《金主》 2婚礼 钱泽从账本中抬起头来,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事?” 年轻的男子看了他一眼,斟酌道:“爷,庆州李府大小姐要出阁了。” 钱泽拿着毛笔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下月初三。” 钱泽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喃喃道:“这么快。。。” “据说是方老太爷身子不好了,想要办喜事来让老太爷高兴一下,因此匆忙了些;再者,李大小姐今年已经是十七岁了,若是方家老太爷就这么去了,怕是等不了再三年。” 在这个时代,女子大多十四五岁出阁,像李亭那样已经有婚约但是到了十七岁还没有出阁的算是少之又少了。但是钱泽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在她心里十七岁的李亭还是个孩子,是个应该连高中都还没毕业,脑子整天想着高考和追星的花季少女。这样的李亭竟然要出嫁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家庭的女主人了。钱泽因为自己不会有孩子,现在乍一听这让他一直当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疼爱的女孩儿要被嫁出去了,有点舍不得,又有点欣慰。 钱泽不禁想,自己都这样,养了她17年的李江不知道有多舍不得。 “那李老爷同意了?”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傻话,如果他不同意,怎么会有婚礼? 那个青年男子仍旧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答道:“是。爷要去么?” 钱泽把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靠在椅背上出神。 这是自己像亲女儿一般疼爱的亭亭的婚礼,自己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去了就一定会见到那个人,毕竟这是李家的大事,作为李亭唯一的舅舅他一定会出席。这样一想,心中又有些犹豫。已经一年了,自己一直就呆在这里等着他做出决定,但是他一直就没有来,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或许他早已沉浸在了自己有了孩子的喜悦中,早就把自己抛在了一边,又或许是想要道歉却又不敢来找自己,毕竟自己当时离开时时很那么的生气。。。。。。。 想到这,钱泽终究是向后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叹了口气,算了,这次还是自己先去找他吧,如果他愿意抛弃自己家里的一切到自己这里来,那么就原谅他最后一次,毕竟两人这么多年了,终究是舍不得。 定一定神,钱泽睁开眼淡淡的道:“下月初三?” “是。” 他想了一下,“你去通知一下段叔,让他从库中取上好的宝石让拿到下属的珠宝行去订做一套首饰,要手艺最好的师傅赶工做,你再通知沿路的商铺,就说今年的查账提前了,让他们把账本都整理好,三天后我会出发沿路查账,你把这些东西去衙门过户给李家大小姐了再拿着首饰和这些赶去庆州的别苑找我。”说着毫不避讳的从桌子的暗格中取出几个契文一样的东西,在加上自己的私人印章交给他。 卓远面色平静的接过东西,随意的看了看那几张纸,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是。” 钱泽神色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挥挥手就让卓远出去了。 卓远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恭敬的行礼退下。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正等在一边的秀心正端着一个盅等在门外。显然是给主子端来的滋补的汤汤水水,脸上一直僵硬的脸有了笑意,问道:“姑娘这是给主子送的吧,主子现在有些疲惫,姑娘孩子等一会儿再来吧。” 秀心对于主子身边的一直板着脸对谁的不怎么客气的卓管事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听到他的话笑道:“不碍事的,我就在门口等一会儿,左右这汤刚出锅,是该晾凉一会儿的。” 卓远看她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开了,只是在转角处随意的一瞥,看到身着湖绿色衫裙面色清丽的女子正端坐在书房门前的栏杆上手里拿着案板也不放在一边,低着头想着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转眼便到了李府的大小姐出阁的日子。 李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都来庆贺庆州有名的怕老婆的李老爷嫁女。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平时总是见人三分笑的李老爷今天貌似是不怎么高兴,接待宾客时挤出的笑容都有些敷衍。 或许是因为不满意女婿?不会吧,听说这亲事是多年前定的,而且方少爷有青年才俊。。。。。。庆州商会的各位商人心中暗忖,却没人上前去讨嫌。 “别拉这个脸,你想让别人都以为你不满意婚事,让亭亭在婆家难过么?”一句戏谑的声音响起。 李江一见来人,一改面上神色,高兴的拥抱了一下钱泽,用手搭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可终于来了,婉儿和我都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钱泽知道李夫人并不像他说的一样乐于见到自己,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可能会把他的弟弟带走后估计脸色会更不好,但还是笑道,“如果我不来你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会,别说亭亭,连我都不会原谅你。” “所以我不是来了么,”钱泽苦笑道,“你把手拿开,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连你都不放过给掰弯了。” 李江笑道:“那你尽管试试好了。” 钱泽苦笑道:“嫂夫人已经够不待见我的了,就别气她了,不然我下次来很可能会直接被轰出去,连门都不让靠近。” 李江知道自己的妻子因为钱泽拐去了自己的宝贝弟弟的原因对着钱泽总是淡淡的,听到他这么说也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拉过一旁的婢女让她告诉妻子钱少爷来了,就向正震惊的看着两人的各位宾客告了罪,就勾肩搭背的拉着钱泽向内院走去。 因为今天是李府的大小姐出阁的日子,府中的众人都去前院和厨房帮忙了,内院这边的人很少,正好能有地方让两人好好谈谈。 李江把钱泽拉到了花园角落的一个石桌椅上坐下,然后有些孩子气的趴在桌子上,这里前面有假山,没人会看到一家之主的失宜举止。 “怎么,舍不得女儿了?”钱泽笑道。 李江点点头。 “那怎么还同意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在她十八岁出阁么?” “方老爷子估计是不行了,如果不趁着他没了之前办好,方家小子就必须守孝三年,那时亭亭都二十了,会有人说闲话的。” 钱泽笑了,“我还不知道原来‘气管炎’李大老板还会怕闲话?” 李江无奈的说道,“我是不怕别人说闲话,但是亭亭毕竟要在婆家做人,方家是个大家族,和我们家又不一样。但是年轻人到底血气方刚的,等亭亭二十了,方家那小子指不定房里有了几个人了,虽说是说好了不准纳妾,人家成亲之前把人清干净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亭亭估计会委屈。” 钱泽笑道,“袁婧当初果然没看错你,我当初看你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很不放心,想过要把亭亭带回去自己带。” 李江佯怒道,“你已经抢走我一个儿子了,还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钱泽闻言脸色一僵,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李江看了看他,踌躇了半天还是问出口了“你这次回来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钱泽想要假装喝茶遮掩住自己的脸色,奈何这里太过偏僻,李江有没有说,自然都没有仆人送茶来。 “别给我装傻,都一年了,你和愚公到底想怎么样?” 钱泽放弃了找茶的无用功,苦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你就不在意?” “。。。。。。” 李江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李江因为是钱泽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好朋友,在他和自己的小舅子的事情上一向是偏向他多谢,更别说自己的那个小舅子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把他气走,如今又已经娶妻快要生子了,他是真的为自己的朋友不值。 默了半响,钱泽无奈道,“两人好不容易过了这么几年,你也知道作为古人他能和我走到现在多么不容易,所以我一直顺着他。这次回来就是想,我就是想最后给两人一个机会,看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你的岳父太过精明了,我。。。。。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李江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尖厉的女人的声音,“有何不妥,我可是亭儿的唯一的舅母,是她的长辈,我为何就不能来她的婚礼。” “姨娘,您最好趁父亲看到前离开,不然。。。”这是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 “啪” 李江听到少年的声音一惊,急忙从角落走了出去,钱泽也压下心中的诧异随后跟了上去。 不远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衣着华丽的少妇正听着有些显怀的肚子在训斥她身前的冷漠的看着她的少年,“姨娘?我是你们虞府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少夫人,现在的虞府的当家女主人,未来虞府当家人的母亲,”说着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肚子,轻轻的把手搭在上面护住,“你别以为人称你是虞少爷就正当自己是虞家人,你不过是过继道一个男宠名下的外姓人罢了,是虞老太爷的亲外孙又如何?等我儿子出生了,你就什么也不是!” 钱泽呆呆的看着那个颐指气使的少妇明显隆起的腹部,耳中听着“明媒正娶”“少夫人”之类的词,怔怔的站在假山边迈不动脚步。 李江早在自己听到少年的声音的时候就走了出去,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被那个怀孕的少妇扇了一嘴巴,当下气的顾不得看钱泽的反应直接走到了自己儿子身边,心疼的看着他已经有些红肿起来的半张脸,转头瞪着那名少妇,“你这是做什么?” 那少妇想来对李江有些顾忌,只得强笑道,“姐夫怎么在这?” 李江阴沉着脸冷笑道:“怎么,如果我不在这儿,弟妹不知要怎样虐待这孩子?!” 那少妇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回道:“姐夫这是什么话?妾身只是作为母亲只是在这里教训自己的儿子罢了,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谈何虐待?” 李江一噎,说不出话来,当初把儿子过继给自己的小舅子只是想解钱泽和小舅子的燃眉之急,来反驳与老太爷无法以无后为由而反对两人。当初想当然的以为过继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没想到现在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叫姑父不说,他受到‘继母’欺侮自己竟然还不能替他出头,不由的万分后悔因为没有了解清楚就轻率的答应了这件事。 两人正僵持之际,虞恭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赶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夫君到来,那个少妇仿佛终于找到后台般气焰更甚,连刚才心中的一丝顾忌也抛开了,得意道:“骥儿现在可是姓虞不是李,是妾身的儿子,妾身怎么管教自己的孩子姐夫作为外姓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李江气的说不出话来。 虞恭赶到妻子身边瞪了她一眼,“你消停些,在家里闹得还不够么?”然后转过头对李江抱歉的道,“姐夫,如果她做了什么我给你赔罪,她身子重了,你就多担待些。。。。。”然后在看到肿着半张脸站在李江身后一脸冷漠倔强的看向自己的少年时消了音。 虞骥是最疼爱自己的二姐的长子,按理说是要继承李家家业的,但是当时父亲以自己是虞府唯一的男丁不能无后为由反对自己和钱泽时,姐姐尽管也不喜欢自己的弟弟搞龙阳断袖这一套,但还是因为心疼他和姐夫商量后把长子过继给了自己。最近这女人又因为怀孕的事情再家里颐指气使让平白他受了很多的委屈,现在又被打成这样,自己再厚着脸也说不出要姐夫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话了。 但是他却也无法斥责这个怀着自己的骨肉的女人,自从她怀孕后,在父亲的纵容下她都已经在虞府变得说一不二,自己可不敢在这是触父亲的逆鳞。 李江看他见了虞骥的脸竟然就默不作声,丝毫没有要斥责身边的女人的意思,气急的指着假山冷声道,“你在他面前还这么袒护你都妻子?”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的假山,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虞恭正在低头看虞骥脸上的伤,没有注意姐夫奇怪的神色,以为他说的是不应该在虞骥面前偏袒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神色不由的一黯。的确,虽然一直是父亲因为看在这个女人怀孕的份上纵容她,甚至默认如果是孩子就会是下一代家主,自己未尝不是期待自己的血脉。他们都没有考虑到从小被作为虞家继承人培养虞骥的立场会有多尴尬。 李江看到假山边没人了,知道钱泽估计是悄声离开了,想来是看到这情景该是醒了。 这时有个小厮过来打断了众人之间的静默,说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夫人让李江带着表少爷赶紧过去。 李江看了下神情颓然的小舅子,有些不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拉着虞骥就走,心里再一次认真考虑要把自己的儿子抢回来的事,同时心中为自己的小舅子惋惜,这两人这次估计是真的要散了。 3分开 已经是深夜,李府的女主人虞氏正在给虞骥远的脸上上药。 本来今天作为亭亭唯一的兄弟,虞骥远必须要在新郎在迎娶新娘子时把李亭背出去,但是因为他的脸是在肿的厉害,就只好不让他出席最后让自己的弟弟代替了,好在虞恭是李亭唯一的舅舅,众人只当骥远年纪太小才让他代替,这种情况情有可原的。虞氏忙了一天,也只有现在才闲下来有时间亲自给自己的儿子换药。 看着虞骥洗去膏药后因为肿胀有些油亮的半个面颊,虞氏一边红着眼眶给他上药,一边看着倔强的咬唇不肯发出痛呼的儿子,认真考虑起丈夫今天和他说的事。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可再也不想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被人欺负,尤其是那样丝毫没有家教小门小户的女人。 一个丫鬟来报说老爷要和钱公子去喝酒去,虞氏正在轻轻擦药的手一顿,看到自己儿子听到了钱泽的来了眼睛一亮,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才转头问道“说去哪儿了么?” “老爷不曾提起。” 虞氏手中继续擦药,淡淡道,“让车夫把老爷送到一品醉,告诉老爷花街李莺莺燕燕太多会扫了他们喝酒的兴致,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自在些,不用担心打烊。且喝酒伤身,要少喝些。” 那丫鬟抿嘴一笑,正要领命而去,却在转身时撞上了一个人。 虞恭有些狼狈的站起来,甩开要扶自己的丫鬟的手晃晃悠悠的朝自己的姐姐走去,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的酒。虞氏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瓶,过去把他扶坐在椅子上,想起儿子脸上的伤,板着脸的道,“回你的厢房哄你的娘子去,过来我这干什么。” 虞恭睁开因为酒醉而有些迷离的眼仔细的瞅了瞅眼前的人,看到是从小就疼爱自己的二姐后,面带厌烦的嘟囔着靠过去“不去。。。姐,我想他。。。。” 虞氏叹了口气,自己从小就姐代母职的照顾他,实在是受不得弟弟可怜的看着自己,只好没好气的灌了他一杯给自己丈夫准备的解酒茶,“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整个一个酒鬼,那里还有虞家少主人的样子!” 虞恭就着李夫人的手喝了茶缓了一会儿,意识总算清醒了一些,左右看看周围道,“姐夫呢?” 李夫人神色一僵,心里拿不准要不要把钱公子也来了的事情告诉他。 “姑父和爹爹喝酒去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虞骥远突然开口道。 虞恭不甚清晰的脑子想了一会儿,姑父说的是姐夫,骥远一直叫自己父亲,那爹爹是……想到这儿,虞恭一下子跳起来,酒意醒了大半,“你爹?他。。。。。居清回来了?他在哪儿?……对了,他在和姐夫喝酒,姐,姐夫去哪儿了?” 虞氏见自己的弟弟好不容易娶妻生子了,如今看他一听到那个男人就又失魂落魄的样子,狠狠的蹙一下眉头,“回来又如何?你的孩子眼看就要出生了,你这时候找他回来继续做你的男宠么?” 虞恭似是被“男宠”两个字刺了一下,叫到“他不是男宠!”然后想起了那个在厢房中已经怀有自己的骨肉的女人,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以前只是要把那个因为自己醉酒后春风一度就怀了孕的女人带到他们住的府里给她个妾的名分他都被气走了,如今自己已然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居清他这次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虞氏不顾他一下白了的脸色,狠下心继续说道,“钱公子虽然表明上一直温和待人,但是毕竟是淮南第一富商钱府的主人,你以为他会在你已经有妻有子了还会与你一起,和你的妻妾争风吃醋?”她看了看弟弟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听姐姐的,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回丰原去,啊?他现在说不准也已经有妻妾了……” 虞恭茫然的站了一会儿,听到虞氏的话先是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听到最后一句话却茫然的喃喃道,“不会的,他说过他不会娶妻妾的……” “你当初还不是也这么说过么?” 虞恭一愣,突然激烈的喊起来,“不行,他不能娶妻,他答应过我的,我不能让他娶妻,姐姐,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不要孩子了,我去找他……” 虞氏见他说话颠三倒四,显然是酒意还没醒的样子皱着眉让人他送回他的厢房。但是小厮一扶他便被他推开了,就自顾自嘟哝着什么就跑了出去。 虞氏见状一急,叫下人跟上他,免得他一个人在外乱跑。回过头,虞氏看着面上一派淡然的给自己红肿的脸上涂药,看到自己的养父跑出去连头也没有抬,心中一痛,心知这孩子因为弟弟的那个女人的问题在家中一定受了很多气,不由的坚定了要把儿子要回来的决心。 正在自家酒楼和朋友喝酒的李江听到妻子的传话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半响没有听到惯常的调侃,转头一看,身边的那人还在使劲的灌酒,全然没有平时的温文如玉君子端方的风范不由叹口气的挥一挥手让下人离开,抢走他手上的杯子,“今天你不是来陪我喝酒么?这么自己就先醉了?” 钱泽自顾自的拿起小酒坛灌酒,不理他。 李江看他的样子连忙抢过酒坛子,“不就是失恋了么?这么要死要活的,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gay。”那人倒是有些理直气壮的嘟哝着,还开始强他手上的酒杯。 “gay就不是男人了?”李江好笑从他手里抢过酒杯说。 “你不是一直以为gay就是恶心的娘娘腔么?”钱泽看强不过他就直接拿着旁边另一个装酒的小坛开始灌。 “你知道?”李江也是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这么想过,也一度觉得他喜欢男人有些接受不了,刚开始还因为担心他会喜欢自己躲着他,但是认识这么久了,他又和自己的小舅子在一起这么些年,他现在真是把他当亲兄弟看。 “一次喝酒的时候你说漏嘴了,说没想到你这个死同性恋娘娘腔还不错。”钱泽想起他那时的样子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有个喜欢男人的兄弟,但是那次才知道他一直躲着他是因为怕自己喜欢上他,他有因为喜欢自己的妻子没法回应会很难过。也就是从那次醉酒以后,钱泽才把他正真的当做了可以托付自己姓名的好友。 李江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看他开始向灌水似的喝酒,又把坛子也抢下来,“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真的要跟他过下去?”虽然虞恭是自己的小舅子,但是李江显然是有些偏向自己的穿越同伴的,他并不认为两人合适。 钱泽见酒坛子又被抢了也不争了,苦笑着说,“我想了一年,想着,既然孩子都已经有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只要他答应不再犯再怎么痛苦我也就给两人一个机会……我在永安等了一年,想着但凡他丁点儿考虑到我的立场就去找我和我一起呆在那儿,毕竟我不可能担着他的男宠的名声和他的那个妾呆在一个地方………他没有来,我就想那我就自己来带走他好了,以后也一直看着他,却没想到他已经又娶妻了,孩子都已经有了,我还能怎么办?!……我不可能再退步了……那就只能分手……” 李江虽然不愿,但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有些迟疑的为自己的小舅子说话,“他是古人,放不下自己的故土,也是怕说闲话吧……” “他被人说是竟然让淮南首富甘愿当他男宠是有多威猛,这样就委屈了?那我呢?!我还不是扔下一切跟他一直呆在这?你当我不知外面的人都说我堂堂淮南首富钱府的当家人断袖不说,还自甘下贱的给人当男宠,有些人说的更难听……” 李江说不出话来,这事他是知道的。在两人在一起时,别人虽然看自己是虞恭的姐夫没有当面说过什么难听的话,但是他何尝不明白一些人明里暗里的说虞家少爷真是勇猛,不费一个字儿就吧钱家的基业给收入囊中,那么被管着不娶妻纳妾断子绝孙也值当。 虞恭一直觉得自己被传是断袖而委屈,却不曾想过被人传为他的男宠的的钱泽的立场,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看好两人的原因,虞恭被家里人宠坏了,太过年轻气盛不懂得包容,不适合钱泽这样有过伤心情史的人。 “你说,孩子有那么重要么?怎么我每次都栽在孩子上面?”钱泽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问道。 李江隐约知道钱泽之前有过一个伴儿,还是大学同学,两人在一起多年,最后也是还是经不住家里的压力结婚了,说是要有个孩子让家里人放心,两人纠纠缠缠多年。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自己的小舅子一夜风流,最后让一直对拆开两人不死心的老丈人把大着肚子的女人送到了他们住的府上开始的。自己那个小舅子在钱泽走后没两月就被老丈人几句话说服着又娶了妻,如今孩子都没俩月就要生下来了。 也难怪钱泽这么难以接受,这是旧伤没好透就填了新伤,换谁都受不了。 李江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今天嫁出去的女儿,说不出违心的话安慰他,只好不说话。 钱泽等了半天见李江不回答也不以为意,叫一直候在一旁的卓远再拿酒水来。 李江也不拦着了,想着他既然想借酒浇愁那就喝吧,想开了就好,左右着是自家的产业,身边有有人看着,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两人中虽然是自己的年纪大,但是一向行事沉稳有度的人反而是钱泽,难得的就会就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只是自己明明是因为宝贝女儿出嫁有些失落才要喝酒,却没想到还要照顾酒鬼,真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李江在酒楼门口送走了因为宿醉有些昏昏沉沉还头痛的钱泽。 昨晚最后因为太晚了,再加上钱泽不愿意睡在自己府上两人就宿在了酒楼,一大早的钱泽不顾自己头疼欲裂就坚持要离开,李江知道他不想见虞恭也就嘱咐好卓越照顾好他就送走了他们。 等到李江在酒楼里吃好早点回到府上,还没有来得及喝口热茶就看到获知自己回来了就急忙赶来的的虞恭,“姐夫,居清呢?”一边说一边还在用手摁着自己的额头。 李江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昨天也喝多了闹头疼,现在白了一张脸问自己钱泽的去向,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而问道,“昨天喝多了?” 一旁的虞氏给李江倒了杯茶,接口道,“昨夜喝多了,跟我这撒了一顿酒疯跑出去,还好被正门外的小厮拦住了,不然真不知道他半夜能上哪儿去。” 原来昨夜虞恭虽然喝了解酒茶精神了一会,但是一到外面吹冷风就又迷糊了,很快就被后面追出来的小厮给送回来了,直睡到今天早上醒了就一直追问他在那。 李江看到虞恭焦急的看着自己答话,想到了今早钱泽不顾自己的劝诫偏要离开的样子,显然是想到了虞恭会找自己,于是道,“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没说具体去哪儿,只说不会回永安。你既然成亲了,还是安安生生的守着妻子孩子的好,不要想着找他回来。” “他……这么说?”虞恭面带苦涩的哑声问道。 李江低下头用茶杯盖拨弄着茶叶,有些不忍看他的表情,想想钱泽早上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断了的样子,想着他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大概确实是这么想的,于是狠下心点点头。 虞恭看到姐夫点头,如坠冰窖,咬咬牙向外跑出去,一边还喊着,“我去找他。” 李江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他知道虞恭是找不到他的,钱泽看着性子温和好说话,但是一旦下定决心要和他分开,那时不会改变的,尤其是在他已经多次触犯了他的底线以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4托付 云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外面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本来就因为只有一个窗户而有些潮气的屋子现在因为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和外面的雨更显的阴冷而昏暗。 云洛用胳膊支起自己的上身,想要拿起散落在床边的衣物,没想到这么轻轻的动作牵扯到了后面的伤口,云洛嘶的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发现不只是自己的后面,甚至是自己的腰身都传来无法忽视的酸痛,一动就疼。 云洛蹙了蹙眉,吃力的把身上并不厚实的印花棉布被面的薄被往自己身上拉了一下,盖住自己□在外边满是青紫的痕迹的肩膀,然后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难得的起了赖床的心思。 昨天的恩客是在是太过粗暴,翻来覆去的折腾他几个时辰才罢休,然后就扔下钱在天色太晚之前就匆匆过离开了,显然是回去应付自己那个醋劲儿颇大的妻子,但是所幸的是他出手很大方,留下的银子足足有四钱,留下一半,剩下的足够自己过半月有余了。 回想他在醉乡居时,虽然不是颇受文人墨客追捧的台柱子,但到底是个不大不小的红倌,并不会有人只为了见他而一掷千金,但是基于他的恩科多是富户乡绅,所以衣食住行也是无一不精,连自己用的床前纱帐都是一尺就是三钱银子,那里会想到自己会落得用计较着花几个铜板的日子。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孤注一掷的从那里脱身出来,实在是太过缺乏深思熟虑了,纵然自己出来,也应该赚够足够自己傍身的钱财才对,但是对于自己终于逃离了那龙潭虎穴脱身,他还是庆幸的,在那里再待下去,自己难免不会落得比那位哥哥更加悲惨的下场。 现在出来了,他就只想着努力的攒着钱,等自己的钱够了就去乡下买几亩田,然后从安济院去养一个孩子,这样至少自己百年之后不会落得无人送终的下场。 这样的未来对自己这样一个曾经是贱籍的人算是个十分令人艳羡的下场了。 云洛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被一阵稀里哗啦的纸叶翻动的声音吵的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自己昨日抄了半日的书稿竟然被从半开着的窗吹进来的风吹得哗哗乱响,甚至还有四五张纸被吹到了地上。 所幸在自己上次下雨时遭受过在因为没有什么家具而略显得空旷的屋子中没有竟然立足之地的下场,连自己的被子都被雨水浇灌过的下场后,就立马在第二日就自己出钱请瓦匠把屋顶加厚过,不然那自己费尽心力抄写的书稿定然会遭殃了。 纵然如此,云洛还是挣扎着起了床,随意的用一旁的布巾擦了一下自己依然黏腻的下身,匆匆的穿好里衣就用手托着腰部慢慢地蹲下身把落在地上的书稿一张张的拾起,然后轻轻拍去了落在上面的灰尘,随后又艰难的站起来把纸页顺序整理好后与桌上的放在一起,再在上面放上一个用普通的石头做的镇纸,把那人昨日随手扔在桌案上的碎银藏好——他可见识过一些来找麻烦的泼皮无赖在事后还把自己洗劫一空的事情——这才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厨房烧水洗澡。 等到他洗好澡再在自己的身上擦好药膏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还在一滴一滴的滴水。 云洛挪到了自己灶头前,把烧洗澡水时顺便烧好的烫罐里的水倒入锅内,然后把前一日晚上的剩下的米饭到入锅内煮成了简单的白粥坐在灶前吃了,然后把剩下的粥倒到一个粗瓷大碗里,再隔水浸在锅里在灶头的余热下已经变烫的水中。 等做完这一切,云洛才用油纸把屋里的书稿包好收在怀中,手里拿着油纸伞管好门窗出了门。 因为下过一场雨,因此地面都是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地上有许多积满了水的水坑,有些甚至把葫芦巷并不宽敞的小道都分成一段一段的,看起来就不太好走。 云洛把伞夹在自己的腋下,手扶着墙小心的踩着别人的鞋印走着。 因为时不时的牵扯到他后面的伤口,没有过一会儿云洛有些吃力的停下来,想要歇息一会儿,却不想自己的耳边传来了嘲讽的声音:“哟,被当做女人用久了,真的当自己是娇弱的女人了?” 云洛收回正要拿帕子拭汗的手,改用衣袖抹了一下额角,不动声色的看向正倚在前面门上满脸戏谑嘲弄的的看向自己的漂亮的少年。那个少年虽然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刻意的寒酸气,但是却无法掩饰他姣好的容貌,反衬的他愈发的清丽脱俗。 云洛认识这个少年,他叫做靳正,和自己的姐姐一起住在这里,平时他的性情虽然没有多热情,但是却很少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出口呛人,看着样子多半是被自己的姐姐数落过了,想要随便找人出气罢了。 站了一会儿,云洛见那少年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一径的瞪着自己着自己,好似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云洛不想跟他计较,就点头示意过后就要继续走,却不想靳正却不依不饶的挡在了一个小水坑刚好过人的一边,“怎么,哑巴了?!” 云洛蹙了蹙眉,饶是性子温和如他也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激出了几分火气,刚张口想要说几句就被从屋里传出的柔媚的女声打断,“正儿,做什么呢,倒个脏水还要这么磨磨唧唧的 ?” 云洛这才看到靳正手了提着一水桶的泔水。随后门内出来了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却容貌不俗的女子,但是纵然她看样子精心的装扮过,脂粉很好的掩饰住了她已经芳华不在的事实却没有掩住她眼中的疲色。 那女子看到云洛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微笑致意,然后转头板起脸对靳正骂道,“要你倒个脏水有那么难么?嫌我用身子赚的钱脏了你这个小少爷的手,那就自己去挣啊,整天都无所事事的,还会给我摆脸色了。。。。” 靳正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强忍着听她数落了一会儿。云洛心中颇觉尴尬,想要快步走开却被挡住了去路,只好听着那个姐姐数落自己的弟弟。那个女子也没有多说,只是再一次强调了一下自己多么辛苦,然后总结道:“快点,把桶放在这里就赶紧吃点东西回自己的屋子锁好门,不要在出来了。” 靳正嘴巴撅的老高的把桶放在一边,然后听自己姐姐的话从屋里拿出几块儿砖垫在水坑里方便人行走,然后才不甘不愿的回道屋里去。 靳姑娘看到他的背影叹口气,对一直尴尬的站在一边的云洛疲惫的笑道:“还望罗公子不要介意,正儿就是小孩儿心性,虽然言辞多有得罪,但是心事好的,只是这幅臭脾气,真不知道学了谁。。。” 云洛心说他那时被你惯的,但是被人家的事情,他总不好多说,只是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女子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还想要找时间专门登门拜访,现在既然遇到了,那我就直说了。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还望罗公子对我弟弟多照拂一二。” 看到云洛的眼中的疑惑,她有疲惫的笑笑:“罗公子也知道,我们干的这行那里是个持久的营生,只是当初我一个带着幼弟又身无分文的女子,能把自己弟弟拉扯道这么大就不易了,我自己陷入泥沼中便罢了,让正儿也如此 ,我是决计不肯的。” 靳姑娘疼爱弟弟,从来就不肯让自己穿的稍微整洁一些,每晚接客时都把弟弟锁在屋子中,生怕容貌比自己还要出色的弟弟遭到别人的觊觎。 那女子接着道:“万幸的是,我纵然生活所迫做这般的营生,但是没有入贱籍,只要正儿去了别的地方,那必定不会像这样因为有我这样的姐姐被人瞧不起。我知道罗公子不会在这里穷尽一生,我自己身边攒了些钱,到时就交给罗公子处置,我不求其他,只是忘罗公子若要离开就把他带走,只要给他一口热饭吃,不要饿着他,最后让他自食其力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即可。” 云洛皱眉道“靳姑娘为何找我一个泛泛之交?你们没有亲眷么?”纵然对他们抱有同情之心,但是这种托付确实不能随意应下的。 靳姑娘苦笑道:“若是有亲眷,在父母双亡后,我们哪里会落的如此的境地。” 云洛见靳姑娘脸上的凄婉之色,不由的心下一软。他小时候经常会想象自己有一天从那里出去了,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娶个老实本分的妻子,然后再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个遥远而美好梦支撑着他在那里生存了下来。 后来自己已经长大,也从那里出来了,梦醒了,知道自己是一辈子都没有那个福分了,但是他对于女人却终究是狠不下心肠来拒绝,更何况她在自己刚刚从醉乡居出来,在别人不愿将屋子租给自己这种不正经的人时帮自己帮自己租到了这里的房子好歹让自己有了安身之所,后来又对自己多为照顾,若不是是在找不到所托之人也不会求到自己这个只有点头之谊的卑贱之人身上,但是照顾一个半大的孩子。。。。。 云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忐忑的看着自己,犹疑在三后终究是点头应允,还不忘安慰了她几句:“靳姑娘别担心,你如今身子还很爽利,说不定还能看到令弟的孩子成亲生子呢!” 靳姑娘知道云洛是在安慰自己,笑道:“我哪里有那个福分,只是盼着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就无其他所求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却仍是止不住的想象着一个大胖小子叫自己姑婆的场景,神色都亮了几分,给她原本疲惫黯淡的面容添几丝亮色,更显的还不到而立之年五官本来就出色的她更加姣美了。 见云洛温柔的看着自己,仿佛是看出了自己口不对心,靳姑娘脸色不由的一红,虽然知道云洛是什么人,但是被那么一个好看的人看着,即使已经在红尘中打滚多年的她也不自觉有了少女般的娇羞心态。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对自己自嘲一笑,然后正了脸色对着云洛道:“罗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只是看到了红姑。。。。。。我还行要看那混小子的儿子叫我姑婆呢!” 云洛和她再说了几句就和她告辞继续向前走了。 靳姑娘看着云洛慢悠悠的离开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心中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因为看他好看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看出他的窘境才本着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想法顺手帮了他,否则若是自己那天真的和红姑一个下场,那正儿。。。。。 靳姑娘叹了口气,转身把门上挂着的八卦铜牌翻了个面露出了房子的图案,关好门进去了。 5程老板 云洛一边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一边在想着今天的事情。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有些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是一个十分好说的话,性子柔顺心地善良的人,但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太过良善的人是不会在醉乡居一直生存下来的,更遑论还要找机会脱身出来。 若他真的像自己看起来一样的心善,就不会在自己能逃出来的最后关头把一直伺候自己有五六年的小厮清风留在那里。若是有机会,自己当然会念着几年的情分想方设法的带他逃离那个地方,前提是那不会影响到自己。 于是在发现他可能会因为坚持带走他而失去逃离那里的机会时,他便十分果决的放弃了他,甚至在离开时都没有和他告别。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对。 那为什么他竟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要接受那个烂摊子呢?虽然也只是可能。他明明很清楚那个姐弟俩是麻烦,这也是他在一开始并没有刻意的亲近他们的缘故,即使他们帮了自己。 她有时会举止粗鲁,但是那是对待自己的弟弟,只要是在和外人说话时,她的说话措辞就会文雅客气,态度从容有理,仿佛她不是一个像自己声称的一样是个普通农户的女儿,而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而她的弟弟靳正,更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那绝不是一种自己平时见到的那些乡绅富户因为自己钱财而自得的那种傲气。那些傲气好像是刻在他的骨头里的,溶于他的血液中的傲气,在他面对普通人时会不自觉的显露。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户,甚至是一般的空有钱财的富户能养出来的儿女。 即使知道这些,但是他还是在靳姑娘说这件事时稍做犹疑便应允了,虽然他在答应的下一刻就后悔了。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大概是因为靳姑娘在提到靳正时那佯装不满却晶亮的眼神,或许这让他想起自己那个在记忆中早已褪色的母亲。如果是自己的母亲或者姐姐的话她们估计也会如此,一边责骂抱怨着自己,一面为保护自己强自咽下生活的全部苦楚,宁死也会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那样自己或许也会像靳正那样的不知天高地厚,不会被送去那个腌臜之地去经历那些。 “罗公子。。。” 云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就错过了自己的目的地,若不是那个书肆的伙计叫住自己,自己恐怕还要走子下去了。 云洛对那个书肆的伙计歉意的一笑。那伙计脸色一红,轻咳了一声,有些别扭地摆摆手:“罗公子,你可要当心些,现在可不止是大姑娘上街有危险,一些俊俏的小伙子都可能会被人轻薄,”说着他低下头来仿佛说着什么天大的秘辛般的对着云洛嘀咕道:“就今年的那位状元爷,据说就是个顶漂亮的书生公子,就在琼林宴上被那个少年将军给轻薄了。”说完还颇有老学究样的摇头晃脑的总结了一句,“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 “说什么呢,去干你的活去!”一个戒尺拍在了那个伙计的头上。 那伙计这才注意到罗公子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罗公子像是断袖,只是叫他小心一些。。。” “还说!去,把二楼的那些笔洗砚台都重新擦一遍。”老板厉声道。 程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微微发福,圆润的脸上总是挂着笑脸,一副和气的不得了的样子。但是他一严厉起来,也是很能唬住人的。 那伙计嘟哝的句什么,老板的眼色一瞥,就立马吓的灰溜溜的逃回楼上了。 老板这才转过头,一改自己严厉的脸色来对云洛笑的如沐春风:“云公子不必在意,那小子就是嘴碎了一些,其实并没有恶意。” 虽然他希望自己从醉乡居出来后就彻底逃离那种生活,但是却总是不如愿,自己纵然有万般苦衷,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他并不能阻止别人的议论,何况那个小厮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但是私下里却是做那种营生的,而他说起断袖时语气丝毫没有鄙夷轻视,只是当做一件奇闻异事告诉自己而已。 只是自己对于别人话语太过敏感,典型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洛勉强笑笑,其实心里对于那个伙计的话他并不怎么在意,即使是难堪也只有一瞬。他真正感到不的是程老板对自己的称呼,他就像是自己在醉客居时那样称呼自己为“云公子”,而不是用自己本来的姓像那个伙计一样称自己为罗公子。 这让他觉得自己虽然赎身从那里脱身出来,摆脱贱籍获得了平民的身份,但是却好像一直陷在了泥沼中,且永远没有机会逃生。 但是这话对于如同有再造之恩的程老板,自己是不能也绝对不会说的。 程老板好像没有看出云洛他脸上的那一丝勉强,笑道:“云公子不在意就好,”说完看到云洛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了自己抄了近半个月的书稿,“这么快就抄好了?” 云洛温声笑道:“前几日刚好得空,就提前抄完了。” 云洛五官本来就长的出色,这么微微一笑,嘴角微翘,眉眼弯弯,眼中眸光流转,竟让对面的常老板看的一怔,然后很快回过神来掩饰般的低下头翻看云洛抄写的书稿。 程老板粗粗的翻过之后,就从柜台里拿了二钱银子,想了想还加上了30文,再想想又放回了十文,这才把钱递给云洛,然后在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他,笑道:“这是有人急着要的,若是能在十日内完成就在多加四十文。” 云洛已经决定到自己最近该不会再接客,晚上的时间就空出来了,只要再辛苦些赶,应该能写完就答应了下来,将书塞入怀中,再领了要抄写用的已经印好格子的纸,就告辞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被程老板叫住了,转头一看,程老板正在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复杂。 “云公子是否身体不适?”程老板踌躇了办半天还是问了那么一句,虽是问句,但是语气中却有对某种事实的笃定。 云洛先是一怔,然后很快恢复了脸色笑道:“有劳城老板挂心了,不是什么大事。” 昨日的那个人客人实在是太过于粗暴了,他伤势不轻,虽然今天已经放慢自己的步速,尽量的走的正常了,却不想还是被程老板看来出来了。 “云公子若是愿意,其实也不必如此辛苦。”程老板见他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脸上的嫉恨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有些热切又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暗示道。 云洛想起那个据说已经逼死了程老板几个妾又因娘家势力让程老板不敢追究的程夫人,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装作没听懂他的话般笑道:“人活在世,想要过的好一些,辛苦是难免的,好在我没有什么大碍,不管怎么说,程老板的书稿总是能按时完成的。” 程老板见他故意扯开话题,脸色变了变,然后很快掩饰住了眼底的失望与鄙夷,但是面上的热络却少了几分,道:“云公子言重了,若是为了赶我们书肆的活计让云公子累病了就不好了,云公子还是身体为重,书么,迟几日也是可以的。” 云洛道过谢,再和程老板随意的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程老板看着云洛看似悠闲实则小心翼翼的背影,眼睛在他的腰下转了几圈,嘟哝了句“不识抬举”就开始为自己一时好心多给四十文佣金而后悔。 回到家里,罗运先把自己在买的菜放一边,然后把温着的粥就着路上买的油饼吃了,随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把堵着炕口的破毯子拿开,从炕的坑道里拿出了木盒,把程老板给的钱放进去再仔细的数过一遍,想着自己最好过几日在去钱庄里把自己手里的碎银子和铜板都化成整块的银子,看样子和自己藏在别处的钱加起来,扣去这个月的花费有17两了。 单单对于云洛一个人的生活来说本来是不算少的,但是对于自己去乡村买房买地度日的计划来说,确还差很多,更何况未来可能再多一个叫做靳正的拖油瓶。 虽然靳姑娘言语之中有许多的不确定,但是早些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是应该的,免得事到临头再措手不及。在红姑被人凌虐致死几天后尸体才被下一个前来找她的恩客发现之前,他们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那个才16岁的女孩就会这么没了。 如此说来,自己以后也必须要快点攒钱,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多抄点书稿。 想到书,云洛就好似浮现出了程老板的看起来仿佛面人般一团和气的脸,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迷恋,更多的却是轻视与鄙夷。 程老板这种人他看到多了,看似深情款款,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样子,实际上却对自己这样甘于雌伏于别的男人身下的东西鄙夷道了极致。 在他心中自己或许就是个玩意儿,等还完整精致时就爱不释手的玩弄,一旦有了个细小的瑕疵裂缝便当即就会弃之如敝履,再也不会再看一眼。 云洛微微叹了口气,把那些碎银子和几张银票都放回木盒子里,只拿出了五六十文供自己几日的所用,然后把盒子放回了炕的坑道中,整一整自己的衣物,去做吃食了。 吃过晚饭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只有天际还留着一抹红色,云洛乘着这落日前最后的微弱霞光在简易的厨房里收拾好碗筷,这才摸黑回到自己的卧房里点了一盏油灯,把油灯忒的离已经打开的书本稍稍远一些以免油烟熏黑书页,这才在昏黄黯淡的灯光下开始平心静气的抄写今天的书稿。 6花酒 已经快是时分,白日里熙熙攘攘拥挤不堪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大声叫卖的摊贩的身影,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都已经安上木板关好了门,只有几个小酒馆里还露出昏黄的灯光,里头间或传来几个人人喝多了正在吹牛或者拼酒的声音,而酒馆的老板则一边百无聊赖的用手拨弄着算盘,一边打着哈欠等着打烊,连一向麻利的伙计都闲闲的靠着店门似是在算计着回家时辰。 路上稀稀落落的几个的行人也都是一副赶着回家的匆忙神色,随后在看到街角行来的一辆马车后都诧异的看过去,连有些慵懒的靠在门框的小酒馆伙计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按理说一顶普通的马车驶在街道上,虽然在这样的傍晚有些突兀,但是也不应该少见,也不必如此惊讶,但是这辆马车确实有奇特之处——它走的太慢了,甚至同一方向的路人快走几步就能超过它,这也难怪让人多看两眼了。 赶车的青年面不改色的慢慢驱赶着马车,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毕竟天色已经是黑透了,他们的注目也就是刹那,然后依旧各干各的了。 马车用它那有些磨人的速度转过街角,拐入到一个小巷里。 小巷里一派繁华的迹象,与之前寂静的街道仿佛是两个世界。 只见不算狭窄的小巷两边楼面上都挂了许多一串一串的红色的灯笼,映上从楼上的各色纱窗透出的或暗或亮的灯光,把正进入门厅的几个男人的脸色照的暧昧不清。几个身穿艳色衣裳的美貌女子正慵懒的倚靠再门廊上互相说笑,间或发出娇笑声,有人看过来便半侧过脸来对着人眼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个暧昧不已的笑,成功把人勾近门里便立马过去攀住来人的胳膊一边温言软语把人往门里拖,一边对对街楼里的女子得意的露出挑衅的神色。 每一个门外几步远的地方都坐着几个一看就是龟.公的武夫,他们一边聚在一个小破桌边喝着劣质的酒水,一边毫不松懈的关注着门边的情况,等着一有人闹事或者那些女子不听话就拿着身边放着的粗长的木棍冲过去。 这便是整个永安城有名的上溪巷,也就是花街。 赶车的青年没有理会附近几个门廊前的女子飞过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视线,利落的跳下马车,掀开车帘对立面低头道:“ 爷,到了。” 马车里出来一个身穿竹青色儒袍的青年,青年身材颈长,面目俊朗,称得上君子端方温文如玉。现在,那个俊美的青年正脸色微微发白的站在马车边,一手扶着车辕暗暗的调整气息。 正倚在醉乡居门廊上的几个艳色女子见到如此相貌不凡的青年眼色俱是一亮。 然而心动归心动,确是无一人敢上前攀扯。 要知道她们虽然因为长相出色被妈妈安排在门口接客,却为楼里中下等妓子,虽不至于去伺候贩夫走卒,但是确实没有机会像是清倌紅倌那样和一群读书人演绎才子佳人的雅事。在烟花巷里生存多时见多了三教九流,个个练的都是火眼晶晶,哪里看不出青年身上那是一尺便值一金的暗竹纹锦的长衫,这样的人可不是她们这等人可以攀附的。 那青年刚进到楼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就对他行了一礼道:“钱老爷这边请,各位大人都是等候多时了。” 钱泽点点头,便跟着那个小厮向大厅的一个偏门走去。卓远把随手扔了一块碎银子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牵马车的龟公,随后跟上。 门边倚着的女子见钱泽正往那偏门走去,犹豫的多看了几眼,就感受到了坐在一边的状似正喝酒喝的正在兴头上的龟公头子冷冷的一瞥,立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强自扯出一抹媚笑把门外正要去对门的一个男人勾引到了自己的楼里,感受不到背后刺人的眼光才松了一口气。 钱泽和卓远跟着那个小厮穿过一个回廊走到了一个安静清幽的院子跟前,小厮就躬身退下请他们自己进去。 刚走到门里,钱泽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形有些高挑,梳着妇人发式的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看来有四十多岁,扭扭捏捏的快步走过来对着锦袍青年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娇笑道:“这位爷看着可有点眼生,可是初次来?爷爷想要什么样的,奴家这里可是都能找到让您可心的。。。。。” 跟在钱泽后面的卓远听着,微微的蹙起眉,男人商谈事情时多喜欢来烟花之地,他自己就曾随钱泽来过几次,看到他青楼觥筹交错间谈成过几个生意,虽然虽然这个女人行事妆扮与别的老鸨无甚差别,但是总是觉得这个女人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对劲儿的感觉。 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听钱泽说道:“ 不知成知府在何处?” “原来是知府大人的贵客,奴家差点就怠慢了,这边请。”说着那女人身子柔若无骨般一扭一扭的开始在前面带路,不多时就把两人领到一个门前。 锦袍的青年推门进去,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菜肴,有五人人正在低声的交谈其中一人看到他立时笑起来,“钱兄可总算来了,成大人可是听说钱兄好这一口才专门把咱们请到这里,钱兄竟然来迟了,可得好好罚一罚!”那便是本地有名的富绅乐浩石。 乐浩石身边的几人都笑着附和。坐在东边的位子上的长着一张长方形的脸,五十岁许的中年男人便是今天的主客新到任不久的淮州知府成靖达,身边那个正一脸谄媚的对成知府说些什么的便是李典史,身下三人也都是淮州商会颇有几分颜面的商人。 钱泽也不多解释,向成知府见过礼后,对着刚刚出言的那人笑道:“乐兄所言极是,确是在下的错,在下认罚就是。”说着就面不改色的喝下了三杯酒。 成知府道:“钱兄真是爽快之人,那里像是外人传说的。。。。”说着含糊的哈哈一笑,指着和他一同进门后便安心的站在门后赶车的青年问道:“ 喝个酒罢了,也不是要商谈什么重要的事情,钱老爷怎么还把自家的管家都带来了?” 钱泽正夹菜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笑道:“在下不胜酒力,只好把管家带来,免得到时喝醉了连自己的府邸都找不到了,那就要在各位面前出丑了。”说着便让卓远去外面等着。 “那又如何,到时宿在这里就是,左右钱老板还未有家室,总不会像我们几个一样担心家里夫人责难吧?”说完,成知府像是说了什么趣事一般自己个儿到先笑起来。 剩下的人都给面子的附和着笑了几句,却都在明里暗里的打量钱泽的神色。钱泽也跟着笑了几句,脸上丝毫看不出不快。成知府和李典史暗中对了一下眼色,不动神色的把话题岔开了。 卓云站在门外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不多时就看到老鸨领着十几个穿着色彩艳丽的各色裙装的十三四岁的少女过来了。那些少女都垂着头柔顺的跟着老鸨走来,看不清面貌如何,只有一个落在后面的少女抬头正视前方眼中都是故作镇定中强掩的惊慌,看到卓远惊诧的看着他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卓云惊诧的不是那少女浓妆下掩不住的眉清目秀的真容,而是这个人纵然算的上是上乘的人并不是他以为的少女,而是一个扮作女装的少年! 卓云这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那个老鸨古怪,因为那个老鸨纵然举止扭捏浓妆满面,但是却是个男人! 想明白着一层,卓云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神色复杂。 屋里,钱泽看到那个老鸨领来了十几个才十三四岁的都扮作少女的少年,神色间闪过一丝厌恶。虽然看到了那个扮作老鸨的男人后钱泽已经猜到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真正的看到,还是让他心里涌起了一阵的不适。 本朝南风颇盛,钱泽刚成年接管家业没有多久时也来过这样的青楼后面的南馆,但是那时他还不曾进到院子中间就看上到了被自己好友拉来“见识”的虞恭,随后就一直和他一起。 现在虽然与他分开了又快两年之久,但是也因为多种原因没有再来过这样的地方,连谈生意都是在普通的青楼,因此从来不知道原来南馆里接客的竟都是才十三四岁的男孩,都是一群孩子! 纵然心中惊涛骇浪,但是多年经商经验加上缜密的心思,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里,在成知府几个都已经左拥右抱对着怀中人调笑之后忍着心中不断涌上的不适,随意点了一个面色不是最出色,有些惊慌的站在那里看着有点可怜的男孩来给他倒酒。 坐在成知府一边的李典史见状笑道:“ 钱老爷果真是长情之人,”看到其他人都不解的看过来才解释道,“诸位大人不觉得钱老爷身边的这位与。。。。有些神似么?” 钱泽刚才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点的他,完全不曾细看他的长相,现在在李典史的提醒下才发现果然如此,在厚厚的妆粉的遮盖下,这个少年果真是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眼睛,那无措灵动神采与自己向他表明心意时一般无二。 这样一想,钱泽刚才在连番试探下都不曾改变的笑脸几乎维持不住,脸色也变的不太好看。 其余的看到钱泽的神色都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见成知府板着脸色眼色斥责李典史酒后失言时才有附和了几句让李典史个钱泽赔罪。 钱泽也不好推脱,只好就着又一连灌了几杯酒,脸色才慢慢的缓了下来。 其余人见钱泽脸色渐缓,席间刚刚的滞涩的氛围缓解,都渐渐的又互相谈笑起来,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7决定 “爷回来了!” 马车转过钱府的门口的那条街的街口,就有眼尖仆人跑着向里面报信了,不多时,钱府的门口就走来了一个面色严厉老者和一个举着灯笼的穿着雪青色衫裙的妙龄女子,女子看到马车走到门口后从马车上摇摇晃晃扶着赶车的青年走下来的俊美男人,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赶车的青年见到来人恭敬的叫道:“史管家,秀心姑娘。” 老人对他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提着灯笼的秀心也向青年笑了一下。 马车上走下来的男人在几人见礼时有些踉跄的走了几步后就向一边倒去,显然是喝多了,幸好身边的青年就很快反应过来扶住了他。 老人眼神一闪,对赶紧快走几步上去扶住男人的青年道:“爷总算回来了。。。。这是去哪儿了?” 青年顿了顿,道:“醉乡居。”说完青年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那个女子所在方向。 “醉乡居,那里面不是有。。。。。”老人惊异看着卓远,然后眼角余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孙女身形一僵,再看到自己的孙女一瞬间煞白的脸色时顿住。 卓远沉默。 看着正醉的不省人事的任由自己被卓远扶着的钱泽,史老管家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平时再如何钱泽出去谈事时喝酒都是有分寸的,从来不会醉到自己走不动道的地步,看来触景伤情了,要知道,自家的爷就是在那样的地方遇到那位虞家少爷的。。。 回过神,老管家发觉几人都还站在门口,唯恐钱泽醉酒后再受寒,赶紧让卓远扶着他进府。 “爷爷,我。。。。。我送爷回房吧。”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史老管家身后的秀心突然出口道,声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老管家诧异的转过身,看到秀心正微垂着头,老管家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微颤的灯笼和举着灯笼的把手上已经攥的发白的指节。 老管家蹙了蹙眉,“秀心,你。。。。” “爷爷!。。。。”秀心抬起头,秀丽的脸庞上满是坚决,看向老管家的眼中带着让他无法拒绝的恳求之意。 老管家定定了看眼自己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孙女半响,想要说这样不合适的话就那么梗在了喉里。他这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孙女一直心仪于爷的事情,只是他一直装作不知道,想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想她竟是这般固执,在爷醉酒时要贴身照顾,毫不避嫌,可不就是认定了他一人么! 心思电转,老管家最终还是叹口气转头对着一直安静的扶着钱泽的卓远道:“卓管事,让秀心去送爷回房吧,李老爷已经到了,一直在等着爷,劳烦卓管事去告知他爷醉酒而归,不便应约。”然后就让两个小厮帮着秀心扶住了钱泽。 这种事情本来只要派一个小厮告知一下即可,完全用不着卓远这般钱泽身边的得力管事去,但是史管家是府中的老人,平时连钱泽也对他恭敬有加,更何况。。。。。。。。。卓远看着随着钱泽消失在影壁处的身影,低下头掩去眼中复杂,恭敬的回道:“。。。。是。” & 秀心一边小心的扶着钱泽向他所住的主院走去,一边暗自打量自己扶着的人。 英挺的鼻梁,略显浓密的眉毛,略显宽阔的额头,紧闭的眼,再加上微抿着像是表达自己不悦的唇,让钱泽显的宛如一个严厉刻板的人。他醒着时却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只是眼中温煦的光芒和微勾的唇角就柔和了他略显严厉的五官,让他整个面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真真的堪称是君子端方温文如玉了。 他对待下人宽厚,只要没有做错事情,上到府中自己服侍了钱家三代家主的爷爷,下到只是偶尔打扫外书房的小婢女都会温和相待。就是这样的人被自己一直放在了心里,。 秀心自小就被已过世的老太爷选出来安排在钱泽身边,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会被钱泽收为房里人,然后等着正经主母进府后就会被抬为妾,成为府中的如夫人。后来钱泽告诉她自己不会娶妻更不会纳妾时,她并没有听从爷爷的劝告去嫁人,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钱泽总是需要一个子嗣的,那自己便是最恰当的人选。 果然,后来虞家少爷也为了子嗣而娶妻纳妾。她一边因看到钱泽消沉而心疼一边又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然而两年过去了,他在爷爷几次的暗示下都回绝了,如今还去了那种的地方喝花酒。。。。。 “见过秀心姐姐。” 秀心收回烦乱的心思,发现自己已经扶着钱泽回到了他的院落里,站在钱泽的房门两边的婢女南珍北珍在给自己见礼过后便过来一人一边的从小厮手里接过钱泽,帮着秀心把人扶到了床上。钱泽几乎没有醉成这样的时候,因此几人显的有些手忙脚乱,秀心一边给钱泽脱去鞋子,一边对两人吩咐道: “,你去桶热水,去厨房让,把我之前一直让她热着的解酒汤端来。” “是。”两人应身退下。 秀心自己端了一盆凉水过来,搬了一个凳子到床边再把盆子放上面,自己拿了一个干净的布巾在冷水里浸湿了,然后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脸。 钱泽无知无觉的躺着,脸上泛着酒醉的红晕,。秀心擦着擦着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他,然后看到他蹙紧了眉毛就下意识的伸手过去轻轻的揉按,却不想他的一只手伸过来的抓住了她的手。 秀心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甩手后退了几步,挣开了钱庄的桎梏。离着他有几步远,看着钱泽的手在虚空中晃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嘴唇蠕动着像是在嘟哝着什么。 秀心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若是今夜。。。。。。 两个婢女很快就回来了,秀心让她们把水放在床边,然后让她们帮着她给钱泽喂了点解酒汤,然后把自己的头转向一边装作把布巾浸凉的样子,极力自然的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剩下我自己来就好。” 南珍北珍对视一眼,然后应声退下了,出去时还掩上了门。 听到她们退下了,秀心转过了已经近似充血般爆红的脸,咬着下唇努力平息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拿着已经在热水中放了一会儿的布巾,先是把钱泽的脸和手再重新擦了一边,然后顿了顿,再擦了擦他的脖颈,伸出颤抖的手向钱泽的衣襟伸去。。。。。。。。 & 钱泽醒来时头疼的不行,自己用手揉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费力的坐起了身,这才发现自己头发都没有放下来,还是被一个玉簪插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乱,还有很重的酒味儿。 难怪把自己一晚上还没有睡好,还做了那么奇怪的梦。 钱泽随手拿下发簪扔到床头,让自己的头发自然的垂到身后,然后换好了衣物走到外间。早在我们等着的丫鬟听到他起身的声音,敲敲门听到钱泽的回答就进来了,然后放下洗漱的东西就出去了,钱泽不喜欢自己在洗漱是旁边有别人,因此收拾床铺之类的他们都是等他出去了再做。 等钱泽收拾好自己来到前厅时刚好看到年约四十岁的长相斯文的一个男人正坐在桌边用餐,一看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样子。再看桌上,在西边摆满了最昂贵的食材做的菜肴,连汤都有好几盅;与此泾渭分明的是桌子的另一边只是摆了几盘精致的素材和一盘荤菜 ,连放在一边的一小盅的汤都是清可见底的。 钱泽刚到门口就听那人说道:“这日头都快偏西了才现身,这便是钱老板的待客之道?” 钱泽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见那男人完全把自己当主人似的吃喝,无奈的走过去坐到自己位子上,“每次来我这里都像是饿死鬼投胎,恨不得把我仓库里的好东西都要一下子吃光了,你是有多饿?” 李江头也不抬道:“谁叫你这儿好东西多呢,我在家可没法天天吃这些。” “怎么,嫂夫人如今连吃的都不给你了?”钱泽打趣道。 “南珍姑娘,劳烦你了,”李江一边把空碗递给南珍添饭,一边佯装苦恼道:“我和你孤家寡人不同,我可是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的。” 钱泽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弦外音,依旧一脸平和的笑着,“那汇通钱庄每年的分成还不够你吃么?” 钱泽办汇通钱庄是遍布全国,只要是大一点的城镇都有分号,李江本来就有钱庄的三成股,自己在他女儿成亲时又把自己手中的五成中的一成作为添妆送了出去,按理说李江现在有了四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李江接过南珍手里的一小碗米饭又吃起来,一边含糊道,“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 钱泽皱眉放下手中才吃了几筷子的碗,“嘴里有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有事待会儿去我书房详谈。” 李江可怜兮兮的住了口。 书房里,钱泽拿杯盖轻轻的拨开杯中的茶叶,若有所思是看着李江:“借钱?” 李江尴尬的笑笑。 钱泽皱眉放下茶杯,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需要一千多两,该不会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吧?” 李江听罢连忙摆手,“我心里可只有我老婆一个,你可不要瞎说。” “不会生意上出了什么事情 ,否则你就直接会找嫂夫人,嫂夫人的身家客户四逼你还丰厚的。既然不是女人还不能告诉嫂夫人,那就是只能是怕嫂夫人伤心,现今能让嫂夫人这样的大家闺秀生气的只有她那个宝贝弟弟了吧。”话说到后面,钱泽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也敛去了。 李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小舅子那样的伤害他,现在还指望他能帮他一把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认识的不会透露给自己老婆的有钱人就只有他了,所以为了自己的老婆,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钱泽垂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进到自己书房一边的小暗间,不一会儿手里拿了几张纸出来,李江接过一看,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数目。 见李江有些一脸羞愧的看着他,钱泽淡淡的一笑,像是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风过无痕。 扭捏了半天,李江还是问了出来:“你还念着他?他也是,这几年都是一脸阴郁,我看的出来他很后悔。。。。。。。” “我没有念着他。”钱泽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那你。。。。。” “我借这钱只是给你借,和他没有关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钱泽就打断了他。 “那你不会再原谅他了?” 钱泽淡淡地摇头。 李江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也一直觉得你们不合适,现在你想通了就好,我之前见你身边一直没有人,还以为你一直想不开在等着他。这下我放心了。话说回来,既然没有念着他,你为什么不再找个人?” 钱泽苦笑:“要过一辈子的人,那有那么好找。” 李江显的很诧异,“如今断袖不是很多么?” “养男宠娈童那都是达官贵人自以为的雅事罢了,就算里面有断袖,有几个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人的?”虽然看起来古代的时候社会对于短袖龙阳接受度很高,其实本质上还是认为阴阳调和方为正道 ,那些只是一种风尚罢了。 “也是”,李江把银票揣兜里坐下喝了一杯茶,“如果是在以前吧,你还能找一个人去承认你们的地方结婚,但是在这里,所有的断袖都是有家有室的。。。。。。不然,既然找不到心意相通的人,你也娶个妻子生个孩子,然后再包养个小倌?男人么。。。” 钱泽刚刚还平常的脸色冷了下来,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江知道自己失言,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钱泽最大的心结就是别人在和自己一起后还娶妻生孩子,自己主动挑起这个话题,还真是找死。 李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身边那个一直心仪于你的漂亮姑娘呢?,以前每次只要你身边几步远总能看到她的。她是你府中老管家的孙女,叫什么来着?” 钱泽这才发现秀心今天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纳罕,但是还是正了脸色让李江不要说有损于姑娘家闺誉的话。 李江暗叹了一声,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和钱泽说了几句,李江就匆匆离开了。 等李江出去了,钱泽坐在桌案边翻开了一本账本看起来,账本的记账方式已经被他改良过,各个账目清晰明了,条理分明,但是他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中一直回响着李江的话。 “既然找不到心意相通的人。。。。。那就养一个好了。。。。。” 越想,钱泽越觉得一向吊儿郎当惯了的李江竟是难得的出了一个好主意。上辈子,自己就被所谓的爱情弄得身心俱疲,这一辈子刚一开始也还对此抱有期待,现在伤透了心,觉得自己养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即使是没有爱情只有温情也是好的。 毕竟自己两世为人,加起来早已经到了害怕寂寞的年纪。 但是找什么人但倒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钱泽所性把账本合上放在一边,开始仔细的考虑了起来。 首先不能是一般的人,那样的人即使一开始是为了穷困等原因和自己一起,一旦身边有了少许身家都会想着成家立业,在这种人身上,自己已经吃够亏了。那么想来想去,是个断袖,还能被自己所控制的,只剩下小倌了。 一想到这,钱泽不由的回忆起自己作业梦中的场景,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寒。 昨夜在梦中,他先是梦到了自己前世的恋人,然后正要和他拥抱却猛然的闻到一阵脂粉味儿。他的连立马黑了下来,刚想和他吵,却猛然间发现自己怀中竟然是昨夜见过的那个脸上涂满脂粉,扮作女孩子的少年,刺激的他立马把人推开了。 他是gay,他喜欢的是男人,中意的类型都是像自己上辈子的恋人和这辈子的虞恭一样阳光活泼型的男人,而不是娘娘腔的少年,因此虽然昨夜他身边一直有少年撩拨他,他却始终没有动了欲念。就算他能一闭眼装作不在意他们的穿着,然后让他们洗去了脸上的妆粉,他的道德感也不允许他去摧残一个在现在应嘎你刚小学毕业的孩子。 而且他是对于自己被定义的嫖客的身份是很抵触的。 上辈子他虽然出了自己的恋人不曾和别人有过关系,但是毕竟算是事业小成的男人,那里会不懂得那些逢场作戏,只是都被他拒绝了罢了。再他看来,两个没有伴儿的来一场露水情缘无可非议,但是若是花钱买别人的身体几天,那就是很肮脏的一件事。 但是若是养着一个人陪着自己,像是伴侣一样的过日子就显的容易接受多了。毕竟他所求的并不只是身体*的发泄,他更需要的是人的陪伴。 那这个人选,就要好好思量了。 8消息 虽然近几年来,顺丰的虞西府隐隐有赶超永安的钱府成为淮南第一大富商之势,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很多淮安人事认为钱府才是当之无愧的淮南商界的巨擘。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钱府当今的掌事的家主钱家老爷才不到而立的年纪,就已经是淮南商会众位推选的的会长,并且还经常出资做些善事,不只是想一般人那样给寺庙送香火钱来办善事,而是做些正真惠民的好事。从而得了一个善人的名号。 这日是钱府带头出资建造的居安院落成的日子,钱泽从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为下午那些要来行善的人儿做准备。 这个居安院不像是其他地方的居安院一样是鳏,寡,孤,独的人都是单独住的,而是让还有能力照顾孩子的老人或伤残人来带一个或几个孩子,就像是组成一个小家庭一样。钱泽请了县学中家中贫寒的读书人来每三天来一次叫孩子们认一些常用的字,其他时候就跟着其他居安院中的手艺人来学些谋生的本事,然后等他们都十五岁了男孩子就必须出去独立,女孩子则可以多等几年再嫁人。 转头看看院子的门上苍劲有力的“居安院”三个字,和在院子里忙碌的人,钱泽不禁有些感慨。 钱泽前世并不是学什么商业金融之类,但是好歹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还算是小有成就,自然是知道一些赚钱的技巧,就比如说是做慈善事业,不仅可以做善事得好名声还可以为自己的产业打打广告,这样可是比那些在大街上发广告的的商户聪明多了。 刚开始时他听说朝廷还有居安院这样专门奉养鳏、寡、孤、独的地方时是很惊讶的,因为他很难想象在自己印象当中的古人是会有这样的福利机构。于是他打消了自己要办一所孤儿院的计划,转而自己的带头出资改进了居安院,毕竟居安院是府衙的一部分需要动用府衙的税收,自己出钱减轻府衙的负担还能和当官的搞好关系。 对于他在慈善时不遗余力的宣扬的做法,很多酸腐书生都讽刺钱泽是“沽名钓誉之徒”。还好经过几年的时间,看到好处的商人也都投入到了善人的行列中,而一直对钱泽表现的十分不耻的县学夫子还亲自写了这个匾额。 “爷,成知府到了。”卓云轻声提醒正兀自出神的钱泽。 钱泽顺着卓云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气派不已的八人抬的官轿正来到门口停下。 钱泽加深自己嘴角的弧度快走几步迎上去。他前几日就亲自写了请帖邀请新上任不久的成知府来剪彩,当时成知府便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但是到快开始,果然还是来了。也是,自己不出钱不出力还能平白得个好名声,不会有人傻的向外推。 成知府并没有穿官袍皂靴,而是穿了一件半旧不新,但是看着很是整洁的青色圆领儒袍,同色的布鞋。整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反而更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中年书生。他看到钱泽走过来便笑道“今日老夫不是为了公务而来,未免惊扰到百姓,所以就穿着便装来了。” 钱泽心中腹诽道若果真的不想扰民那为何还要做八人抬的官轿,但是面上却还是一派和气的笑道:“成大人所言甚是,永安府有成大人这样体恤百姓的父母官,真乃我们永安之福。” “要说永安之福,该说贤侄这样仗义疏财造福一方的大善人才是。我刚来时就听说贤侄不到而立之年且功名在身,慷慨出资做了许多让永安百姓称道的善事,实在是让人佩服。” 两人又互相奉承了几句,钱泽见已经有好些人在往这里看,就要请成知府入内,就见成知府挥挥手让自己等一下,然后对一直跟在自己一边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说道:“去请小姐下来吧,估计她已经闷坏了。” 那个中年人应了一声,随后就向官轿后面走去。 钱泽这才注意到那个气派不已的八人抬大轿子后面还有一个粉蓝色的轻巧的小轿子,旁边还跟着几个婢女模样的年轻女子,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女眷的轿子。之前一则是因为官轿太大,二则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知府大人,是以没有人注意到。 管家走到了轿子的小窗边说了几句话,一边的婢女刚伸手要掀开轿帘,就见一双手从轿子里掀开轿帘,随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十六七岁的模样漂亮的少女,轿夫见人出来了,赶忙压低了轿子,那少女却还没有等轿子压低就轻巧的一下子跳了出来,然后看到成知府便欢快的向这边走了来对成知府行了一个礼,然后微微抬起头偷瞄了钱泽一眼。 成知府不赞同的看了自己从小就娇宠大的宝贝女儿,但是没有生气,只是严厉的瞪了她一眼,语带无奈的对钱泽道:“小女贪玩,听说了这人人称道的居安院便硬要过来,让贤侄见笑了。” 钱泽笑道:“小姐千金之躯还亲自前来体察百姓疾苦,可见是宅心仁厚的,城中的贵小姐必将效仿来捐助这些可怜人,我应该高兴才是。” 说她体察百姓疾苦就把她一个未出阁女子随意见外人的事情掩了下去,果然成知府面上很是满意,还亲近的调侃道:“都说三句话不离本行,贤侄果然是商人本色。” 成小姐见钱泽夸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再没有刚刚活泼的神色,脸上也显出一抹红晕,更加显的她娇俏。成知府看在眼里,眼中的笑意更深。 成知府和钱泽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内院,只见不小的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院子的正中间就有两个小厮拿着像成亲时用的红色的绸缎条两边,一个小厮举着一个放着剪刀的盘子立在一百边。原本钱泽是想要在绸缎条的中间扎一个像是成亲时新郎新娘拿着的那种绸花,但是被自己的好友严廷西阻下了,直说成亲的东西剪掉不吉利,最后又找不到合适的颜色,所幸就直接用了长条的绸缎,上边什么都没有。 剪彩过程和现代差不多,无非是当官的上去说几句,然后剪子剪下去就完事了。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当官的就喜欢这样自己被瞻仰的时刻。 剪彩过后,所有人都像冠上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的去看那些居安院里生活的人平时做活的地方,钱泽作为东道主也陪着成知府去看了看。 有一个屋子里有几个□十小男孩儿在和一个中年的木工师傅打下手做木工活,只见那他们的都似模似样的用砍刀在刨去一段段树干上的张枝杈的突起的地方,看到有人过来只是抬了一下头 便继续手中的活。几个随着自己的丈夫来行善的夫人和成小姐看到了那几个孩子手上的用布条包起来的明显在干活时受伤的手指和他们干活时认真的神色,不由的红了眼眶。 接下来他们还去看了有几个小女儿在做珠花的小作坊。最后是一间专门卖那些孩子们做的小东西的临时清出来的房间。 果然,在那些已经感慨不已的夫人见过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后,虽然那里的东西价格都贵的离谱,但还是买了不少,这还是算他们捐赠之外的钱,虽然看似不多,但是也够居安院一旬的费用了。 其实那些孩子们并不是有多可怜,他们虽然生活相对于艰苦了一点,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养父或母,平时也能穿暖吃饱,只要自己上进时在自己满十五岁是就能自己攒到一些小钱或者嫁妆。相对于很多其他地方孩子已经好多了,也能帮助到他们,就算是利用了他们的心理,又何乐而不为呢? 钱泽想着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刚到钱泽身边想要对他说什么的成小姐看到钱泽的笑突然怔住,好像是突然发现刚刚那个像个奸商一样和自己的父亲侃侃而谈的人原来竟是这般俊俏,随后在钱泽回头看她时猛然的低下头,但还是掩不住她脸颊上红晕。 看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因为要和自己说话红了脸,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角度看着姑娘只觉的挺可爱,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一直当做女儿看待李江的女儿李亭,那个丫头好像是从懂事起就不怎么会露出这种天真的表情。虽然钱泽不喜欢女子,但是却是个极有风度的人,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于是温和道:“成小姐有什么事吗?” 成小姐平日里任性惯了,脸上的红晕很快消退,倔强的逼自己抬起头看了钱泽一眼,见他正微笑的看自己,微微转头撇开目光,“我想要几个丫头回去,钱。。。。钱公子帮我挑几个吧。” 钱泽的目光不再温和,抬头看了一眼自自己的来和自己说和便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成知府,脸上依旧带了笑道:“小姐心善,看他们不过他们太过辛苦便多捐助些钱财便罢了,实在不必还要劳烦待会府去。” “没什么麻烦的,直接带回去就给个活就好了,怎么样都比在这里好。。。。”成小姐有些嫌弃的皱皱鼻,而后得意道,“我爹也答应了。”语气中颇有一种她爹答应了就没有问题的样子。 钱泽原来还只当是一个娇贵的小姐突发奇想的善心,虽然心中不喜她那人当物件的样子,但是她毕竟是好意,想要好好说说,但是她隐隐的拿自己爹压人的语气彻底惹恼了他,钱泽脸上的敷衍的笑意都消失了,再看成小姐也不觉得可爱只觉乖张,也不和她说什么,只是借口有事离去了。 成小姐见钱泽不耐烦的离去,脸色白了白,她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儿,家中的父母兄长都极为疼爱,那里受得住这般莫名其妙冷遇,尤其是那样一个好看的男子,毕竟是小孩儿性子,当下觉得自己心里委屈异常,红了眼眶,也不找父亲径自跑到自己的小轿子里去了。 & 居安院剪彩之后的几天,钱泽出乎意料的收到了成知府的请帖,上面大意为成知府觉得与他在书画品鉴方面颇为投缘,于是邀请他一起品评自己的几幅藏品,天知道他只是用自己有限的书画品味中规中矩的说了几句罢了。 刚开始钱泽只当这是因为自己得罪了成小姐后他给自己备的鸿门宴,于是就心里早就能思量好可能会受到的为难而做好准备去了,却不想成知府并没有为难他,相反的,还是全程的笑脸满面,因此虽然钱泽知道他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样作为十有□是有什么图谋,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那日他刚好因为听到了一些虞恭的事情而心烦气躁,按照平时的自己,就算遇到在如何不平的事情都能满面笑意不改,更何况那位成小姐虽然看着娇蛮些,但是想要领人回去确实处于善心,不可能给她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管家小姐知道讲并不是什么人都会以成为别人的奴仆为荣。 示意处于这些愧疚心理,钱泽对于在几次偶遇成小姐时态度和善了多,像是长辈一样问候了几句。 这日钱泽正在自己的书房看账本,就有收到了成知府的请帖。 钱泽看着那个做工考究的帖子皱眉,已经好几次了,每次成知府的府邸里,成知府都是只谈风月,半点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对于自己的生意旁敲侧击,这让钱泽不解也更加不安,因为他实在是不知成知府在盘算什么。 正犹豫着要怎么回绝这邀请,就听见一阵的脚步声和一人高声谈笑的声音,抬头就见一人大摇大摆的不经通报就直接进到了书房,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卓远。 “我一猜就知你在这里,这般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也就你还会整天闷在书房中处理你的公事。”来人穿着一袭绛紫色长袍,腰扎玉色腰带,头上是青色缀玉的发带,在加上散漫的举止,一看便知是纨绔一流。但是衣饰华贵归华贵,却一副皱巴巴的样子,头上的发带也系歪了,歪在脑袋上显的有些可笑。 钱泽把手上的请帖放在一边,惊异道:“你怎么来了?” 严廷西随意的靠坐在一个高背椅上,“我今早刚好出门去巡视我名下的产业时便听说了一个好消息,刚好见到钱府的马车,就和卓大管事一起特意来庆贺你一番。” 卓远无语的看着随口编瞎话的严大公子,明明是自己的马车经过酒楼时刚好被从那里出来的严大公子看到就不由分说的爬上了马车偏要跟自己回来。 钱泽是极为了解这位好友的,知道看他的样子多半是一夜酒醉不归然后见自己家仆不在便赖上了卓远,他也不说破,只是吩咐随后进来的卓远去让人准备一碗醒酒汤,自己走到一边从桌上道了一杯凉茶递给他。 严廷西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宿醉头痛的样子,但是还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发白的脸色好了很多。看到钱泽无奈担忧的看向自己,随意的笑笑:“听说你好事将近了?” 钱泽愣住,心道难道卓云已经告诉他自己在找一个人陪着自己了?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点点头。 严廷西以为他承认,表情严肃了起来:“我还当是外面的谣传,难道你真的要娶那个成小姐?” 钱泽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什么娶成小姐?” “你不是要娶成知府的嫡女么?难道不是?” “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听酒馆的掌柜说的,说是你钱大善人英伟不凡,在居安院落成时便和成小姐看对了眼。成知府宽容大度的没有棒打鸳鸯,就娶同意你娶大小姐,最近老是去知府衙门就是去商量聘礼之类。。。。说的还有板有眼的。”严廷西见随着自己的话钱泽的脸色愈发的难堪起来,原来欢快声音变的越来越小。 这种有损女孩子家闺誉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随便敢传的,更何况是知府家的小姐,那传出这个消息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钱泽这才恍然大悟。他还道成知府为何对自己那么亲善,他还以为他是多半只是想联合自己去打压虞家,毕竟在朝中他们是属于不同派系的,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注意打到自己头上了。这是想先把消息传出去然后等着自己感激涕零的去下聘么? 若是别的一般的的商户也就罢了,但是他虽然行事没有自己的爷爷狠厉,可也不是人人搓扁的面团,以自己其中农夫在淮南百年基业,那里会害怕得罪一个知府,还真是因为自己客气了一下便当自己软弱可欺么?! 严廷西看钱泽难得低沉的脸色,犹豫的劝道:“其实这样的婚事也是不错的,你成了知府的女婿,凭成知府的官位和你的财力在淮南水还敢难为你?” 或许成知府也是这么想的吧,以为自己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巴结,是以才会这么不经深思的传出这种消息,是认准了自己不敢也不会拒绝?钱泽冷笑,“现在难道有人敢为难我?” 严廷西想想也是,但是说了一句:“ 那你成亲了又有了孩子,你那个舅舅就不会整天一副长辈的身份逼你成亲了。” 钱泽似笑非笑:“他那时想让我娶他女儿,做我的岳父,哪里会想着什么钱家的香火。再说钱府不是还有一个二少爷么?他哪里能管我。” 严廷西原本就不是真心的劝他娶那个知府千金,只是希望他身边能有一个人陪着他,借着这个由头随意的劝一劝而已,毕竟钱泽老早就说过自己不会成亲,现在看他反应也不意外。只是,他想起自己前几日听说的那个小气心里有浮上一层担忧,他担心钱泽还念着那个人。 想到这里,严廷西半开玩笑道:“都过了两年了,你不会还想着那个虞少爷吧,我可听说他又纳妾了。” 钱泽脸色一变。 严廷西暗叹一声,口中劝道:“你念着人家,看看他过的多逍遥,女人一个个的往自己府里带。。。。” 钱泽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严廷西不说话了,屋里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爷,醒酒汤来了。” 从刚刚起一直没有插嘴的站在门口的卓远这时出口了。 钱泽深吸了一口气,“送进来吧。” “是。”卓云站到一边,让身后的秀心端着盘子进来。 钱泽刚刚心里突然就很烦躁,倒不是因为知道那人的又纳妾的事情,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是因为严廷西的暗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怜悯的看着自己,认定自己还念着他。 诚然,他这两年身边都没有什么人,既没有男人又没有女人。但是却不会是因为那人。他并非情圣,上辈子受过的伤害这次有重演已经让他痛苦,他一点都不想再一次把自己置于上辈子的那种境地。是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原谅他,然后再与他重归于好,即使他有多少无奈与苦衷。 自己身边没有人事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自己不想和有家室的男人有牵扯,想要一夜风流也找不到对象,对于那些小孩子他还没有兴趣,所以一直拖着,好在他现在开始找人,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严廷西这会儿已经喝完了汤水,从衣襟里取出一个素净的手帕擦擦嘴,担忧道:“那成知府那里。。。” “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严廷西点点头,他很相信钱泽的能力,他有心要再劝他不要再想着虞恭,但是看到他刚刚自己提到他时阴郁的脸色却不敢再说了。他很清楚钱泽这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脾气,但是正真的生起气来就很难让人吃得消。 钱泽看着严廷西难得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想想自己就这么几个朋友,他劝自己无非是关心自己,不然严大公子那里有那个闲心会关心别人的闲事? 这么一想对自己刚刚的随意发的脾气有些许后悔,轻咳一声,道:“我酒窖里有一坛药酒。。。。”说着看到严廷西的眼睛一亮,直起身期待的看着自己,全然没有刚刚一副没骨头的摊在作为上的样子,不由失笑。 真不知自己什么眼光,结交的好友一个整日觊觎自己的好食材,一个天天想着法子从自己这里顺酒喝。 没过一会儿,卓云就拿了一个小坛子酒过来,严廷西接过后凑到坛子封口便闻了闻,先是一喜,然后嘀咕道:“怎么是这种小坛子?没几口就喝完了。。。” 钱泽瞪了他一眼:“到底要不要?” 严廷西一下就把摊子抱住,屈服了,说了几句话就要走,看样子生怕他把酒抢回去。 钱泽叫住他严肃的叮嘱道:“这是半个月的,你每天只能和一杯,半个月后来我这里,我还有别的。不能贪杯一下就喝完了!” 严廷西无所谓的摆摆手:“放心,若一下和完了不久没的喝了么,我才没那么傻。” 钱泽吩咐秀心备马车送他出去。 “我吩咐你的事情有消息了?” 卓云转头看了看显然已经听不到对话的两人:“是,葫芦巷有一个人,叫云洛,符合爷的要求。” 那就今天去看看吧,钱泽想,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9初见 钱泽和卓远跟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七拐八拐的在小巷中穿梭着。 西十三坊这块的小巷和永安其他坊相比,巷子要窄小的多,马车进不来,所以他们在一个巷口就下了车,然后就一直跟着前面矮胖的男人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钱泽不动神色的急喘了口气,他虽然平时不算懒惰,但是估计是被锦衣玉食的生活娇惯的,平时出门就坐马车,最多也就是在自己府中花园散步 ,这样平时还看不出来,但是这样一走才发现自己平时确实是疏于运动了。再看看身边的卓远和前面看着应该是走不快,但是却半点虚汗都没有的在前面带路的矮胖男人,钱泽从心底涌上一阵挫败感。 正当钱泽要问一问那个中年男人还有多久到时,矮胖的男人回过头,油光满面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钱老爷,我们到了,这是葫芦巷。” 钱泽见矮胖的男人一脸汗津津的样子心里莫名就好受了许多,随着矮胖的男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之前经过的巷子就算是比较穷苦的人家生活的屋子,也多有一些绿色的瓜果藤蔓从低矮的墙头窜出,巷子的门前也都堆了一些一看就破烂的不能再用却舍不得扔掉的杂物,都透出一股生活的气息。 但是这个巷子却不然,从巷口看过去,几个门都紧紧的闭着,门两边也没有早就破旧不堪的春联的痕迹。巷子两边也没有堆满杂物,更没有什么绿色,可能是因为位置不好,却让人觉得比之前的巷子还要逼仄多,甚至有一种不见天日的阴森感。若果没有看到门前的一些等待人取走的垃圾,钱泽会以为这里根本没有人生活。 钱泽和卓云跟着矮胖的男人停在了巷子深处一个门前。门上的漆已经脱落了,门板上只剩下斑驳破旧的痕迹,连门环上都已经布满的红褐色的锈迹。于此成鲜明对比的是,门上却挂着一个看起来挺新的门牌,门牌上是一房子的样子。 矮胖男人先是看了一下门牌,然后扣了扣门环,回头对钱泽谄媚道说:“钱老爷,这位云洛公子听说当初可是醉心居的红牌,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在这里了做这营生,您还别说,小的当初还道男人有什么好的,来过这里几次才知道哪些有钱的老爷们喜欢养着这些玩意儿那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滋味儿。。。。。。啧啧啧”说着,那个矮胖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猥亵的神情。 那男人原本是想要讨好钱泽,说他断袖断的太对了,却不知这一番话说下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钱泽听到他竟然把自己和他说道一处心中不快,刚要出声打发他走,就听到门内一个轻柔的声音道:“谁啊?” “云洛公子,开开门,是我。”那个矮胖的男人大声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得意。 “马老板,奴家今天身子不太舒服,麻烦您白跑一趟了。”门内的人说话很客气,但是却不见他有开门的样子。 见里面的人让他在钱泽两人面前落了面子,马老板脸上的笑意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但是想着后面还有钱泽和卓远便生生的忍下了怒意,脸上还有笑意只是声音冷了下了一些:“快开门,我带了几个主顾给你。” 里面的人似是犹疑了一下才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粗布长衫的的长相清秀的男子站在门内,快速的打量了钱泽和卓远一下,然后便交握放在一侧对着马老板行了一个妇人礼。 马老板见他开了门脸色好看了些许,然后不理会他转身半弯下腰讨好的看着钱泽。 钱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径自进去了,马老板刚要跟进去就见前面横着一个胳膊,是卓远拦住了他。“马老板,你这就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说着就扔了一个钱袋给他。 马老板知道自己的分量,非但没有丝毫的不乐意,掂一掂钱袋的分量,千恩晚些的离开了。 因为明日便是要交书稿的日子,云洛就决定今天不接客了,要专心把稿子抄完在在傍晚之前把门牌换过来,但是却没有想到现在还没到晚饭时分就有人来敲自己的门,惊的正专心致志的抄书的他手一颤,墨汁地道纸上,竟然毁了自己刚刚抄好的一页书稿。 于是他懊恼的把笔放在一边,想要赶紧打发掉来人回来继续抄,却不想来人竟是西城一霸马三,他还带了人过来。马三有些特殊的癖好,每次都会把他折腾的很惨,所以他想好声好气的劝他离开,毕竟自己第二天要去交书稿去。 后来他听出了马三不高兴了,只好打开门,毕竟自己想要继续这营生就不能得罪他,否则他一个不高兴告诉他那个做衙役的小舅子自己在没有衙门的许可之下做暗门子,那只有被关到牢里等死的份。 门外有两个生人,从两人的神态上可以看出是一主一仆,马三在满脸恭敬讨好的看着那个长相俊美面容温和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打量了自己一眼就径自走了进来。 钱泽径直走进了房子里,只见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个八仙桌,桌子上放了两沓纸,一个是已经抄好的,一个则是已经印好格子的纸张,桌子的另一边放着一个十分普通的石砚,一直笔正搁在砚台上。 虽然他不指望自己枕边人要与自己探讨风花雪月,但是知道了这人识字,钱泽对他更加的满意了,因为就钱泽对于他的第一印象而言,他很符合自己的想法。 钱泽走过去拿起一张书稿看了一眼,字体娟秀工整,大小一致,整个纸张看着十分舒服。钱泽随意的扫了两眼内容,似乎是讲江湖门派的故事,很像现代的武侠小说。钱泽不由自主的被故事吸引住,认真的翻看起来,看了好几页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屋子的正主温顺的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 钱泽干咳一声放下手中的书稿,甩去脑中因为想起高中时自己躲在被子里熬夜看武侠小说而涌起的伤感,看向了房子的主人,云洛。 云洛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相偏清秀,眉梢细长,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却不显的娇媚,加上举止自然有理,没有钱泽以为会有的扭捏,整个人显的很温顺听话。钱泽一起喜欢的人都是很热情有活力的那种人,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意外的对这样一看就很温顺的人很满意。 或许是老了吧,他自嘲的一笑,活了两世心境自然就老了,已经不指望爱情,陪在身边的人当然是月听话越好,这样没有感情也能过的不错。 云洛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仿佛钱泽才是这个房子里的主人。他早就从马三待他的态度看出他必定不是一般人,那么自己最好好好的服侍道他满意,不然马三必定不会饶了自己。他只当钱泽是想尝尝鲜又不愿意被人知道的富家子弟,是以才会来找自己,却不想他一开口就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你叫什么名字?”其实那个马三已经告诉了自己,但是钱泽还是问了一遍,他下意识的想要自己知道自己将来的枕边人的一切。 云洛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再问一遍,只好乖巧的答道:“云洛。” 钱泽有心多问他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却一下子想不起有什么需要自己了解的,他的样子看顺眼了,人听话就行了,是在没有必要知道别的什么,毕竟他有不是想找人恋爱。于是钱泽看到桌上的书稿,随意的问道:“那时什么书?” “群侠除魔记。” 果然是很武侠的样子,名字很像现代的一些劣质的武侠小说,钱泽的手一顿,把再次拿到手中的稿纸放回去,左思右想找不到自己应该知道什么,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单刀直入的说明了自己今日的来意。 “我要包下你。” 听到前后完全没有关系的两句话,云洛一愣,下意识的抬头,见钱泽认真的看着自己,脸上丝毫没有玩笑之色,才斟酌着语句婉拒道:“这位爷,我已经不是贱籍了。” 钱泽挑挑眉。 云洛见钱泽不说话以为自己惹他不高兴了,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不快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他是马三都要巴结的人物。但要让他再签一个卖身契把自己的一切都叫到别人手里,他是死也不肯的。就是前些年自己还在醉心居里时都不会答应别人让别人给自己赎身。若是女子被人赎出去还能当个妾有个身份,死了也有个归宿。但是自己自己这种人只有被人当玩意儿玩弄的份儿,腻了被赶出去都是好的,下场只会比在烟花之地更惨。 钱泽明白云洛的意思,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他原来只是满意云洛的温顺的样子和不错的长相,没想到有些主意的。于是笑道:“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找你。我只是要包下你。。。”钱泽想了一下,突然决定改变一下自己原来想的期限,“就五年吧。” “您是说。。。。像租妾一样?” 钱泽原来想的是雇佣的关系,但是云洛的话明显更加贴切,就点头继续说道:“签活契,以五年为限,每月付你十两,平时的花费不用你出,每季都会有府里统一做三套,等五年期满还另加五十两给你。”钱泽说的这个是钱府的产业的掌柜的待遇,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卓云一月的薪俸也是二十两,只是有别的红利可拿罢了。这么优厚的条件,他不怕云洛不动心。 事实上,云洛想想自己在两年间辛苦攒下来的十七两银子,再想想钱泽优厚的条件,的确很心动,但是又很是犹豫。既然钱泽有话这么多的钱,长的又这么俊美,不是去小倌馆买个漂亮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反而看上了年老珠黄的自己,还定下这么优厚的条件和五年期限,别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想起前一日还和靳家姑娘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犟嘴,后来就被发现被人折磨死了红玉,云洛深深地打了个寒战。 钱泽绝对想不到是自己因为条件太好反而让云洛有了顾虑,见云洛不答话也不在意,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让他如果愿意就明天自己去城东的钱府就离开了。如果他明天不来,钱泽就准备在找找别人,虽然他对云洛很满意,但是也不乐于做什么勉强人的事情。反正今天的一行他的目的之一已经达到了,对于再找人的事情他没有那么急。 出门前,钱泽又一次注意到了门上的铜牌,想起之前马三是看了一下门牌再敲的门,那时门牌上房子图案,现在则是一个八卦图,不是传统的阴阳八卦图,而是两条收尾相接的鱼。 钱泽正纳闷时什么意思,就见这条巷子的另一头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一脸餍足表情的中年大汉,随后跟着的是一个浓妆艳抹衣衫凌乱的女子,送走了对他动手动脚的中年男人,然后把门牌换了一个面,就把门关上了。 钱泽猜到了门牌的用途,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马三敲门之前还看了一下门牌,感情是确定里面有没有客人。因为被当做了像是马三和中年男人一样嫖客,钱泽心里隐隐的不舒服,摇摇头甩去杂乱的想法向巷口外走去。 走了一会儿,钱泽无奈的转头看向一直欲言又止的打量着自己的卓远,“说吧。” “爷,”卓远斟酌的自己的措辞,想尽量不显的自己越矩,“那个马三,要不要去敲打一下?” 钱泽诧异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想为秀心抱不平呢。” 卓远:“。。。。” 钱泽见他又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今生不会娶妻纳妾。”钱泽想要明确的说让秀心不要指望自己,但是史老管家几次都是暗示,自己也不好吧话说开反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卓远对于秀心的心思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若是两人能成倒是一件美事。只是卓远从来都这么不开窍的等着她而不是有所行动,钱泽都为他着急。 “那秀心姑娘。。。。。”卓远脸上明显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这事情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史伯,”钱泽拍拍他的肩,“想要美人在怀,你最好自己去做点什么。” 卓远点点头,“那马三那边。。。” 马三是有名的嘴快的人,今天的事情或许不到明天晚上,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了。前阵子才传出了成知府有意招钱泽为婿的流言,钱泽还去找男妓,不亚于打了成知府一耳光。 钱泽冷笑:“我就是想要这件事传出去,否则也不会找马三,不是想要我娶他女儿么,我看他现今要如何收场!” 对于成小姐,钱泽不是不心存愧疚的,但是想要用权势逼迫自己娶他更是不可能,成知府当真是小瞧自己了,若只靠每三年就要换一任的永安知府,钱泽的产业那里可能会发展那么快? 10进府(1) 在钱泽说出城东的钱府时,云洛就知道他原来就是那个善名远扬的钱老爷。 虽然很多表面上道貌岸然却能做出畜牲的事情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而且钱泽确实俊美温和使人亲近,也无法轻易完全打消他的顾虑,但是知道了他是谁,云洛心里安心了很多,更何况钱泽给的条件太过优厚,让云洛无法不动心。 自己在出来的这两年省吃俭用才攒下堪堪十七两银子,但是钱老板却说要给他一月十两,那么没两年自己就可以有近三百两,足够自己去乡村买几百亩良田再盖个好房子做个小地主了。自己原来的计划中时自己还要再过几年才能攒够钱来买几亩地还要自己收拾的。 是人都会希望享福的,既然有更好更舒适的活法,没人愿意再去受苦受累,更何况云洛这样以前就享受惯了的人,虽然他不会后悔从那里逃出来自己过的艰辛的苦日子,但是不代表他喜欢。 至于那个五年的期限。。。。。。 云洛走到床头从看起来很旧的印花棉布褥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与这个房间里的左右东西都格格不入的木盒,取出里面的小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镜中人略尖的下颌,不大却清亮的双眼,因为常年修剪而显的有些像是女子的细长的眉,淡色的唇,再加上苍白的脸色,活脱脱一个斯文秀气的书生模样。 他已经是不小了,就算这两年因为还要靠着自己这张脸用自己能想到的一些简单的方法来保养,但是眼角唇角的细纹却掩不住他韶华已逝的现实。这样一张堪堪可以入目的脸,一般没有足够的钱去醉心居这样的小倌馆却也不愿意找女人的贩夫走卒,或者不像让人知道自己好龙阳的才会找上他。 对与应该看遍美人且富甲一方的钱泽,他不知道他是看上了他什么,但是也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完全用不了五年,不到两年自己或许就能拿着丰厚的钱离开。 越想越满意,云洛好像看见了自己再两年后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在自己眼前浮现。 云洛咬咬唇,决定冒险一次明天就去钱府,但是去那里之前,自己得先把自己事情办好。这房子的租金自己已经交到了年末,明日要先去房东那里去退租,虽然不可能会拿回很多钱,但是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好,还要去和靳家姐弟告别,再去把自己已经抄好的书稿交了。 回头看了一下因为自己心绪不宁而放在一边的书稿,不知为何云洛想起钱泽进门来看到书稿就旁若无人的翻阅,还一脸怀念欣喜的样子,就感觉心中一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一个落叶而泛起几不可见的涟漪,很快又消失不见。 摇摇头一边甩去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边想着自己可以今夜把书稿剩下的抄完反正现在是不用担心费灯油了,一边把铜镜收起来,没有注意但镜中人无意识的勾起的唇角。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云洛先是去书肆里交了书稿,程老板说有人急着要抄本书,价格优厚,但是却被他拒绝了,程老板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云洛也不是很在意,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云洛就要告辞了。 临到一脚跨出去了,云洛鬼使神差的把脚收了回来,回到店里在程老板和伙计惊异的目光下把自己上次抄的那本《群侠除魔记》的下一本买下了。 云洛抄书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买书,那书一套足足有六本,要是全买下云洛可舍不得那么多钱。饶是如此,刚出店门云洛就后悔了,虽然程老板厚道的给他打了个折扣,但是一本书的价格也不是便宜的,但是打折扣买下来的书也不好就这么退了。 云洛一边抱怨自己花钱不经过脑子,一边小心的把自己的书塞到衣襟里向城南走去。 城南的几个坊都是民居,住的是比自己住的西十三坊周围的人家有钱一些,但是有不像是城东的那些真正的拥有自己宅门大院的富豪的一般殷实之家。 云洛的放到住在南二坊,算是离自己住的地方近一点的了,但是从书肆出来徒步走到哪里还是把云洛累的不行了。一边想着自己下午去城东钱府时最好雇个马车,云洛敲了房东家的门。 房东是一对孙姓的中年夫妇,因为葫芦巷的人做的大都是皮肉生意,孙大娘担心自己丈夫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所以每半年去收租是孙大娘自己去。一个女人敢一个人出入那里,就可知那个女人是有多么凶悍了。 但是云洛存了万一的心思还是来了,毕竟自己的租金已经交到了明年三月,一共整整三两银子,如果连试都不试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果然,孙大娘得知自己的来意后长脸一拉,冷笑道:“房子都已经住了这么久,现在你想要退租还钱,那又那么好的事情!当初我可是看在那家姐弟的面子上才便宜租给了你,还有别人出高价我都不曾应允的。”然后从上到下打量了云洛,眼中充满鄙夷:“如今你在那里住了几年,我那房子能不能再租出去还两说,我看你也不容易才没想着要你多加钱,现在倒是还想让我还钱?” 把话一说完,就“碰”的一声在他前面把房子关上了。 云洛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在那里站了半响,只好无奈的回去了。 事实上,自己刚在靳家姐弟的帮助下到了葫芦巷时房子早就已经破烂的不能住人,孙大娘看出自己什么人就故意的抬高租金,哪里会有别人想要住在那里,自己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把从醉心居里偷偷带出来的一点首饰当了才付起了钱。而且租约上早就写明了自己若提前退租她必须要还自己三成的租金。 只是别说云洛这种做的是法令明令禁止的暗门子生意的人,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见到衙役也会犯怵,再加上云洛虽然心思通透,但奈何却不会和人争论,更遑论吵架报官了。只好当做自己倒霉了。 回到葫芦巷,云洛先是拿出一块布把自己几间平日里穿的衣物,再从炕尾的一个灰扑扑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个色彩艳丽的小包袱,然后再把炕头的那个精致的小箱子都一起放在布包里做成包袱放在一边。然后他蹲下身把堵着炕口的破毯子拿开,从炕洞里拿出了放着自己所有身家的罐子。 罐子里的整块银子已经被他都换成了二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有八张,还有一些铜板和碎银子。云洛把七张银票用一个浸过杀虫药水的油纸包好放放回罐子里,再把罐子盖子盖上用泥巴封好口放回炕里。 他不知道钱府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不敢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呆在身边,最好还是把钱先放在这里,左右这里一般不会有人进来,应该很安全。 云洛把碎银子放在钱袋里,把包袱拿在手上,最后看了一下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把门上的铜牌收起来,关门,落锁。然后去敲了一下靳家姐弟的门。开门的是靳姑娘,见是云洛高高兴兴地把他请了进来。 “罗公子怎么来了,还拿着包袱,是要出远门了么?先坐会儿,我去沏茶来。”说着就要去给他沏茶。 云洛阻止了她要为自己沏茶的举动,左右看看不见靳正,便问道:“不用麻烦了,你弟弟不在么?” 靳姑娘无奈,只好拿出粗瓷小碗给云洛倒了碗已经变温的茶水,茶碗里茶汤呈淡黄褐色,里面还有显而易见的几个茶梗,应该是已经反复泡过几次的茶水,靳姑娘看到了,微微不自在的红了,听到云洛的问话,欣慰道:“他呀,前两日还说什么要当跑堂的自己也挣钱,我就不用。。。。。。今天约了几个附近的小子去碰运气去了吧。” “这样也好,靳姑娘也不由这么辛苦了。”云洛笑着喝了口茶,嘴里泛起淡淡的苦涩的茶味,味道不算好,但是很解渴,这么想着,他又喝了一口。 靳姑娘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忧色:“可是他还不满十五岁啊。” 云洛回想了一下自己十六岁是已经接客三年有余了,不由心中苦笑,但是还是放下手中的茶碗安慰道:“估计他也是见你太辛苦了才想着帮衬一下,再说,十五岁已经不小了。” 靳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看我真是的,自己就抱怨开了。罗公子是有什么事么?” 云洛把钱泽来找自己,自己也决定去钱府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拜托她帮自己看一下屋子,若是有人愿意租到明年三月就租出去。 靳姑娘沉吟半响,“若是公子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担心公子有个什么万一。。。。。。” 云洛心中一暖,虽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她万一有事就要代她照顾她弟弟,但是两家人的相处跟以前相比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偶尔会一起吃顿饭罢了,现在猛然一听她如此担忧自己,云洛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 云洛真心的一笑:“靳姑娘不必担心,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钱老爷也不像是恶人。” 靳姑娘纵然心中有些隐忧,也不好过于关心别人的事情,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道:“至于房子的事情,罗公子不必担心,我会注意有没有人想要租房子,只是这里的房子,还只要租半年,很可能没人会租。” “无碍的,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云洛想起靳姑娘把弟弟托付于自己的事情,有些愧疚,“只是我以后估计很难再出来了,靳姑娘的托付可能就无法胜任了。” “罗公子这可是在咒我?”靳姑娘卡玩笑道。 云洛一愣,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懊恼。 靳姑娘看着云洛愣了一下便慌忙要解释的样子失笑,“ 我当初也是看到红玉的样子慌了神,我那么多的苦都受过来了,一个大活人,哪里是说没就没的。再者就算是他们找来了。。。。。”她顿了顿,“像罗公子说的,我还要看着那臭小子娶妻生子呢。” 云洛见靳姑娘当真不在意也就放宽了心,告诉了她自己平时放钱的地方,让她有急用就自己取用,如果有事情可以去城东钱府来报个信儿就告辞了。 走到了巷口,云洛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两年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很好的回忆,环境也不够好,但是这是他自己自食其力的的开始生活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11进府(2) 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江边的一个客人络绎不绝的精致的小楼前,站在马车边上神色焦急的小厮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车厢里就跳下一个中年男人,语气中藏不住浓浓的怒气:“就是这儿?” 东青原本苦着脸不敢答话,在李江一瞪之下才害怕的点点头。 李江打量了一下这个被称作丰原第一楼的莺燕楼,果然看起来比其他的一些入不了台面的地方好了很多,小楼两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门前的姑娘看起来也是清秀的多,完全不像是倚门卖笑的样子,而是像一个高门大院的婢女一样,见到有客上门就巧笑兮兮迎上去行了一个礼,在温言软语的相询。 这里果然是那些书生适合吟诗作对,卖弄文采的风雅之地,也难怪这里来的看上去大多是一些贵门子弟和儒生打扮的青年。 但是看起来再高档也无法掩饰这是一个烟花之地的事实。 东青苦着脸道:“姑爷,还是小的去吧少爷叫出来吧,这事儿传出去。。。。。” 李江本来就已经够生气了,听了他这一句更是火冒三丈,“这么,你还知道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那他来这里你这么不劝着点?” 东青欲哭无泪:“姑爷,就少爷那脾气您也知道,原来还有钱公子,自从。。。。。上次少奶奶就多说了一句,少爷就几夜没有回府。现在除了您还能管得住,府里谁敢劝少爷一句,少爷说了什么,小的也只有听命的分啊!” 李江知道自己迁怒了,缓了缓气息,僵着脸往楼里走去,东青只好苦着脸跟上。 大厅里没有什么*的场景,桌子上几个儒生们在高谈阔论的样子,旁边坐着的女子偶尔插了几句嘴,其他时候都乖巧的侧耳倾听状,或者是提起自己的袖口给他们倒酒。 一个姑娘见有生客上门脸上带着笑意迎上来,到了李江面前才看到他脸色不善,秀眉微蹙,一顿之下脸上的笑容却不变的继续上前,哪成想李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回头问了东青具体的位置就自己从一边的楼梯上楼去了。 隐在暗处的一个龟公看到李江气势汹汹面色不善的样子担心他是来捣乱的,询问的看向坐在偏僻的角落观察着整个大厅状况的老鸨,老鸨摇摇头,她是记得跟在李江后面的那个是虞家少爷身边的小厮,想来是家里是在看不过去来人了。 跟大厅相比三楼很是安静,经过窗前时能听到里面传来清越悠扬的丝竹之声。在东青的带路下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李江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去。 屋里虞恭正毫无姿态的躺在榻上怀里抱着一个衣衫半敞的女子,里间有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原本在弹琴,琴声在李江闯入时就停了下来,原本被琴声盖住的调笑声立时便充满了房间。 虞恭见自己的姐夫来了先是一愣,上半身微微坐起,随后又毫不在意的放开手中的女子躺了回去,挥挥手示意里面的女子继续弹琴,然后灌了一杯酒道:“姐夫怎么来这种地方?小心姐姐知道了要让姐夫睡书房了!” 李江原本的满腔怒火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是立马被冻住,一点也发不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最近已经发生了太多次,自己每次都念着他是自己的小舅子,为了他多方周旋,就怕自己的妻子知道原本自己聪敏机灵的唯一的嫡亲弟弟如今这般纵情声色的样子会痛心不已。但是他却是个不学好的,在自己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就能忘了,继续往这边跑,这次自己该下猛药了。 虞恭见李江不像往常一样一进来就对自己大加斥责,只是皱着眉看着自己,自己反而心虚了挥挥手让两个女子出去,不敢看他只径自坐在桌边盯着酒杯不说话,对于这个长他十多岁的姐夫他一直都是有着对于兄长般的敬畏心理的。 李江冷声问:“岳父就不管管你?” 虞恭自嘲一笑:“父亲不知道,早些年他知道或许还会要拿家法打断我的腿,现在恐怕只会高兴吧。。。”在父亲的眼里,他来这里鬼混也比与男人在一起好很多。 听他这么说李江心里的火气降下稍许,钱泽离开的着两年,在岳父授意下他总共两次娶妻,纳了三个妾,原配妻子还因为小产去世,其他妻妾不是小产就是生了女儿,而且除了庶长女竟然没有一个活到周岁,前一个月出生的嫡女也夭折了,虽然他不喜欢她们的母亲,但是痛失骨肉的感觉想必是很痛苦的。 而且他也看的出来自从钱泽离开后,他一直很痛苦,再加上多次痛失骨肉才真真的击垮了他。 但是就算他有理由,他也不该这样放浪形骸的整日醉生梦死 ,他是一个男人,既然有了自己的责任就不能逃避,尽管他很痛苦,但是这怪不得别人,这在他把那个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接回家,或者更久之前,在与那个父亲安排的女人一夜风流的时候就该想到。 想到这里李江拿出了一个钱袋直接放到桌上。 “这是。。。。。” “这是钱泽的钱,还了你欠的债务还清后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算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也不会管你了。” 虞恭惊的一下子跳起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一丝希望:“居清。。。。居清他知道了?”他难道还关心自己? “他说这只是借给我的钱,与你无关,” 李江看到虞恭眼底藏着的期盼有些心软,但是为了让他振作起来还是硬着心肠把话说了下去。 虞恭颓然的坐下,嘲笑自己痴心妄想,心中冰冷绝望。 李江知道多说无益,他现在若是再不能振作,就没人能在帮助他了。其实他还想告诉他钱泽身边有人了——上次自己劝说时钱泽没有反驳,他就知道他已经被说动了,那么自己现在也不算说谎——但是看在虞恭把脸埋在手里,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气息,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让东青照顾好他就离开了。 & 云洛雇了一辆轿子把自己送到了城东钱府所在的马镫街,自己在街口就下了,手里拿着没多少东西的包袱慢慢的往自己向路人问得的钱府的方向徒步走去,。 没有让轿夫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钱府的门前不是出于银钱的考量,而是因为拿不准不准钱泽的态度,怕自己尴尬的身份若是光明正大的进府会给自己惹祸,只想找着少让人知道也好,却不知这个时候其实钱泽更加巴不得有心人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男宠”的事情。 云洛远远的看到钱府的正门,看到有几个人正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迎接什么人,只好隐进了钱府和身边的另一个府邸只见的小巷中,一般有钱人家都会有个侧门来供仆役出入,怕冲撞了贵人云洛只好从这里进。 收在侧门的仆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因为仆役们欺他年少老实又没有门路,守着正门门房的肥差自然轮不到,就只身一人派到了侧门,好在这里虽然不像正门一样有人进来时总是时不时的会被塞银子,但是好在除了一些仆役外一般没有什么人活儿清闲,钱也不算少,他没有什么怨言。 因此看到一个长相斯文秀气的一个衣着朴素书生模样的人问自己这里可是钱府的偏门是,无所事事的做着的他立马坐了起来。 “公子是找爷的么?” 云洛有些拘束的笑笑,“是钱老爷让我来的。” “那公子贵姓?”少年虽然疑惑他为何不走正门,但是难得的有一个正经事情让自己跑腿,也就没有相询。这里的活清闲归清闲,但是也无趣的很,他也想乘机去府里转转,要知道一般没事儿自己身份是不让在府中闲逛的。 “云洛。” “姓云?有真个姓么。。。”少年嘟哝了一句,没有注意到云洛瞬间不自在的神色,热切的请他在自己刚做的椅子上坐下,“公子且等等,让小的去先去找爷通报一下。”不知道云洛身份的少年看云洛的穿着打扮就以为是、 云洛听他直接要找钱泽下意识的想拦住,心说找他是不是显得自己还没有进府就开始恃宠而骄,但是除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要找谁,总不能随便找个人说自己是钱泽新收的男宠吧! 思量间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径深处。 虽然是钱府的偏门,但是一看就知道也是花了心思布置的,弯曲的小径两边都植有并不粗的毛竹,既显的环境清幽有开阔了视线,不会有憋闷之感,钱府的府内的回廊靠向外面的一边都是修的有镂空窗格的墙,在毛竹的间隙卡伊看到间或几个容貌俏丽的婢女说笑着从窗格上一闪而过。 只是从偏门的一角,就可看出百年作俑淮南第一富商的深沉内敛的底蕴。 不动神色的观察着这些,云洛心里越发的茫然无措,对于自己因为金钱所诱而来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情绪。 并不知道自己接待的贵客萌生退意,看门的小厮此刻正欢喜的向钱泽所在的正房院子走去,但是刚进院子里就见到从里面出来的南珍,赶紧迎上去。 “南珍姐姐,有一个书生来找爷。”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哪里办事的?” 小厮笑道:“ 小的是偏门的门房,有一位公子来找爷,小的就来通报来了。” 南珍奇道:“咦,那就怪了,找爷不走正门反走偏门。。。。。。。。。递上拜帖了么?” “我看那是个贫苦书生的样子,那里有什么拜帖,只是告知我姓名,说是姓云,叫云洛。” “云洛?”南珍想起了正在正门等着要请人进门的秀心,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爷再早上说有娇客进府,还言明从正门迎进来,那意思就是说有个妾的身份了。秀心听了当下脸就白了,自己费尽心思得不到的东西就这么给了一个男人,她心里估计不这么好受,便自荐去前门等人,估计是想给人一个下马威,哪成想自己在那等了有一个时辰,正主却想着要从偏门近。 看样子这位云公子就算不是什么懦弱没胆气的就是有点眼色的,这样想着,对于这个还未曾谋面的钱泽的暖床人,南珍倒是有了些许好感。只可是秀心姑娘这次当真是做了个笑话。 南珍抿唇一笑,“你去正门那里告诉秀心姑娘一声,说是云洛公子在偏门等着。” 12进府(3) 小厮听到正站在偏门的云洛公子竟然是秀心姑娘亲自等着的人,暗道他果然是贵客,还好自己没有因为他穿着朴素而起了轻视之心,当下也不敢怠慢,和南珍告辞后赶去前门报信了。 秀心听到小厮的话,沉默了片刻,才平心静气的对少年道:“带路吧。” 小厮一边忙不跌的带路,一边暗自奇怪秀心姑娘为什么等到了客人,脸色反而更不好看了,看着有点让人心里犯怵,吓的他只敢低着头带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小厮不敢说话,但是跟在秀心身边的两个丫头却不同,她们一直是跟着秀心做事的,虽说秀心只是个婢女的身份,但是她可是史老管家的孙女,掌管着内院的事务,又因钱府的内院没有女人,全府早就把她当做了半个女主人,认为他被爷收房里开脸是迟早的事情。 因此除了爷身边的南珍北珍两人每人能越过他们去,现在新来的娇客竟然让秀心和他们再门外等了那么久却从偏门进来落了她们的面子,难免要抱怨几句。 “别说了。”刚开始秀心也没有说什么,等到“男宠”“不知廉耻”之类的话都出来了,才皱眉喝了一句。 你哥丫头看看秀心的脸色,也不敢说话了。 不多时来到了侧门,只见云洛正端正的坐了板凳上,傍晚的霞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再加上微垂头想事情的样子,看起来平静安宁的像一幅画。 云洛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转头见那个小厮后面跟着几个妙龄女子,正中的那个衣服首饰都比旁人华贵的多,长相也是姣美,以为是府中的女主人,但是却看到她是少女发式。 小厮一马当先的上前道:“云公子,这位是秀心姑娘。” 云洛猜测她可能是个很有地位的婢女,站起来不知道该行动什么样的礼,只好颔首道:“秀心姑娘。” 秀心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像个不正经的女人一样媚态横生,让人反感,看起来反而就像是个普通清秀的书生。 “见过云公子,”秀心也只是微微颔首,态度虽然称不上恭敬但是也没有失礼,疏离中还带着一丝敌意,完全不像一个婢女“爷已经等着了,这边请。” 云洛跟着他穿过几次回廊,经过一个碧绿的湖,停在了湖边的一个院子前,南珍早就等在了那里等着他们,见到他们来了,笑着上前盈盈一拜道:“云洛公子,爷在等着呢。”然后对着秀心微微躬身见礼,“秀心姑娘。” 秀心呼吸一滞,看她竟然对云洛行了个大礼,对自己还是像往常一般。虽然这才符合规矩,毕竟云洛已经算是钱泽的妾的身份,自己只是地位高的丫鬟,虽然内院的事务在自己手里,但是自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管着,还是个丫鬟,越不过云洛这半个主子去,但是心里还是感到委屈与愤怒。 但是再委屈自己也没有立场说什么。深吸几口气,秀心跟着南珍云洛进入了主院的书房。 钱泽放下手中的笔把写好的信塞在信封里放在一边,看着云洛满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自己那么优厚的条件他一定会心动,虽然不是非他不可,但是难得自己那么满意,他同意就更好了。 “都安排好了?”钱泽问道。 “其他的东西都交代下去了,只是锦春院的房子多年不曾有人居住,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女婢不知云洛公子该安排在哪里。”秀心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锦春院是钱泽的钱泽交代下去要安顿云洛的滴地方,只是因为自从钱泽的母亲去世后府中就内院没有女眷,钱泽只是让每年出钱修缮了自己住过的华秋院和母亲居住过的陵夏院和两个攻外客居住的客院,其他的就疏于修缮,这会儿肯定没法住人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也收拾不好。 母亲的院子是不可能的,住客院也不合适,钱泽想了一下,“那就住华秋院吧。” 几人听了,脸上都止不住的惊讶,其中以秀心为最,脸白的厉害,好似下一瞬就会晕倒一样,只好握紧了拳头把指甲狠狠的嵌入掌中才能咬牙掩去眼中的惊诧与不甘。 那可是除了主院外最好的院子,而且离主院最近,钱泽从小在那里长大,若不老太爷那么早就去了,那就是钱泽娶妻生子是要住的院子,现在却让着身份尴尬的云洛住。。。。 连根本没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云洛都察觉到自己好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而给钱泽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而且是在这个府里地位奇特的一个敌人,这正是当下他想尽力避免的。如今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让人注意到自己。 其实钱泽只是觉的这样方便且又是唯一的选择罢了,完全没有想到可以让云洛在修缮期间住在客院。 “。。。。是。” “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我 。。。。”钱泽握拳捂住 嘴轻咳了一声,总是觉的自己的话很变扭,“晚上去看你。”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被所有人明里暗里关注着的云洛有些窘迫,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自己轻轻的包袱,但是还是乖顺的应了声“好”后就和秀心南珍出去了。 钱泽等他们出去后把刚刚写好的书信交给卓远,“不要用官府的速递铺,自己找个好手快马加鞭的送过去,不要耽误了。” 卓远把信收好,应了声“是”就出去了,步子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出了主院的门,快走几步在湖边小径的拐角处赶上了真独自一个人走着的秀心。 “秀心姑娘。” 秀心出了主院的门就打发身边的依霜、灵松两个丫头,南珍则是去送云洛公子去秋华院了,就剩自己一个人在慢慢的想心事,这会儿听到卓远的叫声便站住了,顿了片刻才回头对着卓远强笑道:“卓管事,有事么?” 卓远在她两步外站定,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姑娘没事吧。” 秀心扯扯嘴角:“我能有什么事,卓管事多虑了,府里还有一堆事情要我处理,先告辞了。”说完就要转头离开。 卓远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平时见到秀心就笨拙异常的嘴巴突然变利索了:“爷都有别人了,你还要做这些事情做什么?你做的再好他也不会高看一眼。” 话一出口卓远就后悔了。 秀心闻言眼眶立马就红了,但是还是强忍着不让声音哽咽,“那我又该如何?”说完又突觉自己竟然在没说过几句话的卓远面前失态了,顿时觉得难堪,想要转身离开。 卓远见她眼眶发红声音发颤的样子心里猛的一疼,想要赔个错,奈何自己再一次变成了平常遇到秀心时的状态,嘴皮子又不利索了,只好焦急的挡在了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卓远一着急又口不择言了:“爷说了他不会娶妻纳妾的,你不要再等着他了。” 秀心满心的委屈好似这才绝了堤,顾不得是在卓远面前,一下子做在湖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咬唇默默的啜泣。 卓远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眼中既有慌乱有无措,突然想起钱泽对他说过的话“想要美人在怀,你最好自己去做点什么”,勉强定下了心神,正色道:“我一回来就向史老管家提亲。” 是这几年秀心的心里的苦和做出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心里既为她不平又不甘,秀心温柔体贴,待人宽和大度,是个难得的好女子,不该就这么把自己大好的年华浪费在注定求而不得的人身上。 秀心被惊的忘记了啜泣,睁着泪眼瞪着他。卓远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虽然脸上还是像平常一样是木着的,但是明亮的眼既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的半响,秀心先通红着脸低下头去,不知识因为被当面提亲害羞还是因为自己自己当下的样子难堪。低着头说了一句“我不会应下的。”就扔下如遭五雷轰顶的卓远跑回到自己的卧房。 这件卧房只住秀心一个人,规格也是所有下人房中最好的,有着精美雕花的衣柜,放在床头一侧的梳妆台,素色轻纱的床帐,一看就像是一个小家碧玉的闺房而不是一个婢女的房间。 这就是她在钱府的地位,半主半仆——虽然钱府里没有人能当她是下人般的使唤,但是只要自己一日没有被开脸收房,身份都是一个婢女,不管权利多大都一样。 年少的自己还曾为此沾沾自喜,以为那离自己的心愿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后来慢慢的求而不得时才发现自己身份的尴尬,而从今日钱泽宣布府中会有一个娇客让自己准备开始,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就变成了一种屈辱,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的坚持,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其实在那一夜钱泽推开自己,自己落荒而逃回道自己卧房后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对自己的厌恶。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自甘下贱的对钱泽自荐枕席,但是当时钱泽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想着挣脱反而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这让她回想起来觉的羞耻。 称病几天没有去钱泽跟前伺候,自己就想通了,她不愿意就这么耗下去了,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爷爷,就听说了钱泽有了找男宠的打算,这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以前一直支撑着自己坚持下来这些年的是她自己对钱泽的情意,那么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改变了,现在开始自己坚持是为了自己的自尊,若是自己现在嫁给了卓远,那么所有人都会嘲笑自己是被一个从不干不净的地方出来的男宠给比下去了,她不能允许别人那么认为。 她已经坚持了那么久,明年开春她就二十了,所以虽然无望,她只有抱着那飘渺的希望继续坚持这一条路。 卓管事是个好人,她也知道他一倾心于自己,若是自己嫁给他他定会自己好好待自己,但是她不能。 一下子把自己铺在床上,秀心从被子里透出的声音很闷,有一种钝痛感:“为什么不早一天说呢。。。。” 13闹事 云洛跟着南珍从钱泽的书房出来没有多久就来到了湖边的另一个院子,从拱门进去就可以看到靠右边是一片空地,靠墙种植着一些绿油油的藤蔓,长势十分喜人。正前方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厢房,门是锁着的,左边才是院子里的主屋,一明两暗的格局,窗子大开着,从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有几个丫鬟在忙来忙去的收拾了。 几株高大在靠左的厢房前投下了一大偏的阴影,较大的那颗树下还有一套石桌椅,石桌在阳光下反射着晃眼的光芒,可见是经常有人擦拭才没有落灰。见到云洛来了,一个有眼力见儿的丫头 见了就端了一壶茶放到了他的前面再向他和南珍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云洛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进门时的跟在那个长相秀丽端庄的女子后面的几个丫头和现在府里几个丫头对他态度的不同,他能猜到是因为自己被送到这里和钱泽说的今天回来看自己的缘故,他于是更加好奇这个院子到底有什么特别。 他没有问,有人却主动的告诉了他。 在几次推脱不过后,南珍在云洛的旁边坐下笑道:“这是爷从小住的院子,是老太爷故去后爷才搬去的主屋,但是因为爷偶尔会过来坐坐,这里一直没有疏于打扫。 ” 云洛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钱泽让自己来秋华院是大家为什么都是那么吃惊的神色,明白钱泽是在抬举自己,云洛自进入钱府就一直绷紧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下,心中一柔,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若是他知道钱泽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每次要上个床都 南珍是个活泼的性子,她并不知道什么“租妾契约”,再加上因为钱泽并不会是花心滥情的人,她便明白云洛在相当一段时间会是钱泽身边唯一的枕边人,所以虽然并没有像是对待主母一样的恭敬,也没有因为云洛的身份而看轻他,还几句话见告诉了他钱泽的一些喜好习惯。 云洛知道她是在提点自己,心中也是暗自感激。 很快,屋子就打扫好了,除了一个穿着杏红色衣裙的婢女,剩下的人都随着南珍离开了。云洛走进屋里,那个剩下的婢女先是倒了一杯热茶给他,然后行礼道:“奴婢红杏,还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下等仆妇是被派来伺候公子的,公子有什么需要大可交给奴婢去办。” 云洛想起钱泽说今夜回来,就吩咐她去叫人送桶水来洗澡。红杏应声退下了,不多时就和两个仆妇带了几桶热水回来,吩咐她们进了主屋右侧的屋子,自己进了卧房:“公子,热水准备好了。” 云洛动作一顿,诧异的转过头。 杏红似是知道他所想,笑道:“秋华院内有个小厨房,爷之前住这里时经常会为爷准备夜宵糕点,虽说近几年空置了,但是烧烧水还是很方便的。” 云洛点点头,暗道难怪。 杏红见云洛在收拾自己的包袱,上前笑道:“热水准备好了,公子不若先去洗漱一下,这些杂物还是交个奴婢干吧。”说着就要上前拿过包裹。 云洛慌乱的把包裹盖上,笑道:“不用了麻烦姑娘了。” 杏红脸色一僵,但是很快收回手回复了正常,“那奴婢去看看水温是否适合,那些仆妇粗手粗脚的,不要把水弄的太烫了才好。” 背过身,杏红脸上的笑意全失,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这人不说打赏的东西没有,看样子还生怕自己顺他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在钱府做了这么就的婢女,日子过的比一般的小家碧玉都好,见识过的东西也不少,那里会看上他一个不干不净人的东西?!只是看样子爷对这人还是很看重的,以后少不得受了气还得再忍着。 云洛见红杏出去了才摊开包袱看着自己带来的衣服苦笑,他原来还以为自己这几件衣服算是不错的,但是瞧着别说那个被称作“秀水姑娘”的女子,就是刚刚杏红的衣服都比自己的好些,自己这么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再说里面还有几件衣服他也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云洛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一个人,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想着过几日再挽回。 把包袱放进了床边精雕细刻的黄花梨连三柜橱中,然后进了右侧的屋子。右侧的屋子被单独隔出来做了沐浴的地方,进门靠门的左侧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舒适的红木贵妃榻,上面还摞着几个迎枕,对着门是一个双面绣的桃木八扇围屏把屋子格成了两间,绕过围屏,里面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容纳两人都绰绰有余的大浴桶,浴桶旁边还放着一个放置衣物的衣架。 看着这些精致贵重的家具,云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虽然得罪了人都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丢人现眼。 浴室没有留人伺候,这让云洛松了一口气,他可不习惯自己被人伺候着洗澡,就算自己在醉心居时差点走不了道都是自己洗澡,不曾让人服侍。趴在浴桶边缘,任凭热水熨帖着自己每一寸肌肤,云洛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恍惚有了一种自己还在醉心居的错觉。 洗过澡后,云洛穿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随意的披着一件衣服,一边用布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着自己待会要如何装扮,就听见红杏敲门进来,低着头没有看自己,告诉自己钱泽已经出府了,自己可以先休息了。 云洛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金主这么晚是要去那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 钱泽并没有像是云洛猜想的那样刚把他接入府中就有去什么烟花之地,而是去了钱家的一个酒楼。那个酒楼在闹市口,一般关门都会比平常的酒楼晚一些,因此一到晚上晚饭时间过后,酒楼里就多是一些好杯中物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地痞流氓,但是近几年来除了一些实在是活腻了不开眼的却没有人敢闹事,但是今天却不但有人闹事了,闹的还挺大,把大厅的桌椅板凳都砸了不少。 掌柜的见钱泽来了,吓出了一脸的冷汗,“爷,您这么来了?”要知道他一年见钱泽的时候屈指可数,就连查账都派赖管事来自己甚少出出面,如今事情发生后没多久他就亲自来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钱泽没有看一片狼藉的大厅,先是让伙计关了店门,自己随着掌柜的指引去的楼上的雅间,见掌柜的一脸虚汗,笑着安抚道:“听说有有人闹事,便来瞧瞧,宋掌柜不必紧张,先座着,说说怎么回事。” 宋掌柜见钱泽面上没有怒色才稍稍放心,但是没有敢坐下去,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只是几个本地的地痞随意找理由借机闹事罢了,这在一般的小酒馆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这家酒馆却不然,这家酒馆可是钱府名下的产业,不但与官府交好能让闹事的人吃一些苦头,而且酒馆还会“雇佣”势力大一些的地痞来帮助保护名下产业,几年下来都很平安,现在却突然有人故意挑事。。。。 钱泽用茶碗盖子轻轻拨弄着茶叶,“马三事先来知会过?” “是,所以属下事先把客人都清了出去,所以没有人受伤,只是损失了些桌椅,而且他们来了没有多久,葛镖头就带人来吧犯事的人带走了。” 钱泽轻笑一声,“马三倒是乖觉,两边不得罪。” 宋掌柜不明白钱泽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么说来应该不是自己的错处,刚刚放下一半的心这下全放下了,“那店里。。。。。。” 钱泽拍一拍自己的衣服站起来,面上没有任何不快,“宋掌柜不必担忧,先把大厅的桌椅都收拾一下,明日正常开业。”走到门口顿住,再加了一句,“等明日马三出来了就送些银钱过去。” 宋掌柜没有敢多问钱泽他为何知道马三明日就会出来,只是恭敬的应下,把钱泽送到楼下,看着远去的马车感叹:“都说这位爷有老太爷的风采当着不假,这位爷看着年轻,可比他爹出息多了。” 坐在马车里,钱泽想着一片狼藉的酒楼大堂,心中不由冷笑,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那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的心机和定力了。 14意动 “你说什么?!” “父亲,我也是气不过他那样糟践三妹,只是想给他个眼色。。。。”成二少爷不解的看着我自己暴跳如雷的父亲,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自家三妹作为一个知府的官家千金要下嫁于他那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流,他不烧高香不说,还不谨言慎行,竟然还那么光明正大的去找男妓风流,那不是打成府的脸面么? 想到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妹妹在前几日自己打趣她要嫁人时脸上的小女儿羞涩之态,他又梗直了脖子,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 看着自己二儿子那愣头青的模样,成知府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还知道要顾着你三妹!你三妹与钱泽的婚事现在为止还只是流言,钱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马上把流言澄清也就罢了,毕竟两家还没有正式议亲,就算别人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没人能挑出错处来。你倒好,这下光明正大的去找人麻烦,那不是承认了流言,到时别人都道知府千金竟然还因为一个男妓给退婚了,你要不要让你妹妹还做人!” 成二少爷这下看到父亲动了真怒,呐呐的反驳道:“儿子也没有那般没有脑子,我找的是本地的地痞去找茬的,而且还很快就被官差抓了,应该没人能想到是我出的手。。。。” 成知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么?!你可知那个酒楼为何多年都没人惹事?还不都是你找的那个地痞的功劳,早就是一丘之貉,你前脚把人放了,后脚那酒楼的老板给人送了银钱过去。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别人都是那么好糊弄的?” 成二公子听了,脸色一下子就变的不好看起来。 成知府如今是看到自己儿子就来气,背过身看着窗外,“出去好好闭门思过,把孙子兵法再抄一遍。。。。。。。还有,告诉你母亲,最近不要让敏儿出门了,也不要让下人嚼舌头把话传到敏儿的耳中。” 成二少爷躬身应了,“那。。。。。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成知府烦躁的摆摆手,“你出去,这事我自有决断” 顿了顿,末了还语气严厉的补充一句,“你别自作主张找钱泽的麻烦。” 听到儿子的脚步声远去,成知府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真不知自己这么深谋远虑和妻子那么心细如发会生出这么一个不懂权谋的儿子。好在儿子脑子虽然不够灵活但是听话孝顺,对于自己的妹妹也很关心爱护。 自己原本还想着虽然他是个不入流的商贾,但是手里拿着几个贡品的生意,算得上是个皇商,而且还是淮南第一富商,若是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谅他也不敢欺负了她去,自己又能为那位多找一个财源,也好弥补了原本有金大人被查抄出来造成的缺口,那里想到,他那般不知好歹。 他在打算结亲之前就查探过他的底细,无非就是一个惯会用银子收买人的商人罢了,就算他与前任知府有些私交也不足为虑。成知府冷笑,一个低贱的商贾还想要和自己作对,简直痴心妄想! 成二公子不敢再惹自己的父亲生气,出了成知府的书房就闷闷不乐的去了程夫人的院子里,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少女的娇笑声,脚步一顿,问了旁边的正为自己掀帘子的婢女:“小姐来了多久了。” “回少爷,有一个时辰了。” 成二公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装作轻松的样子走进去。 里屋里成小姐真趴在程夫人的怀里,满面都是笑意,见到成二公子进来了就笑着迎上来:“见过二哥,二哥怎么了,这么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得。” 成二公子心里一惊,苦着脸把自己被罚抄兵法的事情说了但是隐去了原因,成夫人母女打趣了他一阵,成小姐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成二公子把父亲的吩咐说了,成府人听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从成夫人的院里出来,成二公子想起自己妹妹刚刚眉飞色舞的样子叹了口气,越想越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钱泽,但是父亲下令,他也让只能遵守了,但是他相信父亲可不会轻易放过那个负心汉的。 & 钱泽一进门就听到等在门口的南珍道“爷,严公子等候许久了。” “他在哪儿?” “严公子在水榭。” 钱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刚要举步有顿住,“水榭?谁引他去那儿的?” 南珍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的答道:“是我,我原先让人在大厅奉茶,但是严公子却说大厅太焖了,我就做主引了他去水榭那儿坐着,还让人送了热茶伺候着。” “放火盆了么?” 南珍愣住。 钱泽蹙眉快步向水榭的方向走去,一边严厉道:“ 如今秋老虎都过了,傍晚时分寒气又重,虽不至于像屋子里一样烧上地龙,但是火盆也不会加么!” 南珍快步跟上,一脸的煞白,“是奴婢疏忽了,我现在赶紧去叫人送去。”说着匆匆忙忙的一拜就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钱泽沉着脸快步走到了园子里的湖边,看到在湖中水榭中严廷西正倚靠在柱子上与人谈话,走进一看,才发现水榭里面已经有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盆,严廷西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不错,膝上也铺着一个毯子,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严廷西远远看到钱泽沉着脸近了水榭,打趣道:“脸拉的这么长做什么,可是看到我与你府里的美人谈笑吃味了?” 旁边的秀心脸刹那间通红,害羞的垂首咬唇,用眼角观察着钱泽的反应。 “ 吃味?为你?”钱泽一副不屑的样子,瞟了一眼秀心,发现她脸上的血色褪尽,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 钱泽径自在他对面坐下,秀心在他动作之前就上前给他到了杯茶水,钱泽喝了一口,发现不是自己爱喝的碧螺春是而是姜茶,脸上最后的冰冷也褪去,对着秀心满意的点点头。 秀心见钱泽对自己满意一笑,脸色瞬间好看了很多,嘴角微挑的去拿药膳糕点去了。 严廷西在一边看的分明,无声的摇摇头。 钱泽挑眉,“怎么?” 严廷西稍稍坐直,膝上的毯子滑落了一点,钱泽起身帮他又盖在腿上才坐回来,见到严廷西奇怪的笑意更加不解:“ 到底怎么了?” “你总是这样。”严廷西笑叹了句。 钱泽不解,询问的望着他。 严廷西笑道:“你若是对她有意就纳了她吧,反正她不会也没资格再管你找男人。” 钱泽不明白自己的好友为何明知自己的心意还三番五次要自己成家,“我说过我不会娶妻纳妾。” “那你就不要吊着别人,一个棒子一个甜枣的。” “我没有,我告诉过她和史老管家我不会把她收房里的。” “那你就不要再每次对人若即若离,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以为你其实对她是有意的。” 钱泽不解,严廷西指指茶壶。 钱泽这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刚刚对于秀心的满意的一笑,但是在钱泽心里一码归一码,虽然他对于秀心无意,坚决不会娶妻纳妾的心思也不会改变,所以他总是会暗示的很清楚,但是对于她做的好的事情还是不吝于肯定,这只是钱泽作为一个老板肯定自己的员工而已,没有其他任何心思。 但是这句话自己不好给严廷西解释,在这在自己不会成家方面钱泽都解释的有点厌烦了,实在是不想再多说,所以就转个话题问他为何来。 “还不是为了你?”严廷西知道他想转移话题也不在意,反正自己也就是顺便提点几句,顺着他的话瞪了他一眼,“我听父亲说你最近有些麻烦,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你。哪知道我都坐了半天你才姗姗来迟,没见过让上杆子想要帮忙的人等这么久的。听说你的几个贡品的出了问题?” 钱泽点点头:“据说贡茶用的是成年的茶叶,说是我以次充好,犯了欺君之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严廷西皱眉:“听着很严重,查出是这么回事了么?” 钱泽摇摇头:“查清楚了又如何,得先把贡品的事情办好才行,不然一样是可以亲自定罪名的。”末了又笑起来,“我倒是没有想到成知府的胆子那么大,连贡品的事情都敢插手,大概是找不到别处漏洞吧。” 严廷西道:“贡品是大事,每个出贡品的地方当地的官员都能捞到不少,他看来时狠了心要给你这个毁了他女儿的闺誉的家伙一点苦头吃的。” 钱泽脸上还是如平常一般温和的笑意,开不出半点着急上火的样子。 严廷西道:“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钱泽心里一暖,但是脸上却嫌弃道:“你一个病秧子能帮上什么忙,依我看,你是知道我最近忙,所以想乘我不在顺点药酒回去吧。” 严廷西闲闲的伸了个懒腰,倒是很坦白:“我大老远的来帮忙,你总是不会让我空着手回去吧?” 钱泽失笑:“看来为了我的药酒能在我这里多存几日,我还真不能让严大公子帮我了。”看了看他神色疲惫,脸上有了些忧色。 严廷西安慰他道:“你尽可放心,这么多年我都活过来了,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钱泽瞪了他一眼,严廷西投降的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不会在说这样的丧气话了。你放心,若不是我随身带了药了,父亲母亲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我在这时出门。” 钱泽想想也是,心里放心了很多。 两人正说着,就见秀心和北珍一人端了一盘子糕点过来了,两人就着热茶吃了几块糕点。 严廷西手里捻着一个糕点放进嘴里道:“当真不麻烦?” 钱泽摇头:“不麻烦,算算日子,应该这几日就没事了。” “看来我爹说对了,你的后台还真是够硬的。”严廷西把糕点咽下去才开口,“我还真是白来了。” 钱泽以茶代酒和他碰了一下:“心意我领了。” “那酒呢?” 钱泽轻声一笑:“少不了你的,但是我不相信你,我会派人送到府上给严夫人,免得你贪杯。上次的那坛喝完了吧?” 严廷西嘟哝道:“那么一小坛,几口就没了,塞牙缝都不够。再说见了母亲他又要说什么成家立业的事情了,我最近都不敢去母亲的院子了。” “你还劝我要身边有人,我还当你是关心我,原来是被你母亲唠叨烦了,就到我这里烦我了,亏我还感动的不行。” 严廷西苦笑道:“你也别劝我了,我跟你不一样,你只是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母亲却是想要我留下血脉,但是我可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 钱泽知道两人其实是半斤八两,也不在多说,只是两人喝了两杯酒后秀心就说晚膳准备好了,让他们移到大厅去用膳。 听了严廷西被逼婚事情,钱泽着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身边已经有人了,自己最近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又没有人提醒,都忘了云洛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了。被严廷西这么一提成亲之类的,自己有些意动了,就随口吩咐了身边的秀心让她告诉那人准备一下,也不管秀心再度黯然的脸色,自己和严廷西用膳去了。 用完膳,钱泽让人把严廷西送到客房,因为严廷西发病日临近,还认真的叮嘱了一定要有人守夜,南珍因为自己先前没有为了严廷西考虑周全而内疚,亲自去查看有没有什么纰漏去了。 回到自己的卧房,先前用布巾擦了一下脸,再打开自己的衣柜对着自己的几个衣服挑拣了一阵,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摇头在心中鄙视自己一通,不就是很久没有发泄了么?随便换了一件苍色绣银纹的长衫,关上了衣柜的门就向外走,走了几步又返回到衣柜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钱泽一脸平静的走出去,心里庆幸幸好性子活泼的南珍去照顾严廷西去了,安静沉稳的北珍也在门外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傻样。北珍确实不如南珍灵动活泼,但是她却是很细心谨慎的,何尝看不出钱泽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在去秋华院之前特意的换了衣服? 安静的跟在钱泽身后,北珍心中早就是惊涛骇浪。 钱泽熟门熟路的走到自己的秋华院中,推开主屋关上的门。看着看着坐在桌边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15厌恶 在接连十几天都钱泽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云洛不得不认为自己刚进这个府里就失宠了。刚开始的困惑过后,云洛甚至觉得这样挺好,每日不用为生计操劳,还要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平时自己除了无聊一点,几乎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除了一点,云洛起身用火钳拨了拨炭盆里的烧红的煤炭,把盖在自己的腿上的被子再往上拉了拉盖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再度靠回了软榻上看着自己买来的那本《群侠除魔记》想着,就是太冷了一点。 因为自己早年为了塑形,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教导着要跟馆中的其他少年一起练舞,毕竟不同于女子天生就腰肢柔软,男子开始长大后身形慢慢的会变的粗壮,为了自己还能多挣几年的钱,自然是要保持自己少年时的模样的,再加上接客时受的这样那样的伤口,他身上也因此落下了不少的毛病,天气一转凉自己的手脚就暖不起来,总是会觉的冷。 虽然眼看天气都转凉了,到了傍晚屋子里会备着火盆,但是送过来的炭也不够多,不能一天到晚一直都烧着,所以自己只能每次都只烧上一点,这样还能一个晚上都有火盆烧着,自己再盖上被子就好了。只有在这时,云洛才会想念自己那个虽然破旧些但是只要每次自己烧火做饭后就会热的烫人然后一晚上都会不会冻着的炕。 当然他其实可以让人再多送一些炭来,但是一来他觉得自己就算自己受宠也不可恃宠而骄,更别说自己如今的处境,估计没人会搭理自己;二来他还记得自己刚来时就已经得罪人了,就算还没有人刻意为难自己,他始终不敢大意,还是不要主动去惹人眼才好。 其实现在自己过的已经很好了,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云洛翻了一页书,心里调侃着自己。 其实这本书自己已经在这几日无聊没事情干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是因为实在没有事情做,只好再看一遍,好在书写的不错,再看一遍也可以注意到自己之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可以凭此推断后续,他可不指望他最近能看到下一本。 说起自己手上的书,云洛十分庆幸自己当初脑袋发晕的奢侈了一回。虽然自己像个客人一样的住在这里,也被客气的称为公子,但是云洛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连稍稍变动一些摆件位置都不敢,更不必说是用自己的金主钱泽的东西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红杏突然推门进来了,云洛自然的抿抿唇,没有说话。 红杏看了一眼云洛,也不行礼就把自己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边从里面拿出了菜一边像是解释自己久去不归似得抱怨道:“ 公子该饿了吧,快来吃些东西,厨房的几个婆子偏说今日严公子来了,膳食上药注意些,等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好了公子膳食。” 云洛掀开被子坐到了桌边,看了一眼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饭菜没有说话,接过红杏递过来的筷子吃了起来。 红杏解释了半天见云洛没有反应撇撇嘴,眼睛扫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放着被子的贵妃榻,眼睛闪了闪,装作没有看见的立在一边没有出声。 堂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突然有人在门外喊着“红杏姐姐,红杏姐姐。” 云洛放下手中的筷子,红杏纳闷的去门口,却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小丫头先是对红杏问声好,却不进去,然后道:“爷今日要来看公子,秀心姑娘让我来只会公子一声。” 红杏眼睛一亮:“当真?” 小丫头笑道:“是,姐姐还是让公子准备起来吧。”说着就离开了。 云洛已经听到两人的谈话,听到以为把自己忘记了的钱泽要来,心里也是一惊。红杏欢欢喜喜的进来了,笑着对云洛道:“爷今日要来看公子了,”说着走过去把贵妃榻上的被子收起来,一边道,“公子先吃着,奴婢去找洒扫的仆妇去烧些热水来。” 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摆设,和自己刚来的那晚那种好像还困在醉心居的感觉不同,云洛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发现虽然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但是自己竟然一点不觉得担心害怕。 等云洛好好的洗了个澡出来,屋子里已经多了个火盆,一点也没有让刚从热水的中出来的云洛感到冷。云洛走过去坐在立在衣柜旁边的大镜子前,用布巾擦着头发 。 红杏笑着走过去伸手道:“公子我来吧。” 云洛避开了她的手,淡淡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红杏的笑脸僵住,讪讪的收回了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听话的关门出去了。 云洛看红杏出去了,才低下头想了半刻才起身打开珊瑚迎门柜,从下面的角落拿出了他自己当日来时就带着的包裹在床上摊开,那个那个精致的梅花缠枝纹的小木盒的下面,赫然是一件黛青色的裙子。 & 钱泽呆呆的看着门里的人半响没有反应。 桌边的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简单梳了一个妇人的发式斜插着一个红木的簪子,明眸皓齿,双瞳剪水,身上一件黛青色富贵纹布料的长裙更显的那人肤若凝脂,腰如约素,再加上现在恬静的微垂颈项,这么看都该是让人食欲大开的楚楚动人的大美人。 的确是“应该”,如果他不是一个穿着女装的如假包换的小倌,而钱泽也不是只好龙阳的男人的话。 钱泽像是被人从头到脚的泼了一盆冷水,刚刚起的一点兴致都被云洛这身打扮弄没了。 云洛原本低头安静的做在桌边,等了半天不见钱泽进门或者出声,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就见钱泽站在门边,虽然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云洛还是从他眼中发现的一闪而逝的厌恶,不由紧张的站起来。 醉心居里虽然有各种气质迥异的男孩子,可爱的,艳丽的,端正的,清冷的,俊秀的,却无一不是穿女装接客的,就连馆中的红牌也是一样。云洛习惯了每次接客都穿女装,想当然的任务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就是喜欢看自己穿女装。 衣服是按照自己的尺寸做的,出来时才没有被收走,所以从醉心居出来后住在葫芦巷的时候也是穿这身女装,只有平时才会穿男装。 上次他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被告知钱泽不来了,今天时间充裕,他想当然的就换上了女装,还用自己仅剩的几个化妆工具把自己好好描画了一番,看到钱泽眼中极力掩饰的不悦,云洛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钱泽不喜欢娘娘腔的男人,他当时一看云洛就满意就是因为云洛看起来更像一个斯文有礼,而且文弱的清秀的男人,若是当日云洛没有为了要完成书稿而不接客,而是穿着这身衣服出来,他绝对不会与他签订契约。再者,且女装的自己让钱泽想起了醉心居里那些被成年男人上下其手的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们,那几欲让他作呕。 然而,钱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除非有人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很少故意给人难堪,对待刚见几次面的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对自己亲自定下的暖床人,是以察觉了云洛的忐忑,心中不悦归不悦,他还是很快条真好脸色进入了屋中,想着自己坐一会儿便走。 云洛虽然不知他为何悦,但是他还是笑着站起来给钱泽道了一壶红杏前不久泡好送来的热茶,“爷,请喝茶。” 钱泽问道云洛身上的脂粉味儿下意识的向后躲避了一下,随后又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伤人,掩饰的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住的可习惯?” 云洛算是阅尽千帆,察言观色的功夫自是了得,感觉出钱泽不喜欢自己的装扮,站的离他有一步远,露出了笑意:“ 奴家住的很好。” 听到“奴家”二字钱泽又一阵不适,转头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与自己在事好像也没有一点的变化,可见里面云洛东西有多少。草草的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屋子静了下来,云洛看着钱泽正襟危坐的样子思量着难道这是要自己主动? 问了云洛几句生活上的事情,钱泽再没话可说,刚想借公事离开,就听见南珍慌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爷,严公子发病了。” 钱泽惊的一下子站起来,连话都来不及交代一句就冲出去了。 云洛看着慌乱间被钱泽的衣衫带倒,洒了一桌子茶的茶杯,想着莫非是府中原有的公子病了?看钱泽那么着急慌乱的样子,这位严公子还真是受宠。 16看病(上) 云洛本着安闲度日的原则,最多就是在院中的树荫下的石桌上坐坐,进府半月都不曾出过院子,更没有刻意向红袖打听过府中的事情,当然就不会知道阖府上下算得上正经半个主子的其实就他自己一个,连他原本以为是钱泽房里人的秀心都其实只是一个有地位的丫鬟。 甚至从自己听说过高门大院的一些妻妾争宠手段,他还以为这位“颇为受宠”的严公子或许是听到钱泽来自己这里了才突然病发,心中更加确定要远离这位严公子,免得无端被迁怒。 而现在这位在云洛想象中“善妒”“不好惹”并且决定看到就要绕着走的钱泽的另一位“男宠”严大公子这会儿正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屋子里慌乱的一干人等和早就不是两刻钟前和自己告别时那样一脸成竹在胸的温和笑意的钱泽。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钱泽没有理会他,只是蹙眉问正在交代婢女去烧些热水的北珍:“请的那个大夫,这么还没来?” 北珍道:“请的是玉和堂的马大夫,想是因为太晚了大夫都睡下了,所以就耽搁了。” 马大夫是常年给严府看病的大夫,严廷西的病一直都是他来看的,请他过来钱泽也会放心多了。 严廷西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在抱怨他们太小题大做,这时一听马大夫要来,脸色立马变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调养来调养去都一样,其实那马大夫年纪大了,你何苦这么晚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怪对不住他老人家的。” 钱泽不理他。只是让北珍再去泡参茶,现在严廷西刚缓过来,钱泽知道他每次缓过来后如果立即进食便都睡吐出来,所以还是泡点参茶来提一下精气神为好。 严廷西急了,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染上一抹病态的红晕,比刚刚不省人事满脸灰白的样子好多了,但是一边的南珍不敢大意,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让他靠在床柱上。严廷西皱眉深深吸了几口气:“真的,我已经无碍了,我的病你还不清楚,只要每次按时吃药就不会有问题,你还是派人把大夫再送回去吧。” 钱泽脸色冷了下来,“看病还是送信?” 严廷西还在极力争辩自己真的没事了。 钱泽看着严廷西认真道:“那好,我把马大夫送回去,然后再给你府里送个信儿。” 严廷西脸色一白,脸上的一点血色都褪尽,看着钱泽严肃的样子只道他说的出便做得到,呐呐的张了几次嘴,老实了。 看到严廷西宁愿看病都不让家里知道,钱泽心里一突,原本心里只是有些怀疑,如今看他的样子已经确定六分,心不断的下沉。 过了不久,那马大夫骂骂咧咧的进来了,自然的坐到病床前开始给严廷西号脉,嘴里还一直抱怨路上马车太快颠簸的厉害,他老人家的骨头都散架了。 那大夫刚进屋看到屋中两人的情形时心中猜到了几分,在听到严廷西今天病发了也没有多惊讶的样子,只是对严廷西说了一句“就按上次的药方来,平时注意调养”,再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完全没有平时给别人看病时的把病情病灶都解释清楚。 钱泽也不在意,他的病情自己其实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让北珍送大夫回去,下人们鱼贯而出,自己则满眼复杂的看着严廷西。 严廷西等待着钱泽的质问。 屋中安静了半响,严廷西预料的劈头盖脸的指责愤怒没有出现,钱泽铁青着脸盯着严廷西半响,更夫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显得那么飘渺虚妄,钱泽这才发现很晚了,看着严廷西虚弱的样子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说了一句“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就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泽正坐在堂屋吃饭,严廷西悠闲的走过来坐到他旁边,神色自然的拿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开始吃饭,虽然面色苍白了有些,但是精神很好,行动间也完全没有昨夜虚弱的马上就要到下的样子,钱泽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径自吃饭。 席间伺候的人都感受到了低沉的气氛,做事更加小心,生怕自己别迁怒。 等两人都吃好了饭,婢女们把餐具都收下去了,钱泽终于抬头认真的阿卡只能和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严廷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反常的沉默,见钱泽终于要和自己谈了,苦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钱泽沉声问道:“多久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费心隐藏的秘密瞒不住了,严廷西也不再逞强,破罐子破摔的全说了:“上次。。。。上次病发就提前了两天 。你是这么知道的?” “你表现的太镇定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就算你平时再不着调,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还这么无动于衷吧,还有直到你知道大夫是谁才开始反抗,我原本只是猜想。。。。。。上次。。。原来上次病发就提前了,难怪你今天想要住在这里,是担心病发提前的事情你父母会发现吧。” 严廷西无赖的笑道:“我可当真是为了帮你来的,住这儿只是顺便。”他原来只是想吃了上次配的药熬过去,却不想病发的突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吃药就被过来添火盆的婢女发现了。 见钱泽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严廷西叹口气:“你不用担心,我还没那么容易死,父亲一直没有停止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钱泽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一时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安慰道:“我也一直在派人找名医,你放心。” 钱泽昨天想了很久,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是他知道严廷西隐瞒自己发病时间缩短了只是纯粹不想让自己和他的家人担心,他可以理解,换做自己或许也会这么做,只是理解归理解,接受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从小玩儿到达的兄弟竟然最多能活一年了。。。。 虽然多年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心中的难过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不是对他生气,而是再加大力度的找人给他治病。虽然他是在想给他一个拳头。 严廷西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其实两人都知道希望不大,毕竟从严廷西生病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两家人一直没有放弃,只是抱着万一心思在努力。和因为同为穿越的李江有相同的经历而成为朋友不同,钱泽一直把一通玩闹着长大严廷西当做了自己兄弟,再加上他中毒其实是代自己弟弟受过,更让钱泽一直愧疚多年。 想到自己那离开家多年的弟弟,钱泽试探着问道 :“我要不要派人通知他一下?” 严廷西面色一冷:“不用了。” 钱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两人,想要为自己弟弟辩解几句,他自己也说不出口 。 钱泽正一时不知道这么开口,严廷西突然把头稍微向前倾了一下,然后靠回床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钱泽:“哪来这么重的脂粉味?”想想昨夜他来的很快,应该没有出府,诡异的笑道:“你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钱泽无语的看着他,自己还在担忧他的姓名,这人倒是豁达,竟然这回儿了还关心些论七八糟的,但是他也乐的转换一下屋中那么严肃的气氛,故意逗他道“什么?” “你身上有脂粉味儿。”严廷西笃定的看着钱泽,那好像在为抓到他的小辫子而得意样子让他好笑之余又欣慰。 “我府里那么多婢女,当然可能会有脂粉味。”钱泽辩解。 严廷西摇摇头:“不一样,南珍北珍包括秀心姑娘的香薰香粉都不是这个味儿,她们的很清淡,你身上的倒是很浓重。” 严廷西说的对,钱泽很讨厌很浓重的香味儿,所以近身伺候的婢女要么不用要么就用很清淡的香包香粉。看着对于这么熟悉女子的脂粉的严廷西,钱泽不知为何想到了赫赫有名的喜欢吃胭脂爱美人的宝二爷,但是想到他的结局。。。。。 果断的扫去脑中的心思,钱泽终于相信严廷西说的就算自己吧好酒藏起来他也能找到的事情,并开始想着要把酒都藏隐秘不透风的地方,不然严大少爷着狗鼻子铁定能闻到。 心思电转,看着还得意的等着自己回答的严廷西,钱泽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于是就爽快的承认了。 严廷西兴致立马高了,“哦?是什么人?” 钱泽认真的说:“是个男人。” 严廷西白了他一眼,“。。。。。废话,女人你也不行啊。”虽然劝过钱泽应下知府千金的婚事,但是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他很知道钱泽的不会答应,他只是想趁机说出那个虞府小子的事情来让他死心,彻底断了他的执念而已。 “他多大了?”严廷西可不希望钱泽像是一些勋贵一样买了娈童。 钱泽愣住,他好像从来没有问问过云洛的年龄,想了想才回答:“大概二十有五了。” 严廷西 钱泽笑了笑,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的云洛:“他长的不错,很听话。”钱泽努力回想着第一次见他时候的印象,至于昨夜他的样子,他可不想记住。 严廷西一脸奇怪的表情。 钱泽不解:“怎么了?” “你说的当真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个人?”刚刚钱泽满意的表情和自己父亲得到一件自己喜爱的墨宝时的样子,或者母亲描述自己那只白色的猫的样子如出一辙。 钱泽想了想,本能的抵触这样的比较,但是也不知道为何或者怎么去反驳,只能道:“反正我是挺满意的。” “他是哪里来的?” “是醉心居出来的。”钱泽说的很随意,对于这方面他看的开,结婚之前没有谈过几次恋爱的很少吧。 严廷西倒是不在意,他最清楚钱泽,他可不会找一个已经有家室或者将来一定会有家室的人,况且他一看就是主动的一方,这样符合他的条件的好像也几乎没有,那他找一个小倌也不错,毕竟他都从良了,只要钱泽满意就好。 只是。。。。。 钱泽看严廷西欲言又止,直接问了出来:“怎么了?” 严廷西轻咳了一声,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给给他看过大夫么?” 钱泽一愣:“ 为何?” 严廷西对和自己的兄弟谈论这件事有些尴尬有些,但是又不得不说:“你父亲。。。。” 钱泽想了一下便恍然。 严廷西也不好说开,只是点到为止,看钱泽领会了和他说了几句就要回去了。 “令尊令堂那里。。。。。。” 严廷西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先瞒着吧,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钱泽理解的拍拍他的肩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17看病(中) 钱泽送了严廷西回去,开始认真的考虑严廷西的话。 钱泽那只见过几次面的当世父亲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风流纨绔。淮南钱家除了在整个淮南甚至是南方都可傲视一方的钱财,还有一点最有名的便是子嗣单薄,在加上钱家有个不得有庶出孩子的家规,一代最多只有三四个孩子,这还加上一些正妻把妾室的孩子养在身边有了嫡子女身份的,但是因为每一代家主都是从小就被精心培养能力出色,钱泽府也就竟然也一直传承了几朝而不倒。 钱泽的父亲是爷爷的老來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所以以钱府的钱财和母亲的溺爱父亲的纵容难免被宠成了一个混世霸王,自己不学无术便罢了,经常流连于各大青楼楚馆不说,还经常光明真大的欺男霸女,把钱泽的爷爷气的半死。 刚刚开始钱老爷子还试图矫正,毕竟整个钱府的家业还要钱泽的父亲来继承,但是自从钱泽出世且日渐聪慧后钱老爷子就一心扑在教养自己的孙子,对自己屡教不改的儿子终于死心,不太管自己的儿子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后在钱泽五岁时得花柳病死了。 严廷西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自己父亲的覆辙。 这件事确是钱泽疏忽了,他前生今世都是身边都只有一个人,而自己前世的那人很自律的,除了结婚和他的妻子没有和别人乱搞过,而这一世虞家家风严谨,在认识自己之前虞恭也没有什么妻妾通房,而自己在那件事后就和他分开了,所以从来没有担心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这次不同,因为云洛的身份特殊,自己确实得对这方面上心点,毕竟这时可没有什么套子给他用。 这样一想,对于昨天的事情钱泽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但是对于要让他看病的说辞,却是不好把握的事情。钱泽不希望云洛会因为这件事以为自己看轻了他,让他心里对自己有芥蒂,毕竟是要与自己共度多年的人,两人之间有了龌龊就不好了。 想了又想,钱泽还是派人去请了城中另一个小有名气的大夫,等思量着大夫快到了才吩咐秀心把大夫请到秋华院,抬步向那里走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虽已经是十月中旬的天气,但是秋日的骄阳照射在人身上还是十分炙热,但是屋里就会略显的阴冷了。云洛这几天一直呆在屋里也乏了,见今天的日头不错就把屋中的被子扑到了门前廊子的栏杆上,靠着廊柱百无聊赖的看着不知看了几遍的《群侠除魔记》,顺便晒晒被子。 按理说这事情不是他自己干的,但是自从给自己送了早膳过来,然后把碗盘都收拾好说送到厨房去救没人影了,估计等自己该吃饭了再回来,院中几个洒扫的仆妇都是一大早打扫好院子,擦好栏杆石桌石凳就离开,只有红袖有事要她们做时才会出现。 这样其实更好,云洛乐得清静。 昨日钱泽离开后云洛就把衣服收起来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哪里看不出钱泽不喜欢自己的那套装扮。只是他不知道钱泽到底是不喜欢哪一点,难道是颜色太艳俗了?还是款式太过时了,毕竟衣服是自己在醉心居时都穿了又几年的。 但是云洛只有这一件女式衣服,自己又不能出去,云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所幸他认为钱泽最近是不会来找自己了,就把衣服放到了一边,想着是在不行就只好自己稍稍改一改款式了,不然可没有衣服可以穿着见他了。 云洛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钱泽时压根儿不喜欢他穿裙子,就是穿他最旧的粗布衣裳都比他穿那件裙子好。 秋末过于炙热的阳光晃的云洛有点眼晕,完全看不清书上的字,但是照在身上却暖洋洋的舒服的紧,身下的被褥也散发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息,不知不觉间,云洛就把书拿在手里把头依靠在廊柱上,闭上了眼睛。 钱泽拐过了月亮门,就看到云洛穿着一身青色的粗布长衫,头上缠了一个同色的发带,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廊柱上睡着了。云洛的面目本就十分出色,睡着时面目平和安详,再加上皮肤白皙,在强烈的阳光下脸上的面目都有些虚,虽然知道他本来长的就清秀且那也是他看上云洛的原因之一,但是与昨夜的印象这般反差的样子,直直让钱泽看直了眼。 南珍看了一下就回过了神,心中直叹云洛的长的好,难怪有福气跟着爷。看到钱泽站在面前,刚要上前一步去提醒,就被身边的北珍拉住,还朝她瞪了一眼。 南珍还没来得及时明白过来这怎么回事,就见钱泽回过了神,稍稍侧头似是想回头看看身边的两个人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愣神,却又有些尴尬的改变了主意,然后放轻了脚步走到云洛身边,就想着要不要叫醒他,他很喜欢云洛刚刚的样子,下意识不愿意吵醒他,但是这样睡在外面又很容易感冒。却不想他刚到云洛的身边还在想着怎么办,云洛就睁开了眼,神色清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哪里有睡着了的样子。 云洛刚刚只是闭目养神,没有完全熟睡,感觉到了什么挡住阳光,就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不是提前回来的红杏而是钱泽,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立马站起来下意识的低头手放在一侧就要行个女式的礼,却在看到自己的衣服时顿住了。 他穿的是自己最耐洗耐穿的粗布衣服,这让他感到无措,他几乎从来没有以自己男装来见过自己的客人。 钱泽有些尴尬的直起身,用手摸摸自己鼻梁:“这么睡这里了?” 云洛的礼没有行下去,所幸就直接站起来了嘴角熟练的扯出一个适宜的弧度浅笑:“奴家看今日日头不错就想着出来晒晒太阳。” 钱泽听到了“奴家”两字觉得万分刺耳,温和声音稍稍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不要这么叫。” 云洛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钱泽说的是什么,虽然不懂为何,但是他既然那么说他就有些慌乱的应下了。 钱泽看云洛那么乖顺突然发觉自己的语气可能太僵硬了,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书,放缓语气问道:“你在看书?” “是。”拿着书的手微微收紧。 钱泽皱皱眉:“不要再阳光下看书,对视力不好。” 手募得一松,云洛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是。” 北珍这是上前插话道:“爷,公子,你们是不是回屋里坐会儿?外面有些晒。。。。” 钱泽点头进屋,云洛把书合上让有书名的正面靠里拿着不让人看见书名,略等了一等,看南珍北珍在等自己先进屋才对她们点点头示意然后跟着进了屋。 钱泽进门在桌边坐下,南珍上前摸摸茶壶却发现是冷的,和南珍对视了一眼,道:“爷,茶水凉了,奴婢去烧些来。” “你屋里伺候的人呢?”钱泽微不可查的皱起眉。 “红杏姑娘去把食盒送厨房去了。”云洛半点没有提那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前的事情了,而壶中是隔夜茶的事实。 钱泽脸色稍缓,对着北珍挥挥手,北珍径自拿着茶壶出去了。 屋子虽然向阳,但是可能十年因为毕竟道了秋末的原因,还是又些阴冷,连向来不太怕冷的前走都觉得有些冷,跟着后面进来的南珍毫不掩饰的搓了搓手臂,北珍却只是缩了下肩膀,云洛却像是习惯了一样毫无反应。 钱泽打量了一下屋里,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炭盆,里面的炭好像还没有烧完就被熄灭了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英挺眉:“为什么不点上炭盆?” “奴。。。。我没有呆在屋里,想着一直点的炭盆太浪费了,就没有点。” “你不要。。。”钱泽凝眉刚要说些什么,才意识到云洛一直站在桌边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敛目垂首,一副听询的样子,不由顿住了自己的话头,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严厉吓着他了,随后温和的让他坐下了才继续道:“如今天气渐渐凉了,还是一直烧着炭盆吧,免得到时风寒就不好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屋子很大,还是多加几个炭盆,不要提我省这个。” 想到这个钱泽想起自己以前住这里时好像是很少用炭盆的,可能是因为这几年都没人住这里,所以房子都不容易暖了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钱泽虽然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儿,但是还是很快把这件事扔到了那脑后。 云洛手一颤,看了钱泽一眼,眼中带笑:“好。” 南珍欲言又止的看了钱泽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熟门熟路的从堂屋一边摆着几个贵重摆件的格子架底部的角落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把火盆移到屋子中间靠近两人又不会挡道的地方,点燃了那个烧了一半的炭,一小丛橘黄色的火光在还没有彻底点着的黑色木炭上跳跃,一丝丝还不甚明显的暖意却很快从云洛已经有些冰凉的指尖传入他的心里,无端的让他觉得暖了很多。 很快,北珍带着一壶热茶回来了,钱泽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用院子里的小厨房里的火炉烧了水,难怪那么快。 钱泽吹了好几下,才喝了一大口茶,顿时觉得身上阴冷之气散了,周身都暖了好多,然后抬眼看到云洛正在斯文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脸上闪过一抹讪讪之色。 他不管前生是北方男人,因为自身修养随不至于大口喝酒吃肉,但是对于喝杯茶都要费一好大番功夫颇不以为然,今生虽然托生于南方富庶之家,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养成像是严廷西一样连喝酒水都要计较是用什么水来泡是什么地方年份的茶叶的地步,甚至于还曾被好友笑称为不懂高雅风流的钱袋子。 现在看云洛喝茶也这般讲究,就有些为自己的粗鲁尴尬。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脸色,想起自己小时经常让人给自己开小灶在院里的小厨房里做些夜宵点心,就对云洛道:“院子里有个小厨房,若厨房里的饭菜不和口味,你可以让人自己在小厨房里做些吃的。” 云洛略微犹豫了一下,才道好。 云洛每次只有自己问几句才会回几句,而且只说几个字,可谓惜字如金,虽然钱泽就是想找个听话的,但是云洛这样闷葫芦不主动说话的样子还是让钱泽有些不耐,现在看他对于自己的好意还要犹豫,虽然他脸上看不出来,心下有些不快了。 其实云洛若是穿上了女装,他就可以很自然的和钱泽*舌灿莲花的讨好他,这些都是他做惯了的,但是现今他穿着男装对着钱泽,心里莫名的就很无措,再加上屋中还有两个正经姑娘,云洛实在是做不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纵然看到了云洛不高兴了,也无法,只好心里暗自着急。 北珍跟在钱泽身边多年,看出了钱泽眼中有些不悦,装作不经意的说道:“爷,女婢去看了一下厨房,发现厨房的炭不多了,可能用不了几天。” 云洛诧异的看了北珍一眼,随后感激的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她会为自己说话。 其实哪里是不多了,是已经很少了,如果一直烧最多也只能够到今晚,而且炭的成色也不好,明显和现在屋里烧的不一样,就是自己和南珍房里的炭都比那好些。虽然她是钱泽身边伺候的婢女,在府中很有些脸面,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轻易的说出来,看不过眼了也只能这么说几句罢了。 钱泽以为北珍说的不多时只剩几天的了,暗暗责怪下人做事不周全,连炭快没了都不补充好,一边心里因为错怪了云洛有些内疚,只好对着云洛温颜笑道:“我回头让人去厨房里多取些炭。” 云洛还没有说话,南珍就快嘴道:“ 爷,还是奴婢去叫个丫头送些炭来吧。” 北珍阻止不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立马加了一句:“顺便看看大夫可曾到了,免的秀心姑娘忘了爷在这儿,不知道把人往哪里带。” 云洛听到大夫,心里一跳,看向钱泽的眼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一丝忧色。 钱泽没有看到云洛的表情,只是想想也是,大夫这么久都没有来了,就同意了。 南珍向门口走了几步就听到门外响起秀心清丽温柔的声音:“爷,孙大夫来了。” 18看病(下) 南珍向门口走了几步就听到门外响起秀心清丽温柔的声音:“爷,孙大夫来了。” 钱泽看了云洛一眼,然后大声道:“把大夫请进来吧。” 秀心掀起门帘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那大夫看起来很年纪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多岁,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进来先是对着钱泽拱手作揖,然后才问道:“钱老爷可是有哪里不适?” 钱泽笑道:“这几日头有些疼。” 那孙大夫在听说要来钱府看病时就很激动,因为有钱人家一般都会有一个固定的大夫来给家眷看病,那些大夫就算很少出诊,每月除了每次的诊金都会有不少的份例可拿,平时还可在自己的医馆坐堂,因此很多大夫十分希望成为出诊大夫,且雇主越富有越好。 但是偏偏富甲一方的钱府却没有固定的出诊大夫,只是大多会去叫城中有名的马大夫去看病,众所周知,马大夫可谓是真个淮南地区的杏林泰斗,他虽然在城中口碑不错,但是对于马大夫还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今天竟然被请来给钱老爷看病,他可是想抓紧机会表明自己的能力,好让钱泽对自己刮目相看,成为钱府的出诊大夫或许很难,但是若能得了钱泽的青眼偶尔来给他看病,那赏钱估计也是颇为丰厚的。 怀着这样的念头,虽然他心里想着钱泽很有可能只是因为换季而的的普通伤风,但是还是不敢大意,仔细的望闻问切之后,发现没有明显的伤寒症状,斟酌的语句道:“钱老爷身体康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劳逸失度而导致了脾虚,有了伤寒的征兆,不用吃药,只需用膳食调理一段时间即可。在下这就写下饮食上的禁忌,钱老爷交给府中厨子打理就是。” 原来看着大夫看着大夫有些讨好的样子就对他的医术有些怀疑,现在听了他的话就知道他并没有故作高深的就自己编撰的头痛开一些名贵的药材的房子显示自己的不凡,当即对这孙大夫的厌烦少了几分。且自己前两日确实是因为贡品的事情有些忙过头了,听到自己不用喝药只用膳食调养心里也很满意,见大夫要起身去写药方当即把他拦下,指着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的云洛道:“不急,大夫顺便看看他吧。” 孙大夫刚刚进屋就忙着讨好钱泽,对着旁人没有多加留意,这下正眼看了云洛,见他长相清秀异常,竟然在这么清雅别致的房间里只穿着一件略微寒酸的粗布长衫,现在听了钱泽的话双眼满含诧异的看过来,想起关于钱泽的一些传闻,心中有了计较,忙堆了一脸的笑意从药箱中拿出了一方素色绢子铺在云洛的手腕上认真诊起脉来。 钱泽自知大夫避嫌的意思,若是旁人定会满意他识相,但是在钱泽还刻意用自己抛砖引玉来给云洛看病,只因不希望他心中有芥蒂之后,孙大夫此举真可谓是马屁拍在了马蹄上,看到云洛不自然的低下头,钱泽的脸上的笑意当下敛了几分。 孙大夫尚不知自作聪明的多此一举反而落人埋怨,只是专心的给云洛诊脉,诊了半响,舒展的没有越蹙越紧,然后又告罪了一声失礼,倾身仔细观了他的面相舌苔,然后严肃的问道:“这位。。。。公子,早年是否曾多次受过伤?” 云洛想起自己少年时因为被逼着练舞而自己的腿多次受伤的事情,眼中不由的划过一丝意外的答道:“是,我少年时几次摔伤了膝盖。” “是否天色一变旧伤处便会酸痛难忍?” 云洛再次点头。 算大夫点点头:“这就是了,因为公子早年跌仆损伤,导致肠腑血络损伤,肠腑化热,瘀热互结,虽然有得到一些医治,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公子想必是没有好好休养,久而久之导致瘀血凝滞,肾阳不足,又因倦劳过度,为饮食所伤,致使四肢逆冷,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有损阳寿。” 云洛原本就知道虽然现在不显,但是自己算是有一身的毛病,等过几年那些毛病很可能会拖垮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当下脸色就吓白了,下意识的看向钱泽。 钱泽纵然知道大夫为了让病患重视往往会把病痛往严重里说,心里也是吃惊不小,因为这说明云洛本身身体有多弱了,见云洛因为担心钱泽会因此而后悔租下自己,早早把自己送出去任自己自生自灭而看向自己的眼神,误解为他是被大夫的话吓住了而依赖的看着自己,心里一软,昨夜来对云洛些微的不喜消失无踪,心底反而涌上一股豪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着算大夫问道:“那孙大夫可有良策?” 对于两人的神色看的分明,孙大夫笑道:“钱老爷自不必急,在下说的是最坏的结果,这位公子虽然是陈年旧疾,虽难以根除,但是长年累月也能养好大半,只是所需的药材……” 南珍在一边笑道:“这个大夫不必担忧,府中有各种名贵药材,您只需写下方子即可。” 孙大夫一边笑着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一边跟着南珍道一边已经研好墨的案子边提笔写下了两个药方子,还另用一纸写下了两人饮食方面的各种禁忌。 不一会儿孙大夫就写好了纸,交到了南珍手里。 看了一下手中的方子,南珍笑着问道:“那衣食住行方面可还有别的需留意的么?” 孙大夫欲言又止的看着钱泽。 钱泽道:“孙大夫但说无妨。” 孙大夫道:“其实除了饮食上也要多加调养外,公子的居所也需多加注意,公子体寒,就算是夏日只要阴冷一些恐怕就会腰酸背痛,到了这样反复无常的季节更是应该注重御寒。这屋子虽然雅致的紧,但是稍嫌阴冷了些,寒风入骨更加会加重病情。” 孙大夫虽然看出钱泽对于云洛的重视,但是云洛毕竟只是一个男宠,他见云洛衣衫虽然赶紧整洁但是却是有些寒酸,拿不准云洛在府中是个什么地位,是以南珍问了才说。 钱泽心念一动,心中有了计较,只是请北珍送孙大夫回去了,这才握住云洛的手,果然十分冰凉。钱泽蹙眉想着要尽快让人给云洛制备起秋冬的衣裳,手却没有放开。 云洛手被钱泽并不宽厚却很温暖的手握住,虽然因为是在桌边所以几步之外的北珍和秀心看不到,还是因为钱泽这毫不避讳的举动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看了自己不用很快被赶出去了。 钱泽向秀心问起府中管家仆从的秋冬衣物的制备情况,本来这些都是秀心的爷爷史老管家的事情,但是因为他年岁渐高力不从心了,从两年前看时这些内府中的杂项都交给了秀心管理,自己专心致志于府外钱泽在淮安城附近的产业,钱泽见秀心做的不错,条理分明,赏罚有度就默认了下来,因此秀心其实算是内府中大管家了。 秀心答道:“府中几个管事婆子和管事的秋冬服侍已经制备起来了。 但是低等仆从的衣物还没有准备,云洛公子的因为不知道该做几套,哪个等级的料子,所以就先……” 钱泽皱眉:“那为何不来问我?” 让金主来挂心自己的衣物?云洛诧异的看了钱泽一眼。 秀心咬唇:“……是奴婢疏忽了。” 钱泽看了看云洛的身材,好像是比自己纤细矮小一些,道:“现在身做衣应该是来不及了,北珍,你先去拿些我的冬天的衣物来让绣房的人加紧改制,明天,不,今天就要赶出来,以后他的衣物就喝我的一起制备。还有,把这个屋子里弄暖一点。” 虽然屋里已经有一个火盆了,但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热起来,连外面都比屋里暖和多了,难怪云洛手那么冷,要到外面晒太阳了。 “是。”北珍看了秀心一眼,垂眸道:“那屋里,是要烧上地龙还是在多加个火盆?” 钱泽一怔,他倒是忘了这个院子的主屋的侧屋里都有地龙了,前一天在严廷西那里看到点着有几个火盆,再来这里就忘了这个自己从小住的下任家主住的房子当然有地龙,所以自己记得很少用火盆。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自己昨晚来的时候屋里好像一点都不冷。 仔细想想,事情很容易就想通,恐怕都是有人故意疏忽的吧。 钱泽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看向秀心:“为什么之前没有烧地龙?” 可能是因为自己伺候他很久,自己做事也很认真,也或许是给自己的一样几分薄面,钱泽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质问过自己,还是因为那个低贱的男宠?秀心听到钱泽在质问自己,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眼中闪烁着屈辱与委屈的泪光,咬唇不语。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一时间都没有一个人说话,云洛眼观鼻鼻观心的抿着茶,将就算这件事情算是因自己而起,但是毕竟是别人内府的事务,没有自己这个几年后就要离开的外人置喙余地,多说多错,说不准还会遭人嫉恨。只是…… 自己的手一直被钱泽无意识的抓着的手,温暖干燥的手掌把自己几年来已经不再绵软的小手包住,手已经不再冰冷了,云洛看着两只截然不同却分外和谐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秀心不曾主动给云洛难堪,她认为他不配,所以只要是他的事情自己从不过问,这或许是那些惯会看人下菜碟的下人们自己中饱私囊亦或是讨好自己的手段,但是秀心知道自己不能说出来,那样只能置自己与更不堪的境地,钱泽会认为他在推卸责任,自己更会在这个府中失了人心 。 “或许是秀心姑娘太忙了,”南珍见秀心险些要落下泪来,心中为着多年共事的情意倒是有些不忍,小心翼翼的插口道,“ 毕竟秀心姑娘管的事情那么多……” 南珍还要再说些什么,在北珍的瞪视下讪讪的住了口。 她是好心,但是却把事情却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钱泽只是略微想了一下,淡淡道:“很忙?那正好,北珍,以后你就升为内府的总管事,协助秀心管理府中一应事务。” 虽说是协助,但是秀心从前只是以个一等婢女的身份在管理内宅,北珍确实被钱泽任命的内府大管事,任谁都知道谁是正真有权利的。 “……是”两个声音,一个稍有迟疑,一个带有哽咽。 红杏正和一起进府的姐妹闲话了很久回到秋华院,看到铺在门前回廊上锦被眉头一皱,暗自撇嘴,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么好的被面被子怎么能随意就缜密晾在外面,万一被木头上的细小的的木刺给挂坏了该如何? 她正要大声的抱怨,就见屋门开了,两个女子从屋里走出来,定睛一看才认出是北珍和秀心,红杏赶紧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笑着对两人行礼:“秀心姑娘,北珍姐姐。” 秀心的眼睛有些红,可见到红杏笑着的样子想起就是她这几日一直在自己面前晃荡,或许为难那个人要讨好自己最终害自己被钱泽问责的人就有她一个,不由的瞪了她一眼,看也不看两人就出去了。 北珍淡淡的看着她:“你去哪儿了?” 红杏见秀心瞪自己一眼,心里一慌,正摸不着头脑,听到北珍的问话下意识答道:“奴婢去了绣房……”刚说出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忙补救道,“公子的秋冬衣裳有些……少,我就去绣房问了一下……” 北珍看了她一会,等她心虚的低下头才道:“那正好,这么说来云洛公子的身量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先去厨房里让人送够烧地龙一旬的炭送到院里的小厨房,然后去主院找我,我给你几件主子的衣物,你让你的姐妹在马上在今晚先改制成云洛公子能穿的,剩下的明天务必要午时之前准备好。” 红杏低头答应了,但是没有动。 “怎么?” “那个,第一次拿这么多的东西,得有秀心姑娘的签条,还得在账本上过一下帐。” 北珍淡淡道:“你就说是爷的命令,账本的事情我会补上的。” 红杏听是钱泽的命令,猜到钱泽应该在来了秋华院,也不知来了又多久,有没有看出自己偷懒。还要把自己的衣物改给云洛公子穿,可见这位公子可不是像自己所以为那样不得宠,心中暗自后悔这几日对于云洛的怠慢,心中一边祈祷云洛不要故意在钱泽面前揭发自己,一边向厨房跑去,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伺候云洛。 北珍去主屋里拿出了钱泽很少穿的几间秋天的衣物,那几间衣服做工料子都是极好的,款式也很新颖,只是料子的眼色都是青莲色紫色洗着银色金色花纹的,钱泽秋冬的衣物都是有中规中矩的暗色,嫌那些太鲜亮就没穿,现在刚好哪来用了。 北珍把衣物放在堂屋,叮嘱了正在擦着门框的小丫头红杏回来拿,想起从秋华院出来时秀心苍白的脸色的通红的眼眶,心中暗叹了口气,向秀心住的地方走去。 19侍寝(1) 等到屋里就只剩钱泽云洛和南珍时,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钱泽纳闷云洛也沉默的不说一句话的坐在自己身旁,钱泽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云洛的恩客,虽然他不喜欢这种说法,但是这确实事实。虽然他没有指望钱泽会像是自己所想所见的那样像个妓子般的讨好自己,但是这样对自己明显十分疏离的态度十分不满。 就想云洛不是他的枕边人,而是和南珍北珍一样的下人,要对自己的命令唯命是从,其他的就不用多问一样,他要的可不是这种关系,就算是在现代露水姻缘的关系不是也要先看着对方顺眼,然后聊几句谈的来再该干嘛干嘛么,总不会是话都就开始滚床单吧? 钱泽承认自己现在有些郁卒,他本以为自己包养一个人很省心,身边有了人陪伴,又解决了身体的需求,一举两得。但是事到临头才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云洛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充气娃娃,而自己需要的也不只是一个发泄自己*的载体,他的态度想法自己都需要考虑进去。 但是前提是他愿意表达出来的让自己知道的话。但是看着他的样子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了。 明明陷入了恋爱前期般的思维怪圈却不自知的钱泽在等了一会儿后见云洛没有说话,只好道:“你要不先无被子里暖一暖,地龙烧上后一时半会儿也暖不起来,不要再出去了,外面虽然有太阳但是要是容易受风。” 云洛笑道:“好。” 钱泽有些沮丧,但是很快这种不明从何而来的奇怪情绪很快便消失了。 “我晚上再来看你,”他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强调道:“我今天一定来。” 云洛眼中笑意更盛,波光流转,清眸流盼,险些让人移不开眼。 钱泽轻咳一声,心中直叹自己的眼光出众,想起自己还有贡品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就匆忙的离开了,他可不希望在自己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前成知府还能以什么理由来找自己的麻烦。 & “啪!” 而此刻钱泽所担心回再次从中作梗来找自己晦气的成知府却没有什么空搭理他,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解决。 平时一惯从容不迫略带傲慢的成知府早就顾不上自己摔落茶杯的失仪举动,苍白着脸,一脸惊恐的看向一脸焦急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跟了自己多年的裴管家。 成知府深吸了几口气,在书房里走了几步才压下自己惊恐,转头快走几步走回到裴管家跟前低声道:“你说你看到了靳小姐?” 裴管家脸上一片诚惶诚恐:“是。” 成知府道:“你没有看错?那小姑娘估计现在也已经长大了,你才见过他几次这么可能很快认出来?” 裴管家肯定道:“小的看到清清楚楚,虽然小的只是见过靳小姐几次,但是奴才却几次替富人去靳府办事时见过靳夫人多次,但是靳小姐和靳夫人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那样的长得像的美人可不多见,再者,小的也打探过了,那里确实是住着一个姓靳的姐弟俩。” “姓靳?他们的但是还真是不小,作为朝廷钦犯还如此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时间已经过了好多年,他们恐怕是认定自己就算是被追究也不会认出来,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的……” “你说她在做暗娼?”成知府想起管家突然冲进来说的话。 “是,谁能想到呢,五六年前还是一个管家嫡出小姐,如今却……” 成知府冷下了脸道:“ 你是怎么去那种地方?” 裴管家还没有唏嘘完世事无常,听到成知府的问话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说话了。 “说吧,你是怎么去那种地方见到她的,本官不会追究的!” 裴管家听到这话才彻底放心下来,道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原来是成二公子在几天都不见钱泽因为成知府的手段而有什么人心浮动慌乱一片的情形出现,有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告知自己是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拒绝的婚事后意志消沉的样子就有些坐不住,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说过他不要在插手钱泽的事情,就想着那么自己可以找钱泽的姘头也就是云洛的麻烦,那样就不算是违背自己的父亲的命令了。 毕竟如果钱泽会那么不开眼的会因为那么下贱的东西拒绝了成府的婚事,那么若是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受了伤或者因为做暗娼而被抓进牢里,就够他心疼的了。 成二公子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找些不知根知底的外人,而是让多年来一直做成府管家的裴管家带着几个很少在城中露面过的家仆去给云洛找些麻烦,毕竟做暗娼是违反律法的,谅就算钱泽猜到了是他们也不敢伸张,知道的人越少,对于自己妹妹和父亲的名誉的损失就越小。 他并不知道云洛在钱泽去那里的第二日就近了钱府。 裴管家虽然觉得不问过成知府有些不妥,但是也认为不会出什么大纰漏,于是就带着几个换了普通衣装的家仆来到了葫芦巷,却不想,他们几人刚到巷口,就看到脸上没有施什么粉黛的靳小姐从巷子的另一边走来,她手上跨了个篮子,一边走还一边在自己的篮子里寻找着什么,一看就是一副普通的精于算计的市井妇人的样子。 若不是她走进几步后看到他们一副像是出卖力气的粗汉子的打扮,以为是没有钱去窑子里只好找到自己这里来快活一番的客人,抬起头露出了秀丽无双又带了媚态的一笑,那个笑虽然风尘了些,但是却也掩不住她遗传自自己母亲的绝色姿容。 裴管家带来的家仆一瞬间露出了被蛊惑的迷恋神色,饶是曾经也算是经过不少大事,算得上千锤百炼的裴管事在一下子也震惊的忘了言语,他不敢相信秀丽端庄的管家大小姐竟然会有这种表情,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在几年都找寻无果后竟然会这么巧合的被自己找到。 和裴管家不同的是,靳大小姐对于这个只是无意见过几次的裴管家并没有什么印象,甚至在经过几人时抛去了媚气横生的一眼秋波,与看待的一个家仆调笑了几句才离开。 裴管家很快抛开了自己刚来时的目的,暗地里打听了一下靳小姐姐弟两人的情况,确认的确是自己在找的两人后,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成知府面前报告这个消息。 成知府听到了裴管家的话,慢慢的恢复了自己的仪态,沉声问道:“你说……她可是想要为她父亲伸冤?” 裴管家低头想了一想道:“奴才觉着不像,若是靳小姐有这种想法,她就应该不会在这个小城呆着,若是她想要告御状那是一定得到京城的,况且就算是她还是朝廷在逃钦犯的身份,只要她确实拿着那个东西,总是有人会愿意为他周旋一二,尤其是成王那里为了绊倒右相一派可是会不遗余力的。依奴才之见,她要么没有那个东西,要么就是只想隐姓埋名的生活。” 成知府喃喃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若是那个东西无论是落入了成王一派的手里,等着我的可不只是撤职查办了…… ”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成知府略微想了一下道:“你可曾把事情告诉斯启?” 裴管家道:“ 小的是径直来禀告老爷的,不曾见过二少爷。” 成知府眼中精光一闪,尽显狠厉本色,压低声音对着裴管家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叮嘱道:“若是二少爷问起,就说事情按他计划的解决了,不要让他知晓这件事。” 裴管家点头应是便退下了。 想起自己的给予厚望的二儿子当时因为与靳大小姐有婚约而为了她父亲多方游走,并且求自己保下她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叹气,自己的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但是做事却拖泥带水,不够狠辣,是以他一直不放心让他很快入仕,这件事可不能让他知道。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裴管家挑几个能信得过身手又好的护院才夜色的掩饰下很快悄声来到了葫芦巷靳家姐弟的房子钱,看到八卦盘上表示没人的房子图案后,裴管家敲了敲门,在靳小姐已经浓妆艳抹的一张脸还没来得及挂上已经熟练的媚意入骨的笑意,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堵住了她的惊呼,很快把把八卦盘换到表示里面有客人的另一面,在她又惊又怒的瞪视下剩下几人鱼贯而入关上了门,对她露出了猥亵的笑意。 一直乌鸦发出了刺耳的叫声飞过,很快,葫芦巷又恢复了往日里一般仿佛毫无人烟般的寂静。 & 今天一整天钱泽都有些不在状态,他清楚的知道是为了什么,将近两年多的空窗期,虽然平时自己克制的时候不明显,但是如今条件允许,身体上的躁动就愈发的明显了。 钱泽有些像传话给云洛让他不要穿女装,但是又潜意识里知道这样传话有些不好,只好心中期盼云洛应该看出了自己的喜好,今夜应该不会像昨夜一样扫兴了。 强自按压下身体的躁动,强自努力吧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的公事上。 终于在经过一天急切等待,等到钱泽吃完了晚饭,钱泽还去自己主院的大书房里,翻了几页书,然后看天色彻底暗下来了,才以一种明明急不可耐却故作从容的步伐向秋华院走去。 20侍寝(2) 钱泽来到了秋华院,看到了又几个粗壮的仆妇正在从正屋里往外抬水,因为已经是深秋的缘故,她们手上的水桶上面还散发着蒸汽。 看来他洗完澡…… 那几个仆妇看到钱泽来了,慌忙的把木桶放下,对着他行礼。钱泽轻咳一声把自己脑中的想象抹去,吩咐她们再送几桶水来就进了屋里,他可是还没有洗过澡就过来了。 屋里已经十分的暖和了,虽然钱泽从主院过来也不太远,他自己也不觉得如何,但是一进屋里他顿时便觉得暖和了很多,这才发现如今真的是深秋了,想起了自己中午来时的光景,对于秀心不满也多了几分。 钱泽之前一直是看着她算是能干的,再加上史老管家的原因才对她很重用,连府中的中馈大部分都在她手里都默认了,还给了她同等内管家的月钱。毕竟他是不会娶亲的,那内府的事务总是需要人操持的,那么秀心作为在钱府服侍三代家主的史老管家的孙女,而且算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能力不错,无疑是十分适合的人选。 但是她来掌管中馈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还做出这种疑似争风吃醋的事情。而史老管家不管是出于想要成全孙女的心思,还是想要一心为钱家的子嗣传承担忧,在自己多次明示暗示的拒绝后对于秀心的行为的纵容也另他不满。 他的确是尊重史老管家对于钱泽的贡献,甚至是还有一丝孺慕之情,只因他在自己很小时爷爷还没有对自己的便宜父亲死心时便对自己母子多加照拂,但是这却不代表他可以就此就可以越矩了。 看来光说已经不管用了,等卓远从京城回来后,让他趁早提亲,再不然就直言让史老管家把她嫁出去。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钱泽打量着因为烧着地龙已经十分暖和的屋子,和原本坐在长踏上的云洛,心里莫民的就舒服了很多,刚刚略上心头的烦躁也就此消散了。 或许是因为屋里没有别人或者是刚洗完澡身体很热的缘故,云洛只是在夏天轻薄的亵衣外面披着一件对襟的蓝色长衫,平常仔细的系到喉结的领口也随意的松散着,他座在榻上用布巾擦着头发,低眉顺目,像是有所思,整个人散发着十分令人舒适的温和气息。 云洛在钱泽开门进来时还以为是红杏进来了,想起吩咐过她无事便不要进内室也就不在理会,正在想着今天钱泽会不会来,而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所想的人正在几步远处脸上是温和的浅笑的看着自己。 云洛赶忙站起来,嘴角熟练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老爷。” 钱泽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跟北珍她们一样叫我爷吧。”别人那么叫他不好说什么,但是自己人他一律是让他们叫他“爷”,“老爷”总是能让他想到脑满肥肠的大地主。 云洛归顺的改口:“爷。” 钱泽笑道:“吃过饭了?” 云洛一怔,这下眼中也带了点笑意:“已经吃过了。” 钱泽说完也是一愣,在心中默默唾弃自己,都这会儿了,当然是吃完饭才会洗澡的。 有可能的是因为着算是钱泽第一次不是和自己所心意相通的人上床,也或许是因为云洛对于他基本上算是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上人,更可能是因为自己许久没有和人亲密的原因,钱泽敌意次承认自己是有些紧张的或者是不自在的。 幸好,两人还没有说几句,南珍就在堂屋里说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钱泽如临大赦的去洗澡了。 虽然是自己长大的屋子,钱泽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怀旧的心思,只是在心中懊恼自己刚刚表现的像是还没有开开荤过的小子一样。等到洗好澡出来,钱泽的心里已经平静了很多。 钱泽拿着布巾擦着头出来坐到床边开始擦头发,云洛想了想,自觉的上前从钱泽手里接过布巾换了较干燥的一头开始给钱泽擦头发。 头发被轻重适宜的揉搓着,钱泽闭上眼舒服的吁了口气。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因为房间中散发的静怡怡人的气氛丝毫没有令人尴尬。 过了不知多久,揉搓的动作停下了,云洛用手摸了摸钱泽的头发,感觉已经挺干了,这才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钱泽正享受着舒适的头部按摩,云洛停下了就疑惑睁开眼看到了云洛揉手臂的一幕,而云洛自己的头发却已经把他的肩头都弄湿了。 眼中现出几分歉意,钱泽起来接过了云洛手中的已经变湿的布巾,换了一个干的布巾拿手里,然后把云洛推坐在床上,一边止住他的推拒,一边严肃道:“头发若是不擦干对身体不好。” 云洛闻言也不再挣扎了,又疑惑又紧张的乖乖的做着让钱泽给自己擦头发,心中纳闷钱泽怎么会服侍自己,那不是自己的事情么?想起待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云洛在钱泽看不见的地方抿紧了唇。 他在醉心居那样的地方能存活下俩,所凭借的可不只是运气,作为一个风月场中的老手,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讨好自己的主顾,但是那时自己一直是穿着女装扮作女子模样的。现在自己脸上没有胭脂蜜粉,还穿着平常的衣服,这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慌乱不已。 钱泽学者云洛给自己拭发是的样子揉弄着云洛的秀发,还时不时的用手轻抚过云洛的秀发确认有没有干,柔滑丝亮的头发带着些微潮,触在手中的感觉十分舒适,钱泽不由自主有手□他的秀发中一下一下的顺着。指尖偶尔碰到头皮,云洛只觉头皮一紧,脸上慢慢的透出一抹潮红,不一会儿那红色就蔓延到了他的脖颈个耳朵。 钱泽享受的一会儿云洛头发的丝滑的触感,正把他头发聚拢到一块就发现了云洛的已经变成粉色的脖颈个小巧的耳朵,他的眼神慢慢暗沉小来了,把双手按到他的肩上,脸上却因为感觉到云洛身体一瞬间的僵直微笑起来。 想来是以为云洛害羞紧张了,这样一来,钱泽自己反而不紧张了,笑道: “很紧张?” 钱泽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眼神却越发的暗沉,不想伤了他或者吓着他,压抑住汹涌的□,钱泽一边按着云洛的肩头把他往船上压,一边又低下头轻吻着他落楼在外的脖颈,企图缓解他的紧张。 脸被压在厚实柔软的锦被上,云洛闭上眼,脑海中极力想象着自己现在是穿着女装的样子,在钱泽温柔的对待下,身体慢慢的软化了下来。 钱泽很快感觉到云洛的放松,从衣领那里把衣服向下拉,因为衣服本来就穿的很宽松有没有系带子,衣服很快就被他剥了下来,露出云洛莹润的肩头和背后因为消瘦有些突出的肩胛骨,钱泽一边用手抚摸着云洛的身体,一边啃咬着云洛肩胛骨,身体已经发烫,但是还留存的一丝神智却让他有些犹疑挣扎。 钱泽手无意识的轻抚到云洛腰侧时,一直没有出声的云洛突然闷哼一声。 那个没有丝毫媚意,更像是惊喘的一声却立马让钱泽的身体软了半边,那一丝清明也很快消逝,眼中包含着浓浓的□压力下去,全身与云洛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痕迹。 & 天色刚亮,靳正就快步的向自己的房子里面走去,想起自己的钱袋中的三钱银子,满脸的都是得意之色。 靳正他已经在在城中的酒楼里找到了跑堂的差事,他能找到这个差事还是托了自己长的周正且识字的福,像是和他一起去的二柱只得了一个在厨房打下手倒泔水的差事,整天呆在那么臭的地方且特别累不说,连月钱也比自己少很多。 因为酒楼平时关门比较晚,所以他平时就和里面的伙计一块住在酒楼的后院的柴房里,累死累活的每旬才有一日的假,今天刚好发他第一个月的月钱,虽然除去被他砸坏的杯碟之后钱也不是很多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赶紧拿回家给自己的姐姐炫耀一番,顺便好好的向她诉诉苦,柴房的木板床实在是太硬了,他可一直没有睡好,现在还有些腰酸背痛的。 看着葫芦巷就在眼前,靳正加快了脚步,实在是等不及要让他那个整天就会骂自己没用的姐姐眼中的惊讶的样子,他要让她看看自己也是能挣钱养活自己的,以后再也不用事事都要靠着她听她的,他也不用再做那种事情了。以后自己还要挣大钱,若是她保证不再骂自己了,自己还要好好的给她养老再把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她再也不能拦着自己给爹伸冤…… 越想越激动,靳正仿佛看到了面前出现了自己的姐姐用久违的温柔鼓励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对自己的骄傲和自豪,就像是小时候的母亲一样…… 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靳正所幸跑了起来,但是远远地看着自己所住的房子大开的房门,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靳正脸色一边,快步跑进去,没有心思理会杂乱不堪的外院,径直走到了姐姐房屋子里。只见屋子房门打开,冷风阵阵的也没有人烧炕,炕上躺着一个人,被子被随意的盖在那人的身上只露出满是乱糟糟的头发的头和一只发青的小脚。 靳正脸色煞白,想到了才几个月前被人凌虐而死几天都没有知晓的的红玉,颤声叫到:“姐?” 没有人回应,靳正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愿意相信,僵直着身体一直看着遮住那人面容的毛躁躁的头发,只是一步一步挪到那个人的头部,抖着手轻轻拨开那人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布满青紫,却轮廓秀丽的脸庞,指尖不经意的触感表明这张脸的主人已经去世不久,连尸身都还是僵硬的。 嘴角流出的血丝已经凝固,两腮鼓起,显然是在临死前承受了莫大的苦楚。 靳正腿一软,立时跪倒在了靳姑娘的尸身面前,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空洞的双眼思思的盯着前方。 21动心 脸颊上有些痒痒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用羽毛拂过自己的脸颊一般,难得自己睡的那么舒服钱泽不想起床,不适的动了动头把脸往枕头里埋,却发现越来越痒,心里一阵烦闷。钱泽想要用手推开骚扰自己的东西,却发现胳膊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没有知觉,且有一个温热的身体与自己肌肤相贴。 钱泽神思瞬间清明,一惊之下立即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确认了不是女人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怀中熟睡的人儿是云洛后神色复杂看着怀中之人。 云洛是背对着钱泽被他抱在怀里,那个一直在撩拨自己的是云洛散乱的铺在枕头上头发,有一些还被自己压在了胳膊之下,云洛的头却枕在胳膊上。原来如此,难怪自己的胳膊都麻的没有知觉了。自从和虞恭分手后,自己就没有早上手麻着起来了。 纵然不是自己所爱的人,在□的控制下竟然也能得到极大的欢愉,自己果然还是普通的男人。这么一想钱泽竟决定自己这几年来的洁身自好有些可笑,为何自己再栽过一次跟头后还执意追求什么心意相通呢?与其还想着那些不现实的爱情,还是把握手中能握住的温暖为好,至少这是自己如今更需要也能掌握在手里的,自己才不会是被抛下的哪一个。 搂着云洛的手一紧,钱泽暗想这才是自己现在身边的人,他没有家世所累,没有父母的期许,更加没有要子嗣传承的压力,就算和他上床除了*的纾解更多的不是情侣间的激情而是温情,只要自己愿意,就能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再说那滋味也不赖,皱眉纠结了一会儿,钱泽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看向云洛的目光带上了怜惜,果然是自己压抑太久了,昨夜竟然一直折腾到半夜,连他红着脸最后连连讨扰都没有放过他,可想而知是把他累坏了。 不知为何,昨夜云洛给他的感觉竟是有些青涩,一点都不像是历经风月的人,钱泽昨夜在睡前还因为担心弄伤了他在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什么伤口,虽然心中奇怪但是还是放心了下来。 想起昨夜的种种旖旎的情景,再加上怀中滑腻与自己紧紧相贴的温热的躯体,钱泽下腹一紧,竟是很快就有了反应,钱泽苦笑一声,心中一边暗骂着自己禽兽一边又隐隐有些得意于自己的能力。 小心的扶着云洛的肩头把自己手臂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悄悄的起身想把锦被盖到他的肩膀,却在看到他被自己昨日啃的青紫泛着些青紫的肩头是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在那个可怖的痕迹上轻轻一吻,然后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似的有些粗鲁的把用锦被密实的盖在他的身上,再把床帘放下密密实实的遮住里面的景色。 想起自己在这里没有自己常备的衣物,钱泽只好从地上捡起昨日匆忙间从身上扯下来的衣物穿好,顺便把云洛的衣物也拾起随手归拢放到床脚的凳子上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屋,还好因为地上干净所以衣物上没有明显的污迹,但是钱泽还是决定回去就洗一次澡。 一边揉这自己的手臂打开堂屋的门,南珍北珍和几个其他的丫鬟等在屋子外面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或许是因为来的早了一些,脸上和端着东西的手因为早上的寒冷都有些泛红了。 钱泽示意他们悄声,然后看到有几个人在把盛着洗漱用具的案子放好后都悄悄的搓了搓手,脸上带了些歉意,南珍却毫不在意,甚至在看到钱泽在揉着自己胳膊时和北珍对视一眼,脸上隐约有笑意。她们在钱泽身边多年对于钱泽的小习惯也很熟稔,虞少爷在时钱泽每天早上必是会有这么一遭的,现在那里会猜不出怎么回事,心中都为钱泽高兴。 钱泽简单的洗漱过后叮嘱了她们不要吵醒云洛,且备着给他洗澡的水后就离开了。 & 直到钱泽出了内屋的门,云洛才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起来的比云洛还要早一会儿,琢磨着按自己如今像是“男妾”一样的身份,自己好像是应该要伺候他起来的,奈何自己的头发被他压在了手下,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挣扎间却听闻他的气息变动,在自己没有明白过来之前赶闭上了眼睛装睡,后来就只好装下去。 他没有和自己的恩客过夜过,心里难免有些慌乱。 在静静的抱了他一会后云洛便感觉到了紧贴着自己身体的热度 ,被那个东西折腾了大半夜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吓了当即更加闭紧了眼睛,生怕钱泽把自己叫起来再一次,他的腰已经够酸软了。奇怪的是钱泽并没有叫他,反而小心的不想要吵醒自己的下了床,然后肩头就传来干燥温暖有柔软的触感…… 钱泽亲了他的肩头一下…… 云洛还来不及惊讶就感觉到他用锦被把自己包好,自己眼前的光感暗了一些,许是他把床帘放下来了,然后就是他在大厅压底的说话声和不一会儿就彻底安静下来的屋内。 应该是他叮嘱过不要吵醒自己吧,真的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云洛这般想着,脸上露出了些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 云洛之前还担心过钱泽时一个道貌岸然有特殊癖好喜欢折磨人的伪君子,所以才会要自己这个已经年老色衰的又没有人关心的人来包养,还定了一个期限。但是经过昨夜,他是彻底的放下心里。 纵然在一开始他显的有些急切吓到了自己,但是他后来一直很温柔,纵然有自己刚开始时示弱故意表现的很青涩的原因,但是也可以说明他本身就是很温柔的人,昨夜在自己迷糊的睡过去之前还记得他竟然还给自己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这比自己预想的情况好了太多。 或许是因为云洛没有遇到过像是钱泽一样珍视自己的人,昨夜连久经风月的他都有些心醉,他还记得好像是在第一次的最后一刻,钱泽好像喃喃的叫了一个名字,钱泽的声音很模糊,云洛迷糊中也认出了那个应该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男人的名字。 想到这个,云洛对于钱泽的观感有好了几分,虽然隐约明白自己应该是成了某种替身,但是知道钱泽心中有一个男人让他明白了钱泽没有像是一般尝鲜的权贵或者富商一样把自己当做玩物,不是女人更不是男人,而是把自己这种人当做真真的可以放在心上的爱人。 那么只要自己守本分的在这个府中待满五年或者更少的时间,不迷失心窍的倾心于他,那么自己会在着五年得到很好生活说,好会得到不少的钱,到时自己离开简直就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因为把心交予别人身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在醉心居看的实在是数不胜数,是这绝对不会那么傻的要绝了自己的路的。 但是想起钱泽当时念那个名字时的语气,云洛心中有莫名的一酸,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被温柔至此的人一直念着,心中有些羡慕也有些为自己或许终其一生都要独自一人而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以赤诚之心待自己感到心酸 。 乱七八糟的想着些有的没的,云洛很快就在有些暗的光线和静怡的氛围中调整了一下睡姿,又迷迷糊糊的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是睡到了中午时分,云洛醒来的时候看到从窗外投射到了床帘上的明亮光线先是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赶忙爬起来。 屋里非常的暖和,从被窝里爬起来后也不觉得有多冷,因为自己现在没有穿任何衣物,云洛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动静确定屋里没有人以后这才撩开了床帘想要拿自己昨夜散落的衣物来穿,打量了一下屋里却遍寻不着,但是却意外的在床边的矮凳上发现了一套折叠齐整的青莲色绣着云纹的衣服。 云洛用手摸了一下那个布料,发现是极好的料子,心里一动,就想起昨日钱泽提到过要自己先穿的他的衣物,再看看这个款式新颖做工精良的衣服,里面竟然还有一套亵衣,虽然知道这定是全新衣服,但是莫名的就想起了早上钱泽离开前的亲了自己一下,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 等云洛微红着脸把衣服都穿好,一直在堂屋里安静的候着的红杏听到他起床的动静知道他醒了,在屋外唤了一声,带云洛回答了进来一边自觉往床铺走去,笑道:“公子可算是醒了,奴婢按爷的吩咐早就备好热水等着了,依奴婢看公子还是先洗漱好吃些东西,再沐浴吧。” 云洛知道定是钱泽吩咐的,心里一暖,答道:“先沐浴吧。” 红杏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顿住一瞬,回过头来已经是神色如常,笑道:“那我现在就去吩咐一下。” 云洛忽然想起一事叫住正收拾好床铺向外面走去的她,“我的衣物呢?” 红杏心里一惊,脸色有些不自然:“奴婢送去浣衣房了。” 等到云洛去沐浴了,红杏才匆忙把自己当做废布一样扔了的粗布衣裳拿出来,看看院中的洒扫婆子都知上那里偷懒去了,脸上露出了些微嫌疑的表情先要拿着这衣裳去浣衣房,她可是二等丫鬟,自是不用做这种粗活的。 她刚走到门口思量着随便在路上找一个小丫头送去浣衣房,就见一个不知是哪里办事的小丫头向着秋华院的方向走来,心中一喜,等那个小丫头走到近前不等她开口道:“把这个送去浣衣房,就说是秋华院的,让人尽快浆洗好送过来。” “可是奴婢只是来传话的,厨房的……”小丫头明显就是干杂活的,见到一个二等丫鬟吩咐她做事只好呐呐道。 “传什么话,等会儿去也一样,先去吧这个送了,这个可是云洛公子的衣物……”红杏不由分说的吧衣物塞到了她的怀里,准头就要走 “侧门的……”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个小丫头了,话这么这么多?”红杏本来就因为今天没有讨好到云洛一肚子的火气,见那个小丫头还磨磨唧唧的就更是火了。 小丫头本来就是懦弱的性子,刚刚之所以敢反驳也只是受人所托,现在被红杏这一顿抢白吓的早就忘了侧门的小厮让她传话说有人要见云洛公子,急忙的拿着衣物就跑开了。 红杏见那个小姑娘听话了,脸上这才显出一丝满意来,一边想着要改变云洛对他的印象,一边向屋子里走去。 22蜜饯 钱泽正喝着粥,就见北珍拿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汁端到自己的面前,眉头当即就是一皱。 北珍笑道:“这是按照昨日大夫开的药方子煮的药,大夫叮嘱过一日早晚各次,且不能空腹喝,奴婢早早就让人煮着了,还特意的晾了一会儿,这会儿喝正好。” 钱泽盯着那晚散发着异乎寻常的苦涩味道的药汁,还没有喝,就感觉到了满嘴苦涩的味道。 他前世从来没有看过中医,每次身上有个小病痛一般都是自己去药房买了些家常的药来吃,只要不是烧的糊涂了也不会去医院,他相信让自己产生免疫力抗体是最好的战胜病魔的方式,所以一以前连见效快的西药都是能不吃就不吃,更何况现在自己的风寒症状已经好了,更是不想再“自讨苦吃”。 提起大夫,钱泽却想起了昨天大夫说的关于云洛的一些话,眉宇间隐隐的浮现担忧之色:“他的药呢?” 北珍道:“已经吩咐下去了,等一会就送到秋华院里。 钱泽看着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做着吃的却摆满了了各式早点的桌子,突然道:“直接送到这里来,你派人去看看,若是他醒了就让他来这里吃早点。”钱泽越想越觉得这个是个好主意,如今自己身边有人陪伴,已经不需要在独自孤家寡人一般的吃早点了。 看着北珍向外走,钱泽叫着他又叮嘱了一句:“再拿些蜜饯过来。” 云洛刚洗漱好等着厨房送来早膳,就听到钱泽叫自己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还是很快的换了件衣服跟着来叫自己的的小丫鬟来到了主院。 钱泽见云洛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物,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过来这边坐。” 云洛刚坐下就有丫鬟给自己盛了一碗碧粳米粥放在他面前,钱泽也夹了一片切好的荷叶饼放到了他身前的小碟子上:“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看自己一个人吃着没意思就叫你过来了,快些趁热吃。” 云洛虽然觉得钱泽专门叫自己来吃早膳有些怪异,但是还是乖乖的吃着。 钱泽从小被爷爷教导,自然是习惯了和钱老爷子一样食不言的规矩,示意刚开始打过招呼后就安静的吃饭,只是见云洛一直只是小口的喝着粥,也只吃自己给他夹的荷叶饼,竟是一次都没主动夹过别的东西吃,所以就是不是的给他夹几个饼或者点心,看着云洛都吃了下去,自己的胃口也好了几分。 两人最后停箸的时候都有些撑着了,让下人把盘子碗都撤了,一边喝着养生茶,一边随意的开口说了些话。 钱泽见几次自己说什么云洛都是一副侧耳聆听的样子却不说话的样子,知道两人只间可谈的东西很少,所以就把话题忘云洛身上引,“我看你似乎听喜欢看书,初次相见时你在抄书,前几日见你时你也在看书。” 云洛放下抿着的茶笑道:“奴……我只是粗浅的识得几个字罢了,没事就随意看看。”钱泽不让他自称为奴婢,他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自称,只好说了我,还在一边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生怕他生气。 “那里是粗识几个大字而已,你的字端正秀丽,都要比我还好看了。”钱泽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抄书,那个书还让自己想起了前世童年背着家里大人偷偷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脸上倒是带了些怀念,“你上次抄读书时的那个书叫什么名字?” 云洛听钱泽夸奖自己字,虽然知道他必定是客套,但是心里却和愉悦,等到他问起书的时候莫名想起了自己昏了头买书的样子和如今就放在床头的的书,脸上闪过些不自在的答道:“群侠除魔记。” 钱泽笑道:“我当初随意的看了几段,但是挺有意思的,空闲的时间看看也不错。” 云洛笑而不语。 “上次我看你手里拿书在看,那时什么书?” 云洛攥着杯子的手一紧:“就是本闲书。” 钱泽听南珍提到过云洛似乎是整日都不出院子,整日无所事事的也难怪他会无聊,想知道他都是如何打发时间的,就问道:“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云洛以为他是问他有什么才艺,想了一下才道:“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 琴棋书画是妓馆里无论男女都是会在小时候就硬逼着学的,然后再会从中找有些灵性的重点栽培成为红牌来压馆的,云洛当然也不例外的学过,只是他因为表现平平才会只是一般的妓子,而不是像是红牌一样让勋贵都趋之若蚁一掷千金。且云洛学过跳舞,但是想起钱泽看自己女装时的样子,就没有说出口。 钱泽暗叹云洛原来还真是多才多艺,哪里像自己,也只有在爷爷的严厉教导下练出的一手字还拿得出手,其他也就会看看账本,赚赚钱,对那些怡情养性的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连棋也不怎么会下,所以府中关于琴棋书画的东西竟都没有见过的。 钱泽想云洛整日都呆在府里定是很无聊,记起自己在秋华院的小书房里有不少杂书,就笑道:“我在秋华院里有个小书房,里面有很多都是一些演义,回头就让人给你打开了,那些书虽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但是闲时读读还是颇有趣味的,很适合消磨时间,你若是觉得无聊了可以看看。” 云洛一听,眼色马上就亮了,忙高兴的谢过了。他原本就只有那么一本书,还是个没头没尾的,自己看了好几遍早就是看烦了,自己住的那个屋里有几本书他也不敢乱动,刚进来的几天还觉的自己总算可以休息一下,现在是巴不得自己能有些事情做,听到有书看,心中止不住的雀跃起来。 云洛唇角微勾,双眸波光流转,像是多看一眼就能把人的神魄吸走,这是钱泽第一次看到云洛这么发自真心的笑容,可想而知这几日足不出户又没有什么娱乐定然是把他憋坏了。钱泽看到云洛明媚的笑容喉咙一紧,轻咳了一声,然后就掩饰般的拿起茶杯看也不看的喝了一口,心中却思量着找时间再去买些棋谱乐器之类的好了。 这会儿南珍端了两碗颜色的深浅略有差别的远远就散发着苦味儿的汤药过来,把那个颜色稍浅的药端到了云洛的跟前,然后把钱泽跟前那一碗已经没有热气的用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换走,再把一个小罐子放在了桌上。 云洛疑惑的看向了南珍,南珍笑道:“这是按昨日大夫走时留下的方子煮的药,大夫叮嘱过了,越早开始调养越好,爷就嘱咐奴婢一起给公子熬上了,原本还想送到秋华院里去,公子既然来了就一起端上来了。” 其实作为看惯了别人眼色的人,云洛自然是猜出了昨日那一出钱泽主要是想要给他看病的,或许是看看自己有没有得什么脏病,这个很正常,若是钱泽没有这么做自己还会奇怪。而且钱泽的这个注意也不难看出来,不然为何明知自己无恙却也请了大夫,知道大夫快到了才来看自己?明显是想让自己也以顺便的名医也来看。 云洛猜出后心里并没有如何受辱的感觉,反而对于钱泽这样照顾自己心情的举动而心怀感激。但是就算已经知道了钱泽是这样和善宽厚的人,他也没有想到钱泽还会专门嘱咐给自己熬药,而不是知道自己身体无碍就松了口气不在理会,反正这有不会妨碍自己侍寝,毕竟他可不认为自己很受宠爱。 想到这里,胸腔里好像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里不由的一动,把碗端起来面色不改的就一口喝完了。 由于对于钱泽的一直很温柔的固有印象,云洛并没有想到钱泽也是因为自己的药才会想起来叮嘱一句,南珍的话也只是习惯性为自己主人说话。 钱泽看竟然一派从容的端起药碗就喝,眼中倒是一片讶异之色,看不出云洛的一副干瘪瘦弱吃不了苦的样子竟然吃那么苦的药也面不改色,然后在云洛放下碗的时候就从罐子里拿了两颗蜜饯塞到了他嘴里,随后自己也皱眉举起了已经换了的还散发着冲鼻的苦味儿的黑色药汁喝了下去。 云洛口中弥漫着蜜饯的味道,那个甜中带了微酸的口感很快压下了口中苦涩药汁的味道。他见皱眉喝着药,眼中带笑,也学着他的样子从罐子里拿了两颗蜜饯也举到了他的嘴边。 干喝完就感觉到自己嘴边有甜腻的气息,下意识的就张开嘴一口把东西要住了,回神一看,云洛有些怔然的保持着举着手的动作,见自己看过来才攸的收回手,垂下眼睛伸手再拿了一个蜜饯放入了嘴中,在蜜饯一入口的时候才想起什么般脸刷的红了。 钱泽纳闷半响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吃蜜饯时好像是舔到了云洛的手指。 身边站着的几个婢女脸上也都是通红一片,想来是以为钱泽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云洛*,只有南珍看出钱泽和云洛都有些窘迫,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 钱泽吩咐北珍拿来一个罐子蜜饯让云洛可以回去吃药的时候甜嘴,然后瞪了刚刚偷笑的南珍一眼,让她送云洛回去顺便把秋华院的小书房打开,自己则是去了在正院的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入v的第一章,还有两章,不知道还会剩下多少人,反正感谢大家的支持,vip章节有长评好像可以送分,多多的评论啊,虽然我更新的少一些,但是会努力保证质量的。谢谢大家! ps按一千子3个*币来算,看我的文一个月才话不了五角,很便宜了对不对?(星星眼) 23小书房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就拿来了一个白色为底画着线条简单的几株草的手掌大小精致可爱的罐子交给了云洛,这是云洛耳尖还微微发红着。 南珍领着云洛没有急着带他回房,反而拐上另一条回廊把云洛忘内院深处引去,一边还笑道:“公子这几日都整日的呆在院子里没有出来过,想必还没有好好逛过内院,也不知道府中的格局布置,奴婢斗胆就请公子去散散心好了。” 云洛没有问她为何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出过院子,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会碰到钱泽的妻眷或者上次那个一生病就让钱泽紧张不已的严公子,但是又不好拂了她好意,因为她们屡次帮自己说过话的缘故他对于一直跟在钱泽身边的南珍北珍的印象极好,毕竟也不担心自己有什么能令人图谋的,而且看南珍北珍对待亲自的态度虽然恭敬但是也很亲近,想来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他们,就谢过了由她领着在院中随意的走着。 走了没有一会儿,从一处假山后面拐出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约六十丈见方的池塘,池塘看起来面积不大但是却不浅,上面还有一个与曲桥相连的小亭子。 南珍边走边介绍到:“这个是清绝池,是老太爷亲自题字的,爷和严公子就经常回坐这里谈笑……” 看来这位严公子果然是相当受宠爱的,难道他就是爷的意中人,但是云洛清楚的记得钱泽前日呢喃的语调,绝对不是以严开头的…… 云洛心中纵然千回百转,但是面上还是一派平常的跟着南珍阖府转了一圈,当然除了下人们住的后院和厨房外。云洛看着落眼之处无一不是雕廊画栋,绿意盎然,风雅绝伦,一草一花一树一木都可看出不是凡品,明显可见是倾注了主人大量的心血钱财所造,对于堪称淮南首富的钱府的财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南珍给他介绍了作为客院的春园夏园,原本是钱泽的母亲居住现在已经不允许人居住只是平时都派人打扫的暖冬院,一个给钱府的二爷居住的穗霞园,和几个现在因为钱府子嗣单薄没有人居住就渐渐被废弃的院子。 这么转了一圈,云洛总算是对于钱府有了大致的印象,想来就算是在府中迷路也很快能找到方位找回来路,只是另云洛奇怪的是,南珍给他的介绍院子中,竟没有一个是钱泽的妻眷湖综合严公子居住的院子,而两人这么走了一通也没有看到除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仆妇之外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仔细想来,钱泽这几日好像一直是来秋华院…… 南珍一路上除了讲解之余一直观察着云洛的表情,此时见云洛面有疑色,便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 云洛原本不想问,但是不知怎么的那个名字就从自己口中脱口而出,“严公子……” 南珍以为他听自己多次提到了严公子,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便道:“严公子是爷的至交好友,经常会来找爷喝酒,只是严公子身体不太好,因为爷没有家眷不用避嫌,严公子就经常会留宿在内院的客院中,那一日便是严公子留宿客院时宿疾犯了才大半夜急着找大夫的。”说道后来还有为钱泽当时匆匆离开解释的意思。 但是云洛的心思完全步子啊她说的事情上,云洛已经被南珍说的“没有家眷”震惊的无法言语了:这么说来,难道自己算是府中他唯一的枕边人? 云洛说不清楚心中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疑惑很惊讶,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愉悦裹挟着一直拿在手里的蜜饯罐子里溢出了一丝丝的甜味好像一直甜到了心底。 南珍见云洛在想事情也不在叽叽喳喳的说话了,识相的给云洛带路回到了秋华院,红杏早就在等着有些不耐烦了,见到云洛跟着南珍回来脸上的不耐瞬间被笑意取代,快走几步迎了上来与南珍打过招呼便对着云洛笑道:“公子回来了,这个还是让奴婢拿着吧。”说着便要上前拿云洛手中的罐子。 云洛本来就是畏寒,虽然今日没有特冷,一直露在外面拿着陶瓷罐子的手其实早就已经是冰凉一片,但是云洛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红杏伸过来的手,然后这才尴尬的把手中的罐子交给红杏,道,劳烦了。 红杏自然的笑着拿过云洛递过来的罐子跟在了令人后面,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丝怨怼一闪而过。 南珍手里拿着北珍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秋华院正对着垂花门的西屋小书房,云洛跟着进去,书房一分为二,外面的屋子靠窗摆着一个梨花木的书书案,上面摆了文房四宝和一个白色的笔洗,旁边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橱柜,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可供小憩的软榻。 里面一间稍大些,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四五排书柜,书柜之间的空隙只能一个人通过,云洛随手拿了几本翻看了一下,除了基本启蒙的书很常见的四书五经,剩下的竟都是些关于各地民俗,演义传奇,志怪话本之类的书。 云洛想起南珍提到过这是钱泽从小长大学习的地方,想起这里有这样书并不奇怪,哪里有几个孩子是喜欢整日的抱着最新经史子集详注不撒手的?想到了如今钱泽无时无刻不是一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实在是很难把他同一个在做自己功课之余还偷偷的看些闲书的顽童联系起来。 南珍见云洛翻看了几本书之后就是唇角微勾,很是愉悦的样子,脸上也不由的带了笑道:“这是爷的私人小书库,都是爷平常喜欢看来消遣的书,只是这几年爷忙了就很少来了,里面落了不少灰,也很久没有烧地龙了,公子还是先等屋子收拾好再烧了半天的地龙,屋里的潮气散了些再来看吧。” 云洛爱不释手的把手中的书翻了两页,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等到南珍奇怪的问他为何不把书拿回去看,才高兴的拿了两本刚才看好的书出来了。 因为这些书都算是钱泽的珍藏了,南珍怕如今秋华院的婆子们粗手粗脚的弄坏了什么,于是叫了正院几个伶俐些的丫头帮忙把屋子都收拾了一下。 云洛坐在正屋窗口看着小书房里一种丫头干的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的露出了微笑,既然不用怕和人争风吃醋惹是非,那以后自己也不用闷在这个院子里了,有空还能去偌大的内府花园散散心,无聊了还有闲书可看,自己的金主对自己也很好,不管是个方面多对自己异常温柔还会真心的体贴自己为自己考虑,,他甚至连自己书房都给自己了。 云洛并没有被别人包养过,并不知道别的男宠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就如自己曾经多次听说的,在备受宠爱时或许会被宠上天,可能比自己这样还是之多不少的,但是只要做了一星半点不和金主意的事情,就会瞬间被踩进淤泥之中。 现在的日子云洛十分满意,虽然自己金主对自己没有过分宠爱,但是他从各方面都为自己考虑估计自己的心情,虽然才过去几天,这些却让云洛没有理由的坚信钱泽不会那样对待糟践自己,这里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甚至可以说是他记事以来最舒心的,或许能在待满五年期限也很不错,或许还可以…… 云洛摇摇头甩去不着实际的幻想,低头勾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自己在这里痴心妄想,说不准金主过几日就腻了自己呢! & 吃完早饭后,钱泽想往常一般的坐在自己位于主院的大书房核对账本,钱府名下的产业并早就已经改用了自己所推广的记账方式,简单明了,但是他发现今日自己并不能如往常一般很快就集中注意力,他心不在焉的再翻过一页,但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过去之后,钱泽终于烦躁的把账本扔在一边,开始思考一直困扰自己的原因。 很明显就是那碗汤药的原因,否则自己怎么会脑海中不断的回早上自己和云洛互相喂着吃了蜜饯,自己不小心舔到云洛的指尖是云洛那一脸通红羞窘不已的样子?连现在回想还让自己不由喉咙发紧,呼吸也急促了一些。自己最好看看那个大夫开的药房里有没有补肾壮阳的药材。 当然钱泽不是什么感情白痴,他当然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但是那时不可能的,他不会那么快就喜欢甚至爱上一个人,就算那个人很对自己的胃口也一样,这只能说明要么是自己之前空窗期太久,要么就是药力的作用。 钱泽唤来北珍让她然去厨房把那个大夫的药房拿来,自己昨日是看都没有看就让她拿走了的,本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听话的去了。 钱泽还在心里一边反驳着一个微弱的声音,一边等着北珍把药房拿来,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安好自己的心,那么今天自己可能什么正事都干不了,他紧握着拳头,感觉到掌心甚至因为紧张有些潮湿了。 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北珍就跑进满脸焦急道:“爷,严府的管家来了,说是严老爷在用家法打严公子,严夫人就请您赶快过去劝劝。” 想到了严廷西刚病发不久还虚弱不已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的身体,钱泽俩色立马变了,一边快步冲出去,一边吩咐道:“赶紧让卓远吩咐备车,你再去药材库里把那些名贵的药材都各拿一些,然后送到严府。” 北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得告诉他卓远早就被他打发去了京城没有回家,随意抓住一个小厮让他通知去备车,自己快步向药材库房走去。 24医治 当钱泽急匆匆的赶到了严府是时候,一下马车就看到严府另一个管家迎上来道:“钱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府中已经乱成一团了,您快去劝劝少爷吧。” 钱泽刚要问情况怎么样了,眼角就看见几个家丁正在拦在一个人面前,像是没有丝毫感情般清冽如冰的声音穿透人墙传到了钱泽的耳边:“我能治好他。” 钱泽的脚步一顿,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因为被家丁挡着钱泽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钱泽看向身后跟着的管家:“那是谁?” 管家急的一脑门的汗,随口敷衍道:“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乞丐罢了,不知是从哪里听来了我家少爷身有痼疾,就跑来说自己能治好少爷,劝都劝不走。钱公子,夫人正等着您呢……” 钱泽略一思量就脚步一转,向那几个人走去,他小时看过很多的武侠小说中很多真正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虽然现在有这样的念头有些傻,但是如今严廷西的病情加重,在寻访遍名医不成之后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不放过任何可能,虽然连钱泽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 管家不敢催促钱泽,只好跟在他身后,心中腹诽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少爷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思呢? 钱泽走过去,几个仆从见到他身后的管家都停下了推搡那个人的动作,向两遍让开露出了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钱泽一见之下也明白为何管家提到他会是那么敷衍的语气,眼前的是一才十五左右的少年,衣着虽然不破烂但是有几处明显的泥土的污迹,除了一脸拒人之外的冰冷淡漠的神色,与任何一独自出来讨生活的乞丐少年一般无二,只是衣服没有那么破烂罢了。 钱泽心里一阵失望,他还以为能看到至少像样些的人,不是故作高深的捋着长须一派仙风道骨的老者年纪也不该那么小吧。 那个少年见钱泽一来仆从么就老实了,就猜到了钱泽是个能帮他说得上话的,现在见他要走,脸上也没有什么急切的表情,只是没有轻轻一皱:“你不想要救他么?如今他病情加重,再过半年恐怕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了。” 钱泽心里一惊,虽然外人都知道严家少爷从小身体虚弱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但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知道严廷西并不是从小就这样而是因为十多年前偶然落水被蛇咬了一口之后才会身体一直虚弱。从此以后严廷西每个月只有月初的一天会病发,其他时候虽然虚弱却不会有什么大碍。 虽然严府钱府一同访遍天下名医都只能得出严廷西虽然当时救治及时但是体内余毒未清,但是却因为没有人看到那是什么蛇,所以到如今都没有人能医治。 直到两年前来永安城隐居的马太医似乎找到了端倪,虽然没有完全痊愈的方法,但是却开了一个药方能让严廷西每次都缓解疼痛之余还可以稍稍延缓毒性蔓延肺腑,算是吊住了他的命,只是他也断言如今严廷西体内的毒虽然少量但是已经蔓延到了肌理中,若是每次发病的间隔便短那便是毒性开始渗入到骨髓之兆,等到这时若没有办法阻止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法了,从这时起严廷西的寿命满打满算也只有半年了。 只是严廷西的提前病发是从上个月开始,除了自己他谁都没有告诉,马大夫也定然会遵守诺言绝不外泄,难道这个半大的还真的是什么高人? 钱泽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只是稍微惊异的挑了挑眉,还没有等管家说什么,他就让那个少年跟上自己进了府,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丝的希望自己总是要试试的,倒是不管这个少年要什么,自己倾尽全力也定时会让他满意。 等钱泽带着那个少年赶到了严廷西所住的院子前,堂屋里有三四个妙龄女子正在拭泪,各个都面含悲切满目担忧,见有外男不敬通报就竟来了纷纷用衣袖手帕掩住了面孔,其中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进了里屋。 里屋里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美妇正咬唇紧张的看着马大夫给脸色苍白的严廷西诊脉,一边狠狠的瞪了旁边儒雅面目与严廷西如出一辙的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一脸懊悔想要宽慰她几句,那个中年美妇却又转过头不理会他,担忧的向马大夫问道:“大夫,这孩子可是病发了?” 马大夫瞟了严廷西一眼,严廷西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闭上眼睛点点头,马大夫这才实话实说道:“令郎两日前已经病发过一次了,这是因为身体还没有调养好就受伤之故,现今令郎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即可。” 严夫人闻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被一旁的严大人扶住。 屋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几个丫鬟扶着严夫人躺道到软踏上,又有人去拿参茶,马大夫说夫人只是一时悲伤过度没有大碍后,夫人也很快醒了过来。 严廷西见严夫人醒过来了心中送了一口气,等严夫人缓过来抱着他开始流泪时一边宽慰她一边把自己钱这几日宿在钱泽府中就已经犯病,只是因为怕他们担忧才没有告知的事情说了,只是半分没有提这是他第二次提前犯病了。 严夫人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严大人也是又懊悔又痛惜的看着他。 钱泽前世就是在很小父母离婚后跟着姥姥长大,这一世也很小就失去了双亲被爷爷教导,虽然从小都没受过什么苦,看到这样的时候不敏心中酸涩,一时也没有出声,完全忘了自己身后的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一个清冽冰冷的声音从钱泽后面想起。语气平稳 钱泽赶紧在严父严母出声前道:“伯父伯母,我在外面看到这个孩子说他有办法治廷西的病,我就把他带进来了,还是让他看看吧。” 严父严母见识一个半大的孩子心中也是颇不以为然,但是想着钱泽平日里便行事沉稳如此作为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再加上刚才受了惊吓,抱着试试的态度就同意了,只是看向一旁的马大夫的眼光中带着愧疚。 马大夫不愧是杏林泰斗,就算心中不分拿自己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谈论而不忿,面上也没有让人看了出来。 那个少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依旧一脸冷冰冰的,没有惶恐没有紧张更没有得意,反而是像是本该如此的坐在了严廷西的床头,在给他诊过脉后仔细的看了看他脖子上一块儿褐色小痘,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皮绳捆着的长条状插满许多粗细不同的针的皮革,再从一个小隔袋中拿出了一小包药粉洒在婢女拿来的空杯子中撒上一点,然后用一个较粗的针在严廷西手上扎出几滴血在了杯子里,杯子里的血丝毫没有变化。 一旁背着马大夫的药箱的随从嗤笑了一声,马大夫看了他一眼,他被那大夫眼中的厉色吓住,不敢出声了。马大夫从少年拿出了那个皮革开始脸色就是一边,现在看着少年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少年皱着眉如此这般的用不同的药粉试了好几次,直到严廷西流出的血在触到了杯底药粉的一瞬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眉眼才舒展开来。 严夫人见了少年似模似样的摆弄了一通,早就收起了轻视之心,现在见状上前道:“这位小……小大夫,我儿如何,能治么?” 少年还是板着脸,眼中却又明显闪着愉悦光彩,“他的病因我知道了,我能暂时压制毒性保住他在三年内不死,若是要他痊愈要很多贵重的药材。” 严大人刚刚还当严廷西没救了,现在知道他能多活几年还有治愈的希望,怎能不激动,当下就到:“这个大夫不用担心,我们府中有许多名贵的药材,为了小儿定是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辞的,只是小儿病是否能痊愈?” 少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我说能治好他定能治好他。只是要费些时候找些少见的药,先按这个方子没三日一次的喝三个月,再加上一旬一次用这个方子泡药浴,三月后他的病情就会稳定下来,病发时间间隔也恢复到和以前一样以前。三个月后再用第三个药方。”说着他就有洋洋洒洒的写了三个药方叫給他。 严大人对于少年的失礼的举动不以为意,他早就看出少年似乎是没有恶意反倒是像是不谙世事,只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想着等一会儿要拿着方子给马大夫看一眼。 严夫人这会儿眼中已经带了笑,赶紧吩咐下人给少年备好客房,但是少年说自己还有病人,说好自己明日还会来,想了半响才提出了一两银子和一些常见但是品相好的药材作为诊金,末了还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严夫人,仍旧是僵着脸眼却中透露出些许紧张,似是生怕自己诊金要的太高了。 严夫人本以为他可能会漫天要价的,自己在确定他是否真能治好儿子之前也打算忍下了,却不料他要的诊金虽然比普通的大夫出诊高了些,但是加上那些药材还不到马大夫的出诊金,连忙派人给了他银子和药材送走了他。 等少年走后,严大人就派人跟着他,不管这少年是否真有本事都不能把他弄丢了。 严大人没有想把药方拿给马大夫看,毕竟那大夫是隐居的御医杏林泰斗,自己今日算是落了他的面子,但是没有想到他倒是主动提出要看,看完之后脸上丝毫没有愠色,反而连连赞赏,终于让大家的心里的势头落了地。 严大人千恩万谢的送走了马大夫,叮嘱了严廷西几句好好休息就扶着严夫人离开了,严夫人毕竟年纪不轻了,大喜大悲之下,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等到屋中只剩下严廷西和钱泽,钱泽这才想起了自己到这里的原因,忙问他严大人为何要惩治他。 严廷西苦笑道:“我忘了昨日要装病,母亲便以为我身体好转,欢天喜地非要为我定一门亲事,我自然是不肯答应的,父亲就让我跪祠堂什么时候同意什么时候出来。” 钱泽知道他刚病发过一次,,虽然看样子严大人因为顾忌着他的身子没有重罚只是想让他屈服,若是平常还好,但是如今他的身体恰好是最虚弱的时候,那里能撑得住?应该是严夫人不忍心便派管家来找自己来劝严大人不久后就倒下了,否则大夫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钱泽知道他是怕自己早逝会害了别人家的姑娘,也不劝他,只是宽慰了他几句他如今痊愈有望,到他好了一定与他好好的喝上一通。 严廷西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似是因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眼中的阴郁之气也散了不少,笑道:“我倒是还有谢谢你了,你是从哪里找来了年纪这么小的大夫,虽然一脸的冰冷但是却看出相貌不俗,若你不说我还以为他便是你包养的那个。” 钱泽一愣,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脸色冰冷,反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长相,听严廷西打趣自己,笑骂道:“你竟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敬,小心他暗中给你苦头吃。”说着便把自己在前面遇到他的事情说了。 严廷西也笑了起来:“话说回来,那个孩子还真是厉害,开的方子连马大夫都称奇,看来我又从阎王那里多偷了些时日,对了,那孩子叫什么?”见钱泽怔愣的反应讶异道,“…………你不会是连名号都没有问就领进来了吧?” 钱泽不自然的咳了声“……伯父不是派人跟着了么,下次再问就是了。” 严廷西难得看到一向成熟稳重做事有条不紊的钱泽出糗,心知他定时因为自己而着急了疏忽了,心中一暖面上却还是笑着打趣了他几句。 严大人送了严夫人后回来,听到了屋中自己儿子传出的虚弱却愉悦和钱泽交谈的声音,紧皱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些。 & 那个众人都不知道名字的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或是注意到了也浑不在意,他先是去一个药铺付了些钱让那里的杂役把药材都磨碎了,再去杂货铺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后去菜市场买了一篮子的鸡蛋,最后才向城外走去。 出了城门,在经过了一个坟场之后,那个少年就进到了坟场,以为他是什么孤魂野鬼,吓的后面跟着的几个仆役差点失禁,只是怕老爷怪罪,才不敢立刻逃走,却也不敢走进,只好不远不近的跟着,还在那少年不一会儿就出了坟场走到了离坟场不远一个小林子里一个勉强能住人的屋子里。 几个仆役这才松了口气,认了路就离开了。 少年等他们离开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再拐回了自己暂时租住的位于城西的小房子里,因为他年纪小稍微有些钱的人都不会让他给自己瞧病,他只好把自己上次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仙人衣拿去药房卖了才租的这个房子。 少年走到近前给那个昏睡的身影诊了诊脉再看看他用木板固定的右腿,看到伤势没有恶化,冷冰冰的脸上闪过满意之色。 昏睡之人一脸的伤痕加红肿看不清本来面目,只能听到他口中却痛苦的呢喃着:“姐姐……” 少年离开的脚步一顿,冰冷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看了他一会儿,似是没有想通他威尔和那么痛苦,难道自己下的麻醉散不够?少年用一块布巾捂住口鼻,然后从怀中的皮革掏出了一个拇指粗细的小瓷瓶让昏睡的人闻了一下,见他安生了这才满意的去熬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章,本周我大概还要更个一万字儿,应该是三章,具体时间不确定,但是会在下周四之前的,感谢看到这里的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没有被我更新频率和入v吓跑。o(n_n)o 还有我看了有些亲的评论,说我剧情有些拖沓,换了受的性别就感觉像是言情文之类了,这两天我一直很纠结,两天了愣是打了不到一千字,都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所以我以后就不会恢复亲的评论了,我想按自己的想法些下去,希望喜欢这文的亲能继续支持我。 刺猬的干燥皮囊。全年可捕捉,取其皮囊,晒干。 别名:猬皮、异香、仙人衣 药性类别:暂未分类 性味与归经:味苦、涩、平。归胃、大肠、肾经。 功能与主治:固精缩尿,收涩止血,化瘀止痛。用于遗精遗尿,痔疮出血,脱肛,胃脘疼痛。 用法与用量:煎汤,3-6g。孕妇忌用。 第24章 舅舅 “什么?跑了?” 裴管家擦擦自己一脑门的汗,有些战战兢兢地道:“靳小姐死前抵死不说那个东西在哪里,小的也派人翻过了那个屋子都没有找到,那小子那晚刚好不在,小的就想着他们定是把那东西藏到了别处就派人偷偷跟着他,却不想他不知何时发现了跟着他的人在把靳姑娘下葬后就逃走了。” 成知府恼怒之极:“你派的人竟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跑了?!” 裴管家匆忙解释道:“那些人说跟着他去了坟场,只是没有想到那小子早就发现了他们,就逃进了坟场边的竹林子里,那些人就跟着追了进去,哪成想他们刚抓住了那小子,就突然被迷药迷晕了。老爷,迷药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小的去查探过姐弟两人,那个靳正是最近才开始出去找活而干的,看着不像是能弄到这种东西的人 ……” 成知府沉凝道:“难道有人帮着他?” 裴管家道:“小的只是担忧是不是有人提前获知了他的消息,故意把他给救下了……当然,靳小姐接触的人都是些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的人,若是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弄到了一些也是有的……” 成知府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不少,低头沉思着什么。 裴管家小心翼翼的道:“其实小的也不算是全无收获,那个小子在逃跑之前已经摔断了腿,想必是跑不远了,永安城中他是不敢回来了,但是他有受伤颇重需要医治,只要在附近的村镇中好好找一找定能找到他的踪迹,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而且小的虽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那个东西,但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他顿了一顿,接下去说道,语气中已经有些得意邀功的意思了,“靳正的住所我们已经都搜过了都没有找到那个东西,那么重要的东西是不好随时贴身带着的,或许他是交给了别人保管……” 裴管家抬眼瞧了瞧成知府的脸色,见他脸色缓了不少这才稍稍挺直了腰板道:“他在办靳小姐的后事之前除了棺材铺就只去过钱府,虽然小的派去的人远远跟着说他没有进去,但是把东西送进去却是可能的……” 成知府的脸色一沉:“你是说这件事个钱泽有关系?” 裴管家道:“小的说不准,只是猜测他把东西交给了钱老爷的男宠,毕竟据小的查探他们姐弟两人只跟那个叫云洛有些交情,当然他也可能只是去借钱,毕竟小的为了让人以为是小偷杀了靳小姐把屋中搜出的值钱的东西都搜刮走了。” 成知府那般进精明的人哪里看不出裴管家这是在推卸责任,几种可能都被裴管家说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说他因思虑不周坏事了。 成知府心中虽然恼怒但是还是得承认他说的有些道理的,但是他不认为有人会一直暗中帮着靳家姐弟,否则靳小姐绝对不会做了妓子,自己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杀了她;而靳家姐弟最近几年都不曾离开过永安城更不可能是最近去求助的;再者就算他们想要寻求庇护早就去了,也不会呆在这里任人欺凌,何况他相信他们如今是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这样一来也只有裴管家的那个她自己暗中搞到了迷药然后靳正侥幸逃脱说得通了。 成知府隐隐有一种感觉,靳氏姐弟是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什么的,或者他们知道是可以保住自己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毕竟以自己对金大人多年的了解,那个账本一定不会明明白白的写明是各项账目,而是应该是有什么隐晦的密文。 而且他不相信东西在钱泽手里,若是自己有那么一个又可以保命又可能会招致祸端的东西自己定会藏好,不会随意的告诉别人,既是怕那人私吞也是怕会给人早来祸端。靳正更可能是只是把东西交到了那个叫云洛的男宠手上叫他帮忙保管自己以后会回来取,而那个男宠也多半是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什么的。 那个男宠不知道东西的重要性定会乱放,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拿到了…… 略微一思量,成知府就有了主意。 说到钱府,成知府想起自己今日收到的成王的密函眼睛眯了眯,他没有想到钱泽还有成王这个大靠山,自己暂时也就不能动他,至少不能做的很明显…… & 成知府收到了一封成王的密函,而亲自去京城传信的卓远在几天后也刚好从京城带回了成王给自己的回信。 亲自看了成王给自己的回信半响,才叹了口气把信收进暗格放好,看向卓远。卓远依旧是以前那样宠辱不惊稳如泰山的样子,只是从他拿泛青的下巴,眼边的青灰和略微凌乱的衣着可以看出他必定是一路都快马加鞭的奔波的,钱泽原本还想跟他提一提秀心的事情让他抓紧时间去提亲,但是看他的样子就不忍心了,问了他一些路上的情况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等卓远出去了,钱泽开始思量离过年还剩一个多月,自己这次该给成王备些什么礼物才好,不管两人之前的协议如何,这次总是不好让他无偿的帮自己。钱泽很清楚成王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受人所托,自然不能做失信于人的事情,再说自己给他的消息也绝对不是他所乐意听到的。所以自己只好再出点血了。 他一边想着是送祖父珍藏的前朝名家画作还是俗气一点送些银票或者珍珠玛瑙玉石等物,就见北珍进来通报说舅老爷来了,说完还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钱泽一听自己的那个便宜舅舅来了就暗道不好,果然北珍顿了顿才道:“跟着舅老爷来的还有几位舅老爷的朋友。” 钱泽头疼的扶额,他大概能猜到是这么回事了。 钱泽的父亲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毕竟不是没有脑子的,他知道钱老爷子最后对他失望透顶,想要让钱老爷子抱上孙子讨他的欢心,刚成亲时也安分了一段时间,奈何他的妻妾通房甲磺酸那个外面的红颜知己,竟是没有一个人为他生下个一男半女,最后他借着妻子无所出的由头更加胡来,钱老爷子也更加管不住他了。 幸好这时钱夫人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有了身孕生下了钱泽,自己却死了,钱老爷子就做主把钱泽给钱夫人养着了。再过了几年,等到钱父再从外面带回了一个的怀孕的女人说是自己在外面的外室时,钱老爷子已经彻底对他死心专心教养钱泽作为家主培养。 钱夫人出生寒门书香门第,虽然说是是家道中落了但是还是自恃有些身份有几分傲气,但是还是没过几年就被自己的丈夫气的郁郁而终。 这位今天来的舅老爷就是钱夫人的亲弟弟,钱泽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也算是钱泽在这个世上仅剩的几位亲人之一了,所以就算有时候他做的过了钱泽也不好彻底和他翻脸最多就是冷脸把他送走。 钱泽想起这个便宜舅舅前几次的来访就一阵头疼,记得自己这个便宜舅舅上次还曾说过要把自己那个自己没见过几次面的病弱的表妹带来,忙问道:“就他一个人?” 北珍神情有些古怪道:“不是,舅老爷还带了些……朋友。” “……朋友?”钱泽原本因为带来的不是自己的表妹送了一口气,但是看着北珍的样子心中突然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换上了一件正式衣服来到了外院的客厅中,钱泽就知道北珍为何表现的那般古怪了。客厅中南面坐了一个书生打扮的比钱泽大不了几岁男人,那个男人长相普通,长着一双细眯眼好像,此刻正神态倨傲的微仰着下巴看着屋里的摆设,时不时再喝一口丫鬟奉上的热茶点点头,像是对屋里的东西都品鉴了一番,只是在看到对面的两个虎背熊腰膀阔腰圆的壮汉看过来后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眼神马上就躲开了。 这哪里是什么“朋友”,明明一看就知道是债主! 舅老爷见钱泽出来了,还不等钱泽向他见礼就眉开眼笑的走过去道:“居清来了,”说着一扫之前的窝囊,得意的看向那两个壮汉,“这就是我的外甥钱家的家主钱老爷,怎么样,这下可是相信我没有诓你们了吧。” 钱泽有一些晃神,已经很久没有人交过自己的字了,但是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客气的问道:“这两位壮士是?” 那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事实证明钱泽所料虽然不完全正确,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次就是舅老爷来永安找钱泽,路上遇到几位志趣相投的朋友便一起去赌场试试运气,最后把自己身边的钱财都输光了还欠了不少钱,只好找钱泽求助来了。 钱泽听到这里狠狠的皱了眉头,拿出了钱客气的把人送走了,才看向了自己的舅舅:“舅舅这么有空来看我?” 舅老爷因为让钱泽来付自己的钱有些尴尬,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本来的目的,只好打哈哈道:“ 只是我到永安拜访一位旧友,顺便来看看你。” 钱泽只好吩咐下去让人把客院收拾一下,然后送他去休息。其实见舅舅只是自己来了,没有像是他说的把自己的表妹带来,钱泽暗中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像他说的娶自己的表妹来亲上加亲,但是自己毕竟是晚辈,若是传出去了对长辈不敬可是算是德行有亏了,这在古代可是很严重的。 想到这里,最近以来的好心情也不剩多少了。 钱泽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向后也痛苦压抑过,最后决定要洁身自好只想要找一个人相守到老而已,为什么自己活了两世不管怎么努力都有那么多阻力?前世是社会的压力,亲友的不理解,还有那人对家人的妥协对自己的背叛;现在来到南风盛行的朝代,自己也有足够的力量能够确保不会在被人左右来违心生活,但是还是又一次被背叛了,身边的朋友亲人也都劝自己成家。 钱泽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内院的花园中,他越想越烦躁,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周围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看到前方云洛把手拢到了袖子里独自慢慢的向前走着,脸上的表情安详恬静,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突然蹲□来捡起了一片被仆人漏扫了或者刚刚被风吹落的一个颜色均匀形状完整黄色的叶子,露出了微笑。 钱泽一下子竟然看的呆住了,心底的烦躁渐渐被一种暖洋洋令人舒服的情绪所取代,心跳的有些快,像是隐隐有什么东西要压破土而出一样。 感觉到自己被人看着,云洛抬头看向了钱泽,随后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说过我不会看评论了,但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感觉就像是因为第一次入v是总是忍不住每几个小时就去看看收益一样吧,自己真是太不淡定了! 总之是看了亲爱的读者们的评论,看到大家都说喜欢十分十分的感动,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一如既往 的努力的,还有关于配角抢镜的问题我已经在改进了,群么一个!╭(╯3╰)╮ 还有关于大家都不喜欢的秀心,后面几章就开始解决她了 ps.我第一次入v才知道不是刚一入v 就能送积分的,编编说现在不能送,这里很抱歉不能给大家送分了。 再一次谢谢大家的支持,觉得文好看就把我专栏收藏一下呗。 第25章 进步 钱泽看到云洛脸上的红晕加深了,深吸口气压下心中不明所以的悸动,勾起唇角向云洛走过去。 云洛好似有些无措,微垂下眼等着钱泽,样子乖顺无比。 钱泽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从头手里拿出了那片树叶,这片树叶虽然已经黄了,但是还没有干枯掉,叶子也很柔韧,整个叶子都是一种十分均匀的明亮的黄,没有一丝杂色,除了叶子的脉络也没有一些枯黄的斑点,鹅掌形状叶子就十分的好看。 钱泽一手拿着叶子,一手却抓着云洛的手,因为一直拢在袖子里的缘故云洛的手没有像上次一样冰凉,但是也没有热的出汗,反而是一种令人熨帖的很舒服的温度,钱泽不自禁的多握了一会儿才满意的笑着问道:“出来走走?” 这无疑是一句废话,但是云洛还是笑道:“屋里地龙烧很热,有些闷了,就出来走走。”云洛见钱泽把玩着自己的叶子,就把两只手收回到袖子里笼着,左手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钱泽刚刚触碰到的地方。他之前就看出了钱泽有些不高兴,好几次想要问问是这么了,但是话道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近一些时日里来他和钱泽相处的很好,虽然钱泽不是每晚都宿在秋华院里,但是他们几乎都是一起吃饭,在吃完饭的时候两人都会很随意的聊几句,两人之间也熟稔了很多,但是总归是钱泽说的多他则多数是认真的听着。他很享受两人随意的相处方式,但是他还是守着两人之间的界限不肯跨出一步。 钱泽和云洛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肩并肩的慢慢走着。现在已然是深秋了,除了少数的几棵树后变黄落叶外其他书看上去还是像夏天一样一片郁郁葱葱的模样,两人在湖边的青石板砌的小路上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通向小亭子的曲桥。 身后一直落后几步远的跟着的南珍赶紧有眼色的去找人送火盆温酒去了。 钱泽和云洛走到了小亭子里,外面还刮着风,钱泽自觉的坐在了云洛的上风面替他挡着风,有手指拭了一下见没有灰尘才让他坐下,看着亭子里一个被严廷西经常倚靠着颜色都都被磨浅了的廊柱,想起严廷西治愈有望,云洛陪自己走了一会儿后剩下的最后一丝烦躁都散去了。 云洛察觉到他照顾自己的动作,心里某个角落酥酥麻麻的,一句话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这里好像是严公子常坐的地方。”而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惶然的解释道:“上次南珍姑娘陪我在府里转了一圈。” 钱泽先是惊异云洛少有的主动说话,然后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笑道:“你的身体好像很弱,是该多走走,不要没事都待在那个小院子里。”察觉自己说话有些严厉,他顿了顿,语气软稍稍了下来,“ 那些药浴你泡了么?” 钱泽的药喝了没几副就停了,云洛的药倒是要吃很久,所以每次两人吃完饭后钱泽都会看着云洛把要吃完,但是云洛什么时候泡药浴他确实不知道的,是以有此一问。 云洛笑道:“已经泡过一次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钱泽潜意识里能感觉到云洛主动挑起话题似乎是一种试探,他担心云洛难得主动的开口就被自己刚刚的稍严厉的语气搞的不再尝试,就点点头,把话题转回到了之前,“这里的确是他喜欢坐的地方,因为在他自己的家中所有人都时时的看着他,担心他的病情加重就不会让他做在亭中吹风,他时常在家里憋闷了就会来这里坐坐。” 云洛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珍已经让人拿来了两个火盆放在两人身边,然后有端上来一壶已经温好的酒拿出两个小巧的水晶杯给两人都倒了一杯酒就退道了几步远之外。 钱泽拿着杯子轻嗅了一下酒杯,杯中物香味儿清冽,还夹杂着清晰可辨的药材的味道,显然是药酒。钱泽抿了一口就笑道:“我看经常跑我这里来,他不是看上了我家的亭榭风景,是看上了我让人精心酿制的药酒才对。” 云洛也举起杯抿了一口,酒液触舌温热,咽下后喉管却又一种清凉,好像顺着喉管把五脏六腑都给冻的有些凉,云洛身体本就偏阴寒不容易暖,这下就把杯子拿在手中不愿意再喝了。 钱泽注意到了,也把自己的被子放下了叫南珍拿走,带着些歉意的对云洛道:“是我疏忽了,这是给廷西配制的,他病发时肺腑会如火烧一般,平时面上不显,但是身体也是比平常人热很多,但是也不能穿的少让他吹风,我就专门找人按他的体质配制了这种药酒 ,我有时贪凉了也会可两口,倒是忘了你体质偏寒,回头我再让人给你也酿几坛子药酒喝。”说道最后都有些刻意补偿的意味了。 云洛倒是没有想到他还记得大夫对自己的诊断和一些,有些意外,连肺腑好像也感觉没那么凉了,“好。” 云洛没有注意到钱泽刚刚的语句中的暧昧,钱泽自己说完倒是注意到了,想要说些什么,有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一时间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南珍换了一杯参茶过来,钱泽才满意了,感慨道:“我们一同长大,视他为骨肉兄弟,他在为了我二弟被蛇咬了之后,多年来一直寻访名医想要治好他却无果,心中一直十分的内疚。好在现在终于有希望治好他了。” 云洛只是听说过那个严公子几次,连见都没有见过,只好这样毫无实质的安慰道:“严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都会好的。” 好在钱泽也并不介意,他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声音都是古井无波一板一眼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说话之间丝毫不懂客套像是不谙世事的般的少年,若是不是他那清冽的人的声音,就与钱泽以前看过的科幻电影中的机器人无异了。 但是或许就是他这样神秘奇特,虽然那个少年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模样,钱泽对于他能是严廷西痊愈抱有了很大的希望,毕竟他看起俩就算不是高人也会是什么高人的后代,而且他还成功的缓解了连隐居的马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状况,要知道马御医当初可是掌管着太医院的。 原本他还想到让那个少年替云洛看看,只是那个少年在半个月后就留下了几张药方让他们找齐其中的各味药材就离开了,说是要亲自去找几味只有自己能找到的药引,所以他就只好作罢。 那个少年离开时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的讹许多的钱财,只是拿了一百两银子,那个马车还是自己看他身边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少年才送的,一百两在一般人眼中算是一辈子的积蓄,但是对于严府来说能保下严廷西的命可是无价的,就是自己也会愿意散尽家财,这也是钱泽一直对于那个少年有信心的原因,那个少年并不贪婪,他似乎更加着迷于疑难杂症的钻研而非钱财。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钱泽还是送了他一张最高可以每月取五十两的自己钱庄发行的贵宾卡,用以掌握他的行踪,还承诺了若是他治好了严廷西除了严府所承诺的钱财外自己库房的许多珍稀的药材可以任他取用。 他相信自己的后面的条件似乎更加具有诱惑力,果然那个少年但是眼睛就亮了,总算露出一点少年的心性发誓在找到药材后一定会尽快回来。若不是后面那个瘸腿的脸上青青紫紫的少年在一旁催促,他相信那个小神医说不准就会想先来看看自己的药材。 思绪渐渐回笼,钱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看着那个放在石桌面上的叶子发呆,转头看云洛,他正缩着肩膀喝着大口的喝着参茶,钱泽注意到两人在这里做了很久了,虽然有自己挡着风,但是一直坐着不走动还是把云洛冻着了。 钱泽面上带了些歉意了拉起了云洛的手放到自己手掌里揉搓了一会儿,再拿起那片叶子端详了一会儿,想起云洛似乎是喜欢看书的,便笑道:“其实这一片叶子可以当做书签用的。做法也和简单。” 云洛疑惑了看着他,他见过把薄的纸片竹片当做书签,还当真没有见过用叶子怎么做书签的。 钱泽看出了云洛眼中的疑惑笑道:“ 少时我便喜欢看书,奈何那两个小子总是在一旁打闹玩笑让我不得安生,我见他们互相用树枝打对方落的一地树叶,就告诉他们可以用树叶做书签玩儿不要来打扰我,那两个家伙觉的新奇,就摘了许多叶子夹在了书册里,却没有按我说的垫几层纸,把严大人的几本绝版古籍都毁了,还为此挨了一顿板子。” 云洛知道他说了两个小子是指他刚刚提到过的弟弟和严公子,对于钱泽为何对自己弟弟没有多谈没有深究,反而对于叶子书签感到好奇,“叶子真的可以做书签么?” 钱泽看出云洛很感兴趣,早就忘了不久前自己还在自怨自艾,心里反而有了想要在他面前卖弄一番的少年一般的心性,虽然觉的这样的自己有些幼稚,但是难得不想扫兴,拉起了云洛向秋华院走去,言语中透着一股子的兴奋,“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在示范给他们的时候自己抵不过他们两人的纠缠,就给他们两人各做了一个,应该还在小书房里我的小时候看的某一本书里夹着,外面去找找。” 云洛看着钱泽那么兴奋的要拿自己的做的书签给自己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想要给别人炫耀自己好东西的孩童,再看看他紧握住自己的手的并不宽厚却很干燥温暖的手掌,眼中的笑意也不禁加深,原本只是稍微有弧度的嘴角也越勾越大。 把南珍留在亭榭中收拾残局,两人径直来到了秋华院推开了西侧小书房只是虚掩着的门,径直进入到了北面放了好几排的书的架子的侧屋里,钱泽告诉云洛应该是启蒙类的书本中夹着,然后来到最里面的那个侧边贴着稚嫩的笔触写着“启蒙画册演义”六字白纸的书架边上,然后两人从书架的两头开始认真翻找起来。 两人一本一本的拿下来翻看着,屋里一时静的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过一会儿,缓慢的“吱呀”声响起,钱泽以为是南珍收拾好亭榭里的东西来了就没有在意,却不想开门的声音过后还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声音了,接着又传出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钱泽顿时觉得蹊跷,皱眉沉声问道:“南珍么?我们在这里。” 却不想里面传出了碰撞的声音,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啪”的落在地上碎了,随后又传出女人的痛呼声。 钱泽把手中正在翻找的书随意的忘书架上一放,皱眉掀开帘子出去就见原本一直放在书案边上自己以前十分喜爱的一个笔洗已经碎了一地,旁边有一个跌在地上女子,见有人从里屋出来就抬起了头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把两人写的太黏糊了? 下一章在周三,还有我以后都会认真检查错别字之类的,谢谢大家提醒, 第26章 家贼 钱泽出来看到一个女人倒在了碎了一地的瓷器片旁边,手抚着自己的脚,粉色的绣鞋上染上了大片的红色,想来是被边上的瓷器扎了脚了,看道里屋出来了人,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认出了钱泽的瞬间又闪过一丝暗喜,随即眼中水光盛了不少,一双眸子里溢满了委屈和羞涩,倒显的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钱泽这时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脸上笑意已经敛去,面上甚至不是平常一贯的温和,仔细看了那女子半响才发现并没有印象,严厉的问:“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女子一怔,不知是没有想到钱泽竟然不认识自己亦或是根本对于自己的相貌视若无睹,她佯装羞涩的垂下头,眼睛转了几转,在抬起头时心中已有对策。 那女子用手臂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有因为力不可支的又倒下,咬唇咽下口中的痛呼,见钱泽还是严厉的看着自己表情丝毫没有软化,这才敛去眼中的羞涩一副紧守本分的婢女的样子颤着声道:“奴婢是公子的一等婢女红杏,公子前几日有一本书看到了一半便放这儿了,这会儿想看了便命奴婢……” “红杏?”一个清润的男声想起,打断了红杏的话。 红杏身形一僵,僵着脸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门外面希望他是从外面进来的,眼角却看到云洛从里屋踱步出来,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像是在无声的询问自己什么时候让她拿什么书,脸上的血色刹那间便褪尽了。 云洛刚开始还是在认真的找着,后来翻着翻着竟然翻到了两本很有意思的书,一边在心里想着钱泽原来幼时喜欢这样的书,一边就靠着书架认真的看起来,完全浑然忘我,倒是忘了原来两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以那开门、翻找之类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后来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才惊醒,他见钱泽出去了就在后面跟着,却不想钱泽出去的时候随手把书放在书架上把其他几本书碰掉了,他知道抄书的辛苦,见不得就这样把书扔在地上,只好把书拿起来找到原来的地方放好,然后从屋里出来就听到了自己一天难得见上几次的红杏说自己让她来取书。 南珍这会儿已经来了,进到屋中的状况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一脸惊慌的差点落泪的红杏没有理会,小心避让着碎瓷片跑到钱泽身边先给云洛行了个礼,再对着钱泽道:“爷,这是怎么了?” 南珍在钱泽身边跟了一些年,因为性子活泼天真有时候会对钱泽说话也就有些随意,但是因为她做事还算靠谱,而且人也老实本分,钱泽有时候甚至是护着她的性子的,好在南珍虽然单纯些却也不笨,知道什么事能做的什么年头是绝对不能有的,从来没有让钱泽失望过。 钱泽见了红杏刚刚的样子就知道了事情不简单,但是她脚受伤了,又白了一张脸一副吓坏了的样子,自己又不好现在逼迫她,只好对皱着眉对南珍道:“先把这里都收拾一下,再把她的脚包扎了送到正屋里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把她住的地方好好搜一搜。” 说完就不顾红杏的哭泣,小心的拉着云洛避过满地的瓷器碎片去了正屋,丝毫没有责怪南珍言辞上越矩。 钱泽拉着云洛坐到正屋的堂屋里皱着眉想事情,云洛也不打扰他,只是手挣了挣想要给两人倒杯茶,把一直拉着他的手的钱泽从沉思中唤醒。 钱泽对着云洛笑了一下放开他的手,没有半分的不自然,只是在看到云洛拿着茶壶想要泡壶热茶的时候拉住他皱眉道:“你身边没有别的伺候的人么?” 其实之前云洛虽然身边有红杏伺候,但是还是跟没有一样,只是进来随着钱泽每日就算不会宿下也会每日喝自己一起吃饭说说话才好些。云洛笑一笑,脸上一派自然:“其实有红杏姑娘一个就够了,我又没有断手断脚的。” 钱泽脸上的阴霾稍散,失笑道:“断手断脚?是说我么?” 云洛这才反应过来把钱泽也归进去了,他身边有南珍北珍和院子里统共婢女十五六人,这还算不上洒扫的婆子,按自己的话说钱泽可不就是断手断脚的么?这么一想,云洛丝毫没有怕钱泽生气,反而笑出了声,这平平常常的一笑竟让人觉得这堂屋平白亮堂了不少。 看到云洛笑了,钱泽也笑起来,把他拉回来做到自己身边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你想为你那个婢女求情?” 云洛顿了一下,摇摇头,却也没有解释。若是在今天之前钱泽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自己或许会迟疑该怎么回答,若是为她求情是在不是自己心中所愿,这种互相倾轧的事情云洛见的多了并不会觉得自己就该以德报怨,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对自己好也会尽量还回去,但是像红杏这样的,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他说情;但是红杏名义上又是自己贴身婢女,若是自己不求情显的太冷酷惹的钱泽不喜? 但那时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今天在亭榭里钱泽引导自己多说话,也或许是因为他那样兴奋的像个少年般的想要给自己看他小时候的东西,这些好像在慢慢的融化自己的心底的一个角落,他就大着胆子摇了摇头。 钱泽还记得云洛刚来时云洛都冻的狠了还没有人理会,他能猜到是谁主导的,而那个婢女虽然不一定一起欺负云洛但是袖手旁观是肯定的。当时自己还不觉得如何,心中也只是对自己府中下人捧高踩底而不悦,但是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心中却涌上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 想来云洛被怠慢的定不是一星半点,这从云洛一个主子还叫自己贴身婢女“姑娘”便可窥见一二了。钱泽对云洛泛起一阵怜惜,又对于云洛没有和自己假客套虚与委蛇而欣喜。 看来对于一些人,自己是不该再容忍下去了,把玩着云洛的莹润修长的手指,心中渐渐有了思量。 须臾,南珍手里拿着一个香巾,后面两个仆妇扶着已经包扎好的红杏回来了。南珍走到云洛跟前吧手上的香巾打开,里面赫然是两个十两的银锭。 钱泽原来还以为会搜到些她顺手牵羊顺走的东西,却没有想到是这么多钱,他看了一眼那两个银锭,似笑非笑的挑眉道:“哦,我倒是不知道我府里的待遇这般好,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能拿出二十两银子了。” 云洛掩饰不住脸上的讶异,他想起了自己在葫芦巷珍而重之的攒了有两年的十七两银子,自己还以为已经不算少了,却不知跟个钱府的婢女相比都是不够看的,虽然他能猜到这钱必定是来路不正,但是仍然有些灰心,为自己五年后的生活担忧起来。 红杏这是已经镇定下来了,脸色也不像之前一样惨白,见到那二十两银子脸色一变之后就平静下来了,放开了扶着自己的量和丫头踮脚向前走了几步就跪了下来,还没有等钱泽问话就磕头道:“奴婢认错了,求老爷责罚。” 钱泽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红杏这么快就认错,他从红杏之前的举动就看出了她并不是没有脑子的,这下来了兴致想看她如何为自己辩解,挑眉道:“哦,认错了,认的什么错?” 红杏抬起头状似怯怯的不引人注意的看了云洛一眼,然后很快就低下头啜泣起来,口中只是叫着:“奴婢知错了,求来由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泽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这么说你认罪了?” 红杏在听到了钱泽让南珍搜她的屋子时就知道要糟,暗悔为何在前两天自己轮休时没有把银子带回家反而因为想过几日去买首饰而放在身边。 红杏现在是万分后悔,明知钱府里最是容不得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自己还是鬼迷心窍的同意了那个人帮他拿回他的东西。那个人保证过就算自己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后自己不会有事,因为那本来就是云洛偷来的,所以就算丢了他也必定不敢宣扬。她刚开始也不愿意,但是想想自己如今在府里孤立无援人见人嫌的处境,也就咬咬牙同意了。 她这几天殷勤的伺候云洛就是在暗中找那人说的东西,那人要自己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很清楚,只是说是最近多出来的纸张一类的物事,而且云洛会珍而重之的藏起来。她知道云洛只有一本书,但是他那本《群侠除魔记》却是随意放的,所以应该不是,所以就来书房碰碰运气看他是不是放在这里,却不想好巧不巧被钱泽撞见了,还被他当场抓住自己说谎。 红杏从钱泽让人搜自己的屋子就明白钱泽是猜到自己偷东西了,但是她只因没有人赃并获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自己也绝对不会认的,认下了自己就会被从钱府里卖出去,曾经让所有庄子里的姑娘羡慕的差事月钱待遇都不会有,她可是宁死都不愿再回到庄子里,像庄子里乡下丫头一样嫁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汉子的。 好在她并不十分愚笨,焦急之下还想到了一个对策,只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以钱泽温和宽厚的性子没有实证也不会拿自己如何,最多被罚去浣衣房一段时间,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听着钱泽远没有在小书房是严厉,反而柔和多了的声音,红杏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个另自己后悔的决定,但是她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迟疑了一瞬才咬唇道:“……是。” 看着自己被放开骤失温暖的手,云洛抿下了唇垂头,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钱泽拿着那两个银锭在手中自己看着,等看到银锭低下时眼神一闪,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今日在书房做什么?” 红杏见钱泽不再问银锭的事情,以为他信了自己的说辞,虽然心中却对于自己如此简单的脱困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哽咽道:“奴婢认得几个字,想要拿几本书来看,又怕公子不允,只好偷偷的来拿一本,想着看完就放回去,见老爷在那里立时慌了手脚才会托言为公子取书……”说着脸上一片羞愧之色。 听着自己被说成是个不近人情的容不下一个苦心上进才貌双全的婢女的主子,云洛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等着看钱泽的反应。 钱泽想到自己刚刚在银锭底下看到的标记,把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扔,道:“说实话,否则定不会饶!” 不只是红杏,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几乎没有人见过一向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的钱泽会有这么严厉的一面,有时间屋里更加安静了。 红杏咬着自己的唇角,又看了一眼云洛,决绝的的磕下头,颤声道:“奴婢错了,奴婢老实说,是……是公子的……银子是公子给了女婢东西女婢拿去外面当铺换的……” 钱泽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样子,他感受到云洛的视线,在云洛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又,把他的手指抓住把玩,像是在安抚他,语气并不如何诧异或者激动:“你说,是云洛拿了东西去让你拿出府里去卖了?那你又有什么不可说的?” 云洛低着头看着钱泽又开始闲适的把玩着自己手指,想到刚刚他放开自己时心中的莫名涌上的酸涩,眼中闪过一丝无措和迷惘,都没有注意到这次是钱泽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而钱泽在说这两个字时竟然几不可察的顿了顿。 红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平稳了很多:“奴婢看公子当掉的都是似乎都是老爷送给公子的东西,奴婢怕怕老爷知道了会迁怒公子。” 云洛一惊,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钱泽。钱泽还从来没有送过自己东西,红杏经常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事她当然是知道的,红杏这么说就是变成了自己偷钱泽的东西拿出去换钱。他不确定钱泽是不是会相信自己。 钱泽见她竟然污蔑云洛偷东西,又惊又怒,当下也没有了再审问她的意思,没有多问她一句话,冷冷道:“拖出去打十个板子再,若还是不说句关在柴房里,三天不给她吃喝,也不许别人偷偷的瞧她,三天后她若还不是不肯说实话那就以偷盗的罪名移交官府。” 比起在高门宅邸里不明不白的去世,送官府说起来像是手下留情了,但谁不知道只要进了府衙就会进班房,那里对于一个青壮年的男人尚且是谈之色变的地狱,更何况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毫无身份被主家以偷盗的罪名送进来的婢女。那些衙门牢里的官差会肆意□不说,还有女典狱官会收钱让人糟蹋女犯人,还会时不时会被殴打辱骂,变的娼妓都不如,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红杏原来还道自己最差不过是会被赶出去,那是自己死都不愿意接受的,但是现在她现在宁愿钱泽会让自己面子里子尽失的把自己仍出去也不想被送官。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温和斯文对谁都是笑脸相待的钱泽会这么狠心,都没有多问自己一句,就如此铁石心肠的要把自己往地狱里推。 她忘记了,铺就了通向地府的路的本就是她自己。 红杏被钱泽的话被吓的失了魂,等有人要架着自己往外拖才反应过来,惊慌道:“奴婢错了,奴婢说!奴婢现在就老实说!!” 南珍看了一眼钱泽,见他点点头才让架着红杏的仆妇放开她。 红杏跪在红木地板上,虽然因为地龙的关系并不十分冷,但是她却在抖如筛糠,她确实是被钱泽的话给吓着了,红杏咬着自己的唇角,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一手抓着自己英文拖拽而再次出血的伤脚颤声道:“是……是秀心姑娘……秀心姑娘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嫁祸给公子的……” 一言既出,语惊四座。 作者有话要说:甲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1 20:04:15 甲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1 20:14:21 vi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1 21:59:14 我好读我好读我好读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2 02:16:20 江小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2 18:27:59 这一章我前前后后该了又五六次,累死我了! 感谢以上4个亲的地雷,这是我第一次收到霸王票好高兴!!我一定会努力的! ps.下一次更新应该是在周日晚上。 第27章 处罚 等秀心闻言来到秋华院时,北珍刚奉命让人把小书房和正屋的东西都清点了好了,正要禀告钱泽,见到秀心一脸羞愤的进门,她顿住了话头,见到钱泽只是看了一眼秀心没有表示,就继续说道:“正屋多宝阁和小书房的贵重些的东西奴婢看着她们清点过了,没有什么缺少的。” 钱泽道:“书房里面的那几本绝版古籍和字画呢?” 北珍道:“奴婢亲自看过,还在原位。” 钱泽点点头,转头问云洛:“你的东西呢?都看过没?” 云洛愣了愣,想起自己好像被翻乱过但是没有少什么的包袱,道:“我只有几件衣服,没有什么其他贵重的物品。”这话就是驳斥红杏之前说的自己让她拿自己的东西去当了的事情了。钱泽听后突然想到自己好似还没有给云洛买过东西,心中把这件事记下。 云洛没有少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让她拿出去当掉,秋华院里也没有少什么东西,而红杏作为云洛的婢女也接触不到其他贵重的东西,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觉的秀心的确是很可疑。毕竟别人不会随意给一个婢女整整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而且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么大方。 阖府谁不知道秀心为何近二十了都还在府里没有出府嫁人,更没有定下亲事,那只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惦念着钱泽。她从幼时进府没有多久就跟在钱泽身边,后来又掌管着内府的一众事宜,再加上钱泽是断袖,曾经多次言明不会娶亲,所有人就都以为钱泽已经默认了她会是未来的女主人,就算不是正妻,因为史老管家的原因也一定会是钱府下一任家主的母亲,府中唯一的女眷。 后来钱泽出其不意的把云洛接进了府中,又因为云洛的事情多次落了她的面子,如今北珍又已经开始接手内府是事务,府里婢女小厮们都暗想以云洛如今得宠的样子她已经不可能得偿所愿,所以她会使出这种手段也说得通,再者作为史老管家的嫡亲孙女她完全可以拿出这么多银子。 这样一想,屋中的几个婢女看向秀心的眼神都有些复杂起来。 钱泽来叫她的人找到她时,秀心是正在整理要交给北珍的账目,听到那个传话的小丫头的话当即怒不可遏,但是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相信没有人会认为红杏的说的是真的,所以她不紧不慢的赶来了,丝毫没有慌乱紧张,她以为自己只是来和红杏对质然后揭穿她的鬼话。 但是等她进了屋里钱泽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屋中其他人甚至是南珍都眼带怀疑的看向她的时候,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但她抬头看了脸上看不出端倪的钱泽和他身边温柔浅笑的云洛,心头火气,但是还是按捺下来心中的怒火,等北珍说完了话,这才走近了两步毕恭毕敬的对钱泽行了个礼,对于云洛却是忽视过去了。 钱泽这才转头看向秀心,只见她清减了不少,神色疲惫,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温良恭俭的样子,坦荡荡的直视着自己,眼睛闪过委屈与期盼。钱泽转开眼看向了秀心身边跪着的红杏,淡淡道:“你把你刚说的重复一遍。” 红杏偷偷瞄了一眼秀心,瑟缩了一下,然后带着哭腔道:“奴婢是秀心姑娘分配到公子身边伺候的,在奴婢来之前秀心姑娘就要奴婢好好伺候公子。奴婢不明所以的去了,后来每次奴婢去厨房取公子的吃食时都会受到刁难,给奴婢的饭菜不是早就冷掉的便是推说有别的事情做让我晚点来,连烧火盆的炭都说是有定例,今年因为不知道会有公子进府就买的少了,不让多取,奴婢一个小小的奴婢人微言轻,奴婢见公子受冷也只得干着急 ……” 说道这里,红杏抬头看了云洛一眼,见他垂眸深思,好像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才放下了一半的心接着道:“后来老爷出面了才好了,后来又一日秀心姑娘叫了奴婢过去,让奴婢从小书房中偷一件东西,然后嫁祸给公子,奴婢一开始抵死不从,后来秀心姑娘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还说会让庄子里的父亲当上管事,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今天看院里没人就去了小书房,哪成想……” 红杏说完就开始磕头认错了,一脸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几个跟着秀心做事的婢女都知道几天前秀心确实把红杏叫过去,还把房门关上说了什么,等到红杏出来时她是有些不对劲,再加上红杏说的合情合理,对她的话又信的几分。 秀心在一边听着红杏颠倒是非,气的直发抖,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插嘴,而是关注着钱泽的表情。她虽然对钱泽是存了些别的心思,但是自己经手的事情自认还是做的兢兢业业的,她如今倒是想看看钱泽对于红杏的话会是会相信一直认真做事的自己还是这个巧舌如簧的贱人。 在自己将要离开的时候,她想看看自己多年的坚持换来的是什么。 但是她失望了,因为她没有从钱泽面上看出任何别的情绪,没有愤怒没有鄙夷没有怀疑,甚至没有惊异,好像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秀心很清楚知道虽然之前请再对自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是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欣赏的。那他如今的态度的转变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秀心咬唇抬头瞪了一眼那个在钱泽身边一直不说话一脸纯良无害模样的云洛,心中恨恨道:定是这个不要脸的雌伏于男人身下的男宠给爷吹了枕边风,因为自己受爷的器重就以为是威胁才会用这么一出陷害自己! 秀心没有等钱泽开口就跪了下来道:“奴婢之前确实是找过红杏,只是因为奴婢听说了她对……对公子一直照顾不周,才特地把她叫过去敲打她一番,万万没有给她那么多的银子,更别说还让她做陷害他人的缺德事,请爷明察。” 至于至于那次为何把门关起来斥责她,只是因为她因为生气红杏让自己在钱泽面前难堪,所以才才会斥责她,而且言语中对于云洛很不恭敬,所以并不想让人听到又惹了闲话,哪里想到就成了自己想要陷害云洛的实证。至于之前有人为难秋华院的人的种种她虽然没有授意,但是知道后自己并没有阻止,这样算来也是自己的错,而且她相信自己说出来钱泽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对于红杏之前的话她没有辩解。 钱泽问了那几个秀心身边的婢女,她们都说秀心的确是把红杏叫过去一次关上门责问,剩下的她们也不知道。 秀心看了一眼云洛道:“爷,奴婢多年来在府中管理中馈,连一个小错都不曾出过,如今公子的婢女对尽然如此血口喷人,定是有人指使她来陷害奴婢,请爷彻查还奴婢一个清白。”说着重重的磕了个头,她以前在府中一直都是相当于半个主子,在钱泽面前都很少自称奴婢,现在这等言行实在算是下了狠心了。 云洛从刚刚钱泽说要把红杏送官时脸色就变了变,现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听秀心意有所指的强调了语气的“公子的婢女”。钱泽习惯了他在自己处理这些事务时总是不说话,以为他这是全心全意的信赖自己,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反而相当满意。 云洛没有注意,其他人却都听着,有些还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现在所有事情都是红杏的一家之言,而且她还是云洛的身边的大丫鬟,若是说云洛设计让人以为秀心陷害他也无不可能。 红杏闻言发抖的更加厉害,只是啜泣着磕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红杏依旧浑身颤抖的低着头一副可怜样,秀心则挺直了肩背的跪着,一脸愤然,虽然两个人各说各有理,但是想起秀心虽然也是婢女但是总是一副高人一等,做事严厉总是不留情面的样子,几个下人的心不免偏向了看起来凄惨一些的红杏。 局面一时僵持了下来,几个人都偷偷的看向钱泽,看他如何决断。 钱泽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红杏不只是因为他本能相信云洛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更是因为那两个银锭。两个银锭下面有个隐秘的记号标记表明那两锭银子是官府在每年收上来的税银重新浇筑成的,自己作为本朝最大的老字号钱庄的东家不可能会不认得那个标记。 他想知道这事是否与成知府有牵连,所以才会说让人把她送官,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看她那吓坏了的样子他就知道了给她这个银子的不是成知府的人,又或者红杏不知道那人是官府中人。他倒是没有想到红杏竟然还会扯出了秀心。 他知道红杏说的关于秀心让她陷害云洛是假的,这么多年他算是有些了解秀心的,她不会做出这种陷害别人的事情,但是其他的关于如何刁难云洛他却不怎么肯定了,毕竟女人嫉妒心起会是什么样自己上辈子算是见识过了。 所以他拿不准自己该如何对待秀心,按理应该要还她一个清白,但是他想起之前严廷西对自己的告诫,让自己要么纳了她要么就应该彻底断绝她的念头,现在可不就是让她对自己死心的好机会么?而且他也想给云洛出出气…… 让她死心又不要做的过分——毕竟她这次是无辜的,只是该如何做呢?…… 至于卓远,他想最好还是再帮他找一个女子为好,不管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秀心都不再适合在府里做事了。 很快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因为史老管家来了。史老管家还是钱府很有威望的因为年纪大了,在加上外面的事情有卓远负责,府内的事情自己的孙女也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虽然名义上还是钱府的一把手,但是已经算是颐养天年不理世事的状态了。他最近也很少来府里了,现在一来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缘故。 果然史老管家进来先是不顾钱泽的阻拦对钱泽和云洛都行了个大礼,而后在和钱泽客气一通后就跪下道:“少爷,老奴虽然已经不管府中的事务了,但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老女人管教不利的结果,交给老奴处理了可好?老奴已经年迈,怕是不能再伺候少爷了,就当这是老奴为少爷办的最后一件事。” 这便是豁出了老脸用多年的情分为自己的孙女求情了。 钱泽心中一喜,还没有来得及答应,秀心脸色一变,便脱口而出道:“奴婢觉得不妥,还请爷亲自还奴婢一个清白,爷爷还是避嫌的好。” 所有人包括史老管家自己都一脸惊异的看着秀心,连想要出声喊冤的红杏都是满脸不解她为何不趁机把自己摘出去。 秀心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钱泽,目光中包含着最后恋慕、坚定、期许和一丝连她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的祈求。 钱泽垂眸喝茶避开了她的眼光,握着云洛的手紧了紧,淡淡道:“那就拜托史老管家了。” 史老管家看着自己孙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钱泽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还是起身谢过钱泽,把府中奴仆都聚到了秋华院的院子里,先是罗列出了红杏偷盗、为仆不忠、陷害主子等几项罪名,而后道因为钱泽心存善念没有移交官府,让其他人引以为戒,在取得钱泽同意后就让在所有人都看着打了她二十大板,就让人把她扔到柴房等着牙婆来领走。 红杏从一开始要向钱泽喊冤时就被人塞住嘴巴不能言语,刚开始她还激烈挣扎着期盼的看着钱泽似是有什么话说,打完她后把抹布从她嘴里拿出来就见抹布上面点点血丝,她却是已经连j□j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钱府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严重的处罚过下人了,听着史老管家在严厉训斥他们以后要懂得尊卑,好好服侍府中的主子,不许任何人偷奸耍滑怠慢主子,再看着红杏已经被染的有了星星点点红斑的衫裙,别说是府中柔弱的婢女们,连几个粗莽汉子脸上都是煞白的,之前为了想要讨好秀心而给云洛使绊子的几个厨娘更是吓的不行,哆嗦着生怕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会让云洛记恨落得和红杏一样的下场。 处罚完了红杏,史老管家先是在所有人面钱斥责秀心管教下人不严,直把秀心骂的脸色通红,这才请示钱泽以要筹备嫁妆的名义想要把秀心赎出府去。钱泽心中了然这样最好,没有要赎身银子,还赐了她不少东西来添妆,秀心咬唇泫然欲泣的样子,史老管家就替她谢过钱泽的赏赐,把她带回家去了。 这件事情就算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去论坛上刷帖子,看到有一个贴里面说现在许多作者都太blx了,然后自我反省了一下,好像真是。所以我就开始看亲们的评论,觉得自己好像之前是敏感了一些,亲们的很多聘礼气死都很中肯,我在这里都解释一下。 关于有亲说主角府里很乱,我觉得其实原本是不乱的,因为有秀心这个能力又不差,还有一个虽然只是管家但是很有威望的爷爷和赏识她的钱泽做后盾,没有人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云洛进府就把这一平衡打乱了,钱泽还几次因为云洛落了她面子,别人就觉得秀心最大的靠山钱泽已经不会在她这边,才会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关于那个错别字,我一定会注意的,上次改了五六遍不是改错字,而是我觉得有些情节设置不合理,所以才改的,改完快八点半了,一着急捉虫就马虎了,下次注意。因为怕说是伪更,而且vip章节改字的时候必须要多于原来的字数,所以我以前的我会在全文完结后大修的时候改的。 还有我的确是感觉一码字就静不下心来,总是担心不赶快码出来的话就会忘掉脑中的构思,那个说我太心急的姑娘说的很有道理,我会静下心来努力写出好作品的。 关于红杏,我好像是写的太聪明了点,我想的是她原本开始就想要把事情推脱道秀心身上,但是想起了史老管家又有些不敢,她觉得云洛没有给钱泽讲她之前的行为,就是一个软柿子,就想赖到他身上,但是钱泽不相信要把她投牢里,她一下子吓破了胆子才会扯出秀心,关于知府那帮人是用她最在意的东西什么威胁她,让她不敢说,大概是这样。 还有那个送积分的问题,我翁编编,编编说现在还不行,等行了回通知,到时候可以了我会送积分的,现在抱歉啦。 谢谢大家的评论,鞠躬,一起祈祷我能得个榜单吧! 第28章 后续 “爷爷!”秀心怒气冲冲的叫住走在自己前面的史老管家。 史老管家无奈的转过头,看向正一脸委屈加屈辱表情的孙女叹了口气:“你这几日可与北珍把账目都交接好了?要不要再去与她们道个别?” “爷爷,”秀心直直的看着史老管家,不回答他的话,语气中包含浓浓的失望的反而问道,“您为何不让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换女儿一个清白?您今天如此作为与承认是那事是孙女所做的何异?” 史老管家避开秀心灼灼的目光,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你父亲还来信说想你了,让你出嫁前会家里住些时日,想着你一直养在我身边,与家中父母都生疏了,我就同意了,毕竟等我不在了你在夫家还得靠着家中的兄弟来撑着场面。你且回去把东西后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反正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半年多,嫁衣在你家里绣也是赶得及的。我也和你同去给你准备嫁妆,让你在家里出嫁。” 想起钱泽还给自己赏赐了些东西来添妆,秀心脸色一白,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要出嫁时给自己添妆,除了伤心,秀心心里更多是难堪与屈辱,这就好像直接告诉自己别妄想,他是绝对不会看上自己的。 史老管家看向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女,想起这些年她为了得钱泽的青眼所做的种种,心里一疼,“秀心啊,我原本还想着与其让少爷绝后,还不如让劝着少爷收了你让你为钱家传承香火,这样既能让你如愿,到时成了府中唯一的女眷也不会委屈了你。哪成想少爷真是铁了心的想要和一个男人过日子,少爷对那位公子如何你也是亲眼所见,比起原来那位虞少爷也是只好不差的,你还是把对少爷的念头都断了吧。” 秀心深深的看了史老管家一眼,匆匆说了句自己要回去收拾东西就跑开了,徒留史老管家看着自己孙女的背影叹息。 秀心跑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在小路上慢慢踱步。 她早在因为木炭的事情被钱泽当着云洛斥责的时候就想通了,也同意了史老管家给她找个亲事,这几日她也一直都是在和北珍交接内府的一些账目,想着等把这些事情都做好再向钱泽请辞,然后堂堂正正的藏着心底的一点遗憾离开。 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突生变故,现在纵然被赏赐了很多东西,但是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认定了自己是因为陷害那个人不成,被家主灰溜溜的赶出去了。 回想起爷爷刚刚的神色,秀心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如果连自己的亲爷爷都认为是自己做的,那其他人,包括爷会怎么想不言而喻。或许自己在爷的心中,自从纵容了府里人为难那个人时起,自己就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为了想要攀上高枝无所不用其极的蛇蝎心肠的女子。 可笑的是,自己前几日竟然还因为答应了爷爷而烦恼,犹疑着自己在在坚持了这么久之后轻易放弃值不值得,现在想来是多么讽刺!爷竟然在自己一再请求之后还是同意爷爷的请求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这这根本不是什么恩典,而是深深的屈辱,好似在笑话自己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竟然还得不到他一丁点的信任,落得是这么的可悲的下场。 在这个府中竟然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为人?秀心眼中慢慢的酸涩起来,心中涌起无限悲凉。 慢慢的在幽静的小路上走着,秀心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难道是有人在看自己笑话么?秀心眨眨眼逼回眼眶中欲落未落的泪水,皱着眉回头看过去,却不想落入了一双深情担忧的眸子中,那是多日未见的卓远。 秀心垂眸掩下一瞬间翻涌而上的复杂的心思,盈盈拜下:“卓管事。” 卓远上前几步,让两人还是隔着两步的距离,犹疑着开口道:“秀心姑娘,你……可还好?” 秀心垂头掩去眼中忽然而至的湿意,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下气息道:“劳卓管事惦念,奴婢很好。” 似是被“奴婢”二字刺痛,卓远皱起了眉。钱泽体谅他一路奔波的辛苦,就让他在府中客院歇息,他是稍事歇息一下后,从几个从秋华院回来的一脸惨白的婢女提起这件事情的,听完后他立即赶来了,却不想已经来晚了,他原本想先去钱泽那里为秀心解释,只是看到秀心一人落寞的走着,他放心不下又不敢打扰才这样跟着。 秀心垂眸没有看卓远的表情,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说话,想要告辞离去就见卓远沉声开口了,语气中有显而易见落寞与深切的情意:“秀心姑娘不必忧心,我这就去找爷请求彻查这件事,定会还姑娘一个清白。” 秀心愣怔一瞬,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卓远一眼,只见他丝毫没有闪躲的看着自己,眼中坚定不已的信任与满满的情意。忆起不久前自己还曾因为自己可笑的心思而拒绝了他,而如今最相信自己竟然也是他,秀心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心中对于上次毫不留情的拒绝有些一丝后悔和歉意,若是再来一次自己绝对会委婉些的极力不要让他伤了心,当时自己就是因为太难过,言语间才失了分寸。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卓远再一次鼓起勇气向自己表明心迹自己也只能拒绝。不管如何,如今已经什么都晚了,爷爷已经为自己定下了亲事,而自己也不会愿意再留在钱府。 纵然对钱泽依然心死,自己也不能强求他在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相信自己时还要相信自己,但是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替他解决后顾之忧,这么多年的倾心相待,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局,秀心心中并不是丝毫没有怨恨的。 掩下眼中种种情绪,抬起头时秀心心情已经平静,脸上甚至还微微带了些感激的笑意道:“不劳烦卓管事了,左右我在府中也待不了几日了,卓管事想必也听说了,爷爷早已为我安排下亲事,我本就打算等过几日向爷请辞,如今正好可以抽出些时日为自己绣嫁衣。” 在一个外男面前谈论自己的婚事,秀心脸上并没有待嫁姑娘通常会有的羞意,只是看向卓远的微笑又加深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过几日我就会回去我爹娘那里了,以后想来也不会有机会与卓管事相见,就此别过了,愿卓管事最终能如愿觅得值得共度一生的佳人,长相厮守,无风无浪的度过一生。” 卓远没有言语,神情复杂难辨的看着她向自己盈盈一拜后离开,身影已经不似刚刚那般萎蔫,步伐些轻快了一些,然后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 没有过几天,史老管家就来好钱泽告辞,言到要带秀心回道照智县。钱泽记得史老管家的儿子就是在那里管着属于钱家的几个山头,因为照智县离永安城较远,除了每一年要把那几个山头的进项和特产送到钱府,并且核对一年的账目外,很少会回来。 史老管家说自己已经年迈,并且想要颐养天年并准备给秀心准备嫁妆才离开,说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两人都知道史老管家的顾虑,应该是想要带秀心离开这伤心之地,所以钱泽也没有强留,还赏赐了不少的钱府位于照智县的田产,还有一些市面上难找的药材赐给了史老管家,算是对于他在钱府兢兢业业多年的犒劳。 原本按照惯例,府中婢女出嫁前要亲自去主人那里告别,然后得了主人的赏赐在离开,但是秀心没有来,钱泽没有提只是把自己给秀心的添妆加入了给史老管家的赏赐中,史老管家也乐的装作没有注意。 史老管家叮嘱了钱泽一些事情后与他作别出来,看到书房门边的卓远,面上有些遗憾,暗叹了一声自己的孙女的固执,与卓远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卓远看着史老管家的离开的背影,伫立原地半响,自嘲的一笑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钱泽正对着窗外沉思,从书房的窗外刚好可以看到花园,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但是除了几颗树外其他大部分树都还是一片深绿,水池中的荷花却早已凋零败落的一塌糊涂,只剩看上去快要腐烂一般黄褐色的几片叶子和几根荷花茎孤零零的立着,一阵风吹过,那枯败的叶子和j□j便颤悠悠的晃荡一下,就像是因为受不住寒冷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更加的让人觉得萧索。 钱泽刚刚因为史老管家和秀心的离开,突然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伤感想要静一静的心思很快就被这已然刺骨的寒风吹没了,他缩了缩肩膀,自嘲一笑,果然学理科的男生还是不适合伤春悲秋的。关上窗转过身来,见卓远正站在屋里,对于送走他的心上人有些愧疚。 虽然知道自己该宽慰他一下,但是钱泽最终还是轻咳一声,转而问起正事道:“如何?” 卓远面色平静的道:“红杏姑娘在牙婆手中时常吵闹,还曾求过牙婆给她家里传信让她爹娘来赎她回家,但是牙婆按照爷的吩咐没有同意,后来她两次次想要逃跑,但是都被抓回来教训了一通后才变老实了,伤好了一些后被一家妓院的老鸨看中而买走,期间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知府或者官差的话。” 那日打了红杏一顿板子后,钱泽让她在她自己的房中养了一晚的伤,没有允许任何人看她,第二天就让人请了牙婆子来把她领走了,没有向牙婆子要钱,唯一的条件是不能让她回家,那个哑婆婆子千恩万谢的答应了。红杏作为一个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撵出去的丫鬟,别说是一个高宅大院人家不会买她来做事,价格再低,连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是没人要,再加上她长的也算不错,沦落到青楼也是必然的。 因为那两个银锭的缘故,钱泽始终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与知府衙门有关,所以他就让卓远派人关注着她,没有想到她作为一个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落到那种境地,她也是什么也没有说。 难道官府税银的出现是巧合?钱泽有些拿不准,按理说那个小书房也没有实名机密的东西可以让堂堂知府觊觎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钱泽就让卓远继续注意着红杏,自己则向云洛所在的秋华院走去。 钱泽到秋华院的时候云洛没有像平常那样坐着看书,而是刚好从正屋后面的小厨房出来,手中的盘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七八个热气腾腾的糕点,应该是刚做好不久的。 云洛看到钱泽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也没有行礼,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撑开厚重的门帘请钱泽进屋后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坐下来笑道:“爷怎么今日有空来了。”两人虽然每次吃饭都是一起,饭后还会偶尔闲聊,但是钱泽是只有隔几日晚上才会来秋华院的,很少见他白天过来。 钱泽看着两人之间空着的位子挑了一下眉,笑道:“就是来看看你。”原本他还当最近云洛对于自己疏远了一些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虽然云洛一如往常的对自己很有礼客气,但是两人多日来培养出来亲密却没有了。 现在想来,似乎是从自己那日处理掉了红杏之后,难道他在气自己放过秀心没有给他出气?钱泽想了想,还是把红杏的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自己对于银锭的怀疑。只是怕他有心结,最后没有提到她已经沦落红尘的事情,只道红杏是被一家小富户买下了,而那家女主人似乎很是刻薄,她定会受不少的苦。 云洛脸上一片惊异之色,好像是不敢相信这个一个内宅之事也能牵扯到钱泽的正事之上,他对于秀心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犹疑了一会才忐忑的问道:“若她没有诬陷秀心姑娘,爷当日当真会把红杏投入牢中么?” 钱泽笑起来:“我只是气不过她之前还要污蔑,吓她一吓罢了,顺带试探她一下,若是她丝毫没有紧张还面有得色,那岂不是暴露了的确是知府收买的她,再说就算我想要把她投入牢中,那也是不能的。” 他看着云洛眼中带着惑人的光亮,一脸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心底的一个角落莫名的软了一下,面上的笑变的更加的温柔,“按当朝律法,女子除非犯了死罪及奸罪要入监收禁外,其他罪名一律是交由家属看管,就是为了防止有毁女子贞洁。像红杏这样的也只是在征得原主子同意后便会成了妓籍,交由当地的官府所办的教坊。你当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这还是他当初为了多了解这个世界而多看许多与自己课业无关的杂书看来的,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后还会用到。 吓到倒是没有,但是云洛当时看钱泽拿毫不留情的要把一个未嫁女子投入那样的地方,有了些兔死狐悲的伤感。钱泽在他看来一直是有儒雅风度,待人十分温和宽厚的人,但是乍一见他使出那样雷霆的手段的样子,让他十分陌生,一下子竟是想到他如今对自己这样好,他日若是自己惹得他不喜,会不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明知自己这么想有些钻牛角尖,但是还是不免有些心寒。现在知道他并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心中松快了很多,一时间看着钱泽戏谑温柔的看着自己向自己解释,有心想要发挥自己接客时的巧舌如簧的本事,好言好语的讨好钱泽几句把这事揭过去,奈何喉咙似是被从心中涌上的暖流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有些无措的垂头用手指轻磨着自己拿来的点心盘子边缘,心中尴尬不已。 钱泽看着云洛的样子心中好笑,面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把云洛手边的盘子往自己身边移了一移,看着只是切成一块块的方块状,卖相不如何,却飘出阵阵清香的乳白色糕点,问道:“这是什么?” 云洛面上有些紧张的笑道:“是枣泥山药糕。” 钱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看着糕点挑眉道:“甜的?”他不怎么喜欢吃糕点,但是闻着这个我味道却突然见有了食欲。 云洛略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有些酸味儿,不是很甜……爷喜欢吃甜的?” 钱泽笑道:“我就是怕是甜的。”说着用手捻起一块咬了一口,外面绵软,里面清甜,但是又夹带着一些酸味儿,吃起来不像其他糕点一样腻口,很符合钱泽的口味。 钱泽两口把糕点吃完,见云洛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笑道:“不错,我原来不怎么喜欢吃糕点,觉得腻口,这个还行,以后倒是可以让厨房多备些,只是面相不太好,”看着云洛有些黯然的样子又加了句,“你若是喜欢吃就专门请个糕点师傅给你做好了,他们做的更加精致,花样也多。” 云洛脸上有些泛红,听了钱泽的提议笑道:“只是偶尔吃吃的东西,不用这么麻烦的。” 钱泽闻言也点点头;“说的也是,这又不拿出去卖,在家里只要自己吃着不错就行了,卖相上也不必苛求。” 看他刚刚好像是自己端着糕点,这才想起他身边如今没有红杏,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只能在外院不能进屋里伺候的婆子,应该很多事情也很不便利,就道:“我回头让北珍给你挑几个人过来伺候,”想想红杏好像就是别人派来的,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还是让秀心把府中的婢女都叫来,你自己挑一个把,免的到时用着不和心意。” 云洛原本想说不用了,自己在这里平时只有自己一人很自在,但是看着他温柔却坚决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想着到时就挑一个老实听话些的应该也可以,有人帮自己做些送衣服送饭的事情也好,也就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vin姑娘扔的一个地雷! 因为我不玩儿游戏,所以后来听姑娘们说起了才知道封面里的是什么人,因为封面被吐槽了,就到图铺求了一个封面,等出来了就放上去。因为已经挂满了又三个月了,应该没事。话说回来,我开这问都三个月啊……谢谢一直能看到这里的亲的支持! 这章很肥吧?想要鼓励我就请大家多多收藏一下专栏呗! 第29章 同居 云洛在花园里走着,一个穿着深青色衣裳的怯懦的小姑娘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那个小女孩便是云洛如今的贴身婢女从梅。钱泽说了要让云洛自己选人的当天下午,北珍就把府中的年岁合适等级又不太高的丫头们都叫了来,让云洛自己挑选。自从云洛把原本相当于半个女主人的秀心“赶走”后,府中众人对于钱泽对云洛的宠爱都看在眼里,这次能得到在他身边做事的机会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讨这个差事。 虽然偌大的一个府邸中想红杏一样有些心思也不少,但那时大多却是冲着月钱提高的机会去的,所以除了那几个人都为了能在云洛身边是在钱泽面前露脸,而精心的打扮外,剩下人都是一身朴素干净,面上也没有浓重的粉黛,都恭谨的等着云洛的挑选。 云洛原本也只是想挑一个看起来本分听话的,看到那些身穿朴素干净的人也都很满意,刚要随便指一个就看见了这个才十五岁左右杏眼桃腮的小丫头。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怯懦或者害羞,感觉到云洛看过来就微垂了头,身子还往一边缩了缩。云洛看着这丫头有趣,问她几句话就脸红的样子还挺老实的,这才挑了她,却不想这个丫头干起活来虽然很麻利,但是似乎有些怕自己,在自己面前不是战战兢兢地的,即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天云洛闲着无事,在小书房里坐累了,就出来花园转一转活络活络筋骨。但是他刚走了没有一会儿就开始后悔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虽然他已经穿了很厚实的棉衣还是冻的瑟瑟发抖,院中种植的花草也已经枯败,虽然一些树还是浓重的绿色,看着却无端的让人觉得更加冷,这样还不如回去坐着看会儿好。 记得自己前几年穿着只有薄薄一层棉絮的冬衣,冬日里还要坐在炕上抄书,手指冻的发僵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这么冷过,看来短短的一段时日,自己真的是被养娇了。 这样一想,云洛愈发的想念温暖的火盆了。刚要转头回去,就见身后的从梅低着头差点就这么撞在自己身上。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看到这丫头衣服神游天外的样子了,云洛皱眉避开她。 从梅一惊,回过神来赶紧请求道:“公子赎罪,奴婢只是……” “只是如何?”云洛看她吓坏了的样子刚开始有些不耐,末了又有些不忍,语气不由地软了下来,“我自问不曾亏待过你,但是若是你实在不愿待在秋华院,我可以告诉北珍姑娘让你回去原来的地方当差。” 从梅欲言又止的看了云洛一眼,最终像是下定决心道:“公子待奴婢很好,奴婢想一直伺候公子,只是有一事奴婢一直没说,怕公子会怪罪……” 回想着这些时日里来只要自己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云洛总是对自己十分和善,平时无事还会让自己去和与那里认识的姐妹玩儿。从梅吞吞吐吐半响,才细声细气的把自己上次有人来找他时,因为被红杏支使着去送衣服便忘了要通报,后来自己想起来怕被怪罪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云洛疑惑道。 从梅见云洛面上没有愠色,心里松了一口气,声音也大了一些:“是,奴婢原来在厨房做事经常需要经过那里,那个少年长得很好看,说话也很有礼,两眼红肿的面色灰败,看着很是憔悴,奴婢看着他似是有什么急事就匆忙赶来报信儿……后来奴婢去问过那个小哥,据说那个人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就离开了,只是留下一句话说是务必请公子在租期到之前回去一趟,奴婢不知那是何意,怕自己误了什么大事了,就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这才莽撞了公子……” 从梅一说是个漂亮的少年,云洛立马就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脸高傲的抬着下巴瞧着自己的靳正。自己相熟的也就是他们姐弟两个,自己走之前也只特意告诉过他们自己来钱府的事情,还让他们有事就来找自己。这样想来,这样说来必是靳正无疑了。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难处了? 自从梅口中知道了靳正曾一脸憔悴来找过自己,来不及想他让自己在租约到期之前一定回去是何意,也不理会忐忑的看着自己的从梅,略微想了一下便向主院走去。 从梅见云洛虽然没有责备自己,但是面上担忧的向主院的方向走去,即使知道以云洛的好脾气想来不会让钱泽惩处自己,但是一忆起那日红杏的惨样脸色不由的一白,咬唇止住眼中降落未落的泪水,想要求情又不敢开口,只好心里忐忑亦步亦趋的跟在云洛身后。 快到到了正院门口时,云洛的脚步缓了下来。刚刚是他一时情急不管不顾的就过来了,现在这一路上被冷风一吹,他的脑子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先不说靳氏姐弟遇到了什么麻烦,以自己的能耐是否能帮上忙,就说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他也没有再来,或许难题早就已经解决了也说不准,自己不能太着急而自乱阵脚,当务之急是去请求钱泽让自己出去。 如是这般的安慰了自己半天,云洛压下心中不安的的预感,向院子里的书房走去,他记得钱泽这时候都会在书房查账。几个在外面擦栏杆的丫鬟看到云洛赶忙行礼,云洛向其中一个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钱泽现在并不在主院的书房,而是去了前厅。 云洛转而来到了前厅,看到了南珍和北珍都待在门外,远远的看到云洛来了,北珍与南珍对视一眼,南珍迎了上来笑道:“见过公子,公子可是有事找爷?也如今正忙着呢。” 云洛想起路过时正好看到一个客院里面有很多人在整理,猜测道:“府中可是来了贵客?” 南珍笑道:“是舅老爷来了,爷正在屋里和舅老爷说话呢,公子若是不急,奴婢晚些再请公子来可好?” 云洛以为钱泽是不想让自己的长辈看到自己,虽然明知的这很正常,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他就把这归咎于对于靳氏姐弟关心则乱所致,把心里的令他不舒服的情绪压了下去。 云洛想想现在府中事务南珍北珍一同把持的,向她们说大约也是可以的,就道:“我突然有急事想要出府,就来问问能不能出去。” 南珍和北珍对视了一眼,钱泽从来没有说过云洛不能出府的话,云洛出府应该派人去马厩备车出府就好,但是云洛这么郑而重之的来问能不能出府,她们也不敢轻易的答话了。北珍见云洛神色有些焦急,看样子云洛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出府,当下也不敢耽搁,马上让南珍进去问钱泽的意思。 云洛见南珍去请示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从梅一直跟着自己,想要冷下脸来训斥她几句让她知道下次有事要早些禀告,但是看她发白的脸色和忐忑的看着自己的可怜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理会她。 北珍自是看到了这一幕,扫了从梅一眼,见她望云洛那边瑟缩了一下也没有再理会。 没过一会儿,南珍就出来道:“爷请公子进去。” 云洛没有想到钱泽会让自己见他的长辈,先是一愣,然后压下心中的异样走了进去。钱泽坐在屋中右边的椅子上,钱泽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书生样式的中年人,一双细眯眼让那人看起来没有读书人该有的儒雅,反而显的有些奸诈,那人见自己进来看了自己一眼就很快移开了眼神,但是眼中的鄙夷和轻视却更盛。 同样是烟花之地的人,若是稍有些才华的女子便会让那群读书人趋之若鹜,为了与之成为一夜夫妻而一掷千金,还会为之写诗题词只为佳人一顾,这还会被认为是一桩雅事广为流传;而自己这些人却总是被那些自诩清高的读书人,视为见不得光的低贱玩物,似乎连看一眼都会污了他们的眼。因此云洛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那位舅老爷的反应也没有多意外,只是有些尴尬的站着不知自己是否该和舅老爷见礼。 舅老爷装作没有看见的低头喝着茶。 钱泽见状脸上笑意依旧,但是眼神却冷了下来,对着云洛招手让他做自己身边,拉过他的手抓在手里,见手没有冻着才满意的用手捏捏他的手,看他不自在垂下头却没有反抗,脸色也因为屋中的暖气红润了些,眼中冷意稍缓:“你怎么来了?” 舅老爷见两人姿态亲密,脸色一僵,但是又想起自己正端着长辈的架子才压下心中的不满,轻咳了一声,道:“居清啊,你表妹这两日可就来了,总是不能让人来了再送走吧,你知道你表妹的身子向来就弱,可经不住旅途劳顿的。” 钱泽心中冷笑,知道她身体不好还大冬天的让人坐了十几天马车来这里?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舅舅在打什么注意,也很清楚自己不能等人来了马上送走,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同意让自己那个只有小时候见过的表妹以休养的名义在府中住下,就是不想让舅舅觉得自己是他仅剩的长辈就可以随意控制自己。 钱泽压下心中在不悦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我已经让人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安顿表妹,等表妹的身体略一好转就送她回去。” 舅老爷笑呵呵的点头,看了着云洛,眼中精光一闪:“你表妹从小就喜欢看书,知道了能住在秋华院里看你一眼珍藏的书想必会很感激你的。” 云洛字进来就明白钱泽是故意叫自己进来给他舅舅看的,虽然自己急着出府也知道现在不好提,只好他一直听话的模样坐在他身边听两人说话,现在听到秋华院才看了钱泽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道自己眼中的失落。 钱泽皱眉的看向舅老爷,没有注意到云洛的眼色:“秋华院?” 舅老爷理所当然道:“你表妹身子不好,天一冷容易生病,更是一点风都受不得,既然是来休养当然是得住有地龙的院子了,这样也好早日痊愈,再说了,逐月可是你表妹,你都不住那里了,给她住那个院子正好。”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云洛一眼,言下之意便是表小姐的身份这么样都是比一个男宠更适合住那个院子。 钱府一共就四个有地龙的院子,除了钱泽钱泽现在住的主院和云洛住的秋华院,就只有钱泽母亲身前住的陵夏院和另一个钱泽不着家的弟弟所住的冬雪院。舅老爷说的合情合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是不能住在他那个还未成家的弟弟的院子,即使他不在,他母亲的院子更不可能,那就只能是住在秋华院了。 但是舅老爷在府中住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云洛如今住那里。 钱泽沉默了半响,看了云洛一眼,突然笑了一声:“舅舅说的是,表妹的确应该住在秋华院。”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云洛,如愿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嘲。 钱泽虽然不确定云洛这幅样子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舍不得小书房的书,但是因为舅舅得寸进尺产生的烦躁却奇迹般的平息了很多,于是他眼中的笑意更盛,对着云洛温柔的笑道:“等会儿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你就搬到这里来住,把秋华院暂时让给表妹休养身体。” 云洛愣愣的抬起头,抬起头见钱泽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自己,像是被蛊惑般放弃掩饰自己的情绪,终于满脸都被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愉悦包围,第一次在钱泽面前露出了一个毫无芥蒂的笑容:“好。” 这边两人柔情蜜意,舅老爷是在看不下去,脸色愈发的阴沉,想要发火却又不太敢,毕竟他自己除了是钱泽名义上的舅舅,自己也就只能偶尔靠这个沾沾便宜,若是自己过分了让钱泽和自己撕破脸,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送走一脸阴沉的舅舅,钱泽心情大好,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云洛来找自己的目的:“你今日想出府?” 云洛这才想起自己来意,对于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有些羞愧:“是,我想去一趟葫芦巷。”说着把可能是靳正来找自己,而之前靳姑娘几次都帮助过自己的事情说了,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有意无意的瞒下了自己曾经答应她若有事会照看靳正的事情。 “好,我今日刚好无事,便和你出去透透气。”钱泽随意的说道,话音一落句看到云洛眼睛一下就亮了。钱泽以为他是因为很久没有出府而高兴,心里一叹,一边吩咐让人备车,一边揽着云洛的肩膀向外面走去,笑道:“是我疏忽了,还当你不愿出门才没有告诉你,以后你若是想要出门就让人备车乘马车去。” 云洛深深的看了钱泽一眼,笑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御曹子扔的一个手榴弹! 因为我求的图还没有出来,这个图就先挂着了,还有我看到了大街的评论,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30章 死讯 马车在路上慢悠悠的行驶着,坐在加厚了几层的舒适的褥子上,云洛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却时不时的掀起帘子看着车窗外,一副着急却不肯言明的样子。 钱泽原本正拿着一本书看着,看云洛的这样苦笑一声把书放下敲了敲车厢壁,见卓远探进头来便道:“赶的快一些。” 卓远看了云洛一眼,答应了。果然没过一会儿,马车的行驶速度就快了起来,云洛焦急的神色也缓和下来。钱泽靠在车厢边上闭上眼睛假寐,却暗自紧紧的抓住了固定在两人之间小矮桌的一脚,脸色慢慢的绷紧,而心里放松了不少,终于开始真正的透着车窗欣赏外面的景色的云洛却没有发现。 其实外面依旧和平常街景一样,只不过是人都穿的厚了一些,很多人都缩着脖子赶路,路边的摊贩也因为寒冷的天气少了些,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卖着包子,馄炖等热食的桌子都被坐满了,在马车经过一个馄炖摊时,香味儿顺着车窗飘进来,引的早上只吃了一碗粥的云洛都有些饿了。 虽然离自己上次出门还不到一个月,自己在从醉心居出来之前也是多年没有踏出过那个巷子一步,但是云洛看着着自己早就看惯的平常的街景,却觉得异常的亲切,人也感觉松快了不少。 加快了速度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葫芦巷附近的大街上。巷口太小马车进不去,剩下的路只能走着了,虽然上次自己来时走着很累,但现在钱泽却十分愿意去外面走走。 两人下了车,云洛这才注意到钱泽苍白的脸色,忙迎上去道:“爷你不舒服么,脸色这么不好?” 钱泽深吸了口气,感觉胃里那种翻涌的感觉好了很多,才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说着就要和他一起进去。 云洛欲言又止的看着钱泽没有动,引的钱泽奇怪的停下了脚步,“怎么?” 云洛微微抿唇道:“爷要和我一起去么?” 钱泽笑道:“我先陪你去看看,然后再去几个商铺里巡视一下。” 云洛移开看着钱泽的目光道:“爷您还是先去办正事要紧,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感觉出云洛的似乎是不怎么愿意让自己去葫芦巷,钱泽有些不解,认真的对云洛说道:“若是那对姐弟真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忙。” 云洛一想也是,搁下在心中不想让去看到那里许多姿色远胜于自己的男男女女的心思,领着钱泽走进了曲曲折折的小巷中。钱泽虽然来过一次,但是因为这次是从不同的巷口进来的,根本不认得路,只是跟着云洛走,感觉自己比上次跟着那个胖子马三来的时候还累,还当自己是因为坐马车不舒服的原因,完全不知道云洛为了避开暗娼比较多的地方特意绕了远路,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卓远意识到了,多看了云洛两眼。 好不容易走到了葫芦巷的巷口,云洛径直走到了靳家姐弟住的院子前,想要敲门,却发现上面那个八卦门牌没有了,门上也用了一把看起来崭新的锁从外面上了锁上了。虽然偶尔姐弟两个都不在的时候院子里也会上锁,但是不知为何,云洛看着就那么静静关着的门,云洛心中有些发慌。 “可能是出去了吧。”钱泽看着云洛担忧的抿紧唇让唇色有些发白,不禁宽慰他道。 云洛敷衍的点点头,想了想,看周围了几个院子也是门户紧闭,走到了最近的那扇门前,看也不看门环,举手使劲用手拍了拍关紧门,停了半响见里面没有反应,就又使劲的拍了几下,如是这般的重复了三四次,钱泽看着他已经泛红的手皱起眉头想要劝他晚些再来,里面就传出了一个尖刻的年轻女人的声音:“来啦来啊……谁啊,一大早的,让让不让人睡了?!” 云洛大声说道:“绿姐,我是对面宅子里的云洛。” 云洛在钱泽面前很少大声说话,他平常的声音柔和婉转有些娇柔的女气,声音大了反而很清亮,虽然没有沙哑浑厚,但是一听就能听出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云洛焦急没有注意,钱泽毕竟没有像云洛一样担心那姐弟,所以能分出一些心神来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看着云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刚要和云洛理论一番,就见到一身锦衣华服,相貌俊美气质温和的钱泽,气势汹汹的拉开门的姿势立马变换成了像是无骨般倚靠在了门上。虽然她的衣着相较于云洛上次来时看到的那个女子齐整些,脸上也没有浓妆艳抹,但是她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做的是媚骨天成一般,瞟了钱泽的那一眼好似都带着钩子让人眼神不由自主的被拉过去。 若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会儿肯定是已经酥了半边身体移不开步的,就是钱泽这天生爱男人的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眼神看着云洛。 云洛微蹙了一下眉,向旁边迈了一步遮住了那女子看向钱泽那勾人的眼神。 绿姐看云洛挡住在那人前面也不惊讶,只是似笑非笑的从头到脚看了云洛一眼,然后无趣的撇撇嘴,慵懒道:“干嘛?” 云洛温声道:“绿姐可知道靳姑娘姐弟哪里去了?我来找他们却见他们都不在。” 绿姐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怜悯和黯然,稍稍站直了身体,脸上却还是一派慵懒的笑着:“你呀,可是来晚了,我是不知道那个小子如今在哪儿,那个姐姐我倒是知道,你要去找她就去乱葬岗靠西边那里找找吧,她弟弟倒是个有良心的,还给她立了个墓碑呢。” 云洛如遭五雷轰顶:“什么?”钱泽见状担忧的看着云洛,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肩膀,虽然也很惊讶,但是毕竟不认识靳家姐弟,见云洛受了刺激不悦的看了那个被云洛称为“绿姐”的女人一眼。 绿姐没有理会钱泽,但那时脸上的笑意终究是收起来了,目光总一片漠然的说着:“也就十几天前的事情,一天早上我刚起来送客,就看到对院的门打开着觉得有些奇怪就进去了,然后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那个小子就傻了一样坐在靳姑娘前面,靳姑娘她满身都是……” 说到这,连绿姐都有些不忍,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我就扇了那小子几巴掌才把他的魂儿扇了回来,官府来了,随便看了一下就说是让坏人进门遭了贼。我还以为那小子指不定怎么闹呢,但是那个平时看上去总是一副小少爷样的小子愣是一点眼泪都没有流,不知从哪里找了钱买了副好棺木把他姐姐葬了就不见了踪影……那小子不见了的第二天,那个把院子租给你们的死婆子就骂骂咧咧的把里面好些还能用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换了一把新锁,说是要拿那些东西抵被磕破的墙皮的账……” 云洛呆呆的听着,却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绿姐也不理会他,说完话暗自嘀咕了一句“她倒是幸运,还有人给收了尸”便“碰”的一声在云洛面前关上了门关上了门。 云洛就那么愣愣的站着半天没有反应,钱泽担心的看着他,却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陪他在巷子里吹了会儿冷风,才吐出一句:“你告诉我那个孩子的体貌,我派人去帮你找找他。” 云洛感激的看了钱泽一眼,试了半天都嘴角扯不出自己熟练的笑容就放弃了,只是点点头。 云洛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这般难过。平心而论,虽然靳姑娘多次帮助过自己,但是事实上他们并不如何亲密,云洛当时对那个惨死的红玉也就是惋惜一阵,然后就生起兔死狐悲的之感为自己担心,这种事情他在醉心居里从小见到大,看的多了,自然是再难伤感很久了。而他自己和靳姑娘也就是比红玉能多说过几句话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把弟弟托付给自己时很犹豫。 现在想想,或许从自己答应了靳姑娘自己会照看她弟弟开始,自己就已经把她们纳入了自己对于将来的计划中。他会去钱府也是因为发现自己若是要照看靳正,就自己原来想要挣的银子虽然能勉强供应两人的生活,但是要给靳正娶妻生子该房子是远远不够的。刚开始他曾经恼怒暗恨自己为何那么轻易的答应了靳姑娘这么慎重的事情,但是后来他却是在憧憬那样有人相伴的生活。 他甚至还设想过若是几年后自己出了钱府,若是姐弟两个愿意,可以和他们商量着让他们一起和自己去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买几亩地租给农户耕种,然后过几年就给靳正订门亲事,若是靳姑娘愿意还能让她以自己寡居的妹妹的名义嫁出去,或者就以兄妹的名义住在一起,替靳正照看他的孩子。 云洛不知道像靳家姐弟一样一看就不平常的人会不会愿意和自己过那样的日子,但是他还是很满足的畅想着,一边还告诫自己只把这些当做自己打发时间乱想。却没有想到,想着想着自己或许就当了真。现在他不只是为靳姑娘惋惜难过,还觉得自己所设想的离开钱府后的美好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 钱泽见云洛有反应松了口气,就这么揽着他的肩膀想带他要回去安慰他,云洛却突然想起了从梅说的靳正留下的那句话:在租期之前回去看看。 云洛记得自己是在进钱府之前还拜托过靳姑娘让她帮自己照看自己租期没有到的房子,难道靳正在自己的房子里给自己留了什么东西,或许还告知了他的下落?这个想法让云洛眼睛亮了亮。 他来到自己原来的院子门前,看到锁还没有换松了口气,从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拿开一个土块拿出了自己放了一个钥匙,用那个钥匙开了门。 钱泽同他一起进了院子,知道两人现在并没有亲密无间到什么都互相知晓的程度,压下心底的好奇与些微的不悦,只是温和道:“我在外面等你。” 云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去了。没过一会儿云洛便出来了。钱泽没有问他靳正给他留了什么,只是见他心情抑郁的样子心里一阵揪痛,毫不避嫌的握住他的手,在卓远的带领下牵着他往外走。 从巷口出来,云洛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有钟恍如隔世之感。这才甘冈中午时分,原本是冬日一天中温暖的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却已经被掩在了周围的房屋的阴影中,冬日中午温煦的阳光都好似被狭窄的巷口生生切断,巷子以内阴暗潮湿,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阴冷。云洛定定的看了一瞬,然后坚定的转过身和钱泽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阴冷的巷口,云洛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钱泽原本还想和云洛在外面吃过午膳再回去,再逛一逛,再去自己的几个商号转转,现在也没有了那个心情,让卓远架着马车径直回了府。府中因为吩咐过钱泽云洛都不会回来就没有准备午膳,匆忙间只是随意的炒了几个菜。云洛一路上表现的都很正常,听到钱泽的话也会偶尔说几句,但是兴致不高。 吃完饭后南珍来请示要收拾正屋的哪个屋子给云洛住,钱泽这才想起来因为舅舅的关系,秋华院要给表妹留着了,不假思索的对南珍道:“不用另外收拾屋子了,就把他的定西放我屋里。” 南珍早就知道钱泽对云洛很上心,闻言只是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怕云洛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物品,问云洛什么时候般过来。 云洛听了钱泽的话抬起头来,眼中隐隐有有光华闪动,激动的样子好像是找到了某个已经被自己遗失许久的东西,只不过一瞬,他又仓惶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神色道:“爷,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说完就觉的自己话说的好像自己恨不得立刻搬过来一样,脸色悄悄的红了。 钱泽看云洛的气色好多了,只当是被屋里的热气熏的,之前一起吃饭时也有过几次,所以没有奇怪,只是觉的他似乎缓过来了,陪他坐了一会儿就去办他的正事去了。 云洛的东西没有多少,收拾来收拾去都是一个包袱,但是因为里面多了几件钱泽给自己的冬季的衣服,才显的厚些。把包袱收拾好了,云洛把东西交个从梅拿着,说要拿几本书来看就自己一人进了小书房。 进到小书房的书架间,云洛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本半新不旧的三字经,把里面夹着的两张纸拿出来再看了一遍。 进了自己的屋子,云洛第一件事就是去拿自己藏在床底下自己用来藏钱财的罐子,果然他一看就知道罐子被动过,把立马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云洛就看到里面多了这本三字经、一张字迹端正的十七两银子的借条和一封短信,而自己的银子却都没有了。 云洛没有惊讶,想起绿姐说过靳姑娘家里是遭了贼的,靳正就知道这笔钱大概拿去用尽量的体面的安葬了靳姑娘,他虽然有些心疼自己攒了两年多的银子,但是能理解靳正,也很庆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也帮上了一点忙,总算没有完全辜负靳姑娘所托。 只是他看完了短信也没有弄懂三字经是怎么回事,只是按信上说的连钱泽都没有透露的藏了起来。那个一看就是仓促间完成的短信上大意是靳正有事要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代为保管这本书,他会在必要的时候找到自己,并且不要试图找自己。 虽然云洛不知道到底是这么回事,但是还是遵照信中所说想帮他保管好这本书,就算是他能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云洛在马车上想了一路,虽然从梅看着很老实,但是有了红杏的前车之鉴,也不知道这个三字经为何那般重要,他还是不放心自己收着这本书,想了半天才想起小书房这个绝妙的地方。案例都是书,不会有人呼注意这本小小的书,而且阖府也应该没有人会翻看启蒙的书,放在这里最是安全不过了,只要自己离开之前记得拿走就好。 云洛原本想要扔了那个签条,最后想想还是把它和短信一起夹在了书里面,把书放在了几本与三字将相似的一摞启蒙读物的最下面,仔细的看看了看,直到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才放下了心。 云洛看着书怔怔的出了会儿神,听到从梅在外面叫自己,随手拿了几本书出了小书房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榜单,从今天到周三都是每天一更,应该都有事晚上,具体时间不确定。 那啥,谢谢大家的留言。如果还挺喜欢我的文,就把我的专栏收藏一下呗。 第31章 糕点 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吵醒,云洛惺惺松松的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正在掀被子想要起床,看他醒过来了又坐回去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再睡会儿。”说完还安抚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云洛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向那个温度还没有散尽的地方挪了挪身子,枕着钱泽方才枕着的那一边枕头,又闭上了眼。等再过了两刻钟云洛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屋里已经没有了人了。 云洛看着和秋华院不同淡绿色帐幔,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搬到正院和钱泽住在一起好几日了。 看着自己被掖的严严实实的被角,云洛眼中露出一抹暖意。这几日或许是因为体贴自己有些低落的心情,从自己搬到这正院这几日两人都没有做什么,都是相拥而眠,这才几日,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在没有做什么的时候还与人同榻而眠。 想起钱泽对自己的种种,云洛心里十分复杂。从自己刚来时的温柔对待,让自己住在他幼时长大的地方,到找大夫给自己看病,再因为怕自己无聊给自己打开书房让自己看书,知道自己喜欢看书便要给自己做树叶书签,在别人要诬陷自己是毫不迟疑的相信自己,甚至还亲自陪自己回了葫芦巷,如今甚至是因为体贴自己心情没有再次有肌肤之亲。 桩桩件件,无论大小,每一件事都像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心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之前还能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份过往而时刻敲打自己不可痴心妄想,硬是逼着自己对于钱泽对自己的种种体贴视而不见,但是在早上自己有些迷糊的时候钱泽温言软语让自己再补一会儿眠的话,和落在自己额头轻柔的触感却让自己再也无法否认自己已经沦陷的心了。 既然如此,何必再为难自己呢?左右自己以后应该也定会孤身一人了,还不如顺应自己的心意好好的过这些时日,等以后自己离开了心中也好有个念想。这样一想,云洛也不想再像之前一样总是对所有事情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想着过了一两年等钱泽腻了自己好早些出去,而是下定决心好好的和他一起过这五年了。 下定决心,云洛起身洗漱好,喝了一碗碧梗粥和半张荷叶饼,就向屋中几个伺候的二等婢女打听正院的小厨房在哪里,他想既然秋华院有小厨房,没道理正院没有。 从梅因为干活不仔细,北珍就请示过云洛让她在房外伺候,云洛想想那个怯懦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那一副战战兢兢地的,生怕自己会因为她上次的疏忽的事情而惩罚她的样子也就同意了,只是让她的月钱与伺候自己时一样,算是感念她没有因为怕事而瞒下靳正来找过自己的事情,毕竟她不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 一个穿着绛紫色坎肩的婢女给云洛斟了一盏钱泽吩咐好备着的参茶,笑道:“小厨房?正院原本是有小厨房的,前些年老太爷在时还用着。如今因为府中的主子就爷一个,也不用再顾忌长辈的口味,只是烧烧水,熬药,爷要熬夜时再给热着夜宵,已经许久没有正经的做过些吃食了。若是公子想要吃什么特色东西,告诉奴婢一声,让厨房马上就会做了来。” 没有了从梅,云洛有事就只能吩咐原来就在钱泽身边伺候的人,因为他性子好,这几日里也和她们几个相熟了,这会儿答话的叫做文书,是正院里除了北珍性子最稳妥的一个。 云洛有些失望,他上次在一本关于美食的书上看到了枣泥山药糕,就让秋华院中负责洒扫一个婆子从厨房拿了原料过来做的。看钱泽似乎挺喜欢吃,想现在再做一些给他送过去,却没想到这里没有原料。在秋华院这样还成,毕竟那里平时几乎只有自己一人,想要做些什么也不会很失礼。但是这是钱泽住的正院,云洛就有些吃不准自己若是在这里做糕点合不合适。 似是看出钱泽的犹豫,文书极有眼色的笑道:“爷吩咐过让让女婢们都听候公子的差遣,把稿子当做爷一样伺候,公子有什么事情可尽管吩咐,女婢定当尽心尽力。” 若是之前倒还罢了,现在云洛已经想通了自己的心意,再听到文书这么说说就感到了脸上有些发烫,他不自在的轻咳了声,道:“厨房中的炉灶还能用么?” 文书不明所以道:“能的,平日公子和爷沐浴洗漱的水都是在那里烧的,炭火也齐备。” 问过了知道小厨房里有蒸笼,云洛想了想,还让她去厨房取些干红枣,山药,白糖很和糯米粉来。文书也没有多问,很快就把东西都拿来了。原本云洛是想试试做别的东西的,但是那本食谱他没有从那个小书房里拿出来,现在那位表小姐已经住进了秋华院,他就只能作罢,按自己上次做时的印象来做了。 云洛把红枣去核洗净,用温水浸泡后蒸半个时辰,去皮后花生油、白糖炒成枣泥备用。山药洗净蒸半个时辰后去皮,磨成泥后加上糯米粉、白糖、水,再蒸了两刻钟,原本把山药泥揉成面团把枣泥包在里面再蒸一会儿便好,但是今天不知是怎么的,山药泥一直都黏在云洛的手上,根本揉不成像上次那样的面团。 云洛仔细想着那里出了差错,却是想不出。文书和几个婢女觉得新奇,一直呆在云洛身边帮他打下手,他们本来也不太会做吃食,这下也是犯了难,从梅也在一旁照看炉火,她原本是在厨房做事,对这些多多少都了解一些,见状小心翼翼的插口道:“莫不是因为用错了山药?” 文书奇道:“山药就是山药,还会用错么?” 从梅见云洛也疑惑的看向自己,没有怪罪之色,胆子大些道:“山药和莲藕一样,有粉脆之分的,粉山药蒸熟后,粘性低,粉质重;而脆山药蒸熟后,质脆粘性强,水份较多,呈浓稠状,更适合做汤品粥品,公子用的这个可能就是脆山药。” 云洛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糕点,上次也是别人拿来什么就用什么,对这些竟是不知道的。听到从梅的话,马上就有人去厨房按从梅说了特意言明要粉山药,厨房的几个做饭的婆子正在和表小姐的婢女争执,听是云洛要的东西,也不理会那个一脸傲气的婢女,殷勤的把山药给那个来传话的小丫头,知道是在做糕点,还拿了两个漂亮的模子给她。 那个表小姐细细算来也算是出生书香世家,琴棋书画诗书礼仪都挑不出什么错,但是性子却被强势的父母养软弱怯懦,她身边的这个婢女性子有些急,每次自家小姐被几位姐妹欺负都会抬出来,舅老爷看着她向着自己女儿,还夸赞过她忠心护主。后来有了舅老爷夫妇纵容,那个婢女更加的变本加厉了,又原来的星际便成了蛮横,再加上身边的婢女从小就跟着她也读了几年书认得几个字,总是自认为比很多婢仆都高上那么一等。 现在在舅老爷整日的耳濡目染之下那个婢女便十分瞧不起云洛,看到作为正经的主子的自家小姐想要拿些食材煲汤还要说上半天,云洛派人来拿东西却收到如此殷勤的招待,心中不忿,但是又不好空手回去,只好冷冷的看着那几个婆子。却也不想想自己来那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名贵食材、药材,婆子们自然不敢自己轻易做主,得问过了现在负责厨房的管事才行。 那几个婆子看到那个婢女的样子心中有气,却也不好说外府的人如何,等管事跟北珍禀告过,得了信儿才开了仓库给她拿开了东西。忿忿地看着那个婢女趾高气扬的离开。 等去厨房的人回来了,都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所幸枣泥已经做好,只要把山药泥做好就成,云洛想要快一些就先把山药削皮了再蒸,然后做成山药泥把枣泥包好弄成图案压了模子,再稍稍蒸上一会儿就好了。 云洛让几个婢女尝过了几个,都夸赞说比点心铺中卖的都好吃,云洛只道她们故意说好话,只是笑而不语,每人再分了一块后让人把剩下的放在蒸笼里热着,打算等吃完午饭再给钱泽拿过去平常,自己就先去休息了。 你哥婢女都笑嘻嘻的谢过,从梅拿着自己的那个枣泥山药糕咬了一口,看着云洛的眼神都是泪汪汪的,满是感激之色,似是在感谢自己已经原谅了她。 吃午饭时还是两个人,表小姐和舅老爷不愿自降身份与云洛同席,就自己在小院子里吃,钱泽也乐得自在。吃饭时云洛已经不会拘谨了,一般是每个菜都会尝一尝,但是钱泽还是习惯性的给云洛夹菜。夹菜时注意到云洛两个手的手背都有些红,皱眉把筷子放下,拿起他的手细细看着道:“这是怎么了?”竟是连自己被爷爷教导多年的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都忘了。 平时两人吃饭啥的时候厅里不会留人,但云洛这会儿脸上还是有些发热,乖乖的答道:“是山药的汁液沾到手上了,我把手用醋泡过,已经不痒了。” 钱泽皱眉道:“山药汁液?” 云洛眼中含着些期待的笑看他:“爷上次不是说我做的糕点味道不错,说是有空想吃吃,我今日闲的没事就给爷再做了一次,已经放在蒸笼中热着了,等爷午后饿了的时候可以垫垫肚子。” 钱泽这下倒是真的惊讶了:“上次那个糕点是你做的?” 云洛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但是眼眸闪亮的看着自己。 钱泽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他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眼中除了有些焦急忐忑还隐隐有些自得的样子,似是在期待自己的表扬,心里一软,话到嘴边就变了个样,于是笑道:“那这次我更是要好好尝尝了,也不枉费你为了这个伤了手。” 云洛只是浅浅的笑着应了声好,好似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在喝药的时候都是一副喝了蜜糖的样子,弄的钱泽在哭笑不得之余心里也不由发软。 下午时分,钱泽在书房看前些日子从京城送回来的账本,云洛便在一旁看书。 正院书房是钱泽爷爷所用的书房,钱老爷子虽然身为商贾,但是极好风雅之事,所以平时屋里除了一些平时《士商要览》、《商贾便览》、《历代经商箴言》等关于经商的书籍,其他都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之类,这些云洛都不怎么感兴趣,随意拿了一本诗集慢慢的翻看着。 钱泽看完那个管理京城钱府名下所有商铺的管事送来的账目,疲惫的靠向椅背,捏着自己鼻梁骨看向云洛时候却发现他早就歪靠在榻上的小桌上,就那么拿着书睡着了。钱泽轻笑一声,走过去扶着他躺在踏上,又从里屋拿了一个白狐皮的披风披在他身上,弯腰靠近他,用手摸一摸他触感滑腻的安详睡颜,再握着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依旧泛着粉色印子的手,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开门声响起,钱泽回了神,看了云洛一眼见他没有醒才准过身去,见南珍手里端着一盒汤盅进来,悄声道:“这是表小姐见爷辛苦,亲自熬的藿斛冬瓜野鸭汤,说是滋肝补肾,对体倦乏力等有很好的功效。” 钱泽看了桌上被自己吃了一半的枣泥山药糕,淡淡道:“让人送去给舅老爷,就说我最近再喝药,怕与药性相冲。” “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评论! 这是今天的,有些晚了不好意思。 第32章 弹琴 接下来一段时日,钱泽常常会收到来自自己表妹各种各样的关心。别说像是南珍北珍一般原汁原味儿的古代人了,就连算是半路出家的钱泽也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作为已经把她自己的闺誉毁的所剩无几了。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她的表哥,是兄长,但是在世俗中他便是外男,是一个可以和她谈婚论嫁的男人。 刚开始钱泽也曾疑惑过自己的表妹好歹是出自一个书香世家,据说是一个知书达理才貌兼备的才女,虽然如今家道中落,但是自己舅舅那种人教导下对于商贾的身份想来是不太看得起,那为何还屈尊降贵的要做出这些一般有些气性的女子都不齿做的事情,到头来他还是觉得问题是出在自己的舅舅身上。 这个表妹千般好万般好,但是却是一个病秧子,整日一副弱柳扶风不堪一击的样子,再想一想他唯一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娇娇怯怯的不敢抬头的模样算是明白了,舅舅可能觉得她嫁进其他名门望族的大宅院中会吃亏,舅舅或许还告诉过她以她自己的才貌自己定是手到擒来的。 钱泽真的不愿意故意把人往坏处想,但是自己舅舅过往的历史却也由不得自己生出这种猜想。虽然钱泽心中对自己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表妹可惜,但是这种感想却也只是一瞬,他就算是在为她不值也改变不了她正在遵从自己父亲的意思来骚扰自己。 刚开始的几日表妹还只是每日让人送来据说她亲自做的小菜给自己——自自己上次以怕药性相冲为由拒绝后她就没有送药膳了,换成了符合自己口味的清淡小菜,后来每次都找由头拒绝后,不只是从哪里知道了云洛整日给自己做点心,也就照葫芦画瓢的也开始送点心,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的会在自己和云洛常常散步的地方散心,也会在自己外出回来的路上出没,也幸好云洛是和自己住在一起,否则他就要担忧她是不是会借故来自己书房。 渐渐的,钱泽越来越不耐烦,只是还耐着性子等着再过一旬他们父女就要回自己家过年了。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成小姐自己可以让她面子尽失也无所顾忌,对于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秀心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对于自己的仅剩的亲人之一的表妹,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几次,他会在尽量保全她的名声,只要她不越过自己的底线。 所以在收到表妹送来的绣工精美的青竹荷包和针脚细密的鞋袜后,钱泽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如果她之前的作为还勉强称得上是没有出格,现在她却給自己父兄以外的男人做这些贴身东西,已经说的上是私相授受了。 于是在上午舅舅再一次来劝道自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作为钱泽仅剩的长辈,整日都因为觉得愧对于自己的姐姐嘱托而惶惶不可终日云云时,钱泽把荷包和鞋袜拿出来交给到了他手上,还义正言辞的说小表妹年幼无知闹了玩笑,请他回去好好的与她说说,自己纵然是她的表兄但是到底是外戚,还是避嫌些为好,然后也不在理会他又青又白的脸色把他送走了。 钱泽暗想以自己舅舅那死要面子的性格,被自己的外甥“羞辱”了,就算不会立即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也定是会消停几天的,却不想,当天中午吃过了午饭,钱泽和云洛一起在正院里面走了会儿,然后一起坐在书房里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钱泽虽然学理科出身,但是好歹被自己那个喜好风雅的爷爷从小教导,就算不能出口成章七步成诗,但是一般的对于琴棋书画的欣赏能力是有一些的,琴声刚开始只是觉得很好听,但是听着听着,他愣是从那清越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幽怨。 纵然猜到是何人,钱泽还是冷静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南珍忍笑答道:“禀告爷,是表小姐正在湖中亭榭里抚琴。” 这个时节?钱泽看看因为怕云洛冷着了,在烧了地龙后仍然给他膝上盖上的厚披风,有些苦笑不得。自己的这个表妹,或者是应该说是舅舅当真是令人无语,这大冬天的,他竟然还能舍得让自己体弱的宝贝女儿在外面吹风,还在湖边最冷的地方,难道以为自己着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会闻弦歌而知雅意,进而被表妹的才情所吸引,而后一切再顺理成章按他的意思进行? 钱泽打开书房正对着湖面的窗子,果然看见湖中亭榭中有一个坐弹琴的曼妙身影,那个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站着服侍的婢女,配上了那个幽怨绵长的琴声两个少女萧瑟寒风中的身影,形容可怜不说,看着就不由的让人觉得自己平白冷了几分,钱泽不由庆幸这不是在夜晚,不然说不准表妹这样还能吓着人。 钱泽有些好笑,转头想与云洛说笑几句,就见他侧耳仔细的听着琴音,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没有难过没有失望,更加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就好像那个再外面弹琴的人不是一个像要嫁给自己的女儿,而是普通一个琴师。 钱泽心中有些不满,但是这不满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快,他还没有弄清楚那是为了什么,那个情绪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钱泽眼中笑意稍减,但还是温和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弹琴?” 云洛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会但是弹的不好,但是也能欣赏一二。” 钱泽想起云洛说过自己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自己当时就想着有空就去给他买琴,是后来一堆事情,后来竟然是忘记了,不如今天趁着有空带他出去转转好了,顺便再给他买琴,也免得在这里听表妹的闺怨之音。 打定主意,钱泽吩咐南珍道:“让人去备车,我们要出门去。”顿了顿加了句:“给表小姐那里多送几个火盆过去,免得她病情加重。”钱泽万分希望舅舅不会以表妹的病情加重,不已长途奔波为由拖延回去的日期。 事实上,钱泽这是被舅舅给吓成惊弓之鸟了,事实情况却不是钱泽想的那般。舅老爷回去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把东西给了自己女儿,然后甩袖离去,表小姐见了自己精心绣制的东西惊人被退回来,还是通过自己的父亲,羞愤交加之下脸色立马变的苍白,身形一晃就要晕倒,幸好她的婢女拿出了个瓷瓶打开塞子让她嗅了嗅,她才幽幽转醒,醒了歪头躺在床上垂泪。 表小姐知道自己是再也没有希望了,想想自己如何满含期待的来找自己表哥,纵使她只是在刚来是匆匆偷看过一眼也是看出了那人也像确实父亲所说那般俊美温柔英伟不凡,若是除去他好龙阳这一点,定会让许多未嫁少女趋之若鹜。 她作为一个很少见外男的少女见到她那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表哥不是不心动的,再加上这个府宅那么大且处处都布置的很清雅,且房中的一些家具也个个都是精美无比,和家中每一次有客上门时再摆出来的家具相比好了不只是一星半点,于是这几日忍着小女儿的羞意按父亲所说的做了那些羞人的事情,却不想最终结果却是自取其辱。 她自认虽然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但是却也有成鱼落雁之姿,在自己家乡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一个温柔恭顺的的大家闺秀,她从小辈父母精心培养,虽然母亲说她是软弱可欺,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只时不屑于与那些庸俗之人争论而已,她有个才女的名头想来就很有些傲气,平常对于自己其他几个平庸的姐妹都是瞧不起,如今自己在表哥家里竟然这般被冷遇,她实在是觉的既委屈又不忿。 她醒来后靠着床柱就开始顾影自怜的抹了半天的眼泪,后来看到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把好琴,就突然弹性大发,就想要在湖中弹琴风雅一番排解自己的心事,哀叹自己如何命苦,好好一个才貌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竟会落得只能孤芳自赏无人垂怜的境地。 这么一想,表小姐的面容更加凄苦,所奏出的琴音也更加幽怨,眼中这么怔怔的留下一行清泪,最后是在难受的不行,停下了不再弹琴,靠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潸然泪下,如娇容如梨花带雨一般,好不可怜。 南珍让人拿着个炭盆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心中好笑却不敢泄露,一脸担忧的迎上前去:“表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府中奴仆人冲撞了您?” 表小姐在你自己的婢女扶持下坐好,用手帕拭着眼角到:“没什么,只是吹了冷风吹着眼泪就留下来了,无碍的……这是?” 南珍自然是知道她问道不是那事什么,而是是谁让人送的,便笑着说道:“是爷见您如此有兴致在湖中抚琴,担忧您受了风病情加重会误了回家与家人共度佳节的机会,才命奴婢特来送火盆来了。” 表小姐眼中出现一丝亮光:“表哥呢?” 南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爷见您弹琴甚为风雅,就想起公子也会弹琴,这会儿就去给公子买琴去了。” 表小姐眼中光芒散尽,低头惨然一笑,扶着自己婢女的手,拖着弱柳扶风似的身子回去了。 & 钱泽打听过最好的乐器铺子哪里后,领着云洛来到了一个位于闹市小巷深处的一个铺子里。铺子不甚明亮,墙上挂着许多种乐器的漆面却被擦的锃亮,钱泽只认识笛子、箫、箜篌、琵琶和一种以前武侠剧中经常出现的古琴。 正对着门的地方坐着一个中年正坐在那里,时不时的拨一下自己身前的琴案上的古琴琴弦,侧耳倾听声音,末了转一转琴上面的木桩子,似乎是在调琴,店里有了客人也不理会,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钱泽没有打扰那个店主,小声问道:“你想要什么琴?” 云洛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各种乐器,其中笛子,琵琶,瑶琴自己都是粗通,只有萧能吹的好一点,就问道:“爷想听什么?” “什么?”钱泽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不是来给他买琴么,为何问自己的意见。 云洛笑的温柔:“这里面的几个我多多少少都学过一些,爷告诉我喜欢什么听什么曲子,我再挑一个 适合那种音律的琴,就算现在几年没有碰过乐器已经有些生疏了,但是练一练就应该就能上手,只是弹个助兴的曲子难处不大。” 他自承认自己的心意后就一心想讨好钱泽,好与他多待些时日,买琴也是为了弹给他听,当然得打听清楚他想要听什么。 钱泽皱眉,心里觉的有些不对劲儿,但一时又想不清楚他的话哪里不对,的确,他是想过云洛弹琴的时候自己可以坐一旁听,但是这话从云洛口中说出来有些怪怪的。还没有等他想清楚,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店里的琴都是要卖给真正的爱琴懂琴之人,若你们只是拿着琴当做消遣的物件还是快快回去吧,我不会卖的。” 原来是店家听到了两人的话,,头都没有抬就说道。 钱泽下意识的反驳道:“他喜欢弹琴。”他记得自己在两人第一次同桌吃食时问过他喜欢做什么,他说是琴棋书画都喜欢,自己才想着买了琴让他做他喜爱的事情的。 那店主冷哼一声:“他只是想弹琴讨好你!”说罢又不理他们专心调琴,似是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说了。 钱泽看了看尴尬的脸胀的通红的的云洛,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按理说自己该高兴,但是他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 钱泽从琴铺出来,也不说是去别的什么地方还是回府,进了马车就那么坐着,虽然俩上没有怒意,但是云洛敏感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只好抿唇坐在他旁边也不说话。 沉默了半响,钱泽心中隐隐明白了一些自己一直故意视而不见的事实,,但是他现在不愿意多想,只是尽力平静道:“你当真不喜欢弹琴?” 云洛怔了怔,决定还是觉得说实话:“我以前都学过一些。”言下之意便是只是会,却谈不上喜欢。 钱泽看着云洛乖顺回答的样子,心里觉的一阵挫败,顿了片刻才问道:“ 那书呢,喜欢么?” 云洛闻言忙到:“喜欢,我很喜欢看书。” 钱泽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用手敲一敲车厢壁高声让马夫驾着去一家附近最大的书肆,自己则拉过云洛让他做在自己身边揽着他的腰,用下巴扣着他的肩膀闭目想着心事。 云洛由着钱泽亲密的动作,感觉到钱泽喷在自己而后的气息,脸色慢慢变红,都起唇角浅浅的微笑起来。 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钱泽睁开眼睛拉着云洛下了车,云洛看了看店门,脚步有些迟疑。见钱泽疑惑的看着他才笑着跟了进去,他觉今天钱泽似乎很容易生气,虽然不想来这里,但是他更不想惹他生气。 刚进了店门,一个伙计就看到了两人迎上来,笑着对云洛道:“罗公子,你可有段时日没有来了,是来拿书稿的么?这位爷是……?” 钱泽看着云洛,这才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看到云洛的时候自己就是在抄书稿,原来就是从这里拿着书抄么? 云洛笑笑:“我今日是来买书的,,要买不少,你可要算我便宜些。”说完打量一下店内,“程老板不在么?” 伙计笑道:“老板娘有事叫老板回家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哎,老板回来啦!老板,罗公子来了……” 程老板进了店里面,先是不耐烦的皱眉道:“嚷嚷什么,又不是……哎,钱老爷怎么在这,您是来买书的?” 钱泽见他马上就由不耐烦便的一脸谄媚,心中叹为观止,口中却还是微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即使他并没有认出这个程老板是何方人士。 程老板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知道是钱泽带了云洛来,脸色立马就便的十分暧昧,随后又对云洛频频示好,言语之中更是对钱泽暗示云洛和他交情匪浅,而他能有现在的样子还是多亏了自己。 钱泽和云洛在那个书肆选了几套新出了演义、志怪小说,还把云洛上次所抄的那个武侠小说拿了一套,程老板当即好客的表示这些都算是他送的,云洛见钱泽没有反对也就谢过手下了。 出门前程老板拉着云洛走到一边笑道:“我还当罗公子这些日子怎么不来了,原来您就是钱老爷的那位“蓝颜知己”啊,失敬失敬……”程老板说了句俏皮话,见云洛依旧是淡淡的不由悻悻的停住了笑声,转而正经说道,“我这几年可是一直照应着您呢,您有机会可要在钱老爷面前多多美言我几句啊!”虽然钱泽没有做书本的生意,但是他可不止着一处铺子,以后总是需要倚仗着钱泽这淮南第一富商的。 云洛虽然不知他说的话是何意,但是还是敷衍着答应了会帮他说好话就离开了,反正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对钱泽的决定有任何影响。 出了书肆,钱泽脸上那惯常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径自上了马车,云洛刚掀开皮帘子进了马车,就听到钱泽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声音道:“他是你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评论,我果然没有骗你们,咱这是甜文!! 第33章 面对(修) 自从发现上次云洛在葫芦巷表现的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强硬以后,钱泽这几日里来一直留意着他,果然发现他在自己面前是处处在顺着自己,在自己面前不会高声说话,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依附于自己,自己说什么都是什么。 自己不喜欢他穿女装他后来也就从来没有穿过,给他看病让他吃药他就乖乖听话,没有自己的允许不敢出门,从来没有向自己要求过任何东西,甚至上次去葫芦巷时自己说过会帮他找那个少年,一回来他就说不用麻烦自己了,甚至自己原本以为他很喜欢弹琴,想要给他买把琴打发时间让他开心,最终却是他以为自己想要他给自己弹琴。 作为一个被包养的人,云洛完全符合自己当时想要找的人的目标,长得好,床上合得来,平时不惹事,性子柔顺听话……原本钱泽对两人相处很满意,直到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只是在尽职尽责的扮演好自己男宠的角色。这让原本以为两人相处的很好的钱泽觉得很挫败,他不禁想若包养他的是别人,云洛是否会做同样的事情。 是否会在别人体贴他时露出那样恬静的笑容,是否会别人直视他时会脸颊微红的不自在的错开眼神,是否会想要主动的给别人做糕点…… 钱泽不是初堕情网的毛头小子,自然这样的患得患失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有不会是很确定,因为这和他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而云洛原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担心自己只是习惯了云洛在自己身边的陪伴,而动心也只是动心,自己以后也可能会对很多人有这种感受。 这几日他都在想在确定自己对云洛的心意前不要轻举妄动,但是一个从未谋面的程老板却轻易的打乱了他的计划。 话一出口,看到云洛一刹那的僵住的身形,钱泽就后悔了。 他不是不知道云洛曾经的过往,甚至他当初找到云洛就是通过他的一个恩客马三,当时那个马三嘴里说了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令他很不舒服的话,当时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现在他却轻易失去了自己一贯的冷静,只是因为那个程老板言语中暗示他与云洛交情匪浅,可不仅仅是欢场中的关系。 “爷?”云洛就好像是被钱泽的一句话定在了那里,掀开帘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寒风呼呼的从云落身后吹进来,一下子就让马车里的热气全跑光了。 钱泽心中后悔自己的鲁莽,见状站起身把他拉进了马车里,拉过他坐在自己身边,一边状似恼怒的道:“那个程老板是你什么人,对你似乎很随意?” 云洛刚一听钱泽的语气心里就是一沉,现在听他原来是为自己抱不平,悄悄松了口气斟酌着语句道:“程老板是旧识,是他帮助我从那里出来的,我当初没有一技之长无以谋生,也是他雇我抄书挣钱养活自己。”至于程老板原来想要挟恩求报的想爱你个把自己接进他的府里去的事情他倒是聪明的没有说。 钱泽自然猜到了旧识是在那里认识的,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又知道了是他帮助云洛从楚馆脱身,想到如果不是他云洛或许受更多的苦,而他也不会遇见他,心里的酸意消解了不少,用手摸摸他的脸试探的问道:“那他倒是帮你良多,他刚刚和你说什么?” 云洛没有迟疑的说出了他的意思。对于云洛对自己毫不隐瞒,钱泽心里莫名的松快了很多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会让人关照一下他的生意便好了,你以后也不要来这里了,若是想要书就命别人买来给你。” 云洛原本就是不怎么想来这里的,于是也没有问他原因,毫无异议的答应了 钱泽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看着云洛,把自己刚刚自己的犹豫,踌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于云洛过往的怜惜,想着他几年后可能会离开时自己心底的不舍,对于他可能心有所属的慌张,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或许他心中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金主,或许自己一时也不确定自己对于他的这种动心是不是一时的迷惑,反正两人还有五年的时间来弄清楚,都顺其自然吧,不用急,至少他还在自己身边…… 外面突然想起车夫的声音:“老爷,现在回府么?” 钱泽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只顾着云洛说话,竟然忘了告诉车夫去那里。钱泽几日里来的心结已经打开,又是难得和云洛出来一趟钱泽不想这么早回去,再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就让车夫驾着马车来到了钱泽名下的一处酒楼。 掌柜亲自带领两人来到了为钱泽预留的包厢里,掌柜的命伙计点上屋里的火盆,然后燃了个熏香才告辞出去了。等屋里没有人了,钱泽拉过云洛坐在自己身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你想过五年后做什么营生么” 云洛不知道钱泽为何问他这个,但是还是答道:“打算去乡下盖个小房子过活,置办几亩薄田。” 钱泽心中早就猜到他或许早就有计划,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不是很意外,转而和他聊起了一些别的。 没过一会儿,钱泽点的才就上来了,两人就停下说话,开始吃饭,钱泽还是习惯性的给他夹菜,不过心境与平时早就有所不同了。两人吃完饭稍稍歇息了一会儿钱泽就领着云洛来到酒楼三层一个房间,让他就坐在那里看书休息,自己则坐在书案后面开始顺便让掌柜的过来问些商场上的动向,既然他已经来了,还是顺便把公事处理掉好了。 等到钱泽知道了成知府和最近有些大的商户的动向后,云洛已经又一次靠在榻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厉害原来想昨天登上后台告诉大家一声,但是后天死活登不上去。这么写都不顺,昨天加今天就只码出了这么一点,大家先看着吧,我先理理思路。 第34章 靠山 表小姐在外面弹琴时果然受了风寒,当天晚上就发烧昏迷了,钱泽只好赶紧去让人请了上次给云洛诊过脉的大夫来。大夫看诊过后说是她染上了风寒,需要仔细调养一段时间。风寒这病说来可轻可重,钱泽原本还以为舅舅会乘机要自己多留他们几日,哪里想到舅舅倒是什么也没有提,钱泽意外之余也很庆幸,对于舅舅再使人来“借钱”也痛快了许多。 最近钱泽每日外出都会以怕带上他,一来怕自己不再府中时他会在府中受舅舅的气——以他对自己的舅舅的了解他虽然不屑于主动来为难云洛,但是若是两人偶尔在府中遇见了一定会对他所不耻至极的云洛羞辱一番,而他毕竟是自己的舅舅,自己不再府中是没有人能护着云洛的;二来也算是让想他高兴一下,他看出了云洛喜欢出府,却也知道他不会主动提起的,他也十分享受云洛待在自己身边时的满足感。 钱泽曾告诉他自己做事时他可以自己上街逛逛,但是每次云洛都会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身边,或者是凭栏远眺江景或者是拿起自己给他买的书静静的翻看。每次钱泽只要有意无意的一抬头就能看到云洛安详恬静的侧脸,有时他就会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就那么看着,不知时间流逝。 “爷?”身前的掌柜小声的提醒道。 钱泽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似乎在掌柜的给自己说话时竟然看着云洛睡着的样子出神了。 这是在钱泽上次带着云洛来的酒楼,现在不只是处理这个酒楼的账务,连其他地方产业的事情钱泽也都拿到这里处理了,十天中有七八天是待在这里的,就算他偶尔出去谈事,云洛也会留在这里。这让这个酒楼的宋掌柜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钱泽整日呆在这里自己就有机会让钱泽看到他的能力让他升迁有望,忧的是他得小心伺候的人多了一位,而且是比钱泽更加不能得罪的主。 在酒楼迎来送往多年宋掌柜当然从看出了自己东家身边云洛是什么人,钱泽好男风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对于云洛的存在他并不意外,只是见到钱泽毫不遮掩的带他出来且行事间对他很体贴就不免诧异一番,诧异过后就是更加小心的伺候云洛,若是有什么不周的就算云洛看着好脾气不说什么,自己东家也会很不满意,有一个专门负责包厢的小二就是因为忙着讨好钱泽忽略的云洛就被辇到大堂做事了,他不忍为自己因为是掌柜就可掉以轻心。 钱泽办公的地方原本就只是钱泽偶尔来办公事的屋子,除了一个吃饭的圆桌外,里面只一个放着些文房四宝和几个算盘的桌案和一把椅子,上次的软榻还是钱泽为了让云洛休息才让人搬过来的。宋掌柜就把一间常年不用的包厢打通做了间卧房,里面布置的十分舒适,让云洛和钱泽不必再偶尔午睡时半躺在榻上。果然钱泽看到里面的布置后脸色十分满意,甚而还夸了他几句,让宋掌柜暗暗得意。 钱泽见自己竟然在手下面前看云洛出神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走过去给云洛盖上个薄被——他原本是想要把云洛搂抱道内屋的床上,但是从小养尊处,虽然因为注重养生没有变成平常大腹便便的样子,但是终究是没有很大的力气,上次他尝试着把云洛抱回去就差点把他摔了——这才回到自己座位轻声道:“声音小些。” 宋掌柜自然不会说自己声音本来就已经放轻了,而是从善如流的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把声音再放轻了一些,才道:“刚刚孟管事来让小的禀告爷,说是农庄的一应事务已经办妥,请爷过目。”说着就递过两张纸。 钱泽仔细看过上面的红印和内容,站起来对宋掌柜挥了挥手,宋掌柜从善如流的退下,在出门掀起帘子时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刚好看到钱泽已经来到了云洛身前,一只手轻抚着云洛安详的睡颜,正满面柔光俯□去。宋掌柜赶紧收回目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的低下头出去了。 回到楼下柜台后面自己的地盘,回想起刚刚钱泽的样子,无端让宋掌柜想起了自己因为生了几个孩子腰都快有水桶粗,急脾气却半点不减当年的发妻,轻笑一声,摇头甩去脑中莫名其妙的念头,宋掌柜想了想,还是挥手招来那个被钱泽辇到大堂的小二。 那个小二也是从大堂小二干起的,对于要做是事情不陌生,没几日就很快就上手了,这会儿他忙上忙下的干了一上午,现在刚得会儿闲在靠着门框休息,见到掌柜的叫自己还是立马过来了,笑着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情愿。 宋掌柜暗自点头,若他不是稍有些聪明劲儿当初也不会派到包厢里做事,却不想自己惹了钱泽不高兴。看他态度不错,宋掌柜也乐的给他个机会,于是他淡淡的道:“去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守着,两位主子在休息,不要让人打扰了他们。” 小二的眼睛一亮,对着宋掌柜大大的作了个揖道:“多谢表叔提携。” 宋掌柜笑骂道:“少作怪,赶紧去守着那里,别再那么没有眼色了,这次若是再出错我可就不管你了。” 小二把把搭在自己肩头白布巾向一个正要回厨房端菜的小二肩上一甩,欢欢喜喜的上楼去了。 & 云洛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青灰色的绸面料子的衣物,云洛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紧紧的拥在怀里,身上还盖着一个薄被。外面的喧闹声慢慢变小了,云洛的睡意却又再度涌上来,动了动身子把自己往钱泽并不宽厚却很温暖的怀里靠了靠,手搂上了钱泽的腰,想要继续再眯一会儿。 从刚开始意识到自己在钱泽面前毫无顾忌的睡着了,竟然让自己的金主服侍自己躺下的惶恐到如今早就见怪不怪继续安睡,都没有人意识到这其中的变化。 钱泽也同样被喧闹声吵醒,比云洛只是早醒了一瞬,只是他很快就完全清醒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怀里人睁开眼呆呆的看了自己胸膛一会儿,便歪头又要睡过去,还用手搂住自己往自己怀里挤过来。 床榻并不小,但是睡着两个成年男人还是稍嫌挤了些,原本钱泽搂抱着云洛睡着就刚好躺下,现在云洛一往他怀里挤,钱泽就觉得背后一空,就摔了下去,所幸钱泽反应不慢立刻就一脚一手的撑在地面上缓冲了一下才没有摔狠了。 钱泽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在睡前被自己移到一边的脚踏,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否则自己摔在那上面,最轻都要在床上躺半个月。 云洛怀里一空失去了温暖的身体,冷空气从被窝一角灌进来,云洛缩缩肩膀觉的有些冷,往薄被子里埋进去,这才又一次睁开开惺忪的双眼,看到钱泽乱着衣衫站在床头,轻声嘟哝着道:“怎么了?” 钱泽乍一从被窝里出来觉的有些冷,看着云洛惺忪这一双眼看着自己,嘟哝着的语气像是撒娇一样,轻笑一声,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夸张的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钱泽故意苦着脸道:“你把我从床上踢下来了。” 云洛不解的看着他,似是因为刚睡醒,脑袋一片混沌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半响,等神智逐渐回笼了才回过味儿来知道他说了什么,脸色一红,马上就要掀被子起来。 钱泽看着他又是尴尬又是羞赧的样子,忍着笑把云洛又按会被窝里,用手抚了抚他已经红快要滴血的脸颊,心中一动,俯□轻轻地的碰了碰他的嘴角。做完动作钱泽自己也是一愣,像是被云洛脸上的温度烫到一般快速拿开手,低着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物,一边轻声嘱咐道:“炭盆里的火都快灭了,屋里有些冷,你先不要起来我让人再送个炭盆来。”把话说完,连看都没有看云洛一眼,就打开门出去了。 云洛怔怔的看着钱泽逃也似的出去,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角,恍然记起这是两人没有在床上时的第一个吻,嘴角越勾越大,最后把脸压入枕头上,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了几不可闻的闷笑声。 站在外面钱泽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声,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该做的都做了,竟然还为了一个只是碰触了嘴角的轻吻感到难为情,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使劲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恢复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向喧闹的地方走去。 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与宋掌柜对峙,其中为首的一个蓝袍青年一脸羞愤之色的瞪着宋掌柜,似是在于宋掌柜争执些什么。等钱泽走进了几步才听清楚宋掌柜尽量压低声音陪着小心:“……这是我们酒楼的疏忽,我几位公子中赔不是了,不如几位公子给在下卖个面子,我请几位去找个二楼偏僻安静一些的雅座,今天饭菜就算是我给几位公子赔罪如何?现在当真是不方便让几位公子上三楼……” 这几个人也只是见原本只是想找一个安静些地方一起谈天说地才来这里,来了不让人上包喜爱那个难免扫兴,本身却不是不依不饶的人,听了宋掌柜的话,身边的几个青年也劝了蓝袍青年几句,那个蓝袍青年冷哼一声刚要答应,就见钱泽从楼上施施然的走下来,刚平息的怒火又转瞬高涨,指着钱泽冷声道:“你不是说什么人都不能上去么,那个人怎么就上去了?” 宋掌柜准头看了一眼,见钱泽正过来,明白自己虽然极力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掉,但是终究是把他吵醒了,不由觉得自己有些羞愧。 钱泽几步已经走到几人身边,皱眉看着宋掌柜:“怎么回事?” 宋掌柜忙道:“三楼的包厢还没有修整好,原来有几个工匠要今日来,小的就让人守着楼梯口怕他们惊扰了主子,没想到成二公子带着几位有人来了,小二谨遵小的的吩咐就没有让几位公子进包厢,又嘴拙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原因惹得几位公子不快,我就在跟几位公子解释三楼的包间在重新修整……” 宋掌柜知道钱泽平时看着待人和善,确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主,只要自己做了什么坏了钱府的声誉的事情,他定不会轻饶了自己,想当初他刚接手产业时几个老太爷跟前的老人倚老卖老,对于他阳奉阴违被人传出店大欺客的事情,还不是干脆利落的让人都回去养老了,怕他以为自己做出店大欺客的事情,所以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三楼一共有八个包厢,除了其中四个是平时让人预定之外,剩下四个中的一个包厢用作应急之用,一个是给钱泽用作偶尔办公之用,剩下的两个一分别是给现任知府成大人和已经致仕的严大人的包厢,是怎么都不能动的。 在把备用包厢和钱泽的包厢打通作为一间后,宋掌柜就在禀告过钱泽后打算把三楼的包厢都暂时休整一番,只是后来钱泽云洛几乎天天来,怕打扰到他们才没有动手。但是里面这几日都没有打扫过不能待客,虽然工匠的事情是子虚乌有,但是宋掌柜说的大部分是实话。 钱泽不温不火的看了宋掌柜一眼,就笑着对几位公子道:“在下给几位公子赔罪了,只是上面的包厢确实是在休整实在不堪招待贵客,没有提前告知是酒楼的过失。若是几位公子实在不满意这里二楼的雅座,嫌太过吵闹了,那请移步去斜对面的茶楼包厢,在下让人把菜肴送去在那里任君享用可好?” 斜对面的茶楼也是钱泽的产业,平日里只供应一些小点心和各种零嘴、茶水,让人可以在大堂和二楼听小曲或者说书,三楼也是个不下于这个酒楼的安静的好去处。 成二公子身后的青年见钱泽态度十分好,在见他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加上他说话的语气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心中对于这个颇有读书人风采的儒商顿时心生好感,多多少少有了结交之心,都劝了成二公子几句,成二公子却眉毛一挑道:“你就是钱泽?” 钱泽不动神色的笑道:“正是。” 成二公子原来只是听说这个酒楼里几道菜不错,又听管家说过有知府的包厢,身为安静清雅,就和几个友人来这里了,却没有想到会遇见钱泽这个负心汉。想起因为流言被送回祖母那里的妹妹,看他一副闲适自得的样子当即怒火中烧,冷着脸道:“钱泽老板好大的阵势,原定的包厢不让进不说,还要把客人都往外面赶么?” 见了到钱泽刚刚闲适的从上面下来的样子,对于什么休整的话,成二公子是一句都不信的,认定钱泽是因为现在他与父亲不和想要自己在新结识的朋友没脸。 钱泽见自己好好一句话被曲解成这样,脸上笑容依旧,眼中却慢慢泛起了冷意:“若是成二公子如此理解我也无话可说。”虽然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因此都知道钱府和知府不和,但是明面上即使成知府本人和钱泽在见面时都是一派和气。现在他给了成二公子一点面子,他不知好歹,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钱泽没了客套的兴致,当即转头就走。 成二公子见钱泽利落的离开了,没了出气的对象一阵恼羞成怒,脱口而出道:“钱老板倒是猖狂,奉劝您还是夹起尾巴做人为好,陈……那人都自顾不暇了,可保不了你多久!” 成二公子等着看钱泽慌张无措或者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想象着钱泽倒是没有了那人的庇护后任自己的父亲搓扁,后悔自己之前不知好歹的让自己一家成为全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悔伤了自己妹妹的心,心中就一阵快意,无比解恨。 他却没有想到,钱泽只是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面色平静的转过头,对着一直呆在宋掌柜身边的小二招手让他过去,用在场的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吩咐他送一个炭盆去他那里,然后就再没有看成二公子一眼,脚部稳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出一阵慌乱,连他的脚步声频率都一如既往沉着。 陈二公子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的看到的景象,反而心中猛的一跳,看到身边几个当地官宦人家的公子都是一脸深思的样子,这才有些后怕起来。 他不小心从父亲和管家交谈中猜出了一些,具体如何其实连自己也不清楚,可见这件事有多重要了。他一面害怕父亲会因为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而责骂自己,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明说,也就理直气壮起来,对着钱泽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我好读我好读我好读读扔的一个地雷,么一个! 第35章 明白 钱泽回到屋里时云洛已经坐起来了,正要掀被子起来,钱泽脸上的僵硬稍融,走过去把薄被子往他拉一拉,就要扶着他躺下:“吵到你了?你在睡会儿吧……” 云洛摇摇头道:“睡醒了,不想睡了。” “那也不要现在就起来,屋里冷,我已经命人加个炭盆,等屋里暖和些了再起来,”见云洛还要说什么,就板着脸道,“大夫说过你如今不能轻易受寒,听话,不然以前调养了还些时日的身子就又要变差了,还要吃更多很苦的药才能养回来。”似乎是想到了药的味道,钱泽骏眉微蹙,那样子就像是喝药是自己一样。 钱泽似乎是不怎么哄人的,一句好好的让他注意身体的话让他说的像是对个不愿意吃药的几岁孩童一般又哄又吓一般。之前两人一起吃药时云洛已经见识到钱泽已经有多不喜吃药了,现在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心里好笑之余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体贴,面上没有半分因为被当做孩童看待的不悦,一派乖顺的顺势躺下了,眼中带笑的看着他。 原先没有注意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云洛发现钱泽脸上虽然还是如往日一般的温和,但是眉宇间似是有股十分明显的忧虑。钱泽往日里都是一派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样,遇到什么事情至多也是微蹙一下眉然后很快便解决妥当,云洛到倒是从来没有看过他这般外露的沉重。 钱泽见他听话的躺下这次满意了,给他掖一掖被角才在他身边坐下了,想着成二公子方才的话语,沉思起来。 云洛直觉钱泽这次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自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还是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了钱泽的手上想要宽慰他。他的动作因为不熟练的缘故有些迟疑,在短短的途中似乎停顿了两三次才碰到了他的手。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钱泽回神向下看去,云洛的手白皙修长,每一个指甲都很圆润平滑,似是被精心的打理过,指甲大部分是淡淡的粉色,只有靠近指甲根部有一圈显而易见的白色,钱泽记得自己似乎是从哪里听过一种说法是说这样的指甲表示缺钙,或许以后可以让他和一些牛奶,多晒一些太阳…… 脑中不着边际的想着,感觉到盖在自己手背的手轻微的发颤,钱泽的身体先于自己头脑一步行动,把云洛的手指包在自己的手掌里。 钱泽抬眼见云洛关切的看向自己,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他面前不自觉的泄露了自己的心绪。钱泽心中一暖,刚要说话几句话让他不要担心就有人敲门了。就见两个小二用两个铁钩托住一个炭盆小心的挪进来,钱泽见那炭盆里面是已经烧的通红的炭,就让他们把炭盆放在离床榻稍近些的地方,那两人放好了炭盆就出去了。 小二刚出去,宋掌柜就进来道:“爷,那几位公子都已经回去了,小二已经命人给那几位公子府中都送去了一盒精致的糕点赔罪了。” 钱泽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去命人把卓云叫来。” 宋掌柜应声退下,钱泽低头想了一会儿,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云洛的手指,然后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感觉到云洛的手指轻轻挣扎了一下,钱泽抬眼就看到云洛脸上已经热出了一身薄汗,脸色也被热气熏的出现了一抹红晕,纵使如此,云洛还是静静的听着自己的话躺着,没有打扰自己沉思,想必若不是自己热得狠了,也你不会想要挣开手个自己擦汗。 见钱泽看过来,云洛脸上露出一丝窘态的解释道:“热……” 钱泽脸上的最后一丝郁色都散去,用脚尖抵着底座把火盆往旁边移了移,拿过门边架子上柔软干燥的帕子递给他:“身上该出了不少汗吧,把身子也擦一擦,否则吹着风就会受寒的,”见云洛尴尬的看着自己没有动作,一本正经道,“想让我来帮你擦?” 平日里两人欢好过后云洛大都是很快就睡过去,但是朦朦胧胧的知道自己第二日一身清爽的醒来都是钱泽的功劳,如今听钱泽这么一说,云洛脸上的红晕更甚,嗔怒的瞪了钱泽一眼,很快把自己包在薄被里坐起来,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先是擦擦额头,然后草草的擦一擦自己胳膊和胸口,整整衣裳,就把薄被甩开起来了。 对于云洛的反应,钱泽不怒反喜,相比起云洛总是顺着自己,他更乐意云洛对自己放肆自在一些,也希望两人能更加亲密些。 所以当云洛整好衣物,试探着问钱泽是不是有什么难题的时候,钱泽没有像自己之前想的一样那样只是让他不要担心,而是把成二公子说的话告诉了他。他并没有指望云洛能帮到自己或者是开解自己,只是有一种分享的冲动。但是出乎钱泽意料之外的是,云洛听后还当着是垂眸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钱泽坐到他身边,一手揽住他腰笑道:“有何高见,单说无妨。” 云洛看着钱泽,一只手悄悄的攥紧了自己的手边锦缎薄被面,声音倒是很镇定,没有一丝慌乱:“我觉得爷也不必太过忧心,一则,成二公子所言含糊不清,还不明确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时最忌自乱阵脚,或许他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二则,就算是那位贵人失势了,那么也总归是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商户罢了,就算他是犯了重罪要抄家灭门也牵连不到爷的身上。再说按爷的意思,那成知府对于那位贵人也是有些牵扯的,成知府同为朝廷中人总是比野这位在野的商人更容易牵连,不管如何,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更加担忧受到波及的应该是成知府才对,想必也不会有心思来对付爷才是。” 说完这一通话,云洛就定定的看着钱泽。云洛在钱泽面前一直是不多话,钱泽让如何便如何,不曾多问,更少质询,好似自己就是像自己表现的一样随遇而安不争不抢。但是能在那种吃人的地方长大并且全身而退的能有几人?作为其中寥寥几人之一,云洛自然不能事事都容让别人,那样只会让自己落入更加悲惨的境地。 他在钱泽面前总是一如既往的听话,从不曾使出过什么手段的原因,除了自己刚开始时就没有想要讨好钱泽,只是攒够了银子就可离开,且自己如今已经有能力活的自在些,不需要战战兢兢的时刻要都要算计别人防着别人之外,无非是因为知道钱泽喜欢的就是那样好似永远没有脾气的听话的自己。 今天看都钱泽少见的忧虑心情,自己看在眼里,不知怎的,还没有来得及深想自己心中涌动 的莫名的情绪,就这么把说出来了。但是话一说完看着钱泽惊讶的表情他就后悔了,他害怕自己会从钱泽眼中看到戒备,害怕钱泽因为觉得看错了自己而疏离。 虽然在极力说服自己不会如此,但是心底已然认定钱泽大概是不会再把自己留在身边的了,那一瞬,云洛几乎都要痛恨自己这一时的冲动断送了自己再再钱泽身边多呆几年的奢求了。 云洛心中惊涛骇浪,表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只是手中料子被他越攥越紧,前所未有的固执的看着钱泽的双眸中不自主了流露出紧张、懊丧和一丝期待,。 钱泽在一瞬的惊讶过后,很快眼中就盛满了欣喜。云洛没有接触过做生意上的事情,对于此事具体事宜也是一知半解,因此他所说的话虽然乍一听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但是仔细一想却很有道理,而钱泽在考虑过方方面面后得出的结论与云洛所言相差无几,足见云洛的机智。 然而真正让钱泽始料不及的不是云洛所说的计策本身,能毫无顾忌的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从云洛对自己一直太过拘礼就明白他虽然看着温和乖顺,对自己是有所隐藏的。他了解云洛的过往,所以也能理解他对自己隐隐的防备,而且在他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情意时他更是无法要求云洛对自己毫无隐瞒。 但是云洛一如既往的态度偶尔也会让他觉的有些挫败,是以才会常常看着他出神,希望能就那么径直看到他的心里,看看自己在那里是否占有一席之地。而现在云洛竟然会主动担心自己为自己分忧,愿意在自己面前显露出他柔顺的性格的另一面,这让钱泽惊喜之余又十分感动,他意识到云洛是在试探着相信自己。 由于他之前喜欢的都是有阳光型有活力的开朗的男人,他也一度因为云洛温柔的外表而疑惑于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看到有过那样的过往的云洛竟然能先自己一步的尝试着在自己没有任何表态时相信自己,这种勇气令他心折,他确定了自己对于云洛不是自己所以为那样只是缺少温暖或者习惯,而是确确实实的动心了。他很喜欢云洛呆在自己身边,哪怕两人没有交谈,就那么呆在一个地方各做各的事情,自己心中也会因为随时能看到他而觉得无比安宁舒适。 看着云洛,钱泽眼中柔光闪动,感觉自己的心口又酸又胀,想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自己既无力也不愿去阻止,心情一瞬间激动的无法自抑。他这才终于发现,似乎是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似乎已经无法想象以后和自己长久相伴的人不是云洛。 脑中思绪翻涌,钱泽双眼一直定定的看着云洛发愣,没有注意到云洛因为自己久久没有说话而依次闪过期待,懊恼,慌乱,最终逐渐黯淡下来双眸,在他最终要自嘲的低下头时终于从激动和兴奋中回过神,狠狠的拉过他在怀里,用因为激动而隐隐发颤的的胳膊紧紧拥住云洛,把头埋在他的颈后闭上眼没有让云洛看到自己已经微潮的睫毛,呼吸几次才稳住声音,沉声道:“谢谢……” 感谢他愿意相信自己,,让他及早认清了自己的心,使自己不至于会像自己想象的一样想想的个人孤苦的老孤苦老头 云洛诧异的任钱泽紧紧的拥住自己,感觉钱泽吹在自己耳后的气息微乱,耳后回应似得又紧了紧手臂,就算有些呼吸不畅也没有出声抗议。 云洛没有错过钱泽在道谢时微微发颤的语气,他十分不解。自己确实是刻意让钱泽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只是为了试探,也是想通过让钱泽对自己疏远断绝因为与钱泽朝夕相对而冒出的奢望。虽然他内心也有那么一瞬奢望钱泽不会对自己疏远,却没有想到钱泽会如此激动的给自己道谢。按理对于自己商场上的种种,钱泽应该能想到比自己更加深入才是。 不解归不解,云洛从钱泽语气动作中感觉到了钱泽的激动与珍惜,知道钱泽没有厌弃自己,一时也莫名的跟着激动起来,也举起双手反拥住了钱泽,眨去眼中的湿意,嘴角慢慢的勾起。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因为不舒服就请假了,有人因为是用手机看就没有看到,让你们白等了不好意思。 那啥,这个文我会咋这个月完结的,完结后才会一起再把前面很多错别字之类的一起改了,谢谢大家一直忍受我那么多的错别字一直支持这文到现在。 弄个投票器看看有多少人想想要定制,但是倒腾了半天才弄上(在文案上和下面都有)。若是人很少我就不出定制了,听说定制据说很折腾人的,我有些懒的弄,但是若是人多的话那就弄。如果弄的话我会让朋友校对一下的,免得有什么错别字,修修改改是难免的,但是应该不会与亲们已经看过的几乎不会有什么变化(除了没有错别字)。完全秉承清水温馨路线,不会补上那啥的。大体就这样。 p.s下一次更新在周日。 第36章 孕妇 “在看什么?” 云洛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颤,手上正在看书险些要掉在地上,抬头便见钱泽在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笑着看着他。把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云洛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给钱泽,问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有听到,悄没生息的吓我一跳。” 钱泽接过了云洛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手没有那么冷了,这才走过去拉着云洛坐下,笑道:“吓着你了?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怕身上的寒气会冷到你,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去去寒气,大夫不是说过你到了这个时节是最怕冷的么?” 云洛心中暖融融的,嘴上却道:“哪里那么严重,我的腿已经很久没有酸疼了,相必是快好了,大夫也说以后每半个月两次用药泡脚即可,爷大可不必如此。” 钱泽不置可否,一手拿过他刚刚看的书翻了几下:“你还没有看完么?”这就是上次两人一起去买书时买的那一套《群侠除魔记》,原来钱泽是买来想自己看的,但是他看没有几章就没有时间看了,都忘了自己有这套书了。 “看完了,只是闲来没事就翻一翻罢了。”云洛随意道。 “上次买的那些书都看完了?”钱泽奇道,他可记得上次买的书一共二十几本呢。 “没有,有几本书不怎么想看就就放那里了。”云洛神态自然道。 钱泽看着云洛笑的温和,心里对运镖了说的话很满意。自从那天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发现云洛对着自己说话随意了很多,若是他刚来的时候,他会在说话前想一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答案,然后大概会说自己很喜欢自己给买的所有的书,然后道谢,而现在他却能如此自然的坦诚不喜欢其中几本,这让钱泽对于自己能在多年后留住自己充满了信心。 钱泽笑道:“哦?是什么书?” 云洛歪头想了想道:“都是讲如何做生意的,好像有一本叫做《商贾便览》。” 钱泽书房里是有这本书的,或许是他因为上次买书时看见云洛和那个书肆老板言语亲密所以不高兴,也没有仔细看就买了。那时他儿时爷爷让他看的书,他原本想再看看也好,现在云洛一提醒才想起来,“你不喜欢?” 云洛笑道:“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里面讲的大多是行商之道,与我没有多大的用处,左右我不过是打发时间,就没有细看看了。” 钱泽点点头道:“那几本书是枯燥了些,我记得里面还有几本关于美食的书,我专门为你挑的,你可都看了?” 提起美食,云洛眼睛发亮道:“都看了,其中介绍了几个已经失传的糕点,可是只有名字和几个主料的和味道,而且主料都是适季鲜果,现在无法做出来,不然我还可以试着做一做。”说到这。语气中不掩失望。 “你最近怎么都不做糕点,还当你已经厌烦给我做了。” 云洛不自在道:“爷喜欢我做的糕点,我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的,只是上次在酒楼吃过了同样的糕点,不敢献丑了。” 钱泽搂住他笑道:“酒楼里的糕点不符合我的口味,太甜太腻,我喜欢你做的。” 云洛眼睛一亮,温颜笑道:“那我再做给爷吃。” “好,只是不要太累着自己。”看着云洛提到糕点时脸色仿佛都比平常亮了很多,钱泽心中有了个想法,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等自己办好了再给他个惊喜,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只是加了句:“有空也可多看看那本《商贾便览》,虽然枯燥些,但是却很实用。” 云洛虽然自觉那对自己没有什么用,但是还是答应了一句。钱泽看出云洛并不怎么上心,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眼他说的已经看了几遍的书,“我上次不是说了么,若是想要什么东西,就和南珍北珍说,让他们遣人去买。” 云洛笑道:“好。” 两人正靠着说话,北珍面带焦急的快步进来,见到两人靠在一起温馨的样子,脸色一僵,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 钱泽很少看到北珍那么惊慌的样子,奇道:“怎么回事?” 北珍看了云洛一眼,没有说话。 云洛心思透亮,但是见状还是站起来笑道:“我去把书放房里。” 钱泽以为北珍此举是当云洛是外人,心中不悦,拉住云洛让他做回自己身边,道:“这么小一件事要麻烦你做,让下人去,”转而看着北珍,眼中流露出不满道:“有事就直说。” 北珍嗫嚅了一会儿,才道:“门外来了一个女人,说自己是钱府的少奶奶……” 云洛心中一惊,复杂的看向钱泽,钱泽却没有注意到。 钱泽嗤之以鼻道:“哪里来的疯女人,直接轰出去!你就为了这事情来打扰我?” 北珍现在冷静了下来,低下头沉稳道:“原来门房见他穿着朴素,也想把她赶出去,但是她说自己已经有了钱府的骨肉,若有了差池谁也担不起,再见那女人手里拿着钱府的玉牌,爷就不敢动她了……” 钱泽惊讶道:“钱府玉牌?” “是,奴婢已经亲自眼看过,是钱府的玉牌。” 钱泽想了一会儿,道:“带她去正厅,我马上过去。” 北珍应声退下,钱泽这才反应过来云洛在自己身边,生怕云洛误会自己想赶紧解释,但是转头一看,却见云洛仿佛没有被刚刚北珍所说的话影响,脸色就想刚刚一样的平静温和,见自己看他还对自己一笑,脸上看不出丝毫勉强之色。 已经到嘴边想要解释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刚刚还觉得十分暖人心的笑脸好似穿肠毒药,让钱泽没有了说话的力气。钱泽知觉心口突然堵得慌,拿开搂着他的腰的手,有心说几句重话来发泄一下,看着那张让自己喜爱万分的脸却说不出来,只是转开头淡淡道:“ 我去一下,若有人送饭了,你先吃吧。” 只顾着自怜的钱泽没有看到云洛看着他在知道孩子后对自己冷下来的有态度,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是嘴角还是尽力扯出一抹弧度道:“好。” 钱泽看都没有看云洛一眼,只觉得自己心灰意冷,匆匆离去。 来到了正厅,钱泽看到一个女子已经等在了正厅中,越过她走到正对她的椅子上做好,喝了一杯热茶平静了心绪才抬头看向了那个女子。 正厅因为太大,烧地龙太过浪费,再加上因为很少会用到,因此一般只会放个火盆去去潮,现在虽然已经多放了几个火盆,但是一时也暖不起来,没有人给她看座,那个女子只好孤立在偌大的正厅中瑟瑟发抖。女子头上梳着妇人的发式,相貌姣好,即使形容消瘦的站在那里也难掩其风姿,还因为她略显褴褛单薄的衣衫而显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女子看到钱泽进来了后看也没有看自己,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直到钱泽看向自己才稍稍定了下了心,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道:“见过钱老爷。” 钱泽淡淡道:“你说你是钱府少奶奶?” 那女子眼中含泪的道:“妾身……妾身求见钱老爷时门房不肯通禀,只好如此……但是妾身腹中的确是钱家骨肉,妾身不求什么名分,只求一个安身之所来养大腹中的孩子……” 钱泽冷笑道:“我生平不曾见过你,你又那里来的钱家骨肉?真是一派胡言!!” 那女子不是笨人,知道自己被放进来就说命自己手中的玉牌的确有用,这下听钱泽呵斥,一惊之后又很快冷静下来,当下跪下啜泣道:“妾身并非妄言,妾身腹中的确是钱府二少爷的骨肉,有此玉牌为证……”那个女子取出了之前只是给北珍看过就收回来了的玉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边。 那女子自称是赵知县人士,姓陈名月,家中只有一个兄长相依为命,但是兄长嗜赌成性。两个月前,兄长为了还债便把她带去城中想要卖去烟花之地,钱二公子遇见了便出钱把她买了下来,她感念钱二公子的恩德便以身相许,钱二公子也就收下了她并答应会明媒正娶的娶她,钱二公子有要事离开,走之前给了她这个玉牌让有事就去钱府。那陈月原本只想就在两人的小房子里等着钱二公子,但是奈何自己哥哥找上门,又恰逢得知有孕,怕孩子有什么闪失会无颜见钱二公子,只好逃到这里来了。 看着陈月声泪俱下的叙述,钱泽始终是无动于衷的听着,既没有问她任何问题,也没有接过那个上面刻有钱府标记的玉牌,也没有让她起来。陈月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面,只觉得寒气顺着膝盖直往外冒,下腹隐隐作痛,但是她不敢说什么,只是悄没生息的捂住自己的下腹。 钱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眼光一闪,俊眉微蹙道:“去请个大夫来。”但是却没有让陈月起来。 南珍让一个婢女下去传话,自己则皱眉看着那个楚楚可怜的跪在下面的女子,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很难喜欢这样上赶着给别人自荐枕席的轻浮女子,她可是了解二公子那人,他平日总说要当行侠仗义的大侠,定时因为救她便被那女子赖上了,看她还一片痴情的样子,真是让人不舒服。 南珍想到是事情钱泽如何想不到,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知道她所说的是否属实。北珍就掀开帘子进来了,她径直走到了钱泽身边说道:“爷,奴婢查过账本了,两个月前,的确有二爷在那个城中钱庄取了三百两银子。” 钱泽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孙大夫赶来了,再仔细给那个女子诊脉过后确实了那女子有喜已经一个月多了,说的话也与钱立兴的行为对的上,再加上只有两人有的钱府玉牌,那么那个女子说的多半是真的了。钱泽想起一两个月前刚好是严廷西病情加重的时候,为自己的朋友不值之余,对自己那个只知道惹事的弟弟已经失望透顶了。 看着这个因怀有身孕而上门的女人,钱泽想起几个相似的情景,脸色不由的阴沉下来。 厅中所有人看到钱泽阴晴不定的脸色都吓的不敢说话,只有陈氏悄悄的松了口气,精神松懈下来,刚刚还只是轻微的腹痛突然不能忍受起来,陈氏捂着小腹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孙大夫从刚刚就看出陈月似乎有胎息不稳的情况是以一直注意着她,见状也顾不得这是什么情况,秉持着自己医者之心上前道:“钱老爷,那位夫人似乎是胎息不稳,需要尽早医治为好。” 钱泽看了那个女子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痛苦的神色,孙大夫给她开了一副安胎药。看着那个女子被扶到客院休息,钱泽对着南珍道:“让卓远在外面找一个普通的小院,不用太好,给她两个婢女做粗活,每月送二十两过去就不要管,不许府中人称她为夫人……姨娘也不准。” 南珍虽然不知道钱泽那么温和的人为何会对那个孕妇那么严苛,但是看他的脸色还只当是被二爷气的,但是还是乖乖的应了。 钱泽深吸几口气平静下心绪,见孙大夫竟然还没有走,冷着脸道:“孙大夫可还有事?” 孙大夫迟疑道:“是府中那位公子的事情……” 钱泽心中一凛道:“如何?” 孙大夫见他对云洛还关心着,不由放下了心道:“过几日可要换药了,在那之前最好再让在下诊一下脉,免得误了公子的病情。” 钱泽知道云洛身体没有大碍便放下了心,脸色缓和下来道:“那便明天把,麻烦您了。” 孙大夫忙道不敢后离去。 钱泽在门口站了半响,突然连披风都没有披便向竹屋走去,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放下过去,但是没有想到感情可以放下,但是有些伤害确是很难释怀。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云洛是否对自己无心,顾不得自己这样会不会显的自己很廉价,现在他只想走到云洛身边狠狠的抱住他,再也不放开,因为他知道云洛如今已经是他自己唯一能抓到手中的温暖了,自己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感到充实幸福。 钱泽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所幸跑了起来,但是没有跑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舅舅顾不得责问他的失仪,皱眉看着他:“你竟然让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府?”他在府中没有什么门路,只是隐约打听到钱泽竟然把一个自称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接进了府,就气冲冲了责问他了。 若是平时钱泽还有三分耐心来与他周旋,但是现在钱泽的心情很不好,对自己这个已经厌烦透顶的舅舅也没有了好脸色,冷声说了一句“现在钱府有后了,舅舅不是该高兴可以和母亲交代了了=么?”就不看自己舅舅青白交加的脸就离开了。 来到了正院掀开帘子进了屋就见云洛一个人做在摆满了饭菜的桌边,他神情平静的坐着,看起来无悲无喜,却让钱泽心中一痛,这一痛与自己之前因为回忆而产生的纯粹的痛苦不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是自己对他的心疼,夹杂在看到他时就会产生的浓浓的归属感和充实感之中,走过去从后面把他狠狠的包住,半天才哑声道:“……不是让你不要等我么?” 云洛怔怔的呆了半响,才轻声道:“……吃不下。” 云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清朗,柔柔的十分熨帖人心,但是钱泽却是心中揪痛不已,拉他起来正对着自己,没有错过他眼中对自己的温柔和淡淡的委屈,心里也不由的发软,就算他心中还没有爱上自己,那又如何呢?他对自己总是有感情的,现在不爱自己,那么过来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总会爱上自己,反正他会一直陪着自己,自己也不会再放开他了。 搂紧了他的腰,钱泽直直的看着云洛的眼中,像是要从他眼里看到他耐心深处,然后把自己所说的话刻在他的心里:“记住,我不会娶妻,不会有别的女人。” 云洛愣愣的看着他,眼眶慢慢的红了,突然,云洛做了他此生从没有做过的租大胆的事情,他微微踮脚一手搂住钱泽的肩膀狠狠的吻上钱泽的嘴唇。钱泽一瞬见的怔愣过后就反客为主把云洛搂紧狠狠吻回去,过了好一会儿等两人分开时,饭菜已经洒了一地,云洛正被钱泽压在桌子上。 云洛搂住钱泽的脖子身上看着自己地上杯盘狼藉的景象,感受着自己背上沾到菜汤后的黏腻,不敢看眼神发暗的钱泽,转开眼喘息道:“饭吃不了了。” 钱泽看着云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喉结滚动,哑着声微微一笑:“无妨,我们先吃些别的。”说完便把云洛往内间拉去。 云洛本来就因为自己刚刚主动的一吻而觉得有些羞赫,现在脸上更是爆红,现在俩人相贴时哪里感受不到钱泽已经动情,但是看着外面还是大白天,有些迟疑道:“大白天的……” 钱泽已经不理会他说什么,一边把他往床上拉,一边褪下两人的衣物,等到床边时迫不及待的把他压在身下,吞去他未尽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的人很少,我决定不定制了。这章码完很晚了,那些在等的读者不好意思,还有因为太晚了,我没有来得及修改错别字,明天会改的,就这样,晚安。o(n_n)o 第37章 归宿 钱泽听着身边的声音有些愣神,想不通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的人怎么会这么没头没尾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发誓就那么一次,我喝醉了,是那个不知廉耻的的女人自己爬上我的床的……没有想到一次就有了……居清?” 喋喋不休的解释的虞恭见钱泽一直没有说话,不安的叫了他一声。 虞恭看着比自己上次无意中见过他时显的年轻了一些,身上的衣衫已经都是褶皱,往常总是一副年少轻狂自傲神采已经被疲惫所代替,但是却依旧无损他俊秀的五官,反而因为他眼中的后悔凄苦而让人心软,钱泽有些困惑着似曾相识的场景,但是却依旧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虞恭看钱泽不说话,心中一紧,咬着牙把话说了一遍。 渐渐的,钱泽才想起这是自己离开丰原城的那一天的,难道自己竟然回到了过去?毕竟自己也是毫无预兆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想到这一点,钱泽第一个反应却是云洛在哪里,难道因为自己回来了云洛就不见了么? 钱泽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去找云洛,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的坐着,钱泽这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诡异。 那日,虞恭想要把一个女人接进两人的宅子里,因为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说那只是一次意外,后来虞老太爷就把他叫回去说那个女人有了喜脉。虞恭听父亲说会把那个女人藏好,他想想自己长子的身份不能太低,所以就同意的抬那个女人为妾,但是不能让钱泽知道。后来那个女人的肚子大了,就被送到了钱泽和虞恭两人单独住的宅子里,只说一个妾在没有婆婆的主宅中不合适,于是虞恭就来求自己。 那是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位姨娘被送来的第三天,她被送来时虞恭是不知道的,他几天不敢见自己就出去躲了起来,三天后才回来求自己。 “就只有一次?”钱泽听到自己一边用手指摩挲着茶盏的杯口一边那么说。看着手中的精致的红珊瑚红寿桃纹盖碗,自己对于这些风雅的东西不怎么追捧,但是虞恭是出自书香世家,对于这些东西都颇为讲究,于是自己就破费一番功夫的替他讨了来的。 自己的语气很平静,但是钱泽还是能感觉到心滴血的疼痛。钱泽慢慢的定下心来,静观事态发展,虽然能感觉到心底的痛苦,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说话,感觉就像是透过自己的眼睛看一场关于自己的话剧,他直觉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虞恭以为钱泽的态度软化,心中一喜,立马保证道:“千真万确,在父亲的宴席他还问了你几句,我一时高兴喝醉了,没有想到让那个一心想要飞上枝头的贱婢着了道,我发誓……” “哦,是这样……这么说来,两个月前就已经开了脸的那位虞府少爷的姨娘是另有其人?” 虞恭脸色僵了僵,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嗫喏道:“……真的只有那一次,事后那个婢女哭闹不休,父亲就做主把她留下了……后来又验出她有了喜脉,才给了她个名分,那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母亲若是连个名分都没有,那他长大了可怎么好……” 钱泽看到自己直直的看着虞恭:“第一个?你倒是想的久远……” “没有!不会有下一个的,我已经和爹商量好了,等她把儿子生下来外面就把孩子报过来自己养,那样父亲也不会整日的拿我没有子嗣说事……” 又是“父亲”,钱泽一边感受着自己心中的苦涩,一百年苦衷作乐的想到,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到底是没有都过那个老狐狸,自己一心只想着让虞恭和自己一起时没有世俗的压力,想着只要虞恭对于两人的感情坚定就不会背叛自己,却不想虞老太爷不声不响的就给自己摆了这么一道。 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哦,对了,是……“你从何得知是儿子?” 虞恭一愣,好似不明白我为何问这个,但是还是答道:“父亲找过大夫……” 自己低头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虞恭慌了,眼中满是祈求的看着钱泽:“居清,我保证我们不会有任何不同的,她不会出院子来碍你眼的,居清……”说着虞恭就靠过来双手抱住钱泽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头边,语气中的痛苦让钱泽心中发软。当然,那是过去的钱泽,现在的钱泽只能在没有人看到他的地方皱眉,无法闪躲。 虞恭很少愿意再拜托和自己表现的亲密些,过去的钱泽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臂也轻轻拥住了虞恭。 虞恭眼中闪现出狂喜的光芒,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看着钱泽,过去的钱泽松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她可以进府,那么我会回永安。” 虞恭的表情僵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看着他:“那我们会如何?”那便是坚持要让那个女人进府了。 过去的钱泽道:“你可以同我回去,要么和我去永安,要么让那个女人进府,你选一个吧。”说完就等着虞恭的反应,然后心一点一点的冷下来,站起来头也没有回就离开了,而虞恭只是维持着蹲下的姿势没有动,没有再说话也没有。 钱泽感受着心里不断涌上的酸涩,在暗暗叹了一口气。其实当时他对于两人并没有死心,他刚知道有那个女人时当然十分生气,也想过要立马就一刀两断,但是终究是不舍,毕竟他曾经为了自己差点被他父亲从族谱中除名。前世恋人因为妥协社会压力所导致的痛苦,让他知道虞恭这样有多不易。 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在意那个所谓的妾,也愿意和他一起抚养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这种事情他不接受有下次。然而只要自己那个岳丈在,他相信只要妥协一次,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最后虞恭会想要嫡子,觉得自己成亲也无所谓,辩解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也只是为了子嗣而已,认为只要他心中有自己那么自己就会妥协。但是他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宠着他,不让他为任何事情为难,自己不能一味的退让落到上辈子那样悲惨的境地,他希望虞恭能拿出决心跟着自己离开。 钱泽看着自己过去故作坚定的背影,知道当时自己其实是在给他一年时间让他定夺,一年后自己会先心软想要试着挽回,然后发现他已经成亲,有了名副其实的孩子…… 钱泽跟着自己的的背影走入了一片黑暗中,然后突然“砰”的一声,世界突然亮的刺眼,钱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看到自己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一个门前,似乎在低着头找钥匙,突然视线又一次暗下来,突然又想起“砰”的一声,面前又亮了。 这是自己前世住了许多年的公寓,楼道里面的声控灯因为要省电每次亮时间只有几秒,多次被投诉到物业也没有改变过。 自己好像是有些醉了,不一会儿就站不太稳的靠在墙上,噼里啪啦一阵之后钥匙也掉在了地上。楼道里又一次暗了下来,但是下一刻,公寓的门就毫无预兆的打开了,屋里昏黄的灯光投射出一个劲瘦的男人的影子。 钱泽知道那是他前世的恋人,因为那个公寓是两人一起出钱买的,除了自己以外也只有他有钥匙,这儿曾经是两个人的家,直到他在别处有了真正有妻有女的家。钱泽眯着眼,因为楼道里的灯灭了,只能看清那人稍有些矮瘦的轮廓,钱泽这才发现经过那么多年,自己已经忘了他的长相了。 还好现代的钱泽很快就撑不住靠着墙一下子滑到了地上,楼道里面的灯又亮了起来,钱泽看清了那个男人已经不年轻却有一种成熟魅力的脸。那个男人拉起现代的钱泽架着把他扶进了屋里,似乎是闻到了他身上的什么味道,眉头皱起来,似乎是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用尽量和缓的语气问道:“你去哪儿喝酒了?” 现代的钱泽看到了沙发就把他甩开,把自己一下子扔到了沙发上,微睁开眼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声音高了点,带着压抑不住着怒气:“我等着给你过生日,比去哪儿喝酒了,身上还有别的男人的古龙水味儿?” 钱泽看了一眼屋里,已经快凌晨一点,与客厅餐桌上有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和一个蛋糕,蛋糕上是两个分别是“3”“4”形状的蜡烛。 钱泽记起来了,那是自己在前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34岁。那时自己和他大吵了一架,直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在古代醒来之前都没有和好。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现代的钱泽就抬起一手用胳膊盖住眼睛,口中说出了一个两人之前常一起去坐坐的酒吧的名字。那里一般如果是一个人去那里就是去猎艳的,但是钱泽只是和几个熟人去喝了一通,因为那个男人今天要去他岳父岳母那里庆祝小舅子找到了工作,没法和自己过生日。钱泽前世长的和现在相差无几,只是比现在阴郁一些,但是很多年轻人就喜欢他这个调调,但是他都拒绝了。 钱泽记得那时的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十分痛苦,两人因为分分合合,最终都是以他妥协而告终。他说自己相亲只是因为实在推脱不过,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自己纵然不高兴也忍了下来;后来是他的父母希望他结婚他就假结婚,妻子是有女友的,自己和他吵过一场后也在他保证下心软;后来他有说父母只是想要个孩子,然后他的妻子怀孕了,自己和他分手,最后两人都痛苦,甚至那个女人都来劝自己,自己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然后便是因为他妻子坐月子时岳母在那里所以不许搬过去,再没有搬回来,后来是他女儿生病被半夜叫去,然后是他岳父寿诞,他妻子生日…… 到了最后,他爽约越来越多,从刚开始的愧疚道后来还隐隐怪自己不体谅他。钱泽也是独子,家中也有压力,但是他却顶住了,父母只当自己有情伤,逼过几次见自己脸色不好就不敢明着逼了,他想不通为何自己可以顶住压力,但是他却为了当个孝子折磨却是自己。 那个酒吧自己常一个人去坐坐,知道自己的事情的人都为自己不值,劝自己分手找个更好的人,钱泽只是苦笑。他何尝没有试过,刚开始是因为确实爱而分不了,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这么耗着互相折磨。不是没有人和自己示好,但是那人背叛自己后,自己实在是不想做和那人一样的事情,虽然知道那人没有立场来责备自己。 果然现在的钱泽说出酒吧的名字后,他的脸色变的异常的难堪,手中想要给钱泽擦汗的温热毛巾被紧紧的攥在手里。现代的钱泽没有看他,他巴不得那个男人误会了,既然自己分手时不能断干净,他几乎是满腔希望等待着那个男人会和自己大吵一通,然后两人都从这场没有剩下爱意只剩相互憎恨互相折磨的关系中解脱。 但是他失望了,那个男人的眼圈慢慢的红了,目光狠狠的看着钱泽一会儿,最终还是用手抹了一把脸,满脸痛苦的走过去蹲□缓缓的擦着他的一只手,像是想擦去两人之间的那个的一切问题。 就算钱泽现在是以一种虚无的状态看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地方的气息似乎都比其他地方沉滞很多,空气中的漂浮的灰尘都有让人窒息的压力。钱泽现在以局外人的眼光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当初自己竟然会忍受那么多年。 好在这场沉默的刑罚没有持续多久,男人放在沙发桌上的手机整栋起来,上面显示的是“老婆”两个字。那个男人下意识的看了钱泽一眼,然后把毛巾放下匆匆去阳台上接电话了。不一会了,男人进来了,他先是看了那个没有人吃的蛋糕和菜一眼,然后把他们都收进冰箱里,从卧室拿被子盖在了现代的钱泽身上,弯下腰想要亲亲他,似乎是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脸色一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知道他醒着那样轻声道:“我老……女儿有事……”最终还是没有说完话,走了。 等门被关上,钱泽看到了现代的自己被胳膊挡住的眼中流出了一滴泪水。 & 钱泽猛的睁开眼睛,感觉胸口闷闷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才发现那时因为自己胸膛枕着一个脑袋。钱泽用手拨开那个散乱的头发,直到看到云洛秀气柔和的脸才松了口气。 钱泽看了一眼外面,看样子像是半夜了,感觉到令人身上的黏腻,他轻轻的起身问了一下那个当值的婢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知道已经快凌晨了,就让她送了一桶热水进来,给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又抱着云洛躺下了,或许是把他折腾的狠了,平常自己醒来时时都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云洛在自己给他擦身时都没有醒来,额昂钱泽既心疼又满足。 躺下后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的让回忆着自己那个甚至让自己心口揪痛的梦。 钱泽猜测可能是因为那个想要仗着腹中的孩子进钱府享福的女人,自己才会想起来那么不愉快的往事,们中的异常真实的场景让自己心也跟着微微泛疼,但是就真么看着云洛一会儿,他才发现那些记忆中的伤痛很快就抚平了,心中满满的都是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钱泽看着云洛微微笑起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意识到只要怀中人才是自己这一生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想加快剧情的,但是本人就是太墨迹了,决定慢慢写,把伏笔都交代清楚,尽量不烂尾。因为我们家没有网,回去就不能码字,家里会说网吧不安全不让去,所以在一月之前一定会完结的。 ps谢谢大家的评论和linwei扔的一个手榴弹,群么。 第38章 出行 钱泽应严大人的邀请来到严府时正好见到了正一脸笑容的和严大人告别的成知府。 且不说严大人曾经是堂堂从三品大员,按律仍能在朝廷行走参与国家大事,如今朝堂之上许多属清流一派的年青官员们对于他的学问为人的推崇备至,并且当年他致仕时圣上特批他可保留全禄——要知道往常致仕后被皇帝特批保留全禄的大都是于社稷有大功的朝臣元勋,单看他那个已经在礼部要职混的风生水起的长子,也没有人会轻忽怠慢他。虽然礼部侍郎算不上肥缺,但是年纪轻轻就坐到这这位子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是以虽然他如今已经搬离京城来到永安城一心安心做学问,看起来已经不在关心朝堂上的事情,但是成知府见到他也是要礼让三分,偶尔还会来拜访他,因此钱泽在这里看到成知府也并不意外,只是暗中思量他在这种特殊时刻来见严大人是意欲何为。 掩去眼中的深思,钱泽笑着上前与成知府打招呼,脸上丝毫看不出前一段时间两人是如何势同水火的暗中较劲。 成知府也笑着与钱泽说笑了几句,然后在和钱泽告辞后转身的瞬间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坐进了官轿,想起至今没有下落的靳正和一直没有搞到手的账本,脸色晦涩难辨。 他已经明里暗里的派人搜遍的附近的城镇,连靳正消失附近的村落都派人以查户籍的名义探查过,但是一直没有他的踪迹。这原本算是好消息,那个小子受了那般重的伤定时跑不远的,如今遍寻他不着大约是已经埋尸荒野了。但是隐患还没有消除,那个账本还有极大的可能在钱府。而自那个见钱眼开的婢女被钱泽卖了之后,裴管家很难再收买人去把账本弄出来了。 前些日子,那些守在葫芦巷的人来报,前不久钱泽带着他的那个男宠回过一次葫芦巷。成知府原本还寄希望于那个男宠不会把那个账本给钱泽,但是如今知道钱泽竟然屈尊降贵的陪着那个男宠回了一趟葫芦巷,知道钱泽似乎很是宠爱那个男宠时,他开始担心那个男宠会把本交给钱泽。 以自己那个好友都是谨慎程度,按理说那个账本应该是写的极其隐晦的,常人难解其中深意,但是钱泽是一个商人,那么必定是精通于数术,就算他一时不知那个账本到底些的是什么,但是一想到那是与人珍而重之的交予托付,必定会反复琢磨,时日一久,难免不会看出些端倪。到时他若是把它交予成王,那自己与陆相爷勾结贪污的事情被捅出来,在京城风起云涌的胜败就要分晓的时刻,成王对于可能投靠政党的叛徒是绝不会轻饶的。 更何况靳侍郎当初还道其中只有他的名字是指名道姓的写出来的,其他人都是比较隐晦。 想起自己同科的至交好友在阴暗潮湿暗无天日的深牢中跪求自己保下自己一双儿女,在自己拒绝后满脸阴狠狰狞的提及那个账本时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风流潇洒的探花郎风采,眼中只剩下痛恨与绝望,纵然是浸淫官场多年,练就了一脸不动神色的本事的成知府在回想时都不由的变了脸色。 或许自己当时若是答应保下他的子女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成知府不止一次这样后悔,但是事已至此,再过懊悔也已经无用,当务之急便是要快快解决钱泽。 “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看准机会,一定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且不会引的别人怀疑。”轿子一边传来裴管家恭敬的声音。 成知府回神,威严的“嗯”了一身,接着道:“你安排的人可靠么?” “大人放心,小的都找的是好手,定不会出错。” 成知府想要细问,但是想起几个脚夫有不有的住了口,虽然他们也算是在自己手下吃公粮的,但是到底不是心腹,还是小心为上,于是转而问道:“另一件我让你办的事呢?” 说道这件事,裴管家言语中轻快了很多,相必是因为事情出奇的顺利,“因为那位陆县令虽然是庶出,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知会过京城走一下过场以示对于本家尊重,然后才会正式换庚帖,但是事情算是已经定下。” 成知府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他没有问为何这事不能声张么?” 裴管家言语带着些轻蔑道:“攀上这么好一个机会,他只当是遇到贵人要发达了,高兴还来不及,那里会管那么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小的准别的说辞都没有用上,当真是想当官想疯了,都不仔细想想想若是人家有门路何苦窝在小地方这么多年……” 若是平常,成知府定会烦他聒噪,训斥他几句,但是现在成知府心情不错,难得的没有计较,想起自己近乎完美无缺的计策,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脸。 & 严府的管家没有另钱泽进入待客的大厅,反而把他带入了严大人的书房。书房里面的三人间钱泽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披了个白狐皮斗篷,头上还带了皮毡帽,脸上不由露出了的笑意。 严廷西膝上盖着个薄被坐在离火最近的地方,见状打趣他道:“钱老爷这是从京城来么?连我这般弱的身体都没有穿的这般厚,钱老爷这身打扮倒是让人以为外面有多冷呢?” 钱泽恭恭敬敬的和严大人和马大夫见过礼,把身上的斗篷帽子交给一边的婢女,走到火盆边烤着火笑道:“我可比不得你整日呆在屋中,平素又怕冷,常在外面行走就只好多穿些衣物防寒。”说完转头恭敬的对做一旁的严大人问道,“伯父何事这般匆匆把我叫来?” 严大人脸上笑意烧退,单刀直入问道:“你可知最近京城出了些事情?” 钱泽想起自己在京城的商铺传来的消息,颔首道:“略有耳闻。” 京城中值得严大人提到的事情无非就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庐阳伯由于违反祖制的建造别院而被弹劾一事了,而那个当先弹劾庐阳伯的便是严大人在京中长子,只因这庐阳伯是陆相爷的姻亲,所属陆相爷一派,因此严大公子所属的成王一派为此闹的不可开交。虽然起因是一件可大可小事,但是其中真正角力的却是有成王支持的年轻的帝王和身为陆家女的太后。虽然钱泽对政治上不甚敏感,但是作为百年皇商之家,有些事情还是要关注的。 严大人叹息道:“庐阳伯眼看就要定罪了,但是这紧要关头,成王却突然病重了。” 钱泽的手一抖,热茶溅到手上了都不自觉:“什么?” 严大人也是满面忧色道:“刚开始只是发烧,喝了几副药后反而更加严重了,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圣上已经派御医诊治过,但那时还是不见好。” 钱泽皱眉道:“这时机不是太过巧合了么?” 严廷西脸上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道:“纵然有些怀疑,在没有弄清楚是因何发病也不好武断。” 钱泽拿过怀中的帕子擦了擦手背,然后把擦背拿到手里,却并不喝,只是拿之间研磨的杯口,皱眉道:“那那边的意思是?”严大人虽然已经致仕,但是在京城的儿子加上以往的人脉威望,在成王一派中还算是中流砥柱,再加上钱泽与严家的交情颇深,是以很尊重他的意见,而且从他叫自己来一事他已经看出他有了对策,于是顺水推舟的问道。 严大人看了一眼马大夫,面有愧色道:“马大夫曾经是太医院首席,我只好厚着这张老脸请他走一趟了。” 马大夫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说来老夫如今能从宫里全身而退便是仰仗了成王殿下,现在殿□体有恙,我自当竭尽全力。” 钱泽沉思了半响道:“我也去吧。” 严大人没有问原因,便点头道:“我知你素来和成王有些交情,便想着若是你同去的话便可以一照应一下马大夫。” 钱泽知道严大人对自己之所以会如此放心的谈论较为机密的事情,除了两家多年的交情外便是因为自己被成王引为知己,两人算得上是近十年的忘年之交了。钱泽并不辩解,只是和严大人马大夫商定了后日启程,等到告辞时他才想起来在门口见到的成知府,便顺便问了一句:“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了成知府,他难道也是为这事而来?” 严大人道:“正是,是他送来了世子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毕竟官家的信还是来的快一些。”见钱泽一脸惊讶,疑惑道,“有何不妥?” 钱泽轻咳两声道:“我只是不知原来成大人也是自己人。”说起“自己人”三个字是语气有些古怪。他可是记得才前不久,那的成二公子看着自己耀武扬威道自己的“靠山要不行了”。若算是自己人,自己靠山若是要倒了他儿子为何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呢?而且按时间推算他说那话时正是成王一派占优势,他自己就知道“成王要倒了”呢? 钱泽皱眉思索,脑中灵光一闪,刚好似抓住了什么,却被人打断了。刚刚难得的安静的呆在一旁许久没有插话的严廷西突然笑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钱泽一愣,马大夫和严大人也是满脸不解。 严廷西满脸戏谑道:“他们可是同宗。” 严大人和马大夫一愣,不明白一个是普通官员,一个是皇族宗室这么可能同宗。钱泽却是一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不由瞪了他一眼,严廷西耸耸肩,无辜的笑道:“两人不都是姓‘成’么?” 严大人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次子,他原本让他坐这里是想让他好好听听官场上的事情,耳濡目染的熟悉一下,毕竟原来惯着他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只想让他有生之年活的快活自在些,现在有救治的希望,自然也要让他也和他兄长一样走正途,入朝为官才好,却没有想到他如今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敢拿皇家宗室玩笑,严大人当着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就当先送马大夫回去准备了。 钱泽留了下来坐到严廷西旁边,看着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到取笑他道:“当真是不孝子。” 严廷西无所谓道:“父亲已经有了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了,也不少我一个。我若是想当个孝子就只能整日闷在书房了苦读,然后最好是和大哥一样考个探花郎,然后一生都好耗在官场中汲汲营营,那日子过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死了干净!” 钱泽皱眉拍了他脑袋一下:“不要乱说。”他自小把他当做亲弟弟教训,所以这样行为在两人间也不算突兀。 严廷西晃了晃脑袋,笑嘻嘻把脑袋靠过来:“听说有个女人找上钱府说自己怀了钱家的种?” 钱泽心中一惊,面上力持自然道:“你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严廷西一副对钱泽的行为嗤之以鼻的样子到:“整个永安城可都传遍了,说你这个坚决不愿娶妻的断袖都已经在外面金屋藏娇养了个外室为你传承子嗣,或许过几日还可能会开始娶妻纳妾了。” 钱泽仔细的观察着严廷西的神色,见他确实只是单纯的好奇的样子,心里先松了一口气道:“你整日呆在府中对于外面嘴碎的女人之间的流言知道的还真是及时!” 严廷西听自己被比作嘴碎的女人也不恼,还是好奇的看着他。钱泽只好承认道:“我不会娶妻,那个孩子只是一夜风流的结果。” 严廷西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让钱泽心里因为认下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弟弟的不白之冤的怨气消解了不少,看着他淡淡微笑着把话接下去:“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了。” 严廷西皱眉道:“你真的看上那个小……公子了?” 钱泽知道他一个大家公子虽然也会去青楼楚馆谈些风花雪月,但是心底里素来是看不上云洛这样身份的人的,但是他是他少有的几个朋友,他自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便总是想与人分享自己心中快要满溢的幸福,颇有些把认定的媳妇儿给朋友相看的意思,现今他身边的朋友如今就他一个,虽然不指望他能满心欢喜也不希望他会极力反对。 严廷西只是皱皱眉,只是让自己想好了,其他的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已经令钱泽很满意了。 告辞时,严廷西不顾钱泽的阻拦送他到了大门口,说自己后日不变送行,现在就郑重的嘱咐他路上一些小心,还劝告道京城不比永安城,到处都是贵人,让他不要行差踏错,万事小心不要轻易卷入是非中去。 钱泽虽然不解他为何突然变的如此婆妈,自己的好友虽然在父母眼中整日没个整形,但是他知道他素来聪慧过人不下于他那个成为父母骄傲的大哥,他定是从他父亲平日里的言语和兄长的来信中知道此时的京城风云变幻,所以才会这般担心自己。所以忍着要取笑他的冲动,对他的嘱咐一一应下,这才赶紧让他回屋里了。 坐上了马车中,钱泽才轻舒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想自己才严廷西插话钱想到了什么,但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索性就不管了,转而想起等一会回府了得命自己名下的绣楼尽快制备出云洛的厚冬衣和一应防寒的东西。 想到从何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云洛知道自己出远门或许会很新奇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不好意思,因为一天都忙公务员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了,今天补上了,明天有一更。 第39章 准备 钱泽回到府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云洛正张开双手让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给他量体裁衣,北珍和南珍也都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那个女人说几句,像是在确定一副看款式。看着别的女人这般靠近云洛,就算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女人,钱泽心里还是有一股不舒服,但是钱泽没有表现出来,温和的表情几不可见的顿了下才脸色如常的走进去。 云洛见钱泽进来了,只是笑了笑就转过了头,没有向往常一样迎过去,倒是那个已经发福的中年女人停下手中的活,和南珍北珍一起给钱泽行礼。 那个女人钱泽自然是认识的,但是他还是笑着走过去不动神色的拉着云洛在自己身边坐下,明知故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那时紧靠着坐在一起,手还被钱泽拉着,在外人面前云洛还是有些不自在,手挣了挣没有挣开,只好有放弃道:“是在准备过年的新衣。” 云洛的说话的语气有些赌气的意味,南珍在一旁邀功般笑道:“眼看马上要过年了,所以府里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府里人的新衣都开始制备起来了,公子的新衣姐姐原本是想要和爷的一块制备,但是奴婢看公子的冬衣实在不多,就想着顺便多给公子做几套。” 一旁的北珍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连一句邀功的话都说不好的南珍,倒是弄得南珍满脸不知自己说错什么的茫然。 钱府每季都会给府中一众奴仆都发两套新衣,但是都是让人报上大概的尺寸就统一让钱府名下的制衣铺订做,而钱泽的衣服都是让永安最好的绣楼的老板娘亲自来量体裁衣,准们制作的。钱泽刚听到是因为做婢仆的衣服才顺便做云洛的衣服时有些不高兴,但是一想她们还让绣楼的老板娘亲自过来了,也不算轻贱了云洛,压下心中的不高兴,转头笑看着云洛道:“都好了?” 云洛看向那个老板娘。 其实还几个地方没有量好,但是那个老板娘做了多年的衣服,眼睛自然毒辣,很多时候只是看人一眼便能知道大概的尺寸,刚刚也只是从南珍北珍对云洛的态度看出云洛在府中的不一般,才会那般精确测量不让云洛觉得被轻慢而已。一脸笑意的中年老板娘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已经量的差不多了,年前我便差人送来,钱老爷是否也顺便做两套过年的新衣?” 钱泽想起后天就要出门了,但是云洛似乎还没有足够的能在北方穿的衣服,便皱眉问道:“ 衣服最快什么时候能做好?” 老板娘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答道:“公子一共订做了五套冬衣,若是再加上钱老爷两套,最快也得要三五日。” 钱泽知道因为这个绣房老板娘的手下的绣娘的手艺好,因此一些府中有绣房的人家逢年过节也会让他们做几套衣服,这时他们定是最忙的时候,就算加价也只能如此了,想起可能会在路上挨冻,钱泽眉头狠狠的皱起,想着是不是像上次一样把自己几个冬衣改给他先穿着,必将自己因为怕冷,衣服都做的极厚,应该能适应北方的天气。 老板娘见钱泽的样子便问道:“钱老爷若是急需衣物,店中倒是有几件冬衣,是今年从京城传过来的时新的样式,有几件公子倒是能穿得上。” 钱泽眼睛一亮:“做的厚么,可能经受住北方天气?” 老板娘笑道:“那衣服里面都是今年的新棉,是定顶保暖的,若是也不满意,我还可以让人改一改,再做一件厚厚的坎肩,那样就是到大漠也是不怕的。” 钱泽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最后商量出让她给自己和钱泽各自新做一套适合京城穿的冬衣,然后让人从库房拿出两个上好的红狐皮给云洛做一件披风和其他防寒的东西,包括几个护膝等,再从店中那三套衣服给云洛改厚些,商定了后日一大早送来,再多给了她一些定金,与她客气一番就把她送走了。 云洛一直听着钱泽的话没有插嘴,等到老板娘走了才问道:“爷要出远门么?” 钱泽看他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看出了要带他出门,只是想要自己说出口,也不说破,故意说道:“我要去京城一趟,估计开春了才能回来,你就安安生生的待在府里。” 云洛脸上也没有失望的样子,笑看着他没有答话,一副吃定了不上当的样子。 明明是普普通通几句话,但是你看在一旁南珍眼里,却莫名觉得牙有些酸,但是一想钱泽出门身边定是要有人要伺候饮食起居的,就趁着北珍去送人顺便顶下衣服的颜色款式的当口,过去讨好的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笑道:“爷是要去京城么?可要奴婢现在就去准备一番?” 钱泽慢慢悠悠的拿起茶喝了一口,让南珍眼巴巴的等了一会儿才道:“还是北珍细心些,让她准备吧,让你收拾东西,后天估计我们都出不了门。你去把注意叫来。” 南珍脸垮了下来,嘟哝着:“奴婢其实也很细心的……”见云洛也笑着不说话,只好委委屈屈的去骄傲卓远了。 等屋里只剩两个人云洛才问起为何要出门,钱泽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云洛没有想到钱泽的靠山原来是那个有名的成王,想想自己之前说的若是这个靠山有问题就换一个的话就有些汗颜了,成王是当今辈分最高的宗室亲王,当今皇帝的亲叔叔,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要找另一个这样的靠山还真是难。真是他很好奇钱泽虽然富甲一方,但是毕竟是一个商人,是怎么能与那样算得上权势滔天的人物成为知己的。 钱泽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当初去京城是后偶遇了当时身为成王妾室的袁婧,并与她合伙做生意,进而与成王相识的相识的事情告诉了,只是隐下了袁婧和自己同样来子现代,而且她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自己和李江来照顾的事情,只说自己从此就和成王有了些交情。 云洛怔愣了半响,才轻叹道,“那位袁姑娘当真一位女中豪杰,只可惜早已香消玉殒。” 钱泽眼中有些怀念,继而笑叹道:“我听多了别人说她自请休书离开成王府,抛头露面做生意养活自己是伤风败俗,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赞她,她若是听了想必很开心。” 云洛有些羡慕道:“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却能仅凭自己意愿做事,活的当真是潇洒。” 钱泽看他样子知道是触动了他的伤心事,转移话题和他说了些别的,他才高兴起来。 没过一会儿,卓远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钱泽就交代了他准备一下自己要出门的东西,见卓远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便奇怪道:“怎么?” 卓远平常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尴尬的表情,看着钱泽道:“是路引的事情……”见钱泽不明白,便说道,“公子户籍上的名字……”说着看了看云洛,脸上有些羞愧。 钱泽明白了,平民出远门的时候需要当地官府的路引作为身份凭证,是要本人到衙门里去办理的,虽然卓远能代办,但是也必须知道他落户于哪儿,姓甚名谁,这才能让官府的人从海量的户籍中找到他的来做标记,写明他是因何事去那里。 云洛并不是云洛的真名,但是云洛在府中这么久,大家都习惯叫他云洛公子了,竟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别说卓远南珍北珍,就连钱泽也是才发现他竟然一直不知道枕边人的姓名,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看着以为他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的云洛,脸色有些尴尬道:“他要拿你的户籍去办路引。”钱泽不愿意承认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这么说道。 云洛不解他们奇怪的脸色,但是还是进了里屋,从自己包的层层叠叠的精美梅花缠枝纹的盒子里取出了那个象征自己已经是自由人的凭证,再拿着快帕子包起来,也不给钱泽看,有些变扭的交给了卓远,却被钱泽半路截下了。 钱泽原来就好奇他的名字,现在打开布包一看,那张加盖就官府的印的油纸上的名字赫然是“罗云”二字。 钱泽抚摸着油纸上的名字,心情有些微妙,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很快云洛从自己是手中夺过了那张他仔细保存好的,表明自己自由之身的纸张,交给了卓远让他赶快去办了。 钱泽抬头才发现云洛的耳根有些泛红。轻笑一声,钱泽从后面拥住他,亲亲他的泛红的耳朵,语气中有明显的笑意:“这么突然不好意思了?” 云洛看了一下屋里已经没有人了,才放松的靠着钱泽,却没有说话。 钱泽安抚笑道:“那是你的真名么?挺好的名字。” 钱泽问了他半天,云洛才吞吞吐吐道:“不是,这不是我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听……听嬷嬷说过当初卖我的人说我姓罗,我们这一批名字都是云字起头,所以才给我取名叫云洛。”云洛顿了顿,继续道,“ 后来我出来了,去官府那里该户籍时,一时想不到该叫什么,所以就把名字颠倒了一下,是不是太普通了?” 云洛语气很平静,提到自己的过去并没有十分伤怀,语气些微的不自在更多的是地对于自己名字取的好不好的忐忑,而不是自哀自怜。但是钱泽听着他并不十分在意的谈论他曾经被拐卖到青楼的事情,心里却莫名的揪紧了,猛地拥紧了他,把头埋在他而后,闷声道:“挺好的。” 云洛还在自己为自己取名字是太过草率而懊恼,突然被钱泽拥紧了,觉得有些不舒服,想要挣开却听到钱泽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竟然在担心钱泽会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有些失神。 钱泽很快放开了云洛,让他转身正对着自己,突发奇想道:“你有字么?” 云洛隐隐猜到钱泽想要做什么,笑着摇摇头,一般只有读书人在冠礼过后会有长辈取字,一般的平民都没有,云洛当然更不会有。 钱泽温柔的看着他,笑道:“那我们来给你取字吧。” 云洛鼻子有些酸,微笑着点点头。 取字是一件大事,虽然不能像爷爷给自己取字是那般庄重,但是钱泽也不想随便找个名字,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好什么好名字,所以就先放一边了,转而和云洛靠在一起想着要带上的一些东西。 说道要不要带几本书在路上看的时候,云洛想起了还在秋华院的表小姐一家,按理说离过年只剩下一个月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但是他们却好像一点都不急。 揽着云洛的腰,钱泽打了个哈欠,把下巴扣在云洛消瘦的肩膀上,一边想着最近云洛都不用忌口了,一定把他养的胖些,一边懒洋洋道:“听说是给表妹攀上了什么什么好的亲事,最近在我面前高傲的很,也没有到处欠钱让我替他还,摆足了长辈的派头教训我,左右他不在想着把我和表妹凑作堆,等会就给他传个信儿告诉他我要出门,再多送些东西,明天估计就会走的……” 云洛感觉到钱泽的呼吸便的绵长,小心的扶着他倒到踏上,给他脱了鞋,再从里屋拿出薄被盖在他身上,自己也脱鞋躺倒他的身边,看着他的脸却没有睡着。他知道每次自己若是在他身边午睡时,钱泽经常会在服侍他躺下后,在他似醒非醒时亲一下自己的嘴角,犹豫了半天,云洛也学着他是样子用唇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却不想原本随意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却突然紧了紧,把他拉进了那个说不上多宽阔却十分安稳的胸怀。 云洛脸瞬间便红了,他把头埋在钱泽的肩窝里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见钱泽没有再动过,才慢慢放下了心,在困意席卷相爱睡了过去,却不知抱着自己的嘴角的弧度和他自己一般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明天还有一更。 第40章 贼人 在整个永安城的家家户户都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忙碌的时候,一个看着只是比一般人家的马车稍大的一个乌油棚马车后面和跟着一个稍小些青油布做棚的马车,缓缓的出了城门,向京城的方向驶去。 马车虽然行驶的缓慢且尽量捡着好道走,但是平稳却依然不如现代的车辆,钱泽拿出了几个账本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都花了,就不想再为为难自己了。也幸好他之前一直忙着把手上堆积的事情都处理了一些,剩下都不急,所以这会儿才能毫无压力的暂时把公事放一边,打算和云洛下棋打发时间。 这次出行一共只有七人,后面的马车上时马大夫带着他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个赶车仆役,钱泽这边除了他和云洛,临时赶车的卓远,还有一直很兴奋的南珍。 钱泽和云洛都离开了,府中不能没有主事的人,而自从史老管家和秀心离开后一直都掌管着内府事务的北珍就当仁不让的被留下来看家。按理说南珍也应该留下来,但是因为钱泽的舅舅和表妹前一日已经离开,府中的事情北珍也能应付的过来,而钱泽想着云洛第一次出远门也需要别人照顾,也就同意带上她了。 说到这次自己舅舅如此干脆的离开,且没有训导自己一番,钱泽心底也是有些纳闷的,他从舅舅得意的话语隐约猜出他为自己那个娇弱的表妹找到了一个好亲事,似乎还是官宦之家。 钱泽不解是什么样的官宦人家会看上已经家道中落的嫁妆也并不丰厚的表妹,好歹是亲戚,且事关表妹一生幸福,他怕舅舅被骗想替他稍加打探一下,舅舅却三缄其口还让直言自己不要插手。 他担忧舅舅以为自己对表妹有意,也就没有再管了,只是用丰厚的年货好歹把人送走了。他们的离开着实让钱泽送了一口气,负责招待他们的南珍闲了下来,这才如愿一起出来了。 云洛自进了马车就止不住好奇的打量着看起来舒适无比的马车,掩住不掩赞叹。 马车比从外面看着大很多,马车大半的面积都搭成床榻,两个人稍挤挤也能躺下,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在床榻一边吊高安置着比药铺稍大些的抽屉,既不会让人伸不开脚又有了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床榻下面也被做成了一个个柜子,南珍正从其中一个柜子里夹出个木炭放进烧着热水小火炉里。 钱泽把手中的账册收起来,从一个抽屉中取出了两个放棋子儿的檀木罐子,却看着床铺犯了难。一个角落收着一个可以固定在床榻上的小案子可以把画着棋格的轻纱铺在上面下棋,但是那样就必须把铺着的褥子收起了来,云洛的身体本就不算好,再加上还有近一个月的行程,他怕云洛会受寒半路生病。 “怎么了?” 云洛打量完马车内部就见钱泽皱眉坐那里,不由弯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道——马车顶不是很高,只能弯腰走动。待知道了他的顾虑心中一片柔软,笑道:“无碍的,我那里有那么孱弱,再说马车里有个火炉很暖,我都要出汗了。” 钱泽见这才刚出城门不久,云洛额头上果然已经有一层细密晶亮的汗水,奇道:“真有这么热么?” 云洛有些窘迫道:“我还以为马车上会有些冷,就穿的厚了一些。” 钱泽干净的布巾递给他让他擦擦脸,笑道:“把坎肩脱了吧,出去时再穿上。” 云洛身上穿的是钱泽让那个绣楼老板娘赶制出来的棉衣,厚厚的一层夹棉长衫外面还有一个坎肩,坎肩的领口露出一圈火红色的狐狸毛,衬得云洛脸红润了很多。 云洛把坎肩放在一边让南珍收起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还当要坐上次做过的马车呢,那个马车没有这个这么热。” 钱泽笑道:“这还是我特意让人做的,专门为冬天出远门准备,我也是第一次坐。”这个马车虽然看着普通,但是为了保暖马车四周都是用厚厚的皮毛围起来的,只是因为只有贵族才能做用皮毛的马车,也是怕出行路上太惹眼遭人觊觎,所以外面包了一层朴素乌油棚布。 钱府还有一辆用竹篾包围,用轻纱做窗的与这辆马车设计相同的马车,那个才是钱泽出行常用的,只因钱泽畏冷,之前很少冬天出远门这个才一直在角落里中封尘,这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南珍一边把两个褥子对折分别铺在案子两侧让两人坐着舒服些,一边笑道:“爷对公子可真是细心。”她能如愿跟着钱泽出来玩儿,心中高兴不已,性子比府中还要活泼了些,仗着只要云洛在钱泽的性子就比往常更加宽和,都敢随意打趣钱泽了。 钱泽原本想要让云洛在膝盖上铺着个薄被,听了南珍的话却蓦然想起以前总是被虞恭抱怨自己太管他太宽,婆婆妈妈的堪比他少时的母亲的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心中苦笑自己的不长记性。 却不知当初虞恭母亲早逝,父亲对唯一的儿子向来严肃管教没有温情,钱泽的关心其实是很让他窝心,他那样说只是因为一时不好意思而已,却不知自己的几句话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让钱泽在遭到背叛以后每次想起都如鲠在喉。 云洛看了钱泽一眼,眼中泛着柔柔的波光,钱泽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脸道:“会下棋么?” 云洛也笑道:“粗通而已,不值一提。” “恰好我也不怎么会,那我们便对弈一场?” “乐于奉陪。” 南珍见两人又开始眉目传情,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识相的沏好一壶茶放在一边,袖笼里放着一个热热的手炉,去外面和卓远作伴了。 对于围棋,钱泽只是知道规则而已,好在云洛对于围棋似乎也真不怎么擅长,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两人只要没事坐在一起下棋,要么就是钱泽揽抱着云洛随意的说说话,给他讲自己看过一些演义奇侠传奇小说。 云洛的声音清朗温润,又轻柔舒缓,就像是一汪解乏的温泉,听着听着便让钱泽缓解了每晚住宿时还要连夜处理一些公事的疲惫,枕着他的腿睡过去,这时云洛都会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发一会儿愣。 南珍从来没有出过永安城,这次难得出趟远门就觉得十分新奇,总是时不时的要掀起厚重的帘子坐到车辕上看看外面的景色与熟知有何不同。过了几天新奇劲儿过后,南珍才开始发现旅途的枯燥无味,出行似乎没有她以为的那般好玩儿,只能整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马车里,中午就着热茶吃些干粮点心,只有每天晚上住宿时才能到地上舒活一下筋骨,过了几天后在客栈也睡不安稳,还老是觉得床在晃。 没有过几天,南珍整日都一副蔫蔫的没有精神的样子,等那个与马大夫随行的马少爷在云洛的请求下替她看过,知道她只是一时有些吃不消路上的苦,没有大碍大家才放下心。 这几日白天他们都是在车上赶路,晚上才会找个客店住宿,虽然照顾到马大夫年迈经不起颠簸,且钱泽也容易晕车,马车行驶的并不快,但是几日下来,所有人都是腰酸腿疼的样子,别说活泼的南珍,就有些身手的卓远精神都没有那么好了。 所以这天中午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大的城镇后,钱泽和马大夫商量过后决定好好休息半日第二天再上路。 他们在卓远的引领之下来到城里一家规模中等的客栈中包下几间清静的上房,就各自去休息了。 钱泽终于在一个不再晃悠的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钱泽睁开眼之前手下意识的在旁边捞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人,迷糊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这时才发现天都已经擦黑了,而云洛正坐在一边擦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了。 钱泽在心里惋惜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起床。 云洛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爷总算起来了,我还想着过会儿是不是要叫醒爷呢。再晚就来不及了。” 钱泽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布巾开始替他擦头,这才用刚睡醒的懒洋洋的语气问道:“什么时辰了?” 平时这都是两人做惯了的,但是云洛听着钱泽的声音,不知怎地心跳的有些快,稳了稳心神道:“大概是申时三刻了。” 钱泽忍下了一个哈欠道:“你吃过东西了?” 云洛道:“刚刚马少爷来请,说是这个城中有一个特色菜是在京城都吃不到的,马大夫做东请我们去尝尝。”。马少爷便是跟着马大夫的亲孙子,这还是几日几人相熟了,闲聊间知道的。 虽然奇怪马大夫怎么那么好的兴致品尝当地美食,但是也不能不给长者面子,钱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手上的头发已经半干了,把头埋到他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含糊的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云洛脸在钱泽靠近时便脸上的红晕便加深,听钱泽那么一说,稍稍侧过头道:“是……是胰子的味道吧。” 钱泽没有在意他的躲闪,眼神暗了暗,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想想马上要出门了就不再逗他,怕到时去玩了平白惹了笑话。钱泽放云洛去换件衣服,自己也收拾了一下,拉着他和他一起出了门。 南珍已经等在两人卧房门外,钱泽庆幸自己刚刚没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口问道:“卓远呢?” 南珍在他们身后锁好了房间,,快走几步赶上他们到:“奴婢刚刚叫过了,卓管事好像不在屋子里,门都锁着。” 南珍的话刚说完,钱泽就看到楼下卓远正和一个小二说话,还塞给他什么东西。那个小二满脸笑的离开。卓远看到钱泽一行下来了,自动的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到了街上云洛怕人看到两男人手恰手的样子,挣了挣,没有睁开,钱泽反而与他十指相扣,看了他一眼,也就随他去了。 等走出了客栈好远,卓远才状似随意的快走几步来到钱泽一边,轻声道:“爷,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钱泽一愣,感觉云洛拉着自己的手一紧,在他手上拍一拍安抚了他,才蹙眉道:“是那个客栈不对头?” 卓远摇摇头:“是从进了城门后才跟上我们的,不像是客栈的,但是不可不防。” 钱泽皱眉道:“外面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被注意上?”他们的马车从外面看起来与一般的马车十分普通,几人的衣服虽然质料好除却云洛的红狐狸皮坎肩,剩下的看起来也是殷实人家能穿的起的,住的是中等客栈,应该不会招致贼人看上才是。 卓远心中猜想可能是把云洛当做没见过世面的贵公子了,但是却聪明的没有说出来,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在客栈中应该无碍了,只是出门要注意些。” 卓远江湖经验丰富,虽然有很多客栈都不是黑店,但是只要不是在自己的店里惹出事,一般也不会管,所以只要才会给那个小二赏钱让他帮忙看着马匹,这种事情是不好直接和掌柜是说的,那掌柜的可能会闹起来说他们造谣。 钱泽想起马大夫这次没头没尾的宴请,道:“你提醒过马大夫了?” 卓远摇摇头:“我见有人跟在外面后面鬼鬼祟祟的,刚刚一直注意着马车行李,还是后来马少爷在后院找到我,我不曾跟他提起。” 难道马大夫不只医术神奇,还是一个深藏不漏的江湖高手,连着一行人被贼人看上了也早就发觉了? 钱泽轻笑一声摇摇头甩去脑中可笑的念头,决定明天开始不让云洛给自己讲那个《群侠除魔记》的内容了。 道了酒楼才知道原来马大夫听小二把当地名菜“百味鸡”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想着反正要休息一日,就过来尝一尝,顺便感谢钱泽一路照顾他年老体迈,放慢了行程,听的只是因为自己晕车而走得慢的钱泽无比汗颜。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除了钱泽马大夫的孙子坐在云洛旁边,对云洛殷勤备至,然后云洛每次客气的笑着感谢他一句便要脸红的低下头自以为不引人注意的羞涩的笑,惹的钱泽多灌了几杯酒之外。 回到了客栈,钱泽借着酒劲儿闹了云洛一会儿,然后两人再次洗了澡,仗着有身手不凡的卓远看着,再加上卓远说过应该不是这个店的问题之后,钱泽抱着云洛无所顾忌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几人吃过了早饭,带上昨日已经补给好的水、炭和一些不易腐坏的吃食就上路了。 因为防着有个万一,马大夫和马少爷就坐到了钱泽的马车上,南珍一个女子也不好和几个男人挤着,就去外面和车夫一起坐在了一边的车辕上了。而马大夫的马车用一条绳子系在钱泽马车后头,马却从车上解了下来由卓远骑着紧在马车旁边。 马少爷曾提议多买一匹马可以路上换着拉车,不用把他们马车上的马解下来,但是因为马很贵,怕过于引人注意,就怕本来没有人打他们主意的人见他们豪气的买一匹马也起了坏心思,便作罢了。 从这个城镇去京城的官道只有一条,如今因为都忙着过年人不多路上都看不到人,但是毕竟是视野开阔些,相比看上去野草疯长,两边树杈都伸到路中间的小道好些,所以钱泽一行也没有像是马少爷提议的那样走小路,依旧走的是官道,只是提高了警惕。 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什么动静,官道上也没有什么人,大家都有些松懈了,只有卓远还在认真的查探着周围。 马车里,钱泽不顾云洛不好意思的细微挣扎,公然的在马大夫和马少爷面前搂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吃了些糕点,喝了口云洛亲手泡的茶,刚想说那些糕点都没有云洛亲手做的好吃,就听到马车外传来南珍的惊呼,而一边跟着的卓远也“吁~”的一声勒停了马,惹的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评论。o(n_n)o 第41章 解决(1) 云洛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是见钱泽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坚定,还略带安抚的拥紧了自己,心蓦然安定下来,对他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对于钱泽抓住自己的手也没有再挣脱。 钱泽这才放心下来,和马大夫对视一眼,见对方没有丝毫慌乱,还安抚自己脸色发白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孙子,心中不由赞赏马大夫不愧是曾经在皇宫见惯大场面的,胆识确实不凡,他的那个还是青年的孙子在爷爷的安抚下冷静了下来,见云洛神色如常,还关切的看向自己,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狼狈与羞愧之色。 钱泽这会儿没有心思去注意他,只听外面传来南珍疑惑的声音:“卓管事,这么了,不就是几个荆条么。搬开就是了。” 马车外也传来了卓远的沉着冷静的声音:“南珍姑娘还是先进去吧。” 钱泽见南珍一脸不情不愿的进来了,便问道:“怎么了?” 南珍不解道:“我原来还当是有人劫道,只是官道中间放了几个荆棘丛罢了,不知卓管事为何……“眼看着钱泽闻言也严肃起来,她就没有把话说下去。 江湖上的规矩是若有人劫道,那么就会在路上放几个荆棘丛挡住路,若是不懂那个便是有意商谈的意思,大部分人都愿意破些小财免灾,若是擅自把荆棘丛跳开,那便是要真刀真枪的动手了。知道是遇到了绿林中人,钱泽和马大夫面上严肃,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眼中却丝毫没有惊慌。 南珍这才进到马车里,因为马车中的床榻上已经有四个人坐着,没有了她的位子,她就曲腿坐在地毯上靠近帘子的地方。想来是因为以前只在话本中看到过有什么绿林好汉,南珍看起来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好奇,于是见马车里面的人也没有慌乱的样子,就放下了心,靠在马车帘子边掀开了一角偷窥着外面。 钱泽素知南珍性子,知道她是有些小孩心性,又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无奈的和云洛对视一眼,随她去了。 突然外面卓远高声说道:“出来混,有财大家发,在下一行路过此地,还请众位壮士高抬贵手,在下必回有厚谢。” 一个陌生粗犷的声音笑道:“看不吃还是个懂行的,那好,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留下些钱财让兄弟几个吃吃酒的碎银子,我就让你们过!” 卓远不动神色道:“要多少?” 粗犷的声音道:“里面几个可都是贵人,要少了怕会降了你们的身份。这样吧,按人头来算,你每人给我们一千两,一共六千两便好,”说着*的一笑,“再把那个正在往外面偷看的美人留下,如何?” 南珍见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向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吓的手一抖,帘子就落下来,阻隔了那人令人作呕的视线。 卓远的声音冷了下来:“请这位壮士自重!” 粗犷的声音冷笑道:“难道商铺遍布江南的钱大老远还不值区区五千两银子不成?我看你看着是个有些本事的,但是寡不敌众,劝你还是让人把人留下,不然纵使你有多大的本事,也带不出这么多人去。” 听到外面的土匪竟然指名道姓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心下不由的一惊,轻松的心情复又凝重起来。 卓远冷静道:“出门在外,哪里有人会有人贴身带这么多的钱财,还请壮士不要强人所难。” 那壮士喊道:“你不要废话,若是叫不出钱,就休怪我不客气,兄弟们,上!” 只听那个络腮胡子大声一喝,就有大约三十个的蒙住脸的人从两边是山道上举着刀剑下来,似是要把马车包围起来,卓远面满上依旧冷静自持,见状只是拿出自己今天戴在声旁的佩剑,大声教导:“各位可以出手了。” 卓远话音一落,那个络腮胡子以为他是在叫他们出手,暗恼他的狂妄,举起自己的大刀刚要冲上去,就见从马大夫那辆状似无人的马车里出来了三个同样蒙住了脸劲装打扮的人,举着各自武器跳下马车,二话不说就对着已经靠近马车的几个人砍去。 马上要包围住马车的人自以为胜券在握,等那三人突然冒出来一时反应不及,等络腮胡子喊到“都愣着做什么,动手!”才反应过来向那三个人冲去,但是他们怔愣的一瞬已经有五六同伙倒下,他们已经失了先机,再加上那几个人身手不差,心里先露了怯,一时间近二十人被卓远四人给压制住了。 络腮胡子见情况急转直下,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眼中凶光大胜,大喊一声冲过去与卓远缠斗,他倒是也有些本事,身手比他的那帮兄弟强上不少,一时间与卓远打的难解难分。 在马车中,众人听着外面传来的刀剑兵器相触的尖利声音,与时不时的不清楚是哪一方的痛呼声,心中无比的焦急,只有钱泽似是不怎么关心战局,只是一脸凝重的沉思着什么。 外面传来这样沉稳的声音:“爷,已经处理好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只有那个熟悉的粗犷的声音在骂骂咧咧的叫着,南珍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只是帘子掀开了一脚就看到车辕上一片红色的鲜血,吓的大喊一声坐着后退几步靠在马车壁上,吓的一脸煞白。 钱泽先请小马大夫给南珍看看,和马大夫对视一眼后便要下车查看一番,手却被云洛拉着不放,钱泽转头一看,云洛面色平静,只是拉着自己的手却很僵硬,眼中却带着惊慌和关切。 钱泽看着不由心中一软,有心做了亲密的举动,奈何两位马大夫都看着,只能拍拍他拉住自己的手安抚他,温声道:“已经无事了,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嗯?” 好半天云洛才点了点头,收回自己手。 钱泽掀开帘子避过车辕上的血迹下了车,就见自己从拿那个城镇里雇来的几个镖师在查看那些已经倒下的劫匪,看到还喘气的就上前补上一刀,钱泽皱皱眉,最终还是不动神色的移开目光,没有劝阻,他知道这其实也算是无奈之举。 似是不想要惊扰道马车中的人,卓远把两个还能动的人都绑结实了,站在距马车几丈之外。 钱泽目不斜视的来到,那里卓远身前,只见两人中受伤较重的是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凶光大露的赤红双眼,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大都已经丧命,就对着走来的钱泽污言秽语的大骂起来。而另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明明伤势不如络腮胡子严重,但是扭曲着脸,看着仿佛是比络腮胡子更加痛苦似得。 钱泽听声音就知道络腮胡子是一直与卓远交涉的强盗,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一眼两人,在那个懦弱的青年不由露出祈求之色时出其不意的冷冷问道:“是何人指使你们来取我姓名,你若是说了,我便送你去官府,饶你性命。” 那个懦弱的青年眼中一亮,随后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络腮胡子,面露犹豫之色,似是络腮胡子的余威还在,在这种情况之下仍然很是让他忌惮。那个络腮胡子的壮汉不等懦弱青年开口,哈哈大笑一声,似是威胁的看了那个青年一眼,而后对着钱泽道:“道上的规矩,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虽然事没有念过书的粗汉子,却也知道信用二字。我们既然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做了这个买卖,自然是抛开的家累,决计没有出卖他们的道理!” 那个青年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上刹那间变成青灰之色,脖子一缩,低下头不敢在说什么了,络腮胡子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得意的看向钱泽。 钱泽却不似他以为的面露失望,只是喃喃道:“你们果然是受人指使……” 络腮胡子知道自己被套了话,脸上没有被胡子遮住的地方变成了紫红色,狠狠瞪着钱泽,像是想要餐其肉饮其血,却紧闭了嘴,接下来不论钱泽问什么都是一声不吭,连骂都不骂了。 钱泽知道了最想知道的,见络腮胡子那里再也套不出什么话也不在意,交代了几句要让卓远看好他们,就远远听到小马大夫怒极的声音:“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怎么能如此丧尽天良!……” 钱泽走过去一看才知,原来小马大夫怕自己这一行中有人受伤,就想着自己也出一份力帮忙救治,却刚好看到中一个镖师给一个苟延残喘的强盗补了一刀把人杀死了,他从小被教导医者仁心,要不分贫穷贵贱的医治伤患,自然是无法接受镖师们斩草除根的行径。 几个镖师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都是不善口舌之争的武夫,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有何不妥,奈何嘴拙,在小马大夫的引经据典的责问之下,一个个都面有不忿之色,却一句都还不了口,只能轻视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让他为自己治伤,继续去清理周围的尸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rp大爆发,打字很顺畅,想把这个情节写完,所以还会有一更,只是我打字的速度太慢,可能会很晚。所以大家不要等了。 第42章 解决(2) 钱泽实在看不过去他现在这般责问刚刚还拼了性命保护他们的人,走上前冷冷看着小马大夫道:“马公子还是上车吧,这里交给众位就好。” 马大夫见钱泽面上没有异色,似乎也赞同他们的行为,当即是气的脸都红了,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马车中传出马大夫中气十足的声音:“元盛,回来到马车上来。” 小马大夫气哼哼的看了钱泽一眼,就避过车辕上沾血的一面,从另一面上了车,而之前一直躲在马车底下的车夫也在钱泽跟着上了马车后坐回了车辕。 钱泽进到马车没有理会一脸愤慨的冷着脸的小马大夫,先是看了一眼南珍,见她只是受了惊吓,脸色因为喝了热茶恢复了些血色,这才放心的坐回了云洛身边,把那个络腮胡子的反应对马大夫说了,然后对着开门见山道:“马老,此事有蹊跷,您说会不会是……” 从那个劫匪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钱泽就觉得不对劲儿,那就说明他们是有目的找上自己,而不是因为不小心露了财而被看上,且按那个劫匪头子的要求也很可疑,还要自己拿出五千两银子,要知道劫匪平时的价码,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一行人能要一百两就是顶尖了。 一百两虽然称得上是一般商贩的所有本金,但是钱泽是很愿意出这笔钱来破财消灾的。但是他提出了五千两的条件不说,还要立刻拿出来,钱泽就算是整个淮南首富也是不会随身带着那么多银票出门的。而且他要把自己南珍留下,他似乎就是担心若是自己真的愿意出钱,那么就没有了借口开打,强盗一行也是有些规矩的。 钱泽现在只能庆幸自己听说了自己的马差点让人做了手脚却被发现时,多长了个心眼儿,让卓远去那个城镇去请了三个身手不错的镖师让他们跟在后面的马车上。若是一路无事那自是最好,若是有被一般贼人劫道了,能花钱消灾也可,同样不用他们出面。但是,如若真的遇到危机情况,有了他们更是多了一份保障,当然,无论如何,他都会给他们一份丰厚的谢礼,若是劳烦他们出手了,那镖利更是加倍。 他现在担心是因为京城局势已经有变化,陆相爷一派为了不让成王痊愈所以才会在知道他们上路后对他们下手,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到达京城医治成王。在众御医或真或假的无法治好成王之后,曾经统领太医院的马太医就是救治成王的最大希望,而且马大夫离宫前曾经深受皇帝信任,隐退后又和成王一派的中流砥柱严大人在一处,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程便设计让他们被穷凶恶极的劫匪杀害也无可厚非…… 钱泽能想到的,在皇宫的阴谋诡计中浸淫多年的马大夫自然也能想到,而且只会想的更深些,只是出于谨慎,他没有把自己的一些对京城动向的猜想说出来,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老夫也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了,只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去京城,然后还能在路上收买人手对付我们呢?毕竟我出行决定的十分仓促……” 想到虽然他们上路仓促,但是一路照顾他的身子骨就走的很慢,若是有人快马加鞭的赶来设计,也不是做不到,马大夫说不下去了,脸上显出了羞愧之色,“这次还真是仰仗了钱老爷思虑周详,才能逃过一劫……” 钱泽看出马大夫的意思,一阵汗颜道:“马大夫言重了,说不准是我的仇家寻上来了,是我拖累了你们也未可知。”为了转移话头,钱泽说道:“外面还是想想接下来如何吧。” 马大夫笑道:“想必钱老爷已经有所决断了。” 钱泽原来只是因马大夫是长辈,自己不好事事出头才把话题推给了他,现在听他这么说也不推辞,道:“依我之见,外面最好还是不要按预定了行程来走了,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还是小心为上。” 小马大夫不赞同的皱眉道:“可是若是不走预定的路程,到京城都至少要多走半个月,若是耽误了成王的治疗该又如何是好?” 钱泽知道他是因为刚刚那群劫匪的事情故意和自己呛声,面不改色的对着他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改走水路,这样安全不说,还能快一些。” 马大夫道:“可是冬季河水都应该结冻了,我听说永安的码头上许多船都在北上时因为河水冰封,都困在半路上了。” 云洛刚刚一直听着钱泽说话没有插嘴,这下听了钱泽的话张张嘴,又觉得自己说话似乎不再合适,又闭上了嘴。 钱泽没有注意到,但是小马大夫却看到了,温声道:“罗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钱泽心里一阵烦躁,但是他很快压抑住,转头等着云洛说话。马大夫也看着云洛。 云洛被大家关注,突然有些紧张,手紧了紧,感受到钱泽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温暖干燥的手上传来,这才垂着眼眸道:“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河流都会结冻,那些水流快的河流中间都不会结冻,所以冬季也有许多商船会运货,而且等到了隋京外面可以从海上到京城附近的汕城,海水不会结冰,而且冬季时上路顺风顺水,去京城方向反而比其他时节快不少。” 马大夫看着云洛温和的笑道:“罗公子真是博学多才,竟然连和谐事情也知晓,是在让老夫刮目相看。” 被德高望重的长者夸赞,虽然和可能只是客气的一句,云洛仍然激动的脸上都带了抹红晕,不好意思的笑笑:“那里……我只是看的闲书多了些罢了,您过誉了。” 马大夫这一行虽然从何来没有表香港对于云洛的排斥,却也从来不没有和他说过话,现在得到他的夸奖,云洛自然是高兴不已。 小马公子原来想要问既然如此,为何他们没有从一开始就从水路出发,但是看着云洛明显的高兴,脸上也不由的露出微笑,没有再扫兴,他自是不知道因为钱泽上辈子晕船晕的厉害,所以这辈子就一直避免上船,只是现在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些了。 钱泽看着云洛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生出一股自豪之情,竟是比自己被称赞了还要高兴,连小马大夫看向云洛的眼光过于专注都让他好心情的忽略了。 一行人商量好了下一步计划之后,就从半路转回去,打算到回到客栈休息一晚,再直接从那里走另一条路去附近水运最发达的城市。 至于那三个雇来的镖师把那些已经是死去的劫匪的尸体都藏好——好到时候回来搬回城中去作为领取赏金的证据,再正儿八经的埋了——然后自己依旧上了马大夫的马车跟在他们的后面,钱泽和小马大夫都没有再过问那个活口如何了。 犹豫马大夫的马车被占了,所以加上南珍一行人四男一女都挤在了钱泽的马车上。 南珍时因为受了惊吓没有缓过劲儿来,也不愿意去外面坐在曾近沾满了血的车辕上,一直都有些蔫蔫的。 而钱泽在云洛多次抗拒之下,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也不能让云洛给自己讲他看过的故事,只好只是含蓄的搂着云洛的肩膀看书或者闭目养神;而马大夫自己看过了钱泽的马车,赞叹完精巧的布局之后也躺在了众人为他空出的床榻上;小马大夫却时不时的看一眼相依偎的云洛和钱泽两人,眼中不掩失落。 众人在诡异而和谐的沉默中回道了城中,一下车,钱泽付了比约定的多一些的镖利给雇佣来三个镖师,那三人不是什么扭捏之人,直接收下后便直言钱泽以后需要帮助必会效劳,然后便要去雇个马车把城外的尸体都运回来去官府领赏了。 其实他们也算得上仁义,若是吝啬些的人,很可能会只是砍下他们的头作为证据,直接草草的把她们在野外埋了了事,反正只要把他们埋尸的方位告诉官府免的引起误会便好。 钱泽和马大夫告罪之后,就拉着云洛回房了。小马大夫看到离开的三个镖师之后想起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看向作为帮凶的钱泽的背影更加不善了。 自己孙子的表现马大夫看在眼里,等到回到了客房之后,听到了事情的经过,马大夫面上丝毫没有意外之色,还把他严厉的训斥一顿。 小马大夫反驳道:“可是您不是从小教学医是为了悬壶济世,不能计较医患的身份……” 马大夫看向自己孙子辈中最为优秀的小马大夫,后悔好好的一个孩子在家人保护之下差点成了个不懂变通的酸腐书生,更加庆幸自己这次就是嫌他阅历太少才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如若不然,以后定会被那些他的教条害死,又或者最后因为偏激走了歪道也不无可能。 一个大夫除了要有仁心,懂得善恶之分之外,还要有一个通达的心胸和为人处世的技巧,必将他们以后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伤患,不可能要对每一个伤患都要一视同仁,只顾着发扬自己的医德,丝毫不懂世事,最后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马大夫叹了口气道:“……医者仁心是没错,但是也要分时候。就他们来说,若是把他们送到官府,先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给他们医治,最后大多会伤口霉烂感染而死,侥幸受尽折磨活下来了,那个死刑却也不会是干脆的砍头,要知道本朝对于强盗所设的罪行是极严重的,那是要处以极刑的。况且若是有人侥幸存活传出话去,或者他们还有些外面同伙知晓了出手的是何人,那么对于常年不在家的镖师来说是会危害他们妻儿的隐患,所以他们才会在最开始蒙着面,等没有漏网之鱼才会露出面目。” 听了马大夫的话,小马大夫不再说话的认真的想着,有些懵懂,却有似有所领悟。 马大夫起身走向自己要睡的床铺,一边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且记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小马大夫僵直了背影,半天才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嘲声,不是是在笑自己太过天真,亦或是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了,粗粗检查了一下错字,先睡了…… 第43章 和好 船快速的在江面上行驶着,但是由于顺风顺水,船行驶的声音不大,若是不注意听动静和岸边快速向后掠过去的树木和其间偶尔可见的一缕缕炊烟,定会以为船只是平稳的停在了码头没有开动。 说来奇怪,云洛几个刚上船是江岸都是绿油油的,但是这才几天的功夫,两岸上就难见绿色了,有时远远的看上去岸边的农田已经有了绿色,但是等船靠近了却只能看到灰扑扑的土地,平白让人高兴一场,后来云洛才知道那是冬小麦。 天空灰沉沉了,甲板上空荡荡的,镖师大多都回了船舱为晚上的职业养精蓄锐,水手们在扎好了船帆后也没有了身影,都跑去躲懒了,甲板上只剩下一人的影子。 靠在栏杆上,云洛缩了缩肩膀,想要让自己热一些,但是除了报着个铜火炉的袖笼里面的双手之外,虽然他能感觉到最近越靠近北方,常常能听到在码头上干活的水手们都在抱怨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但是云洛的感触却并不是很深,甚至前几日天气清朗时走在甲板上时都热的出汗了。 这时云洛就不由的感激钱泽为他想的那么周到的为他订做了厚厚的棉衣,而且还有专门为了防止他旧伤复发而特制的皮护膝,这让他今年冬天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只能整日呆在炕上,否则腰腿就会整日整夜的酸痛的让他受不了,下雨的时候更是如此。 永安的冬天只会下雨,所以从来没有出过永安城更没有见过雪听一个十分有经验说手说今日会下雨,就难得任性的跑到甲板上等着看雪,南珍劝说不过,陪着他站了一会,云洛见她冻的直打哆嗦,就让她回去了。 七天前,钱泽一行人回到城中休息的一晚之后,第二日就派人去打听码头上是否有去汕城的客船,却失望而归,过了几日便是过年了,客船早就停了,幸好还有几艘货船在两地之间运送货物,而钱泽便与其中一个商人有合作关系,就搭上了他的这一艘要送去京城的货物的货船了。 钱泽走到云洛身边搂住他的腰,问道:“冷了就回去吧,刚下雪时也没什么好看的。” 云洛身形先是一僵,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才放松下来,淡淡的笑着:“没有,爷若是冷了就先回去吧。” 钱泽因为云洛的闪躲有些不悦,但是想一想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面上就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从后面拥住他,把他包裹在自己的披风里,笑道:“那我陪着你。” 或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太温暖,也或许是因为在江面带着潮气的冷风中,云洛虽然穿的很厚一直站着也有些冷了,云洛仍凭他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刚刚对着钱泽是的疏离表情已经悄悄消融。 从远处来看去,在一个披风但是包裹下两人似是浑然一体,不分彼此,两人一起看向并不清澈的江水和灰扑扑的天空等着一起赏雪,气氛温馨。钱泽看看怀中人柔顺的靠在自己怀里,见自己看向他也难得的回了个淡淡的微笑,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由心底感到一阵满足,感觉这个几日因为云洛和他生气而空了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满,又鲜活起来。 然而还没有等钱泽搜肠刮肚的想要把和解的话说出口,两人间的温馨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钱泽皱眉看过去,刚好看到了小马大夫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拿着一个披风,正一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看着两人。 几乎是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云洛就挣脱出了其中的怀抱,看向来人,失去了披风中的热度,不由缩了缩肩膀笑道打招呼道:“元盛公子也出来赏雪么?” 小马大夫在看到云洛的神情,下意识的上前了两步,递过手中的披风道:“我南珍姑娘说你出来赏雪,是担心你着凉了,所以……” 钱泽想起云洛这几日就是因为他而生自己的气,不由心头火气,打断他的话从他手里夺过了披风拿在自己手里,反而把自己的解下来披在云洛身上笑道:“有劳小马大夫了,他身子骨自来就差些,还是用皮毛的好些,这个就借我如何?” 小马大夫哪里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敌意,也能隐约猜出缘故,心中有些欢喜,面上干干的笑了几声,连忙应允了。 接下来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看着平静流过的江水,钱泽也看出云洛难得的软化已经没有了,把自己的披风给云洛系上后,和小马大夫一般站在他的一侧。 小马大夫频频的看向云洛,似乎是想和他说话,但是看钱泽在一旁,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小马大夫一再的告诉自己自己心怀坦荡,眼角瞄到云洛时又莫名有些心虚,最后踌躇了半天,还是悻悻告辞。 小马大夫走了,钱泽和云洛之间也是不复刚才的温馨,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钱泽低头看着船下流淌着的江水,斟酌着自己要和云洛说的话,突然感觉到脸上一亮,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发现指尖有一摸冰凉的湿意,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好像是下雪了。 雪下的很小,就像是南方淅淅沥沥的春雨一般,得仔细看时才能发现,云洛刚开始兴奋了一阵之后,见这样的小雪一时半刻连甲板都没有办法湿透,完全没有诗词中描述的一般美之后,心中难免失望。 钱泽陪着他站了一会儿,终究是钱泽看不过眼云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已经失去血色的淡唇,叹口气道:“或许明日雪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回去吧,明早再来看。” 云洛收紧了钱泽的披风把自己包裹在柔软的皮毛中,没有说话。 & 这几天云洛都很不高兴,心中想起最近在小马大夫面前,自己稍稍亲密些都会被云洛躲开,心中也很不高兴,想要拂袖而去却又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放心留云洛一人,只能沉默的站在他一边,并没有上前像往常一样靠近他。 钱泽看着云洛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万分后悔自己如今想来有些幼稚的举动。事情的起因是由于小马大夫又一次因为天气转冷来替云洛诊脉,而后得知云洛会下棋便和他对弈起来,两人对弈正酣之际,钱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云洛和自己下棋时时故意让着自己。 不知为何,钱泽十分火大,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小马大夫俩开时言语就有些不客气,云洛虽然没有说什么,钱泽却发觉他似乎是生气了,于是钱泽更加生气,当天对于云洛就一直有些冷淡,等他晚上就寝时才发现云洛自己早已背对着他睡下,而且还另盖了一床棉被。 钱泽后知后觉的知道云洛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钱泽当时也在气头上,自己也转身闷头睡了过去,却不知身后云洛的睁眼到天亮。 钱泽从来不知道云洛那样听话乖顺的人也会发脾气,而且发起脾气来还能坚持这么久。刚开始他还因为云洛因为别的男人的缘故和自己生气而恼怒不已,于是他也不理会云洛,每次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搂着他醒来也会立马松开他起床。 在云洛不与自己说话后钱泽从刚开始的恼怒,无奈,妥协道最后主动的和他说话只持续了一个白天,在看到对自己冷着脸的钱泽和小马大夫愉快的对弈笑谈,对自己完全无视时钱泽还能忍受,只是看云洛一如当初自虐般的不夹菜时却没法装作没有看到,只好苦笑着妥协,他发现自己甚至是比云洛自己还要关心他的身体。 却不知是自己低估了云洛的气性,等过了两日钱泽自己想通了来哄他的时候似乎是已经来不及了。 云洛性子温和柔顺,做不来和钱泽吵闹的事情,也不会给别人摆脸色出气,甚至是钱泽关怀的举动是也会客客气气道谢,就像两人回到了当初云洛刚进府的时候。除此之外,他甚至不愿意和钱泽多说一句话,两人在舱房中各做各的事,表现的比当初刚进钱府是还要疏离。 钱泽心中后悔不已,就决定和他好好谈谈,而不是温言软语的哄他。 & 钱泽见云洛没有说话,终于叹了口气,走道他身前搂住他,把头埋在他耳边低语道:“你都气的不和我说话了?”深吸一口气,放弃般“我错了,别生气了……” 云洛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诧异,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认错。 只要一开头,剩下的就说起来就容易了,钱泽抬起头,一手勾起他的下巴人让他看着自己,温柔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云洛昂着头,眼眸却低垂,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在钱泽的静定之下一颤一颤的,衬着云洛细瓷般柔滑的肤色,乖顺之余还有一种可怜兮兮讨饶的味道,即使他其实是在是在认真的思量着要不要理会钱泽。 云洛那一颤一颤的睫毛好似在挠钱泽的心窝,让钱泽的心都软了半边,心痒难耐之下,钱泽就轻轻的吻在云洛眼睫上。云洛僵着身子半响,最终还是在钱泽温柔的对待之下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认他施为。 亲完了眼睫,钱泽带着满心的柔情把吻落在了云洛额头、脸颊、嘴角、最后轻轻的试探性的轻柔的吮起了云洛的下唇,见云洛没有抗拒,这才长驱直入。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钱泽在自己失控之前停下来,没有看云洛此的脸色,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云洛闷闷的声音从钱泽的颈窝里传出来,湿热的气息就那么打在钱泽的脖颈上,“我与元盛公子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 钱泽笑道:“那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这儿有些冷?” 云洛这才注意到原来钱泽穿的这一身不是很厚,把披风给自己后又不愿意披着小马大夫的,相比已经冻了很久了,心中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任凭他拉着自己回了舱房。 到了舱房,去显示从南珍手里接过了温热的湿毛巾让云洛擦了擦脸,把云洛的披风和坎肩脱下来交给南珍,打发南珍出去,然后自己拉着他的坐在床边,想着怎么开口。云洛就静静的看着他。 钱泽抬头看云洛一眼,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已经到嘴边的话被吞了下去。钱泽没有解释他没有说自己这几日的的恼怒与患得患失,自己的不安全感,反而深吸一口气,一时冲动之下,像是叙述别人的事情那样说出了曾经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往事。 “……他刚开始说他和那个女人不会有什么,而那个女人也知道我,他们成亲只是为了给他父母一个交代的仪式而已,后来他又说他父母只是想要一个孙子,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不同,后来他的妻子生了孩子后就要求他回去一起照顾孩子,他就回去了,说等孩子长大就回来……最后他像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都一个个发生了……“ 云洛听着钱泽的话,只当他是说虞恭,感受着他言语中透出伤痛,心中因为他对自己说这些而高兴,又为他感到心疼,不由反手拥紧了钱泽,口中喃喃劝慰道:“我不会那样的,我只会待在爷身边,元盛公子他只是一个亲近的友人罢了……” 连云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许下了一个承诺。 云洛多年在红尘中打滚,那里能看不出小马大夫的眼中的所蕴含的意思,只是他见小马大夫没有因自己的身份而看轻自己,对自己真诚相待,云洛心中感动,才会把他当做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过了好友。 而每次钱泽吃味是的行为却好像在故意提醒他低贱的身份一样,这让云洛觉得钱泽也同样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男宠,虽然他知道这本应该是他的身份,但是其中的这种行为让他十分不悦。他从来没有想到,一直而温柔强势的包容自己的钱泽竟然也会为自己如此患得患失。 一想到这一点,云洛心中酸软的厉害,胸腔好像被一种温暖的物事填满满的,心中对于钱泽的最后一点气也就那么消失在他那快要满溢出来的感情中,不由抱紧钱泽,。 过了好半响,钱泽才平静下来,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云洛面钱表现出自己如此弱势的一面,脸不由的热了起来,松开云洛,克服心中的不自在蹙眉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从来只是和南珍北珍一样称我为‘爷’,但是却直呼小马大夫的名讳……” 云洛怔了怔,才道:“爷似乎也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钱泽自是不愿意叫云洛曾经接客时用过的名字,想起了自己还没有给云洛取字,皱眉半响,突然灵机一动,道:“那你的字便叫云清可好?罗云清。” 云洛想起钱泽的子是“居清”,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欢喜,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笑弯了眼道:“好。” 钱泽此刻脸上哪有平时稳重自持的模样,眉开眼笑道:“ 我以后称你云清,你便叫我居清。” 云洛笑着:“好。” 钱泽双手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捧着云洛的脸颊,仿佛直直的看进了云洛心底,低沉的声音好似细细品味着这一个与自己的相似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飞吐出口道:“云清……” 云洛心跳的有些快,身子也莫名有些软了,就顺应自己的心意靠在钱泽怀里,脸色上也慢慢的染上一抹动人的绯色,嘴角勾起,轻声应道:“恩。” 钱泽慢慢的靠近云洛,用自己的唇厮磨着他的,眸色慢慢变深,声音也有些暗哑:“云清……” 云不再回答他,闭上眼睛,张开嘴感受着钱泽唇齿的温度。 等云洛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而钱泽像两人闹变扭之前一样抱着他。钱泽看到把云洛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见他不堪自己,亲了亲他的额发,半是道歉半是得意的哑声笑道:“云清……” 云洛听着他叫自己云清,想起昨夜他在使劲折腾自己时口中也一直叫着这两个字,脸上立马红的发烧,把脸埋在钱泽颈窝,恼羞成怒的在他的肩膀上一口咬了下去,很快有因为怕咬疼了他松了口,引起了钱泽胸腔的剧烈的震动,自己也不由勾起唇角。 两人梳洗过之后,钱泽拉着云洛出了门,果然看见两岸都是一片雪白,虽然能看出雪下的并不大,下的雪堪堪能把地面覆盖住,但是云洛还是不减兴致的和钱泽赏了一会才回去。待从南珍口中得知了原来甲板上也曾有一次呢过雪,但是一大早就被清掉之后,心中可惜的瞪了一眼让自己源头。 两人和好的正是时候,当晚他们一行和船上的水手镖师一起吃过简单的年夜饭之后,和马大夫说了一会儿话,在小马大夫半是欣慰半是黯然的目光中,钱泽拉着云洛回自己船舱的床上去守岁了。 剩下的路程在两人蜜里调油的相处时感觉过的飞快,很快他们一行便来到了京城。 钱泽邀请马大夫几人先到自己在京城的别院暂住了几日,马大夫两人就被成王世子派人接进了王府,这些时候云洛就呆在府中和在永安一样整日看书,或者心血来潮试做几种点心,日子过了很是闲适。 京城里已经有成王在两年前去漳州正在时贪墨许多银两,造成了漳州许多百姓活活饿死的流言,之前因为庐阳伯私自建造越制的别院和后来传的沸沸扬扬的陆相爷门生收受贿赂的的谈论被压下,关于贪墨赈灾款项的流言却越演越烈,情势急转直下,再加上成王还在病中,一度被压制的陆相爷反而占了上风。 自从来到京城后,钱泽一直十分忙碌,云洛后来见钱泽累的回来倒头就睡的样子,心疼不已,除了除了每日给云洛亲手制作糕点以外,他还开始和府中的账房先生学习怎么看帐,想要为钱泽分忧,只是因为怕自己愚笨学的太慢,一直没有告诉钱泽。 一时间两人都各做各的,日子过的异常忙碌,两人一天之中只有晚上才能多说几句话,然后异常满足的相拥而眠。 这一日,云洛在几次失败的尝试过后终于自己做出了一个符合钱泽口味的新糕点,正满心欢喜的等着钱泽回来品尝,却见南珍一脸煞白的跑到自己跟前,眼中含泪颤声道:“公子,爷……爷他被官府的人抓到牢里了!” 第44章 故人 钱泽把牢房中的那个粗制滥造的长凳上的灰尘用袖中手绢擦了又擦,人后坐下来沉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牢房中尿骚汗臭味儿和混着从墙角堆在一起的稻草上传来的*发霉的味道,几欲令人作呕。钱泽现在却无暇抱怨,这已经比他刚被带来时经过的一个排关着十几个衣衫褴褛,胡须和头发纠结在一起的犯人关在一低矮的好了很多,纵然并不能令从小锦衣玉食的钱泽满意。 那个牢房三面都是胳膊粗的木头做成的栏杆,只是上面有一层稻草做成的屋顶可以遮挡雨雪,与其说是牢房,更像是一个有顶的木头笼子。若不是他衣襟里有些碎银子来收买那个一直推搡自己的衙役,自己定被不由分说的就被扔进那样的地方,就算不会被那些监牢中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待宰的羔羊般的罪犯们为了少一个人占位子而打死,也会被他们抢走自己保暖厚实的棉衣而在这冬日活活冻死。 钱泽现在所在的牢房虽然依旧十分寒冷且臭味儿扑鼻让人不堪忍受,但是好在还在室内,不会直接有冷风往里面灌,还有一个用土砖砌的土炕,上面还有几个已经板结的看不出什么原本什么颜色的被子,还有一个笨重的小桌子和一个长凳,而且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不至于让他一直提防着别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而是可以整理一下思绪,想想自己为何会突然被抓起来。 钱泽记得那时自己正在名下一个银楼与掌柜的交谈,就听到一个官差进到自己所在的那个地方,随后便大声叫道“钱泽是哪个!”,自己出声后不由分说,直接就把自己绑了起来就押到了这里。钱泽两世都是正经的守法公民,突然的来这么一出,当即把他吓着了。 等钱泽从最初的惊吓过后,就向押解自己的一个衙役大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从那几个衙差三缄其口的态度,在加上最经京城的情势,知道了事情必然蹊跷。 难道是自己被卷入了党派之争?可是自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人,无官无禄,在世人眼中顶多是依附于成王,为成王一派提供资金的小皇商而已。纵然在淮南被戏称是淮南首富,但那时他在京城是想来低调,应该不会引人有心人注意才对。 难道自己与成王关系匪浅,而自己是成王一派最大的资金后盾的事实被发现了?钱泽又想起在路上的那些劫道土匪,又想道,难道是因为自己送马大夫进京的缘故? 虽然皱眉思索着各种状况,想着自己出去后自己自己该如何应对,但是独独对于自己的处境,钱泽却是不怎么担忧的。先不说自己和成王的交情,只是自己是成王一派最大的钱袋子一点,钱泽就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把自己救出去。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想想自己是如何入了陆相爷一派的眼,然后找出些对策,他不相信自己会被轻易放过。 各种思绪纷至沓来,钱泽正皱眉想着自己名下产业可能会受到冲击和解决办法,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思路。钱泽皱眉头看着阴暗的牢房中的过道,不一会儿就在周围牢房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出,分辨出了那个自己贿赂的牢头谄媚的声音。 只听那个牢头凶狠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都该干嘛干嘛去,小心惹怒了你爷爷我,便把你门一个个都锁暗牢里!” 这句威胁果然奏效,虽然还有人不满的嘟囔几句,但是不敢大声了。听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拿牢头得意的哼了一声,声音蓦然转为谄媚道:“公子这边走,您要找的人在这边。” 不一会儿,脚步声走进,而后停在了钱泽所在牢房前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麻烦牢头了,我家爷身体不好,还请多多照顾,这些银子就让各位拿去吃酒去吧。” 想来是受的银子不少,那个牢头的声音更加欢喜道:“ 好说好说!你们说好话就赶紧出来,我在外面帮你们看着,有什么也可以托我来办,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这是一个清亮温润的声音道:“有劳了。” 钱泽之前听声音就知道是卓远来了,心中欢喜之余也没有多意外,只等着那露头走了再过去,但是当听到那个清亮温润的声音时惊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果然看到在阴暗的光线下辨认出了卓远身后跟着的披着披风的那个熟悉的身形。 云洛见牢头走了,快走几步来到了牢门前,一边试探着眯眼往乌黑一片牢房深处张望,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手抓住木桩才,一边试探着问道:“居清?” 钱泽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环境,他却也只能看清云洛大致的轮廓身形,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他的不安与焦急,冻的已经开始发僵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就暖起来了,对于他来这种地方的不满顿时消失无踪,温声道:“ 我在这儿,你怎么来了?” 云洛向钱泽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还没有适应黑暗环境的眼睛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出他身上是否有伤,但是听到钱泽一如既往的温和且中气十足,便稍稍放下了心,但是一想钱泽无缘无故被关押在这种地方,心中又是一酸,心中千言万语要问,但是最终道口的只有一句:“你还好么?” 钱泽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发现他手竟然在轻颤,,心中一动,又伸出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果然发现手上有湿意,心里一慌,不住的劝慰着:“我无事,你放心,我最迟明日便一定会回去的。” “你当真无事?你可不要诓我,我看到那些话本上说……” “你不要乱想,这还是天子脚下,执法严谨,哪里会有动不动就能用私刑的!” 云洛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感觉到手上湿意更盛,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道:“就算有些想要讹我,我用身边的一些碎银子买通了牢头,自然不会被欺凌……可惜有烛火让你看看就好了。” 站在几步开外一直没有说话的卓远这时轻咳一声,道:“爷,我带了火折子。” 钱泽和云洛俱是一愣,两人刚刚竟然都忘了卓远还在。虽然两人平时在府中举止亲密,刚才所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就是莫名有些尴尬。钱泽等一会儿让云洛快速的拭了拭脸,这才从云洛手中接过火折子,打开盖子,照亮了三人所在了一小片地方。 钱泽仔细的看了一眼云洛果然见他眼眶泛红,心中顿时一片酸软,温柔的看着他。 在仔细的看过自己周身都没有受伤的痕迹,衣服也穿着齐整之后,这才衣服稍稍松了口气的样子,见钱泽在打量自己,稍稍不自在的垂眸举起手中的东西道:“你饿了吧,我看书说狱中……”似是想起钱泽刚刚说的话,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怕狱中没有什么好吃食,就带了些来。” 桌子太重,钱泽把那个长凳搬到牢门旁边,再次擦了擦,这才让云洛把菜都放到上面。云洛带的东西并不十分的多,只是两盘清淡的菜,一碗米饭,和一碟糕点,都是按钱泽平时吃的准备的,只是量都多了不少。 钱泽看着饭菜才发觉自己确实饿了,没有立即吃饭菜多看了一眼那碟糕点,用筷子夹起一块吃着就把筷子放下了,赞了几句,转而向卓远问起外面是什么情况。 等钱泽都交代完了,卓远道:“京城钱府名下的几个明面上的产业已经被查封,暗处的产业都没有什么动静。属下已经见过宋侍卫,把爷被捕事情传给了成王,只是还没有消息传回了来……” 钱泽一愣:“查封?” 卓远面上也是一派严肃道:“是,爷前脚被抓,后脚那几个地方都被官府查封了,封条是京兆尹的官印。” “查出我被拘捕是什么罪名了么?” 卓远摇头道:“暂时打听不出来。” 钱泽面上的忧虑一闪而逝,道:“如今成王病重,虽然听说马大夫来了之后已经稍有起色,但是毕竟没有痊愈,不能受累,听说现在许多事情都由世子出面处理了,现在京城风起云涌,又是关键时刻,世子一时估计不上我也是有的,但是最晚两日我定会出去。只是在这期间,你多看着些。” “是。” 看了一眼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的云洛,钱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温柔的看着他:“你不要担心,我明日就出去了。” 云洛看着他点点头,钱泽虽然待人温和宽厚,对自己更是温柔体贴,但那时能掌管那么大的家业,云洛也知道他必定是极有手段的,之前也再大的事情也被他轻易解决,是以听钱泽那么说,心中便安定下来了。 钱泽刚要再交代他几句,便听到牢头惶急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还没说完?快走快走,府尹大人要连夜提审犯人,马上就有人来了,你们快走。” 听到连夜受审,钱泽一直自信从容的面上一惊,对上卓远看过来的眼神,张口要说什么,看了一眼云洛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示意了一眼云洛,卓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云洛低头收拾饭盒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抬头时钱泽面色如常,眼中却又有些迟疑,似是也觉得有些蹊跷。 钱泽笑道:“或许是问几句就放我出去呢,你先和卓远回去。” 压下心中的阵阵不安,云洛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了,只好听话的出去了。 云洛和卓远刚走,就有两个满脸横肉的衙役拿着一串铁链来到钱泽所在了牢房门口,进来就把钱泽用粗铁链绑起来,架着他往外走,不多时,就来到一个像是宽阔的像是提审犯人的大堂。 只见大堂中只点了几个火把,把本该庄严正气的地方渲染成阴森可怖鬼气森森的如阎王殿一般。大堂上位牌匾之下正坐着一个身穿官袍四十多许的官员,而官员的下手却坐着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 那青年穿着一身淡色儒袍,面目俊朗,剑眉星眸,且自身有一派威严贵气,纵然是这般水面都冰冻三尺的时节,手中依然拿着一把扇子,鎏金的扇骨在火把下闪闪发亮。那正是几年前成王的寿诞时自己隐秘的派人送给成王的贺礼。 青年的身份不言而喻。 钱泽还来不及欢喜,身后一人在自己膝窝上一踢,钱泽猝不及防的往前面倒下,纵然已经穿了厚厚的冬衣,但是膝盖上仍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在疼的一声闷哼时,钱泽听到那个官员不安的声音:“世子爷,还是由您上前来审问犯人吧……” 成王世子笑道:“薛大人说笑了,在下虽然得圣上青眼常在御前伴驾,但是毕竟只是空有一个爵位的皇亲罢了,一无官职二无权限,当今圣上又是最恨徇私枉法之人,咱们还是按规矩来吧。” 原本想要推卸责任的薛大人一噎,半响才道:“是是是……下官糊涂了……”随即脸色一正,看向跪在堂下的钱泽威严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钱泽如今一看自己深信会来救自己的人竟然就坐在那里,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是怎么回事,等到薛大人再一次拍了一下惊堂木才惊醒,道:“草民钱居清,淮南永安人士。” 薛大人单刀直入的问道:“有人举报你在两年前漳州发生旱灾时,在漳州受灾时故意哄抬粮价,与前任钦差户部侍郎靳涵正官商勾结,并且贪墨了近六成赈灾银两,且用陈年糙米当做当年新米高价卖于官府分发灾民,你可知罪!” 钱泽大呼冤枉。 两年前漳州发生旱灾,民不聊生,胡来有出现了朝廷派出去的赈灾官员贪墨赈灾银子这等丧尽天良天理不容之事,于是圣上派成王前去调查,查实后还砍了不少人的脑袋,包扩薛大人适才提及的靳侍郎。时候由于赈灾的银两一时无法追讨回来,成王以朝廷的名义还向钱泽借了不少的银两填补空缺,钱泽没有要一分利息不说,怕捐了银钱到不了灾民手中,还捐赠了不少的物资。 他不明白如今怎么会说自己贪墨赈灾的银两,而且还是当着世子的面,就算自己和成王的交情不为外人所知,连他继承人世子也不知道,那么他当初借钱是给朝廷,虽然为了低调刻意隐下的姓名,但是世子不该不知道。一时之间钱泽脑袋纷杂烦乱,理不清事情的头绪。 薛大人又道:“现在证据确凿,你休要抵赖。”说着缓了缓语气道,“这么大的事情光一个户部侍郎是人必是遮掩不下来的,你现在若是说出幕后的与你互相勾结的主使,你可以少收皮肉之苦。本官也定会为你在圣上面前求情,与你从轻发落!” 钱泽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安坐与上位的成王世子,世子见他看来,冷笑了一声,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钱泽心沉了下去,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跪着叫到:“在下绝对没有做出私吞赈灾银两,还哄抬粮价绝百姓生路正等丧尽天良之事,而且在下还捐赠了不少的物资去旱灾的地方,那个举报之人是在捏造证据诬陷在下,请大人明察,还在下一个清白!” 那位薛大人一拍惊堂木,开口喝道:“你还是老实交代为好,举报你的人已经将证据呈上,那都是你贪赃的具体的账目,与父王之前查到的账目细则都对的上,你还要什么可抵赖的! ” 钱泽略微思量了一下便皱眉道:“既然账目对的上,那或许是那个举报之人想要混淆视听呢,若是只凭这一点就要治在下的罪,大人也未免太武断了些!” 大堂上顿时静了下来,薛大人一愣,觉得钱泽也言之有理,一时无法决断,不由看向了端坐一旁的世子。 只听一声轻笑声想起,在这空旷安静的没有衙役敢说话,只有“噗噗”火把燃烧上格外清楚,显的有些诡异,薛大人还未说话,成王世子轻笑一声,道:“都道是无商不奸,果然不错。钱大人着一张伶牙利嘴也不怪乎攒下不小的家业,若是别人定会被你这几句就说服了。” 钱泽听出他的语气不善,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说出来或许真的会被他们按上那个罪名,于是只好正色道:“世子尽可以去问成王殿下,成王殿下可以为在下担保。” 世子眼中冷光一闪,笑容也敛了起来,阴晴不定的看着钱泽:“你一个低贱的商贩,哪里能有那资格见我父王,我看你是知道父王病重不易操劳,我们不能找他核实才故意这般狡辩,想拖延时间让你同伙就你出去好陷害我父王,”说到这,世子脸色一正,向薛大人看去:“薛大人,您看……” 薛大人脸色一正从签筒中扔下一个签子道:“大胆狂徒,还敢狡辩,来人拖下去重打而是大板,看他到时还不从实招来。” 钱泽待还要说什么,就被人塞了一个臭气熏天的抹布在嘴里,在他被抽泣熏的头晕目眩,一阵阵反胃之际,被两个壮汉从两边架着拉到了漆黑如墨无一丝月色的院子中,不一会儿,随着木棍敲打*的声音,黑暗中就传来一个个仿佛痛到极致却又被堵住的闷哼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翌小白扔的一个地雷。 第45章 成王 在装饰的风雅之极富丽堂皇的卧房中,马大夫正蹙眉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给一个正虚弱的靠在床头的形容消瘦、面色晦暗的中年人诊脉,而小马大夫正安静的侍立在他身后。 屋里烧着地龙,还放着几个烧的通红的炭盆,将银装素裹的寒冬挡在外面,让屋里仿若仲夏一般,屋里的七八个侍女也衣着清凉,穿着软底绣鞋在地毯上走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屋中安静之极,只能听到侍女进出卧房时门上帘子掀动的声音和侍女手持铜火钳拨动火盆中的炭块的声音。 中年人虚弱的抬眼看向都诊了半天都不发一声,脸上却布满虚汗的马大夫,虚弱却不乏威严道:“马太医但请直言,本王不会怪罪与你。” 马大夫小心的把那人的手放回了锦被上,站起来行了一礼,面色轻松的笑道:“王爷不必过虑,虽然草民才疏学浅,不能立时根治王爷的病痛,但是却也能让王爷病痛稍缓,然后和各位同僚再尽力想出对策,王爷也要静心养病,不要思虑过甚,如此才能让事半功倍,让病气更快的消散。” 成王点点头,不再说话。 马大夫转头叮嘱了小马大夫几句,让他给成王揉按几个穴位,缓解成王的病痛疲惫,舒活一下筋骨,细讲了哪几个穴位又几成力,见小马大夫一直低头认证的聆听,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之色,然后便和成王行礼过后便掀开帘子退出了卧房,来到了堂屋。 一直等在堂屋的成王妃和世子见马大夫出来了,精神一震,一刻迎了上去。 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王妃依旧端庄秀丽,看着只有二十多岁,如今确是愁容满面,秀眉微蹙,脸上疲意尽显,眼带期望的望着马大夫道:“如何?” 马大夫面上早已没有在卧房中的自信从容,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在下拼劲全力也只能保持王爷的病情不至与恶化,要好转,却是无能为力了。” 王妃眼前一黑,便要晕厥过去,还好世子一直在她身边扶着她,见状立马把她扶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赶紧让马大夫诊脉。 马大夫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在王妃几个穴道上扎了下,不多时,王妃便幽幽转醒,看到自己面前肖似成王的世子,想起马大夫的话,伤心的落下泪来。 世子不住的安慰自己的母亲,等王妃心情平复了些,亲自把王妃扶到旁边的一间隔间中的床榻中休息。 那个隔间平时是成王不允许旁人轻易进去的,王妃平时也不愿意进来,只是在成王病重之后,王妃为了便于照顾王爷,这才让人在这里安放了一个床,做平时休息之用,到了晚上,她还是会回到自己的院子。 世子把王妃扶到了床上躺下,亲自给她盖上了锦被,等她疲惫的睡去,才站起身要离开。但是,才没有几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对面墙上那一副已经挂了多年的画像已经被一副山水画所替代了。 世子一愣,转而看向了已经睡下的王妃,看着她即使是睡着却还皱着眉,似乎是梦中还在因成王病重而忧心。 他走过去在这个端庄慈爱、从小视如己出的把他教养长大的女人窗前蹲下,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忍搅她安眠,只是眼中满含孺慕之情的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走到了堂屋,世子不无忧虑道:“ 马大夫,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马大夫看着肖似其父的世子脸上有着成王的威严,还有一股年轻人的所向无前的朝气,迟疑的道:“或许有一人有些办法王爷,只是……” 世子一脸惊喜,道:“马大夫但说无妨,只要有这么个人,便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把人找到!” 马大夫叹口气道:“世子或许有所耳闻,在下是出自民间,杏林泰斗贺涵功便是在下的恩师,在下便是恩师的关门弟子,只是在下在恩师手中学习了没有几年恩师便去世了,在下侥幸只好了几个疑难杂症,因当地的医馆的举荐入了宫。然而在下只是学了恩师本事的皮毛,真正的传承了恩师的衣钵的却是在下的师兄……” 世子忙打断他,焦急的道:“那他在何处,我立即派人去把他请来!” 马大夫摇摇头道:“师兄与在下同时入了宫,后来因他本性太过耿直,得罪了上峰,十七年前在豫嫔娘娘一事中被太后娘娘怪罪,被灭了九族。” 说道这里,世子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豫嫔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当初先帝英年早逝,奈何子嗣单薄,只有两位皇子三位公主,且皇子都不是嫡出,朝中因为何人继承大统而争论不休,后来出生低微的豫嫔娘娘因为先帝去世而悲痛成疾,伤感五内,缠绵病榻不久便离世了。当今太后大怒,处置过对于豫嫔娘娘疏忽照料的宫女太监和负责的太医,在安葬的豫嫔娘娘后,便把豫嫔娘娘所出的当今圣上领到了身边养做了嫡子,再加上太后娘家势大,力排众议的让当今圣上即了位。 只听马大夫继续道:“事后连在下都以为在下的师兄早已亡故,心中悲痛不已。后来从成王殿下那里收到了师兄个我留的一封信,才知道他是被成王殿下救下,已经隐姓埋名离开了,便叮嘱我替他报恩。自从八年前在下因年老体衰不堪重任,故辞去了太医院的职位,而后一直在坊间查访师兄的消息,一直无果,几欲放弃。 只是前一些时日,在下机缘巧合之下才却发现了一个人拿着当初恩师的一件遗物。当初那个遗物被恩师传给了师兄,一直被师兄贴身带着。后来在下在收拾师兄的遗物时也没能见到。见到了那个遗物,而且那个拿着那个遗物的孩子还医术高深,治病手法也与师兄相似,在下就怀疑他与师兄有些干系,是师兄所收的徒弟也说不准,只是后来还没有等在下与他证实,那孩子便离开,在下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世子大喜,道:“ 如此说来,马大夫的师兄还在世?” 马大夫摇摇头道:“恩师的那个遗物只有临去世时才会交给下一代,想来师兄应该不在人世,把那个东西留给了那个孩子。只是我观那孩子年纪轻轻对于医术上的造诣却是不俗,还只好了我束手无策的一个病例,若是能把他找来,或许有些办法也未可知。” 世子听了大喜过望,道:“那只要马大夫画一张那人的体貌特征,我便派人去找便是,堂堂一个王府,找个人还不在话下。”顿了顿,世子疑惑道:“只是马大夫为何不早一点言明,难道是怕您师兄的事情被揭露出来?” 马大夫迟疑道:“那倒不是,只是若那孩子虽然医术上的造诣颇深,年纪却也太轻,恐怕学医也不过几年的功夫,怕他上次能治好那个病例也是纯属偶然,就算是有什么办法也难以服众,。而且世子有所不知,我师兄醉心医术,有些方子是失传已久从古籍上看来的,有些确是他自己试验出来的。在下怕那个孩子与师兄一样,贸然把他找来,他会冲撞的王爷,要难王爷试药。” 世子终于露出了多日来的一丝欢颜:“闻道有先后,若是那人真有本事,我决不会因为他太年轻而看小瞧了他。如今你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不妨先把人找来再说,这里那么多的太医,经验丰富,还不能一起参详一下方子的对错么?事不宜迟,还请马大夫快些让画师画出他的画像,我在派人快马加鞭送至各个州府县衙,定会很快把他找到。” “只是,那孩子顶多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委实太小了些……” 世子睁大了眼,刚要说什么,就停内屋里出来几个女婢的惊呼声:“王爷!您这么了?王爷!太医……!” 马大夫赶紧跟着世子的后头进了里屋,只见床头挤着几个侍女,小马大夫低头跪在床前瑟瑟发抖,看到马大夫进来了,心虚的撇来了眼。马大夫想起昨日小马大夫说的话,心中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世子粗暴的拉开了挤在床前的几个婢女,见被角的白绢上几点殷虹色印迹,显然是成王咳了血,脸色顿时变得比正在径自咳嗽的成王还要苍白,赶忙扶住了还在咳嗽的成王。 马大夫赶紧上前当机立断的拿出几个银针给成王扎了几针,成王的咳嗽很快停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脸上因为刚刚一时激动而显现出的病态的红晕褪去,脸上恢复了一片晦暗的颜色,丝毫没有被病体虚弱的锐利眼神直直的看向世子,严厉道:“你让人把淮南的钱老板捉起来了?” 世子万万没有想到成王会来这么一句,一愣之下忘了淮南来的钱泽是何许人也,没有言语。 成王当他默认,气到:“赶紧把人放了!” 世子虽然不解成王为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商贩而大动肝火,也知道他身体虚弱,不能忤逆他的意思,看了一眼跪在床头的小马大夫,眼中厉色一闪,转头温声道:“父王有所不知,那个人吃里扒外,竟然被陆相爷一派收买了,要诬陷您是两年前贪墨赈灾款项的主谋,所以儿子才会让人把他抓起来,让他说出实情,洗清您的冤屈,让陆相自食恶果。” 成王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成王声音虽然不如往日的浑厚有力,但是威严依旧,在屋中伺候的婢女都噤若寒蝉的退下了,马大夫也拉着小马大夫起来,来道了堂屋中。 很快,堂屋里只剩祖孙两人了,小马大夫噗通一声跪在了马大夫的跟前,满脸羞愧却并不说话。马大夫看了他一眼,便闭目养神不理他。 马大夫想起了自己那个耿直的师兄因为不愿意卷入宫闱阴谋而得罪上峰时,后来在豫嫔娘娘病情加重时被当今太后因为疏忽职责为由被投入天牢时,看到自己去看他时穿着被他牵连连降几个品级的官服时,脸上又是愧疚又是倔强的神情。 直到这时,马大夫才觉得自己把自己这个孙子辈中最有才华的孙子带来,想让他在京城大放异彩,再续自己当初执掌太医院首席的辉煌来光耀门楣,确实是下了一步错棋。 或许有些人天生便是不适合在尔虞我诈中汲汲营取,只能在坊间留名。 小马大夫见马大夫露出一副悲切的神情,心中十分难受,小心翼翼道:“爷爷……” 马大夫睁开眼,看着他。 小马大夫见马大夫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喜,急忙辩解道:“孙子知道这次是我鲁莽了。只是钱老爷一路上对我们都十分照应,还曾救了我们一命,爷爷应该不会相信他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吧。再者,罗公子向我保证说成王知道一定会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不说的话,倒是可能会惹出大麻烦的。” 马大夫平静道:“我还当你是被美色迷了眼。” 小马大夫脸上一红,窥了窥他的脸色,见他似乎并不怎么生气,才认真道:“我认真的想过了,我只是传一个话罢了,没有说一句为钱老板求情的话。爷爷,您上次说的话我听进去了,也不是不知轻重,只是这次……” 马大夫知道,若是那个来求情的不是那位罗公子,而是别人,只要相信了那人是无辜的,自己的这个孙子或许还会开这个口,只是可能犹豫的时间会再久些。 马大夫道:“算了,你起来吧,这是王爷的卧室,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只是等一会你就出王府去你师叔那里住着吧,在这里你不几日,定会又惹出些麻烦的。” 小马大夫想起了师叔家中的那不下于淮南的珍贵杏林典籍,想起师叔答应过可以让自己尝试着给一些看着简单的伤患看诊,欣然应允。 马大夫见孙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因为失去了被权贵看中的机会而失落,反而比刚进了王府还要高兴,不由叹了口气。 不多时,世子出来,精神有些恍惚,面色晦涩难辨。他看了小马大夫,眼中似乎有些庆幸又有些不满,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了马大夫赶快画出他师兄弟子的画像交给他,便匆匆出门去了。 第46章 结局1 “公子,您多少吃一些吧,若是爷回来见了,定会责怪女婢没有照顾好公子的。” 南珍劝了几句,见云洛勉强吃了几口便不动筷子了,看样子实在是吃不下了,看着只吃了小半的米饭和几乎没有动筷的几盘他专门吩咐的菜肴叹口气,开门叫小二收拾了桌子,回头却见云洛已经坐回了窗边书案上。 云洛没有像之前几日一样紧盯着对面的济善堂,这次他手里多了一本账本和一个乌木制的算盘。云洛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算盘,而后在那个账本上记上几笔,时不时的抽空透过窗户看一眼。 南珍给云洛倒了杯茶放他左首,见饭前给云洛磨的墨汁已经有些干了,便在上面倒上了些香茶,然后在书案的一边放了个板凳,坐在他一边慢慢的给他研墨。 日头偏西,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变少了。 云洛把手中的毛笔放在细瓷笔架上,一手捏着鼻梁看向了药铺,却猛然间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不少,药铺门前已经没有什么人进出了,而他是太过专注与算一笔数目极大的账目,竟是连南珍给她在书案前拜访了两个烛台都没有发觉。 云洛掩下心中的失望,平静道:“回去吧,明日再来。” 南珍道:“公子,都这时候了,要不要顺便把晚饭吃了再回去?”云洛在府中吃的可是比在这里再少的。 云洛不可置否,又坐回位子,想要在上菜前再算一笔账。 南珍见云洛又坐回了书桌上,心里有些不高兴。她和她姐姐北珍在钱泽身边侍候多年,钱泽平时对她们也是极好的,既不会因为她们为奴为俾便看轻了她们,也不会仗着是主子就随意调戏轻薄,因此,相处多年,三人间情分是极深的。 这次钱泽无故被捕,南珍自然是十分焦急心疼,见云洛刚开始十分难过之后,还能安下心在每日继续去学算账,即使心知他并不知道钱泽在狱中所受的苦楚,还是有些不高兴。 后来他坚决要求留下,现在他又一连几日都在这里等着那个明显对他有好感的小马大夫,虽然她已经明白云洛是想如何,但是看他还能一边还神定气闲的算账,南珍的气就有些不顺了。 奈何他是主子,自己有气也无法,只能听从。 南珍叹了口气,出了包厢的门正要下楼,却见一个奴仆打扮的人从楼梯上跑上来,见到南珍时脸上一喜,跑到她跟前道:“南珍姑娘,公子在哪里?” 南珍认出他是京城别院的一个家丁,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奇道:“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那家丁笑道:“南珍姑娘,爷被卓管事接回来了,如今正在府中就医,卓管事派我来给公子送信儿,让公子赶紧回去呢!” 南珍闻言大喜过望,赶紧让他去通知店里的小二去把备车,自己跑去告诉了云洛。 云洛正算一个极其繁复的账目,听了南珍的话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瞬,而后霍然站起来就要往门边走,应为太过匆忙没有注意面前,膝盖一下子撞在了南珍的凳子上,云洛伸出左手想要抓住书案稳住身形,却一不注意碰翻了书案一角的烛台,烛火碰到了他的左袖,立马燃烧起来。 南珍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跑过去慌乱的打量了周围,先是顺手从桌上拿了茶壶直接从壶口把剩下的一点热茶向云洛不停挥动的胳膊倒去,见依旧燃烧着,左右一看,然后拿起细瓷笔洗中已经乌黑一片的水泼了过去,云洛胳膊上的火苗这才灭了。 南珍随手把细瓷笔洗扔到一边,然后跑过去焦急道:“公子,你怎么样了,手烧伤了没有?”说着便托起云洛的胳膊查看伤势着,急的要落下泪来。 云洛心中一暖,但是想到钱泽回来的,敷衍道:“无事的,你说居清回来了?” 因为在室内,云洛把外面的厚外衣脱了,只穿了夹了一层棉花的绸面的冬衣,因为丝绸极易燃烧,而棉花则不然,是以虽然看着火很大,但是却没有真正的烧到云洛的皮肤上。 南珍查看过了,见烧着大多是外层绸面,还有云洛的左脸因为火烧的有些发红之外并没有外伤,这才放了心。听见他的问话喜极而泣道:“是,卓管事派人送信来了,让公子赶紧回去呢!” 因为太过焦急,云洛只是把外卖你对襟火红狐狸毛做领的厚棉衣穿上,然后披上了后披风就上了备好的马车,慢行出了城门之后,策马疾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别院。 马车一停,云洛就不管不顾的冲下马车,快奔跑到了两人的卧房。 云洛掀开帘子进了堂屋,之间卓管事和那个随着靳正来的漂亮的少年说些什么,见自己进来的,卓管事想来严肃板着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神色。 云洛因为疾跑而满脸通红,扶着门框的咳嗽了几下才焦急的问道:“居清呢?” 卓远眼中闪过一丝忧色:“爷因为心力交瘁,一回来上过药之后,就睡下了。” 云洛没有注意卓远所说的上药,只是一味着急起看他,没有管靳正和那个与他同行的少年为何会在这里,就说了句“我看看他 ”便进了里屋。 钱泽正脸对内侧身躺在穿上,身上穿的雪白的亵衣的领口在锦被外面。 云洛看不到钱泽神色,但是也知道他定然是十分憔悴。云洛不忍心打扰他,悄没生息的走到床头蹲下,伸出一只手,抚了抚钱泽脑后显得有些杂乱头发。 钱泽生□洁,每次在人前都是把自己收拾的甚为齐整,头发一向梳的一丝不乱,现在看他尽然没有梳洗过了再睡下,可想而知这近一旬来他在那里受了多少苦。 以指为梳的轻抚着钱泽有些杂乱的脱发,云洛心中柔软不已,仿佛空落落的悬着的心终于被填满,缓缓的落了地。 突然,云洛看到钱泽后颈上又两条红肿的痕迹,手一顿,把盖在钱泽背后身上的薄被子掀开,这才发现亵衣只是草草披在了钱泽身上,拉开一看,继而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眼眶立马红了。 钱泽的大部分后背上被巴掌宽的白色棉布一层一层的缠起来了,但是在那些交错的的布条空隙中还是能看到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着许多鞭伤的印子,有已然发青的旧伤也有红肿的新伤,可以想见,钱泽的后背没有了一块好的皮肉。 云洛愣愣的看了那个伤口半响,这才记起卓远刚才似乎说是上过药了,仔细一闻还能闻到空气中的一股清凉舒心的药膏的味道。 看着钱泽背后的伤口,云洛心痛如绞,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到了锦被上,晕开了一点点的水渍,他用正轻颤的手把亵衣给钱泽披回去,再仔细的给他盖好被子,小心的注意不要碰到他的伤口,蹲□把额头靠在钱泽的手边的床上,半天都没有出声。 & 随着钱泽被放回来,钱府在京城的产业除了两间粮油铺子,其他的也陆续的被揭去了官府的封条。 虽然当时查封的名义是要查赈灾款项被贪污的,赈灾的粮食被以次充好的事情,但是不只是米行,连钱泽名下的一个珠宝行,一个银楼,还有另外几家杂货商铺和绸缎庄都被查封了,里面的东西在查封时被洗劫一空,要从新开业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 原来云洛看钱泽自回来又一直有些阴沉的脸色,还以为这次钱泽的损失必然很大,但是却从钱泽和卓远的谈话知道了钱府在京城的产业更多的是在暗处,一时查不到钱泽头上,在不由佩服钱泽的深谋远虑,知道以钱泽的性子不至于为那些损失而生气,越发让云洛好奇钱泽这般作为的原因,只是他没有多问。 这日钱泽正侧躺在床上听着卓远向他禀告这几日京城中各势力的动向,就见南珍端着一个摆着已经用开水烫过一遍,用来好包扎伤口的白布条,和一个装满膏药的小罐子和一瓶应该装了粉末状伤药的小一些的瓶子的端盘进来了。 卓远知道该是钱泽换药的时候了,停止了汇报。 钱泽摆摆手让卓远和南珍出去,用胳膊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云洛赶紧快走一步把端盘放在床边的矮凳上,然后扶起钱泽,让他正对着他跪坐,等待他上药。钱泽除了被鞭挞之外还被打了板子,如今根本无法坐起来。 然后褪下他宽松的亵衣,找一处没有伤口的地方,用剪刀剪开缠在他身上的布条,小心的揭去已经有些黏在钱泽伤口上的布条,然后小心的用湿热的布条擦去他的的一些药膏和粉末,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而后在他那已经见血的伤口撒上新的药粉,在他没有出血只是已经红肿发青的地方抹一层药膏。 钱泽十分顺从的让云洛动作,看着他的眼眶在看到他前胸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的时候红了眼眶,丝毫不敢痛呼,就怕云洛像是自己醒后第一次给自己伤药是那般咬唇落泪。 钱泽原是最看不上一个男人动不动落泪的,只是或许是因为云洛是在心疼自己的缘故,云洛一落泪却只是让他心里软成一滩,丝毫生不起厌烦的心思。再者那个小大夫的药膏药粉或许还含有麻醉的效果,每次只是会在揭开布条是会很疼一下,起时候都不会有同感,连伤愈是麻痒都不那么难忍。 为了转移云洛的注意力,钱泽抬起手抚着云洛最侧脸颊靠近下巴的地方,那里有一快明显的红印,如胎记一般,钱泽听南珍说过原委,知道自己大约是始作俑者,他笑道:“你脸上的上的水泡都没了,胳膊上的呢,也都消下去了么?” 云洛靠近钱泽,以环抱他的姿势把布条盖上他背部的伤口,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已经好了。” 钱泽笑道:“没想到那个易大夫竟然还与你相识,幸好他在这里,我寻思着若是没有他的伤药,我的伤势不会好了这般迅速,而且还没有感到疼痛。我们到时一定要好好答谢他才是。” 云洛点点头赞同,没有出声。 钱泽叹了口气,想要抱着他安慰他自己已经无事了,却无奈自己前胸后背都有伤口,只好单手钳住云洛的下巴,倾身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看着他因为被打乱了裹伤的布条瞪自己一眼,轻笑出声,阴郁了几天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给他的的上身上完了药,就到了他的□,钱泽甚至是猜测云洛是不是因此而坚持自己就算是心疼不已也要自己上药。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自恋,但是钱泽最终没有告诉他自己在狱中时,卓远每次去探望自己时都会给他上药的事情。 等云洛全身的伤口都上药过后,钱泽被云洛喂着喝了一些清粥,然后又开始和卓远谈论公事,云洛早就坐在一边。 不一会儿,南珍进来了,对钱泽行了一礼,人后走到云洛身边道:“公子,有客来访。” 钱泽奇道:“云清的客人?” 南珍看了云洛一眼,迟疑了一瞬,而后道:“是小马大夫,说是听说爷回来了,感念爷在来京一路上的照顾,便来拜访,” 钱泽知道他多半是来见云洛的,但是从云洛那里得知了他替自己传信告知了病重的成王自己的处境之后,对于这个有些不谙世事的小马大夫多了分感激,纵然心里有些不悦,也不好表象出来,看到云洛征询的望着自己,便笑道:“你去吧,顺便提我感谢他。” 云洛因为自己在钱泽回来后便一直不离他左右,没有再去找过小马大夫亲自道谢,像是对小马大夫用完即丢的行为而有些愧疚,看钱泽也没有什么不高兴,就点点头出去了。 云洛出去没有多久,就有婢女来报说易大夫来给钱泽例行诊脉了,卓远就告辞去办钱泽所交代的事情了。 易大夫便是那个当初扬言能救严廷西的少年,钱泽也是才知晓他的姓名。自他醒来后,这个小大夫便每日一次为他诊脉看他恢复的进度,对他感激不已,寻思着定要多送他些名贵的药材才好报答他。 少年漂亮的面孔依旧入往常一样绷的紧紧的,眼中却一片澄澈,看着就知涉世未深,他瞧过了钱泽的面色,见识过了他的医术更胜马大夫一筹,钱泽丝毫不敢看轻了他,但是被一个年龄只比自己一半多几岁的漂亮少年一板一眼的问着一些惯常的问话,钱泽无端有些尴尬。 在易大夫给自己诊脉时,钱泽耐不住室内安静的尴尬,时随口问道:“易大夫今天诊脉怎么来的这般早,平时都是晚膳时分。” 易大夫道:“现在恰好闲的无事,就早些过来了。” 钱泽早已知晓这个少年大夫虽然看着冷漠刻板,但是说话却异乎寻常的老实,被他说成是打发时间也不在意,指着放在一边的瓶子和罐子笑道:“ 若是易大夫平日里无事,易大夫多给在下配些那样的药粉和膏药可好?由在下提供药材,且做成后必有重谢。” 易大夫让钱泽换了一个手诊脉,道:“那些膏药保存的时间不宜过久,若是一次做的多了也无用,我先给你做一些,然后再把方子给你,你以后可随意调配。”说完想起他和靳正前些时日两个一直为银钱所苦,接着道,“但是不能白给,你要给我五十两。” 钱泽哭笑不得的看着用区区五十两就要把疗伤圣药方子交出来的易大夫:“易大夫手中不是有我送了那张可以在所有钱氏钱庄每月可取五十两的贵宾卡么,为何会囊中羞涩?” 易大夫道:“我师父说过拿人手短,最是看不惯不劳而获之事。”顿了顿,有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道:“再说后来,那个贵宾卡被外面遗失了。” 钱泽忍住笑意,请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就不怕那位药童不高兴?”他记得他那个整日背着药箱跟在他后面的药童看起来比易大夫有心计多了。 易大夫认真的看着钱泽的眼睛答道:“他不是药童。” 钱泽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易大夫显然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默了一下,才又认真的回答道:“他有事要办,就出去了,那等他回来再与你详谈吧。”话说完,仿佛对自己食言而肥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们收留我们两人住在这里,款待我们许久,我会与他说,让他算你们便宜些的。” 钱泽纵使不是家财万贯,也不会忍心欺侮一个如此实诚的孩子,再一想那个万金难求有奇效的伤药房子,仿佛看到自己又多了许多雪花银想自己飞来,笑道:“无妨,我应该多谢你一直给我治病才是。那便这么说定了,稍后等你的……朋友回来了,我再与他详谈。若是易大夫要试验什么新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提,我会让人送去。” 易大夫眼睛一亮,忙点头应允,冰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钱泽微笑着看着他,有种长辈拿糖果哄小孩儿的错觉。 易大夫对于试验新药跃跃欲试,简单的和钱泽讲了下他的情况便要离开,却刚好看到云洛领着小马大夫进来。 云洛是因为小马大夫得知钱泽重伤了便想要亲自来给他看看,云洛盛情难却,在想想易大夫一般都是晚些才会给钱泽看诊,就领着他过来了,却不想正好与他撞见。 担忧易大夫年轻气盛,以为自己信不过他的医术,刚想解释几句,就见身边的小马大夫一脸惊喜的阿卡只能和易大夫道:“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正文就完结了。 第47章 结局(下) 小马大夫看着那个自己前几日便亲自画下肖像来寻找的人,一脸惊喜的叫出了声:“你怎么在这?” 钱泽记得易大夫给严廷西治病时,小马大夫也在场,他认识易大夫也不奇怪,只是惊讶于他这般明显的兴奋所为何来。云洛确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人相识,在惊异之余,也为无形中化解了尴尬而松了一口气。 小马大夫顾不上自己要替钱泽诊脉的初衷,当即兴奋的邀请易大夫当即和他一起去成王府,去医治成王。 易大夫不在意是否要去王府,只是想到自己能再挣些银钱有些高兴,刚要随口答应下来,便想起自己刚刚差点没有和靳正商量便轻易的答应了钱泽,后来又后悔的事情,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道:“我要与人商议一下才能答复。” 小马大夫惊诧望着他。虽然以易大夫在永安城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小马大夫猜到易大夫定是自视甚高之辈,却没有想到他连去王府给王爷瞧病都要端着架子,心中便有了些不喜,再想一想爷爷所言,当初是成王暗中保下了爷爷的师兄,他却一点都不求报恩,心中更是有些不高兴,然而又转念一想,他极有可能还是自己的师叔,只得暂且忍下来。 一时的惊诧过后,小马大夫随意的问候了钱泽几句,也没有在提出要为他瞧病,和易大夫商定了明日再来请他,便兴冲冲的离开去给马大夫报信去了。 第二天,跟着小马大夫的有两位体格壮硕一看就是侍卫一流的两个人,在靳正和易大夫与钱泽与靳正告辞后,便跟着小马大夫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离开了。 靳正见云洛面上不乏担忧的蹙眉想着事情,猜测应是因为那个靳正的离开,不由忆起当初云洛专门为了这个漂亮的少年而回了一趟他明显不想再涉足的葫芦巷,得知他的遭遇时那受了极大的打击的模样,心里不由的开始泛酸了。 云洛丝毫没有注意到钱泽频频看向自己眼神中的深意,径自想起了靳正离开时眼中掩饰不住的喜色与决绝、疯狂的神采,心里一阵阵的不安。 钱泽看了云洛半响,终于挫败的问道:“你在担心他?” 云洛点点头。 云洛眼中忧虑如此明显,钱泽叹了口气,只好安慰他道:“那个小子看起来挺机灵,不会惹出什么事的,且以王府的侍卫对易大夫的器重的样子,就算他一时行为失当,也不会有人与他计较的。” 云洛一想也是,就笑道:“或许我真的是多虑了,只是难得相见,不知何时在能再见面,让我有了些离愁别绪。” 云洛以为靳正在王府跟着易大夫,估计之后很久都不会再见到他,却不想靳正在第三天便急匆匆的来找他,一脸兴奋的问他是否把那本《三字经》带来了,让他尽快交换给他。 云洛从自己贴身行囊中找出了那本不知自己为何会在出发来京城前专门会带上的书,郑重的交给了他,有心劝他几句,但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后来的时间,云洛就呆在格外温暖的卧房中一直照顾着钱泽的伤势,自己再抽空去和别院的中的老账房先生继续去学算账,但是他一直小心的让人都瞒着钱泽,没有让他发现。 易大夫的要当真十分管用,一个月便让钱泽身上的伤大好,上身的伤口都只剩下了新肉长成的淡粉色的印子,行动间也完全没有问题了。这让钱泽把易大夫离开别院去给成王治病之前交给他的药方子看了有看,珍而重之放好,决定了把自己心中定好的价码再翻上一番。 钱泽在别院养伤期间,京城的局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后去了行宫休养,陆相爷一派的不少身居要职的官员都被牵涉到了两年前贪墨赈灾款项案件中,后查出了又用多种阴险惨无人道的手段来发了一大笔黑洗钱之余,害了无数灾民的性命的事情。陆相爷一派的官员起初都严厉斥责,后来在两年前被处死的靳大人留下的关于同伙的证据时,便无力辩驳,哑口无言了。 后来陆相爷一派树倒猢狲散,又查处了不少的事情,朝廷所贴的诏书上,陆相爷除了通敌卖国之最外,刑律的大罪几乎都犯遍了,后来被查抄了府邸,灭了三族。在告示中,除了陈列了许多与陆相爷同流合污的京城的官员的姓名,还有不少一方的父母官,曾经任两年前那受灾最为严重的县令,后来因为协助成王查抄贪官而连升几级,如今任淮南府知府的成知府的姓名也赫然在列。 外面风云变幻,钱泽却丝毫没有紧张,依旧把大半的时间花在别苑中休养,顺便陪伴的着最近对自己寸步不离的跟着的云洛,在书房中井井有条的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仿佛那些与自己无所关联。 这日钱泽刚进了屋里,就见云洛正坐在钱泽平时每日清晨涌来剃须的梳妆镜前,见自己进来了,便匆忙把什么东西收进了梳妆镜下的木箱中,钱泽以为云洛是在藏算盘账本之类的事情,起了捉弄的心思,走过去笑道:“是什么东西,你竟还要藏着不让我瞧见?”说着便佯装要伸手查看。 云洛面上色微红,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得逞,却眼神躲闪的不肯直视钱泽。 钱泽看他样子觉得应该不是账本之类,这下确实起了好奇的心思,一手搂住他的腰转身让他远离梳妆台,一手探过去很快就从最上面取出一盒膏药,好奇的拿在手里闻了闻,问道一股熟悉的清冽舒心的药香味。 “这是什么?药膏?你那里受伤了?” 云洛脸上红晕更深,咬唇低头不语。知道钱泽紧张的要给他褪下衣物检查,才挣脱了来开,退后几步站在一边,支支吾吾的说了。原来云洛是见上次自己烫伤之后用了这个药膏,后来脸上手上全无痕迹不说,皮肤比其他地方的还要滑嫩了许多,才偷偷的抹在脸上试试。 钱泽知道了原委,上前几步,一手夹住他的下巴仔细看着,笑道:“我倒是没有看出来有何区别。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你想用的话用就是,若是不够我还可以让人做成功了先给你用,何必瞒我?” 云洛垂眸道:“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用些女人家的东西。” 钱泽一怔,这才隐约忆起最初自己见了云洛的女装扮相,虽然不说,但是定时被心细的云洛觉出了自己不喜欢他那样,再转而一想,自己在现代公寓浴室的那一管男士洗面奶和一瓶古龙水,顿觉有些尴尬,转移话题用手轻抚了云洛的脸,道:“我倒是没有看出有何差别,就是闻着香些……” 云洛想要退开,却被钱泽一手桎梏了腰,只好用手使劲把在钱泽已经贴上自己侧脸的头退开,一边看着门口,生怕被外屋的婢女听到什么不好的动静,脸上红成一片,急道:“大白天的,你……” 钱泽待还要闹他,就听见了敲门声。钱泽见云洛又羞又气的瞪了自己一眼,轻笑一声放开了他,轻咳一声,道:“什么事?” 一个婢女低着头送了一个名帖进来,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匆匆退下了。 钱泽打开了名帖,里面只有一个私人印章。 钱泽脸上的笑意敛去,想了一会儿,便对云洛道:“成王要见我,我去去就来,你在屋里等着……” 说着如愿的又被云洛瞪了一眼,从卧房一边书案变的大瓷缸中取出了一副卷起来的画,就匆匆离开了。 钱泽离开不久,又有下人来说一位姓靳公子在花园中求见。云洛赶紧穿上最厚的衣服,又披了那个钱泽专门为他定制的披风,来到花园正等着自己的云洛身边。 靳正背对着云洛站着,面前是一树在寒冬中开的茂盛的寒梅。 听到云洛的脚步声,靳正转过身来,看着云洛露出一丝笑意:“我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的递上写有我真实姓名的名帖,却不知与何人炫耀,就来和你说了。” 云洛见才半个多月的时间,靳正脸上的那疯狂决绝的神情已经不见,有些茫然也有历经苦难的坚毅,衬着他出色的相貌,愈发让人移不开眼。 云洛淡淡的一笑:“那便恭喜了。” 靳正闻言苦笑道:“自从姐姐……我一直只想着要给自己眼中公正严明的父亲平反伸冤,却没有想到他被人陷害做了替罪羔羊不假,但是他却也是被许多人竞相唾骂的贪官污吏之一,终究是同样害了许多人……” 云洛没有说话,他整日和钱泽一起听卓远说着京城的局势,再联系之前的种种迹象,对于靳正的身世早已猜到了大概,这会儿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靳姑娘生前把你托付给了我,我……” 靳正摇头苦笑道:“说来,还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因检举有功,至少在刑部不在是逃犯,能正大光明的用我自己本来的姓名了,却还是觉得,用姐姐给我取的‘正’字好听些……” 两人在雪中默默无语的站着。 半响之后,靳正强笑道:“我要和那个小大夫离开,思来想去,好像只能和你一人道别,就来了。我这就走了,你多保重……” 云洛终于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一件事,“易大夫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要一直跟着他?” 靳正道:“我当初在永安城时,办完姐姐的后事,却无故被一伙人追杀,就是他救了我,我便答应了他等我报完了仇便做他的药人,我也就答应了他。如今我虽然没有给我父亲平反,也算了结了一件心事,就该遵守诺言了。” 云洛疑惑道:“药人?……” 靳正微垂着眼眸掩去其中的思绪,平静道:“便是要替他照看药田,处理药材之类的事情。” 云洛点点头,笑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也挺好。再说易大夫小小年纪便医术精湛,你一直跟着他或许还能当个大夫也说不准,只是你以后若是有何难处,可随时到永安钱府去找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靳正脸上露出古怪的脸色:“随时?以后我去永安钱府就能找到你?” 云洛点点头。 靳正迟疑了一瞬,还是问道:“你不是……只与钱老爷签了五年的契么?” 云洛一怔,没有言语。 靳正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我不知小大夫要去哪里,只待安定下来,我会与你通的消息,你若有何困难也可找我。” 两人互道珍重,云洛没有看靳正离去的背影,反而转头看着那树之前你靳正在看着的寒梅,怔怔的出神,心思起伏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云洛耳边传来钱泽的声音:“在赏雪?” 云洛心中一跳,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 钱泽站在云洛的身边,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感叹道:“记得在船上的时候你还为了偏要站在外面吹冷风等着下雪和我生气,我那时就在心里想着,等了京城定带你去赏真正的美轮美奂的雪景,只是后来到了京城,却一直忙着,竟然都忘了。” 站了一会儿,钱泽看了云洛一眼道:“你身子不好,落了一身的雪,都快成雪人了,快回去把。” 云洛转头看着钱泽,面上是连他自己不知道的表情,却换来钱泽无奈的妥协:“你身体刚有好转,可不能再前功尽弃了。以后你身体养好了,别说是赏雪了,连要我年年陪你打雪仗都行。现在就先回去,嗯?” 云洛深深的看着钱泽,脸上缓缓的露出一抹浅淡温柔笑意。 “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终于!!!!!!!、 很感激一直看到这里的各位一直的支持,尤其是一直都容忍了我龟速的更新和层出不穷的错别字,鞠躬,谢谢所有送霸王票的读者。 那个靳正和易大夫的文我打算明年开学再开新文,也肯是一直在构思的一个魔幻文,暂时还没有定下,因为寒假回去家里没网,所以只能明年到学校再开。应该还有两个番外,但是不确定发的时间,感兴趣的人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专栏。 周三之前如果表示有更新,那就一定是我在捉虫,那以后可能是发了一个番外或者捉虫,反正以我尽量写一些,看能不能快些些出来。 第48章 番外一 自从钱泽见过成王回来之后过了几天,云洛就觉得钱泽眉眼间的阴霾逐渐消散了不少。这日钱泽和云洛在暖阁中靠坐在一处各看各的书,云洛见钱泽面色平静温和,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你好些了?” 钱泽一愣,转而苦笑,虽然自己极力掩饰,云洛这般心细如发的人,发现自己从被放出来后一直心绪不高也是正常的,可笑自己还当自己掩饰的很好。沉默了一会儿,钱泽把手中的书放在一边,从后面抱住云洛,把头搁在他的肩窝,着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因何原因被捉继而在监牢中用刑么?” 云洛默默放下书,的摇摇头。 钱泽继续道:“世子收到了成知府的一封密信,我的舅舅与陆相爷兄长的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结了亲,要把表妹嫁给那个庶子做填房,世子便认为我这是与陆相爷勾结一气的铁证,轻易相信了成知府所说的,以为我此次来京城是来作证陷害成王。” 云洛认真的听着,没有说话。 钱泽苦笑道:“ 我想,若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不与成王相识,怕是就这么要冤死狱中也未可知。” 虽然在这个世界中生活的许多年,即使他再如何努力适应了古代的生活规则,知道在古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知道皇权大于一切,知道自己若是一不如意便可能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抄家灭族。 自他从爷爷手中接过钱府产业开始,为了避免树大招风,他就渐渐的把一些产业都转到了暗处,让世人都以为他只是有些守成的本事,却不知钱府产业在他手中早已经翻了一番。但是从他心底里,但是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却是没有改变,依旧天真的认为自己只要遵纪守法,那还是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自己的。更何况自己还有那样一位极有权势的有人 但是经过这次自己因一个没有被查实的一家之言而被严刑逼供,仿佛当头一棒,把他敲醒了,知道了纵然自己再有钱财,作为被人看轻的商人,性命便入蝼蚁一般。这让他难免对自己所在的时代心灰意冷了。也认清了成王再叫自己不拘小节,自己总是不该再越矩。 云洛认真的听着钱泽的话,问道:“成王如何说?” 钱泽眼中闪过自嘲:“还能如何,只是轻飘飘的斥责了几句世子殿下,说他太过年轻气盛,做事欠缺深思熟虑,而后我就和世子殿下把酒言欢了。或许这还是因为我与成王有些交情的缘故,若是别人,成王指不定会让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如今成王正式把钱泽介绍给了世子,钱泽也把世子的生母所留给自己的那副墨宝作为见面礼送给了世子。钱泽知道自己以后便要接受这个时代的规则,谨守身份之别,要对自己年轻五岁的世子便要恭敬以待。 他想了许久,纵然心中再不愿,也知道其实这才是这却的做法,但是心中却还是难免对于自己的终于成为要成为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无法释怀。 云洛不能理解钱泽的想法,却也能听出他言语中的失落,双手覆盖在了钱泽紧拥着自己的双手上,没有说话。 钱泽脸上的阴郁消融了不少,把鼻子靠近云洛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清淡幽香,难得有些赌气般道:“若是我只是一个做小本买卖的人,或许就没有这般诸多烦恼了。” 云洛稍微侧了侧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用故作玩笑的语气道:“若是如此,我还可以相助一二。我如今已经会算账了,我来给你做账房先生,想来会省下不少银钱。” 钱泽一愣,下意识的想看云洛的表情,却只能看见他一侧的脸颊和一颤一颤的睫毛,脸也慢慢的红了。就这般安静的看着云洛的侧脸,钱泽觉得眼眶渐渐酸涩起来,心中暗叹总算柳暗花明了。 钱泽深吸了几口气,掩去声音中的颤音,才故作平静道:“那感情好,我也总算是有了个贤内助了。” 云洛原本只是脸颊染上看了红晕,听钱泽这么一说,知觉自己的脸热的仿佛都要烧起了一般,却咬唇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钱泽收紧了围住云洛的双臂,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南珍在外面的声音。等了一会儿,见云洛已经又拿起了书佯装在看,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只剩下了脸颊还有一抹,却是经久不散,不由轻笑一声,让南珍进来了。 南珍送来了一个精美的请柬便有出去了。 云洛见钱泽已经放开了自己,半响没有声音,不由纳闷的回过头去,道:“怎么了?” 钱泽把请柬递给他,淡淡道:“我们近日便启程去丰原城吧。” 云洛接过请柬一看,只见是个画着精美的鸳鸯的请柬,上面的署名是“虞恭” 。 & 虞骥如今已经成为了十八岁的翩翩少年,看起来稳重自持,克制冷静,仿若二十多许,看着钱泽的眼光不如曾经的孺慕之情,却还能看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 看着从八岁带到十四岁一直称呼自己为“爹”的孩子成为了新郎官,钱泽感概万千,把手中的礼品盒递给虞骥,衷心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不好去前院扫大家的兴,现在就给你吧,恭喜了。” 虞骥亲手接过,沉稳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谢钱叔。” 钱泽有心说什么,却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什么也不合适,只是说道:“新娘你可见过?性情如何” “是爷爷替我定下的,品行自然会是不错的。” 钱泽一听是盲婚哑嫁,皱眉道:“你的姑父同意么?” 虞骥面平静道:“爷爷说是怕我和父亲一样,要早早的成亲才好,姑父便是再反对,也不好反驳了。” 钱泽知道他说的是虞恭当初刚十八岁时,被他一帮狐朋狗友带着去小倌馆见见世面,顺便开荤,便被也是初次去那种地方的自己一眼瞧上,当即去和他交谈成为了知己,这才会有之后种种,而如今交给自己养的孩子都已经要成亲,不禁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回过神,钱泽脸上闪过一丝慈爱:“那你回前院招呼宾客吧,我就先走了。你若是有何困难,不好与家人说的,可直接去信永安。” “是。” 看着虞骥的背影消失在角门处,钱泽叹了口气,刚要离开,便见一边的假山后出来一个人影叫住了自己。 是虞恭。 钱泽没有说话,脸色却慢慢的冷了下来,平静的看着他走到了自己面前站定。 虞恭似乎有些尴尬,却还是贪婪的看着钱泽有四年不见的容颜,干巴巴的打招呼道:“这么早就走了?” 钱泽平静道:“留下也是徒增尴尬,还会惹的你父亲与一众妻妾不快,就没有打算久留。” 虞恭一噎,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没有放弃和他搭话,道:“你近来过的可好?” 钱泽想起正在客栈中等着自己的云洛,连山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笑意,道:“很好。” 近几年因为心事不顺耳沉迷于玩乐,而快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虞恭的面色有些灰败,但是却掩不住他出色的相貌做底,看着却更有一种忧郁的吸引力,连他嫉妒贪恋的眼神也无法扭曲他的好相貌,但是青紫却发现这个曾经让他放在心底最柔软处珍惜纵容的人,却已经掀不起他心潮的一点涟漪了。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钱泽见虞恭似乎不打算说话,就到了一声:“告辞。”转身便要离去,却被虞恭挡住了。 虞恭眼中有着深深的痛楚,哑着嗓音开口道:“你就这般着急回到你那个男宠身边?” 钱泽皱眉看着他:“他不是男宠。” 虞恭脸上闪过一抹鄙夷,冷笑道:“他曾经不是在醉心居接客么,千人枕万人骑的,亏你还如此上心!” 钱泽这下当真是被惹怒了:“原来你心里便一直都是这般看我的,一个男宠?” 虞恭辩解道:“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他,再说,床上时明明是你…… ” 钱泽看着他,心头一阵阵的泛冷:“原来你一直最在意便的是这个?” “……” 钱泽自嘲一笑:“可恨我眼拙,当初我原本是还想就那样和你过一辈子的。” 虞恭眼睛一酸,急急道:“我也是……” 钱泽想起过去种种,坚定的摇摇头:“你不是,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娶妻生子,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男宠,又或者是一个女人,平时为你操持一切,然后你从外面领人我还应该笑脸相对,丝毫不能有何怨言!” “是她们说过男人在外面有一两个红颜知己很正常,再说那时我只是逢场做戏罢了,从来不曾越矩……” 钱泽忍不住冷笑一声:“从来不曾越矩?那当初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又是孩子从而来?!” 虞恭的脸色又青又白,一脸又羞愧又不甘的道:“就那么一次,我喝多了……” 钱泽原本不想与他多言,但是看他委屈的样子便心头火气,道:“那我又如何,我也是一个男人,朋友更是不少,若我爷听从朋友的劝告,在外面有若是有了许多红颜知己亦或是蓝颜知己,你又会作何感想?那时我的应酬比你和朋友鬼混相比只多不少,你当我是如何顶着你的男宠的名义做生意,都被人如何嘲弄么?我知你是因为朋友说家中有男宠而羞愧,觉得自己和无一起放弃了许多,那你可曾为我想过一丝一毫?所以我就应该坐实男宠的名声和你领回家的妻妾争风吃醋!” 冷冷的说完,钱泽只觉得终于把心中一直积压的怨气一吐为快了,心中顿时爽快了不少,只是看到虞恭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泪珠欲落未落,那里看得出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仿佛还是自己当年遇到了十七岁少年,顿时无话可说了,满心的疲惫,只觉得自己多年后才来与他说这些,当真是傻了。 虞恭一低头,泪水便顺着他激动地有些泛红的脸上流下来了,竟还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从来不曾说过……” 钱泽转开眼,恢复了淡淡的语气道:“你从来不不曾为别人想过,说了又有何用?” 为了免去麻烦,对于他自己离开他后还在永安等了他一年,希望他能有几年暂时抛开他的父亲与姐姐,去那里和自己平静的生活,然后在李亭的嫁人那日知道他竟然又已经娶了正妻,这才正真死心,钱泽是不想再提起了。 虞恭看着钱泽,心中百味杂陈。 当初在他离开后,父亲说既然自己已经惹了他生气的不会来,那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先给他生一个孙子,然后可再追回钱泽,那样,他对两人都有了交代,自己才会娶妻,后来有納了几房妾,后来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泥沼,无法回头,最终以失去他都只得两个庶出的女儿,自己的妻子更是两度小产。 虞恭只觉得自己若是再说出实情,再加诸如如今后悔不已之类的话来,钱泽一定会更加轻视他的,只得眼带悔恨的看着他,却吐不出一言半语来。 没有再看虞恭一眼,钱泽抬步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虞恭当他心中还牵挂着自己,心中一喜,刚要说话,便见钱泽连头都没有回,淡淡道:“你若当真想要做什么,还是多照看一下虞骥吧。” 虞恭一愣,虞骥是他唯一亲姐的长子,因为自己这一脉只有自己一个男丁,当时爹就是以无后为由不同意两人的事情,素来疼爱自己的姐姐就和姐夫商量了把他们的长子过继给了自己。幸好姐夫和钱泽是一见如故的忘年之交就同意了。 过继之后,那个孩子就叫自己父亲,叫钱泽爹,父亲怕孩子会被他们“带坏”就亲自教导,原来自己和钱泽每旬还会见他几次,后来钱泽离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没有多见过他几次。 现在经钱泽一提虞恭才想起来那孩子因为原来是外姓过继的缘故本来就受族人非议,若是有了自己的子嗣,那孩子在府中的地位定是会很尴尬。连多年没有见过他的钱泽都可以想到,自己却想着他反正有父亲教导,便没有深想过,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钱泽见虞恭的反应就知道没有他父亲的提醒他是从没有想过,他因为不常见到那个孩子所以一时没有考虑到还说的过去,但是若说自己那位岳丈整日的亲自教导他竟然还忘了,钱泽是万万不信的,若是没有忘而故意忽略,那实在让人寒心。 虞恭虽然有些平常少年人的人少轻狂,但是却因为被聪明的长姐护着,再加上是虞老太爷唯一的儿子,向来是被所有人都护着惯了,日子过的顺遂,性子相对单纯些,所以他也一直都宠着他,却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连虞骥都比他成熟许多,而他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免让人齿冷。 & 见过了多年不见的人,钱泽心中有些复杂,,于是没有坐马车或者是轿子,慢慢沉淀自己心思,走回了客栈。 上了楼,只见南珍正站在了自己和云洛的房间之前守着,见自己回来了,精神一震,满含深意微笑着和他行了个礼便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钱泽明白这丫头在做什么,纳闷的打开了门进去,却发现散发着清香的水汽铺面而来,下一瞬,他耳边响起了水的泼溅声。 钱泽在门前一顿,而后插上了门,来到了用隔断来隔断的屏风之后,就看到云洛正背对着自己在澡桶中洗澡。云洛只有肩膀露在水面上,打半还被已经湿透的头发遮住,只能看到两个浑圆的肩膀,但是混合萦绕在他周围的氤氲的水汽的小心翼翼的泼水声,还是让钱泽的眼神黯了黯。 钱泽靠在一边的架子上欣赏了一会儿,在非礼勿视和出声上前之间挣扎了一瞬,便走上前去。 钱泽的脚步并没有放轻,但是云洛却没有回头。钱泽勾唇一笑,拿过搭在一边的布巾开始替他擦身,云洛也就把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任他动作。 钱泽各他擦身的动作越来越快,眼中的激情也翻滚的愈加厉害,最后匆匆的给他擦了擦,拿过一边衣架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扶他起来,把他拉到床边急切的压在了身下。 钱泽按捺住没有粗鲁,但是动作却比往常急切了很多。他一下一下的吻着云洛的额头、眼角、眼睛、鼻尖,然后在云洛嘴唇落下一吻之后,却没有了动作。 云洛一直闭着眼,满脸潮红的享受着钱泽的温柔,见他停下来,不由奇怪着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钱泽满脸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开口道:“你吃丁香果了?” 虽然钱泽早就明白了云洛许是因为自己今日定会见到虞恭才搞了这么一出,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专门吃了丁香果来让自己唇齿生香,不由觉得有趣,笑了出来。 云洛本来就红着的脸一瞬间都要冒烟了,恼羞成怒的双手揽紧了钱泽的脖子,把他头压下,嘴唇迎了上去,不让他再有机会发出取笑他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个番外,后面还有一个番外关于严廷西和钱泽的弟弟的,因为最近有几场考试,看能不能在心念前些出来。 第49章 番外二(上) 云洛从南珍手上接过装着点心的碟子放到了马小大夫的前面,笑道:“这是我和铺中的师傅一同做的新式糕点,其中加了几味温补药材,元盛公子还请尝尝。” 马小大夫笑着放下手中的棋子,接过一边婢女手中的湿帕子擦了擦手,用手指拈起一块有着淡淡的棕褐色块状,散发着药香的糕点咬了一口。 糕点看起来与一般的糕点不同,外面包着一层浅褐色的脆皮,上面撒了些细腻的糖霜,看起来很干,但是咬破那一层脆皮之后里面便是软滑的内层,不是很甜,淡淡的苦涩药味儿散去后就有一股咸香充盈口中。 马小大夫口味儿偏甜,对于咸味儿的糕点不怎么喜欢,但是还是把手中的糕点吃完了。他尝不出糕点内的馅儿是什么材料,但是却能分辨出出其中加的几味药材,然后和云洛建议换掉了一味不适合女子吃的药材,还提醒了云洛要和买糕点的人叮嘱了几句这个糕点适合什么样的人。 云洛对于小马大夫自是感激不尽,见小马大夫没有再拿一块吃,道:“可是糕点不合公子的口味?” 小马大夫心中苦笑一声,因为他曾帮他向成王递话,让钱泽早日脱困的缘故,云洛对于他自然是感激不已的,只是他曾多次让云洛只是称呼自己的字便好,云洛也只是笑笑,没有应允。 收回心神,小马大夫脸上有些不自在的道:“味道很好,只是……只是我平常更喜欢吃甜一些的。” 云洛笑道:“这只是我们最初尝试出来了,我还让铺中的师傅在尝试用不同的口味的馅料,等过些日子都做出来了,外形上也会用模具做的好看的样式,到时我再命人给公子送几盒尝尝。” “那我便提前谢过了。前些日子公子新出的限量点心,我妹妹派去的人去晚了,我还一直盼着你的那个铺子出了什么新式的点心拿回去哄我妹妹开心呢!” 钱泽当初给他出这个主意时自己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却没有想到虽然那几样价格高昂的限量点心因为所用的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的缘故,赚的利润不是很高,但是却让其他普通点心卖的更多了,每月店里的收益多了三成。 小马大夫见云洛微笑着点头应下的样子心中一颤,掩饰般的垂眸喝了口茶水,压下口中莫名的苦涩,欲言又止的看着云洛。 云洛微微一笑:“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小马大夫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终于下定决心把盘绕心中几日的事情说了出来道:“你可听说最近城中关于你……关于钱老爷的流言……?” & 钱泽一脸诧异的看着严廷西,“什么孩子?” 严廷西戏谑的看着他:“不就是你在外面金屋藏娇的那位外室的?” 外室?钱泽细想了一下才明白严廷西所指的是那个声称自己腹中有了钱立兴孩子的女人,那个女人被他安排在府外一处房产中,只是让人好好照看,近来事情多,竟然把她都忘了,想来应该是南珍或北珍看出自己不怎么待见那女人,但是又怕她腹中真是二爷的骨肉,才会自己张罗着找人。 钱泽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在看了严廷西一眼,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 严廷西虽然依旧面色苍白,精神相比遇到那个小神医之前却已经改善了很多,不用天气稍一转凉都要如临大敌的注意不用让他受凉吹风,战战兢兢地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一个伤寒就那么去了。 严廷西让多方查访之下,虽然早已确定那个女人所言基本属实,但是却没有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不仅是顾虑到了严廷西的身体,不愿他受刺激,更多的却是因为自己那个弟弟虽然大部分时间不着调,却也不笨,相信他遇到这种事情也应该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想等着他亲自证实。 这两人的事情他一直看在眼里,也替严廷西不值,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世上仅剩的亲人,如今能为他做的只有不把事情说破,看看两人自己的造化了。 钱泽心中暗叹口气,转而问道:“你有事如何知道的?”言下之意竟是默认了。 严廷西一怔,似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不反驳,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稍正了脸色道:“几日前就有人打着你钱府的名义的找经验老道的产婆和大夫,自你区区一介商人都能把一个从三品的朝廷命官拉下马后,永州城有些脑子的可不都盯紧了你,这么大一件事,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注意。”严廷西顿了顿,疑惑道,“我听后只当是不实的流言,难道竟是真的?” 钱泽点点头。 严廷西笑道:“那便恭喜你了!只是,你不说你不会娶妻纳妾么?” 钱泽随意敷衍了几句,对于那个女人的身份没有细说,严廷西只是为了钱泽有了血脉而高兴,见状知道他似是很忌讳那个女人,不会给她名分,只道是他着了来路不明的女人的道,也没有多问,只笑道:“ 母亲听说之后很高兴,说你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是好歹有了血脉,终于懂事了,明里暗里的提点我也早日让她抱上金孙。” “严兄不是已经有好几个儿女了么,你的病情没有彻底痊愈,为何急着为你说亲?” 严廷西笑道:“我大哥虽然已经有一子二女,但是嫡出的却只是一个女儿,且几年才能见到一面,母亲怎能不急?再说大嫂是父亲做主定的京城的名门贵女,母亲却并不很喜欢,只因对大哥仕途有益才会同意,如今见我痊愈有望,就想自己挑一个中意好媳妇给我,我想了想,也同意了。” “那你可见过那位姑娘?”钱泽也只是听说他们已经议好了亲,成亲的时间定在明年夏天,但是对于那个自诩清廉从不与商贾来往的岳丈不很了解,更是不知道他女人品行如何。 “姑娘家送来了她的画像,我没有看,母亲亲自挑选,品性想来是很好的,只是听说我那未来岳丈官风似是不怎么正,只是我无意仕途,自也不苛求这些,只求夫妻和睦,她能好好侍奉父母便好。” 钱泽见严廷西语气平淡,似乎对于自己母亲安排的婚事没有不悦,却也不见多高兴,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那个弟弟若是听说了他议亲时会有的反应,心中隐隐有些低落。 等钱泽把严廷西送走了,往书房走,一边向身边的南珍问道:“那个女人要生了?” 南珍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撇撇嘴道:“似是快了,大夫说应该就是这个月。那位……”她似乎是找不到应该如何称呼那个女人,说是姑娘,她却已经要生孩子了,说是夫人,却有没有正式入门,最后只好省了称呼,直接道:“平日里姐姐早已安排了大夫定时去给她问诊,只是那位越接近时候了,脾气似乎是越急了,不是说大夫太过平庸,便是呆在院子中太焖,要出去转转,也不担心孩子会有什么闪失。今日送月例去的婆子说没有见到人,姐姐担心,就去看看去了。” 钱泽皱眉道:“为何不向我禀告?” 南珍呐呐道:“上次那女人来时爷似是很不高兴,姐姐许是不希望爷忧心,就自己以府中的名义找好些的大夫。” 钱泽脸色稍缓,想想严廷西今日送来的请柬,心中一动,问道:“那孩子可能是立兴的事情,没有传出去吧?” 南珍见钱泽似乎没有因为姐姐自作主张不高兴,心里松了口气,忙到:“爷放心,姐姐都叮嘱过,想来那个女人也不好意思说。”说完,南珍想起那个女人说自己对二爷自荐枕席时毫无愧色的面容,有些心虚起来。 钱泽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到那么说来严廷西应该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赌气同意成亲,心中莫名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决定放下了。 钱泽心中稍慰,叮嘱过让北珍一回来就见自己之后,直接去了书房。 回到了书房,却看见云洛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发怔,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钱泽已经从南珍口中知道今天那个小马大夫来看过云洛,在例行诊脉过后两人下了几盘棋,似乎言谈甚欢。 那个小马大夫算得上自己的恩人,云洛也把他当做朋友,自己于情于礼不好阻止两人相处,只是想起那个小马大夫看云洛的眼神,钱泽心中就不怎么舒坦,现在见云洛竟然在看书时出神,心中就更加不悦了,只是他记得之前在去京城的船上两人就因为小马大夫而冷战,就不敢表现出来了。 钱泽看到榻上小方桌上的杯子上没有热气缭绕,走过去用手摸一摸茶壶,发现已经凉了,皱了皱眉头,就叫了候在门口的婢女去换热茶。 云洛在钱泽过来时就已经回过神来了,听了钱泽的吩咐,神色复杂的看了钱泽一眼,很快又恢复了平素温柔的神色。 吩咐过婢女之后,钱泽自若的与云洛挤在一处坐下,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就着他的手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奇道:“《商贾概览》?你不是素来不喜看这些书么?” 钱泽记得在云洛开店之初自己就推荐过他看这本书,云洛似乎是随意的翻翻就放下了,钱泽也不指着云洛靠点心铺赚钱养家,只是让他打发时间罢了,所以也没有在意,却不想,时隔多日云洛竟自己主动要看了。 云洛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语气一贯的温和:“随便看看。” 钱泽把书从云洛受伤夺过放在一边,又从女婢手中接过了茶壶,把云洛身前已经凉掉的的茶倒了,再亲自倒了一杯专门让人去给他配的养生茶递给他,笑道:“这书中有许多经商的诀窍,随意看看也好。” 云洛笑笑,轻轻拨着碗盖,把茶碗递到嘴边吹了吹,这才满足的喝了一口,感觉冷了一下午的身心慢慢的回暖,茶那熟悉的药香更是安抚了自己稍稍不安的内心。 钱泽注意到桌上又有一盘没有见过的糕点,似是缺了几块,顺手拿了一块儿放进嘴里道:“这是你新研制的糕点?” 云洛期待的看着他,点点头。 钱泽囫囵吞枣的咽下去才反应过来,仔细回味了一下,笑道:“味道不错。只是铺子里有人看着,你和那个师傅研制出来的新糕点已经有好几样了,不必整日捣鼓这些,累坏了可不行。”说着又拿了一块点心 。 云洛见钱泽似是很喜欢吃自己做的点心,眼中带了笑意,刚要说话却见北珍急匆匆的进门了来,都忘了通报的规矩,在钱泽皱眉之前便事态的大叫到:“爷,那位…………要生了!” 北珍还记得钱泽曾下令不准她们称那个女人为夫人或者姨娘,只好以“那位”代替,云洛却以为她是顾忌自己在此,所以才没有直言。 北珍不比活泼的南珍,她性子素来稳重,这样不管不顾的进来,可想而知是情况太过紧急。 钱泽停下已经要放进嘴里的点心,诧异道“什么?” 北珍脸色苍白,似是受了很大惊吓,轻颤着唇,语气中竟带上了哭音:“爷,产婆说是难产,可能会一尸两命,您去看看吧!” 钱泽一惊,手上的点心就那么掉在了地上,随意的叮嘱了几句,和北珍赶过去了。 云洛看着钱泽不小心掉在地上,又被踩烂了的点心,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自己的心似乎也像那个点心一样掉在了地上,沾染山了污垢,最后慢慢烂成一片。 北珍那么大的动静,几个在主屋服侍的婢女哪里能听不见,看着云洛的神色有些怜悯,但是却出于良好的规矩没有出声。 原本在云洛身边伺候的从梅面上满是担忧,要上前去与云洛说几句话,被主屋的一个一等婢女拉住,严厉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摇摇头。从梅眼睛一红,却也咬着唇低下头。 云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个点心,半响,等眼中愉悦的光彩慢慢褪了个干净,收拾好了心绪,拿过钱泽放在一边的书,握着书边的手攥的发白,指节突出,经络浮现,云洛却仿佛毫无所觉,面目平静的静静的看起来,却是再也没有碰那碗热茶。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第50章 番外二 等钱泽赶到了的时候,小院乱成了一团,几个婢女神色焦急的从正屋里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着血水,然后再换干净的热水进去,尽管她们一个个步履匆匆,但是院子里却诡异的很安静,钱泽愣了愣才发觉,没有听到产妇的喊叫声。 情况似乎很危机。 在来的路上,北珍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原来是那个女人说自己整日在小院子待着,心中憋闷,便指使身边的两个婢女出去做事,自己偷偷的上街透气了,却不想受了什么惊吓,回来没一会儿肚子便疼的厉害。 现在那里有两个经验丰富的产婆在她身边照看,屋外还有一个大夫以防万一,只是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时辰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产婆就让她找一个拿主意的人来。 钱泽听的直皱眉,肚子这么大了还如此莽撞,心中对于那个女人的观感更加差劲了,指使碍于情况危急才没有多少什么。 进了院子,钱泽为了不干扰忙碌的众人,就站在角落里。不一会儿,北珍就进了屋把一个长相富态,但是行动却很敏捷的中年妇人快步领到了钱泽跟前。 中年妇人手上还有红色的痕迹,明显是因为着急才只是胡乱用巾子擦了一下而已,再加上她深色围裙上明显的暗色血迹,是以那个女人一靠近钱泽,就有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钱泽按捺着没有后退,向她问了问如今的情况。 那个女人眼底有明显的慌乱一闪而过,但是还是面上还是很沉着,沉声简略的把情况介绍了一遍,大致便是胎位不正,再加上那个女人最近似乎饮食上没有注意,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让她生产极为艰难,如今她的力气快要耗尽,只是用参片吊着不让她晕过去。只是有一尸两命的风险,问钱泽若是只能保一个的话要选谁。 钱泽愣怔半响,说不出话来。 产婆以为妻子便是孩子的父亲,见他不说话,对屋里那个拼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不由多了一丝不忍,想了想,说道:“这位爷,这孩子在肚子里便没有养好,生下来多半身体会很瘦弱……”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出来,等着钱泽的决定。 钱泽心中知觉的想说要孩子,毕竟若钱立兴继续这般任性的在外面游荡的话,那可能是钱家唯一的血脉,而他对那个女人的确实很不喜。只是那也毕竟是一条人命,他说不出来放弃的话,知道如今拖不得,稍想了想,便道:“她还醒着么?” “是,只是不知道能醒多久……” “那么,便问问她自己吧,看她要如何决定……” 产婆刚要应一声,就听到屋里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吓的在场的人都抖了抖,一个婢女更是吓的把刚从厨房接来的热水倒在了地上。 屋中冲出另一个产婆,二话不说就把候在一旁的大夫拉了进去,正在和钱泽说话的搀扶也顾不得和钱泽说什么便忘正屋跑去,顺便还推了那个已经呆愣掉的婢女一把,让她再取一盆水来,然后“噔”的一声关上拿过来门。 钱泽皱眉紧盯着那扇不时传出女人痛呼的紧闭的门,心中竟然也十分紧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期待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北珍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也站在钱泽身边,双手合十的在念叨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女人的痛呼声渐渐低了下去,钱泽的眉也皱的越来越紧…… 突然,尖利的叫声想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清脆的婴儿的哭声…… 刚刚的那个产婆很快跑了出来,面上不乏忧虑,但是眼中却闪过喜色,道了一声喜:“恭喜老爷,是一个少爷。”说完又冲了进去。 & 钱泽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 虽然还只是深秋,并不是很冷,但是因为云洛身体受不得凉,再加上还有一个更加虚弱的婴儿,虽然还不至于点上地龙,但是堂屋还是早早就已经烧上了几个炭盆,让屋里在更深露重的秋夜格外温暖。 让屋里堂屋的火盆前站了会儿,去了去寒气,暖了暖手,这才把厚棉衣脱下交给已经候在一边婢女,轻声问道:“他睡了?” 婢女轻声回道:“是,公子一个时辰前就歇下了。” 钱泽再问了问孩子的情况,知道了孩子没有生病之后松了口气,尽量不弄出声响的洗漱过后,告诉婢女不必守夜,便轻手轻脚的进了里屋,掀开被子躺倒了床上。看到云洛背对着自己的隐约的轮廓,轻轻的用手环住了云洛的腰身,让自己胸膛紧贴住云洛的后背,头靠在云洛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吐了出来,一呼一吸间尽是说不出的让他觉得熟悉的温暖的味道,感觉忙碌一天的疲累去了大半,紧接着闭上他的眼睛。 怀中拥着的是自己爱人温热的肌肤,鼻端是让他喜爱的味道,原本只是无意识的轻抚着云洛腹部的手渐渐变了味道,再加上钱泽今天喝了些酒,两人最近又很久没有亲密了,身体不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云洛好似抗议钱泽打扰自己睡眠一般呻吟了一声,而后轻轻的挣了挣。 钱泽的动作一僵,想想最近云洛似乎为了他的那个店铺的事情奔波,忙碌不下于自己,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有些不忍,终究只是在他亵衣下露出的一小块脖颈上吻了吻,慢慢压□体的躁动,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依旧十分忙碌。 钱泽自不必说,偌大的产业在手,虽然许多事情不用他亲自处理,但是要他做决定的事情也不少,再加上临近年末,各个州府的账目都要清一遍,着实让他差点忙昏了头,直到北珍向他请示要不要办小少爷的满月酒,钱泽这才感慨时间的流逝。 那个女人在生下了一个十分虚弱的儿子后边撒手人寰了,钱泽就把孩子接回了府中,那个女人也按钱府姨太太的名义葬入了钱家祖坟中,毕竟人死为大,纵使钱泽心中对于那个女人的身份有些保留,也只是基于对自己弟弟的了解上,如今他毫无寻踪,这是只能如此处理。 孩子接回来钱泽就命人好好照看,后来忙起来就没有多关心,孩子因为先天不足,后来就不知怎么就受了凉,差点夭折,好在钱府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珍贵的药材和聘请名医的诊金,喂了半个月的药才见好。 钱泽明白北珍的意思,她问的是要不要承认那个孩子的身份。大概是怕因为小少爷还没有正式的名分,也没有入户籍,下人们难免会有些懈怠,那孩子是再也经不起一丝病痛了。 钱泽把手上的笔放到笔架上,想了想,这事应该和云洛商量一下,便问道:“云清呢?” 北珍知道他问的是云洛,便答道:“公子说是去铺中看看。” 钱泽恍然意识到云洛最近对于他那个点心铺过于上心了,连自己也只能在饭桌上和他说几句话,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不满。 钱泽记得他以前似乎也没有这般看中那个铺子,好像他一心扑在那上面也是前不久的事情,大概就是那孩子出生以后…… 北珍见钱泽深思些什么,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钱泽思考了半响,问道:“北珍,你平日里是一直跟着云清吧?” 北珍不解,但是还是点点头:“是。” “那你觉得他待那孩子如何?” 北珍心中暗叹钱泽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道:“公子为人和善,对奴婢们也是十分亲厚,对小少爷更是十分温柔爱护,每次回来只要小少爷还没有睡都会逗小少爷玩儿半响,等小少爷累了再还给奶妈照顾……”北珍顿了顿,才接下去说道:“只是每次逗完小少爷之后,公子心情似乎都会有些低落。” 钱泽平静的点点头,挥手让她出去。 北珍言尽于此,看了看钱泽似乎没有生气,这才退下了。 中午。 钱泽看着几道自己平素最喜欢的菜肴,却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云洛见状也要放下筷子,钱泽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菜让他继续吃,他才对着钱泽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看到云洛对自己微笑,钱泽没有往常的愉悦,反而皱了皱眉头,在云洛再次抬头看他前才就舒展开来。 云洛吃了几口也放下了筷子,吩咐奴婢收拾桌子。 钱泽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么吃那么少?” 云洛心中暗想自己最近吃的都很少,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面上却还是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我在铺子里吃了几块点心,不怎么饿。”其实是他一直闻着铺子里各式点心的味道都闻饱了。 “以后点心吃少点,吃热饭菜才是正经,不然你身体也不会这般弱了。” 云洛笑了:“好。” 桌子收拾干净后,婢女给两人各上了一碗养生热茶。 钱泽喝了一口就把茶放了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的铺子里最近很忙?” 谈到自己的铺子,云洛眼睛亮了几分:“ 临近过年了,许多人家都会置办年货,连平日里不常买点心吃的普通人家都会几盒几盒的买,所以最近忙了些。” 钱泽坐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认真道:“不要太忙了,身体要紧。” 云洛乖顺的答应了。 钱泽不经意道:“对了,那孩子的满月酒就要到了,他爹不在,但是他毕竟是钱家血脉,少不得要我们操持了,你先把你铺子里的事情放一放,好好的办一场满月酒。”他一边说着。一边密切注意着云洛的脸色。 不出他所料,云洛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怔愣了许久,就在他以为云洛铁定会答应的时候,他却笑着道:“ 我于这些事情上很不熟悉,难免有些疏漏,还是交给北珍姑娘好了。” 钱泽皱眉看着云洛,却见他低头喝茶避过了自己的眼神,心中不悦,又不舍得对云洛发火,只好闷闷的应了,然后岔开话题。 当晚,钱泽宿在了书房中,虽然早就有人来通知过云洛,但是他还是熄灯坐在床上等了许久,左后实在是乏了,才躺下,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 满月酒的事情交给了北珍,作为北珍的妹妹,南珍自然当仁不让的在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后接下了替她跑腿的活。 南珍和北珍一样,把两人的事情看在了眼里,再加上她是个心理藏不住话的人,把北珍拟的宴客名单交给钱泽,在钱泽看时,忍不住道:“爷,公子最近憔悴了许多。” 钱泽虽然在书房睡了又五六日了,但是两人的饭还是一起吃的,云洛的脸色他自然看在了眼里,只是好几次关心的话到了嘴边,都被他咽了下去罢了。 南珍见钱泽没有搭理她,大着胆子道:“公子太可怜了……” 钱泽把手中的名单扔在桌子上,倚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愿闻其详表情。 南珍收到了鼓励,便开始添油加醋的说云洛最近是如何茶不思饭不想,钱泽不理他,他在暗地里受了多少白眼,而他整日里还要忙着照顾铺子,回来还要照顾小少爷等等…… 钱泽听南珍越说越离谱,赶紧让她出去。 “爷,那名单?” 钱泽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看完再叫人送回去,你去忙你的去吧,别在这烦我。” 南珍吐吐舌头,离开了。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听了南珍明显夸大的话,钱泽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好几天以来的第一次,钱泽开始好好思考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冷战。 刚开始在北珍的暗示下,钱泽其实就已经明白一个问题:云洛似乎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所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看到那个孩子,心中可能还是有些芥蒂,所以才会刻意疏远自己。其实这个可以理解,回想过后钱泽也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提过那那孩子是钱立兴的。 于是他便解释了,但是云洛依旧是拒绝了自己的示好,不肯先放下他铺子里的生意。仔细想想,这几日他故意挑起的冷战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心底的不安。 他担心云洛是把那个铺子作为自己的一项资本,可以随时离开自己的资本。 钱泽当初让卓远找男宠是的标准除了乖顺听话之外,还要容易拿捏,易于自己掌控。但是云洛如今有了自己的产业,不是自己给的钱财或者产业,而是自己可以赖以生活的技能,那便意味着云洛随时可以离开自己活的很好。 或许自己心里虽然明知云洛是将来要伴自己度过余生的那个人,但是却没有给他应得的尊重,虽然自己在很多时候会愿意宠着他,力所能及的给他自己所能给与的一切,在心底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他依旧是那个自己“租来的男宠”,应该事事顺着自己意,不忤逆自己,是以自己才会小题大做的生气,却拒绝从他的立场去考量。 只有这样,他才会被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会,也没有那个能力抛弃自己。 两人之间甚至没有一句十分明确的承诺来保证将来,所有的,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以后年年陪他打雪仗。” 两人之间和隐患一直深藏在之前两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的表象下,只等一有时机便爆发。 钱泽这才发现,经过几次失败的感情,自己心底对于感情竟然是这么不安,会变着这么畏首畏尾。 云洛不笨,相反,他看遍了世间冷暖,极会察言观色,心思通透,是极聪明的一个人,自己这些阴暗的心思定是瞒不过他去。作为弱势的一方,他心中对未来的不安与自己相比。于是,在自己没有明确的承诺之下,或许在这次以为自己有了血脉的误会中看清楚了自己位置,他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也无可厚非。 可笑自己还因为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自己而生气,还等着他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道歉。 他以为这样便是自己赢了,再一次证明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以后云洛依旧能在自己掌控中不会离开,却忘了云洛不是自己的属下或府中的仆役,他是自己的伴侣,要相伴自己后半辈子的那个人,两人之间只能是互相妥协让步,而不是暗中的较劲输赢。 若是这样下去,纵使自己能以权势留住云洛的身,却注定会失去他的心。 想到这里,钱泽因为心中排山倒海本汹涌的懊丧、愧疚与后怕冲击的再也坐不住了,他有些激动难抑的走了出去,他很快看到了正院的垂花门,却在离那里有几步路的地方停住,站了半响,最后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 虽然两人已经有几日不曾好好说话了,但是每日的晚膳还是一起吃的,今天钱泽却没有来,云洛随意的吃了两口,也放下了筷子。 晚饭过后,云洛靠座在床沿,手里拿了一本书,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书房的方向。最后还是把半点看不进去的书放下,皱眉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和他服个软。 钱财易得,有心人却难得,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用来傍生的铺子让两人心生嫌隙,最后失去这个人么? 以前云洛就时常想,若是几年后自己被钱泽厌弃了,或者是他要成亲了,自己被赶出去,以钱泽的性子定时不会亏待自己,自己就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来,做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然后时常能看看他也是好的,毕竟自己无任何亲朋,心中所系只有他一人。 那个铺子便是他的后路。 想起那个自己在自己努力下生意蒸蒸日上的铺子,云洛心中是施恩不舍的,但是若是只是因为被厌弃的可能性而堵上今后的幸福,那是怎么也不划算的。 云洛叫来了一个在外间候着的婢女,让她在钱泽回府了就通知自己,却没有想到话音刚落,进来的确是看上去有些紧张的钱泽。 钱泽挥手让婢女退下,自己径自坐到了云洛的身边,在云洛出口前便关心的看着他问道:“听说你今天只吃了几口饭?” 云洛低声道:“没胃口。” 钱泽侧了侧身子,把云洛拥进怀里,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中是怀里终于被充实的满足,半响,内疚道:“是我不对,你不要与我置气了……” 云洛暗想不是你一直和我置气么,但是心中诧异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洛的无言被钱泽解读为不肯原谅,心中微微一沉,又庆幸自己想通的及时,稍稍推开他从自己的怀里的一个精致的荷包里拿出两枚没有任何纹路的朴实的金戒指,深深的看着云洛,面上有些不自在,脑海中已经排演好的誓词一句都想不起来,最终只是有些磕巴的吐出一句:“这个……这金戒指是成婚的新人戴的……只有两个……” 钱泽说的含糊,云洛却奇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眶慢慢的红了,眼中闪过的震惊慢慢变成不可置信的喜悦,身体轻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低下头怔怔的看着钱泽轻颤的手上的两个戒指,晶莹的液滴滑落,正好落在其中一个戒指上,人那个那个戒指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下闪烁说着灼灼的光。 钱泽原本还想问他可愿意与自己共度余生,见状便抿紧嘴唇,认真肃穆的把其中一个戒指给云洛戴上,自己戴上另一个,而后再次把云洛拥紧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微红的脸,道:“我们如今变成夫妻了。” 埋在钱泽怀里的脑袋半响才轻轻的发出一声“恩”,手也紧紧的环住了钱泽。 钱泽抱着云洛许久,想说他可以继续忙他的铺子,那个孩子的满月酒可以交给北珍搭理,以后他做什么自己都会帮忙,却又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扫兴,想说什么甜言蜜语,却说不出来,最后只好轻抚着云洛的背,正色道:“ 戒指无论何时都不能取下来,等外面百年之后合葬在一起时都不能取下。” 云洛发出一阵轻笑声,点点头。 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钱泽的眼神暗了暗,呼吸慢慢粗重了起来,在云洛背上安抚的轻拍的手渐渐变了味道,两人是在是很久没有亲近了。 在钱泽的手开始扯开云洛衣服,舔吻着他的脖颈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婢女迟疑的声音:“公子,洗澡水备好了。” 云洛平日里在情事上从不主动,怕钱泽看轻了自己,但是今天在钱泽稍稍退开时却微微喘气着,用手抱住钱泽的脖颈不让他离开。 见云洛紧闭着眼不看自己的反应,手劲儿却丝毫没有松懈,钱泽眼中的暗色简直汹涌的要溢出来,终于变回了平时的自己,轻笑道:“也是,*一刻值千金……"说着就压了上去。 --------全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拖了这么久,终于写完了,整个文也正式完结了。 我知道大家追这篇文追的很辛苦,在这里衷心的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大家,感谢你们不嫌弃我的墨迹和文的各种缺点,给了我许多鼓励和许多极为中肯的建议,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许多不足。 总之谢谢大家。 第一章 :晚晴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章:晚晴 【你欠我的,肉偿也还不清(此乃宠文,小修,楔子去掉啦)】 --------------------- 天空没有一丝光亮,黑云低垂,密实沉滞地压着大地,偶尔有风行过,更增空气里的潮湿憋闷,红翅膀的蜻蜓时而超低空回旋,时而结伴舞动,倒是飞得带劲。 傍晚七点未到,锦城已是霓虹灯影初上,由附近的海面望去,天空背景下的锦城,犹如陷落于原始混沌之中的明珠,城如其名,繁花似锦。 只是,繁花似锦地,有藏污纳垢所,锦绣繁华是一景,污淖阴湿亦是一景,由来如是。 在宽敞大街的转角背面,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在霓虹灯远离的处所,正上演着一幕人间的惨剧。 一道惊悚恐惧的少女声音,尖厉地从斑驳的小门内传出,“啊……不要……滚开……” 随之传出的是几个男人醉醺醺的谑笑,间或夹杂女人浪荡的“劝慰”。 “哈哈,滚什么,等上过之后,你尝到滋味了,还要求着咱们呢。” “安哥,这丫头可够悍的,我看是嘴里说‘不要’,实际是‘要’了,还想‘要’啊,哈哈。” “暮雨,女人迟早不是要干这个的嘛,看开点,现在阿姨是在帮你。” “哈哈,玉姐说得真好,不愧是女人中的女人。” 房内轰然大笑时,少女的声音却从惊悚转为凄厉地撕裂惨叫,“救命……晚晴……救命……不要……” 那个惨烈而又熟悉的少女声音,令刚刚走上楼梯口的姜晚晴猛然心惊肉跳,手里的书包差点掉到地上,她来不及思考自己的举动是否恰当,双腿已经下意识地跑到小门前,想闯进去救人。 “小段,去外面看着。”里面有人这么说,紧接着,门突然开了,一个叼着烟的十*岁美少年恰恰与姜晚晴打了一个照面。 被称为“小段”的美少年,185公分的精悍体型,牛仔裤黑t恤打扮,是个看不出地域的亚裔混血儿,除了身高长相,他全身上下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头棕亚麻色的微卷发,和那双冷冷的浅灰色眼睛,尽管五官张扬,但神情中挥之不去的阴冷,使他看上去相当狠戾。 他嘴里斜叼一支未点燃的烟,手里的打火机正要往上凑。 小段和姜晚晴皆是一愣,接着他立马反应过来,快手带上门,姜晚晴张嘴要说话,小段眼疾手快捂了她的嘴不让出声。 他迅速将姜晚晴按在旁边墙上,直视那双混合着愤怒与惊恐的剪水双瞳,压低声音说,“晚晴,别怪我,我也是临时才知道的,我阻止不了他们,你如果不想被拖进去,和你姐一样的话,你就听我的,赶快跑,别回头。晚上十二点,我会在巷店街口接你。你如果同意,眨眼三下;如果不同意,那我只有把你打晕了。” 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般扑扇,连续眨了三次,小段松了一口气,“跑吧。” 说着,小段往旁边使劲,用力推了一把姜晚晴,敦促她快跑。 屋内不断传来的挣扎呜咽声,和男人们的谑笑,深深刺痛姜晚晴的耳膜,那些声音在在提醒她,如果她此刻不理智,她将重复和她姐姐姜暮雨一样的遭遇。 孱弱的个体,不能对抗多人的强\暴,姜晚晴再不迟疑,揪紧书包,拔腿朝外跑去。 &&&&&&& 天空豆大的雨点纷乱砸下,姜晚晴奔跑在泥淖的巷路,姐姐姜暮雨的凄厉求救萦绕在耳边不散,那些惊恐和愤怒化作眼泪,混着雨水湿透了年轻的脸庞。 她的书包里装着姐姐今天到校的高考录取通知书,是位于锦城的国家重点大学,姐姐向往的无数美好之一。 现在,它们全部碎掉了。 恨,好恨…… 没有哪刻比此刻,更使姜晚晴痛恨自己的成长环境,所有的出路、梦想和希望被一只又一只现实阴暗的手碾碎,像渣滓一样活着,与污泥浊水同流合污。 湿凉的大雨,冷却姜晚晴过热的头脑,奔跑的脚步渐缓,当务之急是怎么救姐姐。 巷店街是华丽锦城的无数暗疮之一,整条街两旁开的全是理发店,每日傍晚,生意兴隆,店内有妖娆女郎坐镇,迎来笑往,好不热闹。 安哥是巷店街的地头蛇,经常协助妈咪们调教不听话的小姐,他平日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人敢动,同样,他“办事”的时候,也没人敢打扰。 换而言之,即使姜晚晴把巷店街的所有店铺挨个求遍,也不会有人帮她救姐姐。 姜晚晴身无分文,更没有随身手机,不管是打电话求助警察,还是找人救姐姐,她都必须跑出巷店街。 心中有了决定,姜晚晴咬咬牙,脚下加快,往巷店街的东头出口跑去,一意对抗那残暴不仁的命运。 &&&&&& 雨时,黑云不散,即便大雨如同瀑布般,自天上哗哗倾泄,也是乌泱泱的一片,不见天光大亮,一副黑夜初降的样子。 黯淡雨幕下,路灯的光晕成一片,某辆挂着军牌疾驰的大切诺基,不得不减速慢行,开启前大灯与雾灯,照亮前面的道路。 车内,把持方向盘的程自洲,分神瞄了一眼导航仪,顿时,兴奋得调高音箱扬声器,“哥,我们把秦东那几个家伙给甩到后面去了,我看今天他们请客是请定了。” 俞皓坐在副驾驶座,调大音乐音量,略伸懒腰,活动关节,“还没到终点呢。” 言下之意,为时尚早,程自洲如何听不懂。 “嘿嘿,也是,看来我要加把劲了。”程自洲不免侧瞥一眼俞皓,心中升起小羡慕,俞皓那种随兴所至的潇洒调调,他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俞皓家后台硬啊,不是他家一个小小的市副局级能比的,有放肆的资本,唉,谁让俞家牛x不是盖的。 俞皓他爹是省委书记,中央委员之一;俞皓他爷爷是德高望重的老革命,曾经的中央高层之一,如今在京城的西山别墅养老;其他的亲戚都不是省事的菜碟儿。 俞皓这太子爷是纯的,绝无掺假,没人敢招惹。 除了家世,俞皓本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觑,世界一流学府毕业,太子圈里看好的明日之星,今年回国发展,不管是入仕,还是去大企业任职,前途都是不可限量。 相比之下,陪太子爷玩乐的自己,悲桑啊…… 程自洲尽管着悲伤去了,不觉恨恨换挡,变速行驶。 俞皓闲着,可是没有放松注意前方路面情况,他眼力好,察觉到了不对劲,前方的街口跑出一人,他大声暴喝,“停车!” 程自洲惊神,紧急刹车,可是,速度在那摆着,车子依旧不可避免地向雨中人影撞去…… &&&&&&&& 狂风作,大雨如注,雨挟风势,打在人身上不仅疼,而且冷,姜晚晴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冷难受,但是,她不敢稍有停歇,早一点找到人,就能早一点解救姐姐。 也许是雨大,也许是运气糟糕,姜晚晴跑出了一条街,也没有遇见一个人。 别无选择,她只能继续朝前跑,直到遇见人为止。 出了前面的小路巷口,到第二个巷口,就可以到另外一条大街,那条大街是主干道,一定会有人行走的。 姜晚晴是早产儿,从小不是身体健壮的人,平常跑800米往往是最后一个,今天这个紧要关头却是跑得气儿都不带喘的,直到跑出巷口都不觉得累。 跑过前面的小交叉路口,就能到第二个巷子,加油啊晚晴!姜晚晴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劲,飞一般地向前奔。 孰料,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当姜晚晴冲到路中央时,左侧前方传来长鸣的喇叭声,她一愣,转头朝左望,却见一辆黑色的大车正向她急速驶来,她根本来不及避开。 眼见撞上,哪里有她命在? 事发突然,姜晚晴受到极大的惊吓,紧绷的神经忽而像蹦断了似的,令她双膝发软,她再也支撑不住…… 大切诺基的刹车性能再好,也没有办法做到变速行驶的近距离刹车无惯性,因此,车子硬生生撞过了才停下。 “啊——,完蛋了,我撞死人了!”程自洲哪里有心情打伞,火烧火燎从车内跑出来,冲入雨中,惊悚怪叫。 饶是平素恣意的俞皓,此时脑袋也不免发懵,他紧跟着程自洲下了车。 同时映入两人眼里的场景:一个身穿浅绿t恤的长发少女倒卧车下,湿发蒙脸,看不清面部,其中,她膝盖以下在车底。 不出意外的话……不死……也要残废…… 程自洲惊慌失措,“完了完了,我要去坐牢了!怎么办?我不是有意的,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爹不是李刚,老头子非揍死我不可,啊啊啊,完了完了,要死了……” “安静!”俞皓厉声喝斥,气场强大。 急得猴儿似的程自洲立马被震住了,他夹尾巴安静,可怎么也控制不住心底那股子慌乱,眼珠子溜溜地瞅着俞皓,盼他给拿个主意。 俞皓眼如鹰隼,屏住气息,绕着两个前轮的范围观察,只绕了一圈,他就笑了。 程自洲见俞皓笑,他不明所以地紧张,“哥,你笑什么?” 俞皓神色轻松,指着车下说:“没事,人没死,你看地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程自洲跟着瞅,果然,没有血,一点血都没有。 他刚要轻松呼口气,俞皓下一句话直接让他想去死—— “没有血,说不定受了很重的内伤,最多,你把她撞残了,负责她下半辈子就行了。” “哥……”,他好绝望呐。 俞皓无视他的绝望,谁让他开车注意力不集中,“好了,你打电话,把救护车叫来吧,别拖延救护时间,不死的变死了,你麻烦更大。” 伤者不能随意移动,以免造成第二次伤害,叫救护车的专业救护人员过来处理,是最明智的选择。 程自洲知道俞皓说得对,叫救护车是最好的办法,他麻溜地掏出手机。 这还没拨号呢,赫然听见一道幽幽的少女声从地下传来,“怎……怎么了……” 惊得程自洲一哆嗦,手机直接飞了出去,“鬼啊——” 什么鬼不鬼的,看清楚点,是人未失去意识! 俞皓朝程自洲脑袋上拍了一掌,“镇定点!这是好事,慌什么。去,把手机捡喽。” “你感觉还好吗?”俞皓蹲□,察看伤者,确认她的受伤程度,看她的意识是否清醒。 俞皓拨开伤者的湿发,露出一张堪堪清秀的脸,淡淡的,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当那少女的眼缓缓睁开,四目相对,俞皓便觉着自己好似跌入一汪幽幽的清泉,又好像被一抹氤氲在迷蒙烟雨中的春光照拂,特别柔,特别动人,似水波轻泛,似暖风拂面,令人平和,身心舒适。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 见多了美女的俞皓,此时目光相碰,心中也不免咯噔一下。 姜晚晴眩晕地睁开眼,见到一个丰神俊逸的青年男子出现在自己头顶上,她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俞皓还没开口,捡了手机的程自洲猴急凑了脑袋,“太好了,还能说……”话没说完,他愣了,“啊呀!这不是姜晚晴吗?” “你认识她?”俞皓问。 “认识,太认识了!我同学嘛,她姐是我们校的校花。”程自洲咋呼,“要死啦,我怎么把她给撞了。” 姐姐是校花? 俞皓目光微动,下意识从她脸上寻找“校花姐姐”的影子。 程自洲还在哪儿继续咋呼悲催。 姜晚晴的姐姐姜暮雨是学校男生们的梦中情人,要是被人晓得他把女神的妹妹给撞了,就算他家老头子当的官再大,也架不住晚自习被人套麻袋偷袭。 何况…… 姜晚晴是他偷偷暗恋的人啊…… 要是姜晚晴出个好歹,他这辈子会内疚到死! 有谁比他更悲催的?撞谁不好,偏偏撞姜晚晴。 “姜晚晴,别担心,我负责你下半辈子。”明明很悲催的,为啥他悲催中带着喜悦呢? 闻言,俞皓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继而轻拍姜晚晴的脸蛋,说:“振作一点,你刚才被你同学程自洲撞了,我是他朋友,不要怕,我们会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救你,你感觉到哪里疼吗?” 雨水冰凉,俞皓拍的力道又合适,姜晚晴的头脑开始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什么境况,膝盖以下在车底。 “别急,你试一试,看看还能动吗,有没有哪里疼?”说着,俞皓对程自洲说:“别愣着,赶紧拨120。” 程自洲忙不迭应了,“好的。” “不……不用了……” “姜晚晴,你别和我客气嘛,你就是想私了,我也要先帮你打个电话,送你去急救啊。”程自洲大感安慰,不愧是他暗恋的人呐,多善解人意哟。 姜晚晴见程自洲没当回事,索性从车子底下爬出,站起身,用行动告诉他们事实。 这一下,可把俞皓和程自洲一起看愣了,我的妈呀,刚刚分明是撞到了…… 还是俞皓反应快,迅速做出推测,“可能车子撞上的前一刻,她晕了,因为她比较瘦,倒下的位置又处于车子正中,所以,她等于是恰好躺车下。” 程自洲目测了一下大切诺基的离地高度,再比照姜晚晴身材和位置,不得不点头,下了一句总结,“特技啊!” 多亏她晕倒,否则大切诺基不将她撞死,也要将她撞残。 姜晚晴心有戚戚,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就命丧车轮之下,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思及姐姐,她猛地想起要救姐姐的事情,不禁悚然一惊,下意识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俞皓,向他们求助,“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第二章 :见红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章见红 【见红】 碰见姜晚晴的事,程自洲比俞皓反应快,他当即吓了一跳,“姜暮雨怎么了?” “我姐……姐……被好几个……人……□……”,说到一个“暴”字,姜晚晴再也说不下去,失声痛哭。 啊?! 校花姜暮雨被人轮?! 你大爷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是真的吗? 程自洲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 姜晚晴边哭边点头,“确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从家里跑出来的?” 不放过任何一个求救的可能,姜晚晴哭求程自洲,“程自洲,你帮帮忙,帮我救救姐姐。” 程自洲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敢闯到别人家犯罪,太可恶了!几个人?” 姜晚晴的记忆力极好,她凝神回忆片刻,说道:“五男一女,一共六个人。” 程自洲习惯成自然地望向俞皓,“哥,咱帮忙呗……” 路灯夜雨中,少女淋得湿透的瘦弱身躯,颤悠着,那么可怜无助,那么荏弱苍白,像失去血色的花朵,可是,她的眼却那么的柔和贞静,充满坚韧的力量,清亮幽深,望不见底。 多美丽的眼呐…… 谁能忍心不帮? 不能,至少他不能。 这事儿他管了。 俞皓一口应下,分配任务,“帮!你打电话给110,我叫秦东他们几个过来。” 冷雨浇身,牙齿微微打架,姜晚晴含泪道谢,“谢……谢……” 姜晚晴这副忍悲含泪的楚楚姿态,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 俞皓难得红了脸,虽然雨水是那么凉,他掩饰性地调转眼,不自然地看向别的地方,“不用,应该的。” 那边程自洲拨通了110,说了几句之后,转而问姜晚晴,“姜晚晴,你家在哪里?” “巷店街东路中段83号。” “啊?巷店街?”程自洲眼珠子快凸出来了,锦城谁不知道巷店街是出名的红灯区,好人家不会住在那里,“你家真是巷店街的?” 姜晚晴抬不起头,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咋咋呼呼的,别耽误救人时间!”俞皓边打电话,边分神注意程自洲。 程自洲也知道自己反应大了点,赶紧补救,“嘿嘿,哥,没事儿,我就是惊诧一下。” “少啰嗦。” “嘿嘿,是。” 俞皓打完电话,注意到姜晚晴不断轻颤的身体,他略皱眉,说:“你去后车厢避避雨吧,里面有干毛巾。” &&&&&&&&& 姜晚晴刚进后车厢,两辆黑色越野车霸气驶来,最后,在大切诺基左侧停住,看来是俞皓的朋友们到了。 三辆车的车窗都不是透明的,再加上夜雨滂沱,姜晚晴看不清来了多少人,一时又想到安哥等人平日的凶狠,不由揪紧了手里的毛巾。 很快,车门打开,*的两人上车,俞皓坐驾驶座,程自洲坐副驾驶座,一路领头,疾驰而去。 程自洲和他朋友今天帮了大忙,姜晚晴有意记下俞皓的名字,于是她主动开口说:“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孩子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软,这么好听呢…… 俞皓这么想着,那边程自洲嘴快地接了话头,他哈哈大笑,“哈哈,对了,这老半天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呢。” 俞皓不着痕迹地横了程自洲一眼,简短地丢出俩字,“俞皓,你呢。” 程自洲向来粗枝大叶,没觉察到俞皓的目光,他生怕姜晚晴听不懂,自顾自地补充,“俞呢,是榆木疙瘩的榆,不要木字旁;皓是白色的白字,加一个告诉的告字。”继而,他为姜晚晴做介绍,“哥,她是我们班学习委员,全年级和全校的第一哦,你叫她姜晚晴就行了,生姜的姜,晚晴是晚上的晚,晴天的晴。” “嗯,知道了。”俞皓声音有点冷。 程自洲依旧没听懂俞皓的小情绪,他情绪高涨,说得是口沫横飞,“嘿嘿,姜晚晴你别担心,等会到了,不用警察,我直接就能进去揍那几个狗日的,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帮你出气。” “谢谢你……”,姜晚晴话说到一半,被俞皓截走。 方向盘打个弯,俞皓直视前方路面情况,仿佛闲聊,“哎呀,小程啊,没警察叔叔,你以一敌六,太英雄,太壮烈了,咱哥几个抬着担架在外面等你啊。” “哥——”,程自洲拉长嗓门大叫,脸腾地臊红,姜晚晴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嘛。 姜晚晴不知怎么就被逗乐了,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只好咬着唇憋着,看两人斗嘴耍贫,原本凄苦的心情稍微减轻了些。 与程自洲斗嘴没完没了,俞皓抽空瞥一眼后视镜,却是会心一笑。 &&&&&&&&& 路口距离事发地点有两三百米,一条蜿蜒的泥泞小路由此进去,五十米外,是逐渐开阔的拆迁废墟,建筑垃圾随处可见,再往后是好几排50年代的三层待拆旧公房,姜晚晴家究竟在哪里,一时之间是望不见的,而且路太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110警车还未到,三辆车已抵达事发地点的路口,救人如救火,多耽搁一分钟,便多受一分伤害,等不得的,众人不约而同下车,姜晚晴这才看清楚人数。 不多不少,算她在内,正好是六男一女,安哥他们是五男一女,姜晚晴略略心安。 俞皓估摸那些人不过是地痞流氓,身上顶多带着刀具,并不足为惧,因而他们只要冲进去,把人救出来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交由随后到的警方处理。 “我们先去,你留下来等警察,”俞皓指着其中一位少年分配任务,“等会你们到了,就在楼底下叫我们。” “没问题。” “好,大家把东西带上吧。” 俞皓一声令下,大家从后车厢里抽出了揍人用的钢管,人手一根,既是防身,又是救人。 少年们,在少女的带领下,手执钢管,穿越雨幕,向那罪恶之地冲去。 &&&&&&&& 凉风轻轻吹起微卷的发丝,张扬的五官隐在夜色里,小段歪靠着墙,嘴里叼着没点着的烟,斜斜望着廊外的雨幕,良久地保持这个姿势,屋内暴虐的动静,他仿若未闻,只是惬意地微微眯起浅灰色的双眸。 他痛恨一切看不起他的人,尤其痛恨别人叫他“杂种”,姜暮雨多次骂他“杂种”,不许晚晴和他接触,那么今天他就让她好好看看什么是杂种干的事情,而晚晴永远不会知道他曾见死不救。 想到晚晴,小段冰冷戏谑的心瞬间柔成一片,浅灰色的冰冷眼眸渐渐浸出潮湿温润的光,像春天多情的雨雾沾湿了飞花。 等处理完姜暮雨的事情,他会努力赚很多很多钱,然后,带晚晴和姜暮雨离开这里。 薄薄嘴唇掠过笑意,小段掏出打火机,在跳跃的火焰中,悠然点烟,继而深吸一口,朝雨幕吐出淡淡烟圈。 “乔……乔乔……”,一道轻柔熟悉的女声传来,小段惊觉,应声侧头。 昏昏夜色下,只见黑洞洞的楼梯口处探出一张怯怯的脸,大半个身子掩在墙后,不是姜晚晴还能是谁。 小段火速掐灭手里的烟,疾步走去,压低声说:“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晚上……” 话未说完,后颈陡然一疼,小段只来得及转半个头,眼角余光扫到一些模糊的人影,便倒了下去。 &&&&&&&&& 双腿大开,美腿修长紧绷,高翘踢腾,双膝与双手分列捆在一根晾衣杆上,宛如串糖葫芦似的,无论如何反抗,都是徒劳,伤不了人分毫。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执了杆子中间,做俯卧撑似地向下压,于是,那半吊起的、大大敞开的门户,方便了男人的肆虐,血水如雨落,点点滴下,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男人的手。 肌肤青青紫紫,多双粗手持续蹂躏,姜暮雨塞住的嘴不时发出凄惨的呜咽,干涸的泪眼遮不住刻骨的仇恨,直直射向门边悠闲站的养母罗如玉。 罗如玉并不怕养女姜暮雨仇恨的目光,因为这种目光,她见得多了,由她经手送走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这样。 罗如玉抚养姜家姐妹,可不为了做善事,至于目的是做什么,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处女是很值钱的,尤其一个长得美丽无比的学生妹处女更是值钱。 罗如玉本来不需要用这样残酷的方法对付姜暮雨,但,怪只怪姜暮雨的个性太强,多次顶撞她,嫌她的钱脏,骂她是个□,说什么读了大学永远不回这里,眼瞧着是心大了,难以控制,所以,她等不得了。 对付心高气傲的女人,罗如玉有经验得很,只需找她瞧不上眼的男人,轮着上那么一两次,她就再也没心气劲儿了,以后破罐子破摔,要多放荡就会有多放荡。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有米有花花? 小今娇弱无力,扶倒在案,巴巴望着姐妹们~~~~~~~~~~~ 第三章 :喝血喝畜生们的血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章:喝血,喝畜生们的血! 【杀光他们,把他们全部杀光,杀光光光!】 &&&&& 房门大开,不单屋内的人一愣,外面的人也是一愣,场面和情况触目惊心,实在是超出了少年们的想象力和接受力。 浓烈的腥膻气味迎面扑来,熏得人几欲作呕,放眼望去,空空的酒瓶子倒了一地,菜碟儿地上摞了三五个,卫生筷横七竖八的乱扔,椅子凳子随意四散在角落,饭桌居中,满的,一团青紫掩映雪白的肉被晾衣杆串起,毫无遮掩地大敞门户。 由于那团肉正正对着门,于是,又看得更清楚了,那些白的、红的、黏稠的,混合着,像潺&潺涌动的小溪,抽&搐着淌出,经过饭桌,从高处滴滴答答落下,在地上积成一滩。 饭桌旁,前后左右围着四只禽兽,他们上身完好,只统统半褪了裤子,露出丑陋的毛丛,狰狞的黑枪朝天怒指,或多或少挂着红白黏稠的彩。 其中,那团肉旁半侧身子望来的禽兽,他的黑枪挂彩最多,甚而,一根长长的黏丝牵连这方与那方,可以想见刚才是个什么情况。 悬吊的灯盏因踹门引起的震动,来回摆动着,光线明明暗暗,弄得人影幢幢,仿佛地狱和人间来回不停地转换。 屋内的惨况,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面对的。 破门而入的少年们,平时最多打个架,挂点个小彩,没有谁经历过这种毫无人道的兽性场面。 眼前的一幕,使得他们集体愤怒,继而出离愤怒。 执着钢管的手攥出青筋,额头的青筋也是突突地跳个不停,俞皓正要怒声高喝往前冲的时候,蓦地,身后响起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叫,“姐——”,随即,一道柔弱清瘦的人影越过俞皓,以玉石俱焚的势头,朝那最前面的禽兽撞了过去。 里面的人都认得姜晚晴,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温柔沉静之上,绝没有见识过她形如疯女的一面,故而,她一撞之下,没人反应过来,被她成功得手。 当“啊——”的嚎叫响彻房间,众人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瘦弱的姜晚晴竟然一头将膘肥体壮的安哥顶在墙上,然后张口咬住了他的胸头肉,瞧那狠劲,不知是要撕下一口肉,还是放一胸的血。 “打啊!” 这时候,男孩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们便像捅了马蜂窝似地,立刻炸开,红着眼,冲上前去,各自找准一个人狂揍。 顿时,房间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动静。 房门比较小,四个男孩依次冲进去的时候,程自洲迫不得已留在最后。 刚想跟进去揍那四只禽兽,程自洲陡然感觉不对,脚下不觉顿住,扭了头,目光成钉,钉住门边鬼鬼祟祟、貌似想趁机溜走的老女人身上。 “你是姜晚晴她养母吧?”程自洲将钢管一横,挡在门口。 “不……不是……”,罗如玉的横劲随着少年们的出现,早跑了个一干二净,她否认,想借机溜走。 “不是?哼,我看你就是!”路上来的时候,姜晚晴就跟他说了,房间里的女人是她和姐姐的养母。 哼,最坏就是这个女人! 着实恶毒! 今天屋子里的,一个都别想跑,全部都tm去公&安局呆着! 程自洲嫌恶地盯着罗如玉,二话不说,提起钢管朝她当胸打去。 一棍子下去,恰好打在双&乳上。 乳&房是人体大&穴,尤其是女人的乳&房,轻易打不得的,碰着蹭着,都要疼老半天。 程自洲没想取罗如玉的命,又没少打过架,下手自然晓得轻重。 不管程自洲下手是轻还是重,罗如玉身为女人却是半点受不了的,她当胸挨一棍,剧痛立马传遍全身,她大叫着晕了过去。 打晕罗如玉,程自洲提钢管往里杀,准备助攻,却发现没自己什么事了,四只禽兽正被姜晚晴和秦东哥仨解决着,就连被晾衣杆串绑的姜暮雨,也有俞皓帮忙解绳子。 哎,不好,那只肥猪怎么还敢打姜晚晴,他怎么敢还手? 在程自洲的意识里,安哥这帮人死不足惜,何况是被打、被咬,尤其他打的还是自己暗恋的姜晚晴,简直是罪不可恕。 想也不想,程自洲的钢管,对准安哥心口就是一捅。 程自洲维护姜晚晴心切,根本没有注意安哥回击姜晚晴的动作是多么无力。 经他这么一捅,安哥捂着胸口,呼吸困难地喊道:“药……药……” “别……别打了,安哥有心脏&病。”被打得抱头蹲在地上的猥亵小个子男人叫道:“快给他吃药。” 男孩们已是打红了眼,况且,都是家里有老&子娘撑腰的主,天不怕地不怕的,因此,听他嚷嚷,根本不当回事,程自洲嗤笑,“死了怎么样?该死!” 这时,俞皓完全解开了姜暮雨,并拿出塞在她嘴里的烂布。 可是…… 已然晚了。 短短半个多小时的经历,完全摧毁了这个心怀美好的女孩子。 姜暮雨仰身躺在饭桌上,躯体弯僵着,保持被晾衣杆串成的怪异姿势,眼里的光亮消失殆尽,黑洞&洞地吓人,她眼神混乱,刻骨的仇恨使得她的嗓音尖厉,像一把刀似地刮着人的耳膜,“畜生!杀死他们,把他们全部杀光,杀光!啊、啊、啊——杀啊——” 持续的尖叫声中,少年们的钢管再度抡下,比先前多了几分凶狠。 “老六,枪。”一个厮打中的男人喊道。 猥亵的小个子男人老六,不像其余两人有还手之力,他只有抱头招架之功。 老六抱头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开&枪了!” 打老六的秦东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就凭你?等你有种……” 话未完,秦东下面的话自动消音,因为,一个不住颤抖的黝&黑枪口对准了他。 枪的出现,令少年们的动作俱是一呆。 他们是玩枪的老手,当然能够分辨枪的真伪,尤其程自洲和俞皓,一个家里老&子是公&安局副局长,另一个家里老爷爷是军队高层,俩人靶场上蒙着眼都能装卸枪&支。 众人汗全下,程自洲一口喊出,“是五四式。” 俞皓却不给那伙子禽兽翻身的时机,他抡起钢管,瞄准那拿枪的颤手,像打棒球似地,挥了过去。 不知是枪&支走火,还是老六恰好扣动扳机,枪飞出去的同时…… 枪声响了,子弹飞了…… 静…… 安静…… 房间里静到极点,所有人仿佛被时间凝固,静止不动。 5秒过后…… 突然…… 惊天的嚎啕以冲破云霄的气势,在屋内回旋响荡,“妈拉个巴,老&子中枪了……”,话到此处,气势陡弱,“我……我晕血……担……担架……” 话音落,“嘭”地一声传来,却是程自洲一头栽倒在地,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与此同时—— “举起手,不许动,警&察!” &&&&&&&&&& 枪声是指路的信号。 赶到楼下附近的110值班警&察属于巡警,他们接到110指挥中心的调度处理轮&奸案,均没有配枪,因而陡然听见枪声,大家集体晕了一把,带路的陈其更是嘶着嗓子吼了声“哥”。 现场是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因此,反应较快的小组长拨通手机,未雨绸缪,寻求特警支援。 当然,他们不能在原地待命。 警&察们潜在门口看清情况之后,发现枪在角落,所以,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闯入房间,控制住形势发展,并且无形中救了安哥这伙人的命,否则,依照少年们的性格,他们准得报销。 屋里的情况乱成了一锅粥…… 铐的铐,急救的急救,安抚的安抚,问情况的问情况…… 姜暮雨依旧躺在饭桌上,保持着那个受辱的姿势,仿佛被无形中的杆子固定了似的,她嘶声力竭的哭泣,那模样就连带队的老警&察看了也觉得痛心,那么美好、花一般的女孩子啊。 安哥被姜晚晴和程自洲弄得心脏&病发,令人奇怪的是,并没在他身上找到心脏药品,尽管他是犯罪嫌疑人,众人恨不得他死,但是,警务职责所在,还是要以生命为第一考量,叫救护车急救。 受枪伤晕血的程自洲被翻身仰躺时,警&察里有人认出了他—— “咦,这不是程局家的儿子吗?!” 再联想路口停的那三辆车的车牌,这些男孩什么身份,不就明白了嘛。 好家伙,全是太子爷啊。 “轰隆”,平地一声雷,众警&察心中不约而同“咯噔”一下,倒不是怕,而是太子爷们身份背后的难缠,众警&察暗暗叫苦。 “快,打120急救电话。” 担心程自洲出事,他的周围迅速围了警&察察看他的伤势。 幸好,除了额头上大包,子弹仅仅是擦过他的手臂,嵌入墙中,不过,子弹擦伤除了流&血,还会在作用力下致使骨折,程局的儿子手臂骨折是跑不掉的。 于是,他们对程自洲做了相应的急救处理。 姜暮雨不能光着身子被抬走,恢复了理智的晚晴,从隔壁小房间的床上,取了一床毯子盖在姐姐身上,谁知…… “滚开,畜生,滚开……”,姜暮雨神情激动,惊恐地踢开毯子和晚晴,放声大哭,嘶哑叫道:“晚晴——晚晴——救我,晚晴——救我——” 姜暮雨惊恐无助地哭泣,那僵直的躯体慢慢伸展寻找晚晴,只是她肢体趋向的方位不对,明明在近前的晚晴,她视若无睹,竟是朝向俞皓。 所有人均是一怔,包括俞皓晚晴在内。 “姐,我是晚晴,晚晴……”,晚晴拾起毯子,泪水止不住地流,她再次上次,却遭到姜暮雨更为激烈的反抗,甚至尖锐长叫,众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谢成坤见多识广,见到这个情况,连忙扯了晚晴和俞皓出门。 互相交换过姓名以后,谢成坤不废话,他看门见山,“小姜,你姐姐很有可能受刺&激过度,这里出了点问题。” 说着,他指了指脑袋。 晚晴瞬间懵了,大脑仿佛空了一块似的,失去了语言能力,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呆呆望着谢成坤和俞皓。 “晚晴,别慌,我会帮你的忙。”俞皓想也不想地拉起晚晴的手,说:“再大的困难,我都会帮你。” 感受到另一个人手心传来的温暖,在最无助的时候传来的温暖,泪水再次迷蒙了晚晴的眼,但更多的则是茫然,她下意识地看向谢成坤,“谢叔叔,我该怎么办?” 望一眼屋里的情况,姜暮雨嘴里叫着“晚晴”,行为却采取防卫姿态,充满敌意对待任何一个靠近自己的人,谢成坤沉吟片刻,说道:“你也不用急,你姐姐究竟怎么样,要医生看过才能确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安抚好她。她目前的状态是不认得人,还认定小俞是妹妹,那么不如小俞先进去安抚她,帮她盖上毯子。” “谢叔叔,没事,我能帮忙。”俞皓紧了紧晚晴的手,仿佛传递某种力量似的,“你姐姐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吧。” &&&&&&&&&& 120救护车到的同时,特警小分队也到了。 经谢成坤的说明,特警小分队带着老六小段等几个犯罪嫌疑人撤回警局,然后,他派几个组员看守现场,等待相关人员进屋采证,他自己则带两个组员,随行救护车,看守嫌疑犯“安哥”王国安去医院。 到达医院之后,姜暮雨三人被一同送入急救室。 正如警&察叔叔们判断的那样,程自洲的子弹擦伤,除了皮外伤,就是骨折,再加额头上自己撞出的一个大包,三人之中算比较轻的那个。 程局夫妇得消息及时,很快赶到医院看儿子,晚晴为了表示对程自洲的谢意,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们夫妻俩下跪磕头,感谢程自洲的救命大恩。 晚晴这么大的礼,搞得程自洲他&妈再心疼儿子\有再多埋怨,也不得不吞回肚子里去,何况是为了救人呢。 程局程长武是公&安系统的人,又是个男人,儿子因为救人受伤,在他看来挺光荣,他没老婆那么多想法,所以,姜晚晴一跪,就被他接住了,还好好安慰了她一通。 等晚晴感谢完程局夫妇,回到姐姐这边时,姐姐的伤势还在处理当中。 由于姜暮雨太闹,医生不得不给她打镇定剂,让她安静睡过去。 望着即便在睡梦中也蹙紧眉头的姐姐,晚晴问旁边的护士长,“阿姨,我姐姐她伤得怎么样?” 护士长盖好姜暮雨身上的毯子,同情地看着毯子遮盖的下&半&身部分,说:“外&阴&水肿,阴&道有严重撕裂伤,并且一直在出&血,你姐姐需要转妇科,立即住院手术。” “好的,谢谢阿姨。” “晚晴,不要担心,我会帮你出医药费。” 耳边飘来温柔关切的声音,晚晴木然转头,找准那声音的方向,说道:“好的,谢谢。” &&&&&&&&&&& 病床推出急救室,转往妇产科的时候,晚晴听见急救室最里面传出了“好消息”,“太好了,终于恢复心跳了。” 晚晴脚下微微一顿,略停几秒,才快步跟上前方的救护人员。 她没有回头。 救人心切的那些人也没有回头。 后面空空如也,没有人追上。 所以,没有人看见晚晴此时此刻的表情。 她面无表情,像行走在中间状态的幽魂,无悲也无喜,只是…… 只是,右侧成拳,攥紧裤子口袋的青白小手,才显示出它的主人是处于多么疯狂的愤怒当中。 裤子口袋的里面,装着王国安的救命药。 原以为能一举要他的命,现在看来要转换思路了。 既然还不到他死的时候,那么她改主意了—— 她要他生不如死! 嘴角一弯,晚晴无声笑了,堪堪清秀的脸神情渐渐柔和温软,一对妙目凝视前方虚空地,仿佛春水连波,涟漪般层层荡开,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无人知晓涟漪之下是阴险暗流,那是生长在阴暗废墟里的罂粟之花才具有的妖异。 【啦啦啦啦,已经补全啦,有米有花花捏?星星眼看着姐妹们哟~~~~~~】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已经补全啦,有米有花花捏?星星眼看着姐妹们哟~~~~~~~~~ 第四章 :吃了的给我吐出来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章:吃了的,给我吐出来 【另附美大叔一枚】 &&&&&&&&&&&&&&&&&&& 程自洲因子弹擦伤而骨折的事情,由程自洲他&妈&的电话传播,迅速惊动了其余各家的家长,老&子娘们纷纷坐车赶到医院把自家儿子领回去。 锦城不是省府,俞皓家自然不在锦城,秦东他们的老&子娘都是市里的主要领导,省委书记家的公子谁不认得,况且,自个地头出的大事涉及他,谁不上前讲俩句邀请他去自家做客。 一众的纷纷扰扰,俞皓婉言谢绝,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不好再邀,想必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刚才还算热闹的医院走廊,顿时冷清了,只剩他和晚晴。 事情紧急时,浑身*的没什么感觉,到这会空闲了,湿衣湿裤贴在身上是万分难受,再者,饥饿感袭来,夏天雨夜里,两个年轻人竟然浑身打颤。 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要生病,因此,俞皓去买泡面的同时,在附近的服装店,随便买了两套男女服装,带回医院,让晚晴换干衣服。 晚晴没有心思吃泡面,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但是碍于俞皓的热情,她不好不吃,意思意思地吃两口,真的是食不知味了。 她似慢实快地吃着热泡面,目光不时扫过墙上大钟,内里心思已是转了千百回。 感觉吃得差不多,晚晴把东西收拾去了垃&圾桶。 “晚晴,你还要不要再泡一碗?”俞皓边问边吃,他一共买了四碗泡面,每人两碗,他食量不小,一碗泡面根本不够,正吃着第二碗。 晚晴摇头,接着,她慢慢垂了头,眼睛盯着脚上崭新的凉拖,像垂到尘埃里的小草,她羞于启齿,可又不得不启齿,她声音发涩,“俞皓哥哥,我姐姐……还没有衣服换……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以后还你……” 俞皓连忙咽下嘴里的面,安慰她,“没事儿,晚晴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帮你的。”叉子搁汤碗里,反手从后面裤袋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喏,你拿着,去给你姐买点衣服吧,再买点营养品,等她醒了用得着,我帮你守着这儿。” 三百元钱,可能对他而言是九牛一毛,但仗义之心不是人人皆有,也有那坐拥财富一毛不拔的人,危难时,有人雪中送炭,伸出援手,把她们姐妹从没顶泥潭中救起,那种感觉说是以命相抵都不为过。 晚晴受尽世态炎凉,此时此刻更加深有感触,视线即刻模糊成一片,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点点滴滴洒在地上,她却不抬头,接过纸钞,就势朝俞皓鞠一躬,“俞皓哥哥,谢谢你,我去去就回。” 还有一句话,晚晴没有说出口,但她已经在心里默默立了誓——等她有能力的那天,她一定报答今天帮过她的这些少年。 说罢,不等俞皓反应,晚晴一路快步小跑,往楼下去了。 &&&&&&&&&&& 心中有事步子急,晚晴埋头冲下一楼,孰料,一个没注意,与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撞得东西飞出去,“哐啷”掉在地上。 撞飞出去的东西是一副深茶色太阳眼镜,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幸&运的是恰好镜片朝上没有摔坏,否则不知道该赔多少钱。 暗呼一声好险,晚晴将将攀住楼梯扶手,顺目望去,那个被她撞的人反应不慢,惯性作用,错脚往下连踩好几个阶梯,最后退到楼梯转角,一手抓&住扶手,稳住身形。 视线内挤满高级质料做的衣服,晚晴不敢对上那人的面容,怕惹事难缠,耽误她的办事时间,因而,她隐忍那种撞到透不过气的疼痛,放低姿态,低头鞠躬,一个劲赔礼道歉,希望对方看在她主动道歉的份上,消气,不要追究。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跑快了点儿,一时没看清楚,撞到您了,您没事吧?” 晚晴边柔声道歉,边一溜小碎步跑向眼镜的方向,拾起它,交给眼镜的主人,他亦是同时伸出手。 一交一接之间,目光不免与那人相触。 视线乍然交错,晚晴不禁猛地一悸,好似冷不丁被锥子扎了一下。 好俊美的男人,好冷漠的神情,好高高俯瞰的气势。 令晚晴心悸的并不是这三样,而是他的眼睛和眼神。 那双极黑极深的眼,仿佛行走于一条没有光亮没有尽头的深深隧道;又好似暗夜的悬崖边,在夜色的掩护下,设了一个陷阱,专等人一着不慎,跌入深渊。 人常说眼有神才美,可见眼神对人的重要性。 这个人的眼有神,却是太过有神,锋芒锐利,像出鞘的宝剑,径直刺来,令人生畏,无所遁形,即使没有做过什么,也要退避三舍。 晚晴不由得暗暗嘀咕,怪不得这个人大晚上要戴深茶色的太阳眼镜,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想办法遮掩这么教人不舒服的锐眼。 “幸好,没有什么问题。”晚晴轻柔浅笑间,深茶色太阳眼镜被很快拿走。 戴上深茶色眼镜的那刻,神奇地,男人的气势顿时收敛,变得低调平和,像宝剑入鞘。 他应该是个寡言少语的领导者,晚晴如此想着,道歉了好多句呢,他一句话都没接。 男人神情冷淡,以颔首作为回答,他似乎也无意纠缠于小事。 晚晴正乐得如此。 一上一下,无形中有了默契,彼此擦身而过,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 夜雨停,燠热尽散,凉风宜人。 灯光下,路面湿亮亮地,医院外的街道有些冷清,行人三两个走着,连出租车也不多见,晚晴在路边等了十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 坐上车以后,晚晴说去里仁桥,引得司机师傅不免多看了她几眼,里仁桥过桥即是巷店街,搭车人说去里仁桥是比较婉转的说法,实际上去哪里,大家都知道,但师傅人很老实知趣,没问晚晴什么闲话。 公立医院离里仁桥不远,在起步价之内,晚晴十分钟后下车,接着她步行过桥到了巷店街。 夜晚是巷店街的黄金时段,往常的这个时候,生意兴隆,家家洗发店铺里的灯光连成一片,照得整条街锃亮,丝毫不比繁花闹市区的灯光差。 那是往常,今天的巷店街没有一家营业,全部关门,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好像被人拉了闸,一条街放眼望去黑灯瞎火,黑黢黢的吓人。 眼前怎么回事,稍微一想便明白。 王国安的手下六癞子开&枪,虽然没打中程自洲,但性质严重,参与其中的男孩们个个有家庭背景,其中俞皓还是省委书记的儿子,此事不能善了。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抓王国安那批人,势必会顺带清理整顿巷店街。 谢成坤他们走后,市公&安局迅速出动警力,进行突击扫荡,正在营业的店铺,无一漏网,店里的姐啊哥啊的,全被铐走,路灯顺便切断。 所以,晚晴到的时候,巷店街全黑也不足为奇了。 换做一般女孩子,独自一个人走黑漆漆的街道,而且还是一条臭名昭著的街道,胆小点的,来个背后风吹颈,恐怕要叫着鬼逃跑了。 晚晴却不是这样。 她极沉稳,极冷静,在她看来,鬼比人可爱多了,她愿碰见鬼,也不愿碰见人,再说了,这里连续发生两件大事,出动公&安狂扫,往日的牛鬼蛇神多半要避一避风头,不会再往枪口上撞。 因此,现在的巷店街安全得很,晚晴打赌,今晚睡在街当中,都不会有人来抢。 谨慎使然,晚晴脚步又轻又快,尽量挨着店铺边沿走,借助建筑物的阴影使自己藏于黑暗中。 到路中段拐弯入巷的地方,晚晴停了下来,遥望前方的老公房。 三排老公房零零落落亮着灯,黯淡夜色下,宛如三只蹲在泥沼内的癞蛤蟆,丑陋且恶臭。 房子几年前就该拆,如果不是这些个亮灯处居住的钉子户的话,留不到今日。 而他们都不是普通的钉子户,是和王国安一样的流氓混混。 今天傍晚那样的凄惨,却出不了一个稍有良&知的人来阻止…… 一群下三滥的帮凶! 姐姐受辱的、失常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耳朵仿佛还能听见姐姐尖厉的惨叫,那些挥之不去的东西使得晚晴身子晃了晃,手指用力抠入转角墙壁,额头一下子抵在手臂上,等待纷乱的眩晕过去。 抵了片刻,晚晴感觉稍微好点以后,她小掐面颊一把,振作精神,向前路走去。 &&&&&&&&& 小段是主要帮凶,没有之一。 虽然他说自己身不由己,但晚晴和他一起长大,他太低估她对他的了解程度,他要做的事情,你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一定会办到。 他假如有心维护,姐姐绝对不会出事。 谁规定善良弱小的人只能无助地受人欺凌,任人摆布? 可笑! 他要是坐牢,还罢了;要是不坐,他只管等着吧…… 不过,多亏他,她才能知道与这个地方有关的很多事,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比如眼前这扇不起眼的门。 晚晴笑意冷冷,掏出一把随身钥匙。 第五章 :别动劫财打个色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章:别动!劫财,打个色 【别动!劫财,打个色】 &&&&&&&&&&&&&&&&&&&&&&&&&&&& 钥匙正要入锁,一道暗哑的“嘎吱”声自背后的高处传来,沁凉的夜风忽起,吹得晚晴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竖。 由不得多想,身体先于大脑行动,晚晴跨步一闪,躲入旁边的转角,隐蔽在夜色里,她眼不眨地盯着对面三楼唯一亮灯的房间。 房间的门大敞着,隐隐约约飘出“哗哗”的洗牌声,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伸着懒腰,吊儿郎当地从里面走出,看样子要往左手边去。 老公房的住户通常用公厕,在家放&尿桶臊味太大,多数人选择使用公厕,晚晴猜他应该是去公厕。 夜晚不像白天那么喧嚣,动静大一点儿,会传得稍远,况且又是三楼。 晚晴躲在转角,听得相当清楚…… 屋里有人囔囔,“嗳,关门呀,冷气都跑光了。” “这外面凉快着呢,开什么冷气,真是。”花衬衣男人嘟嘟囔囔,顺手关了门。 阳台走廊上,花衬衣男人不急着走,他站在那儿,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环视楼下的柴房,最后,面朝晚晴躲的方向逗留片刻,大概确认没什么事了,他才哼着流行歌曲,晃晃荡荡往公厕去。 当男人开了公厕的灯,人进去的时候,晚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暗道好险,幸亏边上的路灯坏了,今晚也没有月亮,否则从三楼的角度俯看,下面会一览无遗。 晚晴晓得他为什么如此注意她这个方向的动静,原因无他,这排不起眼的配套柴房其中的一间,是他们这伙人看守的小金库,即是与她一墙之隔的这间。 世界自有了光亮的那刻起,便有了黑暗,就像贫与富这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巷店街和以王国安为首的混混钉子户,能存在那么多年,发生那么多事,偏偏没什么人过问,他们凭的是什么,依靠的是什么? 无论是巷店街,或是小段王国安,又或是罗如玉,他们都在为一个人干活,小金库就是那个人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多事地弄个专门的小金库,但是晚晴知道那里面的都是不义之财,王国安是这群混子的头头,那么他算得上是小金库的总保管员。 小段略提过小金库与王国安的关系以后,晚晴自然而然关注了这里一段时间。 她发现除了王国安,其他人没有小金库的钥匙,他们只负责看守,王国安每月进出小金库两次,月头一次,月尾一次,其余时间是锁着的。 现在是七月下旬,不到月尾,设想一下,在王国安昏迷抢救的情况下,小金库的钱财不翼而飞,其余人暂时没有进入的钥匙,那么这个丢失的具体时间,是不好确定的,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 事情不是王国安做的,但他又交代不清楚小金库钱财的去向,他上头的人会怎么想他呢? 晚晴听小段说过监狱里的事儿,那些囚犯与外面的混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届时,最后的结果,他坐大牢,活罪难逃,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耐心等待花衬衣男人去完公厕回屋,关门以后,晚晴再次动了。 她手里的这把钥匙原主是小段,专门用于开&锁的万&能&钥&匙,对付普通门锁是小菜一碟,今天他被打晕后,她鬼使神差地从他身上顺手搜为己有,没想到这会竟然派了大用场。 晚晴靠墙斜半边身子,她一半注意三楼,另一半试着开&锁。 手刚要放在锁头上,晚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这样会留下指纹的吧? 怎么办呢? 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晚晴随意看附近,看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用一用。 看来看去,晚晴的目光落在几步远的一个红色塑料袋上。 嗯…… 灵机一动,这就有了…… 晚晴弯腰,拿起红色塑料袋,一手套进去一半,五指张开,一手在外面扯,薄薄的塑料袋很快被一分为二,胶着状覆在手指上,另一手亦是如法炮制,晚晴无形中戴了一双薄薄的塑料手套。 顺利地,晚晴打开了柴房的门,她闪身进去,将门关好。 柴房比外面还要黑,晚晴进门才想到事先应该准备一只手电筒,这里没有窗户,杜绝了任何&光亮,反常的是这里面没有柴房惯有的潮味。 晚晴心理素质极好,毫不慌乱,在门口立着,等待眼睛慢慢适应柴房里的光线,免得无意中撞倒东西,弄出什么响声。 柴房门口是稍微光亮点的地方,可里面实在是太黑了,晚晴站了好一会,勉强猜到三步内有些什么物品。 右手边是墙壁,门背后的壁角有几根与人等高的竿子;左手边应该是辆电动&车,上面罩着什么东西,晚晴伸手摸了摸,是件雨衣;头顶前方是电线连着的电灯泡。 她如果想拿钱财,则必须开灯;如果开灯,则必须不能让灯光从门缝透出,惹人怀疑。 晚晴想了想,决定试一试,不成的话,只好走人,再想别的办法对付王国安,判刑算得了什么,她要他受活罪。 晚晴摸向竿子,摸&到手后,才发现是钢筋,她拣了一根最细的放在旁边。 将雨衣一端稳稳夹在电动&车后座的货架夹里,晚晴抓&住另一端,小心翼翼展开,然后,估算头顶电灯泡的距离,雨衣比较长,经过灯下,还未完全展开,留有伸展余地。 按照晚晴的生活经验,这种柴房垂电线的灯泡,一般会将电线中段打个空结,挂在房梁的什么钩子上,钢筋只需碰到钩子,撩起空结,就能把灯泡取下。 晚晴抬头,屏气凝神,一手抓雨衣,一手执着钢筋贴近电线灯泡,向上试探。 灯泡较轻,试探间难免碰到电线引起晃荡,幸好挂钩比较大,晚晴试第七次的时候,终于成功撩起空结。 钢筋顶端是圆的,晚晴又看得不大清楚,她刚刚撩起空结,脱离钩子,立马电线带着灯泡坠下。 晚晴早有防范,灯泡一坠,雨衣一收,灯泡安然落了地,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钢筋归位,解开货架夹的雨衣,晚晴将整件雨衣抱在怀里,下摆及地,灯泡放入雨衣兜帽中,隔着兜帽,拿住灯头。 在墙壁上略微摸索两下,晚晴找到开关摁下,瞬间,一个简易的遮光手电筒照亮了前方。 顺着灯光的移动,晚晴总算看清楚了“小金库”的内部。 怪不得那么幽深黑暗,柴房竟然是通的,原先的隔墙早就打掉了,四面是水泥墙壁,想必外面那几扇门全是假的。 这里像一个放存货的小仓库,中间留道,两边靠墙放的全是箱子,有纸的、有木的、有铁皮的三种,晚晴望到尽头,屋尽头摆着一张旧书桌,上面摞着本子,再看四周,边边角角堆着大量石灰,石灰吸潮,大概这就是柴房不起潮味的原因了吧。 加晚晴手里的灯,屋顶上一溜过去挂着八盏灯,晚晴一个都不敢开,怕外面的人看见里面的光,不过,书桌上有台灯,且位置在最里面,那盏灯可以开。 既然已入虎穴,焉有不看虎子的道理? 晚晴解开空结,放长电线,朝里走。 纸箱由透明胶封口,不能打开,木箱铁箱有锁,这个难不倒晚晴,她选了个最近的铁箱,用万&能&钥&匙打开。 灯光一照,赫然出现数根黑黝黝的管状物…… 这…… 这不是枪么…… 他们不但有枪,而且还有这么多的枪。 晚晴没心理准备,差点滑手打破灯泡。 深呼吸三下,恢复平稳的心跳,再望望那些箱子,晚晴觉得自己不用再看,里面装的肯定是非法违禁物品。 既然小仓库里装了这么多来路不正的东西,王国安又被警&察看守在医院,那么今晚那些人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在确认附近警&察撤完之后,说不定他们会连夜过来搬东西。 她的时间不多了。 晚晴被自己的猜测惊得跳起,她再也不浪费时间,锁好箱子,放下雨衣手电筒,快速跑到书桌那边,打开台灯,翻找她要的东西。 灯光一亮,摊开在桌面上的东西随之一目了然。 晚晴细看,摊开的那页以人名、账号、密码为项,记满了数字,晚晴直觉不简单,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数字对她而言是小意思,因此,她一路看下,将所有信息记入脑海。 页码的边角注有本月日期,看样子应该是本月的,晚晴前后翻了两页,果然如她所料,后面是空白的待填,前面是往月的,与本月相同,记满了各项信息。 桌上摞的其他本子,估计也是账本,晚晴没那空闲去翻,她要找更重要的东西。 书桌抽屉拉不动,晚晴往下一看,又是带锁的,没那好耐心了,万&能&钥&匙统统开一遍。 拉开左手边当胸的大抽屉,刚现了世,晚晴不禁张大眼,呼吸跟着有点急促…… 钱啊,一水的百元大钞,一抽屉满满的钱。 晚晴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再依次拉开右手边的三个抽屉。 第一个抽屉,放着一把手&枪。 第二个抽屉,只放了两沓用橡皮筋箍好的银行卡,晚晴拿起其中一沓,厚度刚好够放在手里,看正面,居然是银行卡。 最上面那张工行卡的数字,晚晴很熟,一眼看出属于她刚刚记下的卡号信息。 解开橡皮筋,晚晴连看好几张,均与她记的吻合,那么另外一沓也不用看了,肯定与账簿记录的一样。 第三个抽屉,放的是身份证,许多人的身份证,有王国安的、罗如玉的、小段的,那些小混混钉子户的,更多的是巷店街女人们的身份证。 押身份证,需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满抽屉的身份证里,还放有王国安的银行卡。 目光在四个抽屉和账本上打了一转,晚晴决定带走一些百元大钞,两沓银行卡,王国安、罗如玉、小段的身份证,和王国安的银行卡,其余的嘛,她没有能力带,也带不走。 两沓银行卡兜在t恤里,两角打个结,就算装住了,只是肚子有点凉…… 晚晴红着脸,摸&摸露出一圈的小&腰,十分无奈。 其他的,晚晴分别塞到各个裤子口袋里,百元大钞对折,尽量塞满所有的口袋,直到装不下为止。 然后,动作迅速,各种东西归回原位,放灯回挂钩的时,晚晴又废了点周折,才把它原样放好。 做完所有的一切,晚晴顺了口气,准备出去,谁知,刚开了一条门缝,对面楼有人跑下,手电筒的光跟着照进门缝,声音又粗又急,“快,快点……” 晚晴惊骇,背后一凉,冷汗全下,心顿时揪成一团,提到了嗓子眼……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啦,有米有姐妹来点花花鼓励一下人家,人家得到花花的鼓励,干劲大哟,更新有劲哟~~~~~ 来嘛,来嘛,不要吝惜花花嘛~~~~~哄人家开心嘛~~~~~~~~~~ 第六章 :成为小富&婆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章:成为小富&婆 【坐拥小金山】 &&&&&&&&&&&&&&&&&&&&&&&&&& 晚晴行&事前,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不外是被人发现,但是不包括被人堵死在柴房内,抓个现行,于是,她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任何办法脱困。 危险逼近,晚晴不由心中发狠:算了,只怪我运气糟糕,大不了一死。 她想是那么想,却是死死咬紧下唇,黑暗里双眼如火,怎么也无法甘心坏人尚未得到惩治,自己反倒先走一步。 不能坐以待毙! 晚晴迅速行动,她抓起一旁的细钢筋,埋伏在电动&车旁,钢筋的握持角度倾斜,等会谁先冲进来,那钢筋便招呼到谁的身上,戳眼或是捅下&身,然后趁乱逃跑。 晚晴屏气凝神,做好一切准备,只等人…… 谁知,手电筒照来只是一瞬,外面脚步声纷乱,一个又粗又急的声音催促说道:“快,快点,去迎刘哥,那边好像生气了。” 跟在他背后跑的几个人嘀嘀咕咕的抱怨,说什么摆谱故意不带手电筒一类的话,晚晴竖耳细数,外面的人刚好凑成一桌麻将。 点清楚人数,再联想之前听到搓麻将的声音,晚晴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半。 待足音稍远,晚晴将门缝拉开,透过门缝向外望去,果然见夜色之中有四个人匆匆朝路口跑。 心头大定,晚晴不敢再耽搁,连忙出去,将锁头按原来的样子锁好。 当晚晴安然躲到楼房背后时,四个狗腿子打着手电筒照路,领着一行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来了这边,为首的一个人长得高大魁梧,他拿出钥匙打开“小金库”的门,内里霎时灯光大亮,他们鱼贯而入。 晚晴见差不多,便抄北边一条小路偷偷跑了。 &&&&&&&&&&&& 俞皓守着姜暮雨做完手术,然后跟到单人病房继续守了四个多小时,午夜十二点半,才见到姗姗晚归的晚晴。 “怎么去了那么久?”俞皓接过晚晴手里的一大包东西,担心地问。 “去超市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比较要好的女同学,我们聊了一会。”晚晴从较小的袋子里拿出吃食,捧到俞皓面前,她不好意思地笑说:“抱歉,害你在医院守了那么久,我买了夜宵向你赔罪哦。” 原来如此,俞皓释然,同时松了口气,姐姐出事,不能再眼见着妹妹出事啊。 “哈哈,麻辣烫!”俞皓接过热腾腾的麻辣烫,晚晴歪打正着买了他比较喜欢的小吃,麻辣烫的热气和香气熏得他眉开眼笑,怕晚晴误解,他急忙解释,“我就是帮忙的,守着是理所当然,没什么要紧的,我是担心你路上遇见什么事,而且你又没手机,我想联系你也联系不了。” 晚晴把方便筷递给他,“谢谢俞皓哥哥,我本来也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但我到电话亭,拿了电话才想起来,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害得你担心,真对不起。” 俞皓没接筷子,微笑说道:“晚晴,你和我那么客气做什么?我既然是程自洲的哥,那你也是我妹妹,说得那么客气,太见外了。”说着,他随手放下麻辣烫纸碗,作势寻找纸笔,“电话号码是吧,我抄给你……” “俞皓哥,电话号码等会再说。”既然俞皓一再表明“别客气”,人又热情,晚晴再拘谨未免小家子气了,当即她把筷子插到俞皓碗里,“冷了不好吃哦,快吃吧。” 两人一来一往,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相视一笑,各自动手解决手里的食物。 俞皓大快朵颐之余,不免借着眼角余光,将安静进食的晚晴看了又看。 不知是不是热食的关系,她现在的气色比出去前好了很多,之前的她苍白纤弱,却不掩凄厉,像去寻仇的女鬼;这会儿,袅袅热气熏得她面色泛红,衬得白&皙柔&腻的肌肤,如羊脂玉瓶点晕,一双妙&目水生烟似的,雾霭霭,柔波微澜,明明是张堪堪清秀的脸,却幻生出绚烂华美的曼妙姿态。 也许,有些人天生不需要长得如何出色精致,也不需要有如病床上那个少女的美丽动人,这样…… 已是足够了,再多,便是多余。 还真是很奇怪的女孩子啊。 晚晴拨&弄着自己那份麻辣烫,沉浸在内心的澎湃起伏中,对俞皓的目光毫无所觉。 逃离巷店街之后,晚晴找家小店铺买了一个橙色布料做的环保购物袋,将两沓银行卡扔入其中,然后,她乘出租车,一路坐去市中心最繁华的大商场,躲进里面的独立洗手间。 关好洗手间的门,她才轻松地掏出四个裤子口袋的百元大钞点数。 牛仔裤的口袋较窄,装钱有限,只塞了五万两千六百元。 晚晴知道,她今晚拿的钱不止这些,环保购物袋里的银行卡还等着她去查呢。 接着,她数了数两沓银行卡,一共121张,分别是农行、建行、工行的卡。 晚晴刚想找个银行提款机察看钱数,突然想起电视里播出的那些法制节目,银行不论是提款机,还是银行内部,均装有摄像头。 这些卡的来历,她不知道,但她晓得,如果不想被抓的话,最好换个装束。 五万多元放入购物袋,少量现金放在身上,晚晴在夜市皮包摊买了双肩背包和小巧的手提包,后面还买了三套衣服,三顶帽子,去小饰品摊买了店主示范效果用的棕色假发、太阳眼镜和俗艳大头花若干,在化妆品摊买了口红粉饼,邻近的大药店买了绷带。 随后,夜市附近的公厕,出来一个背背包、戴棒球帽的长袖蓝衬衣少女,她右手食指处缠有绷带,帽檐压得极低,棕色长发从帽子后柔顺披下,她走得很快,又微低着头,双鬓的发丝飘飘荡荡,旁人一眼晃去,只晓得是个女孩子,具体长什么样却看不清楚。 晚晴坐公车直奔最近的建行。 锦城的建行atm提款室,配套那种银行卡才能刷开的玻璃门,晚晴孤身一人,在夜晚刷卡,选择建行比较安全。 一个网点不能拿太多卡出来刷,晚晴试了三张卡。 试第一二张卡的时候,晚晴尚算镇定,当试到第三张卡,电子屏幕的“等待”字样消失,跃出数字的那刻,晚晴纵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吃了一惊…… 顾不得了,再试三张吧…… 试完第六张卡,一瞬不瞬地瞪着电子屏幕上的数额,晚晴终于惊愕了,好一会不能回神。 六张卡,每张卡的数额均维持在二十万元左右,由此推测,其他剩余的卡大致维持在这个数上下,那么撇除零头,121张卡合在一起的总额超过两千万。 现在,这些卡全部在她手里,这意味着什么? 她有钱了! 可是这钱的来路不明…… 晚晴顿时浑身发烫,她有惊无喜。 这么大的一笔数额,没有人会轻易放手,他们会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一直追查下去,一旦查出“小金库”的失窃,与王国安无关,那么…… 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钱不能存入她的账户,她必须想办法,将这些钱换个身份,再合法拥有。 晚晴取卡,推门离开。 在大街上溜达十来分钟后,晚晴进了一家工行网点。 这次,她却不是试那些银行卡的,她试的是王国安的银行卡。 小段曾把王国安办网银的事情,当笑话说给晚晴听。 王国安办网银,没有修改网络密码,依旧使用初始密码六个零,他的密码习惯,他身边的人多少知道点儿。他手下的混子老六,是个淘宝迷,最爱在网上购物,某次网银刷爆,于是把主意打到王国安的网银上头,偷了他的密保卡,试了密码六个零成功登录,那个月刷了不少钱,最后老六被王国安发现,打成猪头。 这事发生以后,王国安认为网银很不靠谱,他重新办了张卡,宁愿跑银行勤快点,也不偷这个懒。 晚晴赌的是王国安的密码习惯,如果不是六个零,她只能算了,但是,到明天,那些卡里还有没有那么多钱,就说不准了。 晚晴担心的是它们全部办理过网银,那么,有没有实物银行卡,对他们来说都不要紧,只要有账户号、密码加密保卡,钱照样可以转走。 她拿卡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与卡配套的密保卡,但说不定他们会连夜找出密保卡。 插卡,等待提示。 “输入密码”字样出现。 包裹纱布的手指微颤着输入六个零,晚晴捏着把汗,紧紧注视屏幕,祈祷老天爷助她。 一秒,两秒,三秒…… 终于…… 界面变化,跳出选择提示。 蓦地,晚晴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变轻了,像长了一双小翅膀似的,扇呼着,飞上天去。 老天爷啊老天爷,果然眷顾了她一次。 事不迟疑,晚晴火速修改密码,然后取卡,换装换网点。 121张卡,晚晴折腾了二十多个银行网点,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将卡内资金洗空,用提款机转账功能,全数转入王国安的银行账户,又取了五百元做零用。 但轮到最后一张卡,看到金额显示为0时,晚晴顿觉大事不妙。 这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真的有密保卡,只是她动作快,抢在他们之前,将120张卡的钱全部转走了。 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晚晴得出这个结论,不由得心蹦蹦乱跳,尽管她认为钱是她该拿的。 晚晴买了点汽油,在一个偏僻的公共女厕,把今晚穿戴过的小物件处理掉;衣服和帽子则分散扔在几个垃&圾箱里,自会有拾荒者捡去穿;再大的物件比如背包和121张银行卡,不能随意扔,大晚上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埋,更不能烧,因为烧东西会有刺鼻的气味,会引来不必要的询问。 锦城是观光城市,市内河道比较出名,白天晚上有游船往来。 晚晴找了两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装入包内,拎在手上,去到码头买张船票,她特意坐在船尾的僻静角落,待船行至河中央,顺手扔下。 游船的发动机声音不小,那轻轻的“咕咚”声根本听不见,船内的游人只顾着欣赏两岸灯光美景去了,哪里注意得到。 望着余波远去的沉暗水面,晚晴闭目,缓缓仰头,沉浸在凉风中。 终于晓得何谓报复的快&感,那是一种很爽的感觉,仿佛整个毛细血管都张开了,长久积在体内的恶气徐徐散发,取而代之的是清爽之气,不论后面的路如何,她都牢牢记住了此时此刻的惬意畅快。 但…… 这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姐姐受到的伤害是永久性的,再多的钱也无法修补原先的美好。 她不怕死亡,只怕坏人得不到惩治,冤屈得不到伸张,她会永远保护姐姐,就像姐姐的母亲曾经对她做的那样。 眼角刚溢出点点泪痕,晚晴便蓦地睁开了眼,迅速擦掉泪意,迎着璀璨的灯河,扬起一抹笑意,表情极坚强。 游船靠岸,晚晴见时间不早,赶紧坐出租车去另一处夜市,为姐姐购&买衣物,继而赶去正规商店买营养品,还要照顾俞皓的情绪,返回夜市买麻辣烫,这一来一去之间,最后折腾到午夜才到住院部。 晚晴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脑子里不停地琢磨一件事—— 得了那么大笔钱,她不可以带着姐姐住外面,最好是找个有背景的家庭暂住。 不知不觉,晚晴的目光定在俞皓身上…… 俞皓一直在偷看晚晴,这么一下,两人目光撞一块了。 晚晴眨了眨眼,露出习惯性的羞怯笑貌给俞皓看,“俞皓哥哥,不错吧?我们下晚自习都喜欢买这家的麻辣烫吃。” 俞皓连连点头,“不错,挺不错的。” 将空盒子扔入垃&圾桶,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吃得真舒服。” “要是不够,还有面包。” “不用了,呵呵,饱了,真饱了。” 晚晴没想好怎么开那个话头,因此,在和俞皓言不及义地搭了几句话后,她重新沉默下去,动起脑筋来。 俞皓见她碗里的东西大半没吃,神情呆呆的,一副不知何去何从的样子,那双肩耷下,弱得仿佛不能承受任何重量,再联想俩姐妹的遭遇,他不禁怜心大起。 佯装咳嗽两声,清清嗓子,俞皓说道:“晚晴,你下楼的时候,看见我小堂叔了吧?” “什么?”晚晴没反应过来。 “你走了一会,小堂叔就上来了,你应该遇见了的,他穿着黑西装,戴着茶色的眼镜,个子比我还高。” 经俞皓提示,晚晴立刻想起下楼梯撞到的那个男人,和那双一见忘不了的眼睛。 还真是见过了。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居然是俞皓的堂叔。 晚晴点头,“见了,我还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呢。” 她把下楼相撞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俞皓爽朗地笑,“没事,我小堂叔不会放在心上的,这不,他一点都没和我说呢。” “真的呀?” “那当然,呃,对了,我把你们的事情和小堂叔说了,我觉着吧……”,俞皓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说话,他说得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言词不当,伤了别人的自尊心,“原来的那个地方住不得了,你们吧,现在……可能……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我想吧……不如暂时住在我那……” “啊……” 晚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俞皓却误会了,他急忙解释,“我家不在锦城,我是来这边工作的,我小堂叔有房子在这,我住他家,你别担心啊,没啥事的,他同意了,而且,他人很好,不会怎么样的。” “呃……那……谢谢了……” 第七章 :她的意志力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章:她的意志力 【*可以被凌虐,但精神绝不可以被打垮】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意外解决住宿大事,晚晴进入梦乡,但是,今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锦城某别墅灯火通明,站了数十号人的大客厅里窒息般的沉闷,惟有滴滴答答的键盘敲击声在轻响。 以沙发上坐的两个男人为中心,前前后后站成排数的男人们垂首肃立,沙发前,跪着四个被绑的男人,为首的那个穿着花衬衣,假如他能够抬头,而晚晴又在的话,她一定能认出他是打麻将中途上厕所的那个人。 有只擦得发亮的黑皮鞋鞋尖,正以一种诡谲的姿态,打斜里点着花衬衣男人的脑门,好像子弹上了膛,即将发射&出去。 他旁边的玻璃茶几上,乱糟糟积着一堆密保卡,键盘敲击声每隔两三分钟暂停一次,就会飞来一张密保卡,垃&圾般落入其中。 随着密保卡越攒越多,花衬衣男人的汗也越出越多,他只觉得那键盘声像尖利的小锥子,将他的命运一路击向深渊。 “怎么样,阿泉?”斜前方,令他心惊肉跳的嘶哑声蓦然响起,像沙漠里的响尾蛇吐着信子出游,他脑门的汗已是密密地布了一层,现在他只能祈祷奇迹降临。 键盘敲击声终于停止,最后一张密保卡跟着飞来,不晓得是失误,还是故意,卡片恰恰落在花衬衣男人身前。 阿泉的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子天真无邪的劲儿,“除了这张,其余的账户全空了,已经先我们一步转走了。” 这边话音落,那边惨叫声传来,“啊……眼睛……我的眼睛……” 花衬衣男人嚎叫着,满地打滚,鲜血如溪,顺着眼角滚下,凌&乱的血线将脸分作几块,有种支离破碎的恐怖感。 人人心头均是一震,其余被绑的三个男人,当场吓软了腰,甚至有一个尿了裤子。 仿佛做了一个不经意的伸腿,武元宏无动于衷地收回脚,像原先那样翘着二郎腿,沙发后迅速有人上前,半跪着,掏出一方白手帕为他擦鞋。 武元宏一脚踢开碍事的擦鞋人,踏在滚得冬瓜一样的花衬衣男人身上,嘶哑地说:“再给你们四个一次机会。” 花衬衣男人像狗似地匍匐,血水淌一地,他疼得直喘气,“谢……谢武……武哥……” “你们回去查,那个地方有谁曾经打过主意,特别关注过。”嘶哑的嗓音说话一字一顿,仿佛磨砂轮般地难听,但是对于花衬衣等人来说,不啻一道救命符。 “一……一定……” 花衬衣男人还想再多说两句表忠心,武元宏却挥手说道:“带去邢医生那边看看。” “是。” 四人被快速拖走,另有人拖地打扫,不一会地板光洁如新,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阿泉,你怎么想?”武元宏面色如常,只是声音里挥之不去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那毕竟是两千六百多万元…… 这是他准备用于投入土地拍卖的最后一笔资金,缺了这笔钱,能不能得到那块开发价值达十数亿的土地,可就不一定了。 阿泉耸肩,不阴不阳地说:“还能怎么想,土地拍卖前找得回来是最好,找不回来,只有放弃咯,等待下一次吧。” “嘭——哗啦——”,茶几顿时被掀翻,茶盘电脑密保卡等物摔了一地,武元宏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阴云密布,狰狞如鬼。 &&&&&&&&&&&&&&&&&&&&&&&&&& 晚晴睡得极不安稳,整晚陷在一个漫长的噩梦里,最后,天还没亮就被噩梦的尾声惊醒,一股脑坐起身。 用力揉揉眼,确定自己坐着医院病房的陪护床,晚晴不禁庆幸地拍了拍胸口,人常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如果以后事事顺利,她不介意多做几次跳楼的噩梦。 晚晴待要再躺,忽然,目光一凝,感觉到不对劲…… 姐姐的病床是空的。 “嗨,晚晴。”幽幽的、不失甜美悦耳的女声从敞开的窗户飘入。 晚晴一凛,扭头向阳台望去,只见姐姐正侧身坐在阳台护栏上,和她打招呼,苍白的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下来。”晚晴被姐姐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 俞皓睡眠浅,听到动静不免睁开惺忪睡眼,“怎么了?” “俞皓哥……”,晚晴急得光脚跳下床,扯起俞皓。 俞皓一见这动静,还有啥不明白的,当即一骨碌爬起,沉声说:“姜暮雨,你不要乱来,你这样做,你妹妹怎么办?” “别过来。”姜暮雨出声制止,继而身体大半往外倾,大有他们过来、她马上跳下去的架势,立刻唬得晚晴俞皓不敢上前。 “姐,你别这样,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忍心抛下我吗?”晚晴想起姐姐过去如何照顾自己,忍泪哑声说道:“你不是曾经说无论多么困难,你都会咬牙坚持下去,照顾我的吗?你忘记对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说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买很大很大的房子,我们生活得很好,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对……对了,录取通知书到了,我给你看,是你最想去的……” “晚晴,不用了……”,姜暮雨轻声呢喃,晨风撩动鬓边的发丝,白衣飘飘,她坐在栏杆上,笑容干净而美好,是任何污秽不能玷污的美好,“我要走了,等那么久,就是想最后和你做个告别,我不喜欢不辞而别。” “再见,珍重……”,声低回,道珍重,刹那,翻飞如风吹花落。 “姐——”,晚晴尖叫着冲到阳台,可是,哪里还来得及救人呢,晚了好多步呀。 &&&&&&&&&&&&&&&&&&&&&&&&&&&&&&& 晚晴的叫声那样凄厉,当即惊动了医院的值班护士,她冲到楼下时,已经有人对姜暮雨进行抢救。 庆幸的是,姜暮雨跳楼没考虑高度,病房是二楼,她跳下去没死成,只是摔断了双&腿,断了根肋骨,当场便疼晕了过去,再度被送入手术室。 姐姐轻生的选择令晚晴无法接受。 假如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即使她报复了那些人,也换不回一条命啊。 她为什么要像那个人一样,死在自己面前呢? 活着不好吗? 活下去才有希望,才有翻身的希望。 她身体这样弱,处境这样艰难,可依旧这样坚持,她的坚持并不是为了蝇营狗苟地活着,而是等待一个翻身的机会,用那些人的痛苦换取自己的灿烂。 如果被轮&奸的人是她,她也绝不会寻死,*可以被凌虐,但精神绝不可以被打垮。 她能做到,为什么她不可以? 昨天到今天事情一波接一波,没有止境似的,晚晴是早产儿,先天体弱,她完全凭着一股复仇的意念在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现在姜暮雨的选择,对晚晴而言,无异是情感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大有心力交瘁之感,因此,这会手术室外,她再也强撑不了,全身耷&拉着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术结束。 第一次遇见有人决绝跳楼自杀的事情,俞皓心里沉甸甸地难受,但他想不出说什么才能安慰晚晴,好像说任何一句都是多余,不如不说。 俞皓想了想,然后朝外走,他决定买些早点,也许,晚晴吃点东西,会感觉好受一点。 医院对面街是一排的小吃店,俞皓不晓得晚晴爱吃什么,所以,什么包子、馄饨、炒面各种早点,他都买了打包。 可是,当他提着大袋小袋,回到手术室时,却愣怔了…… 穿堂风吹过,光溜溜的空&椅子,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 晚晴不见了。 第八章 :宝石之王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章:宝石 之王 【光有钱不行,还得有品位,没品位的,只能称之为暴发户,是有钱人中的最下等】 ………………………………………………………… 红绒布为底,炽亮灯光从橱窗的四个角落射&出,那些黄的、白的各色金属,透明的、羊脂的、璀璨的各色石头,被渲染成无可挑剔的完美艺术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深邃的暗金色从店内一路铺展至沙金色的玻璃大门,与两侧橱窗浑然一体,气派非凡,吸引着从这里路过的每个人的目光,但大多数人的目光停留片刻便转开了,因为这是锦城最繁华地段的顶级品牌珠宝旗舰店之一,它的价格与品牌的知名度成正比,同样的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是那些富人光顾的地方,象征着身份与地位。 当然,偶尔也会有例外…… 一对手挽着手的亲密情侣从外面推开了玻璃门,店内门边身着浅蓝色职业套装的导购小姐礼貌微笑,“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两人神情拘谨,似乎并不习惯出入这样的店面,两人对视一眼后,青年男子首先开口说:“呃,您好,我们下个月结婚,所以……” “客人上门了,你不去呀?”刘琴收回投向门口的目光,故意捅捅一旁擦柜面玻璃的同事张岚。 张岚的眼线描绘得很精致,勾得稍微有些长,行到尾处时,略略上&翘,这会垂着眼,活脱脱是狐狸的眼睛。 那的确也是只母狐狸…… 刘琴暗暗在心里骂骚狐狸精,果不其然,张岚连眼抬都没抬,仔细擦着面前的玻璃,好像能擦出一朵花似的,细声细气地说:“你先去吧,我这边还要整理首饰呢。” 整理个屁,等来了真正的大客户,恐怕是舔屁&股都要撵上去了。 想是那么想,刘琴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可是去咯,哎呀,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好运气,我就不愁吃喝咯。” 说罢,她快步往戒指专柜去了,免得别人抢了她的提成。 尖尖的狐狸眼斜飞几厘,眼角余光瞄着那急切迎客的背影,张岚鼻腔里飘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哼声。 想要有她的好运气,再学个几年吧,那种一看就知道买不起什么好货的人…… 嘁,穷鬼。 张岚不屑的轻蔑笑容来不及展开,就立刻收了回去,因为,她瞅见本店的大客户上门了。 趁着导购小姐开门的空档,张岚步出柜台,扬着亲切甜美的微笑,熟稔地向大客户打招呼,看得正在给那对年轻小夫妻介绍戒指的刘琴咬牙不已。 大客户是本城名媛杨净莲杨小姐,她出手大方阔绰,每次光顾至少会花掉三四十万,做一次她的生意,提成足够买一只lv的包包。 杨小姐不是一个人,陪她来的是另外一位没见过的年轻漂亮小姐,众所周知,杨小姐的朋友非富即贵,要是有机会做一做她朋友的生意也好啊。 好事总不能让张岚一个人占全了不是。 刘琴看得口干舌燥,说得也是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卖出一对低&价位的婚戒,打发掉小夫妻,刘琴终于歇下喝口水。 喝水的间隙,小眼神瞟啊瞟的,瞟到不远处推荐新款首饰的张岚身上,她一脑门子,全往羡慕嫉妒恨上奔去了。 看着看着,突然,刘琴目光一顿,视线定在店门外一位即将进门的小姐身上。 本城的富人多多少少会来这里或逛或买首饰,人嘛,她大概认得个脸熟,这位小姐比较面生,应该不是常客,不过不要紧,能穿得起一身当季款香奈儿套装的人,相信其购&买力会和她的套装一样。 不管来者是大鱼,还是龙虾,她是抓定了。 刘琴笑脸迎上,没给导购小姐说话的机会,“您好,欢迎光临。” 宽边大帽檐和大墨镜遮住巴掌大的小&脸,从刘琴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微翘的红唇和小巧秀丽的下颌,虽遮掩了真容,但胜在不盈一握的好腰身,和高贵典雅的惊艳气质,刘琴不禁在心中将这位客户小姐描绘成复活的奥黛丽赫本。 惟一令刘琴奇怪的是,客户小姐居然没有抹香水,要知道香水也可以算作是一个上流阶层名媛佳丽的身份潜标识,她们去各种场合或多或少会抹点香水。 也许是她不喜欢抹香水吧,万一人家香水过敏呢,刘琴自动在脑子里为她做解释。 回应刘琴的是客户小姐一个矜持的微微颔首,她没有说话。 “您想看点什么呢?”刘琴笑得愈发亲切,对方的态度令她感觉肯定是条大鱼。 “钻石。”客户小姐开口说话了,却带着点四川普通话口音。 刘琴雀跃,哟呵,还是个外地人呢,怪不得面生,继而她窃喜,看钻石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最好是今天搞定一个月的业绩。 钻石首饰柜台那边,张岚正给两位大客户介绍一款钻石手镯,刘琴斜斜瞥一眼,然后转回来,甜笑着说:“请您跟我来。” 刘琴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杨小姐三人的注意,可也没什么稀奇的,中国的有钱人多得是,不单单你一个人有钱,你买得起,别人也买得起,难的是光有钱不行,还得有品位,没品位的,只能称之为暴发户,是有钱人中的最下等。 名媛杨小姐不禁多看刘琴身边的那位小姐两眼,并不是因为她从头到脚穿一整套香奈儿,而是她穿出了香奈儿的品位,这很少见,不知是哪家名门淑媛。 杨小姐有眼力,其他人也有眼力,在所有人的暗暗打量中,刘琴和客户小姐走近了钻石首饰柜台。 刘琴难得抓到一个大客户,况且张岚离她们俩近,那种小得瑟的心情怎么也压不住,她笑面如花,半介绍半试探地指向高价位区,引导客户小姐的视线往那儿看,她的调门比平常高,态度殷勤,“小姐您看,这边是本月的新款,由设计师wen……” “不用。”客户小姐轻吐两个字,打断了刘琴的介绍。 “呃?” 虽然客户小姐戴着墨镜,刘琴看不清她的视线落点,但是,当她缓缓偏头,侧向张岚那边时,刘琴顿时觉得这满柜的珠宝,和张岚手里的手镯,全不在她眼中,那动作姿态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贵&族式的骄矜傲慢。 甘脆的四川普通话,从客户小姐嘴里说出来带着特别的调侃味道,煞是好听,“这些一般的货色,不用介绍给我喽。” 哦,她的潜台词是看不上眼咯?包括张岚介绍的钻石柜台最贵的一款手镯,不仅如此,顺带把杨小姐等人损了一通…… 什么是杀人不见血? 这就是啊…… 看旁边那仨女人脸上开的颜色铺子,刘琴暗地里乐死了,哎呀,这种好出气的感觉算是怎么回事啊,哈哈。 刘琴咳嗽两声,正想假模假式地圆场说几句,不料有人抢在了前头,咄咄逼人地说:“喂,你什么意思?” 说话的是杨小姐的女性&友人,她穿着一条prada新款连衣裙,得宜的妆容完全突出她亮丽明艳的容貌,仿佛一朵娇艳吐蕊的刺玫瑰,是咄咄逼人的靓丽,更是咄咄逼人的扎手。 可惜,她此刻在刘琴的眼里,不及客户小姐十分之一,好好的prada穿在她身上怎么感觉那么俗艳呢。 客户小姐的墨镜朝向明艳女子身上定了一会,就在刘琴以为她要说话的似乎,她的头竟然再度转回,对准了自己,竟是一副不屑搭理的样子。 客户小姐径自说:“你们店里,还有没有更好的?我不要那样的。”说完,羊脂玉般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朝张岚的方向虚点了点。 张岚手里的镯子是手镯系列当中最贵的一款,不管她是真要,还是假要,最起码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这是火上浇油啊…… 明艳女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她,说她的好话,无人敢掠她锋芒,现在,面前这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川妹子话里话外都是看低一等,顿时惹得她大怒。 怒气填胸,她话语尖酸,“别风大闪了舌头,你要能买得起这个手镯再说什么‘更好’的吧,买不起,也别拿人家营业小姐开涮,瞎忙活。” 哎,这话说得……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何况对方穿衣有型有款,先不说教养和说话方式,只说给人感觉,还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犯不着无意结仇嘛。 “章玥……”,杨小姐碰碰女友的手,意思让她不要理了。 可是,人的怒气一旦上来,不出那口恶气,是怎样都不会爽的,更不要说章玥是从不低头的人。 “你别管,有些人就爱打肿脸充胖子。”说着,章玥拉高嗓门,嘲弄地说:“哎呀,这世界上啊,假货太多了,你不打打假,真货都要被人当成假货了。” “要是真货,一个镯子用不着看半天。我喜欢的,看两眼就买下;不喜欢的,你就是说到吐血,我也不会买。你说的那个镯子,不好意思,我没看上,做不了冤大头。” 客户小姐的口齿出乎意料的伶俐,把个章玥气得发抖,“你……” 幸亏这时经理出现了,经理室的实时监控录像出现俩大客户吵架的场面,这还得了,赶紧出面化解。 经理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圆圆的脸,看着就喜庆,亲和力十足,他先是向老顾客杨小姐问好,接着安抚章玥几句,间隙冲张岚使个眼色,暗示她摆平两人,然后,他笑容可掬地将客户小姐请去经理室面谈。 “经理,我……”,刘琴想跟进经理室,到手的大鱼啊。 “嗯,进来吧。” “嘿嘿,谢谢经理。” 第九章 :妖姬之链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章:妖姬之链 【脱衣时,亲密的人看见,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销&魂光景】 &&&&&&&&&&&&&&&&&&&& 经理招呼客户小姐,刘琴见机去茶水间冲泡现磨咖啡待客。 当刘琴端着两杯热咖啡进经理室,两边已经谈开了,客户小姐面前摆着一个红绒首饰盒,盒子掀开竖起,不知里面放的是哪套首饰。 借着给客户小姐上咖啡的机会,刘琴看清了首饰盒里的宝贝—— 是一条粉色系珍珠搭配钻石吊坠的项链。 刘琴不是第一年卖珠宝,珠宝品质的好坏,虽说她不能做到一眼分辨的程度,但基本瞧个大概,还是能够做到的。 粉色系珍珠的皮光极佳,难得的是颗颗大小均等,更难得珍贵的是直径长度,据刘琴目测,可能有8mm左右,黄金用量足,链身长,款式可以两用,吊坠是切割成梨形的钻石,初步估计约有1克拉,售价应该接近30万。 这款项链卖相不错,但刘琴知道,它不是店里的私藏货,外面柜台的项链同样有这个价位,甚至还有比它高的。 私藏货,属于珠宝店的精品,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要让经理拿出私藏货,除非是关系老好的大客户,关系稍微一般点的客户都甭想。 经理摆出这个价位的项链,恐怕是息事宁人的居多,保全客户小姐的面子嘛,即便客户小姐不要,也无伤大雅。 刘琴放下咖啡杯后,站到客户小姐身后一侧,待命服务。 刘琴如此想,经理也是这么想的,他带客户小姐到经理室并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为了分开两个愤怒中的女人,客户小姐说句不要,他也不会奇怪。 经理圆胖,笑得像尊弥&勒佛,脸上的肉肉堆得像小球球,他介绍说道:“这款项链的粉色珍珠产自日本海著名的阿哥亚养殖场,最近二十多年,那边的海珠已大幅减产,现在市面上已很难见到……” 经理非常耐心,面子给足,他将这串项链的原料产地、工艺制作、款式如何两用全部介绍清楚,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面前的客户小姐听得非常仔细,没有中途打断他的话,或是插话,完全不像某些急不可耐的客户,于是,他竟是足足说有十分钟才停下来。 哎哟喂,这个口渴啊…… “……因为,它的用料和工艺难得一见,所以,售价相应高一些,需要28万3千2百80元。”经理报出最后的价格,他抿一口咖啡,笑呵呵问:“小姐,您觉得合适吗?” 话问出去,半晌没回音。 刘琴瞅了瞅不远处的监视器,发现杨小姐和她的友人已经离开,她暗暗替客户小姐着急。 如果是赌气,见好就收吧,来个就坡下驴比啥都好。 正当刘琴想开口帮圆场的时候,客户小姐说话了,她漫不经心地将首饰盒推向经理,语气骄矜,“不错是不错,但是我不喜欢,你换一件我看得上眼的吧。” 哟呵…… 这牛气的…… 给脸不&要&脸…… 经理的笑脸僵了僵,但是,得罪客户总是不好的,大忌。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人家牛气,自有“牛”的底气,说不定财力身份不可小觑。 那……更不能得罪…… 不着痕迹地打量一遍客户小姐的衣装,经理笑依旧是笑,已多了三分郑重,他敞开了说:“那小姐想要什么样式,什么价位的呢?” “把最好的摆出来吧,我看喜欢了,再说。”客户小姐没有直接回答。 “您请稍等。” 客户小姐表现牛气,刘琴大大吃颗定心丸的同时,还心花怒放,客户小姐越有购&买力,表示她本月的提成越多。 上天眷顾,好幸福,哈哈。 一时间,刘琴竟感觉自己比客户小姐还要期待经理拿出的首饰。 不一会,经理从里间捧出一个首饰盒子,放在客户小姐面前,刘琴机灵,上前打开盒盖。 盒中躺着一条满绿翡翠钻石项链。 铂金链身,镶托根据翡翠的形状,做成蛋面的向日葵花瓣,每片花瓣均镶碎钻,九颗翡翠,其中六颗在链身,三颗是连成水滴状的吊坠,翡翠之间,全部是上好品质的不满一克拉的小钻缵成五角花瓣,整体看,华美异常,穿一袭低胸礼服的话,衬着雪白的酥&胸,想必动人非常。 按刘琴的眼光看,它够得上私藏货,但还不在顶级之列,勉强算中级吧,经理的好东西,并没有真的摆出来,还藏着呢。 果然,经理介绍了一大串之后,说了个两百万的价格,刘琴立马晓得这是私藏货里的低端品。 客户小姐的表现,没让刘琴失望,只见她弹了弹首饰盒子,不咸不淡说道:“经理,这个地段的珠宝店不止你们一家,我诚心光顾,你是有意拒客咯?” 说罢,客户小姐站了起来,经理连忙说“没有的事”,刘琴跟着劝,两人好话说尽,才将客户小姐重新稳坐沙发上。 经理再不敢怠慢,并且,根据对方的四川普通话口音,和只看不明说要求的态度,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经理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小姐,您买的首饰,是用于自己佩戴呢,还是用于投资送人呢?” 他推测这位客户小姐,很有可能是外地来锦城办事的,既然办事,那就少不了送礼。 送礼是门学问呐。 送什么,如何送,不是简单的问题。 珠宝店每年销&售额攀高,与送礼不无关系。 “不是自己佩戴。” 短短的一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经理如得圣旨,终于真心诚意笑开了脸,“您请稍等。” 经理转进里间,片刻后出来,他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红绒首饰盒。 这次,不需要刘琴动手,经理自己掀开盒盖。 刘琴借机望去。待看清盒子里装的东西后,眼皮子重重地跳几跳,有种闪瞎眼的错觉,不仅如此,腿脚跟着发软…… 妈呀,是真正的私藏货。 它是一条贴身腰链,细环扣状的白金链身串了十二朵流苏般的五角花瓣,其中六朵花镶嵌切割极美的2克拉纯净钻石,另外六朵花镶嵌蛋面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翠色鲜艳,色优而浓正,荧光毕现,罕见极品,所有花瓣均成六角,由碎钻缵成。 这么件极品,贴身佩戴,是锦衣夜行,外人绝对看不见,要想看见,除非脱掉衣服,若是脱衣时,亲密的人看见,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销&魂光景。 送礼送低调,它绝对够低调。 也许经理还有更贵重的没有拿出来,但是,对于刘琴来说,要是客户小姐真买了这条腰链,她的房子首付有着落了。 能不腿软吗? 全身都要酥&软呀,哈哈。 经理笑眯眯地说:“小姐喜欢吗?这是缠在腰上的腰链,叫做‘妖姬之链’,很低调的,没人看得见,至于钻石和翡翠的品质,您放心,它们升值空间不小……” “说价。”客户小姐第一次打断经理的说话。 “两千四百八十五万。” “刷卡。” 话刚落音,只听旁边“砰咚”一声,客户小姐和经理不约而同往旁边看,却原来是刘琴倒在了地上。 哎呀,别怪她不争气,人家的腿是真的酥了嘛。 &&&&&&&&&&&&&&&&&&&&&&&&&&&&& 晚晴走出珠宝旗舰店,即将到转角处,突然身后有动静,她诧异地停住脚步,转身后看。 原来是珠宝店接待她的那个女店员追了过来。 难道,王国安的银行卡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她要追她? 晚晴顿时紧张。 她自知体弱,难以跑过别人,惟有见招拆招,想个办法溜掉。 晚晴严阵以待,刘琴呼哧呼哧地跑近了。 “小……小姐……”,刘琴大喘气,却是笑容满面。 “什么事?”晚晴没忘保持她的川普口音。 “这个……是……我的名片……”,刘琴猛吸两口新鲜空气,终于平稳呼吸,她双手送上名片。 “嗯?”晚晴不明白她的意思,没接名片。 “上面是我的电话,如果您需要继续投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努力为您服务的。”刘琴决定厚脸皮一回,她要发展自己的大客户,房子指日可待啊。 幸好,不是银行卡出问题…… 晚晴大大松口气,她微笑接过名片,放入提包当中,“好,等我要买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就这样吧,再见。” 她转身要走,又被刘琴叫住,“小姐……” “怎么?” 刘琴凑近,她神秘兮兮,且小声地说:“小姐如果想将珠宝投资变现,也可以联系我,我认识出得起价的大老板,价格不会低于您的购&买价。” “嗯,知道了。我还有事,以后联系吧。” 晚晴淡淡地点了个头,并不与刘琴多说,继而,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车走人。 刘琴对晚晴的态度不以为意,有钱人嘛…… 边往回走,刘琴边傻兮兮发笑,幻想自己抽佣金抽到手软的场面。 刘琴笑着笑着,突然,笑容呆滞,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呃,她居然忘了问客户小姐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 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腰间多了条链子,晚晴不甚自然地拧了拧小蛮腰,挥去那种怪异的贴身感。 “小姐,您去哪里?”出租车师傅问,眼角余光不免瞟了瞟后视镜,好有气质的小姐。 “找一家最近的工商银行,我在那里下。” 三分钟,出租车将晚晴送到工行。 晚晴下车,直奔工行,办理租用保险柜业务,租了一个小保险柜,把玉石鉴定中心证书放入其中。 假如需要卖“妖姬之链”,证书的用场可大了,千万不能弄丢。 从工行出来以后,晚晴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安心,她呵呵地笑了。 现在,王国安银行卡里的钱,变成实物,她只需再把实物卖掉,那两千四百多万的来历就算是干干净净的了。 在医院手术室等待的时候,她前前后后琢磨了一遍。 两千多万,接近三千万的巨款,一夜之间,凭空分批打到一张卡,银行会不会注意呢?万一巷店街的幕后人,补办了王国安的身份证,去银行做挂失登记,那么,这笔存在王国安账户上的钱,原封不动又回到了他们的手里,她白忙活一场。 这么多钱,放在王国安的账户里,终究不是个事儿,她必须想办法将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归在自己名下。 怎么一下子花掉两千多万,再收回来呢? 晚晴没有一点头绪,烦得走出了医院。 不知不觉,她走到繁华闹市区,一会儿看见售楼信息,一会儿看见贵重金属交易所,一会儿看见证劵交易所,一会儿看见古董交易市场,那小脑瓜就不停地瞎想,可是,最后都被否决了。 两千多万,买栋别墅能花光,但后继的手续需要出具相关的身份证明办理房产证吧? 她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之前还住在巷店街那种地方,凭空得了那么大的房子,岂不是间接告诉巷店街幕后人,是自己拿走了钱? 贵重金属交易所,她只想到买卖黄金。 电视新闻整天播金价上涨的消息,把钱投入黄金买卖,的确可以赚&钱,可如果她炒的是期货,风险太大,她也不懂怎样运作;如果买实物黄金,那么多钱,大概可以买个8、900斤的黄金。 8、900斤,在银行开保险箱存放,会很惊悚吧?铁定引来警&察的过问,八成还得出具财产来源证明。 炒股易赚易赔,她不懂行情,而且关联银行账户需要出具证明,用王国安的身份证银行卡容易招惹怀疑,证劵交易所不予考虑。 去古董交易市场的话…… 还不如去古董拍卖会,可是,那种地方和信息,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进去的。 翻来覆去地想,终于,晚晴路过珠宝店时,看见橱窗里的陈列品,那些亮闪闪的美妙陈列品,突然,她福至心灵,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了。 钻石与黄金一样,都是可以用于买卖的贵重物品,况且,几颗价值千万的宝石与8、900斤的黄金,谁更轻巧,更不易被察觉呢? 晚晴不懂珠宝,甚至对珠宝一窍不通,唯一能相信、不会欺诈的珠宝店,非顶级品牌珠宝旗舰店莫属。 所以,晚晴改换了装束,佯装傲气的有钱小姐,进入珠宝旗舰店购&买钻石。 根据常理推测,珠宝店最好的珠宝,不会放在外面卖,它们是卖给真正有身份出得起价的人,经理则不会接待普通客人。 因此,晚晴想了个招儿,故意挑起事端,引出经理…… 结果,她成功花掉账户里的两千多万,身上多了一条腰链。 真的是钱放在身上到处走啊…… 目前王国安的账户还剩下一百多万,暂时放着,冻结银行卡,补办一张身份证大概要半年,有这个时间,她早就把钱转移完毕了。 先不急,反正两千多万的大头在她腰上系着呢。 &&&&&&&&&&&&&&&&&&&& 晚晴路过大超市,顺便买了一些营养品提回医院。 一进病房,晚晴愣怔。 里面人不少,有熟睡模样躺在病床上的姐姐,有忽而惊喜的俞皓,有热心的老警&察谢成坤,还有一个晚晴没想到的人,俞皓那戴深茶色墨镜的小堂叔。 谢成坤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段乔保释需要担保人,他说你是他的近亲,我是来通知你,你可以保释他。” 保释? 他凭什么得到保释? 在他做出那种死万遍不足惜的事情以后,他怎么有脸让她去保释,难道他以为她的心会像她的外表一样软弱吗?可笑到了极点。 他参与了犯罪,是帮凶啊,怎么可以保释? 应该把他枪毙,或在牢里关到死为止! 拎袋子的双手,瞬间攥紧了,晚晴抿着唇,看向谢成坤…… 第十章 :温柔一刀(上)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章:温柔一刀(上) 【主说,这个世界需要美大叔,于是,便有了美大叔】 &&&&&&&&&&&&&&&&&&&&&&&&&& 宛如凝了一层血雾的悲哀的眼看过来,定定落在自己身上,老警&察谢成坤曾见过无数双那样的眼,善良的、弱小者的眼,但惟有这次,他感觉特别的无力,因为,那些人眼里还有光,期待奇迹的光,而这个少女眼里的光已然泯灭,她冷静地等待,聆听他的解释,没有一点激动的意思。 她大约知道,无论怎样激动,事情都不会改变,才会这么冷静的吧,他如此猜测。 事情令人很难接受,但这就是法律,再无奈,也得接受。 老警&察谢成坤没有发觉语调中带着轻微的涩意,“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段乔只是帮忙望风,他没有协助捆绑,没有正面接触你姐姐,和她也没有说任何话,他完全没有参与作案,根据法律条令,证据清楚,不能定他的罪,满二十四小时可以被担保出去。段乔没有父母,他说让你去担保他。” 段乔竟然是全程参与的冷漠旁观者…… 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一个女孩子的悲惨遭遇,无动于衷至此,冷血绝情至此,问心无愧至此? 良心,道义,怜悯,在哪里? 这种人,比安哥罗如玉之流更可恶…… 他哪怕有一丝阻止的意思,被那些人打了绑住,晚晴绝不恨他,她会理解他,原谅他,依偎他,抱着他,痛痛快快哭一场。 晚晴更恨自己…… 恨自己有眼无珠,喜欢过这样不拿她的亲人当做亲人的人。 瞎了她的狗眼,何其愚蠢! 谢成坤每说一句,晚晴的头便低下去一分,瘦削的双肩颤抖着垂下,待到他说完,黑黑长长的秀发完全遮住了晚晴的面容,她整个人如同困在一团阴影当中似的,晦暗莫名,孤苦莫名,忿恨莫名。 晚晴的样子,再看看病床上姜暮雨的样子,人人心中皆是十分难受,房间里的气氛沉重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俞皓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他干咳一声,说:“晚晴,你别难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不要太伤心……” “不想去,没有人能强迫你,你可以拒绝为他担保,如果他又没有其他人作保,他将被继续羁&押在拘留所,满十五天后释放。”一个人突然出声打断了俞皓,是俞皓的小堂叔——那个戴着深茶色眼镜的俊美男人在说话,他的声音具有金属般的质感,像两根冰柱在阳光下互相敲击,冷峻而阳刚。 俞皓点头同意,“对,我小叔说得对,晚晴你不想保释,没人可以强迫你去。”说着,他看向谢成坤寻求支持说法,“谢叔叔,这没错吧?是可以这样的吧?” “可以,只要段乔再找不出别的人作保,他是得被羁&押。”谢成坤点头。 “谢……谢谢各位……谢谢大家的关心……”,晚晴动作僵硬,艰难鞠了一躬,她柔声如泣,一语似百转千回,“段乔他……是我男朋友……他没有亲人,除了我,不会有人怜惜他。我们都活得很难,我相信,他也不想的,他没有选择,所以,我……我会去的……” 玩滞留羁&押那种小把戏有什么意思呢…… 要玩,就玩得大一点…… 晚晴心底冷笑,却是抬头,泪眼盈盈地注视俞皓叔侄,努力睁大了眼,不许眼珠落下,看进人眼底是佯装坚强的柔弱,再冷硬的男儿心恐怕都要被她化了,“俞叔叔、俞皓哥哥,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交保释金?等我有能力了,我会还的,一定会还的。” 听到晚晴亲口说段乔是她男朋友,俞皓莫名其妙小酸了一把,可是,晚晴身上有一股极弱与极强交织的矛盾魅力,分外吸引人,俞皓稀里糊涂地,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仿佛中邪,反正他被打动得一塌糊涂。 俞皓把自己唾弃了一顿,帮人就帮人,胡思乱想的真不应该,纯粹点嘛。 不等小堂叔的表示,俞皓过来帮忙,他拿过晚晴一直拎在手里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说:“晚晴,你说的什么话呀,我们能力范围之内会尽量帮你的,还钱什么的,以后再说。小叔,你说是吧?” 俞皓紧张地盯着小堂叔,希望他能和他同一阵线,否则,姜暮雨治疗的后继费用就难办了,家里管钱管得紧,他刚回国,薪水和工作暂时没指望,救人救一半,很没面子的。 小堂叔相当沉稳,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过了一小会后,才微微点了个头,给人感觉不是轻易许诺的人,“嗯,还钱的事以后再说。” 不懂得谢成坤和俞皓有没有感觉,反正,晚晴浑身不舒服,刚才的一小会,她清楚感觉到那男人锐利似刀裁的目光,从深茶色镜片背后射&出,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假如眼能透&视,她毫不怀疑,他会把她腹内有几根肠子也一一看清。 俞皓应该不会有晚晴那样的感受,他们俩是亲人,对亲人和对外人的态度怎么会一样呢。 俞皓松了口气,为小堂叔的点头,他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小叔是好人。” 继而,他对晚晴说:“晚晴,我介绍一下,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小堂叔,他叫俞殷尚,殷切的殷,尚书的尚,你跟着我叫他小叔就行了。” 晚晴忙用手揉了眼里的泪,“小叔,好。” “嗯。”俞殷尚神色淡然,算是应下了。 俞家是政治背景很深的大家族,一般人攀不上,以谢成坤的身份,自然无缘结交,但是,俞家的名头却是谁都知道的,晚晴和她姐姐能有俞家的人帮忙照顾,谢成坤一直为她们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谢成坤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交到晚晴手中,他说:“这是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一点小心意,可以买点好吃的,补充一下营养,晚晴,你收下吧。” 不用说了,那里面肯定是警&察叔叔伯伯们凑的钱,用于帮助她们姐妹渡过难关的爱心。 晚晴有钱,甚至可以说有的是钱,但她一分钱都不能掏出来用,所以,她不得不求助俞皓和他叔叔,这对她目前的处境来说是迫不得已,以后,她可以慢慢地,不显山露水地,一笔一笔还清。 而警&察叔叔伯伯们的钱,不一样,那是所有人的爱心和关心,她拿什么还? 没得还呀。 太重了。 接下他们的钱,除了烫手,还有负罪的欺骗感,她不能要,可问题在于,她又不能不要,姐姐目前的处境需要钱,还要接受高等教育,她自己也需要读书,可以说,她们俩在旁人眼中,非常非常缺钱,她如果拒绝叔叔伯伯们的好意,岂不是很奇怪。 念及此处,晚晴嘴里念叨着感谢,她双膝落地,重重磕了三个头,快得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嗳,起来起来,这是做什么。” “晚晴,别这样啊。” 一阵手忙脚乱,晚晴被扶起。 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钱,晚晴双眼流泪说道:“谢叔叔,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帮助,我和我姐姐会好好的,会对得起你们的心意。” “好、好,你们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相信你们一定会好好的。”谢成坤鼓励地说,开解晚晴:“等你姐姐醒了,你陪着她,多跟她说说话,她慢慢就会想开的,不需要太担心。” 忽而,手提包内响起手机音乐。 谢成坤从其中掏出手机,接电话,简短问了两句,可能对方在说紧急的事情,他边听手机,边拿出纸和笔,匆匆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晚晴,“不好意思啊,有急事,我先走了。晚晴,好好照顾你姐姐,我得空就过来看看你们,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八点是段乔的保释时间,你要保释他,就那个时间去。” “好的,谢叔叔。”晚晴小心折好电话号码纸,“再见。” 谢成坤点点头,无声地挥挥手,听着电话往外走。 晚晴随后跟着,跟到走廊停下,然后,目送谢成坤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拐角。 &&&&&&&&&&&&&&&&&&&&& 段乔在俞皓眼里就是一小痞子,还是特孬的那种,连自己女朋友的姐姐遭难都不敢插一手,他瞧不上他。 俞皓还有些后悔,要是当时劈晕段乔那小子的时候,趁机再多给他两下就好了,可惜啊,错失良机。 他自认没闲到去接段乔的程度,所以,他继续留在医院陪护睡梦中的姜暮雨,由俞殷尚开车送晚晴过去,顺便帮忙出保释金。 &&&&&&&&&&&&&&&&&&& “俞叔叔,谢谢您。”坐上车,两人独处,晚晴道谢。 出了医院,她没好意思随俞皓的称呼,故而叫他“俞叔叔”。 俞殷尚低头系安全带,他声音淡淡,有股自然天成的冷脆,非是有心冷待晚晴,可能这个人天生热不起来吧,少了那么几度,“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帮忙的地方还有,你的感谢,就记在心里吧,不用老说出来,俞皓不自在,我也是。” 俞皓哥哥的小叔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 说来也是…… 如果他的心是冷硬的,他大可不必同意她住进他家,更不需要说这些话。 他的暖意,温度不高、不浓、不烈,像冬天的太阳,是低温的和煦,没有夏阳的强烈,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能让你感觉到它的温暖。 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就是这么回事,你感受到了,会去回应对方。 晚晴感受到俞殷尚的善意,不觉低头浅笑,笑得别样温柔,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好的,俞叔叔。” 第十一章 :温柔一刀(中)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一章:温柔一刀(中) 【这么漂亮的人,却是一个恶棍呐……】 &&&&&&&&&&&&&&&&&&&&&&&&& 夜幕笼罩下的璀璨华灯、喧闹街景,一一掠过车窗,俞殷尚和晚晴都属于那种没必要不说话的人,车内惟有扬声器流泻的钢琴曲在叮叮咚咚作响。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却出奇的安逸舒缓,晚晴隐隐的浮躁,逐渐被抚平,内心变得宁静平和,她双手搂住怀里的背包,竟眯眼打起盹来。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子熄火停下,晚晴才睁开了眼,望向车窗外面,“到了?” “嗯。” 晚晴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蓦然,那金属质地的清淡声音从背后传来,令她全身不觉一顿,“你真的一点不怨,还想继续依靠他吗?” 话问得无头无尾,晚晴却听懂了,俞殷尚并不完全相信她在医院里说的那些保释段乔的话,他心中存疑。 晚晴直觉俞殷尚不是能够任意糊弄的人,在他面前最好别说假话。 思虑在胸中一转,晚晴半真半假地说:“怨的,怎么可能不怨?可是,这有什么用?俞叔叔,你没有在我们的环境生活过,你也没有办法理解他,同样,我能理解他,但我没办法认同他,懦弱的冷漠比行凶更可怕。我借您的钱去保释他,是因为我可怜他,基于朋友间剩下的最后一点义气,别的,不可能了。我有姐姐,我不依靠他。” 俞殷尚缄默,他直视前方,静静凝听,双手自然地放在方向盘上,陷于阴影中的侧身,使他神似一只沉默守望的猎豹。 直到晚晴话说完,隔有小半晌,他才有了反应。 微微颔首,他说:“善良过头是愚善,你能这么想,很好,他靠不住。”听这口气,晚晴心里一松,刚要说话,不防俞殷尚接茬又说:“你说话,真不像个孩子。” 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教过她的老师们都曾说过类似的话,可从俞殷尚嘴里说出来,晚晴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说不上,反正就是怪。 晚晴呆了片刻后,申明,“我十七岁了,明年十八考大学。” “不像,太早熟。”俞殷尚下评语似地说。 “呃……很讨厌吗?”晚晴比较关心这个,以后要搬去他家,他是房东,惹房东讨厌会很麻烦的。 “没有。”俞殷尚回答很干脆,可能觉得还不够,他又补了一句,挺严肃,“早恋不好,容易受骗上当,影响学业,这次算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认清人品再谈。” 晚晴猜他以前从没讲过这种话,好好的一句辅导谈心,被他说得一板一眼,语调还生硬笨拙,像背书似的说教,比学校的老师和教导主任差远了。 如果不是他表情太严肃,怕惹恼他,晚晴这会肯定抱着肚子大笑。 晚晴用力咬唇,忍住笑意,她重重地点头,一副好学生听训的模样,“俞叔叔,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也许晚晴的表现,令俞殷尚很满意,金属质地的清淡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润,像暖玉,先凉后温,别具滋味在心头,“嗯,不会就好,下车吧。” &&&&&&&&&&&&&&&&&&&&& 俞殷尚交完保释金,一名年轻警&察将小段领了过来。 “晚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一见晚晴,小段阴冷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浅灰色的眼眸湿湿发亮,潋潋生情,连带张扬的五官生动非凡,仿佛西洋的天使雕像。 晚晴不语,露出一个浅浅淡淡、不失伤心的微笑回应他。 小段欲拉住晚晴的手,谁知,她背手避开,他拉了个空。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生气了?” “不是生气,是失望。”晚晴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今天早上姐姐跳楼了。” 姜暮雨跳楼的事情,大出小段意料之外,他讶然说道:“啊?跳楼?你姐没事吧?” 深深注视小段,晚晴缓缓摇头,“从二楼上跳下去的,幸好楼不高,摔断了两条腿和一根肋骨。” 小段立刻软了表情,低头认错,“晚晴,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怕事……” 他絮絮地说,晚晴淡淡地看,看尽他的表情和作态,由着他舌灿莲花地胡哄,心里的定论愈加清晰。 话语声调、眉目表情皆是关心,眼底却一片阴冷漠然…… 这么漂亮的人,是一个恶棍呐…… 心底厌恶到极点,表面上,晚晴不动声色。 选个合适的时机,晚晴截断小段的滔滔不绝,“乔乔,认识一下,这位是俞叔叔。” 段乔一愣,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的俞殷尚。 好锋利的男人,好压场的气势,他身上具备受过良好教育、掌控大局的上流社会精英人士的气质,或许说,他就是。 晚晴什么时候认识了这种男人? 段乔反感不悦,他微微眯起双眸,眸光渐阴下去。 段乔的母亲阮月莲是偷渡来华的越法混血儿,国籍越南,她没护照,学历谈不上,找不到正当工作,甚至像样点的夜&总&会也进不了,只好蜗居巷店街做流莺。 底层的地下性工作者晨昏颠倒,性&生&活频繁,夜生活烟酒等不良生活习惯杂多,比一般女人老得快。阮月莲当年名震巷店街,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但她仅仅只干了三年,人已憔悴得非化妆不能见人,甚至最后早早过世,也与她的职业不无关系。 段乔生于越南,1岁时,正值自卫反击战后期,中越边境摩擦不断,阮月莲携带孩子偷渡来华,由于害怕被遣返回国,因此,直到段乔5岁,他还是一个无国籍的黑户孩子。 黑户孩子首先面临的大事是上学,没有国籍户籍,哪个学校收你?罗如玉住阮月莲隔壁,两人关系尚可,自然在段乔的落户上,她出了一份力,将段乔收养落户,成了段乔的养母。 段乔八岁,阮月莲去世,罗如玉成了他事实上的养母,不过,罗如玉这老女人没啥多余的慈悲心肠,又看得清楚,养小子是赔钱货,巷店街这种环境长大、能读书的是奇葩,何况段乔的学习成绩像坨屎,除了给巷店街再养出一个小混混,还能干嘛? 不如好好养小姑娘,以后能给她挣钱。 罗如玉勉强给段乔提供三餐,只让他读完小学,后面不让读,免得浪费钱。她养小姑娘,收养姜家姐妹,指望她们以后给她赚大钱,送去读书,女大学生卖得高。 段乔不知生父,无人管束,野孩子一个,他不得不在巷店街长大,依附安哥,做他的小弟跟班。 另外,混血儿长相,使他从小到大受尽嘲笑屈辱,生活环境把他的性格打磨得分外自卑自傲,一旦受了别人的敌意,便长久记恨在心,伺机反击回去,相由心生,故而脸上总有股挥之不去的阴冷。 段乔长那么大,周围生活的全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哪里接触过俞殷尚这种类型的人呢,他身上有他羡慕的,也有他自卑的东西。 俞殷尚的存在,触动了段乔的敏感神经。 段乔直视俞殷尚,眼神不乏敌意,语调带刺,“什么俞叔叔?我可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晚晴轻声慢语,对段乔的反应视而不见,“俞叔叔是救姐姐的好心人,医疗费是他垫付的,你的保释金也是他交的。” “喔,原来是这样。”段乔恍然,敌意立刻消了大半,他一把揽住晚晴的肩,笑嘻嘻面对俞殷尚,说:“谢谢俞叔叔,等我过段时间有钱了,医疗费和保释金,我全还你,哈哈。” “嗯,有钱再说吧。”俞殷尚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但晚晴分明感觉到他的冷淡和不适,“现在时间不早了,晚晴,回医院陪护你姐姐吧。” 段乔刚放出来,他有许多话和晚晴说呢,她怎么可以回医院? 他张嘴刚想反对,说自己过会儿送晚晴回去,谁知,倒是晚晴先开了口。 晚晴微低下头,柔声说:“俞叔叔,您先回医院吧,我还有点事要办,等一会再回去。” 晚晴这话说得含糊,模棱两可,在场的两个人听来是两种意思,段乔以为晚晴想和他独处,俞殷尚以为晚晴想和段乔谈分手,对此,两个男人都挺满意。 “那我先回了,女孩子晚上走路,多注意点,可以叫辆车送回去。”说着,俞殷尚掏出钱夹,抽&出一张百元大钞,“车费,拿好。” “谢谢俞叔叔。”晚晴大方接过钱,“我会注意的。” 段乔见俞殷尚随意掏出大钱的姿势,眼角不禁狠狠一抽,他重重捏住晚晴肩头,扯她往前走,粗声说道:“走了。” “等会!”俞殷尚叫住二人。 “还有什么事儿啊?”段乔吊儿郎当地转过身,拉长声音说道。 俞殷尚不理会段乔,他径自走到晚晴面前,衣兜里摸出一支新手机,交给晚晴,“号码存好了,电话薄里第一个,有事情可以直接拨。” 傍晚吃饭前,他消失那么久,原来是去买手机了。 晚晴接过,领了俞殷尚那凉中带温的好意,“我回去还您。” “嗯。” 段乔烦死了,又是送钱,又是送手机的,他难道是大老虎吗?晚晴是他女人诶,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嘁,真是的! 要不是他交了他的保释金,他直接翻脸给他看! “走了!”段乔不耐地凶吼一声,拥着晚晴大步离开这个充满晦气的鬼地方。 第十二章 :温柔一刀(下)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二章:温柔一刀(下) 【晚晴粉&颊飞了红,尖尖葱指轻掐段乔的耳朵尖儿,使出点力道,她轻嗔,“别闹了。”(肿么办,小今的心好像被小段勾去了大半,呜呜,这个妖孽)】 &&&&&&&&&&&&&&&&&&&&&&&&&&&&&&&&&&&&&&&&&& 段乔揽着晚晴风风火火出了公&安局。 但他的风风火火,走到转角拐弯处,就消失了,之前的举动,不过是他装腔作势。 像一只隐蔽在暗处窥伺的豺狗,段乔搂着晚晴,躲在死角,目送俞殷尚踏出公&安局,坐上车子,直至行驶离开,他才收回阴鸷的目光,重重哼了一声。 有别于俞殷尚在公&安局里见的那个样子,此时的晚晴,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探出土洞似地怯怯询问,“怎么了?” 段乔低头望向怀中白净柔弱的小&脸蛋,望进那似有万千柔波的眼眸,只觉体内潜伏的躁动火性瞬间被撩动,急需做点什么好,尤其,关在局子,真是快把他闷死了。 他不答话,迅速俯下,压着晚晴一顿的狂吻,如暴风雨肆意拍打娇花一般。 晚晴起初柔顺应承,谁知这恶鬼竟是亲个没完没了,还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弄得她烦躁,不耐地将头偏离,避开他的嘴唇。 避开了一面,还有另一面…… 她侧着头,白&皙修长的脖颈展露无疑,优美如天鹅曲颈,十分雅致迷人,紧紧吸引段乔的视线。 晚晴是个奇特的姑娘,长在巷店街,却没有沾染烟花地的风尘气。 她像莲叶,无论叶面沾染多少灰垢,只需清水走珠一滚,便能洁净如初,而亭亭玉立,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莲花少不了要被人攀折,便如姜暮雨。 晚晴之所以牢牢吸引段乔,正是因为她具备的品质,是他所缺乏的;她的气质,是他向往的;和她在一起,他能感觉到人的尊严,他也可以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 注视那截优美细腻的脖颈,段乔目光火热,他嘿嘿一笑,巴巴地朝那葱白段儿的脖颈亲去,腻出一片的啧啧声。 晚晴纵然心底厌恶他的作为,可是,人的身体是奇异、矛盾的组合体,她的身体早就习惯了段乔的亲近,于是她刺出悄无声息的一刀,杀得他毫无防备也在理所当然之中。 他直接粗野的讨好,她并不讨厌。 转角随暗,也还是路边,晚晴粉&颊飞了红,小脑袋难耐地转来转去,可无论怎么转,脖梗儿都避不开段乔炙热的亲吻。 尖尖葱指轻掐段乔的耳朵尖儿,使出点力道,她轻嗔,“别闹了。” 晚晴天生柔弱,无论怎样愤怒,她的外表都不会产生任何慑人的效果,惟有那眼睛像浮了层不定的水光,波光熠熠,反效果地将人的心沁湿。 两人私底下闹惯了的,被指尖尖掐,又见她神态嗔中含情,段乔不怒反乐,顺势在晚晴胸口拱了两下,扬起侧脸,说:“亲我一下,亲了,我就不闹你。” 晚晴乖顺听话,低头冲他侧脸亲了一记。 立刻,她双脚离了地…… “啊呀——”,晚晴小小惊叫,双臂下意识搂紧了段乔,被他转得头晕,“晕了,快停下,会吐的。” “哈哈,胡说,你才不会吐。”话是这么说,段乔还是停下了。 晚晴偎在段乔怀里休息微喘,等头晕过去。 段乔爱极晚晴依附他的样子,他轻抚她的后背,说:“那种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离他远点,知道么?” 那个男人令段乔隐隐地不安,他本能抵触他,讨厌他,不喜欢晚晴和他有什么接触。 “俞叔叔是好心人,”晚晴忍不住为俞殷尚辩解,“没有他,你可出不来,还得在里面羁&押,关足十五天呢。” “哈,你就是个小傻&瓜。”段乔不与晚晴争论,“反正,不管怎么说,以后你少和他打交道,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晚晴解下背包,“给你看样好东西。” “是什么?” 晚晴不作声,径直从包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交给段乔。 段乔拿到手里一掂,再看清一整沓撑起信封口的东西,立马,他喜上眉梢,“晚晴,你可以啊,从哪里搞到那么多钱……”,说到这,他忽而顿住,眸光一阴,“是那个老男人给你的?” “不是!”她才没那么不&要&脸,晚晴瞪他,“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这是警&察叔叔伯伯们,见姐姐可怜,他们大家凑的钱。” “嘿嘿,生气了?”段乔嘻皮涎脸,自知惹恼了晚晴。 “没有。”晚晴否认。 “没有的话,干嘛瞪我?” “谁瞪你了!” “没有瞪我,那这说话的语气是什么?” “……” “好了好了,不气了啊。再气,我可要亲人了。” “你……” 一个闹,一个羞,两人再度口舌嬉闹了一阵,直至晚晴最后软在怀中,段乔方才作罢。 晚晴靠着段乔的胸膛,她深呼吸几次,稳住气息,说:“姐姐有俞叔叔帮忙,这个钱,我想给你用。” “怎么呢?”段乔装模作样地问,其实暗乐,晚晴果然向着他。 逐渐加快的蹦蹦心跳,坚实有力地传入了晚晴的耳朵,段乔看不见的角度,晚晴笑得宛如淬了毒的罂粟,妖异而柔美,“乔乔,你难道想永远呆在巷店街那种地方吗?以后,我们要是结婚了,你想你的孩子也生活在巷店街吗?” “不想。”段乔的心蓦然一紧,他喉咙发涩。 “信封里的钱不少,我数了一下,大概有6万元。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做点别的事情。” “做什么事情呢?”段乔的确想摆脱巷店街的那种生活,但是,摆脱以后做什么事,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前景对他而言,甚至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点头绪。 晚晴的声音如妖姬歌唱,灌入他的耳际,令他浮想联翩,“现在的社会,没有知识是不行的,罗如玉耽误了你,让你没有受好教育的机会,我觉得你可以找个初级的职业技术学校学习几年,学好了以后,如果有能力,就继续读书;如果不合适,那就可以凭技术找一份工作,打工赚&钱。乔乔,我也会用功努力读书,到时候工作赚很多钱,咱们俩住在一块,一起攒钱,一起买房子,然后,我们的小宝宝会生在一个干净的地方,不会再经历像我们童年那样的生活。乔乔,你说,好不好?” 段乔脑子里白茫茫的前景,在晚晴的勾勒下,慢慢变得清晰而诱人,像蛋糕店新出炉的西点香氛,甜甜的,弥漫着一股梦幻的味道。 “好啊,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段乔记起一桩事,语调不免迟疑。 “不过什么?” “我的身份证被人拿住了,不好拿回来。” “不要紧呀,不方便拿回来,咱们就别要了,去补办一张也行的。” “那好,补办吧。”段乔毫不考虑地同意,但他的神情依旧是迟疑。 “还有什么事呢?”晚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色。 “我的存折还在房间里放着呢,我得回去一趟,你是跟我回去拿,还是在这里等我?” “一起回去吧。” 第十三章 :毒心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三章:毒心 【“最毒妇人心”与“无毒不丈夫”,究竟谁更毒?】 &&&&&&&&&&&&&&&&&&&&&&&&&&&& “老庆,光喝酒也不是个事啊,吃点菜,垫垫肚子吧。”筷子敲碟,发出清脆的声音,贺鹏招呼着。 被称呼为“老庆”的,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眼部受伤的男人,醒目的白纱布贴住整个左眼,纱布中心透出点点浅红,看上去伤势不轻,伤好了以后,少不了要成为独眼龙。 起垢的花衬衣大敞,老庆胸膛袒露,脸上愁云密布,他先是猛吸口烟,然后灌下闷酒,吐苦水,“不喝酒,还能干什么?这里又不是没人住,整天进进出出的,谁知道是谁啊,他&妈&的,赔只眼算什么,命都要赔进去了。” “看你说的,这不有的是时间嘛。”贺鹏帮老庆倒酒,“武哥他又没限定你三天就查出来,慢慢来,不急哈。” “慢他娘个毛,这种事越快越好。”老庆没心思吃菜,再灌一口酒,脸上那个愁啊,“真他&妈倒霉,明明是安哥当的班,要不是罗如玉那老母狗多事,昨天怎么轮到我看库啊?还害咱们一条街的生意全停了。” 贺鹏拈颗花生送嘴里,边嚼边说,“兄弟啊,别怨安哥了,他那是牡丹花下死呐,搞得心脏&病发作,直接撂医院里了。说来说去,谁让姜暮雨那小骚长得够&骚,要不是罗如玉这啊那啊的,挠得安哥痒痒好多年,轮&奸那种事能做嘛,花个百来块,找个小骚睡一夜,你情我愿的,怎么不比轮&奸强嘛。安哥是真的亏,被老母狗牵扯掉半条命,就算救回来,往后也是牢底坐穿的命了,听说轮&奸最少是判十年。昨天老娘们找我的时候,幸亏我没答应。哦,对了,再加上枪的事,我看呐,够呛。” 贺鹏说到这里,一脸的心有戚戚,老庆的心思不在半死的安哥身上,他关心的是剩下的那只眼睛和自己的命。 老庆在武元宏手下做事有些年头,武元宏的办事路数,他心里清楚,不怕死,就怕半死不活。武元宏向来觉得杀人麻烦,因为处理尸体不像送火葬场那么简单,怎样都会留下痕迹,他惯常用的手法是,割掉部分器官私卖,眼睛或挖或卖看他心情,然后,断了手脚,割去舌头,最后扔大街上乞讨养活自己,通常不出一年,就被折磨得自然死去,没有人怀疑。 老庆汗津津地喝了一口酒,说:“老贺,你说,昨晚那事,会不会是有预谋的?” “啊?怎么说?” “你想啊,怎么那么巧,安哥刚出事,库房就被偷了?诶,你别急,我和你说说这个时间的事儿。我前天深夜帮着泉少运东西进的库房,里面当时好好的,至于昨天的白天,我手下几个兄弟查过,没人接近过那里,所以,算来算去,东西应该是晚上丢的。时间太凑巧了,你说他狗&日的,丢什么不好,偏偏丢那批银行卡,搞死老&子了。” 老庆越想越恼火,武元宏的生意铺得开,地下钱&庄做高利借贷,那些钱是欠债企业主还的当月利息,加起来数额巨大,而他看守库房失窃,要是找不到失窃的线索,下场可想而知。 贺鹏当然也晓得那批钱的来历,和对武元宏的重要性,于是,他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事凑到一堆,可不是意外。不过,锦城的财神爷不少,哪路人都有可能。” “甭管哪路,反正,这里头有人胳膊肘外拐,是肯定跑不掉的,活儿做得太他&妈干净,太他&妈会下手……”,老庆话没说完,外面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啊?”老庆灌了口酒,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他派去蹲点的兄弟大熊。 大熊头脸冒汗,声音带小喘,看得出他来得比较急,“庆哥,小段那小子回来了。” 涉案的人哪有那么快放的,这出乎老庆意料之外, “什么?他回来了?” 贺鹏在屋里问:“局子里的人跟着一起来的?” 大熊擦汗,“没有,没有局子的人跟,他是被放出来的,跟他一起回来的是姜暮雨的妹妹姜晚晴,他小情儿。” 乍听见姜晚晴的名字,老庆贺鹏两人愣了愣,半天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儿,脑子里茫然得很,只记得是个药罐子似的小丫头,病蔫蔫地,成天走路低着头,那一身的晦气,大老远就散开了。 又弱又没印象的姜晚晴,迅速被两人甩到脑后去,他们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怎么被放出来的?”贺鹏问大熊。 “我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随便聊了俩句,他说警&察调查清楚事实他没犯事,就把他放出来了,随后几天,他得随传随到,配合调查。” 老庆回头看了看贺鹏,两人立刻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小段和姜晚晴在屋里没呆多久,十分钟就出来了。我觉着不对劲,偷偷去他房里看了看,然后,我在厨房的煤气灶,发现了这个……”,说着,大熊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焦糊糊的烧化大半的卡。 贺鹏抢过一看,一张仅剩右下角的五个尾数,另一张也仅剩右边的半截尾数,两张卡的色彩和质地比较特殊,身为中国人,人人知道这两张卡是什么卡,尤其,贺鹏曾经帮卡的主人去银行取过钱,他对两张卡的尾数有印象。 贺鹏顿时变了脸色,“这是安哥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啊?!你怎么知道?”老庆急问。 “我帮他办过事,去过好几回银行,怎么不知道!”忽然,贺鹏好像想到什么,他猛地顿住了。 “老贺,有话快说,别一惊一乍的。” 贺鹏猛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 “什么?”老庆跟不上趟。 “你忘了?我们所有人的身份证是统一入库的。”贺鹏眼睛发亮,“昨晚在清点东西的时候,除了那些东西,还少了三张身份证,安哥、小段、罗如玉的身份证,我还记得安哥有把银行卡搁一块放的习惯。现在安哥的身份证、银行卡在小段屋里烧成这个样子,他即使昨晚被抓,不是贼,也与贼脱不了关系!” 贺鹏的分析入情入理,老庆马上接受了。 “我&操!那个杂&种!”老庆完好的右眼霎时红了,他眼珠子充&血,气急败坏地踹大熊一脚,“派人跟了吗?” 大熊吃痛,嗷了一嗓子,“跟……跟了……派了两个人……” “妈&的,快把他抓……” “嗳,不急。”贺鹏拦住急躁的老庆,“先跟一会,看看他和什么人碰面,要是没人碰面,咱们直接把他抓去见武哥。” 老庆被贺鹏说服,他命令大熊,“去,打电话,好好跟着,别让小杂&种发现了。” “是,庆哥。” &&&&&&&&&&&&&&&&&&&&&&&&&&& 段乔快活至极,像鸟出笼,无拘无束,他和晚晴手牵着手,首先去房屋中介处,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精装房子,家具电器厨卫俱全,租期半年。 有钱就是这么爽,看中可以立刻租下,交钱,房门钥匙一步到手。 接着,两人去超市大肆采购了一番,买的大多是生活用品,和少量的衣服鞋袜,最后,回家的路上,顺道吃宵夜,填了填肚子。 进门后,晚晴像个尽职尽责的小妻子似的,与段乔分工打扫,到处擦拭干净以后,她将新买的竹席铺上床,放好枕头。 段乔站她背后,看她一举一动,看得特别动心,家的感觉特别浓。 忍不住,段乔从背后扑了上去,抱住晚晴亲&亲啃啃,发下宏愿,“等我有了钱,我要给你一个超级豪华的婚礼,和超大的别墅。” “好啊,我等着。”晚晴柔顺微笑。 两只黑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般可爱,还那么温顺乖巧地躺在他身下,段乔简直是爱不够,他满身是火,唇儿寻着蜜处去,一腔柔情尽数倾在晚晴身上,某物逐渐变大,硬实实地顶着晚晴。 晚晴被他顶得直冒虚汗,怕擦枪走火,连忙伸出一臂隔开他,撇开头,说道:“乔乔,不要,说好了,留到结婚的。” 卧室一间,以后同住,有的是机会,哼,看他到时候怎么办了她。 “嗯哼……”,段乔头抵在晚晴胸口,努力平复体内的热潮,静待它们退去。 感觉那个东西开始软化,晚晴赶紧推开他,逃下床,惹得段乔哈哈大笑。 晚晴脸蛋儿绯红,她一边背起背包,一起说:“乔乔,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医院陪护,我……你……”,见段乔有起床送她的意思,她拒绝说道:“你送我还要上来一道,多麻烦,我直接打车走的。你去洗澡吧,我明天找时间来看你,带资料给你,你选个合适的学校读书。” 明天将是全新的生活,他开始走上正常的道路了。 段乔雀跃欣喜,“那好,你快点回去,我明天在家等你。” “好的,走啦。” &&&&&&&&&&&&&&&&&&&&&&&&&&&&&&&&&&& 出租屋的那栋公寓楼临街,交通方便,购物方便,一楼便是小超市。 晚晴下楼,直达小超市。 “两瓶农夫山泉。”晚晴往柜台放三元钱。 收银员去冰柜拿水的时候,晚晴闲着没事,眼睛往外看,突然,门外某个一闪而过的衣服花色引起了她的注意。 晚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即,她快步两脚隐在门边,朝侧前方看。 那些人行色匆匆,晚晴只看到背影。 但,这已足够,她一眼认出了那件花衬衣…… &&&&&&&&&&&&&&&&&&&&&&&&&&&&&&& “咚咚咚”,敲门声平稳而有节奏,正准备洗澡的段乔从洗澡间探出身子,大声说笑,“晚晴,你是忘了东西呢,还是舍不得我啊?” 段乔用脏t恤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后去开门,“是不是把钥匙落下……” 下面的话,戛然而止,他悄无声息地吃进肚子,因为,门外站了八个高大的男人,其中领头的那个穿着花衬衣,是个蒙着纱布的独眼龙。 段乔愣怔,“庆哥,你们这是……” 话未完,一群人蜂拥而入,气势汹汹。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 “小姐,您的水。”收银员把两瓶水放柜台。 “谢谢。”晚晴拿水走人。 出小超市,她蹲在绿化带的后面,先解开一瓶水,漱口洗脸,用完后,解开第二瓶,慢慢清洗胸手脚等外在裸&露部分。 这时,一辆面包车从绿化带前急速经过,在狭窄的公寓楼入口处刹车停下。 不一会,楼道口出现一群人,所有人,晚晴全认得,尤其认得处在包围中心、嘴里绑了根&毛巾的段乔。 面包车门快速拉开,等装完人后,又快速拉上,发动,转弯,向原路疾驰而去。 晚晴终于清洗完毕,她甩了甩满手的水珠,掏出几张面巾纸,一一吸走其他部位的水珠。 凉凉夜风吹过,身舒体畅,晚晴心间更是敞亮,像捅开了乌云见太阳。 段乔的账号,她记得。 跟着俞皓买盒饭的时候,她找借口离开,去附近的几个atm机,将王国安银行卡里的钱轮着取了一些,不仅如此,她坐出租车到繁华商业街大百货商店,办了数额不菲的购物卡。以后,不需要王国安的银行卡,她一样可以在城里各大商业中心刷卡消费。最后,她将剩余的一百万打入段乔的账户。 王国安的银行卡和身份证,是她在医院的女厕事先处理好的,用打火机烧,留足想象空间的残卡,不过是赌一把,赌是否有人认得,认得自然是好,认不得也无所谓。随后,残卡被她放在厨房的煤气灶上。临走前,她用打火机点了两个塑料袋,没别的意思,弄点引人好奇的气味而已。 段乔跟她走,租房,买日用品,落在有心人眼里,事事不单纯,即便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样样做好,百嘴莫辩。 接下去的事,与她无关。 晚晴嗤地冷笑,路边恰好有垃&圾箱,她随便瞄一眼,一个抬手,两只瓶子先后稳稳落入其中,干净利落。 迎着光,她抬手招来出租车……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多,动力大啊妹子们~~~~~~~~~~ 每当精疲力尽的时候,看见花花,会来劲滴~~~ 双掌合十,给小今来点强心剂吧,还米登陆收藏的妹子,也帮忙登收一收吧,小妖精就等着人来收它啦~~~~~~~~~ 第十四章 :宛如阿修罗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四章:宛如阿修罗 【心底的凌厉,是因为愤怒的恨意生生不息,是地狱的修罗】 &&&&&&&&&&&&&&&&&&&&&& 晚晴刚上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闹,叫喊她的名字,弄得整条走廊不安生,不时有其他病房的病人探头观望。 是姐姐。 顿时,她心下一紧,一溜小跑过去。 “怎么了?”晚晴急匆匆闯入病房。 病房里除了病床上哭闹的姜暮雨,还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俞皓,其余的则是穿着白衣的护士姐姐们。 “晚晴。”姜暮雨朝晚晴伸出手,晚晴连忙过去握住,姜暮雨的情绪立刻平复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嗳,晚晴,你回来得正好。”俞皓像看见救星,欣喜大叫。 “你是姜暮雨的妹妹姜晚晴?”离晚晴最近的护士姐姐一脸头疼地问道。 “是啊,我是。”晚晴被三人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 护士姐姐说:“你姐姐肚子胀有好一会了……” 经过护士姐姐解释,晚晴总算明白闹什么,原来,姜暮雨接连出事,体内注入大量的针剂,当麻&醉药的效果一过,姜暮雨渐渐被疼醒,之前忽略的生理需要,也同时被唤&醒了,她要解决排&泄问题。 姜暮雨摔断双&腿,肋骨折断,像她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办法走去上厕所,只能躺床上,由别人帮助,用便盆解决大小&便。 姜暮雨要强惯了,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在别人的帮助下解手,她惟一能接受帮助她做这种事的人是晚晴,所以她非等着晚晴回来,小腹涨得老大。 尿憋太久,会导致尿毒症,况且,针剂药水在体内积久也不好,护士姐姐担心姜暮雨的身体,耐心劝说,谁知,姜暮雨是个倔脾气,任护士姐姐说破嘴,她也不同意。 护士姐姐说了些便溺的护理要点,然后将便盆塞晚晴手里,和俞皓一道出去,关好门,把*空间留给晚晴姐妹。 姜暮雨咬牙隐忍的表情落入晚晴眼中,她晓得不能再等,因此一关门,她马上动手,把便盆塞入姐姐身下。 “晚晴……”,妹妹的名字一出口,姜暮雨的泪珠便滚下,嘴唇哆嗦着,“对不起……让你做这种事情……” 可能是憋太久,尿排出的声音并不畅快,而是滴滴沥沥的虚声,她话刚说完,猛地大响,紧接着,一阵恶臭散开…… 双手死死拧着床单,姜暮雨难堪地将头撇到另一边,避开晚晴的目光,她羞耻地哭叫赶人,“出去,你出去,快点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晚晴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她扭头跑到外面,胳膊一伸,倒头伏在阳台栏杆上,埋在夜色里哭泣。 里头的动静不小,哭声夹杂着解手声,直到五分钟以后,才渐渐停了。 “晚晴……我……我好了……”,哽咽的嗫嚅声传入晚晴的耳朵,她赶紧抹干净眼泪,进房善后。 晚晴抽了几张纸巾,还未动作,就见姐姐那红肿不堪如残花的阴&道留出&血水,想必是刚才泄闸似的便溺使得里面的伤口裂开了一些。 突然间,晚晴明白了姐姐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 姐姐哭,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尊严地躺在床上,还因为阴&道内的撕裂伤,肌肉的活动会令那个部位产生难以想象的疼痛,哭叫可以分担一部分*的疼痛。 姐姐难过哭泣的模样,瞬间勾动晚晴的记忆,那些过去的、极力想要遗忘的凌&乱记忆碎片——狰狞放纵的恶笑、女人尖锐的求饶哭叫、恶毒的冷眼、得意微翘的红唇,重合昨晚亲历的场面,如鬼魅般闯进晚晴的大脑,搅动她从不曾得到安宁的凌厉的心。 心底的凌厉,是因为愤怒的恨意生生不息,是地狱的修罗,缠绕着不得救赎的晚晴。 妈妈呀…… 为什么你经历过的悲剧要在暮雨姐姐身上重演?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看见这种事情呢。 好恨…… 不轻饶,决不轻饶那些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欺负了你的那些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指,画圈圈,本章补全了耶,撒点花花来嘛。 下面是推荐时间哟~~~~~~ 好友香朵儿出新书宝宝啦——,请大家多多帮忙支持呀。 简介: 十六岁的夕颜想做个好学生,可是,怎么这么难? 秦锦华:夕颜,你想做好学生?可以!但你必须先做好我媳妇! 点击下面的按钮链接,可以直达: 看不见文章后面的内容,请看这里啦~~~~~~~ ============ 第十四章:宛如阿修罗 【心底的凌厉,是因为愤怒的恨意生生不息,是鬼蜮的修罗】 晚晴刚上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闹,叫喊她的名字,弄得整条走廊不安生,不时有其他病房的病人探头观望。 是姐姐。 顿时,她心下一紧,一溜小跑过去。 “怎么了?”晚晴急匆匆闯入病房。 病房里除了病床上哭闹的姜暮雨,还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俞皓,其余的则是穿着白衣的护士姐姐们。 “晚晴。”姜暮雨朝晚晴伸出手,晚晴连忙过去握住,姜暮雨的情绪立刻平复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嗳,晚晴,你回来得正好。”俞皓像看见救星,欣喜大叫。 “你是姜暮雨的妹妹姜晚晴?”离晚晴最近的护士姐姐一脸头疼地问道,其余护士姐姐们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啊,我是。”晚晴被他们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 护士姐姐说:“你姐姐肚子胀有好一会了……” 经过护士姐姐解释,晚晴总算明白闹什么,原来,姜暮雨接连出事,体内注入大量的针剂,当麻醉药的效果一过,姜暮雨渐渐被疼醒,之前忽略的生理需要,也同时被唤醒了,她要解决排泄问题。 姜暮雨摔断双腿,肋骨折断,像她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办法走去上厕所,只能躺床上,由别人帮助,用便盆解决大小便。 姜暮雨要强惯了,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在别人的帮助下解手,她惟一能接受帮助她做这种事的人是晚晴,所以她非等着晚晴回来,小腹涨得老大。 尿憋太久,会导致尿毒症,况且,针剂药水在体内积久也不好,护士姐姐担心姜暮雨的身体,耐心劝说,谁知,姜暮雨是个倔脾气,任护士姐姐说破嘴,她也不同意。 护士姐姐说了些便溺的护理要点,然后将便盆塞晚晴手里,和俞皓一道出去,关好门,把*空间留给晚晴姐妹。 姜暮雨咬牙隐忍的表情落入晚晴眼中,她晓得不能再等,因此一关门,她马上动手,把便盆塞入姐姐身下。 “晚晴……”,妹妹的名字一出口,姜暮雨的泪珠便滚下,嘴唇哆嗦着,“对不起……让你做这种事情……” 可能是憋太久,尿排出的声音并不畅快,而是滴滴沥沥的虚声,她话刚说完,猛地大响,紧接着,一阵恶臭散开…… 双手死死拧着床单,姜暮雨难堪地将头撇到另一边,避开晚晴的目光,她羞耻地哭叫赶人,“出去,你出去,快点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晚晴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她扭头跑到外面,胳膊一伸,倒头伏在阳台栏杆上,埋在夜色里哭泣。 里头的动静不小,哭声夹杂着解手声,直到五分钟以后,才渐渐停了。 “晚晴……我……我好了……”,哽咽的嗫嚅声传入晚晴的耳朵,她赶紧抹干净眼泪,进房善后。 晚晴拿走便盆,然后抽了几张纸巾,还未动作,就见姐姐那红肿不堪如残花的*留出血水,想必是刚才泄闸似的便溺使得里面的伤口裂开了一些。 突然间,晚晴明白了姐姐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 姐姐哭,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尊严地躺在床上,还因为*内的撕裂伤,肌肉的活动会令那个部位产生难以想象的疼痛,哭叫可以分担一部分*的疼痛。 姐姐难过哭泣的模样,瞬间勾动晚晴的记忆,那些过去的、极力想要遗忘的凌乱记忆碎片——狰狞放纵的恶笑、女人尖锐的求饶哭叫、恶毒的冷眼、得意微翘的红唇,重合昨晚亲历的场面,如鬼魅般闯进晚晴的大脑,搅动她从不曾得到安宁的凌厉的心。 心底的凌厉,是因为愤怒的恨意生生不息,是鬼蜮的修罗,缠绕着不得救赎的晚晴。 妈妈呀…… 为什么你经历过的悲剧要在暮雨姐姐身上重演?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看见这种事情呢。 好恨…… 不轻饶,决不轻饶那些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欺负了你的那些人…… “晚晴,你不要看,那里……那里又脏又臭又恶心……”,一臂横于双目,姜暮雨纵声哭泣,即使嗓音已然嘶哑。 纸巾轻柔地擦过脏污的地方,晚晴的声音极温柔、极动听,“没有啊,姐姐,我擦干净了,一点不脏的,等消了肿,还会和原来一样。” “怎么会一样?我已经被毁了,被他们全毁了。”姜暮雨激动地哭,“我脏了,不干净了,以后再也结不了婚,没人会要我……” “姐姐!”晚晴沉声一喝,堪堪清秀的脸庞一改温婉如水的柔弱,挟着雷霆的凌厉风势,恍如鬼蜮的恶神阿修罗附体,阴翳而强大,骁勇而凶猛,慑心动魄。 暮雨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晚晴,仿佛有异常强大的伟力自内心衍生而出,暮雨愣怔之下,便忘记了哭诉。呆呆望着晚晴。 “是自愿的吗?是你的错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想法惩罚自己?什么是脏,什么是干净,你真的见过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姜家之前的事吗? 好,我告诉你! 曾经有个乡下傻女人喜欢上村子里读书最厉害的大学生,那个男人能力出众,志向宏大,大学毕业以后留在大城市发展。傻女人是个善良本分,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她不但帮家里做农活,还帮男人家做农活,以为男人总有一天会回来娶她。 傻女人等完四年,又等五年,才终于等来男人。但男人千里迢迢回家乡不是为了娶傻女人,按他的说法是带傻女人去大城市见识见识。 男人在城里给傻女人租了一间房,给她找了一份手工计件的活儿,男人说自己工作忙,所以,他十天半个月出现一次陪她。傻女人并不计较这些,她老实安分,觉得有本事的男人就该这样。 傻女人跟着男人的第二年怀孕了,第一次,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向男人提出结婚。谁知男人只说了两个字——打掉。 孩子是傻女人的心头肉,怎么可以男人说打掉就打掉呢?她不同意。于是,男人告诉她,他的事业在上升阶段,还不到结婚的时候,要孩子也可以,但是不能在这里生,会有计划生育的各种麻烦,她必须回乡下待产,等生完孩子再说。 傻女人同意了,男人把她送去老家的姑姑家,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偏远山区。 山区很穷,一年半载也吃不到一次猪肉,傻女人怀的孩子又瘦又小,她还要下地干农活,怀到第七个月的时候,不小心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女儿。 孩子身体很弱,不能长途奔波,傻女人怕孩子夭折,因此,她暂时断了去找男人的心,安心待在山区养孩子。 孩子体弱多病,傻女人好不容易把她养到四岁,身体稍稍健康,才带着孩子去找男人,在此期间,男人从没有回来看望过俩母女,他只说自己工作忙,没有时间。 母女俩下了火车,给男人打电话,男人一听傻女人带着女儿来,告诉她在火车站等着,他马上去接她。 为了男人一句话,母女俩在火车站等了他五天。 五天,呵呵,可笑的五天,电话打了无数,根本没见他的鬼影出现。 那个痴心的傻女人不相信男人会抛弃她们俩母女,以为男人遇见了什么意外,她带着女儿在大城市里苦苦寻找他的下落。 大城市很小,也很大,人就像滴水,融进去,什么也看不见。 傻女人挂心男人的死活,无心找工作,并且,男人给傻女人的钱从来是仅仅够用,傻女人攒了四年的钱,只够买一张到大城市的火车票。 傻女人为着找人,为着生存,带着孩子在街上乞讨,顺便向人打听男人,可怜她跟了男人那么多年,连他的照片都没有一张,经常被人当做疯子赶。 母女俩讨了一年的饭,老天爷可怜,终于让她们在大饭店的门口撞见那个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从头到脚穿得气派,坐的车子气派,从车子里出来的女人孩子更气派,漂亮极了,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傻女人这时知道,她被骗了,完完全全被骗了。 男人读大学,就已经和班里家境优渥的女同学谈恋爱,两人毕业结的婚,结婚第一年生了一对双胞胎,他靠着岳父家的支持,在这个大城市里事半功倍地奋斗,事半功倍地成功,朋友圈子里,人人称羡。 傻女人愤怒绝望,还很伤心,她失去了理智,要求男人离婚,给自己和孩子名分,否则,她就到处宣讲男人卑劣无耻,始乱终弃。 男人和他妻子是有头有脸的人,夫妻俩合力哄住了傻女人,说是好好商量,然后,把母女俩安置在一间小公寓里。 那天晚上,男人开车接母女俩出门,说是出去吃饭,傻女人以为男人真的回心转意,高高兴兴地带着女儿上了车。 车子的速度很快,越开越偏,一直开到郊外停下。傻女人反应迟钝,直到那个时候,才觉得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一场灾难等着她。 她被一帮男人拖了出去,孩子哭着叫着救妈妈也不管用,男人将孩子困在车里,哪儿都去不了。 男人的妻子在外面守着男人们强暴傻女人,并拍下她受辱的照片,告诉她,如果她敢诋毁男人的事业,毁掉男人的家庭,她将把照片寄到老家去,人手一份,让她农村的父母看看家里未嫁姑娘在城里干的是什么丢人事。 完了事,孩子被放下车,他们走了个一干二净…… 傻女人被凌辱的那张脸,孩子至今没有忘掉,更忘不掉随后噩梦一样的事情。 傻女人活不下去了,她抱着孩子上了高架桥,准备母女俩从桥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孩子不愿啊,她一点儿不想死,她要报复那些人,伤害那些人,让那些人统统下地狱,所以,她不想死。 傻女人无奈,留下了孩子,自己从高架桥上跳下。 姐姐,你能想象那种痛苦吗? 被南来北往的车流活活剐死的痛苦,你能想象吗? 我听到惨叫呢,每天晚上、每天每天的晚上,都听到那些惨叫呢,没有停息,一直一直地叫啊。 那些外表光鲜干净的有钱人,干着世界上最肮脏龌龊的事情,你觉得谁脏,谁干净?” 第十五章 :心太狠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五章:心太狠 【祸害女人的男人都该去死!】 &&&&&&&&&&&&&&&&&&&&&&&&&&&&&& 姜暮雨听得泪流满面,晚晴的情绪已慢慢平复下去,她讲诉的神情开始变得平静,但那些切肤之痛的语调是抹不掉的,晚晴的表情越是平静,姜暮雨越是痛心。 晚晴扯了几张湿纸巾,一面帮姜暮雨彻底清理,一面说:“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还没有遇见爱的人,还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快乐,就那么死了,体会不到了,你甘心吗? 你甘心看着那些人逍遥快活,而自己却躺在一抔黄土下吗?你甘心吗? 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下地狱,你甘心吗? 什么不能嫁人的鬼念头,丢一边去吧,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你,那是他不够爱你,不够爱你%的%人,要来有什么意思?和那个傻女人爱的男人,有什么不同?那种男人即便跪在地上给你擦鞋,那都不配。 你要是摆脱不掉那些阴影,就去做个处%女膜修补;要是害怕闲言碎语,就换个地方,换个名字,中国那么大,哪里不可以生活,谁又认识你是谁? 阿姨过世的时候,你说你会照顾我,赚很多钱,买大房子,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要是死了,怎么兑现承诺呢?难道你是骗我的?一死了之,是懦弱的选择,真正的勇者,选择活下去。” 清理完毕,下%体不再流%血,晚晴帮姜暮雨盖好毯子,然后,将便盆端到隔壁的洗手间倒掉、洗涮干净。 当隔壁哗哗的水声传来,姜暮雨首次审视自身,不得不认同晚晴说的话,她是不甘心,何况,跳楼没死成,经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痛苦,她怎样也无法动念死第二次,她承认,她失去了死的勇气。 刚才那个早熟又深沉的晚晴,是姜暮雨所不了解的,也或许,这才是真的她,谁让她有那么深的仇恨呢。 时间虽然过去很久,但姜暮雨还清晰记得晚晴被妈妈捡回时的样子,那么瘦那么小那么脏,矮她一大截,不像六岁半的孩子,倒像垃%圾堆里拾的根棍儿,眼睛异常有神,光彩熠熠,仿佛一堆不熄的火在烈烈燃烧。 如今想起,那样的目光,原来是恨…… “姐姐,你的伤口可能有些裂开,我叫护士姐姐进来帮你看看。”蓦地,耳边响起晚晴柔和的声音,姜暮雨才回过神。 “晚晴,等一下。”姜暮雨叫住晚晴。 晚晴顿住脚步。回头看姐姐。 “你过来。”姜暮雨招手说道。 “怎么了,姐姐?” 姜暮雨拉住晚晴的手,她表情郑重,话说得很认真,“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再也不会自杀了,我会好好活着。” “姐……” 姜暮雨打断晚晴的激动,“晚晴,你是我的亲人,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你不要一个人扛,知道吗?” “姐,谢……谢谢……”,晚晴哽咽点头,明明没有想哭的意思,可是,话出口,眼泪竟然控制不住地流下。 姜暮雨跟着眼圈儿发红,泪珠一粒粒,经过鬓边,淌进枕头里。 两姐妹默默相对,哭了好一阵子才收住声儿。 姜暮雨抹抹泪,嗓音不失尖利,她说道:“晚晴,段乔那小子不是好人,你以后再也不要接近他,免得上他的当,吃他亏。” “好的,姐姐,我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接近他了。”晚晴柔声答应。 是的,他再也接近不了她了。 她让他下了地狱,去见了鬼,他怎么可能再接近她呢。 狠心绝情,冷漠旁观,像那个男人一样的坏男人,都去死吧! 晚晴设计段乔落网,没有一丝心理障碍,全然没有顾忌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她心中,段乔的所为,已经被她等同于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这样祸害女人的坏男人都该去死! 至于段乔遭殃的事,晚晴认为没有必要告诉姐姐,因为,她回想做过的那些事情,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怕,段乔毕竟是青梅竹马的男友,她却能快狠准地下手,只要是个善良的普通人,都会觉得她心太狠。 她不想姐姐怕她…… 晚晴温顺安静地微垂着头。 姜暮雨不怎么相信晚晴的话,“你别又对我阳奉阴违,我以前说你,你总是不听,背着我,和他来往,我真的怕你吃了他的亏。晚晴,我们这种出身在巷店街的人,输不起,踏错了,就是陷在泥潭里,拔都拔不出来。段乔注定和咱们不同路,他是身在泥潭,还想找个垫背的,你可不能入了他的歧途。还有……”,姜暮雨语调微沉,神色愤愤,“尽管他没搀和,但我就是感觉得出,他从头到尾看我笑话,这人的心太狠了,跟了他,要吃大亏。” 忽而,姜暮雨住嘴,她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担心地望着晚晴,“你没有被他那个吧?” 晚晴面颊微红,轻嗔,“姐,你乱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儿。” “真的?” “真的!我百分之一百地保证。”晚晴只差举手向天发誓。 忽然,“咚咚咚”,紧跟着,是往晚晴手里塞便盆的护士姐姐的声音,“里面处理好了吗?不行的话,让我进去吧。” 晚晴快步开门,门外只剩下护士姐姐一个人,俞皓则不晓得到什么地方去了。 眼一瞟,瞄见护士姐姐的胸卡名字,她温婉浅笑,“已经好了,谢谢陈英姐姐。” 晚晴的乖巧,立刻博得陈英的好感,急切的口吻变得和缓许多,“你没有碰到她的伤吧?” “没有。”晚晴轻声说:“不过,可能之前憋太久,我帮她处理的时候,看见下面那儿又流%血了。” “现在还流吗?” “不流了。” “哦,那没事,”经过姜暮雨的哭闹,陈英知道有些话告诉晚晴,比告诉姜暮雨效果好,不能刺%激姜暮雨,于是,她压低声音说:“你和你姐姐说,让她大小%便的时候,速度慢点,不要用力,以免里面的缝合伤口崩裂。” 晚晴点头,“嗯,明白了,谢谢陈英姐姐。” “没事,我进去看看。” 陈英进病房,晚晴正准备跟着进,蓦地,俞皓从楼梯间的转角探个头出来,拿着部手机,叫她,“晚晴,过来一下。” “俞皓哥,什么事儿?”这会是晚间11点多,病人们大多已经入睡,住院部比较静,晚晴不敢高声喧哗,她轻手轻脚过去。 俞皓把手机递给她,小声说:“小叔找你,你接电话吧。” “哦。”虽然感觉莫名,晚晴还是拿住了手机,“喂,俞叔叔吗?我是晚晴。” “怎么没有打电话?”金属质地的低沉冰冷声自电话那端传入耳际,俞殷尚的不悦,晚晴隔着手机觉察到了。 晚晴简明扼要地说:“他把电话抢走了。” 其实…… 不是抢走,而是段乔把俞殷尚送的手机,从巷店街的房子后窗扔了下去。 “你受伤了?”那边追问,声调温度稍稍升高。 那声调温度虽然升高,但对常人而言,依旧是低,对晚晴而言,却已经足够,令她感觉到被人关心的温暖,不自觉,她的嘴角弯弯翘,“没,就是吵了几句。” “他缠着你了?” “嗯。” “没成功吗?”那边突兀地问了一句。 “什么?”晚晴没听懂。 “嗯……”,那边沉默了一小会,才答,“没什么。” “俞叔叔。” “嗯?” “对不起,我没事应该和您说一声的,可是,您的电话存在那部手机里,我没法给您打电话,害您担心了,真是对不起。”晚晴温言道歉。 “嗯,没事就好。以后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出去,一个女孩子这方面要多多注意。” “我会的。” “你去休息吧,我和俞皓说几句。” 晚晴把手机交还俞皓。 俞皓靠着壁角,低声说了几句“好的”“是的,您放心吧”之类的话以后,挂了电话。 俞皓收手机,说:“晚晴,今天跟我去小叔家认个门吧,医院方面,我请个护工阿姨帮忙照顾,你觉得怎么样?” “这……太破费了……”,话是这么说,晚晴实际是担心姐姐的便溺问题。 俞皓是个男生,哪里有那么心细,他没想到那层,相当爽朗地说:“这算什么破费,反正以后你要还的。” 晚晴咬唇发笑,委婉地说:“不是的,我是担心姐姐不习惯别人帮她。” 她这么说,俞皓总算明白了,“那咱们问问你姐的意思,要是她不想,你就继续陪她吧。” “好啊。” &&&&&&&&&&&&&&&&&& 两人一同回到病房,俞皓向姜晚晴转述了小堂叔俞殷尚的意思,没想到姜暮雨居然同意了。 晚晴担心她,可她说自己想开了,而且有陪护阿姨照料,晚晴不用那么累,可以顺便去那里洗澡休息。 姜暮雨说洗澡,说到晚晴心坎里去了。 这俩天凉快是凉快,毕竟还是夏天,医院的病房配备洗手间,可没配备洗浴,想清理身体,要么洗冷水,要么擦拭,晚晴的身体受不得冷水,再热的天,只要洗了冷水,她非病一场不可。 既然姐姐不介意外人,那么她正好去俞叔叔家洗澡。 “都休息吧。”俞皓高兴地说:“好好睡一觉。” &&&&&&&&&&&&&&&&&&& 夜已深,人未眠,有孤灯电脑相伴。 俞殷尚挂了电话,坐回电脑桌前。 深茶色墨镜放一旁,掩不住的锐利眸光逡巡着,他直面满屏幕重要的数字图表,思绪竟一时收不回,尚停留在那道温温婉婉的细语上。 气质很奇特的女孩子,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他有善心,也捐善款,但真不是那种爱心泛滥、喜欢照料人、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惟有碰见这么个令人费解的女孩子,打破了他的习惯。 不了解别人的底细,贸然放进家门,不是他的风格。 俞殷尚边想,边叩桌面,接着,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个熟稔的号码,“喂,小郑,是我……嗯……帮我查两个人,资料越细越好……” &&&&&&&&&&&&&&&&&&&&&&& 看不见正文的姐妹,请看作者有话说,正文内容的副本贴在里面啦。 明天周二据说网站调试,网络会出现波动,所以,明天小今不一定更新,特此说明。 作者有话要说:小今有颗爱花花的心,想死花花啦,姐妹们,来点强心剂吧,需要动力哇~~~~~~~ 第十五章:心 太 狠 【祸害女人的男人都该去死!】 姜暮雨听得泪流满面,晚晴的情绪已慢慢平复下去,她讲诉的神情开始变得平静,但那些切肤之痛的语调是抹不掉的,晚晴的表情越是平静,姜暮雨越是痛心。 晚晴扯了几张湿纸巾,一面帮姜暮雨彻底清理,一面说:“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还没有遇见爱的人,还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快乐,就那么死了,体会不到了,你甘心吗? 你甘心看着那些人逍遥快活,而自己却躺在一抔黄土下吗?你甘心吗? 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下地狱,你甘心吗? 什么不能嫁人的鬼念头,丢一边去吧,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你,那是他不够爱你,不够爱你的人,要来有什么意思?和那个傻女人爱的男人,有什么不同?那种男人即便跪在地上给你擦鞋,那都不配。 你要是摆脱不掉那些阴影,就去做个处女膜修补;要是害怕闲言碎语,就换个地方,换个名字,中国那么大,哪里不可以生活,谁又认识你是谁? 阿姨过世的时候,你说你会照顾我,赚很多钱,买大房子,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要是死了,怎么兑现承诺呢?难道你是骗我的?一死了之,是懦弱的选择,真正的勇者,选择活下去。” 清理完毕,下体不再流血,晚晴帮姜暮雨盖好毯子,然后,将便盆端到隔壁的洗手间倒掉、洗涮干净。 当隔壁哗哗的水声传来,姜暮雨首次审视自身,不得不认同晚晴说的话,她是不甘心,何况,跳楼没死成,经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痛苦,她怎样也无法动念死第二次,她承认,她失去了死的勇气。 刚才那个早熟又深沉的晚晴,是姜暮雨所不了解的,也或许,这才是真的她,谁让她有那么深的仇恨呢。 时间虽然过去很久,但姜暮雨还清晰记得晚晴被妈妈捡回时的样子,那么瘦那么小那么脏,矮她一大截,不像六岁半的孩子,倒像垃圾堆里拾的根棍儿,眼睛异常有神,光彩熠熠,仿佛一堆不熄的火在烈烈燃烧。 如今想起,那样的目光,原来是恨…… “姐姐,你的伤口可能有些裂开,我叫护士姐姐进来帮你看看。”蓦地,耳边响起晚晴柔和的声音,姜暮雨才回过神。 “晚晴,等一下。”姜暮雨叫住晚晴。 晚晴顿住脚步。回头看姐姐。 “你过来。”姜暮雨招手说道。 “怎么了,姐姐?” 姜暮雨拉住晚晴的手,她表情郑重,话说得很认真,“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再也不会自杀了,我会好好活着。” “姐……” 姜暮雨打断晚晴的激动,“晚晴,你是我的亲人,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你不要一个人扛,知道吗?” “姐,谢……谢谢……”,晚晴哽咽点头,明明没有想哭的意思,可是,话出口,眼泪竟然控制不住地流下。 姜暮雨跟着眼圈儿发红,泪珠一粒粒,经过鬓边,淌进枕头里。 两姐妹默默相对,哭了好一阵子才收住声儿。 姜暮雨抹抹泪,嗓音不失尖利,她说道:“晚晴,段乔那小子不是好人,你以后再也不要接近他,免得上他的当,吃他亏。” “好的,姐姐,我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接近他了。”晚晴柔声答应。 是的,他再也接近不了她了。 她让他下了地狱,去见了鬼,他怎么可能再接近她呢。 狠心绝情,冷漠旁观,像那个男人一样的坏男人,都去死吧! 晚晴设计段乔落网,没有一丝心理障碍,全然没有顾忌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她心中,段乔的所为,已经被她等同于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这样祸害女人的男人都该去死! 至于段乔遭殃的事,晚晴认为没有必要告诉姐姐,因为,她回想做过的那些事情,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怕,段乔毕竟是青梅竹马的男友,她却能快狠准地下手,只要是个善良的普通人,都会觉得她心太狠。 她不想姐姐怕她…… 晚晴温顺安静地微垂着头。 姜暮雨不怎么相信晚晴的话,“你别又对我阳奉阴违,我以前说你,你总是不听,背着我,和他来往,我真的怕你吃了他的亏。晚晴,我们这种出身在巷店街的人,输不起,踏错了,就是陷在泥潭里,拔都拔不出来。段乔注定和咱们不同路,他是身在泥潭,还想找个垫背的,你可不能入了他的歧途。还有……”,姜暮雨语调微沉,神色愤愤,“尽管他没搀和,但我就是感觉得出,他从头到尾看我笑话,这人的心太狠了,跟了他,要吃大亏。” 忽而,姜暮雨住嘴,她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担心地望着晚晴,“你没有被他那个吧?” 晚晴面颊微红,轻嗔,“姐,你乱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儿。” “真的?” “真的!我百分之一百地保证。”晚晴只差举手向天发誓。 忽然,“咚咚咚”,紧跟着,是往晚晴手里塞便盆的护士姐姐的声音,“里面处理好了吗?不行的话,让我进去吧。” 晚晴快步开门,门外只剩下护士姐姐一个人,俞皓则不晓得到什么地方去了。 眼一瞟,瞄见护士姐姐的胸卡名字,她温婉浅笑,“已经好了,谢谢陈英姐姐。” 晚晴的乖巧,立刻博得陈英的好感,急切的口吻变得和缓许多,“你没有碰到她的伤吧?” “没有。”晚晴轻声说:“不过,可能之前憋太久,我帮她处理的时候,看见下面那儿又流血了。” “现在还流吗?” “不流了。” “哦,那没事,”经过姜暮雨的哭闹,陈英知道有些话告诉晚晴,比告诉姜暮雨效果好,不能刺激姜暮雨,于是,她压低声音说:“你和你姐姐说,让她大小便的时候,速度慢点,不要用力,以免里面的缝合伤口崩裂。” 晚晴点头,“嗯,明白了,谢谢陈英姐姐。” “没事,我进去看看。” 陈英进病房,晚晴正准备跟着进,蓦地,俞皓从楼梯间的转角探个头出来,拿着部手机,叫她,“晚晴,过来一下。” “俞皓哥,什么事儿?”这会是晚间11点多,病人们大多已经入睡,住院部比较静,晚晴不敢高声喧哗,她轻手轻脚过去。 俞皓把手机递给她,小声说:“小叔找你,你接电话吧。” “哦。”虽然感觉莫名,晚晴还是拿住了手机,“喂,俞叔叔吗?我是晚晴。” “怎么没有打电话?”金属质地的低沉冰冷声自电话那端传入耳际,俞殷尚的不悦,晚晴隔着手机觉察到了。 晚晴简明扼要地说:“他把电话抢走了。” 其实…… 不是抢走,而是段乔把俞殷尚送的手机,从巷店街的房子后窗扔了下去。 “你受伤了?”那边追问,声调温度稍稍升高。 那声调温度虽然升高,但对常人而言,依旧是低,对晚晴而言,却已经足够,令她感觉到被人关心的温暖,不自觉,她的嘴角弯弯翘,“没,就是吵了几句。” “他缠着你了?” “嗯。” “没成功吗?”那边突兀地问了一句。 “什么?”晚晴没听懂。 “嗯……”,那边沉默了一小会,才答,“没什么。” “俞叔叔。” “嗯?” “对不起,我没事应该和您说一声的,可是,您的电话存在那部手机里,我没法给您打电话,害您担心了,真是对不起。”晚晴温言道歉。 “嗯,没事就好。以后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出去,一个女孩子这方面要多多注意。” “我会的。” “你去休息吧,我和俞皓说几句。” 晚晴把手机交还俞皓。 俞皓靠着壁角,低声说了几句“好的”“是的,您放心吧”之类的话以后,挂了电话。 俞皓收手机,说:“晚晴,今天跟我去小叔家认个门吧,医院方面,我请个护工阿姨帮忙照顾,你觉得怎么样?” “这……太破费了……”,话是这么说,晚晴实际是担心姐姐的便溺问题。 俞皓是个男生,哪里有那么心细,他没想到那层,相当爽朗地说:“这算什么破费,反正以后你要还的。” 晚晴咬唇发笑,委婉地说:“不是的,我是担心姐姐不习惯别人帮她。” 她这么说,俞皓总算明白了,“那咱们问问你姐的意思,要是她不想,你就继续陪她吧。” “好啊。” &&&&&&&&&&&&&&&&&& 两人一同回到病房,俞皓向姜晚晴转述了小堂叔俞殷尚的意思,没想到姜暮雨居然同意了。 晚晴担心她,可她说自己想开了,而且有陪护阿姨照料,晚晴不用那么累,可以顺便去那里洗澡休息, 姜暮雨说洗澡,说到晚晴心坎里去了。 这俩天凉快是凉快,毕竟还是夏天,医院的病房配备洗手间,可没配备洗浴,想清理身体,要么洗冷水,要么擦拭,晚晴的身体受不得冷水,再热的天,只要洗了冷水,她非病一场不可。 既然姐姐不介意外人,那么她正好去俞叔叔家洗澡。 “都休息吧。”俞皓高兴地说:“好好睡一觉。” &&&&&&&&&&&&&&&&&&& 夜已深,人未眠,有孤灯电脑相伴。 俞殷尚挂了电话,坐回电脑桌前。 深茶色墨镜放一旁,掩不住的锐利眸光逡巡着,他直面满屏幕重要的数字图表,思绪竟一时收不回,尚停留在那道温温婉婉的细语上。 气质很奇特的女孩子,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他有善心,也捐善款,但真不是那种爱心泛滥、喜欢照料人、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惟有碰见这么个令人费解的女孩子,打破了他的习惯。 不了解别人的底细,贸然放进家门,不是他的风格。 俞殷尚边想,边叩桌面,接着,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个熟稔的号码,“喂,小郑,是我……嗯……帮我查两个人,资料越细越好……” 第十六章 :龙泉别墅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六章:龙泉 别墅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 俞皓计划上午去小堂叔家,中午在那里吃饭,下午回医院打一转,最后晚上回小堂叔家休息。 姜暮雨同意俞皓的计划,因此,晚晴早上起来打理过姜暮雨以后,她坐着俞皓的车出医院。 晚晴没有换洗衣物和洗浴用品,俞皓中途转去商场,陪她买了必需品,才继续开车前行。 俞皓觉得有必要交待几句,他一边注意前方路况,一边说:“晚晴,小堂叔和我的家都不在锦城,所以,房子里住的人口挺简单,除了我们俩,还有一个保姆王阿姨,这俩天,我外甥女小玥也住在小叔家,她脾气有点大,你要是受她欺负了,别不吭声,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你放心,她最多住一个月,就会滚回老家北京城。” 他语调不掩厌恶,晚晴好奇地问:“她很讨厌?” “很讨厌倒不至于,反正不讨人喜欢就是了,至少不讨我喜欢,没点女孩子样。”俞皓不禁偷瞄一眼晚晴,像她这样的才是女孩子嘛,静静的,温温柔柔的。 “俞皓哥,你说点我需要注意的事情吧。”晚晴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小孩身上,小孩子能有多讨厌,即使恶作剧,那也没啥恶意,笑笑就过了,这点肚量,她是有的,她比较关心的是借住别人家里,怎样尽量不打扰到别人的生活习惯。 碰见红灯,俞皓停车等待,“嘿嘿,我小叔啊,喜欢清静,只要你别在家里放摇滚开party,搞装修动电钻,他是不会把你赶出门的。” “还有呢?”晚晴莞尔。 “没了呀,平时关起房门来,各干各的事,谁能影响谁啊。”俞皓斜眼望着晚晴笑,“别担心,小叔真的是一个忒好相处的人,你和你姐就放心住着吧。” 说着,俞皓突然记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交代,“啊,对了,忘记说了。” “什么?” 前面红灯变绿灯,俞皓马上开车,往高架桥方向开去,“小叔不太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是怎么摆的,他记得一清二楚。家里房间多,你和你姐会有自己的房间,在自己的房间里,随便折腾,出了房间嘛,碰过的东西,最好是尽量摆回原位。你要是忘记了,也没关系……”,他一副“向我开炮”的模样,说:“你推到我头上就行了,我经常乱动他东西,他拿我没辙,嘿嘿。” 俞皓是个大而化之的人,用过的东西,从来不记得归位,被俞殷尚的冰冻脸“问候”过好多次,从开始的冷飕飕,已经进化到皮实没感觉的地步。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声,免得小叔的冰冻脸把温柔可人的晚晴妹妹吓跑了。 另外,还有一点,俞皓藏着没说…… 小叔那人有小洁癖,家里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按俞皓的标准,简直不像俩大老爷们住的地方,是不是还要喷点香水呀? 照他说,基本内务搞干净,不臭就行了嘛,男人要那么干净做嘛呀,男人味都被冲跑了,真是的。 嗯哼,这种事情不可言传,只可让晚晴妹妹慢慢体会。 “谢谢俞皓哥,我记住了。”晚晴记下俞皓说的话,暗暗提醒自己绝不可以触到俞叔叔的雷点。 “哈哈,看你紧张得,没事,小叔工作忙,早出晚归的,说不定,你们十天半个月都碰不了一次面。” &&&&&&&&&&&&&&&&&&&&&&&& 锦城市郊有座著名的国家森林风景区龙泉山,距市区,车程约40多分钟,交通便捷,此处被极具眼光的地产开发商看重,面向高端客户,在山脚下修建出一个顶级名流别墅社区龙泉山庄,清一色低密度独栋别墅,附带小型私人花园、泳池,并且周围配套建有医院、学校、购物广场、银行、酒店、高尔夫球场等公共设施。 现在,俞皓的车子缓缓驶入龙泉别墅社区,晚晴看见沿途匠心独具的林荫道,行经的地面皆是鹅卵石与砖石搭配铺设的精巧几何图形,略显古拙趣味,车窗外,每隔几分钟出现一栋别墅,别墅的外观设计各不相同,风格独特,绝对是低调奢华。 晚晴没有新奇、张望、或是紧张的情绪,她不晓得,即便放眼整个中国,龙泉山庄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宅区,每栋别墅价值逾千万,最好的一栋——她即将住的地方,价值甚至逾亿。 外物甚美,落入眼中,不过是繁芜纷扰,她经历的苦难,是打磨她的利器,足以使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面对任何事,都能做到淡定从容。 好景美物一一闪过,她却彷如入定的老僧,不起波澜。 俞皓开车坐晚晴旁边,她的反应自然是一丝不落地入了他的眼,令他暗暗称奇。 装&逼的人,俞皓见得多了,有没有装,他一看便知。 正因为他看出晚晴不是装,所以才奇,她的反应哪里像十七岁,哪里像长期生活在巷店街?不像,一点不像,倒像是见惯大风大浪、稳坐钓鱼台的人,颇有点闲庭信步、处乱不惊的意思。 在她身上,他似乎看见了某种属于俞家老一辈的气质和风度,而这些是他这个新一代正牌俞家人尚欠缺的东西,需要不断的磨砺。 但,她并不是俞家人。 呵呵,有意思…… &&&&&&&&&&&&&&&& 最终,车子在一处依山傍水好风景的别墅车库前停下。 “终于到了!”俞皓伸个大懒腰,开了四五十分钟的车,累死人了。 晚晴望望前面缓缓开启的车库门和别墅,再看看后面曲径幽深路,她回想了一下路程,说:“俞皓哥,住这里是不是有点远?” 她考虑到去医院照顾姐姐的问题,还有以后上下课的时间。 俞皓晓得她担心什么,他开车进车库,“不远,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地铁站,走过去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坐地铁到你姐住的市内医院,大概1个小时这样。这栋别墅是小叔夏天避暑的地方,他不常住,我和小玥都是跟过来蹭住的。等到接近开学的时间,小叔和我会搬回市内,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反正现在是暑假,你这不有的是时间嘛。” 这么漂亮的别墅,却只是夏天避暑的地方…… 晚晴颔首微笑,“有地铁实在是太好了。” &&&&&&&&&&&&&&&& 俞皓有钥匙,他门铃没按,直接开门进屋,晚晴跟着进。 与其他屋子的设计不同,这房子的玄关并不是开门直通客厅的那种,而是一个带鞋橱的转折台阶过道,它的功能像四合院的影壁。 晚晴跟随俞皓换鞋,转过两层台阶以后,进了客厅。 客厅风格简约明快,以黑白灰三色调为主,暗色系色调为辅,深红暖色调与大盆栽绿植为点缀,器物多为玻璃金属质地,吸顶灯是现代风格的时尚锥形灯,顶壁四周半嵌数个菱形小灯为辅助光源。 房如其人,尤其,物品、地面光洁如新,俞殷尚性格可见一斑。 晚晴扫视室内,逐一印证俞皓的说法,并记下每件物品摆放的位置。 忽而,她的视线定住了。 客厅落地玻璃窗的方向,居然放着一架钢琴! 不起波澜的心,瞬间激动,但是,不会有人明白晚晴的激动。 做梦是每个人的权利,晚晴也有自己隐秘的梦。 她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去少年宫学画画,学唱歌,学跳舞,学英语,学乐器,学航模…… 她做的所有美梦,都与这些有关。 其中,令她印象最深的梦,是她穿着白色的小公主蓬蓬裙,坐在钢琴凳上弹钢琴,舞台的灯光照耀着她,台下是数不清的观众,她的妈妈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指尖流泻串串美妙音符,所有人的表情为之痴迷,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句点,大家会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妈妈会激动地站起来,使劲鼓掌,大声骄傲地告诉周围的人:这是我的女儿。 每次从钢琴梦中醒来,她都要埋在枕头里哭好久……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曾经,她坐在观众席底下当观众,看小学同学的少年宫汇报演出,同学的妈妈就是这样做的。 那晚回巷店街的小屋,瘦弱的晚晴躺在潮潮的床板上,陷入美梦,她羡慕,深深羡慕,羡慕到连梦境也复制了。 美梦太美好,现实太乌黑,美梦照进现实,身为孩童的晚晴惟有哭泣。 钢琴是晚晴向往的无数美梦之一。 这里有架钢琴,她多喜欢呀…… &&&&&&&&&&&&&&&&&& 晚晴的目光没有遗漏客厅角落正在擦拭物品的中年女人,她大概也听到了动静,转过头看向俞皓晚晴二人,然后麻利地走过来,打招呼,“小俞先生,您回来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姜小姐。”说着,俞皓告诉晚晴,“她是王阿姨。” “姜小姐,您好。”王阿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相貌普通,她系着围裙,神态恭敬,面带笑容。 晚晴立刻意识到,这家是有规矩的,她马上学习俞皓的应对姿态,微笑说道:“王阿姨,您好。” “小叔在家吗?”俞皓问。 “俞先生和章小姐有事出门了,他临走前有交代,请您和姜小姐等他回来吃晚饭。”王阿姨笑看晚晴,“姜小姐,您的房间,我已经布置好了,您要不要先上去看一下?” 章小姐?小玥? 是章小玥,还是章玥? 晚晴心头有灵光闪过,却是不露声色,她无声望着俞皓,以目光询问。 “一起去看看。”俞皓兴致勃勃。 &&&&&&&&&&&&&&&&&&& 王阿姨领着二人上楼,边走边为晚晴介绍哪个房间住着谁,以及书房、大小露台在什么位置。 大露台是二楼顶层,二楼一共五间房,右边走廊尽头是书房,挨着书房的左卧室是俞殷尚的房间,左边走廊尽头是小露台,挨着小露台的卧室分别是俞皓和章小姐的房间,晚晴顺理成章入住俞殷尚的对门。 晚晴顺着她的介绍一一看去,先是认清各个房间的所有者,然后明了通向二楼露台的楼梯,最后望向廊道尽头的外面,那个摆着钢化玻璃桌和几只藤椅的小露台,再极目而眺,则是远处的碧绿青山,令人不得不叹心旷神怡。 当王阿姨开门,晚晴进入自己的房间,她不觉眼前一亮。 半墙的落地玻璃窗,使得室内采光度极佳,一进门,就感觉心胸敞亮,装修全部采用木质结构,低矮木床、可爱的大玩偶、书桌和梳妆桌,一应俱全,甚至,落地玻璃窗的边角还放着一只可坐人的秋千藤吊椅,勾起晚晴的幻想力,想象着一边欣赏落日,一边坐在吊椅里看书的情景。 “喜欢吗?”俞皓含笑问。 “喜欢。”晚晴眼不眨地望着房间里的布置,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样的卧室,她的梦里从来没出现过。 “嘿嘿,喜欢就好。”俞皓把王阿姨打发下去准备午饭,自己和晚晴在房间玩。 他跑到吊椅旁,招呼晚晴过去,“晚晴过来这边试试。” “我可以吗?”晚晴嘴里迟疑着,腿脚却有自我意识似地走了过去。 “哈哈,没事,你那么轻。我和小玥不选这个房间住,就是因为我们怕忍不住坐坏了这个吊椅。来吧,没事滴,我慢慢推你。”俞皓热情地说。 藤吊椅是凹形深,晚晴刚坐,立刻感觉到了不妥,现实没有想象美妙啊,她整个人像蜗牛一样缩了进去,别说看书了,荡秋千也很成问题,真的是个摆设来的。 她急忙想出来,晚了…… 俞皓哈哈大笑地在后面把秋千吊椅推动,顿时,晚晴觉得自己像只球似地,被他推得忽上忽下。 被捉弄了…… “俞皓哥哥……” 俞皓一边推,一边大笑,“哈哈,中机关了吧,这个椅子原来是小叔房里的,我第一次来玩的时候,就中了一次招,被小叔捉弄得吱哇乱叫,我们家每个来度假的孩子都中过招。小叔摆到你房间,现在轮到你了,好玩不?” 晚晴被他晃荡得好无奈,“好玩,就是头有点晕、想吐。” “啊?真的吗?”俞皓停手。 “真的。”语气幽幽。 俞皓赶紧扶晚晴出来,谁知,晚晴一出来,就把他往吊椅里按,俞皓没提防,被她按个结实地,当即陷了进去。 俞皓待要挣扎着站起,身旁却响起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即刻,他似被戳中g&点,身子一软,坐在吊椅里,半点儿不想起身了。 晚晴见状,使出吃奶的劲,用力推了一把,才将俞皓连着吊椅荡起来。 刚刚荡了点起色,便乐极生悲,只听得“叮啷”一声断裂,俞皓“嘭”地跌了个结实的屁&股蹲。 “哎哟我的妈呀……”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到啦,该开花花温暖啦,让小今感受一下春天花花的美丽吧~~~~~~ 第十七章 :世家贵公子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七章:世家贵公子 【名门韵事】 &&&&&& 俞皓晚晴笑闹过后,共同决定把吊椅的连接处修好,方便以后继续祸害下一个。 俞皓躺在木地板上纳凉,大呼凉快。 晚晴也感觉蛮凉快,但是她前后左右,上下看完,并没有在房间里发现空调,只看见靠墙边的地板有两个网格盖盖住的洞口,凉风就是从洞口冒出的。 她站在洞口边,奇怪地问:“俞皓哥,空调装在哪里呀?” “这屋不装空调,采用的是自然循环……” 俞皓刚起了个开头,晚晴立马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种技术,她在科技画报上看过介绍,是环保的屋顶自然通风器,不需要电,利用自然风力推动轻薄的涡轮叶片,产生离心力,转动涡轮,从而达到室内自然通风的目的。 原以为只是画报上的科技介绍,想不到她有一天亲身体验到了。 俞皓介绍得兴致勃勃,把原理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晚晴尽管早已明白工作原理,但她还是面带微笑倾听,没有打断俞皓的说话。 “……,大概就是这些了,怎么样,不错吧?”俞皓满脸期盼地瞅着晚晴。 泼凉水的事情,晚晴是不做的,她觉得自己反应最好给力点,才对得起别人一腔热情。 晚晴用力点点头,语气强烈肯定,“哪里是不错,我觉得非常好,挺环保的。” 果然,一句话哄得俞皓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我也觉得挺环保的,关键是舒坦,比空调好多了。” 趁着俞皓开心,晚晴不动声色地说:“俞皓哥,我认识了你和俞叔叔,还没怎么认识小玥呢,连大名都不知道。刚才,我听王阿姨叫小玥——章小姐,她是叫章小玥呢,还是叫章玥呢?” “她叫章玥,文章的章;玥嘛,是王字边,加个月亮的月,这个‘玥’呢,是古代的一种神珠。”说到这里,俞殷尚长叹,“唉,名不副实啊,怎么就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呢。” “小玥喜欢布娃娃吗?我会做针线手工活,能做布娃娃的小裙子哦。” 俞皓闻言,朗声大笑,“别,千万别,她不会喜欢的。” 晚晴佯装吃惊,“啊?为什么呀?” “很简单啊,她和我一样大嘛。” 俞皓的说法,大部分与晚晴所想吻合,章玥十有八&九是她在珠宝店故意挑起争端、争吵的那个人。 真是人生何不相逢。 俞殷尚看起来年纪不大,俞皓叫他小堂叔,章玥和俞皓同龄,她却是俞皓的外甥女,这俞家的辈分和年龄差距够大的。 “俞皓哥……” “哈哈,不用问了,我晓得你想问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年龄辈分奇怪啊?” 晚晴点头。 “嘿嘿,这个嘛,还要从我的两位爷爷说起……” 俞皓说得并不全面,有所保留,但是晚晴何等头脑,她稍微动一动脑筋,想一想关键之处,便大致猜明白了。 俞家解放前便是江浙世家大族,族谱可以上溯至唐朝,祖上子弟从政无数,现存康熙年间宗祠一座。 俞殷尚和俞皓这一支同出高高曾祖俞公一房,此公曾是江浙盐政大员,敛财有道,为后世子孙积累下可观财富。 高高曾祖往下,连续几代均是单传,到俞皓的曾爷爷时,终于花开两枝,生下两兄弟,这俩兄弟就是俞皓的大&爷爷俞致宗和小爷爷俞致正。 大&爷爷俞致正是嫡出长子,小爷爷俞致正是庶出次子,两人的年龄差距在二十岁左右,但是,兄弟间却很友爱。 大&爷爷没有继承家业,他参加了革命党,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当时部队规定,除在参加革命前结婚的同志,其他的同志必须是团级以上干部才能结婚,大&爷爷是军级干部,但因为战争的关系,个人问题一拖再拖,直到建&国1952年军队干部评级以后结婚。他和大&奶奶恩爱,大&奶奶只生下俞皓的父亲俞德源,她于十多年前去世,大&爷爷目前年龄逾百,在京城的西山别墅养老。 小爷爷俞致正继承家业,他是名门之后,但没有从政,而是走了一条实业救国的道路,办厂兴业,建&国后,以红色资本家身份和俞家的海内外影响力,一步步进入政协和统战部的核心。 俞致正结桃花缘,一生女人不断,娶过四任太太,育有六子,其中第三任太太和她生育的第四、第五两个幼子在文&革中惨死,第四任太太是第三任太太的小妹,是俞致正的小&姨子,两人相差三四十,老夫少妻相伴至今。 俞殷尚排行第六,第四任太太所生,是俞致正最小的儿子,同时,他也是整个俞氏家族最小的叔辈,今年二十八岁整,与他同辈的宗族兄姐,两者间最小的差距也在二十岁以上。 俞致正老年得子,疼爱愈常,再者,年纪大的三个儿子全部从政,不适宜管理家族生意,因此,他名下的大部分产业归了俞殷尚。 章玥的母亲是俞家老三的女儿,年纪和俞皓的父亲俞德源差不多大,但论辈分,则差了一辈,和俞皓是平辈,同样得称呼俞殷尚一声小叔叔,章玥是外姓女,她得称呼俞殷尚为小舅公。 细细排下来,俞殷尚真正是岁数小辈分高的世家贵公子。 俞皓笼统说完大小俩爷爷的源流,晚晴表面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惊讶,她惊讶的不是俞家家世,而是她一直称呼为“俞叔叔”的俞殷尚才二十八岁,她以为最起码得三十好几呢。 “‘俞叔叔’才28岁?”晚晴不信地反诘。 “是啊,谁让一个结婚早,一个结婚晚,一个老婆多,一个老婆少呢。”俞皓调侃地盯着晚晴,“别扭了?” “嗯!”晚晴爽脆承认她的确是别扭,俞殷尚这年纪吧,是叔叔未满,哥哥嫌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尴尬, 俞皓从地板上一跃而起,逼近晚晴,表情相当大男人,“我告诉你啊,你甭想叫他哥哥,我第一个不答应,好家伙,你要是叫他哥哥,我不是得低你一辈去了,这便宜可占大了。” 俞皓的大男人神情,晚晴并不陌生,段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露出这种表情,而她只需要乖乖地就好。 晚晴拿出做惯了的乖觉应对俞皓,她眼神柔波闪闪,表情温顺柔婉,微侧着头轻笑,“那我还是叫他叔叔吧,你是哥哥,俞皓哥哥。” 这样的女人是男人不可抗拒的,充分满足了男人心理,俞皓霎时飘然,举动不免稍加放肆,他亲昵地拍拍晚晴的头,“嘿嘿,乖,就这样叫。” 他的自来熟,令晚晴略有些不适,她不想弄僵气氛,勉强忍下,笑道:“俞皓哥,快到中午了,我想先洗头洗澡,然后再去吃饭。” “那好,我先下去看看电视,你慢慢洗,王阿姨没那么快的。” &&&&&&&&& 俞皓一走,晚晴关上房门,安心地四处打量。 卧室的空间,是她不敢想象的大,比她和姐姐合住的斗室大了3倍不止,除了屋内可见的可爱少女风格的布置,进门的左手边是个深色小门,右手边的尽头是半扇毛玻璃做的门。 离晚晴最近的是深色小门,小门的外墙按着灯源开关按钮,晚晴怀着小孩剥糖纸地好奇心摁下开关,然后,推开深色小门。 柔和橘黄小灯普照下,衣服鞋帽俱全,甚至还有搭配的小包,晚晴翻了翻,东西不多,只有五六套,基本是小号的牛仔裤和t恤,鞋帽包的款式亦是运动型的,没有女性内衣裤,准备的东西恰如其分,不会显得冒昧,也不会显得唐突,足见这家主人准备得用心。 晚晴默默在心里谢谢俞殷尚,不过,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穿今天和俞皓在商场买的衣服,明天再换这些新的。 右手边尽头的毛玻璃门是卫生间,设有坐&式马桶和浴缸,洗浴用品俱全,崭新的毛巾挂在架子上,一切规规矩矩的,像样品卫生间。 晚晴从包里翻出自个买的洗浴用品,一齐摆了上去,把富余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打破了“样品”的格局,增添几分生活的气息。 扫视自己的“杰作”,晚晴满意地笑了,这才像人住的地方嘛。 &&&&&&&&&& 晚晴吹干长发下楼的时候,王阿姨的饭菜正好上桌,俞皓肚子饿得肚子打鼓,招呼她坐下后,两人直接开吃。 晚晴不知是真饿了,还是王阿姨手艺好,一向胃口小的晚晴竟然吃了两碗饭,俞皓是大男孩,他的食量不用说,于是俞皓主打,晚晴副攻,两人合力,把三菜一汤扫了个干净。 饭后,晚晴打电话告诉姐姐因为要等俞叔叔,所以明天再去医院看她,陪护阿姨的工钱明天再付,然后她和姐姐随意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医院陪病人,再怎么睡,都不会踏实,晚晴和俞皓用完午饭后,各自回房午休,剩下打扫的活儿是王阿姨的事。 &&&&&&& 落地窗的窗帘厚重,拉上以后,整个房间彻底暗了,适宜睡眠。 这一觉,晚晴睡得依旧不踏实,数度感觉&醒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仿佛有种无形的桎梏困着她,她无法挣脱,不得不陷在睡眠中。 最后,她终于是睁开眼醒来,喉咙又干得冒火,整个人恹恹地,没有精神,头沉沉地发热,像是隐隐有了病兆。 房间里没有开水,晚晴实在渴得厉害,她强撑着起身,去楼下找水喝。 开门,明亮的光线铺天盖地涌&入,瞬间刺得晚晴视线一片模糊。 晚晴脚下无力,歪在门边眯了一会眼,等待那股想晕倒的劲儿缓过去,才靠着感觉往楼下走。 楼下没人,四处静悄悄,晚晴经客厅落地窗时,恍惚看见王阿姨背着身在花园里修剪枝叶。 晚晴昏昏沉沉,难受得很,她没有旁的心思关注别人如何,她现在只想找到水喝。 头部晕热蒸发了晚晴的思考力,房间又大又陌生,她只觉走得十分不耐烦,连杯水都找不着…… 脚下发飘,晚晴摸&到餐厅冰箱前,打开里面翻找,但是,翻不出凉水,只有一罐一罐的饮料。 聊胜于无吧,不管怎样,能喝到水就好。 晚晴这么想着,拉开盖子,将罐装饮料往嘴里灌。 灌第一口,晚晴立刻知道错了,是啤酒…… 对于啤酒,她有一种下意识地讨厌,段乔曾在哥们聚餐时,带她去吃饭,那些人起哄段乔和她是小俩口,非逼着灌啤酒,她不喜那些人、那些氛围,更不喜那个时候的段乔,当时就吐了一地,成心让所有人扫兴。 从此后,她不喜欢啤酒,什么酒都不喜欢,她讨厌酒。 一口啤酒下喉,反射性地,她“哇”地吐了一地秽&物,中午吃的饭菜吐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渣不留。 好热,好晕,好难受…… 晚晴顾不得了,勉力走到洗手池边,开水龙头喝自来水,喝好多口,直喝到自己舒服为止。 喝完水,晚晴非但没有减轻症状,反而更加加重了,周围景象犹如潮雾氤氲,渐渐失真,隐约变成重影。 唉,上楼去睡一觉,可能就会好了。 晚晴揉着眼,往来时路回去,可是,当她路过客厅,不经意瞄见那架黑钢琴,她觉得自己的腿再也迈不动了。 也许,她现在是梦中…… 只有梦里才会出现钢琴,她的现实怎么会有钢琴的存在呢? 晚晴魔怔,一脚轻,一脚重地朝钢琴走,直至撞到钢琴,她也未曾停下,她顺着感觉,找到琴凳,坐上去。 掀开琴盖,双手落下,弹奏她自己的曲子,妈妈正坐在台下听呢,她得好好弹啊,不能让她失望。 晚晴边弹边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 她弹着,唱着,浑然不觉自己弹出的是一连串无序的噪音,而她以为的歌声,则从未出口,只是干涩的嘴唇在开开合合。 她唱着,弹着,沉浸在自己简单的快乐里,连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喂,你这疯子谁呀,从我的钢琴上滚开!”魔音般的女声尖利地刺穿了晚晴混沌的快乐,“王阿姨,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看看!啊——,地上怎么那么脏,好恶心!” “章小姐,您回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慌慌张张,“哎,姜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暖暖的手摸着晚晴的额头,是妈妈&的温暖,晚晴幸福地泛出了泪花。 “她就是姜晚晴?” “是的,章小姐,我看姜小姐是病了,您……” “我管她是谁,你快点把她从我的琴上拖开。” 什么? 不许她弹琴?! 凭什么! 她的梦,为什么会有讨厌的人存在? 晚晴不悦,反驳,“凭什么不让我弹琴?偏要弹!我偏弹!” 说着,葱白的手指在琴上死命狂摁,室内掀起震动的噪音,她内心潜藏的愤怒倾泻而出,是挠向每个人耳朵的魔爪。 “姜小姐……”,温暖的手妄想阻挠晚晴,被晚晴甩开。 “睡得好好的,你们吵吵什么啊?”楼上有人叫嚷。 “你这疯子,快停下!我的好琴要被你敲坏了!听见了没有,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那个刺耳的女声越是叫停,晚晴的手指越是弹出轰然的鸣声。 忍无可忍的最终…… 琴盖被一只愤怒的手阖下,与手的力量,一同轧住黑白琴键上弹奏的葱指。 轰然倒下。 戛然而止。 “啊——”,十指连心,惨厉的刺痛穿透了晚晴的神经。 “章玥。你疯了!”有人从楼上冲下。 “怎么回事?”门口,一个金属质地的冰冷男声沉声喝道。 被刺痛带回现实的晚晴,面临的是一地鸡毛的混乱,迟钝的大脑指挥她,指挥手指离开琴键,指挥她站起来,指挥她谢幕,指挥她鞠躬。 被轧得僵疼的手指,维持着弹奏的姿势,明明流泪,却依然微笑,她鞠躬致歉,“对不起了,大家,抱歉……” 话未尽,人已倒了下去。 走近的俞殷尚手一捞,将她稳稳捞在怀里,没让她倒在地上。 呵,好高的体温啊…… 不由得,眉深锁,臂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出现倒春寒哇,姐妹们,来点花花温暖小今吧,这冰冷滴小心肝啊~~~~~ ================= 呼呼,备份一下此章节,防止网站抽风,看不见 ================== 第十七章:世家贵公子 【名门韵事】 &&&&&&&&&&&& 俞皓晚晴笑闹过后,共同决定把吊椅的连接处修好,方便以后继续祸害下一个。 俞皓躺在木地板上纳凉,大呼凉快。 晚晴也感觉蛮凉快,但是她前后左右,上下看完,并没有在房间里发现空调,只看见靠墙边的地板有两个网格盖盖住的洞口,凉风就是从洞口冒出的。 她站在洞口边,奇怪地问:“俞皓哥,空调装在哪里呀?” “这屋不装空调,采用的是自然循环……” 俞皓刚起了个开头,晚晴立马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种技术,她在科技画报上看过介绍,是环保的屋顶自然通风器,不需要电,利用自然风力推动轻薄的涡轮叶片,产生离心力,转动涡轮,从而达到室内自然通风的目的。 原以为只是画报上的科技介绍,想不到她有一天亲身体验到了。 俞皓介绍得兴致勃勃,把原理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晚晴尽管早已明白工作原理,但她还是面带微笑倾听,没有打断俞皓的说话。 “……,大概就是这些了,怎么样,不错吧?”俞皓满脸期盼地瞅着晚晴。 泼凉水的事情,晚晴是不做的,她觉得自己反应最好给力点,才对得起别人一腔热情。 晚晴用力点点头,语气强烈肯定,“哪里是不错,我觉得非常好,挺环保的。” 果然,一句话哄得俞皓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我也觉得挺环保的,关键是舒坦,比空调好多了。” 趁着俞皓开心,晚晴不动声色地说:“俞皓哥,我认识了你和俞叔叔,还没怎么认识小玥呢,连大名都不知道。刚才,我听王阿姨叫小玥——章小姐,她是叫章小玥呢,还是叫章玥呢?” “她叫章玥,文章的章;玥嘛,是王字边,加个月亮的月,这个‘玥’呢,是古代的一种神珠。”说到这里,俞殷尚长叹,“唉,名不副实啊,怎么就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呢。” “小玥喜欢布娃娃吗?我会做针线手工活,能做布娃娃的小裙子哦。” 俞皓闻言,朗声大笑,“别,千万别,她不会喜欢的。” 晚晴佯装吃惊,“啊?为什么呀?” “很简单啊,她和我一样大嘛。” 俞皓的说法,大部分与晚晴所想吻合,章玥十有八&九是她在珠宝店故意挑起争端、争吵的那个人。 真是人生何不相逢。 俞殷尚看起来年纪不大,俞皓叫他小堂叔,章玥和俞皓同龄,她却是俞皓的外甥女,这俞家的辈分和年龄差距够大的。 “俞皓哥……” “哈哈,不用问了,我晓得你想问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年龄辈分奇怪啊?” 晚晴点头。 “嘿嘿,这个嘛,还要从我的两位爷爷说起……” 俞皓说得并不全面,有所保留,但是晚晴何等头脑,她稍微动一动脑筋,想一想关键之处,便大致猜明白了。 俞家解放前便是江浙世家大族,族谱可以上溯至唐朝,祖上子弟从政无数,现存康熙年间宗祠一座。 俞殷尚和俞皓这一支同出高高曾祖俞公一房,此公曾是江浙盐政大员,敛财有道,为后世子孙积累下可观财富。 高高曾祖往下,连续几代均是单传,到俞皓的曾爷爷时,终于花开两枝,生下两兄弟,这俩兄弟就是俞皓的大&爷爷俞致宗和小爷爷俞致正。 大&爷爷俞致正是嫡出长子,小爷爷俞致正是庶出次子,两人的年龄差距在二十岁左右,但是,兄弟间却很友爱。 大&爷爷没有继承家业,他参加了革命党,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当时部队规定,除在参加革命前结婚的同志,其他的同志必须是团级以上干部才能结婚,大&爷爷是军级干部,但因为战争的关系,个人问题一拖再拖,直到建&国1952年军队干部评级以后结婚。他和大&奶奶恩爱,大&奶奶只生下俞皓的父亲俞德源,她于十多年前去世,大&爷爷目前年龄逾百,在京城的西山别墅养老。 小爷爷俞致正继承家业,他是名门之后,但没有从政,而是走了一条实业救国的道路,办厂兴业,建&国后,以红色资本家身份和俞家的海内外影响力,一步步进入政协和统战部的核心。 俞致正结桃花缘,一生女人不断,娶过四任太太,育有六子,其中第三任太太和她生育的第四、第五两个幼子在文&革中惨死,第四任太太是第三任太太的小妹,是俞致正的小&姨子,两人相差三四十,老夫少妻相伴至今。 俞殷尚排行第六,第四任太太所生,是俞致正最小的儿子,同时,他也是整个俞氏家族最小的叔辈,今年二十八岁整,与他同辈的宗族兄姐,两者间最小的差距也在二十岁以上。 俞致正老年得子,疼爱愈常,再者,年纪大的三个儿子全部从政,不适宜管理家族生意,因此,他名下的大部分产业归了俞殷尚。 章玥的母亲是俞家老三的女儿,年纪和俞皓的父亲俞德源差不多大,但论辈分,则差了一辈,和俞皓是平辈,同样得称呼俞殷尚一声小叔叔,章玥是外姓女,她得称呼俞殷尚为小舅公。 细细排下来,俞殷尚真正是岁数小辈分高的世家贵公子。 俞皓笼统说完大小俩爷爷的源流,晚晴表面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惊讶,她惊讶的不是俞家家世,而是她一直称呼为“俞叔叔”的俞殷尚才二十八岁,她以为最起码得三十好几呢。 “‘俞叔叔’才28岁?”晚晴不信地反诘。 “是啊,谁让一个结婚早,一个结婚晚,一个老婆多,一个老婆少呢。”俞皓调侃地盯着晚晴,“别扭了?” “嗯!”晚晴爽脆承认她的确是别扭,俞殷尚这年纪吧,是叔叔未满,哥哥嫌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尴尬, 俞皓从地板上一跃而起,逼近晚晴,表情相当大男人,“我告诉你啊,你甭想叫他哥哥,我第一个不答应,好家伙,你要是叫他哥哥,我不是得低你一辈去了,这便宜可占大了。” 俞皓的大男人神情,晚晴并不陌生,段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露出这种表情,而她只需要乖乖地就好。 晚晴拿出做惯了的乖觉应对俞皓,她眼神柔波闪闪,表情温顺柔婉,微侧着头轻笑,“那我还是叫他叔叔吧,你是哥哥,俞皓哥哥。” 这样的女人是男人不可抗拒的,充分满足了男人心理,俞皓霎时飘然,举动不免稍加放肆,他亲昵地拍拍晚晴的头,“嘿嘿,乖,就这样叫。” 他的自来熟,令晚晴略有些不适,她不想弄僵气氛,勉强忍下,笑道:“俞皓哥,快到中午了,我想先洗头洗澡,然后再去吃饭。” “那好,我先下去看看电视,你慢慢洗,王阿姨没那么快的。” &&&&&&&&&&&&&&&&&&& 俞皓一走,晚晴关上房门,安心地四处打量。 卧室的空间,是她不敢想象的大,比她和姐姐合住的斗室大了3倍不止,除了屋内可见的可爱少女风格的布置,进门的左手边是个深色小门,右手边的尽头是半扇毛玻璃做的门。 离晚晴最近的是深色小门,小门的外墙按着灯源开关按钮,晚晴怀着小孩剥糖纸地好奇心摁下开关,然后,推开深色小门。 柔和橘黄小灯普照下,衣服鞋帽俱全,甚至还有搭配的小包,晚晴翻了翻,东西不多,只有五六套,基本是小号的牛仔裤和t恤,鞋帽包的款式亦是运动型的,没有女性内衣裤,准备的东西恰如其分,不会显得冒昧,也不会显得唐突,足见这家主人准备得用心。 晚晴默默在心里谢谢俞殷尚,不过,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穿今天和俞皓在商场买的衣服,明天再换这些新的。 右手边尽头的毛玻璃门是卫生间,设有坐&式马桶和浴缸,洗浴用品俱全,崭新的毛巾挂在架子上,一切规规矩矩的,像样品卫生间。 晚晴从包里翻出自个买的洗浴用品,一齐摆了上去,把富余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打破了“样品”的格局,增添几分生活的气息。 扫视自己的“杰作”,晚晴满意地笑了,这才像人住的地方嘛。 &&&&&&&&&&&&&&&& 晚晴吹干长发下楼的时候,王阿姨的饭菜正好上桌,俞皓肚子饿得肚子打鼓,招呼她坐下后,两人直接开吃。 晚晴不知是真饿了,还是王阿姨手艺好,一向胃口小的晚晴竟然吃了两碗饭,俞皓是大男孩,他的食量不用说,于是俞皓主打,晚晴副攻,两人合力,把三菜一汤扫了个干净。 饭后,晚晴打电话告诉姐姐因为要等俞叔叔,所以明天再去医院看她,陪护阿姨的工钱明天再付,然后她和姐姐随意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医院陪病人,再怎么睡,都不会踏实,晚晴和俞皓用完午饭后,各自回房午休,剩下打扫的活儿是王阿姨的事。 &&&&&&&&&&&&&& 落地窗的窗帘厚重,拉上以后,整个房间彻底暗了,适宜睡眠。 这一觉,晚晴睡得依旧不踏实,数度感觉&醒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仿佛有种无形的桎梏困着她,她无法挣脱,不得不陷在睡眠中。 最后,她终于是睁开眼醒来,喉咙又干得冒火,整个人恹恹地,没有精神,头沉沉地发热,像是隐隐有了病兆。 房间里没有开水,晚晴实在渴得厉害,她强撑着起身,去楼下找水喝。 开门,明亮的光线铺天盖地涌&入,瞬间刺得晚晴视线一片模糊。 晚晴脚下无力,歪在门边眯了一会眼,等待那股想晕倒的劲儿缓过去,才靠着感觉往楼下走。 楼下没人,四处静悄悄,晚晴经客厅落地窗时,恍惚看见王阿姨背着身在花园里修剪枝叶。 晚晴昏昏沉沉,难受得很,她没有旁的心思关注别人如何,她现在只想找到水喝。 头部晕热蒸发了晚晴的思考力,房间又大又陌生,她只觉走得十分不耐烦,连杯水都找不着…… 脚下发飘,晚晴摸&到餐厅冰箱前,打开里面翻找,但是,翻不出凉水,只有一罐一罐的饮料。 聊胜于无吧,不管怎样,能喝到水就好。 晚晴这么想着,拉开盖子,将罐装饮料往嘴里灌。 灌第一口,晚晴立刻知道错了,是啤酒…… 对于啤酒,她有一种下意识地讨厌,段乔曾在哥们聚餐时,带她去吃饭,那些人起哄段乔和她是小俩口,非逼着灌啤酒,她不喜那些人、那些氛围,更不喜那个时候的段乔,当时就吐了一地,成心让所有人扫兴。 从此后,她不喜欢啤酒,什么酒都不喜欢,她讨厌酒。 一口啤酒下喉,反射性地,她“哇”地吐了一地秽&物,中午吃的饭菜吐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渣不留。 好热,好晕,好难受…… 晚晴顾不得了,勉力走到洗手池边,开水龙头喝自来水,喝好多口,直喝到自己舒服为止。 喝完水,晚晴非但没有减轻症状,反而更加加重了,周围景象犹如潮雾氤氲,渐渐失真,隐约变成重影。 唉,上楼去睡一觉,可能就会好了。 晚晴揉着眼,往来时路回去,可是,当她路过客厅,不经意瞄见那架黑钢琴,她觉得自己的腿再也迈不动了。 也许,她现在是梦中…… 只有梦里才会出现钢琴,她的现实怎么会有钢琴的存在呢? 晚晴魔怔,一脚轻,一脚重地朝钢琴走,直至撞到钢琴,她也未曾停下,她顺着感觉,找到琴凳,坐上去。 掀开琴盖,双手落下,弹奏她自己的曲子,妈妈正坐在台下听呢,她得好好弹啊,不能让她失望。 晚晴边弹边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 她弹着,唱着,浑然不觉自己弹出的是一连串无序的噪音,而她以为的歌声,则从未出口,只是干涩的嘴唇在开开合合。 她唱着,弹着,沉浸在自己简单的快乐里,连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喂,你这疯子谁呀,从我的钢琴上滚开!”魔音般的女声尖利地刺穿了晚晴混沌的快乐,“王阿姨,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看看!啊——,地上怎么那么脏,好恶心!” “章小姐,您回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慌慌张张,“哎,姜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暖暖的手摸着晚晴的额头,是妈妈&的温暖,晚晴幸福地泛出了泪花。 “她就是姜晚晴?” “是的,章小姐,我看姜小姐是病了,您……” “我管她是谁,你快点把她从我的琴上拖开。” 什么? 不许她弹琴?! 凭什么! 她的梦,为什么会有讨厌的人存在? 晚晴不悦,反驳,“凭什么不让我弹琴?偏要弹!我偏弹!” 说着,葱白的手指在琴上死命狂摁,室内掀起震动的噪音,她内心潜藏的愤怒倾泻而出,是挠向每个人耳朵的魔爪。 “姜小姐……”,温暖的手妄想阻挠晚晴,被晚晴甩开。 “睡得好好的,你们吵吵什么啊?”楼上有人叫嚷。 “你这疯子,快停下!我的好琴要被你敲坏了!听见了没有,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那个刺耳的女声越是叫停,晚晴的手指越是弹出轰然的鸣声。 忍无可忍的最终…… 琴盖被一只愤怒的手阖下,与手的力量,一同轧住黑白琴键上弹奏的葱指。 轰然倒下。 戛然而止。 “啊——”,十指连心,惨厉的刺痛穿透了晚晴的神经。 “章玥。你疯了!”有人从楼上冲下。 “怎么回事?”门口,一个金属质地的冰冷男声沉声喝道。 被刺痛带回现实的晚晴,面临的是一地鸡毛的混乱,迟钝的大脑指挥她,指挥手指离开琴键,指挥她站起来,指挥她谢幕,指挥她鞠躬。 被轧得僵疼的手指,维持着弹奏的姿势,明明流泪,却依然微笑,她鞠躬致歉,“对不起了,大家,抱歉……” 话未尽,人已倒了下去。 走近的俞殷尚手一捞,将她稳稳捞在怀里,没让她倒在地上。 呵,好高的体温啊…… 不由得,眉深锁,臂收紧…… 第十八章 :善后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八章:善后 【他的面前,没人敢造次】 &&&&&&&&&&&&&&&&&&&&&&&&& 晚晴轰然倒下,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因她兵荒马乱。 俞殷尚及时捞住晚晴,才没让她跌倒在地。 怀中少女双目紧闭,小&脸犹有泪痕,双颊通红如染胭脂,体温炽&热,俞殷尚摸&摸她的额头,一片滚烫,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章玥,你个疯子,怎么这样欺负人?!”俞皓劈头大骂。 晚晴的晕倒,令章玥吓了一跳,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的钢琴是名师设计,德国施坦威钢琴公司制造,价格虽然是600万,但是价值早就超过了,有价无市,是难得一见的好琴。 如果不是在锦城度假两个月,怕耽误练琴的功夫,她才舍不得把它从北京老家空运到这里。 好琴需保养,她的琴,除了专业人士可碰,闲杂人等想都别想,平日里精心打理呵护都是她亲力亲为。 晚晴这种门外汉敲琴的行为,不啻是煮鹤焚琴,敲得章玥心滴血,她用琴盖轧她的手已经算是便宜她了,要不是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克制她,她还想扇她几个巴掌呢。 章玥明艳逼人,似怒火玫瑰,“到底谁疯子,你有眼没眼呀?我的好琴都要被她敲坏了!” “敲坏就敲坏,你又不是买不起,叫你老爸再给你买,你章大小姐最不缺的,不就是钱嘛!”晚晴晕倒的样子,看得俞皓可心疼死了。 “你说得轻巧!我的琴有价无市,花钱也买不到……”,忽而章玥顿住,视线来回扫了扫俞皓和晚晴,落到娇柔可人的晚晴时,特别在其脸上多停了几秒,她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净帮着外人说话,原来是看上人家了!” “你胡说什么!”气势有些虚,欲盖弥彰。 “是哦,但愿我是胡说哦。”章玥鄙夷不屑地望着晚晴,“放着那么多名门淑媛看不上眼,偏偏挂心一个红灯区出身的小雏妓,表舅公和表舅婆要心疼坏了哟!才认识几天呐,嘁!” 俞皓真是要被章玥气到疯,“人家干干净净的一个女孩子,什么小雏妓不小雏妓的,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又知道她干净了?!你上了她的钩了?!” 俩表舅甥激烈的争吵声中,俞殷尚接过王阿姨递来的冰袋,敷在晚晴额头上,他注意到晚晴被轧的十指开始充&血变色,甚而肿&胀,看得他眉头紧锁。 而旁边还在叽叽喳喳,吵得个没完没了…… “你们两个,闭嘴!”金属质地的寒声喝断争吵,俞殷尚锐眸直视章玥,“教养到哪里去了?!” 别看俞殷尚平时低调内敛,一旦他发火,他的目光隔着深茶色镜片也能把人戳死,谁也架不住被如此锐利的目光直视。 他虽然年轻,但他是俞氏家族说话非常有分量的长辈,小辈们并不会因为他年纪轻就看轻他,他的面前,没人敢造次。 没有人敢! 何况章家的生意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俞家的帮衬,更需要俞殷尚的合作支持,章玥晓得其中关窍厉害,她讨好这个小舅公还来不及呢,遑论是得罪他。 所以,被俞殷尚这么气势磅礴地喝斥,章玥害怕地缩了缩肩,声音明显比方才小了许多,她再不敢逞口舌之利,低声嗫嚅,“小舅公……” 俞殷尚沉声说道:“姜小姐是我的客人,你也算半个俞家姑娘,俞家没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俞家的姑娘说话更要注意口德、分寸。你出门在外,父母不在身边,又住在我这里,我有义务替你父母照看你。今晚没有你的晚饭,你现在回你的房间,好好想想,今后应该怎么说话做事。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会打电话和你父母谈。” 一番话,明里暗里说章玥没有教养,缺乏管教,不是大家闺秀所为,说得章玥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 章玥自视甚高,向来以自己是半个俞家人为荣,常常可惜母亲俞明瑾嫁给不是世家名门出身的父亲章晋浦,虽然父亲很有钱,章家豪富,可是世家名门不是钱多能够堆出来的,那是数几十代人的家族历史沉淀,血统宗亲贵。 小舅公的喝斥,她受不了,不过,受不了也得受,她即便跑父母面前哭诉,他们虽然心疼她,但依旧会说小舅公管教得好。 想咽下这口气吧,旁边又有幸灾乐祸的俞皓和昏倒的姜晚晴,尤其是姜晚晴,那一脸柔弱的样子晕给谁看呢,看得人心头火大,恨不得抓烂她的脸才好,明明是她糟践自个的宝贝钢琴,无辜的人还要受到惩罚,太没有天理! 章玥气得胸闷委屈,服软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她咬唇恨了半晌,终归是重重地跺一脚,以示抗议,扭头往楼上跑了。 俞皓取得阶段性胜利,无声哈哈笑,目送章玥的离开。 正笑着,蓦然,耳边的冷喝,令他惊醒,“愣着干嘛?开车去医院。” &&&&&&&&&&&&&& 顶级社区的医院设有家庭医生服务项目,但是晚晴手指的伤势要x光拍片,看看是否有更严重的伤情需要处理,直接去医院是最不耽误治疗的选择。 俞皓跑去车库,把车子开出来,俞殷尚抱着晚晴在一旁等。 怀中人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重量,身型亦是清瘦,俞殷尚不禁怀疑她是吃果子长大的,不沾五谷杂粮。 俞殷尚再度紧了紧手臂,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腰&腹间好像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了,感觉十分不舒服。 视线下移,凝眸一瞧,俞殷尚立刻发现了不对劲,晚晴的腰&腹有一圈小小的隆&起,像皮带,又好似别的什么奇怪形状的装饰物。 俞家乃世家名门,祖上传下来的珠宝古董字画,不知凡几,俞殷尚从小接触这些真玩意海了去了,凭着硌人的触感,他直觉晚晴腰间的东西不太寻常。 是什么东西呢? 俞殷尚将晚晴放下,虚扶着她,手指拈起t恤下摆的一角,轻轻往上…… 衣摆即将撩起,冷不防,俞殷尚眼角余光瞥见黑色车头自花木转角处慢慢出现,他眸光一转,迅速放下衣摆,扶着晕沉沉的晚晴,凝立不动。 俞皓车到,俞殷尚抱着晚晴上车,车子一路开向最近的医院。 &&&&&&&&&&&&&& 晚晴十指幸好无碍,没有骨折,据医生保守估计,晚晴的肤质,散瘀消肿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她的病是普通发烧,搁常人身上无大碍,打打针、吃吃药,第二天活蹦乱跳,关键她先天体质不足,底子虚,又常年生活在巷店街破房子的潮&湿阴冷环境,小病到她身上就是大病,罗如玉不肯给她好好治,心疼药钱,生病拖个十天半月是常事。 这俩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体力透支过度,强撑着,好歹没有倒下,直到入住俞家别墅那种向阳的卧室,害她强抑的病情被引发,如山压下,这才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晕沉沉发烧,不知身在何方。 为晚晴看病的老医生经验丰富,尽管不知道这个少女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一看便知她症结所在,因而仔细叮嘱自称监护人的俞殷尚,好好照顾小姑娘,她的身体需精心细养、慢慢调理呵护,否则,以后生孩子会比较困难,怀也困难,生也困难。 俞殷尚叔侄陪着晚晴包扎、打点滴,一直折腾到傍晚六点多,然后开车回家。 &&&&&&&&&&&&&&&&& 叔侄俩用完晚饭,晚晴的烧渐渐退了,却依然不见醒转,王阿姨为她熬的汤水,自然也派不上用场,只好放在煤炉上,慢慢煨着,她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喝。 俞殷尚沐浴过后的晚上九点,关于姜氏姐妹的调查报告随之送到。 不急着看,他拿着报告,悠悠闲闲,散步似地进了晚晴的卧室。 之前抱着晚晴回来,一进房间,俞殷尚就看见了地上放的吊椅,问俞皓怎么回事,俞皓起初支支吾吾不肯说,他一再追问,他终究招架不住,把吊椅如何坏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秋千吊椅是俞致正特别定做,送给时年5岁的俞殷尚的生日礼物。 俞致正怕孩子摔着,特意把椅子面做得又大又深,不想却成了日后恶作剧的陷阱,给俞殷尚的童年增添了许多快乐。 吊椅坏了,被熊坐坏了…… 俞殷尚颇可惜地看了吊椅一眼,然后朝晚晴的床走去…… ============= 今天本来打算多更一些的,但是临时接到一个通知,必须得出门,所以~~~~ 大家,咱们明天见了哟 本章的补全只好到这里了,下一章,嘿嘿,看看美大叔要对萝莉做点甚吧~~ 追清夏2又喜欢二哥的妹子,千万别错过小今昨天晚上更新的111章节哟,有惊喜礼包,嘿嘿,你们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嗳~~~~~~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哟~~~~哟哟哟喂~~~~~~~头上戴花,人好娇哟~~~~~哟哟哟喂~~~~ 若是看官爱俞叔哟~~~~~~想看jq多来花哟~~~~~~~~~~哟哟哟喂~~~~~ ================== 第十九章 :妖娆色乱 金主最新章节 第十九章:妖娆色乱 【罂粟含苞初初绽,风华气韵欲妖&娆】 &&&&&&&&&&&&&&&&&&&&&&&&& 俞殷尚在晚晴床头站定,低头观察了一会,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下方那好似薄绢覆着的脸颊,待确定晚晴的确难醒之后,他微不可察地弯了唇角。 他拈起晚晴盖着的凉被中段,叠放成一个“v”字型,晚晴的腰&腹便露了出来,再拈起她的t恤衣摆,之前硌着他的硬&物便显露出来—— 一条宝石腰链。 细环扣状的白金链身串了十二朵流苏般的五角花瓣,其中六朵花镶嵌切割极美的2克拉纯净钻石,另外六朵花镶嵌蛋面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翠色鲜艳,色优而浓正,荧光毕现,罕见极品,所有花瓣均成六角,由碎钻缵成。 珠宝玉器字画古玩,他见得多了,再好的东西,到他眼里,也不过是玩意,这条腰链价值几何,他有数,左右不过是两千来万,比起他的藏品,不值一哂。 他不值一哂的玩意,对寻常人就未必了,尤其是床上躺着的这位。 他记得自己义助的是悲苦小女子,谁知,人家底细并不如他所想。 被利用了! 一瞬,眼微眯…… 下一瞬,却是目光定定…… 定定落在那截肌肤上。 女孩儿清瘦,小&腰自是不盈一握,方才戳她面颊,他知道,她肤质是极好,幼滑且细腻,但没想到衣下的肤色更好,仿佛新雪初落,又好似姣白的灿灿梨花。 细细&腰链圈着,宝石错落其间,荧的绿浓,透的纯净,妆点那肌肤愈显薄透清凉,像他收藏的苏杭绢扇,清丽淡雅。 如许丽色,却不能久视。 初看是清雅端方,再看则目不能移,顽石与肌肤相间,竟幻生满目妖&娆,迷乱人眼,像他少年时看的电影,法海自比金刚无欲,小青妖邪挑战法海,两人在水潭中比拼定力,不料人欲难测,终是破戒。 他本古井无波之心,居然也被惑乱得荡了。 嗯,可以考虑收藏…… 俞殷尚默默注视眷恋不已、反复摩挲雪肤的手,眸色微暗,手收回,转而翻阅调查报告。 报告没几页,俞殷尚三分钟看完,算是大致了解了姜家姐妹到目前为止的人生。 姜暮雨的母亲叫陈萍,父亲叫姜锦宏,姜锦宏在姜暮雨三岁时,出国务工,在西非修建铁路,一年后遭遇战乱,至今下落不明。 姜暮雨七岁时,陈萍在街头捡到六岁的姜晚晴,收养她,成为她的监护人。陈萍是国企纺织女工,恰逢改制和产业升级,陈萍下岗。 陈萍体弱多病,养着两个孩子,辗转流落巷店街,成为罗如玉的房客。姜晚晴十二岁时,陈萍重病,撒手人寰,姜家俩姐妹被罗如玉收养。 姜家姐妹学习用功,姜暮雨学习成绩优秀,姜晚晴的学习成绩更是异常优异,尽管出身巷店街、体质孱弱,但是每年全年级第一,考&卷经常满分,从小到大担任的都是班级课代表和学习委员。 段乔八岁丧母,成为罗如玉的养子,是姜晚晴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报告结尾记述的一件事情,引起了俞殷尚的注意,昨夜姜晚晴和段乔共同租了一套价格不菲的房子,然后,姜晚晴走的时候,段乔被武元宏的人马带走,怀疑他盗用巨额资金,迄今生死未卜。 锦城是沿海城市,经济发展迅速,难免龙蛇混杂,像武元宏这种捞偏门的人,数不胜数,在俞殷尚看来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不入他法眼。 晚晴曾直言告诉俞殷尚她恨段乔,说是基于仅剩的朋友情谊保释他,再联系段乔的被抓,和所谓盗用巨额资金,一系列的事情串联起来,就很值得玩味了。 恐怕,那巨额资金现在正在某人的腰上缠着呢。 俞殷尚目光再度落在晚晴腰&腹间的腰链。 她是怎么把这么大一笔钱搞到手的呢? 晚晴六岁之前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呢,她为什么流浪街头呢,她的父母又是谁? 报告书上,他最想知道的—— 没有! 统统没有! 腰链的来历,还是他自己猜的! 小郑这次办事真让他失望,嗯哼,薪酬减半。 至于姜晚晴…… 那就作为藏品,收藏了吧。 合上报告,俞殷尚的手再度落在晚晴腰间,细细摩挲,以指腹描摹腰线,感受雪肤美妙温馨。 他动作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对于即将成为收藏的藏品,摸一摸有什么不对?!字画需赏,珠玉需戴,古玩器物需把&玩,才能有润泽灵性,否则,收藏是没有意义的。 雪肤清艳,尚需他多多润泽,今后定生妖&娆乱像。 真的很期待啊…… 俞殷尚脑中狂想激荡,不觉,手肆意在雪肤上游走,指间勾勒诸多芳华绝色美图。 晚晴退了烧,睡得香甜,美梦一个接一个地做,做到最后一个梦的时候,开始不太舒服了,肚皮忽而凉,忽而热,犹如冰火交融的九重天似的,不给个痛快,烦得她狠狠蹙眉数下,终于睁眼醒来。 乍醒,入眼便是身前凉被高堆,俞殷尚猫着腰,双手在腰&腹间捣鼓,她睡梦中的不适可能就是源于此。 他忙活的表情专注而自然,说他轻薄吧,不像;说他不怀好意吧,不是。 晚晴自认长相一般,名门贵公子要什么女人没有,犯不着对她起歹意。 那…… 他是在做什么呢? 呃,不好…… 她的腰链! 晚晴霎时惊魂,喉咙好像被火猛然灼烧,她哑着调儿叫道:“俞叔叔……” “醒了?!”俞殷尚俊脸清冷,金属质地的淡然声调没有起伏,表面与平常无异,但他心里却颇为可惜,她怎么就醒了呢。 俞殷尚移开了手,将晚晴的衣摆放下,然后把一旁的凉被归位,一切做得自自然然,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仿佛他一直规规矩矩地守着,仿佛晚晴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但是,晚晴知道刚才的事情不是错觉,俞殷尚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的腰链,她肚子这会儿还冰火交融地不舒服呢。 “您……见……见了啊……”,晚晴很难不慌乱,她非常害怕俞殷尚生气,把她被赶出俞家别墅,姐姐和她失去一个最强有力的保护盾。 “嗯,见了。”俞殷尚不咸不淡地应道。 “俞叔叔,您听我的解释……”,晚晴竭力使自己镇定,她搜肠刮肚地想词儿、想理由,说:“事情是这样的……” “你只有一次说真话的机会!”俞殷尚冷声打断晚晴编故事的思路,“如果骗我,我会把你腰间这条两千多万链子的事情,透露给武元宏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武元宏是谁,我可以提醒你,武元宏的人抓了你的男朋友段乔。他们都不是笨蛋,应该猜得出你和这件事的关联。到时候,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你猜不到,我可以帮你猜一件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你惹怒了武元宏,他要惩罚你,其中之一,就是让王国安等人轮&奸的罪名不成立,当然,藏枪的事另说。要让轮&奸的罪名不成立,可太简单了,只要证明你姐姐是自愿和他们发&生&关&系,再让你们的邻居证明你姐姐平时就不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孩……” 话到此处,俞殷尚打住,不再往下说,留足晚晴自&由想象的空间。 锐眼一眨不眨地注视晚晴变化的脸色,俞殷尚收到令他相当满意的效果 失去深茶色镜片遮掩的锐利目光,是笼罩晚晴的天罗地网,是看穿了她所有的虚伪和伪装,令她无所遁形,在他面前现出形来。 “不,不要……”,晚晴不敢想象那些人没有绳之以法,反泼污水,会对姐姐的精神产生怎样的影响,疯了都说不定啊。 晚晴沙哑哀求,“求您不要,不要这样,求您,求求您了,姐姐会疯的。” “想要我帮你保密,那就一五一十地说,别想着怎么骗我。” “是,我告诉您,绝对不骗您。” 晚晴无法,于是把自己做的事情点滴不漏,全部说给俞殷尚知道,但她隐去了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只做客观事情的描述,在她看来,她的心理活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都是一些恶念和怨恨,说出来会使人害怕。 她不是恶人,她不想别人怕她。 晚晴一边说,一边注意俞殷尚的脸色,偏偏这个人清冷严肃得很,从他脸上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没有反应的冷脸,除了让人恼,还让人郁闷…… 是惊了?是奇了?是感叹?还是厌恶?好歹给点反应呀,她是对着石头说话么! 晚晴气闷,哑声说:“渴了,说不出了。” 的确,她病着呢。 俞殷尚颔首,走到小茶几旁,拿起座机电话,直拨内线王阿姨房间,“王阿姨,晚晴醒了……嗯……端上来吧……” 挂了电话,俞殷尚静&坐一旁,不言不语,晚晴渴得冒烟,而且睡醒了,依然体乏,因而,她闭目养神,亦是不言不语。 不一会,敲门声起,俞殷尚开门,王阿姨端着汤水进了屋子。 屋里气氛不对,王阿姨是个有眼色的,她放了汤,立刻退了出去,顺带关门。 汤是白果炖老鸭,煨汤的时间久,汤色鲜白,香气浓郁,晚晴即便没什么胃口,也忍不住喝了两碗。 最后一碗即将见底时,晚晴陡然听到那金属质地的淡然嗓音问:“和段乔是真分手吗?还是欲盖弥彰的假分手,真销赃?” 假分手,真销赃…… 合着她刚才说的话,都进了狗耳朵…… 他听来听去,就得出这么个结论么? 吐血! “噗——”,晚晴嘴里的汤再也含不住,一口喷出去老远。 ============ 明天出门吃喜酒,所以,努力把两天的份在今天更完,嘿嘿,明天不更新 咬手指,等着天上掉花花鼓励一下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门吃喜酒,所以,努力把两天的份在今天更完,嘿嘿,明天不更新 咬手指,等着天上掉花花鼓励一下人家~~~ 第二十章 :美大叔也坑爹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章:美大叔也坑爹 【不要迷&恋叔,叔也是会坑爹的】 &&&&&&&&&&&&&&&&&&&&&&&&&&&&&&&&&&&&&& 晚晴喷汤,不免波及一旁的俞殷尚,他的休闲裤被汤溅出几个斑点。 视线先是落在汤渍斑点的裤子上,继而落在晚晴身上,定定地看了一会,俞殷尚面不改色,仿佛不动明王,可他声调平铺直叙,淡定得诡异,“你弄脏我裤子了。” 这场面要是被熟知小堂叔生活习惯的俞皓看见,他肯定要鬼喊鬼叫,诸如什么“晚晴,你居然弄脏了小叔的裤子!你不知道他最爱干净么?他会让你把屋子全部打扫一遍!要不要这么杯具!算了,我好心点,替你切腹谢罪吧!” 尽管晚晴不晓得俞殷尚的生活习惯,而且他如此的淡定,语气仿佛在聊天气,但灵敏如她,还是从中听出了危险的成分,第六感告诉她,最好低头认错。 晚晴趋吉避凶,低头认错,“呃……对不起……” 孺子可教,俞殷尚微颔首,“要把这条裤子洗干净。” “好……好的……”,晚晴讷讷应道。 拿走晚晴手里的汤碗,俞殷尚抽&出一张盒装面巾纸,细细揩拭晚晴的嘴唇和下颌,保养“藏品”的干净,“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和段乔是真分手吗?还是欲盖弥彰的假分手,真销赃?” 他的独占欲很强,藏品最好不要与旧主有乱七八糟的瓜葛,否则,他不介意使用非常规手段斩断两者之间的瓜葛。 问,是确定是否有动手的必要,而不是其他无谓的原因。 他目无欲念,眼不含情,动作却异常温柔亲昵,晚晴心头不免浮现怪异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一件需要精心照料的物品,他的温柔并不存男女之情,亦不是长对幼的关爱之意。 “谢谢俞叔叔,我自己来。”夺下面巾纸,晚晴自己擦。 俞殷尚无所谓,以后多的是机会擦拭“藏品”,他还要亲自清洗,进行“收藏洗礼仪式”,所以,她爱夺,就夺吧。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人,自然不能容忍地面的脏污…… 俞殷尚连抽数张面巾纸扔地上,吸收汤渍,方便等会王阿姨进行打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是真的分手,但是……”,有一点,晚晴觉得需要说明自己的观点,她坚定地直视他,“腰链不是赃物,那是我姐姐应得的赔偿。” 俞殷尚不避不退,一针见血,“是你正大光明为你姐姐要来的赔偿吗?不需要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武元宏的钱不干净,你把他的钱换成腰链,应该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卖出去吧,然后,这笔钱就干干净净地归你和你姐姐所有了。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 “叫什么?”晚晴下意识追问。 “叫做洗钱。”仅仅说“洗钱”,俞殷尚觉着威慑力不够,于是,他又追加了一句,“这是犯法的,你会被起诉。” 晚晴考虑的是怎样把钱合法地归于自己名下,报复那些伤害姐姐的人,俞殷尚说的“洗钱”,她毫无概念,法律问题她更没概念,她认为自己是正义的。 直到现在…… 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即便是“被起诉”。 假如法律真的能够惩罚所有的罪恶,那对狗男女夫妻怎么可以逍遥至今? 章玥十三岁时的相貌,与现在稍有区别,先前不能确定章玥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俞皓讲诉家史顺便提及某个人名的话。 她可是一直记到如今呢…… 忘也忘不掉的那些脸,噩梦般纠缠着她,令她日夜不得安宁。 所有人的名字都可以随着时间忘记,所有人的相貌都可以随着时间模糊,惟独那两个人不行。 老天眷顾,让她阴差阳错中得到机会接近他们。 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留在这个家里,伺机而动! 胸藏修罗心,晚晴选择以柔克刚,哀求叫道:“俞叔叔,不要,您是好人,您会帮我惩罚那些坏人的对不对?” 俞殷尚淡然扫过凄凄哀求的晚晴,不置可否,他的思维放在别的地方,他要求证一件事,“你说你拿了121张银行卡,它们的密码全部登在一个本子上?” 他问话的转弯太大,晚晴跟不上趟,她愣了一下,才回答,“是啊。” “密码是六位数的,所有卡的密码都不同吗?” “嗯,没错。” “是不同银行的卡?” “对,有什么问题吗?”晚晴坐累了,便歪着身子,躺回床上。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问题可大了! 121张银行卡,每张卡是六位数,那么记下全部121张银行卡的密码,等于记下726个数字,遑论它们是不同银行的卡。 短短几分钟的记忆时间,记下726个数字,和它们对应的银行卡,这是多么惊人的记忆力! 面对晚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俞殷尚默默收回了目光,“你先小睡一会,王阿姨会上来收拾地板,我去去就来。” 俞殷尚打内线电话叫来王阿姨,径自出了门。 晚晴不晓得俞殷尚要做什么,只要他不送她进监狱,不把她扫地出门,她管他要做什么,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晚晴好整以暇,躺床上闭目养神。 她这副淡定自若的神态,倒真的生出几分主人的感觉。 王阿姨进门打扫、经过晚晴床头时,诧异了好一会,她不禁揉了揉眼,恍然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另一位俞先生。 王阿姨是俞殷尚从北京城带来的保姆阿姨,她在俞家做事将近十年,为人极有眼色,做事勤快,从不多话。 俞家世家名门,俞家保姆和普通保姆自然也不一样,王阿姨见过的排场、世面、大家族的人情往来、先生小姐们的气韵风度,普通人更无缘得见。 越是大家族,传承的家学、规矩章法越是保留得好,养出来的人和旁人是不同的。大家闺秀王阿姨见得多了,这个红灯区出身的姜小姐居然丝毫不比她们差,除了下午弹钢琴的事情。 依王阿姨看,姜小姐弹琴,明显是生病闹的,她当时嘴里不停叫“妈妈啊,我弹琴给你听了,你听听,好不好听”,想也知道,她身世坎坷,可怜得很,又不是有心毁坏,好好劝走就行了,偏偏章小姐容不下人,轧了她的手。 唉,但愿章小姐能早点回去,否则这里没法清静了。 俞先生似乎对姜小姐分外不同…… 唔,打住,这不关她的事,俞先生的*千万不要好奇…… 王阿姨猛地打了个寒颤,她迅速开动,加紧手里的活,把地板擦得光洁如新,务必符合俞先生的标准。 当王阿姨刚好做完,门开了,俞殷尚走了进来。 “好了吗?”没有起伏的淡淡声调传来。 “好了,俞先生。” “嗯。” 王阿姨知道这意思是她该出去了,因而,她忙不迭提着水桶进洗手间,把脏水倒掉,然后,将拖把、清洗液等物装入桶中,提溜下楼。 俞殷尚等王阿姨顺带关好门,他方才坐到床边,说:“睁开眼,起来。” 晚晴没睡,房间里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这会俞殷尚叫她起床,她便睁开了眼,却见俞殷尚和她之间摆了许多东西,有许多卡片,数张印着东西的a4纸,30副扑克牌,还有一大沓照片。 “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出乎晚晴的意料。 “测试你的记忆力。”俞殷尚简单交代。 看来他是不相信她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记下726个数字。 测就测吧,她无所谓,不过,关键的一点…… “是不是我做测试,俞叔叔就会做个好人,不帮那些坏人?”晚晴问得相当狡黠,暗指他此前说的那些话,不是好人所为,又要了他的保证。 俞殷尚如何听不出她言下之意,饶是他面目一贯清冷严正,也不觉莞尔,露出一丝笑意,“这要看你的测试结果,我满意了呢,什么都好说;不满意呢,就看我心情了。如果想要好结果,你务必全力以赴。” 有些人最好别笑…… 俞殷尚一笑,顿生云破月来、光风霁月之态,晚晴恍如看见轻裘缓辔的贵公子华堂高位,笑点千秋逸事,坐看风起云落,真正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才具有的风华气度。 晚晴呆呆望去,竟然再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呆样令俞殷尚的心情非常好,一记弹指送到她脑门上,“嗯,现在开始吧,不准开小差。” “哦,知道了。”晚晴郁闷地摸&摸脑门,深觉丢脸,刚才怎么就看呆了呢。 俞殷尚首先递给晚晴两张a4纸,晚晴低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列了好多数字,只听俞殷尚说道:“先来个初级的,上面一共726个随意排列的数字,你记下以后,把纸给我,然后背一遍。” 726个数字,恰好是她说的密码数…… 晚晴不惧,一眼看完,两张a4纸还给俞殷尚。 “记下了?”俞殷尚问。 “嗯。”晚晴不多话,张口即来,“57894698……” 果然,726个数字背得分毫不差,并且神情轻松。 俞殷尚开始相信晚晴的能力,因此,他另外给她六张a4纸,“这里是2178个数字,你背一遍。” 2千多个数字,没有700多个数字轻松,晚晴用了十五分钟,才把六张a4纸还给俞殷尚。 结果如前,晚晴依旧背出2178个数字。 “倒着背一遍。”俞殷尚提出新要求。 这个专门出幺蛾子的坏人! 晚晴瞪他一眼,继续倒背,依然如流。 俞殷尚沉默了。 片刻…… “这是3630个数字,背一遍。”俞殷尚递给晚晴十张a4纸。 晚晴用半个小时记完所有数字,背诵出口。 不幸的是,在俞殷尚继续要求倒背的时候,她中间背错了3个数字。 这次,俞殷尚满足了,他简短下了两个字评语,“极限。” 评语区区两字,却极其刺耳,晚晴的好胜心被激发起来,他想难倒她,她偏不。 不自觉,晚晴暴露出真面目,她扬起下巴颏,姿态桀骜,“再来。” 俞殷尚略挑眉,但不意外晚晴的桀骜,从他发现她腰间的链子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性情也不是她故意误导人所呈现出的样子,奸猾狡诈得很,现在或许还要加上桀骜。 他随意抽&出20张卡片,按顺序排列在晚晴面前,晚晴一看,是20个英语单词,异常生僻,她见都没见过,更不晓得意思。 “记下这20个生词,并按顺序默写。”俞殷尚递给晚晴纸和笔。 为报前耻,晚晴两分钟之内看完,“好了,你收起来吧。” 俞殷尚按顺序收起卡片,晚晴飞速默写。 不一会,晚晴默写的a4纸递到俞殷尚手中,俞殷尚一眼扫去,丝毫不差。 俞殷尚继续分40张和60张卡片测试晚晴,逐一添加“砝码”,到最后75张卡片时,晚晴败下阵来,写错两个生词。 晚晴愈发地不服气,她的好胜心被自己犯的错误和俞殷尚说的“极限”完全激发,她不逊地瞪着俞殷尚,“再来!” 俞殷尚等的就是她这句,这次他加大了初次测试的难度,直接拆开25副扑克牌,他说明,“这里是25副扑克牌,你要做的是速记扑克牌的顺序。” 俞殷尚边说边洗牌,将每副洗过的扑克牌打开成扇面状,让晚晴看完一遍,合拢后,继续下一副,直至看完25副。 意料之中,晚晴全中。 俞殷尚拆完剩下的5副扑克牌,将30副扑克牌重新洗过,再展示给晚晴看。 30副扑克牌是晚晴的极限,她弄错了最后一副扑克牌的两张前后牌顺序。 晚晴说话的声音里搀了几丝火气,发狠地盯着俞殷尚,“再来,我这次肯定完全说对,不管你拿多少出来。” 俞殷尚嘴角弯弯,晚晴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像是讥笑,“真的吗?” “当然真的!快点拿出来!”晚晴不耐地催促。 俞殷尚推出一堆常见的5英寸照片,“这里一共是586张照片,你注意看照片的背面,看完以后,我出示照片,你把他们背面的资料说出来。” 晚晴依言对照翻看,每张照片均是某个人的免冠照,照片的背面是相对应的姓名、年龄、亲属伦理称谓、所在地、职务,以及谁和谁是三代近亲,甚至其中数十张是婴孩的照片。 如果硬要说这堆照片的共同点,那就是大部分人都姓俞,五官或多或少会有某部分相像,所有人的照片组成了一幅势力庞大的家族宗亲血缘图。 晚晴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俞殷尚的宗亲。 照片和资料比较繁芜,晚晴逐一对照,当她记完最后一张照片资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这回她可是记得牢牢地,绝不会有一个错漏,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准确无误。 晚晴志得意满地朝俞殷尚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俞殷尚抽&出第一张照片,晚晴略瞥一眼,是个六七十的老头儿,她说:“俞善礼,68岁,堂侄孙,现居英国伦敦,欧洲华人总商会会长,育有四子三女,大儿子是俞家荣,杜绣琳是大儿&媳&妇,大儿子一支生有三子一女……” 晚晴一张张背下去,背得嗓子干哑冒烟,期间喝光俞殷尚递来的六杯水,上了四次洗手间,背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背完586张照片。 晚晴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 靠,凌晨四点…… “怎么样?没说错吧?”晚晴自豪地望着俞殷尚,想要听到他的夸奖,她确信自己没有背错,她可是很用心记下的。 想要听到俞殷尚夸奖的愿望,注定落空。 她的自豪只换得他一个淡然的点头,“不错……” 说着,俞殷尚拿出他最后的杀手锏——两式四份合同,“把这个签了,签了以后,你就是半个俞家人,没有人敢欺负你,以后我不记得的这些人,你见了,要提醒我,他们叫什么名字,和我的关系,明白了吗?!” “杀手锏”的标题,均明白无误地写着:培养协议书。 协议书分为公私两式,晚晴还没看清楚“公”,先瞅见了“私”。 “私”最最醒目的第一条,即是:甲乙双方为师生关系,甲方是乙方的私塾师,乙方是甲方惟一招收的女弟子,女弟子必从师,师必倾囊相授,师父对女弟子的身体各个部分,享有绝对主&权。 他对她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 我滴娘噢!!! 晚晴满身的鸡皮疙瘩“哗啦”一瞬,掉了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咱们是不是要来点花花,热闹一下,活跃一下气氛捏…… 第二十一章 :干爹女弟子和妹子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一章:干爹、女弟子和妹子 【多么邪恶,又多么纯洁啊~~~~稀罕的小妖精们进来吧~~~~~~】 &&&&&&&&&&&&&&&&&&&&&&&&&&&&&&&&&&&&&&&&&&&&&&&&&& 鸡皮疙瘩掉满地没得捡,再仔细看文件,还有比“身体主&权”更过分的条款存在。 文件分“公”“私”两份,总体意思是对外和对内的两人关系。 “公”是对外的,文件明确两人是义父女关系,也就是俗称的干爹和干女儿。 俞殷尚身为义父,他的义务是培养义女晚晴成为精英人才;权利是晚晴必须为俞殷尚工作二&十&年,中途如有毁约,或是转投他人公司,则需赔偿俞殷尚九千八百七十五万余元。 关于晚晴的部分比较简单,义女晚晴的义务是接受义父俞殷尚的教育栽培,权利是享受俞殷尚本人所具有的资源。 文件的最后几页,列明完成各项培养所需费用和精神损失费,前文的九千多万元正是出自此处。 “私”是对内的,进一步明确两人除了义父女关系之外,还是师徒关系。 俞殷尚是晚晴的私塾师,晚晴是俞殷尚的女弟子,这份合约大部分表述比较模糊,没有清晰确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通篇下来,主要意思集中在师徒规矩,晚晴必须尊师重道,老师教诲的任何事必须遵从,否则老师将进行严厉惩戒。 此外,合约异常明确规定,晚晴的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不允许有任何损伤,大意和最醒目的那条差不多,总归一句话,俞殷尚对她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 没有比这更脸红心跳、想入非非兼王&八蛋的霸王条款了! 晚晴油然生出一股无名羞怒,她脑袋就算被驴踢了,也不会签这种条款,比丧权辱国还丧权辱国。 不必对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客气,晚晴僵着脸,冷瞪俞殷尚,“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我决定对你进行收藏,变为我的藏品之一而已。 俞殷尚默默在心里如是答,但他觉得没有回答晚晴的必要,他不认为她可以接受自己成为某个人的收藏品。 俞殷尚好整以暇地摆&弄四份合同,“不要紧张,我对男女都没有兴趣,合约不涉及性,我不会叫你提供性&服务,当然,如果你对我有超出正常关系外的其他想法,比如性,你可以向我提出,我会找一个长得像我的男人,为你提供性&服务,不过,每次完事,你必须消毒,彻底清洁,我喜欢干净。另外,我不接受你和不像我的男人发生性&关系,你想发生性&关系,人选必须由我确定。” 最后,他给两人的关系下了定义,语气相当满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们更纯洁的关系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晚晴粉&嫩的面皮儿瞬间涨得通红,她不晓得应该瞠目结舌好,还是大声喝斥好,她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给他个脸色瞧瞧。 俞殷尚漫不经心地瞟了晚晴一眼,说:“你也可以不签,基于人道立场,我还是会出钱救你姐姐,但失去我的庇护,你和你姐姐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坏人! 这个坏人! 晚晴瞪着眼和俞殷尚僵持了一会,终究败下阵来,原因无他,她必须留在俞家,必须依靠俞殷尚的庇护。 而且,那些培养项目看着就令人心动,首先一条是教她弹钢琴。 她…… 貌似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被他吃得死死的。 刚才还想即使脑袋被驴踢了,也不签约,现在,马上就自打嘴巴了。 晚晴咬唇,狠狠瞪了俞殷尚小半晌,字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说:“我签。” “小晴,乖。”以清冷淡然的语调说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滑稽,可是人家俞殷尚已经迅速进入慈父严师的角色,递笔给晚晴的同时,还不忘拍拍她的头。 小晴…… 她的脸上现在一定爬满了囧字…… “叫我晚晴,否则不签,还有,不许拍我的头。” “同意前一点,后一点不同意,老师对你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 气鼓鼓的大眼睛对上老僧入定的微眯眼,僵持片刻,晚晴再次败落。 心里诅咒俞殷尚千百万遍,晚晴正要抓笔写字,突然手指传来一阵抽心的疼痛,立刻,笔从指端滚出,她握不住笔了。 之前测试,晚晴赌着一口气,写了将近两百个又臭又长的生词,这会儿心情放松,是无论如何也写不了了,提起笔,手就痛。 “手痛。”晚晴无奈地说。 俞殷尚低头一看,的确如此,十个指头肿得小水萝卜似的,本打算她起床之后擦药,免得弄脏被子,这样看来是不行了,还是马上用药比较好。 但是,上药前,还是先把字签了比较好,否则,他总有一种夜长梦多的错觉,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影响工作。 俞殷尚想了个变通法子,说:“这样吧,你就在乙方签名那里按个红手印就行了。”继而,他打开红印泥,“先摁手印,等你手指好了,再签名。” 晚晴按照他的要求,摁红手印,然后,他用湿纸巾帮她细细揩干净,完了,他拿出药油上药,真如合约上说的“行使主&权”,打理照顾她一丝不苟。 晚晴已经放弃了某些无谓的抵抗,反正他不仅没弄疼她,还让她感觉很舒服,她暂且让他为所欲为,等她积蓄了力量,再甩掉那两份讨厌的合约。 折腾一晚上,她的体力貌似又透支了。 瞥了瞥墙上的挂钟时间,晚晴眼皮耷&拉,困乏地缩在被子里,“可以睡觉了吧?” “先吃药,再睡觉。”俞殷尚倒了杯温水,拿了药片送到晚晴面前。 晚晴一一服下,待要倒头睡,却发现俞殷尚安然坐着,没有走的意思。 “你不困?”晚晴眼皮子打架。 “等你睡了,我再走。”俞殷尚收走水杯和药。 这么说,他是要看着她睡觉再走咯? 怪……人…… 晚晴没有被人守着睡觉的经历,尽管意识不太清醒,但总要说点什么才好,要不然感觉太奇怪了。 苍白瘦弱的小&脸泛着困倦的浅青,眼皮子悄然阖上,她含含糊糊地说:“等起床碰见章小姐,我要做些什么,她才不会计较我?” 凉被没有盖住她的肩,俞殷尚悄然坐近,将被子掖上点儿,“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叫她章小姐,你已经是俞家的人了,是她的长辈,我在你背后呢,她不敢计较。” “哦……”,临睡的烦躁被他的话驱散殆尽,晚晴睡着睡着便笑。 “那么担心,嗯?”俞殷尚刮刮晚晴的脸蛋儿,那细腻美好的肤质,惹得手指在其上诸多留恋。 俞殷尚天生情感温度低于常人,热不起来,连体温亦是如此,他手指轻刮晚晴的脸蛋儿,晚晴只觉得凉丝丝的,甚而还有几分痒意,她哑着嗓子,呵呵笑了一声,便别开脸,躲一边去,“痒痒……” 真像躺在棉花堆里撒娇的小病猫,主人不过是挠挠…… 俞殷尚眸色微暗,面上仍是清冷一片,他收了手,翻出一卷绷带,细心缠绕她受伤的十指。 晚晴吃的药物含有强烈的睡眠成分,药效发作,她困得快睡过去,眼皮子已经掀不开,但尚有知觉,不免问:“怎么了?” “免得你的手蹭到被子。”俞殷尚一本正经地回答,一本正经地缠绷带,丝毫没有因为她睡觉而松懈。 睡神降临的那刻,晚晴迷迷蒙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以后还是叫你俞叔叔吧,叫其他的,叫不出口。” “随便。”剪刀剪断绷带,俞殷尚缠好一只小手,转而缠另外一只,他仿佛不经意地问:“你怎么去你姐姐家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问了良久,没有应答,俞殷尚低头看时,却见下方那紧闭的双目中有清泪流下,眉头紧蹙,满脸愤懑神情。 他放了手里忙活的事儿,微凉的手罩上她的额头,大拇指轻揉眉头,“怎么了?” 她撇着嘴,哭得像噩梦中的小娃娃,“爸爸和别人走了,妈妈为了找他,死了,福利院好讨厌,我从福利院逃了出来,遇见了陈妈妈。陈妈妈对我最好,但她得病死了,剩下我和姐姐……讨厌……讨厌这样的生活……” 晚晴突然的情绪失控,令俞殷尚手足无措,他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他笨拙地抽纸巾为她擦泪,“晚晴好孩子……” 他很想说点安慰的话,无奈,他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又天生冷感,想了半天,才艰难挤出一句,“有俞叔叔在,俞叔叔会对你最好。”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晚晴如婴孩般无助,呢呢喃喃问。 “真的。”俞殷尚轻柔地揩干净她的眼泪,“我说出口的话,从没有做不到的。晚晴乖,相信我啊。” 小&脸寻着微凉的手偎了过去,像猫咪似地蹭主人的手,晚晴依赖地蹭脸边的大手,哭着打了个小嗝,“嗯,相信。” 她哭泣着依赖的样子,使俞殷尚清凉的心涌起一股陌生逼人的郁热,好像从清静消暑的地方突然去了一间闷热灼人的黑屋子,瞬间,他烦躁不安到了极点,有好几次他都想抽&出手,甩开晚晴,回自己房里去。 可是…… 又感觉很舍不得…… 晚晴第六感的趋吉避凶的本事太强,即便处于半睡梦的哭泣状态,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晚晴转开脸,不再依偎大手,咕咕哝哝问起别的事情,“家里是怎么排辈的?怎么你和俞皓的名字和其他人不同。” 无来由,俞殷尚舒了口气,心头重新归于清凉,他拈起绷带继续缠绕手指,说:“咱们俞家是望族,让你记的那些人是血缘比较近的宗亲,全国各地,还有十几支俞家血脉,他们都是地方上的大族,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惟一现存的俞家宗祠玩玩,见识一下。 不过,那座宗祠是汪口俞氏分堂,其余的俞氏总堂和各个分支堂,要么是毁于战火,要么是毁于文&革,基本不存在了。如果咱们这支俞氏的宗祠存在的话,堂号应该叫做‘高山堂’,取高山流水之意。 俞家的家谱,到我父亲这一代,已经修了32代,取名用十六字家谱诗‘恪守礼训,永庆升平。致德明善,家繁兴邦’,我是德字辈,俞皓是明字辈,我们用的是学名,以后&进族谱,还是要用回原来的名字。 俞家的老族谱,女人的地位很低,家里面的女儿,绝不会写入族谱,即使写了,也不会写她们嫁到哪里,除非是嫁进高门大族;如果是流落在外的俞家男丁认祖归宗,他的生&母是谁,来自哪里,也很少有人会记录这方面的情况。 你是我认的义女,原则上不能入家谱,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没有过去那么讲究,你也会进家谱的,过段时间,我会选个好日子,办酒席,定下……”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一道均匀的浅浅鼾声传来。 俞殷尚戳戳晚晴的薄面皮儿,她半点没反应,看来是彻底进入了梦乡。 正好缠完最后一截手指,剪掉多余的绷带,俞殷尚把床边一堆的东西挪到茶几,清出一片地儿,接着,他走到落地窗前,撩&开一丝窗帘边,明亮的光线便铺天匝地地射了进来,他迅速放下窗帘,房间重归适宜睡眠的昏暗。 往门边走,将房间落锁,然后,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干净手,最后,他站定床前脱衣裤,好好地把它们放在椅子上。 掀开被子一角,他如泥鳅般滑了进去,自然地抱住他的“小猫”入睡。 也许,他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放诞无礼,但是对他自己而言,再正常不过,他每收藏一件新品,定要抱着睡两三个月才能罢手,否则,铁定严重失眠。 晚晴作为新收藏的藏品,目前在俞殷尚心中,已跃升至心头第一好,他不抱着她睡,他怎么睡得着。 别看小猫没几两肉,瘦瘦的,可身型极好,发丝幽幽香,肌肤滑不溜手不说,某些地方还挺有肉,不是想象中的瘦削…… 俞殷尚握着手里的嫩笋儿,颇感意外地捏了捏,立刻惹来几声意识不清醒的依依呀呀,“嗯呀……嗯嗯……嗯……呀……” 说也奇怪…… 那声儿像一根鹅毛拂过他周&身,自发育期开始,除了梦中遗&精以外,从未有过反应的男&根,竟应声立了。 天…… 天啊…… 俞殷尚只觉全身的血往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奔去,顷刻间,胀成不可思议地大。 他的身体,竟然对人有反应了!!! 俞殷尚吓了一跳,全身猛地窜过一阵哆嗦,他连忙抽&出放在晚晴身上的手,滚到被子外边去。 精壮的胸膛起伏不定,一片火烧火燎的灼热,下方剑指南天,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是真的起反应了。 自发育期到来,他对同龄男孩热衷的男女事,一点热度没有,曾经误以为自己喜欢同性,他试着握了最好朋友的手,结果以呕吐作为收场,至此,他明白一个事实,他既不喜欢男,也不喜欢女,除非津&液攒得太多,做梦&遗了之外,不会有其他反应,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冷感者。 对性没有感觉,所以,他才会和晚晴说,不要妄想什么性关系。 既然是梦里面遗的,当然是醒来才发现床单、裤子湿一大块,男性的自然生理反应,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见。 好新鲜…… 俞殷尚新奇地戳了两下那根硬&挺挺的大玩意,它摇头晃脑,摆了两下,便渐渐地疲&软下去,似乎对他的手指半点兴趣也没有。 看看下方,再瞅瞅睡得人事不知的小猫,俞殷尚认为有必要再试一次,万一刚才的反应是他的幻觉呢。 拈起被子一角,俞殷尚再度滚了进去,从背后抱住晚晴。 &&&&&&&&&&&&&&&&&&&&&&&&&&&&&&&&&&&&&&&&&&&&&&&&&&&&&&&&&&&&&&&&&& 下一章恐怕会彻底河蟹,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自动备好163的盘子 桀桀桀桀~~~~~~~~~~~飞走~~~~~~~~~~~~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恐怕会彻底河蟹,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自动备好163的盘子 桀桀桀桀~~~~~~~~~~~飞走~~~~~~~~~~~~ 第二十二章 :禽兽不如(河蟹版)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二章:禽兽不如(河蟹版) 【羞涩,啥都不说了,口味不轻,喜欢河蟹美好新社会的妹子们进来吧,剧情党退散】 &&&&&&&&&&&&&&&&&&&&& &&&&&&&& 绝对超级无敌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不代表平时写文水准,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五天后,等着吃大餐的妹子自动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最好不要留企鹅q邮那个箱,因为企鹅q邮那个箱会让病弱的小今比较暴躁。 大家不要在21章留邮那个箱哇,我要翻页,好麻烦哒,留在本章吧。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 &&&&&&&&&&&&&&&&&&&&&&&&&&&&&& 此章开始,先讲个老笑话,活跃一下气氛~~~~~~~~~~ 从前,有一书生与一小姐相知相恋。 一日,他们相约出游,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这屋内只有一床,二人虽是两&情&相&悦,却未及于乱。 那小姐怜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却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 那书生却是个君子,竟真的隐忍了一夜,未及于乱。 次日清晨,那小姐醒来,竟是绝尘而去,又留一字条,上&书七个大字:“汝连禽兽都不如。” &&&&&&&&&&&&&&&&&&&&&&&&&&&&&&&&&&& 俞殷尚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清晰看见自己的那个样子,多么雄壮威武啊。 那么美好的样子,那么雄赳赳的状态,晚晴会不会喜欢呢?她应该会喜欢吧,他觉得她会喜欢的,毕竟是这么个样子的啊,就像是盛放的孢子打开了,在散发它旺&盛的生命力呢。 俞殷尚新奇地戳了戳它,第一次见嘛,总是感觉到新奇的,要是没有半点感觉,那才叫奇怪呢,他是一个正常的人嘛,当然也会感觉到新奇啊,所以,他的行为没有一点错误,非常正常。 看看下&体,再瞅瞅睡得人事不知的小猫儿,俞殷尚认为有必要再试一次,万一刚才的反应是他的幻觉呢。 拈起被子一角,俞殷尚再度滚了进去,从背后抱住晚晴。 肌肤相贴瞬间,又是一记激灵,唉唉唉,怎么感觉那么大呢,怎么感觉会那么地强烈呢,似乎很麻烦啊。 非常美好的感觉,他一定要记得,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的,多么新鲜的第一次啊,多么具有特殊经历的第一次啊,他的第一次,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处于无限死机状态,只能凭直觉行&事。 劲腰被小&腰的链子硌得分外不爽,手指顶开搭扣,抽&出腰链,放置一边。 多么美好的感觉啊,他摸来摸去,蹭来蹭去,但是,就是不得其法,谁让他是第一次呢,有必要纪&念的第一次啊,如果是她醒来的情况,该是多么的美好啊,好可惜。 不是没看过一些被河蟹的东西,可是,实际与理论的差别是巨大的,实际的操作效果也是意想不到的。 一瞬间,俞殷尚的火气指数飙升,飙升到他自己叫苦连天,愈加不得其法。 他急需要泻火啊,为什么没有人给他泻火呢,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好像有什么人能帮助他一下,做做雷锋的好人好事嘛。 俞殷尚倒抽口气,立马觉着自己升天了, 他不受控制地做出了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居然亲吻了晚晴。亲吻晚晴,貌似是不可以的事情,哎呀,他怎么可以做呢,但是,滋味是多么的美好啊,可以亲吻到晚晴呢,他心里好高兴啊,好高兴。 简直要高兴得升天了,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感觉,他也不想和人分享此时此刻的感觉,他的感觉是属于他自己的,没有人可以知道。 晚晴惊醒,呆了片刻,片刻之后,才明白自己陷入什么境况当中。 这个大坏人居然亲了她,在她睡得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他竟然是对她偷袭!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太讨厌了,他怎么可以亲吻她呢,唉唉唉,好烦哦,怎么可以。 更令她羞耻的是,她对他的亲吻起感觉了,就是非常喜欢他的亲吻,异常地喜欢,说不出地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埋在心里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可以说非常的危险啊。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感觉是货真价实地存在,她喜欢他的亲吻呢,纵然她不怎么想承认这个事情,毕竟是存在的。 事情不消停,他不单是亲吻她的唇&瓣,还亲吻她的脸颊,热乎乎的气息,令她非常地迷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太让人感觉到舒服了,太让人感觉到喜欢了。 清冷的嗓音说着羞臊人的话,反差效果巨大,他每叹一声,她的嘴便应声干渴一分。 她以前不是没有和段乔胡闹过,情到浓时,怎么也是经历过的,只是有母亲前车之鉴,最后一道防线,她无论如何都死守住了。 但是,不管和段乔闹到哪样,身体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反应强烈,老是想回亲俞殷尚,老是想亲他,她脑中的念想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了,反正呢,就是想亲&亲他,感觉一下他。 她和他之间的男女化学反应,竟然如此强烈,仿佛毁灭的末日到来!!! 晚晴骇然睁大了眼,嘶哑叫道:“俞叔叔,不要。” “醒了?”他一僵,蓦地清醒,停止了动作。 小手急切撩起衣摆,去掰大手,小&脸侧过去,水汪汪的眼哀求地望着他,“俞叔叔,不要,我们刚刚签了约,你是义父,是老师,我是义女,是女弟子,你还说对男女没有兴趣,不会叫我提供性&服&务,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唉,小猫儿的眼波怎么可以那么柔呢,好可爱的样子啊…… 刚强的大手不动分毫,她越掰,他越来劲,好像和她比拼什么似的,反正就是拧着了,拧一团,“名分不过是虚的,欺名盗世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少我这一桩。这不是性&服务,我觉得你也是愿意的,你下面的反应是多么真实,你能欺骗你自己吗?义父和老师的身份,不能妨碍咱们俩平等自愿的性&关&系。你乐意,我也乐意,何乐不为。” 说着,俞殷尚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嘴唇再次亲上了晚晴的脸颊,清晰的吧唧声传入晚晴的耳朵,小粉脸“唰”地红透,一直红到耳朵尖去了。 这人…… 表面看似中规中矩,作古正经,实际却是个无法无天的…… 晚晴气苦,一方面要死守防线,另一方面控制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意志力和身体的拔河,导致她鼓着眼,瞪着俞殷尚,牙齿磨得咯咯响。 俞殷尚实在太满意自己的新藏品“小猫”,无一处不可爱啊,就连咬牙生气的样子,也很特别。 好想啃一口…… 这么想着,俞殷尚付诸行动了,他做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举动——他的嘴啃上了小猫的嘴。 可惜啊,没经验就是没经验。 他一嘴啃下去的后果,是双齿相撞,撞得晚晴“嘶”地嗷了一声,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笨蛋啊!” “你的身体,我还不熟悉,多做几次,就会好了!”俞殷尚辩解说道,他也不满意自己的表现,但是在年龄小许多的晚晴面前,他不能失去主控地位,不能表现得弱势,否则,他敢保证,会被她觑着空子,骑到头上去的。 正所谓恃宠生娇嘛。 “不……”,晚晴话未说完,小&嘴再次被俞殷尚吃掉。 这次,俞殷尚努力回想曾经看过与吻有关的所有影片镜头,他很快摸索出一条门道,吮着晚晴的小&嘴儿,在其中兴风作浪,勾搭她回应。 要命…… 反应好强…… 唇&舌交缠,晚晴被迫起舞时,脑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眩晕。 她本来病着,吃了睡眠作用很强的药物,被俞殷尚连番作弄,才惊醒了,这会两军交战,她哪里是他对手,况且,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晕沉沉地,不由自主回应他,只想给点好处,快点把这坏人打发掉。 晚晴惦记着打发,俞殷尚可不是。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欲念,更不会通过自然方式得到自己的孩子,谁知,迟到了十多年的性&觉&醒,在一个出其不意的时刻降临,这种感觉不啻是中了头等巨奖。 他有那么容易放了她么?! 有么有么有么…… 吮&吸她的嘴儿,感觉根本不够啊…… 俞殷尚全身灼热,觉得孙悟空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焚烧也不过如此。 他头一抬,唇&舌分离,顺着感觉,不由分说再次亲向晚晴的脸颊,亲出一片的咂咂声,怪令人难为情的,可是,他才不管晚晴难不难为情呢。 俞殷尚用力地亲晚晴,要证明自己的话,更要解决自己的火气,没办法啊,如果再这么任由大火烧下去,他觉得他会死掉,直接死掉,不留骨头渣子,反正就是让人不爽的事情啊。 亲脸颊的声音太大了,晚晴的脸被他弄得大红,没有办法能够形容出她此刻的美丽,反正,俞殷尚是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能够把晚晴弄来,作为自己的人,这样的话,那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反正他就是要晚晴承认。 承认什么呢?简单啊,承让她也是对他有感觉的,而且,感觉还不小呢,如果不承认,他会惩罚她。 她的反应取&悦了他,更鼓励了他,能够得到回应,比什么事情都要来的好,他还以为晚晴至少不会怎么样的,可是,她还能给他回应,那他就非常地高兴了。 晚晴察觉俞殷尚的无耻念头,便把脸撇开,不让俞殷尚再继续地亲吻自己,不让他亲吻她的脸颊,缠着绷带的双手顾不得疼痛,没头没脸地打俞殷尚,嘶哑大叫,“不要俞叔叔,不要,不要……” 晚晴的攻击对俞殷尚而言,无异于挠痒痒,她自以为是的大叫,听在他耳朵里,比幼猫示&威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对于一个即将失去处&女身份的人,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不是也要丢掉他的处&男身份了么。 他终于要和“处&男”说拜拜了啊,他也是一个正常人了…… 那种难过纠结又高兴的心情啊…… 天底下男人哄女人的话是相通的,俞殷尚哄晚晴也不例外。 俞殷尚抱起晚晴,他跪起身子,将晚晴完全抱在怀里,一掌托着她的身子,彷如怀抱孩童,他出言哄他的小情人,唉,是的,是他的小情人,比藏品又上了一个档次。 物以稀为贵。 收藏无数,但引起他欲念的小情人可能只有这一个。 没有她,他不会明白什么是性,用心哄一哄是应该的,可以延长使用期嘛。 清冷的声调因为低了几分,显得怪异温柔,刀枪剑戟般的锐眼,因为动情,而变得幽晦不明,像黑暗中翻飞的海潮,动人心魄,“小猫,你怕什么,我会对你好的,父女和师徒有了这层关系会更牢固,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看,你也是想的,那么好,我的手上都是水。” 为了证明他的正确性,俞殷尚再次亲向了晚晴,就是要她承认她的内心和外在的差异,不准她回避他,不允许。 已经是这样了,他怎么可能撤退呢,他必须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猫猫不怕,叔叔慢慢来。” 他的话好像和尚念咒,有股子魔力,令晚晴晕沉沉的大脑有些不听指挥,不由得便去回应了他,亲&亲他。 俞殷尚因为晚晴的亲吻,大大地叹息,唉,终于啊,她还是亲他了,没有否认哦,是真的在亲他呢。 又嫩,又滑,不可思议呢。 小&嘴儿,也小得不可思议呢。 多么美好的亲吻啊,不是亲人,不是朋友,是情人之间的亲吻,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动心,再没有比这个更能打动人心,再没有比这个更纯洁的亲吻了,没有。 十指缠着绷带,没法蜷缩,十个小脚趾已然蜷起,晚晴缩在俞殷尚怀中,防线崩溃到抽泣的地步,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俞叔叔,不要,我不喜欢的,你不要这样” 手指未停,但动作更轻柔,“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晚晴被那动作弄得浑身一颤。 俞殷尚一算,离明年三月,还有七八个月呢。 不行,他等不得! 不吃了她,他日夜不安! 男人诱哄女人,皆是无师自通的。 俞殷尚将小情人放回床上,手指轻捏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小猫乖乖,叔叔试一试,要是不行,咱们就停下。” “真的?” “那当然。”俞殷尚淡淡在心里接口——才怪。 晚晴信了,只要有任何放过她的可能,她都愿意相信,“好吧。” 她无奈又不得不相信的小样儿,活像被主人弄毛了,却拿主人没办法的小泪猫。 他是小泪猫的主人呢,无意中,从破烂地捡回了她…… 先吃再养…… 眸色霍然深邃幽暗…… 包藏祸心地亲吻落下,落在晚晴的脸颊上,让她愉悦地微笑啊。 情不自禁地,晚晴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俞殷尚的包藏祸心,她只感觉他身上有她缺失的东西。 多么美好温馨的触觉和触感啊,如果没有他这么的执着,她也不会感受得到啊,多么美好的纯洁情感啊,多么好啊。 在进与退的挣扎当中,俞殷尚迅速找到了要诀,他用力地亲吻晚晴,让她感觉到欢喜,稳稳固定,不论她如何挣,只要固定了这里,哼哼…… 拿下!!! 他的小情人,多么美好,无处不粉&嫩啊…… 唉,怎么可以这样呢。 俞殷尚内心大叹,他仔细地虔诚地亲吻晚晴,让她感受到他的全心全意,让她感觉到亲吻带来的快乐,如果她还要口是心非,他就让她尝尝。 可是,晚晴的确是口是心非的,她明明是喜欢俞殷尚的亲吻的,可是,出于自己的内心不可以接受俞殷尚,所以,她还是矢口否认了和俞殷尚有关的事情。 晚晴的否认,让俞殷尚比较受伤,他已经是这样的努力了,为什么她还是要口是心非呢,一个人就不能明白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吗?为什么不能面对呢。 “晚晴,为什么你要这样?承认这个亲吻的美好程度,难道说很难吗?没有吧,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可是真的要惩罚你了。”俞殷尚冷着脸说道。 俞殷尚初涉此道,可他不傻,毕竟是花花老&子俞致正的种,搞&女&人的事天赋很重要,他上手特别快,晚晴的身体反应,瞒不了他,因而,他半点不信晚晴的鬼话。 “你要惩罚就惩罚吧,我不怕你,随便你吧。”晚晴话音落下,立刻感觉自己的身子的一边被高高抬了起来,紧接着,“噼噼啪啪”打屁&股的声音便想起了,让她感觉十分地难受,她已经成年了啊,他的惩罚方式能不能换一个。 他的停顿,晚晴感觉到了。 即将失去童贞的恐慌——降临,晚晴惊恐万状,挣扎地乱扭动,“走开,你走开,讨厌……啊呜呜……” 他唇&舌压下,吃掉她的叫嚷,与此同时,把所有美好的感觉灌注到她的内心里去,通过唇&舌之间的传递。 晚晴原以为会很痛,谁知,实际不是这样。 她与他身体之间的化学反应太强烈了,超出了她的想象,一个亲吻就能让她感觉到世界从此不同了,不一样了。 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出现在晚晴的眼前,非常美好的感觉,谁能和她分享。 是这坏人破了她的身…… 一时间,晚晴情绪十分复杂,唇&舌又被堵住,缠&绵深吻,她瞪着眼前人,清亮如波的眼便渐渐浮了闪闪水光,浑然不知自己是一副含泪欲泣、脉脉无语的娇模样。 好个娇猫猫。 这种情况,他再不动弹,岂不是蠢笨? 不由分说,又一个亲吻对着晚晴的脸颊袭去,让她感觉到非比寻常。 所有的一切,晚晴只有默默忍耐的份儿,除了这个,她不能再做更多了,因为,这个亲吻是多么的美好啊。 美好的亲吻,瞬间令晚晴脑中&出现美妙的幻想,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但是,说不是呢,却又是真的自己,她是遨游在天空的一缕清风,是初照大地的一抹阳光,是清晨草叶上的一滴露水。 晚晴本不想理他,假装自己没有感觉,但他给她的感觉很色,像犯了色戒的淫僧,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讲得开,偏偏…… 她喜欢。 因为,错觉自己是让和尚破戒的女人,所以,喜欢。 顿时,她身子热了…… 目光莹莹,粉面含笑,柔软的四肢是缠绕的藤蔓,攀附他,绞缠他,稚&嫩花瓣敞开了口,是吸食人命的妖物,是女人的绝世利器,有来无回,招惹她的下场,只有深渊等着他。 深陷情&欲中的晚晴,哪里是堪堪清秀之姿呢,分明是妖&艳的罂粟次第绽放。 好娇的猫猫,好绝品的艳色,他的好眼力。 俞殷尚见得真切,不禁闷&哼,便再也管不住自己了,他亲&亲地吻掉晚晴眼角的泪花,清冷的声音也不禁放柔了,劝慰她,不要哭了。 可是不哭怎么可能呢,毕竟是第一次没有了,女人的第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不像男人,男人的第一次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也许是五个手指会运动的时候吧,女人和男人相比,真的吃亏是吃大了,社会道德规范总是不同的。 晚晴不高兴,不等于俞殷尚不高兴,他的亲吻起到了效果,超出了他的想象,比什么都要好的效果。 失控了。 末日来临的一刻…… 世&界&末&日来临的一刻,俞殷尚和晚晴深深地亲吻在了一起,把自己的心情传递给对方,因为只有彼此,所以会格外地珍惜。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好的亲吻了吗?没有了吧!美好的感觉存留在心底是应该的,但是,更应该释放出来,放对方明了自己的感情。 “叔叔呀——”,晚晴濒死般叫喊。 “嗯……”,俞殷尚应声,“晚晴,你还回避吗?你还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感觉吗?如果感觉到了,请回应我吧。” 抱了好一阵,缓过劲来,俞殷尚怀里才传来一个闷闷的泣声,指责道:“你是禽兽叔叔。” 俞殷尚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十足满意地抱紧他的小情人,“禽兽就禽兽吧,不要你,才是禽兽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绝对超级无敌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不代表平时写文水准,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五天后,等着吃大餐的妹子自动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最好不要留企鹅q邮那个箱,因为企鹅q邮那个箱会让病弱的小今比较暴躁。 大家不要在21章留邮那个箱哇,我要翻页,好麻烦哒,留在本章吧。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第二十三章 :交尾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三章:交尾 【我亲你是“首”,至于“尾”嘛,雄雌□即为“尾”】 &&&&&&&&&&&&&&&&& 晚晴被动和俞殷尚大战一场,累到懒得理他,指责他是禽兽叔叔后,两眼一阖,待要睡去,不料,俞殷尚却是缠着不放。 姗姗来迟的性&事,几近而立之年才得以涉足男女之妙,俞殷尚陷入彻头彻尾的新奇和亢奋当中。 淫僧破戒便是色,他的性,很亢奋,贪欲得很呢。 “猫猫,和叔叔再玩一次,又大了。”俞殷尚示意地蹭了蹭,唉,真的好喜欢,好&嫩的小瓜瓜啊。 感觉到下方速度昂首挺胸,有再度攻城略地的打算,晚晴惊骇地睁开了眼,使劲瞪着俞殷尚。 晚晴和段乔胡闹过,多多少少有些男女□的经验,她晓得,如果现在不阻止俞殷尚,他会贪得无厌,没完没了地继续,更何况,她是初次,不说怜惜,他好歹爱护一下吧。 晚晴没好气地说:“我是第一次。” 俞殷尚没有性&事经验,对他而言,第一次和再做一次,有冲突吗? 有吗有吗有吗…… 手指津津有味地撩&拨小嫩瓜,俞殷尚不解,“这和再做一次,有关系吗?” 废话! 当然有! 晚晴愤懑地狠瞪他,不过,男&上&女&下的姿势,她很难有什么气势,而且,她是那种即使生气,别人也没啥感觉的人,反觉得她弱质诱人。 她越瞪他,他越胀得厉害,高涨的欲念使俞殷尚清冷的嗓音变得沙哑,再开口,竟然有些“求”的意味,“好猫猫,再玩一次,就一次,真的很大,给叔叔吧。” 贴得那么紧密,磨来蹭去的,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到了什么程度,可是,有些事情不能迁就,迁就是伤害自己。 晚晴的脑筋急速开动,她揣测俞殷尚的思维方式,琢磨如何说服他,“我还小着呢,你要是用坏了,以后可没得用了。你是要一次性纸杯,还是要可循环的再生纸杯,你自己选吧。” 晚晴的话,俞殷尚深以为然,他对她的性&感觉只能用“完美”一词形容,他不但要长期地使用她,还要无限期地使用下去,他当然选可循环的再生纸杯嘛。 见俞殷尚清冷俊颜渐渐露出赞同的神色,晚晴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猫儿样地窝在他怀里,柔波妙&目水光润泽,她忍羞撒娇,“殷尚,我疼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俞殷尚后背迅速窜过一阵快&感的战栗,尾椎骨麻麻的。 下意识收紧双臂,眸色深得危险,俞殷尚命令道:“再说一遍。” 晚晴箍着他,凑到他耳旁,温温热热的馥郁气息撩&拨他的听觉,“殷尚,我疼呢。” 这下可不得了了,俞殷尚整个人如脱缰的野马,拢起他的小情人,一杆到底,在那三角地带狠狠来去。 “继续说!”他霸气无匹地命令,重抵数下。 晚晴配合地夹紧,任他摩擦,任津&液泛滥,“殷……啊……殷尚……我疼呢……殷尚,我好疼呢……殷尚……殷尚……呀……” 一声声娇滴滴的啼泣,是火上浇油,令他愈发狂放地对付她,拼得个死活不休,战得她花开盛相,重现妖姿艳色。 花开一瞬,乱了心神,他再也控制不住,在最后一个推进的瞬间,炸开,爆在美&腿深处。 重重抵着他的小情人,浑身的气力似被抽走,周&身酥&麻麻的。 埋在小情人的发间,俞殷尚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魂儿。 随心所欲地吸了一口小酥果,直至听见晚晴依依呀呀的叫唤,他满意松开:“以后,做的时候,我让你怎么称呼我,你就怎么称呼,知道了吗?” “知道了。”淫&棍!晚晴在心里暗骂,面上却是极乖。 “猫猫真乖。”俞殷尚俯下,深深吻住小情人,勾勾缠缠。 晚晴被他吻得阵阵发晕,等到分开,呼吸新鲜空气时,他若有所悟的嘀咕声,又再次让她羞得发晕,只听他说道:“原来这就叫‘首尾’。” 这种男女相交作乱的时刻,他狗嘴里吐出的坏词儿,不用细说,她猜都能猜到是什么。 “你胡说什么!”晚晴“唰”地脸红,热气腾腾地往脸上冒。 俞殷尚仿佛上课讲学,他老神在在地说,“难道不是吗?!‘首尾’这个词形象生动,我亲你是‘首’,至于‘尾’嘛,雄雌交&配即为‘尾’,我的性&器和你的性&器像刚才那样相交,就是所谓的‘交尾’。‘首尾’有很多种意思,其中两个意思是指勾结关系和男女私情。你想想,你和我有合约,这是外人看到的‘面’,勾结成关系,现在,又变成男女私情,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所以,这怎么是胡说呢?猫猫,你说我,解释得精不精妙?”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他挺挺摆摆,时不时戳她一记。 他怎么能一边作古正经地解释,一边做着淫&邪无耻的动作,害得那个东西又起变化了! 她怎么遇见这么不&要&脸的坏人! 晚晴热得肌肤粉红,她不能力敌,抬起手腕关节处推他的胸膛,“精妙,很精妙,你不要再来了,我还生着病呢!” 她竖毛般的惧怕,俞殷尚不禁莞尔,“不来,我陪你一起睡。” 说着,他退出晚晴的身体,正要睡一旁去,突然发现不妥。 下面的被单睡不得人了,湿了一床啊。 这个惊悚的事实,令俞殷尚开始不淡定,清冷面颊浮起两团可疑的暗红,出口便是抱怨,“你看你把床单弄的!” 晚晴一直在下面,她比俞殷尚更了解床单濡&湿的程度,她先前一直忍耐着,一是因为羞涩,二是因为想快点把他打发走,谁知,弄到最后,变成她的不对,他也不看看,这事是谁先挑起的,谁缠着她来了一次又一次的。 他还有脸说她“把床单弄的”,难道他射得少吗,害她里面的混着外面的,这会还一个劲地往外流。 这臭不&要&脸的东西! 晚晴虽气,但她晓得自己不是俞殷尚的对手,他总有本事,三言两语打败她,因而,她小&脸一撇,双目一闭,假装睡了去,竟是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猫猫生气了?”小情人不搭不理,俞殷尚照样有本事招惹,他啃一嘴她粉嘟嘟的唇&瓣,痛醒她以后,他说:“就知道你邋遢,要不是我,你肯定脏兮兮赖床上了。” 在晚晴气鼓鼓的瞪视中,俞殷尚抽&出几张纸巾,随便擦了擦下处,重新穿上衣裤,晚晴见他有走人的意思,欢欣那个鼓舞啊。 她正高兴着呢,穿好衣服的俞殷尚陡然倾身,将她卷被子里,然后,晚晴发现自己腾空而起,被他抱着往外走。 “你要做什么?!”晚晴慌乱地问。 “你怕什么?这么紧张,嗯?”俞殷尚低头,有趣地望着她,“怕我抱着你出门下楼,怕人看见我和你的男女关系,嗯?!” 他的话没有任何看低的意思,仅仅是指出事实,但是,晚晴感觉受到了某种侮辱和伤害,她愤怒地直视他,牙根咬得紧紧的。 小猫猫炸毛了…… “说两句就生气了,嗯?!小心眼!” 这个人就是有本事激起她的火气,“我才不是小心眼!” “还说不是小心眼,我没有任何意思地说你俩句,你就咬牙切齿地看仇人样地看我,以后跟在我身边办事,闲言碎语更少不了,你要每听一句,就和人去拼命吗?” 俞殷尚淡淡地注视晚晴,直看得她心发慌,气势不由低了,“没有,我才没有。” “还敢说没有!要是真的没有,那就笑给我看。”他目光狡黠如狐。 晚晴愤愤,只觉自己中了奸人的计,可是不笑又不行。 无法,晚晴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俞殷尚欣然,啃一口她的腮帮子,说道:“我是带你去我的卧室,我们睡那边去,那边干净,还有大浴缸,我帮你清理干净,谁让你那么懒。” 虽说他和她对门,但是,去他的卧室,势必要开门关门,经过走廊。 没有被人看见还好,要是被人看见,她也没有脸继续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了。 鉴于奸人巧舌如簧,晚晴决定保持沉默,随便他折腾去,她只管装死。 晚晴紧闭双目,小&脸往里埋,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埋在沙子里。 她目不能见的上方,锐眼盈满笑意,但很快又变得满目正经,他说:“别老是等现成的,搭把手,把门开了。” 闻言,晚晴埋头不动,郁闷地伸出一只胳膊,乱&摸一气,待摸&到门把,突然感觉不对劲,她扭头一看,摸了半天的门,居然是衣帽间。 她的不解,只换来他的命令,“开灯,开门。” 莫非这门背后,除了衣帽间,还有……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晚晴快速按俞殷尚的吩咐办,先开灯,再开门。 俞殷尚抱着晚晴往里面去,在门对面的墙壁前停下,“这是一扇日式拉门,从右往左推开。” 晚晴依言行&事,果然如她所想,衣帽间通向书房。 出了书房,晚晴来不及感叹其中的藏书,就被俞殷尚抱到书房另一端的拉门前,拉开小门,进入他的衣帽间,继而进入他的卧室。 连通两个卧室的整条路线,等于是绕了半个圈。 此时,晚晴已经困得没有办法去惊叹俞殷尚的卧室如何如何,她现在只想一件事,怎么样才能快点睡觉,她真的是困死了,病死了,这个坏人就知道折腾病人。 俞殷尚等浴缸的水注满,就把晚晴的被子扯了,抱着她,两个人赤&条条进了大浴缸。 破戒的和尚,食髓知味,洗洗刷刷中,没少吃晚晴的豆腐。 泡澡的水温恰到好处,他也很会打理她,晚晴双手搁浴缸边,享受着顶级贴身服务,眼看着要入睡,又被他一口啃醒。 晚晴哀怨了,是真的哀怨,已经一个晚上,加大半个早上,他怎么还可以这样精神奕奕,“你不累的呀?” “我想到了一件事,所以你不能睡觉。”他神情严肃。 晚晴强打精神,“什么事?” “你,不许吃避&孕药!” 晚晴惊得瞌睡虫全跑,“什么?!” 她和他没名没分的,她凭什么不能吃避&孕药? 他和她之间有爱吗? 欲大于情! 又认识了多久? 他有什么权力不让她吃避&孕药! 她可不是母亲,她不会没名没分地生下孩子,不会没名没分地死去,不会尸体冻在火葬场,直到现在还未入土为安。 一见她炸毛的小模样,就晓得她存着什么心,顿时,俞殷尚咬死她的心都有了,只有她能让他硬&起来,他的孩子也要靠她生,她竟然想吃避&孕药,灭了他的种! 锐眼深深,俞殷尚不动声色编织半真半假的鬼话,“昨天带你去医院看医生,我见你身体这么弱,就请了医院里资格最老的老教授中医。他说你身体天生不足,宫寒,要靠后天养身,否则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因为,你还在发育期,情况比较特别,他又叮嘱我和俞皓,调理你身体的同时,没有病,千万不要吃影响子&宫发育的药物,否则乱了经&期,再想调,就调不过来了。难道,你以后不想当妈妈了?嗯,对了,老教授还说你宫寒,不仅生孩子困难,怀孩子更困难,基本上,你需要依靠专家特别开的药物,或者是人工受&孕,才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她的确是宫寒,月&经不准时,曾经偷偷看过中医,也的确是说过她生育困难的话。 既然老教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错的了,她不必乱吃药,吃坏自己身体。 晚晴情绪缓和了,浅浅点了点头。 俞殷尚大悦,得了便宜还卖乖,教训中不失亲昵,“笨蛋,我是为你好,知道了吗?” “知道了。”晚晴乖顺地回答。 俞殷尚大为满意,啃她的小&嘴,趁她痛呼,他就势钻入其中来个蛟龙入海,吻得晚晴气喘吁吁。 吻够了,俞殷尚才离开小情人的嘴儿,他掂起饱满的雪团,捏在手中清洗,弄得她哼哼唧唧声不断。 他边洗,边说:“猫猫乖,要在俞家立足,必须服众,你现在谈服众,为之尚早,这事情急不来。先想办法站在我身边,其他的,慢慢来。要站在我身边,你必须有一个让目前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正大光明的理由和身份。猫猫,明白吗?” “嗯,知道了,我会努力站在你身边的。” 她如此回答,却不甚在意他话里内容的真伪,更不会探究背后的深意,只因她的头脑太清醒,他的世界,他的未来,全部没有她。这并不是她的自卑,而是她清晰地看见二人之间不可逾越的根源差距——家庭出身。 他是名门望族的贵介公子,她是风月地出身的鄙贱女人,就算真的修成正果又怎样,结婚不是万事大吉,以后还要继续在上流社会圈子里混的,何况还有父女、师徒名分,当真是成为别人背后议论的谈资笑柄。 她不想,她不敢想。 “好猫猫……”,他却是相信了,锐眼渐柔,其间有飞花走浪,嘴角刚弯了一丝弧度,便俯头而下,一口叼&住她的唇&瓣,灼热厮&磨。 没有反抗的余地,惟有接受。 她柔顺启开唇&瓣,放蛟舌入内,便闭了眼,放任意识飘散,沉浸在诸多幻象之中,慢慢跌入黑甜梦乡…… &&&&&&&& 【小剧晨 小段咬手帕,泪目盈眶:晚晴的胸和屁屁,都是我滋润的功劳,没有老&子,她长不成那个模样,老俞,你不能这样窃取革命胜利果实,难道你麻麻没有教你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俞殷尚老神在在,抚摸怀中的晚晴猫猫:我麻麻教我要尊老爱&幼,我是老,晚晴是幼,你尊我,我爱护晚晴,这有什么不对吗? “噗——”,小段一口血箭喷向天际。 晚晴猫猫无视小段喷血,她偎在主人俞殷尚怀中,笑露八颗森亮白牙:麻麻更教导我们要送花花给小今,栽培她,爱护她,麻麻才会煮肉给我们吃。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明天休息~~~~~~~~~~~~~~~~~~~~~~~~后天周六见~~~~~~~~~~~~ 第二十四章 :净莲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四章:净莲 【未来的贤内助】 &&&&&&&&&&&&&&&&&&&&&&&&&&&& 午后烈日穿过枝叶半空层叠交缠的行道树,在林荫大道投下错落有致的光斑,与地面铺的鹅卵石图案相映成趣,一辆宝蓝色奔驰行驶其上,正向俞家别墅方向驶去。 “章玥,今天的下午茶,你还邀请了哪些人呢?”杨净莲问这话的时候,化妆镜正映着她的脖颈和后座如山的各色购物袋,修得漂亮的银红色美甲拨&弄颈项上新买的碎钻项链,摆正它的位置,让那耀眼的泪珠型钻坠落两个锁骨中间,衬托她的丽色。 章玥开车,注意路况的间隙,分神瞄了瞄照镜摆&弄项链的杨净莲,打趣说道:“是真的想知道有多少人呢,还是想知道我小舅公在不在呢?” 拨&弄项链的手蓦然停了,杨净莲娇嗔地望着章玥,“哎呀,章玥……” 章玥哈哈笑了几声,忽而停住,似想到什么恶心的东西,脸上出现厌恶的神情,“放心吧,他这会肯定在的。” “章玥,你怎么了?”章玥表情不对劲,杨净莲关心地问。 “没有。”章玥快速否认,“没什么!” 杨净莲不是第一天认识章玥,她的性格,她相当了解,章玥喜欢购物,高兴和生气的时候,尤其喜欢狂购,这会车后座堆满各大百货公司和专卖店的购物袋,就是铁证,更何况,她是大清早怒气冲冲拉她出门的呢。 杨净莲在名流圈里受欢迎,自有她受欢迎的道理,她很有分寸,从不主动打探别人的*,但往往她知道的*是最多的,她有本事让别人主动说出来。 章玥不说原委,却一个劲地购物,明显是不想透露,又咽不下一口气,能让张扬跋扈的章玥如此避忌的事情,除了和俞六公子有关,还能有谁,毕竟,她章家看似豪富,可仰仗俞六公子提携的地方多着呢。 俞殷尚,京城人称俞六公子,年纪轻轻,却排辈甚高,难得的是以家学修身养性,为人沉稳端方,进退有度,掌管庞大家业,未见一丝一毫急躁冒进,是世家名门圈中难得一见的人物。 撇开俞家名门显赫不谈,只说俞六公子那样的人物,她要是能嫁给他,杨俞两家结秦&晋之好,不知羡煞多少名媛淑女,豪门贵妇。 和俞六公子有关的事情,她都有兴趣知道。 杨净莲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既然这样,真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嘎吱——”一声,猛地刹车,杨净莲幸亏系了安全带,否则脑袋肯定撞挡风玻璃上起一大包。 “章玥,怎么了?”杨净莲捂着胸口,惊魂不定地叫道。 章玥很想忍,可是,深呼吸数次,终究没忍住。 她恨恨瞪着前方路面,咬牙切齿地骂一句,“贱&人!” “呃……” “不是骂你,我是骂家里来了个贱&人。”既然骂都骂出口了,章玥也没什么好顾忌,她再不说,都快被憋死了。 于是,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晚晴为什么来俞家别墅住,怎么砸她的好琴,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末了,章玥愤怒地说:“净莲,你说那个贱&人是不是很可恶?明明是她的错,乱砸我的好琴,小舅公还要罚我。” 闻言,杨净莲眼皮一抽,下意识问:“她长得很漂亮?” “漂亮个鬼!中等都谈不上,整一个路人甲乙丙丁……”,说到这里,章玥忽而一顿,古怪地盯着杨净莲。 “怎么了?” 章玥盯着盯着便笑了,似玫瑰怒放,“净莲,你太狡猾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别乱说,我可是关心你。”杨净莲不承认。 “是——”,章玥拉长调门,“关心我,更关心我小舅公。” “章玥……” “哈哈,好,我不说了。”章玥发动&车子,“你放心吧,就她那副丑样,小舅公不会看上她的,他标准高着呢,要不怎么到现在还单身。” 车子向前行驶,章玥笑有深意地看杨净莲,“照我看呐,也就你配得上他了,你可要加把劲哟,我等着叫你小舅婆婆。” “别这么说……”,饶是杨净莲名门淑媛气度,落落大方,被章玥调侃,此时,白净秀美的面容也不由得浮现两抹嫣红。 章玥暗暗吐舌,俞六公子名扬京城,乃是名流圈拔尖的人物,他的名头是假的么,她周围的姐妹们个个虎视眈眈,喜欢得不得了,她惟一能做的是祝她好运,杀出重围喽。 “章玥,你也别往心里去了。”杨净莲好心劝章玥,“那姑娘都被送去医院了,应该是病得不轻,而且她姐姐发生那么惨的事情,挺可怜的。殷尚长期做慈善事业,他心肠好,可怜她,你是自家人,他帮她说话,还不是因为她是客,你是主嘛。” 章玥吃不得半点亏,哪里那么容易放下,不让晚晴狠狠吃苦头,难消她心头之气,不过,杨净莲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要是不应和地表示表示,倒显得小肚鸡肠。 “哼,就你们好心……”,章玥无意在这话题上打转,她换了话题,似笑非笑地瞟杨净莲一眼,调侃地说:“还没做小舅婆婆呢,这会就帮着小舅公说话了,未来的贤内助啊。” “你这张嘴呀,我该打电话给佑康,让他从伦敦飞回来,好好教训一下你这张利嘴。”杨净莲反将章玥一军。 她说的佑康,全名叫做许佑康,与章玥有婚约,亦是名门之后,祖上许公曾是前朝太后的干儿子,官拜一品,家族名人甚多,许家在珠江一带很有影响力。 若不是章玥和俞家沾亲带故,俞家小太爷俞致正这支血脉没有适龄的待嫁姑娘,这门亲事轮不着章玥,要知道她身上欠缺的名门望族修养气度不是一星半点。 同是名门圈中人,内里的弯弯道道,杨净莲如何不晓得,就连她自个也是因为章玥和俞家沾亲带故,才多有交往,不然,单凭章家这没有深厚家族根基的豪富背景,和掩不住的暴发户习气,她永远别想进入这个圈子,更别提和什么家族攀亲联姻。 许佑康是章玥的死穴,杨净莲话里暗示性的意味浓厚,章玥顿时羞红了脸,露出难得的小女孩儿娇&态,“不许你给他打电话。” 前方是绿化带,快开进去了…… 杨净莲花容失色,“哎哎哎,注意开车!” “嘭——”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继续更~~~~~~~~~~~~~来点花花活跃下气氛,肿么样~~~~~~ 第二十五章 :淡极始知花更艳(上)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五章:淡极始知花更艳(上) 【小娇花,在叔叔的手指下战栗吧(附入v小公告)】 &&&&&&&&&&&&&&&&&&&&&&&&&&&&&& 奔驰开进绿化带,一头撞到树木,保险杠受损,车头凹进去一小块,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车子撞树,理应打电话报警110,由交警开具证明,然后,奔驰品牌的4s店会负责其后的定损、修理、联系保险公司等相关事情。 俞殷尚是奔驰的车主,章玥能做的是先报警,再去通知俞殷尚联系4s店,所以,章玥打电话给110,交警大队派了一名交警过来处理。 俞殷尚不喜家里帮佣太多,扰他清静,俞家别墅除了王阿姨做家务,园丁、司机和厨师一概不配备。平常打理花园树木,需要配车出行,俞殷尚雇的是钟点工,别墅举办宴会则是找五星级酒店承办。 尽管之前章玥斩钉截铁说俞殷尚在家,但她说的是气话,这会儿无意出车祸,她吃不准俞家叔侄是不是真的在家,即便在家,她也请不动这俩尊佛,反而更有可能被骂一通,说不定小舅公还要罚她打扫厕所。 章玥不敢打电话,不代表杨净莲不敢,问题是…… 俞家叔侄的手机全部接不通,俞皓的说是不在服务区,俞殷尚的说是关机,至于方便的座机…… 在有手机联络通讯的情况下,谁还会想到记下座机号码呢。 所以,她们俩均没有办法联络俞家别墅。 距离俞家别墅仅剩十分钟车程,徒步行走大概需要二三十分钟,章杨二人是娇贵小姐,脚踩十厘米高跟鞋,双手拎满购物袋,怎么样都不会走着回去的。 无法,章玥不得不通知别墅社区的物业管理,派辆电动管理车,送她们俩去别墅。 天气不好,热得要命,知了烦躁地叫个不停,电动管理车开动时的微风,也拂不掉章玥旺&盛的心火。 章玥把出事的原由记在晚晴头上,要不是因为晚晴气到她,她也不会停车,她不停车,就不会发生后面奔驰撞树的事情。 哼,等着瞧吧,只要贱&人住俞家一天,她总能找到机会给她点颜色瞧瞧。 电动管理车转一个大弯,便进入俞家别墅的区域。 别墅社区的景观设计,借助花木和路径,把各处的景做得比较深,每一栋别墅的大门不是那种一眼可见的直白,而是幽幽深深的意趣。 因此,俞家别墅大门口的动静,直到电动管理车开近了,章玥才注意到不对劲。 别墅的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有六个搬运工,其中四个在车上,两个在车下,货物的包装纸壳已经拆了大半,章玥一眼认出是架黑钢琴,他们正合力往下搬。 大门敞开,王阿姨站在门边,看样子等会她要指挥他们把钢琴抬到里面去。 章玥猛地胸闷气促,未等电动管理车停稳,她便脱鞋跳下车,煞神似地往王阿姨的方向跑,杨净莲无论如何都叫不住她,只得跟在她后面。 “他们这是干什么?!”章玥口气不善地问王阿姨。 王阿姨笑脸不变,并不急着回答章玥,她首先向两个女孩打招呼,“章小姐,您回来了;杨小姐,您好。” “王阿姨,你好。”杨净莲大方得体地微笑点头,接着,她轻声提醒,“章玥,你的鞋。” 章玥火气极旺,才不管什么鞋不鞋,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再次问道:“王阿姨,他们这是做什么?” 发小姐脾气好歹看看地方,旁边外人不少,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章家姑爷真是应该把章小姐送去礼仪学校,好好收收性子,没个豪门淑女应有的样子,可惜了她的好容貌。 王阿姨心中如是想,面容依旧维持笑貌,神情却是不卑不亢,“俞先生买了一架钢琴,他们是来送货的。” “买给谁的?”章玥咄咄逼人。 王阿姨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这个您得问俞先生,我不知道呀……”,她拉着章玥避到一边,动作相当自然,“嗳,章小姐杨小姐,钢琴过来了,你们先请让一让。” 眼瞅着钢琴到门口,章玥忽而甩开王阿姨的手,双手大张,拦在门口,“不准搬!” “章小姐,这……”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章玥霸道任性地抬起下巴颏,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虽然章玥态度嚣张,形似泼&妇,但搬运工们也不是吃素的,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能怕了她不成?只是大家看出她是这家人之一,没必要和她硬碰硬,起冲突,大家都是文明人嘛。 领头的搬运工招呼大家放下琴,然后,他对王阿姨说:“王阿姨,这琴是俞先生指定要的,麻烦你把他请出……” “发生什么事情?”突然,门后转角处传来一道金属质地的清淡冷音,沁得人人心脏紧缩了一下,手臂起了粒粒的鸡皮小疙瘩, 搬运工头顺声望去,顿时眼前一亮,门口这位戴着深茶色眼镜的高大俊美男人,气质清冷沉稳,特别压得住场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顶级成功的人士。 也是,住这样的地界,这样的别墅,不是顶级成功,还能是什么。 不需啥直觉,单看刚才气焰高涨的泼&妇,瞬间成了霜打茄子;另外那个白净秀丽的小姐,眼神发直,眼珠子快不会动弹的模样,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搬运工头自然而然扬起笑脸,“您是订购钢琴的俞先生吗?” 俞殷尚颔首,“是,麻烦师傅们了,把琴抬进来吧。” “可是,这位……”,搬运工头指指章玥,笑说:“咱们的琴抬不进去。” 闻言,茶色眼镜背后的冷芒落在章玥身上。 “小……小舅公……”,章玥话出口,竟然结巴。 这时,杨净莲微笑着,来到章玥身后,“嗨,殷尚。” 俞殷尚微点头,“你好,和章玥回来喝下午茶?” “是啊。”不晓得是天气炎热,或是俞殷尚那么高,像尊希腊美神般,站门口台阶俯视她,总之,杨净莲觉得脸颊老热,还狂流汗,她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用的是防水系化妆品。 视线放远,略略扫过尚在待命的电动管理车,和车上堆满的购物袋,俞殷尚目光再度落在章玥身上,“车子呢?” “呃……车子……”,章玥求救地望着杨净莲。 杨净莲见状,连忙将章玥拉到一边,无形中给搬运工清出一条路。 俞殷尚走下台阶,像座山似地堵在章杨二人面前,他吩咐王阿姨,“王阿姨,你和他们进去吧。” “嗳,好的。”王阿姨应声,招呼着搬运工们,抬钢琴往屋子里面去了。 对钢琴的关注,超过了损坏车子的惧怕,气不顺使章玥的嗓音显得很尖锐,“小舅公,家里已经有一架钢琴了,您好好的,还买钢琴做什么?” “家里有客,为了款待客人买的。”俞殷尚的简略回答,气得章玥几乎吐血,下一句,老话重问,又让章玥头皮发麻,“我的车呢?” 杨净莲为了缓和气氛,她抱歉说道:“殷尚,不好意思,章玥开车的时候,我和她说话,所以,车子撞树上去了。车子的情况不是很严重,我和章玥幸好没有受伤,这事是我引起的,我会出修理费的。” “净莲,你客气了,归根结底,还是章玥的错,没伤到你已经是万幸,怎么能要你出修理费。”俞殷尚目光下移,不期然看见章玥赤脚,他眉头微蹙,“怎么不穿鞋?” 章玥暗叫糟糕,小舅公老成持重,为人严谨,秉承俞家家训,行&事讲章法,做人讲规矩,说话掷地有声,俞家年纪比他大的小辈们不敢轻忽他,大半是源于此,她不穿鞋,他肯定要训她的,不过,有杨净莲这个外人在,他不会说得太过分。 果然…… “淑女要有淑女的样子,去把鞋穿上。”外人在旁,俞殷尚一带而过。 章玥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到电动管理车旁,给开车的师傅一点小费,然后,她穿好高跟鞋,双手提满购物袋,迈着标准步子往回走。 俞殷尚终于满意,邀请杨净莲进门,“净莲,请进。” &&&&&&&&&&&&&&&&&& 章玥进门,直接往二楼卧室跑,提购物袋的双手快断掉了。 杨净莲则跟随俞殷尚去大客厅。 新买的钢琴已经放好,与章玥的琴,一东一西摆放,进水不犯河水。 通常家里摆一架钢琴就足够了,摆两架,看上去不伦不类,不过,章玥和晚晴结梁子在前,俞殷尚的行为可以理解。 熬中药的味道弥漫整个室内,即使心知肚明,杨净莲依然装作不知情,“好浓的药味,殷尚,家里谁病了?” “我的客人晚晴病了。” “是不是和章玥有争执的那个女孩?” “章玥都告诉你了?” “是啊。” 俞殷尚刚想说点什么,楼梯走道上蓦然出现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朝着楼下的他说道:“俞先生,姜小姐的点滴打完了。” “谢谢,辛苦你了。” 俞殷尚平常一句道谢的话,令小护士立刻红了脸,提着医疗箱,癫癫地跑下来,“没什么的,俞先生,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 “嗯。”俞殷尚一个点头,小护士快乐如小鸟般出了门。 王阿姨已送走搬运工,转而照看厨房熬的中药。 揭开紫砂药罐,一边用筷子翻动里面的草药,王阿姨一边看墙上的钟表时间,“俞先生,熬到点了。” “药趁热吃才好,你把药端楼上,喂姜小姐吃。”俞殷尚交代完毕,步入厨房,打开橱柜,“净莲,你喜欢喝什么红茶?祁门,斯里兰卡,还是大吉岭?” 他竟然打算主动招待她! 要是平时,这种机会,她欣然接受,但是,她现在比较关心病着的那位娇客长什么样子,不亲眼看一看,她终究是不放心的。 于是,杨净莲笑道:“殷尚,我们躲着喝茶,撇下楼上那位生病的姜小姐晚晴似乎不大好,不如我们先去看一看她。” 深茶色镜片背后,有幽光闪过,“嗯。” 【美大叔主人和他的小情人猫猫将会发生什么甜宠故事,主人如何用手指让猫猫快乐,下一章继续哦,嘻嘻】 &&&&&&&&&&&&&&&&& 【入v小公告】 亲爱滴姐妹们,接到编编通知,本周五入v,所以,这是咱们公众的最后一个章节啦,非常感谢大家支持到如今。 翻滚滚,摊肚皮,前方有肉菜和青菜,跟着长尾巴小今走,想吃嘛吃嘛,吃嘛嘛香,希望姐妹们认领包养小今,对人家不离不弃~~~~~ 来嘛,包养人家嘛,哄人家高兴高兴嘛~~~~人家很乖哒,吃得又少~~~~~~~~ 嘻嘻,周五入v当天更万字~~~ 所以,这几天就攒稿咧,咬手指,吧唧眼~~~~~~ 作者有话要说:【入v小公告】 亲爱滴姐妹们,接到编编通知,本周五入v,所以,这是咱们公众的最后一个章节啦,非常感谢大家支持到如今。 翻滚滚,摊肚皮,前方有肉菜和青菜,跟着长尾巴小今走,想吃嘛吃嘛,吃嘛嘛香,希望姐妹们认领包养小今,对人家不离不弃~~~~~ 来嘛,包养人家嘛,哄人家高兴高兴嘛~~~~人家很乖哒,吃得又少~~~~~~~~ 嘻嘻,周五入v当天更万字~~~ 所以,这几天就攒稿咧,咬手指,吧唧眼~~~~~~ 第二十六章 :贪欢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六章:贪 欢 【淡极始知花更艳(下)美大叔的手指发威了,稀罕的小妖精们入内围观~~~~】 ================== 新熬成的药倒入碗中,很烫,王阿姨不断拿小汤匙搅动,让它快点变温,好入口。 搅动着搅动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再仔细瞅瞅…… 咦,凉被和床单怎么换了一床呢? 什么时候换的,她怎么不知道? 王阿姨当然不知道…… 大清早,俞殷尚意外破了童子身,初次领略男女秘趣,怀里抱着沉沉睡去的小情人,就像搂着宝贝一样,爱不释手。 他睡意全无,摸了又摸,蹭了又蹭,兴致勃勃,比得到顶级藏品还要兴奋。 直到对面王阿姨叫晚晴起床吃早点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猫猫不能睡在他房里,还有,必须处理她卧室的那些床单被套。 俞殷尚马上行动。 他随意从储物柜取了一套床单被套,通过暗门,迅速窜到晚晴卧室,更换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俞殷尚毕竟初涉此道,在同样稚~嫩的晚晴面前,他可以伪装成熟老练,伪装经验丰富,但是当他独自面对性~爱过后的凌~乱床单,什么人都无法阻止他可耻的脸红,即便那是一个宇宙人。 他没法不脸红啊…… 床单上面除了有象征处~女的滴滴落红,还有湿了一大片的泛滥情水,更有男女交~合的特殊气味。 那气味促使他发晕、脸红、手出汗,勾引他回想俩人交~合的细节、肌肤相触的美妙、和小情人的水嫩小瓜儿,刺~激他分泌旺~盛的男性荷尔蒙,令他像匹随时发~情的公马,再度肿~胀了某个控制不了节操的地方。 该死的! 他诅咒着,迅速将床单卷成一团,拉下裤头,重重按住肿~胀的部位,来回搓~揉。 爽意令他昂头,绷直了身体,随着动作幅度的不断加大,胸膛愈来愈起伏,呼吸声响不断。 当白虹喷上床单,欲念渐渐平息,理智回归,他的嗅觉发现了问题——房间的味道和床单的味道一模一样。 仅仅换床单被套是不够的…… 王阿姨会来叫第二次门,等她进来,闻到这种怪味道…… 俞殷尚瞬间热得全身冒汗,连忙打开落地窗通风换气,然后,快手快脚换好新床单被套,照片扑克牌卡片等物兜在脏被套里带走,一切做完,重新关窗,原路返回,把睡不醒的小情人抱回原处,整个过程做完就像个贼,偷情的贼。 躲在卧室用电吹风吹干湿漉漉的脏床单,俞殷尚并不打算洗干净,他准备找个衣物真空收纳袋,把脏床单放入其中,妥善收起来。 电吹风嗡嗡地响,他满意地注视湿迹慢慢干去,胸中的满足不可言说,突然,外面传来俞皓急切的拍门声,“小叔,您起来了没有?晚晴的病好像比昨天更重了,发高烧……” 电吹风一顿,俞殷尚愣怔,“什么?” “王阿姨敲门好几次,都没人应声,我让她拿钥匙开了门……” 倏地,门开门关,俞殷尚从里面极快闪出,俞皓眼一花,俞殷尚人已经往对门卧室里面去了,俞皓回过神来,赶紧跟在后面。 王阿姨原本守在晚晴床前,见俞殷尚进门,她迎上前,说:“俞先生,姜小姐烧得很厉害,烫手呢,我叫了好几声,都叫不醒她。” 大掌刚刚触到晚晴额头,便被烫了一下,俞殷尚收回手,眸微垂,掩去其中难测幽光,“病了。” “可不是嘛。”俞皓焦急地说:“昨天用完药,已经是好了,怎么睡一晚上,又病得更重了呢?!这是怎么了这是?!” 俞殷尚默默收回手,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直拨社区医院,让他们派家庭医生过来看病。 过来的医生是昨晚帮晚晴看病的老医生,他知道晚晴的病症,在做过基本的各项检查后,开了消炎药水,先退烧,只是…… 他观面色把脉时,眉头忽而一皱,便抬了眼皮,逡巡房内三人,最后,视线定定落在垂眸而立的俞殷尚身上,看了半晌,才转而低头望向烧得昏沉的晚晴。 他似自言自语,又好像说给听得懂的人听,“小姑娘年纪还小,身体弱得很,急不得,需要好好调养,我给她开几副药,先去了病,再调养身体。” “麻烦您了,医生。”王阿姨急忙道谢。 “病人康复就是最好了。” 王阿姨拿着方子,随同老医生回医院抓草药,跟着老医生过来的小护士留了下来,为晚晴输液,俞殷尚说姜暮雨不能缺人照顾,把俞皓打发去了市医院陪护,让他晚上再回来,其后,又是煎药,又是买琴送货,一通折腾下来,竟然折腾至下午,直至章杨二人到别墅。 王阿姨不知道床单凉是何时更换的,可但凡是个有眼有记性的人,就会觉得蹊跷,再者,姜小姐房里的东西,是她亲手布置,小物件也许不记得,更换新床单被套这样的大物件,她一定有印象。 她记得原来是一套少女卡通熊图案的床上用品,现在,枕头依旧是卡通熊,但凉被和床单却变成了偏黑的深蓝色,看上去十足是俞先生的范儿。 而且…… 姜小姐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 为了证实心中猜测,王阿姨将药碗放置茶几,她揭起凉被一角,凑近嗅了嗅。 天,果然! 俞先生特有的洗浴香味! 俞家在法国有一家百年手工小作坊,不对外营业,它依据俞家人不同的喜好,专门为他们设计各款香水和洗护用品,可以说,每个人用的,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产品,香味当然也是独一无二的。 王阿姨熟知俞家人的生活小习惯,作为俞家工作了十年的保姆阿姨,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俞殷尚的生活习惯和个人怪癖,俞殷尚的亲爹妈都不能。 晚晴身上萦绕的沐浴香味,极其背后的含义,使王阿姨霍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望着病得一无所知的晚晴。 俞先生终于有女人,就是床上病着的这位…… 她勘破了一个秘密! 要命,她不想知道俞先生的*啊,他不会高兴的。 让俞先生不高兴的人,他会让那个人一辈子不高兴! 一道寒流窜过,王阿姨本能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晓得。 重新拿起药碗,搅动小勺,门锁陡然开了,惊得王阿姨冷不丁一抽,差点把药洒出去,她往门口看去,却原来是俞先生和杨小姐走了进来。 “净莲是来探望晚晴的。”俞殷尚解释,然后说道:“药凉了点吗?可以喝了吗?” “还没有呢,挺烫的。” “哦,那你继续吧。” 那厢主仆俩说着话,这厢杨净莲站在床边,借机仔细端详晚晴。 女孩子一头长发流泉般铺在床头,像匹乌乌发亮的缎子,这样好的发质色泽,倒反衬她病容萧冷,面色苍白泛青。 她下巴颏尖尖的,面颊没有几两肉,凉被外伸出打点滴的一截手腕,还未收回被子里,清瘦得像杨柳最末端的细枝条,那么细嫩的手腕越发衬出充~血肿~胀的五根青紫手指,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面容和手腕如此,不难想象被子下面的躯体瘦弱到什么程度,杨净莲不由想起自己曾见过的路边小病猫。 被主人遗弃的小病猫装在纸盒里,快要断气死去,却因为病痛难受,喵喵地叫个不停,希望路过的人可以伸出援手救它。 她动了念头,想捡回家养,一旁的母亲阻止了她,说这种小病猫不知道有什么病和厉害的跳蚤,处理起来很麻烦,如果她要养,是她自己的责任,不会有人帮她打理小病猫。 她是个讨厌麻烦,讨厌亲自动手的人,于是,她的念头偃旗息鼓,和母亲离开,不管那小病猫的死活。 晚晴此时的状态,就像纸盒里装的小病猫,勾起了杨净莲的回忆,她心间浮起一丝怜惜,也不免可怜晚晴。 这样可怜的孩子,章玥怎么忍心哪…… 继而,杨净莲大为放心,吊起的心稳稳落回肚子里,的确如章玥所说,她长得平凡,从面上看,仅是堪堪清秀,弱质堪怜,对她构不成威胁,换而言之,俞六公子对她真的是善心发作,可怜她。 不过,越看这张~平凡的脸,越觉得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确实想不起来,杨净莲因努力回想,而皱起了眉头。 “好了,药可以了,叫醒她吃药。”耳边传来俞殷尚清冷淡然的声音,杨净莲应声回头,只见小勺恰恰放回碗中,一抹药渍残留薄唇之上。 明明亲昵的行为,经他做出来,偏偏寡淡无欲到了极点,正派庄重,旁人的胡思乱想皆是亵渎,看得杨净莲暗暗点头,君子端方,不外如此。 王阿姨去叫晚晴,连叫带摇,可是,晚晴怎样都睁不开眼,嘴里胡乱嘤嘤几声,翻来转去,显然深深魇在梦中。 “俞先生,怎么办?”王阿姨问俞殷尚。 “你坐她身后,把她扶坐起来。” 王阿姨依言照办,将晚晴扶坐,让她靠着自己,俞殷尚则坐旁侧,喂晚晴喝药。 也许是感受到了受人细心照料的温暖,病弱的晚晴异常乖巧,尽管睁不开眼,但是喂过来的药,全部喝下,不落一滴。 晚晴配合吃药,俞殷尚却喂得极慢,仿佛怕喂得急了,呛到她。杨净莲看了一会,空气中满是中药味道,熏得她渐渐有些不耐烦,又不好意思叫俞殷尚出去,一起喝下午茶,这时,她不禁暗悔,她没事多什么嘴呢。 正当杨净莲索然无味,房门被毫无顾忌地推开,章玥略显尖利的声音刺到人耳朵里,“净莲,你怎么还在这里?晦气!走,下去喝下午茶。” 杨净莲暗喜,章玥来得正好啊,她正发愁呢。 杨净莲侧身凝立,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含笑回首,望着俞殷尚,绰约美姿态,“殷尚,一起去喝下午茶吧。” 俞殷尚还未回话,霍地,“乓啷”声大响,他手里的药碗、小勺,连同药汁全数飞了出去,药碗砸在地上碎成数瓣,药汁洒了一地,竟是梦魇中的晚晴起手拂飞的,所有人看得真真切切,绝无眼花。 晚晴平常头脑清醒,能够轻易掩饰自己的性格特质,可一旦发高烧,烧得她稀里糊涂,失去理智的时候,情况会变得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两个女声吵死人,一个尖利像鸡叫,另一个莺莺似鸟语,送到嘴边的药,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晚晴不喜,她不许俞殷尚和她们去,俞殷尚要去,除非带着她一起去。 晚晴病得迷糊,内心的念头却倔强无比,铁了心不让俞殷尚走,因而,她抬手一挥,避开药汁,表达她的憎恶,不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晚晴被自己弄出的动静吓醒,想睁开眼补救,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上下俩眼皮像粘住了似,沉沉地打不开。 心知闯祸,为避祸,晚晴不得已嘤嘤哭泣,听上去如同小病猫喵喵哭叫,“好苦……药好苦……好难喝……” 晚晴出其不意的举动,众人反应不一…… 王阿姨忙蹲下收拾破碗烂勺,当自己是瞎子、聋子,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与她无关。 杨净莲微感不悦,早不苦,晚不苦,等她叫俞殷尚下楼喝茶就苦了么。 俞殷尚则被这哭声弄得心~痒气躁,哪里是哭呢,分明是小猫猫向主人撒娇啊,唉,他的小猫猫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呢。 碍于旁人在场,诸多不便,俞殷尚淡声说:“嗯,先睡觉,等会再喝。“ 说来奇了,得了俞殷尚的话,晚晴抽抽哒哒,吊着声儿,啜泣两下,便不再哭,翻了身,安然睡去。 楼下钢琴的事情,章玥已经很窝火,现下,晚晴又是这番作态,激得章玥大怒,视作挑衅。 章玥凶神恶煞地冲到晚晴床前,杨净莲有心拦她,也拦不住,噼里啪啦大骂,“你神经病啊你!装什么装!小舅公,别理她,我们一起喝茶去,她是存心缠着你!什么东西!整幺蛾子,讹了我小舅公给你买钢琴,也不看看自己出身,一个红灯区的小雏妓……” “啪!” 章玥语断,一记响亮的巴掌扇歪了她明艳的脸蛋。 小舅公居然在外人面前打她! 章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俞殷尚,委屈的泪水即刻盈满眼眶,“小舅公……” 俊脸清霜,锐眼幽深若冰海,俞殷尚说出的话是冰凌刮耳,“她是我新认的义女,也是我新收的女弟子,过段时间,选了好日子,认亲宴和拜师宴一并举办,按俞家辈分,她是你小~姨。下一次再不敬,目无尊长,出言无德,我会在你小太爷和父母的面前,对你执行家法。” 虽说新时代不兴家法,但是,大家族历经数几十代传承不息,繁荣昌盛,自有它一套道理在其中。 不仅俞家重视家学传承,其他和俞家联姻的,诸如孔、宋、杨、许、王、荣、查等名门望族,亦是重视传承,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儒家思想持家,修身养心。 家族间除了联姻和利益往来,就是以敦睦人伦成为维系家族成员强有力的纽带,像章玥这样不讲口德的姑娘,长辈不计较还好,若是计较,肯定少不了责打一顿。 俞殷尚占据道德制高点,说要“执行家法”,是很重的话。 况且…… 他居然认这种底层出身的女孩为义女,又收她为女弟子,这是何等青眼有加。 不说别的,以后她只需抬出俞六公子义女,或者俞六公子女弟子的名头,怕是任谁都会买她三分薄面,不论到哪儿都能横着走。 再没有人敢看低她,他给了她身份。 章玥、杨净莲皆不是笨人,听得懂俞殷尚言下之意,俩人立刻变了脸色,杨净莲是慎重加正视,章玥是不服气兼嫉妒。 “凭什么?!”章玥话刚出口,眼泪“唰”地淌下。 俞殷尚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向章玥解释,可这里有个外人杨净莲,他正好借着她的嘴,把风传出去,届时举办宴会,邀请众人,顺理成章,不会显得突兀。 俞殷尚掖了掖晚晴的被角,完全一副长辈范儿,他吩咐拖完地板的王阿姨,“王阿姨,麻烦你再倒一碗药上来。” “好的,俞先生。” 待门关上,俞殷尚方才开口,说道:“聪明。” “什么?”章玥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蠢! 俞殷尚心中如是想,面色与平常无异,仪范清冷,他淡淡说道:“你问我凭什么,我说凭她聪明。” “她聪不聪明,你怎么看得出来?” “我有她的学习成绩单,她年年考试第一,班级第一,全年级第一,理科四门满分,语文和英语接近满分。你读书的时候,可以考到多少分?” 唉,怎么越说越有自豪感呢,果然有家长心态了么…… 章玥顿时语塞,眼泪断流,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弹钢琴,所以,她才会那么宝贝她的钢琴,自傲琴艺,对晚晴砸琴的行为,分外不能容忍,至于学习成绩…… 那难道不是一坨屎嘛…… 俞殷尚自然晓得章玥的软肋,他相当满意自己对她实施了精准打击,继续说道:“姜晚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好好培养,将来会成为俞家的栋梁之一。” 说完,俞殷尚朝杨净莲微微颔首,“净莲,见笑了。” “哪里,我倒是要恭喜你得了这么个宝贝。”杨净莲笑靥如花,心头大定,俞殷尚的话,她信了十成。 俞家世代行善积德,整个家族有捐资助学的传统,姜晚晴学习成绩优异,俞殷尚秉着惜才之心,认她做义女和女弟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等我挑个好日子,再给你送请柬。”猫猫的确是个“宝贝”,杨净莲的用词恰和心意,俞殷尚心情大好。 “呵呵,好啊,我一定来。”杨净莲笑得甜美,“俞六公子认亲收徒,百年不遇,这么难得一见的盛事,你即使不请我,我也要去看看。” 杨净莲有心替章玥圆场,她笑吟吟拉了章玥的手,和善友爱地说:“章玥,这么大个喜事,咱们先知道了,你还不向你小舅公恭喜一声?” 话说到这个份上,台阶也搭好了,她要是再不识相,拧着性子,弄僵了和小舅公的关系,以后少不得吃苦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会让小舅公和周围人看清楚贱~人的真面目,到时候,看她怎么装可怜,博同情! 想是这么想,章玥却不是圆融玲珑的人,低头服软的表情生硬无比,她口不对心地说:“恭喜小舅公。” “嗯,记得以后要喊小~姨,明白了吗?” “明白了。” “你和净莲下去喝茶吧。”俞殷尚放行。 “哦……” “殷尚,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杨净莲期盼地问,明眸传情。 这时,王阿姨端药,推门而进。 俞殷尚示意王阿姨像之前那样坐下,“喂完晚晴吃药,我还要处理一些公事。” 杨净莲大方得体,“那好吧,我们先下去了。” 章杨二人要走,俞殷尚叫住她们,“等一下。” “怎么了?”杨净莲高兴地回头,以为俞殷尚改变主意,要陪她们喝茶。 俞殷尚开口,粉碎了她的美好幻想,他的话是冲着章玥说的,“章玥,你今天撞车的事情,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妈妈。撞坏车是小事,大事是你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样不好,从本周起,家里的厕所全部归你打扫,好好思过。” “啊——” “嗯,就这样吧,你可以和净莲去喝茶了。”俞殷尚轻描淡写地轰人, 章玥瞬间泪流满面。 不出所料,还是被罚扫厕所啊!!! =========================== 傍晚,俞皓从市医院回来,俞殷尚借着大家等饭吃的时间,慎重其事,把认亲和拜师的前因后果重新说了一遍。 两个听众,只有一个人是高兴的,另外一个翻着她的时尚杂志,当耳旁风吹过。 俞皓真心实意地为晚晴高兴,知道她的成绩时,他暗暗咂舌了一番,同时,他为她可惜,似她这般的聪慧,要是有好家庭培养,不说是天才,也称得上是神童,最好能去国外深造,前途无量,可惜她养在一个老鸨子手里,明珠美玉当做瓦砾,恐怕是老鸨子计划养来赚~钱的流莺。 小爷爷俞致正这支俞家血脉,是整个俞氏家族财力最雄厚的一支,且不说小堂叔管理的家族资产,光他名下的珍宝古玩、物业地产、控股公司,整合起来就是个天文数字,小爷爷溺爱~幼子不是假话。 能得小堂叔的青眼,是晚晴造化,另一方面,俞皓觉得这是双赢的事情。 俞氏家族是世代官宦,自有族谱起,便是做官的,其后更是达官显贵,自有人把钱财送到手里,如此世代经营,攒下不小的家当,家族中人不缺从政的头脑,缺的是经商才能,时至今日,家族里大多数人选择不是仕途,就是教书,或是钻研学问,搞艺术,比如他,年底他会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目前是暂时帮小堂叔的忙而已。 家族总资产庞大,参与管理的族内子弟太少太少,而且,各家有各家的生意需要照料,那些能做生意的,肩上的担子不比小堂叔的轻,剩下的其他人只管年底分红,小堂叔再天才,他也精力有限,缺少一个得力的心腹干将。 有什么比亲手打造一个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心腹更好的办法呢? 这样看来,晚晴是最合适最好的人选。 因而,俞殷尚一说,俞皓立刻叫好,欢天喜地,做长舌男,四处打电话八卦去了。 ============================= 俞殷尚在书房开完视讯会议,处理掉各种文件,已是晚上十一点。 大家的作息都比较规律,章玥睡美容觉,晚上十点准时入睡;俞皓是个睡神,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从不熬夜,睡觉比章玥还早,晚上九点半就睡了;王阿姨窝在自个房里看电视剧,深夜黄金档,经常凌晨一点睡觉。 所以,俞殷尚下楼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他没有多做停留,从壁橱拿了两瓶东西以后,直接上楼,他先回自己的卧室,又是放东西,又是找毯子铺床,又是放洗澡水,然后,大摇大摆经暗门,进了晚晴的卧室,连被子带人,抱回自个房间。 晚晴的药物含有强烈的安眠成分,王阿姨十点钟时喂她服过药,她这会正是药劲上头,睡得香沉沉,俞殷尚摆~弄来、摆~弄去,洗洗鸳鸯澡,吃吃嫩豆腐,她除了哼哼唧唧几声,表达不适之外,倒没有别的大反应。 ======================== 以下是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不影响阅读,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三天后,等不及的也可以留邮那个箱子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612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老医生的“医嘱”,俞殷尚记在心里,因而他处理完公事,立刻查阅书房资料,找了一个女性保养的性~福方子,打算按着方子,以后每天为小情人做一遍。 亲手把自己养的小猫猫打理得皮光水滑,是做主人的成就感呐。 谁让他是直接受益人呢,有付出,才有回报嘛。 将香喷喷的小情人抱上床,两人盖在一个被窝里,俞殷尚轻啃一口小情人洗浴过后的粉红面颊,“今天下午好乖,喝药乖,打翻碗也乖,你是知道叔叔不喜欢应付她们么,小乖猫,叔叔要奖励你。” 一边说,他一边取了床头柜上琥珀色泽的瓶子,是他下楼拿上来的两个瓶子中的一个,打开瓶口,立刻,一股馥郁的荔枝花甜香飘了出来。 “吃了那么多苦药,这会咱们吃点甜的蜜糖。”俞殷尚饮了一口蜜,继而低头俯下,嘴对嘴,轻柔厮~磨,诱哄小情人吃蜜。 他喂的是最纯正的荔枝蜜,是荔枝花初开时节,蜜蜂于天气晴好时候,酿制的初蜜,颜色不如后期的蜜色深,但香气袭人,水分极少,糖浆浓稠,口感绝佳。 晚晴睡得香甜的,可总有一双手翻来覆去地弄她,阻挠她睡觉,着实讨厌,现在还来磨她的唇,她嘤了一声,表示抗议,却被一条蛟舌趁机而入,哺了东西进小~嘴。 唔,好甜的蜜~汁,好好吃…… 那么美的蜜,一滴就能令人爱,她的抗拒即刻化为乌有,启开小~嘴,喝尽蜜~汁,任由它点滴不落地滑入咽喉,汲取香甜滋味。 末了,她还觉不够,还想继续喝,然而,沾蜜的蛟舌有撤退的意图,想从小~嘴里溜走。 哼,撤退可以,蜜~汁留下! 小猫猫直觉伸出爪子勾住主人,小香舌反守为攻,攻到主人嘴里,缠着蛟舌吃蜜,里里外外舔得干干净净,连舌尖也吸吮干净,不留一点渣儿。 要命,好爽…… 俞殷尚被小猫猫箍着脖子,吸得整个人都快酥了,无道德可言的那个地方瞬间变样,直想一鼓作气杀入猫猫的花花中,杀她个片甲不留。 唉,不行,他要遵医嘱啊,俞殷尚在心中大声呻~吟。 天人交战时刻,蛟舌突然被放,唇~间一凉,箍着脖子的力道同时撤了,再看,小猫猫竟重新躺回床头,呼呼大睡。 俞殷尚下意识咂咂舌,内里惟余甘味,残留蜜~汁是一星半点不剩,全被馋猫吃走,他这才回过味来,她只要吃蜜。 好个薄凉的馋猫! 吃自己的蜜,舔干净盘子,摇尾巴走人,毫不顾及主人的命~根儿! 俞殷尚瞪着身下的馋猫,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她病着、睡着,看他怎么收拾她。 作为对馋猫的惩罚,主人决定今晚不再给馋猫喂蜜吃。 俞殷尚如此决定,树立的那个东西终于好受了些,没有刚才那么欲哭无泪的难过了,慢慢恢复原状。 他打开床头的另一个深色瓶子,将里面的浅金液体倒入浅口小杯子。 这个瓶子里的液体产自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地区的庄园,属于特级初榨橄榄油。 西班牙的地理条件最适宜橄榄生长,全世界95%的橄榄油出自这个地方,尤其,安达卢西亚地区的橄榄油最出色,其地区种植庄园自产的手工橄榄油,品质绝伦,产量有限,售价堪比黄金,是真正的“黄金液体”,在橄榄油爱好者当中很受追捧。 它是章玥专门买来护肤的美容圣品…… 俞殷尚用得毫不心软,倒入大半杯,要是章玥看见她的宝贝被小舅公这么大量地使用在晚晴身上,她非哭得一脸血不可。 先用遥控器关闭一个通风口,避免室内过凉,接着,把浅口杯放在触手可及的方位,确保不会打翻,俞殷尚将晚晴翻个个,趴在床上,他十指沾油,以打圈抹开的方式,涂抹她的背部和腿部,徐徐按摩,令肌肤吸收橄榄油。 后背的重点部位是特别需要保养的地方,俞殷尚在护理这一块地区的时候,异常仔细,抹了整个暗三角地带,仔仔细细抹了个遍,没有一点遗漏的地方。 暗三角地带是娇弱的部位,俞殷尚将将把两手,以手背对手背的方式进入根部,晚晴的身体即刻应激地抽了,娇弱弱的哼声随之出口,仿佛弱不能受似的,害得本来消停的,抖着抖着,又变了模样。 俞殷尚不由闷~哼,没道理他一个人难受。 有心不放小情人逍遥…… 一指迅速沾了油,打圈圈儿涂抹。 纵然是涂油按摩,也架不住沾满橄榄油手指的钻营,被它三揉两挤,钻了进去,借着油体的润~滑,涂涂抹抹。 晚晴睡着美梦享受,全身舒服得要死,冷不丁被人在睡眠当中惊扰,这个滋味哟…… 那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比所有的地方都奇怪得多,东西虽细,但异物感特别强烈,便秘般的痛苦,交织奇异的快~感,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大叫,释放积压的不快和快乐。 顿时,她泣了,难受地呓语,“不要……呜呜……不要……” 唉…… 他是自寻苦吃啊…… 他也好难受…… 手指当机立断不再按摩。 这个举动是正确的。 不再按摩,两个人都松了一大口气,不管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的。 晚晴抽哒啜泣一声“坏人……”,便再度安睡。 俞殷尚轻拍一记小屁~股,暗自诅咒了一声,算是放过她。 从浴~室取来准备好的几条热毛巾,敷在涂抹过橄榄油的地方,俞殷尚轻轻把那些地方揩拭一遍,背部和腿部的保养完成最后一步。 身体前面的保养和后面的步骤是一样的,不过,在按摩前方的时候,俞殷尚有意避开了三~点部位,他要做特别护理。 俞殷尚背靠枕头半坐,将熟睡的晚晴抱在怀里半坐,背靠着自己,双~腿软软地搭着,身体被高高垫起方便等一会的按摩,让油的效果渗透进肌肤,不会弄到床上去。 锐眼深深,劲浪翻飞,俞殷尚对于小情人的听话姿态分外满意,他十指沾油,其中五指由外而内,打圈涂抹,另外五指并拢,前后涂抹按摩。 他相信,经由他的呵护打理,她会完全变样,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猫猫。 呵呵…… “小猫猫,你是主人一个人的。”俞殷尚轻轻在晚晴耳边说。 不知是双管齐下的按摩手法刺~激了晚晴,还是那种以淡淡语气说着最刺~激的话刺~激了晚晴,总之,本应熟睡不知人事的她,脸上渐渐出现羞涩的霞光,进而蔓延至全身,连脚趾、耳尖这些小地方都红了。 晚晴的反应瞒不过正在按摩的俞殷尚。 他不觉挑了挑眉。 醒了啊…… 十指再沾少量的油,五指按摩打转,另外五指在下方按摩打转,继而,十指整齐行动,上方的大拇指和中指捏住,食指来回摩挲;下方的大拇指和中指捻住,食指在浅口处,以半圆按摩。 搞了不到三秒,晚晴装睡不能,她猛地睁开眼,泣着声儿大骂,“坏人……” “叫主人!”俞殷尚纠正她。 “不要!”睁开眼,才晓得自己的姿势多么不雅,晚晴羞得快晕了。 “不要?”金属质地的清淡嗓音低得危险,“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以后,做的时候,我让你怎么称呼我,你就怎么称呼。”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晚晴拒不承认。 “嗯——” 他动手了…… 按摩的地方被提扯着捻动那里,食指换成修长的中指按摩,迅速摸索,她的身量在他面前就是个娃娃,中指很快按摩到了一个不能说的地方,他不假思索,按下。 “呀——”,瞬间,晚晴像触电似地抽了,要不是他牢牢扣着她,她这会已经弹起来了。 “记起来了吗?”俞殷尚淡声问,手里的活没停。 那个东西是个要紧的地方,晚晴快要两眼翻白,不得不求饶,“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叔叔不要啦……” “叫主人!” 晚晴双目含泪,无奈叫道:“主人。” “嗯,乖。”俞殷尚霸气命令:“侧脸过来。” 心知男人凶猛,人小力微,她惟有乖乖听话,方是上策。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小乖猫柔顺地半仰头,甫一转,便被主人薄唇一口拿下,蛟舌入洞,缠个不休。 晚晴只觉自己快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难以言喻的感觉征服了全身,软在男人怀里,她敞开自己的身体,即便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敞开,晚晴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她的主人呢。 薄唇与小~嘴分开,俞殷尚得意自己对晚晴的影响力,看看啊,她都成什么样子了,全身泛着羞涩的霞红,像艳~丽夺目的罂粟开在他的胸口。 拇指拨~弄小~嘴,小~嘴似有自我意识地咬住,锐眸盈光盛盛,一贯清淡的嗓音变得暗哑,“粉红色的小猫猫,喜不喜欢主人的按摩?” “喜……欢……”,小~嘴含含糊糊说道,含了不甘愿的泪。 “乖乖的小猫猫,多叫几声主人。”他要求道。 她拿坏人没有办法,自然听话,“主人……主人……主……啊……” 惊叫声中,小猫猫被主人压倒按摩,用橄榄油帮助她的肌肤更加紧致,细腻,帮助她好好保养,要她毛光水滑,按摩可以让女人得到美,但小猫猫未必领情,她咿呀乱叫,“主人……哎呀……主人……不要……” 不要?! 闻言,主人爽快利落地停了下来,不再为她按摩。 讨厌,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嘛?!小猫猫哭叫主人,向主人撒娇,“主人……主人……” 主人拍拍晚晴的头,“要不要主人?” 被折磨得好难受,好像他继续按摩啊…… 小猫猫不自觉地说:“要的……要主人……” “要主人什么?”主人大掌抓~住她。 小猫猫不好意思说,但他抓得她好疼哦,她怎么样都要开口啦。 她羞涩,不想说那么直白,娇~声似猫叫,“要主人爱~爱。” “爱~爱”,两个字,那么简单,那么羞涩,那么纯白,却在一瞬间击中了主人。 主人感到自己的所有,被他的小猫猫全攥在无形的手里了。 “好,给你按摩,继续按摩!”主人答应了小猫猫的请求,重新为她按摩,这种全身的按摩可是让人感觉非常美好的。 “谢谢主人……”,好不甘心哦,可是不得不说。 “继续说!”主人命令,拍打小猫猫。 小猫猫无法,再怎么着也都要从了他啦,不能不说,她要是不说,他就不会帮她按摩了,呜呜,她已经喜欢上按摩的感觉了,他不可以不按摩的。 小猫猫的顺从,让主人十分满意,他的小猫猫就应该这样,不能让她翻到天上去。 十根手指,游走在小猫猫的肌肤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力度适中,非常好的感觉,无可比拟。 “快点说谢谢主人!”主人要求说道。 晚晴哀怨,“是,谢谢主人,如果没有主人,猫猫享受不到这个。” “那是当然的!”俞殷尚霸气睥睨,“记得以后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晚晴垂头丧气,呕得快半死。 “把我说的那个称呼的话,你再重复一遍。”俞殷尚命令道。 “以后,做的时候,你让我怎么称呼你,我就怎么称呼你。”好可气…… 俞殷尚满意了,他摸~摸晚晴的头,像摸只猫似的,“对了,这才乖!” 啊呜,真想咬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这几天,小今这边雷雨天气,频频停电,呼呼,好歹是终于完成了万字更新 希望大家吃得痛快~~~~~~~~~~ 想要送分回赠的小妖精 老话啦,写满25字,注明“jf”即可哟~~~~ 话不多说,小今滚下去吃午饭 ======== 后面这一段是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不影响阅读,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三天后,等不及的也可以留邮那个箱子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612 第二十七章 :再相遇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七章:再相遇 【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 晚晴这一病,病了足足有大半个月才好利索下床,眼瞅着暑假时间所剩无几,高三新学期临近,得开始准备高考了。 俞殷尚的事业根基在北京城,他暂居锦城是因为这边的公司出了财务状况,需要他亲自过来处理,所以,处理完公事以后,他终究要回北京城。 以晚晴的高中成绩,申请一个国外名校是举手之事,但是俞殷尚不准备放她出国。 俞殷尚是那种具有强烈领地意识的男人,他视晚晴为自己的领地,每晚必然巡视,有谁见过领地离自己大老远的吗?没有吧。 鸟儿飞太高,会忘记回笼子;孩子心大了,会不听话;领地太远了,会管理不到位,被别的男人有机可乘;他可没忘,她有个混血儿的青梅竹马,小堂侄俞皓也对她有些意思,瞧瞧,这是个多会招惹男人的小女人。 再者,他的身体只对她有感觉,以后的孩子要靠她生,她如果出国,他和谁上床?开过荤的男人,不能再吃素。 他那张不太喜欢和人说话的嘴,面对她,他愿意随便说,包括床上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统统说得出口,他爱看她各种反应;旁人看来不可能是他做得出的事情,他乐意随便做,只要对象是她。 嗯,这事儿挺新鲜,挺玄妙,从来未有过……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说不清楚为什么,总之,她强烈吸引他,因此,他乐意,他喜欢,他高兴,他有权力和能力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 所以,他注定不是一个放她高飞的男人。 出国旅游可以,但不需要出国留学,跟在他身边比她去国外扑腾,强了不知多少倍,他可以让她长见识,教她如何~在上流社会如鱼得水,教她怎么管理公司,把她培养成他最合格的助手,不但事业上如此,床上亦如此。 不出国留学,国内大学还是要读的。 为了不耽误晚晴的学习,俞殷尚一方面加快处理公事,另一方面派人办理她的转学,在开学之前,将她的学籍户籍一并迁过去。 俞殷尚没有照顾姜暮雨的责任和义务,他之所以帮她那么多,是由于晚晴视她为亲人,不管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出于让晚晴高兴的目的,于他而言,都是顺带。 至于姜暮雨是选择留在原地,还是去北京,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俞殷尚没有强迫的意思,他对强迫晚晴之外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如果姜暮雨留在锦城,俞殷尚会资助她读完大学,她亦可选择出国完成学业,以后一切靠她自己奋斗;如果姜暮雨愿意去北京城,俞殷尚可以顺带把她办过去,住俞家可以,但像晚晴那样入籍俞家,不可能的。 俞殷尚向晚晴说了迁去北京的决定,至于姜暮雨去不去,让她电话问姜暮雨的意思,以姜暮雨本人的意愿为重。 关于是否出国留学的问题,俞殷尚多想了,晚晴本质是个安分的女孩子,出国留学对她来说是非分之想,她的要求很低——读重点大学、不辍学,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就可以了。 她对转学北京的事情没意见,她是无根人,锦城也好,北京城也好,她是无所谓的过客,只不过,北京城有她的仇人,去北京城,去俞家,与仇人面对面,能够亲手报复仇人,她满心雀跃。 俞殷尚和晚晴说办理户籍学籍的事情时,她还生着病,下不得床,所以,她打电话问了姐姐的意思。 姜暮雨的回答很简单,晚晴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姐妹俩相伴,哪里也不分开。 问她是暂时休学,还是打算复读,她说晚晴考哪个学校,她就考哪个学校,她选择复读。 从姐姐的话中,晚晴感到了深深的依赖和伤痛,大清早她难过了好一阵,那样的伤势,没个一年半载,可怎么好?好了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白璧遭污,最可恨莫过于此。 另外,她又高兴,换个地方生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埋在记忆深处,当做没有发生过,也许,姐姐心里的伤痛就慢慢抚平了。 于是,俞殷尚把姜暮雨的户籍学籍迁入北京城,她的户籍挂靠在别人名下。 俞殷尚那夜解了晚晴的腰链以后,将链子锁在保险柜中,帮她保管,晚晴病好之后,重新把它要了回来,系在腰间。 俞殷尚一眼看穿晚晴心思,无非是怕他以经济挟制,她腰缠万贯,有所依恃。 鉴于腰链增添了许多床第之乐,他就不与她计较了。 哼,落在他手里,孙猴子都翻不出去,管你系链子,还是缠金子。 俞殷尚每晚用橄榄油保养晚晴,俩人免不了擦枪走火,干些颠~鸾~倒~凤的风流事,直到晚晴痊愈下床,自己洗浴照镜时,蓦然发现身体的异状。 男人果然是沾不得的东西…… 她本来是清清白白的童女身,少女~体态,被俞殷尚伺弄了这些日子,身体居然有了女人的味道和丰姿,腰变细了,胸变大了,屁屁更是嘟嘟地翘,看得她脸红。 经验丰富的色鬼最讨厌,晚晴暗呸。 唉,她真的是冤枉他了…… 晚晴身体渐好,人有精力,不时去俞殷尚的书房转转,要么看书,要么温习功课,要么上网,几日下来,书房被她摸得差不多,倒是书桌上方一块悬挂的半月形树脂玻璃,让她研究了许久。 经过仔细观察,晚晴发现那块玻璃的作用是吸纳声音。 某次,她以为书房里面没有人,便推门而入,谁知,俞殷尚当时正坐在书桌下方讲电话,她站在门口半个字都听不清,非常含糊,等她走到书桌跟前,才听见他讲话的声音不小。 俞殷尚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了,晚晴不免想起初入别墅,俞皓叮嘱过她的那些话,他说俞殷尚喜清静,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是怎么摆的,他记得一清二楚。 好几次,她故意把东西放错位置,隔一小段时间,东西总会物归原位,不论她把东西随意摆在哪里。 由此,晚晴留了心,凡是动过的东西,一定归回原位。 晚晴的小体贴,俞殷尚注意到了,他表面无感,实际上很喜欢,一连几天晚上故意在晚晴耳边说些下~流趣话,逗到她像只炸毛的猫,他方才住嘴。 他处理公事从不避讳她,而且时不时地教她点东西,晚晴自然受教,悉心学习。 书房里有许多机要文件,他也不避讳,打乱了,随意扔给她一堆,让她学着分类归档整理,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可以问他。 学生学得快,人又聪明,老师教得舒心,甚有成就感,教得舒心的那个,教着教着,经常就搂着学的那个东啃一口,西摸一下,偏偏表情还挺正经,弄得小猫仔炸毛,挠他一爪子。 晚晴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有些是个人调查报告,上面事无巨细,大到恶事,小到健康状况,一一详列,像人物生平表。 时间最近的个人调查报告和她有关,姐姐案子里牵涉的人,全部都被调查,连她自己在内。 晚晴最担心报仇的事情被人勘破,因而急切翻看自己的调查报告,在确定报告调查不出身世后,她大大松了口气。 其他人的调查报告,她看得津津有味,有种偷~窥别人秘密的刺~激感觉,知道了许多原来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段乔的生父是谁,比如武元宏的发家史。 这天,晚晴经过医生检查,确定完全好了之后,终于得到俞殷尚首肯,允许她出门探望姐姐。 俞殷尚本有一个视讯会议,但是为了陪她出门,他推迟了。 晚晴出门,哪能少得了俞皓的跟随,因而,俞殷尚把俞皓当司机使用,他自己和晚晴坐后座。 俞皓看不见的后座下方,俞殷尚时而把~玩玉器似地把~玩晚晴的手,时而钻到裙子里摸一把,时而捏小~腰肉儿,反正,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管晚晴有多么羞怒无言,他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在俞皓背后,用行动宣告对晚晴的主~权。 到了公众场合医院,晚晴以为终于摆脱俞殷尚鬼影般的咸猪手,喘口气的时候,谁知,姐姐姜暮雨窥见端倪的问话,差点害晚晴削平果削到自己的手。 三人进了病房,晚晴见了姐姐,首先扑到姐姐床跟前,握住她的手,俩姐妹激动了好一会。 等姜暮雨情绪稳定,她先向俞殷尚打招呼,并且道谢,感谢他对姐妹二人的帮助。 俞殷尚面色清冷,他淡淡点头,算是回应。 等姜暮雨说得差不多,俞殷尚开口了,却不是回应她的话,“她病刚好,不能在医院久待。”继而,深茶色镜片后的目光对准晚晴,“我们去楼下走走,你差不多了,给我打电话。” 交代完毕,他不管姜暮雨呆掉的反应,带着毫无觉察的俞皓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俩姐妹。 晚晴自觉尴尬,拿了苹果来削,想要转移注意力,但姜暮雨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你是不是和俞先生……发生了什么……”,凭女性的第六感,姜暮雨迟疑地问。 晚晴一抖,差点削到手,幸好,从姜暮雨的角度看不到她刚才的动作,否则什么都瞒不了。 晚晴否认,用一种好笑的语气说话,“怎么可能。” “那就好,”姜暮雨放心,“他们那种人,不是咱们可以想的……” “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像你长得那么漂亮,俞先生怎么可能和我发生什么,哦,对了,俞皓难道没告诉你,俞先生已经认我做了他的义女和女弟子吗?”讨厌,还是削到一小块皮,晚晴将食指含在嘴里吸吮。 “啊?真的吗?俞皓没告诉我呀,哎呀,那真的是太好了,难怪俞先生会把我们迁去北京。”姜暮雨恍然大悟,由衷为晚晴高兴,“晚晴,以后你的生活肯定会比我好。” “我们会一起好的。”晚晴纠正姜暮雨的说法,要让她看见新生活的希望,“读最好的大学,过最好的生活!” 姜暮雨果然受到鼓舞,“对,一起好。” =============== 从病房出来,晚晴下楼找俞家叔侄,却在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对……唔……”,晚晴正要抬头道歉,冷不丁那人用手帕捂住她口鼻,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昏迷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那人浅灰色的眼眸和他棕亚麻色的头发。 段乔…… 他破相了…… 一道刚刚结痂的疤,丑陋得蜈蚣爬在脸上。 他阴狠暴戾地盯着她,像毒蛇丝丝地吐信,又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昏迷,再无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幸福小鸟”妹子的地雷厚爱~~mua~~~人家会继续努力滴~~~╭(╯3╰)╮ 明天要去医院看病,更新可能依旧在晚上比较晚的时间,也可能不更~~~还请注意书评区的更新通知 嘻嘻,下面推荐一个好盆友的文章: 洛浮——凌家千金——简介: 虽然是蓬门小户,但是爹爹疼,娘亲爱,上面还有三个鬼马精灵的哥哥护着,这小日子能过的不惬意吗? 生活本来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细微之处见幸福。 点击直达链接: 第二十八章 :智取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八章:智取 【她能骗他一次,就能骗他二次】 =========================== 晚晴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 “别装死,把眼睛睁开!”男声低沉阴厉,随即,晚晴的下巴被狠狠捏住,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 晚晴吃痛不过,本打算多装睡一会的,被迫睁开了眼,面对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夜叉。 是的,他是恶鬼夜叉,美丽与狰狞同时呈现于一张脸,左脸张扬美貌,右脸阴戾丑陋,像神话经传中所云具有各种形状的恶鬼夜叉。 假如那是一道斜线直下的刀疤,晚晴可能会说真漂亮、真有男人气概云云,但是,很不幸,它的形状不好看。 宽约一寸的刀伤,从右脸眼角处,呈弧形下划至嘴角,以非自然的手段,将眼角和嘴角连成肉红色的弧形,好像是打算剜下一块肉。 刀伤中部鲜肉翻扭,眼角和嘴角两端延伸的伤处被缝合,尚未拆线,能够想象当时刀势所指,如何把眼角和嘴角划拉开一个大口子,继而连成一线,仿佛撕裂的娃娃被针线缝合的破败感觉。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恐怕,每讲一个字,对他来说皆是折磨,是锥心的痛苦,他不得不把嘴的张合动作减到最小。 尽管晚晴自认无错,问心无愧,是他应当承受的罪愆,但是,但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见这么可怖的刀伤毁了那张异常漂亮的脸时,她的眼泪滚珠般坠下。 “这样就怕了?”捏住下颌的力道忽紧,段乔阴森地盯着晚晴,目光像毒蛇吐信,丝丝阴冷地点在晚晴脸上,“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是啊,想不到你还活着…… 晚晴心念电转,泪眼婆娑,纤柔的小手轻轻抚上段乔完好的左脸,心痛不已地说:“乔乔,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段乔本想冷笑,无奈刀伤严重,一个肌肉轻微的拉动就能让他痛半天,现在对着晚晴说话亦是吃力得很,这种吃力,使得他的语调更显狠戾。 因而他嫌恶挥开晚晴的手,忿恨欲绝的目光似要穿透她,“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你装什么装?!” “乔乔……你……误会……我了……” 好疼…… 晚晴柔弱的双手攀住劲腕,试图缓解下颌的疼痛,“你……误会我了……” “误会?”浅灰色的眸子覆着冰,透出阴郁的笑意,曾经拥有的美好追求和向往消失殆尽,“你偷了我的万~能~钥~匙,偷了武哥的钱,把偷钱的事情栽赃到我头上,让我百口莫辩,害我被泉少划烂了脸,如果不是我必须时常去警局报到,协助调查,我这会已经死了,这就是误会!” “知不知道泉少怎么划烂我的脸?他用笔勾出线,顺着线,一刀一刀割开我的眼角和嘴角,把它们连成一条线,然后他亲手缝上,等过了两天,又划开,再继续缝好,我被他缝了三次脸。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眨一次眼,每讲一句话,是什么样的痛苦?” 他语意讥讽,“我受苦的时候,你却住到了有钱人家里享福,如果今天不是去警局报到,甩掉那帮狗~日的杂碎,我还见不到你,继续被带回去划脸。” 说着,一把弹簧刀噌地亮开,抵上晚晴细嫩的左边脸蛋,浅灰色的眼眸俱是决绝,“说,为什么背叛我,你把钱藏到哪里去了,不说的话,我把你左边脸划开,和我的右脸做个伴,让你知道我痛苦的滋味!” 极度的愤怒令缝合的嘴角轻微裂开,渗出屡屡鲜血,斜拉延伸,恍惚是夜叉歪了一边嘴角,在狰狞邪笑。 段乔深陷愤怒当中,浑然不觉疼痛,他只想知道两件事,一是晚晴为什么背叛陷害他,二是晚晴把钱藏在什么地方。 段乔的两个问题,晚晴很容易回答,甚至那笔钱就他的眼皮子底下,系在她的腰间,但是,她不能回答。 或者说,她能回答第二个,不能回答第一个。 第一个的真实答案,会令两人真正的撕破脸,使段乔陷入更深的愤怒和绝望,并且激怒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晚晴无来由地有种自信,她信俞殷尚一定会救她。 可是,什么时候被救,谁也无法计算得出。 惟一减小伤害的最好办法是拖延时间。 她能骗他一次,就能骗他二次…… 晚晴任清泪一颗颗滑过脸颊,她目光坚定不惧,坦坦荡荡,直视段乔,一字一句说道:“我没有背叛你,相反,我是为了我们俩。” 段乔的世界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他喜欢完全占据她的注意力,甚至视她姐姐为多余人,晚晴正是深知他的性格,才如此说。 她在赌,赌他对她的情感深度,赌他会因为这句话动容。 果然…… 赌赢。 段乔脸色未变,捏着晚晴下颌的手劲却松了,“说!” 晚晴轻柔地握着段乔的手,传递着温暖的力量,清婉的嗓音娓娓动听,是歌唱的长发海妖蛊惑航海的水手,迷失他的方向,驶向自己,然后吃掉他,她说:“乔乔,我好难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对付你。我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对了,谢成坤叔叔,你知道的吧,就是带头给姐姐捐款的警~察叔叔,我问过他,他说你还要协助警~察办案,警局会不时通知你去报到,所以,我觉得那些人不会把你怎么样才做的。” 弹簧刀移开,段乔粗声说道:“继续。” 贞静的眼神,是一股特别沉稳的力量,晚晴淡定从容,“乔乔,姐姐是我的亲人,我亲眼见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不回报一二,我还是人吗?” 姜暮雨的事,段乔脱不了关系,他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段乔虽说没有罪恶感,但面对这样的晚晴,和晚晴这样的目光,他终究是心虚了起来。 段乔收起弹簧刀,默不吭声。 晚晴目光益发清亮,容光逼人,“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料到那里面会藏着那么多钱,我只想拿走一两样特别紧要的东西,你知道的,王国安管理库房,假如失窃,又不能确定丢失的时间,那么王国安肯定被武哥他们狠狠教训。” “谁知,我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藏着好大一笔钱。乔乔,我们生活得那么不好,受人欺负,关键是因为我们没有钱。如果有钱,我们需要住在巷店街吗?如果有钱,你也可以读书,我和姐姐可以避开做□的命运,我和你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需要受任何人的控制。” “总之,那晚的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很多,都是和咱们的前途有关系,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拿走它们,我们需要那些钱摆脱武哥的控制,远走高飞,改名换姓,怎么样都比在巷店街继续挣扎要强。” “假如我事先让你知道我们拿走了武哥数额不菲的巨款,你骗不过他们的,你会把咱们的底儿泄露给他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还好,咱们还有命在;一旦他们知道,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死无全尸都有可能。” “我刚才也讲过了,你现在是警局关注的人,必须时常去协助调查,我当时就想,你最多受点皮肉之苦,他们不敢要你的命。” “乔乔,富贵险中求,我们现在求富贵,求前程,求未来,你要是害怕,愿意他们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你就去告诉他们,钱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晚晴顿了顿,继而说:“你因为我破了相,就当我还你好了,你划花我脸吧。” 晚晴扬起左脸,却不想劲瘦的胳膊忽地一捞,她便被动埋入他怀中,少年炽~热的气息像熔岩拢住她,他暗哑地骂一句,“傻~瓜。” “乔乔……”,晚晴哽咽叫道,无限委屈。 “傻~瓜,你这个傻~瓜。”段乔喃喃说道,完美的右脸轻轻挨着晚晴的左脸摩挲,两人脸庞俱是凉凉的一片泪意,“真想亲~亲你,可是,好痛啊……” 小巧唇~瓣轻柔亲吻他完美的右脸,晚晴柔情似水,“乔乔,我亲你,不痛不痛,吹吹。” 晚晴转脸,轻吹段乔坏损的右脸。 “我伤口裂了。”段乔指着右脸,语气撒娇得很,浅灰色的眼氤氲着潮~湿的水光。 “乔乔先躺着,我弄点温水。”晚晴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猜测可能是某家旅馆的房间,因为各种配套还比较齐全。 她像小媳妇似地诚惶诚恐,小碎步跑到脸盆架那儿,热水壶倒了小半盆热水,接着掺点凉水,调到水温适宜的程度,端回架子上放好。 晚晴绞了一把湿毛巾,朝段乔招手,“乔乔过来,帮你清理一下。” 段乔起身,他比晚晴高许多,故而拖了把椅子,坐在晚晴跟前,由着她清理。 湿毛巾小心翼翼敷在伤口旁侧,去掉血渍,晚晴语气心疼,“乔乔,我这样弄,你不疼吧?” “不疼,很好。”段乔静默了几秒,低声问:“那么大笔钱,你藏哪里去了?” “在我腰……” 晚晴尚未说完,忽而“嘭”地一声,房门被猛烈撞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涌了进来,其中,为首三五个狠角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晚晴和段乔分别反扭在地。 大门敞开那刻,晚晴下意识大喊,“救命——” “啪——”,一个耳光袭来,打得晚晴眼冒金星,胶布随之利落封了她的嘴。 十来个人将小屋挤得满满当当,最后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子的时候,段乔愣了愣,“武哥,泉少。” “啪”,像狗一样跟在武元宏身边的花衬衣独眼龙老庆,突然发难,给了段乔一个巴掌,正好打中段乔伤脸,顿时,鲜血飞溅,段乔惨嚎。 老庆啐了一口,“狗~日的,以为我们真蠢啊?你想跑,就让你跑?要不是泉少让我盯着你,看看你和什么人联系,你想跑?我呸!” 武元宏饱经沧桑的老脸有一种阴险狡诈如豺的特性,他的嗓音像砂轮磨砺那么难听,“还要嘴硬吗?啧啧,这漂亮的小白脸蛋开了这么一道口子了,再开一道口子,可就完全毁了。” “爸,他不说,他小情儿应该知道。”天真稚~嫩如孩童的声音从武元宏身后传来,孩童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言语,令人超乎寻常的不寒而栗,“要是他小情儿不知道,咱们让他小情人撬开他的嘴。” 晚晴定眼一看,那是一个身高大约130公分的成年侏儒,他相貌英俊,十分男性化,如果有正常男子的身高,想必帅气不凡,可惜,他的成长被上帝的手指固定住了。 晚晴整理个人调查报告时,看过每个人的资料介绍,她知道,面前这人就是武元宏的过继养子武泉波,他们嘴里的泉少。 武泉波看一眼老庆,老庆心领神会,一把撕开晚晴的封嘴胶布。 武泉波稚~嫩的孩童音和成年的面孔,使晚晴看得暗暗恶心,“你要是知道不说,我就帮你男人‘笑口常开’,或者你自己‘笑口常开’;你要是真不知道,我可以让你男人看着你‘笑口常开’。你说吧,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只小鬼…… 真狠! 无论她知不知道,都要被破相。 “不要……伤害她……你们……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段乔说话的声音打着血颤,却义无反顾,浅灰色的眼笼着惨白。 武泉波笑眯眯,“冲着你来,你不说出钱在哪儿,有个屁用。这么保护她,你就老实说出钱在哪里,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 “泉少,您太善了,嘿嘿,照我说——”,老庆对准段乔小指,提刀待落。 疯子,这群疯子! 晚晴亮出底牌,大叫,“不要,他是武哥的……” 话音未落,刀已斩下,瞬间,段乔撕心裂肺惨叫。 “多嘴!”与此同时,武泉波突然发难,一巴掌打歪晚晴的脸。 “啊——” “看来,只有把你的嘴缝上,才不会乱讲话。”武泉波以孩童的声音,说着阴恻恻的话,听上去异常恐怖。 不知从哪儿,他拈出一根穿着线的针,朝晚晴的嘴刺去。 晚晴自然不愿坐以待毙,无奈身后的几个男人身强体壮,拿住了她的头和身子,她半点挣脱不开,下颌亦是拿捏,连话都讲不出口。 眼睁睁,看着针~刺自己的嘴。 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十厘米,八厘米,五厘米…… 三厘米…… “哔!”一道完全可以忽略的声响,却阻止了武泉波的针势,他的手立刻出现一个穿透的血窟窿,鲜血飞溅,溅了晚晴一身,继而,晚晴耳旁传来男人的凄惨叫声,下颌的力道突然撤了,原来是挟制她的人滚倒在地。 陡然变故,众人齐齐惊骇,望向门口。 只见一支装着消音器的银色手~枪缓缓放下,露出俞殷尚那双极黑极深的锐眼,和他冷凝俊美的容颜。 俞殷尚背后是十多个黑西装男人,他们全都举着枪,鱼贯涌~入房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夏花妹子的地雷青睐~~~mua~~~我回你的信了,注意收信~~╭(╯3╰)╮ 今晚会更新清夏2的番外,追清夏的妹子注意了啵~~~~~~~ 明天继续要更清夏2的番外,所以,金主的更新放在晚上,时间会有点晚,特此通知。 对手指,我说……就算咱们入了v,好歹也来点花花暖场吧,给点反应嘛,要不然xo肿么会有感觉捏!!!!! 冷\感就是这样造的滴~~~~~~~嘿嘿~~~~~~ 字数多了,还可以送分分啊~~~~~~送分分的啵~~~~~满25字~~~~~~注明jf~~~~~ 第二十九章 :力敌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二十九章:力敌 【分开,否则,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 变故陡然间发生,众人齐齐惊骇,不约而同望向门口,身处背对方向的武元宏等人更是转身回看,无形中清出一条通道。 只见武元宏原先站立的位置背后,一支装有消音器的银色长管手~枪缓缓放下,露出来人那双极黑极深的锐眼,和他冷凝俊美的容颜。 来人背后是十多个黑西装男人,数量与房内的男人们相当,他们统一持枪,鱼贯涌~入房内,使原本不宽敞的房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武元宏暗惊,那么一大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背后,不晓得站了多久,他竟没有察觉,更令他吃惊的是,要打中他背后侏儒身型的武泉波,又不伤及他,子弹必须从几具身体间的空隙中穿过,才能洞穿武泉波的手,进而射中另一人的腿。 好可怕的枪法! 武元宏惊叹来人的枪法,那厢中弹的二人已经鬼哭狼嚎上了。 真实的中弹不是影视剧表现出的轻松无事,子弹贯穿人体,会在另一侧造成一个开放性的创口,那种痛苦没有亲身体验过是无法得知的。 武元宏曾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一点不意外武泉波两人的反应,战场上中弹受伤的人,哪里有那么英勇,抬去后方野~战医院动手术,很少有人不哭爹叫娘。 真正令武元宏惊栗的是武泉波的枪伤,射中他的子弹不知经过什么特别处理,竟然使贯穿面的伤口呈花状散开,像朵撕开的血喇叭花,按照武元宏的经验判断,武泉波的右手和另一人的左腿算是废了。 如果不及时治疗,以他们流~血的速度,恐怕要把命搭上。 武家三兄弟,武元宏是老幺,前头的大哥武元生和二哥武元展全部牺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场,而他被弹片击中下腹鼠蹊部,落下无法生育的毛病。 武泉波是二哥武元展的遗腹子,老武家的独苗,他要是死了,老武家等于断子绝孙,武元宏下了阴曹地府没脸交代。 哪里坐视不管呢…… 武元宏见风使舵,脸转得快,他打哈哈,“兄弟好枪法,是哪路的财神?” “财神”是锦城黑道的黑话,问的是来人的身份。 俞殷尚将银色手~枪交给旁边的保~镖,随即,有人递上冒热气的手巾,俞殷尚拿起手巾,捂了捂手,然后,随意一扔,方才说道:“先把你的医生叫过来,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势,等会要是死了,我不负责。” 表面是救护武泉波等人,实际上是不屑回答。 好大的排场…… 武元宏脸发僵,可是,人手里有枪,一人一支枪,今个再不给面子,他也得咽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打电话叫来自家的医生,旁边懂刀枪伤的人则快速为中弹的二人急救,延缓血流的速度。 形势比人强,老大武哥都如此了,那些人哪里还敢拿住晚晴段乔不放,统统放开。 晚晴一朝得自~由便扑到段乔身上,细瘦的胳膊紧紧搂住他,撕心悲泣,“乔乔,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痛?等医生来,我让他帮你把手指接回去。” 这是晚晴最真实的情感反应。 纵然她再恨他对姐姐如何,但他没有对不起她,在刚才那种危难时刻,他始终护着她,亲眼见他受苦,她怎么能不心疼,她的心不是铁石啊。 她好痛啊。 “晚晴,晚晴,晚晴……”,段乔无力地靠在晚晴怀里,血肉模糊的右颊朝上,他喃喃叫着晚晴的名字,打着血颤的声音,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连说好几遍,“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这对恋人相拥的诡异唯美姿势,看得人惊心动魄,目不转睛,像地狱里交缠的两枝业火红莲。 突然,一管银枪出现在晚晴眼前,长长的枪口抵住了段乔的头顶,顿时,段乔僵了,晚晴止了哭声,她呆呆望着斜前方凝立肃杀的俞殷尚。 是真的肃杀,锐眼杀机直露,俊容沉稳冷峻,气势锋利如刃。 见晚晴看来,枪往前抵了抵,枪口戳中段乔僵硬的头颅,俞殷尚淡声说道:“分开,否则,他少的不止是手指。” 晚晴不放手,直视俞殷尚,眼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他手指被人切断了,脸被人划烂了,很可怜。”满是泪水的湿凉脸颊,似小猫般轻蹭段乔的发顶,蹭开那管银枪,她枕着脸,斜望俞殷尚,柔声重复一次,“很可怜,殷尚,他很可怜。” 他们俩独特的交流方式,只有他们俩人明白…… 锐眸暗了暗,俞殷尚收回长管银枪,“我要做什么?” 食指尖尖,指向花衬衫独眼老庆,当即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方。 菱唇轻启,晚晴一瞬不瞬看着老庆,脸上有种类似孩子的纯真直白神情,“手指是他砍的,要他还回来。” 俞殷尚看一眼紧随身边的黑衣保~镖,立刻,那人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朝老庆走去。 老庆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不……” 刀起刀落,手指分离,利落非常。 “啊”字未完,老庆被胶布封了嘴,呜呜声不断。 武元宏额汗不断,他上前一步,挡在武泉波身前,紧张使得他磨砂石般的声音更加难听,“这位财神,咱们凡事好商量,那小子偷了我的钱,我追债是天经地义,不过,既然今天咱们大家有缘分,我可以既往不咎,那点钱,我不要了。” 俞殷尚看向晚晴,“怎么样?” 晚晴轻轻摇头,“不行。” 武元宏大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青山绿水总有相逢之日,今天高抬贵手,他日未必不能相报,何必步步紧逼呢?” 俞殷尚大手放在晚晴发顶,一遍遍抚摸,像主人给猫猫顺毛,金属质地的清冷之音犹如冰柱相击,“这样吧,我讲一件事实,你和段乔知道以后,怎么选择,是段乔的事情。”说着,大掌按住晚晴的头,俞殷尚低头说:“脸,是他的脸,用不着你给他做决定。” 说话间,他身边已经有人将携带的资料递给武元宏。 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把这个也带来了,晚晴如此想道。 武元宏漫不经心地接过资料,倒要看看对面这个人耍什么花招,谁知,视线下移,第一页第一行的字就让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那人清淡的冷音传入他耳中,竟似天际飘来的,“段乔是武元生的儿子,你的侄子,和武泉波是堂兄弟。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第二页,上面是你们的dna对比。武元生是c军的侦察兵,他和侦察连的战士们接受特别任务,深入越南境内,但不幸的是,他们中途被越军发现,受到疯狂阻击,他的战友全部阵亡,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是越法混血的阮月莲将他救了。阮月莲和武元生分别的时候,武元生把他的护身项链给了阮月莲。那个护身项链,你应该不陌生,是你们的母亲从庙里求来,保佑你们三兄弟平安,每人一个。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资料上面有,大部分你知道。” 闻言,晚晴差点惊叫,那条项链,她也知道。 段乔认识她的第一年,他十四岁生日时,送给了她,其后,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只不过发生了姐姐被强~暴的事情,她恨段乔,故而将项链解了,扔在书包里。 想不到,一条项链居然有这样的来龙去脉。 晚晴忍不住瞪着俞殷尚,这个坏人一定是翻过了她的书包。 笑,他还笑,他竟有脸笑得出来! 俞殷尚的笑意很淡很淡,淡到不可捉摸,仅仅是嘴唇略有弧度,但晚晴就是看得出来他在笑。 “放开他,让他自己做决定。”俞殷尚一指弹晚晴脑门,提醒她。 她已经抱那小子够久了,该说的,他说了;该做的,他做了,她要是再不离开,他不保证自己不给他一枪。 “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了?”蓦地,晚晴怀里传来段乔的低声询问。 “乔乔,对不起。”晚晴间接承认。 腰间突地一紧,好像要折断她似,继而,晚晴耳际飘来极低的涩声,“咱们各奔各的前程,但你记住,你终究是我的。” 语罢,那股仿佛折断小~腰的力量便撤了,晚晴被狠狠推开,少年阴厉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别人用过的女人,送给我,我都不要。” 俞殷尚接住了晚晴,大手一捞,将她带入怀中。 武元宏见状,喝叱己方人马,“愣着干嘛,还不把乔少扶起来!” 事情急转直下,之前是欲杀之后快的贼,这会就变成了乔少,他们没少揍他,真他~妈晦气啊! 众人屁滚尿流,纷纷讨好谄媚,有抢着捡断指的,有抢着扶人的,个个生怕自己表态晚了,会被段乔记恨,立马众星拱月站了一圈。 断指的老庆傻眼,若不是身边弟兄架着他,他已经软地上去了。 一团混乱时,武元宏的医生带着助手赶到了。 医生一看这场面,下意识首选武泉波治疗。 “等等。”武元宏叫住他。 “武哥,您说。” “先把乔少的手指缝上。”武元宏指着段乔说,然后吩咐医生的助手,“你过去帮泉少暂时处理一下。” 呃…… 乔少…… 段乔这小子啥时候成乔少了? 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医生按捺住疑团,马上命助手打开医疗器械盒,为段乔缝合断指。 “阿乔,”武元宏说和,“你和阿泉是两兄弟,这兄弟一心,其利断金,现在阿泉的一只手算是废了,你给叔叔个面子吧。” 段乔略瞥一眼武泉波那边,他躺在床上,医生的助手正帮他止血,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守在一旁,失血令武泉波面色惨白,活脱脱一只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小鬼。 段乔望来,武泉波亦是望去,两人视线在空中一碰,便各自弹开。 段乔心里有数,晚晴喊的那句未完的话,被武泉波打断,甚至说她“多嘴”,要拿针缝她的嘴,想必武泉波早就知道他和武元宏是亲人,他却不把他当亲人,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恐怕是担心武元宏培养他这个正常人。 也是,假如不是武元宏没得选择,他怎么会一力扶植武泉波呢,道上混的都是狠角色,即便武泉波再耍狠,也有限,他很容易受人挟制。 选择决绝到底,让武元宏不快不说,还失掉人心,让他们转而投向武泉波,间接坐大他的势力。 选择和解,则可以安然分享利益,收拢自己的势力,有人马和武元宏的器重在手,暗地里慢慢收拾武泉波,等得到大权,他想怎么整治武泉波,那还不像耍猴似的么。 显然,和解的利益大于决绝。 段乔垂眸,视线落在被包扎的手指上,“阿泉是我兄弟,我不会和他计较。” 顿时,武元宏大感欣慰,“阿乔,你好样的。” 医生处理好段乔的伤,马不停蹄料理武泉波,他给武泉波打了一剂吗~啡麻~醉。为他动手术,助手去处理另一个人腿上的枪伤。 情势既稳,武元宏对来人的身份更是好奇了,今天捅了马蜂窝,他认栽,谁让武泉波差点破了他女人的相,但是,栽在哪里,他要弄清楚,否则,这糊里糊涂地传出去,不得笑掉人大牙。 武元宏问俞殷尚,“今天是不打不相识,等会摆个酒,大家叙一叙,兄弟是哪路的财神,也好称呼呐。” 俞殷尚仿佛没有听见武元宏说话,他抱紧怀中轻得没几两肉的小猫,眼角余光扫也未扫他一眼,如风一般,像来时那么突然,转身离去。 俞殷尚率先走,跟他来的这群黑衣保~镖自然也撤了,他们秩序井然,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武元宏心思一动,扯住走在最后的一个保~镖,低声问:“你们老板到底是谁?” “俞六公子。”黑衣保~镖只说了四个字,便抽身离开。 武元宏完全呆了,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答案,更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能见到俞六公子,还和他交了手,嗯,算不得交手,是被他制伏。 他喃喃自语,“居然是俞六公子……” 来者是俞六公子。 不冤,他不冤…… “武哥,俞六公子谁啊?这么拽!”一愣头青问出众人的心里话。 武元宏一巴掌扇愣头青后脑,扇得他捣蒜似的,武元宏训斥,“不是谁,锦城最大的财神见了他,都得避三分,以后你们再见了他,记得避开,实在避不开的,都恭敬些。” 锦城最大的财神,是道上最大的霸主,他见了俞六公子都得避三分,遑论其他人。 众人寒噤,再不敢多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有妹子发信问我定制印刷的事情,她确定要买清夏的纸书,定制印刷要满十个人才送印刷厂印制,所以,我在这儿问一问,还有米有其他九个妹子,和她一同搭伙买清夏纸书咩?目前确定有三个人要购买了。 咳,先说一下定制价格,定价是138.86元人民币,内容是带肉的完整版,上中下三册齐全。 如果有的话,留言吱一声~~~~~ 现在已确定结束定制征订后,最快6天可以收到书,之前征订的姐们,你们的书已经发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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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丽是锦城第一的酒店式公寓,位于寸土寸金的上城区,是除龙泉别墅外,俞殷尚出差锦城住得最多的地方,公寓离此处有段距离,小刘开车三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奔驰驶入雅丽公寓地下停车场,小刘停车以后,直接下车,转出停车场,坐出租车,回自己该回的地方待着,顺便和弟兄们好好八卦一番。 小刘没猜错,俞殷尚的确是处于暴怒之中,而且是极度暴怒,他怕自己气得看不清路况,半路出车祸,才让小刘代驾。 得知她失踪的那刻,他想也不想地招来保~镖,查她的下落,带枪去救她。 杀人,他是不怕的,有的是办法处理干净,就怕去晚了,他的活猫变死猫。 等他的人找到地方,他风风火火赶到现场,那只野猫居然对着野男人演地里黄的苦情小白菜,后面甚至卿卿我我,情深意长,打水洗鬼脸。 也不知是真演戏,还是假演戏,亦或是对野男人真情流露,对他才是演戏,骗取他的信任,打着撇开他的如意算盘,与野男人双宿双~飞。 他怒了,命人候在一旁,不急着破门,他倒要看看野猫背着主人做些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他迟迟不动手,倒是让武元宏等人得了便宜,先一步闯了进去。 虽然很怒那只猫,但是,猫是他养的,要惩罚,也是他惩罚,怎么样都轮不到外人动她一根汗毛,盛怒之下,他一枪爆了武泉波的脏手。 他救了她,以为她至少扑上来,有所表示,他或许能消消气,谁知,直接令他暴怒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猫居然抱着野男人凄凄惨惨哭个不停,弄得像一对劫后余生的小鸳鸯似的,看得他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今晚不会放过她,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谁才是养她的金主,谁才是她男人、她爹、她师父! 脱下外套,俞殷尚半旋身,一把扔下后座,冷声说道:“罩着头,跟我出去。”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罩着头,但晚晴还是乖乖听话,一声不吭地照做,接着,她随同俞殷尚下车,进入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与一般的酒店公寓不同,雅丽公寓的楼层并不多,只有三层,可是,锦城最美的繁华夜景,足以收纳其中,它的附近没有高层建筑物遮挡。 扫描完俞殷尚的虹膜,电梯门开了,两人进去,直达三楼。 步出电梯,晚晴注意到三楼只有六个房间,俞殷尚领着她往走廊尽头的房间去,到了门口,再次虹膜扫描,房门开启,看得晚晴暗暗嘀咕,如果没有俞殷尚的带领,她是不是出不去了? “还不进来?!”俞殷尚站在门内不耐地说。 她所接触的俞殷尚,是个表情不多的男人,大多数时候,甚至没有表情,这会在他脸上明显看出不耐烦的神色,晚晴隐隐有一种大祸临头的征兆,她直觉不妙,本能退了一步,“算……算了……啊呀……” 不能再反悔,她被他一股脑地拽进房内,“砰”地关上大门,原本罩在头顶的外衣,亦被粗~鲁扯走,甩在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那动作里充满了狂暴,晚晴莫名害怕,瑟缩着往后退,恨得俞殷尚眼睛充~血,“再躲,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他像座山似地堵在她面前,语气嗜血且认真,晚晴被他吓得不敢动弹,这无法无天的坏人,什么坏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晚晴怕自己小命真的交代在他手上,于是急辩,“你那么生气干嘛?!你说要我和他分开,我分开了。” 双手似两把大钳子紧紧掐住那对细瘦的小胳膊,他不允许她狡辩,暴风云团在暴君脸上成型,阴翳且危险,“我让你分开,你倒和我讲条件,把我当枪使,又是剁手指,又是划别人脸,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嗯?!是不是再要我给你们一笔钱,好让你们远走高飞?” 这个指责太不可思议了,太蛮横了,她是受害者好吗,怎么被他一句句指责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晚晴争辩,“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和我讲条件?你敢说没有把我当枪使?”俞殷尚咄咄反问。 “呃……”,晚晴理屈,她当时极心痛段乔,恨不得把那些人全杀了,自然是利用了俞殷尚的武装威慑力。 “还有,你骗了我!”锐眼幽晦,声冷如冰。 骗了他? 这从何说起? 晚晴不解的眼神,看进俞殷尚眼里就是装无辜,成功挑起他咬人的欲~望,如果不是她脸上和衣裤沾了脏血的话,他这会一定箍着她,咬她一嘴的血。 锐眼酝酿着风雨,他不觉手下用劲捏细瘦小胳膊,捏得她眼泪儿坠,“我之前问过你,你和他是不是‘假分手,真销赃’,你记忆力这么好,自己讲过的话,还记得吧。” “疼……”,他捏得好重,晚晴倒抽口气,疼得眼泪掉,她想挣开,可是他力量好大,竟是纹丝不动。 俞殷尚却不管,他就是要她疼,她才记得住谁是她男人,“你告诉我,你和他是真的分手,于是,我信了你,和你签了约。条约上清清楚楚写得明白,我对你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也就是说,你是我的,你身体里流出的眼泪,也是我的,你不能为别人流眼泪!你看看你今天的表现,你们那是真的分手吗?!你还抱着那野男人流眼泪!你难道不是骗我吗?” 晚晴的情绪本已稳定,俞殷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段乔,频频刺~激晚晴回忆起段乔的惨状,和两人相拥的无边哀伤,着实令这个十七岁的少女再也无法控制,纵声大哭起来,“是!我就是骗你了,怎么着吧?!我就是为他流眼泪,你又能怎么样?我的眼泪是我的,我想哭就苦,想笑就笑,你管不着!” 这可了不得,彻底激怒了俞殷尚…… 他手如疾电,一手掀起晚晴t恤下摆,一手探向她的腰链。 晚晴察觉到他的意图,双手使劲压住衣服,不让他碰,她惊声尖叫,“讨厌,走开,不要抢我的链子。” 俞殷尚和她对上了,力破千钧,毫不留情扯住腰链,“什么你的链子,偷来的脏东西,是你的吗?你是假分手也好,不承认合约也罢,现在和我无关了,你的链子也和你无关,把它交出来,你可以滚蛋了!” 腰链对于晚晴来说,不仅仅是傍身的钱财和装饰物,而且还是她的心理安慰和小小自信。 与俞殷尚短短相处十多天以来,她每每惊叹俞家的力量,这让她感觉自己分外的渺小,在一个大家族面前,她个人的力量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亦认识到仇人的强大,与俞殷尚的更加强大。 腰链是晚晴的一份底气,面对俞殷尚的底气。 俞殷尚如果除掉她的腰链,等于拔了她这只山鸡的毛…… 小手死死攀住扯链子的铁腕,晚晴哭叫哀求,“不,不要,求你不要。” 大手恶意地来回扯动链子,让那小~腰充分感觉链子即将离身,俞殷尚眼里全是恶,是神鬼莫测的黑洞,吸纳一切的光和物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链子这么细,我一扯就扯断了,扯断以后,你猜我会怎么处理它?我会把它从窗户扔出去,哪一个幸~运的人捡到了,就是他的,而你,再也不会拥有它。不仅如此,我还会中断你姐姐的治疗,把她从医院赶出去。你猜猜,得不到治疗,她会发生什么事?以后啊,她就只能在地上爬,像虫子一样爬。你想投奔野男人也可以,我会把他们家那点见不得人的小摊子生意掀翻,让警~察把他们一家子全关大牢里面去,随便一条罪状,就够他坐几十年的牢,这就叫把牢底坐穿。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叫警~察处理吗?我告诉你,我就是要他们互相内斗,斗个你死我活,斗到气数败尽,变成一团散沙,看看吧,这就是你为他流眼泪的下场。” 凉薄的唇弧度优美,看起来像是笑,晚晴却感觉一阵又一阵的恶寒包裹全身,他轻声淡语,“你是只聪明的小野猫,想做我养的家猫,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着,他忽而一绞,腰链绷得更紧,在扯断的边缘,晚晴瞬间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如同那腰链,即将被他扯断。 他那么强大,想扯就扯,她是他脚下的蒲柳,无力反抗。 他捏着她命运的出路! 他可以轻易令她零落成泥,只要他愿意! 好可恨,好不甘…… 好……暂且示弱吧…… 哼,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晚晴内心桀骜,表面投降,投入俞殷尚怀中,小手攀住他的肩,她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仰视他,挂泪示弱,“殷尚,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小猫不过是偶尔迷路了一次,你就对她坏了么?” 晚晴含泪仰视,俞殷尚高高在上,垂眸俯看,是看一只挂在他身上的小泪猫,他面无表情,方才的恶态,好像被风吹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俞殷尚面无表情,既不见喜,也不见怒,晚晴眼泪含了半晌,巴巴地看了半晌,累着了,他好歹表个态吧。 人没表情,要脸做什么! 死面瘫! 她小~嘴一撇,说道:“做主人的只知道苛全责备,看来也不怎么样!” 那语气恼恨得很,不屑得很,嗔怒得很,撒娇得很,他的猫猫小情人优雅地甩着长尾巴蹭他的脚,一丝丝,一点点,一滴滴,勾着引着,把他的心勾化了…… 俞殷尚心情陡然大好,他拿猫似地拿住晚晴的后脖颈,指着浴~室说:“小脏猫,你看你这副脏样,去洗干净!” 好吧,这算是和解了…… 晚晴不舒服地挣开他的手,“放开,我去洗澡!”接着,她话锋一转,挥动猫的尖牙利爪,挠主人的厚脸皮,“你是男人,心胸大度点,以后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扯我和姐姐的私房钱!” 扯私房钱,她真说得出口…… 俞殷尚眉心一抽,“小猫猫不听话,主人当然要拔猫毛;小猫猫听话,主人会好吃好喝地养着她。”继而,他走进衣帽间,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衣服放到浴~室,“从头到脚洗干净,穿这套出来。” “哦……” 晚晴进浴~室,经过洗漱台的半身镜,无意间看见自己的模样时,才知道今晚她是有多脏,灰头土脸不说,脸上和衣裤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脏污恶心得很,像刚从凶~杀现场里跑出来的人,如果路上碰见人,或者被保安从监视器里看见,恐怕会惹来大惊小怪的麻烦,怪不得俞殷尚要用衣物罩她的头脸,遮挡她的身子。 浴~室里放的洗浴用品,和她在龙泉别墅俞殷尚卧室里用的是同一种,看来俞殷尚很青睐这个牌子,她没见市面上有卖,可能是国外的什么名牌。 香味很特别,淡淡清香的自然味道,洗过以后会经久不散,她很喜欢,尤其喜欢枕在俞殷尚胸口,嗅这种香味,引发轻微的迷失快~感。 如果是做~爱过后,情~欲的气味混合着彼此身体缠绕的淡香…… 呀,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晚晴红脸,暗啐自己一口,动作利落地清洗起来,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洗干净,连脚趾缝都不放过,洗得一身香喷喷。 待到出浴穿衣,晚晴抖开那套黑衣的全貌,看清楚是件什么玩意之后,她可耻地再度脸红了。 准确地说,这是一套连身情趣内衣。 上半身是黑得发亮的缎子面料,前面齐整,背后裁出极度诱~惑的挖空状;下~身是三角黑缎内~裤,装饰黑色蕾丝的纹路,隐约轻薄透明,两侧系带纤细,裆~部仅有三、四厘米。 要想把这套连身内衣牢牢穿在身上,需靠脖子部位项圈样的缎带。 值得一提的是,腰胯和内~裤的连接处有一条有弹~性的黑尾巴,尾巴对应的内衣衬里有个细细小小的突起物,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内衣还配有一双镂空黑蕾丝花纹的吊带袜。 整套内衣的各个边缘均镶着黑~毛滚边,性~感当中,透出纯真无邪的可爱范儿。 穿在身上,效果可想而知…… 晚晴双颊红霞飞,瞅着衣服发呆。 ======================== 以下是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不影响阅读,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三天后。 晚上要更新清夏2的番外,因此,顾不上发信,大家先留言吧,等我更新完清夏2番外,再发信了。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393 ========================= 突然,敲门声响起,俞殷尚似乎有透~视眼,看见了一门之隔的晚晴的呆样,他命令,“别顾着发呆,快点穿上,否则,让我进去动手,你就完了!” 呜呜呜…… 讨厌的坏人! “知道了!你不要急,衣服有点复杂,我研究一下怎么穿!”晚晴急忙说道,生怕他真的闯进来,这坏蛋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给你三分钟时间。”他好整以暇地说。 “我马上就好!”晚晴慌忙穿衣服。 这套情趣内衣由于是连体的,不太好穿,晚晴费了点功夫,而且,屁~股上的尾巴怪怪的,那个连着尾巴、通到衣裤内的软软小突起,老是戳到那个缝儿,异物感太强,另外,内~裤的裆~部太细,恰到好处地分开小嫩瓜,轻刺那里,透出微微的湿意。 系好脖颈的项圈状系带,晚晴发现内衣的胸~部的尺寸稍小,把她前面的胸~部绷得饱满高翘,红果子的激凸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皮肤在全黑的镶滚毛内衣和吊带黑蕾丝~袜的作用下,像乳白的牛奶,好像一层流动的莹光在肌肤表面滑动。 这哪里是个少女呢,分明是个性~感纯真的小女人。 晚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烧得厉害,她没有忽略那些黑色的滚毛边,背后的黑尾巴,再联想他对她的称呼,这套衣服的寓意呼之欲出—— 她是只黑猫。 “把门打开!”俞殷尚在门外说。 晚晴不晓得他将会怎么对付自己,她忐忑不安地开了门。 开门一瞬,锐眼倏地沉暗,眸光微闪,意味不明,他堵在门口不动了。 这样的目光,她莫名地害怕。 晚晴缩了缩背,低头,不敢看他,“去房里吧。” “不用,把这个穿上。”俞殷尚晃了晃左手的东西。 这时,晚晴才注意到他左手勾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右手拿着瓶橄榄油和猫耳朵发箍。 高跟鞋合脚,鞋跟长,晚晴穿上,发现自己高了许多。 头一次穿高跟鞋,新奇是有的,但是,她发现自己不太会走路,摇摇欲坠的。 她试着走两步,便不小心扑到了他怀里,引来他低低的轻笑,有股放~荡的轻浮在其中,她听着听着,不禁郁热,心荡得像水涡里打转的叶子。 “以后我会选矮一点的高跟鞋,办公室女郎穿高跟鞋不会走路可怎么行。”他为她戴上猫耳朵发箍,“走,我扶着你,进浴~室看看效果。” 俞殷尚扶着晚晴进浴~室,来到洗漱台。 “看看,是不是很可爱?小黑猫。”洗漱台前,他从背后拥着她,薄唇凑到她耳边说。 是不错,加了猫耳朵,完全变了味道,像小黑猫幻化成的妖精少女,纯真性~感,雪峰横陈,等待主人的享用。 班里有同学玩cospaly,今天,她算不算体验了一把? 晚晴好笑之余,忽觉不妥…… 一只腿被弯着抬起,放在洗漱台子上,镜子面前,映出高大的他从背后圈住轻压,她这才惊觉,坏人的企图,高跟鞋增加了她的高度,腿很容易就放在了台子上。 “你要干嘛?”晚晴慌乱地问。 “主人要和小黑猫玩游戏,小黑猫让不让主人玩?”一语双关的下~流话,令两人间的气氛骤然暧昧。 “你要……怎么玩……”,晚晴轻~喘着问,全身窜过一道闪电般的战栗,因为他把橄榄油倒入漱口杯,食指插入杯中,沾油以后,涂抹身体,进行按摩。 唉唉唉唉,按摩啊,她喜欢啊…… 他的按摩令晚晴异常舒服,察觉手指的莅临,简直激动得要哭泣。 “反应这么强烈?嗯?”他满意地抚她的脸颊,引她侧头,他亦低头寻来,两人的唇~瓣一旦对上,便胶合在一处,蛟舌霸气地绞缠小香舌,吻出滋滋的水声。 亲吻的同时,他还在不断地按摩,经过十多天的反复“训练”,他按摩的技巧已经非常成熟了,能够让晚晴非常的喜欢,并且不排斥他,不管他按摩到什么地方,她都是异常欢迎的。 晚晴被俞殷尚吻得全身发麻,他不但吻得她发麻,而且沾了橄榄油的手指熟稔地四处钻营,麻了她半边身子。 过去的十多天,他时不时用手指造访、按摩,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肌肤被按摩地很出成效,有了光洁的质感亮度。 晚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把她的身体开发得相当彻底。 食指温柔地按摩十次以后,一个与食指差不多大的东西出其不意地抵住她,像一杆枪突如其来抵住后背似的感觉,它跃跃欲试,意图明显。 是尾巴伸入衣内的凸起物! 它的作用竟然是这样的?! 晚晴惊觉,用力撇开脸,与薄唇分开,水汪汪的眼睁得极大,“你要干什么?” “很简单——我要罚你!”俞殷尚露出真面目,眼神邪恶。 “干嘛罚我?” “不罚你,你是不会长记性的。”手缓缓推入,他是无情的暴君,“挣扎可是会受伤的哦,听话才有糖吃。你选择受伤,还是选择吃糖?” “吃糖。”坏人,她眼带泪,目光指责他。 “选吃糖,那就放松点,让我进去。”男人无动于衷,表情冷酷,他用橄榄油到处涂抹,按摩她,让她放松。 橄榄油的润~滑效果是十分好的,它的功效不止体现在按摩上面,它的效果还体现在润~滑上,是非常好的东西,真的不止是用来佐餐的佳品。 口头威胁而已,他特别订制的东西,充分润~滑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真的弄伤他的猫猫小情人,而且,他之前也试探过,她很容易激动。 其他的东西,太大,容易受伤,他的食指正正好,他一点不担心她会受伤。 做主人的,当然要全方位打理好他的猫啊。 橄榄油是好物,温良的手指沾满橄榄油四处涂抹,缓缓地打着圈,用按摩的手法,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让她在放松当中得到享受,在享受当中得到放松,并且,要让她喜欢上这种感觉,离不开这种感觉,除了他,谁也无法给予她按摩的舒适感。 肌肤在手里的感觉异常的美妙,他不但喜欢打理猫猫,而且还喜欢猫猫的肌肤,那种温润的光滑,美妙的感觉是不能言语的,他觉得自己摸~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 按摩很成功,她舒服地微眯眼睛。 大功告成! 男人拍拍小黑猫,让她注意镜子,看看按摩后的效果,他退后一步,“好了,看看效果。” 小黑猫缓缓抬起头看镜子,瞬间呻~吟,天呐,这是按摩的作用吗? 一只未完全变成人形的黑猫妖精,竖着耳朵,支着翘尾巴轻摆,那尾巴特别有弹~性,特别柔韧,每摆动一下,她会异常兴奋。 “殷尚……”,她羞涩呻~吟,按摩怎么能让身体呈现这些奇怪的感觉呢。 薄唇在脖颈处厮~磨,下腹压着外露的猫尾巴,“猫猫,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我为你按摩?” “喜欢,按摩得很舒服。” “喜欢就好。” 这玩意可是他精心设计,然后发给日本生产商制作,今天刚从那边空运过来。 他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猫尾巴被他按摩的动作带动,她颤抖着说:“不……不要了……殷尚……” 诡光在锐眼内流转,大手兀然发难,“不喜欢吗?是不喜欢吗?嗯?!” “啊……殷尚……”,她大叫。 “来,摸一摸。”说着,大手拿了小手,让她自己感觉一下按摩过后肌肤的美妙感觉。 同时品味按摩过后的肌肤,两人均高兴地叹息了一声,好美啊。 从镜子里看来,按摩过后的肌肤特别的美,她几乎不能相信那是她自己,羞得她抬不起头,偏偏这样的情景又有一股特别的吸引力,挑逗她偷瞄的视线。 按摩过后的小女人,是他身下的奴,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小手被大手牵引,感受肌肤的美好。 原来这就是她的…… 她如此想,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竟与她想的差不多,“真嫩。” 他的话让她热得发晕,她低吟,“殷尚……别说了……好羞……” 大手解开脖颈的系带,衣料立时滑下,绝美绝艳。 “好,不说。” “哎呀……殷尚呀……”,她尖叫,小身子弯得像一张饱满的弓,个中滋味,怎么消受得了。 “叫主人!”他霸气地扯动猫尾巴,按摩的手法,花样百出,小黑猫差点两眼翻白,那按摩的滋味当真是好啊。 小黑猫双手撑洗漱台边缘,轻泣,“主人……” 主人再次重力按摩小黑猫,让她充分感受到舒适和放松,“给我放松点,否则有你苦头吃。” 小黑猫泣求主人,“主人……不要啦……你按摩得太重了……骨头好像要散了……” “哼,想得美,按摩不单单是外,还有内里,你忍住点,忍不住,我会把你从楼上扔下去!”他行动了,按摩她骨骼的各个重要关节。 “啊呀……讨厌……”,小黑猫简直要抓狂了,如果身子够柔韧,她肯定要扭身过去,抓花他的脸。 主人现在最听不得“讨厌”这两个字,她说“讨厌”,直接惹怒了主人。 主人咬牙恨道:“讨厌?猫猫背着主人,和野男人鬼混,欺骗主人,利用主人,现在主人还没原谅她,她连罪都没赎,敢说‘讨厌’?主人弄死猫猫,看她还记不记得住规矩!” 语罢,大手用力提起猫尾巴,晚晴被弄得单腿不着地。 “你要干嘛?”不着地的感觉很恐怖,晚晴叫道。 俞殷尚不答,猛然发力,狂风暴雨直打得花残柳败,她惊叫连连,有那么一刻,直想死掉算了,她不应该挑战他的脾气,她应该温顺的,他现在用按摩正骨的手法来惩罚她,还不如让她死掉,什么酷刑都比不上正骨啊。 她的骨头本来就是正的,他还那么用力地捏,会死人的,知不知道啊?! “殷尚,我错啦,你原谅我吧,不‘讨厌’啦?”晚晴求饶道歉。 他不理会她的求饶,继续捏她的骨头,搓得她全身发红,他固执地说:“以后不许为别的野男人流眼泪!” 天,怎么是那个地方…… 不要再按她的骨头了,给他跪了,好不好?! 晚晴遏制不住尖叫求饶,“知道啦,我不会为别人流眼泪……你别再……那里……不行了……” “就是要你记住!”他是逡巡领土的暴君,手法不轻,“记住我的规矩!”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他的狠话当中,晚晴连声说,蓦然僵直了躯体。 终于…… 再也忍不住的一刻到来…… 她“哇”地一声大哭,被他的酷刑要弄死了。 她哭,他舒坦了,傲然宣布主~权,“记住,你只能为我哭,为我笑!” 晚晴浑浑噩噩,她小~嘴轻启,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你以后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如果有,我不会为你哭,也不会为你笑。” “不会。”他说得斩钉截铁。 “这算不算誓言?” “算。” “那好,你不会,我也不会。” 俞殷尚从小情人身体内退出,他抱她坐在洗漱台上,以吻封缄,“你是我的,说好了!” 再无言语,细瘦小胳膊紧紧搂住他,一吻定诺。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不影响阅读,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三天后。 晚上要更新清夏2的番外,因此,顾不上发信,大家先留言吧,等我更新完清夏2番外,再发信了。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393 ======================= 参与定制的妹子注意啦,小今已经开通了定制,你们只要顺着小说页面上的链接点进去就可以啦 第三十一章 :豪门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一章:豪门 【见过俞家私墅,才知道什么叫做旧时豪门】 =========================== 俞殷尚恣~意玩了晚晴大半个晚上,其中游戏的淫~邪程度不可言说,直做得她媚~态横陈,娇~软无力,在他身下什么浪荡无耻的称呼都叫出来为止。 一夜好眠,相拥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两人回到龙泉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姜暮雨在病中,晚晴失踪的消息自然没有告诉她,但俞皓却是知道的,他是龙泉别墅里最担心晚晴的人。 小堂叔迟迟没有把晚晴的消息传回来,俞皓不免做了许多猜测,最坏的无非是晚晴死了,一颗心吊着,他又焦急又难过,因而,当看见晚晴完好无损地从小堂叔的车上下来,他别提有多高兴了,围着她问东问西的。 晚晴被俞皓问得左右支吾,她还没从昨晚的旖旎当中抽身,小身子骨那副酸~软欲倒的劲儿,只想继续找个床睡着,哪里招架得住俞皓连珠炮般的提问。 关键时刻,俞殷尚把“答记者问”的重任揽到自己身上,他清清冷冷,三言两语把俞皓给打发了,俞皓再想问,就被俞殷尚以晚晴需要休息为由给挡回去,满腔热情碰了一鼻子灰。 章玥横竖看不惯晚晴,尤其晚晴得小舅公青眼,成了她的长辈,以后按辈分她得称呼晚晴“小~姨”,想想就觉得不爽,所以,晚晴失踪,她挺幸灾乐祸的,巴不得晚晴永远别回来。 当晚晴出现在别墅,章玥得知晚晴安全无虞,只是受到惊吓,需要静卧休息之后,她的脸色就没好过。 连续几日,俩姑娘在别墅里迫不得已碰面,章玥少不得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晚晴忍得她,俞殷尚可忍不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他养的爱猫。 某天,他逮住机会把章玥整治了一通,终于整得她稍微老实,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倒是心里的气越发攒了起来。 如此,过了四五日,北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晚晴和姜暮雨的学校、户籍办了下来。 俞殷尚翻翻日历,距离北京高中开学的时间,剩下不到十天,正好锦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不如提前回北京认个家门,逛逛城市,熟悉一下生活环境。 姜暮雨虽躺在病床,尚未能够下床,但是,她可以办理转院手续,直飞北京的医院,免得她人在锦城,照顾不周。除此之外,还要解决姜暮雨病愈以后的住宿问题,俞殷尚深思熟虑,然后和晚晴说了打算。 他和晚晴结缘的经过原委,经过俞皓的“广而告之”,家里人全晓得了,另外,他把晚晴的户籍迁入俞家,没有得到家长俞致正的同意是不可能完成的,这等于是说姜暮雨被轮~奸的事情,俞家人基本晓得。 被轮~奸,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一辈子抹不掉的阴影和伤害,姜暮雨迁入北京,含有隐姓埋名的意思,她想必不愿意其他人知道她的经历。 章玥多事地打听过几次,俞皓和俞殷尚提都没有提过姜暮雨的名字,只是含糊地以晚晴她姐姐这样的称呼代过去。 俞家人多,难免嘴杂,从保护姜暮雨的角度出发,她最好不要跟着他们住,他可以出钱,让她住在学校附近,或者干脆住校。 俞殷尚的意见,晚晴完全同意,她不想姐姐再受到任何多余的伤害。 这是俞殷尚正大光明的表面理由,真实的理由是他包藏私心,他本来就不住在位于香山的俞家私墅里,家中祖孙五世同堂,人口众多,他嫌烦,早早搬去了东城区的中心地段住着,周六周末才回家聚会一次,姜暮雨是可以跟着他和猫猫住,可那不是碍眼嘛,妨碍他们俩过二人世界,太不方便。 他的领地,养着晚晴这只猫就够了,其他人想都别想进去。 俞殷尚打着如意算盘,等晚晴到北京,被哄着跟他同~居,才晓得他整的什么幺蛾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姜暮雨转院去北京,俞殷尚包专机,带晚晴先走,章玥、俞皓和王阿姨坐客机回去。 专机比客机早到北京,但是,下飞机以后,要安置姜暮雨住院,还要陪她吃个午饭,两人反而比章玥俞皓晚到,下午四点多抵达俞家私墅。 见过俞家私墅,才知道什么叫做旧时豪门。 它的“豪”不是金玉其外的暴发户张扬,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低调奢华和沧桑历史。 私墅依山而建,占地将近百亩,是座古色古香的三路四进大院子,内有亭台楼阁,戏苑花园,游廊蜿蜒,碧波小湖,端的好景色。 私墅先前的主人是一位前朝巨贪,自他家产抄没,此间转手倒了几次,主人皆是达官显贵,直至文~革后被俞家买下安居。 2000年后,北京的四合宅院价格飙升得厉害,当初十来万买下的私墅,市值现今已是数亿元,朋友圈子里一致称赞俞致正好眼光。 俞致正如今将近九十高龄,从政协退下以后,按照国家规定,他继续享有住国家别墅的待遇,等他逝世后,国家收回房子,但他觉得没意思,把国家的别墅给退了,携全家住这座私墅里面。 俞致正一共六个儿子,老四和老五折损在文~革,剩下的四个儿子,除了未婚的俞殷尚,其余仨都是能生的。 按照家谱诗“恪守礼训,永庆升平。致德明善,家繁兴邦”取名排辈,俞殷尚和他的三个兄长是德字辈,他们的儿女是明字辈,孙子女是善字辈,现在家中已经有了第五代的家字辈。 第一任太太所生的长房长子俞德英七十多岁,长期担任某个两岸关系协会的会长,他膝下四儿一女,孙辈七人,曾孙三人。 二房和三房是同胞兄弟,为第二任太太所出。 二房俞德民年近七旬,即将从任上退休,膝下五儿三女,孙辈十二人,曾孙五人。 三房俞德林六十六岁,担任住建部副部~长,他生得比较少,惟有一儿一女,女儿俞明瑾生下章玥、章珺一对双胞胎;儿子俞明琛结婚两次,至今未育。 细数下来,俞家当真是枝繁叶茂,家眷人数接近八十人,另外再要算上各家的司机保姆阿姨等人,总人数逼近两百,亏的是三路四进的大院子,否则,还真不知道什么住宅能装下那么一大家子人。 俞致正年事已高,喜欢儿孙环绕,这样安排,亦是情理之中,他最憾恨的是他偏爱的小儿子搬到外面住,也不体谅一下老父的心情。 来北京之前,俞殷尚已经把私墅和各房的资料给晚晴看了一遍,所以,晚晴早摸清楚了这个地方,连同宅院里的猫猫狗狗。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看又是另外一回事,视觉的冲击,比文字图片的冲击更强烈些。 晚晴站在台阶下,望着大门,发了好一会的呆,喃喃说道:“以后就住这了呀。” 意识到这点,晚晴忽而庆幸,住在人多眼多的大宅院,她终于可以摆脱色男人的骚扰了,他再无法无天,终究要顾忌一下吧。 俞殷尚侧眼扫了扫旁边忙着搬行李的司机,大手瞅准时机猛捏一把小手,捏得晚晴差点叫出声,深茶色墨镜背后,眸光直刺人心,“少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讨厌,这坏人越来越看得透她了…… 晚晴回敬他,“我感叹一下家里房子大,也有罪了吗?” “希望如此。”俞殷尚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直望得她不自在,悻悻低下头去。 司机帮忙拿行李走后边,俞殷尚领着晚晴走前面,进了大门,刚绕过影壁,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孩笑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她主动向俞殷尚打招呼,“小叔公,您回来啦?” 晚晴循声望去,女孩二十出头,圆圆的脸蛋儿有俩酒窝,微胖,模样可爱,整个人看着很喜庆,让人打心眼里喜欢,晚晴一眼认出了她,是二房俞德民的第十一个孙女俞善珠。 “她叫什么名字?”忽然,晚晴耳边响起俞殷尚淡淡的询问声。 晚晴顿时诧异地望着他,他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来人是他的家人啊,他瞎了么? “你发什么呆?快点说!”俞殷尚催促。 晚晴张嘴,刚想说,那边俞善珠已经走近了,笑眯眯地说:“小叔公真是的,又忘记人家名字了,我是善珠,二爷爷家的二十,太爷爷可盼着您了,老早叫我在这儿等着接你们呢。” 相较于在晚晴面前能说会道的状态,俞殷尚面对其他人没什么话可说,就算来人是俞善珠这样亲和力强的主,他也仅仅是点个头,就算打了招呼。 俞殷尚的态度,俞善珠自幼习惯了,知道他是一棍子打不出半个闷屁的那种人,她毫不介意,转而和晚晴打起了招呼,“这位就是小姑姑晚晴吧?” 小姑姑…… 俞善珠大她四岁呢! 晚晴能接受章玥咬牙切齿地叫她小~姨,是因为有种占便宜的快~感,她尽管看过俞善珠的资料,但俞善珠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人呢。 俞殷尚说过,俞家重视辈分规矩,俞善珠既然叫她这么自然,他的话果然不假。 晚晴别扭了几秒,强迫自己适应,她微笑说道:“是啊。” “你好,我是俞善珠,我爷爷是小叔公的二哥俞德民,我在家里排行二十,你也可以叫我小名二十。”俞善珠眼睛笑得像弯弯的小月亮。 晚晴对俞善珠很有好感,“好啊,我叫你二十,你叫我晚晴吧,叫小姑姑很别扭诶。” “没事,别扭、别扭着,你就习惯了。”说着,俞善珠看了俞殷尚一眼,她朝晚晴走近些,小声说道:“长辈面前不能没大没小,乱称呼,他们会不高兴的,咱俩私下里随便怎么叫都成。” “好啊,善珠,谢谢你提醒我。”初来乍到,她可不想惹人不快,按别人家的规矩办。 “以后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晚晴瞅了瞅走在前面点的俞殷尚,她好奇地问俞善珠,“善珠,俞叔叔和你是一家人,他怎么会忘记你名字,你刚才怎么还要告诉他叫什么呢?” “哎呀,你不知道……”,俞善珠瞄着俞殷尚的背影,捂嘴偷偷笑,似乎想到什么可乐的事情,“小叔公天生记不得几个人名,尤其人多的时候,他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有一次俞家开家族聚会,他还因为人太多,晕倒过,被送去医院。我刚才要是不自报家门,他就是在那儿站一个月,都不会想起来的。” 闻言,晚晴差点跪了。 怪不得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他说—— “把这个签了,签了以后,你就是半个俞家人,没有人敢欺负你,以后我不记得的这些人,你见了,要提醒我,他们叫什么名字,和我的关系,明白了吗?!” 天杀的俞殷尚,把她当人形电脑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虽然是凌晨1点,小今照旧是更新啦,姐妹们来点热情的花花,淹没一下人家嘛~~~~~人家想在花海里游泳啊~~~~~~~~ 第三十二章 :妖姿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二章:妖姿 【娇~媚绝艳,妖姿横陈,生生抓着、挠着人的心肝】 ========================= 进了家门,先不急着拜会家中诸人,而是去放行李物品,稍事梳洗过后,再去拜会,俞善珠的作用就是接待晚晴,领着她去住的小院。 晚晴和俞殷尚是年轻未婚男女,老宅子讲究男女有别,况且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两人自然不会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因此,晚晴分得一座小院,这座小院毗邻俞殷尚所住的大院,一墙之隔,一大一小,呼应着两人的关系。 俞殷尚喜静,连带住的院落也是极僻静的地方,位于整个宅院布局的角落,晚晴跟着这俩俞氏爷孙从正门走到住的宅院,大概用了快半个多小时。 一行人经过院落,少不得遇见保姆阿姨一类的帮佣,在俞家做事的是些伶俐人,晚晴入籍俞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会狭路碰见了,他们除了和俞氏爷孙打招呼,还以晚辈身份和晚晴打招呼,叫她姑小姐。 晚晴别扭中,顿生时空错乱的感觉,不免瞎想,要是大家换成古装,那就更完美了。 另外,院落的空间又深又长,晚晴深刻认识到,这样大的院落,不适宜单独收藏赏玩,如果没有这么大一家子人住着镇宅,那可太瘆人! 两人院落紧邻,到了以后,各自行动,俞殷尚拿自己行李进大院,晚晴则在俞善珠的陪同下进了一旁的小院。 小院是典型的四合院布置,中庭植有一树海棠,假山石的中型盆景和花木小型盆栽作为点缀,错落布置在侧,边儿是一架葡萄藤子,绿叶掩映间,挂满串串玫瑰紫的果子,房子台阶前种着月季和茉~莉,离门最近的大青花缸里养着金鱼与荷花,清淡典雅且有古朴意趣。 晚晴一眼就喜欢上小院的布置,感觉非常宁静,超脱了所有的世俗纷扰与杂乱,获得内心的平和与安逸。 俞善珠领着晚晴上正房台阶,推开两扇门,立刻金黄的阳光铺了一地进去,高高的屋宇阻了热气,不用空调,开门就觉得清凉宜人。 晚晴常年住在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老公房,整个人被环境影响得病气恹恹,她打心眼里喜欢敞亮的居处,所以,她喜欢龙泉别墅的卧室和这个小院子,要是能够冬天搬把藤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夏天摇着蒲扇,躲在葡萄架下吃西瓜,是何等惬意的事情啊。 “这是小叔公小时候住的院子,他成年以后才搬去隔壁的。”俞善珠引着晚晴进门,“原本老房子里都不设置卫浴,但是,我们为了方便,这边全改造过了,把新增加的卫浴设在了右手边……” 俞善珠絮絮地介绍着,却不料身旁后侧晚晴那张白~嫩的小~脸已是层层渐染浮了粉晕,宛如轻红浅色在水中四散氲开。 嗳,这里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呀…… 睡在他小时候睡过的床上,用他小时候用过的东西,住他小时候住过的院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热得慌,人也发烧,好像中暑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俞善珠奇怪地问,她介绍了一圈,没听见半点反应,待她转头看晚晴,嗬,好红的脸啊,出了好大的汗呢。 手背抚抚脸颊,晚晴柔婉浅笑,“可能一下子没适应房里的凉快引起的。” “那快去门口站一会,你今天来,大家可都盼着呢,你可千万不能晕倒啊。”俞善珠像老妈子样照顾晚晴,跑进浴~室,“我帮你绞把手巾,擦擦汗,稍微歇歇。” “谢谢,麻烦你啦。”晚晴不好意思地说。 “都是一家人,你辈分上还是我小姑姑呢,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俞善珠自来熟,她快手快脚地拧好湿毛巾,拿出来给晚晴擦汗。 可能刚才来的路上的确是中了暑热,进了凉快的屋子,一时受不住才会这样,晚晴边想边擦汗,心里那股子无来由的燥热慢慢褪了。 晚晴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箱子,没几件衣服,谈不上收拾,俞善珠看着时间不早了,估摸着见完面该开饭,因而没等晚晴喝完半杯茶,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出门见人去。 去见人,怎么少得了俞殷尚的陪同,今天的主角是俞殷尚和晚晴,缺一不可,于是,俞善珠带着晚晴进俞殷尚的大宅院。 与小院的小意趣不同,大院的中庭古拙大气,一株百年树龄的老槐立在西北两屋的夹角地带,树高枝密叶繁,几乎遮了整个中庭,在它浓荫广庇之下,四侧所植花树皆是矮小,长不了多高,距正屋十来步远是低矮的假石山垒砌出的活水小池,形似一方不甚规矩的砚台,内里养着锦鲤,伴着两三~点浮萍小荷。 俞善珠站在庭院里问俞殷尚,“小叔公,您好了吗?见过太爷爷,等会还得开饭呢。” “嗯,我好了。”随着话音落,正屋的门开了,俞殷尚换了衣服,他穿着一套香云纱制的短袖暗提花纹唐装,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悠悠走下台阶,走向晚晴,与周围的景物浑然一体,是故都老城浸~润出的贵家子弟,气韵风度不可言说,仿佛是身在梦中,晚晴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 “走吧。”经过晚晴身边时,他如此说道。 俞善珠性急,快步出了院门,往外边大道走,“太爷爷他们在妙音亭,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 她看不见的背后,院门之内,俞殷尚止了脚步,大手抚过晚晴的黑发,他露出一丝难得的笑纹,“小呆猫看傻了?” “没有。”晚晴否认,却不由自主垂了头,耳朵尖隐隐地晕开一层粉红。 绕过她后背,手指轻捻她右耳的小耳~垂,薄唇凑到她左耳轻声低语,声线似淡还浓,亲昵之极,惑人之极,他说:“等会见了长辈,你可叫得甜些,他们喜欢嘴巴甜的乖巧孩子,其他人,点个头就好,不必理会。” “嗯。”晚晴的头垂得更低,幽幽发丝掩不住那嫩脸儿云霞似锦。 锐眸意动,泛起轻浪,他小啃一口嘴边的耳朵尖儿,大手拿住小手轻捏,“其他的,不用怕,有我在,明白吗?” 晚晴像被泡在一锅沸水里煮,他在她耳边说着这样的话,捏着她的手,她头一次感觉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是那么修长有力,浮萍可依。 来到陌生的地方,入住陌生的家庭,还要融入他们,晚晴再镇定从容,也难免不惴惴,毕竟,她即将面对的是一群真实的人,而不是纸面上的资料,只要是人,就会产生很多想法,不管好坏,第一印象很重要,他们喜欢她,她将融入得顺利,反之则困难重重,成为真正无根的“小孤女”。 可是呢,现在身边的这只手会扶着她,托着她,提点她,前方的路似乎也不难走了,她脚下踩的是一条庄康大道,偶有坑洞绊倒她,他也会很快把她扶起来。 心中悄然弥漫着无法定义的温情,小~脸似猫儿般蹭偎他,是发自内心的柔婉乖顺,她没有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的猫猫小情人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主动呢…… 俞殷尚意识到这点,欢喜似潮,霎时淹没了他,想也不想,他一手掩了院门,将晚晴摁在门后角落里深吻,激狂不止,全不似平常无动于衷的冷清模样,烫得吓人,热得过火。 承了他的激狂,晚晴被吻得晕忽忽,魂儿与思绪不受控制地渐渐远离,小手惟有紧紧攀附他,她之前怎么会以为他天生热不起来呢,他明明是冰封的甲烷啊,寻到了出口,遇见着火点,便会猛烈地燃烧。 俞殷尚只觉吻不够,这小女人柔若无骨,是化在嘴里的蜜糖,没有真实的拥有感,他不禁把她整个儿揉到怀里,唇~舌交缠,肢体意乱。 正当两人情浓,忽而门外传来俞善珠的叫声,“门怎么关了?小叔公,你们出来了吗?” 怎一个惊悚了得! “怎么办?”晚晴吓得一个激灵,冷汗全下来了,他和她都明了,沾了情~欲气息的她,看起来分外不同,她的模样让俞善珠见了,可怎么瞒得住? 俞殷尚年纪比晚晴大,历练多,到底沉稳,他耳语说道:“装晕。” 晚晴反应很快,立刻两眼翻白,倒在俞殷尚怀里。 这只猫演戏的本事颇高,看她如何哄骗段乔就知道…… 他是不是该给她颁个影后奖…… 眸光微暗,长指在她脸颊上戳一记,算是记了账。 俞殷尚扶着晚晴,打开一扇院门,他面色清冷,淡声说道:“天气热,我刚关门,她就晕倒了。” 俞善珠急忙踏入院内,和俞殷尚一道扶着晚晴,往院子里走,“刚才在小院,小姑姑就有点想晕了,我绞了一把湿毛巾,让她擦汗,喝了点茶水才好的。唉,这下可怎么办?太爷爷他们还等着呢,要不,我先去告诉他们小姑姑中暑了?” “不用。”第一天来就热得晕倒,见不了人,未免印象不好,何况晚晴是装晕,俞殷尚怎么可能让晚晴不去呢,他继而说:“你扶她坐着,帮她开两颗扣子,我去绞把湿毛巾给她擦一擦汗,醒了就好。” “那好吧。”俞善珠扶晚晴坐在小池边,俞殷尚进屋去了。 晚晴穿的是两件式的淑女装,上半身穿的是中间一排扣子、两边蕾丝相衬的那种复古衬衣,腰身剪裁特别窄,恰到好处说明什么叫做不盈一握。 俞善珠羡慕地望着晚晴的身材,唉,她也喜欢这种复古淑女装,无奈,她长了21~年,从来没成功减过肥。 她一边解开晚晴领口的扣子,一边心里嘀咕,怪不得她要热晕,都扣到脖子去了,能不晕吗? 解了晚晴扣子,露出锁骨间蒸着热气的粉色肌肤,俞善珠瞅了两瞅,突然心跳莫名加速。 对同性不具威胁力的姿容,堪堪清秀而已,怎么解了两颗领口的扣子,就变样了呢,仿佛她扶的不是人,而是一朵花,莹莹的白,晶晶的粉,剔透无暇,淡到极处是娇~媚绝艳,是妖姿横陈,生生抓着、挠着人的心肝。 同性尚且心跳如此,何况异性? 天,小叔公哪里寻来这么个妖物,还认作了干女儿、女弟子?! 是因为知道家里不会同意的么? 唉唉唉,她是大家闺秀诶,怎么可以这么八卦呢,小叔公是她见过再正经不过的男人了。 家里的男人,除了爱妻如命的太爷爷和严肃正经的小叔公,其余的,都不干净,哪个不是在外边养着几房外室呢,就连她爷爷也有三五红颜知己,那样年岁的老朽偏还依红偎翠,贪嫩尝鲜。 “善珠,你在看什么?!”金属质地的清冷之声击破了俞善珠的胡思乱想,害她陡然一颤,急急收回了目光,看向地面,隐隐可见她双颊绯红。 俞善珠稳了稳心跳,然后抬起头,俏皮可爱地笑,“小姑姑暑热,我按您的吩咐帮小姑姑解扣子呢。” 俞善珠佯装若无其事,俞殷尚却是一目了然,她的脸这么红,肯定是窥见了晚晴的妖姿,清心寡欲如他,都免不了被晚晴所惑,何况是她。 大意了,他不该吩咐她解晚晴扣子的,刚沾染了情~欲呢。 俞殷尚表面丝毫不露破绽,他将湿毛巾递给俞善珠,“你帮她擦擦,我去倒杯水给她喝。” 俞善珠连连应了,接过湿毛巾帮晚晴揩拭,当俞殷尚拿水出来喂晚晴的时候,她恰到好处地开了眼,醒了。 见晚晴没有大碍,俞善珠大大松了一口气,笑起来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小姑姑,你好了吗?” “好了,我没事,害得你们担心了。”晚晴头微垂,浅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见识过晚晴的绝艳,这会俞善珠觉着自己所见到的晚晴,已不再是面目普通的少女,而是…… 妖姬! 有变化面目之能,混在普通人里的妖姬。 “把扣子扣好,要去见长辈了。”俞殷尚声音虽淡,可目光直直盯着晚晴那片露出的小小肌肤,没有挪开的意思。 俞善珠非常同意,她猛点头,“对对对,扣好点,整齐庄重。” “哦……” 晚晴扣好扣子,三人便掩了院门,向着妙音亭而去。 第三十三章 :比试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三章: 比试 【内容精彩不容错过,小妖精们都进来吧,嘻嘻】 ========================== 分花拂柳去,穿过垂花门,再经抄手游廊,即有悠悠古乐,连同荷香小湖的淋漓波光,随风送到眼跟前,令人暑气全消,追思遥想。 抬头眺目,晴空碧波,莲叶田田,重瓣红白莲错落点缀其间,如美人头簪花钿,花叶相接尽头,显出一大一小两座亭子。 假山石从八角重檐朱~红立柱大亭脚下逐渐堆高延展,直至伸出七八米处,堆砌成半米高的小山,一株古松植于其上,斜倚生长,亭亭如盖,半覆下方那座小小四角亭。 与大小两亭相对的是汉白玉石作桥连接的飘纱水榭,两亭一榭均坐有人,其中琴箫相合的古乐是从四角小亭飘出,亭榭则皆自水中延伸,如踏浪行舟,构思秀丽开阔,颇得江南园林精妙三昧。 这便是妙音亭了。 晚晴看过宅院布局图,她对妙音亭并不陌生。 妙音亭不是单指某一座亭子,而是从小山上的四角亭,至中间的八角重檐大亭,再到依水而建的水榭,组成整个视听构图。 妙音亭之所以称为妙音,是因为假山石上的那座四角小亭,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演出台,在那里不管是唱歌,还是演奏器乐,经过湖水和周围建筑的声学作用,声音会传播得特别远,听起来也格外美妙。 亲眼见过才知美,亲耳听过才知妙,图纸终究是图纸,哪里比得过实物呢,晚晴再次感叹中国古建筑的奥妙和意趣。 “小姑姑,你来得巧,有耳福呢,今天正好是是周末的音乐聚会,大家都在,十一姐姐他们难得凑在一起合曲子。”俞善珠引着二人往前走。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晚晴笑语。 晚晴说的是场面话,想她一个出身下九流风月地的小女子,能把书念到第一名,已是亏得她天资聪颖,鸨母罗如玉养她做摇钱树,只待她年龄一到,即送去夜场卖~身,她怎么会舍得花钱培养她艺术方面的修养呢。 晚晴对这些风花雪月的技艺十窍不通九窍,与章玥结下梁子的那天,她病中幻想自己能弹钢琴,落到现实也只有胡乱弹奏的份儿,中小学校开设的艺术修养课程,晚晴纵然很有兴趣学,可碍于家庭条件,她学得非常有限,和豪门大户子弟们常规修习的琴棋书画、古玩鉴赏等比起来,连皮毛都不如。 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从她最先接触的俞殷尚、俞皓,到俞家宅院的格局,再到俞善珠的待人接物,沉淀在他们骨子里的气派,哪一点不是丝丝缕缕地透了出来。 这样的家庭,最讲究学问、风雅、气派,她但凡露出点山鸡面目,受人轻视不说,还要沦为笑柄。 她那么说无非是不想被人看轻,装也要装出个模样来。 可是,晚晴忘了,她的表情太能唬人,况且,在俞善珠看来,能得她小叔公青眼,认作女弟子的人,必定有寻常人没有的本事和能耐,再者她刚见过晚晴的“妖姬”面目,不免被她所惑,心里对她有说不出的好感。 不知晚晴底细的俞善珠,因她神情沉稳从容,误认为她是行家里手,技艺尚未展露,俞善珠先信她七分。 俞善珠拍手轻笑,她一时嘴快,说漏了,“太好啦,那我就不为你担心啦,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我哪里有什么本事,你可别胡说,还没认亲呢,倒叫我先被人笑话。”晚晴佯装谦逊,心里却是一惊,觉出点味儿来,怎么,今天的认亲拜会竟然是鸿门会么? 他们是要做什么? 晚晴不觉看向俞殷尚,他亦是眉头微蹙,恰好望来,俩人对视一眼,即刻有灵犀闪过,尽在不言中。 “小姑姑,你别谦虚了。”俞善珠回头望着晚晴笑,酒窝深深,反正已经说漏了嘴,不妨再说点,“小皓叔和章玥姐都夸你聪明厉害呢,早上一到家里,就夸,夸一整天了,章玥姐还说你成绩出众,门门功课满分和接近满分。你要是没本事,小叔公能认你吗?他可是我们家的能耐人!” 俞善珠还有话含在嘴里没说,小叔公不但是俞家的能耐人,也是整个京城名流社交圈里的能耐人,旧时贵~族名门鉴赏习玩之道,他无一不精啊,都说他是真正的世家公子范儿,要不怎么叫他作俞六公子,能让俞六公子认作弟子,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俞六公子又是认干亲,又是认女弟子的事情传到京中,人未在京,先已成了京里的余兴谈资,人人皆知他眼高于顶,看不上凡物,非得是惊才绝艳的料子才能如此吧,更何况那弟子是个女的,于是,人人好奇他的女弟子是何等人物。 俞氏子弟不仅长于仕途,而且精于做学问,读书是一等一的好,个顶个地聪明,家族里出过不少治学大家。 聪明人最不服的便是别人比自己聪明,非要一较长短不可,曾经家里几个哥哥姐姐想拜小叔公为师,都被他一口拒绝,现在他认了女弟子,他们尤其不服,为难一下总是要的,说不定还要她出丑。 另外,俞皓和章玥可劲夸奖,夸得一群聪明人心浮气躁,吊足了人的胃口,所以,今次周末聚会的家庭成员前所未有的齐整,全是来见识小叔公的女弟子风采。 他们商量好了,要考较琴棋书画呢…… 晚晴闻言了然,心里明镜似的,俞皓是好心,章玥嘛,除了“捧杀”,想不出别的合适的词儿形容,今天的拜会恐怕不能善了,都挖好了坑,只等着她往里跳。 事到临头,惟有见机行~事。 晚晴下意识瞅瞅俞殷尚,他亦是望她,嘴唇微动,无声言语,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嗯,很好,想到一块儿去了。 俞殷尚三人的到来,俞皓首先看见,他笑哈哈地迎了上去,“小叔,你们可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诶。” 俞皓的笑声属于阳刚大将气度,缺少俞家男人特有的儒雅,笑声异常响亮,因此,他的笑声就像敲钟似的,惊动了亭台水榭里赏乐的众人,四角小亭内的音乐瞬间停了,八角重檐大亭和飘纱水榭内的人纷纷侧目而望,望着俞殷尚等人的方向。 俞殷尚点头,面色清冷无波,他说道:“不要吵,要不然,我们走了。” 他不是威胁,而是直述事实。 其实俞殷尚没有“晕人”的习惯,他可以游刃有余地参加任何的宴会,惟独一群俞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众多面容相似的面孔密集出现在他周围,仿佛莲蓬挤满了无数小籽的密集恐怖感,他真的会两眼一抹黑,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这习惯从小到大没有变过,已无数次被证实。 一般俞家和俞氏家族聚会的情况下,俞殷尚会寻个僻静角落,远远待着,或者与人群保持一定距离,绝不走到人群当中去,众人也都知晓他的习惯,尊重地不去打扰他。 身为俞家一份子,俞皓当然知道俞殷尚的习惯,不过…… 他反射性回头望望后面,只见十一、十四、十五、十七他们放了琵琶笛子琴箫正从小亭上下来,大亭子里的堂兄姐止步于水榭,水榭里的堂兄姐和长辈没挪步子,原地未动。 所以,貌似只有他一个人上前了吧?! 吵吗?吵吗?很吵吗? 我靠,是被嫌弃了!!! 俞皓转而与晚晴打招呼,他嘻嘻哈哈地说:“晚晴你来了,今天转院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我们一起吃过午饭才来的。”一群陌生人当中,见到热情招呼自己的熟人,晚晴笑脸以对。 “明天带我去看看你姐,好歹伺候大小姐不少日子了哈。”俞皓阳光明朗,用词诙谐,逗得晚晴直乐。 这种场合不好大笑,晚晴惟有低头浅笑,一派淑女温婉,“看你说的,明天……” 她话还没说完,被俞殷尚突然截断,“我不舒服,你和善珠再不走,我们就走了。” 呃…… 有这么要紧嘛…… 小堂叔脾气大得很,说到做到的主,俞皓可不想因此被众人责怪。 行,算你行! “别啊,我们离远点还不成嘛!”俞皓耸耸肩,没趣地招呼俞善珠,“小善珠,走吧,咱们别在这儿猫厌狗嫌地呆着了。” “噗嗤”,俞善珠没忍住,笑了,“小皓叔,看你说的,等会不许逗我破坏气氛。” “知道啦——走吧——” 朝晚晴丢下一个“保重”的眼神,俞善珠跟在俞皓后面,混入水榭的人堆里。 水榭内里围拢的众人,慢慢朝后退,清出了一小块月芽儿形状,如众星拱月般,烘托出当中的几人,晚晴这才看清,原来他们围在那儿不是听曲,而是观棋,一棋盘,两人对弈而坐,三五人贴身侍立在旁。 忽而,小手一热,却是俞殷尚执了她的手,像大人牵孩子似地,将她牵到人前,以下棋的几人为界,保持五步的距离。 最先看见的,便是下棋的人,左侧是俞殷尚的父亲俞致正,右侧则是…… 右侧那人,晚晴看得真切,是她的仇人——章晋浦!!! 十一年过去了,他保养得很好,与当年的样貌没有任何区别,英俊依旧,潇洒依旧,只不过,岁月偏爱,更增添了成功男人的魅力,气度与众不同,倒真的是上流社会的人物了。 这表面光鲜、内里肮脏的无耻之徒肯定已经忘记了,那一晚,小小女~童抱着他的腿哀哀哭求,却被他妻子命人扯了,扔在石头上,磕晕过去。 再抬眸扫视,不单是章晋浦,章家其余三口都在。 俞明瑾和章玥站在章晋浦右手侧后方,那毒妇保养得更好,容貌娇艳,堪与花媲美,像三十出头的少~妇,她与女儿像对姐妹花,但是,章玥和她一比,明显逊色许多。 毒妇毒心,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以那么屈辱的方式,置一个保守的乡下女人以死地,她午夜梦回,是否有被惊醒过?恐怕是没有的,初打个照面,就晓得这毒妇活得太滋润了。 他功成名就,事业顺遂,他妻子美艳夺人,有儿有女,生活幸福,可怜她妈妈被车流活剐,一直躺在殡仪馆的冷柜里,不得火化,等待她的认领。 这对夫妻的无耻和残忍,她,记忆犹新呐…… 章玥的双胞胎哥哥章珺站在章晋浦的背后一侧,他与章玥长得一点不像,应该是异卵双胞胎,他完全吸纳了章晋浦和俞明瑾的容貌优势,是除俞殷尚之外的,家族里第二的美男子。 说他第二,不是他长相略逊于俞殷尚,相反他与俞殷尚春兰秋菊各有擅场,而是他身上有股很重的风流邪气,仿佛是男狐狸精错投了胎,与俞殷尚的庄严自持、名门清贵相比,显得随意轻佻,无形中落了下乘。 见晚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章珺轻轻一笑,桃花眼角勾勾的一抹斜飞,迷死个人,美容颜背后,说话绵里含针,意有所指,“小姑姑怎么老是盯着我瞧呢?不好,这可不好哦,小舅公你改天可要好好教教她,免得到外头被人笑话。” 章珺说话,章玥气焰高涨,一脸得意地笑,章晋浦和俞明瑾虽然没出声,可俩夫妻等着看戏的神情逃不掉晚晴的眼睛,晚晴心中有数,想必她不止一次地对家里人哭诉过了。 控制住胸臆间直面仇人的巨大愤怒,晚晴含羞带笑,明眸如波轻转,徐徐目视一遍众人,顿时,众人均错觉好像被美人的柔柔小手抚过一般,心头说不出的舒坦。 继而,晚晴贝齿轻启,“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和章玥打招呼呢,她在你旁边。”说完她朝着章玥招了招手,赤子心显露无遗,“嗨,章玥,你好。” 这…… 这不是暗指章珺自作多情嘛…… “噗——”,俞善珠是个爱笑的,首先没忍住,吭哧吭哧地笑出声,有她领头,年轻小辈谁人不知章珺臭美脾性,于是,跟着笑声四起,年轻人的欢笑声,冲淡了严肃的场面,立刻活跃了气氛,最后,连长辈们也笑了。 小小回敬一击,晚晴便浅笑垂眸,仿佛与她无关。 众人欢笑声中,有一人说道:“好个伶俐的小丫头,阿尚,还不正式给大家介绍介绍你的女儿徒弟。” 说话的是坐棋盘左侧的俞致正,将近九十高龄的老人,一套灰色唐装,他精神矍铄,面白无须,是个美老头,众人听到老爷子发话,现场倏地安静下来,惟有凉风吹过。 晚晴见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俞殷尚长得与他年轻时极像,如出一辙,真真是父子俩,看见他,就能看到俞殷尚年老时的模样,令晚晴生出点淡淡的亲近感。 俞殷尚扶住晚晴双肩,轻缓地将她推至身前小半步,给人感觉是照相馆里的父女俩照相的站姿。 金属质地的嗓音犹如冰柱相击,自有清凉之气,俞殷尚淡声说道:“爸爸,她就是晚晴,我收的徒弟和女儿。”说着,他指向俞致正,像大人循循教导孩子似地对晚晴说:“他是爷爷。” 晚晴立刻乖巧叫人,“爷爷好。” 刚才晚晴说话,众人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一叫人,听者没有憋得住的,俞致正尤其乐,再一次,哄地笑开了,先前是笑章珺,这会马上变成了晚晴。 锦城是南方沿海城市,地理位置算得上是江南,晚晴在锦城生活了那么多年,普通话自然捎带锦城口音。 锦城话软~绵似糖,当地女子说起来锦城话来,外地人听了是骨头都要酥掉半边的,并且晚晴声线特别柔婉,带着江南女子水灵灵的劲儿,非北地胭脂可比,这两者一结合么,效果只有一个—— 嗲死个熊啊!!! 俞氏家族虽是祖脉出自江浙的名门望族,但是家中诸人出来多年,扎根京城经营,哪里还有什么乡音,乍听之下,不乐才怪呢。 晚晴听到众人笑,也知道是自己口音的问题,最不应该的时候,她骤然想起俞殷尚在床上各种折腾她,逼~迫她称呼叫人的那些话,难不成是源于这个的缘故么? 双颊蓦然绯红,晚晴抬不起头,低低垂了下去,葱段样的尖尖细指一个劲地搅动。 “有那么好笑吗?晚晴,我们走。”耳旁传来俞殷尚淡然不悦的声音,继而,大手揽了她肩,作势走人。 “阿尚,这就恼了?”老爷子乐呵呵地招呼大家,“别笑了,大家都别笑了,惹恼了阿尚,等会不许吃晚饭。” 得,老爷子偏心眼发作了…… 众人有志一同地闭了嘴,场面再次恢复安静。 俞致正笑得慈眉善目,他轻拍椅子扶手,说:“晚晴啊,咱们笑是因为亲切,想当年咱们俞家就是出自锦城旁边的增~城,多年不听乡音,今日有幸再听,感觉很亲切,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真会掰…… 明明就是笑话她的口音…… 晚晴温婉浅笑,“能让爷爷再听乡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心里去。” 俞致正闻言,转头对一旁的大儿子俞德英笑语,“瞧瞧,瞧瞧,这小~嘴真会说,一点不比家里姑娘们差。” 家庭聚会,男人们均穿着各色唐装,俞德英也不例外,他穿的是深灰色唐装,面容与俞致正有六分相像,和身边其余两兄弟一样,他的官~场气不小,不过,七十多岁的人反而没有俞致正那么有活力。 俞德英不急着接话,他仔细端详晚晴一遍后,缓缓点头说道:“的确不差。” 接下来,俞殷尚指着他三个哥哥介绍,晚晴一一叫了人,他们都应了,后面的小辈,俞殷尚不再介绍,大家知道他的“毛病”,故而省去了自报姓名,免得俞殷尚听晕过去。 这就算简要介绍完了。 当俞致正招手,和颜悦色地对着晚晴说“小丫头,帮爷爷看看棋”的时候,晚晴知道,戏开场了…… 别说下围棋,晚晴连围棋子都没摸过。 望着棋盘上的黑白厮杀,晚晴凝立不动,一副陷入沉思的高深模样,众人的胃口亦被她的表情姿态高高吊起,他们目光灼灼,兴味者有之,看戏者有之,嘲讽者有之,善意者有之,希翼者有之,总之,就是要晚晴露一手,看她露出个子丑寅卯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懂棋,都懂这局棋的厉害,惟独晚晴不懂。 俞致正是俞家的棋王,围棋造诣高深,所向披靡,自从遇见章晋浦,他终于是棋逢对手。 话说章晋浦能做俞家姑爷,还有一段小小趣事。 当年俞德林反对女儿俞明瑾嫁给一穷二白的章晋浦,章晋浦亲自求上门,俞德林正叫人把他赶出去的时候,被俞致正恰好碰见,老爷子就说,如果章晋浦能赢或者平局,他就做主,把孙女嫁给他。 结果,章晋浦出人意料,棋艺了得,赢了俞致正。 俞致正大叹此子非寻常人,做主把俞明瑾嫁给了章晋浦,其后,章晋浦的事业发展,也证明俞致正的眼光之毒。 此刻,棋局正是厮杀到最要紧的时刻,皆知一子可定输赢,问题是这子放在哪里,才能定输赢,当局者迷,旁观者未必清,这局棋不禁俞致正看不出,章晋浦也看不出。 如果她不懂装懂,惹人笑话不说,恐怕还会被人鄙视,不如直接说不懂好了。 凝立片刻,晚晴悄然汗下,她掐掐手心,正打算干脆开口说不会,突然,翘~臀处传来点触感,是俞殷尚的手在捣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这样玩儿…… 咦,不对,她错怪他了! 他不是玩儿,是很有规律地敲击、停顿,这个感觉是…… 摩斯密码! 最近谍战剧热播,晚晴看剧中的地下工作者和我方联络人联系,由于害怕监听,就用摩斯密码轻击,传递情报,这种密电的传送情报方式,不止一部剧里出现过,晚晴看着好玩,就拖着俞殷尚一起学来玩。 想不到,居然在这个场合会用到摩斯密码。 晚晴霎时大喜,她目视前方,集中精神,静心感觉俞殷尚手指敲点传递给她的信息。 静默…… 很静默…… 静默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晚晴端庄安宁,犹如沉浸在不可知的境界当中,众人屏息静气地注视,终于,晚晴踏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站定。 指如凝玉,晚晴轻轻从棋篓中捻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下,定在黑白棋厮杀得最惨烈的尾段,她口如莲花吐蕊,说出四个字,“弃子盘活。” 说罢,晚晴便再不多言语,她退回俞殷尚身侧,留足想象空间。 一子下,众人观,的确如晚晴所说,黑子看似送入虎口,却落在一个最紧要的地方,卡住了白子,吃,则必输无疑;不吃,则难以走子,白子陷入进退两难之境,显然是大势去了。 霎时,众人望向晚晴的目光便不同了。 俞致正看看棋局,再瞅瞅低头观棋不语的章晋浦,不禁哈哈大笑,意气奔放,“晋浦,后起之秀不可小觑呐。” 章晋浦摇头,哑然失笑,将白子逐一收入棋篓,“我认输。” 俞致正抚掌,目光中的细微闪烁,令他的笑脸有股狡黠的味道,他看向俞殷尚,“阿尚,看见这孩子,我就想起你小时候,我教你下棋,真是一样的聪明,如出一辙。”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作弊的缘故,晚晴总觉得老爷子看出了什么,待她仔细去寻,却又没有,似乎是她错觉。 俞殷尚微微点个头,没有丝毫不自在,仿佛就是晚晴出的招,他与有荣焉,“晚晴很聪明,天资出众,她当得起我的弟子。” 那厢俞殷尚神态自若地应答,这厢晚晴在心里已是跪了,无比庆幸自己无聊学的摩斯密码派上了用场,也庆幸俞殷尚在背后提点她。 方才,他在她背后不但敲点出落子的棋盘位置,还教她应对之策。 关于应对之策,他只敲了这么一行——装高深,不用和他们多说话,露马脚,你只需把棋子放下,说“弃子盘活”四个字即可,别的,由我来应付。 正当晚晴庆幸,后边有人不服了。 本来被晚晴露的那手棋给震住,但俞殷尚说啥不好,偏说晚晴什么天资出众,当得起他的弟子,这叫家里几个曾经求他收徒的晚辈们怎么抹得开脸,太没面子了! 几个人纷纷挤到前面来,七嘴八舌地要和晚晴比剩下的“琴书画”,死孩子们挖坑的面目暴露无遗,非要一争高下。 俞殷尚冷冷不语,眸光一沉,锐眼逼视而去,晚辈们受不住,立马打了一个激灵,刚才还闹腾的,不知不觉地消了音。 现场安静之后,俞殷尚微低头望着晚晴,声线与平常无异,淡淡的,可是,那口吻和话意,能叫这帮子自诩聪明的俞氏子弟气爆,只听得他说:“既然这样,晚晴,你和他们玩玩吧。” 呃…… 玩玩…… 是谁玩谁呢…… 她不擅长琴棋书画啊,刚才的“棋”,还是他帮她作弊的呢,他难道忘了么? 想是那么想,晚晴却相信俞殷尚不会让她落面子,因为她的面子,就是他的面子,他不会落自己的面子。 配合俞殷尚的语调,晚晴淡定从容地回答,“师父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下捅马蜂窝了! 不单是那几个晚辈不服,其他的晚辈也不服了,唧唧喳喳吵得很热闹,喜鹊开会似的。 “安静!否则不比了!”俞殷尚拉着晚晴往后退一步,这帮人吵得他脑袋要炸了。 啊,不比了? 怎么可以!!! 他们的火气全上来了啊!!! 不能放过小叔公的女弟子!!! 晚辈们同仇敌忾,个个闭口不语,生怕小叔公拖着他的女儿徒弟走了,把他们这群人干干地撂在这儿抓狂。 俞殷尚很满意现场安静,扫视一遍诸人,他开口了,“老是比琴棋书画有什么意思,要比,就比新鲜的。你们没比过,晚晴也没比过的。” “那要比什么?”晚辈里冒出了一个声音,是大房俞德英家的十一,她是中央音乐学院的硕士生,民乐系,主修古琴,她是曾经求拜师的晚辈之一,尤其不服晚晴。 “比什么,我说不合适,不如让明昇决定吧。”俞殷尚嘴里说的俞明昇是俞德英的长子,他是古建专家。 出考~题的任务冷不丁落下,俞明昇直觉推辞,可他架不住老爷子俞致正在一旁推波助澜,“对,让明昇出题,这样很公平,明昇,你就出题吧,比完了,孩子们也就不争了。” 出题是可以,问题是比什么? 难道要比古建筑的结构讲解么? 那样才是真正的不公平,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出来。 疼疼疼,头疼! 原地来回转了四五圈,苦苦思索,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俞明昇双掌一击,得到解脱般地大笑,“哈哈,有了,就比这个吧!”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第三十四章 :战果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四章:战果 【内容继续精彩呈现,走过路过的小妖精们不要错过啦】 ======================== 题目不能太难,又不能不难,必须让他们分出个高下,俞殷尚的提议难住了身为古建专家的大房长子俞明昇。 俞明昇头疼地在原地来回转了四五个圈,苦苦思索,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如醍醐灌顶,俞明昇双掌一击,得到解脱般地大笑,“哈哈,有了,就比这个吧!”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俞明昇身上。 不等俞明昇宣布,晚辈之中有人沉不住气,抢先问了,“大伯伯比什么?” 想出了考~题,俞明昇便没有方才那么急迫,他老神在在说道:“最近出版社向我约稿,出一本关于紫禁城古建的历史典故小册子,我答应了他们的约稿,目前正在准备相关的材料,所以,我现在的手头上有一份完整的紫禁城平面图。考~题很简单,一局定输赢。你们大家推选一人做代表,与晚晴比试,我将影印两份名称空白的紫禁城平面图,在规定的时间内,谁填写宫殿名称最多、填写的位置最正确,谁就是胜的那方。怎么样,很公平吧?” 既然孩子们纠结的是“谁比较聪明”这个问题,那么“聪明”最基础的一点,即是记忆力,没有记忆力的“聪明人”,怎么可以说是天资聪颖呢。 俞明昇自认没有比这个再简单明了的考~题了,他望着俞致正,只等老爷子开金口,他立马去书斋影印。 俞致正也觉得这个办法好,他颔首微笑,“不错,是挺公平,就用这个题目吧。”说着,他看向一众小辈,“题目出来了,你们当中谁做代表和你们小姑姑比比呐?” 紧紧攥着的葱指儿,随着题目内容的公布和确定,慢慢撒开,晚晴正待偷着乐,冷不防,翘~臀再度传来触感。 以为是俞殷尚要传递信息的摩斯密码,晚晴立马进入战备状态,集中精神,暗自解读,谁知“读” 了半晌,屁的意思都没有。 晚晴茫然了一阵,忽而醒悟。 他…… 他是…… 单纯地摸她屁屁!!! 呀呀呀呀呀,他是真的在摸她的屁屁,当着众人的面,端着一本正经的道德家模样;背着众人的眼,干着狗胆包天的事情。 他可不可以认真、正经一点,有点比赛状态好不好?! 晚晴被偷袭得像炸毛的猫,恨恨地挖他一眼,只差没当众挠他一爪子,要他放老实,他却微勾了唇角,不避不让地垂眼斜睨她。 笑,还笑,还有脸笑…… 大坏蛋! 这边俞殷尚和晚晴眼神勾搭撕扯,那边俞家小辈们议论商量,推举谁出赛。 北京本地人很少逛紫禁城,大家小时候春游秋游去过紫禁城,再大一点都去别的地方玩,基本上,对紫禁城的印象很模糊了,也可以说根本没印象。 赛题要求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既要写对宫殿名称,又要写对宫殿位置,他们讨不了半分巧,题目果然很公平。 不过,公平是公平,做起来却很坑爹,谁不知道紫禁城乃中国最大四合院是也,内里几千间房子,宫殿几百座,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写对名称和位置。 比赛事关重大,要推选一个记忆力最好的人…… 不知不觉,俞家小辈们寄予厚望的目光纷纷投向章珺。 大概在娘胎里抢了妹妹章玥的养分,害她读书像坨屎,章珺自小不同,是俞家小辈里公认的聪敏,反应能力快,学习能力强,记忆力超群,他完全继承了他爸章晋浦的头脑。 章珺拿下晚晴,好比吃豆腐那么简单,至少在俞家小辈眼里如此,因而,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地怂恿章珺做代表,比赢晚晴,要让小叔公瞧瞧,什么叫天资聪颖,挣回众人的面子。 章珺正想找回颜面呢,他们即使不推举他,他也会站出来的,一拍即合,他答应了。 俞十一朗声说道:“太爷爷,我们推选章珺弟弟比赛。” 俞致正朝俞明昇挥挥手,“你去准备吧。” 俞明昇应了,正要去书斋准备,章珺叫住了他,“大舅舅稍等。” “怎么?”俞明昇止步,回头望着章珺。 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掠过晚晴,然后,看向俞致正,章珺说道:“太姥爷,为了让比赛好看一点,我有一个提议。” “说吧。”俞致正十分感兴趣。 章珺微笑,美姿容邪气隐隐,难描难画,“不如把紫禁城的平面图一分为二,以中轴线宫殿为界,我们分别填不同的图,最后再合起来看。纸面嘛,最好各有1米长宽,弄两个架子竖起来,我和小~姨用毛笔填写,应一应周围的景色,也方便大家对照。” 提议看似风雅,实则暗藏深坑陷阱。 章珺心疼妹妹章玥,她的哭诉,他哪一点没记在心里,她诋毁晚晴的话,他自然也记在心里,肯定是她耍了手段蒙蔽小舅公,扮可怜让小舅公认做义女,带入俞家大门。 俞家名门,小雏妓别玷污了俞家的门楣,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他不信晚晴一个红灯区出身的小雏妓能厉害到哪里去,刚才那手棋百分之百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做不得数。 名门子弟自小修习琴棋书画,练的可谓是童子功,其中“书”,是基础中的基础,即是要求写得一手好字,俞氏子弟练出的书法,个个俱是伏案能写,悬挂亦能写,他也不例外。 他不单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名门风流,她高攀不上。 章珺的提议,在场俞氏诸人深以为然,无人觉得用毛笔书写有什么不妥,相反,还挺赞同,均点头说不错。 俞致正没有立刻同意章珺的提议,他和蔼可亲地注视晚晴,“丫头,你习惯用什么笔?” 晚晴聪慧,怎么听不明白章珺设的陷阱,知道他有心让自己出丑。 示弱的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不仅他如此,他妹妹如此,他们一家人全都如此。 他有心,她偏不趁他的意…… 晚晴低头浅笑,轻声说道:“客随主便。” 一句话把俞致正逗乐了,“什么客随主便,阿尚,你家丫头把自个当外人了。” 老爷子说的那四个字“你家丫头”,像把熨斗似的,熨得俞殷尚舒舒服服。 俞殷尚莞尔,骤然一笑有冰消雪融清奇之态,惊艳众人,“傻孩子,是一家人了,以后别说两家话。” 晚晴从善如流,“我记得了,叔叔。” “以后在家里亲近些,就叫师父吧,在外面才叫叔叔,怎么样?”俞致正忽而插话。 俞殷尚不置可否,他和晚晴私底下的称呼才乱呢,怎么高兴怎么来,也就是外人面前需要保持相应的礼数吧。 晚晴无所谓,称呼是叫给外人听的,老爷子那么想,她应着便是了,“好的,爷爷。” “好,是个好丫头。”俞致正满意地点点头,继而,他说:“这么说来,你也想用毛笔了?” “嗯。”随即,晚晴想了想,说:“我习惯用小楷毛笔,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拿一支小楷毛笔过来。” “明昇,你去办吧。”俞致正吩咐说道。 ============================== 因为,要临时立起两个固定图纸的架子,俞家长房俞德英用步话对讲机叫数名帮佣带材料来妙音亭。 俞家帮佣们的办事效率很高,四个人到了妙音亭,敲敲锤锤五分钟以后,立起两个一米多高的木框架子,形状类似画架,但是没有板子为底,空架子而已。 俞明昇要影印,兼放大图样,书斋一去一返之间,用了十分钟才过来。 到了以后,他让晚晴和章珺抓阄。 以紫禁城中轴线为准,平面图一分为二,分为东西六宫两份图,晚晴抓到东六宫,章珺抓到西六宫,图纸被分别钉在木框上,比赛时间半个小时,半小时过后,正好开饭, 花十分钟看完各自的图,毛笔蘸墨,悬空书写。 为了顺手,两人不约而同选择由上写到下,这样一来,两人的墨字即刻暴露在大家眼前。 悬挂书写有底板托着还好,一旦像这样钉在空木框上~书写,不管纸张绷得再紧,写起来终究感觉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如此,尤见功力。 这帮孩子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学习技艺也是在一处,彼此间知根知底,章珺悬空写簪花小楷没啥稀奇,奇的是晚晴的墨字书法居然不差,不仅不差,而且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她的字清奇飘逸之中,不失朗朗大气,胸中沟壑纵横,有男子之态,令秀丽如女子的簪花小楷相形见绌,书法气度先输一分。 “是赵孟頫小楷!”俞十一脱口说道。 俞十五精通书法,涉猎极广,他目中带赞,“的确是赵孟頫小楷,清人董其昌评价其熟而俗,在我看来不是这样,他那份复杂的圆熟感极难临摹,小姑姑竟然能得几分神似,又写得那么稳健,我拜服了。” 俞十五的点评,众人皆赞同。 突然,又是一声小小的惊叹,“不仅如此呢,你们快看,小姑姑写的名称和位置,没有一处是错的!” 众人凝神一看,再比照手中的紫禁城平面图纸,可不是嘛,章珺错了一个,晚晴却一个不漏,小胜一筹,章珺可是俞家公认记忆力最强的人,晚晴是怎样的记忆力啊! 看得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这时,有人好事,回头看了看俞明昇,只见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看见的。 俞明昇的确是不能相信,因为惟有搞研究的人才会那么熟悉,他先前估计他们各自能写出十个对的,就算很好了,不料,他这个小堂~妹当真是聪明,能写得一个不错,而且,照她这个稳健的架势,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不喊停,她能全部不落地写完。 绝,绝啊,太绝了!!! 正当俞明昇感叹间,湖面上蓦然响起琴曲,于悠然浩淼间直抵耳际。 不,与其说是湖面,不如说是四角小亭传来的曲子。 众人举目望去,小山之上,古松之旁,小亭之内,居然是俞殷尚抚琴助兴,但不知他是何时穿过众人的重重包围,去到那上面的。 俞殷尚弹的是,曲子初听没什么,单单助兴而已,渐渐地,三分钟过后,便不对味了,好好一段描写逸士心胸、雁群降落沙洲的曲子,恁是被他弹成弯弓射落大雁的飘逸状,这哪儿是助兴,分明是助威嘛,听得人一腔鲜血要从胸口喷出去。 旁人的惊叹干扰还无所谓,章珺信心满满,晚晴这会不错,不代表后面不错,他不信她全对,可是,不知怎么的,随着小舅公弹奏助威,章珺被琴声严重影响,越来越心浮气躁,他手一抖,字写歪了,接连写错两个宫殿名称而不自知。 大家的注意力被琴声和比赛吸引,没有人注意,一个圆~润的身影悄然退出,往东边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终于…… 三秒,两秒,一秒…… 时间到! 俞致正掐表说道:“时间到,停笔。” 不需再数,刚才写的过程当中,大家已经挨个数清楚了。 晚晴写了45个,全对;章珺写了46个,错了4个,毫无疑问…… 晚晴胜了,胜得很漂亮! 章珺阴沉沉地盯着晚晴填写的东六宫平面图,半天不吭声,末了,众人倏地听到一声细微的入水声,却是章珺将手中的上等湖笔投入水中,作为此番比赛的结尾。 章珺认输! 晚晴以无可争议的赛绩,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俞家小辈们不得不服了。 俞致正笑呵呵地宣布最后胜利,“我宣布,你们小姑姑赢……” “等一等!”忽然,从外面廊道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圆~润的身影跑入水榭内。 众人一看,原来是家里的老幺二十——俞善珠。 俞善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手里拿着两个彩色魔方。 “二十,你这是要干嘛?”十一姐姐不解地问。 与俞善珠比较亲厚的十九小哥在看见她手里魔方的时候,恍然大悟,“啊,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善珠肯定是想和小姑姑比魔方。” 别看俞善珠年纪轻,她读书已经跳了好几级,现在是q大数学系在读研究生,教授助理,她平常的娱乐活动,是跟一群称之为魔友的朋友聚在一起玩魔方。 别小瞧小小的魔方,魔方根据面,分许多种,两阶至十二阶不等,一些魔友甚至开发出十七阶魔方,此外还有变种魔方的存在。 玩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打乱的颜色还原成单一色,需要极强的思维和计算能力,它是高阶计算能力的体现,并且它还有一套独特的公式和方法。 魔方有许多种玩法,常见的分为普通、竞速、最少步骤还原和盲拧等等,这些玩法的计时还原均是以分和秒为准,其中,二阶魔方竞速的最快世界记录是1秒之内还原。 俞善珠玩的是最难的盲拧。 盲拧,即是玩家眼睛看到打乱后的魔方,进行记忆,在复原的时候,眼睛不看魔方,进行复原的过程,非常考验玩家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目前四阶魔方的盲拧世界纪录是3分26.11秒,俞善珠玩的四阶魔方个人最快纪录是3分29.86秒。 小小三秒多的差距,是普通高手和世界纪录顶级高手的差距。 俞十九一说,顿时,众人了然。 俞十五喜欢晚晴的书法,他第一个出头,打抱不平,“善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谁能玩得过你啊,小姑姑又没受过这个训练。” 俞十五错怪俞善珠了,她并不是想刁难晚晴,而是好奇晚晴能强到什么程度,当她看见晚晴填写宫殿名称的时候,就知道章珺必输无疑,所以,她急冲冲跑回房间,拿了两个四阶魔方出来。 俞善珠怕晚晴误会,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想看看小姑姑拧魔方,和她拧着玩呢,不算比赛。” 晚晴来不及表态,老爷子俞致正兴致勃勃地接茬,显然,他也很好奇,“丫头,不打紧,你和小二十玩玩,咱们不算比赛,刚刚已经比完了。” 家庭条件不好,晚晴连娃娃一类的玩具都没有,更遑论魔方。 这个东西,她自己没玩过,但是见别人拿在手里玩过,晓得是要将打乱的颜色面,还原成单一的颜色面,俞善珠乍然拿出魔方,让她玩这个从来没碰过的东西,她感觉挺新奇的。 晚晴下意识望向回到她身边的俞殷尚,征求他的意见,“师父?!” 俞殷尚没有替她做决定,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寡淡,话意却明显纵容,“你要是想玩,就和她玩玩;要是不想玩,我们去吃饭。” “唔,那好吧,我玩一玩。”晚晴做出选择,她没接触过魔方,根本不知道魔方的厉害,她单单是出于新奇,反正不是比赛,输了也不会丢俞殷尚和自己的面子,玩不了,再还给俞善珠就是了。 俞善珠笑得甜眯眯,俩小酒窝深深地,她递一个魔方给晚晴,“就知道小姑姑最好啦。” 不露底细,晚晴将魔方放在手里掂了掂,装模作样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个了,你先让我熟练一下。” “好啊。”俞善珠同意。 手里的魔方一面有十六个颜色小块,魔方一共六个面,总共是九十六个小方块,现在,它们均已被打乱,她要做的就是把它们还原成单一色面。 晚晴没有盲目地拧动魔方,她先是观察了一遍魔方的六个面,接着,葱段指儿开始尝试性地拧动调整。 初时,葱段指儿稍微有点笨拙,渐渐地,似乎掌握到了诀窍,它越来越快,最后,只能见到两只小手翻拧,魔方色块不断变幻,聚合,归拢,成一。 当晚晴终于停下,一个统一色面的魔方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俞善珠看了看手里的秒表时间,正好是56秒。 这种玩法算速拧,四阶魔方的最快世界纪录是26.77秒,中国得到世界魔方大赛认证的最快纪录是34.80秒,俞善珠的个人速拧最快纪录是30.87秒。 晚晴的成绩对俞善珠而言,差强人意都够不上,只能说比普通人强,不过,她不是说了嘛,很久没玩,手法肯定生疏了嘛。 没关系,再练习一下…… 俞善珠认为差强人意的表现,俞家众人已是瞠目结舌,不仅是小辈们彻底服气,连老辈们也服气了,这魔方让他们玩,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还原颜色方块就算不错了,谁敢以秒来计算啊。 晚晴当得起“天资聪颖”四个字,亦当得起俞六公子的弟子,绝无争议。 老爷子俞致正与众人想的什么“师父徒弟”的不一样,他只看重一点,晚晴丫头有没有值得栽培的潜力,成为阿尚的左膀右臂,分担他的肩头重担。 这会,他信服了,晚晴丫头果然是不错的,他家阿尚就是有眼光,不愧是他的种,哈哈。 俞善珠将手里另外一个魔方递给晚晴,把晚晴还原的那个拿了回来,她鼓励性地看着晚晴,“小姑姑,你再练练手。” 晚晴依言,又玩了一次,这次,她的成绩比上次有所提高,达到46秒。 晚晴的进步空间很大,俞善珠的兴奋情绪开始被晚晴调动起来,她重新打乱了一个魔方,递给晚晴再练习。 这次,晚晴的练习成绩达到35秒,接近中国最快纪录。 圆~滚滚的大眼迸发奇光,俞善珠彻底兴奋了,家里没人对魔方感兴趣,看小姑姑这架势,她可以在家发展一个魔友,说不定她们姑侄俩能一举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啦。 哇哈哈,好开心呀好开心。 俞善珠笑得面开花,她正要再次打乱手里的魔方,冷不丁,手一空,魔方被人夺走了,她抬头一看,两个魔方均落到俞殷尚手里。 “怎么了,小叔公?”俞善珠不解。 俞殷尚神情冷淡,“饿了,不用再练,要玩就快点。” “那好吧。”小叔公真扫兴,俞善珠撇撇嘴,“小姑姑,咱们来玩盲……” 那个“拧”字还没说完,话头再次被俞殷尚截走,“不用玩盲拧,我随意打乱魔方,你们俩事先都不许看,计时从我把魔方交到你们手上的那一秒开始,明白了吗?” 俞殷尚略玩过魔方,知道这里面的鬼,俞善珠是玩盲拧的,只要让她事先到魔方打乱的过程,她就能快速还原。 哼,想欺负他的猫,也要看他同不同意,况且…… 他是真的饿了!!! 不许再比,耽误他吃饭!!! 俞殷尚那么强势,没人敢说个“不”字,当即晚晴和俞善珠一致同意。 秒表交给俞十五,俞殷尚乱拧一通,两个魔方被分割成许多个琐碎的小方块,然后分别递给两个姑娘。 可能是今天下午比赛比出了状态,晚晴觉得自己特有状态,魔方在手,她略略扫过一眼,即刻葱指儿翻飞,魔方色块变幻。 晚晴快,俞善珠亦快,两个魔方在两人手中拧动的速度太快了,已经分辨不清魔方的色块,众人看了七八秒就觉得头晕目眩,不得不暂时将目光移向别处。 蓦地…… “停!”俞十~五~大喊,摁秒表叫停。 “什么?”俞善珠停下,诧异叫道。 “小姑姑已经先你一步拧好了。”俞十五指着晚晴手里的魔方,示意俞善珠看。 色面统一的魔方,正静静躺在小姑姑的小手上,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尚差一个小色块才能还原。 俞善珠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继而她大喜,“十五哥,多少秒?” “26.86秒。” “你再说一遍。”俞善珠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四阶魔方的世界纪录是26.77秒啊,这不就意味着小姑姑比世界纪录仅差0.09秒吗? “26.86秒。”俞十五也觉得挺神的。 “哇,小姑姑,你太厉害啦!!!”俞善珠激动地握着晚晴的手欢呼。 不懂俞善珠为什么兴奋,晚晴见她高兴,便跟着她笑。 “殷尚,你回来了。”倏然,水榭外传来一道冰玉相击的清凉之声,与某人的声线有异曲同工之妙。 晚晴心有所感,应声侧首,当真不出她所想…… 她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四十多岁的美~妇,不见岁月无情痕迹,得老天爷厚爱,沉淀她出众的气质,华灿如明珠熠熠,是欺霜赛雪一支独梅,是冰清玉润一朵白莲,冷艳不可方物,高贵不可触碰,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亲妈。 “妈。”俞殷尚淡淡应了一声。 好消暑的两母子啊,晚晴轻轻抖了个颤。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成功更新~~~~~~~~~~吃饭去~~~~~~~ 有米有花花奖励一下? 人家眼巴巴滴望着大家,要抚摸,要宠爱~~~~~~~咩~~~~咩咩~~~~~~~~ 第三十五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五章: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个“压”字,抵万千风流,诉无穷意味(附录目前人物关系对照)】 ================================ 谁是谁亲妈,一见即知,何况俞殷尚事先让晚晴做过功课,晚晴晓得她是俞殷尚的母亲何素波。 何素波出身香江首富何氏家族,何家太祖是香江当年的风云人物,他经历传奇,从做洋行职员起步,因长袖善舞,善于经营,开过洋行、做过买办,与国民党的元老人物是朋友,出资支持过孙中山先生的革命活动,辛亥革命胜利后,以临时参议院议员的身份,参与过的拟订。 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少不了开枝散叶,何家太祖有一妻二妾,育有四子三女,其后何家子息繁茂,单何素波曾祖这一支便育有六女十五子,整个家族的兴旺可想而知。 何家人多,成器的也多,他们在港澳台扎根极深,对当地政经两界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1949年国民党溃逃,中~共取得胜利,许多人出逃港澳台,或者偏居海外,何素波之父倾向新政~权,留在大陆继续经营工厂。 大家族之间不单是世交,互相通婚更是常事,俞何两家世交,俞致正先后取的两任太太都是何家的女儿,这不足为奇,晚晴惟有一点不明白,何素波是姨太太生的女儿,与长姐相差二十多岁,长姐那会儿嫁给俞致正,他正当壮年,妙龄少女与成年男子勉强算得上搭配,可是,俞致正的年纪当得起何素波的爷爷…… 换句话说,何素波与俞家孙辈的年纪相当,与俞明昇、俞明瑾这些人差不多大,甚至,她比俞明瑾小一岁,俞明瑾的小弟俞明琛和她同岁,她生俞殷尚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不到领结婚证的年纪,在俞家做了几年的地下夫人,而当时俞致正已经六十一岁了。 何俞二人恐怕没有俞皓曾经告诉她的那么浪漫,其中定有原委,晚晴很难想象,一个十七岁的青春美少女,会爱上一个六十一岁的老姐夫,说真心真情,俞致正是有,何素波则未必,红颜白发,何素波乃步入虎狼之年的美~妇人,俞致正已行将就木,他能满足她么? 不期然,晚晴脑海里出现一首宋代文豪苏东坡的调侃诗——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树梨花压海棠”为此诗名句,全诗典故出自人称张三影的词人张先,张老先生八十岁高龄,娶得一房十八岁小妾,他娶了小妾以后,又活了八年,期间小妾生下两男两女。 梨花指白发丈夫,海棠指红颜少~妇,一个“压”字,抵万千风流,诉无穷意味。 俞致正看着比三个六七十岁的儿子还要有活力,精神风采与垂垂老者迥异,大约是因为何素波的缘故吧。 不管他满不满足得了她,最起码,他是满足了,阴滋阳盛…… 哎呀,她想到哪里去了!!! 什么满不满足的,什么阴的阳的,关她什么屁事,他们是长辈!!! 啊呸呸呸!!! 晚晴寻思得脸红红,暗啐自己好几口。 都怪俞殷尚那个大坏蛋,把她变得那么不纯洁,光想些有的没的。 想点别的,赶紧的…… 何素波这么年轻,比俞致正的三个老儿子还小一二十岁,俞家众人会怎么称呼她,貌似很尴尬哦。 正琢磨呢,那些水榭内的俞家人此起彼落的礼貌问好声,倒无意中解了晚晴的困惑。 归纳起来,众人对何素波的称呼有四种。 俞致正的三个儿子称呼何素波为“四姨”,俞明昇、俞明瑾这些孙辈及其配~偶称呼她为“四姨奶奶”,俞善珠这些曾孙辈及其配~偶称呼她为“太姨奶奶”,章玥章珺这些外曾孙辈称呼她为“太姨姥姥”。 俞家宅院是五世同堂,第五代的家字辈玄孙有八个,孩子们都还小,最大的刚会下地走路,他们今天没有被抱来,因而晚晴没有听到第五种称呼。 为了搞懂俞家错杂纷乱的辈分关系,晚晴特意找书看过,知道第五代玄孙得称呼俞致正为“高祖爷爷”或者“祖爷爷”,按照前面四种称呼倒推,可能玄孙们得称呼何素波为“高祖姨奶奶”或者“祖姨奶奶”。 称呼“奶奶、姥姥”没什么,可是带个“姨”字,咂摸咂摸,怎么听,怎么不是个味儿。 明白俞家亲属关系的,知道底下小辈们是跟着三个长辈的“四姨”称呼,排序叫下来的;不明白的外人,则误会理解成“姨娘”,那种解放前称呼家里小老婆、姨太太的叫法。 嗯,这其中似有深意呢。 再看老爷子俞致正的三个老儿子,个个打招呼,个个有礼,恭敬和气之下,实则不冷不热,藏着一泓深水,那个“姨”是指什么,晚晴看得真切,若有所悟。 既然母亲被认为是“姨”,那么作为她的儿子——俞殷尚,在三个老兄长眼里又是如何看待呢?可想而知。 俩母子在俞家的地位,更多取决于大家长俞致正的态度,有大家长弹压,并且其他人的成长深受旧式教育的影响,为人子恪守尽孝本分,纵然再有念头,也不得不消停,只能在心里怀着怨怼罢了。 晚晴突然有些理解俞殷尚形于外的老练深沉、严正自持、冷淡傲慢,和他低调又强大的锐气,换做是她生在这个家庭,处在这么尴尬的辈分位置,她必定不会把自己的怯弱暴露在人前,务必端起所有的架子武装自己。 何素波不是独自来的,她旁边贴身站着一位秀雅婉丽的美人,美人气质如兰,身上具有与这个家相匹配的名门风范,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见晚晴看来,对她便是善意一笑,可亲可近得很,丝毫不见寻常美人的骄矜自傲,令人如沐春风。 晚晴不是个自卑的人,但这美人笑颜,的确让她萌生“珠玉在侧,自惭形秽”的感觉。 老爷子俞致正未曾起身,他端坐在椅子内,对着那美人说:“湘竹也过来了。” 许湘竹微笑说道:“饭菜快做好了,趁时间正巧,我和表姨过来看看。” “来得是正巧,”俞致正转头笑望俞殷尚,“阿尚,还不带着你的女儿徒弟,给你~妈妈介绍介绍。” 俞殷尚牵了晚晴的手,走到母亲何素波面前介绍,“妈,这就是晚晴。”说着,他望向晚晴,教她怎么叫人,“晚晴,叫奶奶。” 严苛的审视目光直射而来,缓缓扫过晚晴全身,像x光那样,恨不得照清楚她的骨头。 晚晴强忍别扭,“奶……” “不用。”何素波是个冷艳美人,连声音也冒着寒气,她收回落在晚晴身上的目光,“你还没成家,我哪儿有这么大的孙女,跟着他们叫姨奶奶吧。” 晚晴略垂了头,轻声叫道:“姨奶奶。” 何素波并不应声,她微个点头,算是回礼听见了。 相较于何素波的冷淡,许湘竹的平易近人可是太好了,“阿尚表哥,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尽管是并肩站立,晚晴看不见俞殷尚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俞殷尚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不高兴了。 俞殷尚的声音比母亲何素波的还要冷淡几分,“湘竹,她就是我认的徒弟姜晚晴;晚晴,她是你表姑,姓许,名叫湘竹。” 晚晴乖巧地叫人,“表姑好。” 许湘竹双目含笑,“你好,你……” 她接下去正要说什么,一道刻意的招呼打断了她的话,那人叫着“姑姑”,从晚晴身边擦过,亲热地挽住了许湘竹的手。 晚晴定眼一看,原来是章玥。 没闹明白这里面的亲戚关系,晚晴一头雾水地望着俞殷尚,希望他能解说一二。 俞殷尚淡声解说,“章玥和许家的许佑康订了婚,湘竹是许佑康的堂姑姑,所以,章玥是随未婚夫许佑康的称呼,去称呼湘竹,懂了吗?” “嗯,懂了。”虽然是懂了,但这里头七大姑八大姨牵牵扯扯的关系,饶是聪慧如晚晴,亦不免被绕得头晕,大家族的亲属关系麻烦又复杂,她宁愿做一百道数学题,也不愿面对这些,俞殷尚选择晕过去,是幸福的。 这边儿章玥挽着许湘竹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边儿水榭里的老太爷俞致正发话开饭,叫大家去饭厅。 这时出了一段小插曲,三个老儿子想把老父亲从位置上搀起来,老父亲却摆摆手不要,他一副瘫了的模样,只冲着冷若冰霜的冷艳小妈说,“素素,我起不来了,你过来看看啊。” 哎呀,语气那个撒娇啊,可爱啊,童趣啊,哪里是一家之长呢,分明是恋爱中的年轻小伙儿,好个颠颠倒倒的痴样,惹得一群人吭哧偷笑,包括晚晴。 晚晴咬住嘴唇,极力忍住笑,她以为那冰块美人会有稍许融化,等着瞧这对老夫少妻的趣事,谁知,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想…… 何素波瞧都未瞧老丈夫俞致正一眼,她冷冷淡淡地吩咐俞殷尚,“去把你爸爸扶起来,开饭了,我要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准备上菜。”继而,她面朝许湘竹,说:“你和你表哥有些时候没见了,你们俩多聊聊,我先过去了。” 话毕,她根本不理会别人的反应,独自一人,翩然离去,余下悠悠背影给众人。 晚晴目光微动,瞥向俞致正,果然,老人黯然沮丧,巴巴地瞅着何素波的背影,可怜得要命,害她这个新认的孙女儿都忍不住想要好好安慰他一番。 她这么想,老爷子身边的小辈们已经行动了,七嘴八舌地说些笑话逗他乐,只是未见成效,老爷子的表情反倒是越来越郁闷。 “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俞殷尚问许湘竹。 “是啊,我都劝了大半个月啦,表姨就是不肯理表姨父,谁也没办法。”许湘竹叹气。 闻言,一旁的章玥吐吐舌头,但没多话,她知道,这种话题轮不到她插嘴。 “一件小事而已……”,话到此处,俞殷尚便住了嘴,他显然很不满。 朝父亲走去,俞殷尚背对父亲,蹲下~身子,“爸,我们去吃饭。” “唉,还是我家阿尚好。”俞致正大声感叹着,然后,渐渐高兴起来,“阿尚是要背我?” “嗯,上来吧。”俞殷尚再蹲矮一点儿。 三个老儿子见老父有起身的意思,赶紧伺候了,将他扶起,趴在俞殷尚后背。 “阿尚,你要帮我向你~妈妈求情啊。”俞致正絮絮说着,旁若无人。 俞殷尚毫不费力地背起父亲,往前走,淡泊之中,少见的温情流露,“你今天如果多吃两口饭,我晚上就劝她。” “嘿嘿,那我多吃三口。”此刻的俞致正有一种仿若孩童般的开怀。 “嗯。” “阿尚,这段时间你去锦城,不知道我在家受的苦哦……” 两父子说着话,渐渐地远了…… 直至两父子重叠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后,妙音亭内的俞家众人才有所动作。 俞善珠最先扯了呆呆的晚晴,“小姑姑,走,咱们吃饭去。” 俞皓也不落后,他碰了碰晚晴,“哈哈,别发呆了,这在咱们俞家不是新鲜事,你呆久了,就知道了。快走吧,走慢了,等会被拉着问东问西,有你烦的。” 他们仨处在最外面,水榭里的人开始动了。 “哦,好。”晚晴回神,立刻起步,跟着两人快步走,她可不想被轮番“关照”。 众俞家人顺着廊道,浩浩荡荡去饭厅,晚晴三人仿佛领头羊似的,走在最前头。 “乖乖,看不出你这么厉害啊,改天要测测你的智商。”俞皓对晚晴另眼相看。 没有大人在侧,俞善珠私下里和俞皓说话,没了那层束缚,她不同意,“小皓叔,测什么智商啊?没意思!还不如玩魔方呢,您说是吧,小姑姑。”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俞皓嘘她。 “什么小孩子啊,我只比你小三岁。” “你是不是我堂侄女吧?” “……好吧,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俞善珠不理俞皓,她粘晚晴,圆眼睛笑得没了缝儿,“小姑姑,今晚吃完饭,我教你一个更厉害的魔方玩法,怎么样?” 她已决心把晚晴发展成为魔友,嘿嘿,说不定能赢得世界魔方大赛的四阶魔方冠军哦。 瞅瞅俞善珠满脸yy的样儿,晚晴哪里忍心告诉她,她玩过魔方后的真实感想—— 拧来拧去的,她的手指现在还抽筋,抽抽地痛诶,不知等会拿起筷子,会不会滑手。 呃,还有,把时间花在拧魔方上,貌似有那么点点……无聊…… 仅此一次,一次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 更新在凌晨2点 吼吼,有米有花花鼓励一下~~~~~~~~~~睡觉去也~~~~~~~ 【目前出场人物关系表】 唔,为了避免绕晕大家,我以后在文中尽量少提及这个亲属关系,现在稍微整理一下人物亲属关系~~~~~~~ 也就是目前要用一用,估计以后很少写吧,望天…… 没办法啊,大家族如果人不多,肿么算兴旺捏,握拳,我尽量少写 不用刻意去记,就是看文的时候,理不清人物关系,打开这个页面,方便大家对照用的。 俞家家谱诗“恪守礼训,永庆升平。致德明善,家繁兴邦” 本文目前所出现俞家辈分最高的两人是“致”字辈。 大爷爷——俞致宗(嫡出) 小爷爷——俞致正(妾生,庶出) 俞致宗为了革命,放弃继续家产,俞致正掌握整个俞家家产 大爷爷俞致宗一脉,仅有一子一孙,他在建国后,四十多岁结婚生子,与小爷爷所生的儿子孙子的岁数相差很大,同样是岁数小,辈分高 儿子俞德源,是“德”字辈,四十多岁,年纪与小爷爷家的孙辈相当,与小爷爷一脉的“德”字儿辈是堂兄弟 孙子俞皓,是“明”字辈,24岁,年纪与小爷爷家的曾孙辈相当,但辈分上,与小爷爷一脉的“明”字孙辈是堂兄姐弟 小爷爷俞致正一脉,娶过四任太太,十六岁初婚,育有六子 俞家宅院五代同堂,从最小一辈的玄孙往上推算—— 儿子(玄孙)—父亲—祖父—曾祖—高祖 由高祖生的儿子往下推算起则是—— 大家长(高祖)—儿子—孙子—曾孙—玄孙 长房长子:俞德英,是“德”字辈,第一任太太所生,七十多岁,长期担任某个两岸关系协会的会长,膝下四儿一女为孙辈,曾孙辈八人,曾外孙辈一人,玄孙辈三人。 目前出现过的古建专家俞明昇,是长房长孙,“明”字辈的孙辈。 二房和三房是同胞兄弟,第二任太太所生 二房俞德民年近七旬,是“德”字辈,即将从任上退休,膝下五儿三女为孙辈,曾孙辈十二人,曾外孙辈三人,玄孙辈五人 目前出现过的二房“善”字曾孙辈—— 俞十一(女),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研究生,主攻古琴 俞十五(男),擅长书法 俞十九(男),技艺不明 俞善珠(俞二十),q大数学系研究生、教授助理,21岁,是家中曾孙辈排行最小的二十,家人称为二十,或者俞二十 三房俞德林六十六岁,是“德”字辈,担任住建部副部长,膝下一儿一女为孙辈,曾外孙辈两人,尚无玄孙辈和玄外孙辈 目前出现过的三房“明”字孙辈—— 俞明瑾(女),46岁,嫁同龄的章晋浦,生下曾外孙辈双胞兄妹章珺、章玥 章珺(男),24岁,目前技艺悬挂书写簪花小楷 章玥(女),24岁,目前技艺钢琴 俞明琛(男),“明”字辈中最小的孙辈,45岁,与四太太何素波同龄,结婚两次,至今未育 俞致正的四子和五子,均为第三任太太所生,三人皆在文革中丧生,第三任太太与俞致正相差二十多岁,是第四任太太何素波的长姐,何素波是何家姨太太所生 何素波,17岁生俞殷尚,现年45岁,与最小的孙辈俞明琛同龄 俞致正的三个儿子,“德”字辈称呼何素波为“四姨” 俞明昇、俞明瑾等,“明”字孙辈及其配偶称呼她为“四姨奶奶” 俞善珠等“善”字曾孙辈及其配偶称呼她为“太姨奶奶”,章玥章珺这些外曾孙辈称呼她为“太姨姥姥” “家”字玄孙们称呼她为“高祖姨奶奶”或者“祖姨奶奶”。 六房俞殷尚,28岁,是“德”字辈,第四任太太何素波所生,目前尚未婚育。 他是俞家“明”字孙辈的小叔叔 “善”字曾孙辈的小叔公,外曾孙辈(比如章家兄妹)的小舅公 “家”字玄孙辈的曾叔公,外曾孙辈的曾舅公 姜晚晴被俞殷尚收为义女徒弟,按辈分上算,她与“明”字孙辈是同辈,与同为“明”字辈的俞皓同辈。 俞家“明”字孙辈,与晚晴算堂兄妹 俞家“善”字曾孙辈,晚晴是“小姑姑”;章家兄妹等外曾孙辈,称呼晚晴是“小姨” “家”字玄孙辈,晚晴是“姑奶奶” 目前出现的许家两人 许湘竹,25岁,与何素波是表姨甥,何素波的表妹嫁入许家,生下许湘竹,因而许湘竹称呼何素波为表姨,称呼俞殷尚为表哥,算是晚晴的表姑 许佑康,24岁,章玥的未婚夫,目前在英国做生意,尚未回国,佑康之父与湘竹是堂兄妹关系,因此,许佑康与许湘竹是堂姑侄关系 许佑康称呼许湘竹为姑姑,章玥随许佑康的称呼,同样称呼许湘竹为姑姑 第三十六章 :醉酒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六章:醉酒 【醉酒美娇娘】 ========================= 今天是周末聚会,家里人齐全,儿孙满堂,热热闹闹地摆了十四桌席面,吃饭的厅堂宽敞,晚晴目测估算再摆五六桌也是可以的。 按俞家平常的入座规矩,晚晴不能和俞致正、俞殷尚这些长辈同桌,她应该和同辈的“明”字辈同桌,比如俞明昇、俞明瑾、章晋浦这些人,不过,今天例外,她初到俞家,入坐主桌以示欢迎。 主桌算晚晴在内,坐了七个人,老爷子俞致正上座,四个儿子按大小排序坐在他的左手边,他的右手边自然是四太太何素波,这么一排序,晚晴最小,她刚好坐在那消暑的两母子中间,来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十四桌人全数入座,美味佳肴陆续上桌,盛菜的器皿精美异常,菜式被摆出各种造型,且色香味俱全,用艺术品来形容也不足为过,看得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勾得晚晴的馋虫敞开了嘴,一个劲地分泌唾液淀粉酶。 晚晴馋,馋得慌。 罗如玉刻薄寡恩,她养两姐妹的支出,比她养的哈巴狗还不如,晚晴一个月能吃一次肉就算不错了,另外,她怕两姐妹青春期长胖,影响体型,所以,长期控制两姐妹的伙食,每人每餐半碗饭,如果某一个人吃多了,另一个人就要挨打。 两姐妹相依为命,互相心疼对方,刚收养那会,吃多了,被罗如玉照着三餐打骂,打了几天,打老实了,再不敢多吃饭。 长期下来,晚晴被罗如玉的法子给馋坏了,班级里有爹有妈~的孩子买零食吃,她脸皮薄,不好意思问人要吃的,远远避开;同学好心分食,她也不敢接,怕没法回请同学,于是,她常常一个人躲着,默默流口水。 晚晴爱看美食类的电视节目,经常幻想自己做得一手好菜,幻想自己有钱开家小饭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正所谓:古有望梅止渴,今有电视解馋嘛。 龙泉别墅王阿姨做的饭菜可口,是晚晴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每餐恨不得大快朵颐,无奈,她的胃口被罗如玉控制得太小,吃得几口就饱,再多几口就撑,害王阿姨总以为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厨艺被鄙视了。 俞殷尚不知其中缘故,以为晚晴嘴刁,猫猫吃猫食,让王阿姨把各种拿手的菜式做了个遍,晚晴无意间得享口福。 终于回北京前两天,王阿姨纠结地问晚晴,是不是自己做的饭菜不好,所以她不爱吃。 哎呀,这误会可大了,晚晴连忙向王阿姨解释清楚原委。 王阿姨恍然大悟,放下心结的同时,心里愈发可怜这孩子,怪不得她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更可怜她瘦瘦弱弱的,尚未成年呢,十七的孩子,长着小雏鸟的身板儿,看上去只有十四五那么大,俞先生竟等不得多养一两年,真忍心把她办了。 王阿姨在俞家宅院做帮佣多年,各房的男人们怎么回事,她见得多,清楚底细得很,生怕俞先生像他们那样,拿这孩子不当人,当玩意儿,坏了也不心疼的那种,她有心让俞先生多多疼惜这孩子,私底下和他说了晚晴为什么胃口小的事。 果然,俞先生的表现比平常冷面无波的时候好多了,吩咐她采买些补身的药用食材,细致调养晚晴,王阿姨这才安了心。 俞家讲究吃,家里高薪聘请十个名厨,其中八个各自擅长中国八大菜系,另外两个,一个擅长东南亚菜式,一个擅长西式餐点,甚至,专聘了一个研究和开发菜式的专家,制定俞家的家菜和菜谱。故而,俞家菜在上层名流圈里久享盛名,甚至有人说,去俞家做客,不吃俞家菜,等于白走一遭,可想而知,俞家菜的色美味绝。 宫灯高悬,菜肴、器物皆是精美,空气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氛,环境和周围的人营造出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像晚晴在电影电视里看见的场景,而居然有一天,她身处这样的地方,吃到这样的美菜,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呢。 晚晴被馋得恍惚,思维不免引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精致的食材,流水般地上桌,吃一餐得花费多少呀,而且,不聚会的其他日子,各房各家也要在宅院吃饭吧?老爷子喜欢热闹,连嫁出去的孙女们都拖家带口在宅院里住,算下来每个月的开销是个惊人的数目。 晚晴帮俞殷尚处理过俞家的一些账单,因此,她对俞家的状况有一定了解。 家里有国家公职在身的可以公费报销,其他没有公职的,他们的衣食住行,帮佣、安保等人员的工资,全部由俞殷尚个人支付,换句话说,俞殷尚养着这座宅院,他们什么都不必做,自然有钱进口袋,年底还有股权一类的分红。 晚晴把前段日子处理过的账单,加各房小辈的零花钱,再加眼前的食物花销合计,初步估算了一下,俞家每月日常基本开销总数目接近百来万,如果有额外项目支出的交际应酬,则不好说了,比如自家宴请宾客、别人家的生日宴、红白喜事等等,以俞家的身份地位,红包的数额能少了么。 这段时间,她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俞殷尚身边,整理资料,学习处理公务,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俞殷尚的工作强度,他不但管理俞家的产业,还兼管整个俞氏家族的产业,亏得他办事效率厉害,个人能力强,否则哪能吃得消。 俞氏家族的祖坟风水大概不怎么出做生意的人,想来也是,古代做生意的人没啥社会地位,士农工商,“商”排最后,所以,整个家族不是出做官的,就是出做学问、搞艺术的人,没几个人对做生意感兴趣,也没那个天分,偏偏整个家族和俞姓各支血脉都有一大摊生意等人去管理,给家里派钱花销。 能做生意,给家族赚~钱的,只有一个下场—— 累死骆驼,瘦死马。 俞殷尚管理家族和自家的两份产业,看着威风八面,实则很苦逼,这群人悠闲数钱用,风花雪月,吟诗作画,赏花赏月赏秋香,他在那里苦逼卖力赚~钱,投胎到俞家真是好命死了!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晚晴深入研究菜式摆盘艺术,顺便哀叹一下投胎的艺术,忽而,左手臂被狠狠戳了一记,她反射性转向俞殷尚,只见他正襟危坐,严眉肃目地逼视她,冷硬的薄唇一抿,蹦出六个字,“没规矩,不像话!” 晚晴后知后觉地回神,貌似是盯许久了,她再没教养,也知道餐桌上盯着菜看是很没教养规矩的丢脸表现,而且他当众出声训斥,再看其他长辈含笑的目光,旁边何素波脸冻得冰棍似的,顿时,她小~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一地洞躲起来。 好丢脸,丢了两个人的脸…… 比挨了一记耳光更难堪,晚晴不由自主垂下头,没脸面对众位长辈。 “阿尚,你这做师父的不要太严苛啦,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呀?家里吃饭,用不着那么多的规矩。”俞致正笑吟吟地对晚晴说道:“菜还没有上完,等上完了,晚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你的家,不用拘束。” 老爷子一开口,有人跟着开口了…… “四弟,你也别太教训孩子了。”坐在俞殷尚左手边的三哥俞德林呵呵一笑,笑容十足的官样和气,开口说话是领导点评的架势,“刚来嘛,慢慢教就好了,哪里能像要求咱们俞家长大的孩子那样去要求她,四弟你要求太高了。” 俞家长大的孩子…… 瞬间,晚晴那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清楚感觉到一种微妙的讨厌和排斥感。 哦,是了,他是章珺的姥爷,她今天下午的表现,必然有一部分人不喜欢她。 二哥俞德民和老三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兄弟在俞家向来穿同一条裤子,尿一个炕。 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俞德民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目光直视桌对面的晚晴,好好打量了一通,他不赞同地说:“德林,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俞家的孩子从小教的规矩,比别家的多,到哪里都出得起场面,四弟现在好好要求,不但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以后四弟自己和咱们俞家好,应当的。” 俩兄弟说话并不高声,语调亦是那种“为你好”的长辈范儿,没有引起其他桌的关注,仅仅是限于他们主桌小范围的动静,可他们就是有能耐,让听话的人心里难过得厉害。 在晚晴这个备受攻击的时刻,大哥俞德英他不言语,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作壁上观的样子很明显,一直对她表现得和蔼可亲的老爷子俞致正也没有出声,何素波更不必说,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冰一样地冷。 老~二老三的一唱一和之中,俞殷尚的面容更形冷肃,目光尤其严冷,宛如力有千钧,是无形的强大压迫力量,压得晚晴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压得她羞惭欲死,难堪透顶。 前有罗如玉,后有俞家,晚晴再一次清楚认识到,寄居人下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 不过是盯着菜发了呆而已,不过是这样而已……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如果没有章晋浦,她何苦来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家庭,期望别人接纳她。 讨厌,很讨厌! 现在,摆在晚晴面前很明白的一点—— 她必须在长辈面前向俞殷尚认错。 饭桌下,小手成拳,紧紧攥着,晚晴重重垂首,强抑内心的酸涩和眼底的泪意,她低声说道:“师父,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隔了片刻,晚晴的侧上方头顶才传来俞殷尚的声音,语气严厉且冷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师父。” “嗯。” 经此一事,晚晴胃口倒尽,闷闷难受,眼前美菜变作一堆肉尸,连菜香亦变得厌恶,宴席尚未开始,她已盼着结束,她规规矩矩地看着桌面的碗筷,其他地方再不多看一眼。 最后一道清蒸鲈鱼上桌,各桌服务的帮佣们纷纷打开酒瓶,为主人们斟酒,统一倒上小半杯红红的葡萄酒。 老爷子俞致正打破稍显沉闷的气氛,他笑呵呵,“好了好了,菜上齐全了。晚晴丫头别往心里去,你二伯伯和三伯伯当你是自己家的人,才说那么多,爱之深责之切,是为了你好。” 晚晴应声抬眸,她扬起一抹微笑,乖巧地说:“我知道的,爷爷。”说着,她朝着俞德民和俞德林道谢,低身段低姿态,“谢谢二伯伯和三伯伯。” 老~二和老三正要说些场面话,一直作壁上观的俞德英蓦然打破了沉默,气态雍容舒缓的褶子脸浮起一丝笑容,“阿尚,你的徒弟不错。” 这是他第二次说晚晴不错,但显然与第一次的感觉不同。 俞殷尚轻轻“嗯”了一声,神色渐渐舒缓了下去,没有刚才那么急厉了。 菜上齐全,主桌没有动筷,其余十三桌的儿孙皆不动筷,众人目光尽数看向主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俞致正在大儿子俞德英和四太太何素波的扶助下站起身,他面对众人说道:“今天的周末聚会是喜日,我们家又添了一位新成员——晚晴,在此我谨代表家里所有的人欢迎晚晴的加入。”说着,他拿起酒杯,对着晚晴的方向,朝她示意。 “拿酒杯,站起,感谢,碰杯。”俞殷尚低声提点懵懂的晚晴。 是被人扯动的提线木偶,晚晴照做,她执杯起立,脸上漾着柔和的笑容,“谢谢爷爷。” 两只酒杯半空轻碰,发出清脆的微响,继而老爷子收臂回杯,他的声音苍老而气劲绵长,神情庄严肃穆,训示满堂儿孙,说道:“恪守礼训,永庆升平,俞氏家族繁盛,昌旺不衰。” 众人齐齐举杯,异口同声,重复老爷子的训示,“恪守礼训,永庆升平,俞氏家族繁盛,昌旺不衰。” 训示是一股绳,声音是一股力量,通过这种充满象征性仪式化的祝酒,把家族里的每个人团~结~起~来,众志一心,清晰定位自己的俞氏家族成员身份。 晚晴首次意识到“我们俞家”的分量,不仅仅是一句口头禅,它是每一个俞家人的自我身份认同。 话毕,老爷子俞致正首先一口喝干杯中酒,儿孙们跟在老爷子后面一同喝干 晚晴讨厌酒,且酒量浅,,但是,这种场合容不得她不喝,于是,她一闭眼,一口闷光。 爷孙俩先后坐下,老爷子先夹菜,其余儿孙才动筷子吃菜。 “菜上齐全了,阿尚,给你家丫头夹点好的。”老爷子俞致正边说边往爱妻碗中夹菜。 俞殷尚拿起晚晴面前的汤碗,给她舀了一小碗汤开胃。 晚晴瞟了瞟汤碗里的食材,奶白色的高汤内,有三样东西,除了认出一样是红枣,其余的两样,她见都没见过,一样是黑褐色的肥厚肉甲,小甲盖的边沿像裙边;另一样是金黄色的长条虫子。 先前已是被训得倒胃口,现在汤碗里好多根虫子,更是倒胃口,恶心死了,晚晴彻底没了食欲,心头猛然一阵厌烦,更加令她厌烦的是,喝过酒,她的头开始发晕了。 “怎么不吃?”见她又盯着菜发呆,俞殷尚声音冷淡。 又是俞德林笑呵呵的声音插到师徒二人当中,“四弟,你好歹解说一下嘛,这不言不语地,往碗里舀了一堆的虫子,你吓坏小孩子了。” 俞殷尚冷瞥了俞德林一眼,他另外舀了些鸡丁放到晚晴的菜碗里,说:“那是虫草红枣炖甲鱼,很好的养生药膳,今天煮的虫草是顶级品,家里平常煮汤不会放这么多,为了欢迎你来,特别放的,别浪费了。” 什么?! 那是虫草?! 传说中的冬虫夏草?! 女孩子的心情比天气变化还快,刚刚厌烦着,现在一听说是虫草,完全变了样,闷气一扫而空…… 晚晴执筷,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碗里的金黄色虫子,她巴巴地瞅着俞殷尚,“师父,这就是冬虫夏草啊?” “嗯。”晚晴此刻神态着实像只伸爪试探的小猫,饶是俞殷尚面目严正清冷,也不免雪后初霁,强抑心~痒。 不期然上座笑噱,“稚子可爱。好丫头,快吃吧,你师父都快把一个汤锅里的虫草全舀给你了,咱们只有喝汤的份儿。” “汤才是精华。”俞殷尚淡声反驳,“营养全部在汤里面。” “丫头,瞧瞧,你师父多护着你。”老爷子笑眼眯成一条缝。 哎呀,她刚才生的什么鸟气呢,太不应该了,他是护着她的。 “谢谢师父。”晚晴本想说点相应的逗乐话,可是,想来想去,脑中恁是一片空白,最后她期期艾艾说了这么一句。 “嗯,吃吧。” 晚晴低头开吃,不知是不是喝过酒的关系,心里的欢喜劲儿咕嘟咕嘟地往上冒,吃到嘴里的东西鲜美异常。 埋头逐一吃着俞殷尚夹的菜,晚晴吃得欢,忽而,淡淡的疑惑声传入耳中,“脸怎么那么红?” 晚晴正想说喝酒了,侧后方就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劫了她未出口的话,“小~姨,今天是您进咱们家的喜日,我和章玥想敬您一杯。” 晚晴回头一看,章珺和章玥各拿了一杯酒站在三步远的位置,双双笑靥灿烂。 晚晴确定之前喝的那杯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一口,就真的会醉,她下意识拒绝,“呃……我不会……” “喝”字未出口,两人的爷爷俞德林说话了,“今天喜事,是要敬酒,不过,小孩子们意思意思喝点就成了,爸,您说是吧。” 老爷子觉得不错,“今儿高兴,丫头,多少喝点吧。” 喜日不喝点酒,没气氛,俞殷尚也是如此觉得,他亲自为晚晴斟了半杯酒,“喝个一两口就行了。” 再拒绝,会很扫兴…… 好吧,她…… 她豁出去了!!! 反正,有俞殷尚在,他不会放任她丢脸发酒疯的。 晚晴执杯起身,从容不迫地微笑,“大家随意。” 酒桌上说“随意”,也就是意思意思喝点,不会干杯到底,晚晴跟着段乔去过好几次小混混们的大排档聚餐,这种应对,她还是小有经验的。 听她这么说,章珺对章玥使了个眼色,章玥立马站到他身后去了。 章珺一个人独自对晚晴举杯,说道:“小~姨,我先干为敬,欢迎您加入俞家。” 说罢,他一口喝光整杯酒,将空杯对着她,给她看。 哼,看这架势,还有章玥在后面等着她呢,等喝了,指不定还要出什么招儿…… 索性…… 晚晴浅浅微笑,“好,干。” 看也不看,她仰脖子喝干,向章珺做了个同样的动作,空杯以对。 “哈哈,小~姨爽快!”章珺叫道:“章玥。” “哥。”章玥上前。 “你去敬……” 忽而“咚隆”一声,打断了章珺的话,却原来是晚晴的酒杯失手掉在地上,滚了出去,再看晚晴,只见她双颊酡~红,身形不稳,走了半步便打晃,竟然是醉了。 小手掩口,她轻轻打了个酒嗝,“嗝……不……不好意思……” 话未完,她身子一晃,就这样倒在地上,醉得睡了过去。 这一倒,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热闹骤然停了,十四桌酒席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罗妈妈减肥大~法,谁敢试一试~~~~~~~~~~~~~~哇哈哈~~~~~~~~ 我本来想回复35章节留言的,可是那个菊花一直在转,我等不及了,先更新文章吧,今晚系统好点了,我再回复啦 嘻嘻,盼着花花来点子哟~~~~~~~~~~~~~~~~~~~~~ 第三十七章 :私合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七章:私合 【哎呀呀~~~~好荡漾~~~~~~喜欢的小妖精们入内围观~~~~~~~】 ============================ “这……这是怎么了?”邻桌的许湘竹惊讶地望着倒地的晚晴,问出众人心底的疑惑。 “不关我的事。”章玥首先撇干净,退开几步远。 章珺欲上前察看,却被俞殷尚的冷眼生生逼停了脚步。 俞殷尚蹲下~身,将晚晴扶起,靠在臂弯内,然后抚了抚她的额头,略微检查一下各处,最后,他下了结论,“醉倒了,没有事。” 家庭宴会刚开始没有多久,进行不到四分之一的时间,晚晴便被两杯红酒放倒了,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均感到好笑。 “这酒量够呛啊,以后晴丫头得好好练练。”老爷子俞致正哈哈大笑,他朝众儿孙挥挥手,“没事,大家继续吃吧。” 得了老爷子的话,众人陆陆续续动起碗筷,酒席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俞殷尚不方便离席,他掏出随身的步话对讲机,按下通话频道,“王阿姨,是我,请你马上到嘉善堂来一趟。” 不一会,王阿姨匆匆赶到。 遥遥望见晚晴双目紧闭,被俞殷尚半扶着坐在地上,王阿姨心里一紧,她快步跑到主桌旁边,“俞先生,晚晴小姐这是怎么了? 俞殷尚示意王阿姨搭把手,“她喝醉了。” 怎么就醉了呢,宴席才开始没多久呀,王阿姨心里存疑,但是这种场合不好多话,她和俞殷尚一同扶起晚晴。 “把她送回她的院子。”俞殷尚示意旁边一个女帮佣过来,让王阿姨和她扶晚晴回院子。 “好的,俞先生。”王阿姨应了声,正要走,忽然,一道冷冰冰的女声叫住了她。 “等一下。” 王阿姨回头一看,是四太太何素波,于是,她说道:“四太太,您吩咐。” 如洗明眸瞥来,似电击心,寒气沁人,王阿姨立刻打了个颤,她不敢对视,连忙低了头,暗道真是两母子,不过,太太终究是女人,眼神再冷,少了俞先生那份男人的慑人气魄。 何素波冷冷注视稚柳般歪倒的晚晴,朱~唇轻启,“晚晴小姐新来俞家,身边缺人照顾,今天起,王阿姨你暂时搬去她的院子,照顾她的起居,等我挑到合适的人,你再搬回俞先生的院子。” 王阿姨反射性地望着俞殷尚,“俞先生?” 俞殷尚点头,“是缺个人照顾,王阿姨,你暂时搬过去吧。” “好的,俞先生。” ======================== 今晚的酒席是为了欢迎晚晴特别做的,食材用料按照俞家大宴的水平精心挑选,真正的盛宴佳肴,大家吃得尽兴之余,不忘笑谈正主儿中途醉倒的意外小插曲,气氛热闹之极。 老爷子精力不比年轻人,挨不到酒宴最后,他吃得六分饱,又喝了一小杯葡萄酒之后,于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在爱妻幼子的搀扶下,悄然退席,主桌惟余俞氏三兄弟。 “大哥,你看那丫头合适吗?”老三俞德林轻晃杯中酒,目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俞德英放下筷子,拿起餐巾轻拭嘴角,“聪明,比同龄的孩子能忍,底子好,细心栽培,可堪重用。” “过犹不及。”养生之道不在于吃撑,老~二俞德民亦放下筷子,他并不太同意大哥的话,“太聪明了要不得,哥,你不觉得那孩子的智商有点吓人吗?培养她为咱们俞家办事,还真是屈才了,依我看呐,让她好好钻研,能送原子弹上天做卫星。” 杯子一歪,差点洒了酒,老三俞德林禁不住笑哈哈。“哈哈,二哥,你又说笑话了。” 俞德英也被逗乐了,他莞尔说道:“不急,年纪还小,再看看吧,如果心性不好,我不会让阿尚用她。” “大哥,不如先让我家阿珺去帮帮忙,历练一下,毕竟是自家的孩子,用着放心。”老三俞德林试探性地说。 “晋浦的公司不是很好嘛,”俞德英奇怪地问:“怎么反要跑到这边来?” 老~二俞德民搭腔,“大哥,你不知道,这俩天我们部里开了会,准备着手整治回收稀土矿,采矿证也要被整合。” 老三俞德林接着说:“上面指示,加强调控房地产市场,过几天,我们这边要出新政策了,所以,现在稀土矿和地产的生意都不太好做,晋浦想转做别的生意试试,让阿珺先去老四手下历练一下怎么样?唉,再说了,我的话,老四向来可听可不听,我面子哪有大哥的大。” 俞德英沉吟片刻,说道:“那好吧,我去阿尚那边说一说。” “嘿嘿,有劳大哥了。”老三俞德林形性喜于色,为大哥俞德英斟酒一杯。 “自家兄弟……” “应该的应该的,谁让明琛那个不成器的,直到现在还没生出个一儿半女,”老三俞德林提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我这一脉也就指望明瑾了,子孙成器啊。” “明瑾这脉再成器,她终究是外嫁女,她儿子姓章,不姓俞,你要么和晋浦说,算他入赘,把阿珺改成俞姓。不过,你是晓得的,晋浦虽然住在宅子里,他心气高着呢,怎么肯让阿珺改姓?嘿嘿,说也怪了,咱家这一支,除了老爷子和老四,竟没一个能管理家产的,也就晋浦这个外姓成了器。阿珺脑子灵,继承了他爸的底子,你要能说动阿珺改姓,将来不会一直是老四说了算,好歹有个制衡老四的人。你要是嫌我扯得远……”,老~二俞德民笑饮半口酒,近七十的人说起艳事,别有滋味,“干脆,找个没开封的嫩货给你生个儿子,比你费尽口舌可快多了。” “玩儿还差不多,生儿子——”,老三俞德林神情阴郁,“那不行,我儿子、我孙子,我孙子的孙子,不能是姨娘出的,咱们俞家有老四一个姨娘儿子就够了!” “嗳,什么姨娘不姨娘的,这都什么时代了。”大哥俞德英笑言,“你比我还食古不化呢?” “不管什么时代,那也还是姨娘小老婆!”老三俞德林忿忿,咬牙切齿,“不~要~脸的臭妖精,勾得老爷子心全偏了!老四,打小溺爱不说,长大了,家里的生意给他也就算了,我没那能耐做生意,我认了,可是,那些私藏的好玩意,咱哥仨一个没捞着,全给了老四,这要搁解放前,看咱们不撕巴了老四!咱哥仨什么时候像老四那样,得过老爷子那么亲那么疼,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父爱是和家产联系在一起的,这话题刀刀见血,即使超脱如大哥俞德英,也不能释怀。 三兄弟好是沉默了一阵。 忽而…… “诶,大好的日子,提那些扫兴的事情做什么?喝酒!”老~二俞德民举起酒杯,“干!” 三只酒杯轻碰,三兄弟一饮而尽。 =========================== 宅院正屋,俞殷尚与何素波正谈着话,老爷子俞致正洗完澡,穿了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何素波美~目如电闪,冷冷瞥去,俞致正和她眼神对了个正着,他乐颤颤地,待要咧开笑脸,谁知,她头一拧,竟起身往内室去了,把他撂得个空落落的,不上不下,瞅着她背影,啊啊了半天,一个字没吐出来。 俞殷尚迎上去扶老父,以防他浴后滑跤,以往这些事都是母亲做的。 老爷子可怜兮兮望着小儿子,语气相当绝望,“帮我求情了没有?我可是因为你,被你~妈给‘诛连’的,你要帮我去求情啊。” “我刚才认错了。”俞殷尚随即补充一句,“主动的。” “你已经主动了,她还没原谅你?”老爷子怪叫,“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不够诚恳,她不满意!” “没有,她满意了。”俞殷尚言辞简洁,语气肯定。 “她满意了,怎么是你来扶我?”老爷子不相信。 俞殷尚皱眉,“我怎么知道,反正她是满意了。” 正当父子俩牵扯不清,何素波拿着衣服从内室走出,“扶你爸爸去床上躺着,我洗澡。” 闻言,老爷子眉开眼笑,“素素,你不怪我了?原谅我了?” 何素波没说原不原谅的话,她单说一句:“等会我帮你松活筋骨。” 此句意味无穷,老爷子像听到暗号似的,几乎要手舞足蹈,“好素素,你快去吧,我和阿尚去书房说会子话。” 说完,他拉拉俞殷尚,“走,阿尚,咱俩去书房。” ========================= 明亮小窗透出柔和的光晕,东屋书房内,两父子促膝长谈。 俞致正坐在安乐椅里轻摇,凝视斜对面正襟危坐的小儿子,台灯的光照度有限,不甚明朗地照着他们坐的方向,那孩子俊美的面容大半隐在暗影之中,连锐眼一并隐去,有些晦暗莫测的意味。 这样看去,倒一点儿不像他年轻的时候了,当然,他年轻到现在也没他这性子,沁凉沁凉的,像他~妈妈,不,也许谁都不像,他就是他自己。 思绪转了转,苍老的手指拈起茶杯盖子斜放,几分热气从杯隙袅袅腾起,俞致正状似不经意地说:“阿尚,那丫头很得你心呀。” “嗯,晚晴很听话,很聪明。”俞殷尚慢慢动了动,他跟着斜放杯盖,等待茶凉,“要不然,我怎么会认她做弟子。我最近教了她不少,她已经能帮我处理一些小事了。” “你不觉得她太聪明了吗?”老爷子的话与二儿子俞德民的看法惊人相似,“物之反常者为妖,她智多近妖,虽不是尤物,可比妖于人的尤物厉害。” 俞殷尚不悦,“智多近妖说的是诸葛亮,你怕诸葛亮吗?诸葛亮是天下忠臣表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俞致正一笑,并不与爱儿正面交锋,他转而说起别的事,目光微闪,异常狡黠,“今天下午那手棋,是你告诉她的吧?” “嗯。”俞殷尚大方承认。 “这么多人的面前,你怎么告诉她的?”这是老爷子最觉着神奇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知道那手棋做了弊,却抓不住马脚,挠心啊。 “不告诉你。”俞殷尚一口回绝。 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 “你说她不好。” 原因简单明了,却证实了老爷子心中想法,“你果然对她有男女之情。” “没有。”俞殷尚否认,“我是长辈,她是晚辈;我是义父,她是义女;我是师父,她是女弟子,没有男女之情,我培养她,她将是我最好的助手。” 他说了那么多,只换来俞致正哈哈大笑,“你看看,我说一句,你说一串,心中没鬼,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你说她不好。”俞殷尚再次重复这个理由。 “呵呵,犟嘴,还不承认?你从小就是这样,喜欢的,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刚才辩解也就算了,今天下午的弹琴助威,是怎么回事呐?”老爷子揭开茶杯盖子,让茶水凉得更快些,“你可以骗过你~妈妈,骗过其他所有人,你能骗过你老~子我?儿子诶,你爸爸我纵横情场几十年,这点子男女事,自认还是看得清楚的。” 俞殷尚缄默不语。 老爷子没有继续逼儿子承认,他吹了吹茶水,说:“你是个聪明孩子,想必你也估摸得到你~妈妈~的态度,和其他的人的态度,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儿子说话与否,态度如何,老爷子不在意,他带儿子来书房详谈的目的,只是摆明自己的态度。 “小丫头很好,很像你……”,俞致正顿了顿,语速慢了不少,似乎在回忆,“你大姨,也就是你三妈妈……嗯,都是那么聪明……连性子也像……” 轻抿一口茶,俞致正换了语气,“小丫头好是好,不过,以我对你~妈妈~的了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妈妈不喜欢她,你~妈妈不喜欢的,我也不会同意。” 老父亲说的是“不会同意”,但没有说“不喜欢”,俞殷尚听出其中微妙。 俞殷尚“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阿尚从小是孝顺孩子,我就知道你乖。“爱子如此上道,老父大感宽慰,他语气缓和下来,有闲心说起了家族秘闻,“从你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要收女弟子,我就知道你又要走咱们俞家男人的老路了。” 提起这个,俞致正很是苦恼,“阿尚,这些事我谁也没说过,是咱们俞家不宣之秘,我就告诉你,你不许和你哥哥们说,知道不?” “嗯。” 俞致正喝口茶,润润嗓子,说:“我们这一脉的阴宅风水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俞家男人收的女弟子全是妾命,每一代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你~妈妈是我的女弟子,你奶奶是你~爷爷的女弟子,你太奶奶是你太爷爷的女弟子,连着往上数九代,俞家当家的,一溜数下来,都是女弟子奶奶们生的,幸好数代单传,庭训严苛,你大伯伯又对我友爱,才不致出些争家产的祸事。” “你哥哥们,没一个收女弟子的,我还想着,终于要摆脱这种命数了,没想到,你又收了一个,唉,这真是……” “那丫头……你~妈妈不喜欢归不喜欢,你可对她好些,我看了,她心性本质纯良,你只要对她好,她就记得你;你要想她死心塌地,不妨对她更好些,不要太严厉了,今晚当众训斥的事情,以后少做些。” “除了名分不能给,其他的,我不管你。” 俞致正喝小半杯茶,继续说道:“阿尚,你已到适婚的年龄,该考虑结婚了,娶一个你~妈妈满意的媳妇,家宅安宁。像上次那样帮你避开相亲,惹你~妈妈生气的事情,我是不会再做了,我年纪大了,过得一天是一天,我就想和你~妈妈和和美美过到最后。” 说着说着,老爷子忽而伤心起来,“唉,等我去了,你想怎么样惹你~妈妈不高兴,我也管不着,趁着我还在,你多听话。” 他倒是想…… 问题是,他对别的女人没有一丁点感觉,娶了回家是供菩萨呢,还是养怨妇呢? 娶个没感觉的,摆给老爷子老妈子看,不发生性关系,放在家里自生自灭,外带花他的钞票,刷他的卡,住他的房子,说不定还得生事端,打他的娃,虐他的女人,他…… 他是吃得有多撑才这样干…… 俞殷尚蓦然起身,走到老父身边蹲下,宛如幼时那样,仰望白发苍苍的老父,沉稳地说:“我明白了。” “好好好,是我的好儿子。”俞致正摸着儿子的头,连声说好。 他却不见,覆掌之下,阴影之中,有锐眸深沉,有晦暗莫测,有暗潮汹涌,似海底深渊,又好无底黑洞,黑至尽头,吞噬光亮。 那孩子他分明是…… 自有主意…… =========================== 俞殷尚将老爷子扶回正屋后,自行离去。 何素波穿着真丝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梳那头波浪般的长发,俞致正走过来,接了她手中的梳子,轻轻为她梳头发。 明镜生辉,映欺霜赛雪美红颜,照枯朽残躯白发翁,依偎相衬,愈发显出梨花压海棠的香~艳景象。 何素波静静看了镜子半晌,忽而问道:“你们说了什么,说那么久?” 枯手爱怜不已地抚摸爱妻丰茂的长发,俞致正微笑,“我让阿尚好好待晚晴丫头,别太严苛了,还小嘛,规矩礼仪慢慢教就好了,不用那么急。” 何素波微微蹙眉,直白地说:“我不喜欢她。” 俞致正笑呵呵地,“呵呵,人家刚来呢,怎么就说喜不喜欢?阿尚要忙的事情太多啦,他需要培养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做帮手。”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喜欢。”何素波喜恶分明,“从脏地方出来的,不管怎么教,里子还是上不得台面,另外,她给我的感觉很像大姐,一样的聪明体弱,娇滴滴的,我最不喜欢这点,偏偏你们男的最吃柔弱可怜这一套。”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十足是吃醋的少女,醋味浓烈,眼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白发男人,冷面自有风流态, 俞致正失笑,“人都过去多久了,你还吃醋。” “就是吃醋,她不过是年纪比我大,先嫁了你。”说得两句,何素波便是冷笑,“文~革的时候,为了保她两个儿子,和你划清界限,写你的黑~材~料,害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就是恨她。我恨她招来那些人抄咱们的家,砸咱们的古董,烧咱们的家具,撕咱们的字画,摔咱们的瓷器,没收咱们的家产,打你骂你侮辱你,拉你去游~街示众,罚你去扫厕所挑大粪。那些古董,是你带我辨认的;那些字画,是你教我临摹的;那些瓷器、家具,我都摸过,我们很多很多的好的记忆,都被她毁了,我不恨她,难道还原谅她?哼,揭发来,揭发去,还不是保不住,还不是死了!死了好,死了干净!” 回忆往事,何素波心绪难平,美~目明亮,尽是烈火。 梳子不觉停在发间,俞致正的记忆,随着何素波的话,走马灯似地数度变幻。 最终,一声叹息,梳子梳至发梢,他温柔地摸~摸爱妻的黑发,安抚她,“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小四和小五,稚子无辜,你是他们小~姨啊,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好……好吧,看在小四小五的份上,我不说了。”何素波自知失言,她及时打住。 俞致正瞅着镜子里脸色依然发僵的何素波,微笑说道:“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样子,就那么点儿大。” 说着,他放下梳子,两只枯手比划着,“慢慢地就长大了,会说会叫会黏人,生得聪明伶俐又漂亮,学东西特别快,一教就会,看着就讨人喜欢。我就想呐,这么好的资质,别让文~革给耽误了……” 话音渐低,枯手悄然绕至爱妻胸前,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暧昧暖香浮动,“教你那么久,十四岁就知道爬师父的床,教坏你了。” 枯枝环绕在侧,女人却是情动,丰艳如夭桃秾李,晕了粉面,“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爬了也是没用的。” 他呵呵一笑,枯手执起柔荑细细摩挲,轻吟,“脂肤荑手胜新雪。” 另一枯手抚上香~腮粉面,对上脉脉横波目,再吟,“掬明珠,丹唇冰面喷余馥。” 美~目直勾勾地盯着白发男人,红唇微动,“还有什么?” “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语毕,枯手直向酥~胸去,探入衣中,掬在手中勾弄不止。 “致……致正……”,女人几近委顿软倒,“到床上去。” “嘿嘿,为夫正有此意。” 梨花海棠携手去,点点娇羞说不得,床帏声高夜渐深,正是花心轻折、玉露春晖时。 喘息声平,头发微湿的何素波偎在俞致正怀中,丰润玉~臂抱住那朽躯,呢哝软语喁喁,“致正,你要一直活下去,活很久很久,活到我一百岁,然后,咱们俩再寿终正寝。” 枯手摩挲花儿样的玉~面,他笑意温柔,“好。” ============================ 俞殷尚从父母的大院子出来,没有急着回住处,他先去厨房提了一小盅药膳汤,放入食盒,再原路折回,经大院子,往自己院子去。 进入自己的院子之后,他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往斜对角的一个小小角门而去,轻轻推门,再掩上,便进了晚晴的小院子。 按照四太太吩咐,和俞先生的点头同意,王阿姨暂时搬入小院,与晚晴同住。 她往常的习惯是看完午夜黄金剧场才睡觉,今儿搬了过来,电视机没来得及搬动,因此,她睡得比平常早。 睡眠时间提前,王阿姨怎么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煎饼,难耐啊。 正当她想借着出屋小解溜达溜达,外面角门的动静,让她彻底歇了菜—— 俞先生偷偷来了! 偷偷? 是的,偷偷。 没在外面叫门,直接由角门悄磨叽进来的,不是偷偷,还能是啥。 她要是这会出去,可不是讨人嫌嘛…… 嗳,小年轻就是好啊…… 王阿姨善解人意地缩回床上,继续烙煎饼。 俞殷尚逡巡一遍黑灯瞎火的小院,十分满意没有啥动静。 这个小院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一草一木,无不熟悉,就好比晚晴住那正屋的门锁坏了,至今没有修,只能从外面上锁,他都知道。 熟门熟路,推门再关上…… “谁?!”里屋传来少女惊诧的叫声。 “是我。”俞殷尚低声答,他不想引来王阿姨的“关照”。 显然,少女也不想引来王阿姨,她问过一声之后,便悄然无声,房间里一片静悄悄。 月光明亮,透过窗棂,洒在地上,俞殷尚踩着一路月光,走进里屋。 房间里点着蚊香,床头蚊帐没有放下,床上,纤纤瘦瘦的小身子蜷缩着,面朝里,背对外,一副睡熟的模样。 食盒放在小几上,一手拉好窗前的厚窗帘,顿时,整个屋子全黑了,俞殷尚淡声说道:“打开床头灯。” 悄无声息,灯亮。 俞殷尚走到床边,居高临下俯看大半边脸埋在枕头里装死的小人精,平铺直叙地说:“果然是生气了,心眼比针尖还小!” 一直暗闪的滚雷,随着这句话,轰隆一声炸开,晚晴霍地坐起身,“谁生气了!” “毛都炸开了,两爪子乱挥,还不是生气?”俞殷尚双手抱臂,仿佛看撒泼打滚的野猫一般看着她。 “你……”,晚晴气不打一处来,鼓着眼和俞殷尚对视三秒,落败,她咬牙承认,“好啦,你赢了,我就是生气了!不过是发了一会儿呆而已,你至于在长辈面前这样训我吗,不能暗地里提醒我一声吗?你训我,你也没得多少面子!” 一根手指戳中晚晴脑门,俞殷尚淡淡吐出一句,“傻~子!” “干嘛!别戳脑门!”晚晴气恼地拍开脑门上的手指,最讨厌戳脑门了! 不戳脑门,改捏肉肉…… 他两指一夹,捏起晚晴脸颊上不多的肉肉。 “啊!讨厌!”晚晴大叫,拍那狗爪子拯救自己可怜的脸颊肉肉。 “再大点声,把王阿姨吵醒最好了。”俞殷尚老神在在地提醒晚晴。 这坏人…… 晚晴哀怨地瞪着俞殷尚,不得不压低声音,“疼啦,你快放开。” 看着小爱猫各种炸毛无奈的姿态,俞殷尚觉得今晚的鸟气出了不少,于是撤了手,说:“小傻~子,你让他们害怕了。” “啊?为什么?”她貌似没有做什么恐怖的事情吧? 一开口,他首先认错,“是我错了,思虑不周,我不应该纵容你去表现。” “呃……”,晚晴依旧不懂,她困惑不解,“你不是告诉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行吗?” “行是行,但是要有分寸,你知不知道阿珺是整个俞家记忆力最好的人,打个平手也就差不多了,可你居然比他还厉害。而且,那个魔方……”,俞殷尚回忆了一下,方才问道:“你玩过没有?” “没有,见别人玩过,今天是第一次。” “嗯,你注意过普通人玩魔方的速度吗?” “没有。”晚晴摇头,她曾见有人拧了半天,不得其法,她看得不耐烦,就走了,还真没有注意过他说的这个。 “家里的这些孩子们,都算比较聪明的,除了善珠,其他人最快要将近十五分钟才能还原色块。善珠的业余爱好是玩盲拧,闭着眼睛还原魔方,最难的那种,她是受过训练的,她的速拧个人最快纪录是30多秒,你呢,你想想你当时是什么速度吧。”俞殷尚总结性说道:“你赢了阿珺就算了,还赢了善珠,你说,你让不让他们害怕?聪明固然好,太聪明则是一种不受人控制的力量,人对于自己不能控制的东西,总会产生恐惧感。” 当时比完,他已经觉得有些不妥,后面酒席上二哥三哥的表现,和其后书房密谈,都印证了他的猜想,那些人果然害怕小猫儿聪明伶俐。 晚晴顿时醒悟,竟然是这个原因,她仰望俞殷尚,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当时……就想着不能丢你的脸……” 俞殷尚赞赏地摸那颗猫脑袋,继续说道:“杨修之死,你学过这一课吧?杨修因为太聪明,而不懂收敛,猜透了曹操的每一个想法,以致招来杀身之祸。前车可鉴,我希望你以后学会收敛,聪明不要外露。” 晚晴倏地想到一点,“你是故意的,酒席上,你是故意训我的,对不对?” “嗯。”俞殷尚颔首,“训你,让你出点丑,是为了你好。” 他在保护他的猫。 一个来自社会底层,空有好资质,没有见识过场面,且能为他所掌控,为俞家卖命的聪明人,这样才符合他们的要求。 其实,那个聪明的分寸挺难把握。 不能太聪明,也不能不聪明;太聪明,会让人心生不安;不聪明,又会被人瞧不上,总之,要聪明得恰到好处。 能控制住自己的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露,什么时候不该露,这本身就是一种绝顶聪明。 原来是为了她好,晚晴今晚最后的一点小别扭,因为他的解释,而烟消云散。 既然他说那些人怕她的聪明,那么他呢? 晚晴歪头斜睨,“你会不会怕我?” “不会。”俞殷尚语气肯定。 “为什么?”晚晴好奇。 锐眸满是骄傲感和自豪感,俞殷尚高高在上,睥睨她,“我是你的主人,是你的义父和师父,我教你,养你,塑造你成材,你是我的作品,没有人会害怕自己的作品。” “嘿嘿……”,晚晴傻傻地乐了,至于乐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的话令她很开心,她想乐就乐。 “小傻~子。”俞殷尚捏她一把,“起来,去把小茶几上放的汤喝了,鱼头豆腐汤,补脑的。” “啊?!你给我带吃的了?”晚晴眼睛发光,霎时心花怒放,她一把掀开毯子,奔下床,直扑小茶几。 打开盖子,立刻食香扑鼻,再看当中,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碗,盛着一碗鲜白美汤,鱼头侧卧,其间环绕嫩白豆腐,散落桂圆核桃仁,点缀碧翠葱段,甚至还丝丝地冒着热气呢。 “馋猫!别光顾着看,快吃,鱼汤凉了,很腥。”晚晴看不见的后方,锐眸带笑。 “我没吃饱嘛!”晚晴辩解,急忙将食盒内的汤碗起出,小勺和筷子贴心地放在盒内,一并取出,提筷开吃。 见猫猫吃得起劲,大掌挠挠猫头,他淡声带笑,“金蝉脱壳,嗯?” “是啦。”晚晴边喝汤边说:“章珺和章玥明摆着是要灌我的酒,我喝完那杯,干脆倒了,正好省事。不过,醉是真醉了,回来躺了一会,慢慢酒就醒了,但这会头还有点发晕呢。” “葡萄酒度数不高,一两杯就醉了?”锐眸不觉逡巡小~脸,当真是脸泛残红。 “我讨厌喝酒,喝啤酒也会醉的。”晚晴挑核桃仁和桂圆吃,“我那天刚到别墅就砸章玥的琴,真不是我故意的,我病糊涂了,误喝了啤酒,才会那样的。” 抚摸猫头上的大掌停了,他说:“睡觉前,不要吃太多。” “知道啦,我胃口没那么大,已经吃好了。”晚晴放下筷子和勺子。 “还没洗澡刷牙?”他问。 “是啊。”晚晴不好意思地承认,“我醉得迷迷糊糊,睡着了,才醒没多久呢。” “你去洗澡。”俞殷尚收起食盒,眼瞅着是往外走。 他不和她睡了么?晚晴想也不想地叫住他,“等等,你去哪里?” “回我院子。” “哦。”声音里有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失落。 他却感觉到了,锐眼黑浪轻飞,转身往外走,留个背影给她,“洗完澡,再去睡觉。” “知道啦……” 俞殷尚一走,晚晴觉得没劲,随意翻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再重新躺回床上。 醉酒头晕,脑袋一沾枕头,晚晴的意识渐渐模糊,跌跌撞撞要往梦里走。 即将真正入睡,冷不丁又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晚晴猛然一惊,被惊醒,“谁?” “是我。”黑暗里传来俞殷尚的声音。 “怎么又来了?”晚晴拉开床头灯,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借着灯光瞧去,他已是换了套衣服,穿着睡衣来的,呃,没瞧错的话,他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酒?! 晚晴一吓,全醒了。 她坐起身,说,“你拿酒过来干什么?” “培养一下你的酒量。”俞殷尚一边往杯子里倒葡萄酒,一边淡声说道:“以后的交际应酬,离不开酒,我不要求你笑傲酒林,但不能被一杯酒放倒,最起码要有三杯酒的酒量,我才能放心带你出去。不用怕,酒量讲究循序渐进,一下子培养不了,今晚就喝这么多。” 说着,俞殷尚将一小杯红葡萄酒交到晚晴手里。 他的要求很正当,她无法拒绝,再看杯子里的酒,貌似也不多,只有四五口的量,喝喝也无妨吧…… 晚晴盯着酒杯,迟疑地说:“那好吧……” 捧杯,小口小口喝下,外带一脸嫌恶,仿佛厌食的猫。 俞殷尚相当得色地注视晚晴喝下那杯小酒,只有他自己明白,那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是用来哄她的,他的目前并不是培养她的酒量,而是想看一只小醉猫。 “喝完了,我可以睡了吧?”酒杯交回给俞殷尚,晚晴小小打了个酒嗝,便躺下了。 “当然。”猫猫的酒量真是奇差无比啊,酒劲这就上来了,俞殷尚心中喟叹,太方便他了,他今晚要是不做点什么,还真辜负了。 放了杯子,俞殷尚戳戳晚晴,“往里面躺。” 酒精控制,晚晴已然微醺,她晕生双颊,衬得那莹白晶粉的肤色晃晃地扎人,眼波娇~软滴滴,“你要和我睡?”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放在特定的环境里说,真要撩~拨死个人。 当然要和你睡,睡你,俞殷尚默默在心里答。 “嗯。”强耐下腹腾起的燥热,俞殷尚隐忍不发,面色仍是清冷。 纤瘦的小身子往里挪了挪,“上来吧。” 时间已近初秋,北地夜晚开始变凉,晚晴久居南方,盖着毯子未免嫌凉,现在有俞殷尚旁侧躺着、温着她,是正正好,小身子自动偎入俞殷尚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侧躺位置。 猫猫小情人的乖巧,很得他心,搂住了,便不撒手。 俞殷尚执起小手,逐一啃过根根葱段儿,啃得晚晴咯咯直笑,“哎呀,痒痒,不要咬了。” “不咬你也可以,你就说说,你那手书法是哪里练来的。”不单老爷子对如何作弊有疑问,他也有自己的疑问,要知道书法绘画这些技艺非一日之功啊。 听他问起这个,晚晴是一脸的小得意,酒后言谈不免放肆无忌,“想当班干部,得到老师的注意,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除了好好学习,总得有一两手吧,从小学开始,班里的黑板报和墙报都是我负责的,班里和学校搞活动的大字标语也都是我写的。我的同学有钱去少年宫,有钱去各种辅导班,我没钱没机会,而且,学别的浪费时间,又花钱,还不一定见成效,字嘛,只要你好好练,总会写好的。这是我唯一不怎么花钱,又拿得出手的东西啦。章珺硬要撞在我手上,我有什么办法,嘻嘻。” ======================== 以下是河蟹版,与完整版字数相同,【稍微影响】阅读,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三天后。 小今还没吃午饭,因此,顾不上发信,大家先留言吧,等我吃个午饭,再发信了。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嗯哼~~随喜~~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给人家多点动力,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731 ========================== 洋洋得意的小醉猫,怎么看,就怎么招他喜欢。 薄唇弯做愉悦的弧度,手指刮那小娇娇的绯面,俞殷尚略起身,凑到粉~嫩的小耳朵边,轻轻~咬,“你不是想知道我拿酒过来是要干什么吗?” “不是训练我的酒量么?”心知肚明,却羞于言表,晚晴嘴不对心地说。 俞殷尚低哑地笑,声音里有一种灼人的热度,“还装?装不知道我是来——” “来什么?”晚晴娇~声无力,却是紧紧~夹住了腿~间的那只大手,太作恶了,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是不可以的啊,能不能不要这样呢,好羞啊。 “来——教你——”,说着“教你”,另一只大掌从睡衣下摆进入,疯疯癫癫地做着应该做的事情。 “呀——坏人——”,晚晴难以控制,小手住着那个作恶的大手,喘息不已,莺莺沥沥地叫唤起来。 “那么大声,我不介意你把王阿姨叫来。”俞殷尚咬着晚晴耳朵说话。 晚晴赶紧闭了嘴,但是,身上不断肆虐的大手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无法宣泄的快~感层层叠叠地积累。 而且,只要想到隔壁屋里睡着一个人,他们俩人在这屋里干着这种男女事,怎么想就怎么有种偷情的快~感,她惟有捂住自己的嘴,发出闷闷的呜呜声,才能消减一二。 晚晴的那种感觉来得很快,俞殷尚摸了几下的功夫,她的声音已经是不行了,嗓子都哑了。 更可恶的是,他在她耳畔的邪恶低语,比偷情的感觉更甚…… 他抱住她用力地亲吻,使劲地亲吻,就是让她感觉到罪恶,那种罪恶的感觉是没有办法言语的,只能通过动作和言语去实现,他在她耳畔邪恶低语,“你知不知道,师父和女弟子会发生点什么?” 小娇娇在他手中颤泣,“不知道。” “不知道吗?那我就做给你看看。”说着,他继续亲她,用力地亲吻她,让她感觉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敢在说一个“不好”的出来。 “不要啦,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对我好一点吧。”晚晴啜泣,捂着嘴,声音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更是让人心荡神驰,“师父,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啊。” “师父就是弟子的天,师父要做什么,做弟子的没有置喙的余地,我要你怎样,你就必须怎样,否则便是要挨罚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我就做给你看。” “我知道的,师父,不要了,我错了,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绝对不反对您,您快不要这样了,真的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吗?是不是骗师父的?骗了,受的罚更重。” “不是骗你的,是真的,你不要那么坏啊,你相信我嘛,我是说真的,要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绝对不反对你。” “哼,那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如果以后被我发现你骗我,你就等着被师父惩罚吧,我就告诉你,受点皮肉之苦,还是轻的。” “那什么是重的?”她眼儿挂泪,苦兮兮地瞅着他,真的是怕了他了,他不要再折腾她了,给她一个痛快吧,怎么样都好呀。 “重的啊,就是这样。”说着他用力地往前一凑,她立刻受不了了,乌拉拉乌拉地大叫。 要死了啊,太恐怖了…… “师父不要说明了,徒弟都懂了,都晓得了,你快停下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不要这样了,真的错了,要轻的。” 闻言,他缓了缓,“哼,不晓得轻重,就是刚才那种下场,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不再犯?” “是的。” “那好,放过你。” “谢谢师父。” 苦逼的,他终于放过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感谢懒懒妹子厚爱的手榴弹~~~~~~~~~~~~啵啵~~~~~~╭(╯3╰)╮ ============== 啊呜,越写越有爱,越写越感觉甜蜜,突然想改文案啦 比如改成“晚晴的豪门媳妇之路”肿么样?嘿嘿,还有别的恶趣味的内容,容我想想…… 对手指,我还想把开头第一章的楔子给删了…… orz,我这颗善变的心啊 本章节的前半部分是河蟹版,后半部分是剧情,请先确定自己的承受能力和意会能力,否则,请滑动鼠标,直奔文中标注的剧情部分。 河蟹版本与完整版字数相同,对阅读不造成障碍,请放心观看,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五天后。 小今要去睡觉,大家先留言吧,我明儿早上起床再发信。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2分花花嗯哼~~~~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小今是个采花迷,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731 第三十八章 :作乐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八章:作乐 【每夜里寻欢作乐】 ====================== 王阿姨这三天睡眠不好,不是一般不好,是非常不好,经常到天亮才能睡着,只怪院子太小,不论哪屋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听得真真的。 嗳,隔壁那对小年轻的精神劲头真是太旺~盛了,每天半夜去厕所小解,走到外面,耳朵眼里尽灌些克制压抑的嗯嗯啊啊作乐声,那个不堪入耳啊,老少不宜啊,把她这张老脸臊得没法说,偏偏白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影后都没她这么辛苦。 扛了三天,第四天是极限,再下去非得精神衰弱不可,王阿姨私底下找到俞殷尚,说自己严重认床,希望在不惊动四太太的情况下,搬回隔壁的大院子去住。 既然王阿姨这么识相,这么主动,他要是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于是,王阿姨一说,俞殷尚欣然点头,她立马卷起铺盖滚回了隔壁大院,终于摆脱了魔音穿脑的势力范围。 王阿姨自动走人,趁了俞殷尚的心,却苦了晚晴。 有王阿姨镇宅,俞殷尚还晓得收敛,现在王阿姨一走,小院一统春秋,变成了他的天下,每夜里扯着晚晴寻欢作乐,愈发地肆无忌惮,其中放浪形骸、欲海淫~靡、种种销~魂惟有晚晴知道。 晚晴销~魂的同时,也很吐血,继猫猫和主人之后,俞殷尚最新迷上的口味是男师父和女弟子,还特地弄来仿制的古代衣物和首饰,两人夜晚在院子玩儿变相的古装cosy,更吐血的是,她居然一点不讨厌,他想玩什么,她就配合他玩什么,玩的不亦乐乎,乐在其中。 假如某天他又好上干爹和干女儿这口,她也处乱不惊了。 呜呜呜,她都被他作弄坏了!!! 晚晴这厢吐血,俞殷尚那厢郁闷。 晚晴在俞家是一战成名,白天他去公司坐镇,那些尚在暑假假期中的小辈们,趁他不在,轮番去骚扰晚晴,比如许湘竹、俞皓、俞明昇、俞善珠、俞十五之流,不是来找她聊天闲扯淡、帮忙整理古建资料,就是来找她玩魔方、一起写字练书法等等。 这些烂事,还是他前次白天回家取资料的时候发现的,小妞儿白天各种事项安排得满满当当,比他这个集团主~席还要忙。 来找晚晴的所有人当中,以俞殷尚的标准来看,除了俞皓,就是俞善珠最有问题,丫看晚晴的眼神非常不对劲,百合气场忒强,偏偏晚晴以为是“手拉手好朋友”,半点不防备。 俞殷尚头顶警铃大作,本打算暂时让晚晴在家待一段时间,适应一下新环境,现在,他觉得应该提前结束适应期,把晚晴提溜去公司学习办事才是正理,因此,在晚晴开学前的第五天,他直接带她空降公司“伴驾左右”。 为了方便办公,俞氏家族和俞家的两家母公司在同一栋大楼内。 俞氏家族的京跃实业是真正的家族事业,主要从事实业方向的经营,比如地产基建、能源、零售、制造等方面,新中国成立之前,当时第二任的董事长俞致忠把公司连根拔起,迁至香港,改革开放以后,才从香港迁回来。 俞氏家族没几个善于经营的人才,董事长的位置是族内子弟能者居之,同辈的俞致忠亡故,老爷子俞致正做了第三任集团主~席,恰好小儿子俞殷尚有经商方面的才能,父子连任,轮到俞殷尚做第四任集团主~席。 俞致正自己创立的事业则稍有不同。 他尽管外面挂着“红色资本家”的名头,实质上,经过56年公私合营,俞家原先的实体工厂被改造,俞致正不再担任直接的经营管理工作,但可以享受高额的股息,他本人另外担任政~府公职,此外,俞家经历过抄家,十年浩~劫过后,几乎是打回原形,从头再来。 经过这些事,俞致正还能重新挣下一份更庞大的家业,原因无它,他碰上了好时候,正逢国家改革开放,急需吸引外资参与国内经济建设,他的中兴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成立与政~府的支持密不可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俞家的事业是国家的,具有强大的政~府背景,同时,它的性质决定了它必须经常暗地里办一些政~府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政~府基于对老爷子俞致正的信任,对他的继任者俞殷尚给予同等优待和特~权。 晚晴是个高中生,当然不能去中兴集团,俞殷尚把她挂靠在俞氏家族的京跃集团那边,给她按了一个实习助理的头衔,名正言顺地带在身边教她办公。 对下面的职业经理人和高管,俞殷尚宣称晚晴是世伯家的继承人,进公司学点东西,他并不交代培养晚晴的真实意图,以防这些人心生轻视不服,进而觉得领导对下面人不信任,毕竟晚晴缺少三历“学历、资历、阅历”。 俞殷尚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一步一步来。 俞殷尚那么说,众人却想得歪,个个以为晚晴出身名门,是世家联姻的对象,学东西是假,培养感情是真,否则这么个嫩嫩的小姑娘进入公司,怎么样都说不通的,他们公司的实习生最起码得是名校的大学生,小姑娘看上去还在读初中呢。 于是,在晚晴和俞殷尚都不知道的时候,公司众人已经将晚晴视作未来的正宫娘娘了,员工们只可惜俞主~席这么优质的男人,配了个姿色如此一般的正宫娘娘,家世出众而已,好白菜被猪拱了。 这所有人之中,惟有章珺和几个分管集团工作的俞氏子弟知道底细原委,无不啼笑皆非,但没有澄清的必要,俞殷尚能想到的道理,他们也能想到。 除了章珺,几个分管的俞氏子弟还巴不得多一个人来分担,他们自家的生意需要照顾,各家吃饭的嘴不少嘛。 章珺是和晚晴同一天进的京跃集团,他进~京跃,可没晚晴这么容易,因为俞殷尚向来将外姓人视作外戚,外戚向来多事,能不进就不进,如果不是俞德英面子大,那小子甭想了,小子背后的三哥俞德林也甭想了。 俞氏家族企业能绵延至今,每年给各家分红,很大原因是俞氏家族的子弟对从商没兴趣,自然也没兴趣去争啥利益,安于天命,不内斗。 章晋浦眼睛里写了太多的野心,章珺随他爹,也是个野心家,两父子都是那种一遇风云便化龙的人物,农夫和蛇的故事屡见不鲜,他未尝不是以转行的借口进入京跃集团学习,俞殷尚不得不防。 第三十九章 :小情趣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三十九章:小 情趣 【玩羞耻感特别强烈的老板女秘书游戏】 ======================= 京跃集团是祖~宗基业,是俞氏家族的钱袋子,纵然族内子弟管理集团事务□乏术,也不代表要招些狼子野心的货色进来插一脚。章晋浦野心大,他未尝不是以转行作为借口,把儿子章珺安排进管理层,参与管理京跃集团。 当年章晋浦大学毕业,最开始在京跃的子公司京辉地产工作,他与俞明瑾结婚之后,摇身变作驸马爷,老爷子俞致正把他看做俞家人,本着多一个俞家人出力的心思,在他历练三年之后,擢升他主持子公司京辉地产。 章晋浦管理京辉地产的第二年,老爷子便发现该公司账目不对,经查实,章晋浦在外私设小金库,并计划筹建一家新的地产公司,逐步蚕食京辉地产的客户资源。 老爷子厚道,不愿意搞僵亲属关系,他没有处理章晋浦,而是给了章晋浦一笔钱,让他出去自立门户。 章晋浦得了资助,便如虎添翼,直直杀入海南房地产市场淘金,搅得风生水起,其后因他的高层背景,通过住建部任职的岳父俞德林,及时掌握国家即将出台全面控制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的新政策消息,在海南房地产泡沫来临之前,他高位出逃,捞到第一桶金,为他以后的事业奠定了坚实基础。 章晋浦这个人不但有野心、有本事,还有眼光,当一窝蜂人去山西挖煤,做煤老板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对准了稀土矿,这种国家战略性资源。 稀土是化学周期表中17种稀土金属的简称,它的应用领域涵盖国防、航天、it、机械、核工业、超导等多方面,连大众流行的iphone手机屏幕、电脑显示器、电视机屏幕等产品,都需要稀土。 它更重要的作用体现在国防工业领域,用于制造精确制导导弹、高性能舰艇、精确雷达等武器,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战略资源。 国家的稀土矿储备占世界稀土矿资源的41.36%,各超级大国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稀土资源不是一天两天,若不限制出口,以后就是方便别人制造了高精尖武器来打我们。 稀土矿具有毒~品的利润,却没有毒~品的风险,地表埋藏得浅,挖土就是矿,比做煤老板稳当多了,煤窑每年大大小小的塌方、透水各种事故次数有目共睹。 虽然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各有各的发财道,但在俞殷尚眼里,贩卖或者走私稀土矿给外国,视同卖国贼。 章晋浦以海南地产起家,继而每年从稀土矿赚厚实家底,以血液输送模式,再投入他的房地产事业。 国家实行招拍挂之前,地产公司靠关系拿地,章晋浦的岳父俞德林身为住建部公务员,在其中不知为他提供了多少便利,京跃集团亦不知为他提供多少方便,等实行招拍挂之后,他已经累积了丰厚的身家,再借助银行的贷~款拿地,空手套白狼,一跃成为地产大鳄。 不过,即便成了地产大鳄,他仰仗俞家的地方还多着呢…… 俞殷尚从小被老爷子养在身边培养,出席各种应酬场合,结识接待八方人物,眼界不比一般孩子,老爷子办事不瞒他,章晋浦私设小金库那会,他时年九岁,可他什么都明白,尤其明白那个人不甘居于人下,对财富和地位,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欲~望,尽管掩饰得很好。 章珺是章晋浦的儿子,找着借口,用了大哥俞德英的面子挤进~京跃集团,俞殷尚碍于颜面放行,但是,他不得不防,防外姓生事。 俞殷尚有敷衍的心思,也不能敷衍太过,被人看出来,既然章晋浦说转行做投资,那么,他就把章珺安排在京跃集团的实业投资事业部,从最底层的业务员做起,美名其曰先在基层磨练,待他一旦犯错,嗯哼…… 章珺进公司的事情,俞殷尚和晚晴说了,顺便把内里的弯弯绕绕也告诉了她,交代她稍微注意章珺在公司里的表现和业绩。 俞殷尚有心防章珺,某种程度正合了晚晴的心意,章晋浦和俞明瑾目前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她无从着手报复那俩夫妻,也许从他们的儿子开始,是个不错的选择,且静心潜伏,等待时机。 晚晴是个有点生活情趣的小女子,她跟在俞殷尚身边学习办公之余,兼用午餐的时间学习做菜,顺便养花弄草。 在巷店街生活,晚晴当然会炒菜,但是,炒来炒去,都是些青菜豆角一类的,算不得是会做菜,糊口饱肚而已,与她在电视美食节目上看见的做菜,差别可大了,更比不得俞家的菜式,俞家菜不是菜,是艺术。 既然现在有条件让她做想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偷懒呢,她珍惜当下的安稳生活,唯一不满的是俞殷尚欲壑难填,晚上做做也就算了,白天在办公室兴致来了,会和她玩羞耻感特别强烈的老板女秘书游戏,把她压在玻璃幕墙上做。 玻璃幕墙经常会有高楼清洁工路过的好嘛,那个混~蛋! 她天生体弱且年幼,难以适应无度索求和成人的欢愉刺~激,幸好那坏人知道适可而止,还不算太坏。 俞殷尚的办公室有独立茶水间,但茶水间的微波炉显然不能满足晚晴做菜的需要,晚晴进公司当天,和俞殷尚说了自己的想法,他马上打电话,叫厨卫公司派人过来安装了一套小型的厨房设备。 晚晴做菜,一方面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另一方面是照顾住院的姐姐姜暮雨,现在食~品~安~全的问题多多,不如自己选料做菜,吃着放心。 俞殷尚本着就近原则,给俩姐妹选的学校和姜暮雨住的医院,均在公司附近,走路、开车要不了多久,所以,晚晴每天熬汤做菜,送去医院,非常方便, 俞家每天中午会给公司里办公的俞氏子弟们送饭,自从晚晴做饭,俞殷尚吃着自家的美佳肴,总感觉没过去好吃,不如晚晴做的,两种饭菜比较了三天,俞殷尚正式通知家里厨房不用再做他和晚晴的午饭,他另有安排。 晚晴发现俞殷尚的办公室和龙泉别墅的室内设计感觉神似,偏重简约明了,采用的颜色搭配接近冷金属,像他外在表现出的性格,晚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却晓得他内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要热起来,能把人化掉。 她不喜欢冷冰冰的办公室,有意综合一下氛围,因此,她买了些小花小草,妆点布置在各处。俞殷尚是个领域感很强的人,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随意动他的室内布置,但是晚晴的介入不同,他会觉得喜欢,嗯,莫名其妙的喜欢,就算她把他的地方搞得一团糟,他似乎也生不了气,依然会喜欢。 也许,这是因为他只对这个小女人有感觉的缘故,所以,她做的事,他生不了气,就变作了喜欢。 晚晴即将开学的前一天傍晚,俞家来了一位客人,打乱了俞殷尚带晚晴出席社交晚宴的计划。 “不能去宴会了。”俞殷尚放下手机说道。 “怎了呢?”下午新送来的小礼服漂亮极了,晚晴很期盼穿着它出席第一次的社交宴会,去见见世面呢。 俞殷尚边走去衣帽间换下银灰色西装,边说:“佑康从英国回来了。” “许佑康?”晚晴特别注意过章家四口人的资料,俞殷尚一说,她立刻想到了章玥的未婚夫许佑康。 “嗯,佑康是我朋友,人不错,你们认识认识,我下一次再带你去社交宴会玩,那种宴会很多的。”金属质地的淡声从衣帽间里传出。 既然是俞殷尚承认的朋友,他说人不错,那必然是好的,晚晴惟有一点想不明白,好男人怎么就被章玥得了呢? 她昨天送文件,偶然在外面办公区上了一次厕所,听到别人在厕所里议论她和俞殷尚的关系,说什么好白菜被猪拱了,可把她郁闷坏了,她怎么就成猪了呢?她这么鲜嫩水灵,俞殷尚才是那头猪,好不好! 哼,照她说,许佑康配章玥,那才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晚晴掀开盒子,可惜地摸~摸小礼服,她宁愿去晚宴,也不想看见好白菜坐在猪的旁边,揪心啊,“许佑康很喜欢章玥吗?” “不喜欢。”俞殷尚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 晚晴盖好盒子,“既然不喜欢,那干嘛要和章玥订婚呢?” “许家想和俞家联姻,但是俞家没有适婚姑娘的八字与佑康的八字相合,明瑾想为阿玥找一门好亲事,送了阿玥的八字去跟佑康的合,两人正好合上,所以,佑康和阿玥订了婚。” “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这些?”晚晴啼笑皆非。 “老人们信这个。”一句话交代清楚,俞殷尚重新打开盒子,“那么喜欢这套衣服?” “很漂亮。” 晚晴摸~摸衣服,“我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没关系,今晚在院子里穿给我看。”俞殷尚从身后抱住晚晴,淡声旖旎地萦绕晚晴耳边,“我可以教你跳简单的慢三步。” 小耳根染了浅浅粉色,晚晴低低“嗯”了一声。 色泽诱~惑,俞殷尚毫不犹豫地啃了一口小耳~垂,啃得晚晴小手一顿乱拍,他才松了嘴,说:“我去算过了……” “什么?”晚晴没反应过来。 俞殷尚的笑声又轻又低,一股说不出的得瑟,“我和你的八字很合。”说完,稍嫌不够似地,他又补了一句,“我信这个。” 他正等着晚晴来点反应呢,谁知…… 他一个没搂稳,她恰好腿脚一软,竟“噗通”一声…… 晚晴直接给跪了。 第四十章 :慧眼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章:慧眼 【掌握财政霸权的人就是这么霸道】 ======================== 傍晚驱车回家,俞殷尚和晚晴先回院子换过一套衣服,才往会客厅堂去。 前次晚晴到俞家,恰逢周末家庭聚会,家里人到得最齐全,今天是工作日,推脱不掉的应酬、计划外加班、路上堵车等等意外因素使得绝大一部分人不在,因此,会客厅堂里的人不是很多。 晚晴刚随着俞殷尚踏入门内,就见厅堂内只有与她交好的俞善珠、许湘竹和几个晚辈在,他们正围着上座的老爷子俞致正和她没有见过的一个青年闲聊,想必他便是许佑康。 老爷子首先看见爱子,他对一旁的许佑康笑言,“说曹操,曹操到,阿尚回来了。” 许佑康应声望向俞殷尚,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阿尚。” “小姑姑,你回来啦。”俞善珠跟着瞅见了晚晴,她本想跑过去挽着晚晴,可是小叔公眼神凌厉如飞刀,生生把她逼退,刚踏出半步的脚又缩了回去。 俞殷尚收回射向俞善珠的眼刀,方才与许佑康答话,“佑康,你回来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可以去接你的。”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回来前,谁也没说。”许佑康笑望许湘竹,“你要不信,你可以问姑姑,我连她也没告诉。” “佑康总是喜欢做些出其不意的事情。”许湘竹去牵晚晴的手,笑吟吟看着俞殷尚,“咱们刚才正说你宝贝徒弟赢了阿珺的丰功伟绩呢,没想到,你们倒是回来得快,来,晚晴,我给你介绍一下佑康。” 许湘竹把晚晴带到许佑康面前,为两人介绍,“佑康,她就是咱们刚才说的晚晴;晚晴,他是我的堂侄佑康。” 这么面对面,晚晴才真正把许佑康看清楚了。 许佑康面容清俊,笑起来谦谦温和,如玉似兰,气质极具包容性,与俞殷尚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大概世家教育使然,晚晴瞧着他倒一点儿不像小了俞殷尚4岁,感觉上与俞殷尚差不多大似的,成熟且圆融。 “晚晴,你好。”许佑康笑如春风拂面,与许湘竹的笑容极为神似,令人产生强烈好感,“久仰大名。” 那语气好像她有多了不得似的,倒叫晚晴不好意思了。 晚晴微微脸红,“你好……” 待要说句客套话,冷不丁俞殷尚上前半步,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型挡住了她看许佑康的视线,顺便截去她的话,他另开了一个话头,“古堡卖出去了吗?” “卖了。”谈及生意,许佑康的声音里全是成功的喜悦,和刚才说话的语调完全不同。 “斯蒂夫·沃尔顿不是把那里贬得一钱不值吗?你怎么卖的?” “他不是想买个古堡结婚吗?我就把他的未婚妻凯莉请了过来,凯莉很喜欢,所以,我们第二天就签约了。办完这桩事,我又去法国、爱尔兰、捷克这些地方看了几处古堡,拍完照片,我就回来了,你要是感兴趣,等会去我那儿看照片。” “嗯,等过一会……” 俞殷尚和许佑康一来一往,打铁似地聊天,旁人完全插不上话,晚晴是听得云山雾罩,根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 晚晴靠近许湘竹,小声问:“湘竹,他们在说什么呀?” 晚晴本该叫许湘竹“表姑”,可毕竟大家年龄相近,这些日子又处得极好,只要不是当着长辈的面,私下里,彼此称呼不会那么正式,以平辈相待。 这时俞善珠悄磨叽凑了过来,“聊什么?别落下我。” 许湘竹拉了两人往旁边去,走得稍远点儿,她才说:“他们在说古堡买卖呢。” “古堡?古堡也能买卖?”晚晴稀奇地问,她的印象当中,古堡是外国贵~族的房产,象征某种家族历史和荣耀吧,这种也可以拿来买卖的吗,那得需要多少钱呀? “哎呀,我当你们聊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俞善珠的酒窝深深,她笑眯眯地说:“不光是古堡可以拿来买卖,海岛也可以呢,只要你有钱又乐意,在国外买个小岛度假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说得对吧,湘竹!” 许湘竹轻捏一把俞善珠,笑嗔,“我的话都被你说去了,你还叫我说什么。” “嘿嘿,哪里嘛,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这是你们许家最先在国内开始做的生意,还是你来说最好啦。”俞善珠躲到晚晴背后,做了个鬼脸。 “湘竹,你说嘛。”好奇心杀死猫,晚晴的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 “咳,说破了也没什么。”许湘竹不瞒晚晴,将“古堡买卖”简略地介绍了一遍。 原来,国外的古堡维护和修缮需要大笔资金,每年花费以万数欧元计算,当地不少没落贵~族难以维持这笔费用,因而不得不出~售先人的遗产;或者是出于其他的原因考量,需要出~售古堡,种种原因作用,有了古堡交易的存在,购~买者大多是喜欢古堡建筑艺术、和向往古代贵~族精致生活的有钱新贵。 许佑康独具慧眼,他旅行欧洲期间,看中了高端房产——古堡买卖的生意,并且,在他的带领下,国内的富豪圈,渐渐掀起了收藏和买卖古堡的热潮。 俞殷尚和许佑康谈及的斯蒂夫·沃尔顿是美国第一富豪家族的成员,现年68岁,结过四次婚,23岁的凯莉即将成为他的第五任妻子,两人计划买个英国古堡办结婚典礼。 许佑康手头有两座英国古堡,但是由于老斯蒂夫挑剔至死的个性作祟,他去了大半个月还没有谈拢,于是,他选了风景最美的一处古堡,邀请当地名流人士,在那里举办一次夜间的小型音乐宴会,将凯莉请过去。 那个感性的小~美人完全被古堡的宴会氛围迷住了,第二天老斯蒂夫拍板买下古堡。 听完,晚晴由衷感叹,“原来是这样,太厉害了。” 许湘竹摇头轻笑,“这算什么,你师父才厉害呢。要不是你师父,佑康也不至于跑到国外做这个生意。” “师父他怎么了?”晚晴不解,这个怎么又和俞殷尚扯上关系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晚晴来问我!”俞善珠抢着说。 许湘竹掩嘴笑说:“善珠都抢着了,晚晴,你去问她。” “好嘛,善珠你快告诉我吧,要不然,我可急死啦。”晚晴配合度相当高,唉,都是被俞殷尚给锻炼出来的。 俞善珠爽快明白地说:“现在很多地方拆迁搞建设,那些过去的古建老宅子也在拆迁的范围之内,太爷爷和小叔公对旧物件的感情深,爷俩就去买这些宅子,买了以后,再倒手卖掉,一方面出于保护古建的需要,把古建卖给真正懂得欣赏,并且能够保护它们的人;另一方面留下顶级精品,通过买卖获得长期维护修缮的费用,其中他们看中的五处极品的江南园子,都没有卖,我们有时候会去那边度假。” 许湘竹粲然一笑,接嘴说道:“还说呢,佑康看中表哥手里一座徽派院子,又是出价,又是套交情,轮番说了好几次,表哥这铁石心肠的,愣是不理他,害他郁闷地跑去国外旅行,这才无意中做了古堡的生意。” 两个女子说说笑笑谈古建,言语里不当回事,玩儿似的,仿佛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一旁的晚晴却是暗暗瞠目,俞家、许家这些豪门好大的财力,真正有钱有文化的人便是这样花钱的么?看来她以后言谈举止什么的更要注意,慎言慎行,免得被人暗地里轻视笑话。 买卖古宅可以理解,晚晴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买了以后,如何面对拆迁呢?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总不可能像巷店街的那些混混似的做钉子户吧? 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晚晴才说:“不是要拆迁吗,买了以后怎么办呢?” “这个不冲突的呀。”俞善珠亲热地挽着晚晴胳膊,圆圆的脸蛋笑得蜜样的甜,“事先在每个建筑部件上做好标记序号,然后,一样样地拆下来,把东西拉去选购好的地面,再按序号组装,这样一个宅子就复原了。” 晚晴恍然大悟,“乾坤大挪移!” 俞善珠拍手欢笑,小圆脸闪耀着无尽崇拜的光芒,“哎呀,晚晴你好聪明啊,这词形容得恰到好处。” “善珠……”,有时俞善珠毫不吝啬的夸赞,会弄得晚晴相当无力,还有冷汗直冒的效果,就好比现在这样。 许湘竹也被俞善珠逗乐了,她忍俊不禁,“善珠,你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如果晚晴再多训练一下魔方,她会更聪明的,晚晴,哦?!”俞善珠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晚晴,背后仿佛有条无形的大尾巴来回摆动,一副等着她表态的样子。 呃,她就知道,把她夸成朵花,就是为了拉拢她玩魔方。 这个鬼迷心窍的魔方迷! 晚晴头疼,那天的两场比赛,她真的错了,时间可不可以倒流啊,她好想输,呜呜呜…… “晚晴,过来。”忽而,金属质地的严苛喝斥声响起,附赠锋利的眼刀杀向圆脸中华田园犬善珠妹,吓得她满身的白毛汗,赶紧地放开了晚晴。 室内气氛瞬间被俞殷尚的言语和冷眼搞僵,再不省事的人都知道,六公子的脾气来了。 这脾气发作得太奇怪了,但没人敢拂其锋芒,小叔公向来是家里的冷面霸主,他要讲道理的时候,能说死人;他不想讲道理的时候,旁人即便有理,也是没理,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下场只有一个—— 偏心眼的老爷子他护犊子,直接罚你不许吃饭,当月的零花钱罚没,分摊给别人。 不许吃饭是小事,不给零花钱,惨绝人寰啊啊啊啊啊…… 掌握财政霸权的人就是这么霸道,想在俞家混好,第一,不许忤逆老爷子;第二,不许和小叔公作对。 “小姑姑,小叔公好严厉,你多保重啊。”俞善珠速度滚去和许湘竹作伴。 许湘竹微拧眉头,“表哥也太厉害了些。” 晚晴被俞殷尚的锐眼盯得心里猛打鼓,她似乎没有做什么触怒他的事情吧?平白无故,他生的什么气…… 脚下迟疑,晚晴慢吞吞往前挪。 “阿尚,你吓着丫头了。”满屋子里最不当回事的是老爷子俞致正,他笑呵呵地朝晚晴招手,“丫头过来,到爷爷这儿来。” “爸,我在管教她。”深茶色镜片背后的凌厉目光晦暗不明,继而,他喝住往老爷子那边去的晚晴,“你再过去试试!” 别扭的臭小子,他不是告诉过他少在人前训小丫头嘛…… 敢情没往心里去! 这孩子那么在乎一个人,不知是好还是坏…… 老爷子思及此前与爱儿的夜谈,不觉蹙了蹙眉。 他洞察明了地瞥一眼爱儿,接着,状似烦恼地挥手赶人,“你要管教随便你,带出去管教,别惹得大家都不高兴。” 俞殷尚正要大踏步上前捉晚晴出去,蓦然,手臂一紧,他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许佑康拉住了他的胳膊。 对上俞殷尚气势凌厉的锐眼,是许佑康温良敦厚的微笑,“阿尚,不如去我屋里看看我拍的古堡照……” “佑康——”,突然门口欢喜的叫声打断了许佑康的说话,紧接着,香风吹过,众人眼前一花,一道明丽的人影已经扑到了许佑康身上,除了章玥还能有谁,跟在她身后~进门的是章珺、章晋浦、俞明瑾一家人。 许佑康不太习惯章玥的热情,他轻咳一声,小小退开半步,礼貌微笑中含~着外人不能觉察的疏远,“小玥,你来了。” 章玥是娇艳吐蕊的玫瑰,整个人沉浸在简单的快乐当中,她亲热地挽住许佑康的手,“我一听说你回来,立刻向老师请了假,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许湘竹轻笑,走到许佑康身边,为他解围,“佑康是临时决定的,他谁都没告诉。” 说着,她和章家其余三人互相打招呼,大家言笑晏晏,一派祥和友爱的气氛。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湘竹、许佑康和章玥并排同站,谁是好白菜,谁是猪,一目了然啊。 好气质比好容貌重要多了。 两个许家人,一般的如兰气质,一般的春风笑貌,一般的温文秀丽,是白璧双辉,互相映衬,益发地出众,相形之下,章玥逊色许多,靓丽流于俗艳。 晚晴瞧得目不转睛,浑然忘了危险在接近,某个人和她没完! “跟我出去!” 那个人如此说着,猛地,晚晴胳膊一紧,她踉踉跄跄被扯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分食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一章:分食 【邪恶轴心小宇宙急速运转,小妖精们不可错过滴一章,入内围观吧~~~~~~~~~~】 =========================== 本章节的前半部分是河蟹版,后半部分是剧情,请先确定自己的承受能力和意会能力,否则,请滑动鼠标,直奔文中标注的剧情部分。 河蟹版本与完整版字数相同,对阅读不造成障碍,请放心观看,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五天后。 小今要去睡觉,大家先留言吧,我明儿早上起床再发信。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花花嗯哼~~~~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小今是个采花迷,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116 ========================= 俞殷尚周~身聚集着无形的煞气,动作当中透着阴翳的狂暴,彷如雷霆之怒即将降临,晚晴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愣怔,脚下踉踉跄跄,不觉被他扯到后花园,扯进一处茂密枝叶隐蔽的偏僻假山背后。 晚晴尚未站定,便被俞殷尚粗暴地摁在假山石上,顿时,冲击力加假山凹凸不平的石粒撞得晚晴后背生疼、头发晕。 不给晚晴叫嚷反抗的机会,大掌捂住她的小~嘴,另一大掌快速解开她的衬衣扣子,解到胸口,凶狠一扒,露出小巧圆~润的肩头,二话不说,他俯头,一口啃下,狠绝得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是猛兽对待利爪下的幼猫。 好痛…… 疯子坏人…… 半解至双臂的衣衫是束人的桎梏,晚晴哭叫挣扎,却是无论如何活动不开,大掌下哭泣的呜呜声不断,她手脚并用地推他、捶他、打他,面前这坏人却像撼不动的山岳,没有半点挪动,反而加剧了肩头的疼痛, 混乱攻击中,小手揪住了坏人的黑发,绞在手中,往死里拔,拔得他终于松了嘴。 他猛抬头,逼视而来,深茶色镜片背后,两丸幽深的黑眼珠儿,透不进一丝光亮,薄唇上沾着淡淡的血色,衬得冰冷的俊美脸庞妖异至极,“再扯,我就把你吊在假山上慢慢咬,一口一口,把你身上的肉咬下来。” 看到他嘴唇上的血渍,晚晴知道,肩头肯定被他咬出~血了。 恨死了,这疯子,她做了什么,他要对她这么狠! 坏人凶残,即便他再有歪理咬她,她也不能惯着他,否则,以后没话语权不说,身上还没块好肉了。 晚晴疼得眼泪如乱珠滚下,她放了他的头发,小手掐着捂嘴的大掌,把那讨厌的手掐开,泣着声便骂,“你神经病啊,我哪得罪你了?!一上来就疯咬!就算我寄居你家,寄在你的羽翼之下,你也不能不尊重我!你既然不尊重我,你爱咬就咬,咬死我好了,我不要受这种气,我不是自轻自贱的人!” 说罢,晚晴小~脸一仰,露出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静了两三秒,突然胸衣被扒,当胸一凉,有什么势不可挡地跃了出去,又立刻被神准地叼~住,像吃人般噬吮深吸,间或轻柔舔shi,爱怜异常,力道狡诈得很。 这下可不是疼了…… 小身子瞬间佝偻,搭在男人伟岸的身躯上,晚晴闷泣一嗓子,抓着那后背挠爪子,“你坏蛋,坏蛋,大坏蛋,别以为转移目标就没事了,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什么都别想!” 男人被挠得亦是闷~哼,扣紧了手里的小~腰身,将碍事的深茶色眼镜扔至一旁,咬着嘴里的不放,含含糊糊说:“不许再哭!谁不尊重你了,是你不尊重我!” 歪理! 他又在说歪理! 说话就老实说话,咬着那儿说话,是要人死么…… 肩头还疼着呢,男人埋在她胸口造孽,要不要她活? 晚晴一边手掐那硬实的肩,一边撩~开男人的衬衣,爪子伸到衣服里面挠他,小~脸蛋挂着凌~乱的泪水,“我怎么不尊重你了?你和许佑康说话,我插嘴了吗,我打断你们聊天了吗,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男人大拇指和食指捻提,瞬间让晚晴魂飞九霄,蛟舌作怪,肆意作乱,祸害一方,恨得她小拳头乱捶,“就知道拿这种手段对付人,别以为这样,我就让你白咬了,你要不说原因,别碰我!” 男人头不抬,依然固我,埋首胸前自个玩自个的,淡淡的语调说着异常恶劣的话,“忘了我把你从武元宏那里救出来以后说过什么吗?‘我对你的身体享有绝对主~权,也就是说,你是我的,你身体里流出的眼泪,也是我的,你不能为别人流眼泪!’现在,我告诉你,你的脸红也是我的,你不能对别的男人脸红。佑康对你是纯礼貌,你盯着他看,脸红喜欢他也没用,他是许家的大孝子,许家要和俞家结亲,他肯定会娶章玥,你就别妄想了。” 除了她对许佑康脸红,还有一点他没说,她有必要和善珠那丫亲密挽手吗? 两项加起来,他当时气血就翻涌了,脑袋疯了似地突突,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如果不拖她出来,发泄一二,他非得憋到吐血不可。 哼,善珠那死丫头打着友情的旗号,亲近他女人,给他记着! 男人如此想,嘴下愈发勤力动作。 他有必要一边说话,一边在祸害她吗?这男人好可恶,歪理一大堆,她想反驳,一时之间还无从反驳,简直是要气死人不偿命,两只小细胳膊惟有搂住胸前那颗磨人的脑袋以作支撑,她伏在男人身上哭,“你混~蛋,我才没有对他脸红!别人夸我,我不好意思,红两下脸,也有错了吗?” “当然有错。”男人瞬间心情狂好,但他嘴硬,死活不承认是自己误会,“你的脸再红下去,就是勾引别的男人对付你!” 说到“对付”二字,那炽~热的大掌一点儿不老实,东边作弄一下,西边撩~拨一下,上边捏一下,下边戳一下,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晚晴反抗不能,心里又气,发泄不得,惟有气得大哭不止,他知道她的态度。 她哭着哭着,有了反应,小女孩儿不知道,男人却是知道的。 男人提捏~揪扯作弄得愈发厉害,薄唇跟进,语气霸道刚猛,半点不含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师父,即是师,又是父,你是我弟子,你终身都是我这个师父的,你要是有别的妄想,我告诉你,趁早断了,勾引的念头也最好不要有,师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一切要消灭在萌芽状态。” 无耻的歪理! 小女孩儿暗骂,身心却散发着甜蜜的尖叫,小手抱紧了男人的头,哭声不断,他太过分,他对待她的一切都过分,言语不能描述十分之一的过分。 男人得色,她越哭得厉害,就证明自己对她的影响力越大,这仿佛成了对他的一种肯定,她如果不哭,他反而不高兴了,他就是要她哭,为了他流的眼泪,他喜欢,哭吧哭吧。 晚晴以为自己哭,男人会来哄哄她,正常的不都是这样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一点不被怜惜呢,他竟然是由着她哭,即便她哭断了气儿,也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而且,他好像十分欣赏她哭似的,她哭泣,他高兴。 这什么人呐!她怎么会和这个坏人扯上了关系,被他欺负,还反抗不了,原以为的哭泣攻击,他也不动如山,没有任何退步的意思,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晚晴暗自诘问自己上辈子造孽的事情,俞殷尚见她眼泪停了,好奇地问:“怎么不哭了?” 啊,讨厌啊,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不安慰她一下就算了,还问她为什么不哭了,真的很想给他好看,让他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女性。呜呜呜,可是她不敢,两人的身高体型相差太大了,她只有被他欺负的份儿。 晚晴气坏了,她抹抹眼泪,大声嘟囔,“不哭了!” “干嘛不哭了?”男人很是兴味,他还等着瞧好呢,看看她除了哭,还能做些什么。 “不哭就是不哭了!”既然哭不管用,她哭来干嘛?没有任何助益不说,还让她眼睛疼,脸面干干的不好受,她是傻了,才会继续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他休想看见她哭! “既然不哭了,那……咱们来做做别的事情吧……更有意义的事情……”,他说着拉开拉链,摆摆手中的物件。 好个小娇娇…… 本已止住的哭声,被他吓得又啼了一嗓子,男人恶意提醒,“这是在外面哦,不是在院子里,也不是在房间里,你再哭大声,把其他人招来,我可不负责。” 小娇娇不得不一手抱着男人脖子,一手背放在小白牙之间,降低声音,可是,她不知道这样一来,压抑的娇~啼媚泣更娇更媚,竟使得妖花提前绽了。 妖花绽,视听盛宴,情火烧得男人想一攻到底,直~捣黄龙。 男人不但想,而且也做了。 大掌伸入,探出,沾染的水渍被恶质地揩拭在裙子上,男人示意小娇娇看裙子,“看看你自个。” 浅蓝色的裙子被擦出一溜儿深蓝,鲜色醒目,小娇娇呀地一声,红透稚~嫩小~脸,她赶紧转了头,看向别处。 假山石高矮错落掩映当中,有块可以坐的平滑石头,男人熟知地形,他将小娇娇一抱而起,闪身转了两转,进了临湖的假山边缘。 平滑大石旁侧是三面假山环绕,只有一条小道通入,非常隐蔽,但由于临湖,面向湖边的假山不免有些低矮,坐在大石上面,将将藏得住身形,如果动作幅度过大,那就什么都暴露无遗。 男人坐在大石上,小娇娇分了两腿,坐在他大~腿上。 尽管想马上扒~开小娇娇的小裤子占了她,但男人偏偏隐忍不发,他指着藏在裤子底下的隆~起物,十分无耻地说:“我昨天服务了你,今天换你服务我。” 床第间嬉戏,怎样都是有做过,唯独没有做过这个,他昨天为她做的,是两人间的第一次,如果说换一换,为他服务,很公平。 只是…… 好羞人呀…… 小娇娇羞得垂了眼,“没做过,不会。” “学着,不能光是你一个人享受,你想要我尊重你,你也必须尊重我,双方的尊重是基于平等互利的基础上,你不互利我,我怎么平等对待你?”男人大言不惭,他双臂向后,两手撑在石头上,摆出一副等着享受的姿势。 又在说歪理! 小娇娇斜飞他一眼,但没打算和他理论,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小手一路拉开,把猛兽释放出来,那猛兽出闸,即刻咆哮嘶吼,展示它的威力,令人害怕,进而恐惧,不敢与它作对,在它面前俯首称臣。 先不急着做任何事情,小手紧紧握住,小娇娇的南方口音又娇又软又媚,“以后你要尊重我,不管你再怎么不高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摆出师父的架子训我,更不能像今天这样,咬得那么过分。” 被他咬出~血了,她的肩头现在还疼呢,伤好以后,也不知能不能消牙印儿。 小手恨恨一捏…… 软软的小手捏着他所有的命,仿佛连未来都被她捏住…… 男人倒抽口气,身子不自觉后仰,“一言为定,答应你。” 他向来言出必行,她信他。 这种事不需要人教,凭着直觉做即可,况且小娇娇聪慧,床第事惯会举一反三,两人性~事契合度高,除了吸引彼此的身体感觉,还因为两人能互相学习,给对方快乐。 男人昨天做过,她亦知道要怎样做,而且男人爱洁净,她没有心理障碍。 小娇娇滑下男人大~腿,跪在他面前,像个古阿拉伯的女奴服侍他。 这种事不需要人教,凭着直觉做即可,况且小娇娇聪慧,床第事惯会举一反三,两人性~事契合度高,除了吸引彼此的身体感觉,还因为两人能互相学习,给对方快乐。 一下,两下,三下…… 数次试验过后,小娇娇找到了正确对付它的办法,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怎么样做的完全错误的,要避免做错。 在小娇娇的作弄了,男人惟有吸气、抽气这一件事可以做,除此之外,他真的不晓得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许,什么都不用做,把一切交给她处理就行了。 这实在是对人体耐力极限的挑战,数次,男人感觉站到了悬崖边,被狂风怒雨摧残,把他摧残得摇摇欲坠,几次想要跌入深渊,可是,好险地,他又稳住了,没有让自己跌落。 漆漆的长发些微凌~乱,她女奴般跪在他腿~间,衣衫半褪,小巧圆~润的肩头是他咬出的牙印,雪肤红唇,生机勃发,柔媚的眼儿宛如春水欲滴,嘴里还问着射哪里的话,怎么可以有这样乖巧的小人儿呢。 双掌捧着小脑袋,男人极限在即,他哑声说道:“都想,你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那……”,小娇娇眼儿转了转,咬唇吃吃笑,“你想我做什么,我就能做到什么地步,一切按你说的办,我没有任何异~议,只要你好。” 天,好乖巧的猫猫! 好喜欢这样的猫猫! 这只猫猫猫是他的,不是别人的! 眼底烧得男人两眼通红,他毫不客气地命令,“跪好了,张嘴!” 小娇娇很听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当嘴张开了,真的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啊,太挑战了,这是十分具有挑战力的事情,超乎想象的挑战啊。 小娇娇迎来了她生命中的又一次挑战,并且完成它,她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他既然能为她做到的事情,那么她也能为他坐到,没有什么不可以。 男人嘶吼着,在一阵感官的爆炸中,他仿佛碎成了粉末,然后重新在一个新的空间将自己重组,塑造成一个完全不同于先前的自我,这是一种欲~火重生的感觉,什么都无法描述和临摹,惟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也许他永远不会和人分享的。 男人将小娇娇提起,抱在怀中,反复抚摸她的长发,嘴里发出轻轻的叹息。 叹息当中,突然薄唇被封,半口腥甜微咸的水液,从她小~嘴里哺了过来。 男人一时不察,竟被她灌入口中,猛然错愕,继而醒悟自己刚刚吃了什么进去。 分开那张可恶的小~嘴,男人满脑门黑线,锐目寒光闪现,“你……” 小娇娇笑得顽皮,话头极快,堵住了他,“我吃了一半,你也应该尝尝你的‘葡萄糖’好不好吃?” “葡萄糖”源于两人近日在网上看的一则笑话—— 生物学的课堂中,教授正在讲解精~液里含有很高比例的葡萄糖。一个女生新鲜人举手发问:“如果我理解得没错,你的意思是它应该是甜的?” “对!”教授回答,并准备要补充一些数据。那个女生又举手问:“那为什么它吃起来不是甜的?” 教授说:“它吃起来不是甜的,那是因为感觉甜味的味蕾是在舌尖,不是在后面的喉咙。” 她说“葡萄糖”,他立马意会…… 目光如此狡黠,说的那番去哪里的话如此包藏祸心,她这么作弄他,他本应该生气的,偏偏心里除了好笑,还是好笑,竟没有一点气上头。 但,不能让她看出他不生气! 男人刚转了这念头,小娇娇便黏了上来,一边小猫样地、讨好地在他身上拱来拱去,一边说话转移注意力,甜着声儿,说蜜话,主动认错,“阿尚,我和你开玩笑的呢,你原谅我嘛,下次不这样啦……”,说着,她声儿渐渐低柔,凑在他耳边说话,“味道不错,很好吃,下次,我全部吃进去,好不好?” 天! 真要命,她能不能不说了! 用这种语气说话,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能想象的感觉,又一次神准地击中了男人,在在刺~激男人的欲念,第二次来了…… 大掌收拢,筋~肉绷直,他毫不客气地占有了她,带着君主的霸气,在她身上驰骋疆场,大展雄风,高高招展他的旗帜。 快~感积累,小娇娇正待啼一嗓子,忽而,她看见湖那边的花园入口处进来一个帮佣阿姨,吓得她立刻伏了身子,僵硬地抱住男人,低声说:“有阿姨进园子了。” “不要紧。”男人根本没当回事,“进来收垃~圾的,你动作小点,别出声,没人知道。” 略放下心,小娇娇依言而行,可是,来回了两下,她发现,快~感比刚才更强烈,和王阿姨住在小院子时,两人躲在房里滚天滚地的感觉差不多。 作死的,她好想尖叫。 男人看出小娇娇的反应,他沙哑命令,“咬着我的肩。” 小手扯开衬衣,小白牙一口咬中男人肩头,铁臂即时收紧,托紧怀中的小身子,小幅度地,做尽了一切坏事,背着人的坏事,仅仅两人知道。 穹天之下,假山小石的花园中,两条交~配中的蛇,淫~靡地*交缠,化作天地无边□。 略放下心,小娇娇依言而行,可是,来回了两下,她发现,快~感比刚才更强烈,和王阿姨住在小院子时,两人躲在房里滚天滚地的感觉差不多。 紧匝密实地黏了好一会,小娇娇方才轻轻地吐了口气儿,放开嘴里那块肩头肉。 俞殷尚垂眸扫视,怀中小猫儿伸头伸脑地偎着他,模样儿十二万分飨足,小~嘴上尽是血,不需看肩头,那阵阵的奇痛告诉他,她咬的可比他咬的深多了,他咬的时候,收敛了力道,她则是趁欲尽兴咬的,小猫儿够狠的。 轻拍一掌肉嘟嘟屁屁,俞殷尚指着肩伤说:“臭丫头,看看你干的好事。” 小猫儿伸脑袋一看,呃…… 深深的一圈牙印,轧得皮肉全破,血水迅速浸~湿了深色的衬衣。 抿抿唇,嘴里全是腥锈味。 再看看自个肩头,这伤和那伤真不能比,他的重多了。 本来咬他,除了发泄尖叫的快~感,还有回敬一二的意思,这会儿他伤重了,倒叫她有些隐隐作痛了。 “对不起,我应该咬轻一些的。”小猫儿拱着脑袋凑上去,小~舌头一舔一舔地舔shi他的肩伤,蜜着声儿哄他,“阿尚,你看,你咬了我,我又咬了你,咱俩肩上的牙印儿正好凑成一对呢,互相在对方身上盖了一个戳,不是挺好嘛,你说对吧?” 被舔得痒痛痒痛的,他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 口头那么说着,心里其实已被她哄高兴了,满意地微眯眼,像只饱餐后打盹的公狼,大掌抚摸猫脑袋,他说:“看看打扫的阿姨走了没?” 此处隐蔽,且视野好,小猫儿四处望望,开心地说:“走啦。” 两人住的院子离花园最近,正好方便回去换衣服。 俞殷尚整整晚晴和自己的衣服,然后抱起她,循着一条隐秘的小道,回到附近的院子里。 ============================== 河蟹版结束,以下为剧情内容 ============================== 俞殷尚住的大院子备有急救箱,两人互相处理对方的伤势,晚晴先在俞殷尚的指导下,包扎了他肩头的伤,然后俞殷尚处理了晚晴的伤。 肩头缠了绷带,不能穿短袖的衣服,他们各自换了长袖,稍微梳洗过后重返厅堂。 俞家人有换衣服适应场合的习惯,一天换个两三件的不稀奇,所以,当二人换了身衣服出现的时候,没人觉得奇怪,倒是晚晴哭得小~核桃似的双眼相当惹人注目。 俞殷尚扯晚晴出去以后,俞家人陆陆续续回来,先前在场的晚辈们口舌快,因而厅堂上的众人皆知六公子脾气发作,无故责罚了晚晴,这会儿看向她的目光,大多是可怜,少数如章玥者,则是痛快了。 厅堂里的席面迤逦铺开,大家各自安坐,等着佳肴美味上桌,不过,今天俞家的人到得不齐,年长的各有各的交际应酬,故而只摆了七八桌,年纪太小的玄孙辈均在自家院子里呆着,由保姆阿姨们照管。 老爷子俞致正见晚晴来了,和蔼可亲地朝她招手,“丫头过来,挨着爷爷坐。” 晚晴一瞧,主桌人不少,有章家四口、许家姑侄、老爷子与四太太何素波,但三个老儿子和媳妇们不在,估计外面另有宴饮,脱不得身,算上她和俞殷尚,整桌凑满十人,真是十全十美啊。 老爷子召唤,焉敢不从。 主桌只剩老爷子左手边的两个位置,老爷子示意晚晴坐离他最近的左手边,晚晴乖巧坐下,俞殷尚坐剩下的那个位置,如此,主桌的顺序位置明显了,自俞殷尚右手边数过去,按着辈分岁数大小排的,俞殷尚右手隔壁是章晋浦,晚晴的对面恰好是许家姑侄。 菜还没上,大家嗑瓜子喝茶闲聊。 老爷子望望顾着和章晋浦说话的俞殷尚,再瞅瞅晚晴那双肿得小~核桃似的眼睛,小声小气,好像害怕别人听到似地说:“丫头,你师父脾气大,在家里经常作威作福,欺负咱们这些老幼,爷爷也怕他,你不是一个人,别往心里去,习惯习惯就好了。”他边说边愁眉苦脸地抽抽鼻子,“咱们要学会苦中作乐。” 晚晴才不相信俞殷尚会目无尊长呢,她对妙音亭里俞殷尚背老父的那幕印象深刻,一看就知道他是孝子,老爷子之所以这么说,大概是想缓和她的情绪,免得她对俞殷尚心怀怨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并不是所有长者都能如老爷子这般,放下长者的架子,低了身段去逗后辈一乐的。 晚晴喜欢老爷子,心里亲近他,当即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小~核桃眼弯弯眯成一条缝儿。 老爷子拊掌笑哈哈,“哟哟哟,乐了乐了,终于乐了。” 一老一少笑得欢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许湘竹怜惜晚晴被表哥俞殷尚无缘无故教训,碍于俞殷尚的严肃冷淡,她不好表示什么,怕起了反效果,现在看晚晴笑了,还有老爷子俞致正在背后撑腰,她轻轻转动饭桌上的玻璃转盘,将瓜子糖果盘转送到晚晴面前,微笑说道:“晚晴,拣颗糖吃,甜一甜。” 老爷子跟着怂恿,“离上菜还有些时候,够你吃颗糖的,丫头,来,拣颗吃,甜甜嘴。” 糖果盘装着五颜六色的糖,光瞧那包裹的糖纸,就知道是高级货,晚晴眼看花了,这些糖她全部没吃过,也不晓得哪颗好吃,哪颗不好吃,又不好意思翻选,她正要随意拣一颗,意思意思吃点,忽而,一只大手打斜里横来,精准地从盘子里挑出一颗,放在她面前。 “比利时的手工巧克力,口感好,你尝一尝。”俞殷尚淡声说道。 哎呀,她最爱巧克力了! 晚晴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拣起巧克力,“谢谢师父。” 老爷子呵呵地笑,“瞧瞧,这做师父的还是疼徒弟,把最好吃的一种糖给挑了出来。” 有老爷子带头,其余人大多应景地赞两句,少数两个如何素波、章玥,一个冷着脸仿佛没听见,另一个扭头看别处。绝不肯说半句好话。 这时,许佑康抿了口茶,含笑说道:“阿尚,既然已经认了弟子,什么时候摆认亲、拜师宴?你俞六公子收徒认亲可不能简单了哦,肯定成为京中盛事。” 正式的认亲、拜师宴?! 哎哟,可不是忽略了这事儿嘛! 许佑康无意中点醒了老爷子,尽管他偏疼幼子、爱屋及乌喜欢晚晴,但是他最爱的人是妻子何素波,她不乐意的事情,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适才俞殷尚翻了醋缸,扯晚晴出去,他从中嗅出点危险的味道,那孩子超乎常理地在意一个人,意味着他将来很有可能忤逆爱妻的心意,和家里作对,他不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发生。 在人前趁早定下大义名分,绝了儿子的念想,至于背地里儿子怎样喜欢小丫头,他不管,总之,媳妇的人选要合爱妻的意。 老爷子来劲,脸笑成一朵花,掩住目光里的狡黠,“阿尚啊,这是大事,不能图省事委屈了咱们丫头,你说,咱们是去人民大会堂开宴,还是去其他五星级酒店办宴会?” 认亲拜师,是权宜之计,俞殷尚从未想过办什么宴会真正坐实那个名头。 早料到会有人提及此事,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俞殷尚不动声色,接招,“我已经计划好了,等晚晴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会找风水师父选个好日子,认亲、拜师和庆祝升学的宴会在同一天举行,宴会地点,我还没有想好,到时再说。” “要等那么久?”老爷子瞠目,好家伙,算时间得明年去了。 “形式而已。”俞殷尚反问,“难道不办宴会,晚晴就不是我徒弟了?我记得您最讨厌形式主义,怎么在这种细微末节的小事上,反而走~形~式?” 父子俩过招,儿子嘴厉,老爷子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俞明瑾插嘴打趣,救老爷子的驾,“小叔叔,您悠着点,爷爷都说不上话了。” 京腔嘎嘣嘎嘣脆,听着可逗趣,除俩母子,整桌的人全数笑开,气氛热闹极了。 热闹间隙,有个人悄然闲下,他的目光越过俞殷尚,定格在晚晴身上。 这是章晋浦第二次见到晚晴。 两次,他都有不可捉摸的神秘错觉,重新搅浑他的记忆,仿佛透过她看见褚玉兰。 玉兰长相普通,俞明瑾肯定早已忘记玉兰的样貌,但是作为玉兰的青梅竹马来说,他一直记得,从未忘记。 眼前的姜晚晴,不说十分像褚玉兰,起码像了五六分。 不期然,章晋浦联想起那个被俞明瑾摔在石头上的孩子,他和褚玉兰的孩子…… 世界总会有巧合的事,会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呢…… 章晋浦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突然,一个匆匆闯入的人打断了厅堂里热闹的节奏。 “小皓,你怎么来了?”老爷子笑眯眯地招呼俞皓。 俞皓脸色惨白,神色悲恸,面颊上还有哭过的痕迹,这对熟知他性情的人来说,非常反常,因为他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硬汉,奉行男儿流~血不流泪。 老爷子按捺住心中的怪异,他如常说道:“来得正好,你有口福,咱们准备吃饭了。”他吩咐旁边待命的帮佣,“添一副碗筷过来。” “不……不用了……谢谢小爷爷……我是来找小叔叔的。”俞皓一开腔便带着点掩不住的哭音,接着,他朝俞殷尚说:“小叔叔,麻烦你出来一下。” 俞殷尚起身,跟着俞皓到了门外。 能让俞皓这么悲恸的,除了某件事,别无二事。 周围没人,俞殷尚心中有准备,他开门见山,“出什么大事了?” 俞皓粗声哭道:“爷爷去了,今天下午在院子绊了一跤,当时就没了气儿……” “扑通”,两人身后猛然传来摔倒的动静,继而是女人的尖叫,“爷爷……您……您怎么了……” 俞殷尚回头一看,锐眸瞬时沉了—— 只见几步开外,老爷子俞致正摔倒在地,发出尖叫的俞明瑾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老人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的前半部分是河蟹版,后半部分是剧情,请先确定自己的承受能力和意会能力,否则,请滑动鼠标,直奔标注的剧情部分。 河蟹版本与完整版字数相同,对阅读不造成障碍,请放心观看,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vip读者企鹅群共享在五天后。 小今要去睡觉,大家先留言吧,我明儿早上起床再发信。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花花嗯哼~~~~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小今是个采花迷,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116 第四十二章 :枕头风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二章:枕头 风 【女人的枕头风是相当厉害的大杀器,嘻嘻,如能善加利~用此项技能,必定福泽无穷】 ========================= 俞明瑾似乎受到强烈的惊吓,手足无措地站在老~爷~子身边尖~叫。 俞殷尚疾步上前查看老父时,何素波从屋里冲了出来,猛推开一个劲尖~叫的俞明瑾,清出道儿,与儿子一同查看丈夫。 老年人骨骼脆弱,比不得青壮年,一旦摔倒,很容易造成骨折等伤势,如果扶助手法不当,还会引发二次伤害,所以,老年人摔倒不能随便扶,正是这个道理。 出于照顾俞致正的需要,母~子俩特别学过针对老年人的急救护理知识,所以,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两人并不慌乱,有条不紊地将老~爷~子俞致正检~查一遍,确定他只是晕过去,两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何素波吩咐帮佣搬来平时备用的躺椅,然后,俞殷尚从地上抱起老父,将他小心翼翼安放在躺椅里。 掐了会人中,弹了点凉水,老~爷~子悠悠转醒,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小皓,你~爷爷真的去了?” 俞皓小孩样儿地蹲在躺椅旁,攀着扶手,擦干眼泪,说道:“小爷爷,对不起,我没想说的。” 老人年纪大了,轻易不能刺~激,俞皓把俞殷尚叫出来说这事,就是想瞒着老~爷~子俞致正,谁知,还是被老~爷~子知道,弄出这么大动静。 苍老的手摸~摸俞皓的头,老~爷~子勉强笑笑,“你这傻孩子,你能瞒多久,最后还不是要让我知道?我可不能错过老哥~哥的追~悼会。” 俞皓的爷爷俞致宗是老~爷~子年长二十一岁的大哥,再过十几天就是他一百一十岁的生辰,老~爷~子本打算好好庆祝老哥~哥高寿,不料寿还未做,人倒先走了。 “爸……”,俞殷尚半蹲在摇椅的另一边,宽慰老父,“伯伯是寿终正寝,这算白喜事,您不用伤心。” “摔了一跤去的……”,话至一半,老~爷~子俞致正叹气,“唉,也只能这么想了。他当年跟我说过,他有三种死法,一是被枪打死;二是生病病死;三是运~动里整死,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去了,老天爷真是和他开了个玩笑。” 继而,老~爷~子问俞皓,“你爸爸呢?” “省里开~会,他坐今~晚的专机回来。”俞皓说。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道:“你~爷爷在的时候,和我说过,他不去八宝山,不想火化,他要葬回咱们老家的墓地,埋在你太爷爷身边,做死后孝子。” 不去八宝山,不想火化…… 俞皓一听,脑袋直接炸了。 爷爷俞致宗的级别高,去不去八宝山,家里人说的不算,这得走程序,经过中~共中~央批示,才能落叶归根。 当然了,不去八宝山还好说,上面一般会遵从老同志的遗愿,程序也就是个形式而已。 至于火化…… 1956年至今,不入葬八宝山、又不实行火化的高级别干~部唯有许世友上将,他是死后尽孝,葬在母亲墓旁,他的丧葬是邓爷爷特批的下不为例,既然是下不为例,那肯定不会有第二例。 顿时,俞皓面色为难,“小爷爷,这个……” 老~爷~子是老干~部,俞皓知道的事,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提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爷~子说:“没事,咱们先打报告看看,组~织不同意的话,还可以带着骨灰葬回老家。” 俞致正说的,不失为变通之法。 “现在咱们俞家,您辈数最大,一切听您的。”爷爷俞致宗意外去世,俞皓全乱~了,有长辈在,等于有主心骨,自然是听长辈的。 “通知领~导了没有?” “还没有,一出事,我立刻赶到您这儿来了。”说着,俞皓的声音变得哽咽了,“爷爷这会还躺在家里面。” 老~爷~子颔首,他朝俞殷尚说:“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陪着小皓过去,协助他处理。”接着,他抬头对周围的众孙辈说道:“你们打电~话,通知那些没回来的,叫他们赶紧回来,我去写报告,阿尚,扶我起来。” “不急,”何素波按住老~爷~子的肩,“你先吃两口饭,再去写报告。” 老~爷~子拍拍何素波的手,“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妈,等爸写完了报告再说。”俞殷尚蹲在地上,“您扶他一把,我背他回院里。” 何素波想想也对,丈夫正在伤心劲头上,一门心思扑报告上去了,吃饭的事儿,缓缓再说,宵夜少不了的。 “好吧。”何素波叫上俞皓,“小皓,搭把手。” 俞皓连忙起身,同何素波一起,扶老~爷~子,趴俞殷尚背上。 俞殷尚背着老~爷~子,俞皓何素波跟随陪同,四人往主院去了。 四人一走,饭菜陆陆续续上桌,好一顿丰盛大宴,可是,发生这种大事,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纷纷电~话通知自家的家长或者同辈赶紧回来。 主桌的位置空了仨,看着怪难受,晚晴没有回主桌,她凑到俞善珠那桌,胡乱吃了几口算饱,然后,婉拒了俞善珠闲聊的好意,早早回自个小院休息。 家里人有事忙,她也有事忙,明天高三开学第一天,她得准备一下功课,说不定未来有几天需要请假,参加追~悼会什么的。 ========================= 晚晴睡到半夜,正香甜时,被子里突然钻入一个冰凉凉的东西,瞬间把她凉得小小尖~叫,“啊——” “叫什么叫,是我!”两人肩膀上都有伤,不方便搂着睡,只能平躺,俞殷尚捏一把晚晴的当胸肉儿,满足手~感。 晚晴拍开那爪子,没好气地说:“怎么这么凉?” “吹了风。”他简短地说。 “你没洗澡?”她纳闷地问,洗过澡身~体应该是热乎的,他不洗澡就上~床,很不像他的风格哦。 “洗了,又吹了一会的风。” 淡淡的声音里暗藏小得意,晚晴立刻觉出了味儿,讨厌的坏人,故意吹了凉风来冷她! “你故意的!”黑~暗中,尽管看不清他,她也要瞪他,表示抗~议。 “我是测试你的警觉性,居安思危。”语气一本正经到可恶的地步。 呸,坏人不~要~脸! 装,你就装吧,大尾巴狼! 晚晴无声无息地朝俞殷尚狠呸一口,待要转个脸睡觉,却被他逮个正着。 黑夜中,大狼爪扑住了小猫儿可怜的胸~脯肉,清清淡淡的声音潜藏不可错辨的威慑力,“敢呸我?!” “没有,”小猫儿不承认,“你别无聊了好不好?睡觉,明天开学,你也有事忙。” “敢做不敢当,必须自食恶~果!”话音落,大狼爪一收,收得小猫儿吱哇乱叫。 “阿尚,不要啦,我错啦。”识时务者为俊杰,晚晴的宽面条泪全流~出来了,小手猛拍那狼爪,心里恨不得把狼爪给剁了。 那声锦城口音的“阿尚”叫得软嫩入骨,仿佛是江南小吃螃蟹炒年糕的滋味,俞殷尚忙活了大半夜的身心终于舒展开,他唇边不觉含~着笑,语气和大手却更加恶劣,“再叫几声。” 呜呜呜,大晚上的,她不应该惹他的…… 晚晴不与他硬拼,反正拼也拼不过,智取方是上策,她乖乖连叫几声:“阿尚、阿尚、阿尚、阿……唔……” 小~嘴里的“阿尚”,尽数被阿尚吃掉,阿尚一骨碌压在小猫儿身上,窒~息般的长吻密实封住了花瓣样的小~嘴,骤然攀升的体温是一杯热浓的巧克力酱,本应好好驰骋一番,无奈明天事儿多,睡不得懒觉,阿尚吻吻也就够了。 唇~瓣儿分开时,阿尚犹嫌不够,轻啃了猫儿小~嘴一口,才从她身上翻下。 小猫儿乖~巧,明了阿尚心意,小脑袋拱啊拱地,拱到阿尚胸膛上趴着,避开肩伤,小手摸那绷带附近,“那里还疼吗?” “嗯。” “洗澡的时候,没有弄~湿绷带吧?” “没有。” “明天早晨,我帮你换药,好不好?” “嗯。” 细语呢喃,本应睡觉,但晚晴动着旁的心思。 小脑瓜儿侧枕着她男人的胸口,听那一下又一下地沉稳心跳,晚晴打着小小呵欠,仿佛睡前闲聊似地说:“明天还有时间送我去上学吗?” “没有,要忙事,我已经和张师傅说了,他送你去学校。”大掌轻~抚胸口的小脑袋,她不提,他差点忘了这事。 “我过两天需要请假吗?” “要,你明天去学校报个到,顺便向老~师请假,”俞殷尚估算丧葬的大致时间,“先请三天,如果后面还有需要,我帮你请假。” 晚晴继续问:“爷爷还好吧?” 俞殷尚蹙眉,“不太好,写完报告,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抽闷烟,爸爸戒烟好多年了,让他吃个宵夜,也吃不下。” “我觉得爷爷是很容易开心的人,家里这么多小孩,大家热闹一点,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的,你放宽心吧。”晚晴安慰他。 “嗯。”五根手指轻挠小脑袋,像挠猫脑袋似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喜爱,“你很好,是乖孩子,没事多去爷爷那儿陪他,他年纪大了,就乐意和小孩待一块。” 手指挠的力道适中,是按~摩的手法,晚晴神~经放松,舒服得微哼,如果不是要引出下面的话题,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睡过去。 小手软骨蛇样地跐溜钻入他的衣内,轻轻勾弄里面的红果,晚晴阖眼,听着胸腔下慢慢加快的心跳,说道:“阿尚,和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 “不生气,你说。”淡声渐哑。 尖尖葱指捻揉坚~实的小红果,吐气如兰,幽幽淡雅,话意的内容却与气氛完全相反,“我觉得爷爷晕倒不是意外。” “什么?你再说一遍。”霍然,小手被紧紧拿住,他淡声蕴怒。 “阿尚,你先别急,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产生的错觉。”晚晴安抚俞殷尚,小~脸不住蹭那大手,“反正,我把事情经过和你说一遍,你要觉着不是,那也没什么,水过鸭背嘛。” “说。” “今天傍晚,俞皓哥不是来了嘛,他神情不对劲,我当时就纳闷了,猜着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你跟他出去以后,爷爷和我聊着呢,明瑾姐姐突然插了话头。” “不过,她不是和咱们说的,是和姐夫说的,她说‘该不是出大事了吧’,姐夫说‘那还用问,等阿尚回来,问他就晓得了’,然后,明瑾姐姐嘀咕,说什么‘背着人说的大事,能告诉咱们吗’,姐夫说‘私底下问问,就晓得了’。” “接着,爷爷坐不住了,他刚站起来,姨奶奶直接不让他走,要他坐着。爷爷不乐意,叫我扶着他到处走走,我说‘快上菜吃饭啦,爷爷还是先坐着吧’,这时,明瑾姐姐起身,说是去洗手间,爷爷把她叫上了,于是,明瑾姐姐就扶着爷爷出去了,姨奶奶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也没用。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晚晴的叙述没有添油加醋,可是,她说话的语气相当微妙,不管当时章晋浦两口子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都逃不开“居心叵测”四个字。 晚晴装乖卖巧,佯装善解人意,“阿尚,也许是我多心啦,你别往心里去。” “嗯,睡觉。” 言语依旧是平常,但小手传来的捏痛感,和胸膛下急促的心跳声,告诉晚晴,他并不如表面那般无~动~于~衷。 他,真真是听到心里去了…… ========================== 第二天,两人清早起床,互相帮对方换药。 之后,俞殷尚穿了一套黑西装,手臂佩戴黑纱,晚晴目前是俞家的一份~子,当然不能穿喜庆颜色的衣服,没有来得及准备黑色或白色的衣裙,因而,她选了一套颜色偏暗的裙装穿在身上,手臂亦是佩戴黑纱。 在小院子里用过早点,两人分头出门,各做各的事情。 晚晴顺着道儿往西走,一路上碰见的俞家人皆是黑衣白花,哀容肃穆,气氛沉重,晚晴尽管不认识那位大~爷爷俞致宗,也不免顺应时情,相应作出些表情。 直到下张师傅的车,到了新学校,晚晴才由衷地吐出一口轻~松的气。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有得庄严沉痛了…… 第四十三章 :试探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三章:试探 【财富、地位如流沙聚塔,他分分辛苦,寸寸攀爬,费尽心机才有今日,容不得任何人动摇他的大业】 ======================= 晚晴入学报到的当天,按照俞致宗生前的级别和贡献,中央的现任领导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并对俞致宗葬回原籍作出批示,同意他归葬,同时驳回土葬的申请报告,于是,俞致宗火化过后,可以葬在先父墓旁,死后尽孝。 晚晴按照俞殷尚的吩咐,向学校请了三天假。 第二天,晚晴作为俞家家属,参加了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的的万人追~悼大会。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党政军各方要人齐全,俞氏宗亲齐聚一堂,海内外各界人士纷纷前来,央视到场拍摄,俞家的社会地位可见一斑。 来宾瞻仰遗容,家属答谢,爱妻幼子左右相扶,老爷子俞致正领头,大~爷爷俞致宗的儿子俞德源与妻儿随他身后站,其余的俞家人按辈分一路往下排着站,晚晴作为六房俞殷尚的女儿,排在三房儿子俞明琛的背后,答谢来宾。 往生的大~爷爷俞致宗,晚晴不认识,但她架不住殡仪馆灵堂播放的遍遍沉痛哀乐,加之现场气氛着实悲恸,她泪腺发达,那眼泪如同开了水龙头似地,哗哗地淌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人是她亲爷爷,经过她面前的各路要人,都会特意握着这孩子的手说节哀。 场面大,人多,答谢是个体力活,又是鞠躬又是哭,晚晴哭了大半个小时,体力不支,终于咕咚倒在地上,引起一阵小骚~动。俞殷尚在最前排扶着老父行礼,与领导们握手,根本顾及不到后面,晚晴倒下,他也不晓得。 这孝子贤孙做得可真叫一个伤身! 晚晴前后皆是俞家的男性同辈和晚辈,他们轻易脱身不得,俞明琛是章晋浦的妻弟,章晋浦排在老婆俞明瑾旁边,他是女婿,比较方便,因此,由他出列,抱着晚晴去一旁的休息室休息。 进休息室以后,章晋浦把晚晴放沙发上躺着,他没急着弄醒她,而是坐在一旁细细端详。 “姜晚晴”这个名字,早在一个月前,他就从女儿章玥喋喋哭诉的电话里听得耳朵起腻,不过,他并不反感“姜晚晴”这个人,女儿那么娇纵,明瑾和阿珺要负全责,都是被两人给惯坏的。 蠢女人的最大优点是“死心塌地、好掌握”,他这一生最讨厌、也最喜欢蠢女人,因而,尽是被蠢女人包围,从褚玉兰,到俞明瑾,再到章玥,最后到外面养的情人,无一不蠢,如果,姜晚晴真如他猜测的那样,是他和褚玉兰的孩子,那么,遗传得又太好了,智多近妖啊。 当年的事,她还记得多少? 她攀上俞殷尚这根高枝,是想对他进行报复? 章晋浦头一次觉得“聪明”是件很棘手的事情,但,不管是谁,凡是挡了他的道,即便是亲生的女儿,他也留不得她。 孩子再生就有了,继承人有阿珺一个就够了,财富、地位如流沙聚塔,他分分辛苦,寸寸攀爬,费尽心机才有今日,容不得任何人动摇他的大业。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猜测着晚晴携着复仇目的而来,章晋浦越瞧越觉得沙发上躺的这个孩子是自己女儿。 褚玉兰带着孩子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全副心力放在如何安抚俞明瑾,和怎么应付婚姻危机上面,至于孩子长什么模样,他是流沙逝水,半分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孩子瘦成皮包骨样儿,身量瘦小,6岁的人长着4岁的模样,脸瘦得脱形,衬得一双眼大得吓人。 小女孩儿瘦瘦弱弱,雏鸟样的,一点儿不像十七岁的大姑娘,说她十三四,大概没人怀疑,尚未长开的面容,堪堪清秀而已,他却知道,那双妙眼是生得极好,宜喜宜嗔,如水柔波,灵性迫人,像足了褚玉兰。 除了眼睛像褚玉兰,就这份瘦弱来说,倒是与他记忆当中重合。 念着她的眼,进而思及褚玉兰,那晚一别,她竟然再也没有找过他,那个蠢女人,也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他找了这么些年,也没找着,他不会嫌弃她的,怕什么呢,倒叫他记挂到现在。 心念转至褚玉兰,章晋浦突然犹豫,万一面前的晚晴真是他和褚玉兰的孩子,他毁了她,以褚玉兰的蠢个性,岂不是没回旋的余地了? 嗯,不急,看她记得多少当年事,问出褚玉兰的下落,再作打算。 假如确实是怀着报复念头来的,就别怪他无情了,等他找到褚玉兰,再生一个就是了。 成熟英俊的脸庞笼着异样光彩,轻轻拍她的脸颊,章晋浦的声调温柔和蔼,“晚晴,晚晴、晚晴……” 小女孩儿嘤咛声中,睁开了眼,茫然四顾,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这是哪里?” 这副要醒不醒的懵懂样尤其像褚玉兰,章晋浦不禁笑得愈发温柔,成熟男人的魅力十足,“这是休息室,你刚才哭晕了,我带你过来休息一下。” 晚晴仿佛这时才看清了旁边的章晋浦,她向他道谢,“谢谢姐夫。” 姐……姐夫…… 章晋浦眼角抽了抽,他笑容不变,“你先躺着歇会。” 说着,他起身找了个小纸杯,接了点纯净水,送到晚晴手里,“喝点水吧。” 晚晴接过纸杯,浅浅微笑,“谢谢姐夫。” “嗳,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章晋浦一瞬不瞬地注视埋头喝水的晚晴,状似闲聊地说:“晚晴,你家是哪儿的?” 来了…… 终于来了…… 心是鬼蜮,修罗厉鬼们齐齐张开了腥恶的血嘴,晚晴却是神色如常,毫不迟疑地回答,“锦城。” “不,我是问你被收养,去巷店街之前,家是哪儿的?”章晋浦听来的消息,和俞家人一样多,只晓得晚晴被人收养了两次,其他的,没有过多关注,此时猜想她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儿,他不禁后悔之前没有注意她的资料信息。 晚晴漫不经心地喝口水,说道,“家还是锦城啊,住在陈妈妈家里,和姐姐一起。” “陈妈妈之前呢?”章晋浦不自觉紧张,他屏气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晚晴轻松回答,“我是在街上被陈妈妈捡到的。” “几岁?” “六岁。” 六岁?! 年纪对上了! 可为什么是在街上被人捡的,那蠢女人呢? 章晋浦不动声色,“你的亲生父母呢?” “亲生父母?”晚晴忽而怔愣,呆呆重复这四个字。 “对啊,你的亲生父母呢?人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又不是孙悟空。”章晋浦自以为幽默地讲笑话。 “亲、生、父、母……”,晚晴皱着眉,似乎在极力回想什么,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且困惑,连杯中的水洒了也不知道。 “嗯,亲生父母。”章晋浦目光似网,铺天兜下。 “亲……生……父……母……”,一字一句地念着,宛如寻找一个冥冥中的答案,她面色惨白,纤瘦的双肩不断轻~颤,嘴里中邪一般,来来回~回念叨这四个字,白~皙的额头沁出颗颗大汗。 章晋浦觉得她的反应不对劲,伸出手碰碰她,“怎么……” 手刚触到她的肩,不料,她突如其来地尖叫了—— “啊——好痛——头好痛——爸爸妈妈——”,她尖叫,抱着头在沙发上翻滚,沙发不宽敞,她滚了滚,便重重滚到了地上,继续在章晋浦脚边尖叫打滚,把他吓一大跳。 章晋浦赶紧移开椅子,他弯下~身,待要察看晚晴的情况,突然,门开了,一道冷到冰窖的淡声从门口传来,“怎么回事?!” 章晋浦抬头望去,只见俞殷尚和四太太何素波正扶着老爷子俞致正站在门口,看样子是要进来暂时休息,而适才出声的俞殷尚,深茶色墨镜背后的目光则有股说不出的敌意。 章晋浦来不及答话,脚边痛苦的叫喊声直击人心脏,叫得人心头猛地一缩,晚晴蜷缩着,彷如遭人恶意攻击的小猫保护自身,“师父救我——头好痛——爸爸妈妈——痛痛痛——” 俞殷尚疾步走到沙发摆~弄,将晚晴从地上捞起,放在沙发里,他严正自持地说道:“师父在,没事,不用怕。” 他的声音是一剂镇定剂,瞬间安抚了晚晴,她不再尖叫,而是缩在沙发里嘤嘤哭泣,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地,弱质堪怜。 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情太奇怪,刚进来的三人,每人心中均存疑问,四太太何素波关好门,将老爷子俞致正扶至对面沙发,老爷子一坐下便问章晋浦,“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俩又怎么会在这里?” 一看仨的表情,就晓得是误会了…… 先不说女不女儿的事情,光是这小雏鸟似的身板儿,他有那么禽兽嘛!!! 章晋浦不慌不忙,把前因后果交代一遍,“晚晴刚才在外面哭晕了,我把她送到休息室,她醒了以后,我和她闲聊了几句,聊到她亲生父母的时候,她突然就抱着头叫疼,就是你们进来时看见的情况。” “晚晴,是这样的吗?”俞殷尚一边问晚晴,一边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 晚晴接过面巾纸,擦擦鼻子,抹抹眼泪,“是……是的……” “怎么哭了?” “姐夫问我……爸爸妈妈~的事……我努力……回想……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头痛得快要……裂开了……真的不关……姐夫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晚晴抽抽嗒嗒说道。 晚晴的话,使得章晋浦蓦然记起当年一个小细节,那孩子抱着他的腿,哭求他饶过褚玉兰,他暗道不妙,俞明瑾大小姐脾气重,这样会再次刺~激她的,果然,俞明瑾亲自动手,把小小孩童扯了,一把摔在石头上,当场没了声。 要不是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原则,他肯定上去甩那女人一巴掌,再不怎么样,那好歹是他女儿! 他上前探了探,幸好只是摔晕了过去,没有流~血什么的,想必过一会就醒了,所以,他相当放心地和俞明瑾回家,打算等俞明瑾气消,他再找个机会溜出来,安顿褚玉兰和女儿,没想到,等他有机会脱身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找不着那俩母女了。 如果晚晴真的是他女儿,那一摔,应该是把她摔失忆了,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记得。 联想到失忆,章晋浦又是庆幸又是发愁,庆幸的是,女儿到俞家是阴差阳错,不是冲着他复仇来的,那么他就不必除掉自己的亲骨肉;发愁的是,褚玉兰在什么地方,线索又断了。 因石头上那一磕,章晋浦愈发笃定晚晴失忆;俞殷尚则不然。 俞殷尚记得晚晴曾经说过,她爸爸和别的女人走了,她妈妈去世了,她从福利院跑出来,俞家姜暮雨的母亲陈萍,被她收养,怎么现在变成失忆了呢? 小鬼在玩什么把戏,嗯?! 刚才进门,就见她地上打滚那副鬼模样,看得他直想撕了章晋浦。 锐利目光扫视小~脸,她却不敢与他对视,微垂了眼,看向别处,避开他。 心虚! 有些缘故…… 心念电转,俞殷尚淡声说道:“晋浦,你以后不要问她亲生父母这些事。” “怎么了?”章晋浦追问,四太太和老爷子亦是关注地望向儿子俞殷尚。 “她答不上来的。”俞殷尚略略侧身,便像一面盾牌,挡在晚晴身前,为她挡去对面三人的目光,免得她穿帮,他静静说道:“她对六岁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连亲生父母也不知道,我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反应,我送她去医院看过,经医生鉴定,她患有失忆症,基本不可能恢复,所以,以后不要再问这件事刺~激她。” 镜片背后的锐眼观察对面三人的反应,一丝不落…… 很好,效果很好…… 俞殷尚起身,“这里太闷,我带她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侧头回望晚晴,“走。” ============================ 哀乐响彻八宝山殡仪馆,俞殷尚领着晚晴出殡仪馆,去了外面停车场的车子,车门一关,远离哀乐和喧嚣。 俞殷尚摘掉眼镜,锐眼如鹰隼,第一句话劈头而下,“你在搞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有花花咩~~~~~~~~~~~~~来点花花肿么样~~~~~~~~~~~~~~ 第四十四章 :伺候(小修)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四章:伺候 【把我伺候爽了,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 ====================== 车门一关,自成一统,远离外面的哀乐和喧嚣。 俞殷尚摘掉眼镜,锐眼如鹰隼,第一句话劈头盖下,“你在搞什么鬼?” 她曾经对他掰扯过身世,他能帮她圆谎,已经不错了,晚晴撇撇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认他而已。” “说清楚,别让我猜!”她话里透出的信息量,令俞殷尚相当不耐烦,还有些暴躁。 脑筋急速转动,晚晴半真半假地说:“不用你猜,他是我爸爸,要是我知道他在你们俞家,我是不会跟着你来这里的。” 今天她老是让他忽上忽下,忽紧忽松,真该打! 俞殷尚不悦,眸光似利刃,“什么你们俞家,这也是你的家,不跟着我来,你要跟哪个野男人去?” 说到“野男人”,俞殷尚脑海里跃然浮现某张妖孽的脸,和妖孽标志性的浅灰色冷眼、棕亚麻色的微卷发,是了,两人还是青梅竹马。 大爪子出动,一爪子擒拿,一爪子捏住那只猫的当胸肉儿…… 那饱满的肉儿握不住,惟有捏…… 造孽哦…… 小手使劲拍当胸的爪子,晚晴立马服软,尖叫连连,“跟你、跟你、跟你啦,痛啊,快放手!” “你这个人不真诚!”心中受用,言语间依旧挑剔。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要不要我切腹证明?!”妙~目含泪使劲瞪他,小手死掐胸口那只讨厌的大手。 大手分毫未动,俞殷尚逼视晚晴,“你已经进了俞家,是俞家的人,以后不许说自己不是俞家人,不许心生外念,想着外人。” “好的好的,我不说、不想,你快放开。”她是发育中的少女,能不能不要掐胸啊,太讨厌了! 晚晴换哀兵之计,可怜兮兮地说:“阿尚,你弄得我的肩膀好痛哦,被你咬的伤还没好呢。” 他捏的是胸,关肩膀个屁事! 死孩子就爱胡诌、装可怜! 明明晓得她怎么回事,偏偏对上那两丸泪光闪闪的黑水银,心头郁气作烟消云散,俞殷尚略放轻力道,轻哼,“暂且信你。” 力道是放轻了,但大手没移开,锐眸继续逼视晚晴,他还没得到答案呢,“继续说。” “闷,再放开点。”小手拍打胸口的爪子,晚晴讨价还价,“要不然影响语言叙述,别怪我哦。” “哼,歪理。”说是这么说,大手却放开了她。 既然事情涉及他的亲戚熟人,有些事、有些线索,他一查就知道了,想瞒也瞒不住,但是,关键的不能说,不能让他认为她蓄意进入俞家、报复章晋浦。 话说几分,怎么说,全在她把握之间。 先组织好语言,话在脑子里过一遍,晚晴平静叙述,仿佛置身事外,“从我出生到六岁,我只见过他一面,早就当他死了。第一天到这边家的时候,我还不太敢肯定是他,直到刚才他问我那么多问题,我终于确定了是他,但是,我不想认,所以,装头疼,想不起来。” “他和我妈妈是同村人,青梅竹马,这个你可以去查。他到大城市读书工作,娶了妻子,却骗妈妈,隐瞒自己已婚,玩弄了她。当妈妈怀了我,他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先天体质不好,出生以后经常生病,妈妈打工赚的钱,全给我看病去了,连找他的路费都攒不了。我五岁的时候,身体稍微好了点,妈妈终于攒下路费,她带着我上路去大城市找他。” “下了火车,妈妈打他的电话,他说会来,让我们在车站等他。我们在火车站等了他五天,他连鬼影子都没出现。妈妈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着找他,没心思打工,她背着我在大城市里边讨饭,边找他。” “我们讨了一年饭,天可怜见,有天经过大饭店,遇见他们一家人从车子里出来,妈妈这才知道他早结了婚,还有那么大的孩子。这次,和以前一样,他哄住了妈妈,说会和妻子离婚,他给我们租了一套小房子。” 晚晴讨厌回忆那天发生的每件事情,尖尖葱指狠掐掌心,她尽力平稳叙述自编的另外一个版本,“我们刚住进去一天,他又不见了人,妈妈想他,想到哭疯了,整天哭得疯疯癫癫,一次过马路的时候,她被车撞死了,我进了福利院,又跑了出去,然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刚叙述完,瘦弱的小身子便被强行摁入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男人金属质地的淡声在她头顶响起,语调很刚强很硬朗,“你不会像你~妈妈~的,我在。” 用力忍,还是没忍住,被拥抱的一刻,眼泪唰地流下,晚晴口头却倔气无比,“我当然不会,她那么笨蛋,我这么聪明,才不会像她。” “嗯,不许认他。”猫猫要是认了章晋浦这个爹,以后岂不是长了他一辈?想着就吐血,坚决不许她认。 “本来就没想过认他,我早当他死了。”等会还要出去,晚晴可不敢把眼泪擦在他衣服上,她扯了两张面巾纸,擦干眼泪。 “想报复他吗?”这只猫秉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是个他咬她一口,她回咬十口的家伙,前几天被她咬伤的肩头,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她要是突然圣母了,就一定有问题。 晚晴只顾撇干净“蓄意”,哪里想得到俞殷尚问话背后的深意,她顺着先前想好的答案回答,假惺惺地说:“不想,就算不认,他也是我爸爸,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嗯哼,没说实话! 蓦然,锐眸微眯,黑浪翻涌…… 既然这样言不由衷,刚才的叙述几分真、几分假,有必要再好好调查。 一根修长手指勾起小巧的下巴,锐眸微垂,端详怀中人,淡淡的声调里透着一股诱人的劲儿,“知道什么是真聪明吗?” 很正常的一句问话,她为什么感觉热呢? 也许是他姿势太暧昧了吧。 晚晴觉着有些不对劲,但没多想,顺嘴回答,“学会收敛,不外露。” 这是他上次教她的。 谁知,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错了。” 晚晴眨眨眼,“大智若愚。” “错了。”男人的头渐低,好闻的淡淡清香随之笼下,与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晚晴闻着闻着,脑子开始不听使唤。 “那……那是什么……”,晚晴结结巴巴地说。 薄唇凑到粉~嫩的小耳朵边,邪性的字眼,从他嘴里一个个蹦出,“把我伺候爽了,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这才是真聪明,明白了吗?” 话毕,劲腰恶意地往前一送,硬杵顶到了小蛮腰。 可怜的小耳朵倏地爆红,晚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 “刚才,我帮你圆谎,你该怎么报答我,嗯?!”硬杵暗示性地硌她。 无法无天的坏人! “这是葬礼!” “大伯伯生性不羁,他不会介意的。”拉开黑裙背后的拉链,极具侵略性的大手扯开胸衣,当胸跃出一对满月兔,莹白滑腻招人疼。 大手覆上,掂了掂,握了握,锐眸黝~黑深邃,薄唇勾了勾,“要来例假了,嗯?!” “这是停车场!”小手妄想掐走大手,却惹得大手握那兔儿更紧,换得娇啼一声。 “车子多,没人会注意。”他不依不饶,“回答我的问题,是要来例假了?” 炙热的掌心烫得兔头直立,握的力道令兔儿发胀,她喉咙得发出含含糊糊的“嗯”声。 “怪不得又大了不少。”他自言自语说道:“没几天了,得抓紧时间。” 她做最后的挽救,“这是车上。” “哪那么多废话。”上捏满月兔,下撩裙扒小裤,动作霸气之外,少不了口头威胁,“不好好伺候,我下车就告诉章晋浦,你是他女儿。” 好可恶…… 晚晴瞬间磨牙,恨得牙痒痒。 “不伺候?好!” 男人作势欲走,晚晴慌忙扯住他,“阿尚,不要。” “想清楚了?”锐眸斜睨。 晚晴忍气吞声,“想清楚了。” 男人愉悦地略勾唇角,他拉开拉链,半褪西裤,硬杵一跃而出,与之反差巨大的则是上身衣冠严正。 好个衣冠禽兽,小娇娇红脸暗啐。 男人看表,“出来已经有十分钟,还得回去办事,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伺候我~爽,否则,你就等着和章晋浦父女团圆。” “阿尚!” “现在开始计时。”男人抬腕计时。 小娇娇哀怨地瞅男人一眼,她认命地脱掉小裤子,岔开双~腿跪坐。 大手毫不客气地探向前方,一摸,呵,竟是已经湿坏了。 双眉高挑,抽了面巾纸擦手,男人玩味地看着抬不起头的晚晴,“我白担心了。” 粉脸应声绯红。 既然情动,男人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命令,“坐下去,快点。” 小~腰轻摆,试探着往下,男人却耐烦不得,双手卡住小~腰,一个用力,霎时填满。 “啊……”,小娇娇短促地尖叫一声,撑死了呀。 不待她适应,男人那边已是开动马力,疾风暴雨起来,小娇娇被折腾得几近断气,只有抱着他脖子闷~哼的份儿,这究竟是谁服侍谁,还真不好说。 幸好所有人在参加追~悼大会,一时半会这里没人,否则,经过的时候,一定能看见小车震得那叫一个浪啊,啥都瞒不住。 车尾部浪花翻卷莫约二十多分钟,终于停下,不多久,车门打开,晚晴和俞殷尚相继而下,并肩返回追~悼会。 ========================= 按道理来说,八宝山万人追~悼大会结束以后,就该轮到下葬,但由于俞致宗葬回原籍,一时半刻没那么快回去,骨灰还得在北京家中放几天,故而,他生前养老的玉泉山别墅一层被布置成灵堂。 老爷子俞致正命儿孙们每天轮流去灵堂烧纸钱磕头,晚上守夜,直到过完头七,俞致宗的骨灰离京。 有工作的大人,可以意思意思地烧完纸钱走人,像晚晴这种还在上学的学生,则是必须轮流守夜,因此,第四天轮到晚晴去玉泉山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又更新啦,扶颊有米有糖糖吃~~~~~~~~~~~\(≧▽≦)/~啦啦啦~~~~~~~~ 第四十五章 :奸情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五章:奸情 【男女交响大乐章vs被血滴子溅了一脸血】 ============================ 老爷子俞致正命儿孙们每天轮流去灵堂烧纸钱磕头,晚上守夜,直到过完头七,俞致宗的骨灰离京,并且,他打算亲自去玉泉山别墅守七夜。 老爷子年事已高,孩子们守夜烧钱纸可以,他要亲自前去,众儿孙没一个人赞同,最后四太太何素波主动提出代替他守夜七天,他才妥协待在家里。 家里还在读书的孩子不多,曾孙辈二十人,尚在读书的,加晚晴在内,统共八人,人数恰好够轮流七天,还多出一人。 俞殷尚工作繁忙,不能陪晚晴守夜,有太过亲近之嫌,难免引起家里人怀疑。俞善珠是在读研究生,在守夜名单之列,于是,俞殷尚找了俞善珠,让她陪着晚晴,两个女孩子夜里好作伴。 俞善珠求之不得,一口答应。 而许湘竹又与晚晴、俞善珠交好,她主动提出陪二人,因此,三个女孩子作伴,一同去玉泉山别墅守夜。 名为守夜,实际上一整天都得待在那里,直到第二天早晨,下一个守夜的孩子过来换班,才可以回家。 玉泉山自古是皇家的御花园,非皇帝恩赏,外人不得入内,建~国后,玉泉山依旧不对外开放,整个山脚周围高墙围拢,警备森严,各要道设战士站岗执勤,属于军事禁地,重要的军事机构设山上,很多重要的政治会议在此召开,来往居住全是军政高官要员,他们退休养老亦是在这美景胜地。 北京城地下除了各种管道、地铁交通道,就是四通八达的秘密隧道,连通所有重要的政治地点和机场,香山和玉泉山也在连通之列,没有一定级别,走不了这条道儿,所以,从香山俞家到玉泉山不需要走市内地面,派辆挂特殊车牌的专车即可畅通无阻地直达,比走地面的交通不知快了多少倍。 第四天轮到晚晴,她起了个大早,在大院子里和俞殷尚吃过早点之后,看时间足够,她背着装有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和课本的书包,顺路去许湘竹和俞善珠的院子,叫她们一同坐车出门。 许湘竹的院子离晚晴较近,晚晴先去找许湘竹。 一路行来,晚晴还没到许湘竹的院门呢,就见俞善珠神情诡秘,侧弯躬身,耳朵紧贴门缝站,看情形是在听壁角。 俞善珠也在同时瞧见了晚晴,她连忙比出一根手指,示意晚晴噤声。 晚晴心知有异,她默了声儿,踩着猫步,学俞善珠的姿势,耳朵紧贴门缝,凝神细听,原来里面正在吵架。 许湘竹的院落不小,院门内的争吵声,假如不是贴着门缝,还真听不见。 听了两句,晚晴便听出,女的是许湘竹,男的则是章玥的未婚夫、许湘竹的侄儿许佑康,两人的对话内容涉及禁忌,晚晴瞬间大汗不止,反观俞善珠,津津有味不说,间或朝她抛了个贼兮兮的笑脸,弯弯笑眼,眼睛缝儿都看不见了。 “……受够了,明明没有结果,你又拖着耽误我做什么?”许湘竹声音哽咽,是忍受到极点的忍无可忍,“你放开,我和晚晴她们约好了出门。” “不放,放了你,就不知道飞哪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了飞香港的机票,陪她们俩一天,明天直飞香港,我大老远从英国跑回来,好不容易堵你一回,想甩开我,找别的男人,你做梦!” 许佑康的声音和晚晴认知的温润如玉大不相同,他胡搅蛮缠的霸道程度,和俞殷尚有得一拼,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不过想想也是,狐朋狗友要臭味相投,他如果真是温吞吞的老好人,估计俞殷尚和他也处不来。 “你已经订婚了,我不想不见天日……” “你以为我想和那个刁蛮女订婚?如果不是你生事,在爸妈面前说早点定下俞家的适婚姑娘,我能和她订婚?你敢和我当众公布关系,我敢分分钟退婚,你敢不敢,你说?!” “放手,你放手,放手……” “不放,当年是谁主动的,你可以装不记得,我可是牢牢记得!你先踏出了这一步,搞得我泥足深陷,现在想摘干净,拍拍屁~股走人,有这么好的事?要死一起死,想跑?你别做梦了!” 接下来大概两人在院子里纠缠撕扯,惹得里面撞来撞去、东西翻地的“乓啷”声不断,晚晴听得提心吊胆,轻声问俞善珠,“要不要想办法找人来敲个门什么的?” 俞善珠的小圆肉包脸笑成个团子样,她凑到晚晴耳边说悄悄话,见解独到,“你坏人好事干嘛?你找人敲门,以为许佑康查不出是咱们俩背后弄的吗?湘竹本来想瞒着所有人,你可好,明摆着告诉她,咱俩知道了,以后,她哪儿好意思和咱俩说话?疏远了不是。再说了,他们俩什么关系,许佑康真能伤了湘竹?别傻啦。大清早难得上演免费的狗血伦理大剧,咱俩这是好运呐。” 呃…… 好吧…… 说得再理。 晚晴反驳不了俞善珠,但是对她最后那句无法苟同,如果里面上演的是免费狗血伦理大剧,她和俞殷尚算什么? 以己度人,晚晴无法置身事外,做到像俞善珠这样用八卦的眼光去看待许家姑侄的关系。 再看俞善珠满脸窥见家族秘事的兴奋,晚晴突然错觉面前这张八卦小圆脸,是整个俞家的密探,说不定这宅院发生的任何事,只要让她嗅到了蛛丝马迹,就离开真相不远了。 晚晴猛打了个冷颤,既然她和俞善珠趴门缝都能听见里面的动静,王阿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呀? 目光不由下移,嗯,八卦小圆脸不对劲,脸怎么那么红,好像被血滴子溅了一脸血似的…… 有问题…… 晚晴耳朵贴门缝一听,果然不出所料,里面开始演奏限制级的男女交响乐,直教人血冲脑门,晚晴也觉着自己被血滴子给溅到了,那一脸的血啊。 不能再听了,再听下去,成什么了! 晚晴拽俞善珠,低声说:“走。” “我还没男朋友,再听一下现场版的重金属摇滚,好难得。”俞善珠笑得像朵花,猫腰不动弹。 我…… 我靠! 没男朋友也不能听这个啊! 虽然很那个啥,但晚晴不得不承认,俞善珠的形容相当到位,刚才她形容成交响乐太柔和了,院子里上演的分明是重金属摇滚。 晚晴代入感十足,立刻设想要是自己和俞殷尚在院子里嗯嗯的时候,外面猫着俞善珠这么个主,她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和俞殷尚待久了,晚晴难免沾染他的坏习气…… 晚晴抿抿唇,小手按着俞善珠的后背,说道:“你要不走,我现在就把你推进去。” 哇啊,太毒了! 突然闯进去,会死人哒! “晚晴……”,俞善珠可怜吧唧地瞅着晚晴。 晚晴小~脸绷得严,“走不走,再不走,真推了!” 俞善珠投降,“诶,怕了你了,走啦。” ======================== 晚晴和俞善珠在车上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许湘竹,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许佑康。 之前不觉得,在知道这对姑侄有染之后,晚晴无论怎么瞅,就怎么觉着不对劲,尽管,两人面色如常,彼此间保持着一定距离,一点都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许湘竹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娇红,泄露了春讯;亦有可能,是许佑康神色里流露的志得意满,令他分外不同, 晚晴下意识看了看俞善珠,正巧她也望过来,一个对视,两人在彼此眼中,读到了相同的看法。 两人还没出声呢,许湘竹倒是先说了,温文秀丽的笑靥是幽兰暗香,“佑康担心咱们几个女孩子阴气太重,所以,他想跟着咱们去。” 许佑康笑如春风扑面,“善珠、晚晴,欢不欢迎我啊?” 白璧双辉,这是夫妻相啊,哪儿是什么姑侄相,先前瞎眼了耶…… 晚晴脑子里很荒唐地出现了神雕侠和他龙儿姑姑…… 说啥阴气重,全是鬼话,恐怕是许佑康怕某人跑了,贴身跟过去监视的。 晚晴与俞善珠默契地对看一眼,俞善珠转过脸去,笑眯眯地说:“欢迎,哈哈,十分欢迎。”说着,她捅了捅晚晴,“是吧,晚晴?” 晚晴微笑说道:“是啊,欢迎你加入,从来没守过夜,多一个人去,正好。” 如此,去玉泉山别墅守夜的人,临时增加了一个许佑康。 许佑康坐副驾驶座,晚晴等三个女孩子坐后座,张师傅开车,行驶三分钟后,经过两个转弯,进入一个持枪战士守卫的隧道,向前驶去。 第四十六章 :欲念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六章:欲念 【不妨施展他的男性魅力,设法收了她,聊以慰藉】 ======================= 俞致宗过世后,国家收回他生前住的玉泉山别墅,也不急于这一时嘛,别墅里暂时还住着四太太何素波、俞皓一家三口,一直住到过完头七,送骨灰出京安葬。 许佑康跟去玉泉山别墅的理由,说是担心仨女孩的阴气重,其实,哪儿用得着他呢,晚晴和俞善珠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罢了。 倒是俞皓,当他得知许佑康跟过来的缘由是“阴气重”,他好好把许佑康笑话了一通,说他迷~信迷到心眼儿里去了,合着把其他住的人当死人呢。 许佑康脾气风度极佳,被俞皓言语挤兑,只是笑笑,并不与他争辩。 晚晴经俞皓的介绍,认识了他爹妈,两位家长尽管是领导,但没俞家二、三房的领导架子,对待晚晴亲切随和,闲聊多是围绕在晚晴的学习和生活方面,她姐姐的事情只字未提。 守夜是个累活,四太太和俞皓一家的作息规律是白天睡、下午起、晚上守,晚晴等人到别墅守夜,作息自然也是跟着他们。 四人先在灵堂上香烧纸,然后被安排入住二楼,因为,临时增加了一个许佑康,别墅尚且住着其他的工作人员,比如服侍老首长的保姆阿姨和警卫人员等人,导致房间不够用,所以,晚晴和俞善珠同住一个房间。 房间的窗帘厚重,放下以后光线黯淡,适宜睡眠,不过,晚晴睡饱了来的,这一时半会让她睡觉,还真睡不着,于是,她取了课本,开着床头小灯,趴在上面做几道数学题,打算等会做困了再睡觉。 晚晴转入的新学校,校内官宦子弟众多,优等生遍地,名师云集,是北京城数一数二的中学,成绩或者家世稍差的甭想进去。 按照晚晴的成绩,报到之前,她被分到高三实验1班,身为特级教师的班主任黄老师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接到校方转过来的成绩单,看她那优异的成绩,他有点不能相信。 常理来说,学习这么优秀的尖子生,是学校和老师的心尖尖,肯定会培养她参加奥数一类的全国性比赛,以她的成绩,好歹是个冠军料吧,怎么反而从来没有听过呢,简直像是凭空里冒出来的成绩。 黄老师亲自打电话去原中学确认,晚晴原来的班主任接了黄老师的电话,弄明来意之后,很热情地夸了晚晴的学习和为人,并且为她担保学习成绩的真实性,尽管如此,依旧不能打消黄老师心中的疑虑,他不知道晚晴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罗如玉怎么可能让她有飞的机会,自然是想尽了办法,把她往泥淖里整,没让她辍学就算不错了。 因此,趁着昨天晚晴回校续假的机会,黄老师顺便测验她的科目能力,结果是他心服口服,进而他好奇地问晚晴为什么不参加奥数一类的比赛。 晚晴恨不得别人永远不知道她的过去和家庭状况,以前的班主任想做家访,她和姐姐都找各种理由推脱掉,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家境,现在黄老师的问题,她也不会往深了说,只是避重就轻说不感兴趣。 黄老师不明就里,以为晚晴是真不感兴趣,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大叹可惜。 原来,这所中学每年有不少北京城名校的保送生名额,不需要参加高考,可以经由学校保送直升大学名校,但是,保送需要符合两个条件,要么是省级优秀学生,要么是获得国家级比赛大奖,比如奥数、青少年科技发明一类的前三等奖。 今年的高三奥数等比赛,在高二暑假的前一个月结束,晚晴即使想报名,也报不了,黄老师再看品学兼优的晚晴没评上省级优秀学生,是因为体育成绩太差,不符合评选的身体素质这项,不由得直呼可惜。 黄老师觉着可惜,晚晴却没啥感觉,她有信心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没必要去占一个保送名额。 这厢晚晴不当回事,那厢黄老师爱才之心熊熊燃烧,他东翻西捣鼓,找出一份数学真题,让晚晴请假期间做,特意给她开小灶。 晚晴这会做的数学题,是黄老师关照的爱心题。 俞善珠洗得香喷喷地从浴~室里出来,见晚晴趴在床上写东西,凑近一看,原来是在做数学题呢,小肉包子脸笑得圆乎乎,“哎呀,做数学题呀,我还以为你在干嘛呢,这么简单的别做啦,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还不如我给你出两道题做做,提高一下。” 晚晴写完最后一个答案,停笔,抬头笑道:“这是作业,我们老师要检查的,你可别害我了。” “还说呢,今早是谁要害我来着?”俞善珠逮着空和晚晴算账,“是谁说要把我推进去!” 今早的刺~激还没过去,俞善珠重提此事,晚晴双颊倏地绯红,“嘘,你小点声。” “我不!”俞善珠一反软包子常态,大声说:“你也有份,你敢说没偷……呜呜呜……” 晚晴被她的音量唬得狂汗,捂住她的嘴,说:“我道歉啦,十万个对不起,你别嚷嚷,行不?!” 肉肉手扒~开小手,俞善珠大喘气,“你真有做杀手的潜质,快被你捂死了!” “对不起,我都被你吓紧张了,隔壁住的是湘竹诶,你想让她听见呀?”晚晴低声说。 “那你道歉!”觉着不够,俞善珠又补了一句,“为今早的事儿道歉。” “善珠,对不起啦。”晚晴识时务。 “光是对不起有什么用?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简单呐……”,说到这里,俞善珠那圆圆大眼贼溜溜地乱转,“让我捏一捏你的咪~咪,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俞善珠贼溜溜的目光落在晚晴的胸上,嗯哼,那天她晕过去,她解扣子的时候,感觉到衬衣下面非比寻常的曲线,她当时就震惊了,小雏鸟样的身板儿,却有一对大~肉包子,这叫人肿么活啊! 嗷呜呜呜呜,自己的小肉包真是不能比啊,该肉的地方不肉,不该肉的地方猛肉,好想试一试大~肉包的手~感噢。 晚晴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俞善珠提了什么要求,立刻,绯红的脸颊唰地变作深红,顺手抄起旁边的枕头,尖叫着,一枕头直接拍上去,“啊,讨厌!” 俞善珠被枕头拍得呱唧叫,同样拿起枕头反拍晚晴,“你才讨厌呢,小小年纪长大胸,嫉妒死了,捏一捏有什么关系嘛!” 晚晴羞窘,一顿乱拍,“你还说,你还说……” “我说的是事实,你都长这样了,还不让说!” “啊,讨厌……” 俩姑娘用枕头互相攻击,房间里尽是她们欢笑嬉闹的动静,幸好建筑的隔音性能好,否则,哼哼,后果不堪设想呐。 ========================== 俞善珠闹了晚晴半个小时,最终没有得手,扼腕睡去。 晚晴尽量背对俞善珠睡觉,保护好自己的胸脯肉肉,不让那小色~女有可趁之机,她可不管俞善珠扼不扼腕,她的胸被俞殷尚那个坏人有事没事胡捏也就算了,俞善珠也蹦跶出来捏胸,算怎么回事嘛,真是招谁惹谁了哦,她可怜的胸脯肉肉。 两个女孩子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起床,晚晴动作快,梳洗过后先下楼,打算四处走走,活动活动,谁知,刚下楼梯,却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灵堂烧纸钱,晚晴眼神好,一眼瞧出是来者是章晋浦。 他面前的纸钱灰堆摞得高,看情形是来得有一会了。 晚晴走下楼梯,大大方方向章晋浦打招呼,“姐夫,你来啦。” 自从认为晚晴是女儿,她每次叫“姐夫”,章晋浦都好一阵地适应不良。 面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章晋浦站起身,笑道:“前几天工作忙,今天才有空过来尽尽孝。” 晚晴倒茶,捧至章晋浦面前,“姐夫,请喝茶。” “晚晴真是懂事。”章晋浦接过茶,称赞说道。 晚晴低头浅笑不语,仿若羞涩,葱段儿指尖捻了几张纸钱,放入火盆内应景地烧。 这个神态尤其像褚玉兰…… 章晋浦喝茶间隙,不着痕迹地观察晚晴,心中微动,将她与褚玉兰联系在一起,双目不觉透出股迷思,悠悠晃神,如果证实她不是他的女儿,不妨施展他的男性魅力,设法收了她,一来聊以慰藉,二来…… 呵呵,用处可大着呢…… 章晋浦放下茶杯,凝视晚晴说道:“晚晴,这里空气不好,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怕是想私下相处,有话要说吧…… 走走就走走,谁怕谁。 晚晴点头,笑若稚子,“好啊。” 第四十七章 :情奸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七章:情奸 【从我身体里滚出去,没种的男人!】 ===================== 事关重大,不能让旁人听见,章晋浦领着晚晴外头散步,先从好入手的共同话题谈起,闲扯些学习方面的事情,说自己当年一个山区里的穷小子,如何用功读书,克服生活困难,考上名牌大学。 晚晴是个好听众,听得聚精会神之外,连连赞叹,不时辅以各种感同身受的表情。 章晋浦本意是引个话题开头,没想到,看着晚晴的反应,激得他谈兴大起,不知不觉把大学时代力压校内众精英,当上学生会长的事情一并说了,直到晚晴崇拜地望着他,说“姐夫,你好厉害”之类的话,章晋浦才反应过来,还没说正事呢! 章晋浦咳嗽一声,略略收住兴头,眼角余光迅速扫一遍周围环境,不错,偏僻寂静、树木多,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言语间静下来,章晋浦注意到晚晴看他的目光,是那种孩子气的崇拜加佩服,以及草根奋斗打拼的认同感,这是他在家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目光。 他和俞明瑾结婚之后,一直住在俞家大宅院,除了俩孩子姓章,一切与倒插门女婿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生活费都不用他出,老爷子俞致正包圆。 俩孩子从小衣食优渥,真正的锦衣玉食,没有经历过如他一般的贫穷无依、和求学当中遭遇的心理落差,他从来没有在他们的眼神里看见对他这个做父亲的认同感,他们有的只是身为半个俞家人的骄傲。既然缺少认同情感的投射,他自然没有做父亲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内心深处是不可见的疏远。 晚晴认同及崇拜的目光令章晋浦有种飘飘然的满足感,心理上亲近了不少。 “姐夫怎么了?”章晋浦半天不说话,晚晴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章晋浦试探性地问:“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想啊。”晚晴慢慢垂下头,黯然地说:“可惜我一想他们,头就疼。” “嗯……也许……我可能认识你的亲生父母……”,章晋浦斟字酌句地说。 “什么?”晚晴顿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章晋浦。 章晋浦清清喉咙,再度重复一遍,“我有可能认识你的亲生父母。” “真的吗?”小手惊喜而激动地揪住他的衣袖,晚晴目光明亮,充满了期盼,“姐夫,你没骗我,是真的认识我父母吗?” “现在还不确定,如果你能配合一下的话,最好不过了。”章晋浦故作高深。 “我需要配合什么?”晚晴急问。 章晋浦抛出答案,“做亲子鉴定。” “好啊,我现在就能见到他们吗,还是我们马上去做鉴定?” 晚晴欲走,章晋浦赶紧拉住她,“不用,呵呵,不用那么急。” 开玩笑,如果带她去亲子鉴定中心做dna采样,岂不是要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暴露他自己? “姐夫,我想知道我爸妈是谁,就算错了也没有关系啊。” 章晋浦解释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打击了,所以,这次咱们先采集dna样本,送去做对比再说,如果鉴定没有亲子关系,对大家的感情都没有伤害,你说是吧?” 他说得在情在理,令人无法反驳,晚晴点头,“好吧,听姐夫的。” 章晋浦霎时笑开了,拍着晚晴的肩头,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姐夫,dna采样是要去医院抽血吧?”晚晴神情疑惑,其中不乏坏心眼,“他们不见我,怎么和我一起抽血采样呢?” “采样不止抽血一种方法。”章晋浦笑容极有魔性诱~惑力,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双医用手套,一袋未拆封的棉签和几个新信封,展示给晚晴看,“可以进行口腔采样,也可以收集你的几根头发,不过,收集头发会有点痛,需要见到头发末端的毛囊,你选哪一种?” 是有备而来啊…… 晚晴眨眨眼问:“口腔取样痛吗?” “不痛,但是,口腔必须清洁过,刷牙了吗?” “睡觉前,我刷过牙。” “那好,咱们现在可以开始采样了。”章晋浦一边说,一边戴上医用手套,拆开袋装棉签,取出一根消毒棉签,“张开嘴。” 晚晴依言行~事,她像被医生检查口腔一样,张开了嘴巴,随即消毒棉签伸入口腔,晚晴只觉口腔两侧和舌根下面,被轻轻刮了十一、二次才停止。 章晋浦取出棉签以后,继续又取了四根消毒棉签,像先前那样在晚晴口腔内取样。 取样完毕,五根棉签在风中吹得稍干,章晋浦小心翼翼将它们分别装入五个信封内封装。 “这样就可以了?”晚晴纯良地望着章晋浦,两只小手按~揉酸涩的双颊,活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仔。 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倒是长了一副可以让人利用的性子,用得好,可以成为他手中的秘密武器。 瞅着晚晴的模样,联想她之前的表现,章晋浦做下如此判断,不觉笑得万分温和,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可以了。” 扬起的小~脸蛋尽是思亲孺慕之情,晚晴说道:“姐夫,不论结果如何,麻烦你,到时候都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没问题。”唇边笑意加深。 ============================ 章晋浦采到晚晴的dna样本,便迫不及待地先走一步,赶去鉴定中心,却不见背后那只幼猫露出利齿的冷笑送他离开。 目送章晋浦的身影消失在林荫小道拐角处,晚晴才慢吞吞地动了动,做几个伸展运动,活动一下全身的关节。 做完舒展运动以后,晚晴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她随意往花园更深处溜达,放松紧绷的神经。 走了莫约有百多米,前方浓密的灌木丛中隐隐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这不寻常的动静,引起了晚晴的注意。 下意识地,晚晴将这对男女与早上许湘竹和许佑康联系起来,莫不是别墅里不方便行~事,两人找了这个地方亲热么? 晚晴拔腿待走,但又耐不住上前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哎呀,真是好奇心杀死猫哟! 就看一眼,晚晴对自己如此说。 双鞋拎在手,晚晴赤着小脚板,接近前方灌木丛隔绝开的草坪。 越走越近,尚未接近灌木丛,对话声越发清晰,却不是许湘竹与许佑康的声音,再分辨谈话的内容,惊得晚晴瞬间像被针扎了似的,根根汗毛直竖。 小手迅速腻了一层汗,比刚才面对章晋浦的感觉更甚…… 是四太太何素波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只是不晓得他们来了多久,途中遇见过她和章晋浦吗,亦或是遇见又避开了,还是从来没碰见过,是从另外几条岔道儿过来的? 不过,再怎么遇见,晚晴都很坦然,她没做任何不恰当的事情,问心无愧,该担心的是里面这对野鸳鸯才对。 收拢裙摆,不让裙子刮到草木,惊动里面的人,晚晴悄然凑近灌木丛,透过灌木丛的间隙,窥视里面草坪的状况。 两人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四太太何素波被一个牛仔裤黑t恤男人摁在树身上,男人肌肉贲张的手臂吊挂着一条雪白美~腿,男人背对晚晴的视线,她看不见男人的长相,只能看见男人高大强壮的身躯,骁勇地做着戳刺的运动。 冷艳不可方物的四太太尽管和男人做着这样的事情,面泛潮~红,发丝微乱,但神情依旧是冷若冰霜的凛然,她不像身前男人那么投入,她的双臂并不拥抱男人,而是向两侧展开,抓~住旁边的树木枝干,仿若耶稣刑罚受难一般。 男人显然很不满意四太太的姿势,他边做边讥讽,“怎么,我才出门两三个月,就不习惯我碰了?” 风过,撩动发丝,四太太随男人的动作摆动,像盛放在男人怀中的一朵风荷,盈盈不乱,她不答话,紧紧抿唇,头看向别处,偏不与男人对视,是无声的对抗。 大概四太太沉默的对抗令男人异常恼恨,他动作渐变,蜂腰微微摆动数下,狠刺一下,四太太立刻被他整治得连连闷~哼,可是,她依然维持了某种程度的高傲,竟然有些威武不能屈的意思。 男人双手紧扼四太太的手腕,又爱又恨地谩骂,“看来是和老头子在一起久了,连什么是男人都不知道了!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凭他也配!我呸!” 闻言,始终冷着脸的四太太勃然变色,如洗明眸似电似剑,射~到男人脸上,她冷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连致正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他是不是男人,我比你清楚!” 继而,四太太冷笑,“你是不是男人,我也清楚,致正能让我生儿子,你呢,你什么都不能生!没种!” “艹,贱女人!”男人低声怒吼,动作忽而狂暴,那狠劲仿佛要折了四太太活剐,把她往死里弄,“老~子不能生,是谁害的?是你!都是你这个贱女人!” 越说越恨,男人从四太太体内退了出去,毫不怜惜地将她甩在草地上,四太太挣扎地想要逃,男人动作极快,似乎是个练家子,他捉了四太太的腰,捂了她的嘴,挺腰一送,巨大凶器从后体破竹般捅入。 那一瞬,四太太想必极痛,男人的指缝间不断流泻她呜呜的惨声。 由于两人皆是背对晚晴,所以,躲在灌木后面的晚晴窥视到的仅仅是四肢着地的媾合场面,无法看见那两人的正面,也无法看到四太太此时此刻的表情,可是同为女性的缘故,晚晴心有灵犀,她完全能感受到四太太内心当中对背上那个男人的痛恨和厌恶。 晚晴看得浑身发抖,被这种活生生的性暴力再度激发出最阴暗的记忆,她恶心得直想吐,再也看不下去,也窃~听不下去二人对话里流露的信息,她踮起脚,朝反向的东边跑去。 晚晴来了又走,草地内这对互相怨怒的男女没有察觉,男人继续压在四太太身上发泄怒气,“母狗,害了老~子,还流掉老~子的种!妮妮八个月,八个月了啊,都tm成人了,你也居然忍心杀她,你的心怎么长的?我就问你,你的心怎么长的?你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她……为什么要养到八个月那么大才杀……” 炙热的泪一颗接着一颗滴在四太太背上,男人压抑地饮泣,身下动作渐缓,好像突然失了气力似的,强壮的身躯注满悲痛,他一点一滴,朝着身下的女人,沉沉地压了下去。 男人的唇贴在四太太耳边说道:“既然背着我杀了她,为什么还要交给我?妮妮那么小,抱在手里软乎乎的,多漂亮多可爱,可是她却那么凉啊,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人气儿,我永远忘不掉那个感觉,夜里做梦都梦见她哭着叫爸爸救我,是不是见我心痛,你才高兴了?” “叫吧,你扯开嗓子叫吧,把所有的人全叫来,看看俞家高高在上的四姨奶奶怎么像条母狗~爬着让老~子干。糟老头再疼你,他面子上抹不开,看他还能不能要你,到时候,除了我,你还能跟着谁,有谁会要你这么个败坏门风的下~贱女人。”男人怂恿四太太叫人,不再捂着她的嘴,他开始轻缓地在她体内顶~弄。 因为紧紧揪着地面的草,草色染污了纤指,大手撤离那刻,晶莹的泪珠终于势不可遏地淌下,滴在草丛中,滚入地里,后背的男人却是看不见,他积怨已深,一心一意发泄怒气。 “叫啊,怎么不叫,你不是贱得不怕人的吗?”说着,男人的动作再度变得粗~鲁,“十四岁就会爬床,上赶着去做糟老头的四姨奶奶,明明有人会娶你做正房,疼你爱你一辈子,偏偏不要,贱了b的去当他娘的四姨奶奶,你以为和糟老头扯了证,生了孩子,就他~妈算是明媒正娶了?我告诉你,咱们俞家没人瞧得起你,你永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是个下~贱~货!” “活该……”,突然,四太太幽幽冷冷的声音钻入男人耳朵。 “什么?”男人霍然停顿,“你再说一遍。” 四太太扭头,望着男人冷笑,一字一句说道:“你活该,活该没种!” 本应狂怒,但看清那冰玉般的脸蛋挂着泪痕水渍,他再多滔天的怒意,也消弭于无形。 他怒不起来,双目发痴,呆呆看了片刻,忽而反应过来,他跪坐着,顺势将四太太搂入怀中,柔情温存,“哭了,怎么哭了呢?我以前骂你再难听,你都没哭过,今天怎么就哭了呢?素素别哭,别哭,你骂吧,你使劲骂,我就是没种,别哭了,好么?” 男人的服软,四太太并不领情,她神色冰冷,挣扎的肢体全是抗拒,话语不掩嫌恶,“别自作多情,你弄疼了我,我才哭的,从我身体里滚出去,没种的男人!” “滚出去?办不到!” 男人技巧甚强,四太太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她被重重按在草地上,任由男人强势进出。 四太太没有放弃抵抗,她反身扭打推搡男人,妄想挣脱那不断破开她下~身的凶器利刃。 肢体纠缠之间,突然,灌木外面飘来两个少女轻快的说话声,扭扯中的两人倏地僵了…… “晚晴,还真的有菜耶,哈哈,太好了,今晚可以做火锅烫菜,我来这里好多次了,居然从来没发现过。”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东边菜园的菜长得真好,我从来没买过这么好的菜。” “那是,玉泉山的水土好嘛,种出来的菜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善珠,咱们摘的菜是不是有点点多呀?” “不多不多,一点不多,放心吧,有我在,我会负责把青菜吃光光滴。” “你最近不是要减肥么?” “呃……这个……吃完这顿再说吧……” …… 两个少女嬉笑玩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下意识扣住四太太,待要换个地方行凶,却抓了个空,四太太奋力推开他,窜身向出路奔去,惹得一阵树摇叶动的窸窣乱响。 “谁呀?!出来!”灌木丛外的岔道小路传来少女惊疑不定的叫声。 男人暗咒一声,将没有消褪的坚韧欲~望匆匆塞入裤内,拔腿,循着四太太遁逃的路线,迅速往外窜,周围枝桠横生,少不得又是一番动静。 俞善珠抬腿,欲上前拨开灌木丛查开,刚走一步便被晚晴扯住。 晚晴轻唤,“善珠,别追……” “怎么了?”俞善珠疑惑地望着晚晴。 “我突然想到,可能是湘竹和许佑康。”晚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声若蚊呐,“咱们打扰到他们了。” 经晚晴提醒,俞善珠恍然大悟,她猛拍一记脑袋,“是诶,我怎么没想到!” “完了,坏人好事,会被人记恨的……”,她特绝望特扼腕地瞅着晚晴,“早知道,我就不出声了,悄磨叽地走进去,看他们俩在做什么,现在都搞砸了,惊散一对野鸳鸯,想看没得看了。” 此野鸳鸯非彼野鸳鸯…… 晚晴在心中默默如是想,口头宽慰俞善珠,“不要紧,只要湘竹还住在家里,你有的是机会。” 俞善珠拍掌笑嘿嘿,两只眼笑成小弯月,“好吧,我也只有劝湘竹多住几天了。” 遇见这么执着于偷~窥的人,湘竹,你自求多福吧…… 晚晴扶额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来点子花花娱乐一下肿么样,嘿嘿~~~~~~~小今明天会努力更新的哦~~~~~~~~ 第四十八章 :毒辣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八章:毒辣 【一条湿冷黏~腻的蛇在躯体上缓缓滑行】 =============================== 晚晴挎着装满各色小菜的菜篮,跟在俞善珠身后~进入灵堂大厅的时候,瞧见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俞皓,另一个则是草地里逞凶行恶的那个牛仔裤黑t恤男人,他衣衫齐整,背对她们坐在沙发里,和俞皓说着话。 俞皓一见两个少女进门,便扬了头问:“出去那么久,干嘛去了?” “你有口福啦,咱们在东边发现了一个菜园子,今晚可以烫火锅……”,俞善珠示意性地提起手边菜篮朝俞皓晃了晃,正巧那个男人闻声转了脸过来,俞善珠一见他,高兴得“哇啦”大叫,随即,扑了上去,“小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俞善珠欢天喜地的同时,晚晴看清了男人的面目,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路人脸,如果不是特别想要记住的话,平常人根本不会对他留有任何印象,这在以俊美儒雅见长的俞家人当中着实罕见和突兀。 不需要介绍,晚晴已经从俞善珠的称呼中猜到那男人是谁。 她新来俞家的那天,他出门办案未归,是惟一一个她没有见过照片的俞家人,俞家最神秘的人物——俞明琛。 晚晴曾经翻阅的俞家资料,其中俞明琛的资料最简单,除了没有照片之外,资料只有短短的三行字注明性别、年龄、和他的两次离异婚史,其他的具体工作、学习经历等资料,一概备注为保密级别。 当时,晚晴猜测他从事的工作大概涉及机密,不方便、也没有必要写入,有些事与己无关,好奇心不要太重,所以,她自动忽略跳过,也没有特意去问俞殷尚,反正到了俞家,见到真人不也一样嘛。 没想到这个保密级别的俞明琛,竟然对四太太做出那等强迫的暴力事情…… 晚晴亲眼见识过性暴力怎样摧残两个女人的精神,因此,在她看来,以性作为暴力手段胁从或者强迫女人,是最令人不耻的男人。 还未正式互相介绍,晚晴先存了鄙夷之心。 相较热情洋溢的俞善珠,俞明琛沉稳得像座大山,与草地里那个疯狂的男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假如晚晴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也要被他的“普通”蒙骗过去。 “刚下飞机,就直奔这儿来了,还没有回家。”俞明琛拍拍沙发,示意俞善珠,“把你那位小朋友一起叫过来。” “小叔,这可不是什么小朋友啦,她是小叔公的义女兼女弟子,您堂~妹、我小姑姑姜晚晴。 ”俞善珠吧唧吧唧说一通,也不管别人是否听得进去,复述一遍晚晴当日完胜章珺和自个的“丰功伟绩”,说得是眉飞色舞,引以为傲。 “哦,有这么厉害?”俞明琛不当回事地笑笑。 “当然啊!”俞皓插嘴,“我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晚晴记忆力和计算力超强的。” 俞善珠猛点头,“小叔,你就算不信我,你也要信小皓叔啦,真的不骗你哦。” “哦……”,俞明琛这才感兴趣地转了目光,看向晚晴。 俞明琛看似普通内敛,但是,他仔细琢磨人的目光便大不相同,一股子拂不去的阴冷,仿佛一条湿冷黏~腻的蛇在躯体上缓缓爬行。 晚晴不禁联想到眼神阴戾的段乔,同样是“阴”,两人的“阴”大不相同,段乔的“阴”是“阴狠”,是耍狠斗凶的“阴狠”;俞明琛的“阴”是“毒辣”,把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层层剥开研究的“毒辣”。 这么阴冷的目光落在身上,敏感如晚晴,她的不适感相当强烈,当即控制不住,津津地打了几个寒噤。 “小叔,你吓到小姑姑啦,是自家人啦,可不是恐怖分子!”俞善珠风风火火地跑到晚晴旁边,挽住她的细瘦小胳膊,间或朝俞明琛做一鬼脸。 俞皓一旁打哈哈,“晚晴别怕,眀琛哥就是这样,他认真看人的时候,我也扛不住,哈哈,气场问题,彪悍得让人流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揶揄,俞明琛全不当回事,他微微一笑,略移开了目光,晚晴这才好受些,无法呼吸的感觉随即淡去。 俞明琛自来熟地招呼晚晴,“小妹过来坐。” 不等晚晴作答,俞善珠半拖着她来到俞明琛面前,笑嘻嘻地说:“小姑姑,你还没见过小叔呢,我给你们俩介绍……” 俞明琛说道:“不用了,坐下随意聊一聊就好。” 既然要聊,那就聊聊呗,晚晴放下菜篮,大大方方坐下,丝毫未见扭捏。 初初聊了几句,晚晴便觉着俞明琛不是个普通人,两人聊的话题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聊些姓名啊、年纪啊、学习啊之类的问题,但他能让人心情愉悦地和他聊下去,不得不说他是个很会聊天、引导气氛的人。 晚晴真切认为他与她接触过的所有俞家人都不同,莫约是涉密职业的关系才如此的么? 唔,他身上还有股子味儿,她跟着段乔厮混的时日,没少接触带有这种味儿的人—— 警~察! 不,不能完全说他是警~察…… 而是,像警~察,又不像警~察的味儿,似是而非…… 一个貌似普通的特殊人物,晚晴暗自思忖。 一面聊基本情况,俞明琛一面摸出几个硬币,左右手来回抛在手心里玩,仿佛是习惯性的动作。 聊得接近尾声,俞明琛手里的动作毫无预警地停顿,双手做出抓握的姿势,伸到晚晴面前,他笑道:“猜来玩玩,左手几个,右手几个?” 这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俞皓和俞善珠均没注意,被俞明琛攻了个正着。 立马,俞善珠大眼瞪得圆溜溜地,她哇啦哇啦嚷嚷,“哇,不行,小叔太鸡贼了!重新来过,人家都没看注意诶!” 俞皓深有同感,“悄悄的干活,打枪滴不要,的确是很鸡贼!眀琛哥,你想验证咱们晚晴,也用不着这样吧,正大光明地来嘛。” 俞明琛笑笑,仿若未闻,只动了动双拳,望着晚晴,“猜吗?” “让我想想。”出于鄙夷的原因,晚晴不愿在这男人面前轻易认输,即便她没有什么把握猜对,也要试一试再说。 “三分钟为限。”俞明琛看表说道。 无人说话,大厅灵堂内倏地静下来,晚晴微阖双目,坠入大脑记忆的影像回放当中,一帧一帧定格方才的场面,逐帧检查每一个细节。 他先是左手伸入兜里,掏出了五枚硬币…… 接着,他问她中考的成绩,开始玩硬币,右手三枚硬币,右手两枚,像耍杂技似地……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最后…… 定格。 蓦地,妙~目微睁,内里似有华光流转,为堪堪清秀的小~脸增了十分不凡风采,小手指着俞明琛左手,晚晴说道,“两个硬币。” 俞明琛应声展开左手,果然,手心里躺着两枚硬币。 小手再指他的右手,晚晴甘脆说道:“两个硬币。” 他右手摊开,晚晴所言不虚,其上同样躺着两枚硬币。 俞明琛咧嘴一笑,提醒她,“小妹,我拿出的是五……” 他“五”字尚未落音,小手忽而一击,单掌劈中他右膝下方的韧带。 这么近的距离,即便俞明琛是个练家子,能够反射性地拿住晚晴的手腕,也不能控制自己腿脚的反应——弹起! 众目睽睽,柔弱的晚晴竟是一击即中,俞明琛右腿不受控制地弹起,只听得“叮当”一声,第五枚硬币从他两膝间掉落,骨碌滚到一边去了。 变数陡然间发生,看得大家目瞪口呆,连俞明琛也愣了愣。 忽然,二楼传来啪啪地鼓掌声,楼下四人循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楼梯口那儿站了一溜的人,带头鼓掌的是许湘竹,再看许佑康、俞德源夫妇和四太太无不是惊诧欣赏的神情,尤其是惯常给晚晴冷脸瞧的四太太,她一反常态地笑了,真个是艳色夺人花盛放。 许湘竹笑盈盈,拍着掌,拾级而下,“精彩!晚晴,上次错过了你和阿珺的比赛,这次可叫咱们开了眼界。” 闻言,晚晴谦逊地垂下眼帘,学俞皓的叫法称呼俞明琛,“和眀琛哥玩儿呢,没什么的。” “还没什么?”俞皓啼笑皆非,“晚晴,你谦虚也要有个度啊,眀琛哥可是超一流高手,全*~警系统前三的人物,你居然能打得他弹腿!你这招叫什么,也教教我,哈哈,我学好了,也在眀琛哥身上试验一下。” 话音刚落,他杯具了。 “噗——”,旁边有人喷笑。 俞皓转眼一看,是俞善珠在喷笑,见他看来,她立刻捂住嘴,吭哧吭哧暗笑。 俞皓不乐意了,“你傻笑什么?” 这下更夸张了,俞善珠抱着肚子笑,半天直不起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有一种智商被嘲笑的错觉…… 俞皓被她笑恼了,“笑笑笑,就知道笑,知道你智商高,好歹也照顾一下普通人吧。” 这时,俞皓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扭头一看,许佑康站他身后,加入了他的阵营,同样好奇地说:“善珠,我也是普通人之一,科普一下嘛,别光顾着笑。” 其实,不仅仅是俞皓和许佑康对此有疑问,许湘竹等人亦是一脸好奇,除了已经了然的俞明琛,和出击的晚晴。 俞善珠笑塌,歪在晚晴身上,两只深深酒窝,画龙点睛一样,点在小肉包儿脸上,看着贼可爱,“小皓叔,不是我不照顾你,是你初中生物课没学好。” 俞皓奇了,“这关初中生物什么回事。” 俞善珠笑饱了,终于好心解答,“小叔刚才的反应叫做膝跳反射,膝盖下去一点儿是膝键,那里是韧带,相当于一个感受器。当腿自然放置的时候,用手掌内侧边缘或者橡皮小锤子叩击膝键,小~腿会自然急速朝前踢,你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所以,你根本不用学,依样画葫芦在小叔腿上敲那么一下,他的小~腿一样会往前踢的。” 俞皓恍然…… 我~日,原来是这样,丢脸丢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眨眼~~~~~来点花花鼓励一下肿么样,嘿嘿~~~~~~ 第四十九章 :特工招募 金主最新章节 第四十九章:特工招募 【如见另外一双如洗明眸的主人看着自己】 ======================== 经俞善珠解释膝跳反射,俞皓恍悟,他不好意思地哈哈一笑,“哈哈,学得太久,我都忘记了。” 俞善珠做个鬼脸,“这也能忘,大笨蛋!” 不就是忘记了个“膝跳反射”么,至于被说成是笨蛋嘛,俞皓瞪着俞善珠说:“喂,我是你小皓叔诶,尊敬长者,懂不懂?!” “懂啦懂啦,你是聪明蛋啦。”说是“聪明蛋“,可是那个敷衍哦,俞皓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似的。 “你……“,俞皓磨牙。 年龄相仿的叔侄俩抬杠抬得不亦乐乎,俞明琛和其他楼上下来的人寒暄招呼,晚晴注意到四太太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再观两人表情和对话,看不出任何异样,皆是伪装高手,晚晴先前偷~窥的场景当真是春梦了无痕。 晚饭时间将近,四太太和俞皓他~妈去厨房准备饭菜,俞明琛和其他人聊了几句,又再度和晚晴聊上了,他弯腰拾起掉落地面的那枚硬币,“有想去的学校了吗?” 晚晴摇头,“暂时还没有,等填报志愿的时候再想这个。” “以后想出国留学深造吗?”俞明琛收好硬币。 “没想过。”晚晴不是个具有多少雄心壮志的人,她的心愿很平常也很一般,读个重点大学,学点东西,有一技之长,不愁吃喝,姐姐和她的生活安稳,再开个做美食的小餐馆,其他的,还真没啥大愿望。 “想过学什么专业吗?”俞明琛问得随意,可他给晚晴的感觉,像是面对一个考官,她不可以随便回答他的问题。 “大概是经济管理类吧。”俞殷尚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大学专业少不了要和他的工作挂钩,她算是被他给“定向委培”了。 “平时喜欢读报看新闻吗?” “还可以吧。”晚晴保守含糊地说。 “记得今年二月份尼日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考她的记忆力么…… 晚晴看了一眼含~着鼓励微笑的俞明琛,她想了想,说:“军事政~变,总统马马杜·坦贾和多名政~府高官……” 俞善珠刚和俞皓打完嘴仗,耳朵里冷不丁飘进那两人的对话,她反应快,立马颤颤地抖了一下,想也不想地截断晚晴的话,“哇,小叔,您这是打着招募小姑姑的主意吗?” 俞善珠护犊子样地护着晚晴,她很不礼貌地插到两人中间,隔开晚晴和俞明琛,说道:“您瞅这小胳膊小~腿能干啥呀?就算把她当做‘大容量便携式移动存储器’也很脆弱嘛,哼,我告诉您哦,小姑姑将来是要协助小叔公事业的,您可不能和咱家抢人!” 俞善珠那放鞭炮般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要招募晚晴?”俞皓不赞同地瞟着俞明琛,他胸脯拍得啪啪响,“眀琛哥,您手不能伸这么长呀,要伸的话,朝我来!我是钢筋铁骨,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小皓……”,俞德源头疼地叫唤儿子。 “这不是真的吧?”许湘竹忧心忡忡地望着俞明琛。 “琛舅舅,晚晴不行吧。”连许佑康也来插一脚。 谈话谈得好好的,怎么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还如临大敌了呢? 今个意外发现一根好苗子,将遇良才,一时高兴,忘记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被不相干的一帮子人听去,嗳,那个善珠啊…… 真是坏事! 俞明琛哭笑不得,“你们误会了,我和晚晴随便聊聊天,这么紧张。” “不像不像。”俞皓不给面子地摇头,“你的工作敏感度那么高,还有,你不喜欢聊天,喜欢有事说事,甭想骗过我的眼睛,你已经暴露了,接受现实吧,俞明琛同志。” “……” 趁着大家七嘴八舌,一片混乱,俞善珠赶紧把晚晴拉到旁边去洗~脑,说悄悄话,“晚晴,你千万不能被小叔蛊惑,误入歧途哇。” “呃,有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你不能被小叔哄走,撂下咱们家和我不管。”俞善珠抓着晚晴不放,把她拉到僻静角落,远离大敌人俞明琛。 如果没有晚晴,协助小叔公工作的担子将会落到她头上,她一点也不喜欢管理公司,那会让人疯掉的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每年兼管公司财务,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呀呀呀呀呀…… 她的大脑不应该用在计算钱钱上面,应该拿来做更有用的事情,比如玩魔方…… 不行! 一定要掐死晚晴不务正业的小苗头! 俞善珠眼珠子转了转,继续洗~脑,她语气神秘,“你还不知道小叔干什么的吧?” “应该是做涉密工作的。”根据种种迹象,她的判断不会出错。 “具体是做什么涉密工作,你知道吗?” “不知道。” 俞善珠公布正确答案,“他是国家安全部的人,专门做情报反恐的。” 仿佛看出晚晴在想什么,俞善珠又说:“说白了,他是国家的秘密警~察,还不如搞军事情报的总参二处拉风呢,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呃……这算是特工吧?比如克格勃、中情局、军情六处那种……”,晚晴试探性地问,好比被人突然打了一针兴奋剂,见到活的特工了诶,尽管这特工人品渣了点,对四太太性暴力,但毕竟是为国奉献的人,单凭这点,她很难不对他肃然起敬呀。 “算是。” 晚晴的视线不觉重新投向大厅,看他们那闹哄哄的反应,俞特工是想招募她么? “哼,又一个被蒙骗的。”俞善珠昂着头,歪了鼻子瞟晚晴,将她兴奋的表情收入眼底,“是不是007、和谍战电视剧看多了?” 汗,这是被鄙视了么…… 好奇心被吊得老高,晚晴摇摇俞善珠的胳膊,“善珠,你好啦,你揭穿真相嘛。” “别把这工作想得太神了,你身体这么弱,小细胳膊小细腿,不能打不能踹,出外勤轮不到你,成天关在情报室剪报纸、做分析,剪刀浆糊作伴,和家里人说话还得藏着掖着,闷都得闷死了。 ”说着,俞善珠斜眼瞥晚晴,故意埋汰她,“再说了,你长得一点儿不出众,你见过长得不漂亮的女特工吗?” 其实,情报工作分许多种类,不一定需要美艳,可但凡美艳,少不了出卖色相,俞善珠本着洗~脑的忽悠精神,忽悠晚晴,才不会说得那么明白呢,免得引起了她的兴趣,小叔公白忙活一场,半路被人“截和”,到时候,捶心肝都不够捶的。 俞善珠连说带蒙,说得煞有其事,晚晴信以为真,越想越觉着俞善珠说得没错,她除了一个脑子,无论外貌,还是身体素质,都不占优势,是她死穴嘛。 以己之短,搏人之长,不是她的风格,再崇拜某职业,没命干,也是没用。 晚晴再次瞅瞅不远处特工光环加身的俞明琛,不论俞善珠怎么说,她还是对他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再联系他之前打量的阴冷目光…… 那种阴阴的探究眼神…… 嗯…… 很好……很强大…… 就应该那样! “善珠,能不能问一个很八卦的问题?”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小叔。 “问吧。”她会想尽办法忽悠、诋毁小叔的职业,俞善珠脑子里鬼主意乱转。 “你不觉着他长得太一般了吗……”,后面的话,晚晴自动隐去,再说下去,磕碜不是,他何止是一般,根本是让人没印象,俞家俊男美女扎堆,他是不是俞家的娃呢? 这个问题没啥好忽悠的,俞善珠嘿嘿发笑,“你是不是觉得情报员要像邦德和阿汤哥那么帅,才拉风呀?” “对啊对啊。”晚晴猛点头。 俞善珠摇摇手指,“那不行滴,一张漂亮的脸蛋,很容易让人记住,做长期的潜伏工作还成,如果是频繁出任务的,像小叔这种让人记不住的脸是最好啦。” 俞善珠无意间说中俞明琛的心思,他之所以看中晚晴,不仅因为她头脑好,还因为她容貌平凡,适合做情报员。 “哦,这么说,做情报员也不需要长得多漂亮咯?” 对上晚晴狡黠得亮闪闪的目光,俞善珠顿时被噎得无声,说来说去,她竟被晚晴给绕进去了,又是个鸡贼货! 俞善珠轻咳一声,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她快速补救,自圆其说,“少来了啦,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好嘛,你看小叔那身体多结实,人家出外勤的,你再看看你自个!出外勤的,当然长得普通啦;做长期潜伏的,要求不一样啦。” “哦。”晚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俞善珠正以为忽悠过去、松口气时,冷不丁,丫轻轻飘来一句,“那眀琛哥为什么长得和咱们俞家的人不一样呀,他是怎么进去的?” 太…… 太讨厌了! 为什么晚晴的脑袋要长得那么好,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快扛不住了,呜呜呜…… 小叔公救命哇! 俞善珠提起一口真气,竭力做出神秘的表情说:“你知道小叔的工作性质啦,你问的应该犯忌了,我不能说,你要是想知道,最好去问小叔公,他什么都晓得,他愿意告诉你多少,他说了算。” 扫兴…… 晚晴悻悻地瞅一眼俞善珠,“小气!” “是真的涉密啦,你要有胆,你当面问小叔去。”俞善珠朝俞明琛坐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他就坐在那儿,一点不远。” “善珠……” “哈哈,咱俩去厨房端菜吧,该吃饭啦。” ========================= 一餐饭吃得有滋有味,俞明琛绘声绘色地讲述执行任务期间发生的各种趣事段子,大家的笑声穿过饭厅,一直传到边角旮旯的洗手间内。 俞善珠小心翼翼关好洗手间的门,把那些笑声隔绝在外,她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小叔公,您现在在哪里?” “慈善酒会。” 手机飘出小叔公那独具特色的金属质地清冷淡声,俞善珠从来没有哪刻像此刻这般,想要痛哭流涕,天降甘露啊。 小肉包子脸挤成一团,俞善珠吱吱叽叽地说,“小叔公,你参加完酒会,就来大太爷爷这边吧。” “发生什么事情?” “小叔外地办完案子回来,直接来了大太爷爷这儿,和小姑姑认识了,小叔和她玩了个猜硬币的游戏,然后吧,您也知道小姑姑她厉害不是,五枚硬币……”,俞善珠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复述给俞殷尚听,“……后面啊,我听见小叔问小姑姑国外时政,您想呐,小叔他干什么的, 他……” 话未完,一连串切断通话的“嘟嘟”声,打断了俞善珠后面的话。 嘿嘿,小叔公反应得够快的!!! ========================= 晚晴刚帮忙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就听见大厅灵堂那边传来不寻常的动静,走出去一瞧,原来是俞殷尚来了,他们一群男人正在闲谈呢。 瞅见俞殷尚的身影,晚晴纳闷极了,他今晚不是要出席慈善晚宴吗,早上明确向她交代了的,怎么这会反而来别墅了呢? 保姆张阿姨恰巧端着茶盘从晚晴身边经过,晚晴顺手拦下她,微笑说道:“张阿姨,我帮您吧。” “诶,那怎么好。”张阿姨笑道。 “没事,我帮您,您可以去洗碗,早点休息。”晚晴体贴地说,接了一半的茶水盘子,“再说,他们大多都是我的长辈,我端个茶递个水也是应该的,不碍事,您给我吧。” 晚上守夜没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事儿,可是白天络绎不绝的人来吊唁,车轱辘转似的,比守夜的人累得多得多,每天倒下去就睡得死沉,晚晴说早点休息,说到张阿姨心坎里去了。 哎哟喂,这孩子真是可人疼。 张阿姨面上笑开花,“那你可得小心,这杯子盘子不轻呢。” “行的,您去吧。” 晚晴接过张阿姨手中沉甸甸的茶盘,端盘子朝厅内走去。 按照辈分端茶,端到俞殷尚面前时,晚晴轻声问:“师父,您怎么来了?” “上香。”俞殷尚淡声说道,话语简短,绝不肯多说半句。 晚晴机敏,隐隐感觉他有丝不对劲,不过,这里不是说私话的地方,他讳莫如深,她便暂且等待良机。 按捺疑惑,晚晴继续为众人分茶递水。 接过晚晴的茶,俞明琛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瞟了瞟转到另一个方向端茶的晚晴,不疾不徐地说:“家里对她有打算?” 话说得没头没尾,可彼此间心知肚明。 俞殷尚捧杯,轻吹茶叶,意态悠闲,“嗯,预备培养起来管事的心腹。” 俞明琛掸了掸牛仔裤,“那么好的资质,大材小用挺可惜,你再物色一个,怎么样?” 俞殷尚一把摘掉深茶色墨镜,偏了头,锐眸直视俞明琛,内里寒光迫人,似刀枪剑戟当面刺来,俞明琛如见另外一双如洗明眸的主人看着自己。 晃神的功夫,只听见对面那人森冷无比的淡声扎刺耳膜—— “你的事脏,别找她。” 俞殷尚放下茶杯,蓦地起身,“晚晴,你今晚不用了,带上你的包,家里有事要你做。”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居高临下,俞殷尚冷眼一扫,“眀琛,你出门办案,没赶上你大~爷爷的追~悼会,这样,你今晚守夜,尽尽你的孝心。” 俞殷尚发作得突然,众人巴巴地望着他,没闹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锐眼一瞥,寒光射~到晚晴身上,害她激灵地打个冷颤,他薄唇微动,“还不去?!” “呃……好的……”,晚晴小媳妇样地应了声,脚下飞快地跑上楼拿书包。 片刻,晚晴背着书包“咚咚”地跑下楼。 俞殷尚向母亲四太太告别,“妈,家里有急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眀琛留下。”四太太颔首,俞明琛打算招募晚晴的事儿,被俞善珠嚷嚷得一个屋子的人全知道了,虽然她不太喜欢晚晴的柔弱性子,但是晚晴胜在聪慧,且难得本分,儿子好不容易找到的美玉良材,凭什么让那没种的男人得了去,他想得美! 得到四太太首肯,俞殷尚径自大步朝前走,晚晴步子小,跟不上趟儿,背着个小书包,跟在他身后,一路小碎步跑动。 一大一小,一快一慢,两人的背影竟然看上去意外地和谐。 耶,小叔公拉轰地酷耶!!! 俞善珠笑甜甜,朝沙发上的俞明琛比了一个胜利的“v”手势。 俞明琛摇头,哑然失笑,“小鬼。” ========================== 晚宴少不了喝酒,俞殷尚今晚不开车,前面的驾驶座是司机师傅的地盘,故而,俞殷尚和晚晴双双坐入后座。 关好车门,俞殷尚吩咐一句“回家”,便不再讲话,他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大厅灵堂的空间比较宽敞,空气流通,现在,两人处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坐得那么近,晚晴自然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先前他那样表现,坐入车中却又不言不语,晚晴惴惴,拂不去心头的怪异,直觉他又犯啥病了,由不得暗暗提高警惕…… 第五十章 :伺候他上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章:伺候他【上】 【六少和小丫鬟~~~内宅精彩大戏~~~当当当~~不可错过喽~~~】 ============================= 车子平稳驶向地下隧道,车内十分安静,俞殷尚闭目仰靠椅背,开车的张师傅是俞家的老员工,深知六公子不喜聒噪的脾性,他不作声,默默开车。 晚晴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一路上,俞殷尚不仅没说话,甚至连眼皮子掀都没掀,他那么闭着眼,好像真的睡着了。 俞殷尚车内车外的表现反差巨大,晚晴才不相信他睡了,况且鼻端萦绕的淡淡酒香,在在告诉她,他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害,恐怕是碍于旁人在场,不便发作罢了。 用力抱着书包遮胸,夹紧双~腿,晚晴不敢放松警惕,防贼一样防着俞殷尚,说不定他会趁着张师傅不注意偷袭她。 可惜,晚晴注定多心了,直到下车,别说捏胸,俞殷尚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竟然是一路安稳无事。 车至俞家宅院,一经停下,俞殷尚立刻睁开了眼,抬手开门下车,一气呵成,毫不停顿,他自顾自地往宅院走,仿佛忘了还有一个晚晴。 他甩开步子走,根本不管后边那只幼猫跟不跟得上。 晚晴愈发觉得诡异,她抱着书包,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谁知,九转十八弯,回到两人住的大小院落,俞殷尚的举动又再一次出乎晚晴的意料,他没有进两人同住多日的小院子,而是推开大院子的门,闪身入内,“哐啷”一声,干净利落地关门落栓,把正想跟他进门的晚晴关在了外面,差点撞到鼻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闭门羹? 愣愣地瞪了那门三秒,晚晴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的怪异是因为—— 生气了! 能让他中途退出晚宴,赶赴玉泉山别墅,把她从那边带回来的,会是什么事呢? 吃饭的时候,大家齐全,惟有俞善珠离开了一阵…… 晚晴琢磨着,退下台阶。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晚晴关好院门以后,掏出手机,拨通俞善珠的电话,她故意压低声音,焦虑地说:“善珠,我被师父骂了,你打电话和他说了什么呀?他骂得我好厉害呢。” “啊?他骂你了?”电话里传来俞善珠心虚的声音。 “是啊,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嘛,我怎么道歉都不管用呢。”晚晴一副急得快哭的声音。 “呃……晚晴,你别哭啊……我不是有意的……”,俞善珠慌乱地安抚晚晴,“我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点小叔可能招募你的事儿,你也知道的啦,家里没人能帮小叔公,他肩上担子不轻,他真的很需要有个人帮他分担一下啦。晚晴你人这么好,要是被小叔招募了,小叔公很难再找一个和你一样好的人协助他。小叔公骂你,恐怕也是担心嘛,你性格那么好,别和他计较,我帮你和他说一说,你把手机给他……” “咳……不……不用了……”,晚晴差点呛岔气儿,她赶紧打断她,“善珠,你晓得师父性格的,越是是求情,他罚得越严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再去向师父道歉,他总会原谅我的,你千万别打电话替我求情。”说着,晚晴的哭音适时飚出,“你一打电话,说不定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啦。” “嗳嗳嗳,你别哭呀,我保证不打电话。”俞善珠被晚晴的哭音闹得心裂了几瓣儿,“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小叔公不喜欢别人求情的,我打电话反而是帮倒忙。” “善珠,你好啦,我谢你了。”晚晴作出啜泣的声儿。 “晚晴,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事是我说给小叔公听的,是我不对啦,你可别这么谢了。”俞善珠心虚到死,她嗫嚅地说:“那个……晚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了,你那么感兴趣,我怕你因为好奇,上了小叔的当,被他招募了。那种工作看着神秘拉风,其实挺枯燥的,危险性又高,还见不得人,你别想得太好太崇高。记得前两天,你和我看的开头怎么说的吗?” 怎么能忘? 那片儿开头的一段话相当震撼,晚晴看后久久回味,她之所以对俞明琛的工作感兴趣,一反常态地问俞善珠不该问的问题,正是亏了那段话引起的好奇心。 这会儿俞善珠一问,晚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是一群神秘的人物,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胜利了不能宣扬,失败了无法解释。他们甘愿将知道的一切带进坟墓。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某一个瞬间改写历史。” “晚晴,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家人,我不想看见你某天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或者再也不出现。嗯,你别生我的气哦,更不要生小叔公的气,我们是关心你、爱护你。你说我自私好也好,卑下也好,反正我不是那种崇高伟大的人,家里有小叔做这种工作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出一个,我就希望看到大家都好,健健康康地活在周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考虑什么保密条令。”俞善珠苦口婆心地说。 “善珠,谢谢你,我明白了。” 俞善珠换了个语气,她向晚晴卖乖,“晚晴,你不是想去吃厉家菜嘛?嘿嘿,我有个学生想贿赂我期末考给他放水,他订了那边的位置,过几天就轮到他啦,你有口福了,去不去呀?” “好啊,去呀。”提到吃的,晚晴瞬间两眼放光,据说厉家菜是京城第一私家菜,需要提前订位置,光是听名头都快把她馋死了。 就知道找对方向了,俞善珠嘿嘿地笑,“本来想等到那天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现在提前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确实是惊喜。”晚晴已经开始幻想几天之后的厉家菜是个什么滋味了。 “嘿嘿,不哭了哦,等我明早回去,和你玩魔方。”俞善珠哄小孩一样地哄晚晴。 又是玩魔方…… 晚晴默默白了个眼,嘴里却说:“好嘛,等你回来再说,善珠,我挂电话了,我继续去求师父原谅。” “挂吧挂吧,你努力点求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叔公肯定原谅你的,明早见。” “明早见。”晚晴甜软地关通话。 通话一关,表情立刻冷了,晚晴手一扔,手机随即扔进包里。 哼,鬼才求他! ======================= 晚晴回房,痛痛快快洗了澡,上床睡觉,不过,大概是白天睡太多,生物时钟被打乱,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床上烙煎饼。 于是,晚晴开灯,趿着拖鞋下床,从书桌那儿随意抽了本化学练习册,趴在床上做题,可是,做没两下,一股烦躁油然自心涌~出,她竟是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 可能今晚不合适做化学题,换本吧…… 晚晴起身,去换了一本物理题集趴在床头写,刚写了两个公式,说来也怪,和前面一样,又写不下去了。 唔,肯定是她做题的方式不对,不应该趴在床上写的,写题要有写题的样子嘛。 晚晴转战书桌,拿起一本数学题…… 不行,脑袋空空的…… 再换…… 又不行…… 第一本,第二本,第三本…… 直至书桌摆满各种真题集,晚晴终于正视一件事—— 她难受得要命,心情糟糕透顶!!! 小孩子果然不应过早和成年老男人开展圈圈叉叉的生活…… 太tm影响学习心情了…… 睡不着啊,烦啊,他为什么不来啊! 她不过是比较神往,动了动心思,他至于那么生气吗?! 晚晴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视线则一直盯着那扇关不了的门,期待看见那扇门推开,期望听见那扇门发出响声。期翼某个色男人进来“欺负”她,“欺负”完了,抱着她倒头大睡,相依相偎。 令她暴躁失落的是,她都转了快一百圈,那个人至今没一点儿动静。 晚晴深切体会到宫斗剧里的深宫怨妇为什么那么狠,她们绝对是内分泌失调引发的暴躁嘛,男人只有皇帝一个,女人却有一群,一群暴躁的女人住在一起,不搞出点破事发泄发泄怎么行。 呜呜呜,他怎么不来,他怎么还不来,那么点小事,值得和她怄气么? 他不和她睡了么? 好烦呢…… 晚晴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转到第二个一百圈的时候,她苦逼地发现—— 她败了,没那个耐性和他耗。 算了,还是主动点吧,反正她让过他n多次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把他哄高兴,她就能睡个安稳觉。 一边唾弃自己没原则,一边果断换外出的衣裤,随后,晚晴轻手轻脚地推开廊子边的角门,悄磨叽摸进俞殷尚住的大院子。 ========================== 王阿姨住的东厢房亮着灯,飘出电视机的声音,反倒是俞殷尚的房间黑灯瞎火,貌似是睡过去了。 晚晴不想惊动王阿姨,因此,她不能大张旗鼓地敲俞殷尚的房门,也不能高声说话,她决定敲他卧室边上的窗户试试。 贴着卧室墙根边站着,小手轻敲玻璃窗,晚晴低声唤他,“阿尚……”。 晚晴等了一会,里面没反应。 再试。 第二次敲窗,晚晴稍微用点力,“阿尚,你睡了吗?” 等了几秒钟,依然没反应。 晚晴不信邪,敲第三次窗户,结果还是静悄悄的,仿佛死了一般。 静静站够三分钟,晚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唉,睡得那么沉么,想道歉也不行了,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中天有月,月光皎皎,晚晴抬头瞅了瞅天光,嗯,今晚的光照度不错,从黑灯瞎火的里屋玻璃窗看外面,应该会看得很清楚吧。 晚晴举头望月,转身抬脚欲走,冷不丁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低低淡声,“进来,道歉。” 声音尽管低,但是入耳那么清晰,貌似隔着一扇窗户传过来的…… 敢情她敲窗的时候,他一直挨里边窗户站着呢,晚晴暗嘀咕,往门边去,小心推开门,再小心关好,做到轻开轻关,不引起一点动静。 整个屋子黑着灯,幸而月光明亮,晚晴不至于一点看不见,借着斑驳月光,她习惯性地看向里屋卧室的窗户边寻找他的身影。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边的窗户并没有他的身影,再看周围,他也没在旁边。 “阿尚,你在哪里?”晚晴柔声问。 无人应答。 “阿尚……”,晚晴不敢开灯,她一面轻柔地叫着“阿尚”,一面循着月光前行,直到她进入里屋的卧室,才发现俞殷尚面朝里、背对她,侧卧在床,活脱脱是发脾气、不愿理人的小男孩。 不知怎么的,瞧见他这副姿势,晚晴竟觉得要死的好笑,她不得不狠咬唇,以免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而坏事。 嘴唇的疼痛好死歹活压住笑意,打定主意把他哄好,晚晴侧坐床沿,小手推推他胳膊,“阿尚,生气啦?!” 俞殷尚任由她推,他既不作声,也不动弹,保持侧卧姿势。 “真生我气啦?”小手再推,小身子像没了骨头似地,半边儿歪倒在他上半身,她声儿又甜又软。 这回,他倒没有全无反应,喉咙里好歹“哼”了一声。 晚晴再接再厉,小~嘴儿抹了蜜糖,凑在他耳朵边絮叨,甜得很喏,“其实是善珠想多了,我就多嘴问了她两句,看把你们一个两个急的,杯弓蛇影嘛。善珠胡思乱想,你也跟着她胡思乱想么?我是知恩图报的人呢,阿尚对我的恩情比天还大,我报这天恩,一辈子都报不完呢,怎么可能不跟着阿尚?阿尚,你说是吧。” 隔了小半会,晚晴打算继续往他耳朵眼里灌蜜的时候,终于里面传来他不阴不阳地一句话,“哼,是么?” “是啊,当然是啊。”晚晴忙不迭应道,即便在黑暗里、他侧着身看不见她,她亦是猛点了头。 呼呼,终于把他哄得说话了,真是个难伺候的家伙啊…… 第五十一章 :伺候他下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一章:伺候他【下】 【俞六少是邪恶帝,邪那个恶,啊噗,不解释】 ===================== 感官为五,视、听、味、嗅、触,其中视觉对人的干扰最大,一旦弱化纷扰的视觉,其他四感会增强,盲人的听觉比正常人的听觉厉害,正是这个道理。 这卧室之内,俞殷尚的眼睛纵然适应了黑暗,但周围的环境业已减弱了视觉的灵敏度,更何况他还是面壁而卧呢,因此,他现在即便睁着眼,也与摸象的盲人没有任何区别。 晚晴敲窗之前,他已经站在窗边等待许久了,他就是要看看这死丫头会不会知错,找他认错,如果她不来,他发誓,一定有好戏等着她。 当然,她现在来了,也一样少不了…… 谁叫这死丫头揪得他心都狂乱了,他不罚她,怎么向自己交代? 善珠的那个电话,令他在洗手间失控,砸坏了手机,回到宴会厅,他灌下三杯酒也依然没法抚平内心的狂乱,要是她真人在跟前,他不保证不再次狠狠咬她一肩膀的血。 中途退出晚宴,驱车奔赴玉泉山别墅,刚坐下没两分钟,死丫头端着一大盘茶出现,内心瞬间再次狂乱,可是,到了嘴的呵斥,被他生生扼在喉咙里。 死丫头是个要脸面的,他要是骂得她下不了台,岂不是把她推向了眀琛,反让他获利? 抢他的人? 哼,想得美! 心头一口闷气,死死憋住,憋出内伤,他一路沉默,就是怕忍不住,坏了事。 忍死忍活,忍成忍者神龟,他需要冷静冷静。 进了自个宅院,把她关在门外,只等她主动上门,这次他绝对不主动了,他一旦主动,嗯哼,后果就很难说了。 没有开灯,睁着眼,面壁侧卧,感觉却灵敏得很,她开门关门,他一点声音都没放过;她走得近了,他也知道,鼻子能闻到他喜欢的暗香;她坐在身边,他更知道,身体能感知她的靠近。 今晚这事,他跟她没完,以为推他两下,他就能应她么? 哼,懒得理她! 不过…… 当她又甜又软地说着“真生我气啦”,没骨头似地歪在他身上时,他被背后那两团温软丰美的胸器贴得尾椎骨一路往下麻,差点没把持住,做出不该做的事,可是喉咙受不住,不得已把那股燥意“哼”出去。 那哼声于他是发泄,于她则是鼓励。 小~嘴吧唧吧唧挺能说,说什么胡思乱想,又说什么知恩图报,还说什么报天恩,他耳聪心明,一听就知道胡诌,没半分真心。 可就是这份没真心的胡诌,听得他是一面暗斥死孩子爱胡诌,一面止不住地受用,体内乱窜的郁气被熨斗熨过似的,顺了大半,直想把这死孩子按在身下狂办,让她晓得厉害,看她以后还起不起异心。 手里死死攥着细滑的衣料,他腿脚颤颤轻抽,言语间却极是沉稳,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回她一句,“哼,是么?” 晚晴灌他一耳朵甜言蜜语,见他没啥反应,本待再灌,谁知,突然得了他的回应,喜得她忙不迭地点头应声,“是啊,当然是啊。” 点着头,小身子不免有动作,一对玉兔颤颤地凤点头,扫酥了男人骨头也不自知,一个劲地为他的回应喜不自胜。 滑软的衣料被大手拧作一团,年青噬欲的矫健身躯绷得像离弦的箭,清清冷淡的嗓音透出低沉沙哑,“道歉。” 得此一句,如蒙大赦,修长美~腿一跨,两腿分岔,坐在男人的侧腰上,晚晴屁滚尿流,整个儿扑到他身上,抱着他流宽面条泪,不要影响她的学习心情了啦,不要和她怄气了啦,如此想着,娇~声里不禁多了一丝哽咽,“阿尚,对不起,我不该多嘴问善珠,让你们误会了,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嗯…… “不该多嘴”,这是反指他庸人自扰咯? “没有诚意!”黑暗中,拳头手背攥出青筋,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 混~蛋,死丫头趴的这叫什么姿势啊,要卿命了!!! 猫脸讨好地蹭男人铁臂,“我很有诚意的啦,真的是误会。” “还狡辩!”这次是愤怒,拳头砸中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把她吓得不轻,像狗皮晾在架子上,全没了反应。 被吓得没反应,很好,他就是要她知道他的愤怒。 俞殷尚冷笑,“误会?!以为我看不出你眼睛里的那股子贼光吗,你糊弄谁呢?!真有心道歉,就别油嘴滑舌讨巧占便宜!要是存着心、不认为自己有错,你现在可以马上滚蛋,跟着俞明琛混,追求你的大业去,没人碍着你!” 话说得极重,他竟然叫她“滚蛋”,晚晴彻底慌了手脚,如果说刚才是假意,那么这下可是真情了。 八爪章鱼般抱住俞殷尚,她不撒手,泪水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占领眼眶,“不要,阿尚不要,我不要滚蛋,我不要走,不要赶我走。” 边说,眼泪边嗒嗒地往下淌,他对她是重要的,无关复仇,无关金钱地位,无关其他。 和他在一起,她尽管老是被他“欺负”,也是快乐的、幸福的,出生以来,享受过的幸福和快乐微乎其微,她不想撒手他给的幸福的感觉。 虽然总是暗地里说阿尚是坏人,但他从未真正伤害她,他对她好,而她贪恋他对她的好。 “认真道歉,我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你。”胳膊被小猫的泪水淌湿,小身子哭得抖,却紧密地抱着他,一种被强烈需要的喜悦油然而生,他竭力稳住急促跳动的心,口头表现得相当,刚强。 为什么是“或许可以”,而不是干脆的原谅呢? 小手揉掉眼泪,晚晴弱气地问:“为什么是‘或许可以’?” “看你诚不诚心,心不诚、不踏实、耍奸猾的下场,你明白后果。” 晚晴为他话里的意思而惊恐,小手下意识抱他更紧,话赶话地下保证,“阿尚,我诚心,你不要赶我走。” “嗯,说吧。” 晚晴交代来龙去脉,然后认错,“暑假你交给我的资料,里面注明俞明琛的个人资料是保密级别,而且他又没照片,我当时看了,猜他的工作可能是涉密的,但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也就看了,没想过问你。” “前几天我和善珠看了一部纪录片,是说隐蔽战线斗争的,我看了很感兴趣,很神往,也很敬佩那些人,他们是真的英雄。” “然后今天俞明琛来了,善珠告诉我,他是特工,有招募我的意思,我听了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就算做不了英雄,也能为国贡献绵薄之力……” 俞殷尚忽而一声冷笑,截断晚晴后面未尽之语,“哼,看不出来,你倒是高尚,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不该有,倒显得我卑劣低下了。”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我说一句,只说一次,你给我记住!”俞殷尚喝断她。 他语气狠烈,晚晴惶惶,“你说,我保证记住。” “你用不着受他招募,好好跟着我,一样能尽你的绵薄之力,这句话,给我记住!” “好的,阿尚,我记住了。” “重复一遍。” “我用不着受俞明琛招募,好好跟着阿尚,一样能尽我的绵薄之力。”晚晴宣誓一般将俞殷尚说的话重复一遍。 “嗯。” “阿尚,可以原谅我了吗?”眼眶尚且挂着眼泪,晚晴小心翼翼地问。 伸着脖子,抬着头,晚晴正等着裁决呢,突然,一块飞来的温热东西砸中了她,好巧不巧地罩在小脑瓜上。 晚晴顺手一摸,那东西轻薄柔软,貌似是块衣料子。 “什么东西?”晚晴扯下头上的奇怪东西,拿在手里咂摸,摸~到链子和带子,其他却摸不出个所以然,只晓得细细滑滑是块衣料子,不晓得具体是件什么东西。 “要我原谅你,最后一步,今晚好好伺候我,伺候到我~爽,否则,说什么都没有用。”即使说着这么色~色的要求,他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自持,两者的反差,令伏在他身上的晚晴不争气地红了脸。 她本来也是打算色~诱的…… 这算不谋而合,还是一拍即合呢…… 心里千百个同意,口头矜持羞涩地表示,“好……只要阿尚原谅我,叫我做什么都行……我马上去换,你等等我……” 刚说完,手里立马被塞入另外一件薄薄的料子,晚晴摸出是条裤子,从手感上来说,和她手里的这件是一套。 “去屏风后面换上这套衣裤,然后,慢慢走过来。”说着,俞殷尚开了床头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晚晴闭了眼,隔了一小会,她才睁开眼。 待看清楚手里拿的是什么,晚晴“唰”地一下,不争气地红了小~脸。 两手拿的皆是同一种不知明的轻薄料子,左手拿的是条水葱绿的裤子,右手拿的是件“古代吊带装”——肚兜,肚兜呈菱形,俗艳的大红色,上面绣着通俗的鸳鸯戏水图案,她之前摸~到的链子是肚兜的套脖部分,两条带子则是肚兜的系腰。 红与绿是撞色,常言道:红配绿赛狗屁,暂且不说颜色搭配,光是这套衣裤面料的轻薄贴身,就足以叫她羞死,比上次穿的猫女内衣装更叫她羞。 小~脸红若朝霞,晚晴嗫嚅着,没啥底气地说:“是不是有点土?” 她不太想穿这种东西诶,嫌弃它“土”是最好不过的理由,如果他能采纳她的话,免了她穿这套奇怪的古代内衣,她会相当感激他的,是感恩戴德、感谢天恩的感激呀,内牛,如果真的不用穿的话。 俞殷尚歪着半边脸看来,没啥表情,斜着眼瞟人,不容置喙地说:“土不土,穿上身再说,不好看再脱,现在,去屏风那边。” “呃,好吧。”晚晴今晚可被他整治得老实,她没脾气,乖乖从他身上退下,去屏风背后换衣裤。 菱形的大红色肚兜看似俗艳,实则精致无比,面料入手如水滑之外,那对鸳鸯戏水更是栩栩如生,就连套脖部分的金链子做工亦是精细,由一朵朵镂空的小金花拼接而成,透出淫~靡香~艳的世俗气息。 换上大红肚兜,低头看看胸前风光,小娇娇的脸热得可以煮鸡蛋。 脱掉外裤,小娇娇准备换水葱绿的裤子,展开一看,裤子省了最重要的一点面料——裆~部面料,没有裆的裤子是开裆裤。 顿时,小娇娇全身像蒸熟的虾子,粉粉地,从头红到脚。 瞅着开裆裤发呆,冷不丁,那男人好像有透~视眼似地说了一句,“不许穿内~裤。” 小娇娇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苏绣屏风是半透明的绢素材质,她开了这边的小灯,他在那边能毫不费力地看见她换衣的每个步骤,像演皮影戏似的,可不是透~视了嘛。 小娇娇羞得“呀”了一声,快手关掉小灯,惹来他的不满,“把小灯开上,说了今晚要伺候我~爽,敢打半点折扣,看我等会怎么治你。” 无奈,小灯重开,按照他的要求穿裤子。 开裆裤是直筒九分裤,且面料滑薄,小娇娇下面凉丝丝,无风自然凉。 换好衣裤,步出屏风,小娇娇方走两步,便知这套衣裤的厉害,柔~滑的面料摩挲皮肤,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面料底下激凸不说,一抹湿意迅速氤润了小嫩瓜。 也是在同一时刻,那上红下绿的小身影第一步踏出屏风,原本呈慵懒闲适状侧卧的男人,锐眸霍然微眯,壮硕的粗翘亦叫嚣着伸直了懒腰,振奋了精神。 他从未走眼,这次也一样。 红绿搭配虽是撞色,但要看是什么人穿,以何种形式穿。 小丫头肤色美极,白且薄透,晶莹粉润有光;肤质好极,触如鸡子滑嫩,令人爱不释手,摸着会上瘾,那身红绿极是突出肤色、肤质,与“土”不沾半点边,其中香~艳穷奢难以形容。 肚兜、溺袴的搭配堪称叫绝,完美突出了她那童颜巨~乳的身型。 临近例假,雌性激素的分泌致使胸器比平常大上许多,挺翘着,撑得肚兜高高的,圆~鼓~鼓的,愈发突出柳枝样儿的小蛮腰,是盈盈一握的风情,是不堪一折的娇柔。 大~乳美胸,水蛇小~腰,再配上那张青涩的小~脸,整一个童颜巨~乳,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妖冶迷人的极品妖精吗? 这个丫头不剥光衣服,是不会知道她的极品所在的。 男人看得两眼发直,全身血脉愤张,只想荒~淫无度、变着法地亵玩她。 锐眸本就锋锐,因着欲念,目光异样灼灼,落在身上是被火烧着前行,不用他命令慢行,小丫头瑟缩着,慢吞吞挪到男人床前。 螓首低垂,小丫头不适地盯着脚尖,羞人答答地轻唤,“阿尚……” “叫六少。”六少纠正她。 “呃……” “今晚我是六少,你是六少的小丫头。”六少一本正经地宣布。 得,今晚要玩少爷和丫头的游戏。 伺候,果然是伺候…… 至于爽不爽,尽力吧,反正是豁出去了…… 小丫头一咬牙,咿呀学着叫,“六少。” 作者有话要说: 哭,太晚了,小今困顿,下一章咱们再动真格的吧~~~~~这章且放了人家,人家要和床床恋爱去了~~~~~~~~~~~~ 明天周五要出门办事,不更新番外的更新,周六再更啦~~~~~ 挥挥,大家晚安,好梦o(n_n)o~~~~~~ 第五十二章 :鸳鸯戏水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二章:鸳鸯戏 水 【第五十二章:淫戏】 【小丫头混战邪恶帝,又荡漾又凶残,稀罕的小妖精们入内围观吧~~~~~~~~】 ================================ 本章节的前半部分是河蟹版,后半部分是剧情,请先确定自己的承受能力和意会能力,否则,请滑动鼠标,直奔文中标注的剧情部分。 河蟹版本与完整版字数相同,本章口味不轻,河蟹力度比较大,可能会出现某些匪夷所思的剧情和对话,造成阅读和理解方面的障碍,喜欢吃辣的小妖精,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小今更新完毕就去洗澡睡觉了,大家先留言吧,我洗完澡发发信,就去睡觉啦,其他的信件,明早上再发。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2分花花嗯哼~~~~ 真实的内心:你们懂得的哦,小今是个采花迷,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5028 ================================ 一个是最佳导演,另一个是最佳演员,被俞六公子调~教这么些时日,小丫头极其知他心意,懂得配合,能按他的要求,最大限度地发挥角色和情景要求。 六少一本正经地宣布角色和任务,小丫头反应快,立刻换了称呼,咿呀学语,叫六少。 “从现在开始,你自称‘贱婢’,明白了吗?”六少威武十足地下达第二项指令。 贱……贱婢…… 好扎耳哦…… 她才不贱呢! “能不能换一个自称?”小丫头为自己谋福利。 “不可以。”六少一口拒绝,“古代犯错的丫头要求得主人的原谅,不自我贬低一下,怎么会得到主人的宽恕,你想不想我宽恕你?” “想……” “想要我宽恕你,就这么自称!”六少说一不二。 呃,好吧 ,今晚注定没下限,谁让她打定主意哄他阴雨转晴天呢。 没下限就没下限吧…… 如此一想,小丫头埋头朝着没下限的不归路狂奔而去。 小丫头乖巧讨好,“六少,贱婢明白啦。” 说罢,她红着脸对六少羞笑。 天杀的,怎么这么乖、这么可爱,真想一口吞了她!!! 裤中物硬得青棱子直突突,六少却面无表情,声音冷硬无比,“蠢丫头,去把窗帘拉上,等着演戏给别人看么。” 闻言,小丫头粉面变得煞白,差点炸毛,居然忘记拉窗帘! 呜呜呜呜,要是被王阿姨看见,她不要活了啦! 满头黑线的小丫头轰轰隆隆跑过去,连“唰”三声拉好窗帘,遮挡满室春光,却不见背后某人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和落在那无暇美背上的炙热目光。 手忙脚乱地拉好窗帘,小丫头来不及喘口气,那边主人威严自持的声音又传来了,把小丫头支使得团团转,“斟茶认错。” 小丫头不敢拖延怠慢,赶紧跑到八仙桌边斟茶。 茶壶颇沉,有些分量,茶水倒入杯中,小手碰了碰杯身,杯身温度微温,应该是泡了有段时间,显然是早有准备。 小丫头叹气,今晚除了认命,还是认命,否则,他不会放过她的,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按着他的要求做。 叹着气,小丫头将将转身,眼角余光顺势扫向六少所在方向,继而顿住,只见那边的床前地面不知何时摆了一个类似参寺庙参神拜佛用的蒲~团。 想想蒲~团的作用,就明白床前为什么会有蒲~团了。 捧着七分满的茶杯,小丫头战战兢兢走到六少跟前,恭恭敬敬地说:“六少,请喝茶,原谅贱婢吧。” 呜呜,她不想跪蒲~团啊…… 六少怎么可能听见小丫头心里的哀嚎呢,即便他听得见,肯定也是无视掉。 六少指着蒲~团,冷冷说道:“诚意呢,你的诚意在哪里?贱婢认错最会耍奸偷滑,刁奴!” “六……六少……” “没诚心认错就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他言语决绝。 “不要,六少不要赶我走。”小丫头吓得不轻,扑通跪在蒲~团上,捧茶认错,“贱婢错了,请六少原谅贱婢吧。” “我没让你跪搓衣板,你已经是万幸了!”六少换了个口气,优哉游哉地说。 内牛,搓衣板好像是女人罚男人的专用吧,如果她被少爷罚跪搓衣板,那…… 好狠毒啊…… 她怎么就没遇见一个温良恭谦让的主人呢?! “哼!”六少轻哼,坐起身,双~腿下床,但不是要走路,他双~腿大开,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裆胯和小丫头面对面,小丫头便有意无意地跪在了六少的双~腿之间。 当茶杯被六少从手中抽走,放在一旁小几上时,小丫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姿势旖旎暧昧。 修长的手指慢慢挑开结好的睡衣腰带,缓慢的动作异常优雅,含~着性~感的芬芳,小丫头眼不带眨地盯着六少手指的每个动作,仿佛错觉自己的红肚兜也被挑开了似的,满肚子被罚跪蒲~团的哀怨不翼而飞,她不禁喉干舌燥,霞染双颊。 分开霸气华丽的暗金色睡衣,随着六少半褪睡裤,壮硕粗翘精神抖擞地一跃而出,递送到小丫头的眼前。 这人呐,一旦突破了下限,很容易激发潜力。 小丫头羞人答答地瞄一眼六少,小手便熟门熟路地攀上,准备服侍少爷。 孰料…… 小手还没摸~到粗翘呢,粉脸就“啪”地挨了一记,六少的呵斥随即传入耳中,“我让你动了吗?不知进退的贱婢!” 此“啪”不是彼“啪”,不是掌掴的,而是用那个东西抽的。 手掌掴脸,再轻都是羞辱,是疼痛;用那个抽脸,再重都重不了哪儿去,是轻怜,是蜜爱,是情人间的淫戏和嬉耍,轻轻的一声“啪”,勾人答答地,抽得人销~魂哟。 小丫头虽然初涉男女之事,但并不是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之人,少爷用那个东西抽她脸,她哪儿觉不出其中味儿,只被少爷抽得是心晃晃,荡了满腔子蜜浆,一双妙~目汪汪地含了水,道不尽意味地瞅着自家少爷。 小丫头的直白反应,激得少爷双目赤红,连着“啪啪”,又是抽她几下,边抽边骂,“死丫头起异心,看我不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生事!不听话,就抽死你!抽死你,抽死你,抽死你!” “六少,贱婢知道错啦,您轻点儿抽,抽坏了贱婢的脸,贱婢等会可服侍不了您呢。”小丫头眼汪了水儿,娇糯着声儿求饶,她膝行,跪得更近,双臂一抬,两只小手哀求地拂过六少的那个地方,绕向后方的那个地方。 大~腿~根部的地方和后腰的地方,是六少的两大敏感地方,那作孽的小手,当即惹得六爷打了个哆嗦,这哪儿是认错呢,分明是求六少更加狠狠地“罚”她嘛! 六少腰~腹往前挺送,执起那个东西,连连挥打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嘴巴数下,“我想重就重,想轻就轻,这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贱婢!掌嘴!” “啊呀……六少……嘴好疼呀……”,小丫头咿呀叫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叫着叫着,小~嘴张开,竟然把那个非常可爱的东西不小心含到嘴里去了。 亲吻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小丫头用力亲吻少爷,而少爷也亲吻小丫头,两人亲吻在一起,抱在一块儿,没有比这样的亲吻更美好的事情啦,所以,要用力去亲,狠狠去亲,直到对方感受到甜蜜和快乐。 六少忍不住探身一挥,顿时小丫头满头乌丝幽幽披下,从上方的角度俯瞰,是绝对刺~激的反差。 她对他的亲吻起感觉了,就是非常喜欢他的亲吻,异常地喜欢,说不出地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埋在心里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可以说非常的危险啊,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感觉是货真价实地存在,她喜欢他的亲吻呢,纵然她不怎么想承认这个事情,毕竟是存在的,用力亲吻让彼此感觉到快乐,所以只能亲吻啦,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对方是自己最最重要的人。 六少被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弄得倒抽口气,好个娇滴滴、媚娇娇的死孩子,勾引起男人来,半点不含糊。 情~欲所在,只能眼欧诺个亲吻来表达,不用亲吻表达怎么能感觉到快乐和舒服呢,只有亲吻才能引起这样快乐的感觉啊,所以,除了亲吻还是亲吻,只能是亲吻。 好美妙的滋味啊,她会永远记住这个味道的,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能叫人印象深刻了,还是用力地接吻吧,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欢乐的东西,她喜欢吻他,深深地吻他,用力地吻他,知道天荒地老。 小丫头一方面被少爷突如其来的进攻,弄得金豆豆掉个不停,另一方面又喜欢得紧,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不歇,就是想让少爷知道,她是多么地需要他,需要他的吻,需要他的一切。 娇娃儿又娇又柔,当真是尽心尽力伺候他,那个可人疼的乖劲哟,六少哪儿受得了这个呀,连续挺了数下,精关当场失守,只能俯下~身子用力亲吻小丫头,让她知道自己的感觉。 他用力地亲晚晴,要证明自己的话,更要解决自己的火气,没办法啊,如果再这么任由大火烧下去,他觉得他会死掉,直接死掉,不留骨头渣子。 吻得心醉神迷,不知今夕是何夕,反正就是要让她知道他的感觉,如果不能知道他的感觉,那么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妙~目娇嗔,挖那人一眼,娇娃儿嘤咛一声,慢慢仰起脖子,让他看清楚她的动作,让她看清楚她是有多么地喜欢他,喜欢得不了哦。 用行动说明对他的喜欢,小~舌头顽皮地伸出,让六少检查。 “乖丫头!”六少奖赏地拿起小几上的茶杯,递给小丫头,“用茶水漱漱口。” 很显然,六少是用“那个”作为对她的惩罚,可是…… 大概因为那个东西是少爷赏赐给她吃的,所以,她一点儿不排斥,不但不排斥,还挺喜欢它的味道,觉得好吃,感觉和少爷难以言喻地亲密。 漱不漱口,她其实无所谓,不过,洁癖的少爷会不适的啦,哈哈。 “谢谢六少。”小丫头完全进入角色扮演情景,她谢了少爷的恩赏,才接过递来的茶杯。 小丫头的反应逃不过六少的火眼金睛,一根手指轻佻勾起小丫头的下巴,六少玩味地逼视,“那么喜欢六少赏你吃的东西,嗯?!” 小丫头爱娇地勾他一眼,却不答话,头一偏,避开那根手指,举杯入唇,漱口起身,将嘴里的茶水吐入旁边的垃~圾桶内。 第二次漱口时,小丫头后背突然贴上一个火热的身躯,那人身量高大,半压着搂住小丫头,小丫头等于被他完全罩在怀里,像被大鹏羽翼护佑的小雏鸟。 那人的淡声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甘甜,低低的声调有些黏、有些稠,仿佛是呓语,“ 你还没回六少的话呢,那么喜欢六少赏你吃的东西吗?那种东西有什么好,除了用来生孩子,你上次耍奸猾,害我吞了一半,借口说下次吃全部,我晓得你是没真心、哄我的,我也不和你计较,谁让你小呢,我让着你。拜你所赐,我尝了那东西,又恶心,又不好吃,我也没真的要你吃下去,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拒绝我,我也不会生气的,你怎么能当真吃了呢?当真就算了,怎么值得你露出那种表情呢?你就是要哄我,也犯不着做到那个地步,我会当真的。你说你这死孩子,怎么天生那么会做戏呢,哄得我都快当真了。死孩子不学好,尽学会了怎么忽悠。” 说着,薄唇像蝴蝶蹁跹飞舞似的,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葱白段儿的后脖梗上,边吻,他嘴里边呢喃嘟哝,只是声音太低,不管小丫头如何细听,也无法听清楚。 稚~嫩的小身子半驮着矫健的男性躯体,像背了一大块烧红的炭,脖梗儿又被那样对待亲吻,这一刻,旖旎情潮,来势汹汹,小丫头快被他烫熟了,小~腿~儿软软地,站也站不稳,娇弱无力,只一个劲缩在他怀中,没了骨头一般地受着他亲吻脖梗儿。 他那么洁癖一人,不也吃过她的么…… 尽管身子软了,但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 小手紧紧捏住茶杯,她面红心热,绵~软说道,“你吃过我,我吃吃你的又有什么?我不是做戏,也不是忽悠,是真的喜欢,因为它们是阿尚的,是阿尚给我吃的,换了别人……” “不许有别人!不许、不许、不许,我不许!”蓦然,背后那人暴烈截断她的话,“你只能吃我一个人的!” 他劈手夺走她手里的茶杯,一口喝掉剩余的茶水,掰了她半边小~脸,低头俯下,以唇渡水,哺入她口中。 小丫头柔婉似水,半仰,承了男人所有的暴烈,乖乖喝掉他哺来的水。 他不止哺水,蛟舌且恣~意扫荡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卷着小香舌纠缠还不够,还模仿男~根的动作,进进出出,间或顶~弄爱~抚。 要来例假的缘故,不仅胸比平常大,小身子比一般时候来得敏感,就连那方面的欲~望也比往常强烈。 吻了两下的功夫,小丫头已被弄得娇~哼不断,极力仰起头,承受少爷暴烈的吻和他暴烈的情绪,让他知道,不管他的任何东西,她都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他,不用顾忌那么多。 多么美好的亲吻啊,不是亲人,不是朋友,是情人之间的亲吻,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动心,再没有比这个更能打动人心,再没有比这个更纯洁的亲吻了,这个吻是如此的纯洁,以至于她都不忍心开口打破这一刻的沉默了。 因为小娇娃的主动,他的那个很快被娇娃儿的主动撩~拨得再次整装待发。 六少喉头咕哝一声含糊的笑,分开与她的吻,“好丫头,痒不痒?想不想六少杀杀你的痒, 嗯?!” 问这话的时候,俊脸的表情看似再正经不过,仔细一辨,却是邪气四溢,搔得人不但心~痒,那里更痒。 小娇娃想得紧,可口头不好意思呀,她嘴里频唤六少,箍着六少的脖子,小身子近似于挂着,火热地黏在六少身上研磨,小~嘴儿在六少胸膛上寻寻觅觅,就是想亲吻他,让他感觉到她内心的情感。 她这样干,即使是圣人也受不住呀,何况六少不是圣人。 六少眨也不眨地凝视怀中娃儿的每一分饥渴娇色,锐眸的热度可以锻钢炼铁,手指挑开金链的搭扣,金链便与菱形肚兜一分为二,再将肚兜的胸口部分往下折,那些艳色便如他所想地挤满了他的眼帘。 或是月事将近,亦或是今晚情动太过,大手掂了掂、捏了捏,居然难以掌握那对美妙的东西。 是的,那是一对美妙的东西。 他深深地吻了上去,让她感受到他的喜欢和急切,正如她对他做的那样,如果不能亲吻的话,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发疯疯掉的。 多么美好而纯洁的亲吻啊,没有比这个亲吻更美好更纯洁的亲吻了,他像灌注心力,原定浇灌花儿一般,细心对他的小花儿呵护备至,让她感觉到他无所不在的温暖。 嘿嘿,他运气好,得了这么个宝贝儿。 属于他的宝贝,谁都甭想抢走!!! 是他的,就是他的!!! 锐眸渐深…… 哎呀,他怎么光看不动手呀?小娇娃扭着细~腰,轻抖着小身子招引六少,“六少,贱婢要六少。” “呵护。”他微微一笑,俯身亲吻了下去,她既然要,那么他就给,一个要,一个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被六少的亲吻搞得轻啼,她多么喜欢六少的亲吻啊,如果他能吻她一生一世,那么该多么的美好啊,非常的美好啊。 “还有呢?”六少边问,边打横抱起小娇娃,一同抱~坐在床沿边,他一边问,一边亲吻,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是的,与众不同,他对她从来是与众不同,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比拟的,所以,他要让她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他不能放她浑浑噩噩地。 小娇娃的确不是浑浑噩噩的,他对她做的一切,她心里都有数,不但有数,她还想着怎么报答他对她的好,她可不是白眼狼呢,她是知恩图报的人呐。 真乖! 六少奖赏地捏住大美胸不放,薄唇轻啃一口小耳尖,“用什么插?” “用这个。”微颤的美~腿合了合,小~嘴儿吸吸地探向六少的薄唇,主动贡献了她的吻,让他感觉到她也是喜欢的,没有比什么更喜欢的了,他不可以拒绝她。 “这个是什么?”六少诱导,他喜欢听她说那种淫词艳语,“要是不好意思说,六少不会陪你,让你睡在旁边,晾一夜。” 什么也不干…… 晾一夜…… 太毒了! 小娇娃咬咬唇,狠了狠心,从善如流,娇~声说道,“想要六少亲我,不要这样啦,你不要对我这样狠嘛,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亲~亲我。” 话音落,忽而小身子被转了个方向,变成面对面,而那嘴唇招呼也不打一声,就那样亲上了小娇娃的嘴儿,深深地和她接吻,两人抱在一块儿亲吻,好好地亲,用力地亲。 多么美好的感觉啊,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感觉了,她与他身体之间的化学反应太强烈了,超出了她的想象,一个亲吻就能让她感觉到世界从此不同了,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是绝对的不一样了,这个怎么能一样呢,接吻的对象不同,那么感觉也不同,如果是段乔的话,晚晴绝对感觉不到现在俞殷尚给她的这种感觉,正因为亲吻她的人是俞殷尚,所以,她才会感觉到那么的美好和与众不同,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什么都不能替代的感觉,惟有俞殷尚可以给她,其他人,或者任何人都不能给她的感觉,所以,她异常地珍惜,非常地珍惜。 亲吻之间,两人仿佛灵魂出窍似地,灵魂在半空中相遇,交缠,然后行巫山*之事,当真是风流无限啊。 亲吻是一种让人愉悦的行为,晚晴从这个行为当中感受到了愉悦,而俞殷尚也是如此,从未有过的快乐啊。 从未有过的快乐占据了彼此的身心,还将继续地占领下去,直到两人骨灰交缠的那天。 美好的亲吻,瞬间令晚晴脑中~出现美妙的幻想,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但是,说不是呢,却又是真的自己,她是遨游在天空的一缕清风。 叫得声儿变了调门,小手胡乱拍打六少厚实的背脊,却是制止不了他在她胸口肆虐。 这个亲吻真是要人命啊,磨死个人啦,目光莹莹,粉面含笑,柔软的四肢是缠绕的藤蔓,攀附他,绞缠他,稚~嫩花瓣敞开了口,是吸食人命的妖物,是女人的绝世利器,有来无回,招惹她的下场,只有深渊等着他,就是要把他纳入自己的食物链当中。 混乱拍打之中,突然一阵痉~挛传遍全身, 小娇娃忍不住尖尖叫了两声,然后,俞殷尚怕她再叫,一口堵住了她的小~嘴,不让她再出声,这样的话免得别人听见。 六少一愣,不由离开那个地方,探手一摸,再抬眼一瞅,好么,高~潮了…… 他还没射呢,她凭啥高~潮?! 敢不等着他,有她好果子吃! 娇娃儿陷在欲海情潮之中难以自拔,还没回过味儿来呢,突然就遭遇变故了,不知他怎么回事,怎么这样的欺负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干嘛呀?”娇娃儿不高兴地回眸瞪六少,别说她脾气不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里,突然被撤得空落落,任谁都不会好脾气的。 六少冷哼,跨步而上,半跪在她小屁~股上方,锐眼灼灼,湿漉漉的那个泛着那个水光,霸道的逼人气势像山一般地压下。 六少那么个姿势悬在她身上,姿态伟岸之极,强势得像头捕食中的猎豹,娇娃儿后怕地缩了缩,“你……你要干嘛……呀……” 容不得她多问,两只细细的手腕被六少拿住,反向后折,交叉成捆绑的模样,被一只大手稳稳拿住,继而向上提起,上半个小身子便跟着被悬空提起。 这个姿势的不安定感很重,除了跪着的小~腿,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东西。 “放开我,你要干嘛?”娇娃儿不安地叫。 “叫啊,你再叫大声点,最好让王阿姨听见!”六少坏眉坏眼地提醒。 好可恶的坏人! 娇娃儿含恨,咬了牙噤声,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她回眸,哀怨地瞅着六少,“不要玩啦,真的很想啦。” 这小模样,再配上这小眼神,真是娇滴滴地勾人…… 六少心里爱得狠,面上却冷冷地没表情,“谁跟你玩?我允许你高~潮了吗?我射了吗?我没射,你就敢高~潮,这是贱婢该有的态度吗?” 呜呜呜,好讨厌的混~蛋,她怎么就被他盯上了,好想把他踹到天边去…… 可…… 可是…… 她没种,她不敢…… 泪奔哇…… 小娇娃含悲忍泪,忍气吞声,晃荡着那个地方求他,“求六少怜惜贱婢,给了贱婢吧。” 天,好那个,没法再忍! “死丫头!”空闲的另一手,抓稳那个东西,劲腰狠挺,一挺到底,开了那个地方。 “啊……六少……六少……”,小娇娃哇呀叫唤,却不敢高声,低低叫着六少,那个绞紧那个,深深含~住。 “怎么搞的,是想杀人吗?死丫头!”六少通体舒畅,一巴掌拍下,把个小娇娃拍得是哼哼唧唧乱颤,想脱又脱不得 小娇娃哪儿顶得住呢,娇~声媚泣,“不要打啦,受不了了。” “哼,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我没有同意,你就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你要是做了,你就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的奴婢,会受到更重的惩罚,你要我惩罚你吗?” 好刺~激…… 小娇娃哭声不断,“不要啦,六少,我错了,您惩罚我吧,但是不要那么重,我受不了的,您轻点,轻点好吗?我求求您啦,您不要那么重,轻点,我才会好受一点,我求您啦。” “求我,再求我啊,不求我,就没有好果子吃,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不求我,你的下场将是十分严重的,不求我,刚才你已经领略到滋味了吧?” “是的,我知道了,您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不要对我这么凶狠,能不能对我一点呢?” “对你好一点可以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以后都要听我的话,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不许去做。” “我知道了,六少不喜欢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做了,这一次就不要对我那么厉害了,咱们下一次再开始算好么,这次就算了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啦。” 小娇娃羞臊哭泣,拼命忍住快~感,“真的不要啦,六少您厉害,我知道您厉害啦。” “真是个小笨蛋,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过,你这样,我很满意,我很喜欢,你就这样,如果以后还不听话,就有你的苦头吃,下次受罚的话,别说我没告诉你,我的规矩,你动的。” “呀……啊呀……阿尚……不……不要……要死啦……饶了我吧……不行啦……” 多么美好温馨的触觉和触感啊,如果没有他这么的执着,她也不会感受得到啊,多么美好的纯洁情感啊,多么好啊。多么美好温馨的触觉和触感啊,如果没有他这么的执着,她也不会感受得到啊,多么美好。 好一副艳色绝伦的景象…… “乖……好乖……”,六少低吼,他用力地亲吻,狠狠地亲吻,就是让她感受到这种美妙的感觉,不能停止的感觉。 是的,不能停止的感觉,不能停止喜欢的感觉,这种感觉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的体质受~孕困难,不等于不能受~孕,他没那么自私,让她早早怀~孕,每次事后,他都会帮她清理,这次也不例外。 将半晕的小人儿翻转,大掌在小腹轻按,几乎能听到哗啦一声,大量交~合的水儿从里面奔流涌~出,长指勾扫,掏弄干净。 ============================== 河蟹版结束,以下为剧情内容 ============================== 眩晕的高~潮渐渐消褪,星眸半睁,晚晴注视埋头在她腿~间、细心清扫“战场”的男人,幸福感油然而生。 不管时机合不合适问,她都偏执地想问,晚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嫩白的小脚板轻搓俞殷尚的后背,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阿尚,你不会不要我的吧?不会叫我滚的,是不是?” 撕开男女专用的消毒湿巾包装袋,用湿巾细细揩拭小嫩瓜,俞殷尚头也不抬地轻嗯一声。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寡淡,回答简单,没有说什么明确的保证和甜言蜜语,但是,听到晚晴耳朵里,像被灌了一堆儿蜜似的甜。 “阿尚……” “嗯?” 小嫩脚从他后背挪开,晚晴翻了个转,起身扑到男人怀里,细胳膊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暖呼呼的气儿直往他耳朵里送,“阿尚,和你说个事儿。” “说。” “以后别晾着我好吗?再生气,也别晾着我好吗?我要是做错了,你告诉我,教育我,罚我,就是别晾着我,好难受的呢,我喜欢和你睡,你不在,我睡不着呢。”呼,拼着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说到底,她就是想和他睡,就那么简单。 小小猫拱到他怀里,傻里傻气地说这么一番话,真是呆,他吓唬她的,还没看出来么,哪能真晾,她今晚要不来,他还不答应了呢。 喜欢和他睡,嘿嘿…… 俞殷尚心中万分满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这死孩子……” “死孩子”后面是什么,他再也张不开嘴说,惟有紧紧搂住怀中人,薄唇一点一点地亲吻她馨香的发顶。 ======================= 两人连体人般抱了好一刻才分开,然后,各自分工收拾床铺,一个拾掇,一个翻找干净铺盖,合力换好以后,重新躺了上去。 今夜睡觉晚晴特别爱黏俞殷尚,枕着他胳膊不算,小胳膊小~腿净往他身上搭,感觉特舒坦,俞殷尚心知她如此表现,是由于自己不理她,把她吓坏了,故而一胳膊搂好她睡,另一大手哄娃娃似地拍着她的背,至于安慰的话嘛,甭想了,他死也说不出口的。 晚晴被他拍着哄着快入睡,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事没和他说呢。 葱段儿指尖抠着胸膛肉肉玩儿,晚晴打了个呵欠说:“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你想不想听?” “说。”大手摸~摸小猫儿要睁不睁的眼,啧,都困成这样儿了,还不睡觉,他顺手关了床头灯,室内重归黑暗,“说完睡觉。” “我今天被章晋浦采集了唾液dna。” “不许认他。”平淡无波的声线在黑暗之中听起来有点冷。 “他没胆公开认我,私底下,他总要和我相认的。”小猫儿伸个懒腰,换个舒服的睡姿,“‘失忆’不妨碍思念亲人,他如果给我鉴定报告,我还不认他,岂不是很奇怪?” “私底下可以,公开不行。”他是长辈,章晋浦妄想骑到他头上去,做梦呢吧。 “好的,阿尚。”小猫儿乖巧应道。 俞殷尚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她,“那个人做事的目的性很强,他要你帮忙做什么事情,你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来问我,免得中了他的计还不知道,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我知道你是好姑娘,嗯。” 他说得很隐晦,但是,小猫儿完全听懂了,他不担心她吃里扒外,反而担心她中那个人的计,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和关爱呀,除此之外,还有更深一层含义…… 小猫儿心头一热,瞌睡霎时跑了大半,小身子一翻,扑到他身上,死死抱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说,你说!” 他被她扑了个结实,淡淡笑意袭上唇角,“说,我说什么?说你又耍奸猾哄了我,害我再去查一遍?没什么好说的。” “呜……呜……”,小猫儿埋在他身上哭,声音闷闷地发沉,道不尽的怨恨辛酸。 “哭什么?”长指弹一记小脑瓜,“骗了我,还有脸哭,脸皮够厚的。” 长久以来压抑的郁气,忽而被他轻轻几句话扫得气透心明,怎能不哭,她哭得这么悲情的时刻,他能不能不要逗她发笑啊!!! 猫爪子照他胸口挠,小猫儿呸他一脸,“你才厚脸皮,你~全~家厚脸皮!” 拿住猫爪子,他闲闲说道:“是啊,我全家都是厚脸皮,有个人也是我家的,俩脸皮加一块,她是家里最厚的那张脸皮,没人戳得破。” “你……”,她早该明白,斗嘴是斗不过他的,平白叫自己生闷气。 “你什么你,睡觉!”大手轻拍小脑瓜,“早睡早起,明天早上和我去公司学习办公。” 小猫儿不甘心,闷闷挠他一爪子,“就知道欺负我,你说了我伺候好了你,没人能欺负我的,你还欺负我!” “我不包括在内。”大手捏住她的胸,力道要捏不捏地,保持最大威慑力,“再挠,我可不客气了!” “哎呀,好啦,不挠不挠,你快放手。”小猫儿怕死他这招,立马举白旗。 “哼,老实睡觉。” “哦……”,小猫儿讪讪应了,但刚才情绪激动,瞌睡跑了,这会没那么容易消停睡觉,今天偷看的八卦可多呢,四太太的八卦属于一出江湖便腥风血雨的那种,打死不能说,但是许佑康和湘竹的八卦,憋得人难受啊。 唔,先试探一下好了,看看他知不知道,他如果不知道,那就不说;如果他知道,那就和他八卦八卦。 “阿尚,有点睡不着,和我说说话话呗。”晚晴踢踢俞殷尚。 “说什么?” “随便聊嘛。” “想聊什么,你开头。” “阿尚,你觉不觉得佑康配章玥挺可惜的?你作为他的好朋友,怎么当时不另外帮他介绍一个他喜欢的呀?一定要合八字的吗?”小手有事没事地搓红果子玩儿。 俞殷尚被她弄得痒痒,低笑自喉头逸出,“傻~瓜,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许家想和俞家联姻,两个家族的联姻,不能说换就换,你说,如果佑康娶了和咱们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姑娘,那还是和咱家联姻吗?老人们又信合八字,阿玥的八字既然能合了佑康的,订婚是水到渠成,和喜不喜欢没关系。” “那多难受呀,和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家族联姻不用在乎那么多,婚后各过各的,谁也管不了谁。” “阿尚……” “嗯?” “你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不知怎么的,晚晴觉着自己控制不住地牙酸。 “不会。”他回答很干脆。 “为什么?”葱指尖尖不自觉地掐住红果儿,敢忽悠,就把它掐下来,哼! 他哼哼地闷笑,一把包住胸口上暴虐的小手,不让她往深了掐,“我眼高,心气也不同,他们命令不了我。” 她有自知之明,才不会自讨没趣,问他要什么有的没的承诺,她只在乎他的答案能不能真心实意地让她高兴,否则,嘴里一套、背后一套,她鄙视哦。 晚晴就他的回答,认真想了想,说:“你要这样说的话,还不如说,许佑康没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 “这会聪明了!”俞殷尚奖励性质地弹弹她的小脑瓜。 “讨厌,不要老弹我,我本来就聪明,你弹来弹去,要被你弹笨蛋了!”小手嫌恶地拍掉大手。 “知道佛祖脑袋上为什么有那么包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听清楚了。” 他的声音庄严而郑重,唬得晚晴是一愣一愣地,“你说,我听着呢。” “佛祖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他每天都在思考高深的问题,每当想不出问题的时候,他就用拇指扣住中指,给自己的脑袋来那么一下,久而久之,佛祖的手摆出了造型,他的脑袋被自己弹出了一个个相应的大~肉包,名列天庭最时尚造型之一。我弹你,是为你好,让你像佛祖一样聪明。” 他一本正经的声音,配着歪曲的解说,可喜死人了。 尼玛,她这么不懂佛法的人也晓得那个不叫大~肉包好不好! 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说这种笑话,会死人哒! “噗——” 晚晴喷笑打滚,一骨碌从他身上翻了下去,车轱辘似地,滚床底下去了…… 第五十三章 :夜话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三章:夜话 【但凡有人动念,就别怪她心狠】 ========================== 俞殷尚哪能让晚晴滚到床底下去呢,他反应快,胳膊一伸,把她拦在床边,仿佛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晚上的不睡觉,瞎笑什么呢?” 额滴神,他怎么可以做到冷着脸说笑话,还特淡定的程度呀?! 她快笑死了,好不好!!! 晚晴笑得肚子疼,抱肚子在床边来回打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谁……谁让你……你……招我的……” “我有吗?”反问充满了困惑和无辜,可晚晴听到耳朵里,只觉得酸得牙倒。 她都笑成这样了,他还装大尾巴狼! 装,我叫你装! 挠死你,看你装到什么时候,装大尾巴狼的下场只有“凄惨”二字可以形容。 “怎么没有?!我都被你招惹成这样了,笑得肚子疼死了,你还装无辜,挠死你!” 晚晴嗷嗷着扑了上去,骑在他腰间,小手专门往他胳肢窝和腰窝招呼,如果可以,她还要招呼到他脚板底去,哼哼,让他装! 孩子在童年时期如果缺少游戏,会很少感觉到满足和快乐,以及其他正面的情绪,将会对他未来性格的形成产生深远影响。 俞殷尚打八岁起,就跟在老爷子身边,接受教导和培养,老成得什么似的,没人敢和他开玩笑,更没人找他玩儿,他和别人也玩不到一块,他的童年没有游戏的存在。 自从和晚晴有了男女关系,他幼时被压制的游戏天性,和通过游戏寻找快乐的天性,经由另外一种奇怪的游戏方式释放——性~爱当中的角色扮演。 而如此配合出色的晚晴,无疑是他不可替代的最佳玩伴情人,这才是“宝贝儿”的真正意义所在,与外在因素毫不相干。 一个没有游戏的童年,一个缺少玩伴的童年…… 挠胳肢窝和腰窝这种事儿,俞殷尚哪经历过这个呀,没提防被晚晴攻了个正着,痒得全身乱颤,当即一声爆笑夺口而出,笑得满屋子震天响。 深夜黄金档广告间隙,王阿姨出门厕所一下,冷不丁正屋传来震天动地的笑声,害她差点门口摔一跤。 俞先生的青春期来得够晚的啊…… 扶着门框,王阿姨感叹着,默默支起了铁打的身躯,作为一个优秀的保姆阿姨,见证她优秀的时刻到了。 站在正屋门边,王阿姨声音不高不低地询问,“俞先生,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屋内倏地沉寂,好像突然死了一屋子人似的,隔了好几秒,里面才传来俞先生正常的淡声,“没事,我刚才被痒痒挠,挠了一下。” 痒痒挠? 是么…… 是人肉型的,还是竹制品型的…… 王阿姨不动声色,“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我自己解决,你回屋休息吧。” “好的,俞先生,您有事就叫我。” “嗯,去吧。”王阿姨在俞先生院里做了这么久的活计,哪能不知道他什么语气呢,这是在赶人呐。 王阿姨心中有数,应道:“那好,我走了啊,您有事叫我。” 直等到屋外隔壁清晰的“嘎吱”关门声传来,躲在被子里的猫脑袋才钻出来,奸猫嘿嘿傻笑,“安全了,王阿姨回屋了。” 相较于奸猫的“傻”,俞殷尚可是相当恼怒,大手拎起猫耳朵朝上提溜,毫不客气地警告,“再挠我胳肢窝,我告你,你给我滚地上睡去!” 理亏的猫没猫权…… 奸猫舔舔猫嘴,油嘴滑舌,好言好语哄他,“阿尚,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别气了哈,气坏了,不值当的哈。” 一边哄,猫爪子一边给他抚胸顺气,不一会,奸猫就把恼怒中的悍兽抚顺了毛毛。 “没有下一次!”悍兽傲视绝伦地说道。 “是是是,没有下一次。”奸猫猛点头,:蜷着小身子,窝到悍兽腋下,做小猫依人状。 “哼。”大掌一揽小肩膀,算是揭过去了。 晚晴没忘许佑康的八卦事,再次提他,“阿尚,你说许佑康有没有喜欢的人呐?他就真的那么甘……” 黑暗中,一只大手袭来,神准捏住猫鼻子,把那只猫话尾掐断了,“今天看见了什么?” “呃……”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他,你看见了什么?”俞殷尚敏锐地问。 讨厌的坏人,不温良恭谦让就算了,手还挺黑,快被他捏得没气了! 小手拍打大手,晚晴鼻音嗡嗡地响,“快放开,没气了!” “你很可疑,老实交代,要不然,今晚闷死你!”俞殷尚老神在在地说,捏住不撒手。 “哎呀,我说啦说啦,你快松手。”晚晴讨饶,“痛痛痛,好痛,求你啦,阿尚。” “说。” 大手撤走,晚晴赶紧揉揉可怜的鼻子,闷声说道:“也没什么啦,今早去湘竹那边,我在大门口,听见她和许佑康吵架,然后,我听出来他们俩有事,所以,我好奇问问你,和你八卦八卦呗。我这不是怕你受不了这事,先看看你的反应嘛,没想到,我好心反被狗吃了。” “谁是狗?”淡声挺冷,他大掌捏胸往外扯。 “嘿嘿,我是我是。”晚晴立马孬了,袭胸真心伤不起啊,“我是狗,我是狗,我是狗,还不成吗,不要捏啦,弄坏了,你以后没得用!” 他哼着声,收回手,“想知道什么?” 咦,他还真知道呀! 晚晴揉胸口,“太*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啦,我也不想知道,我就是好奇他们俩怎么在一块的,不是亲戚么,一个堂姑姑,一个堂侄,平常俩人搁一块,真一点没看出来。” “在这个阶层混,如果连这点演戏的本事都没有,干脆别混。你和我,别人不也看不出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亲戚,家里人多,男男女~女时常走动,很难不出什么事情,湘竹顶着一个堂姑的名头,不过是比佑康大一岁,两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性格相投,长相也不差,很自然会产生感情。” “你说他们俩会有结果吗?”晚晴这么问着,思绪却因他的话,落在了俞明琛和四太太身上。 此时此刻,晚晴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阿尚他会不会是俞明琛和四太太的儿子。 假如他不是,那是万幸,假如他是呢,这件事曝光,四太太被牵扯倒了台,身为通奸所生的孩子,阿尚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届时,老爷子能容得下这么根扎眼钉掌管他的家产? 恐怕灭了他的心都有哦。 无论如何,今天看见的这个秘密,她会烂在肚子里到死。 他对她好,默许她使用他的资源报仇,那么,她也会对他好,维护他的血统和身份,不受旁人质疑,但凡有人动念,就别怪她心狠。 “能有什么结果?除非他们俩其中有一个人不是许家的血脉,否则,这辈子没可能结婚,只能做做地下夫妻,相伴到老。”俞殷尚哪儿晓得晚晴的心思全然不放在这上头,他按照晚晴的问题,给二许的结局做最后预测。 “阿尚……” “嗯?” “我怎么感觉你见怪不怪了?”他叙述的语调司空见惯,难道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晚晴慢吞吞地问。 “有什么好怪的,谁家没点事?咱们家的破事也不少,等改天我闲着没事了,一件件说给你听,什么事都有,湘竹和佑康这不叫个事。”大手捏着小手玩,小手的肤质很好,就是忒瘦,爪爪似的,全身的肉净往屁~股和胸去了,看来,补好这小小猫是任重道远的事情,今晚光顾着生气,忘了叫她喝汤,嗯,下次再生气,先让她吃了东西再说,俞殷尚暗忖。 他心脏承受能力倒是强…… 如果他晓得四太太和俞明琛的事情,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小身子侧翻,细胳膊不觉紧紧搂住那矫健的身躯,美~腿~儿勾着他的腰,看似八爪鱼的依赖姿势,实质却是保护者的姿态。 保护他,即便她小人力微。 湘竹和许佑康的事情没有必要再问了,但是,阿尚的嫌疑生父——俞明琛,她很有兴趣知道。 前车之鉴,晚晴不和俞殷尚绕圈子,想知道什么,她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他不想告诉她,她就不打听了呗,于是,她说:“阿尚,俞明琛挺神秘的,我对他的长相好奇,我问过慧珠,慧珠说我问的犯忌,她不能告诉我,她说我要是想知道,最好问你,你什么都晓得,你愿意告诉我多少,你说了算。阿尚,我有资格知道俞明琛的事情吗?” 第五十四章 :传奇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四章:传奇 【他是一个传奇,他是一个谜】 ============================ 问出问题以后,晚晴怕俞殷尚想些有的没的,毕竟贡献肉~身,好不容易把他哄好了,不能功亏一篑嘛,于是她又补充说道:“阿尚,你别乱想哦,我就是好奇,他长得和咱们家的人一点不像,该不是领养的,或者别的什么吧?如果,你觉着我不合适知道,我就不问啦。” 她问得那么小心翼翼、担惊受怕,他不禁莞尔,大手捏她脸颊上的小肉轻扯着玩儿,“只要不起着异心,折腾些歪门邪道的事,把我伺候爽了,你吃什么果子,都是好果子。” 有心为国贡献,怎么就成了歪门邪道?! 还记挂着伺候呢,真当自己是封~建无敌六少爷了…… 贡献肉~身伺候你,把聪明才智都用在哄你开心和滚床单上面,才是歪门邪道吧…… 啊呸!!! 趁着黑灯瞎火看不见,晚晴默默朝他比了个中指,然后,把那只捏脸的讨厌大手抓在手里,作感激涕零状,实则掰扯开它,她谄媚地说:“阿尚,我不会啦,我肯定不起异心,我一心向着你呢,你不要赶我走嘛,我喜欢吃你给的好果子,还喜欢和你睡觉哦。” 说着说着,她还扮上了,小乌龟样儿地趴在他身上学猫叫,间或蹭他,极尽猫咪谄媚讨好主人之能事。 她哄得他好开心,俊脸止不住地在黑暗里笑开,口头却淡声呵斥,“够可以的,真能演啊你,死孩子又胡诌!” 什么演不演的,她才不承认呢! 即便是演,演多了,也就成真的了,没听过谎话说多了,也就成真的了么?! 说她演,他那么抱得她紧是做嘛?可不是信了么,被她哄得开心了么!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阿尚,人家是真心的,你讨厌,总是打击人家积极性!”奸猫拱头拱脑,腻歪着撒娇。 “啪”,小屁~股上挨了一掌,他霸道命令,“不许说我讨厌,否则,你甭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事。” 任何事…… 呀呀呀,她没有听错是吗? 奸猫双目瞬间一亮,他是在暗示他可以告诉她很多事情吗? “谁说你讨厌了?”晚晴一激动,也不管黑暗中他看不看得见,举手发誓,“我对天发誓,阿尚绝对是最好的大好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好人!说呗……”,她腻在他身上打滚撒娇,“快说故事给我听呗,我要听嘛,快好奇死我啦。” “告诉你可以,嘴把得严吗?”大手捏扯小~嘴。 “严……严……严……你不扯……保证……严……”,被扯得声音嘟嘟囔囔,小手掐走作怪的大手。 俞殷尚心情绝佳,大发慈悲放了她,他好整以暇地说:“他的事,善珠怎么可能知道,你只有问我。” “那……善珠说她不能说……” “唬你的。” “呃……好吧,你说。” “他的事说白了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经历传奇了点。” 她快被他慢悠悠的语气给急死了,但又怕催急了他不说,她勉强按捺住性子,配合他的语调说话,“怎么个传奇法?” 呵呵,小小猫还挺能忍…… “想从哪儿听起?”看她这么能忍的份上,他就不逗她了。 “唔,先从他怎么入行说起吧。”晚晴最好奇这个。 “你挺能问,直接问到最精彩的部分了。”他奖励地啃一口小猫爪。 “哎呀,别卖关子了,好阿尚,快说嘛,我要被你急死了。”如果有种,她铁定会拿住他的头来回摇,这都什么人呀! 一根手指戳猫脑袋,直到把她戳安静了,俞殷尚才开口说道:“眀琛的入行,要从咱们俞氏家族面临的最大一场政治危机说起。” “与苏联的克格勃、美国的中情局、英国的军情六处、以色列的摩萨德等,国外的情报机构相比,我们的情报机构一直没有特别固定的称谓,从2、30年代早期的中央特科,到后面的中央调查部,直到1983年,以中调部为主,整合公~安部政治保卫局、中央统战部部分单位、国防科工委部分单位,我们的情报机构才算是正式定了名——国安部。” “我们俞氏家族受到当时的中央信任,我的一个同族侄子在新成立的国安部担任要职,任东亚~情报司司长。” “可能文~革的经历令他仇恨这个国家,也可能是为钱,或者可能他不认同红色政~权,总之,他上任后的第二年,他携带绝密情报叛逃美国,并出卖了我们潜伏在中情局内部担任要职的k先生,和其他的情报人员,令我们在美的整个情报系统陷入瘫痪,造成重大损失。” “k先生是我们最出色的情报人员之一,他的情报对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以及中美关系都产生过重要影响,那个人的叛逃,使得k先生被捕入狱。” “这就是我们俞氏家族当时面临的最大政治危机,也或者可以说是中央对我们家族的信任危机,眀琛就是这个时候请缨出战的。” “眀琛和那个人是同族兄弟,不过,两人的年纪差距很大,那个人叛逃的时候,他还是国关大三的学生。” “什么是国关?”听到不懂的简称,晚晴插嘴问道。 “国际关系学院,简称国关,在国安部成立之前,它是中调部的部属高校,我这么说,你明白这两个的关系了吗?”俞殷尚反问。 晚晴反应敏捷,“算是变相的培养基地?” “嗯,进入国关读书不等于进国安部,但是,进国安部有国关学历的人大多比较常见。作为苏联时代特工的普京,曾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克格勃没有前特工’,同理,没有进入国安部的国关毕业生,未必不是潜伏者。国外情报机构对有国关背景的留学生都会比较注意,就是这个道理。” “眀琛是优秀的国关生,又由于那个人在国安部的缘故,他很早就被内定了。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作为内定情报人员,主动请缨追捕族兄,也算说得过去,部里同意了他的行动。” 晚晴咂摸俞明琛的背后意图,说:“他是不是双重目的?一个目的是化解家族的政治危机,另一个目的是清理门户?” “乖!”俞殷尚奖赏地弹她一个脑瓜崩。 “阿尚,打个商量,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不想有佛祖那么聪明的脑袋……”,即使知道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晚晴也哀怨地瞪着他,对他实行物理性攻击,她一点不想要佛祖的潮发型。 “哈哈……”,俞殷尚难得爽朗地笑出声,大手摸~摸小脑瓜以作安抚,他继续说道:“用三年时间,眀琛做了三件事,第一、整容;第二、杀那个人;第三、杀k先生……” 晚晴倒抽一口气,“啊?为什么要杀k先生?他不是我们的人吗?就算他入狱,不是可以以谍换谍吗,政~府……” “别急,你先听我说完。”大手提溜小耳朵。 “嗯嗯,好,你说。” “他们说我长得像你~爷爷,其实,眀琛长得更像你~爷爷,等明天我给你看看照片,你就明白了。我们的长相……怎么说呢……比较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不太适合做暗杀一类的事情,另外,那个人还认得他,为了任务的成功,眀琛做了一次彻底的整容,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他和几个组员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在南美追踪到那个人的行踪。那个人原本就出身情报系统,而且,是他们曾经的上级,反侦察能力超强,他们抓捕了几次,几次都被他侥幸逃脱。最后,那个人逃到巴西的滨海度假胜地,眀琛化妆成当地的华裔码头水手,在他出海的游艇上,往他的饮食里投毒,他下海游泳的时候,在海里将他击毙。” “k先生死在那个人之前。” “k先生入狱以后,中央坚决否认他的间谍身份,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美国陪审团裁定他罪名成立,在宣布罪名成立后的半个月,k先生死在了监狱里。” “关于k先生的死,有很多猜测,有人说他是自杀,有人说他是他杀,我不是当事人,我也没有办法对他的死下定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促使他死亡的工具是眀琛提供的。” “眀琛混入监狱之中,提供了一根鞋带和一个塑料袋,k先生被人发现死亡的时候,他用塑料袋套头,用鞋带扎住了自己的脖子,结束生命,这是他在国安系统一战成名的事迹,他们内部至今还津津乐道。” “k先生为什么死,是自杀,还是他杀,以及中央的态度,一切的一切,对世人来说,一直一直是个谜。”说到此处,他一掌紧紧摁住她的发顶,恶声发冷,“以他在国安局的地位,招你进去,一定会物尽其用,绝对不会让你在情报室做剪报纸的轻松工作,他不会让你混日子领干薪的,但我可以,我不但可以,还能给你放大假,你想想,谁对你好吧!” “你如果受到他的招募,以后也会成为一个谜,死了,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死,没有人知道你死得值不值得;活着,也不见得逍遥到哪里去,他们的离婚率通常比较高,你确定以后,也想像他一样离个好几道婚?” k先生的结局令晚晴心情低落灰暗,除此外,听他讲述,晚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奇怪感觉,仿佛…… 容不得她深思了,某人可恶的两只大手掌合力夹她的脑袋,夹得她头疼,把她的思绪彻底打乱。 “哇啊,可恶!”小小猫尖叫着,一爪子挠胳肢窝,给他来个黑虎掏窝。 “哈……哈哈哈哈……” 正屋再度传出震天响的爆笑声,在夜深人静的院子里特别响亮,王阿姨叹着气,裹着被子,在床铺上默默来了个烙饼卷大葱。 羡慕哟,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 ============================ 晚晴恢复正常上课的第三天,恰逢周五的放学时段,章晋浦带着他的亲子鉴定报告书找上门。 这所重点中学政商子弟云集,平时上下学,大多是车来车往,章晋浦把他的奥迪,停在校门外,倒也不显得醒目。 章晋浦像个普通的父亲那样,等待自家孩子放学,当看见晚晴背着书包从校门里出来,他温情脉脉地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又更了~~~~~~~~~~~来点花花庆祝一下,肿么样~~~~~~~ 第五十五章 :车轮战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五章:车轮战 【天鹅与麻雀杂交的品种】 ========================= 这几日,晚晴一直等着章晋浦主动找来,因而,章晋浦今天出现在校门口,她并不意外,甚至还觉得他来得晚。 晚晴挥别几个同班女同学以后,即刻迎上去,和章晋浦碰了面。 稚~嫩的小~脸透着喜悦的粉红,目光充满明亮的希翼,晚晴急切地问:“姐夫,是不是结果出来了?他们是我爸爸妈妈吗?”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附近的茶馆喝杯茶,怎么样?”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书确认了晚晴和自己的关系,章晋浦看晚晴的目光便不同了,温情脉脉地令人起鸡皮疙瘩。 “不嘛,姐夫先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呀,如果不是,我去喝茶也就没意思啦。”晚晴不走,她瞪大眼睛,认真地说:“您别拿乔,是,还是不是,您先给个准话。” 这孩子闹起小女孩子脾气,真是分外可爱,同样是使小性子,阿玥可是叫人头疼脑热。 章晋浦不免比较两个女儿的不同,大概由于各自的亲妈不同,性格亦是随了各自的妈,玉兰性子好,明瑾怎么比得。 念及褚玉兰,章晋浦心里对晚晴亲近得很,拍拍她的小肩膀,他呵呵笑道:“看把你这孩子给急的,是,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 “啊,真的呀?您再说一遍。”晚晴激动地声儿都走调了。 晚晴毫无保留的单纯激动很容易感染人,章晋浦心口微热,“是真的,如假包换,亲子鉴定书写得明明白白。” “能带我去见他们吗?我现在想马上见到他们。”晚晴说这话的时候,拉住章晋浦的手,泪光盈盈闪动,“我要见我的爸爸妈妈,姐夫,带我去见他们。” 他是她爹,不是啥“姐夫”…… 章晋浦揽着晚晴小肩,将她带向奥迪,“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去茶馆,他们这就在那边等着你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姐夫还能骗你吗?走吧。” ===================== “人呢?”晚晴跟着章晋浦走入茶馆包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禁疑惑地问道:“他们人呢?不是说等着我的么?” 这孩子真是思亲情切啊,看来是个重情义的,章晋浦心下满意,倍增掌控晚晴的信心。 关好包厢门,章晋浦坐下,开始烫茶杯,“不急,先坐。” 晚晴“哦”了一声,勉强坐下,不掩焦急渴盼之色。 章晋浦做足工夫,捯饬好两杯茶,然后,不疾不徐地从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亲子鉴定书,递给晚晴,“你先看看这个。” 趁着晚晴看鉴定书的间隙空闲,章晋浦端起茶杯喝茶,眼眸半垂,巧妙遮住了那蝎子般的打量目光。 不出他所料,对面那孩子的表情由欢喜渐渐变成了不可置信,最后,她瞠大了眼睛,圆~鼓~鼓地瞪着他,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你怎么可能是我爸爸……不……不应该的……” “事实就是这样。”晚晴的反应在章晋浦预料之中,他假惺惺说道:“我起先不太敢确定,只是觉得你像,所以,不方便贸然和你说这事,直到鉴定书结果出来,我才肯定了。这是全国权威的鉴定机构做的鉴定,没有错的,你就是我的女儿。” “你是爸爸,真的是我爸爸……”,晚晴喃喃自语说道。 章晋浦适时放下茶杯,走到晚晴座椅旁,半蹲下,他抚晚晴的小脑瓜,打算和她来个热泪盈眶的父女相认戏码,“是啊,晴晴,我是你爸爸,你的亲生父亲。” 晴晴…… 呕……我吐…… 晚晴被他恶心得差点演不下去,她迅速调整思路和情绪,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别的方向,继续往下演。 明亮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直视章晋浦,目光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地搜寻,似乎在找两人样貌的某些共同点,慢慢地,晚晴的目光不再激越,认同了章晋浦是父亲的事实,但她下一句话,足以叫他吐血。 晚晴迟疑地说:“这么说,俞明瑾是我妈妈?” 章晋浦初时吐血,继而有些好笑,“不,怎么可能……” 丑小鸭变天鹅,也得要她爹妈都是天鹅,至于天鹅与麻雀杂交的品种嘛,则要看谁的基因比较强大,目前来看,晴晴这孩子长着麻雀的外貌,天鹅的脑子,只得了他一半的基因,不过,这一半是精华中的精华,够她受用一生,造福无穷呐。 要是掉个个,遗传的是他的长相,蠢女人的脑子,好比阿玥那样,他打死也不会认了,阿玥那种脑瓜子,一个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现在需要的是神一样的队友,强强合作,才能铸就辉煌,猪脑子的话,哪边凉快,哪边去吧。 章晋浦挺骄傲自个基因强大,造就晚晴这么聪明的小脑瓜,冷不丁,旁边飘来一句“那……这么说……章玥和章珺是我姐姐哥哥吗”的问话,他顺嘴答了,“是啊,没错,阿珺和阿玥是你的哥哥姐姐。” 刚说完,章晋浦直觉不妥,再一看,小~脸立马耷~拉了,“明瑾姨不是我妈妈,章珺和章玥却是我哥哥姐姐,那我妈妈是谁,她在哪里?” 紧接着,晚晴扯嗓子哭上了,眼泪像免费自来水似地,哗哗地淌,“他们大我那么多,想也知道你结婚在前,认识我妈妈在后,我的出身一点儿不名誉,好说不好听,你肯定不能认我的,藏着掖着,我和妈妈好命苦啊!你说,你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把我妈妈抛弃了,现在后悔了,才要来认我这个女儿。呜呜,妈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爸爸是大坏蛋,他把你抛弃了,这会又来认我……” 晚晴一边哭,一边数落,小~嘴吧唧吧唧地,可厉害了,章晋浦听得汗津津,像被马蜂叮了满头的包,现在的孩子胡思乱想得忒厉害了,电视剧害死人啊。 “晴晴,你错怪爸爸了。”章晋浦悲情沉痛地打断了晚晴的哭嚎,“你误会我和你~妈妈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嗝……怎……怎么样……”,晚晴哭到打嗝。 “晴晴乖,来,喝杯茶,镇定一下,听爸爸给你细说。”章晋浦递茶给晚晴,安抚她的情绪,注视她喝下以后,才说道:“我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 第五十六章 :车轮战下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六章:车轮战【下】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 章晋浦递给晚晴一杯茶,安抚她的情绪,看她稳定得差不多了,他开口“讲故事”,“我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 他刚起了个头,晚晴突然打断他,“妈妈叫什么名字?” “你~妈妈姓褚,褚玉兰,褚是衣字旁加个者字的褚,玉兰是花名。”章晋浦解说道。 “好好听的名字。”晚晴一瞬不瞬地注视他的表情。 “还可以吧,咱们这代叫花名的人不少。”章晋浦不觉得褚玉兰的名儿有多好,花花草草的名儿,贱得很,哪儿有明瑾这种大家族里取出的名儿好,一听就贵气。 他接上面的话茬,继续说道,“我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同一个小山村长大的,她读书不行,留在了山里面,你读书像我,我从初中开始读的全是清一色的重点,后面考上北京的r大,就来了北京。” 章晋浦不遗余力地演绎他的苦情戏码,“你明瑾姨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先前和你说过的,我当年是学校的学生会长,你明瑾姨是副会长,学生会工作的需要,况且又是同班,我和她接触得比较多,可能就是这样,她对我产生了一些特别的想法。” “我对你~妈妈感情深,怎么可能回应她,不过,毕业聚餐那晚,我不小心喝多了,把你明瑾姨错认是你~妈妈,不小心做下错事,就有了你哥哥姐姐,为了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我迫不得已娶了你明瑾姨,但是,我从头到尾想的人,一直是你~妈妈,到现在也没有变……”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里?”晚晴出其不意地问。 章晋浦闻言苦笑,“你~妈妈不原谅我,你六岁那年,她悄悄带着你跑了,我找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放弃找你们俩母女,幸好,我找到了你,找到你,你妈妈也快了……” 说到这里,章晋浦略微哽咽,成熟英俊的脸庞满是懊恼的痛苦,他这些年找褚玉兰是实情,那几句的确也是动了真感情,不过,这里头究竟有几分真情在,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爸爸不要哭,妈妈要是看见了,会伤心的。”晚晴亦是哽咽,眼泪大颗大颗滚下,她离开椅子,小身子扑到章晋浦怀里,与他相拥而泣,她一边说着“爸爸不要哭”,一边泪水打湿了他的名牌t恤衫,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地,把人的心肝紧紧拧做一团。 章晋浦被调动得情绪高涨,声音愈发动情了,“晴晴啊,你要跟在爸爸身边,等找到你~妈妈,咱们一家团聚,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呵呵,“和和美美过日子”,你和谁过呢?那可是一具被剐了肉、碎了骨、再被拼好的死尸呢,抱着碎尸过日子么,哈哈,好好笑啊。 晚晴低了头,半埋在章晋浦肩头,她笑得嘴角淬毒,眼睛却诡异地流着泪,泪水不停歇地濡~湿章晋浦的肩,“有我和爸爸在,妈妈一定能回到我们身边,和我们团聚的。” “一定的……一定的……她一定能回到咱们身边……”,章晋浦轻轻拍着晚晴的后背,不知是说给晚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有你在,你~妈妈再舍得了我,也舍不得你,咱们一家团聚。晴晴乖,不哭,咱们不哭了哈。” 晚晴抬头,泪眼巴巴地瞅着章晋浦,小~嘴委屈地翘嘟嘟,“既然妈妈受不了这样的关系,爸爸你为什么不离婚?你不离婚,还和妈妈那样,害得我不明不白地跟着遭罪,你是怎么想的嘛?” “我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是,我一提离婚,你明瑾姨就闹自杀,她好歹是你阿珺哥哥和阿玥姐姐的母亲,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得那么绝情,晴晴,你要理解爸爸。”章晋浦痛苦不已,自责说道: “唉,毕业聚餐那晚,我不该喝得那么醉,犯下这么大的错,我不该啊,不该啊,不该这样啊,都是我的错。” 说着,章晋浦接连捶打心口,在女儿面前忏悔,当真是深情万状苦逼好男人。 马教~主附体了吧这是…… 他们那一代琼瑶剧看得多,就这水平了么…… 晚晴暗自冷笑,那张稚气青涩的小~脸却异常认真,她傻里傻气地问:“可是,爸爸你别忘了,妈妈是因为没办法接受你有家庭,才走人的,那么她回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是照样委屈我和妈妈么?你别忘了,妈妈能走一次,就能走第二次,我猜想她是受不了的。” “晴晴……唉……”,章晋浦欲言又止地叹气。 “爸爸,怎么了?” “我当然不会委屈你和你~妈妈,离婚是必须要离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婚要离,生活也要提高,我要给你们优渥的生活,弥补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们的亏欠,你~妈妈没什么赚~钱的本事,这些年在外面漂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等她回来了,我会好好对她,等以后你出嫁,爸爸要给你一份大大的嫁妆……” “爸爸……”,晚晴害羞地轻唤。 章晋浦摸~摸晚晴的小脑袋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害什么羞,你以后总要嫁人的,你是我的好闺女,为你谋划这些是我这为人父应尽的本分。” “爸爸,你对我真好!”晚晴感动地搂住章晋浦的脖子哭,是见了亲人、受尽委屈的那种哭法,把委屈尽数哭出来,“没有你和妈妈,我受了好多好多人的欺负,那些人都是坏人,他们全部欺负我,哥哥姐姐有你、有他们妈妈,生活得好让我羡慕,爸爸,不要再离开我和妈妈,没有你,我们受尽人欺负。” “乖孩子,爸爸知道,全知道,别哭了啊,你有爸爸,也有妈妈,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爸爸会保护你的。”章晋浦说得自己都被自己打动了,眼眶微微濡出数滴泪。 “爸爸——”,晚晴投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章晋浦拍着晚晴的小肩膀,一边为她抹眼泪,一边垂头叹气,他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好闺女……唉……可惜……” “可惜什么?”晚晴哭哭啼啼问道。 “没……没什么……”章晋浦摇头,可他表情明显摆出是难言之隐,这磨磨唧唧的矫情样儿,晚晴不由得暗呸了一声“拉羊屎”。 被泪水洗得透亮的眼眸望着章晋浦,晚晴吸吸鼻子,“爸爸,咱们是一家人,你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别瞒着我啦,就算我帮不了你,帮你解解闷还不行么?” “唉,那我可实话实说了。” “说吧。” 章晋浦唉声叹气地说:“别看爸爸有钱,可是,爸爸的钱全部被你明瑾姨给拿住了。” 提起“钱”这个话题,章晋浦满嘴巴的苦味,比吃了黄连还苦。 原本钱是掌握在他手里的,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俞明瑾赶走玉兰,财政大权半数以上落在俞明瑾手中,偏偏他时常需要依仗岳丈家的政治关系网,翻脸不得,不仅不能翻脸,平时要捧着、哄着、供着那尊姑奶奶,外人面前她给足他面子,他实则不知多恼恨,有时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他弄垮了俞家,把整个俞家、连同俞明瑾踩在脚底下。 他有才华、有魄力、有手段,岂能受制于人,俞家人不过是出身好,算得了什么! “晴晴,如果你像我一样,费尽千辛万苦才有现在这一步,你会不会拱手让给他人得便宜?”章晋浦问。 她志不在费尽心机谋求财富,便永远不会有他这般心境。 一念及此,晚晴忽而想到前几天俞殷尚默许她对付章晋浦的事情,俞殷尚本就防范章家父子,她初进公司,他便让她注意章珺的动静,细细想来,倒不是他对她有多好,他未必不是作壁上观,看亲生父女相斗,得个乐子之余,又顺道借了她的手斩掉野心勃勃、觊觎俞家家产的章晋浦。 如果她除掉了章晋浦。俞殷尚未必会让她除掉俞明瑾。 俞明瑾再如何不好,终归是俞家人,俞殷尚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收拾俞明瑾,他之所以默许,恐怕还是查得不全面,不晓得俞明瑾与她的纠葛。 晚晴灵光一闪,琢磨到俞殷尚深藏的用心,虽然没啥膈应的感觉,反正她当初进俞家,不也是打着利用俞殷尚的主意么,但是,不膈应,不代表不凉心,对俞殷尚刚刚升起的那么点热度,悄然降了温。 做别人手中刀也罢,做别人盘中棋也无所谓,谁管呢,总之,凡是阻碍她收拾这对狗男女的人,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绝不存仁心,她不能被母亲的冤孽活剐噩梦纠缠一辈子,她要过正常的生活。 章晋浦的问题,很好回答,晚晴答道:“不会。” “你看,爸爸将来养你们的钱、和辛苦奋斗的成就,被别人捏在手里,随时有人能够拿走咱们的一切,你和爸爸一条心,你说,咱们该怎么办?”章晋浦诱导性提问。 晚晴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静地思索一会,启唇说道:“让别人不能控制咱们,原本是谁的东西,就该是谁的,谁也别想拿走属于咱们的东西。” “好!”章晋浦拍手叫好,绝对真情流露,这回答说到他心坎上了,不愧是他的女儿! 见他高兴,晚晴有意泼他冷水,别指望她对他的小家庭和乐融融,摆明态度,别以为她是软包子,“爸爸,不瞒你说,我本来对明瑾姨没意见,她是姐姐,你是姐夫,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变了,是我爸爸,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有什么话,你说吧,爸爸听着呢。” “我不喜欢明瑾姨和哥哥姐姐,他们抢了你,我不喜欢,你是我和妈妈~的。”晚晴直视章晋浦,让他看清楚她爱憎分明的脸。 女儿说不喜欢,章晋浦并不意外,外室的私生子女,假如不存芥蒂地与正室的子女相处融洽,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吧,女儿的反应很正常。 章晋浦无奈且忧伤地微笑,“晴晴,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又怎么会要求你那么困难的事情去喜欢他们?你不喜欢,不要紧,爸爸不强求,但有一点,你能不能做到?” “嗯?” “你再不喜欢他们,面上也千万不要表露出来,咱们没有成功之前,惟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的笑,明白吗?” “爸爸,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我的乖晴晴!”晚晴如此上道,又如此受教,章晋浦不由得喜上眉梢,抱住她,不住赞她好。 晚晴乖顺地歪着头,枕在他肩头,亦是喜上眉梢,细了看,却是自有股森森阴险在其中,令人不寒而栗。 ========================== 第二天是周六,晚晴就读的重点中学是第一批进行素质教育试点的学校,因而,虽是高三,但没有周末补课,班里的同学大多转去上补习班。 在俞殷尚看来,晚晴报补习班纯属浪费时间,她没有去任何补习班,按照他的计划安排表,她周六周日固定跟着他学习处理事务。 然而,俞殷尚和晚晴夜话完的第三天,即晚晴与章晋浦父女相认的当日,俞殷尚因公出国,计划去大半个月,晚晴假日意外地空闲起来。 趁周六空闲无事,晚晴起早,亲手熬好一盅药膳汤水,接着选了几本习题卷子、课堂讲义,换洗衣服什么的,收罗好一堆的东西,带去医院给姐姐姜暮雨。 不想让俞家其他人知道姐姐的模样,就算是俞家的司机师傅,晚晴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姐姐住在哪个医院,所以,晚晴出门没有坐俞家的小车,而是选择搭乘出租车。 到医院,下出租车,背上背着,手里提着,晚晴大包小包地坐电梯上了住院部的六楼vip区。 刚走近门口,还未进门,晚晴就听见门内飘出姐姐欢笑声。 不寻常…… 这家医院的住院部vip区,不是随便放人上来的,再者,能让姐姐发出笑声的人,必然是熟人,姐姐在京城认得谁呀,除了…… “小皓哥哥,是你来了吗?” 晚晴微笑着,推开了病房的门,继而,笑容凝固…… 病房之中,逗得姜暮雨开怀大笑的人,不是什么俞皓,而是一个晚晴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的人…… “眀琛哥,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更新~~~~~~~~~~ 第五十七章 :世上的另外一个阿尚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七章:世上的另外一个阿尚 【世上的另外一个阿尚】 ========================= “眀琛哥,您怎么来了?”晚晴惊讶望着病房里削苹果的俞明琛,其他人她可以不用称呼为“您”,但是俞明琛给她的感觉,则是称“您”更妥当,这种感觉出于敏锐的趋吉避凶本能,最好对他恭敬一些。 俞明琛微微一笑,正待作答,病床上躺的姜暮雨倒是反应奇快,轻嗔浅责,“晚晴,俞叔叔大你那么多,你怎么叫他‘哥哥’呀,也太不合适了。” 俞明琛笑道:“暮雨,你错怪晚晴了,晚晴是该称呼我为‘哥哥’。” “怎么说呢?”姜暮雨好奇地瞅着俞明琛。 “咳,瞧我这记性。”俞明琛失笑地拍拍额头,“刚才光顾着和你聊天,我都忘了介绍我和晚晴的关系了。俞殷尚是我的小叔,晚晴从辈分上排算,是我的同辈,她叫我一声‘哥哥’不为过。” “年纪相差那么大,好晕哦。”姜暮雨笑吃吃地瞅着俞明琛,双颊笑得绯红。 “没事,习惯就好,我们家人多,年纪差距大的同辈很常见。”说着,俞明琛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姜暮雨,“吃苹果,又大又甜,我特意挑的。” “谢谢。”姜暮雨向他道谢,接过苹果,说:“既然晚晴叫你‘哥哥’,我是晚晴的姐姐,我能不能也跟着她叫你‘哥哥’呀?” “行呐,没问题,被你们这样叫,我感觉年轻好多岁,哈哈。”俞明琛爽朗地笑。 “眀琛哥——”,姜暮雨称呼转得快,故意拉长了音调叫他,“瞧你说的,不用‘感觉’,你本来就很年轻,我刚才还想呢,叫你‘叔叔’,是不是感觉大了点。” “哈哈,暮雨,你真会说。” …… 那俩人相谈甚欢,打铁似地,一来一往地对话,晚晴干瞪眼,看半天,半天都插不上嘴,没她什么事儿。 嗨,真是奇了怪了嗨! “咦,晚晴,你还站在门口干嘛呀,快进来吧。”姜暮雨一边啃苹果,一边招呼。 俞明琛帮忙接过晚晴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他掂了掂重量,“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累不累?” 晚晴笑笑,“不累,都是姐姐需要的东西。” 她将带来的东西一一解开,再舀出药膳补汤给姐姐喝,不过,接下去,又没她什么事了,喝着爱心补汤的姜暮雨明显对俞明琛比较感兴趣,老爱和他说话,甚至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 晚晴记得俞皓说过俞明琛的个人风格,他说他是那种有话说话的人,绝不废话,他现在这么耐心地陪着一个伤病中的小姑娘扯废话,是干嘛呢? 不简单,很不简单;不寻常,很不寻常。 没有俊美的容貌,没有深入的接触,仅仅初识,只是通过基本的谈话,便能使得一个受过性~侵、对陌生男性有某种程度排斥感的姑娘,和他毫无障碍地愉悦交流,并且保持那么高度的兴趣,这是何等的能力。 晚晴可没忘第一次见面,俞明琛是如何通过谈话,让她产生轻松愉快的感觉。 是的,他是有这种本事和魅力,晚晴不怀疑。 出事以后,晚晴从未见过姐姐笑得这么开心,容光焕发,透着粉润,眼神当中重聚神采。俞明琛能让姐姐发生转变,这本身就是不简单,不寻常。 问题在于,俞明琛为什么刻意展示他的魅力,姐姐值得他展示吗,他怀着什么目的;在她来医院之前,他和姐姐说了什么话…… 种种的种种,在晚晴心中皆是疑问。 他该不是看中姐姐长得出挑漂亮,且经历过那种事情,于是,他对她许了什么诺,利用啥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招募了她吧? 想到那种可能,晚晴脑中警铃大作,心中顿生防备,此外,俞明琛是俞明瑾的亲弟弟,他出身情报系统,如果被他知道她与章晋浦的父女关系,他顺藤摸瓜,调查她姜晚晴的底细,那就是小菜一碟,什么都清楚了。 由于偷~窥了俞明琛和四太太的花园秘事,他已经被晚晴列为俞殷尚的“嫌疑老爹”,尽管晚晴因为猜测俞殷尚默许一事的用心,而对他稍有凉心,但晚晴抹不掉对俞殷尚的亲近感觉,仿佛是本能中带来的天然,又好像是爱屋及乌的传染,晚晴不仅不讨厌俞明琛,反而有着淡淡的诡秘亲近感。 假如可以,她真想离这个具有双重身份关系的俞明琛敬而远之,但,她住在俞家,注定“远”不了他,惟有小心为上。 呵呵,既然喜欢有话说话,你没事自动找上门来凑话,精心敷衍我姐,可别怪我让你头疼脑热。 晚晴坏心眼地加入姜暮雨那没话找话的境界中去,每每姐姐话快尽了,她就见缝插针地补上,另外起个话头,一时间,病房里异常热闹,两姐妹笑声不断,竟没有停歇的时候。 如此半个多小时,有人吃不消了。 俞明琛看看表,“暮雨,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些要紧的事情处理,我先走一步了。” “好啊,那你赶紧去,别耽误了时间。”姜暮雨连忙说道。 “我下次再过来看你。”俞明琛起身,笑望晚晴,“晚晴,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姐姐。” 那人目中似有深意,晚晴视而不见,挥手笑别,“眀琛哥,您好走。” “不送送我?”俞明琛笑问。 “一家人还讲究这个呀——”,晚晴孩子气地撅起小~嘴。 “一家人怎么不讲究这个?!”姜暮雨推推触手可及的晚晴,“晚晴,去,送送眀琛哥,别发懒嘛。” “知道啦,诶,你别乱动呀,这就送!” =========================== 答应了姜暮雨,晚晴不得不送俞明琛一段路。 坐电梯到楼下,出了住院部,晚晴停下脚步,说:“眀琛哥,我还要照顾姐姐,不好意思,先送您到这儿啦。” “不急。”俞明琛神情可亲得很,令人无法拒绝,“暮雨刚吃的药,我看了一下成分,安眠的效果很强,你现在上去,反而是吵到了她,不如再陪我走走。” 晚晴可一点儿不想陪他走,她心里不止藏着一只小鬼,而且,她还担惊受怕,想守到姐姐自然醒,向她灌输“俞明琛危险论”。 晚晴摆摆手,拿他之前的话来堵他,“您不是赶着去处理要紧的事吗?我走得可慢啦,别耽误了您的时间。” 俞明琛哈哈一笑,“跟着阿尚混,年纪不大,倒是先学会了讲客气话,没事,你是我小妹,和小妹走走路。怎么会耽误时间。” 得,他今个来这遭是意在沛公呀…… 不是招募姐姐就好…… 晚晴放松泰半,她歪头轻笑,赤子无邪,“您不觉着耽误时间,那我可不替您节省了,走走就走走,您走慢点,太快的话,我就不走了,回去陪姐姐。” “哈哈,你这小丫头!跟上,咱们慢慢走!”俞明琛带头往住院部附近的花园走,晚晴马上跟上。 恰逢周六,距离午饭尚且有段时间,住院部的花园比任何地方都清净,两人目力所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偶尔的鸟叫作伴,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俞明琛首先打开话路,“上次回去,阿尚没有为难你吧?” 他没有明说,可是彼此心知肚明,知道上次指的是哪一次。 “被师父罚了。”晚晴佯装怯意胆颤,她低下头,手指互搅,借以掩饰自己那不争气的脸面可能产生的羞红。 果然,俞明琛误会了,追问她,“罚什么了?” 罚得可多了,罚得她第二天瘫在床头懒得动弹。 晚晴随口答,“罚跪。” “罚跪?!”俞明琛不认同地摇头,“又是罚跪,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好的不学,净跟着四姨学了坏的。” “这里头还有故事呀?”晚晴倏地抬头,眼不带眨地盯着俞明琛,她很有兴趣知道耶,嘿嘿,想不到她随口胡说,居然歪打正着,得来一段旧事。 晚晴感兴趣地催他,“眀琛哥,告诉我嘛,我想听师父小时候的糗事。” “想平衡一下被罚的心理?”俞明琛笑吟吟。 晚晴猛力点头,“没错,就是平衡一下。”接着,她俏皮地说:“知道师父小时候过得不好,我也就心安了。” 俞明琛被晚晴逗乐了,“哈哈,这么好的孩子,阿尚竟然忍心罚跪,忒不知好歹了。” 晚晴笑而不语,没有顺着俞明琛的话茬往下接,她才不要在他面前说俞殷尚不好呢。 俞明琛笑够,扯开话场子开说,神情因为回忆,自然流露出充满怀念意味的温馨,“你师父呀,原来也没那么老气横秋的,他喜欢玩,喜欢恶作剧,凡是小孩子喜欢的,他一样不落都喜欢。” “阿尚和我最投缘,他最爱跟着我玩,我每次放大假的时候,就成了他的半个保姆,教他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放狗捕猎……很多很多……” “呵呵,可能是我把他教得太淘了,惹得你姨奶奶不高兴,说他没规矩,然后,再也不准我带他了,她整治他,他不听话,就成天罚跪,你~爷爷被你姨奶奶迷得三魂五道,明知不对,还纵着她教训孩子。” “慢慢地,你师父终于被你姨奶奶罚老实了,变成了她理想中的有规矩有教养的孩子,可他再也不是我带出来的阿尚,他变成了另外一个阿尚。” 说这话的时候,那张~平凡普通的脸笼着一层再明白不过的的伤感追忆,恍如是秋风乍起时,心底陡然生的寒凉。 晚晴微微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乌拉拉~~~~~~~乌拉拉~~~~更新啦~~~~~~~~~~ 第五十八章 :秘密警察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八章:秘密警 察 【请叫他——“厂公”】 =========================== 和俞明琛这种变色龙一样的男人谈话,不必动真感情,太浪费,看似恳切交心的话题,是为了方便打开你的情感闸门,是他随手做的陷阱,挖了坑,好让你自动往下跳。 这不,晚晴马上证明了这个事实。 上一刻,晚晴还在为幼年的阿尚唏嘘不已、心酸不已,下一刻,她就被俞明琛开的另一个话题搞得暴躁炸毛。 貌似闲聊,但是言谈全部围绕在姐姐姜暮雨身上,每个问题往浅了想是话家常、关心姐姐,往深了想则是调查摸底,从思想状况到学习生活等方方面面。 俞明琛的谈话技巧令晚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口才,策反美国中情局的人都够用,拿来对付她,真是…… 晚晴琢磨了又琢磨,慢吞吞憋出一句话,“眀琛哥,你是不是对我姐说了什么?” “哦?我能说什么?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如果你想知道我有没有问她被侵犯的细节问题的话,你放心吧,我不是负责她案子的办案人员,怎么会问这些呢,我不会刺~激她去回忆的。”俞明琛的声音含笑,隐隐有股子逗弄的意味在其中。 这家伙明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偏偏不答,不识好歹的家伙,非逼着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奶奶个腿的! 晚晴抿抿嘴,管好自己的舌头,方才说道:“眀琛哥,我姐姐不适合从事您的这项工作,中国这么大,您需要新鲜血液,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呀,何必挑我姐呢。” 俞明琛微笑,如果胖许多,他这会的笑脸看起来一准像尊弥~勒佛,“她没做过,你也没做过,你怎么知道她不适合?” 他竟不否认招募!!! 晚晴不由得语调略尖,“做您这种工作不能强求吧?不得本着自愿的原则吗?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愿意,您还要招募她,您的工作保密程度要求高,她不乐意干的工作,您不担心她泄密?相信泄密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吧?” 俞明琛目光狡黠,是只老谋深算的狐,“你怎么知道不是自愿,你怎么知道是强扭的瓜?你姐姐愿不愿意,你刚才进门没看清楚吗?” “……”,晚晴顿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姐姐的表现哪儿能与“不自愿”沾上边啊,恐怕在她眼里,俞明琛已经是圣父光环加身了吧。 晚晴难以反驳,俞明琛又是一笑,“她行不行,由我评估,我说了算,你用不着担心。” 晚晴忍气,低声说:“眀琛哥,您别考虑姐姐行么?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对您提供的这份工作感兴趣的。” 俞明琛被晚晴的口气逗乐了,“哈,你这小丫头,我又不是让你姐杀人放火,你也太不了解我们工作的性质了。” 我擦,你这工作就是和杀人放火有关好么…… 她现在总算理解了俞慧珠和俞殷尚当时的心情。 何况…… 人可以不阳光、不上进、不积极,但不可以扭曲。 以晚晴对姐姐的了解,美则美矣,刚烈易折,性~侵的事情她很难调节,心理恢复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她目前的心理素质和状态,不适宜从事这项工作,很容易心理扭曲。 晚晴耐着性子解释,“我大概有点了解,为国家服务不是吗?可是,您恐怕对我姐姐还不太了解,姐姐受过侵犯,她的心理恢复……” “听着,我现在有个想法。”俞明琛一改先前温煦可亲的谈话风格,似毒蛇出击,一击必中,他突兀打断了晚晴的说话,强势地把持话语权和谈话节奏。 晚晴头皮隐隐发麻,有不妙的感觉…… “暮雨不加入,就必须有人替她,你觉得谁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她身上,晚晴突然觉着自个有点蠢,“我有那么重要吗?又不是香饽饽,值得您绕那么大一个弯儿?” “值得,完全值得。”俞明琛笑吟吟地纠正她,“不过,不是绕弯,我的确是在评估暮雨,她基本具备我需要的素质。” “不行。”晚晴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姐那么漂亮,少不了牺牲色相,她无法想象受过性~侵的姐姐,在没有爱的基础下,和一个又一个的目标物*做~爱,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她的长相堪堪清秀,没有美貌作为利器,俞明琛看中的应该是她的大脑。 晚晴爽利地说:“我加入,您不要再评估她。” 俞明琛慢悠悠地说:“我们不做强迫的事情,本着自愿的原则……” 尼玛,典型的既做婊~子又立牌坊…… 妙~目微睁,晚晴瞪他,提声说道:“我自愿加入!” 俞明琛哈哈大笑,道不尽的满意,他拍拍她的小肩膀,“哈哈,自愿加入就自愿加入嘛,用不着那么大声,我还没老。” 晚晴郁闷,“我中气足。” “好!就是要中气足!”俞明琛随即上下打量,“不过,你的身体需要多多锻炼锻炼。” 锻炼个毛线!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锻炼得达到他的标准,她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怎么锻炼都是不成的,好好将养才是王~道。 晚晴连忙摆手说明,“您可别指望我拳打镇关西,脚踢东方不败,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医生说我先天不足,锻炼不了的,只能好好调养身体。” “哈哈,你这小鬼头……”,俞明琛再次被晚晴逗乐,看得出来他心情绝佳。 笑够以后,俞明琛评估性地说:“既然这样,那咱们不锻炼,走点野路子吧。” “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听您安排。”晚晴猜测俞殷尚可能有的反应,她出尔反尔,会被他拍死,她说:“师父那边,您和他去说,我不敢。” 不料,俞明琛的回答出乎晚晴意料之外,“不需要告诉他。” “呃?” “先稍微自我介绍一下……”,俞明琛微笑说道:“我,俞明琛,一级警监,国安部新成立的十八局局长,管理调研工作。” 晚晴听完他自我介绍,小等一会,谁知,他没声了。 “这就算介绍完了?!”晚晴肯定现在自己的表情很傻,要不然他怎么那么乐呵呢。 “完了!”俞明琛话音带笑。 “呃,等等,我要提问。”就算被他忽悠进了队伍,也不能一味被忽悠呀,别看他介绍得简短,这里面的信息量可大着呢。 俞明琛气定神闲,“可以提问,不过,你目前的涉密级别不高,在我这属于考察阶段,我暂时只能回答你一些基础的东西,问吧,开始提问。” 拉拢我上贼船,又和我一本正经地讲什么涉密级别…… 我囧,你还能再流氓无赖点么…… 晚晴被他弄得没脾气,开始提些基础问题,根据俞明琛的回答,晚晴的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朦胧的轮廓。 国安部全称是国家安全部,依据工作方向,下设十七个局,新增的十八局由俞明琛管理,部内在职人员入编人民~警~察序列,但不受公~安部管辖,配授警衔,警衔分五等十三级。 第一等是正副总警监,这是正副部~长级别的大头儿才配拥有的,部~长往下是正副厅局,他们的警衔一般授予1—3级警监。 军~警系统最讲究论资排辈,俞明琛现年45岁,担任局长,授第二等最高级别警衔—— 一级警监,这个年纪能混到这个份上,除了说明他本事,还说明他资历够深,不过,他上面的那位只比他大两岁的副部,是他的国关校友,大概这层关系也起了一定作用吧。 总归一句话,他前程似锦。 不过,他想真正“似锦”,还需击败与他同级别的另外十七位局长、数位国家下辖的研究所所长、以及各省政法委书记等数十名竞争对手,才有机会升任副部~长,乃至部~长。 咂摸咂摸,晚晴突然有点自得其乐,脑中冷不丁蹦出厂花——雨化田雨公公,俞明琛干的这行大约相当于明朝锦衣卫和东西二厂,四太太骂过他“没种”,他且算是特务机构的头子,搁古代的话,尊称他一声“厂公”都不为过啊,至于是几档头,就有待商榷喽。 假如俞明琛知道晚晴这会脑袋里转着什么念头的话,估计他会把她直接轰灭成碎渣,成为大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再也不会考虑其他。 问得差不多,晚晴接前面的问题提问,“为什么不需要告诉师父?难道一直瞒着他,以后你派给我任务,我难道招呼不打一声就消失吗?” “这是我下面要谈的事情。”俞明琛虽然是笑,可神情当中透着一股庄重刚毅,“反恐无处不在,不仅仅是政治军事方面,目前形势需要,涉及到了经济方面的反恐,……” 俞明琛车轱辘似地说了一大串为国奉献的崇高理念,但,说到底没有具体向她说明这个分管调研的十八局究竟调的是什么研,晚晴却没有打断他的话,她静静聆听,把他说的每一个字刻在脑子里,每一个词放在脑子里分析,每一句话吃到脑子里咀嚼。 “……,咱们局成立后的第一个行动,叫做‘特别安全行动’,我亲自领头,担任组长,你是组员之一,……” “……,你的工作是每个月固定向我汇报你接触过的某些人的动向和谈话,至于哪些是有汇报价值、值得注意的对象,在今后的单对单培训当中,会有教官教你。” 晚晴忽而打破缄默,“包括我师父吗?” “你说呢?”俞明琛不答反问,继而,他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情必须防范于未然,不但是为了国家安全,也是为了整个俞氏家族的安全。” 晚晴想了想,然后,轻轻点头,说:“明白了。” 话谈到这个地步,如果晚晴还搞不懂这个所谓调研的十八局是做什么的,那她就傻掉了。 十八局的工作方向,用通俗简单的话表述就是——秘密监控,监控一切有监控价值的人,调查研究其中传递出的有用情报。 同时,晚晴对俞殷尚那晚讲述k先生故事时,透露出的情绪,她摸清了头绪,那是微妙的厌恶感和排斥感,再根据俞殷尚平时对待本应是心腹的秘书和助理们的表现,晚晴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和假设…… 俞殷尚身边可能早有监控他的人,但是,不知怎么的,被他晓得了,所以,他才会培养她协助他的公事,才会培养她成为他的心腹。 他对外宣称的公事繁忙,需要人协助,恐怕是借口,她瞧他身兼二职,依旧是游刃有余,起码不耽误他打高尔夫和别的休闲消遣活动。 就监控俞殷尚而言,俞明琛还真的非找她不可,原来的那批人很可能已经不管用了。 悲摧的是,他烦着那些监控他的人,另外把她从犄角旮旯里挖来培养,谁晓得,她又被俞明琛给挖了去,继续监控他。 绝对是悲了个催的! 造孽啊! 俞殷尚成为安全局监控的目标之一,原委不难理解,谁让他管理的是中兴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呢,这公司的业务大部分涉外,掌握的资金数额特别庞大,名为俞家产业,实是政~府产业,如果她是安全局的头儿,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人呐,绝对要妥善地监控起来,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不是不够信任,而是,把一切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秘密警~察无处不在!!! 反正他属于一定被监视的那类人,不是她,也还会有别人做,倒不如由她来做,她可以看情况选择汇报什么,不汇报什么,一切在她掌控之内。 晚晴如此一想,便大路通畅般坦然了。 况且,她并不仅仅监视俞殷尚,这个工作将会带给她诸多便利。 换个角度看,俞明琛活脱脱是古代大家族之中,执掌家族刑堂的人物,只要有人危害到家族的利益,他不管亲疏远近,一律斩杀。 是的,他有这个心性,也有这个能耐,那天在香山别墅,他的阴冷目光,她至今未忘,更别提他请缨出战,追杀叛逃的同族兄长。 一时间,晚晴心中冒出许多阴险的念头,彷如七月半鬼门大开,地府蜂拥而出的鬼魅,祸乱人间。 俞明琛说的培训,晚晴挺感兴趣,她跃跃欲试地问:“培训有些什么内容?” “什么都有,各种你可能需要用到的技能。”俞明琛说完,又补充说道:“当然,为了不让阿尚起疑心,坏了你们师徒的情分,我会将你的培训时间和你的正常作息时间错开。正巧阿尚这段时间出国考察,你的培训就从明天开始吧。” “是谍战剧里的那种内容吗?”晚晴兴致勃勃地问。 怎么可能…… 她不需要出啥子特别外勤,学那些没用啊…… 这孩子绝对是谍战剧看多了…… 俞明琛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含糊回答,“可能吧,明天会发给你一张培训计划表,你看过就知道了。” 晚晴不太满意他的答案,“如果课程设置我不满意,我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特别要求加开别的课程?” 会提要求的孩子有糖吃,呵呵。 俞明琛点头微笑,“可以,只要你学得来,我满足你的课程要求。” “我可不可以要求待遇福利?”晚晴再进一步,“我这是正当要求哦,就算是英雄也要吃喝拉撒的嘛。” 这要求提得俞明琛感觉奇怪,“你不是已经在咱们家了吗?户籍都迁进来了,不差你吃喝,你以后跟着阿尚办事,要什么有什么啊。” 晚晴摇头,撅着嘴,孩子气地说:“那不一样,干一份活,得一份活的报酬,您不给我福利,就等于剥削,另外,我做的是高危工种,万一被师父发现,我被他罚了,我找谁负责去,您可好,拍拍屁~股,啥事没有,不行,这不行,您忍心呀?” “好啊,小鬼会找退路!”俞明琛只觉好笑,他逗她,“那你说,你要什么待遇福利?多少工资?” “钱好说,我对钱的兴趣不大。” “哦,那你要什么,说来听听。”俞明琛好整以暇地笑望她,倒要看看这小姑娘整啥幺蛾子。 “国家安全局是政~府部门吧?”晚晴问。 “是。” “那也就是说安全局的办事人员算国家公务员啰?” “算。” “那好,您既然用我,那我就是十八局的人,反正您是十八局局长,就您一句话的事儿,把我编入十八局的国家公务员编制,别忽悠我哦,不能是编外的,算我是正式职工,有编制、发工资、有福利、逢年过节发东西、交社保的那种,安全局的证件要齐全,证件类型您看着办,我不是编外三无人员,我也是有金饭碗的人!”晚晴话不带喘,一口气说完,最后,目光闪闪地盯着俞明琛。 “哈……咳咳咳……”,俞明琛刚想笑,便被突如其来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大喘气。 这小丫头可是让他开眼了! “一句话,行不行吧?!”晚晴才不管他死活呢,反正咳不死人。 “咳……行……咳咳……没……咳……问题……” 俞明琛深觉自个没看走眼,同时亦是扼腕,这反应,这灵敏程度,绝对是干这行的好材料,可惜她身带弱症,否则在他手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咳完,继而轻笑,“你在锦城干的那桩事,不错,很有绿林范儿。” “您知道了?”晚晴不意外他能查到,他要是查不出,她该怀疑他的能力了,况且,她做的并不是天衣无缝,要查她,小菜一碟,如果没有俞殷尚背后干预,她早该进牢里宅着了。 俞明琛笑呵呵点头,“我顺带查的,小妹,把那条项链交给我处理吧,那是高利贷受害人的钱,我会跟阿尚说明,让他把项链的钱补给你,怎么样?” 啥顺带呀,他就是查了她的身世。 既然没提到亲生父母的事情,他应该是没查出来。 晚晴心头大定,“嗯……好吧……”,她脑子里转着别的问题,“眀琛哥,什么事都瞒不过您,那……” “你是想知道段乔?”俞明琛为了调查清楚晚晴,特意去了一趟锦城,除了她的身世实在查不出之外,其他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因而,他明白她未尽之话问的是什么。 “嗯,您既然查出了项链的事,想必他们是跑不掉的了。” “武家的生意,他没来得及参与,没他什么事,我去的时候,他在韩国整容,算算时间,他这会应该还在韩国,武泉波的刀子可不轻。” “哦,谢谢,明白了。” ========================= 晚晴和俞明琛说好明天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就回去陪姐姐。 姜暮雨药效刚过,晚晴推门进来,恰巧被她撞个正着,“晚晴,你怎么才回来?去了那么久呀?我都睡得一觉了。” “送走眀琛哥,我肚子饿了,你睡觉嘛,我又没睡意,所以去附近的小吃店逛了逛,你看,我给你带了吃的哦。”晚晴晃了晃手里的外带汤碗,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是什么?” “你喜欢吃的馄饨啦。”晚晴走上前,提溜袋子给姜暮雨看。 “哎呀,晚晴你太好啦。”姜暮雨高兴地拉住晚晴的手。 晚晴抽~出手,解开袋子,“那当然,你是我姐,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馄饨递给姐姐,晚晴坐在病床边沿,注视姐姐吃馄饨的动作,由衷的幸福感袭上心头,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姐姐总是不嫌烦地照顾她,现在轮到她照顾姐姐,这感觉真好。 姜暮雨吃一口馄饨,嘴里还不得闲,她问道:“晚晴,我问你个事。” “说呗。” 姜暮雨边吃边问:“眀琛哥人挺好的,他做什么的呀,年纪多大了……” 闻言,晚晴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抓紧床沿,单脚点地,晚晴的眼睁得极大,快爆裂了,如果能爆裂的话,“你不知道?!” “是呀,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嘛。”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和你聊成那样?”晚晴喉咙发涩,脑袋发懵。 姜暮雨吹凉小勺里的虾皮汤,“他说话让人挺开心的,我不知不觉总是想笑,还想和他说话,他人真随和,挺好。”喝掉汤,姜暮雨瞟瞟呆滞状态的晚晴,“别光顾着发呆呀,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做什么的呢?” 捶胸顿足,悔之晚矣,超级大忽悠,坏啊! 坏得流脓…… 真是坏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啦~~~~~~~~花花啊~~~~~来点子呗~~~~~~~~ 第五十九章 :游乐场 金主最新章节 第五十九章:游乐场 【男女情趣方面,她颇有些领悟力,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 陪姐姐吃过晚饭以后,晚晴傍晚回的俞家。 刚关好自个小院的院门,没按两人约定的时间打电话,晚晴便下意识拨通了俞殷尚的手机。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要出门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淡淡语调,听上去没啥情绪起伏,但其中的小惊喜,只有说话的那个人知道,“你吃过晚饭了?” 别看晚晴外形弱质纤纤,平常演戏假哭扮弱女,她实际上是一个挺坚强的人,百折不弯的那种,可她这会听了俞殷尚的声音,心头竟然委屈得想哭,被俞明琛那厮设套忽悠的委屈。 “吃过了,和姐姐一起吃的,阿尚……”,晚晴含含糊糊地唤他。 她声音不对劲…… “怎么了?” 晚晴搓搓鼻子,哄他的话脱口而出,“好像是想你想得有点感冒了。” 男女情趣方面,她颇有些领悟力,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自打大少爷惩罚小丫鬟那夜起始,晚晴发现俞殷尚对哄他的那些话很受用,于是,不遗余力撒娇的时候,就会不遗余力地哄他,多哄几次,哄得得心应手,顺溜、瞎掰、放下~身段是要诀,效果嘛,自然是不言而喻。 晚晴看不到的某地,某人蓦然红了脸,淡淡的微斥声随即响起,心里却受用得要死,“胡扯!无聊!” 嘿嘿,她也这么觉得,的确是胡扯,无聊倒未必,只是被人设套去做监控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心里梗着一口气,怎样都抚不平顺,电话里与他毫无意义地乱扯几句,那气儿就顺多了。 晚晴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阿尚,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二十天左右,中东这边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考察的地方也多,我会抓紧行程,工作完就回去。” 说到这里,俞殷尚停了下来,晚晴听见电话那边的不远处有人用阿拉伯语大声地说着什么,然后是随行翻译说话的声音,他回了声知道了,接着继续和晚晴说话,“催我了,约好的会谈不能迟到,晚上11点过后我打你电话,嗯?!” 中东和北京的时区相差5个小时,俞殷尚说的北京时间11点,恰好是那边的傍晚6点,是社交晚宴举行前的空闲时间段,也是他工作一整天闲暇下来以后,惟一可与晚晴好好说会话的约定网络视频时间段。 “好的。”晚晴答应他。 晚晴准备挂线,冷不丁那边突兀地冒出一句,“想我可以,开暖气、脱衣服、视频想我,其他时候,多穿衣服、记得吃药,就这样,挂了。” 完了,说挂就挂,根本不给晚晴反应的时间,直到“嘟嘟”声刺入耳朵,晚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丫那边已经挂电话了。 脱衣视频…… 晚晴干瞪手机直磨牙,太可恶了,衣冠正经地讲荤话,也只有他才干得出来! 瞪了一会,又觉得有点好笑,晚晴捂着嘴吭哧吭哧地傻笑。 由此顺了气儿,晚晴便有了主意。 下午的时候,俞明琛设下套儿,晚晴话赶话地赶上了,有些想法未必是她真心,多是不冷静受的刺~激。 现下晚晴与俞殷尚通过电话以后,再琢磨,只觉监控的事情,还是要让俞殷尚知道,监控别人可以,监控他嘛,她不认为她可以瞒得过他,那些人训练有素,都能被他发现,她这点道行不够瞧的。 本着良心说,俞殷尚是她恩~人,给了她身份,给了她机会接近章晋浦,甚至于得到俞明琛赏识,拐着她做这份工作,都和俞殷尚脱不了关系。 她不想被他视为背叛,与其惹他事后发怒,倒不如一开始向他坦白。 她不喜欢俞殷尚对她失望,或者真的发怒,俞殷尚给她的,比她十七年里获得的,要多得多,她念着他的好,记着他的恩,就不会亲手碎了他的好、他的恩。 这事视频电话里说不清,说了也怕影响他工作,又没法~身体力行地哄他、安抚他,倒不如等他回国,她再一五一十地和他说清楚。 ======================= 第二天是周日,按照先前的约定,晚晴在俞明琛的带领下去十八局逛了一圈,看了看课程计划安排表,针对课程表提出一些异~议,提出修改意见,最终确定学习的范围。 晚晴打定了主意和俞殷尚通气,俞明琛可不知道,他亲自担任了晚晴的教官,鉴于俞殷尚的归国时间,事不宜迟,课程当天下午开始,直到晚上,安排得满满当当。 当晚十一点,三人做了一个简短的视频通讯,晚晴在俞殷尚的注视下,将那条惹出腥风血雨的妖姬之链交给俞明琛处理,补偿方面由俞殷尚提供。 除了身体素质着实不过关,晚晴是俞明琛教过的最优秀学生,教得得心应手,一点就透,一透就通,能够举一反三,当真是将遇良才,伯乐遇千里马。 俞明琛再理智,终究也是个人,是个人,自然就有人的弱点,尽管嘴上说不会教晚晴太多“无用”的,但他惜才呀,加上晚晴有对阵俞殷尚的实战经验,学会了如何哄人这招大杀器,那小~嘴可叫一个乖甜哪,经常哄得俞明琛心花怒放,忍不住多教多指点,竟是无形中把她当做自己的得意门生来培养,朝着培养情报员的路子,一路撒丫子狂奔去了。 他忘了,他当初选择晚晴做监控,仅仅是把她的作用等同于线人而已…… 教了晚晴不少东西,俞明琛身为局长却不好给她办理啥“国家公务员”,一来她年龄未到,二来她既非专业院校出身,又非大学毕业,更没立过啥大功,安全部的正式在职人员拿的一般是警官证或是军官证,要是把她办进去了,不就等同于刚出生的孩子吃皇粮嘛。 安全部是国~务~院直属部门,那种荒唐事,地方上的小局长干得,他干不得,也干不出来,原则性还是要讲的,他顶多给晚晴先在局里挂个名,算她是内定名额之一,就大差不差了,其他的,缓几年再说吧。 俞明琛向晚晴好好解释了一番,晚晴暗暗偷着乐,她料他不会给她办入职,故意提一提恶心他,如果真办了,有得她烦恼,一切行动听指挥呀,没事多个组织来指挥自个,岂不是自找的糟心。 ========================== 这厢晚晴努力学习课本和课外的知识,那厢章晋浦父女相认之后,一直计划着搞好父女间的关系。 亲人亲人,光是血缘亲,感情不亲,那没用,亲了,近了,才会死心塌地地办事,否则,不过是多了一层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使唤起来,还不如一条~狗来得听话。 不单章晋浦有心,晚晴也有心和她爹多“联络”感情,取得他的信任,无奈,近期事赶事,为了掩人耳目,她报了多个课外补习班,把放学后的时间全占了,但没去过一次,而是去听俞教官的课。 面对章晋浦的邀约,晚晴不得已,以高三课业繁重、上补习班为由,连续推了n次,推到第n+1次,恰好那天周六俞明琛要召开特别工作会议,没空给晚晴上课,因此,晚晴主动给章晋浦打电话,说是专门请了假,想和爸爸出去玩一天。 晚晴主动邀约,章晋浦哪能不去呀,好不容易孩子请假,想出门玩玩,作为一个好爸爸不应该让孩子失望。 章晋浦吃过早点,跟老婆俞明瑾借口说是约了生意上的朋友去会所谈生意,然后,带了高尔夫球杆出门,一副谈生意兼打球的平常模样。 俞明瑾不疑有他,和女儿章玥作伴逛街去了。 晚晴和章晋浦约见的地点是主题游乐园,这种大人陪着小孩玩的地方,章晋浦从来没陪着章珺章玥来过,他没那个耐心耐性,忙着赚~钱呢。 晚晴呢,更不用说了,她过去哪有钱来玩,现在有钱玩,俞殷尚却死活不答应带她玩,理由是幼稚。 实际原因嘛,惟有他自己知道,两人平时在一起看没什么,若是搁游乐场里,晚晴看上去那么小,他看上去稳重老成,别人一准说是她爹,他才不去找这郁闷呢。 既然俞殷尚不肯带晚晴来玩,那么她借机把章晋浦约到这里陪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新鲜呐,父女俩个是真新鲜,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过如此! “好好学习,劳逸结合。”章晋浦望着周围高大的游乐设施,拍着晚晴的小肩膀说道。 晚晴早准备好大玩一通了,她兴致勃勃,左右张望着以前电视里才能看见的游乐项目,搓手说道:“爸爸今天陪我玩一整天!” “那当然,没说的!”章晋浦也做好了玩的准备,穿着休闲装出的门。 父女俩花二十元钱坐电瓶车,大致游览一遍区域内的设施,回到出发地,从第一个项目开始玩起…… 第六十章 :姐夫和小姨子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章:姐夫和小~姨子 【风流阵仗里来回,红粉胭脂吃遍】 ======================== 想象在现实面前就是个渣。 第一个旋转木马还好,第二个鬼屋历险也还行,第三个太空双雄直接把俩父女给整飞了。 好家伙,两个类似航天员训练的座椅并排,先由下而上高速弹射,两秒钟之内,冲到5、60米的顶端,然后,再由上而下,极速降落,落回地面,一下一上算一个来回,可以坐十五次,旁边的游戏设施管理员介绍,玩这个项目,可以充分体验太空的失重感。 国家每次送人上太空,总会在新闻里播一些训练片段,大多数时候的片段是航天员坐在一个训练座椅内,上下来回落地,晚晴看新闻对这个印象很深,没想到在游乐场,也能体验一把航天员的训练。 晚晴瞅着新奇,跃跃欲试。 章晋浦本着孩子学业繁忙、陪她出来玩一趟不容易的心思,非常迁就晚晴,她说玩啥,他老将上场自动作陪,太空双雄自然也不例外。 上了贼船,没得后悔药吃。 不用坐满十五次,第三个来回,俩父女嘶声力竭,男女的尖利高音刺穿了游乐场上方的天空不说,叫得裤子差点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凶~杀现场,唬得下面等玩的游客作鸟兽散,管理员急忙关停游乐机,放俩父女下地。 父女两人,喝醉了酒似的,勾肩搭背,摇摇摆摆,走下游戏机。 别看晚晴弱不禁风,叫声不输老爹章晋浦,但是,她除了头晕目眩、小~脸煞白之外,没章晋浦那么夸张的反应。 章晋浦落了地,头晕目眩,腿软脚打飘,哪儿是太空双雄呀,整一个太空狗熊! 这些游乐场的刺~激器械哪儿是给普通人玩的,全部是照搬训练飞行员和航天员的各项运动器材嘛。 幸而游乐场的其他配套设施比较人性化,大概设计者知道会有人抱着垃~圾桶狂吐,垃~圾桶上一概没封,方便了全无中年英俊熟男翩翩风范的章晋浦。 章晋浦软了腿,毫无形象地搭在小女儿肩膀上,由着那只小雏鸟半驮半搀地,把他扯到垃~圾桶边,霸占大桶,尽情吐个痛快。 尼玛,虚脱了啊!!! 晚晴尽量把脸别开,实实在在被章晋浦的呕吐声恶心坏了,她本来还不到吐的程度,听着听着,人跟着不舒服起来,隐隐有些反胃的迹象。 眼珠子一转,晚晴立刻找到借口,把章晋浦甩在一旁,“爸爸,我给你去买瓶水怎么样?” 瞌睡遇见枕头,章晋浦正需要喝水润一润,缓一缓,他边吐边抬头说:“晴晴……乖……呕……快去吧……呕呕……” “爸……咦……小……姜……姜晚晴……你们怎么在这里?” 晚晴正打算掉头去贩卖亭,冷不丁听到这个半熟不生的男声,心中猛地停摆一下,循声望去,章珺和个清纯妩媚的高挑少女站在距他们十步远的地方。 见晚晴望来,章珺微愕神色很快收起,但看向她的目光当中流露出一丝了然和轻鄙,继而水过无痕,若无其事。 忽然,一阵风过,掀起发丝数根…… 果真是秋天到了,好凉凉呀…… ======================= 一个男人有样子且罢了,如果再加上家世、头脑一流,那就很难有女人能够抗拒,至于品性这种最重要的东西,往往是女人栽倒跌惨才会知道要注意,当然也有那死不悔改,一意寻个高富帅的。 章珺是典型高富帅,有资本肆意挥霍,他自幼长得漂亮,男狐狸精一只,姐儿爱俏,桃花眼轻易勾得女人掉魂,小小年纪,十三四岁便和高年级女同学胡搞,破了处~男身,风流阵仗里来回,红粉胭脂吃遍,什么没经历过,甚至连章晋浦外头养的女人,他都偷偷玩过好几个,腥膻刺~激不在话下。 可是,玩归玩,找刺~激归找刺~激,章珺有一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内宅自家人,他是不会乱来的。 作为他老~子的儿子,他晓得他老~子的规矩,和他一样——不碰自家亲戚,外面花天酒地不论。 没想到,就这么个底线,老头子竟然破了! 姜晚晴再怎么着,好歹名义上是小~姨子,姐夫小~姨子搁一处胡搞,没有比这更恶俗恶心刺~激的关系。 这出身红灯区的小雏妓,才进几天俞家门呐,居然这么快就搭上他老~子了,也难怪,她脑袋瓜儿聪明,能让小舅公那么难搞的男人赏识她,还进门落户抬身价,这小破鞋搞定他老~子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 底层的下九流胚子,混入上层社会,不可小觑哦。 不过,究竟谁搞谁还不一定的事儿…… 看看她那小雏鸟似的身板,再看看她那还未长开的青涩长相,他老~子想换口味,吃青菜小粥轮不着她,他新搞上的学~生~妹倒是应该符合他老~子的胃口。 最近圈子里时兴包养学~生~妹,尤以知名艺院表演系、模特系、舞蹈系的学~生~妹抢手,白~嫩美,干净清纯,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他身边这位是全国知名的z艺院表演系学生,未来之星,他将投资她进剧组拍戏,身价不比一个三流小明星低,很有旧社会捧角的成就感,花的钱值。 据他所知,他老~子在外面新包的,是他身边这位的高年级学~姐,偷玩过他老~子的女人,他老~子什么口味,他大致摸得清,所以,小雏鸟再有心机手段,他老~子也不太可能就范。 鉴于小雏鸟未来的定位,小舅公的左膀右臂,因此,十成十是他老~子主动出击勾引,打算着从男女关系当中获利呗。 章珺是蛮聪明个人,略逊晚晴一筹的程度,但他的聪明向来不喜欢用在正经地方,比如男女关系。 一时间,章珺脑子里转的尽是些下~流念头,要是被远在万里之外的俞殷尚知道了,不把他爆成葱花猪肚才怪。 第六十一章 :姐夫和小姨子下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一章:姐夫和小~姨子【下】 【乱人伦,他活撕了他】 =============================== 章珺一面在脑子里转着下~流念头,一面不可收拾地嫉妒晚晴。 他和妹妹从小到大,他老~子没操过一点心,那心是操在别处的,赚~钱啦、玩女人啦、会所休闲啦、高尔夫球场啦、马会俱~乐~部啦,林林总总,富豪圈子里但凡兴的,一样不落,样样俱全,有空闲捯饬这些,从未有空闲陪他和妹妹来游乐场玩一次,更别指望生病陪护。 姜晚晴不过是个攀了高枝的小雏妓,他老~子凭什么陪她来游乐场,就算是想从男女关系当中获利,他也不允许,要玩去别的地方玩! 呵呵,别以为他不知道,死老头子打的什么算盘,还不是想摆脱老妈~的控制,重新夺回家里的财政大权,或者是觊觎姜晚晴手中未来拥有的资源,为己所用。 老头子真是欲壑难填,有他帮忙,有俞氏家族的关系网,有成功的事业,还嫌不够! 他在自家公司明明是太子爷的身份地位,进了京跃集团反而连基层业务员都不如,他又不傻,想也知道小舅公在无形之中防备他们父子俩,他不可能有所作为。 照他说,人都防备了,就别瞎忙乎了,好好做自己的公司才是正经,琢磨别的用处不大,且是俞家的姑爷,能差到哪里去,根本不需在小雏妓身上下本,更犯不着委屈口味,和她搅和在一块,想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哼,小雏妓别得意,别以为攀上小舅公那根高枝,她就变了凤凰,他偏要踩她进泥地里,让她认清楚,下九流永远是下九流。 章珺反应快,把到嘴边的“小~姨”,硬生生拗成了晚晴的全名,免得被不相关的小情儿唐雪心听去,在他眼里,唐雪心是个手边的玩意儿,不够格知道他们家的内事。 同一时间,章晋浦也看到了儿子章珺,只是他呕吐在紧要关头,面目狰狞扭曲,没空招呼儿子,随意招了招手,低头对着垃~圾桶继续猛吐,反把叫人的章珺吓了一跳。 “爸,您这是怎么了?”章珺急忙冲到章晋浦面前,搀扶他,并且不忘用力瞪晚晴一眼,不客气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晚晴可不怕他的眼刀,再凌厉都对她对不起作用,这世上她只怕两个人的眼刀,一个是俞殷尚,另一个是他小舅舅俞明琛。 她退开几步,章珺想做孝子,就去做好了,来得正好,她还不想扶了呢,巴不得章晋浦头栽在垃~圾桶里,被他自己的呕吐物淹死。 章珺的女友唐雪心是个伶俐人,这种时候不趁机在章少家长面前亮亮相,扮未来孝顺媳妇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等章珺招呼,唐雪心自发上前扶住章晋浦。与章珺一左一右架住他,微扬起的眼风顺便打量晚晴,她当晚晴和她是一样的人,看得出,章少明显不喜欢他爸的这个女人。 呃,不对,那还不能称之为女人,充其量是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小雏鸟一般的孩子。 那还是个小孩子啊,有意思么…… 章少爸爸的口味还真奇怪,不怕被人笑话是恋~童癖呀…… 恋……恋~童……癖…… 好恶心!!! 冷不丁,唐雪心脑子里闯入“恋~童癖“这个词,瞬间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是犯罪啊亲! 早听闻有些富人的口味不正常,喜欢一些变~态的东西,想不到竟然有幸被她撞见了。 唐雪心原本看好戏的眼神不禁变作了同情,可怜那孩子被邪恶老男人糟蹋,不知道邪恶老男人用的什么手段,威奸逼诱…… 恶…… 鸡皮疙瘩再起,唐雪心嫌恶地看着自己搀扶的那条臂膀,她决定回家以后好好洗干净衣服,幸好现在是秋天,倘若是夏天,指不定要洗多久胳膊呢。 面对章珺的提问,晚晴特纯洁无辜,声音柔婉清甜,“没有做什么呀,阿珺,你要不信,你可以问问姐夫。” 章晋浦吐个没完,哪里得空理会,倒是唐雪心听见那声“姐夫”,嘴巴彻底张成了o型,她完全想岔了诶,面前这位竟是俞家的小姐,章少的小~姨,年纪这么小的长辈呀,可……可是……俞家的小姐为什么姓姜不姓俞? 桃花眼一扫震惊的唐雪心,章珺黑了脸,他故意引导旁人误会,却被晚晴一声称呼,点破了亲戚关系。 不管姓什么,总之姜晚晴与俞家有关系无疑,是章少的长辈无疑,她打声招呼总是没错的。唐雪心如此想,便厚起脸皮装熟,“小~姨,您好。” “你是……”,晚晴疑惑地眨巴眨巴眼。 “我是唐雪……”,唐雪心正待自我介绍一番,被章珺粗暴打断。 “没见我爸吐成这样吗?你瞎参合什么?!”章珺把气撒到唐雪心头上,不给人颜面地大声呵斥。 唐雪心被他骂得缩了声,再不敢乱开腔。 “你给他吃了什么?”章珺气势汹汹逼问晚晴。 “姐夫……”,晚晴不回答,只软了声唤“姐夫”,泪眼婆娑地瞅着章晋浦,小模样委屈得要死。 这是她叫的第二声“姐夫”了,真tm酸得他牙都倒了! 臭不~要~脸的鸡,装什么熟,真当自己是俞家人了! 章珺提声质问,“你叫什么叫,回答我,你给我爸吃了什么东西,害他吐成这样?” 明明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晚晴偏不回答他,将小白花进行到底,泪眼盈盈欲坠,小~嘴一撇,向章晋浦告状,“好凶……阿珺,你好凶……姐夫,阿珺好凶……” 章珺快被气得吐血,就算他对她了解不深,但是从阿玥曾经的哭诉和比赛那一次可以看出,她绝不是啥弱女子,心机深着呢,这会演戏给谁看! 她非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随便撒个娇有人买单;他更非被猪油蒙了心的猪头,丑鸭子撒娇,只有被人炖的份! 一根手指指着晚晴,章珺气势凌人,“我告你,你少给我装,有话说话,别整这些没用的,别逼我把你送局子里去,不用上学了,一直关到小舅公回国!” 哦,送局子呀,她好怕怕哦! 晚晴扯着章晋浦衣角大哭,完全是小孩子受到惊吓的模样,“姐夫,您快和阿珺说清楚吧,他误会我了!” 章晋浦已经吐得差不多了,现在急需喝点水缓缓,大儿子和小女儿弄得他头痛欲裂,没见他难受吗,没见他吐好了吗,没见他虚脱吗,吵什么吵,哭什么哭! 孩子真的是这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没有之一! 等他死了,争财产的时候再吵吵吧,那时候,他两耳清净,什么也听不见。 掏出面巾纸擦嘴,直起身,章晋浦虚弱地说:“阿珺,不怪晚晴,是我自己的问题。” “爸!”章珺不满地叫道,都吐成这样了,还偏心。 章晋浦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晚晴手里,“晚晴啊,麻烦你去帮我买瓶水来吧。” 右手攥着大钞,左手揉眼泪,晚晴怯怯地瞅着章珺,话却是对着章晋浦说的,“姐夫,您可得帮我向阿珺解释清楚了哦,我实在是没投毒呀。” 说完,不等在场三人反应,晚晴蹬蹬蹬地跑了出去,往十来米外的贩卖部跑。 若不是世家子弟的修养在关键时刻起作用,章珺差点冲着晚晴的背影破口骂一句——滚,阿珺也是你叫得的!!! “噗——”,一道不合时宜的小小喷笑声响起。 章珺顿生羞恼,狠狠一眼,定在唐雪心身上,令她讷讷地闭了嘴。 章晋浦面色发青,“扶我到那边椅子坐。” 游乐场的每条道路均设有铁艺长椅供游客休息,章晋浦说的那条椅子在斜对面,于是,章珺和唐雪心搀着他到对面椅子坐。 待章晋浦落座,唐雪心有心让章少的父亲留个印象,钱要赚,豪门也要进嘛。 唐雪心说:“伯父好,我是阿珺的女朋友唐雪心,您要不要吃点姜糖什么的暖暖胃,我帮您去买呀。” 章晋浦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麻烦你了,去吧。” 唐雪心一走,章珺率先发难,尖刻讥笑,“爸,您胃口真好,吃着小鸡不算,高尔夫打到游乐场来了,要是妈和妹妹知道了,咱家该爆发十级地~震。” 章晋浦有苦说不出啊,那可不是啥鸡,那是他小女儿、你小妹妹,可他能说吗,不能啊,一说就是腥风血雨,不晓得俞明瑾会做出什么事情,十多年前他已经领教过了,那疯婆子极恨褚玉兰,恨屋及乌,晴晴她肯定也恨。 她知道他在外面玩女人,她不在意,唯独容不下一个褚玉兰。 不能说,啥都不能说,只能把晴晴和他的关系解释成利用性的男女关系,男人嘛,阿珺会理解的,同时也要警告他,不许动晴晴。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偷玩老~子女人的事情,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觉着女人嘛,不就是拿来玩的么,不必较真,儿子玩了,也就玩了,没事,他甩了就是,另外换新鲜的,不愁没女人。 动晴晴,不行,那是他小妹子,他和玉兰的女儿,阿珺敢动她,乱人伦,他活撕了他! 章晋浦虚虚抬起一丝眼缝瞄着儿子,从章珺的角度看去,显得分外诡谲阴翳,像一只守在洞~穴、伺机出击的豺狼,病是病了,牙齿可厉害着呢,一出嘴,能撕下一大块肉。 章珺被他老~子的目光瞄着,不自觉收起满脸的讥笑。 章晋浦寻了个怯意的姿势,双臂如大鹏展翅,搭在椅背上,整个背部跟着贴靠,二郎腿翘着,仰面闭眼晒太阳,意态潇洒,说出口的话却暗含警告,“你以前背着我玩,我不管你,她是一步棋,不要搅坏我的事。” 第六十二章 :混球猫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二章:混球猫 【对不起,滚远了】 =========================== 晚晴买了纯净水准备走人,一转身却见章珺的女朋友正从外走进,不由停了步子,向她打招呼,“你怎么也来啦?” “伯父吐得那么不舒服,我想买点姜糖给他暖暖胃。”唐雪心解释道。 “哎呀,还是你细心,我都忘了这茬。”小拳头敲敲脑瓜儿,晚晴转脸对营业员说:“再要一袋姜糖。” “没有进姜糖,只有酸姜。”营业员说。 “好,那就酸姜吧。” 唐雪心快步上前,赶紧将五十元钱丢到柜台,说:“酸姜,不要塑料袋装。” 是怕她买走酸姜,而她空手而归,不能讨好章晋浦? 放心吧,她才不争这个呢,谁爱买谁买…… 晚晴歪头微笑,“你还挺讲环保的。” “爱护地球,人人有责嘛。”唐雪心反应不赖。 找好零,各自拿好各自的东西往回走,没啥事,慢慢走,一路闲聊。 唐雪心有意接近俞家,她讨好晚晴,自动自发地学着章珺叫她,“小~姨,您还不认识我吧,我叫唐雪心,雪地里一朵花的心,这样您就记得我了,我现在是z戏剧学院表演系大一的学生。” 原以为晚晴会礼尚往来地自我介绍,那么她就可以顺便问她为什么姓姜不姓俞,以及和章少的母亲是亲姐妹,还是堂表姐妹之类的问题,谁知,晚晴不安牌理出牌,根本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说。 晚晴新鲜地望着她,十分感兴趣,“学表演?很不错呀,有前途,未来的大明星哦。” “没有啦,哪那么容易成明星,一个班20个人,毕业后能当演员的有4、5个以上算不错的啦,最后做明星是要看机会的,以后毕业能有戏演,我就挺满足的了。”嘴里谦虚,唐雪心实际上挺高兴,因为晚晴说话的那股真诚劲儿让她高兴。 “这么难呀?” “是呀,挺难的。”还没有真正入行,她已经感觉吃这碗饭不容易了,所以,为了吃下这碗饭,她得多攒些资本呀,比如和章少这样的公子哥打交道,有时候即便受了委屈,也得忍着。 “考你们学院可不容易啦,每年人山人海的,尤其表演系人最多,和电视选秀差不多,你能考上,实在是很厉害,我觉得你已经成功一大半啦。” 晚晴说的这些,把唐雪心整个人熨得怪舒服,但这不是唐雪心真正骄傲的所在,“考上学校而已,这不算我真的成功啦,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哦,怎么说呢?”晚晴好奇地瞅着唐雪心。 唐雪心不掩骄傲之色,“真的成功是以后我的名字,能够镌刻在我们学校的那条星光之路上,那是各届有成就的师哥师姐才能待的地方。” “你挺有追求的嘛。”晚晴笑眯眯地说。 “那当然呀。”唐雪心认真地说:“我很喜欢表演的,其实当不当明星无所谓,能做个好演员,有戏演,我就挺满足的了。” “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即将考艺术学院,报的也是你们z戏剧学院哦,导演系的,我那朋友家境不是很好,但是很有才华,考是应该考得上的,就是学费什么的,我为他担心呀,听说学费不便宜呢,每年大概的开销是多少呀?” 晚晴的外貌和谈吐没有攻击性,让人感觉和她谈话是件很舒服、很亲近的事情,况且她看上去像只无害的小雏鸟,唐雪心没有防备之心,话闸子一开,滔滔不绝,不知不觉,越走越慢,慢慢聊,十来米的短路程,十分钟走了一半还不到,两人聊得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姐们似的,唐雪心什么老底都透给晚晴知道。 原来,唐雪心也是锦城人,算得是晚晴的半个老乡,她家境不好,父母都是下岗再就业职工,一家人指望着做小摊小贩赚点余钱,为了不耽误女儿唐雪心的前程,家里贷~款供她读死贵的z戏剧学院,指望她以后出人头地。 大学是社会的缩影,演艺圈是名利场,艺院是未来的名利场,作为高校,艺院保持了相对的纯洁性,没有演艺圈里的种种习气,但是,不可避免的,它有个攀比的环境氛围,人在其中很难不受影响,这是普通高校的大学生感受不到的地方。 家里有钱的同学,月花销可达上万;家里没钱的同学,勒紧裤腰带,学习好的,可以去搏年终奖学金,学习中下等的,想办法打工维持开销,吃的、穿的,不说多好、多名牌,也不能太差不是。 京城是文化艺术交流的中心,每个月有大量的公演剧目,身为表演系的学生,不说场场买票观摩,最起码一个月看两三场演出总是要的,票价不便宜。 按照z艺院的规定,大三学生才可以进剧组接戏,唐雪心刚上大一,家里又是那么个情况,钱从哪里来? 没路子,那就找路子赚~钱呗,事事指望家里寄钱,可不是累死榨干父母亲么。 周围同学个个有钱,周末小车接送出校,唐雪心初到北京城,没有任何关系,对于正常的赚~钱渠道也是两眼一抹黑,而且,她被告知往后很多地方要花钱,她着急上火呀。 她的一个远房表亲熟知她家境况,这时主动找上门来,牵线搭桥,帮唐雪心认识了章珺,很快发展出亲密关系,那表亲还告诉她,找个章少这样的人撑腰,以后~进剧组少受欺负,换角这种事也轮不到她。 京跃集团下属的子公司众多,其中也包括影视产业,俞殷尚教晚晴处理公事的时候,和她说过不少娱乐记者和公众不知道的趣事逸闻,条条都是爆炸性的八卦新闻。 故而,晚晴一听,就明白唐雪心是遇见了淫媒,那种以金钱和工作为诱饵,专门为有钱人搭线猎艳的中间人。 运用俞明琛教授的谈话技巧,晚晴套出唐雪心不少情况,对她有了大致的了解,人本质上也是个好姑娘,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和些污烂搅和在一起呢。 眼瞅着两人距离章家父子不远,晚晴主动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唐雪心跟着停下脚步。 晚晴有心帮一帮她,“你们学校只是规定大三以上的学生拍戏,对吧?” “对呀,怎么了?” “你长得高,人又漂亮,条件挺好的,不一定进剧组拍戏赚生活费呀,也可以接一些封面女郎或者广告片的兼~职工作,这个应该不犯规。”晚晴放慢讲话速度,“我认识一个传媒公司的经理,他和我叔叔是生意上的朋友,他们最近计划招几个大学在校生做兼~职模特,听说报酬不错呢,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你推荐过去试一试哦。” 京跃集团旗下的金辉传媒,最近新接了一个单子,拍少女服饰的平面广告,需要青春靓丽的学生形象的少女模特,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唐雪心的形象符合要求,她推荐她去试镜,只要她试镜的时候不出啥子人灾人~祸的意外,录用的问题不大。 唐雪心不是没想过叫章珺帮忙介绍兼~职,可是两人有关系没多久,她初涉此道,还没有锻炼到把自己当做货物交易的地步,倒是她变着法暗示了好几次,不知章少是听不懂,还是她暗示的方法有问题,章珺没一次回应。 虽说章少长得老帅,跟着他不缺吃喝,衣服也有得买名牌,可皮肉来的钱,朝不保夕呀,她男女经验不多,也知道这人极是花心,说不准他什么时候腻了她,一脚把她踹了,还不如有份工作来得保险。 现在章少的小~姨主动介绍兼~职,她能不高兴嘛。 虽然演艺圈里不乏陷阱,但这是章少小~姨介绍的工作。 章少的小~姨,谁呀? 那是俞家的小姐,豪门的千金,认识的人能有错的么,小小年纪,气质超沉稳,看着就让人觉得信服。 错不了! “啊?!真的吗?”唐雪心惊喜地望着晚晴,高兴坏了。 晚晴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明天我给你电话。” “好啊好啊。”唐雪心当即与晚晴交换电话号码。 唐雪心认认真真输入晚晴的手机号码,生怕出错,晚晴眼角余光瞄到章珺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于是,晚晴嘴皮子动动,细声细气地说:“阿珺从小认识的女孩子多得像满天的星星,你要是真想抓~住他的心,我教你一个办法。” “啊,您说……”,唐雪心没注意章珺在靠近,她专心输入号码。 晚晴凑近点,说悄悄话,“你呀,千万不要对阿珺千依百顺,你太顺着他,他不会把你当回事的,你得有自己的性格,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出手的时候出手,他黏得你越紧,欲擒故纵啦,明白吧。” 这话要是换个大人来说,会很有说服力,偏偏眼前这称呼为“小~姨”的人,是个小小孩,她一脸乖觉精怪地说着不符合她年纪的话,可爱得要死喏。 唐雪心忍不住“以下犯上”,捏一把晚晴的小~脸,笑嗔,“你呀……人小鬼大!” 晚晴笑嘻嘻地反捏回去,顿时,两个女孩儿在路上笑闹起来,外人看上去,两人要好得不得了。 突然…… “唐雪心!买个东西走那么久,路上死过一回了吗?!”章珺指桑骂槐的骂声暴起,吓得唐雪心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章珺除了外在条件好,内在性格飞扬跋扈,玩女人从来她们倒贴,没花过钱搞包养,若不是跟随潮流玩一把学~生~妹,他才不会花这个冤枉钱包养唐雪心,基于花钱的心理,他支使起唐雪心来,格外趾高气昂,唐雪心跟着他可受气了,可是为了生活费,她不得不委屈自己。 “对……对不起……刚才和小~姨聊过头了。”唐雪心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解释,讨好章珺。 “小~姨……”,章珺闻言嗤笑,讥诮地扫晚晴一眼,“下辈子投个好胎再说吧!” 继而章珺勾勾手指,招狗一般地招呼唐雪心,“过来!” 晚晴相当反感章珺的态度,她下意识拉住唐雪心,不让她过去,谁知,唐雪心早走一步,晚晴拉了一个空。 “阿珺……”,讨好的话还没有出口,唐雪心来不及反应,手里的酸姜已经被章珺一把扯了,随手扔三米远,扔到旁边的草坪当中。 “去——”,章珺一手指着那袋酸姜说:“把它捡回来。” 他对待唐雪心的态度,就像对待一条豢养的狗。 着实轻贱、羞辱人! 两人独处的时候,章珺经常这样干,唐雪心逆来顺受地做做还无所谓,可现在是当着他家里人小~姨的面…… 有钱了不起呀,长得帅了不起呀,家世好了不起呀,谁不是在爹妈手心里捧着的!!! 欺人太甚,唐雪心双拳捏紧,双~腿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刚才远远地,看见唐雪心和晚晴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守在老爹身边的章珺怒不可遏,仿佛自己养的狗到别人那里蹭脚邀宠似的。 更令章珺气愤的是俩人的磨磨蹭蹭,没见他老~子急需水和酸姜吗? “去捡回来!没听见吗?!”章珺故意在晚晴面前羞辱唐雪心,借以发泄对晚晴的嫉妒和厌恶,以及对她们走路磨蹭的不满。 正当章唐二人原地僵持,章珺的手机响了,是十来步远的章晋浦打来的电话。 章晋浦望向儿子这边,有气无力地讲电话,“阿珺,你们在吵什么?别吵了,快点把水和酸姜带过来。” “知道了。”章珺挂了电话,二话不说扯起唐雪心往草坪里走,看样子是打算强摁着牛头捡酸姜。 晚晴瞥一眼那二人的背影,一溜烟跑到章晋浦身边,狗腿地帮忙打开纯净水瓶盖,然后递给他,顺便打小报告,要他为自个主持公道,“爸爸喝水……爸爸,阿珺哥哥好坏,他欺负我和雪心,凶我不说,还把您吃的酸姜扔在地上,您看那边,他让雪心去捡酸姜呢,您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嘛?!扔在地上的酸姜,又捡回来给您吃,好恶心,太不尊重……” “喂,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章珺现在对妹妹章玥那种厌恶晚晴的心情感同身受,她凑在他老~子耳朵边嘀咕,是告状还是怎么的,看着就让人肝火旺~盛。 晚晴特无辜地直起腰身,软软地说:“我在喂姐夫喝水呀。” 他奶奶个腿的,能不能不要搞得那么暧昧!!! “那是我爸,用不着你喂,走开!”说着,章珺推一把唐雪心,“去,孝敬我爸去。” 晚晴挡在唐雪心面前,不让她往前接近章晋浦,她话是说给章晋浦听,一双水汪汪的妙~目却是直视章珺,犹犹豫豫地说:“姐夫,不好吧,那酸姜是被阿珺扔在地上,又捡回来的,好脏的呢,您还是别吃了,我给您买新的去,您想吃什么,和我说呀,我一块买来给您。” “这是袋装的,脏什么脏!”章珺的火气被晚晴撩得直线上扬。 “包装袋扔地上啦,还不脏呀?” “不是扔在地上,是扔在草坪里!”章珺双目赤红地纠正她。 “草坪就不是地啦?草坪就是草地,草地草地,不是地是什么?” “你!”章珺喷火地直视依旧无辜状的晚晴,牙齿快被他咬断成两截。 章晋浦头疼,今天真是犯冲,俩孩子简直是猫狗不对眼,能不能看在他身体不舒服的份上休战啊?! 孝敬,让他清净,就是最大的孝敬。 章晋浦按~揉太阳穴,折中委婉地说:“不用谁孝敬,我自己来。” 唐雪心三明治似地夹在俩对阵的人中间,被来回的声音震得头晕脑胀,章晋浦说自己来,对她而言,不啻是天籁。 刚要动,手里的酸姜立马被一巴掌拍飞,掉在地上,章珺泄愤地骂,“我让你孝敬我爸,没听见吗,耳朵长到哪里去了?!” 这是一条不可理喻的疯~狗…… 晚晴贴近呆如木鸡的唐雪心,声音很轻,“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该温柔的时候……该出手的时候……” 该出手的时候…… 蓦然醍醐灌顶,一个激灵闪电般窜过唐雪心全身。 梗着脖子,唐雪心僵僵地望了章珺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捡起来孝敬我爸!”章珺直觉厌烦晚晴神神秘秘说悄悄话的样子。 唐雪心“哦”了一声,弯腰拾起酸姜,然后,慢条斯理撕开包装袋。 眼瞅着她一丁一点地挤出酸姜…… 忽然,她转身,胳膊一抬,事情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发生—— 随着拳头招呼到章珺脸上,整袋酸姜和酸水糊他一脸! “不好意思,你更需要孝敬!”唐雪心收回拳头,爽利干脆地走人。 她走得极快,拐个弯,就不见了人影。 哇靠,帅耶,帅呆了耶! 晚晴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吃惊地微瞪双眸瞅着章珺,“哎呀呀,怎么这样呀?太没礼貌啦,我去问个明白!” 说完,不等章家父子回神,腿脚开拔,跐溜溜追着唐雪心的后头,跑了。 晚晴跑有十来米远,背后才遥遥传来章珺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姜晚晴,给我滚回来,你和她说了什么?!” 滚啊…… 对不起,滚远了…… =========================== 晚上11点,晚晴和阿尚视频约会,她把白天发生的事当笑话说给阿尚听。 阿尚面目无表情听完,沉默数分钟,才慢吞吞说出三个字,作为最后结语—— “混、球、猫” 第六十三章 :视频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三章:视频 【美景春光半~遮~半~露,阿尚久素,看得血脉愤张,却是不动声色】 ======================== 在他因公出国的这段日子,想不到小妮子是日益长进了,游乐场呕吐虚软、拖延时间送水、言语挑拨设陷,整得晋浦和阿珺跳脚,只是这个挑事的手法怎么感觉那么精怪呢,好像有人特意教过一般,待要细寻又没个头绪。 阿尚寻思无果之外,有些无语,和一些说不清楚的纵容喜欢,他沉默数分钟,才慢吞吞吐出一句定性的话,“混、球、猫!”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襟危坐,衣冠堂堂,可就是那张没表情的俊脸,好像被她深深囧到,才那样的,又似乎是亲昵的调侃,对她表示认同和赞许,实在是很复杂难言的感觉。 葱段儿手指戳戳屏幕中的男人胸口,小小猫为自己辩白,“我才不混球呢,他们,该!”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她敢这样戳他胸口,他不把那小手指头放在嘴里啃得她吱哇乱叫才怪!该死的,还要等两天才能回国,真想现在就扒下她的小裤子,掰开她的小屁~股,弄她个千百遍,最后,埋入她身体深处,狂撒他的种子,灌到她溢出来。 两天啊…… 还要等两天啊…… 内里想得热火朝天,阿尚俊容更形冷峻,交叉相握的十指箍得青筋突突,二郎腿按捺地换了个姿势,向另一边翘~起,锐眸深沉幽暗,直直地、沉默地盯着小小猫,含蕴绵长的火浪似要灼穿屏幕,那淡声微微沙哑,“你高兴就好。” 小小猫自认识阿尚以来,几乎与他日日厮~缠,暂且不谈感情多深,单是彼此间神妙的性~感觉、性吸引力和性张力就足以把两人紧密地打成一个结,不可分割,不可解开,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 正因为有神妙的性张力和性~感觉存在,阿尚这个貌似寻常的神态、姿势,小小猫感觉到他并不如外在表现的那样自在…… 他…… 想她了呢…… 小小猫不觉夹了夹腿~儿,夹掉一股突如其来的痒意,那痒意从身体深处钻出,是嫩芽破土而出的势头,径直痒到花儿的心心眼里去,氤氲出浓浓湿甜的气息。 咳,不能光顾着说笑话,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呢…… 暗掐一把大~腿,竭力谈正事,小小猫向阿尚提起推荐唐雪心试镜的事情。 试镜这种事,对管理两大集团公司的阿尚而言,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事情,根本不在他关注的范围之内,他兴趣缺缺,不过小小猫办点事,磨磨猫爪子倒是不错。 想到这,阿尚勉强打起精神,幽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盯着春视频内春光微露的乳~沟深处,借此提神醒脑。 耐心静待小小猫介绍完唐雪心的个人情况,阿尚建议她,如果片子拍出的效果不错,感觉唐雪心有发展潜力,她可以找秘书处的胡秘书拟订一份合约。签下唐雪心,作为未来演艺资源储备,总之一个意思——签与不签,决定权在她。、 他没有说什么相不相信的露骨话,但是言谈之间,透出一股纵容的劲儿,好像只要她喜欢,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 小小猫一方面听着阿尚的指导建议,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信任栽培,一方面很想问他是不是借着她的手除掉章晋浦,那晚的表现是不是他顺水推舟。 问这样的问题非常不明智,还蠢,可是,一旦起了念,内心就像被毒藤缠绕,着了魔似地想知道究竟。 唉,算了,视频毕竟不是真人面对面,等他回国再当面问他吧。 咬咬唇,小小猫终究压制心魔意念。 小小猫的表情逃不过阿尚的锐眼,只是他会错了意…… 咳嗽一声,引起小小猫注意之后,阿尚说道:“你报复是报复,但你不要殃及旁人,我提醒你,阿珺毕竟是你哥哥,晋浦如何对不起你们母女,是晋浦的事情,和明瑾、阿珺、阿玥他们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迁怒,伤害到他们,我是不许的……而且……” 他果然不知道俞明瑾也是她的仇人之一…… 他果然会护着俞家血脉的人…… 是了,她是不该问那些蠢话的,她只管做就是了…… 眨眨眼,小小猫纯真无邪地望着他,追问:“而且什么?”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没事、闲得无聊,也不要去招惹阿珺,他不是什么肯忍让的好脾气,你会吃亏;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无伤大雅地逗逗他,想出爪子挠他泄愤,也无所谓,明白吗,嗯?” 原以为他要训她,没想到竟是说的这样的一番话,还未来得及冷凝的心,又被他热得化开了,小小猫撇嘴说:“我才不是无聊招惹他呢,他欺负人,欺人太甚。” “嗯,这次不算你无聊,从下次算起,等我后天回家,你再欺负他,我总不会让你吃他的亏。”小小猫的睡衣没扣好,胸口扣子无意中脱了一两颗,美景春光半~遮~半~露,阿尚久素,看得血脉愤张,却是不动声色。 小小猫被阿尚放纵的态度逗乐,哄他的话顺溜溜出口,“嘻,我没事欺负他干嘛,闲得我,有这功夫,我宁愿和你玩儿。” 奸猫! 油嘴滑舌,惯会哄他! 锐眸微眯,眸光深邃,是悄然转动的黑漩涡。 某处硬得厉害,二郎腿不得不再度换个方向翘,阿尚眉头动也未动,声音有点冷意,“假话说多了鼻子长,假情假意!” “才不是假情假意,真心的,好不好?!” “口说无凭。”他渴得厉害。喉头轻轻滚动。 小小猫注意到异状,十分警觉地盯着他,“你想干嘛?” “你前次不是说,想我想得感冒了吗?”喉头连连滚动。 “那又怎么样?” “我当时说了什么,你记性好,应该没忘吧,干脆点,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是真想,还是假的,骗我。”阿尚目光灼灼,烧穿了屏幕,烧到小小猫身上,语气决绝,“如果是假的,就把视频关了,以后也不必哄我,我不想听。” 第六十四章 :激情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四章:激情 【天要亡他】 ========================= “我当时说了什么,你记性好,应该没忘吧,干脆点,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是真想,还是假的,骗我。”阿尚目光灼灼,烧穿了屏幕,烧到小小猫身上,语气决绝,“如果是假的,就把视频关了,以后也不必哄我,我不想听。” 这坏人,让她没得选。 可是,脱衣视频…… 好羞人呀…… 小~脸羞红,小小猫低低垂了眸,咬唇说道:“你不是马上要参加宴会么?时间不够吧。” “你如果动作快点,我就不会迟到。”阿尚面色如常之下,交叉相握的十指轻轻抽~动,是竭力控制提醒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个笔记本电脑,不是真人,他的手伸不过去。 好吧,她也有点想他…… 那里好~痒…… 小拳头捏扯衣角,小小猫嗫嚅地问:“你确定旁边没人吧?” 她磨蹭个什么劲!阿尚一身的火气烧到喉咙顶端,声音全哑了,恶狠狠地说:“哪那么多废话?!我的卧室里面,只有我自己!再磨蹭,等我后天回去,要你好看!” “嗳,不要啦!”好可怕,她才不要被“好看”,小小猫急忙表态。 阿尚扯歪领带,透口气,“想我后天轻点对付你,你现在就干脆点!” “可……可是……怎么做……”,小小猫很茫然,隔山打牛也不过如此了,视频耶,怎么做哦?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修长的手指挑开一颗颗扣子,露出精壮厚实的胸膛。 那胸膛是她的,好多天没摸~摸了,小小猫看得有点渴,小粉~舌禁不住舔舔焦渴的嘴唇,性~感纯真的气息无意间流露。 可恶,为什么是视频?阿尚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烧,热得流油淌汗。 阿尚分开双~腿,毫不掩饰腿~间的高高搭起的“帐篷“,目视前方,似要喷出火来,他淡声暗哑,“慢慢解开扣子,一点点地露给我看……” 已不需要他说再多,小小猫经过丫鬟与大少爷那一晚,领悟力超强,他说个开头,她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葱段儿手指比在唇上,小娇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扬声器里便不再传来他的话语,只有他灼热且静默的注视。 在他的注视当中,小娇儿距离摄像头笔记本稍远地跪坐,让视频内出现她的全身。 出乎阿尚的意料,小娇儿首先褪~下的是睡裤,露出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儿,仅着小内内,两腿m状地坐在摄像镜头前,甜甜地笑。 这个姿势,再配上那张清纯无邪的小~脸蛋…… 阿尚鼻子蓦然热热、痒痒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了…… 他搓搓鼻子,赶紧咳嗽一声,“不错,继续。” 扣子解至小腹上方,幼滑香~肩轻动,衣衫簌簌半褪,悬于峰顶,欲坠不坠,幽幽荡荡,小手探入衣中拨~弄,妙~目含水添情,脉脉送波,樱粉的小~嘴儿轻轻叫道:“阿尚,想你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嗯呀……现在就回来怎么样……” 被他看,自己动手,居然也会有感觉…… 小娇儿甘甜娇糯地轻哼,小手禁不住往下插,缓慢移动…… 该死的,天要亡他!!! 视频的那边,拉链迫不及待拉下,利剑唰地朝天直指,主人待要握剑挥击,谁知,刚碰到剑身那刻,竟霍地三管齐下,碧血与白虹齐飞,其中,那白虹去势凌厉,一鼓作气、好巧不巧射中屏幕,糊住了摄像头。 小小猫被蓦然发生的一切吓呆了。 好恐怖,好血腥,又是红的,又是白的…… 旖旎情思,顿时化为乌有,小娇儿惊恐,“哇”地一声大叫,折成m状的长~腿~儿反射性一踹,笔记本往床下飞…… 瞬间—— 黑屏!!! 我…… 我靠…… 黑屏了?! 关键时刻,黑屏了!!! 阿尚不可置信地瞪着笔记本电脑,鼻血嗒嗒地落在白衬衣上都顾不了去擦,他迅速检查一边电脑,确认不是自己这边的问题以后,气急败坏,抓起手机直拨小小猫的手机。 手机里传出悦耳的音乐铃~声,不到五秒,立刻被人掐断,变成“嘟嘟嘟”的忙音,显然,有人是皮子痒痒了! 好! 好样的! 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等他后天回去,看他怎么治她!!! 阿尚火气大得随手一扔,“乓啷”—— 手机砸在墙上,摔成一堆残尸。 ============================ 第二天是周日,照例由俞明琛给晚晴上课,但因为晚晴要亲自带着唐雪心去试镜,所以,她特地向俞明琛请假,说明原由,并且,她还把教训章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俞明琛是哈哈大笑,直说把她教精怪了。 请好假,晚晴打电话约唐雪心出门,两个姑娘约好在金辉传媒的大门口碰头。 唐雪心是初来乍到的大学新鲜人,她对京城影视机构的势力分布不甚了解,不知道金辉传媒在业内是个什么水平,故而,昨天晚晴说带她去试镜,她一回宿舍,就特地跑去问懂得这方面内情的同学。 那同学原来就在北京的私人影视学校混过两年,进过剧组,对京城大大小小的影视机构了若指掌,当听她被推荐去金辉传媒试镜,望着她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直说她交了好运,金辉传媒是演艺圈有名的航母公司,聚集着圈内众多一线明星、导演、制作等人物,让她只管放心去。 那同学心细,没错过唐雪心说的“被推荐”三字,彼此同学,家里啥情况,看平时的吃穿用度也能看出来,因此,提供金辉传媒相关信息之后,她八卦地追问唐雪心是怎么被推荐的,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人。 唐雪心哪里敢实话实说,只得硬着头皮说是家里七拐八弯的亲朋关系认识的人,得了个这么样的机会。 同学老道,善于抓机会,她当即提出陪唐雪心去,一来壮壮胆,二来也好看看去的地方是不是真的金辉传媒。 唐雪心推脱不过,只得让同学作陪同去。 于是,约定的时间,约定的会面地点,晚晴见到了两个人…… 第六十五章 :初次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五章:初次 【鼻血与白虹四溢,怵目惊心,她应该好好看看】 ============================ 金辉传媒的大门外,晚晴见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唐雪心,另一个她不认识,但从外在条件观察,看得出来两人是同学。 算她运气好,这次招~聘好几个人,要是招~聘一人,看上她同学,没看上她,看她怎么办。 没有开口,晚晴仅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唐雪心。 唐雪心干笑一声,介绍说道:“这位是我的同学陈丹娜,她是陪我来试镜的。”继而,她对陈丹娜说:“这位是晴晴,我表妹。” 嘻,她什么时候成了她表妹?! 晚晴好笑地望着唐雪心,换来唐雪心哀求的眼神。 “姐姐好。”稍微一想,晚晴便大致猜到唐雪心为什么反常,她向陈丹娜打招呼。 是个小小孩,小雏鸟样儿的孩子,长得和唐雪心还真的是一表三千里,陈丹娜收回打量的眼神。 “你好。”陈丹娜不太上心地回应晚晴,以为她专门等着唐雪心,跟着唐雪心进金辉传媒见世面的。 陈丹娜瞅瞅四周,问唐雪心,“你那帮忙介绍的阿姨呢?” 先前为了应付陈丹娜的追问,唐雪心不得不谎称推荐是因为亲友照顾,转了好多层关系才得到的机会,这会晚晴人都站面前了,她还能再去哪儿变一个“阿姨”出来呀。 唐雪心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然后,看看手机的显示时间,说:“已经超过时间了,不等了,我们先进去吧。” “才刚到,怎么会超过……”,陈丹娜话还没讲完,就被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打断。 只见十来个人从金辉传媒的玻璃大门涌~出,其中一人笑容灿烂走在最前面。 陈丹娜混了两年娱乐圈,怎么会不认识在金辉传媒大名鼎鼎的总经理戴一龙,她惊喜叫道:“戴总。” 可惜,戴总眼里根本没有她,径直越过了她,热情洋溢地和她后方的小雏鸟握手,“姜小姐,您早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俞先生可要怪我了。” 晚晴诧异地看着戴总和他身后的那些人,“今天周日大家不休息吗?” 而且,她记得她没有打电话给戴总呀,只是打电话给广告部的方总监,和他说了一声推荐试镜的事情,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帮子人了呢? “今天加班。”戴总笑呵呵地,接着,戴总向晚晴逐一介绍身后的各部门主管,那些人都是业内的牛人,每一个名字都令陈丹娜张大了嘴巴。 唐雪心则是呆呆望着被人团团围在中间的晚晴,迟钝地发现章少小~姨能量不小,这哪儿是仅仅认识的待遇呀,简直如同皇上心腹巡视地方一般。 金辉传媒历来在京跃集团不怎么受重视,尽管它每年在外界看来收益不菲,实际上,比不过集团下辖的实业子公司。 戴总去总公司开过好几次会,次次得见晚晴参会,坐在俞先生身边,关于两人的八卦,内部高管都八烂了,说她是太上钦~定的皇后娘娘,空降到总公司和俞先生培养感情,等皇后娘娘大学毕业,两人即刻完婚。 您说,这么个身份,未来皇后娘娘驾到,他哪里敢怠慢,当然是“迎驾”呐! 在唐雪心和陈丹娜的目瞪口呆中,晚晴被一群业内牛人簇拥着进了大楼。 ====================== 试镜进行得很顺利,唐雪心和陈丹娜的外形条件都不错,符合广告的主题要求,双双被录用。 根据拍摄的效果和后继的潜力,晚晴在问过戴总的意见之后,决定签下唐雪心。 没有麻烦秘书处胡秘书拟订新合约,晚晴在金辉传媒提供的合同模板基础上,稍作修改,增加一条细则,资助唐雪心四年大学所需的一切费用,但代价是签十二年长约。 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一个演员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唐雪心拿到资助的合约固然高兴,可是一见签约年限,计算合约到期时的岁数,她心里不免咚咚地打鼓,一时间没了主意。 晚晴不逼她马上做决定,“你可以拿回去考虑,不过,签了以后,你的合理花销将会由金辉负担,直到你大学毕业,期间,你拍摄广告和其他的所得,在缴够经纪人费用后,是你自己的,而且,有金辉这样的公司做后台,你可以少很多出卖自己的机会。利与弊,你自己想清楚。” 这这这…… 这是十三四岁小孩说出来的话吗? 唐雪心倏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晚晴,几乎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之前怎么会以为她是柔弱的小雏鸟呢?完全是奸人嘛! “你多大了?”唐雪心忍不住问。 “怎么了?”晚晴吸一口戴总买来的伊利纯牛奶,淡淡的香甜味道,却有回味无穷的口感,有点像阿尚的感觉,她喜欢,晚晴咂咂嘴。 这模样又像回小小孩了,绝对是她眼花…… “你说的话,一点都不像小孩,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那么可爱……”,唐雪心语无伦次地比划着,刚认识的时候,章少小~姨多可爱,还帮她教训章少。 晚晴吸着奶,把众多“小阿尚”吸到小肚子里,她漫不经心地瞥唐雪心一眼,“在商言商呀,做慈善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的条件又不够我做慈善的地步,我无条件救济你,你自尊心受得了呀?以劳动换生活,看,多光荣!” 狠,太狠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多少岁?” “差三个月十八岁。” 闻言,唐雪心一口凌霄血差点喷出来…… 实际与猜测相差也太大了…… 颤抖的手指指着晚晴,唐雪心连声音也是颤的,“别骗我……” “骗你干嘛?”晚晴晓得她指的是什么,“我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天生的。” 说着,她斜一眼唐雪心,“签不签?爽快点,不签就算了,你继续和阿珺过去,他包你吃喝,我懒得操心。” 唐雪心无语干瞪半晌,终是磨牙,恨恨说道:“签,我签!” “嘻,太明智啦!” ============================ 晚晴签下唐雪心,做成第一笔生意,她按捺不住满心欢喜,独自一个人跑到金辉大厦的天台上给远在中东的俞殷尚打电话。 “阿尚,我做成了。”晚晴激动地说,抬头仰望秋天的净空,感受艳阳的美好,和他分享,像个小傻~子似地瞎说一通,“在金辉的天台上给你打的电话,太阳一点不热,但是很敞亮,舒服死了。“ “嗯,知道了。”手机那端的声音很淡,却暖人心脾,像那颗此刻照耀着晚晴的太阳,“你很好,一直都是,将来也是。” “阿尚,回来吧,和我一起晒太阳。”晚晴动情邀请。 “晒,可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欠着,记得还我。”俞殷尚不忘提醒她。 昨晚怎一个狼狈了得,二十八年人生从未有过的狼狈和混乱,鼻血与白虹四溢,怵目惊心,她应该好好看看。 “阿尚——” “混球猫!” 第六十六章 :女教师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六章:女教师 【祖坟成天冒烟也不行】 ============================= 晚晴中午签下唐雪心,为了安抚唐雪心那点子不甘心和不平衡,晚晴工夫做足,不仅中午请饭,下午还和她联络感情,带她去新光天地败了一回家,哄得她甘甘愿愿、妥妥帖帖、死心塌地、心花怒放、大包小包地回了z艺院的女生宿舍。 晚晴到晚上也没闲着,俞善珠的学生想贿赂俞善珠过期末考,请她去吃私家菜,晚晴跟着沾光,陪俞善珠吃喝去。 晚晴和俞善珠同车出门,在车上被告知换了一家私房菜馆,而不是去先前说好的厉家菜菜馆。 “为什么不去厉家菜那边了?不是早预订好了吗?”晚晴奇怪且郁闷地问,被罚做丫鬟当晚,俞善珠卖乖,说是带她去吃京城第一私家菜厉家菜,害她肚里馋虫瞎转悠许久,俞善珠说的“过几天”, 都过去二十多天,阿尚准备回国了,终于得准信说去,怎么临时搞这出幺蛾子了呢,郁闷呀。 俞善珠也怪郁闷的,在晚晴面前食言了嘛,她丢脸地挥挥手,“还说呢,那家伙的订餐被他家一个哥哥抢了,用来招待他家的大客户去了,他那人又笨嘴笨舌的,说不过别人,只好委屈咱们遭了一回罪,换地方吃。” 那家伙…… 瞧她这话说的,似乎和那学生很熟呀…… 晚晴咂摸俞善珠的话,她眨眨眼,说:“你和那学生很熟?” “一般熟,他家和咱家算世交吧,人性格不错,就是这里……”,俞善珠示意地点点脑瓜儿,“从小到大是个不长进的货色,据说是小时候发高烧,药水过量引起的,这事不知真假,反正坑得我哟,年年寒暑假定时给他补课,开小灶吃神奇猛力大补丸,每次大考小考,还要帮他猜题,要不是两家交情过得去,我才不费这劲呢,教他实在是太累了啊。” 嘻,看不出来,以善珠那么耐不住的性子,竟然做了这么久的女教师呀…… 晚晴和俞善珠处的这些日子,就算说不上了解极深,也知道她聪明有余、耐心不足。 只要是俞善珠觉得很容易的事情,她说第一遍,你可以没听懂,但是,她说第二遍,你还听不懂,她就再没耐性说第三遍了,直接甩手走人。 可想而知,她教那人,对她而言是个多大的折磨。 俞善珠叨叨地说:“他脑子不行,人名字倒还好听,哦,还没告诉你他名字呢,他姓宋,叫宋廷璧,朝廷的廷,和氏璧的璧。” “呀——”,晚晴眼睛瞬间一亮,“姓宋……” “晚晴,我就知道你聪明,哇哈哈,好厉害呀,人家还没怎么说,你就猜到了耶!”俞善珠毫不吝啬地夸晚晴聪明,肉包脸上的两只小酒窝深得像被锥子扎了似的。 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 宋这个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方面去吧,实在太有名了。 晚晴被俞善珠的夸张囧死了,“善珠,你等会能不能别这么夸张呀,咱俩私下里说着玩玩无所谓,你夸张到外人面前,我可不干啦,我宁愿回家吃。” “嘿嘿,别嘛,在家吃有啥意思,家里的东西做得再好,总是那个味儿,吃多了,也腻嘛,你和人家是内人,当然要陪着人家一起吃啦。”俞善珠笑眯眯地挽着晚晴胳膊,靠在她肩头,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这人呐,外貌或者体型有反差的,不能往一块儿搁,对比太强烈,反而突出自己的弱点。 俞善珠个子虽然比晚晴高,但架不住身上的小肉多,一个人还好,可爱范儿十足,现下做小鸟依人状,靠着比她瘦弱很多倍的晚晴,好比大熊婆婆抱小雏鸟,杯具了不是。 晚晴还没表示啥,倒是前面开车的俞家司机、向来沉稳的张师傅憋得不行,“扑”地一下笑出声,基于礼貌问题,又赶紧忍住了。 俞善珠不以为意,继续搂住晚晴胳膊蹭脸,她笑哈哈地说:“张叔叔,你要笑,尽管笑吧,憋着多遭罪呀,我和小姑姑感情好,才不讲究那些伤感情的东西呢。” 闻言,张师傅没作答,但从后视镜能看到,他明显是无声地笑开了。 张师傅在俞家服务长达数十年,除了开车技术好、从未出过车祸之外,还管得住自己的嘴,从不背后传话,俞善珠拿他当自家人,俞殷尚平时爱叫他开车。 某种程度而言,晚晴和俞殷尚是一体的,俞殷尚对人亲疏远近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晚晴对人的态度,因此,晚晴和俞善珠一样,没把张师傅当外人,说话也不顾忌他。 两个女孩子笑笑闹闹,拉开话场子继续聊。 晚晴先是拍开胸前俞善珠意图不轨的肉肉手,然后说:“既然他能考到你们学校,继续做你的学生,我觉着他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笨。” “得了吧,没有我罩着他,他想考进q大,做梦呢吧,就算他家祖坟成天冒烟也不行呀。”俞善珠颇为可惜地改捏晚晴的细胳膊,呜呜,好羡慕的说,好想把身上四分之三的肉肉甩给晚晴哦,“你注意到他名字的谐音没?名字取得就不好,宋和送走的‘送’谐音;廷璧和‘停笔’谐音,你说,又是送走,又是停笔的,他有个啥混头哟,还不如叫宋不停呢。” 俞善珠的语气又损又无奈,可以听出好深的怨念,晚晴被她乐得肚子疼,按着肚子,哟哟地叫个不停。 俞善珠捅捅晚晴,“别光说他了,没劲!说说你今天签约的事情呗,成功了吗?” “成了。”晚晴把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十二年呀?别人一般签长约是八年到十年,你可好,直接来了个十二年。”俞善珠惊呼,“晚小晴,看不出来,你够黑的哈,都被小叔公给教坏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应该多向我这样的优秀有为女青年靠拢哇,跟着我玩玩魔方啦,陶冶一下情操啦。” 俞善珠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不遗余力,善用机会拉拢晚晴成为魔友。 晚晴笑得直摇头。 第六十七章 :家庭女教师和她的男学生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七章:家庭女教师和她的男学生 【那是一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儿】 =================== 俞善珠知道演艺圈大公司向来喜欢和有赚~钱潜力的艺人签长达八至十年的长约,一般超过这个年限的,一律被她视为不地道。 乍然听见晚晴说签了唐雪心十二年,俞善珠一面惊呼晚晴够黑,被小叔公教坏,一面不遗余力地吹嘘自己是优秀有为女青年,极力拉拢晚晴成为魔友。 晚晴笑得直摇头。 俞善珠的肉肉手戳晚晴额头,眼睛睁得圆~滚滚,两只小酒窝若隐若现,“摇什么头,摇头也不能改变你黑的事实,签那么长的约,也只有小叔公那种人才干得出来,不,要是他来做,说不定得签十五到二~十~年!哼,我算算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说着俞善珠掰指头数,数来数去,三个手指头完事,她哼哼唧唧地没个正经样,斜眉斜眼地瞅着晚晴,“你们俩在一起统共才三个月,这还没多久呢,好的没学到啥,坏水倒是沾了不少,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呀。” 俞善珠装模作样地摇头,嘘声叹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人心中有鬼,与某人做了地下夫妻,夜夜被翻红浪,如今秘事被人无心一语勘破一二关窍,便有即将大白于天下似的羞恼。 有人心虚得哟…… 晚晴小~脸倏地爆红,半羞半恼半呛声,“我才不黑呢,在商言商,没有我学着师父办事,看你每个月吃什么、用什么、花什么?!我和师父一心为着家里,还要吃力不讨好,你指桑骂槐,等师父回家,我告诉师父,看你怎么办!” “乖乖……”,俞善珠眼珠子瞪得快跳出眼眶,“说你两句而已,你就气吞万里如虎,被小叔公附体了呀!!!十七哥也被小叔公骂过类似的话……” 俞善珠说的十七哥是俞十七,中科院心理研究所应用心理专业的博士生,平时最爱在兄弟姐妹们中间瞎掰心理学知识。 某次掰过头,十七哥说小叔公死赚~钱,他一个朋友经他的关系,找小叔公管理的基~金会赞助某个国家计划外的科研项目,经小叔公的基~金管理团队反复研究近两年,最后以该项目市场前景不明为由,小叔公拒绝赞助,导致项目流~产,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小叔公集分裂型和强迫型两种人格障碍于一体,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以药物治疗,把小叔公治疗到正常范围,爱社会爱人类,该砸钱的,立马砸钱。绝不二话。 好巧不巧,小叔公正好经过,被他听到,当场冷着脸,把十七哥一通好教训,扣他半年零用钱,再截走他各项补助金和兼~职所得,全部充入俞家的捐资助学慈善基~金会,让他去爱社会爱人类,扣得十七哥屁滚尿流,哭爹叫娘,大半年忍气吞声,夹着尾巴,每天坐公车地铁,按时回家吃饭,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 俞善珠讲出这段典故,继而声音越来越低,近似于自言自语,“怪了,我怎么感觉像夫妻一体呢,明明是父女师徒嘛……谁来摇醒我……我很纯洁的……” 糟了,她反应过度,被善珠怀疑了。 善珠这八卦婆,一旦被她联想到那种事,基本上就算是完蛋了。 晚晴拉下脸,猛掐一把肉肉手,恶人先出声,“你胡说什么呀!乱瞎掰,我不理你了!” 俞善珠被晚晴掐得哇哇叫,脑子里的那点不纯洁立马被痛觉赶走,一点影儿不见。 “哇——晚小晴,你还敢说不黑,鬼指甲呀,这么利!”俞善珠像小青蛙鼓起腮帮子,两眼鼓圆,小肉包脸像充了气,泪汪汪瞅着晚晴。 “谁让你胡说八道!”晚晴振振有词。 “哎呀,我自言自语说笑的啦,说笑嘛,你和我较什么真呀!”俞善珠的肉肉手捏一把晚晴的小~脸蛋,眼睛笑眯眯成一条缝儿,“正义小天使!” 恶,什么正义小天使,别恶心她了,好么…… 晚晴支走肉肉手,“不许胡说瞎扯,败坏我名声!” “那你不许向小叔公打小报告,没有零花钱会死人的!” “成交!” “嘿嘿,成交!不愧是人家的内人,对人家真好啊!” 晚晴的长发质感超好,又滑又黑,俞善珠怀疑她全身的营养除了供给前后两块肉肉,还供应头发去了,肉肉手抓起晚晴一缕发丝,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晚小晴,你头发怎么养得这么好,羡慕死了!嗳,我说,我还是不懂啊,你干嘛签她那么长呀?” 晚晴学着她的叫法,叫她,“善小珠,这你就没考虑到了啦,签下唐雪心,我是问过戴总意见的,他说以他捧红那么多人的经验来看,唐雪心不可多得,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建议我和她签长约。你再想想,如果是三五年的短约,公司给她出学费和各项合理费用,四年精心培养出来,将近二十万,后继投入更多,出钱出力出关系,然后,刚刚把她培养起来,刚刚捧红,她大学刚好毕业,就被别人挖跑了,损失的是谁呀?还不是咱们么?她目前是艺院大一新生,艺院规定大三才可以开始接戏,那么两年的空档期怎么办?签十二年,是扣除那两年的空档期,还有大学的另外两年,按她毕业时间起算,我实际签她是八年,没有签她十五年,已经很对得住她啦。” 俞善珠被晚晴说得一愣一愣地,她吐吐舌头,“啊,原来是这样,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接着,她崇拜地望着晚晴,两眼冒心心,“嘿嘿,还是你厉害,我就说你聪明啦!” 被善珠夸赞头发好,心里固然受用,可是,善珠那抚摸头发的动作,老是让她头皮隐隐发麻是怎么回事呢…… 晚晴趁机抽走肉肉手里的长发,不吃她嘴里抹蜜的那套,她那么捧着她,还不是指望她做牛做马多干活么,如果说好话可以少干活,她也愿意呢,“得了吧,只要你把~玩魔方的心思挪几分到这上面来,你肯定比我厉害,我是刚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经验,你管公司财务都好多年了,资历比我深好多,师父好几次和我说要培养你做副手。” “哎哟哟……头好痛痛呀……脚也好痛痛哦……”,俞善珠抱头哀哀叫唤,“我不要做副手呀,头痛脚也痛,全身上下都痛,做财务已经是极限,你要是喜欢管钱,我一点不介意你接手呀,拿去吧,拿去吧,人家好痛痛……” “……” ============================ 车子在金宝街一间名为“雅风”的精致仿古中式餐厅前停下,餐厅服务调~教极是得当,立刻就有门童上前帮忙开车门。 俞善珠边下车边说:“可惜小叔公没有回国,否则让他带咱们去这条街南面的北京香港马会会所去玩,那边的服务和菜品更出色,不过,马会对会籍控制什么的很严格,得有会员带着才能去吃饭、或玩别的。咱们家只有俩人有马会的会籍,太爷爷是董事之一,小叔公是会员。” 晚晴跟着出车,她默默听着,不作声,暗暗记在心中。 俞殷尚给了她家里所有人的资料,惟独没有给他自己的,不知是为了保持未知的神秘感,还是故意留白,引诱晚晴去探索他。 不管他居心何为,总之,有一点他做到了,晚晴的确是格外注意他的个人信息收集,俩人无声却又有默契地玩一个拼图游戏,一个不说,另一个不问,,一点一滴把她收集到的东西,拼成一个完整的人生轨迹图。 晚晴很享受这种被动发现和收集的快乐,是打开惊喜的奥妙盒子,永远有下一个盒子在等着她,她并不主动出击、四处打探,寻到到什么图块,便是什么图块。 晚晴和俞善珠正要进餐厅,后边蓦然传来一道乖巧得很醒神的男孩声音,“珠珠姐,等等我。” 两个女孩子应声转头后望,晚晴看见一个长得过分漂亮的大男孩,大半个头从一辆黑色宾利后车窗探出,朝俞善珠打招呼。 俞善珠挥挥手,他便即刻缩回车中,和前面开车的司机说了几句,旋即下车,宾利车片刻后开走。 “他就是宋廷璧。”俞善珠说。 宋廷璧身量很高,晚晴目测大概在1米83左右,稍矮阿尚大半个头,他穿着比较正式的深色西装,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蛋很是养眼醒脑,但不是阴柔女气,而是阳光敞亮的明媚气,行走举止与晚晴接触过的其他世家子弟无异,一望即知,他受过良好教育,深厚家风熏陶。 看来无论俞善珠如何贬低宋廷璧的智商,世家教育总不会令他外在掉价,对得起他家族的姓氏和脸面。 晚晴可没有俞善珠那种智商上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同理,她不觉得宋廷璧真的有多差,能考上q大,在校学习两年,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未必不是俞善珠夸大。 “绣花枕头。”俞善珠怨念低声,说给晚晴听,晚晴笑而不答。 “珠珠姐。”宋廷璧笑容灿烂地到了两个女孩子面前,因那笑容,晚晴顿时有被艳阳闪了闪眼的感觉,她忙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小姑姑姜晚晴,你也跟着我叫小姑姑。”俞善珠老气横秋地命令,与晚晴平常见的软包子状态一点不同,她在宋廷璧面前完全是大姐大的模样,宋廷璧则是她随身小弟。 浓密的眼睫毛比女生还长,像两把小刷子,宋廷璧眨眨眼,望着晚晴,听话乖巧地叫人,“小姑姑,好。” 假如晚晴不是站在别人餐厅门口的话,这会她肯定捂肚子笑到地上去了,人高马大的宋廷璧,被矮个肉松包善珠指挥着,乖乖叫比他们俩人都矮瘦的自己为“小姑姑”,还有比这更滑稽的场景吗? 晚晴死憋狂笑,面上露出一个温柔浅笑,大方回应,“你好。” “好啦,咱们别在门口站着啦,进去再说。”俞善珠说。 三人一齐进餐厅,因为没有事先预约包厢,包厢已满,所以,他们被安排在大厅就餐。 这家餐厅主打淮帮菜,口味偏清甜,十月是吃雄蟹的佳季,晚晴他们来这家餐厅赶了个恰巧,于是,晚晴点了个清炖蟹粉狮子头和蟹黄汤包,俞善珠点的是松鼠鳜鱼和脆鳝,宋廷璧点的是大煮干丝。 三人点的五道菜,全是淮帮代表性名菜,并不多点,吃不够再点,吃剩下打包回家,免得浪费。 “珠珠姐,今天不好意思,实在是委屈你和小姑姑了,下次我一定请你和小姑姑去吃厉家菜。” 等待上菜的间隙,宋廷璧为善珠和晚晴斟茶,黑葡萄似的眼一瞬不瞬地瞧着她,笑容仿佛邻家弟弟般可亲可爱。 只是…… 那其中目光,晚晴旁观者清,看得一清二楚,看得心惊肉跳,这家伙简直是勾~魂摄魄,一颦一笑,眨眼间,随便电死一大片女孩子的放射性核电站,善珠竟然毫无所动,她是泥塑木胎做的么。 闻言,俞善珠不客气朝天翻白眼,这次他中途换地点,害她在晚晴面前丢份,她给他好脸看才怪,“你下次确定请我们吃厉家菜再说,不接受换地点。要吃淮扬菜,还不如去我家呢,最起码我家的淮扬菜用料保证是那边运过来的纯正食材。要在外面吃淮扬菜,还是去当地吃,口味最正宗,北京的水土养不出那地方食材的味道。” “珠珠姐,渴了吧?喝茶,解解渴。”宋廷璧捧茶送盏,瞧着像是赔罪道歉,晚晴看着却像水泼不进,油盐不侵。 俞善珠受用地赏他个笑脸,接过他的茶,“哼,这还差不多。” 小抿一口茶,继而,俞善珠呼喝指挥宋廷璧,“去,也给小姑姑斟茶赔罪去!” 第六十八章 :约会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八章:约会 【把她喂得个滚瓜溜圆】 ============================ 俞善珠呼喝指挥宋廷璧给晚晴倒茶赔罪,他听话照做,倒茶捧杯,送到晚晴跟前。 “小姑姑,请喝茶。”他赔笑是赔笑,言谈礼貌亦是无错,只是缺了方才伺候俞善珠的那股热情活泛劲儿,有些微妙的冷淡。 晚晴心下略有几分明了,她不敢托大,忙接了茶,两人客气了几句,宋廷璧又再度和俞善珠聊上了,没晚晴什么事。 今天还真是来陪吃的,晚晴暗乐。 宋廷璧将餐前甜点小碟推到俞善珠面前,过分漂亮的脸蛋儿笑得熠熠生辉,眼神、举止有份活色生香的情致,“珠珠姐,这个暑假,你怎么不去我家给我补课?约你出来吃饭,你也不肯了?嘿嘿,幸好,你今天终于是出来了,要不然期末考挂了,想找人哭都没地去。” 精致小筷子夹起甜点,送到嘴里,小口细嚼,看似动作优雅,吃食的速度却很惊人,两下功夫解决掉三块甜点,叫旁边陪吃的晚晴望尘莫及,俞善珠吃东西,不耽误训宋廷璧,“你都大二了,有点学习能力行不行?别动不动就惦记着找我帮忙呀,以后,你家的生意你处理不了,你还要靠我呀?……” 俞善珠边吃边巴拉巴拉训一通,期间,宋廷璧点头如捣蒜,再乖巧不过,手边的甜点流水一般地送到她跟前,只要她吃完小半碟,他就再给换一种,训谈吃食之中,俞善珠竟不知不觉解决掉五小碟点心。 晚晴和俞善珠亲近,知道她最近一直忍住口腹之欲,节食运动,她想把身材变苗条,然后去交个男朋友。她有心坚持,瘦身已初见成效了,体重减去不少呢,没想到这宋廷璧一出现,她就故态复萌,吃了那么多东西。 俞善珠被宋廷璧的低姿态捧得高高地,威风八面地抖起来,但晚晴看得明白,宋廷璧殷勤送吃,居心不良,怎么瞧怎么像是意喂肥她,说不定善珠今日之身材,宋廷璧功不可没呢。 咂咂那啥“珠珠姐“,越咂越不是滋味…… 善珠半嘲讽半怨念地说宋廷璧的名字谐音是“送停笔”,宋廷璧叫的那声“珠珠姐”,该不是“猪猪姐”吧? 珠珠姐……猪猪姐…… 呃…… 希望是她想多了…… 晚晴见缝插针地咳嗽一声,打断了俞善珠的训叨叨,待宋廷璧和俞善珠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晚晴提醒笑道:“善珠,菜还没上呢,你可别吃多了呀,等会该打包回家了。” “啊!”俞善珠回神,这才注意到自己吃了什么好东西,都是些长脂肪的神物,她忙不迭把手里吃剩的半块甜点扔进一旁的空碟子里,“还好你提醒,差点忘了要忌嘴!”继而,她圆眼大睁,埋怨地瞪着宋廷璧,“都怪你,害我今天超标了!” “珠珠姐,这些甜点不是你最喜欢的么,怎么想到要忌嘴呢,你生病了?”宋廷璧急问。 俞善珠放下专用于吃点心的精致小筷子,擦擦嘴,喝茶解解甜,言简意赅地说:“我要减肥,所以不吃了。” 宋廷璧不赞同地说:“珠珠姐,你这样挺好的,没有必要减肥。” “当然有必要,我要交男朋友,不瘦点,约会怎么好看。”说着,肉胳膊横在晚晴胸口当前,捏捏自个胳膊,俞善珠寻求认同似地朝晚晴展示,“嘿嘿,小姑姑,我还有不少减肥空间吧?” 俞善珠顾着和晚晴说话,她没注意旁边宋廷璧已是一副略显呆滞的神情,那半张的嘴,看起来特别的傻,当然,漂亮的人做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特别的赏心悦目,晚晴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当然啦,你瘦下来的空间很大。”晚晴笑眯眯,回应俞善珠,捏捏当胸的肉胳膊。 “嗝……”,俞善珠打个小嗝,小腹蓦然传来一阵怪痛,她面色难看地揉了揉,“不好,这几天一直吃得比较寡淡,肚子好像有点受不了甜点,失陪了,我去一趟洗手间。” 晚晴可不想留下来和宋廷璧面对面,连忙表示,“正好,我也有点想去,善珠,我陪你。” “好啊,一起去。”俞善珠推椅起身。 宋廷璧急忙一拉,拉住了俞善珠的肉肉手,“珠珠姐,等等,怎么想着交男……” 他话未说完,被俞善珠不耐烦地抽手截断,她对他特别没耐性,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何况她现在腹痛急着上厕所,“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菜要是上来了,你饿的话,就先吃吧,不用等我和小姑姑了。” 俞善珠扯一把晚晴,“快走,小姑姑。” “哦。”晚晴小碎步,一路跟上。 即将拐进洗手间区域时,晚晴回头望一眼,某人坐在那里,已是完全呆了,活像被肉包狗抛弃的小奶狗,几凄凉哟! ============================ 用餐的时间,洗手间里只有晚晴和俞善珠。 想来俞善珠着实腹痛不轻,晚晴刚进了单间就听见隔壁传来“哎哎哟哟”的叫痛声和其他杂声。 晚晴蹲下小解,担心地问:“善珠,你还好吧?” “嗯……哎哎……还行,就是肚子痛了点……”,俞善珠频频抽气,“该死的宋廷璧,我就不该吃他递来的东西……嘶……出门前记着不吃的……怎么又忘了……嘶……” 嗯?这意思…… 晚晴想了想,问:“你以前给他上课的时候,他是不是经常送你吃的呀?” “唉……嘶……晚晴你神了……嘶……你怎么知道……”,俞善珠痛苦得直想挠墙。 “我猜的。”看他们俩,一个递吃的,一个来者不拒,彼此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万遍似的,想必平常上课时,宋廷璧没少喂善珠,每次把她喂得个滚瓜溜圆,直到下课。 善珠肉肉那么多,丫要负全责。 “你是神猜……唉哟……” “咳,善珠,你有没有考虑过……” “……嘶……什么……” “你那么聪明,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有什么,你哪能在这事上犯糊涂呢?反正你要找~男朋友,不如……”,晚晴留白不说,起身冲水。 “哇哈哈……嘶……你别开玩笑了……”,俞善珠边痛边笑,“……嘶……唉哟……是啦……我知道……不过……哎哟哟……不可能的啦……” “怎么呢?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说着,晚晴推门出去,大致算了一下两人的年龄差距,“你24,他刚升大二,20岁,差4岁而已啦,再说你是娃娃脸,看起来比他小,而且,他很听你的话。” “哟哟……痛……该死的甜点……”,俞善珠扁扁的声音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有三~点,我不会考虑他。第一,他太帅,我们学校超级多女生喜欢他,你看看我,可爱是可爱,可是浑身肉肉的,和他走到一起,别人都不相信嘛,这世上啊,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我才不要那么辛苦去防小三呢,防不胜防。” 大概是排得差不多,俞善珠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晚晴,你来咱们家没多久,和咱们家交往的那些人接触也还不多,这个社交圈里,诱~惑、交易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从一而终、坚守到底的人凤毛麟角。拿咱们家做例子吧,惟一够得上这标准的,除了太爷爷,就是小叔公啦,其他的,我一概不信的,嘻,我爸在外面也有,其他叔叔伯伯爷爷,嘿嘿……” 晚晴忽而了悟,善珠貌似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其实…… 嬉笑,是她清醒的一种表现。 即将排干净,俞善珠舒了一大口气,描述自己的理想标准,:“我要找的男朋友和结婚对象是家世一般的,长相普通,身家清白,能够和我说得上话就可以了,别的没啥要求。” “第二,谁知道他是把我当做姐姐,还是当做老师,他依赖我,依赖惯了,我可不是保姆姐姐妈,我还差个人来疼呢,姐不伺候;第三,我介意年龄。女人老得快啦,现在看着比他小,以后看着变他~妈都说不定……” 晚晴洗着手,忽然插嘴,“你不嫌弃他笨么?” 单间内传来冲水声,俞善珠明快地说:“说着玩的啦,你还当真了,哈哈,他要是真笨,可没本事其他科目清一色的高分。我能帮他的,惟有微积分啥的。他呀,还是比较适合配一个胸大无脑的美人,一点儿都不会怀疑他的那种,好忽悠嘛。” 哦…… 一个装笨,一个装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善珠说了三~点不考虑的理由,可是,她到底也没有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说到底,只怕还是喜欢,否则,也不必装傻充愣地扯上她来“约会”了。 晚晴歪头照镜子,仿佛是看镜子里的自己,又好像是注视镜子里推门走出的俞善珠,那嘴角慢微微翘~起,弯做一朵不可捉摸的笑花, ============================= 晚晴和俞善珠折返回大厅,刚出洗手间区域,便发现自个那桌被人给占了,宋廷璧正在和三个人说话,位置方向的关系,晚晴看不清那三人面目。 “咦,怎么了?”俞善珠带着晚晴匆匆走过去。 宋廷璧看见俞善珠,起身相迎,笑道:“珠珠姐,你们回来得正好,阿珺哥哥他们也来这里吃饭呢。” 晚晴不禁低头看去,恰好完全背对她的那一人转身望来,两人目光碰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人家更新啦~~~~~~~~~~~~~~~~~~~~娇羞滴说,有花花咩~~~~~~~~~~ 第六十九章 :面目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六十九章:面目 【那桃花眼眼波斜送,邪气凛然地睨视,真个殊色难当,看得人心头一荡】 ============================ 晚晴低头看去,背对她的那人恰好转身望来,两人目光碰个正着,不出意料的确是章珺,随他来的另外两人不认识,虽然尚未做介绍,但想也知道他们是同一圈子里的人。 晚晴微微一笑,自来熟地主动打招呼,“阿珺,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好巧。” 是啊,好巧,巧到他正好扒了她的皮…… 章珺昨天受辱,没有当场截住晚晴和唐雪心,放她们跑掉,他越想越气,气得晚上连家也没回,在外面夜场找了几个女人泄火过的夜,期间一直在等唐雪心主动打电话认错赔罪,谁知,直到今天早上,他的手机都没有等到唐雪心的来电。 他打电话给当初牵线的中间人,把他臭骂一通,让中间人打电话去教训不懂规矩、不上道的唐雪心。谁知,电话打出去没多久,中间人的电话立刻传回来,转述唐雪心的原话,气得他差点摔了手机。 唐雪心竟然被姜晚晴那小雏妓推荐到金辉传媒试镜,签了长约,并且她很不客气地叫中间人滚,以后再也别打电话骚扰她,否则她去公~安局备案,他以前送的东西,她原样退回。 丫挺的,好大的胆子! 至于这胆子是谁借给唐雪心的…… 呵呵,冤有头债有主,别以为有他老~子护着,他就不敢把她怎么着。 他老~子的女人,他都能照玩不误,何况是整治个嘴甜心黑的小烂货。 他要她陷在泥潭里,一辈子,一只腿都拔不出去! 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让她好好长长眼! 章珺侧歪着脸看人,桃花眼斜斜飞出一记妖邪的眼风,带着点邪媚,带着点坏,致命诱~惑的浪荡子气息不经意间飘飘散散,弥漫到空气中,专索女人心魂。 章珺慵懒散漫地笑笑,“是啊,好巧,昨天见了,今天又见。” 无形地,一股男狐狸精的风骚~味直向晚晴面门扑去…… 俞善珠看得明白,暗道不妙。 关于唐雪心签约始末,晚晴大致捡了些枝干告诉俞善珠,故而,以俞善珠对章珺性情的了解,自然明了经此一事他和晚晴算是结了怨,如果他讥讽地寒碜晚晴几句,那说明结怨不深,可是现在…… 唉,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家人何必结怨呢…… 家和万事兴…… 另外,坐在章珺左右的那俩帅气公子哥,俞善珠亦是认得,那是章珺的狐朋狗友,圈里有名的风流浪荡子,仗着京城家里的靠山硬,敢招事惹事的混世玩主,但凡清白点的,少招惹他们为妙,他们可是连某长的孙女都敢合着伙玩,还没事的主。 俞善珠转转心思,立刻有了主意。 小肉包子脸笑出可爱酒窝,俞善珠略略半挡在毫无所觉的晚晴身前,挡住那股子风骚狐狸味,一脸惊喜地向三人打招呼,“阿珺哥哥,朝义哥哥,衡心哥哥,你们来得真巧,廷璧今天做东道,你们可别客气哟。” 她侧身一捞,亲~亲热热地挽着晚晴的细胳膊,介绍说道:“朝义哥哥,衡心哥哥,这位是我小姑姑晚晴,她是我小叔公俞六公子的义女弟子,阿珺哥哥的小~姨。” 这介绍普普通通,乍听之下没什么,仔细想想,却有深意,一是对那二人点明晚晴的身份,二是提醒章珺别找事,晚晴毕竟是自家人。 其实…… 俞善珠以为那俩混世魔王是章珺找来的,是她想岔了,章珺和他俩倒真的是路上巧遇,正巧大家又闲着没事,这间淮帮菜餐厅是新开,仨人一道来吃个新鲜,尝尝手艺正不正宗。 俞善珠对晚晴介绍分列章珺左右坐的两人,“小姑姑,坐左边的是李朝义哥哥,他家住玉泉山军委大院那边;坐右边的是林衡心哥哥,他家在中~南~海附近住着。” 俞善珠介绍得含糊其辞,但晚晴是听懂了,俩人来头不小。 晚晴学俞善珠之前的称呼叫人,“朝义哥哥、衡心哥哥好。” 一听那声“哥哥”,俩人吭哧,齐齐笑开了,瞧那神态显然没想好事,要不怎么说这俩人混呢。 李朝义挤眉弄眼地瞅着章珺,逗乐子,“阿珺,你小~姨叫咱俩哥哥呢,怎么着,你看看你是不是也得跟着改改口?” 心有灵犀,双打配合,林衡心接得顺当,“是啊,该改口叫大舅爷和二舅爷。” 章珺素以俞家子弟自居,哪能让外人占这便宜,再者,臭味相投才能结成狐朋狗友,他反应奇快,一张嘴就损,“哪能呢,要做我舅爷,先把来路掰扯清楚,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我上头就三位舅公,每位舅公都在族谱上记着,舅公的儿子孙子也列在族谱上,凡是没入族谱的,那都是我舅公外出打了牙祭,不小心生的野货。我认你们俩可以,喊你们俩舅爷也成,你俩先说说自个出自哪房舅公吧。掰扯清楚了,我告诉我太姥爷去,让他把你们俩名字添族谱里,认祖归宗,免得俞家血脉流落在外。” 那桃花眼眼波斜送,邪气凛然地睨视二人,真个殊色难当,看得人心头一荡。 这一眼,绝了, 绝归绝,那张嘴可损,换做旁人,俩混世魔王二话不说翻脸,管他交情深浅,可偏偏面对的是俞家人,这脸呐,翻不得。 林李二人虽然混,家里台子虽然硬,但那也得看人下菜。 俞氏家族根深叶茂,族中能人辈出,姻亲关系错综复杂,甚至,开国元老中的某位还与俞家沾亲带故,另外,俞家那位新上任的安全局十八局局座大人和俞六公子…… 局座大人直接对一号首长负责,他的工作是监控,他们不是一号首长,鬼知道他监控些什么,能不惹就不惹。 至于俞六公子…… 外人不知道,恐怕俞家也没几个人知道,若不是他们俩的老爷子级别高,他们俩也不会知道—— 俞六公子可是中央暗地挂着号的人物,身份比较特殊,对外身份是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老总,实际上经他过手的绝大多数投资项目,是国家不方便出面的政治许诺援建,或者是支持国外各种军政势力的军火支援,他手里掌握的资金数额也特别巨大,可以按百亿起跳。 他的待遇比照的是国家二级干部,还要再往上靠一靠,就拿他身边那十七个精锐安保人员说起吧,貌似是俞家出钱雇佣的退役特种兵,实际上,那是国家配给他的警卫人员,由俞家老爷子亲自挑选。 就这,俩混世魔王敢乱来吗? 不敢。 不但不敢,还有必要笼络某人的直系亲属,搞好关系。 局座大人是章珺的亲舅爷,俞六公子是章珺的小舅公,因而,晓得没法在章珺这里占到半分便宜,大家哈哈一笑,算是揭了过去。 俞六公子的名头响绝京城,早在两三个月前,京城里就在疯传他收义女弟子的事情,传了那么久,至今未见办啥子拜亲宴或者拜师宴,更别提正主露面,圈子里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众人胃口被吊得高高的,俩混世魔王自然不能免俗,也对那正主格外好奇。 与章珺笑话过后,俩混世魔王才正视打量起晚晴来。 俩混世魔王见惯各色美人,小雏鸟晚晴在俩人眼里,是个还没长大成人的小丁丁猫孩子,面容尚未张开,青涩稚~嫩。堪堪清秀而已,没啥姿色可言。 他俩看的不是姿色,而是晚晴背后的东西。 众所周知,俞六公子眼高于顶,能让他看中认亲的必然极好,这京城之地,素来藏龙卧虎,因着俞六公子,俩人先入为主,没有以貌取人,反而高看晚晴一眼。 俩混世魔王默契地对视一眼,李朝义便笑道:“想不到咱们六公子认了个这么聪明乖巧的小妹妹做徒弟,咱们看着就羡慕,等见了他,怎么着也得请咱哥几个喝一顿,好好庆祝庆祝。”说着,他起身,热情招呼慧珠和晚晴就座,颇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来来来,别干站着,坐下多点几个菜,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李朝义亲自把晚晴领到林衡心身边坐下,示意宋廷璧挪出位置,然后,他坐宋廷璧原先的位置上,与林衡心一左一右坐在晚晴两侧,俨然一副陪公主大人落座的拱卫姿态。 林衡心把菜谱递给晚晴,一贯霸气横行的俊脸,居然出现了可以称之为和蔼可亲的神情,有几分大哥哥爱护小妹妹的味道,“按你朝义哥哥说的,喜欢吃什么,尽管点,今晚哥哥们请你吃。” 听听,听听—— 今晚哥哥们请你吃。 直接变成了他们俩请晚晴,那意思好像是专门请她,其他几个是陪吃的。 好大的脸面! 好无厘头的脸面! 俞善珠等人不知其中关窍原故,纷纷纳闷,尤其是章珺,几时见过横行京城的俩货这表现呀,一时间,又是纳闷又是郁闷,连带弥漫四周的狐骚~味褪去不少。 第七十章 :再醉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章:再醉 【喝酒最忌拖拖拉拉,索性干脆点】 ========================== 晚晴接过菜谱的同时,训练有素的餐厅点菜员也过来了,等着她下单点菜。 晚晴目光略略一扫,将众人微妙反应尽收眼底,稍一思索,心下便有几分明白众人的蝴蝶效应所为何来。 她无色无财供人放下~身段,惟一可依傍的不过阿尚,必定是她身边林李二人知道阿尚某些不为在座其余三人所知的根底,才拿出了亲近的面目对待她,平时这二人绝对不是啥好说话的麻烦人物。 和这种人吃饭,不比和善珠私底下吃请…… 翻开菜谱,晚晴一面听着点菜员推介菜品,一面大大方方点了两个价格中等偏上的菜,然后她把菜谱递回林衡心,笑道:“淮扬菜我吃得不精,还得靠哥哥们推荐些精品。” 小~嘴很会说话,没有说任何讨好、溜须拍马的话,但话里的意思,有脑袋的人细细一想,便立刻被抚得舒舒坦坦。 混世魔王再混,那也是京城里的人精,李朝义哈哈一笑,“六公子果然好眼力,哪里挖出来的宝贝,羡慕啊。” 晚晴轻柔浅笑,言谈却很爽利,不偏不倚正对了林李二人的胃口,“谢哥哥们请我,可惜我叔叔出国办公去了,等他回来,我做东,请回哥哥们。” 林衡心点了个三套鸭和文桥豆腐,将菜谱递给李朝义点菜,闻言亦是笑,“半大的小小丫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俞家的风水特别养人还是怎么的,改天倒要去拜访拜访,住个几天。” 晚晴尚未接话,旁边忽地一声嗤笑,定眼一瞧,除了章珺还有谁,他正用一副好没意思的眼神瞅着俩混世魔王。 桌上已有未动筷的五道菜,再加后面点的四道,一共九道菜,六个人吃这么些,也差不多够了,李朝义点完两道小吃,待传菜员一走,他用筷子戳戳碗,冲着章珺说:“嗨,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 瞧章珺那作死作活的模样,想也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俞善珠见苗头不对,赶紧插话,免得章珺一时想不开落了俞家的脸面,“衡心哥哥,你们是不是要喝点酒?” 李朝义在兴头上,性子又一向比较急,他话接得快,抢在林衡心前面说:“今个难得凑巧,没有酒怎么行,当然要喝!” 林衡心说:“光是咱们喝没意思,大家一起喝,” 俞善珠暗中捅了捅宋廷璧,宋廷璧立马跟上接口说道:“来瓶红酒怎么样?” “咱中国人的餐桌都被红酒占领了还是怎么地,成天吃饭就是配瓶红酒,也不管它中啊、西啊、土啊、洋啊的,要我说,咱们吃中国的菜,就点咱中国的酒喝。”李朝义转头和林衡心说:“老林,你说是吧?” 林衡心慢条斯理,他根本不搭理李朝义,而是往晚晴杯子里倒茶,询问她的意见。“丫头想喝什么?” 晚晴暗暗观察林李二人的相处模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林衡心的爹应该比李朝义的爹级别高,得出这个结论,晚晴下意识给了林衡心一个乖巧的笑脸,“鲜榨果汁。” “呵呵,小屁孩!”问完了晚晴,林衡心才望着李朝义,说:“你想喝什么?” 李朝义笑嘻嘻地说,“咱也不叫那些贵的,来点咱北京地道的二锅头好了。” 林衡心点了点人数,招来点菜员,“上5瓶二锅头,一杯鲜榨花生糊。” 点菜员下单离去,餐桌上摆着晚晴他们之前点的五道菜,其余新点的菜色尚未上桌,林衡心动公筷给晚晴夹鳜鱼肉,“鱼肉蛋白质好,吃了人聪明,小丫头多吃点。” “谢谢衡心哥哥。” 片刻,二锅头和鲜榨花生糊上齐全,李朝义把五瓶酒的盖子全旋开了,除了晚晴,他给在座的每个人酒杯倒满,人人面前一瓶开盖二锅头。 李朝义举杯子说:“今天高兴,除了晚晴丫头太小不能喝之外,这第一杯酒。不管能喝的,还是不能喝的,咱们一口闷,才能感情深。来,咱们大家喝……” “哈……哈哈……”,一道不合时宜的喷笑声响起,再一看,原来又是章珺。 “嘿!我说阿珺你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的你?!”李朝义不爽地放下酒杯。 俞善珠干咳一声,“可能是生病了,该吃药了吧。” 这话接的…… 整桌人哄笑,章珺也在笑,只不过,他的笑,狐骚~味很重。 李朝义喝酒大笑,“善珠丫头这嘴也不是个省油的!” 笑声当中,章珺一口喝掉面前的酒,等笑声稍歇,他慵慵懒懒笑道:“老李、老林,想不到你俩也有眼拙的时候。” “哦,怎么说?”林衡心问。 夹起面前的鳝段,章珺筷子指向晚晴,“你们不妨问问她多少岁了,好意思喝花生糊。” “丫头多少岁了?”林衡心兴味地望着晚晴。 “差三个月十八岁。”晚晴笑答。 “噗——”,李朝义一口酒喷了出来,幸好他及时改了方向,才没有喷到桌面上。 林衡心左看看章珺,右看看晚晴,笑道,“合着是真走眼,我算看出来了,阿珺仗着年纪大,说话左右不对味,原来是不服气。” “我靠,牛啊!哥哥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小胳膊小~腿的!”纸巾擦了擦满嘴的酒水,李朝义堪忧地瞅着晚晴,边朝俞善珠比划,“丫头,趁着还能长个,你多吃点,你瞅瞅咱们善珠,多正宗的一北京大妞胖丫头,高、壮、肥、彪,再抱一胖狗,就齐全了。” “朝义哥哥!”俞善珠忍无可忍地叫唤李朝义。 “哈哈,不说了,我不说了哈。”李朝义拿过晚晴面前的酒杯,给她倒满一杯二锅头,“既然快满十八岁,那咱们就不拘束了,相遇是缘,第一口得和哥哥们喝出感情来。” “朝义哥哥,晚晴酒量浅,喝了就醉,我替她这一杯呗。”俞善珠替晚晴解围。 章珺眼皮子略抬抬,似笑非笑地盯着晚晴,见缝插话,“善珠,这不好吧,今个大家高兴,不论酒量深浅,首先第一口得喝,喝了,才能见感情,第一口就替,有意思吗你?你小姑姑是个小丫头,你朝义哥哥和衡心哥哥还能当真和她较真吗?” 中国人喝酒,不论哪个阶层,都是一个德性…… 喝酒最忌拖拖拉拉,索性干脆点…… 反正有善珠在,不怕…… 晚晴举杯示意,逡巡席间诸人,笑微微说道:“善珠和阿珺说得好,我平时只喝果汁,叔叔总管着我,说我年纪小,不许喝酒,要是知道我喝了,肯定是要骂我的。难得今天高兴,碰见两位哥哥请我,我承情一口闷,可别我和较真呀,大家随意。” 说罢,晚晴闭眼,直脖子仰头,一口喝干,完了,空杯底示人。 这个爽利劲哟,看得林李二人拍手叫好。 李朝义爽朗笑道:“哈哈,小丫头干了第一杯,咱们也不能落后,来,大家喝起。” 众人举杯喝下,有晚晴爽利的第一杯,气氛热热闹闹开了,觥筹交错,言笑无忌。 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地四处看,好像看人,又好像没有看人,晚晴小身板挺得笔直,小手捧着一大杯花生糊,咕嘟嘟往下灌,小模样精灵乖巧得很。 林衡心喝了一轮酒回来,发现旁边这小姑娘不对劲,怎么光喝果汁不吃菜呢? 舀一颗狮子头放小姑娘碗里,林衡心说:“丫头,别光喝这个,吃不饱肚子的,吃几口菜吧。” 大眼连眨数下,好像一时之间没有听懂他在讲什么,过了小半会,小姑娘才反应过来,放下杯子,“呵呵,谢谢朝义哥哥。” “小丫头看错人了,我才是你朝义哥哥,那是衡心哥哥。”李朝义停杯笑道。 俞善珠连忙站起身,伸手在小姑娘眼跟前晃了晃,发现那眼珠子根本不跟着她的手走,而是自顾自地瞎转,她嗷了一声,“完了,小姑姑醉了。” “这就醉了?”林衡心诧异地说,学着俞善珠,举手在小姑娘眼前晃,哟呵,还真是呢,没点正常人反应。 李朝义凑近一看,“哟嚯,还真的是醉了。” 章珺自斟自酌,眼风斜飘,他声调略高,“没事,钢铁不是一天炼成的,酒量不是一天锻炼出来的,一杯没倒,说明进步空间很大。善珠,你喂她喝点茶,这点小酒,一会儿就褪干净了。” 众人均觉章珺说得在理,俞善珠给小姑娘喂茶,小姑娘又乖又配合,不吵不闹,一点不落,全喝干净了,瞅着一股子傻乎乎可人疼的劲儿。 林李二人第一次看喝醉酒后这么乖的,瞧着新鲜,李朝义夹了块鳝段放到小姑娘嘴边,哄她张嘴,“小丫头,乖,哥哥喂,张嘴,啊——” 小姑娘果然听话,乖乖张开嘴,李朝义趁机把鳝段放进去,小姑娘眼骨碌转着,嘴里却嚼啊嚼地吃干净了。 李朝义瞅着大乐,待要再喂,俞善珠不客气地挡了回去,“朝义哥哥,没见我小姑姑醉了嘛,不带您这样的。” “哎哟哟,还挺护着呢。” “那是,我太爷爷可喜欢小姑姑啦!” “行啊,那你可得负责喂好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一会就醒酒。”李朝义起身,和小姑娘换了个位置,让俞善珠就近照顾,又示意宋廷璧坐俞善珠的位置,这样他们四个男人方便喝酒。 就这样,一桌酒菜,吃吃喝喝到最后,算得是酒足饭饱,按往常顺序,章珺三人接下的节目,该去打野食消化,不过,今天有俞善珠等人,节目内容得稍微改改。 章珺提议去会所的包厢k歌,吼两嗓子,把酒劲发泄掉再回家,免得俞善珠晚晴这么回去被家中长辈过问责骂。 俞善珠见晚晴还是不太清醒的样子,点头同意。 于是,众人转战会所包厢k歌。 林衡心带头,众人纷纷离开酒桌,章珺走最后,此时无人注意,他顺手一搂,捞走俞善珠喝剩大半瓶的二锅头,若无其事,收入兜中。 然后,章珺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第七十一章 :猫叫春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一章:猫叫春 【猫叫春】 ======================== 以俩魔王的身份,再难入会籍的会所,只要你还想在北京城开业混下去,少不了巴结他们俩,根本不必他们俩亲自上门,自然有各种会所公关部的经理乖乖奉上会籍,就这样,俩魔王~还不一定捧场,嫌烦,捧了场子的那是给面子。 离雅风餐厅最近的会所是香港北京马会,俩魔王有这家会所的会籍,可以自~由出入,搞个包厢k歌没问题,但大家基本喝得差不多,醉醺醺的混样,自己都不好意思进去丢份,于是,换了家档次稍低的会所,开了个包厢。 会所有客房服务,在包厢喝醉不用出门,直接按铃叫人送去客房即可,因而说是k歌醒酒,林李章三人又叫了一大堆的烟酒果盘和小吃,吃吃唱唱。 唱歌不管新的老的,只要会唱,一概轮番轰了一遍,六个人轮到最后,发现惟有醉酒的晚晴乖乖巧巧睁着眼、坐旁边听,单单她一人没唱。 “还没醒酒啊这是?”李朝义把麦克风交给林衡心,长胳膊越过俞善珠去摇晚晴。 没人理还好,安安静静地睁眼坐着,这会被人一摇,晚晴眨眨眼,乖乖叫人,“衡心哥哥好。” “哈,这丫头!”李朝义哈哈笑。 林衡心把话筒搁桌上,“别老是咱们唱,让小丫头也吼两嗓子,把酒劲散散。” 俞善珠晃晃晚晴,顺便半撒娇半蹭胸,“小姑姑,点个歌唱呗。” 俞善珠一片好心,谁知,晚晴大眼睛瞪得分明,不悦地拂开肉肉手,疾言厉色地说:“宋廷璧,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你是善珠的,找善珠亲热去,她可喜欢你!再碰我,看善珠不剁掉你的手,给我老实点!” 此话一出,包厢里死寂一片,三秒钟过后,某狐朋狗友仨人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三个大男人横七竖八倒在沙发上,直不起身,抱着肚子哟哟叫疼,某男女主角的脸则是红得淌血,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个埋了。 狂笑声中,小肉包子脸涨得通红,俞善珠坐不住了,针扎了般跳起身,“我不管你了,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俞善珠野兔子似地窜入包厢内的洗手间,宋廷璧想追都不好追进去,众目睽睽之下,他讷讷地起了身,又悻悻地坐下。 宋廷璧此举又招得三人大笑不止,林衡心边笑边呛,经典点评,“善珠丫头真厉害,都不往门外洗手间逃,害人想追,都没法追。” 李朝义笑得眼泪乱飚,他靠近晚晴,指着自个鼻子问:“丫头,再说一遍,哥哥是谁?” “衡心哥哥。”晚晴叫道。 “他呢?”李朝义指着林衡心。 “朝义哥哥。” “这个呢?”李朝义指向宋廷璧。 “阿珺。” “那个呢?”李朝义指着章珺。 “善珠。” 闻言,章珺的笑哑了声,他脸色迅速拉黑,李朝义林衡心则又是一通大笑不止。 林衡心推推章珺,“善珠啊,快去伺候你小姑姑去,让她醒醒酒。” 李朝义跟着起哄,“你要是不伺候,今晚可就是一整晚的善珠,和咱们廷璧凑一对了哦。” “朝义哥哥……”,宋廷璧红着脸,无奈叫道。 “嘿嘿,我上次说你是个雏吧,你还逞强,非说自个是千人斩,你斩过谁呀?白斩鸡~吧!今天可不是全暴露了!看你也是个有心的,悄磨叽地竟瞅上咱北京大妞了,来,过来,哥哥教你几招,包管你马到成功。”李朝义冲宋廷璧挤眉弄眼,噶坏着呢。 宋廷璧迟疑片刻,终是按捺不住,挪了过去,李朝义立刻哥俩好地揽住他脖子,两颗脑袋嘀嘀咕咕,越挨越近,窃窃私语起来。 林衡心喝口酒,踢踢章珺,“人不就是长得比你小一大圈嘛,十八岁大姑娘长这么瘦小,光瞅着也晓得过去是一苦孩子,我说你一大男人心眼别那么小成不,犯得着和人小丫头计较啥小~姨的称呼嘛,去帮忙醒个酒。” 是,他是犯不着和她计较,撇开妹妹章玥以前哭诉的那些不谈,每每见了她,他从骨头里就泛出一股子讨厌的违和劲儿,好像是天然的亲近,又仿佛是天然的厌恶,二者纠结在一起,他宁可选厌恶,章珺下意识摸~摸衣兜内的硬~物。 林衡心把麦克风塞章珺手里,把他往晚晴那边撵,“去,是男人就别小心眼。” 嘿,他还偏就小心眼了! 章珺坐晚晴旁边,貌似恭敬地问她,“小~姨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善珠,你喊错了,你得叫我小姑姑……”,葱段儿指尖一把掐住章珺的脸颊肉,晚晴神气活现地来回扯手里那点肉,“喊错了,要罚!重来!” 尼……尼玛…… 这像什么话! 章珺差点暴走,如果不是另外仨男人已经注意到这里的话…… 冷静、冷静,他是俞家子弟,他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显得没风度…… 那边厢李朝义已经面授机宜完毕,他也注意到了章珺这边的情况,笑哈哈地看章珺的笑话,“善珠呐,你的确是叫错了哦,赶紧地改口叫小姑姑。” 林衡心点根烟,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瞅着章珺,老神在在吐出一个烟圈,“男人最紧要的是风度,阿珺,你的男人风度在哪里?” 宋廷璧壮胆似地灌下一大口酒,说:“阿珺哥哥,你就叫吧,珠珠姐不会介意的。” 章珺牙快咬碎了,不断在心里默念:老~子忍,等会看老~子怎么治你! 做完强大的心理建设,章珺咬牙,一字一句说道:“小、姑、姑,可、以、放、手、了、吗?” “嗯,不错,这下叫对啦!”晚晴甜甜地笑,小手改掐为拍,她拍拍那张骚狐狸脸,非常满意。 一朝得松手,章珺迅速揉脸颊,死丫头片子,手可真tm的黑,等着瞧,有你苦头吃的时候。 惦记着等会能把晚晴整治回来,章珺的心理负担减轻许多,他边揉脸边说:“小姑姑,想唱什么歌?” 晚晴歪头想了一会,有板有眼地说:“今天你喝醉了,醉得还蛮漂亮的,正好,宋廷璧又不理你……” “咳咳咳咳……”,宋廷璧正在喝酒,被酒呛到。 四周传来窃笑声,章珺当自己选择性失聪,“然后呢?” 小手戳一记骚狐狸脑门,晚晴嗔道:“你平时好聪明的,今晚怎么这么笨,都接不上我的话呢?然后就是,气氛很符合意境嘛,咱俩一起唱,酸死躲在厕所里的宋廷璧,好不好?” 最后一句是点睛之笔,章珺也顾不得被戳脑门的闷气了,与另外俩魔王捧腹大笑,灌酒到一半的宋廷璧咳得更厉害,洗手间内则传来咚咚砰砰的踹门声,两声相合,仨男笑得更加放肆。 章珺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瘫到晚晴胳肢窝下方,“听你的,!” 李朝义做得离点歌液晶屏近,顺手把歌点了,递给章珺另外一个麦克风。 “你肉肉多,你唱男声部分,我肺活量比你好,声音比你高,我唱女声部分。”晚晴打开麦克风开关。 这个…… 他没意见。 章珺同意,“好,我男声,你女声。” 不一会,耳熟能详的的优美旋律响起,章珺照着液晶电视出现的字幕,有板有眼地唱,“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最有名的那句来了…… 晚晴抓紧麦克风,提气,气场爆满,唱道:“爱恨就在一瞬间……” 完了! 第一句就完蛋了! 这是叫人死啊! 这是人唱歌吗? 整一个鬼哭猫发~春对月嚎叫啊…… “我靠!”四男异口同声喊道。 女声部分还没完…… 猫发~春,继续嚎,“举杯对月情似天,爱很两茫茫,问君……” 原以为以晚晴的聪明劲,干什么都是大牛介于a和c之间,但事实证明。上帝造人从来不是完美的,他总是留有一手…… 没想到…… 魔音穿脑! 快死了丫丫个呸的! 一直躲在洗手间内“避难”的俞善珠,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房门,“妈呀,饶了我吧,晚晴!” 已经有章某人去夺麦克风了,“别唱了,成不成……嗷……” 很不幸,劝麦霸夺麦的只有一个下场—— 被粉拳一伸,砸中鼻子,章某人不得不嚎叫着,猫腰低了下去,继而慌不择路往洗手间跑,把占茅坑不拉~屎的俞善珠赶出去。 好恐怖…… 无人敢阻止,硬生生听她嚎完。 猫叫~春,炸毛发威,“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嘭嘭嘭嘭嘭嘭”,包厢外传来捶门声,“哪位姑奶奶嚎丧啊?!隔音门坏了吗?我给你们钱,求你们了,走了行不行?!” 第七十二章 :新贵妃醉酒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二章:新贵妃醉酒 【何止是有料,简直是猛料!!!】 ========================= 爱恨就在一瞬间…… 歌词写得真好,真符合现在的情景…… 俩魔王一个夺麦,一个摁住麦霸,俞善珠把宋廷璧推出去送死,给人赔礼道歉,还有一个八爪君猫在洗手间弄鼻子,包厢内鸡飞狗跳。 李朝义夺走晚晴手里的麦克风,赶忙倒上一杯伏特加,放到晚晴嘴边,哄她喝下,“丫头乖哈,喝点饮料镇镇神,喝完就乖了哈。” 晚晴眨巴眨巴眼,瞅着李朝义,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衡心哥哥,我还没唱完呢。”说着,她推林衡心,“朝义哥哥,你好沉,压得我好痛。” 甭看晚晴瘦弱,这酒劲发作上来,一个大男人制住她颇有点吃力。 林衡心费劲地压住晚晴,头疼地说:“你把饮料喝了,我就放开你。” 李朝义应声把酒杯往前递,想要喂晚晴,“乖哈。” 晚晴把头一偏,拒绝李朝义喂酒,“不,我不,你是男的,不要你喂,我要唱歌,还剩最后一句没唱。” 说罢,小姑娘活像吃了大力丸似地,竟然神勇地一胳膊捅到林衡心胃部,他嗷呜一声,按住胃部,下一刻被小姑娘甩开,旁边李朝义被殃及池鱼,手里的酒水没拿稳,被小姑娘撞了,洒了一地。 眼瞅着小姑娘扑到麦克风那边,李朝义抢先一步截住麦克风,哪里晓得,立马眼窝挨了一记粉拳,“啊嗷——” 猫叫~春一出,谁与争锋,一夫当关,万夫齐灭! 小手抓~住麦克风,小~嘴一张,又要猫叫~春,林衡心顾不得胃疼,情急之下,拿出当年黄继光堵枪眼的气势,一掌盖住麦克风顶端,扯嗓子吼门口赔罪道歉的俞善珠,“善珠,快滚进来,伺候你家小主喝酒!” “来了来了来了。”俞善珠砰地关门,彻底将宋廷璧扫地出门,放他和门外那人扯去,先解决内部问题要紧。 “快,给她灌几口伏特加,让她镇定下来。” 俞善珠慌慌张张拿起一瓶伏特加,正要灌,孰料,晚晴不领情,头撇开,“你是阿珺,不要你喂,善珠呢,善珠在哪里?!” “我靠!”李朝义捂着眼窝吼,“章珺你tm滚出来,赶紧给你家小主喂酒。” 章珺确定他那高帅挺的鼻子没事,听到梦寐以求的召唤,一个箭步,从洗手间里跐溜蹿出,屁颠颠去伺候“小主”喝酒。 一瓶子伏特加对准晚晴的小~嘴,骚狐狸脸充满危险的气息,目光更是不怀好意,“小姑姑,喝点饮料吧。” “善珠,乖!”小手奖励性地把骚狐狸脸蛋拍得噼噼啪啪作响,然后抢过骚狐狸手里的酒瓶,仰脖子,一瓶伏特加看也不看,咕嘟咕嘟直往嘴里灌,喝得那叫一个豪气万千,要不是俞善珠把酒瓶子抢下,估计一整瓶都得被晚晴干掉。 喝完酒,小~嘴一抹干净,在众星拱月的痴~呆仰望目光当中,晚晴拽起麦克风,空闲的那只手臂摆出单翅冲天的姿势,小身子做出弓步倾身低头的pose,吼得震天动地,气吞山河,“陛下再来一杯吧!!!” 说唱完女声部分的最后一句词,晚晴双臂举天,笑容灿烂,“哇哈哈,掌声呢?你们的掌声在哪里?!” 我靠! 甘拜下风! 李朝义一边鼓掌,一边呆呆望着举臂欢呼的晚晴,自言自语说道:“乖乖,这丫头才是真的混啊!” 林衡心鼓掌,非常赞同,“以后她喝完酒,还是直接送去睡觉吧,免得祸害苍生。” 俞善珠鼓掌,傻了似地瞅着少了大半伏特加的酒瓶子,“喝啥呀喝,还是不喝的好,这劲头究竟是一杯倒,还是千杯不醉啊?!” 众人感叹声中,某个角落,惟有某只骚狐狸偷着乐了…… 他是乐见其成呀…… 哎呀呀呀呀…… ========================== 众人鼓掌完毕,有志一同把喝傻了的晚晴撂一边,管她是睁眼还是闭眼,反正再没人傻到把麦克风交给她。 新一轮的k歌开始…… 章珺今晚既然决定整治晚晴,受到其他人计划外的干扰是他不可接受的,他要把一切干扰消灭在萌芽内。 相当自然地,章珺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几片助兴药丸,那是昨晚在夜场玩剩下的,幸好忘记扔,省了他很多事。 俩魔王是京城里的玩主,什么没见识过,这种小药片用在他俩身上是要被笑话死的,以他对着俩货的了解,k歌完毕,大概直接住会所,叫“特别服务”寻乐子,不需理会他们。 倒是碍事的善珠,像护骨头的狗似地护着姜晚晴,绝对是个麻烦,既然是麻烦,那就有解决麻烦的办法。 趁人不备,章珺在俞善珠和宋廷璧的杯子里下了些助兴药丸。 药丸易溶于酒水,很快溶解得无影无踪。 章珺亲眼目送毫无所觉的两个人,把那两杯加料的饮料喝进肚子里去。 药效发作需要一段时间,章珺深知不能让俞宋二人发作在包厢里,俩魔王见多识广,肯定会看穿。 章珺装模作样地看看手表,说:“十点半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善珠,该回家了吧。” 善珠也看表,“是诶,该回家了。” “你们呢?”章珺看向俩魔王。 李朝义挥手赶人,“嘿,我和衡心呐?阿珺,你还不知道嘛,就不用你操心了,咱们随便找个窝就能窝一整晚。带上你家小主赶紧回家去,小丫头回家晚了不像话哈。” 闻言,俞善珠吭哧一声,笑上了,“刚才就算了,这会怎么朝义哥哥还扮上了了,老是小主小主地称呼我小姑姑呀?” 林衡心骤然插话笑道:“叫小主是预热预热,善珠,我和你朝义哥哥看人的直觉特准,和你打个小赌,你这小姑姑将来肯定会成事,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俞善珠不当回事地拉长音调,还用得着打赌嘛,外人只当是俞六公子收义女弟子,殊不知,她是作为小叔公的心腹助手进行培养,以后在京跃集团未来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不成事吗? 俞善珠的不当回事,林衡心笑笑,也不与她多说,他踢踢李朝义,“打包厢电话,叫他们开两间房,要精油按摩。” 李朝义反踢林衡心一脚,“又是我,上次也是我打的,这次该轮到你了。” 林衡心回踢李朝义两脚,“谁让你坐得那么近,为~人~民~服~务知道不。” “你给我记住!下次!”李朝义拿起旁边的包厢内线电话,对前台说要客房服务。 林衡心姿态放松,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他虚虚抬眼,瞟一瞟宋廷璧,暗含逗弄地说:“小子,你是回家呢,还是住这,让哥哥们帮你也要一个精油服务?” 就算俞善珠先前没听出这精油服务是个什么玩意,在林衡心暗示性语气这么强烈的情况下,她要还是听不懂,她真傻~子了她。 当即,俞善珠想也不想地怒目以对宋廷璧。 宋廷璧挺尸般地立马起身,“回家,我回家。” 那边李朝义刚打完内线电话,正巧听见宋廷璧说回家,他有心帮他一把,嘿嘿笑道:“廷璧,送姑娘回家是礼貌,你要再二下去,没人救得了你哈。” 瞬间,那过分漂亮的脸蛋变作云蒸霞蔚,一团锦光笼罩其上,绚烂之极,诱人之极,别说俞善珠,就连只好女~色的诸男看见此景,也俱是一呆。 李朝义猛捶了一下桌子,把其余人等的神智通通捶醒,“太tm暴殄天物了!我说善珠丫头,赶紧的,把你家这位牵走。” “呃……呃……好……”,俞善珠结结巴巴应道。 章珺起身穿风衣,“不用另外叫车了,坐我车回去。” ======================= 章珺拉着一车人开出会所,走大街上不到5分钟,并排后座的俞善珠和宋廷璧开始感觉不对劲起来,浑身腾腾地冒着难言的火气,热得汗珠子直往外淌。 俞善珠不得不解开衣领子,透口气,“阿珺哥哥,你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宋廷璧热得出汗,干脆脱掉西装,把窗户降下一点点,深秋的风顺着缝隙往里吹,好歹是得了一丝凉快。 从后视镜看到两人的反应,章珺心中有数,应该是药效开始发作,他故意惊~诧地说:“很热吗?” “是啊,好热呢!”俞善珠像宋廷璧一样,脱掉外衣,“廷璧,窗户再开大点。” 宋廷璧听话地降下大半个窗户。 “嘎吱——”,车子开到路边,突然一个急刹车停靠,所有人惯性朝前倾,再被安全带拉回去。 “怎么了?”俞善珠晕头晕脑地问,不打声招呼就急刹车,可真够讨厌的。 章珺惊骇地回头,“我没开空调……啊,惨了……” 章珺一惊一乍地嚷嚷,弄得人心惊肉跳,宋廷璧两只眼皮来回跳,“阿珺哥哥,有话您直说好吗?” “你们俩出门之前,有没有喝桌子上的东西?”章珺焦急地问。 “喝了,包厢里那么热,渴得嗓子直冒烟。”俞善珠降下自己这边的窗户。 “完了完了……”,章珺反复念叨两句之后,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两人投下重磅炸~弹,“衡心和朝义最喜欢在最后一杯饮料里放些药丸助兴,我向来是不碰那些东西的,你们俩肯定是无意当中喝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脚趾头想都知道,那药丸助兴是助的啥兴。 小肉包子狗瞬间炸毛,“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 章珺没有错过肉包子狗旁边那只小奶狗的眼神,瞬间点亮,亮度堪比一百瓦灯泡,章珺心中暗笑,今晚便宜你小子了,如果这还不懂抓~住机会,活该处~男单身一辈子。 转着满肚子的坏水,章珺好整以暇地说:“我车不用开到半路,以你们目前的状况就得出事,不如今晚别回家了,我认得一家可靠的会所,绝对安全保密,咱们去那边开四个房间,熬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家,怎么样?如果舅舅他们问起来,我做担保,保证没事。” 小奶狗解开领带,撵着话跟上,“是啊,珠珠姐,我们那种磕过药的样子回去,是找打找骂啊,我们还是听阿珺哥哥的吧。” 俞善珠此刻但凡清醒一点,应该知道自己要去的是医院,而不是去啥“安全保密”的会所,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坐了一个大祸水的缘故,亦或是这辆车里的荷尔蒙气味过于浓烈,她那颗平时聪明的脑袋已经陷入严重死机状态,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好吧。”俞善珠不住用手扇风,试图凉快点,“听阿珺哥哥的,明天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可不许乱说话。” “放心吧,善珠你是我妹妹,我能不罩着你么,真是的。”章珺口头轻嗔,发动~车子,调转方向,朝另一边开去。 嘿嘿,通通上贼船,我看你们谁能下。 ========================= 京城是各种权~贵富豪扎堆的地界,为了赚他们腰包里的银子,各种高端消费场所应运而生,不但有提供正规服务的高级会所,也有提供正规服务之外的高级会所。 章珺开车去的会所,是一家专门经营性~爱情趣的秘密高级会所,入会仅靠会员之间口耳相传,会员的资格审查、保密措施等各个方面,做得非常严苛,力求保证每一位会员的*不被泄露,不为外界所知,提供常人不能想象的各类贴心服务。 章珺是那里的会员熟客,常常带女人进去疯玩,他熟门熟路进了会所。 两男两女进会所,其中一个明显是小孩子,章珺貌似正经地开了四间房,但经常接待他的前台,一看其选的房间号便明了其中的猫腻,每两间有暗门相连,其中一间是情趣道具房,专为特殊爱好的会员准备,对于不喜此道的人来说,不啻是满清十大酷刑。 客服前台眼毒,一眼看出其中两人磕了药,另外的那小女孩嘛,他却看不出,不懂她是清醒呢,还是磕了药呢,还是怎么了呢,总之,瞧着不太像是正常状态。 身为客服前台,当然不能主动过问客人私隐,只是那小女孩好可爱,容貌虽非出众,但胜在神情气质和妙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四处乱看,人却乖巧安静,一副不解世事的无邪精灵模样。 客服前台看了暗道可惜,好好的小女孩折在章少手里,以前那些起码是成年女人,你情我愿,谁也怨不得谁,独独这个,小小的,人还没长开呢,小雏鸟样儿的,章少的口味真是作孽啊。 章珺领了房间智能卡,不需专人引路,他带着仨人径直去了房间。 四间房,一分为二,左边两间,右边两间,内里乾坤惟有章珺知道,他把俞善珠和宋廷璧安排去了左边,自己和晚晴在右边,将智能卡塞入宋廷璧手中时,也不管宋廷璧能不能在嗑药的状态下理解,他暗示性地握了握他的手,说:“进去吧,好好睡一觉。” “哦……” ================= 各入各的房间,各自走向奇妙的命运…… ================== 章珺进了自己的客房,顺手锁门,然后,习惯性先洗澡,把自己弄得舒舒服服之后,再做其他的事情。 随意套了一件浴袍从浴~室出来,章珺开始干活,为今晚的大戏准备“技术支持”。 这间情侣套间,不单单准备有各种情趣道具,还配备了高性能的数码相机、数码dv和放映设备等物件,方便会员拍摄自制的性~爱光碟。 章珺在情侣套间玩过不少花样,惟独没有玩过拍照、录像,怕留下把柄,今晚为了对付他老~子的小情人,算是破一回例,牺牲演出吧。 说真的,就小雏妓那干扁的身材,他很怀疑他老~子怎么干得下去,是不是每回都要闭着眼才能把全程做完? 唉,何苦呢,像现在多好,拍个艳~照,录个光碟啥的,不比每回闭眼委屈自己强哪,简直是一劳永逸,老~子诶,你感谢你儿子吧! 章珺很是得意,嘴里不禁吹起了口哨。 突然口哨一滞,章珺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小雏妓身材实在太差,他吃不下嘴,还要硬上,他岂不是很吃亏? 算了,得失心不要太重,辛苦一晚上,幸福一辈子。 章珺把数码dv放在好几个点试了试,找到最佳视角,接着用三脚架固定好,数码相机装好电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雏妓,来吧,悲摧命运等着你哟! 章珺经由连接房间的小门过去,到了晚晴住的房间。 小姑娘进房之前还是骨碌碌睁着眼不肯睡,章珺费了好些劲儿哄她,甚至最后拿出让死人闭眼的手法,手掌抚过她的眼睛,她才是闭眼睡觉。 真tm的真心难伺候,爷差点给跪了! 小姑娘没几两猫肉,章珺不费吹灰之力把她抱去隔壁自己的房间。 不洗澡就上床,不是他的风格,再难吃的肉菜,基本的上床礼仪还是要讲究的,也不能太没风度不是。 轻手轻脚把小姑娘放床上,章珺动手剥“粽子”。 一边剥,章珺一边犯嘀咕,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印象中,她永远穿得整整齐齐,从头包到脚,密不透风,他看着就嫌热得慌,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穿得这么保守的人,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凉快怎么穿,怎么性~感怎么来,夏天恨不得像男人一样袒胸露乳,冬天则穿个齐x小短裙配毛袜或者紧身裤,露出漂亮的长~腿曲线。 深秋没有冬天冷,“粽叶”包得有限,剥了一两层,出现一件类似于针织衫的贴身小衣时,章珺终于觉察到自己大错特错,那小妖精全身上下,连着那么一看,瞬间颠覆了他先前的想法。 那凸起的胸线,那不盈一握的小~腰,那全身的曲线…… 何止是有料,简直是猛料!!! 手掌继续往下探,摸一把小屁~股…… 好翘,好弹,好有肉…… 靠,绝了!!! 走眼了!!! 章珺多少年没为女人跳过的心,这会咚咚地乱跳个不停,手指些微颤抖地解开贴身小衣几颗纽扣,却被瞬间炸开的剔透肤色晃花了眼。 摸一摸肌肤,试一试手~感,滑不留手,细腻如香绵牛奶,仿佛有股特别的吸引力,男人摸上去了,就停不下手,以章珺纵横风月多年的经验,这种肌肤他直接给出两字——极品。 前扣式的胸衣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胸器,章珺毫不迟疑地解开扣子,那暴露在眼前的出挑胸器,令他又一次开了眼,直看得眼不带眨的。 玩过那么多女人,已是身经百战,这种胸器还是头一次见,寻常女人的胸会随着平躺,形状发生改变,而这小妖精则不同,平躺的姿势,胸器却像雪笋一般挺立,逗着、引着、招着男人去狠狠吮一口。 再看那张堪堪清秀的小~脸…… 走眼了啊,怎么会是堪堪清秀呢,脸和身子连起来看,分明是童颜巨~乳的极品尤物,这样的身子,非得配着这样青涩的样貌才成,否则便是流于俗气。 上身看完还不行,女人好不好,要看关键的那个钥匙洞夹不夹得住男人。 一念起,章珺喉咙霍然干渴得厉害,他咽了咽口水,利利索索扒下小尤物的牛仔裤。 好一双美~腿~儿…… 别看小尤物个子不高,小身子的比例可是绝了,这双~腿能勾遍天下男人的魂。 章珺是个脱女人衣服的能手,顺顺当当,扒掉小尤物的小裤裤。 当那嫩瓜儿展露眼前,整幅美景呈现,章珺几乎有头晕目眩、色授魂与之感。 忍不住,一根手指往那钥匙洞里插…… 果然…… 果然不出所料…… 顶级绝品! 好一朵妖~艳的罂粟花。 能在这个洞里干一架,立马死了,也值得! 下腹突突地硬得难受,冷不丁,脸颊挨了一记,章珺被小脚丫踹偏了脸。 章珺大惊,以为小妖姬突然醒了,定眼一看,才晓得是虚惊一场,人好好睡着呢,只是嘴里念念有声,“讨厌……什么东西……” 闻言,章珺心里那个滋味哟,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爱不得恨不得,欲~望倒是醒了大半,那里不再硬得那么难受,脸颊那一踹的轻微疼痛提醒他,现在还不到做了她的时候。 手里包着小脚丫,章珺恨恨捏了一把,看他等会怎么收拾她。 今个晚上务必把她各种“好处”拍齐全了,以后有的是他享福的机会,不愁她不就范。 章珺一面拿定了主意,一面暗恨他老~子吃独食,怪不得不让他碰,这么个绝品,若是他吃了,他也不愿和人分享,定要独霸不可。 更可恶的是,他老~子吃独食不算,还对他发警告,害得他差点错过。 他老~子哪儿用得着他拯救出苦海啊,只怕是享不尽的无边艳福! 拍照摄影留念之前,先洗个澡,等会完事,直接就上了她。 章珺正待俯身抱起小丫头,却无意瞥见那粉嘟嘟的小~嘴儿,色泽很是诱人,像尚未成熟的晶粉色石榴籽,勾惹他去尝个鲜。 未多想,章珺低头便去吃。 好家伙,够甜的,美死个人,章珺停不住嘴,吃了还想吃,薄唇不住磨蹭贝齿,期望能哄得她张开嘴,放他进去吃个够。 哄了两下,不见成效,倒把小丫头弄醒了。 小丫头睡得好好的,老有个陌生的讨厌东西,在她身上弄个不停,又烦人,排斥感又强烈,终于,小丫头被烦醒了,嘤咛一声睁开眼,盯着面前人。 说是睁开眼看人吧,偏偏眼睛像笼了一层雾似的,乌乌的眼珠子没个焦距,已不是早前黑白分明的样子,迷糊小娃娃似地,愈发甜美可爱。 唉,他脑袋坏了吧,怎么会讨厌她呢,这小模样着实钻到他心里去,钻得他全身骚痒,今晚不大战三百回合不罢休,他怎么可以放过她,放过这么绝色的小尤物,真恨啊,怎么被他老子给弄过了呢,这活该是他的女人才对。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数下,再左看看,右望望,小丫头忽而甜甜笑开,细胳膊主动搂住章珺脖子,声音像泡在蜜~汁里似地叫他,“善珠——”。 唉哟哟,几娇娆哟,几挠人的心肝哟…… 章珺喷笑,小丫头还没醒酒呐! 也好,没醒酒,方便他办事! “善珠,好甜,你是抹了蜜吧,再给我吃点。”小丫头舔~着嘴巴说。 好个小尤物,光是舔个嘴都让他~麻~痹了,等会还不知道怎么个销~魂法呢。 隔着浴袍,硬硬的凸起顶~住小丫头,章珺嗓子冒烟地说:“好姑姑,我再给你吃点蜜。” 话音未落,双~唇两下里黏住,吃到一块去了…… 魂飘飘飞九天之际,蓦地,手腕一凉,“喀喇”声随即响起,舌头像被猫叼了一口,剧痛传到心口,章珺“啊”地大叫声中,那小人儿却是咯咯笑开,支起了小身子。 痛得晕头晕脑时分,章珺抬眼一看,一只手腕竟然被床头的情趣手铐给铐住了,不及他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腕亦是被铐住。 双腕被拷,待章珺回神,眼前小人儿笑嘻嘻的,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那人已醒了酒,笑吟吟地坐在他身上,俯视他,笑容分外可恶,是小魔头露出尖利獠牙。 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脸,拍得噼啪作响,看似亲密有爱地拍脸,下手可一点不含糊,力道实与掌掴无异。 小丫头天真无邪地说着先前醉话时的称呼,“善珠,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会在小姑姑的床上?自己的床不睡,不乖哦,要罚!”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捏?你们的花花在哪里!!!!!!!!!!!!!!!!!!!!!!!!!!!!!!!! 第七十三章 :最是销魂时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三章:最是*时 【没有经过爱的教训的人生是不完美哒】 ============================= 随着她一下又一下打他的动作,乌发如云,幽幽披了她大半个小身子,丝丝缕缕荡漾在两肩左右,衬得那冰晶般剔透的肤色分外耀目,尤其是雪笋上两点粉蕊颤颤如凤点头,奔腾若野兔,他脸颊虽痛着,可美景在前,怎生恨得起来,心呀、魂呀、魄呀、肝呀、胆呀,尽数被这小妖精勾扯跑了,不但不痛,反而觉得妙不可言。 是啊,不痛,怎么会痛呢…… 小妖精着实瘦弱,连打人也像没吃过饭似的,浑不似先前在包厢里揍人的力道,恐怕是醒了酒,酒劲也没了,小手拍在脸上,能有多疼,只当是做按摩吧。 美景勾~魂摄魄,骚狐狸淫~心大起,被拷的双手半点不惦记着挣脱,反而被脑海里的无边色~欲激得骨酥身软,只盼着身上那小妖精打爽快了,无意中一屁~股做到他的欲身,让他有一展神威的机会,包管她和他做了之后,把他老~子一股脑甩到天边去。 小丫头喝酒直犯迷糊,不睡还好,睡过一觉,酒醒大半,被骚狐狸折腾醒了,待看清诱吻小~嘴作恶的是谁,她心中惊怒非常,直想一刀了结骚狐狸性命。 阿尚能碰她的身子,是她心中暗许过的,不经她的同意,随便碰她,她便会要那人下场只有“惨烈”二字来形容。 两人力量悬殊,如果硬拼,反被他所制,伤害自己,后果不堪设想,小丫头极为沉得住气,将俞明琛教过的种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沉着冷静,迅速看清屋内周围情势,发现可供利用的物件,便心头大定。 心知不能硬拼,既然他为色所迷,惟有色~诱…… 尽管身前人是她血缘关系上的哥哥,但是,从未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姐妹,陌生人一般,很难产生什么亲情伦理道德,小丫头和他接吻,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只是单纯的讨厌,讨厌章珺这个人,讨厌任何人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触碰她的身体。 屋内的道具设施,一目了然,小丫头更讨厌章珺险恶用心,床尾支起的三脚架数码dv和茶几上的数码相机,在在表明他打算拍下她的视频或者裸~照,进行威胁。 呵呵,你既不仁,别怪我不义。 体内尚存醉意,小丫头借醉装憨,色~诱章珺,他果然上当,她趁他神魂颠倒之际,用床头情趣手铐,一举将他拷了,一边说着罚他,一边一掌掌拍花他的脸,发泄心中惊怒。 章珺皮子厚实,小丫头这厢拍得手疼,却不见多大成效,倒是她越拍,他越爱,美景当前,他相由心生,眼送邪媚勾~魂秋波,不知不觉竟露出笑意,男狐狸精骚~味弥漫四周,恨不得把小丫头迷了,与他来个颠~鸾~倒~凤。 小丫头毕竟喝醉了酒,人醒是醒着,反应终究不及平时灵敏,她由着性子猫爪扇拍骚狐狸脸面,直至他露出笑意,她才迟钝察觉当前景下有多不妥—— 她竟是光着身子,坐在骚狐狸身上,让他吃了这许久的免费眉眼豆腐! 粉~颊顿时愠红,小丫头恼羞成怒,一爪子挠花他的胸口,挠得他嗷嗷叫。 只是…… 细听却知道骚狐狸叫的并不真切,不过是应景胡哼哼,免得没反应,再惹恼小丫头,他嘴里胡哼,目光贪看,好一抹愠色,又为她增了三分艳色。 唉唉唉,悔不当初啊,早知如此,她进门的当天,他就不和她做对了,说什么都要哄得她上床不可,女人果真不能只看外在,非得扒了衣服,才知道好不好。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他暂且顺着她,过了今晚再说,她总不能把他拷在这里拷一辈子吧,她好歹和老头子有一腿,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得也对他好一点么。 等过了今晚…… 不…… 也不用过今晚,只要手铐得开,他二话不说,立马上了她,先把这小妖精搞到手,到时候他老~子再气,能气到哪里去,他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不是得放小妖精和他双宿双~飞。 能上这小妖精一回,不枉为人一遭! 骚狐狸哼哼得更起劲,好似自己真的好痛。 小丫头酒醉迟钝,没听出味儿,她笑呵呵地,又是一爪子挠下,嘴里的称呼依然是善珠,当自己是醉酒做的噩梦,不叫骚狐狸的名字,“善珠,便宜你啦!” 骚狐狸嘴贱,涎着脸应和,“好姑姑,你不是一向对我好……” “啪——”,一巴掌打飞骚狐狸嘴里的话。 这一巴掌是真的疼,桃花眼一竖,待要发火,冷不防,小人儿妖~娆如一株花委顿,胳膊肘支在他胸膛上,骚狐狸纵有天大的火气,此刻也撇了个干净。 “善珠,我发现你的嘴很讨厌呢,怎么办吧,你说。”小人儿娇娇憨憨似海棠,嘴里吐出的话,却含~着毒,是朵蘸毒的海棠花,不知怎么的,骚狐狸反倒极为受用。 被小人儿半压着,肌肤相贴,骚狐狸只觉得骨头寸寸酥在她身下。 小妖精下面那个钥匙洞,紧~窄之外,娇滴滴、嫩得出~水,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小妖精是初经人事不久,他老~子应该是她第一,也是惟一的男人。 哼,倒是有艳福…… 骚狐狸嫉妒他老~子的同时,胆子放大,小妖精初经人事,欠调~教得很,哪里懂得什么花样手段,晾她玩不出花来。 骚狐狸笑容邪气盛,“只要你高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哦,这样呀——”,小丫头娇娇地嘤了一声,胳膊一伸,将床头柜上放的黑眼罩拿来。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骚狐狸急了,手铐链子被他晃得叮叮当当作响,戴上黑眼罩意味着美景看不见,他能不急嘛。 干什么? 呵呵,怪只怪他的眼睛太讨人厌,老在她身上转个不停,如果不戴眼罩,她很可能会忍不住挖了他的眼珠子,那样的话—— 就不好玩啦! 她,必要他甘甘愿愿戴上眼罩! 小丫头俯下~身子,粉~嫩的小~嘴儿吐着暧昧的情~色之气,凑到他耳边,以甘甜的无邪语调,说着世界上最刺~激人心的混话,连辈分称呼都被她故意搞混了,“阿珺哥哥,姐夫很喜欢我这样做呢,你要不要也尝尝?” …… 我…… 我靠…… 太tm刺~激! 硬完!!! 一声甜甜的“阿珺哥哥”,叫得他魂飞;一声脆脆的“姐夫”,喊得他魄掉,再一声“尝尝”,直要把魂魄交与了她。 章珺被小丫头一言撩~拨得瞬间全身叫嚣着大战释放,玩过那么多女人,他锻炼出傲人的自制力,可是,惟有身边这一个,连上都未上,就能激发他那么大的反应,把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击得粉碎,不敢想象要是真上了,会怎么样,会有多销~魂。 色令智昏,雄性荷尔蒙攻占大脑,他已无法思考小丫头为何前后态度不一。 喉头滚动,桃花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小丫头,章珺哑着嗓子地说:“喂我喝点水润润喉,再帮我戴上眼罩。” 小丫头是光身子的小天使,她好像并不介意自己是穿了,还是没穿,翻身下了床,蹭蹭地跑去倒纯净水,又蹭蹭地跑回床上,天真当中透出一股子性~感的无邪劲儿,看得章珺一阵阵眼热。 “阿珺哥哥,喝水吧。”小丫头捧杯子说道。 “喂我。” 杯子递到嘴边,他却双~唇紧闭。 “怎么不喝啦,不是渴么?”娇~声愈柔。 “你先喝到嘴里,再喂给我喝。”他提出无耻要求,目光晶亮,显然不止单纯喝水那么简单。 乌黑瞳仁猛地一缩,小丫头面上依旧乖得紧,“你闭眼,张嘴,我喂你。” 章珺期待地闭上眼,嘴唇微张,等了片刻,迟迟没有等到臆想中的那张小~嘴度水,他不禁催她,“水呢,喂过来,快给你哥哥喂水,渴死了。” 说完,他张大嘴,等着甘露滋润。 孰料…… “甘露”来是来了,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方式,一杯子水相当粗~鲁地灌入嘴里,他措不及防,有些水喝了,有些水流到外面,有些水灌入气管,呛得他死去活来。 “咳咳咳……你……咳咳……”,章珺呛得眼泪水飚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小丫头也不给他叽歪的机会,黑眼罩不由分说罩上他的头。 这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她根本用不着和他磨叽那么多,要罩了罩了呗,这多简单! 罩住章珺的眼珠子,小丫头拍拍手,站起身,小脚丫毫不客气照着他肚子踢一脚,踢得他嗷嗷地嚎。 小丫头放他在一旁咳嗽嚎叫,完全不当回事,她转身寻找室内可以用来堵住他嘴的东西。 屋子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像刑具,有些则像玩具,瞧着挺新奇,但是不晓得如何使用。 翻了一会,小丫头决定还是采用俞明琛教她的简单办法,他说得没错,往往最简单的,才是最有效的,花里胡哨的,没用,就好比刚才她色~诱章珺一样。 小丫头找到一把剪子,往薄薄的床单一划拉,顺利剪下大半。 章珺这会已经咳得差不多了,听到身边有撕裂的声音,感觉到身下的动静,由于目不能视,不安定感和不确定感在增加,“你……你要干嘛……”。 小丫头不答,她没有必要回答他任何问题。 不理会身后章珺的呼叫,她径直去浴~室浸~湿床单布条,然后在湿布条的中间打一个结,返回大床边。 “放开我,听到没……”,章珺叫嚷着,突然一个湿乎乎的布疙瘩塞满了他的嘴,他再也叫不出清晰的字了,只有呜呜声,紧接着,他后脑一紧,便感觉到湿布条利落地在后面打了一个结。 脸颊被拍得啪啪响,他听到那蔫坏的小魔头说道:“好啦,世界清静!” 再然后,他只听见她远去的足音,以及小门开关的声音,室内彻底安静下来,静静地,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有人,没有伤害,亦没有想象中的情~色加身,神经松下来的同时,骚狐狸色心不死,反复回味那抹绝顶艳色。 ========================= 如果章珺以为这就是结束的话,那么他错了,这不过是今晚的序曲,还有更悲催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当然,对于一个好色之徒来说,一切都是甘之如饴呀…… 痛并快乐着,不过如此啦。 作者有话要说:搓手,嘿嘿,人家又更了啵,今晚努力再更一下,有花花鼓励咩? 第七十四章 :少爷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四章:少爷 【(迟来的第二更)嘿嘿】 =========================== 正当章珺以为没事,沉浸在自己情~色的幻想当中时,小丫头溜溜达达折回自己客房,去客房的浴~室,从头到脚痛痛快快洗了三个澡,把章珺视奸她的“脏”感觉洗掉。 洗干净以后,小丫头随意套了一件浴袍,优哉游哉地返回隔壁房间。 章珺拷在床上即将入睡的当口,突然听见小丫头回转的动静,一时间不知是喜好,还是忧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浑身的色骨头蠢~蠢~欲~动,心里实则暗暗希翼小丫头改变主意,和他来那么一段。 小丫头走到床头,观察了一会章珺,然后柔声说道:“阿珺哥哥,如果喜欢我,就点点头吧。” 喜欢,当然喜欢,可太喜欢了…… 章珺呜呜地发出声音,频频点头。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喜欢我。”撂下这句话,小丫头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房里的道具很高深的样子,她研究半天,不得其法,于是寻了一个最普通最简单的道具,一根由许多窄长皮条攒成的鞭子, 小丫头朝半空甩几下鞭子,适应鞭子在手的感觉后,她慢慢走近章珺,“阿珺哥哥,忽悠的话谁都会说,喜欢我,口头说的话不算,得见见你的真心才行呀。” 一边说,小丫头一边解开了章珺的浴袍,直视面前的男体,她没有任何感觉,像法~医解剖尸体般无感。 听她这意思,是要对他怎么着? 也罢,拷也被她拷了,绑也被她绑了,罩也被她罩了,今天晚上算是倾情奉献给这小冤家了,爱咋滴咋滴吧。 如此一想,章珺伸脖子挺胸,竟然又几分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他这副德性,看得小丫头娇~软地笑,声音甜脆动人,“阿珺哥哥,好勇气,搁抗日战争时期,肯定不会做汉~奸。” 笑声中,小丫头吭也不吭一声,一鞭子直接招呼到骚狐狸大~腿~根附近,抽得他挺尸般弹起来,嘴里呜呜地叫个不停。 鞭子一落,骚狐狸便晓得她选的道具是什么。 死丫头,可真会挑,其他的还好说,多数靠润~滑剂,惟独这件,材料是特制过的,使用的时候,如果没有力度技巧的掌控,打起人来会非常的疼痛。 平常只有他抽女人的份,今个算是乾坤颠倒了,只当尝了一回新鲜吧…… 真是爱恨交织哟,谁让这蔫坏的小妖精勾着他的魂呢…… 小丫头爽快利落地“唰唰”连抽几下,章珺除了初时有惊跳的反应之外,后面竟然是咬着牙,硬生生地受了,连呜呜声都不哼哼给她听。 越抽越没劲,小丫头颇觉没意思。 俞明琛教过她,当你的敌人不吃你这套的时候,意味着,你该换一种手法了。 小丫头停了鞭子,骚狐狸暗乐,装死果然奏效,不给任何反应,她自己都觉得没趣。 他且乐着呢,冷不丁耳边飘来小丫头柔婉甜美的打电话的声音,“喂,前台吗?我需要客房服务。” 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骚狐狸无来由竖了汗毛,可恨他挣脱不得…… 骚狐狸徒劳地挣了两下,“叮叮当当”响作一气,没有任何效果。 会所的客房服务很是贴心,怕新来的会员不晓得,特意在设置卡片说明,列明需要的各项服务内容。 小丫头拿起内线座机电话,问前台要服务,她准备好好“服侍”一下骚狐狸。 电话那端的前台接到章少房间打来的电话,说是需要“客房服务”,而且叫服务的是个甜美的女声,不是章少本人,按照他为章少提供服务多次的经验看,章少没有叫“客房服务”的嗜好啊,还是说,他这次终于要换新花样了? 前台尽管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往深处想,章少是个喜欢“尝试”的人,以前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女人打电话过来不代表什么,他以前不是没接过,他只要好好办好事情即刻,其他的,轮不到他多管闲事。 尽职尽责的前台,打电话给服务排名no.1的会所少爷,叫他去章少房间服务。 等待“客房服务”的间隙,小丫头顺便试着摆~弄数码产品,到门铃~声响起时,她已经大致摸清楚了操作步骤。 “叮铃”,门铃响,小丫头打开大门,迎进来一位俊秀漂亮的年轻男子。 小丫头通过阅读服务卡片知道,来人是会所里称呼为“少爷”的鸭子,顾客至上,叫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唯有一点必须遵守,会员不可以真正伤害到少爷们的身体。 “请进。”小丫头微笑以对。 霍钰愣了愣,没料到开门的是这么清纯的一个小丫头,不过,床上被手铐铐住的的邪媚的男人,他认得,是会所相当出名的会员——章少。 小丫头的笑容很干净,平易近人,霍钰心生好感,不禁回以一笑,“您好。” 打招呼的同时,霍珏原本是随意扫一眼小丫头,目光却被浴袍下的一双美~腿给黏住,拉了目光,再往上看…… 呀!!! 霍珏是特种行业的阅人无数,章珺哪里比得他眼毒,况且,小丫头穿得这么薄,他一眼看出小丫头不是寻常之姿,看得他是口干舌燥,心跳不已,暗呼好运。 关好房门,小丫头站原地不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霍珏。”他回答。 她直白问他,“你有什么本事?” 哎呀,什么本事…… 伺候男人女人的本事呗…… 霍珏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看您需要什么本事。” 小丫头歪头看他一会,笑了,“今晚我和章少拍录像玩,缺少一个男主角,你敢录像吗?” “当然,没有问题。” 霍珏答得那么干脆,反倒引发了小丫头的好奇心,她眨巴眨巴大眼瞅着他,“你不怕呀?” 这问题…… 一听就知道是新来会所玩的…… 而且,人也单纯…… 霍珏示意小丫头往墙上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小丫头看见墙上挂着几个面具,霍珏顺手取下一个罩在自己脸上,说:“这样就可以了。” 两人对话期间,床那边的动静忒大了,手铐链子床被折腾得叮叮嗵嗵乱响,小丫头仿佛没有听见,她合掌一拍,精灵般轻笑,“真是太妙啦!”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晚了点,依旧是二更哈~~~~~~~~花花捏~~~~~~~~花花在哪里~~~~~~~~~~ 第七十五章 :王者归来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五章:王者归来 【众望所归,阿尚回来啦~~~~~~~某些人死得很惨哦~~~~~~~~~】 ======================== 骚狐狸挣扎的动静不小,震天捶地,像条活鱼在岸上乱蹦,霍珏见状不免疑惑地望着小丫头,“小姐,章少这是……” 小丫头笑嘻嘻地拍手,模样天真无邪,说的话却很混球,具有一种异样的情~色反差效果,霍珏暗暗吞口水,“他没事,他这是预备演出,预热预热。” “啊?”这话儿新鲜,霍珏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和章少计划玩个新鲜的,拟了一个小剧本。是这样……”怕他不明白,小手主动拉住他,噔噔地跑到床前,小丫头指着骚狐狸比划,声音不小,保证清晰传到骚狐狸耳朵里,不出她所料,骚狐狸挣扎得愈发厉害,“你演我的仆人,我是你的小姐,章少演一个受辱的夜店男公关,上门服务咱俩,却被咱俩骗了,另外,咱俩有奇怪的嗜好……” 大概是她的声音催眠,也可能是她编撰的剧情,霍珏听着听着,代入感渐渐强烈起来,勾起他许多不好的阴暗记忆…… 阴暗的记忆仿佛滚雪球,越滚越大,直至…… 霍珏被一道甘甜柔美的声音惊醒回神,“喂,你傻了呀?问你好几遍啦,怎么都不回答我?你能不能演?不能的话,我让前台换人。” 以往不是出演过客人自制的性~爱光碟,只不过,他通常在里面扮演的是受虐或者讨好的角色,主导地位的角色是百年不遇呀,他怎么可能不演。 霍珏连忙点头,“小姐,我演,您不用换人。” “那好,开始吧!” ========================= 章珺这种人自诩名门,骄傲自大,从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低于他社会地位的人,若要打败他,单单折磨他的身体是不行的,还得从心理上攻破他的防线,这就是为什么叫霍珏扮演主导角色的原因。 骚狐狸果然挣扎得很厉害,如同现在…… 霍珏不愧是专业人士,鞭子被他挥得“咻咻”有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骚狐狸身上,打得骚狐狸愤怒呜呜,下~半~身左右翻滚踢腾,像条油锅里煎的活鱼。 估计她开拍之前的剧本“动员”,无意中触到了霍珏的心事吧,嗬,瞧那鞭子挥的动静,真叫一个报复社会,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味道。 小丫头左手持数码dv拍摄,右手拿着一支正在燃烧的蜡烛,每当挥完一次鞭子,她的蜡烛油就一路随行,滴在皮肉的鞭痕上,把个骚狐狸整治得哭爹叫娘。 这小丫头更混更可恶的是,她一边拍,一边滴蜡,一边发出咋舌的惊叹鼓励,“章少,好厉害呀,您表演得真是太到位啦,就您这水平,保准可以拿影~帝,什么奥斯卡呀、戛纳呀、金球呀、金马呀,都不在话下啦……哎呀,对,再扭得痛苦一点,表现出人物背后的挣扎情感……一边是快乐,另一边是痛苦……对对对……”说着,右手毫不迟疑,一长串蜡烛油滴过去,“好……就是这样,再痛苦点……表情很丰~满哟……” 这人呐,天生是轻贱骨头,对他好,他记不住,白眼狼似的没心没肺没记性,非得让他疼了,敲他的骨,吸他的髓,他反而惦惦不忘。 多少女孩子奉献真心折损在骚狐狸手里呀,他玩过就过了,在花丛里打个滚,花叶子沾都不沾就走了,花朵般美好的女孩子便如残花败柳,被他弃在地上糟践。 小丫头活该是他的魔星,骚狐狸吧,被她这般折磨羞辱,几乎要开始恨她了,可是,不得不说她厉害呀,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又令他很想笑,偏偏身上那个疼喏,他终于深刻体会啥叫蛋疼的微笑,啥叫越痛越快乐。 痛笑之间,他竟是陷得深了,喜欢到不行…… 孽障呀,几作孽哟…… 骚狐狸疼疼笑笑,嘴里原本正常的呜呜声变作怪异声调,仔细一听,合着他享受着呢,舒坦着呢。 小丫头不乐意了,小白眼一翻,她对霍珏下命令,轻轻巧巧地说:“好啦,演了那么久,也差不多啦,来点真正的高~潮,考验你专业能力的时刻到了,你想办法伺候章少射~出来吧。” 刚刚还又痛又笑的骚狐狸,闻言瞬间炸毛。 我…… 我靠!!! 能不能不要这么毒!!! 很恶心的诶!!! 他是正常的异性恋啊啊啊啊啊!!! 碰一下,只要她的小手碰那么一下,他保证立马射,还不成么!!! 骚狐狸挣扎得惨绝人寰,一颗头甩来甩去,千万般的不情愿呀,可惜,霍珏入戏已深,小丫头拍摄时说的那些洗~脑话,他深信不疑,只当章少是演戏。 拍性~爱光碟嘛,玩的不就是个逼真么,既然章少都“敬业”地装得像,他身为专业人士更要演得像,否则他会所no.1的招牌岂不是要倒了?! 不假思索,霍珏一鞭子挥下,拿出调~教师的气魄,呼喝章珺,“贱种,小姐是你的主人,敢不听小姐的话,你就等着痛一个晚上!” 鞭子抽到的地方,是敏感的腹~股~沟三角地带,鞭打的力度微妙,疼而不痛,甚至还有些轻微的痒意,说不出地感觉,直往下腹逼去,继而,他命~根子被一只秀气的男人手攥~住抚~弄。 骚狐狸不是爱好此道的人,亦不想给任何反应,但,可恨男人身上那东西是个很操~蛋的玩意,即便没有性冲动,仅仅通过技巧的挑逗,刺~激生理机能,也能昂首挺立,骚狐狸的命~根子在霍珏的巧妙抚~慰当中,碎了节操,硬得与女人做~爱时没有任何区别。 想来,世上的男人当中,惟有一个阿尚是另类,而另类阿尚惟有一只混球小猫猫,这便是珍贵的意义所在吧。 小丫头镜头对准两人“结合”的部分,边拍边往后退,打算拍个全景,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小丫头很熟悉的旋律,她的手机,阿尚亲自设置的来电铃~声。 手机铃一响,就晓得是他找她。 瞬即,她阴郁、暴躁、愤怒了一整个晚上的心情,被一道来电铃~声治愈,看似顽强坚固的精神壁垒,却被轻易攻破,眼泪差点流下来。 “等一下!”晚晴喊道,她的声音携着氤氲的湿气,夹着点轻微哽咽,霍珏停止抚~弄骚狐狸的命~根子,诧异地望着她。 “暂时停一下手,等我接个电话再回来拍,我不拍,你不准让章少射。”晚晴说着去寻手机,适才衣衫被章珺脱掉,手机在衣服里。 “好的,小姐,我明白。”霍珏应声,他打开斗柜,拿出一个精致的皮套子,调好尺寸以后,把皮套子罩在章珺的命~根子上,再系好带子,不让他射,也不让他软,保持他工作好的水平成果状态。 此举自然是又惹来章珺一阵激烈的反抗呜呜声,但是没用,其他两个人,没一人理他,把他晾在床上,硬~挺挺地支着一个可笑的皮套子。 霍珏终止工作状态,暂时休息,去小吧台喝点小酒,今晚对他而言是职业生涯最值得纪~念的一晚,有必要喝点酒助兴,等会他将献上精彩的服务。 晚晴一溜小跑地去隔壁接电话。 关好小门,晚晴走到角落,接听电话,“喂,阿尚。” “你现在在哪里?”劈头第一句,阿尚如此问道,电话那端,金属质地的淡声尽显冷硬,似乎一股巨大的怒气暴风云团在旋转,随时能把靠近的人卷进去撕成碎片。 “你在生气么?”晚晴反问。 “没有。”阿尚否认,他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家里呀,还能在哪里。”晚晴轻嗔,下意识选择一股最安全的答案。 “你再说一遍。”那语气已不是冷,而是厉了。 晚晴尽管尚存酒意,但所剩不多,她不迟钝,阿尚的腔调语气令她全身发麻。 怀着一丝侥幸,晚晴试探性地问:“阿尚,你回来了?” “别扯没用的,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阿尚霸气凌人。 他这样说话,代表着一件事…… 晚晴干咳一声:“好吧,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 “其实……”,晚晴舔舔干涩的嘴唇,“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喝醉了,被灌了很多酒,然后,被人带过来,我来的时候,很醉,都不记得路……” 有死得很惨的预感,晚晴试图做最后的挽救,“阿尚,你别急呀,善珠和我在一起呢,很安全……” 话还未讲完, “哐”的一声巨响,门霍然开了。 畏畏缩缩如老鼠般的前台,双手做投降姿势,其中一只手攥着卡片状的东西,他的脑袋两侧顶着黑洞~洞的数支枪管,晚晴望过去的时候,那些枪管悄然往回收周围人的西装之内,她个个认得,上次胖揍武泉波,就是这拨人。 站最前面的是俞殷尚,他抬起的一只腿落回地面,想必刚才的门就是他踹开的,那一脚的威力之大,他心中怒气之盛,可见一斑。 俊美的面容一片肃杀,俞殷尚冷眉冷眼,锐眸射~出最犀利的目光,仿佛可以把一颗钻石轻易剖成两半,他薄唇微动,字字如针,“善珠呢,你不是说她和你在一起吗,现在,她人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感谢drizzle[【bqlittle】小仙女的地雷关爱,嘻嘻,亲亲啵~~~~~~~╭(╯3╰)╮ 第七十六章 :神一样的小叔公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六章:神一样的小叔公 【神一样的小叔公,来了,又走了,若无其事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 按照原定计划,阿尚回国的日期是明天,可谁让他接到了混球猫的电话呢。 前天下午六点,和混球猫视频,阿尚经历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混乱丢脸事情,这且罢了,权当是个意外,到昨天凌晨六点,梦里塞满了混球猫的各种小样儿,他睡还没有睡够,就被混球猫的电话吵醒,打断了美梦。 她和他说什么来着? 她往他耳朵眼里灌蜜,说,“阿尚,回来吧,和我一起晒太阳,” 为这一句话,他竟是一刻等不得,提前订机票,再将最后的送别宴丢给副手,由副手代表他参加,他先行一步回国,准备好好抱他的混球小小猫,晒晒北京深秋的太阳。 飞机抵达国内是凌晨三~点多,下了飞机,阿尚经地下通道,直奔香山家宅的小院,准备把那只混球小小猫从被子里挖出来,咔吱咔吱吃一遍,慰藉他久素之口腹。 谁知,等待他的是冷被窝和空床铺,想象中的美味不翼而飞! 好大的猫胆,居然敢不在家睡觉! 没有惊动家里人,也不用挖地三尺翻遍北京城,他一样能把她找出来—— 她的手机装有全球定位系统。 阿尚迅速召集安保小刘等人,根据系统定位,锁定她所在地点。 待看清楚是什么鬼地方,阿尚立马火了,大半夜的,混球猫竟睡在京城的顶级淫窟之内,顿时,他除了想把那下~流地方炸上天,还想把混球猫撕巴碎了吃。 阿尚驱车直赴淫窟,随着越来越接近地点,他的火气也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而节节攀升。 进了淫窟,不长眼的前台竟然要他出示会员证,没有会员证,不能放他进去里面,并且叫来了淫窟的保安,妄想轰他们出去。 可笑,他需要什么淫窟会员证通行?! 他的枪就是通行证! 亮了枪,顶~住脑壳,没人敢动,个个老老实实。 当问清楚基本情况,查看监控录像带,他便知道今晚不简单,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道,莫不是章珺趁着混球猫喝醉了酒,做了伤害她的事?如果是被设计的,为什么是她打电话要“客房服务”? 摸不清楚情况,阿尚五内俱焚,犹如被放在炉子上烤。 留下数人看住接待大厅,剩下小刘等人用枪顶着前台带路,阿尚直接杀去混球猫的房间。 阿尚决定先打电话确定混球猫的情况,假如是阿珺接的电话或是不接电话,十有八~九是不妙;假如是她自己接听,那情况就很值得玩味了。 径直站在她的客房门外打她的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正当他想破门而入的时候,那只混球猫把电话接通了。 可恼的是,她居然骗他,说是和善珠在一起,善珠明明在对面房间和宋廷璧那小子两人死猪一样躺床上,她和哪个善珠在一起? 什么叫捉奸?! 这就是!!! 他不管她用什么办法报复章晋浦,但只要她胆敢出卖自己,和同父异母的章珺上床,他真的会活剐了她,把她吃到肚子里,啃得她骨头渣子都不剩。 阿尚按捺不住火气,踹门而入,质问混球猫的同时,隔壁的霍珏和章珺均听见了动静。 章珺立刻僵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声也不敢吱,虽然不晓得隔壁发生了什么情况,来了什么人,但是他的神秘第六感告诉他,情况大大不妙,他想跑没得跑,苦于被锁,命~根被绑,嘴巴被封,且目不能视,他心里那个急呀,就别提了。 越急,章珺越不敢动,生怕自个像鬼片主角,没事找事招来什么。 霍珏正在放松心情小酌,听到巨响,连忙放下酒杯,匆匆推开隔壁小门,看个究竟,刚伸出半个脑袋,即刻被阿尚带来的两个保~镖用枪指住了头。 霍钰风月场中混,三教九流,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况且这家会所背后是有靠山的,对方敢明目张胆这么来,又穿着、气势不凡,瞧他们的神态,似乎持有枪~支是合法的,可见身份非比寻常,当即,他晓得碰到了某个不能惹的大人物。 京城贵人多,他个吃欢场饭的,能不惹就不惹,也惹不起,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霍珏认清形势,乖乖闭嘴,半声不吭。 那么多的人,偌大个房间,四周却死一般沉寂。 阿尚不再出声,他无声朝用枪指着霍珏的两人摆手示意,他们立刻押着霍珏往旁边走,清出小门前的通道,让他过去。 阿尚没有踏进隔壁房间半步,他只是随意走了几步,背对众人,伫立在小门一侧,锋锐的目光一寸寸扫遍整座屋子。 看了大概有四五分钟那么久,阿尚转身往回走,即刻有人悄声关闭连接两个房间的小门,任那边的章珺竖起两耳朵猛听,却是什么也听不见。 “罩着,不许脱。”金属质地的淡声又冷又霸道,阿尚脱下黑色呢大衣外套,罩在傻愣愣没回过神的晚晴头上,二人的身高差距相当大,他的呢大衣罩上她的头,能把她从头罩到脚,完全罩住她只着浴袍的小身子,挡住他人目光。 接着,阿尚说:“暂时不到你说话的时候,你们带她去走廊。” 阿尚示意左右将晚晴带出门,去走廊候着,这架势看着是要审案子。 外人面前,什么话都不好说,她也不想在他的属下面前和他争辩什么。 无需任何人带,晚晴沉默地、自顾自地去到走廊外候着,她唯一做的,只是双手交叉,紧紧揪住呢大衣的两侧,牢牢缠裹小身子,借此禁锢他的体温气息,让那温暖包住自己。 众人全数退出,最后退出的小刘关好房门,房间里只剩俞殷尚与霍珏。 晚晴孤立于众人之外,站在距众人三米远的地方,一件黑呢大衣从头罩到脚,像只暴风雨中寻亲失依的小雏鸟,孤零零地。 小刘是俞殷尚的贴身保~镖,两人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他对俞殷尚的性情了解也比旁人稍多,俞先生出国办公才会拉他们全员随行,至于在国内的时候嘛,只有上次和这次的全员出动了,还都是为了她,在在表明俞先生超乎想象地在意她。 小刘以前经常性怀疑俞先生的未来人生,像俞先生那种要求超高的洁癖男,男女关系干净到极点的洁癖男,要么处~男光棍一辈子,要么迫于传宗接代压力找了一个,找嘛,肯定处不久,等女人生了娃,留子去母,要娃离婚,继续光棍一辈子。 反正,不论咋琢磨,俞先生的未来在小刘看来,都和光棍脱不了干系,他的性格,一般人很难吃得消,现下,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大龄男青年终于有着落了,眼瞅着传宗接代也有指望了,再耐心等个两三年,小姑娘满二十能够领证了,咱别作了好嘛,吓跑人家小姑娘。 想也知道小姑娘哪儿有那个狗胆红杏出墙呀,十成十是章少做鬼做怪。 章少那丫,他还不知道嘛,就是一爱搅洞的骚棍子,刚才里屋的情况,他趁着关门的时候,偷瞄了几眼,看情况章少是没得逞,非但没得逞,还丢脸地被人小姑娘扒光反拷滴蜡烛油,*上还套了个巨丑的皮套子,像插棍立旗杆似的,哈哈,小姑娘这性子够生猛的哈,所以呐,俞先生大可放心,照他说,整治那丫才是正经,和小姑娘置啥子气呀。 小刘和周围弟兄们对了个眼神,大家意思差不多,于是,小刘代表弟兄们去关爱俞先生未来的下一代——安抚好小姑娘,别还没给他生娃,就吓跑了。 小刘走到晚晴身边,轻轻咳嗽一声知会她。 晚晴听声,转过身子看人,见是阿尚的贴身保~镖小刘,以为是要叫她进去了,“小刘哥哥,师父让我进去了?” 小小人窝在一件黑呢大衣里,裹得好好的,单单露出两只眼睛,小刘乍一看,还以为又见到了蒙面的中东穆~斯~林妇女呢,不过,可以看出俞先生占有欲非常强烈,和她接触必须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小刘后退一小步,说:“还没有,需要等一会。” “哦……” “晚晴……”,小刘吞吞吐吐地。 “嗯?小刘哥哥,有什么话,您说好了。” 小刘尽管好心想要事先给晚晴打预防针,但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头一次做,有些拉不开话场子,开头的话,说得不是很顺溜,还有些颠三倒四,“那个吧……俞先生是急着赶回国的,他样子你可能看不出来……但……咱们跟着他的都看在眼里……他……他急着呢,找你更急,他也是担心你,天上飞了将近十个小时,看不容易落地回到宅子,偏偏没见你人影,幸好你手机装着gps,咱们才找见你。这里不是啥好地方,乱着呢,小姑娘千万不能来的,俞先生知道你在这里,他水都没得喝一口,巴巴地坐着车赶了过来,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儿。俞先生脾气也就那样……你等会进去,别和他硬扛……服个软哈……顺着点他……那就大致没啥事了……” 原来竟是这样…… 听了小刘说的原委,晚晴心里说不出个滋味,今天的很多事是阴差阳错,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必定滴酒不沾,不至于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尤为可恨章珺! 小刘哥哥善意提醒她,是他好心,晚晴承他情,向他道谢,“谢谢你小刘哥哥,我会注意的。” “哈……你知道就好了哈……” 小刘提醒完晚晴,回到弟兄们中间,朝大家比了个成功的手势,众人有志一同松了口气。 这时,离小刘比较近、干晾在一旁的前台服务讨好地凑近,他小心翼翼地问他,“大哥,里面那位……” “没你的事,少打听,还能活得久点。”小刘沉声打断问话,不耐烦地瞟一瞟这势利眼,他最先进门询问的时候,势利眼瞥了他一眼,就说门童失职,怎么把他放进来一类的话,叫俩保安来招呼他,此举直接惹怒了俞先生,俞先生一进门,势利眼立马放规矩了,倒是会看人下菜碟儿。 “呃……呵呵……好好……不打听不打听……”,前台唯唯诺诺应了,笑脸发僵。 俞先生行~事不喜张扬,但事情只要他想办,那就是雷霆手段,这家会所的前途堪忧啊。 小刘摸得清俞先生的办事风格,他故作神秘地对前台说:“今晚的事,你晓得的?” 前台反应快,做茫然状,“今晚有事吗?我什么都不晓得啊。” “走,陪我去看看你的另外几位同事晓不晓得。”小刘轻松地笑着,一条沉沉的胳膊哥俩好似地搭在前台脖子上,另一手顺手扯了他握的房间智能卡,交给旁边的弟兄,然后,小刘潇洒拽着前台往外走,“最好咱们再去看看监控室的录像带是不是要洗去点儿。” “……” ======================== 小刘走不多久,房门开了,俞殷尚从里走出,交代门口的两人,“进去看住他。” “是,俞先生。”两人随后~进门。 晚晴以为俞殷尚接下来要“审”自己,她巴巴地转了身,望着他,等他叫她,不料,他往都没往她这边望一眼,问旁边的人,“小刘和那个人呢?” “去做扫尾了。” “这边门的卡呢?” “在这。” “打开。” “是。” 给晚晴打电话之前,俞殷尚先行看过了俞善珠房内的情况,故而,他没走错房间。 俞殷尚独自进去,外面的人继续守着。 房内,床上躺的两人相拥而眠,依旧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客房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拉把椅子放在床前几步远的地方,俞殷尚坐下,好整以暇地翘~起一条腿,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枪。朝床上的宋廷璧射去。 这支枪是他刚刚审霍珏时,在房间的斗柜里发现的情趣物件,觉得很适合接下来的场景,于是,他顺手拿来用用。 俞殷尚持枪射人,立时,一条刚劲的水柱从枪管里喷出,打在宋廷璧的脸上。 宋廷璧陷在肉呼呼的温柔乡,正是美梦不断时,突然,脸上挨了一记,又冷又痛,他那漂亮的脸蛋蓦地陷成一个大洞,和他谈情说爱的珠珠姐吓得扭头就跑,无论他在她背后怎么喊,好恐怖的噩梦啊! 宋廷璧“啊”的一声,从噩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床对面不知何时竟坐着他和珠珠姐最怕的俞家小叔公,难道是噩梦连连,他还在噩梦当中? 他那么大动静,自然是惊醒了俞善珠,她望这看那,再低头看肉胸,又是一通大叫。 俞殷尚不假思索,爽快地给了两人各自一枪,冰冷刺痛的水柱,让俩人安静下来。 他一脸淡定地说着让两人炸毛的话,“宋廷璧,你用药迷~奸咱们家的姑娘,我给你吃一记真枪子也不为过,你品行不端,以后咱们家不会让善珠再去贵府。善珠,你和家教学生上床的事情,我会和你父母说的,让他们为你主持公道。” 轰隆隆—— 一道九天神雷从天劈下,正中两人头顶。 抱被而坐的一对男女,默默对视片刻后…… “哇,不要呀,小叔公,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咳咳咳……阿尚哥,你听我解释……” 呜呜呜呜,他们都是好孩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俞殷尚的话命中红心,妥妥的,善珠和宋廷璧完全忘了问俞殷尚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两人屁滚尿流,争着抢着把今天的事情掰扯清楚,恨不得每个字揉碎了让小叔公大人听个明白。 了解得差不多了,俞殷尚起身说道:“嗯,可以了,睡吧。” 啊?! 这样就完了? 两人傻眼地望着俞殷尚。 俞殷尚正要开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回头说道:“今晚的事情很不光彩,如果想要我不处理不作为,最好和任何人都保持沉默,否则,我办事,你们晓得的。行了,没事了,你们继续睡吧。” “喀喇”,关门,俞殷尚消失得鬼影子不见一个。 神一样的小叔公,来了,若无其事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炸得旁人人事不知,他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又走了,碎下的一地残渣让别人拾掇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是“没事了,你们继续睡吧”,睡嘛呀呀呀呀呀,丫丫个呸! 好半晌过后,宋廷璧抱被,转头对俞善珠说:“珠珠姐,刚才是做噩梦了吧?” “应该是,可能咱俩还在梦里,小叔公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怎么可能出现?药物过量的幻觉反应吧。”俞善珠觉着自个有比较严重的药物后遗症,她说出自己的分析看法。 是耶,他怎么没想到,肯定是药物反应,俞家小叔公这个时候还在国外,是不可能出现的嘛,幻觉幻觉,嘿嘿。 既然是梦里幻境…… 那么…… “珠珠姐,咱俩再来一次吧,反正是做梦,多做两三次没什么的。”宋廷璧耍乖讨巧地凑近俞善珠。 “……那……你轻点……刚才那次还痛着呢……” “嘿嘿,一定的。” 小奶狗兴奋狂吠,得意地叼~住他惦记许久的肉包子,撒着快乐的脚丫子,埋头在性~福的庄康大道上,一路狂奔。 第77+78章 合并慎购需要留下联系你们懂的哦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七章:姐 夫 【我花开后百花杀】 ========================= 走出俞善珠的房间,顺势关好房门,不~泄一丝春光,阿尚吩咐随行人员,“去大厅那边看看小刘办得怎么样了,如果做干净了,大家自行回家睡觉,不用等我。” “好的,俞先生。” 片刻,众保~镖撤了个干净,走廊上只剩阿尚和混球猫。 “进来。”阿尚大步进屋。 混球猫一甩一甩地摇着猫尾巴,小碎步跟进。 她进去时,阿尚正低头和霍珏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她听不见,但是可以看到霍珏愈来愈苍白的脸色,想必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不一会,霍珏起身走人,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一个劲地低着头,似乎害怕得厉害,连走路的姿势都有点不稳。 霍珏由小门,再度回到隔壁,房间里只剩下混球猫和阿尚两个人。 阿尚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气定神闲地随意站着,有股说不出的迷人劲儿,像一头休憩中的优雅黑豹,但小小猫知道,那不过是他的假象,他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彼此对视三秒,阿尚问话了,重复和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善珠呢,你不是说她和你在一起吗,现在,她人在哪里?” 小小猫以为阿尚会凶狠攻击她,已经做好挨骂被批的心理准备,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同样一句问话,同样的淡淡声线,却没有初进门的那份生硬冷厉、咄咄逼人,如此,她的感受便大不相同。 他不是在质问她,也不是指责她,而是用一种淡淡温暖的态度来问她,好像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呵护她,问她受了什么委屈。 进屋之前,设想过种种应对他的方法,此时此刻,统统不管用了,他的一个轻轻淡淡、暗含暖意的问话,使得小小猫的情感堤坝轻易溃堤,仿佛回到听见专属他的手机铃~声响起的那刻。 今夜遭受的巨大屈辱,瞬间将小小猫没顶,她委屈到了极点,嗷地一声狂叫,冲入他的怀中,发泄她最原始的情感,她频频叫他的名字,嚎啕大哭,“阿尚……阿尚……阿尚……” 她一入怀,他便紧紧搂住,绝不撒手,因为这样全身心的宣泄是对他深深的依赖和高度的信任,不到那个程度,她不会哭得这样原始,像只尚未进化的小兽。 阿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使她饱含惊恐和羞怒? 瞬间隔壁屋内的情景在阿尚脑中滑过,锐眸渐渐暗下,一层淡淡的黑雾慢慢聚拢其间,大手却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猫猫乖,不是你的错,是别人的错,不要怕,告诉阿尚,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们去惩罚坏人。” 一听“坏人”这词儿,嚎哭当中的小小猫差点哑了声,谁是坏人呀,他才是真正的大坏人,惹得她哭得那么厉害,哭瞎了呀。 小小猫哭到打嗝。 面巾纸轻柔地擦拭小小猫的满脸泪水,阿尚边拍小背脊,边淡声哄她,“猫猫乖,告诉阿尚,在霍珏进房之前,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是怎么样被你拷在床头的?” 小小猫抽抽搭搭,半抬眸,虚虚瞥了阿尚一眼,随即眼眸微垂,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只是此哭不是彼哭,方才是真情流露,这刻是脑筋急转弯。 他脸上貌似笼罩着圣父的光辉,可眼神当中却明明白白闪烁着凶光,提醒她,千万不能被他骗了,他凶悍成性,内里无法无天,她要是傻了吧唧,把那人手指插过她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拉那人下马的同时,岂不是把自个也赔了进去? 小小猫扁扁小~嘴,略过手指插~穴,拣了些讲给他听,即便是这样,在讲到色~诱章珺接吻,成功将他锁在床头的时候,阿尚的脸色全黑,小小猫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家伙,见状暗道不妙,哪里还敢说色~诱章珺戴眼罩的事情,她赶紧跳过,前进到鞭打段落,直至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阿尚,你别这样,我好怕呢。”小娇儿腻在阿尚怀里,伸直脖子,怯怯地仰望他。 阿尚缓缓低下头,注视那睫毛上犹挂泪珠的小娇儿,她尚且裹着他的衣服,可他知道衣服下的躯体是何等模样的诱人…… 被剥光了衣服,是怎样一个光景呢? 多美的景象…… 醉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被男人剥了衣服也不晓得,小小的可怜模样,乖巧柔顺得叫人发疯…… 如云的乌发衬着雪一般晶莹的肌肤,青涩稚~嫩的小~脸配着成熟~女人的身体,雪笋样的巨~乳缀着粉樱色的小奶~头,柳条般的小~腰,勾~魂的美~腿~儿,嫩得滴水的小瓜儿尤为绝妙,又小又紧,做到高~潮的时候,吸得男人骨髓都要给了她…… 一切的一切,足以叫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阿尚脑中一遍又一遍模拟当时的场景,小畜生的那双脏手是怎样脱了小娇儿的衣服,目光又怎样猥亵…… 他是男人,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小娇儿是如何叫男人发狂,他尚且抗拒不了,何况是隔壁那只小畜生。 嗯,不对……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 如果他是小畜生,以小畜生遍尝胭脂的下~流性情,哪里会有那么单纯,必然要把她上下摸个遍……不……不止…… 他不单会吻她、吸她,他的手还要插~她…… 醉成那个模样,不插~她,她怎么会醒呢;她不醒,怎么拷了他…… 眼皮重重一跳,锐眸的淡淡黑雾骤然变浓,继而变作看不见底的黑洞,旋转扩大,吞噬周边的光和能量,包括他怀里的小娇儿…… “你没有对我说实话。”金属质地的淡声平铺直叙地,看似厚重无锋,却是杀人利器,小娇儿的心瞬间紧成一团。 “说了,我已经把经过都告诉你了。”小娇儿急声否认。 有些话急不得、赶不得,一急一赶,就会出问题,心虚呐。 阿尚肯定了自己的揣测,方才还紧抱小娇儿的胳膊,此时毫不怜惜地放开,往旁边一推,将她扫出自己的怀抱,“小畜生的手段,我比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会做什么样的事,我比你晓得,骗我的后果很严重,你自己想清楚。” 他直接称呼章珺为“小畜生”,心中盛怒可见一斑。 小丫头缩了缩,喃喃叫道:“阿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尚面无表情,小丫头哪里拗得过他,她抿抿嘴,嗫嚅说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气?” “错不在你。” 得他这一句,她放心了,大胆了,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以为真的没事,谁知,她刚说完,两只小手即刻被大手捉住,左手指头送到嘴里狠狠一咬。 十指连心,小丫头立马眼泪飞溅,“啊!你疯了!好痛……” 他不理会她,继续换右手指头啃。 小丫头眼瞅着挣不脱,小脚丫猛踢他小~腿,边哭边叫:“你讨厌……呜呜……你说错不在我的,你出尔反尔,你松开……呜呜呜呜……你讨厌……呜呜呜……大坏蛋骗我……臭骗子……呜呜呜呜……” 她骂他是“大坏蛋、臭骗子”,锐眸益发幽深晦暗,他住了嘴,箍着小手腕,大手往上一提,轻而易举将她半吊,淡语如冰,“有种再骂一遍。” 那模样好像在说,只要她敢骂,他就能把她撕巴碎了吞肚子里去。 呜呜…… 好恐怖! 好……好吧…… 她是丫头,她没种…… 到嘴的骂声乖乖吞回小肚子,小丫头眼泪汪汪地瞅着他,软声软气地求他,“阿尚,我错啦,两只手好疼呢,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先说说你自己错在哪里。”阿尚垂眸睥睨,略微松了松手里的劲道。 小丫头半点不觉着自己有错,受欺负的是她,好不好?再说了,他认定的错误,她猜得不对,更麻烦,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没错说成有错,再找出一大堆她没法反驳的理由,继续折磨她。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这辈子才会遇见这么个大坏人来磨她…… 心里幽怨得很,小丫头吸吸小鼻子,抽抽嗒嗒说:“你说了错不在我,这会又来问我错在哪里,你自相矛盾,我被小畜生欺负了,你不帮着我胖揍他,反而还来欺负我,这算什么嘛!” 哼,有段日子没见,倒是长进了! 好像被人教过似的…… 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骚扰他…… 现在不是追究“感觉”的时候,务必让她认错才是关键,方便他进行下面的事情…… 阿尚放开小丫头,他退后几步,面色清冷,“还说自己没错?今晚的事情,你自己也有责任,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逞强,如果不是你喝醉了,给别人可趁之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的话令小丫头又难受又羞愤,说得她多自轻自贱似的。 当即,小丫头自尊心受不了了,她愤然反驳,“我没有!我是相信善珠可以帮我,而且,那种情况下,我可以不喝酒吗?” “你可以!”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封住小丫头的嘴,阿尚不屑冷笑,真正的天之骄子气场,“你以为他们是谁?不过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即使有光,那也是他们老爷子的光,别人沾他们的光,是有求于他们,借他们老爷子的势,你需要去沾吗?我告诉你,你不需要!你是我俞家的人,是我的人,除了我,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我再告诉你一遍,把我伺候好了,没人能欺负你!酒,想不喝就不喝,没人敢逼你喝!” “那善珠呢?善珠干嘛迁就?” “那是她拎不清!”他一句话封杀。 什么拎不清,他以为个个像他一样肆无忌惮、眼高于顶么?! 小丫头牙尖嘴利,“你人在国外,我伺候谁去,谁不敢欺负我?我仗你的势,你人在还可以,你人不在影响也有限。你要是被绑架了,跟俩土~匪说,我爸是谁谁谁,快把我放了,否则老~子的爹毙了你们。你这么说,看土~匪买不买你的帐!不把你胖揍一顿才怪呢!我要等你着回来依仗,黄花菜都凉了!” 沉默,久久的沉默,大眼瞪小眼,相持半晌无果…… “该死的!”突然,阿尚低低咒骂了一声,他一个箭步上前,顺势扑下,小丫头站在床边,被他一扑之下,压在床上,差点变成他身下的饼子。 “啊……呜呜呜……”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下面的声音尽数被他吃掉,理智什么的飞到九霄云外,说那么多干嘛,见面就该如此了, 激情的火焰迅速在彼此间燃烧,两人扭成一股糖儿,唇~舌急切交缠,修长的美~腿从浴袍下伸出,缠上男人的腰。 这小人儿是他的,整个人都是他的,从里到外,从人到心,任何人休想染指,男人的手粗~鲁扯开浴袍前襟,握住雪脂嫩笋,掂在手里捏~弄。 她不需要喝酒,也不需要嗑药,他就是她最好的一剂春~药。 心里是那么想他,想到湿漉漉,快~感迅猛如虎…… 她要他的爱~爱…… “尚……阿尚……”,情~欲使她娇婉的嗓音变得媚~力四射,具有强烈的催~情勾~魂效果,刺~激男人的听觉。 旷男久素,怎堪勾引,满匣的弹~药火速上膛,只待发射,他劲腰一挺,把小人儿杀了个准准的,美~腿反射性绞紧,像食人藤蔓绞杀她的猎物。 不但是腿紧,某地更紧,两人相差巨大的身高在这一刻的短兵相接当中,是如此的美妙无穷,套得他发疯发狂发癫。 多日不做,重返天堂,刚杀进去,便有些憋不住,过于敏感,男人咬紧牙关忍住,埋头苦干,重重挺进。 小丫头哪儿受得了这个呀,一双美~腿是再也绞不住了,光在半空之中胡踢腾,“阿尚,轻点……啊……别太用力了……啊呀……那里快麻掉了……” 该死的老天爷,想他轻点,就别这么叫,这么叫,他哪儿收得住力道! 狂风骤雨,重炮猛攻,小丫头叫得声儿都快哑了,可也挡不住男人的铁蹄踏遍她的每一寸土地。 最后一刻来临,俩人抵死纠缠,共用拥抱生与死临界的状态,幸福圆满。 事后清理,男人犹未满意,拍她小屁~股,“夹那么紧干嘛?你快一个月没伺候我了,想偷懒啊?” 诬蔑呀,绝对是诬蔑! 是他自己忍不住先~射了,她才跟着他那个啥的,好不好? 说起来,她还没满足呢! 事关男人自尊,小丫头与他交手多次,有经验,知道绝对不能实话实说,“要不,歇一会,再来一次?”说着,她傻呼呼地笑倒在阿尚怀中,羞红着小~脸,哄他,“阿尚,别不开心啦,是我太想你啦。” “哼,放你一马,等会再伺候我一次。” “只要你喜欢,我一直伺候你。” “这还差不多。” 抱着她歇了小半会,阿尚突然说道:“有一件事……” “怎么了?”小丫头眸泛春水,不解地眨眨眼。 “事还没完。”他说这话的时候,俊美的面容流转着邪乎乎的煞气,手指跟着插入,缓慢拨~弄,看来他是又恢复了。 小丫头可喜欢伺候他,她扭着小~腰,小脚丫蹭他的大~腿,小屁~股抬啊抬地,吸吮手指,享受被手指插的快~感,“你想做什么?” “我想……”,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小丫头初时享受着,听到后面,她的表情完完全全变成了惊愕,“不行。” 他邪恶地诱~惑她,“想不想报复他?” “想啊,可是……我做不出来……”,而且,她没说出口的是,那太邪恶了。 “对付畜生,只能用畜生的法子。”另一手的食指勾弄粉~嫩唇~瓣,锐眸中的黑雾弥漫出来,俘获身下那只小白羊,一点点染黑她,“想报复人,我教你一个最毒的办法。” 受他引诱,她不觉张开小~嘴,“你说。” 食指趁机钻入小~嘴,模仿男~根进出的姿势,“最渴望的,永远得不到;最需要的,永远没有;最惦记的,永远是别人的,被各种欲~望缠绕,反复煎熬,折磨,就好比一口井与渴死的人,两者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但他永远没有机会喝到;一个追求美貌的人,永远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一个小畜生,永远吃不到他眼前的那口肉。你说,这样的报复是不是很诱人?” “那……你灌我喝……两口酒吧……别灌醉我就好……”,她需要酒释放自己,她边吸手指边说。 “呵呵,我的好丫头。”男人低声笑了,抽~出食指,奖赏地吻上她的唇。 ========================== 阿尚打开小门,将隔壁房间的霍珏无声招了来,两人耳语片刻,霍珏点头回去。 阿尚倒来一小杯白葡萄酒,喂小娇儿喝下。 今天晚上的酒真是喝得太杂了,小娇儿轻微打了个酒嗝,“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敢偷看一眼,就挖了他的眼珠喂狗。” 小娇儿是敏感体质,酒劲很快上头,她笑吃吃地,“阿尚,你好坏哦,不过,我喜欢。” “嘘,你该称呼我什么?” “姐——夫——” ========================= 隔壁情趣屋里各种道具齐全,阿尚抱着微有醉意的小娇儿来到屋中央,正对着大床侧面的方位,然后,他放下小娇儿,走到墙壁边,按下按钮,立时,屋顶天花板的锁链在哗啦轻响声中降下。 铁链的动静,惊动了蒙眼封嘴的章珺,虽然看不见,他的头却似向日葵似地朝向了小娇儿所在的方向。 小娇儿笑嘻嘻,“阿珺哥哥,知道是谁来了吗?既然看不见,我好心点,告诉你,是姐夫来啦。” 他老~子来了?! 章珺顿时激动,嘴里呜呜地叫个不停。 “别叫啦,姐夫很生气,他不会理你的,而且,他决定惩罚你哟。” “呜呜呜呜呜……”章珺很想问是什么意思,可惜…… “啊呀,姐夫……不要……干什么呀……不要……”,小娇儿开始的得意变作了惊慌失措,章珺听个正着,“不要吊着我呀,犯错的明明是阿珺哥哥,你吊他去呀。” 链子声咣咣啷啷,好像是他老~子要用链子吊起小妖精,小妖精不肯,两人起了争执。 章珺竖起猎犬般的耳朵仔细往下听,不听还好,一听,他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罩了,他老~子和小妖精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淫~荡,太情~色,太超过想象,忒tm刺~激他啊,能不能不要那么残忍!!! ========================= 的确是比较残忍的一件事…… 小丫头以为阿尚降下链子是要惩罚章珺,把他吊起来抽打,出人意料的是,被吊的却是自己,根本和两人之前说的不一样,她不挣扎才怪呢。 阿尚将屋顶的锁链降下,不由分说锁住小丫头两只小手腕,再启动机子,将她吊起来,前脚掌恰好沾地,随时可以踮起脚尖跳芭蕾的程度。 面对挣扎不休的小丫头,阿尚在她耳畔低语,“谁让你喝醉被他插过穴,这是对你最轻的惩罚,否则,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你任选一个吧。” 屋子里的东西任选一个…… 呜呜呜,好讨厌的坏人! “姐夫,你轻点儿……”,彻底认命,小丫头啜泣,声儿那个娇啊,那个媚啊,听得那边床的某人再次竖起了旗杆子。 姐夫见状,邪恶低笑:完全进入了规定的剧情角色,“小丫头,乖,叫你阿珺哥哥,听听你的本事,我摸你什么地方,你都叫给他听。” 不急着弄小丫头,姐夫拖来旁边的长方形三级台阶道具,令小丫头踩在上面,这样两人的身高差距缩小了许多,方便他行~事。 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小丫头的感觉好多了,肩膀也没有那么吃重了,她正待松口气,某人作恶多端的大手绕到她身前,探入~浴衣,狎~玩那对高~挺的雪笋。 不知是不是因为旁边有两男人的关系,小丫头格外敏感,被他提拉揪捏的第一下,她就受不了地啼叫开了,“呀……姐夫……” “说,大声说,我弄你什么地方了?感觉如何,通通说出来!”姐夫低声下命令。 小丫头粉脸羞红,侧回头眼巴巴望他,半天不吱声。 “看来,你还不够……”,姐夫双管齐下,另一手插下使坏。 初入,姐夫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还没怎么弄她呢,居然一手的水,看来是旁边有人,小丫头感觉太刺~激了。 手指捏住小蒂揉~弄,姐夫邪恶的气息扑到小丫头耳蜗内,“丫头好湿啊……” “阿尚,不要……”,小丫头小小声地打断他的惩罚游戏,颊上挂着一颗泪,“我刚才以为我可以,真正做了,我发现我办不到,虽然感觉很刺~激,但是,我做不到大声和人分享我的私~密感受,阿尚给我的,我想藏着,只和阿尚两个人的时候分享。阿尚,别逼我,好么?我不喜欢他们听见。” 说不尽的心弦激荡,令阿尚瞬间失语,两人四目缠~绵足有一分多钟,阿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低声应道:“好,不出声,咱们不在这里做了,单看小畜生怎么受罚。” 说完,他动手解开了手链,将小丫头放下。 “阿尚……”,小丫头扑到阿尚怀里轻唤,她不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道具,她喜欢和阿尚那种单纯、原始的两性相吸的交融。 “乖,别叫漏嘴给他听见。”阿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前面。” 阿尚将小身子转了个个,从背后环着她,让她目视前方,“现在,你来命令霍珏惩罚小畜生。” 靠着温暖的胸膛,小丫头命令一直背对他们坐的霍珏,“霍珏,你可以开始了。” “是,小姐。” 霍珏带上面具,开了数码dv拍摄,再小心翼翼爬上床,尽量侧身对着阿尚那边,以免自己眼角余光瞟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被挖了眼睛,那就惨了。 这次,霍珏的工作不是让章珺射~精,而是…… 霍珏将某种男士专用的润~滑油膏挤出,抹上章珺的菊~花,充分滋润…… 凉凉的油膏接触刚接触到菊~花,章珺立马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似的,激烈挣扎,可惜,阿尚早命霍珏把他的两只脚也锁了,他现在的姿势是个四肢乱伸的活王~八,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阻止菊~花盛开的场面。 章珺等了半天,他老~子那边没动静了,却不料有这狠招在等着他。 “呜呜呜呜……”,章珺连串的激动呜呜,想大声嚷嚷给他老~子知道,他是他儿子,菊下留情啊。 呜呜呜呜,血泪啊,痛啊,恨啊…… 霍珏处理这方面的事是个熟练工,他动作迅速地润~滑好章珺的菊~花,然后,脱~裤子,把自个管子撸几下,弄硬以后,二话不说地杀了进去,只把章珺做了个死去活来,眼翻鱼肚白。 世上最残酷刑罚莫过于此啊…… 对于章珺是酷刑,对于混球猫嘛…… 混球猫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大声说:“姐夫,你看阿珺哥哥是不是很享受呀?嘻嘻,多亏了你呢,我先前都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白瞎了。” 继而,混球猫在他怀里笑得乱颤,和他说悄悄话,“阿尚,其实,我们也不用真的在这里做,我叫几声那种话,帮小畜生加油助兴怎么样?” 某个被叫做姐夫的男人,握住大白兔掐了一把兔耳朵,“小混球!” “好不好吗?” “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急着出门去超市,暂且更到这里~~~~~~~~~~嘿嘿~~~~~ 第七十九章 :情浓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七十九章:情浓 【哎呀呀,捂脸,受不了了呀~~~~~~~~~】 ============================ 不知是不是攒太久的关系,亦或是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在浴~室洗得好好的,你帮我搓背,我帮你捏肩,一来二去,毕竟是青年男女容易走火,又忍不住做了一次,在浴缸之中来了个交~颈鸳鸯浴。 等两人真正洗好澡,出浴~室的时候,外面天空已泛鱼肚白,钟表显示时间是早上6点。 小小猫频频打呵欠,眼皮子耷~拉,小脑袋搭着阿尚肩膀,手脚并用,八爪鱼似地巴在他身上,由他抱自己上床,一天一夜不得休息,再加三次“体力劳动”,大大超出她的体力承受范围,困死了都。 相较于小小猫的睡意,阿尚是身心百倍纾解,精神千倍抖擞,他半抱小小猫坐床头,让她窝在怀里,瞟一眼劳力士,然后,他轻拍小小猫的脸蛋,给她点微痛刺~激,“这个时间点,不能睡了,你还有事做。” “嗯……不要嗯……”,小小猫闭着眼,嗯嗯哼哼,小身子自动自发地蹭着阿尚,在他怀里打滚撒娇,企图把他摁床上躺着睡,“困啦,睡觉嘛,不要上课了,你帮我向学校请假啦,阿尚,一起睡觉觉。” 小猫猫撒娇呢…… 唇边露出淡淡笑意,阿尚低头…… 欢~爱过后的小样儿粉~嫩诱人,和他当初把她拣到自个床上的病容,大不一样了。 初初调养了这两三月,气色渐好之外,连青涩稚~嫩的眉眼瞧上去也有些些不一样,隐隐是画笔润色之态,枯木逢春之姿,那感觉好像是原先蜷蜷蔫萎的小花~苞,得了雨露地气的滋润,花~苞重添美色,抽条儿长大。 要是她刚出生,就被他养着该多好,自小娇养好,便不是病歪歪模样,减了八分的容色。 待养好了她,待她容貌长开…… 嗯,会比较麻烦,不过,他怕什么,她死活是他的人。 阿尚心中微动,大手逐一抚过她的小身子,仿佛狮王逡巡它的领地,最后抚到那玉雪可爱的小脚丫,小脚丫不是大多数正常成年女人的脚码尺寸,小巧而幼~嫩,握在手中柔~腻无骨,观之玉~肌剔透,相当适合放在手里把~玩。 把~玩中不失促狭,大手轻轻搔拨脚心,即刻小脚趾蜷成一个小卷卷,脚背微微地弓了起来,小小猫脑袋在他怀中蹭蹭,晶粉如石榴子的小~嘴巴翘微微,咕咕哝哝地,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阿尚瞧来瞧去,愈发觉得可爱有趣,心神渐迷,不知不觉放开她,倾了身子,凑到小脚丫那儿,轻轻啃了一口。 不料此处亦是小小猫的敏感之地,被他一啃,她哆哆嗦嗦地叫开了,“呀——” 小小猫半睡半醒之间,突然从脚丫那儿传来微刺的酥~麻感觉,把她给作弄醒了,睁眼一看,阿尚他居然在啃她的脚丫子,可他是个洁癖男啊。 “阿尚,很脏的!”什么瞌睡都不翼而飞了,小小猫瞪大眼睛叫道,小白腿反射性后缩,却缩不得,被阿尚稳稳捏在了手里。 “已经洗干净了。”阿尚不是很在意地说。 “那个是脚,再怎么洗……”,虽然被啃得感觉神经微麻刺爽,但是,小小猫心理上有点难以接受,“你的洁癖呢?” 阿尚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洁癖?” “呃……”,小小猫语塞,他还真没说过自己有洁癖,一切是她观察得来的,而且,俞皓当初是这么说的,善珠也同意她的看法。另外,他对东西摆放的位置尤其偏执,乱动一丁点,他都会发现,非把东西放回原位不可。 “我亲自帮你洗的澡,你干不干净,我不知道吗?”阿尚不耐烦地再啃一口小脚丫,搔拨搔拨她的脚心,“再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嗯呀……那也不行……别了……哈……别啃了好吗……呀呀……受不了呀……哈哈……”,小小猫又笑又叫,被阿尚作弄得左右乱滚,只可恨两只小脚丫全被他拿捏,她就像白白~嫩嫩的蚕宝宝被收集标本的少年固定住了一端,另一端满地翻滚全没用处,挣脱不得。 阿尚不但啃小脚丫,还啃纤细的脚踝,从脚踝往上,薄唇沿着幼~嫩的内侧腿线一路啃去,小小猫被作弄得死去活来,实在是敏感羞臊得没法说,是一种另类的刺~激。 “小淫~娃,又出~水了,想淹死谁?”金属质地的淡然嗓音最适合说正经事,用于说闺房趣话,会令人感觉情~色得异常邪恶,彷如讲究清规戒律的和尚犯淫戒。 纤细脚踝被提捏在半空,他的薄唇在嫩滑如丝的大~腿内侧徘徊,他跪在她被迫打开的双~腿之间,她在他面前根本合不拢腿,任意敞开门户欢迎他。 讨厌的大坏人! 小小猫被大坏人折磨得眼眶含泪,羞愤的情绪使得她不假思索地顶嘴,“还能淹死谁,就是淹死你!淹死你!淹死你!淹……啊啊啊……讨厌呀……” 孽根再次狂扫□,仿佛一辆超高速的重型挖掘机在对一座水坝进行破坏工作。 “不要啦,已经做过三次了!”小小猫尖叫。 “既然说要淹死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淹死我。”他慢条斯理地说,劲腰可一点不含糊,电动马达嘟嘟地长~驱~直~入。 “呜呜呜……我错了还不成么……” “晚了!” 宣判死刑完毕,德国飞机开始在英国上空密集轰炸,炸~弹堆积如山,把下方的城市炸得个稀巴烂。 当他射尽最后一发,抵在她身上不动时,她已小死过两次,全身散了架似的,再也不能动弹,惟有细胳膊紧紧抱住他的头颅,幽幽问道,“阿尚,我淹死你了没有?” “嗯。”阿尚埋在她乳间闷~哼,不急着退出穴儿,让温暖的淫~水儿继续淹着他。 还是她赢了! 小手指头轻柔缠绕他的发丝,小小猫傻傻地笑,“咱俩睡吧,等会帮我向老师请个假。” “傻猫,怎么老惦记请假?”阿尚张嘴啜两口奶儿才说:“我刚回国,你得陪我三天,当然要请假。现在不能睡,隔壁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 “怎么呢?”提到隔壁,昏昏欲睡的小小猫立马来了精神。 大手捏一记猫鼻子,阿尚说道:“昨晚拍录的光碟和照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在公众面前曝光,男女有别,闹到最后,对你来说也是不名誉的。那些东西我给你处理,怎么得当使用,你自己考虑。我昨晚扮了一次章晋浦,还见过磕过药的慧珠他们,我不能让他们确定是我,等会我会飞香港待半天,顺便处理那边的事情,今天傍晚回家;你一会敲慧珠的房门,叫她起床,跟她一起走,万一有什么事,还有她帮你做垫背做担保。明白了吗?” “明白了。”人心不足,得寸进尺,感受到阿尚对自己的好,小小猫心魔再起,如果得不到他的回答,她恐怕会走火入魔。 小小猫舔舔略涩的唇~瓣儿,细瘦胳膊慢慢收拢,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宛如莎乐美捧起受洗者约翰的头颅献上死亡之吻,“阿尚,问你一件事。” “说。” “我报复章晋浦,你是不是很乐意我除掉他,乐观其成?” 方才还埋在小小猫胸前不动弹的阿尚,一听此话,陡然直起了身子,像头警觉的猎豹,眸光犀利,隐隐有发威的迹象,“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说清楚!” 好可怕…… 可是,不搞清这个问题,她会入魔。 小小猫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说:“他好歹是你亲戚,你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你很讨厌他,我报复他,你不该无动于衷呀,我是觉得矛盾,想不通……” 小小猫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动消声,他的表情令她感觉自己是个狼心狗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阿尚面无表情地俯视她,“第一,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从来不认为他是俞家人;第二,如果我讨厌到要除掉他的地步,我用不着你代劳。自己的仇,自己报,我想除掉谁,我喜欢亲自动手,否则没有快~感。我觉得你喜欢自己动手,所以给你机会。如果你报复不了他,是你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到那时,你敢下狠心,你就去投毒,毒死他算完,能做到干净利落,没人查得出来,也是你的成功。你们俩不愧是父女,忘恩负义的德性是一样的,小白眼狼,既然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我将收回……” “阿尚,不要……”,小小猫一骨碌翻起身,尖着嗓子投入他怀中,手脚并用,紧紧勒着他,生怕他弃自己而去。 眼泪大颗大颗滴到他后背,她不可以失去他,“我才不是小白眼狼,我有良心,我只是受不了你有可能是利用我的。” 他动也未动,任她抱着他哭诉,淡声平铺直叙直指重点,“利用?到底谁利用谁?贼喊捉贼,别把自己整得像无辜受害者,我不说你,你倒是整天觉着自个冤了亏了,被我利用了,你说你当初和我签下合同,是存着什么心思吧?” 小小猫完全被他说哑了声,待要反驳,又不知从何反驳,搞到后面,反倒是她的不对。 后悔哦,她不该嘴贱问这个问题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活生生例子! 当风洒泪如尿崩,叫你嘴贱啊嘴贱…… 小小猫越想越后悔,又无话可答,她索性死死黏住他,放声大哭,当然,干嚎居多,嘴里反反复复一句:阿尚,对不起。 放任她嚎了大半会,阿尚才悠悠地问:“以后还这么小心眼吗?” 小小猫耳朵灵呀,主人一吱声,猫尾巴立马探明了风向,奴颜谄媚,小粉脸娇蹭主人,“不会啦,阿尚,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猜测你对我的好啦。” “还有呢……” “相信阿尚。” “还有呢……” “信任,不怀疑阿尚的用心。” “还有呢……” “呃……还有什么,主人请明示……”,一失言成千古恨,瞧,“主人”这词儿,她都说出来讨好他了,人家明明是女王,泪。 两只大手插入小脑袋的发丝中,固定住她的头,两人面对面,他一瞬不瞬直视她,俊美容颜罩着一层冷峻的霸气,“以后有事,不许藏着掖着,你不说出来,鬼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有他念藏着,等出了事,惹恼了我,没你好果子吃!说,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该死的鬼念头?” “和你说游乐场的那天。”小小猫老老实实回答。 “为什么当时不问我?” “视频里说不清楚……”,说到这里,小小猫嘿嘿地笑,为他捏肩,松活筋骨,“你瞧,你一回国,我这不是问你了嘛。” 阿尚享受地倒在床上,双手枕头,示意她继续,“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有事也能在视频和电话里说清楚,要不然开什么视讯会议?” “嘿嘿,是,您说得是!”小小猫骑在他腰间,两只小手忙活个不停,帮他按摩捏肉肉。 略掀个眼皮,瞅瞅忙活的小小猫,阿尚很是满意,虽说那劲道和小鸡啄米差不多,但这份满足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 看了看劳力士,阿尚捉住那小手,捏在手里轻揉慢捏,“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我给你一张卡,你从里面划一百万给霍珏,作为封口费和辛苦费。” “嗯……好的……”,小小猫应了他,突然记起还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没说,“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没说,你先别急着走。” “什么事?” 小小猫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俞明琛升官了,他现在是安全局十八局局长,负责监控调查,他以我姐姐设陷阱,成功招募了我,我现在是他的线人,你将来也是我的监控对象之一,现在,你有什么感想?” “……” 第八十章 :挑拨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章:挑拨 【各种强力扫荡成死猫】 =========================== 阿尚急着办事去,等着要走了,不料混球猫竟然再次投下一枚重磅炸~弹,还状似无辜地问他什么感想,他能有什么感想,“唰”地一下,俊脸霎时全黑,牙齿磨得咯咯响。 混球猫赶紧申明自己的立场,“我是被迫的,还有,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要不然才不说给你知道呢,不要误伤友军哇。” 脸色略缓,淡语如冰,他说:“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 “哪能呀。”混球猫笑容奸猾,“他要知道,他敢招募我嘛,人家可是向着你滴。” 猫爪子搂着阿尚脖子,混球猫边说边谄媚讨好地蹭蹭阿尚,那副乖巧奸猾的小模样哟,真真的招人爱,惹得阿尚心性再起,一个翻山将她压在身下,对那嫩嘟嘟的小粉唇啃啃咬咬,各种强力扫荡。 啃到心满意足,阿尚放开身下那只翻白眼的死猫,起身说道:“很好,等我回来再说!” 时间不等人,他得去赶飞机,没空扯这些。 阿尚将死猫拨到一侧,拍她小屁~股,示意她起床,“时间不多,穿衣服,做事去。” 死猫幽幽地泣了一嗓子,“哦……知道啦……” 这个娇劲儿…… 阿尚忍不住俯身啃那粉~嫩的小耳~垂…… 死猫被啃得全身直抽抽,猫爪子推他,“呜呜……我起来还不成么…… 阿尚心中大乐,表面傲然,“哼,快点!” 死猫认命起床,两人穿衣,各做各的事。 ==================== 阿尚先走一步去机场,晚晴打开隔壁小门,轻巧无声地走了进去。 浴~室传来意大利歌剧的花腔男高音,乍一听,吐字发音有模有样,颇具专业水准,晚晴听出他唱的是普契尼歌剧,她看电视的时候偶然听过几句,对此略有印象。 晚晴暗笑,看来霍珏心情不错,她侧目而望,章珺依旧维持原样被锁在床头,微鼾声响,看来是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架不住,睡过去了。 晚晴先是取走数码dv和数码相机的记忆卡,再轻轻敲浴~室的门,霍珏反应快,赶紧拧了水龙头,靠近门边,试探性地问:“小姐?” “嗯,是我,如果你洗完澡,就出来一下吧,我想和你谈一谈。”晚晴轻声说道。 “您稍等,我马上就好。” “我在隔壁等你。” “好的。” ====================== 霍珏惴惴不安,不知又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他以战斗速度完成洗浴,换了身干净衣服去见小姐。 昨晚的那位权~贵先生已经走了,房间里惟有小姐,她随意坐在靠窗户的敞亮位置,沐浴在朝光之中,盛丽难言,霍珏一时间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见得如雪似玉的小小手脚泛着粉润的色泽,精致柔美,晃花了他的眼。 猛力地眨几下眼睛,霍珏适应了房内的光线,终于看清小姐的神情,原来,她一直在笑,浅浅微笑,神态柔和端庄,像尊安神的菩萨,和她一比,先生简直是尊煞神。 先生那种人,一望便知是精英阶层的上~位者,小姐则完全相反,平易近人,精灵与柔婉两种气质并重,看似与先生是两类人,实则有一个共同点—— 惹不得,最好别惹,否则下场凄惨。 对此,他昨晚深有体会,章少是活生生的例子。 晚晴指一指旁边的沙发空位,“坐呀。” “呵呵,谢谢小姐。”霍珏选了个稍远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坐着,他目光微垂,并不敢直视小姐,先生昨晚的话还刻在他脑子里呢。 “你的歌唱得很不错,有专业水准。”一开口,晚晴便说起毫不相干的事情,她笑容真诚,夸赞亦是真诚。 原以为又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去做,没想到小姐是称赞他歌唱得好,霍珏的神经放松泰半,他自谦中隐含骄傲,“我才学了半年多,还差得远呢。” “才学了半年多?”晚晴微微惊讶,“我还以为学很久了呢,吐字、音准、情感和技巧等方面一点儿不像个初学者。” “您也是歌剧爱好者?”晚晴的话勾起了霍珏的兴趣,继而他摇头失笑,“咳,瞧我说的,您是大家闺秀,肯定精通这方面。” “有什么计划吗?”晚晴微微一笑,并不深谈。 “什么?”霍珏没听明白。 “我是问你学习歌剧,以后有什么计划。” 晚晴的声音柔和,霍珏听得入耳,不禁向她吐露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愿望,他觉得她不会嘲笑他,“我已经学了两年多的意大利语,等攒够钱,我要去国外学歌剧,我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歌剧演员。”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眨,晚晴单手支颔,说道:“现在有个难得的机会提供给你去国外学歌剧,看你愿不愿意吧。” “小姐,这是……” 晚晴的声音娓娓动听,“章少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我惹得起他,你未必惹得起,昨晚的事情牵扯你进来,我也感觉很抱歉,所以,我愿意资助你一笔款项去国外进修,这样一来,你一方面避开了章少的报复,另一方面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实现自己想要的价值,这是我的电话……”,说着,晚晴拈起旁边的卡片和笔,“你可以考虑……” “不,不用了……”,好厉害的小姐,明明是封口费,偏偏说成是“资助”,他是要对她感恩戴德还是咋的,霍珏边咳边笑,“咳,我接受,您说个数,我看看咱们能不能达成一致。” 晚晴亦笑,“你自己报数吧,不过,我先提醒你一点,如果想过比较奢侈的留学生活,我恐怕没有办法满足你,再多的钱,总有用完的时候,关键还是靠自己去赚,如果你最后还是需要靠重操旧业维持生活,那当我什么也没说。” 这样的话,竟是出自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嘴里,他能和她作对么?! 霍珏骇然,他想了又想,说:“歌剧的学费很贵,国外一个中等的音乐学院,光一年学费就要3、4万美金,学四五年不便宜,请老师单独授课更贵,而且,我还没有提前在国内申请……” “不用说那么多,”晚晴挥手打断他,“我资助你一切合理费用,你报数吧。” “100万。” “成交。” ================== 晚晴记下霍珏的银行账号,今天转账,然后,她吩咐他不用管隔壁的章珺,可以自行收拾东西,看情况走人。 处理完霍珏的事情,晚晴去按俞善珠的门铃,里面自然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接连摔地上似的,隔了足足有三分钟,俞善珠那张青白的脸才从门后探出。 “晚晴……”,俞善珠干笑,眼神四下游移,典型的做贼心虚。 晚晴没事人一样,“睡好了吗?” “睡……睡好了……”,俞善珠显然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话答得支支吾吾不说,小肉包子脸还蓦然变成嫣红,十分的可疑。 晚晴偷笑,面容却正经得不得了,“趁现在是清晨,咱们快把宋廷璧叫起来吧。” “怎么了?” 晚晴小小声地说:“善珠,你不晓得,我刚才问了个服务生,原来这里是那种地方。” “什么那种地方?”俞善珠脑子没转过劲。 “嗳,你睡糊涂啦,说得再明白点,就是顶级的□场所。” “啊……” “所以,咱们得赶紧走,要是被人认出咱们出入这种场所,即便咱们晓得没发生什么,你还能管得住别人的嘴呀?好说不好听呢,赶紧叫宋廷璧起床,咱们趁早走人。” “可恶,章珺居然带咱们来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俞善珠气得“阿珺哥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要是传到家里去,我会被……” 俞善珠住口不说,她打了个寒战,立马转身回房,直接打开小门,杀入隔壁房,雷厉风行地把宋廷璧从床上踢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三人低头走出会所,坐着门童叫来的出租车回家。 ========================== 车子开动不久,小奶狗想到一件分外紧要的事情,他眼珠贼贼,暗示性地戳戳小肉包子狗,做了个嘴型——小叔公,并且暗示性地瞟瞟副驾驶座的晚晴。 小肉包子狗领会精神,她干咳两声,问道:“晚晴,你那边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啊,我一觉睡到大天亮,怎么了?”晚晴反问。 看来,真的是药物反应,小肉包子狗与小奶狗对视一眼,她放松地大笑,“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就问问。” “哦。” 笑吧笑吧,你们的奸~情,我都知道…… ============================ 晚晴到家,将手里的记忆存储卡拷贝一份到电脑当中,然后,她拨通了章晋浦的手机。 “晴晴,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章晋浦的声音发虚,似乎他躲在某处,压低嗓子接的电话。 “爸,你这会能和我见面吗?我有急事找你!”晚晴语气不善。 “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谈。” 章晋浦迟疑片刻,“那……好吧……你院子里方便吗?有没有外人?” “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我。” “那好,你等我十分钟,我就过来。” ======================== 不到十分钟,章晋浦敲开了晚晴的小院门,“怎么了这是?” 晚晴一言不发,将章晋浦领进门,把他往里屋带。 一进屋,就见八仙桌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 “晴晴,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章晋浦追问。 “您坐。”晚晴把手提电脑的屏幕面向他。 章晋浦刚要坐,屏幕恰好转过来,一见那里面的照片,章晋浦像被针扎了似地,瞬间弹了起来,哪还坐得下。 照片的主角是两个男人,内里摆出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体式,关键里面有个是他亲生儿子——章珺,自己儿子化成灰都认得,何况是戴个眼罩塞个嘴。 晚晴采用的是幻灯片模式,一幅又一幅的下~流照片,走马灯似地在章晋浦眼前变幻,顿时,他脸上仿佛开了染料铺子般精彩。 晚晴的话更是当头一棒,“爸爸,我没有料到阿珺哥哥竟然讨厌我到这种地步,昨天宋廷璧请我和善珠吃饭,中途巧遇阿珺哥哥和李朝义林衡心他们,阿珺哥哥趁我酒醉,把我带到西京会所……” “西京会所?!”章晋浦失声叫道,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 晚晴奇怪地望他一眼,“是啊,西京会所,怎么了?” “没,没什么,继续说……” “他意图对我不轨。幸亏我反应快,才没有被他得逞,我叫了一个‘客房服务’,把他们俩的照片拍了下来。” 说完,晚晴直接拔了电脑插头,将桌上放置的记忆卡交给章晋浦,让他看清楚她眼里明明白白的恨意,“昨晚的事让我恶心,现在,我把这份照片交给您,怎么处理,您看着办。” “电脑里的……”,章晋浦巴巴地瞅着电脑,那是两份呐,他试图劝小女儿息事宁人,“晴晴,都是一家人,咱们以和为贵哈。” 想父慈子孝? 做梦! 呵呵,我偏让你们心生嫌隙,一点一滴把你们家拆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晚晴不为所动,“这种事做不到以和为贵,我和阿珺哥哥都是您的儿女,您不能因为他是男孩,你就偏袒他,这份照片,我暂且留下,您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我再把照片删除。” “你想我怎么处理?” “把他打一顿,去医院住个一两月才能消我心头之气。”晚晴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孩子气十足,看上去有七分像傻傻的褚玉兰。 本想再劝的章晋浦蓦然心软,意识到面前的小姑娘是他和玉兰的孩子,而她差点被那小畜生给欺负了,况且,他要是不揍大儿子,小女儿肯定失望,一失望,他就支使不动她了。 小畜生可真会给他找事! 一股无明火自心头烧,章晋浦捏着记忆卡,大步朝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拉肚子拉得体虚,小今异常娇弱,去睡觉,小今悲摧敬告各位姐妹,千万别吃冰箱里冻过的黄瓜。。。。小今就是个绝好的例子。。。。。 第八十一章 :妖魇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一章:妖魇 【你什么时候睡我?】 ========================== 阿尚下午回家的时候,就听见了章珺被他爹章晋浦揍进医院的消息,除此外,整个俞家还因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起因是俞明瑾在追打章晋浦的过程中,不小心把腿摔了,这下,两母子作伴,一块儿住了医院。 阿尚连脑筋都不用动,这事一准和晚晴脱不了关系。 进了小院,阿尚直奔晚晴的卧室,如他所料,那只瘟猫果然睡得香甜,两耳不闻窗外事。 将瘟猫折腾醒,阿尚劈头便问:“你做什么了?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嗯……”,揉揉眼,瘟猫嘿嘿地笑,“阿尚,你回来了?” 两根手指夹住猫鼻子,阿尚毫不客气,“老实交代,否则别想睡。” “嗳嗳嗳,放手啦,发生什么事情啦?我睡一整天了,有话好好说行不?”小猫爪拍大手,呜呜呜,鼻子被捏得好痛。 “小畜生被章晋浦揍进了医院,明瑾为儿子追打章晋浦的时候,摔了腿,现在,两人一块搁医院里躺着,家里因为这事正闹着呢。你说吧,你在其中~出了几分力?” “啊……真的吗?”没想到把俞明瑾一同折腾进了医院,真是意外之喜,瘟猫问得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小死猫,还装!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大手松开猫鼻子。 小手揉鼻子,瘟猫眨眨眼,讨好地拉住阿尚的一只大掌,放在脸颊下轻蹭,“阿尚,你别急嘛,听我慢慢说啦。” “快说!”她做的任何事,他都要知道,不许瞒他! “我把记忆卡交给了章晋浦……”,瘟猫不疾不徐地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末了,表明态度,“明瑾姐的事情,是个意外啦,谁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哼,你倒是聪明。” 短短一句话,一个淡淡冷哼的口气,她就晓得,他根本没把事当事。 小小猫笑嘿嘿地爬出被子,一把搂住阿尚脖子,极亲昵地蹭他,“阿尚,你不怪我呀?” 阿尚独占欲极强,他才不在乎啥“鸡犬不宁”呢,他在乎的是…… 一手托着小屁~股,一手掐住小柳腰,阿尚淡声命令:“不许瞒我任何事!” “我没瞒你呀,你不是刚回嘛,我这不是还在睡觉嘛。”小小猫不适地拧拧小~腰,“别那么用力,疼呀……唔……” 阿尚郁闷地狠吻小小猫,唇~舌纠缠间尽显霸气,他进门就听见那事,霎时满心的不爽,有种被她排斥在外的错觉,倒是忘了自己刚回家。 吻了好一会,方才分开,阿尚脱了衣服,与小小猫躺一个被窝,奔波整日,连时差都没调,他确实是累了。 “霍珏呢?”阿尚睡觉之前问。 “嘿嘿,是这样……”,小小猫唧唧咕咕交代了一遍。 “你居然把他弄到国外去了……”,阿尚顿时有点无语。 “走远点嘛。” “嗯,睡觉。” 大掌收拢,抱着他的猫安然入睡。 ============================ 家里有两个人住院,大家自然要轮流去探望一番,晚晴独自前往医院探望。 两母子住在医院同一层的两个vip病房之内,章珺的病房靠外,晚晴先去他的病房探望,这多少有点大领导巡视成果的感觉。 不敲门,晚晴轻轻巧巧推开了门,恰巧里面没有旁人,她又轻轻巧巧地关上了门。 听到开关门的动静,章珺似有感应,倏地开了眼,侧头一看,居然是小妖精来了。 “可趁你的心了?”章珺磨牙说道,目光却贪婪地注视晚晴,这段日子不知是魇着了,还是小妖精给他放了蛊术,他梦里十次倒有九次梦见她,那一夜竟是念念不忘。 “阿珺哥哥说的什么话呢,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看你。”晚晴笑吟吟地走近,她示意地提了提手里的果篮,“瞧,我还给你买了个果篮。” “削个苹果给我吃。”章珺大喇喇要求。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是来检查伤情成果的,可不是来给他削苹果的。 病房里的果篮太多,没一个拆封,晚晴懒得找地方搁,随手将果篮放在地上。 “哐砰”,床头柜的一个大果篮被章珺举手扫到地上,他拍拍那空地,说:“搁这。” 晚晴颇可惜地望着被他扫地上的大果篮,那果篮可比她买的果篮档次高太多,她是在菜市场挑的最便宜果篮,啧啧,少爷当惯了,果然是不把好东西当东西。 “你把我害成这样儿,我吃个你削的苹果不过分吧?!”章珺说道。 扶正地上的大果篮,晚晴将自个的小果篮放在柜头,拆开包装,拣了苹果出来削。 “那晚的人不是我老~子吧?到底是谁?是小舅公?”章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带醋味,像质问给他戴绿帽的老婆,“你个小妖精究竟招惹了几个男人,你说。” 晚晴面不改色,均速削着苹果皮,“师父是最好的人,为人严正,你觉得有可能是他吗?” “呵呵,那倒是,他是个阳痿,活到二十八都没碰过女人。”章珺开心,笑得眼泪出。 心中暗暗惊奇,表面不动声色,晚晴不赞同地说:“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 阿尚是不是阳痿,她最清楚。 “还要证据吗?从小到大,他身边就没个女人,连男人也没有,你说这不是阳痿是什么?正常的青年男人是有需要的,懂吗?”章珺笑哼哼地说,眼风斜斜地勾搭到小妖精身上。 她竟是阿尚的第一个女人…… 意识到这点,晚晴小~脸红红。 “脸红什么,想到哪个男人了?”章珺洞若观火,嫉妒地问,小妖精发~春啊这是。 “想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晚晴吭哧吭哧地笑,她削掉最后一点皮,送到嘴里咬一口,嘎吱嘎吱脆,不错,便宜也有好货呀。 “到底是谁?” “想知道?”妙~目流盼送秋波。 “快告诉我。”章珺喉头滚动,见她咬苹果,他就巴不得自己是那苹果,能放在她嘴里,被她咬一口。 啃着苹果走近他,小雏鸟样的小女孩说着混话,带着一股天真无邪的原始放~荡劲儿,生生抓了章珺命,“我的男人很多,但我目前最满意的就俩男人,一个是姐夫,另一个……” 说着,她笑咯咯地低了声,低头在章珺耳边轻轻吐出一个人名。 晚晴刚说完,耳边嘎吱一声响,却原来是章珺一口叼~住了她手里的苹果,恰好啃在她啃过的地方,她试着拔了两下都拔不出来,苹果仿佛在他嘴里生了根。 晚晴颇为可惜地松了手,被狗啃过的苹果,不要也罢。 章珺恨恨地啃着苹果,只当自己在啃小妖精,“算你厉害,他也能被你搞到手!才来咱们家几天,咱们家的男人快要被你睡遍了。” 谁知,小妖精一句话堵得他几近吐血,“哪里,你不是还没被我睡过嘛,等我把你睡了,你再说‘睡遍’也不迟。” 小妖精这个混呀,他特么走眼了! “你什么时候睡我?”章珺不~要~脸地问道,真有几分等待女王临幸的感觉。 晚晴被章珺的不~要~脸给逗乐了,按着小肚子吭吭地笑。 章珺见小妖精乐,便跟着傻乐,“照片、录像被你拍过了,体罚被你罚过了,打也被你打过了,你那口气总该是消了吧?等我出院,你翻我牌子呗,那些老男人有什么好滋味,干干扁扁的,就是那煮汤用的老鸡,炖了四五个小时还不见烂、嚼不动的那种。” 晚晴被他逗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丫挺的还在说混话,“他们什么都不能给你,跟他们没大好处,你还不如跟我,我不嫌弃你跟过那么多男人,只要你以后只跟我一人。” 晚晴正待呸他一脸吐沫星子,冷不丁敲门声传来,章玥焦急地喊:“哥,你怎么把门锁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靠,好不容易小妖精来看他,谈话到紧要关头,居然被阿玥那丫头打断。 “别瞎嚷嚷,我好着呢!”章珺气恼,扯一嗓子吼章玥,继而歪眉斜眼地占晚晴的口头便宜,“你小姑子来了,还不去开门?” “错!”晚晴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儿,纠正他的称呼,“我是你小~姨,阿玥是我外甥女,你,也不例外,别乱了辈分。” 晚晴说罢不理会章珺作何反应,径直开门,将章玥迎了进来,出乎意料的是,章晋浦也在门外候着,旁边还有一个端着医疗盘的护士姐姐,大约是来给章珺换药的。 章玥诧异地望着晚晴,“你怎么来了?” 晚晴已收了对付章珺的气势,她低眉浅笑,“都是一家人,关心是应该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很强,章玥怀疑地盯着晚晴不放,“好好探个病,你锁门干嘛?” “阿玥!”门内外两父子同声叫道。 章珺躺病床上喊,“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进来吧。” “晚晴,看过你明瑾姐了吗?”章晋浦在门口招手。 “没呢,姐夫陪我进去吧。”晚晴边说边往外走,让开了一条道儿,放章玥和护士姐姐进门。 晚晴刚走出门口,病房的门很快被甩上,充分表示某人心情。 “你姐姐没你成熟,性子直,又被宠坏了,你甭和她计较啊。”章晋浦算是领教了这个小女儿的厉害,晴晴如果有心和阿玥计较,几个阿玥都不够死的。 “爸,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心眼没那么小,好吧?”晚晴不悦。 “呵呵,那是,咱晴晴心胸宽大,乖哈。”章晋浦顺毛说道。 晚晴气闷地说:“真希望早点找到妈妈,爸爸妈妈和我,咱们三个人过,才不要受那些人的闲气呢。” “会的会的,晴晴乖,再忍忍,会有消息的。”章晋浦极力安抚,顺嘴打听,“你刚和你哥哥说什么了?没吵架吧?” “没,他没脸见我,正在反省中呢。” “哦……”,他的儿子还他不清楚嘛,是个死不知悔改的家伙。 章晋浦满脸疑云,晚晴赶紧换话题,“爸,咱们别老站门口呀,你不带我进去问候阿姨呀?” “这个……还是你自个进去吧……”,章晋浦推辞。 “怎么了?”晚晴不解地问。 怎么了…… 小祖~宗可把他害惨了,俞明瑾现在见到他,就跟疯婆子似的,要找他拼命,他敢进去么。 “唉,别说了,你进去吧。” 章晋浦推开俞明瑾的病房,里面人好像有感应似的,不声不响,立马飞出一烟灰缸,幸好,章晋浦关门关得快,否则,一准把他脑袋砸一血窟窿。 就这样,烟灰缸砸中门背后,砸得“咣啷”响,让人心惊胆战。 对上小女儿恍悟的眼神,章晋浦顿觉面上没光,他推开一条门缝朝里说:“你干嘛呀?非落我面子,你才开心了是吧?这有客人呢,来看你的……” “不见,我什么人都不见,我要休息!”俞明瑾火气十足,架子十足,她是俞家姑奶奶,她不想给人面子,就不给人面子,没必要憋着自个,强颜赔笑。 章晋浦待要举手捶门,手抬了片刻,又悻悻放下,这一刻,晚晴觉得章晋浦窝囊到了极点,也好笑到了极点。 晚晴善解人意地拉着章晋浦去走廊尽头的露台花园,让他好好透透气。 确定四周没人,晚晴立马眼泪汪汪地哭开了,“爸,你在家里就是被这样对待的么?” 章晋浦正郁闷呢,这会晚晴哭,倒叫他纳闷,“傻孩子,你哭什么?” “我是觉得您好受气,这么多年,您是怎么过来的呀,这哪儿像妻子对待丈夫呀?”晚晴边抹泪边说。 小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啊,章晋浦搂住晚晴,拍拍她的后背,“晴晴,不哭哈,你明瑾阿姨并不总这样,她是心疼你哥哥,要不,她老这么神经发疯,哪个男人受得了她,我还不得和她离婚呀。” 晚晴揉着眼,内里眼珠子可鬼着呢,她哭声渐低,最后变成啜泣,“爸,不成,您这样不成!” “嗯?怎么了?” “您觉得您现在在俞家是个什么地位?”被泪水洗得发亮的黑眸直视章晋浦。 章晋浦有些好笑,“怎么这么问呢?我是俞家的姑爷啊。” 晚晴并不认同,“那您靠这身份得了什么好?只说您挣了一份庞大的家业吧,可您和我说过,章家的财务并不在您手里,这也就是说,到最后,您忙死累活的家业,会变成俞家产业的一部分。办公司,您的公司,您却动不了资金,您和我见的那些高级经理人有什么区别?当老板,这份自在都没有,您当什么……” “别说了!”章晋浦阴沉地喝止晚晴下面的话,她说的句句话扎在章晋浦心头,句句带刺,刺刺见血。 “爸爸……”,晚晴委屈地扁着小~嘴,似受了他好大的惊吓。 章晋浦意识到刚才语气太凶,他连忙抱住小女儿拍背,哄她,“好姑娘,好姑娘,不怕不怕,爸爸的好姑娘……” 他嘴里有下没下地哄,在晚晴目不能及的上方,老谋深算的眼却是一片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555,肚子疼,持续发酵ing。。。。。。。娇弱无力啊,好歹是更新了,发信完毕就滚去睡觉,88个各位姐妹。。。。。。。 第八十二章 :美艳小师太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二章:美艳小 师太 【让你当野和尚去】 ========================== 从乌烟瘴气的医院出来,晚晴坐车直接去了俞殷尚的办公室,她有好多开心想和他分享。 到了办公室,他人却不在,门口负责接待的前台秘书告诉晚晴,俞殷尚这会在主持会议,请她进办公室等他。 晚晴喝完前台秘书送来的热牛奶,再看看时间,距离会议结束尚有1个多小时,正适合小睡片刻。 也不进那休息室的小床,晚晴脱了鞋,倒在办公室内最舒服的长条大沙发上安然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等到晚晴自然醒来,已是傍晚。 秋冬白天短夜晚长,夜色来得早,玻璃帷幕外,余晖散尽,华灯初上,屋内昏暗,惟有办公桌上一盏孤灯,阿尚端坐电脑前,忙碌依旧。 晚晴揉眼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一床小薄被,她认出是休息室的被子,想必是阿尚特意为她盖的。 晚晴眯眼瞧严肃正经办公的阿尚,联系起章珺说他的那番话,自顾自地傻乐一阵,又赖沙发睡了三五分钟,方才起身下地。 “散了会,怎么不叫醒我呀?”赤脚踩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晚晴朝办公桌走去。 “忘了。”阿尚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回答,他会告诉她是因为见她睡得呆傻,他故意不叫醒,下午抓拍了好几张照片存在手机里,全是她睡觉各种流口水的呆傻样吗?他会吗会吗会吗…… “哦。”晚晴不疑有他,傻傻相信,她好奇地凑到电脑前,看他在干什么。 电脑屏幕正在播放视频,没有任何讲解,异域古物被统一放置在红绒布上,一一拍过,大多数是黄金所制,有图章、徽章、臂章、面具、生活器具、女性饰品等等,少数是石制品,另外一部分是从墙上剥离的壁画,甚至还有几具木乃伊。 晚晴没有接受过此类文物的系统教育,因而大多不认得,只是当看见木乃伊,她才认出是古埃~及的文物。 尽管不知道文物价值几何,也不知道文物的具体年代等相关信息,但是,晚晴对阿尚正在做的事情并不陌生…… 阿尚是那种传说中的私人收藏家,他曾邀请她参观过龙泉别墅的地下藏品库,恒温的库房内,收藏着精美绝伦的东西方古代艺术品,简直是一座小型的地下博物馆。 晚晴从每个月帮阿尚处理的各类账单推测,他不止龙泉一个地下库房,基本京跃集团得力的子公司所在的一线城市,他都在当地拥有一套别墅,而别墅每个月各类的固定支出可以反映出,别墅的真实用途是什么。 “拍卖会的会前展示?”晚晴问。 “嗯,私人拍卖会。”阿尚端起碧螺春喝了一口,双目不离屏幕。 “是埃~及的文物吗?”晚晴好奇地问。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不是,东西比较杂,主要来自埃~及、叙利亚和利~比~亚。” 晚晴惊诧,“啊?这三个国家不是正在或者结束了动~乱吗?” “动~乱时期,国宝流失,很正常。”阿尚一边回答,一边示意晚晴靠近点儿,“看看,看中什么喜欢的?我送你。” “不要。”晚晴拒绝得干脆爽利。 “嗯?!”阿尚意外地挑眉,斜个眼瞟晚晴。 “这些东西,要么是死人的陪葬品,要么是遗迹的出土物,要陪葬品,我心里膈应;出土物嘛,我又没有硬件去保存,最后还不是进了你的库房,我才不要呢。”晚晴想到围绕有关古埃~及陪葬品的著名诅咒,心里头毛毛的,她还想活长点呢。 阿尚莞尔,将画面切换至拍卖会现场,“那你去洗个脸再过来吧,拍卖会要开始了。” “哦。” 阿尚目送那只小傻猫进了洗漱间,唇边的笑容不断在放大,直至…… 小灯一亮,三秒钟后,洗漱间炸锅,里面传来一声抓狂的尖叫,“阿尚,你个大坏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小傻猫从洗漱间咚咚地冲出来,恼得不管不顾,对着椅子上的某人,一顿小拳头伺候,“我说呢,怎么那么好心不叫醒我!手机拿出来!给我删除照片!快拿出来!” “你在说什么?”阿尚不为小拳头所动,威严地喝止小傻猫。 小傻猫不吃他这套,“还装!”她指着左右两个嘴角、口水干涸后结成的白痕,“这就是证据!手机拿出来,饶你不死!” 饶他不死…… 嗬,好大的口气! 锐眸危险半眯,也不看电脑屏幕了,阿尚椅子忽地半转,正正对上了小傻猫,像一头半隐在黑暗之中准备攻击的黑豹,“有种再说一遍。” 一想到自己无知的睡相被他放在手机里当笑话恶搞,她就不能忍,更恐怖的是,万一手机掉了,被人捡走…… 继各种“门”之后,还要再出个“口水门”吗?! 最最讨厌的是,睡觉的口水不知道流成了什么鬼样子,嘴角两侧才会有那么白的印子!那些照片拍的一定都是些白傻呆痴到极点的的样子! 说就说,她今天长出*了,能种了,怎么的吧! 小傻猫炸毛,杀手锏亮相,“不拿出手机,不删除今天下午拍的照片,我将不再给你提供治疗阳痿的服务!说到做到!” 几乎是“嚯”地一声,阿尚蓦然起立,长身前倾,巨大的身影顿时罩住小傻猫,大手稳稳地拿住了两只细胳膊,淡语是冰弹,直接往小傻猫脑门射,“谁阳痿,嗯?!” 休想吓住她! 章珺说的那些,是小傻猫的定心丸,她已经掌握了阿尚这丫的死穴,她啥都不怕了! 小傻猫勇敢到了舍身忘我的境界,她现在的胆子可以吞下一头熊,她顶嘴说道:“还有谁,就你,没错,就是你,你阳痿!”说着,她便得意洋洋起来,“你的老底,小畜生今天可一股脑地交代清楚啦!” “他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危险,可惜,她没听出来,即便听出来,她也不在乎,因为她是真的生气了,不把那些照片删除,誓不罢休。 小傻猫高高抬起头,小下巴对准他的胸膛,妙~目不闪不避,与他对视,“他说你阳痿,不近男色和女~色!” “你相信他的话?” “他没必要骗我。” “你怎么肯定他没骗你?” “他怀疑那晚的男人是你;我说师父为人严正,还没怎么帮你说话呢,他就同意了我的话,说你是个阳痿,活到二十八还没碰过女人;我问他有什么证据;他说你从小到大,身边不但没有女人,连男人也没有,不是阳痿是什么,正常的青年男人是有需要的。” “你信他说的?” “哼,为什么不信?这是他无意中说的,我没有特意问他!”一根小手指戳中他的胸口,小傻猫反攻,“废话少说,谈正事!既然我治疗好你的阳痿,那我就是你的恩~人,你恩将仇报,拍下那种照片,只要你删除,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不对你进行后继的治疗,让你当野和尚去!”小傻猫说完不忘呲牙,彰显一下自己的决心。 他还没说她胖,她居然就喘上了! 阿尚冷笑,大手一个使劲,小傻猫被生生举起,脱离地面,不上不下,她这才发现处境不妙,她惊慌叫道:“你……你要干嘛……放开我……” “你不是要治疗我吗?好啊,咱们现在就治疗治疗,看你是不是有那个疗效。”向着沙发走去,阿尚的淡声是小傻猫未曾感受过的寒意,没有半点亲昵宠纵,似乎他的情绪陡然跌至深渊,寒到了极点。 呃…… 她是不是严重伤害到他了…… 对哦,男人对这个是很在意的,好比女人被人说不能生是一个道理…… “阿……阿尚……你生气了?”小傻猫停止挣扎,小心翼翼地问。 阿尚一言不发,面如冰雕,他将她扔到沙发上,然后,开始脱衣脱鞋脱~裤,动作中透着一丝狠绝,看了叫人害怕。 “阿尚,拍卖会开始了……”,小傻猫不断往沙发里缩,她弱弱地提醒,气场弱到杂草般的境地,完全没了刚才对阵的胆子。 他的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短裤,他弯腰,动作粗~鲁,伸手扒扯小傻猫的衣裤。 立刻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小傻猫惊声尖叫,小~腿~儿蹬他,驱赶他离开她的身边,“不要,我不要,阿尚我不要,走开,走开,走开……” 似被来自地狱的魔雾吞噬,又好似潜藏~人间的魔鬼张开黑色的羽翼,她的反抗,愈发激起他的性子,下手开始不留情,小雏鸟的微弱气力哪儿够瞧,他两三下就能扒掉她的一件衣服,一会的功夫,小傻猫上半身便只剩胸衣。 大手待要扒扯牛仔裤,小傻猫双手抱胸,嘶声力竭地哭叫,“讨厌!我道歉还不成吗?你要是对我用强的,我鄙视你、恨你、讨厌你一辈子!一辈子!说到做到!恨你,恨你一辈子!讨厌你,讨厌你一辈子!我宁愿把那儿缝起来,也不会再让你碰我一下!我发誓!” 如此决绝,大手不觉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好,终于更新完毕,滚下去睡觉~~~~~~~~~晚安妹子们~~~~~~~~ 第八十三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三章 【须知她喜欢的,便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 自幼,阿尚便知道自己与常人有点不太一样,他不太喜欢人与人之间的肢体接触,亲近如父母亦不能免。 进入青春发育期,阿尚的特殊愈发明显,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看Аv没感觉,身体处于性~冷~感的封闭状态。 国外求学期间,他曾经找过名医治疗,但医生检查过他方方面面之后,说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看过心理医生,阿尚困扰依然,心理医生对他非但没有丝毫助益,还将他视为特殊病例记录在案,仅此一次,他再也不做任何心理治疗,甚至厌恶“治疗”这个词,他转而收集许许多多的藏品,抱着它们睡过日日夜夜。 成年的阿尚清心寡欲,制定好各种计划,包括人工受~精、代~孕产子,可一个恰恰好的时候,他的小小猫出现了,他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男人。 不是不知道家里那帮色中饿鬼背后是怎么看他的,但是,那种话经由他的小小猫以要挟的方式讲出来,他分外不能忍受,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难受! 是的,他难受,意想不到的难受,她伤到他了! 被最亲近的人瞧不起,像个小丑一般,没有任何遮蔽物,在她面前赤身裸~体地行走,男性自尊荡然无存,难堪和愤怒瞬间将他击倒,撕裂她的意念主~宰了他的大脑,伤害她占据了他的情感,有那么一刻,他失去理智,粗暴残忍地剥去她的衣服,可是…… 可是呢…… 她决绝哭叫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觉到害怕… 害怕,多么令人痛恨的怯懦字眼,什么时候轮到她主~宰他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临界失控的边缘,阿尚及时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大手成拳,僵直地收回身侧,阿尚冷面无波,起身离开沙发,径直到衣帽间,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拾起之前扔在地上的外套,拿出衣兜里的手机,阿尚居高临下,俯视半~裸~身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晚晴,手机随即扔在她脚边,毫无情感起伏的平淡嗓音响起,“穿上你的衣服,删除你的照片,滚。” 说罢,阿尚看也不看晚晴一眼,转身回到电脑面前。 隔了好一会,确定那个人不会再攻击,吓坏的幼兽才怯怯伸出小手拾起脚边的手机。 手机初初按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物头像屏保图,人物主角是她,背景是她身下这张沙发,图片里她睡得正香,小~嘴微翘,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样子也能被拍得像个美丽的小天使。 点开手机多媒体功能,晚晴找到了那几张照片,如她所想,全部是她睡觉流口水的照片,屏保图亦在其中,张张照片神态姿势不同,唯一的共同点,照片里的她即便流着口水,一样美丽得像个小天使,看得出来,他是很用心地选择角度拍她。 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晚晴反反复复点开照片看了数遍,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手删除,渐渐地,眼泪无声无息泌~出眼眶,大颗大颗掉下。 泪眼朦胧间,一张票据出现在她眼前,下意识,晚晴顺着那票据往上看,只见他头微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两千五百万,你偷的那条链子,拿着它,今晚收拾你的东西,明天滚,俞家住不下你,你姐的治疗费,我会支付到她康复为止。” 晚晴傻了、痴了、呆了,不能相信耳朵里所听见的,他竟忍心赶走她。 阿尚冷冷望着那个泪流不断的痴傻呆小小人,心底的那个大窟窿怎么填也填不上,益发觉得自己在她眼中是不堪入目的小丑,丑陋到了极点,他不愿面对她,一点不愿,“现在,穿好你的衣服,删除你的照片,滚。” “阿尚……”,巴巴地仰望他,念着他的名字,眼泪扑簌簌滚落,一个悔字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心情,她居然无意中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大伤疤。 “你治疗我?向我提供治疗服务?”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治疗他,他是健康正常的人,俊脸无情,阿尚垂眸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我非你不可了?世界上不止你一个女人,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办到,用不着你治疗。”他手一松,支票轻飘飘落在她腿上,“拿着你的钱,滚。” 支票落腿上,小小人立刻像被火烫了似地跳起,她清醒了,完全清醒了。 “我不是有意伤你的,对不起,能不能原谅我?阿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说那种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原谅我。”小小人泪涟涟地求阿尚的原谅,她不可以失去他。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原谅可以化解的。 阿尚又是一声冷笑,一手按住她的肩头,将她继续按坐沙发,“如果是伤害你姐的那些人,也说求你原谅,你会不会原谅他们?” “这没有可比性……” “一样,对我来说一样。”阿尚一件件捡起小小人的衣服,然后统统甩在她身上,她在他面前每多呆一秒,对他而言,都是那么难以忍受,他孤绝地赶她走,“我不想看见你,如果你还是没有自知之明,赖着不滚,我会叫人来,把你拖出去。” 眼泪流进嘴,苦苦的、涩涩的,无法挽回的悔恨贯穿她的每一根神经,全身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钝痛,晚晴木然穿上衣服,孤傲绝情的淡声继续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合约作废,你我关系到此为止,至于你和章晋浦的烂事,与我无关,你自己有多大能耐,就办多大的事,我不会告诉他。” 如果说刚才是痛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寒,从头到脚,彻头彻尾的寒冷…… 眼泪流尽,眼眶里的那泓清泉,业已干涸见底,再也哭不出半颗眼泪,晚晴穿好衣服鞋袜下地,刚走一步,似想到什么,便又顿住脚步,朝阿尚深深鞠了一躬,低声说道:“这些天……谢谢……走了,再见……” 阿尚不言不语,昏暗的光影之中,他孤绝得像尊高崖绝壁间雕刻的石佛,又或者是翱翔清空的孤鹰,他就那样笔直地站着,抬起他高高的头颅,不肯看她一眼。 晚晴心里堵得要命,有一刻,她甚至想跪在地上,求得他的原谅,无论他怎么折腾她,她一概认下,只要他原谅她,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是想想,他性子高傲刚强,说一不二,她伤了他的尊严,这个当口,无论她做什么,都只是徒惹反感,还让他瞧不上,不如缓缓再说其他。 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却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晚晴小等几秒,等不来他哪怕一个轻微的回应,终于死心。 退出办公室,顺带关好门,晚晴走出没有十步,身后猛然传来东西砸中门板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听上去像是手机,继而是一系列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 脚下未停,晚晴疾步去本楼的女用洗手间,照镜子洗脸,将自己外面拾掇得没有问题了,才走进电梯。 这会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点,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没有人进来同乘,晚晴注视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随着一层层楼的下降,她慢慢理清了混乱的思绪。 今天的事情,教了她很重要的一课——不要得意忘形,无论何时何地何人。 并且,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住院的章珺和俞明瑾不是最倒霉的,她才是今天最倒霉的人,来公司的目的是和阿尚分享乐子,谁知道,她的得意忘形和口不择言,把自己给断送了,惹怒阿尚,被他赶出俞家。 世事奇妙,不过如此。 抵达一楼,晚晴步出电梯,大厅的值班保安认得她,和她打招呼,“姜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呀?俞先生呢?” 这位姜小姐是未来正宫娘娘的八卦,值班保安也略有耳闻,怪只怪俞殷尚喜欢将她带在身边办事,她又长得稚~嫩,旁人难免不好奇打听,一来二去,八卦自然是不胫而走。 “俞先生还有工作要忙,”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晚晴轻咳一声,笑容保持微笑,“我先走一步,麻烦你等会提醒他一下,好吗?” “好的,没问题,您放心吧,过五分钟,我一准给俞先生打电话。”值班保安平易近人的晚晴很有好感。 “谢谢。” “没事没事,您走好。” 回到俞家宅院,晚晴没有惊动其他人,她花十分钟整理好自己的必需品,俞殷尚花钱买的一概不带,最后只整理出两背包东西,其中绝大部分是高考复习用书,剩下的是些衣物和洗漱用品。 晚晴背着两个包出了院子,路上遇人询问,便只说是带了些东西,去医院探望姐姐,无人怀疑。 当俞家的车子载着她驶离俞家时,晚晴透过后车窗注视暮色中的宫灯大宅院,久久未挪眼,这里承载了她多少的快乐和眼泪呀,短短的几个月,比经历过的十几年还要多,不忍离去,不忍离去,不忍离…… 他既然让她喜欢上了这里,她有那么容易走么,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么,他当初真不应该招惹她,须知她喜欢的,便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等着吧,我会回来的……”,她喃喃呓语,目送俞家大宅消失在视野内。 第八十四章 :姐妹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四章:姐妹 【携手同心姐妹情】 =========================== 晚晴卷包袱走人,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即便包里放着一张两千五百万的支票,她也没有办法取出来花。 除了那张支票,晚晴身上带的钱不足100元,为今之计,先去医院,在姐姐那儿住一个晚上,住宿的事明天再想办法。 晚晴背着俩背包出现在病房时,姜暮雨正在里面练习走路,见妹妹突然来探望,她高兴得很,“晚晴,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不是周六周日呀。” “想你了呗。”晚晴放下包,准备去扶姜暮雨,却被她拒绝。 “不用扶我,我练习走路呢。”姜暮雨关心地问:“吃过饭了吗?” “还没。” “没吃饭,你跑来干嘛呀?”姜暮雨轻嗔,作为晚晴的姐姐,没人比她更晓得晚晴的馋劲儿,“你又不早打电话给我,我都吃过了,你快去找个饭馆填填肚子,别饿着了。” 不知怎么的,听着姐姐~疼宠的语气,就触发了心事,晚晴嘟嘟囔囔地叫了姐姐一声,眼泪决堤,当即唰地流下来。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谁的欺负?”姜暮雨急急走了两步,差点摔跤,幸好晚晴哭着投到她怀里,及时撑住了她。 晚晴在姜暮雨怀中纵声大哭,可把姜暮雨急坏了,妹妹乖得很,什么事都尽力做到最好,基本上没怎么见她哭过。 姜暮雨连忙搂住妹妹的肩,“是不是俞家有什么人欺负你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大事?你别光是哭呀,可不是要急死我嘛!我是你姐,又不是别的什么人,你难道还不相信你姐姐吗?” “姐……我犯了大错了……阿尚生我的气……”,晚晴边哭边说,哭得嗓子快哑了。 姜暮雨是个冰雪聪明的漂亮女孩儿,且长期住于风月之地,晚晴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是透露出的信息,她可是明明白白。 妹妹说的那些事情,姜暮雨暗暗心惊,却不敢打断妹妹的哭诉,惟有紧紧搂住她的小肩膀以作无声支持。 待弄清楚事情原委,姜暮雨叹了一口气,暗念冤孽,口头安慰妹妹,“唉,那你和俞先生的关系算什么?师徒不像师徒,义父女不像义父女,男女朋友也不像,你们原来的关系乱七八糟的,他说断了也好,你如果有心追他,趁机和他把关系掰正了。不过,我是怕你吃亏,他毕竟是有钱人,性子傲,又家大业大,俞家接受你做他晚辈可以,要是做他妻子、当俞夫人,你肯定不是俞家的首选。咱们是好好的正经女孩子,你千万不能去做他包养的情妇。” “谁追他?!我才不喜欢他!”晚晴愤愤哼声,抹眼泪说道:“我也不会去做什么情妇的!” “你看你,嘴巴不老实了吧!”纤纤玉~指戳一记晚晴的脑门,姜暮雨说:“你不喜欢他,你哭那么惨干嘛?听得我心都要被你搅碎了。你不想追他回心转意,你还惦记着回俞家干嘛,你又不是那种贪钱享乐的人。最后一点,我同意,我支持你去追他回来,但他要是存着把你当做情妇的心思,那咱们撤,绝不和他耗着,浪费青春,怎么样?反正他比你大那么多,要结婚也是他先结婚。到那时,你还年轻着呢,换人结婚,来得及啦。” “姐,你支持我追他回来?”晚晴啜泪问道,她知道姐姐对有钱男人一向没啥好感,所以,她当初下意识瞒了姐姐不少事。 姜暮雨摊手,“不让你去试,不让你去撞撞南墙,我说一百遍也没用啊,失败了,好歹你无悔嘛。” 晚晴眨眨眼,瞅了姐姐好一会,笑颜忽绽,“姐,我突然发现你变乐观了。” “这个你得感谢你那位俞先生。” “怎么?” “你就不知道了吧,他请了个心理医生,每天给我心理辅导1小时,所以,我觉得我现在还蛮阳光,蛮向上的。”姜暮雨说完拍拍手掌,“好啦,不说那么多了,你快去吃饭,等会过了饭点,饭馆的菜都不好吃了。” “姐,我去了。” “快去快回。” ======================= 住院部晚上十点熄灯休息,晚晴心里装着事情,哪儿睡得着呀,躺在陪护床上翻来覆去。 姜暮雨按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然后调小音量,“晚晴,睡不着的话,看看电视吧。” “姐,我打扰到你休息了。”晚晴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往常复习功课,我睡得可比这晚多了,倒是你,做完了作业,就往床上躺,次次成绩还那么好,可恨死我了。”姜暮雨选台,“看电视剧,还是看访谈节目?” “那些太吵了,看中央新闻台吧。”晚晴巴巴地瞅着她姐,“姐,我能和你睡吗?” 姜暮雨换到中央新闻台,然后,不客气地送个白眼给晚晴,“别犯傻了你,我伤还没好利索呢,等会你睡糊涂了,碰到我怎么办?自个躺好,别撒娇了哈!要撒娇,等姐好了再说。” 闻言,晚晴忽而坐起身,跪在床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赶紧让我姐好了吧,我要和她睡,我要和她睡,我要和她……” “念经啊你!过来吧,你个倒霉孩子,来我这躺一会,等会困了,回自个床上睡去。”姜暮雨掀开被子一角说。 “姐,我保证不碰到你!”晚晴快手快脚地上了姐姐的病床,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很贴心。 姜暮雨身高接近172公分,瘦瘦小小的晚晴侧躺在她胳肢窝下方的位置是正正好,像只蜷身小狐,她小心翼翼侧躺,小背脊尽量往病床的护栏上靠,免得碰到姐姐。 姜暮雨笑哈哈地揉乱她的头发,“小傻~瓜,那么怕干嘛呀,你只要不使劲碰到,没事的。” “以防万一嘛,我就是想挨着你近一点而已。”晚晴寻到了舒适的位置,安心躺好。 “真是个小孩子,好啦,看新闻。”姜暮雨放下遥控器。 看新闻是姐妹俩获得内心平静的一种方式,每当心里感觉到不平静了,看看社会和国际发生的事情,总会有自己还好的的错觉,哄一哄自己,努力向上攀爬。 两人静静地看新闻,直到整点新闻结束,姜暮雨首先开口说:“我听说你读的那所中学挺牛的,国外的一些一流大学会每年组团去学校招生,很多学生不用高考,有这回事吗?” “有啊。”晚晴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大概到明年3月份去了。” “晚晴,不如出国留学吧,去国外看看新的天地,现在12月,距离明年3月份,还有时间,我相信咱俩准备3个月,不成问题,钱方面的事情,我想好了,向俞明琛叔叔借,我有直觉,他会借给我们的。”姜暮雨鼓动晚晴,说到底,她其实还是不太喜欢晚晴和有钱的俞先生扯不清楚,她宁愿晚晴谈个简单的校园恋爱,选择一个家庭一般的青年才俊结婚,怎样都比俞先生那种家庭好对付。 晚晴心思灵,闻琴知雅意,“姐,你还是不赞同我去追阿尚的,对不对?” “他那种人高高在上的,家庭条件实在是太好,你伤了他自尊心,他恐怕没那么好事让你追,有得你苦头吃,即使你追到他,我怕你从此以后低他一头,有得受他欺负,我光是想想就先替你委屈不值。”姜暮雨说出自己的考量。 小手逐渐揪紧身下床单,眼泪重新浸~湿鬓边,晚晴蜷得益发厉害,“姐,你别急,让我试一试,我伤了他,终归是我欠他的,我心里有他,等我还了他,他不要,还糟践我,那就算了,我总不能死皮赖脸,对吧?” 姜暮雨放弃地拍拍晚晴后背,“唉,拿你没办法,试吧试吧,不试,你不死心。” 晚晴擦擦眼泪,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姐,你要是想出国的话,你就去吧,咱们有钱,不用借别人的。” “你哪来的钱?俞先生给你的?” “不是的,那个钱,你听我给你说……” 晚晴小小声声,将两千五百万的来源清清楚楚交代了一遍,听得姜暮雨是目瞪口呆,“靠!你的意思是咱俩现在有两千五百万了?” “是滴。”晚晴乖巧地点头,眨巴大眼睛瞅着她姐。 “天呀!你也太会瞒着我了!”姜暮雨惊呼连连,冷汗都下来了,“你算算你都瞒我多久了?大半年都有了!你个死丫头片子,胆子忒大了,敢偷那些人的钱!” “姐,不要那么激动嘛,小心伤呀,那个钱不是偷的,”晚晴纠正她的说法,“是你应该得的,再说那钱现在很干净,阿尚把它开做支票给了我。” “好吧,你打算用它来干什么?” “这钱全是你的,你不是说想出国吗?” 姜暮雨摇头,“你不出国,我也不出,我说了的,你读哪个学校,我也读哪个学校,咱俩不分开。钱,我不全要,你一半吧。” “行呀。”晚晴自动挪近点,靠近姐姐,“姐,我想把那钱拿去投资,你觉得怎么样?” 姜暮雨想了想,说:“行,反正你擅长这个,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不用问我了,不过,最好留一部分存银行里。” “没问题。” 第八十五章 :投资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五章:投 资 【开始独立赚~钱啦~~~~~~~】 =========================== 姜暮雨夜里睡得不踏实,老梦见耳边有女鬼幽幽哭泣,梦里一身的白毛汗,两眼一睁,吓得惊醒,醒了还是不太平,陪护床那边传来幽幽嗒嗒的啜泣声,竟然不是做梦。 “晚晴?晚晴?”姜暮雨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开了床头小灯,去妹妹那边床看看。 只见那小小人侧卧而眠,白白小~脸半隐在阴影之中,眉头紧蹙,双目紧闭,显然是睡梦不得安宁,泪珠儿一道又一道地从眼角滚落,无意识的幽泣自晶粉石榴籽似的小~嘴逸出,间或呢哝有词,声声言唤“阿尚,原谅我,我不是有意伤你”这类的话。 姜暮雨惊骇,这大半年里,妹妹究竟经历了什么,俞先生竟成如此魔障,念念不忘。 她急忙倒一杯水,将妹妹摇醒,“晚晴,醒醒,快醒醒……” 与此同时,香山俞宅小院的正屋,有个人亦睡得极不安稳…… 黑暗中,高大的身躯在被子里来回翻覆,咬牙切齿的梦呓频频而出,“混~蛋……我叫你明天滚……你敢今晚提前滚……看我不治死你……买给你的东西……你一样不带……你什么意思……想走得干净……你做梦……” “你以为你哭两下……道两句歉……我就能原谅你了……做梦吧你……恃宠生娇……敢爬我头上……治死你……我治死你……给我跪下……跪祠堂……打……狠狠打……别以为我没你不行……美得你……明天我就约会去……每天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轮着来……” “混~蛋……混~蛋……大混~蛋……没那么容易原谅你……管不住舌头……就该罚死你……插烂你……让你看看什么是阳痿……什么是男人……滚……不要缠着我……滚开……滚远点……” 他嘴里叫着“滚”,呓语到尾声却变成了呢喃呢喃的“猫”,猫啊猫啊地叫,仿佛主人叫唤离家出走的猫。 一个夜晚,两个梦魇人,异地而眠,却是冥冥中最深的羁绊。 ====================== 高三学生请假容易,晚晴在电话里请完假,直接跑银行vip客户室,将支票钱款转入自己的账户,再以姐姐的名义开一张五年期的三百万整存整取单子,另外两百万也归在姐姐名下,投资银行理财基~金,剩余的两千万暂时存在她自己的账户之中。 办好手续,从银行出来以后,晚晴去新光天地,买了一身好衣服换在身上,然后,打车去学校附近知名的房产中介公司租房。 房子是不动产,买来升值固然是好,但是有限购令,炒房的春天早已过去,晚晴打算给姐姐买一套大房子,不过,这个要姐姐看中意了才行,目前租房比较合适。 当初俞殷尚为了晚晴学习、探病方便,选择的学校和医院,均离集团大厦不远,京跃集团和中兴集团位于东城区黄金地段,此地寸土寸金,随便一套房子5、600万至上千万不等,所幸晚晴手头有钱,否则绝无底气在黄金地段租房。 俞家风水的确养人,晚晴在大宅子住了大半年,自自然然养出一份大家气度,因此,她外形尽管像个孩子,接待她的地产经纪黄小姐却一点不敢小觑,把她当做大客户看待,跑前忙后地张罗。 一个办事能力强的资深地产经纪可以节省许多时间,晚晴选房不看租金,只看房间的采光度、配套和交通便利性,她罗列出租房要求,黄小姐立刻带她去看附近一套月租金上万的房子,晚晴也爽快,一眼看中,付了一年的租金,租下房子。 办妥租房~事宜,吃过午饭,晚晴再去证劵公司开户。 早在三个月前,俞殷尚为了磨练晚晴,帮她在全球四大证劵交易所开了户,并且在国内几个知名的证劵交易所也开有户头,股票账户和期货账户她都有,当时他给了她1万美元做本金,到目前为止,她各种账户合起来的资金已将近十万美元,所以,她开户不是给自己开的,而是用姐姐的名义开户,她把1千万存入姐姐的股票账户。 欧债危机的阴影逐渐淡去,世界经济在复苏当中,是个大干一场的好时候,假如晚晴有许多钱,她这会也许会投资欧洲的房地产,当然,她现在可支配的资金不足以让她的手伸得那么长,于是,她只能在适合的阶段,做适合的事情。 政治政策对各种金融指数的作用力非常明显,经常一个政策变动,或者政治军事事件,会引发市场一系列连~锁反应,就好比在做~爱的过程里,无意中触到了某个g~点。 研究经济数据图表并不是绝对,更多时候看你~的~人脉,如何运用你~的~人脉在市场反应之前,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房地产股票的颓势显而易见,科技股泡沫大,中小企业板块则有太多猫腻,在国内买买蓝筹股比较保险,做长线投资嘛。 如果晚晴不是那么接近俞殷尚,掌握高层的相关资源,她恐怕也处于小散户的重重迷雾之中,摸索前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结合最近知道的消息,晚晴的目光放在了军工企业的股票上。 南海风~波不断,国家积极备战,据晚晴所知的未经新闻报道的秘密军演已有三次,而世界警~察m国交好越南,租下了亚洲第一良港——越南金兰湾,另外,影子帝国般的穆兄会打着改革的旗号,成功军事政~变数个中东北非等国,m国和它的盟友们暗中提供支援,继叙利亚之后,还有军事策划,如此种种,军工是未来的生产力,可以想见的利润。 军工防务企业的背后大~~boss是国家,任何国家都是如此。 国内的军火商有北方~工业、精密机械进出口、中国长城工业等公司,晚晴把姐姐账户的七百万用于购~买这些军火企业的股票。 国际知名的军火商主要集中在m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bae系统公司、波音公司等六大军火供应商,晚晴将自己账户的七百万分别买了这几家公司的股票。 两个账户剩余的六百万,被晚晴投入期货市场,用于购~买黄金、石油等她看好的期货。 由于中国和m国存在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晚晴的部分计划需拖到晚上9点过后才能做,所以,一个下午,国内股票期货交易时间结束之前,她主要规划好了姐姐的账户,并且用自己账户的资金,顺手在期货市场做了几个短线投资回合,快速买进卖出的那种,小小赚了二十多万。 出了交易所,晚晴买了个笔记本,准备晚上连线华尔街,傍晚,她回医院,和姐姐吃过晚饭后,背着自己的包,入住新房子。 房子是跃式楼,采光极佳,且朝向好,晚晴上午看房的时候,冬天阳光铺陈一地,瞧着舒坦极了,保养得很好,家具电器什么的,都像新的一样,房主是个有品位的人,180坪的空间设计得温馨舒适,适宜小家庭居住,不显空洞。 洗完澡,大致安顿好,笔记本电脑开机,晚晴准备浏览一下网页时,突然手机响了。 虽然知道手机来电铃~声不是阿尚的,晚晴的心依旧不免跳了几跳,毕竟还是希望有惊喜发生,再看看来电显示,是姐姐姜暮雨打来的电话。 姐姐打电话主要是关心她安全到家了没有,俩姐妹随意聊了几句,挂电话没多久,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俞善珠打来的电话,那边还有许湘竹的声音。 两个女孩子都挺着急,想必是开了手机免提说的话,两道声音不分彼此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俞善珠心急地问:“喂,晚晴,你现在在哪儿呀?人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许湘竹则是焦急地问:“晚晴,说一下你在的地方,我们去接你,这冷冷的下雪天,表哥赶你,真是太霸道,太不近人情了,你没冻着吧?” 晚晴心头热乎乎的,全是感动,昨天走得伤心,今天又忙着投资租房等事,居然忘记知会一声这俩好朋友,难得她们记挂她。 晚晴急忙解释,“善珠、湘竹,谢谢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出门的时候带着钱呢,没有挨冻受饿。” “那你说一下你现在住的地方,我们去看看你。” “哎呀,这个时间,算了,明天来怎么样?”从香山到东城区最快要四十多分钟,这会都晚上八~九点了,坐车过来,聊聊天再走,那得多久呀,不如明天有空呢。 “那好吧,咱们明天来,正好周六,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再一起逛街去。”俞善珠说。 “好呀。”晚晴顺嘴说了住址,方便明天见面,又约好了时间。 挂电话没多久,门铃响了。 小区安全系数到位,客人上门拜访不能直接进楼,需得在楼下智能门按对应主人的门铃,主人由设在门口的视频监控,决定是否开门。 晚晴跑去看门边视频,一看上门的人,不觉讶然。 他怎么来了呢…… 第八十六章 :组团慰问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六章:组团慰问 【(第一更)刷怪组团啦】 ============================= 她今天上午刚租下这栋房子,俞明琛居然那么快找来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的住址,他问姐姐就能知道。 晚晴拿起门边的应答电话,做做样子地惊讶,“眀琛哥,您怎么来了?” 不出晚晴所料,俞明琛轻松自在地笑答,“暮雨告诉我的,怎么样,欢不欢迎我上去坐坐?” “那您快上来吧,别在外面冻着了。”说完,晚晴挂了应答电话,按下智能门的开门锁,放俞明琛上楼。 晚晴刚把小茶壶放上炉子,门铃响了,她赶紧开火烧水,然后去开门,“眀琛哥,请进。” 俞明琛身穿黑色皮衣大衣,甫进门就带入一股干练飒爽的阳刚气,他举目一望,便调侃地说:“哎呀,你这房子,够可以的呀!” 晚晴被他稍显夸张的语气逗得吭哧一乐,她带上门,引他入内,“您可别胡猜我的财产来源,我清白着呢,是那条链子换来的。” 俞明琛自在得像自个家里一样,他脱下皮大衣挂手上,露出里面的黑皮夹克,不急着坐沙发,而是兴致勃勃地四下里参观,沿着大厅走一遭,边看边评论,“不错,跃式楼,采光好,通风佳,精装修,带家电,这月租金得上万吧?” 老家伙就是眼毒,晚晴微笑,大方承认,“是,1万6一月。” 俞明琛啧啧了两声,“小丫头真会享受。” “我要是凄凄惨惨住地下室,您就开心了吧?” “哈哈,丫头说哪里话呢,能花也能赚,你选择这里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俞明琛落座,“这代表你本事。” 小茶壶的水不多,这一会的功夫就烧得壶响,晚晴快步去厨房,“水开了,您等会。” 晚晴关了火,在厨房里拆今天新买的茶叶包,提高声音说道:“眀琛哥,我这没好茶叶,您别介意啊。” “没事,我没那么娇贵讲究,你随意。” 泡好两杯茶,晚晴端到客厅,茶放两边,人坐两端,待她坐定,俞明琛不疾不徐地笑问:“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住到这儿来了?” “也没怎么,就是说话不小心,冲撞了师父,他生气,把我赶出来了,还断了师徒关系。”晚晴歪头瞅着俞明琛,眨眨眼,精精灵灵地说:“不好意思,任务出岔子,让您失望了,我应该给您打电话说一声的,下雪夜的,还害您跑一遭。” 俞明琛笑到仰头,“哈哈,好你个小人精!” 笑罢,他问:“还想回去吗?” 晚晴摇头,“我回不回去,不是我说了算,是师父决定的,他原谅我,我就能回去;他不原谅我,我就只能这样住着啦。” “你这小样,真挺滋润的,你师父年纪老大,也不见谈个恋爱,脾气古怪得很,和那种终生不婚的老处~女一样,他这会在气头上,你不用上赶着去受气,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别看晚晴三言两语说得轻松,其实本心凄苦难言,俞明琛歪打正着,无意说中俞殷尚的问题所在,她细想的确如此,不由得哈哈笑出声,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完全乐观起来,多大个事儿呀,小小口角而已,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俞明琛老谋深算又有谈话技巧,许多话闲聊似地说出来,能深到人心里去,“如果,我说如果,要是你师父那心眼小得死活不原谅你,你有什么打算?” 晚晴耳朵敏锐着呢,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是,“您没放弃我呀?我还以为您要对我失望了呢。” “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教官怎么可能放弃你。”俞明琛笑脸微沉几分,正色说道,“这只能证明你还需要再磨练。” 闻言,晚晴惶恐,俞明琛似乎并不在意她被俞殷尚赶出俞家,他对她有什么计划? 晚晴收起轻松的姿态,以严肃对严肃,“既然您这么说,我也表明一下态度,没事有个单位管着,我不自在,我只做您的线人,不加入安全局。” 俞明琛眼鼓鼓地瞪晚晴,晚晴毫不退缩,反瞪回去,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僵持数分钟,俞明琛首先打破沉默,牙齿磨得咯咯响,“你不考虑考虑?我记得当初还有人问我要安全局的福利,要当国家公务员来着。” 晚晴赖皮地说:“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善变的吗?我明天还想当科学家、舞蹈家、艺术家呢,这个家,那个家呢,我心大呀,安全局装不下我,庙小了,知道不?” 话到后面,将将磨着牙的俞明琛突然就喷笑了,“个小鬼头!走眼走眼……”,他边笑边摇头,“阴沟里翻船,被你个小东西给算计了,亏我掏心掏肺教你那么多。” 晚晴捧茶,向俞明琛执师礼。 “嗳,你这是干什么?”俞明琛去扶晚晴。 晚晴跪着不动,坚定地送上茶水,“我谢谢您教导我,不管您承不承认,在我心里,您从来都是我的老师,我的教官,不论我以后加不加入安全局,这点,在我心里都不会变。” 俞明琛初时听着挺受用,听到后半段,他接过晚晴的茶,朗声大笑,“小东西,成精了你,还跟我谈以后加不加入的事,现在都不想,还以后呢,给我个念想呀?起来吧,这杯师父茶,我喝了。” “谢谢老师不怪我。”晚晴笑嘻嘻地站起身。 “你呀……”,俞明琛呵呵一笑,吹温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茶,俞明琛问:“说真的,要是阿尚心眼小到不让你回咱们俞家,你有什么打算?” “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去国关读书吧,我也是那里毕业的,很好的学校,名气虽然不如q大和b大,老师也不是一流,但是,里面可以教你很多书本没有的知识,拓展你的社会人脉资源,这是q大和b大都比不了的地方。” “院系呢,您有什么推荐?” “国际政治系和国际经济系都不错。” “好的,我明白啦,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您。” 话谈得差不多,俞明琛看看表,起身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休息吧。” “眀琛哥,您走好。” ============================= 晚晴送走俞明琛以后,窝在沙发里,稍微琢磨了一下他今晚到访的意图,前面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临走几句,恐怕他来就是来“推销”国关。 国际经济系,这个好理解,国际政治系嘛,读出来大概是做与外交有关的工作,或者是涉及国际情报分析,他还是对她寄予厚望呀。 晚晴无所谓做他的线人,毕竟为国服务,人人有责,如果她碰见涉及国家安全的事情,她肯定会向他报告,这没什么好推脱的,她感兴趣的是他说的人脉关系。 这个社会是由人网构成,每个得力的“爹”背后代表一张关系庞大的网,假如你没有“爹”可以和别人去“拼”,也没有强硬的家族作为你的后台,你想要赤手空拳在社会闯荡出一片天地,那你就得成为自己的“爹”,拥有自己的人脉网络。 同时,这是一个属于精英的社会,总是由少数的精英控制和占据着绝大多数的社会资源,像金字塔一样,处在最底层的,皆是一望无垠的草根。 成为自己的“爹”,意味着你要进入这个精英阶层,那么如何进入呢? 一流的院校是培养精英的摇篮,在摇篮里,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晚晴脱离了俞殷尚,并不意味着上层社会的大门就此对她关闭,她可以让自己变成精英,进入其中,当然,打入俞殷尚所代表的社交圈子,还是需要血统和姓,这永不能改变。 俞明琛提供的,无疑是个好办法。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晚晴咬手指想了一会,越想,眼神越亮,最后终于想通,她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响指,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咚咚跑进卧室。 现在,她该去华尔街赚~钱啦。 ============================= 第二天,按照约定时间,许湘竹和俞善珠来访,进了晚晴的窝,俩人也像俞明琛一样,是一顿的啧啧,直说晚晴会享受。 各处参观一遍以后,俩女孩少不了问晚晴是怎么回事,晚晴避重就轻,只说是自己说话不小心,无意中惹怒俞殷尚,俩女孩子好一阵的唏嘘,帮着晚晴泄愤,直说俞殷尚毛病。 骂完俞殷尚,俞善珠安慰地蹭蹭晚晴,“等过两天,小叔公气消了,我去帮你说情。” 许湘竹正在落地窗边看外景,听她那么说,便转过脸,不赞同地说:“算了吧,表哥那种性子,真是好难伺候,一言不慎就被赶出家门,咱们晚晴又没欠着他的,活该让他欺负呀?还不如现在舒坦呢,总比被他无缘无故训一顿强。” 这话说得俞善珠心有戚戚,她不是一次两次地见小叔公训晚晴,好可怜的呢,因此,她点头,“说的是,住外面舒坦多了,不用整天被小叔公骂,不过……”,说着,她拉住晚晴的手,“家里总是要回去的,我们是一家人,晚晴我认你的,哪有说散就散的道理呐。我今儿来是传个话,太爷爷也是我这个意思,大家都没把你当外人,十一姐姐、十五哥哥他们都惦记你呢,怕你在外面过得不好,太爷爷还特意让我带了钱出来给你用,过几天咱们回家吃饭。说不定小叔公自己也后悔着呢,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咱们也不用特意去求他原谅,你呀,没事多回去吃饭,在他眼跟前晃晃,等时间长了,气还能不消么,到时也就好啦。” 许湘竹插话说道:“要是好了,也别回去住,这人呐,远香近臭,你一个人在这儿住,他管不着你,反而好些。” 这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倒是半点搭不上话了,晚晴笑道:“谢谢啦,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心里记着呢。” “嗳,一家人,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俞善珠挥挥肉肉手,好奇地问:“还有件奇事,我进门,一直没问。” “什么事,你问吧。”晚晴说。 “你打哪儿来得钱,住的这里呢?” 俞善珠这么一问,许湘竹也好奇了,凑过来说:“是呀,你哪儿来的钱住这房子呀?表哥生你的气,他能给这么多钱给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开始下大雨,只要今天不停电,小今努力第二更,留言都有看,但是更新要紧哈,今晚二更完毕再回复大家留言 第八十七章 :太抽在作者有话说里贴了一遍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七章:*太抽,正文在作者有话说里贴了一遍 【(补更)师父没白疼你一场】 俞善珠和许湘竹好奇晚晴如何有钱住得起这里,晚晴早就想好了对策,她见招拆招地说:“几个月前,师父帮我在国内和国外的好几个证劵交易所所开了账户,给我1万美金操作,然后,到现在为止,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我赚了近十万美金,我卖掉了一些股票,租了这栋房子。” “啊,原来如此!”俩姑娘恍悟,俞善珠欢欢喜喜地说:“我就说你介于牛a和牛c之间嘛,现在这种经济形势,波动这么厉害,你还能赚十万美金,哈哈,晚晴,你顺便帮我打理一下股票账户吧,我给你25%的提成哟,要是赔了,不用你负责的。” 许湘竹见状亦说:“赶巧,我的股票账户也好多天没什么起色了,晚晴你也帮我打理一下嘛,我和善珠一样,也给你25%的提成,赔了不用你负责。” 善珠和湘竹她们这样做,并不是晚晴操作资金的技术多么令人惊艳,她们不缺股票账户的钱,也不缺人管理她们的股票账户,25%的提成更是高了,这样做主要是出于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和善心,帮一帮晚晴。 晚晴哪能想不透呢,她感受到了俩个朋友的好意,当即眼眶微湿,“你们用不着这样呀,我钱够用的……” “哎呀,没什么的啦,快把眼泪吸回去,没事哭什么,”肉肉胳膊搂住晚晴,轻轻拍她的背,俞善珠受晚晴影响,声音微哽,“害我也不好受了。我把账户交给你,亏了也没关系,关键是你好好做,能赚~钱是最好啦,让小叔公瞧瞧你的能力,到时候,我就在他面前猛夸你,气死他去!” 俞善珠抬头瞅着许湘竹,说:“湘竹,你说是吧?” “没错。”许湘竹抽~出几张纸巾帮晚晴擦干眼泪,“你只管放手去做,看中就买,不用想那么多,我和善珠相信你的能力。” “谢谢,谢谢你们,我会好好努力的。”细瘦的胳膊将两个朋友一起揽住,晚晴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会把所有的能力发挥出来,对得起大家的帮忙和看重。 三个女孩儿互相拥抱好一会才分开,俞善珠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晚晴,“这是太爷爷给你的信~用~卡,接着吧。” “不,不用了。”晚晴婉拒,“我有的。” 许湘竹接过俞善珠手中的信~用~卡,转而塞入晚晴手里,劝说道:“这是姨夫给你的,你接着,一家人不讲究那些,姨夫当你是自家人,你要是不用这个钱,就见外了,这卡你该用就用,别省,付房租水电,买衣服鞋子什么的都可以,你自己赚的钱就拿去投资吧,千万别见外,要不然姨夫该不开心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晚晴想想,觉着许湘竹说得在理,她想和俞殷尚有结果,就不能和俞家人生分,老爷子的好意推不得,以后她的正常花销全用这张信~用~卡支付,“我收下了,善珠你回家记得帮我谢谢爷爷。” “好呀,我绝对传达到位,你放心吧。”俞善珠拍拍肉肉胸,一口应承。 “咱们该出去逛街了吧?”许湘竹说。 “前天晚上走得急,我衣服鞋子都没带呢,今天要买点新的。”晚晴说。 俞善珠伸个大懒腰,朝气十足,“那还等什么,走啦!” ======================= 三个女孩子逛街,能逛一整天,大包小包,买不少东西,期间,一路上晚晴的电话接了无数个,全部是俞家人打来的慰问电话,往浅了看,是大家关心,往深了想,是老爷子认可她在俞家的地位,所以才有此待遇, 俞殷尚家里人缘够差的,俞家一边倒地认为是他不对,晚晴刚开始还蛮有激情,到第五通电话以后,同样的话说了数遍,真心撑不住了,答录机似的机械回电话,善珠和湘竹瞅她那有气无力的小衰样,笑得直不起腰。 逛至天擦黑,三人分手回家,晚晴坐出租车驶入小区,车行至转角,于寒风夜色之中,她遥遥便见某个意料之中的车子停在她家楼下等候。 晚晴逛街时,接到章晋浦要求见面的电话,她一口定下时间,却故意晚了两个小时到家。 拎着大包小包下出租车,晚晴忙不迭跑到驾驶座车窗旁敲敲,等车窗降下,露出章晋浦那张英俊的老脸,她一脸歉意地说:“爸爸,这么冷的天,你没久等吧,什么时候到的?善珠和湘竹非拉着我逛,我又不好说,拖到现在才回来,” 这段时间京城白日温度降到零下十度左右,入夜更别提了,车内空调耗电,早一个小时前,电瓶的电被空调耗干净,章晋浦躲在没有空调可开的车里,只能避风,不能防冻,冷得他够呛。 这会刚摇下车窗,他连打四五个喷嚏,“别说那么多了,快开门,让我上去暖和暖和。” 章晋浦帮晚晴提了大部分的东西,她快步将他往楼上引,章晋浦那个冻呀,直到进入晚晴那温暖的小窝才有所缓解。 “唉,总算是好了。”章晋浦把手里的各种购物袋放门口,他舒心感叹,没成想,说话间,一个大喷嚏夺口而出,两管鼻涕顺势齐出,一个黏在上嘴唇,另一个掉在嘴里。 晚晴被他恶心个半死,连忙抽~出三四张抽纸,递给他擦鼻涕。 章晋浦自己也尴尬,悻悻接过抽纸,捯饬干净。 “爸,看样子你可能要感冒了,我去给你煮点姜糖水喝吧。”晚晴贴心地说。 “好……啊……阿嚏……你快点……阿嚏……”,章晋浦接连打喷嚏。 今天采购不少东西,不单是衣物鞋子包,还有许多食物,晚晴从一堆购物袋里翻出红糖、生姜和胡椒,拿去厨房做姜糖水,给章晋浦驱寒。 晚晴手脚麻利,菜刀拍扁整块生姜,再把生姜划成十字花,放入一小壶水中煮开,放红糖,熬三分钟关火,胡椒随意洒入碗里,姜糖水一冲,整个厨房顿时喷香。 晚晴的孝心全写在脸上,姜糖水端到章晋浦面前,“爸爸,煮好啦,快趁热喝吧,发发汗,不会生大病哦。” “晴晴,乖哈。”章晋浦夸奖小女儿,接过姜糖水,再放到桌上,“才煮好的,太烫,不急,你先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他赶出家了?” 再好的菜,嚼上一百遍,也要变成食之无味的菜筋,同样的话,今天重复过无数遍,晚晴实在是提不起那个祥林嫂劲儿念叨,她简单明了地说:“说错话,得罪他了。” “说错什么了?”章晋浦追问。 “不知道。”好烦躁的话题,如果可以,晚晴会把章晋浦放在炮弹上射~出去。 “怎么会不知道?”章晋浦瞪大了眼,不依不饶。 晚晴直接拉下脸,让章晋浦看清楚她对这话题的恼意,她使小性子,气嘟嘟地说:“就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他脾气古怪,爸爸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经常无缘无故被他训,你没见吗?” “好、好、好,咱们不气了哈,爸爸会去帮你说情,让你重新回他身边去。”章晋浦换了一个话题,“你哪儿来的钱,住这个房子?他给的?” 晚晴相当乐意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有意在他面前显露自己的能力,“我炒股票期货赚的一部分钱,用来付房租了。” “哦?你赚了多少?”章晋浦兴趣不小。 晚晴朝章晋浦比了一根手指头,“1万美元做本金,3个月,我赚了十万美元。” “赚了十倍,不错啊。” “还行吧,我刚开始接触这个,运气好而已。”晚晴适时谦虚。 “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惊讶过后是大喜,章晋浦边说边端起碗喝姜糖水,“这样吧,爸爸在香港有个股票账户,你……唔噗……” 姜糖水似一道水箭,瞬间自章晋浦嘴里喷射而出,飙得老远,他食道里立刻冒出火~辣辣的灼烧感,仿佛一公斤辣椒水灌了进去。 “咳……阿嚏……快……咳咳咳……水……”,舌头像狗似地伸出,章晋浦被辣得眼泪鼻涕齐流。 这是特别加料的姜糖水,俗称辣死狗,他又不是地下党,怎么挺得过,就算是地下党,那也还有叛徒呢…… 晚晴偷乐,表面却是手忙脚乱,越忙越乱,杯子不是碰倒,就是打翻,搞得一片叮叮咚咚乱响,辣得章晋浦差不多了,她才捧了水杯过来,让章晋浦喝下。 章晋浦咕咕灌下大半杯水,好歹有所缓解,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你放什么了,这么辣?” 晚晴邀功似地瞅着章晋浦,“这是祛寒的偏方,我放了一整块生姜,和一点点胡椒,吃出一身汗,就好了,爸爸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章晋浦简直要晕了,居然放了一整块生姜和胡椒,怪不得命快被辣去了半条,他倒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张嘴刚想开骂,又将将忍住了,小女儿瞅着可人疼,实际却是个鬼坏鬼坏的不饶人性子,得罪不得,她哥这会还在医院躺着呢,有话得好好和她说,哄着她。 硬生生憋下那口气,章晋浦的鳄鱼泪直淌,被辣的,“晴晴啊,咱们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讲究个适量哈,像这种祛寒的姜糖水,稍微放点生姜就可以了,不用放那么多。” “爸爸你冻得那么厉害,我怕放少了,效果不好,所以适量加了一点,我下次会注意的。”晚晴乖巧地说,殷勤地给章晋浦杯子里添温开水,“你再喝点水,冲冲嘴里的味儿,回家记得吃药,看样子八成要感冒了呢。” “呵呵,好。”章晋浦非常满意小女儿的乖巧,他重提刚才没讲完的话,“晴晴,爸爸有个香港的股票账户,里面有一百万,你拿我这个账户,去香港股市玩玩吧。” 章晋浦说得轻巧,晚晴却听出他有测试之意。 展示攫取财富的能力,是她获取他信任的一种手段。 当即,晚晴用力点头,早熟之中不失孩子般的天真稚气,“爸爸,你就看我的吧,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孝敬你的。” “哈哈,你这孩子,好样的,爸爸等着!” ========================== 阿尚最近十分郁闷,内外皆郁…… 内郁是因为相亲,他老娘四太太借助各种晚宴,不着痕迹地帮他安排数个对象见面,他往往扫了人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谈了一句,就没兴致接着谈第二句,他对那些人实在是不来电,又不想伺候,大半个月暗中相完圈子里所有的姑娘,均以无果告终。 旷男身子饥渴啊,渴得厉害啊,骨髓都快熬干了,熬成内伤,默默忍着,此为内郁…… 四太太的郁闷不下于儿子,可愁死了,以往别人背后议论,她总当是放屁,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也许可能大概应该果然儿子的身体是有问题,看不中姑娘结婚,好歹谈个恋爱吧,连恋爱都不谈,说他没问题,鬼都不信呀。 最后一次相亲无果的某夜,四太太心力交瘁,海棠横斜,病歪歪倒在老爷子干枯的怀中,不掩愁容,“致正,你说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老枝枯手捉住丰润雪胸捏~弄,“说傻话,你见过他和哪个男性朋友交往过密?” 玉脂轻~颤,丹唇声娇,冰雪化作春水,新雪美手抚~弄老当益壮黑枪,四太太美眸勾~魂,“那倒没有。” “那你还担心什么?”梨花枯树压海棠,一杆黑枪入泽国,缓缓搅动。 海棠娇,冰面覆春光,四太太缠紧老树腰,“这样……嗯……我更担心……男女不爱,除非他……” “嘿嘿,别胡思乱想,咱们儿子正常得很。”老树簌簌耸动。入到四太太妙处,入得她喘息不止。 另一方面,四太太咬唇,微带恼意,老爷子的轻松劲儿忒不如她意,“正常个屁,就你不担心,他该不是不能……” 四太太倏地住口,一个可怕的想法突如其来闯入她的脑中,她施手腕令俞明琛无种,老天爷该不是报应到她儿子身上了吧?! 可是…… 俞明琛活该呀,强了她,危及她的婚姻和家庭地位,还不许她报复么? 有什么报应只管冲着她来,别冲着她儿子! 顿时,四太太浑身一僵,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老爷子春风满面,正得趣呢,谁知,身下的四太太突然失去反应,再一瞅她僵化的肢体和表情,便知她担心过度,不由捅破那层窗户纸,化解她的心结,“素素,你还没看出来嘛,阿尚心里有喜欢的人,他对那些姑娘没反应,是因为他不喜欢。” “嗯?是谁?!” 老爷子循循善诱,“你以前安排他相亲,他听过你的话吗?你再想想,他同意相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太太冥神一想,即刻反应过来,“姜……晚晴……姜晚晴!是她?对不对?” 老爷子嘿嘿地笑,树摆身摇,益发突进,重新勾惹四太太声娇,“我的素素,冰雪聪明,师父没白疼你一场。” “啊……啊……师……师父……”,雪臂搂老枝,四太太绞紧了声,念念叫唤,“师父……师父疼我……呀……” “师父这不就在疼你嘛,好好疼我的素素。”老爷子叩开花心,只折得那花心咻咻颤,大将军依旧是当年勇猛,“同意相亲,是因为咱们阿尚和小姑娘堵着气呢,他迟早要消气的,你想抱孙子,你就看开些;你如果不信邪,你就继续给他介绍,只不过,他的性子,你也明白,多半是浪费时间。” “可我就……是不太……喜欢她……”,四太太喘息声越来越大。 “不喜欢,这还不好办?”老爷子深钻狠入,直送得四太太上天,“你带着孩子,少见孩子妈就是了,一个宅子里住,只要你愿意,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省得你烦。我年纪大了,总希望阿尚在家里住,多看看他,偏他嫌家里人多,搬去外面住,直到他带回晚晴那孩子,才安心住家里。我的好素素,别计较了啊,顺了师父的心吧。” 四太太咬唇哼哼,不言不语,任做海棠歪斜,娇艳丰姿,勾缠老树绽新花,却是美眸微暗,内有暗潮波涛, 四太太的烦闷,内郁的阿尚无从得知,他只知内郁未消,外郁再起。 已经过去二十多天,有什么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可恨的是某个人被他逐出家门,竟是未有一天上门求他原谅,难道正好趁了她的心? 阿尚一口气梗在心中~出不得,更可恨家里有个叫“俞善珠”的超级大喇叭,逢着家中聚会吃饭,广播某人消息不停,说是她自个和湘竹的股票账户在某人管理之下,是如何如何赚~钱,又说三月份国外大学组团来华招生的事情。 其实,不需俞善珠广播,自有人每日向阿尚报告某人起居事宜,离了他,某人小日子过得居然是愈发滋润。 出国读书? 做梦呢吧…… 申请外国大学可以,尽管申请,但没有他点头,他保证她连一张飞机票都买不到,不仅如此,他还能让她的护照变成假的…… 住在家里不得清静,今天是年三十,且忍俞善珠七天,年假一完,他就搬出去住。 敢不上门求他原谅,他发誓,他和某只猫没完! ========================== “姐,我今晚去俞家过年,你祝我好运吧。”晚晴将做了大半天的年夜饭逐一打包,放入适合的微波碗里。 “其实,我希望你留下和我过。”姜暮雨寂寞地望着妹妹忙碌的背影,那么多菜,摆满一桌,来北京过的第一个年,年三十她一人吃整桌菜,真真的没意思。 “真的吗?”正在整理的晚晴闻言一顿,回头望着姐姐。 五天前,经医生同意,晚晴接姐姐出院,俩姐妹终于住到一块儿,并且,晚晴请了两位阿姨,一位是护理,另一位是保姆,她不家的时候,能保证有人妥善照顾姐姐,只是过年这段时间,两位阿姨请假,晚晴需在家陪着姐姐。 之前老爷子俞致正亲自打电话,邀请晚晴回俞家吃年夜饭,晚晴问过了姐姐,姐姐说不介意一个人吃,她才应了老爷子的邀约,今天年三十她特意起个大早,赶在下午四点前做好一桌年夜饭,姐姐一个人在家,想吃什么,放微波炉里加热就可以了。 姜暮雨点头,“先前觉得没什么,现在你做好了一桌菜,我看着就怪寂寞,舍不得你过去和他们热闹了,明天初一再过去拜年,怎么样?” 晚晴有些为难,这临时变卦…… 可是只要想想姐姐独自在家吃年夜饭,晚晴就没有办法抛下姐姐去俞家吃年夜饭,另一方面,晚晴又自我安慰,说不定阿尚的气还没消,他不想看见她呢,年三十她别去添堵才好,明天年初一上门拜年吧,反正那么多天不见,也不差这一天。 晚晴爽脆地说:“那好吧,我不去啦,和姐姐吃年夜饭。” “晚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姜暮雨高兴地说。 “那当然!我打电话和那边说一声。” ========================== 俞家人人喜气洋洋,各处擦拭一新,重大节日才挂出的古董宫灯,已经高悬屋檐之下,只等着天黑,点灯上菜。 老爷子俞致正刚刚念叨着派车去接晚晴,手机倒是先响,一看,是晚晴打过来的,他立刻接了,“丫头什么时候过来呀?……啊……哦……这样啊……那好吧,你明天来拜年……嗯……好……你也新年快乐,明天一定来啊,爷爷等着你……嗯……再见。” 四太太时刻不离老爷子左右,惯常是贴身伺候,因此,老爷子的说话,她一字不落,全听见了,当即沉脸,“不来了?” 老爷子没提醒前,她没注意那么多;经他提醒过后,儿子的反常,她样样看在眼里,知道儿子拉不下那个脸,熬着呢,熬得人瘦一圈,瞧着她心疼,这会听见老爷子说明天来,她岂有不沉脸的道理。 老爷子拍拍四太太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把她姐姐接出院过年,年三十人家她姐姐孤零零的一个人守岁,心里也不好过,等她明儿再来吧。” “叫她姐姐一起来。”四太太恼火地说,她私下里暗示过阿尚,当时他没有什么大反应,说明他盼着,这会人出尔反尔,临门一脚不来了,她怎么和阿尚交代。 “你忘了她姐姐的事儿?她不想咱们家认得她姐姐,她不会带她姐姐来的。” 四太太冷冷瞧着门外雪景,闭口不语。 ========================== 晚晴缺席聚餐的当夜,俞家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第八十八章 :阿尚的心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八章:阿 尚的心 【防抽,作者有话说里也贴了一遍】 ============================ 美菜佳肴飘香,耳边笑语欢声不断,阿尚埋头闷酒,杯杯下肚,敬酒来者不拒,只喝得醉眼朦胧人醺醺,众人却当他过年高兴,敬得愈发殷勤。 老爷子瞅着儿子不对劲,悄悄问四太太,“你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 四太太闷得一肚子气,无处发作,她低声说:“我前几天暗示过小丫头会来,哪晓得她临时变卦,我又把话传给阿尚知道,大约他是闷着了。” “唉,这种不定的事儿,你怎么能事先说呢?”老爷子头疼。 四太太悻悻地说:“我怎么知道她出尔反尔?再说,我也想看看阿尚的反应,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话到此处,四太太气恼,“不能来,就别答应,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吃饭前说,这叫什么破事儿!” 若不是周围人多,四太太恼得直想摔筷子,她见不得儿子为着一个低三下四的野丫头失魂落魄,醉酒伤身。 “晚晴是个好孩子,今天也是不得已,照顾她姐姐嘛,明天来家里,也是一样的。”老爷子夹菜,放入四太太碗中,“别气别气,咱们吃菜啊。” 四太太虽然气恼,却也无法,索性眼观别处,不看儿子的醉态,眼不见心不烦。 自小接受的世家教育将阿尚培养出严苛的自律,即是不论何种场合,仪态是第一考虑因素,今夜喝得再多,他终究记得自己不得失态。 “我出去醒醒酒。”爽利喝完最后一杯敬酒,阿尚知会一声,便起身离席。 “要去休息吗?”见儿子不再喝酒,四太太略微松口气,即刻吩咐一旁的帮佣阿姨跟着他出去。 阿尚人醉心不醉,四太太的吩咐听入耳中,他停步,头也未回,金属质地的淡声从前方传来,“不用跟,我逛逛就回来。” 四太太待要再说,桌下老爷子捏她一把,笑说:“去吧,醒完酒回来,零点咱们点烟花看,我特意订的,很漂亮,阿尚肯定喜欢。” 老爷子暗暗可惜,今晚的烟花是他瞒着阿尚特意订做,有意让这对小冤家和好放烟花,谁知晚晴丫头不来,甭说阿尚了,老爷子也够郁闷呀。 “爸,我知道了,醒酒就回来。”阿尚接过帮佣阿姨送过来的黑呢大衣,随意披在身上,然后,毫不眷恋地大步朝外走,他现在急需去外面透透郁气。 一轮冰月照大地,雪色反射冷冷月光,远离一室繁华喧闹,酒酣耳热得遇清冷空气,阿尚心中反倒益发清醒烦乱, 阿尚唇齿微张,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慢慢抬头,仰视天上星星,有月亮的夜晚,星星稀少,但很好辨认,阿尚认定最明亮的哪颗星,脚下随性,浑不看路,追随星星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着走着,烦乱渐消,可人开始稀里糊涂,大概酒劲完全发作,不辨东南西北,最后,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绊,阿尚整个人便像一列脱轨的火车,轰然栽倒在道旁雪堆中,再不见起身。 恰此时,冷风起,雪花飘飘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天去买电视机,今天又调试了一整天,累s小今了,今天暂且更这些吧,明天继续努力更新啦,姐妹们多多包涵o(n_n)o 第八十八章:阿 尚 的 心 【防抽,作者有话说里也贴了一遍】 ============================ 美菜佳肴飘香,耳边笑语欢声不断,阿尚埋头闷酒,杯杯下肚,敬酒来者不拒,只喝得醉眼朦胧人醺醺,众人却当他过年高兴,敬得愈发殷勤。 老爷子瞅着儿子不对劲,悄悄问四太太,“你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 四太太闷得一肚子气,无处发作,她低声说:“我前几天暗示过小丫头会来,哪晓得她临时变卦,我又把话传给阿尚知道,大约他是闷着了。” “唉,这种不定的事儿,你怎么能事先说呢?”老爷子头疼。 四太太悻悻地说:“我怎么知道她出尔反尔?再说,我也想看看阿尚的反应,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话到此处,四太太气恼,“不能来,就别答应,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吃饭前说,这叫什么破事儿!” 若不是周围人多,四太太恼得直想摔筷子,她见不得儿子为着一个低三下四的野丫头失魂落魄,醉酒伤身。 “晚晴是个好孩子,今天也是不得已,照顾她姐姐嘛,明天来家里,也是一样的。”老爷子夹菜,放入四太太碗中,“别气别气,咱们吃菜啊。” 四太太虽然气恼,却也无法,索性眼观别处,不看儿子的醉态,眼不见心不烦。 自小接受的世家教育将阿尚培养出严苛的自律,即是不论何种场合,仪态是第一考虑因素,今夜喝得再多,他终究记得自己不得失态。 “我出去醒醒酒。”爽利喝完最后一杯敬酒,阿尚知会一声,便起身离席。 “要去休息吗?”见儿子不再喝酒,四太太略微松口气,即刻吩咐一旁的帮佣阿姨跟着他出去。 阿尚人醉心不醉,四太太的吩咐听入耳中,他停步,头也未回,金属质地的淡声从前方传来,“不用跟,我逛逛就回来。” 四太太待要再说,桌下老爷子捏她一把,笑说:“去吧,醒完酒回来,零点咱们点烟花看,我特意订的,很漂亮,阿尚肯定喜欢。” 老爷子暗暗可惜,今晚的烟花是他瞒着阿尚特意订做,有意让这对小冤家和好放烟花,谁知晚晴丫头不来,甭说阿尚了,老爷子也够郁闷呀。 “爸,我知道了,醒酒就回来。”阿尚接过帮佣阿姨送过来的黑呢大衣,随意披在身上,然后,毫不眷恋地大步朝外走,他现在急需去外面透透郁气。 一轮冰月照大地,雪色反射冷冷月光,远离一室繁华喧闹,酒酣耳热得遇清冷空气,阿尚心中反倒益发清醒烦乱, 阿尚唇齿微张,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慢慢抬头,仰视天上星星,有月亮的夜晚,星星稀少,但很好辨认,阿尚认定最明亮的哪颗星,脚下随性,浑不看路,追随星星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着走着,烦乱渐消,可人开始稀里糊涂,大概酒劲完全发作,不辨东南西北,最后,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绊,阿尚整个人便像一列脱轨的火车,轰然栽倒在道旁雪堆中,再不见起身。 恰此时,冷风起,雪花飘飘飞扬…… 第八十九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八十九章 【小今的恢复期,明天继续努力更~~~~】 那一夜,有人睡雪地,有人躺暖气房。 某只猫整晚好梦不断,梦到香甜处,甚至笑得呵呵有声,只不过美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通催命符般的电话铃~声打断。 小手胡乱~摸~到床头震天响的手机,晚晴艰难睁开一只睡眼瞄,竟是俞善珠打来的电话,再看时间,清晨五点。 按下接听键,晚晴半梦半醒地问,“善珠,新年好,那么早,有什么事呀?” “出事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点开门让我上来,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俞善珠焦急的声音像一支敲钟的棰,晚晴立马清醒大半。 “噢,你等一下,我马上开门。”晚晴迅速起身下床。 晚晴开门的同时,注意到门口视频监控当中,除了俞善珠之外,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但由于那个人的脸没有特意对准镜头,仅仅从体型穿着判断,可以看出那个人是个女人。 因为俞善珠开门催得急,所以,晚晴不便多问,先开门再说。 开了楼下的门,不一会,家门门铃响起。 晚晴应声开门,门口果然是两个人,待看清俞善珠身边那人是谁,她愣了愣,继而拉住王阿姨的手,笑道:“王阿姨,是您呀,我刚才还想是谁呢,新年好呀。” 她笑归笑,却暗暗提心,新春伊始,王阿姨不在俞家呆着,怎么和善珠来这了呢?而且,她脸色和善珠一样,不太好。 晚晴一边说,一边让她俩进门。 “姜小姐,可见着您了。”王阿姨向来将晚晴做女儿般看待,多日未见她,难免激动,紧紧握住她的手,“离开家这么多天,您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您看,我这里还不错……” “嗳,你们有什么话等事情缓了再说不迟。”俞善珠截断晚晴的话。 “发生什么事了?”晚晴突然有种很糟糕的感觉。 俞善珠长话短说,“昨天晚上,大家敬酒,小叔公来者不拒,全喝了,喝完以后,他说出去醒酒,又不让人跟着。等咱们吃完饭,阖家放烟火的时候,发现单单少了小叔公一个人,然后,他手机打不通,他屋里也没看见人,才觉着不对劲,咱们所有人出去找,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湖边假山旮旯角的雪堆里找到了他。当时正下着雪呢,几乎把他盖住了,也不知道他倒在雪里有多久,反正抬回屋里,人就病得不行了,烧得厉害。太爷爷让我过来接你回去。” 王阿姨紧随其后,说:“四太太派我过来照顾您姐姐,您放心,只管跟着善珠小姐去就是了。” 两人说完,一起望着晚晴,等着她表示几句,谁知她反倒傻了似地,全没反应,俞善珠不禁用力晃了晃她,“晚晴……晚晴……你去不去?” 晚晴蓦然如针扎,全身缩了一下,“去,我当然去。”说着,她领着王阿姨往姐姐卧室去,“王阿姨,您跟我来,我和姐姐说一声。” ============================ 楼下停着俞家的车,晚晴和俞善珠坐上车,司机张师傅立刻发动~车子,经密道回香山俞家别墅。 晚晴沉默无语,俞善珠却是心思活络,眼珠子动啊动,目光不时落到晚晴那张煞白的小~脸,和她膝头上揪紧的两只小拳头,再联系太爷爷和太姨奶奶的处置反应,以及小叔公最近的反常…… 嗯哼,甭想骗过她这大神探哟! 出其不意,俞善珠小声说:“晚晴,你是不是和小叔公谈恋爱?” “没有。”晚晴想也不想地否认。 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在他人眼中无疑是高攀,承认善珠的说法,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没有好处,况且,是不是谈恋爱,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如果阿尚没有认可,她岂不是成了痴心妄想,攀龙附凤的笑柄? 不承认,无论如何她都不承认。 “还嘴硬?!我可有一大堆铁证!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好朋友呀?”鼓起腮帮子,撑起小肉包子脸,俞善珠气哼哼地盯着晚晴,她自认是晚晴的好朋友,可是,晚晴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和她分享,这还算是好朋友吗? 晚晴无奈,轻声解释,“善珠,如果可以,我肯定干脆地点头,但是……师父怎么看,是不是谈恋爱,我不知道;别人认不认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尽可能减小自己受到的伤害,善珠,你能理解我吗?” 如此一想,晚晴没错,她的担心的确有道理。 俞善珠不得不认同晚晴的说法,“晚晴,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你要有信心。我看小叔公也是对你有意思的,否则,他昨晚也不至于喝得那么醉,他往常从来不喝那么多敬酒,三杯为限,我从来没见他醉过,更别提醉得躺雪地里生病。” 想了想,俞善珠觉得有必要提醒晚晴,“还有,你小心点太姨奶奶,别看她派了王阿姨照顾你姐姐,我瞅着她是气不顺呢,等会见了她,你千万小心。” “谢谢,谢谢你善珠。”晚晴心里热乎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频频道谢。 “嗨,那么客气干嘛,我可盼着你和小叔公有结果呢,说好了,到时候,我要做你的伴娘……咦,脸红了!哈哈,又一个铁证!” “善珠……” ========================= 寻找阿尚的事情折腾了大半夜,况且,老爷子不想家里人碰见晚晴,请来家庭医生以后,他让众人休息去,故而俞善珠和晚晴进大宅院的时候,四处静悄悄。 俞善珠和晚晴踏入阿尚的正屋,恰听见里间的家庭医生说:“送医院吧,那边设备齐全,好观察,别耽误了病情。” 俞善珠拉着晚晴往里走,“太爷爷,小姑姑来了。” 晚晴为着医生的话,心中乱得慌,担心阿尚的病情,她甩开肉肉手,快步朝里走,“爷爷,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里面蓦然扑出一个人影,举着一掌,便朝晚晴脸蛋儿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今的恢复期,明天继续努力,感谢大家一路支持,亲亲╭(╯3╰)╮ 第九十章 :树缠藤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章:树缠藤 【好一个树缠藤】 ========================= 来人迅雷不及掩耳,又是憋着一肚子火的掌掴,晚晴只来得及举臂一挡,那人没扇着她的脸蛋儿,直接打到她胳膊上,纵然晚晴穿着羽绒服,胳膊也被这一掌扇得隐隐作疼,可以想见,若是被扇中脸蛋,怕是要小小破相了。 “太姨奶奶,您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俞善珠在四太太再次举起手掌时,一个窜身,挡在晚晴面前,护着她。 四太太冷着脸,不接俞善珠的话,她怒气之盛,势不可挡,举动全无贵妇仪态,形如泼~妇,一把将俞善珠推到一边,继续朝晚晴打去,不出那口气,誓不罢休。 四太太是长辈,且是阿尚的母亲,晚晴虽然不敢自作多情认为阿尚身躺雪地与己有关,但是或多或少她逃不了关系,至少四太太迁怒是肯定的,来之前,俞善珠说的那些话,晚晴心中有数,故而,她并不还手或是对抗四太太,隐忍为上。 四太太拳脚到,晚晴反应快,赶紧扭身,背对她,免得被她抓花脸,即便如此,后背重重挨的那一记,背脊瞬间剧痛,好像被打断了似地痛。 小身子立刻支撑不住,晚晴脱口“啊”地一声大叫,反手抚背,踉踉跄跄向前扑出数步,不小心撞到旁边的八仙桌,撞得桌面的杯盘哐啷直响,最后她跌倒在地,爬不起身。 “晚晴——”,俞善珠大喊,飞身扯住四太太,阻止她再打晚晴。 四太太哪肯罢休,儿子为这小贱~人病倒在床,大雪天晚上不知冻了多久,恐怕命都要去掉半条,小贱~人还要装模作样地扮乖耍巧,着实可恨,比她姐姐三太太还要讨厌,她岂能放过小贱~人? 当即,四太太和俞善珠推推搡搡地缠在一块。 与此同时,里屋一片惊呼,要么叫着“阿尚”,要么叫着“俞先生”,声音喧杂,一路跟随着出了里屋。 俩个正在纠缠中的女人闻声停下,不约而同向里屋方向看去,只见本该躺在床上的阿尚竟赤脚站在离她俩不远的地方,俊容森冷,锐眸亮得吓人,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紧抿双~唇,定定望着扑在不远处呻~吟的小小猫。 紧随阿尚身后的,不是医生护士,就是帮佣阿姨,老爷子则由人搀着,正从里面走出。 老爷子讶然地注视外屋乱象,“怎么了这是?” 俞善珠嘴快告状,“我和晚晴刚进来,太姨奶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出来打晚晴。” 四太太根本不关心俞善珠说的每一个字,她心疼儿子,推开碍事的俞善珠,疾步走到儿子跟前,摸~他滚烫的额头,轻嗔,“烧得这么厉害,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怎么光脚下地了?地上凉……”,说着,她呵斥两个傻站一旁的帮佣阿姨,“还不快扶俞先生回床上躺着。” 两个帮佣阿姨闻声而动,急忙上前扶阿尚,却被他展臂挡退,继而,他撇开头,避开额头上的那只手,拂逆四太太好意,径直朝他的小小猫走去。 四太太那一拳发了狠劲,也可能恰恰砸中背脊的某个脆弱部位,总之,小小猫痛得半天起不了身,只能蜷在地上,静待痛楚过去。 一双光脚出现在她身边,顺着脚往上看,她心里的那个人正面无表情地俯视她。 被他看见那么狼狈的样子…… 多日不见,他瘦了一大圈,依旧是一贯没表情的表情,可是,单单与他对视,她就感觉自己有了依靠。 他原谅她了吗? “师父……原谅我……”,小小猫将将开口叫了一声,眼泪猛然刷地淌下,此情此景,再次勾惹出内心的悔恨,悔不该当日口不择言伤害他,“能不能原谅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那样了,能不能原谅我?” 眸光骤然奇亮无比,锐眸却似遮了一层纱,乌乌一团,云山雾罩,看不清东西,仿佛仅凭内心感觉对准小小猫似的。 俯身弯腰,阿尚将小小猫捡入怀中,期间,他无意碰到小小猫的疼痛部位,但是小小猫拼力隐忍,一声不吭。 能再次被阿尚这样抱,小小猫心头冉冉升起无尽的幸福感,那么强烈的归属感和幸福感使得眼泪肆意奔流,以至于她根本不想理会周遭各异的眼光,原先和善珠说的那些顾忌,她也不管不顾了,她现在只想被阿尚抱着,呆在他怀里,哪儿也不去。 小小猫不管不顾周围眼光,柔顺地窝在阿尚怀里,小脑袋埋入一侧,不面对众人,无视咬牙切齿的四太太。 然而…… 这正正是对四太太最强有力的回击…… 试想一下,一个不得婆婆喜欢的儿~媳~妇,偏偏儿子当着母亲的面与那小媳妇儿亲~亲热热,恩恩爱~爱,还有什么比这更刺~激婆婆那颗妒恨的心?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的争夺战,性是决定因素,情感是维系纽带,以性控制,用情打动,不费一兵一卒,无需以暴制暴,简简单单的性~福圆满,小媳妇儿得到丈夫疼爱偏袒,那么,他便会一心向着小媳妇儿,小媳妇儿即可在婆媳之战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婆婆绝无胜算可能,反之,凡是每次婆媳交锋,婆婆都占尽上风,只怪小媳妇儿自个无能,没有里里外外搞定丈夫。 小小猫初次交锋四太太,尽管她还不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挡不住她悟性高,她知道怎样做才能使得四太太窝心膈应,还不用像泼~妇般动手,阿尚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抱她,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索性豁出去! 终究是生病发高烧,阿尚抱着小小猫,脚下不免滞顿,但是那一往无前的刚强气势震慑众人,使得屋内无一人敢去拦阻。 怀抱小小猫,阿尚一步一步往里屋走,经过四太太身边时,低沉沙哑的嗓音,撂下最强硬的话语,“她,我的女人,只能被我欺负!您,也不行!” 话毕,众目睽睽之下,一室目光呆滞追随,阿尚将小小猫放置在床榻上,亲手脱掉她的鞋子和外衣,然后,抱着她,一同滚入被中。 做完所有的事情,他再也支撑不住,紧紧抱住他的小小猫,双目一阖,彻底高烧沉睡。 “李医生,这怎么办?”小护士首先打破满室沉静,声音泄漏几分羡慕兴奋,想不到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俞先生,谈起恋爱来,又man又迷人喏,回去有得八卦啦! 一语惊醒众人,尤以四太太为最,她气得浑身发抖,不~要~脸的小贱~人,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死皮赖脸,和男人躺一个被窝里,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她能让她进门才怪呢! 四太太第一个拔腿往里屋赶,到了床头,怕吵醒儿子,她咬着牙根,冷声命令,“起来!” 后脚跟着四太太进屋的老爷子也觉不妥,幸而今日这屋里的几个帮佣是他正院的得力心腹,李医生是俞家的家庭医生,几十年的交情,不怕有闲话传出,因此,老爷子命帮佣们和小护士在外屋等候,里屋仅留俞善珠和李医生。 老爷子是个宠儿子的,儿子喜欢的,他爱屋及乌,不然,之前他不会在四太太面前说破儿子心事,他虽则通情达理,但好好的儿子因小丫头病在床上,他再通情达理,难免微有不快,“丫头,快下来吧,你师父等会要送去医院。” 过了刚才那一阵激动,晚晴冷静下来,当然知道目前的情况很那个啥,尤其当着阿尚父母的面,与阿尚同滚在一个被窝里,说她不~要~脸都是轻的,她要是机灵,就该麻溜地滚下床铺,可是…… 他们怎知被子底下,阿尚手脚缠得她紧呢? 她稍微有动的意思,就被他箍死了,动弹不得,另外,这么些人围在床前看她与阿尚同床共枕,她羞都快羞死了,只挣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 一床被,众人只见被子动来动去,动得春光灿灿,惹得遐思无限。 俞善珠瞅着怪脸红,圆圆眼偷瞄四太太黑沉沉的冰脸,再瞟瞟老爷子,她吞了吞口水,小小声催晚晴,暗自为她着急,“晚晴,你快点儿呀。” 晚晴无奈放弃,声若蚊蚋,“不……不行……我出不来……” 四太太见不得那要说不说的贱样儿,不由分说,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一掀,所有人皆是一愣。 被子下,二人一体,竟是树缠藤,阿尚胳膊抱着晚晴不说,腿脚神似大钳子,夹着那小~腰儿,他手脚并用,牢牢将她锁在身侧,旁人断无可能分开他们。 “快点放下被子。”老爷子那声音里全是汗,好个死心眼的孩子呀,寻着“病根”,就不放手了么。 “呼”地一下,四太太放下被子,面色更冷,寒气逼人,她转身询问老爷子,“怎么办?” “这……”,老爷子下意识看向李医生。 毫不夸张地说,阿尚是李医生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情,李医生再明白不过,想不到他人病着,还记挂着小姑娘,刚才外面的动静,屋里没人反应过来,反倒是病得晕头晕脑的人,第一个冲了出去。 李医生没老爷子俩口子那么紧张,只觉得有趣,他安抚老爷子俩口子,“没事儿,一起抬去医院吧。” “啊!!!” 作者有话要说:担心今晚电压低,咱们先更着,明天继续哈,嘿嘿,继续提高更新量~~~~~~~ 第九十一章 :暖床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一章:暖 床 【不得进退,手指还能作怪,极尽勾挑捏磨之能事】 =========================== 乍听李医生的提议,俞善珠失口啊的叫了一声,她以为李医生说笑,不会有人同意他,但事实证明,俞善珠太低估老爷子疼爱小儿的心,在老爷子眼里,去医院看病要紧,其他的,可以暂放一边,事从权宜。 老爷子一口赞同李医生,“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说着,他吩咐身边搀扶他的人,“老肖,别耽误看病时间,叫他们把那辆双人担架车推进来。” 四轮担架车是医院急救车常备配制之一,俞家高龄老人不止老爷子一个,一旦有啥突发病情,可以省下叫救护车的时间,直接送去医院。 俞家备有三辆担架车,其中一辆是特别订做的双人担架车,以前从来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老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老爷子的心腹仆佣之一,他应声出里屋,“好的,太爷。” 晚晴羞得快晕过去了,她哪能真的和阿尚同躺担架呢,路上被人看见,她以后在俞家还要脸不要,偏偏她挣不开缠得死紧的阿尚,万般无奈何,小~脸埋入阿尚怀中,装死装睡装聋。 晚晴的“无奈何”落在四太太眼里,就变成了小贱~人有意示~威张扬,攀扯俞家家门。 想进俞家的门,小贱~人还早着呢,等她死了再说吧! 四太太冷哼,上前扯起被头,罩住晚晴整个头,再狠命掖紧被子边儿,单露出阿尚的头,恰恰晚晴娇小,看上去仿佛阿尚一个人盖被子似的,无形中倒成全了晚晴。 双人担架车很快被推来,一同推来的还有轮椅,老肖和四太太扶老爷子坐上轮椅,另一边,几个手脚强~健的帮佣将晚晴阿尚连同身下的被褥抬起,平移到担架车上。 移动过程中,被子边儿难免出现松动的状况,阿尚颈边露出如云秀发,尽显风流春色,四太太眼尖,又狠狠将被边儿掖紧,保证外面无人看出其中猫腻。 担架车和轮椅很快被推出去,送到车上,俞善珠担心四太太对晚晴不利,自然不会留下,她带走晚晴的外套和鞋子,随车同行,陪晚晴去医院。 到了医院,阿尚被注射含催眠成分的针剂,才最终把他和晚晴分开,送去单独检查治疗。 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四太太始终目光愤懑,不给晚晴好脸色看。 而对晚晴来说,她和阿尚从师徒义父女关系,一跃变成男女关系,在他父母面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么目前处境就尴尬了。 显然四太太不认可她,老爷子态度微妙,这俩是俞家boss,她搞不定俩boss不要紧,阿尚是她最大的boss,他决定着她在俞家的地位,问题是她没进俞家家门嫁给阿尚,意味着她没有话语权,起码在阿尚高烧不省人事的时候,没有话语权。 晚晴心中忐忑,生怕四太太一个不顺眼,将自己赶走,她小心翼翼与四太太保持一定距离,免得无意中触怒她。 晚晴怕四太太,她哪里晓得老爷子也在怕呢,他怕四太太赶走晚晴,一旦阿尚醒来,不见丫头人影,不知又做出什么傻事,阿尚当时的宣告,他可是言犹在耳,听得真真的。 趁四太太去洗手间的机会,老爷子单独招晚晴来身边,特意安抚她一番,言语间为四太太诸多开脱。 俞家大~~boss出面调解,晚晴不是不识相的人,相应表示互相理解为上,并且再次向老爷子道歉并说明不能出席年三十家宴的原因。 晚晴态度不亢不卑,说话谦和忍让,尊重老人,老爷子暗暗点头的同时,有些话还是要和她说清楚,“丫头,你人还小,谈那些事情惹人闲话,现在学业要紧,咱们先读了大学,工作了,做出成绩再说,这样才是有益无害,你说是不是?” 姜是老的辣,既没有承认晚晴阿尚的关系,也没有不承认,又隐晦地暗示晚晴对这段关系保持沉默,同时没有绝了晚晴的希望,给人的态度亦是非常中立诚恳,话说得有情有理,不得不顺服他。 于是,晚晴微微一笑,仅回老爷子一句话,“爷爷,我也是这样想的。” 闻琴知雅意,一个称呼足矣,聪明,太聪明了这孩子,个小人精! 无怪得了阿尚的喜欢。 老爷子点头嘉许,“呵呵,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说话间,四太太回转,阿尚的检查结果也相应出来了,目前情况尚可,没有发现冻伤,处于发烧阶段,至于会不会转成肺炎或者其他病症,则有待观察,建议留院。 有结果便心安不少,老爷子发话,大过年的,家里不能缺人,医院留一个人守着就行了,其余人回家。 话里话外,是个人就能感觉到老爷子明显是让晚晴守在阿尚身边,四太太当即怒目以对,但她也不能说老爷子的决定不对,新春期间,俞家的交际应酬比平常多许多,留晚晴在医院照顾儿子的确是可行。 可行归可行,四太太的心头气却难消,她养大的儿子明目张胆地护着小贱~人,与她作对,小贱~人除了脑子长得好,其余哪点配得上儿子,亏他空有个俞六公子的眼高名头,竟是瞎了眼地看中这么个姿色平庸、出身风月地的小贱~人,以后生的孩子不知有多丑,老爷子相女人的眼光没遗传给儿子半分。 四太太存了与老爷子置气的心,她吩咐老爷子的老仆老肖,“老肖,你留下,跟着一起照顾俞先生。” 老肖反射性地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笑呵呵应允,“这样也好,老肖你就留下帮小丫头,多个照应。” “是,太爷。” 老爷子的决定,晚晴求之不得,她赶紧表态,“谢谢爷爷,我会照顾好师父的。” “呵呵,好,等你师父醒了,记得给爷爷打电话。”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四太太已经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往外走,老爷子只能支出大半个身子,回头叮嘱晚晴。 “我记得的,爷爷再见。”晚晴挥别老爷子。 一群人跟在四太太身后,往电梯方向去,俞善珠走最后,临走晚晴一个拥抱,“晚晴,加油,明天我来看你。” 晚晴失笑,捏那小肉包子脸,“什么看我呀,是看你小叔公。” “是——”,俞善珠低低地拉长声,免得老肖听见,她调侃地说道:“是看小叔公,我的小叔婆——” “善珠……”,晚晴羞得直跺脚。 “哈哈,不说了,我走啦,有事打我电话。”俞善珠哈哈大笑,跑入电梯之中。 ======================== 俞家开来两部车,一辆外形类似医院急救车的面包车,另一辆是加长版劳斯莱斯,俞善珠来得慢,也或许是四太太不想等她,总之,她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四太太和老爷子坐着加长版劳斯莱斯恰好驶出医院,她只能和帮佣们坐同一辆面包车回俞家。 加长版劳斯莱斯驶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四太太郁愤难消,升起前后座隔音板,朝老爷子发脾气,“可便宜死她了,都怪你!” 这使小性子的冷美人模样,活脱脱是她十四五岁初识情愫的样子,老爷子心里爱得很,干枯老手搂住那冷美人,就往那馥郁丹唇亲去,“呵呵,我的好素素,这也值得你生气……” 四太太撇开脸,不让他亲,“怎么不生气?装乖耍巧扮无辜,阿尚被她害成那个样子,病在床上,她倒好,还好好站着!” 老爷子很无奈,“那你要她怎么样嘛?道歉也道了,你打也打了,你还要她切腹谢罪不成?”继而,老爷子安抚娇妻,“小丫头呀,就是阿尚的‘病根’,你除了他的‘根’,他不会好,只会病得越来越重。你不喜欢她,拿她当阿尚的使唤丫头不就成了么?” “她对阿尚也是有情,害得阿尚生病,已经是满心愧疚,你打她、骂她、罚她,反而减轻她的罪恶感。小姑娘很聪明,稍有不慎,就拿捏不住,所幸,她聪明是聪明,心性却好,是个知恩的……”,老爷子一边言语,另一边老手精怪,轻轻轻轻钻入四太太裤内,顺着缝儿摸去,热热的呼吸~咬在四太太耳朵边,“我的好素素,听师父的话,为了咱们阿尚,你就少去为难她,自有阿尚拿捏她。” 四太太被老爷子钻了缝,得了手,便反抗不得,只能软在座上,敞了门户,娇了身,任由老爷子逗弄。 四太太娇~哼不止,半是爽身半是泄愤,“即便是使唤丫头,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只配给阿尚暖床,你可不许阿尚娶她,咱们的儿~媳~妇不能是她。” 说着,四太太双~腿一夹,夹住老手,令它进退不得,美眸娇嗔,“师父依不依我?” 老手不得进退,手指还能作怪,极尽勾挑捏磨之能事,搞得四太太嗯声不断,老爷子笑眯眯,春风拂面,老枝抖新芽,“依你,师父都依你,谁让我的小素素招师父疼。” 老爷子逗弄四太太之余,不免暗叹冤孽,阿尚又走了俞家男人的老路,男师父女弟子总是纠缠不休,“不过,要说暖床……”,老舌探入丹唇之内,半吻半语,“十四五的小素素可没少暖师父的床,日日缠着师父疼你,一日不疼,你就怕了……呵呵……” “她怎么比得我……”,四太太被老手送得上天,歪靠着老爷子,美眸半眯,神情很是享受,“对你的真心?我最恼她对阿尚的用心,不及我对你的一半,我不缠着你,你就被别的女人迷去了,你让我做的那些污……”四太太哽了哽,说不出那几个字,“……事,我哪样没做,换做她,她能为……” “好素素,我的好素素,可别说了,是师父的错,是师父不对,坏了你。”老爷子愧疚地截断四太太的话。 玉~臂揽住老爷子脖颈,丹唇轻语,“不管你怎么对我,素素最爱是师父,这一点,永不会变。” “素素,师父的好素素……”,苍老的脸蓦然情动,焕发出少年人一般的光彩,捧住美人双颊,激切深吻。 美脂丹蔻手拉下拉链,取出黑枪,缓缓坐下,红唇微动,“师父,欢时无多,更当珍惜。” 任美人骑乘,枯枝缠住美人,惟余长叹,“只恨君生我已老……” “不老,在我心中,你永不老。” 第九十二章 :硬了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二章:硬了 【摸枪的后果就是擦枪走火】 ============================== 老肖作为老爷子的心腹,老爷子转什么心思,他摸得准准的,哪能不识趣,做亿千瓦灯泡照亮小丫头和阿尚呢,况且,阿尚什么性子,他不知道么? 装模作样在vip病房转一圈,确定阿尚无大碍以后,老肖告诉小丫头,自己在楼下的普通病房开了一个床位,她有事可以打电话找他,交代完毕,老肖径自出门,去普通病房看电视。 医生给阿尚开了三瓶输液药水,这会第一瓶药水刚刚滴过四分之一,滴完全部药水大概需要三四个小时,情况好的话,阿尚到时候也该醒了,小丫头算算时间,那会儿恰好是饭点,她决定煮点吃食备着。 小丫头正打算去vip病房的小厨房看看有些什么食材可用,病房的门又被敲响,开门一看,是老肖回转,他手里拎着一大堆新鲜食材。 老肖说这些是四太太吩咐人送过来的,如果她做不来,他可以帮忙。 心知四太太有意为难,小丫头却是不怕,她先是谢谢老肖,接着婉拒了老肖的“好意”,并且表示她可以照顾好师父,请老肖放心。 老肖暗笑婆媳斗~法,不过,他是太爷的人,四太太冷厉,俞先生凶煞,小丫头则伶俐成精,惹不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当了俞家的家,他犯不着掺和,当个传话筒,把话传到位就差不多了,因而,食材交给小丫头处理,他麻溜地溜回下面病房待着。 进小厨房,小丫头打开购物袋细辨食材。 除了大米,其余是冬季进补常用食材,羊肉牛肉萝卜山药一类的东西,时蔬素菜好办,羊肉和牛肉均是连肉带骨的整肉,以小丫头的气力,杀鸡鸭可以,砍大骨还是算了吧,四太太如此布置,明显是有意为难。 不过,小丫头不怕四太太有意为难,怕只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要食材在手,如何难得倒小丫头。 小丫头选出带肉的牛大骨、白萝卜、生姜,其余食材则归类放入冰箱,大米倒入米桶,然后她取出一个中等型号的锅头,洗干净食材,将牛大骨上的牛肉剔下,准备熬一锅牛肉萝卜大米粥,牛大骨则做熬汤提味之用。 熬粥是个费时的活儿,等到转文火慢熬的时候,小丫头出了小厨房。 阿尚依旧未醒,小丫头蹭到床边,望那俊容消瘦,一脸病气,联想自己受的闲气,四太太心中生怨,落下芥蒂,以后恐怕是很难讨好她了,小丫头不禁小~嘴一扁,泪珠儿簌簌乱掉,小身子扑到他身上,好好哭一场。 小丫头释放完情绪,感觉好很多,又想到被四太太捶打时,他天神般出现,抱起她,警告四太太的那两句话,他护着她呢,回想每一个细节,她脸上笑容越绽越大,竟是痴痴笑了半晌,直至无意中瞥见输液瓶药水见底,才炸毛地按铃叫来护士姐姐换药。 接下来,小丫头不敢再晃神,空气输入静脉,可是要死人的,她开电视守着阿尚,顺顺利利守完三瓶药水,粥和汤也熬好了。 然而,阿尚的情况并不如小丫头所想,他打完针以后,并没有马上醒,换药的护士姐姐见小丫头挂心病人,问东问西的,便告诉她,这是正常情况,不用担心,等到下午查房时,如果他还没醒,会有医生来处理。 阿尚不醒,小丫头没食欲,胡乱喝两口粥,便脱了衣裤鞋袜,钻入被中,与他同眠共枕,之前在俞家与他同卧,小丫头哪里敢像现在这么悠闲,毕竟是众目睽睽,羞都快羞死了,恨不得夺门而出。 执起他一手,贴在颊边轻蹭,阿尚这人天生体温低,这么高的温度,真是要热坏他了,小丫头心疼的同时,无比庆幸他没有出现更重的病症,比如冻伤,大概是他喝的酒起了作用,体温升高抵御了寒冬侵袭,又或者是他醉卧雪中的时间不长…… 但愿他只是发烧,千万不要再有其他的病症,小丫头双手合十,默默祈愿,渐渐地,眼皮愈来愈沉,她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 小丫头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即刻对上一双笼云遮雾的眸子,他静静地望着她,也不知醒来有多久时间,就那么望着她,天地俱籁,唯独有她。 小丫头的惊喜打破了寂静的魔力,她迅速翻身坐起,绽开笑颜,说话说一大串,不带停的,“阿尚,你醒了?饿不饿?我煮了你喜欢吃的牛肉,是牛肉萝卜大米粥哦,你要是现在饿,我马上给你盛一碗,应该还是热的呢。” “嗯。”阿尚的鼻音相当重,是只有气无力的大老虎,看得小丫头母性大发,直想扑上去胡乱亲一通,可是,她不觉得阿尚会稀里糊涂地放过那件事,他在四太太面前的宣告,不等同于他释怀,他说过的,只有他能欺负她,这间接说明,他保留追究的权利。 唉,如果被欺负,就能让他的病好,她愿意被他欺负…… 小丫头不急着与阿尚沟通,进食比较重要,她扶阿尚慢慢坐起身,给他后背塞个大枕头,然后,她咚咚跑进厨房,不一会,又咚咚地跑出来,捧着一碗牛肉萝卜大米粥,巴巴地送到他跟前。 阿尚不接粥碗,直接下达命令,“喂我。” 喂他有什么难的,只要他理她,叫她做任何事,她都乐意,何况是喂个食,她甘之如饴呀,最怕他一句话不说,把她晾在一边。 大米粥搁了一段时间,变得温热,恰好不需吹凉,可以直接喂到他嘴里。 小勺子舀粥,送到他嘴边,他却不张嘴吃,简单重复两个字,“喂我。” 这下,小丫头听明白了,敢情是要她嘴对嘴地喂呢,可是…… “刷牙了吗?”小丫头问,不是她嫌弃他,而是喝过酒的嘴,谁都知道吧,那个味儿太考验人,而人是不能被考验的。 果然…… “没有。” “那去刷刷吧。” 小丫头自认说的话合情合理,谁知,某只有气无力的大老虎瞬间气场暴涨,他脸一冷,锐眸微眯,异常沙哑的声音有种致命的性~感魅力,“再说一遍!” 小丫头头皮发麻,她试着和他讲道理,“喝过酒,不刷牙的……” “你喂不喂!!!” 不是疑问句,而是带命令的气急败坏…… 她如果不同意,恐怕会气坏他,而他现在生着病,她尚且是待罪之身…… 迫于压力,小丫头碗放一边,硬着头皮含口粥在嘴里,认命地凑上前,屏住气息,将一小口粥哺入他嘴里。 哺完粥,立马撤退,却被他狠狠逮住小~舌,吸吮扫荡,这且不够,蛟舌势如破竹,硬闯入小~嘴里胶合纠缠,小丫头这便憋不住气了,含含糊糊地呜了一声,呼吸到空气的同时,他的气息一并强势涌~入。 小丫头做好了被熏倒的准备,可是,张了口,完全接纳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气味,而是一贯的清新自然。 呃,她怎么忘了…… 他是那种即使生病,也穷讲究的洁癖男人呀…… 那么,刚才他的确是试她…… 这算是通过了考试,还是没有通过呢? 通过吧,让她通过吧,再不要生她的气了,她是无心失言呀,这么过去多天,消消气吧。 细胳膊紧紧箍~住男人的脖子不说,小身子自动自发地蹭上了床,岔开双~腿,扑到他怀里,小丫头转被动为主动,极尽谄媚之能事,拼命讨好男人。 讨好到最后,反倒是男人受不了地分开彼此,沙哑地骂她一声,“小狐狸精!” 哎呀,多亲昵呀,她喜欢呢! 小狐狸精脸蛋儿绯红,披头散发地,借机往男人怀里钻,小脑袋拱啊拱,小身子扭啊扭,小屁~股摆啊摆,那个诱人的小狐狸精劲儿哟,男人看得某部位直上火,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消失多日的感觉迅猛回归,是洪水冲击堤坝,进而击垮,不可抵挡。 旷男久素,一骑驰骋是解决之道,可实在是病体难支,那地方胀得他头晕脑晕,胀得他难以把持,与被狐狸精吸了阳气的书生无异,明知不行,还妄想逆势而上。 该死的,他是病人,能不能体谅他一下! “胡闹!”男人低哑喝斥,大掌拍小屁~股,把那小屁~股拍得啪啪作响,“我生病!” 隔开二十多天重新与男人厮混,小狐狸精竟然觉得自己渴得慌,水汪汪的眸子注视男人俊美的容颜,傻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阿尚,你打吧,最好打得它不想你,打烂它,用力点。” 要命,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欲根应声剑拔弩张,胀~大两三分…… 身体的不适和欲根的反差,对男人而言是身心的双重折磨,令他脾气难以控制,他原本有心好好对她,已经尽力控制情绪,可是…… 天杀的,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动听的情话!!! 男人暴躁地命令,“骚狐狸精,横趴我腿上,撅起你的小屁~股。” 小狐狸精巴不得男人狠揍她一顿,让她的身体清醒清醒,断了她不该有的欲念,他发烧生病呀,有些事做不得的。 小狐狸精乖乖听话,男人如何说,她如何做。 趴好位置,小屁~股立刻迎来男人的责打和骂声,“打它,打烂它,小狐狸精欠打骂!” 甭听小屁~股打得响,实际上,他在病中哪里有力气欺负人,小狐狸精一点儿都不疼,和他平日狂暴性~爱中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小狐狸精念及男人生病的因由,心疼得眼珠儿滚,她哽声问道,“阿尚,这次是我害了你么?” “你说呢?”男人反问,这小狐狸精的娇样儿,真想弄死她,但他身子烧得沉沉发重,打她都嫌难受,如何有力气办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个字,小狐狸精从头甜到脚,偷着乐,却不敢表现半分,男人是个别扭的傲性子,容易羞恼,有些事和感觉,她自个知道就成了,用不着非得招惹他说个明白。 小狐狸精决定向他表明那日的心事。 稍微酝酿情绪,眼泪说来就来,小狐狸精执起身侧那只大手,放在脸颊,眼泪尽数淌在大掌中,她柔音婉转,“阿尚,那天的事情,伤了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只是因为很在意、很在意自己在你眼里的形象,我觉得睡觉流口水的样子又呆又傻又丑,我想你认为我好看,想你认为我在你眼里独一无二,你拍下照片,我以为你要拿它笑话我,我不能接受在你心里不好,能不能原谅我?” 她在乎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他又何尝不是? 否则,怎会那么生气。 大掌慢慢收拢,另一掌停止拍打小屁~股,转而沉沉地耷在小脑袋上按~揉,顿了一会,男人终于沙哑低骂,“笨蛋,大笨蛋!” 他原谅她了! 他终于肯原谅她了! “阿尚……”,小狐狸精狂喜地抱住男人劲腰,激动大哭,“是,我就是大笨蛋,阿尚的大笨蛋,在意阿尚感觉的大笨蛋,阿尚不可以再生我的气。” 小狐狸精抱着他的腰狂哭,被在乎的感觉是那么强烈,男人连日郁闷一扫而空,心情好到罕见地解释,“你睡觉流口水的样子很漂亮、很可爱,如果拍得不好看,我不会放在手机里储存。” 小狐狸精眼角挂着泪,可怜兮兮地抬起头,“那天手机摔坏了吗?” “废话。”当然没有,他喜欢用诺基亚,就是因为它坑摔,没苹果~机娇贵。 她却理解错了,垂头耷脑地“哦”了一声。 瞅这小样,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男人没有纠正的意思,而是相当坏心眼地说:“记得赔给我。” “手机?” “不,照片。” 他坏,有只小狐狸精比他更坏…… 高高撅起小屁~股,在男人眼珠子几乎掉落的注视下,小狐狸精一鼓作气褪掉内外裤,单单露出那个被打得粉红一片、翘嘟嘟的可爱小屁~股。 她纯真又性~感地侧首望着他,樱粉色的小~嘴说出令他血脉愤张的话,“手机拍这个怎么样?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看。” 天…… 天杀的狐狸精!!! 男~根倏地绷直,擦枪走火…… 第九十三章 :狐媚子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三章:狐媚子 【轻点呀,六少】 那么主动地在男人面前脱掉裤子,露出那么可爱的小屁~股,说出那么天真无邪的淫话,他放过她才怪呢! 可是,另一方面…… 男人发烧不止,燥火再添,两把火同时在身体里旺旺地烧,就是个铁人也要被烧废了,这种想做,又不能做的感觉,简直和阳痿差不多! 男人厌恶“阳痿”这个词,感觉自己很没用,他恶声说道:“没带手机,穿上裤子!” 声音紧绷绷,如同那根蓄势待发的孽根。 小狐狸精聪慧,眼珠儿转转,立刻明白男人在气什么。 她说着逗趣的话,他居然听入耳了,害裆~部那里胀得老大,快把裤子冲破,不泻火,只怕他气得更厉害,对他的病情反而不好。 心中有了决断,两条美~腿~儿麻利地蹬掉裤子,霎时,一片扎眼的白花花,小狐狸精像条妖~媚的淫蛇女,婉转柔顺地躺倒在男人大~腿上,展现幼~女的粉~嫩春色,令得男人头晕目眩。 小狐狸精极力忍羞,娇滴滴说着臊死人的荤话,“这里……”,她咬着樱~唇,水眸如波,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反应,小手引了男人手指入到缝儿内探秘,“阿尚好多天没喂了,好饿呢,阿尚来摸~摸,是不是很想?” 小手拿捏大手将将于缝儿内移动了一次,便被大掌反扣住整个花埠,*的花埠。 “别引诱我。”沙声粗砺,有一种原始野性的性~感张力,尽管心有如此,他的身体依旧做不得,沉沉地难受。 因为产生类似阳痿的身体感觉,男人绝口不提做不了,只简洁地说:“生病。“ 男人病得身体无力,动动手指还是可以的,他一边说,一边勾搔那条缝儿,“那么想的话,我帮你,嗯?!” 小狐狸精好喜欢被男人搞,而且那声带着勾音的“嗯”,听得她好想要,因此,她侧卧面对男人,连同他伟岸的孽根,上面那条美~腿~儿弯起,膝头抵到胸前,如此一来,下面的好肉儿发生姿态变化。被那几根修长的男人手指搞出一番美说不得的滋味。 粉红樱~唇娇~啼声中,小手自发地卷起薄毛衣,卷到胸衣上方,再解开前扣式的胸衣,招摇一对雪嫩美胸,小手捏起一朵粉樱自~渎,淫~乱嗯嗯地叫他的昵称“阿尚”,一遍又一遍。 如云秀发散乱铺陈,玉~体横陈大~腿之上,衣衫凌~乱,胸衣两分,嫩笋高高~挺翘招摇,自胸以下,光洁如新生婴孩,人又娇又小,乳~儿甚大,却被自~渎,声声娇~媚,在在透出一股靡乱的把~玩错觉,极具视觉冲击力,男人感觉自己快炸了。 双眸烧红,拇指捏住小巧的下巴颏,男人恨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在生病!” “不怎么样……”,小狐狸精咯咯娇笑,小~舌娇娇~媚媚勾舔拇指,舔得男人眼生恨意,“小丫头想伺候六少泻火。” “狐、媚、子!”俞六少咬牙欲碎,额头青筋突突,“怎么养出这么个狐媚子!贱婢!” 往常总是被大老虎欺负,今日这病恹恹的老虎欺负起来,格外有滋有味,嘻嘻。 美~腿~儿应声夹了夹,将手指往里吸,小狐狸精恬不知羞地扭起小~腰身,似一条小蛇在俞六少大~腿上缓缓蠕动,“贱婢想含六少的雀雀,伺候六少高兴,求六少成全了贱婢吧。” “狐媚子吸~精,可恶!”俞六少沙哑呻~吟,被狐媚子缠上,脱身不得,为什么会全身无力,可恨! 不应该病的…… 不应该…… 但凡有气力,他便叫她吃不了兜着走,看他怎么弄死她! 俞六少双眸喷火,小手却是无视,自顾自,柔曼伶俐地扒下俞六少裤头,一瞬间,巨物猛然跳出,以一副锐不可当之势迷乱了小狐狸精的眼。 俞六少手持巨物,啪啪地连抽小手背数下,恶狠狠地说:“爱吸就吸,别想我射!” 被她吸了,怎么可能不射呢…… 明明是病得无力行~事,偏偏要面子得很呢…… 真是拿傲娇的六少没办法,小狐狸精爱娇地挖他一眼,继而小手下探,抽~出赖在缝儿里不走的手指,小身子蜿蜒如蛇,潜入大被之中,自他腿~间,支起被头,露出小脑瓜儿。 粉~嫩的脸颊轻蹭巨物,小狐狸精勾人答答地仰视上方英伟的男人,“贱婢要是伺候得六少满意,六少可得赏贱婢。” 俞六少热得嘴唇干裂,大掌罩住小脑袋,“想我赏你什么?” “赏六少身上最有营养的、能喂饱贱婢的东西。”话毕,巨物突棱处被小~舌顽皮地一个勾舔,激得俞六少无法克制地呻~吟。 这骚狐媚子啊! 大手罩紧~小脑袋,俞六少嘎哑地说:“先伺候,伺候满意了,再说!” “是,贱婢一定伺候六少满意。”话音落,巨物立刻被口器一口吞掉,小脑袋伏在俞六少腿~间,津津有味地吃吮~吸~舔,像是吃棒棒糖,又好像是婴孩咂奶,啜啜有声,咂咂出味,听得俞六少的耳朵红疯了。 爽! 好爽! 俞六少越发地头晕脑晕,不是发烧引起的晕眩,而是体内源源不绝的爽意,快速积累,想要找个出口释放。 不……不行…… 不可以那么快! 那东西赏在骚狐媚子嘴里绝对是浪费! 只能赏在一个地方! 大手紧紧压住小脑袋,不让小狐狸精再动,俞六少狠狠克制住爽意,只克制得是全身大汗不止,“起来,到身上来!” 隔了那么多天厮混,小狐狸精也不愿浪费俞六少的好物,那好物赏在壶里才是正经哩,热热的,可舒服了。 这般念着,巨物便滑出口器,再快速地被纳入最小号的肉套套里。 哎呀…… 初初一个短兵相接,两人俱是长长地叹了一声,总算是龙游花丛叩花心,几多销~魂哟。 “想要六少赏你,就自己来。”俞六少揪住粉樱嘴儿,爽得难以动弹,只有靠在枕头上吸气的份儿。 小狐狸精未提防俞六少这一招,被揪得腰~肢乱颤,小手捉住俞六少手臂,往外推拒,“不要……六少不要……” 那花儿被捏得在手指尖绽放,俞六少眉眼不动,一个出其不意的提扯,小狐狸精浑身一颤,小身子弯得像把拉满弦的弓,呀呀叫唤,“六少饶了贱婢吧……” 小狐狸精的反应,使得俞六少因病而起的难受劲,好歹舒坦了一些,粗粝低哑的嗓音异常邪恶,“想我饶你?可以!小屁~股动起来,伺候我。” 美胸被捏,小狐狸精哪敢不听话呢,小屁~股听话地吃吃吐吐,上下吞纳,可挪动间却是异常困难,俞六少大手着实作恶,专揪着粉樱头儿发落,小狐狸精起起落落之时,无形受他控制,弄得美胸又胀又爽,可是也很不舒服。 这下,小狐狸精不干了! 一双小手攀住俞六少厚实的肩头,双臂撑开,微微的一声“啵”,两人的连接处即刻被分离。 “你干什么?”俞六少提眉毛竖眼,异常不爽,捏~掐一把粉樱头,以示~威胁提醒。 哼,他也不想想,他现在是只大病老虎,威胁个屁! 她自有治他的办法! 小狐狸精暗呸一声,扑入俞六少怀中哭泣,说些没边没际,和眼前状况不搭嘎的话,“呜呜呜呜,六少,贱婢对不起你,你不要怪贱婢。” “你没头没脑的胡说什么?!”可恶,做得快差不多了,她哭什么哭!还不重新把雀雀吃进去!俞六少暴躁地说。 小手抹着眼泪,小狐狸精抽泣,“贱婢没有伺候好六少……呜呜……六少生病,贱婢不应该和六少做这种事……要是六少因为贱婢病情加重……呜呜呜呜……姨奶奶会怪我的……肯定把我关柴房里,不给吃不给喝,饿死我的……呜呜……贱婢不想死,贱婢还要伺候六少……” 俞六少如果不是这会子被狐媚子挑起的欲~望憋得慌,都快喷了,小狐狸精竟然把他亲妈也扯了进来,还编排得有声有色,连关柴房这种事也掰了出来。 俞六少提高眉头,倒要看她折腾什么幺蛾子,“所以……?” “所以,为了六少的身体健康着想,为了贱婢的小命着想,咱们还是不做了吧。”小狐狸精笑眯眯地说完,立马作势撤人。 “混~蛋!”搞清楚小狐狸精转着什么脑残念头,俞六少破口大骂,蓦然发力,箍~住小~腰,哪儿也不放她走,“都做到这个份上,你搞什么鬼?!” “没什么啦,只是想着六少如果能怜惜一下咱们这些做下人的,给贱婢一点福气,少揪贱婢的这里,”小狐狸精指一指被捏成嫣红的樱花朵儿,眨眨眼,精精灵灵地说:“贱婢就感激不尽,尽心尽力伺候六少,即使姨奶奶怪罪,贱婢也是不怕的。” 小狐狸精吱哇乱叫间,俞六少霍然发狠,将她翻了个个儿,压在身下,抬起一条美~腿~儿,二话不说,提炮猛攻,一边攻,一边凶神恶煞地说:“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揪你怎么了?我想揪就揪!你尽心尽力伺候我,什么人都说不得你,有我在你前面挡着,谁敢怪~罪你?说那么多话,贱婢无非是想偷奸耍滑!敢不好好伺候,戳烂你的小屁~股!” 说着,攻势是愈发地迅疾,每每都能把城门叩开一次,轻取花心。 哎呀呀呀呀……作死的要命呀…… 刚才自己来,还能掌握一下节奏,现在,他的节奏,她受不了呀…… 悔呀……呜呜呜…… 小狐狸精悔的同时,又很担心俞六少的身体状况,明明生着病的人,被她招惹出这个反应,可别真的加重病情才好,她刚刚说四太太的那些话,说着助兴玩的,千万别一语成谶啊! 小狐狸精手忙脚乱地抱住俞六少,螳~臂~当~车,阻止他的迫击炮前进,“六少,这样伤身,贱婢错啦,换回原来的姿势,让贱婢伺候你吧。” “伺候,那种磨磨唧唧的伺候不要也罢!”俞六少冷笑,腰下发力愈来愈凶猛,“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泣,她错了还不错么,能不能不要为了证明什么真男人的事情勉强自己好嘛! 小狐狸精被俞六少做得热泪盈眶,“轻点呀,六少……贱婢吃不消啦……” “不是想我喂饱你吗?这就吃不消,你的胃口也太小了!看来你要多多加强锻炼才行。”俞六少勇猛异常,刚开始是没力气办她,但是,做着做着,身体渐渐没那么难受,好像全身慢慢活动开了,很是酣畅淋漓。 热汗浸~湿了俞六少的睡衣睡裤,大颗大颗的汗珠滴下,与小狐狸精身上的香汗混做一处,强~健的双臂有虎啸山林之姿,大手将两只细细的手腕牢牢钉在床上,仿佛拷问,又好似逼供,“说,六少是不是真男人?!” 白腿~儿死死缠紧,小狐狸精已经被俞六少送到高~潮,这会他就是让她叫亲爹,她也会喊的,当即娇嘴儿莺莺啼叫,“啊……是……是真男人……啊……是贱婢的男人……贱婢的小屁~股好想你……呀……用力喂它……喂饱它……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好,不分开——”,俞六少被小狐狸精刺~激得几近失控,他低吼一声,不费吹灰之力顶开那朵幼花,乱射一气,“喂饱你!” “啊呀——” ====================== 被汗弄得*的两人互相拥抱,不舍分开,一次完美的做~爱,不啻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桑拿浴,全身通透。 阿尚趴在小丫头身上,四目相对,神情郑重,告诉她,“我不是阳痿。” 柔情万千的小手摩挲他的黑发,小丫头宛如母亲般抱住他,修补他内心受到的伤害,“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男人。” “嗯。”阿尚正待低头亲她,忽然,病房外响起敲门声。 “病人家属请开门,医生查房。” 嗷嗷嗷嗷…… 第93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四章:大野 狼 【大野狼吞掉小护士】 ============================ “病人家属请开门,医生查房。” 九天神雷落头顶啊呀呀…… 小小猫与阿尚俱是一僵,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会被笑话死的! 危急时刻,顾不得许多,小小猫忍着无比的蛋疼,支支吾吾叫道:“医……医生,对不起,我……我在……厕所……出不来……能不能等一等?” “哦,那等会过来,小杨,去503房看看。” “好的,王主任。” 等到外面的足音消失,里面的人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小猫脑袋歪瘫,“呼,吓死我了。” 还生着病呢,就被某只小妖精彻底榨干,榨得只剩一堆骨头渣渣。再然后,是被门外的医生惊吓,阿尚彻底没力了,他不再压着小小猫,翻至一旁,踢踢她,“混~蛋,下床,赶紧收拾收拾。” “阿尚,你还好吧?”见阿尚一副虚脱的模样,小小猫担心地扑到他胸膛上问东问西,“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呀。” 可恶,现在是真正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能不能不要再诱~惑他!!! 下腹一团火,一根手指戳中小小猫脑门,把那脑瓜子从他胸上顶开,阿尚没表情说道:“离我远点。”完了,怕她误会,他又补了一句,“生病,不舒服。” 他这样说,小小猫更加担心了,同时还有内疚,她果然是做错,千不该万不该缠了阿尚做这种事情,要是害得阿尚病情加重,四太太抽她一百次也是她活该。 小小猫怕问多了惹他烦,赶忙跳下床,小心翼翼捧起粥碗送到他面前,讨好地说:“阿尚喝点粥,补充一下吧。” 要是给她装一对猫耳和猫尾巴,外加一条蓬蓬小黑裙,活脱脱是可爱猫女仆…… 郁闷,他为什么会生病…… “不吃,早凉了。”阿尚一面烦躁地推开粥碗,一面死死盯着眼前美景,“快把衣服穿好,端碗热的来。” 顺着他的目光,小小猫不自觉地低头望望,薄毛衣被高高卷到胸线以上,前扣式的文胸像两只散开的蚌壳,自此以下,光溜溜的,要说多那个啥就多那个啥。 “阿尚,你等我一下哦,我这就去热粥。”小小猫从头红到脚,忙放下粥碗,快速穿好衣服,跑进阳台的小洗手间略微梳洗。 小小猫拾掇好,刚热好粥,门再次被敲响,“病人家属,好了吗?医生查房。” “来啦——马上开门!”小小猫匆忙盛了大半碗粥,急急端到阿尚床头放好,然后去开门,迎进王主任和护士。 “俞先生,感觉怎么样?”王主任询问坐起身喝粥的阿尚,护士拿出温度计,放到阿尚腋下。 阿尚端着粥碗,缓缓吹粥,缓缓说:“喝热粥出了点汗,感觉好多了。” “您暂时先放放碗,让我看看。”王主任刚才进门已觉得蹊跷,虽说发发汗是蛮好,但俞先生的汗未免出得奇怪,衣服湿透不说,居然连头发也是湿的,就算俞先生说喝热粥出的汗,也难以消除他心头的疑惑。 小小猫注意到王主任打量阿尚的眼神,心头咯噔一声响,心虚得要命,小脚步挪啊挪地,挪到阳~台~门边站着,贼头贼眼地等待王主任的检查结果。 就知道是个没胆的,敢做不敢当,阿尚一面让王主任检查,一面抬眸斜瞟缩到阳台边去的小小猫,他沙哑地吩咐她,“去看看汤熬好了没有,端碗热的来。” “哦,好……”,小小猫内疚死了,阿尚的吩咐她正求之不得,于是,火速逃离现场,躲入小厨房听壁角,等王主任他们走。 王主任检查完毕,心里啧啧称奇,以俞先生送入医院的情况,药再好,他初次清醒,哪里能有这么精神,少不了晕晕沉沉,目前的情况,只能归结为俞先生体质特别的好,这场大汗出得及时。 俞先生身份不同,是医院登记在册的十数个特殊级别人物之一,否则大过年的,王主任怎会亲自出诊。 王主任不敢放俞先生就此出院,便说再住院观察几日,看看情况再说,完了,他亲自去小厨房,找到小小猫说相关注意事项,比如找套干衣服,将俞先生身上那套湿衣换下等等,小小猫一一应了。 小小猫刚送王主任等人出门,老肖后脚到,他堵在门口问了好一会子的话,确定阿尚没事,才放王主任等人走。 老肖前脚踏进门,后脚还在门外,就一眼瞅见自家少爷那满头满脑的淋漓大汗,他是个老人精,哪里看不出其中猫腻,汗成这样儿,肯定是做了什么双向运动嘛。 少爷真是太强了,病成这德性还能…… 老肖惊叹的同时,眼珠子不自觉遛弯遛到那小雏鸟似的小身板上,少爷胃口真好,干煸四季豆也吃得有滋有味,不过,这么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要承受少爷的欲~望,真是难为她了。 老肖又是同情少爷,又是同情小雏鸟,决定报告老爷子的时候,瞒下这段不提,反正医生说了少爷身体问题不大,他可不当那恶人。 阿尚却不管老肖是如何看待,他只扔出合理说法,说是打完针发汗,老肖急忙表示认可,然后当着阿尚和小小猫的面打电话回家,向老爷子报好信,再请家里送几套男女换洗的衣物过来,方便更换。 老肖是俞家的老人,小小猫没过门,与阿尚生活起居有关的私~密,当着老肖的面,她多多少少需注意自己的言行,意思意思地避避男女之嫌,免得被人轻瞧,因而,扶阿尚去洗澡的小事,她推给老肖去做。 这边话落音,那边立马有两道阴森森的目光射~到老肖身上,大有砍头杀身之势,老肖猛地一个哆嗦,拒绝的话夺口而出,“不……我一个人扶不动啊,姑小姐您和我一起扶俞先生进去就成了。” 纵然老肖有心给小俩口空间,可是,有些话哪能说得那么赤果果,再者小丫头是个知分寸的,他总不能让她难看不是,不过,他家少爷显然不那么想。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杀意愈浓…… 老肖只觉头皮快裂开了。 “呃……好吧……”,阿尚又不是瘸了腿走不动路,两个人扶不嫌夸张么,尽管小小猫认为没有必要,但是,她不傻呀,阿尚的眼神快把老肖盯哭了,她不扶怎么成,病人的需要为第一要务嘛。 没得多久,换洗的男女衣物送到,小小猫和老肖齐力扶阿尚进洗澡间后,老肖借口有事,拔腿走人,绝不多耽搁一刻。 小小猫送走老肖,确定他离开,落门锁,免得闲杂人等闯入。 “过来,帮我搓背。”洗澡间那边飘来大喇喇的命令。 “来啦——” ====================== 年节当下,俞家交际应酬多,实在抽不出空,众人统一约在初一,合家探望阿尚,确定他没事以后,欢欢喜喜打道回府,当然啦,四太太少不得训诫小小猫一二,小小猫并不争辩,点头应下,四太太这才气顺了些。 初一过后,俞家人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无人打扰阿尚养病,同时,阿尚将春节期间安排的各项社交活动一概推掉,空出的时间,全部放在小小猫身上,俩人好得倒是愈发地蜜里调油。 王主任给阿尚用的是特效药,他第三天就好得可以出院,但是,阿尚没有告诉俞家任何人,老肖那边也被他的眼神和额外奖励杀得封了嘴,阿尚安排他全家去夏威夷度假。 一切安排妥当,阿尚带着小小猫直奔大商场的女装部。 “衣服很多了,不用再买啦。”小小猫说,他病还没好透呢,应该回家静养,怎么大清早就拉着她来这里买衣服呢,问原因。他又不吭声。 “你还缺一种衣服。” 阿尚手长脚长走得快,小小猫不得不小跑跟上,“哎呀,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你啦。” 闻言,他步伐稍慢,她终于与他并肩。 春节逛商场的人不是全家,就是情侣,大多是牵手出游,小小猫与阿尚并肩走两步,黑白分明的大眼四下里乱瞅,看到那些手拉手的人,再对照阿尚和自己隔着一臂的距离,深觉不足。 阿尚的手全搁在大衣兜里…… 星眸柔波闪闪,直视前方,小身子却下意识越靠越近,小手进而蛇钻缝似地钻入阿尚的大衣兜里,手指轻轻搔拨大手掌掌心,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小坏样。 掌心被小手指划得实在痒痒,阿尚顿住脚步,诧异地挑挑了眉,低头望向身侧的小小猫,正巧,她亦歪着脑袋瞅他。 对视片刻,她顽皮一笑,小手正待溜走,被大手一把捉住,揉到掌心里捏~弄,那微哑淡声霸道得很,“老实放着,不许动。” 她笑嘻嘻,“那你要抓牢了。” “那当然。” 第94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五章:温泉 艳事 阿尚天生体温偏低,这会儿病体未愈,被大掌裹住的小手,更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凉意。 商场里开着空调,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热得都想脱下羽绒服,偏偏他手还凉几分,要是逛到一半,晕倒可怎么好,他实在应该躺家里歇着呀。 衣兜里的小手转了转,反手握住大手,小小猫担心得眉头微蹙,“阿尚,要不要去旁边坐坐,歇一下?” “才走几步,你就累了?”阿尚诧异地望着她。 “没有啦,是你手好凉,反正咱们不赶时间,歇一歇再逛,不碍事的啦。”小手捏大手的手指骨玩儿,她傻傻笑,“嘿嘿,我的手热吧,送温暖哦。” 深茶色墨镜背后,锐眸微垂,阿尚定定看了她几秒,原本没表情的俊脸渐渐柔和出一种特别的光,令他深具魅力且不可逼视,“傻猫!” 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小猫低了头,露出一小截白脖子,几不可闻地反驳他,“我才不傻呢,我是聪明猫。” 那么小截白脖子犹如新雪般可爱,若不是周围人流如织,阿尚肯定把小傻猫按大~腿上,擒着她小脖子啃,不啃得她吱吱求饶绝不罢休。 嘴唇动了动,空嚼数下,阿尚终究没有付诸行动,只将大手反握,紧紧捏住小手,握住那团小火球,他沙着声说:“还说聪明,连我要做什么都猜不到,你是哪门子的聪明。” “商场这么大,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又没长在你脑子里。”小小猫不服气地斜他一眼。 “注意周边。”阿尚驻足说道。 小小猫四处张望,这才发觉被他带到了门可罗雀的泳装部,他刚才说她还缺一种衣服,是指泳装? 如果他是指泳装的话,那么的确说得没错,她有许多衣服,但唯独缺少一套泳装。 买泳装干嘛,去冬泳? 病还没好透,就想去冬泳…… 想不到他有这样的健身爱好,这是真的勇士呀! 小小猫怀疑地望着他,“你要去冬泳?”说完,她赶紧申明,“我不冬泳的哦,我夏天还要洗热水澡呢。” “不对,再猜。” “购~买淡季打折,等夏天再穿?” “再猜。” “你要收~购这个品牌?” “不对。” 小小猫继续猜了七八个理由,越猜越离谱,最后连买泳装剪来玩这种无聊理由都抬了出来,惹得阿尚开怀,无声笑出一口白牙。 “哎呀,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啦!”连猜数个不中,小小猫那个急呀,只差伸出小猫爪子挠他。 阿尚不急着公布答案,“你先说你是不是小傻猫。” 小小猫虽急于知道答案,可反应快,“那要视你的答案而定,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谁傻谁知道。” 阿尚哼地一声,抛出正确答案,“汤山温泉。” “什么?”小小猫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泡温泉,穿泳装,清楚了吗?” “温……温泉……”,小小猫兴奋得微微口吃,温泉耶,只在书本上看过的词组耶,想不到今天可以去泡温泉浴! “怎么样,是不是小傻猫?”阿尚斜眼睥睨。 “是啦是啦,我是啦,还等什么,去买泳装啦!”小小猫活力十足,拉着阿尚踏入泳装专卖区,“你确实也需要泡泡温泉,对你很好呢。” “嗯。” 前头那只小傻猫,泡温泉里啃,滋味想象不出的好…… 小傻猫看不见的背后,锐眸渐深…… ============================ 男式泳裤好买,女式泳装则争议过大,小小猫看中一套卡通图案的连身小短裙式泳衣,阿尚看中的是一套黑色比基尼,两人相持不下,最后采取折中的办法,两套一起买下,由于不能空腹泡温泉,最后,又买了面包一类的小食品带去填肚子。 春节七天假,光是生病就耗去四天,阿尚计划剩下的三天泡温泉度过,汤山距市中心比较远,他打算租辆奥迪开过去。 问清楚阿尚的计划,小小猫另有盘算,故而,出商场的时候,小小猫借口东西落在医院,与阿尚分头行动,她折回医院拿东西,他租好车以后,去医院接她。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小小猫拎着小袋子从医院大门出来时,阿尚的车子正巧开到,她上了阿尚的车,直奔汤山驶去。 汤山温泉周边聚集着各大机关的疗养院和民营店面,阿尚没有带小小猫进机关疗养院,而是将车开至一个稍嫌偏僻的古旧四合院。 外在毫不起眼的古旧四合院,内里别有洞天,单从服务上说,接待人员的服务范儿直逼五星酒店。 阿尚停了车,立刻有泊车小弟和接待小姐上前。 看得出阿尚是这里的常客,接待小姐熟稔地向他打招呼,“俞先生,新年快乐,您今年来得真早。” “嗯,你也新年好,有其他人来吗?”阿尚和小小猫下车,泊车小弟将车开走。 “没有,您是新年头一个。”接待小姐瞅见一旁的小小猫,表情相当意外,不过,她很有分寸地没有多嘴。 阿尚满意点头,“钥匙给我。” 接待小姐掏出一串钥匙,解下其中一把,递给阿尚。 阿尚接过钥匙说道:“行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好的,俞先生。” 四合院是三进院落,白雪覆盖着屋瓦和院内的绿植,不时能听到风的声音,显得空明而幽静,产生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第一个上门的缘故吧。 小小猫跟随阿尚往里走,四下张望,奇怪地问他,“你在这长期订了客房呀?” 阿尚的账目全是她处理,他有什么产业项目,她都知道,据她所知,他没有经营温泉旅店,但如果是他长期固定地订客房,她怎么没有见过这笔账单呢,不得不奇怪呀。 “这是佑康的私人产业之一温泉会所,他专门给我留了一间房,冬天我身体乏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泡泡温泉。”阿尚解释。 “怪不得,我说怎么没有见过长期订房的账单呢。”小小猫恍悟。 长指轻弹小傻猫脑门,“小傻猫,佑康怎么会要我的账单。” “嘿嘿,对哦。” 说话间,两人进入最后一个院落的正屋。 刚推门进入正屋,小小猫嘴巴张成一个o型,室内的装修和布置活脱脱是俞家香山别院正屋的翻版,除了某些赏玩性的古物没法变成两份,略有变动之外,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的,阿尚这人的死心眼和固执,由此可见一斑。 仿佛是看出了小小猫的疑问,阿尚放下携带的物品,说道:“这是我秋冬常来的地方,熟悉的空间布局,能让我比较放松。” “你秋天也来的?那前两个月,你怎么不带我来呀?”小小猫整理带来的东西,顺口问。 “前两个月不累。”他闷闷地说,话里有话。 小小猫脑筋转得快,立马放下手里东西,拱头拱脑地扑到他怀里胡蹭,哄他开心,“阿尚,等我休息一会,再帮你按摩放松,好不好?” 她那点力道小得鸡啄米似的,按了等于没按,只会引起另外一种反应,但阿尚偏吃她这套,他喜欢她为他做任何事,不论大小。 阿尚心中受用,面上却无表情地哼哼两声,“我先去泡一会,你等会收拾好了,过来给我按摩。” “好呀,温泉池在哪里?” “跟我来。” 阿尚将小小猫带至屋一头的洗漱间,与俞家香山别院的正屋淋浴间不同,在这淋浴间的墙壁上有一道镶嵌毛玻璃的木质拉门。 阿尚一面推开拉门,一面说:“泡温泉之前,你先冲洗一下,然后再进池子里,温泉池子就在这门背后。” 门背后黑黝黝,他摁下门背后开关,小小猫这才看清了内里的布置,与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样,温泉池不是立刻呈现在眼前。 一道花岗岩制的台阶蜿蜒而下,每隔三五个台阶,临近阶脚处,装有一个嵌入墙内的小壁灯,灯光的亮度很低,仿若古时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晕,仅仅是照明脚下的道路,却不是照亮整个温泉室。 温泉池在下方正中央的位置,池边和池内的地面均为鹅卵石铺就,小灯间或错落地镶嵌其中,池子呈略长的椭圆形,好像变形的游泳池,池头两端各有一个凹槽,凹槽前方的池底和池子中段各有一个进出~水口,池中亦设小灯,水光波影的变化和温泉蒸蒸向上的丝丝热气,站高处俯瞰,分毫毕现,犹如仙境一般。 如果不是新买的泳装,需要清洗干净的话,小小猫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好好泡一泡,好好享受享受。 “你这就下去了呀?”小小猫羡慕嫉妒恨呀,讨厌,他也不等一等她! “开车累了。”阿尚淡淡回答,掩下唇边笑意,小傻猫这会就等不得了。 “新买的泳裤还没洗呢,等我洗一洗呗。” “我不需要泳裤。”他回答,露出白牙森森。 这回答忒无耻了! 小小猫眼睛立马瞠得老大,“你不需要,你买来干嘛?再怎么样,你好歹穿条裤子吧!” 就知道她会大惊小怪,其实他当时买完泳裤就后悔了,穿泳裤泡温泉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当然,她买泳装是很有必要的,他还没见过她穿泳装时的样子。 他眉眼泛着邪气,貌似为她着想地说:“男女有别,我穿不穿无所谓,你要是那么大意见,可以等我泡完了,你再进去泡。” “……” “行了,就这样了,我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来?不来就算了。” “……” ======================== 小小猫硬不过大霸王,不得已投降,放他裸~身抢先霸占温泉池,她则做完一切琐事,慢悠悠地等他出浴。 该吃的东西,吃好;该洗的东西,洗好,小小猫窝床上,准备躺个一两小时,等阿尚泡完回来,自己再去泡,谁知,无论如何,她也睡不着呀,翻来覆去,脑瓜里想的尽是泡温泉。 翻滚半个小时,终于是忍不住了,小小猫一骨碌坐起,掀开被子下床,反……反正……又不是没见过那只鸡长成啥个鸟样…… 泡自己的温泉,让那只鸡昂首挺胸去吧! 小小猫踮手踮脚走到拉门边,偷瞧下方温泉池子,只见阿尚双目闭阖,仰躺在池子顶端的凹槽里,双~腿半浮在温泉当中,那股说不出的享受劲儿哟,看得小小猫眼馋死了。 轻手轻脚合上拉门,小小猫以战斗速度冲洗一遍身体,穿上卡通图案的小短裙泳装,然后,学着阿尚,拖鞋搁拉门外,赤脚进入温泉室。 温泉室内的空气比较潮~湿,且带着微微刺~激的凉意,说不上冷,但也绝对说不上热,洗过热水的肌肤暴露在这样的空气里,小小猫感觉到全身毛细孔都在收缩。 台阶边设有保护安全的花岗岩扶手,小手稳稳搭住扶手,白~嫩嫩小脚丫踩着湿漉漉、凉丝丝的花岗岩台阶,小小猫悄无声息,拾阶而下。 小小猫下到鹅卵石铺就的地面,才知道地下空间之宽敞,池子之大,绝对令人产生精神上的愉悦,怪不得阿尚秋冬喜欢来这里泡泡。 池子中部有一个三阶台阶,小小猫以不惊动阿尚的动作,沿阶下水。 温泉水的温度恰到好处,置身其中,如同泡在热水缸里,只不过这是一款超大的缸,小小猫舒服得要死,再看右手尽头半躺在凹槽里的阿尚,显然陷入沉睡,她能听见他呼吸的轻微鼻音呢。 池水貌似见底,池子实际却很深,完全~根据阿尚的身高量身制作,小小猫站在第三道台阶试水深,一脚还没踩到底,池水已淹完她整截小脖子,想必她要是踩实池底,池水能淹没她的头顶。 可能温泉水的浮力和普通水不太一样,也可能池水太深,小小猫攀着池边,完全下水的那刻,小身子整个儿漂了起来,她双手攀着边,毫不费劲地漂到池子右手边凹槽。 凹槽附近的温泉水比池子中部稍热,小小猫猜凹槽前方的水口应该是个入水口,果然,当她窝入凹槽,学阿尚那般躺下,小嫩~腿被下方热源的水流捧得高高漂浮,有做水流按摩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凹槽是汉白玉制成,外形像半身躺椅,两旁还有石制的扶手,适合阿尚的身型,如果小小猫想完全躺好,必须把头发散了,否则不会舒坦。 小小猫拆掉发髻,发丝抚上,躺入凹槽,顿时,自脖颈以下,温泉水将她浸泡,是徜徉在母腹之中的温暖。 不知不觉,她睡去…… 不知不觉,他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大家,耽搁这么久才更新,实在是小今家的电力情况很堪忧,好啦,废话不多说,更新!!! 第95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六章:大野狼、温泉、小护士、黑色比基尼 【乱炖喷鼻血,饿了的小妖精们欢迎乱入~~~~嘎嘎嘎嘎~~~~~~~】 =============================== 这一章是河蟹章节,应该还在可以理解意会的程度,替换了一些比较那啥的词语而已,有兴趣看详细版本的小妖精可以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下午要去看病,等小今回家再给大家发信。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场面话:花花随喜~~~~ 真实的内心嘛,写文很辛苦,你们懂得的哦,嘿嘿~~~ 压缩文件密码:6969 ================================ 阿尚去了乏,初初醒来,睁眼便是一片美景在前方。 略略活动身子,他下了水,重新站在池底,假如小小猫这会醒着,该会很无语,因为池水将将只及他腋下的位置而已。 半漂半走,阿尚来到小小猫面前,一无所知的小小猫仍旧睡得极好,眉头舒展,唇边带着清甜的笑意,不晓得梦到什么好事。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被他斥为童装的卡通泳衣! 先前他之所以不满她买的泳衣,是因为那玩意儿看着忒童装了,他适应不良,现在看来,他的观点严重错误啊! 长长的黑发一半浸入水中,她睡得那么孩子气,一对乳~儿却不知羞地撑大童装泳衣,夸张地高高顶起,花花的小短裙散在水中,被水流冲开,像朵花,那双微岔分开的白~嫩嫩的美~腿~儿是花柱,至于泳衣裆~部包裹住的地方,则是最美最甜的花心了, 这是一朵漂在水里的小花,洁白无暇又美丽,可是另一方面,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身型,令人难以忽略,稚气的容颜、高翘的笋乳和纤细的腰~肢,完美诠释了“童颜巨~乳”这个词。 孩子气的性~感诱~惑…… 为什么明明十八岁的大姑娘,却彷如小小孩童一般…… 造孽啊,瞅着这朵小花,他怪叔叔的错觉是愈来愈强烈了,是一种猥亵的冲动…… 都怪她,穿什么童装泳衣,穿他买的黑色比基尼不好吗?! 怪她,一切都怪她!!! 阿尚的鼻子突然有些热热的冲动,他不禁回想视频的那次,同样也是鼻子热热,然后,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会他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会重蹈覆辙。 大手情不自禁地握住小脚丫,中指扣住涌~泉穴,一按…… “呀——”地一声脆叫,小小猫猛然开了眼,却见阿尚血贯双瞳地站在她两腿之间,一只小脚丫正被他拿在手里捏~弄。 与他交锋多次,她是瞎了眼才看不出来他的异状。 正是由于看出他的异状,她才害怕,他这样儿,不晓得有什么厉害在等着她。 小小猫害怕地缩缩腿,颤声说了句废话,“阿……阿尚……你……你要可恶嘛……” 男人霸气地捏住小脚丫,不让她缩,“叫叔叔!” 叔叔…… 他这次又要玩什么游戏? 想到和他玩的各种淫~靡的性~爱游戏,小小猫扑扇长长的眼睫毛,半是害怕半是期待地望着男人,怯怯地问:“玩什么?” 男人不答话,却是一瞬不瞬地注视那朵小花儿,修长的手指送入小裆之内抚~弄起来,锐眸幽深,其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嗯……呀……”,呜呜,她绝对是被他拐带坏了,温泉水里被他弄,特别有感觉的样子,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热汁化入了温泉之中。 一手捉住白~嫩小脚丫,另一手的修长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戳开幼花,沙哑的淡声浸~润着邪气,“穿个露屁~股的小花裙子给谁看?天天在对面楼光身子晃荡、换衣服,勾引叔叔,有你好受的!妹妹年纪小小,可怎么这么花?” 他如此一说,她便明了了,他不明说,是因为说不出口。 他想的可是猥亵情节呢…… 不过…… 谁让她喜欢他,愿意满足他,乐意被他猥亵呢,只要他的对象是她,不准是别的女人! 小白腿被手指戳得一抽一抽地,花开花谢,小妹妹啼声如幼童,细语靡靡,“不要……叔叔……不要……放过我吧……我不是有意的……” 小妹妹的啼声和反应是最好的催~情剂,男人全身瞬间紧绷,尖头粉蟒在水中显得异常狰狞,他喉头逸出一声沙哑的冷笑,“不是有意的?”说着,大手放了小脚丫,一手捏住娇美豪~乳,一手指送小花花,两只手上上下下弄个不停,男人调侃逗弄地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指头,再看看你周围发育期的同学,对比一下,她们有你这么大的指头吗?没有男人喂,能长这么大?不是花是什么?” 小身子被他搞得娇娇地发~嗲,又扭又送地主动蹭向他,小妹妹嘴里却发着诱人犯罪的哭音, “叔叔,不要,捏坏了呀……那些哥哥叔叔和伯伯们……说是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和包包……我才同意的……” “用力!”男人闻言暴怒,他刚才那么说纯粹是逗小妹妹玩,没想到她真的做过那么不~要~脸的烂事,她的指头是被别的男人搞大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去做那种事!”想到那对美指头儿是被别的男人搞大,男人立马情绪暴躁,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小裆扒至一边,尖头巨蟒狠捅~进去,送死她,“说,被多少个男人上过?” “呀——叔叔轻点——”,小妹妹吃不住,尖声叫起来。 声音虽然叫得响亮,好像受了多大惩罚似的,可是,实际上呢…… 小~腰身扭得那叫一个花样儿,花花紧紧吃住了巨蟒,关在笼子里死咬,可不会放它出笼。 可恶!好~紧!怎么那么紧!紧得太可恶了,受不了了! “可恶的混~蛋!太可恶!”男人狠骂,双掌捧起小脚趾,一顿猛轰,尽~根没入,死命抚~弄不休。 男人那么狠命,顶得小妹妹可美翻了,温泉水好像一同被冲到肚子里似的,从里到外暖通透了,舒服到极处,小妹妹纵情大叫,“叔叔不要这样啦,不可以的啊——” 不…… 不妙! 她的叫声,刺~激得好强烈! 出去,要出去了! 只这么一声嚷嚷,男人从尾椎骨一路麻上去,麻至顶点,竟是把持不住,一个挺送,眼睁睁地送了出去,把小妹妹喂得是颊粉身娇! 出去了?就这么出去了? “混……混~蛋!”阿尚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破口大骂,但,不得不接受交粮上供的事实。 “阿尚,怎么啦?”小小猫惊慌失措地捧着阿尚的脸颊问,实则暗暗好笑,阿尚好敏感好可爱呢,她瞎嚷嚷的话,他居然听到心里去,就那样出去了,她可还没享受到呀! 阿尚埋怨地瞪她一眼,郁闷不已,“你刚才瞎叫什么?!”叫得他魂快掉了! “做得太舒服啦……”,小小猫情不自禁地说出真实的感受,又倏地住口,很羞呢。 “舒服到没有?”阿尚瓮声瓮气地问。 “呃……”,小小猫观望着他的脸色,斟词酌句地说:“还差一点点……” 什么差一点点,是根本没到,说什么漂亮话! 他出去是出去了,但心里完全没舒服到,听到小小猫的“还差一点点”,更加郁闷。 阿尚少爷脾气来了,一个劲生闷气,“怪你!都怪你!” 是他自己把持不住,精关失守,关她什么事嘛! 小小猫很无辜,可她晓得阿尚的脾气,再者他病还没好,她和他置什么气呢。 细胳膊缠住阿尚脖子,小小猫主动送上香吻,“好嘛,是我错啦,咱们再来一次吧。” 原以为他很容易被哄好,哪里晓得他头一偏,不让她亲,还一手拿下她胳膊,“没心情。” 话毕,他不理她,反身扭头往池子对面的凹槽去,不一会便躺在凹槽里泡温泉,看样子是不打算理她了。 小小猫见状撇撇嘴,这家伙给脸不~要~脸,顺着他,他反倒是越发得瑟,看她怎么治他! 滑下凹槽,游入水中,小小猫不凑上前哄他,也不和他打招呼,而是径自向池子中部的台阶游 去,出~水上岸。 如同来时一般,她去时也无声。 阿尚尽管躺凹槽里假寐,可一肚子的郁闷,哪能真睡着,耳朵竖得猎犬一样,那小脚丫带水踩上地面的细微声响,他听得是一清二楚,甚至是上台阶,直至小身影消失在拉门背后,都一丝不落地收入他掀开的眼皮缝儿里。 就这么走了?! 也不说来讨好他一下! 可恶!!! 阿尚那个气不顺呀,老半天没缓过劲来,拳头捏得咯咯响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现在追上去办她,且等等…… 等他恢复体力,有她好果子吃,哼! 郁闷着郁闷着,阿尚在温泉水的疗养之中渐渐放松,重新睡了过去…… =========================== 男人眯眼眯得混沌之际,突然,耳边一道重重的落水声传来,将他惊醒。 一睁眼,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池子台阶边,小野猫一身的粉色系小护士装扮,她头戴粉色护士帽,身穿夏天轻薄的粉色护士服,泡在温泉里,湿到透明的粉色护士服贴身极了,暴露那一身妖~娆魅惑的曲线不算,还若隐若现地暴露了内里的黑色内衣裤。 男人一眼看出她那里面穿的不是什么内衣裤,而是他给她买的黑色比基尼。 黑色比基尼显然买小了,大半个雪白指头儿露在外面,少得可怜的布料被手指儿俏俏地顶出两个点, 当小野猫解开胸口三颗扣子的时候,男人如此想,呼吸声跟着变~粗,盯着小野猫不放。 被男人盯,小野猫攀着池边,歪脑袋瞅他,吃吃发笑,笑声中,另一只小手探入湿衣中,隔着黑色比基尼抚~弄自己的大指头儿玩。 顿时,男人双目赤红,炽烈的欲~火隔水投向小野猫。 他毫不掩饰的炽欲目光,令她有一种被那个的快~感,被自己捏~揉的手指儿愈发有快~感,她轻轻~咬唇,小鼻子发出欢喜的哼声。 男人坐不住了,身子一撑,即刻站到了池底,大步向小野猫走去。 谁知,小野猫不迎反避,扭身往池子台阶上去。 小野猫走得不快,仿佛有意让他看清楚后背,她走起路来,一扭三摆,犹如杨柳摆风,腰身玲珑不说,小脚趾更被湿透的粉色护士服和黑色比基尼系带裹得像只鲜嫩欲滴水蜜~桃,勾引男人上去咬一口。 好个水中小妖精! 休想逃! 男人拔腿跟上,随即出~水,在小妖精的奔逃笑声之中,一把将她擒住,按在花岗岩石壁上,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哪里逃!” 小妖精张嘴欲说,却被男人霸气地堵了嘴亲吻,“不许说,什么都不许说。” 小妖精媚声嬉笑,张开小~嘴接纳男人的蛟舌,却偏不如他的意,断断续续地吃笑,“俞先生……您确定吗……确定不要我检查您的身体吗……” 天……天杀的…… 她叫他俞先生……病人和护士的游戏…… 可恶……好有感觉…… 湿衣解扣子麻烦,俞先生欲~火炽旺,解不开下面的扣子,火上来,便突发了狂性,粗~鲁地扯开下面护士服,扯得扣子四处掉,胸当中的那颗扣子大概缝得太结实,无论如何都扯不开,他只得将护士服衣襟用力地那样处理。 “俞先生,您好粗~鲁哦。”小护士面上抱怨,心里喜欢,圆~润的小肩头滑呀滑的,配合俞先生的行动。 “粗~鲁是应该的,你个坏护士,不就是等着俞先生来粗~鲁你吗?!”俞先生惦记那截小白脖子许久了,此时怎能放过,他说着话,一口啃了上去。 呀……舒服…… “啊……嗯……俞先生……体温好高……让我帮您降温吧……”小护士娇娇呻~吟,抬起一条修长美~腿勾住俞先生的那个,小~腰那个,小手扶着那个,另一小手扒~开比基尼系带,引那个戳弄花花。 “可恶!混~蛋!”俞先生恨骂,停了啃噬小白脖子,大手飞速扯掉胯部的比基尼系带,转到小护士身后,掀开小脚趾上的湿布料,先是捧起那小脚趾一送到底,然后架起她的细胳膊,用力输送,把个小护士喊得是啊啊花叫。 “啊……俞先生……啊呀……俞先生……”,小护士反手摸着俞先生的头,翘~起小脚趾迎合背后的摆动。 虽然很舒服,但是由于两人身高的差距,俞先生送了十数下,便撤了出来,将小护士转个个,正面相对,帮助她小跳,紧跟着一掌捧抱小脚趾,一掌揽住小蛮腰,那个再次送入花花之中。 小护士配合得那叫一个妙,两条美~腿斜斜交叉别住俞先生的腰胯,软软小手,一手攀着他厚实的肩头,一手扶在他腰间,辅助他的腰。 两人合力开动起来,只可恶得小护士腰身弯得像张小弓,呻~吟声几近变调,“嗯啊……呀……俞先生按摩得真好……” “喜欢按摩的话,我多按摩几下……很好……按摩翻你……敢安慰别的病人……老~子用力死你!”俞先生没忘那个妹的事,他眼发红,薄唇轻而易举攫住手指儿吸吮,并不扒~开黑色比基尼,隔着比基尼吸指头更有感觉,下~身动得更欢,带着一股狠劲,直想打开那小指头,谁让它可恶,在他之前不晓得被多少个男病人使用过。 小护士舒服翻,美~腿绞得死紧,她低头亲吻俞先生的发顶,娇~喘着证明自己的清白,“一个……只有你一个……呀啊……俞先生,我的特别服务只针对您一个……” 俞先生听着受用得要死,面上却不改本色,他放了手指儿,改吸为提揪,“骗人!指头子这么大!小小身子长大指头子,提前发育了……” “呀——”,小护士尖叫,应激地绷弯了小身子,小~腰弯得几乎掰断,巨大的刺~激下,她说出浑不吝的荤话,尖声哭叫,“不要误会我,俞先生您忘了吗,每次您来医院,都是我照顾您,您每次按摩,都是找的我,我用心用力地帮您按摩,现在也不例外,一样是帮您按摩,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真的给我按摩?”俞先生装失忆。 “现在不就是按摩啦……” “按摩”两个字落音,俞先生将小护士一手按到石壁上,死死钉住,抬起一条单腿,发猛力狠用力,用力前进个数百下不算。 “啊……要烂啦……俞先生……再对我狠些……就这样……狠狠的……可恶啊呀……再烂……呀……小脚趾也要……烂在你手里……”,小护士尖声媚叫,小手捏住自己的手指儿捏扯,舒服到无以复加。 “可恶——混~蛋——”,俞先生哪里受得了小护士这副媚情媚样,连番猛冲重顶,到第十下终于再也不能承担身体的快~感,于是按摩到底,一次又一次地按摩到小护士的身体各处,按摩得小护士是咬唇吃吃笑。 细胳膊死死缠住阿尚的脖子,花花被那个填装很满,小野猫情到浓境,丝毫不介意说出自己的感受,因为太舒服,开口的声音全是颤抖,“舒服……阿尚,好舒服……比平时还舒服……” 阿尚亦是抵着她不肯出,贪恋花花里的热热温泉,还想被它们多按摩一会,他嘶哑地说:“我也是。” “可能是洗了温泉的缘故吧?” “嗯,血流加速。” 两人语声渐低,头越靠越近,四片嘴唇轻轻一沾,即刻胶合在一处,难分难解。 吻了好一会,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阿尚扯扯小野猫凌~乱得不成样子的粉红色护士服,“哪里弄来的?” “医院,你忘了?我回了医院一趟。”提起这个话题,小野猫笑嘿嘿,一脸奸相。 “途径?!”阿尚简明扼要地问,废话,他当然知道是医院弄来的,关键是怎么弄来的。 小野猫不敢直视,她眼神发飘,“这个啊……就是医院呀……” 很鬼,有问题! 阿尚提眉说道:“老实交代,要不然打小脚趾。” “呃……这个呀……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但你也知道的啦,我哪有你厉害嘛,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说重点!” “我见护士姐姐黄芳的工作服不错,而且我看她对你也蛮好,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小野猫咽咽口水,“我告诉她,你有穿护士服的嗜好,问她要了一套,趁你睡觉休息的时候,我改了改衣服的尺寸……” 说到这里,小野猫谄媚地笑,眼珠子滴溜溜转:“怎么样,改得不错吧?很合身吧?” 靠!我靠! 怪不得黄芳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他,合着是看变~态! 原因竟然出在这里! 啊嚓,小妖精,看揍! “啪啪啪啪……” “呜呜,阿尚,饶命呀……” 第96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七章:未婚妻 温泉之旅注定不会逍遥,两人第二天大清早接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电话。 手机铃~声很讨厌,一直响个不停,想忽略都不行,小小猫窝在阿尚怀中,迷迷糊糊地推推他,咕咕哝哝地说:“阿尚……电话……” “烦……忘记关机……你去接……不是重要的电话就关机……”,阿尚懒洋洋不愿动弹,垂着脑袋往小香~肩里埋。 昨天和阿尚厮~缠多次,小小猫浑身乏力着呢,她困乏地蹭蹭阿尚,“你的电话啦……去啦……吵得人睡不着觉啦……” “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阿尚闷闷的声音传来,大手插入小小猫衣内捏~弄美酥~胸。 瞬间被他捏醒,小小猫扯嗓子啼,受不了地拍打那坏透的大手,“哎呀……不要捏了……” 虽然,她没养过孩子、涨过奶,但是,昨晚阿尚没少招呼那儿,又是吸又是捏又是舔又是咬,那儿被他伺弄得像两颗熟桃儿,比平常要大上好几分呢,这种情况下,谁受得了他这般捏~弄呀,不拍打才怪呢。 阿尚稳稳握住不放手,“你去不去……” “讨厌,我去啦,不要捏了!” 阿尚撒手,小小猫认命下床去拿手机,准备摁掉接听键关机,再睡回笼觉,却发现来电显示是四太太。 大概四太太这个时候去医院探望阿尚扑了个空,所以催命似地打电话过来,这坚持不懈的铃~声是满腔的怒火呀,她才不触那霉头呢。 小小猫噔噔地跑回床上躺着,将手机塞阿尚手里,“阿尚,你接,是姨奶奶的电话。” 说罢,她乖巧地窝进他怀里,小脑瓜往厚实肩头枕,一副准备偷听的贼样。 “嗯。”阿尚掀开眼皮,瞅瞅来电显示,然后接通免提,立时,四太太的声音炸开花似地在床帏间响起,小小猫没心理准备,被阿尚这一招搞得小胳膊小~腿猛抽抽,阿尚露出白牙,无声大笑。 “病还没好,你就出院,也不通知家里一声,现在人在哪里?”四太太恼怒不已。 手脚并用,小小猫紧紧抱住阿尚,吓坏地抱住他,阿尚安抚地摸~摸她的小脑瓜儿,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在汤山疗养,医生说我可以出院,本打算起床以后和您说一声的,您倒是先来了电话。” 他这番说辞,哪能说服四太太,要不然这几十年的盐算是白吃了。 精心熬了一整夜的汤,亲自提到医院,哪知人走床凉,电话响了十多分钟,才被接通,儿子十成十是被小贱~人勾引走了,说什么疗养,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病还没好,鬼混什么,这不是掏空身子吗!!! 儿子原本好好的身子,为着小贱~人生病,为着小贱~人掏空,四太太光想就来气,她明知是个什么情况,可儿子嘴面上说得光亮,她想发作却是不能,当即一口气憋在胸臆,上不得,下不得。 “马上回来,你爸爸今早在院子里晨练的时候,滑了一跤。”四太太冷声如刀。 “什么?!”锐眸蓦然大睁,阿尚放掉怀里的小小猫,顺势坐起身穿衣,“爸爸现在送到哪个医院去了?” “他闹脾气,非要看见你才去医院,李医生和我都劝不了他……” “胡闹!”阿尚低斥,他这趟出来玩并没有带证件和专车,走不得地下通道,“汤山到香山,道路通畅最快也要1个多小时,别耽误了治疗,您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 “他现在疼得没法说。” “那好吧,我现在马上回去。” 话音落,通话立刻被掐断,显然电话那端的阿尚已经迅速行动起来。 四太太冷嗤一声,满意地合上手机盖。 她满意,却苦了一旁的老爷子,老脸苦凄凄地皱成个汤包样,“素素啊,小年轻趁着年节度个假,你犯不着棒打鸳鸯嘛,你叫他回来,他不回,不回就算了嘛,你何苦咒我,把我也扯进去,等他回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事怎么收拾……” “不收拾,就这么着。”四太太无所谓,总之,她不许小贱~人缠着病未愈的阿尚。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瞎缠男人,小娼妇一个,呸! 老爷子拿爱妻没办法,只得望天大叹,“你多喊几次狼来了,等我真正……” “呸!”四太太娇嗔,一根玉~指按住老爷子的嘴,不许他往下说,“胡说什么呢,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忌讳!” “你还知道忌讳,你刚才就在咒我。”老爷子那个委屈哟。 “我说的不算,你自己说的才算。”四太太不认账,偎到老爷子身边,纤纤玉~指揉他心肝儿,犹如少女般娇蛮,“你说,你配不配合我?配不配合?” 老爷子被四太太挠得心肝痒痒,老手抓~住她的手指,放声大笑,“配合配合,配合我的好素素。” “哼,这还差不多。” ====================== 挂了四太太电话,二人不敢有误,收拾干净,连忙往家里赶,偏偏事不凑巧,年节出游的人多,满大街都是车,还不如下车步行快,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半小时以后赶回俞家。 阿尚带着小小猫风风火火闯入大院正屋。 “爸,我回来了,您怎么拖着不去医院,情况怎……”,余音戛然而止,只见老爷子悠闲得很,正在吃四太太亲手喂到嘴里的橘子,享受得不得了,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老爷子笑呵呵地朝阿尚打招呼,“阿尚,到家了啊。” “您没摔。”阿尚锐眼微眯。 “大过年的,跑出去玩,也不念着爸爸想你,我出主意让你~妈妈叫你回来,果然还是个孝顺孩子。”老爷子朝阿尚招手,“开车累了吧,过来陪爸爸吃橘子。” 老爷子笑眯眯,完全不当回事。 阿尚不满,“您要我回来陪您吃橘子,您明说就成了,何必大过年的说那种话。” “好玩嘛。”老爷子很无辜地看看四太太,再瞅瞅不远处的小小猫,他笑容满面,回望阿尚,“叫丫头过来,咱们一起吃橘子。” “晚晴,过来吃橘子。”见老父叫小小猫陪同,阿尚面色稍霁。 儿子的微妙变化没有逃过四太太的眼睛,况且他眼睑微微泛黑,反观小小猫那副受男人滋润的柳媚花娇样儿,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四太太心头顿起一把火。 小小猫应声,正待凑过去,却被四太太叫住,“慢着,我熬了点好汤,晚晴,你过来,陪我一起端汤。” “哎,好的。”小小猫乖巧地说:“爷爷,我等会来陪您吃橘子。” “呵呵,去吧去吧。” ========================== 四太太领着小小猫出门,没往小厨房去,而是将她领到无人偏僻处。 小小猫觉着不对劲,疑惑地停下脚步,“姨奶奶……” 问话尚未出口,四太太蓦然反身,劈头一个巴掌,扇小小猫个正着。 “啊呀——”,小小猫猝不及防,被四太太抽得踉跄,连退好几步才刹住脚,当即捂脸,失口痛哭。 四太太心头恶气未消,毫无贵妇风范地指小小猫鼻子大骂,“小娼妇,你但凡有一点为着阿尚着想,就不该这个时候缠着他,你个小娼妇看看,好好一个人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儿了?!” 小小猫委屈地捂着脸,哭声辩解,“没有……我没有……” 她和阿尚不过是情不自禁,怎么被说得这样难听? “没有?”四太太大怒,扯住小小猫的长发,揪住她胳膊、胸、大~腿的肉儿用劲旋拧,“没有,他能不好好在医院养病?没有,他能眼皮子发青?没有,你能成个贱样?” 四太太吃定小小猫瘦弱无力挣脱不得,轻而易举拿住她发作,每反问一声,便找着块肉儿反拧,小小猫被四太太这一手拧得是凄声惨叫不断。 四太太是个熟罐子,捏到小小猫那美胸、小~腰、翘~臀各处嫩~肉儿,便知小小猫绝品妙处,无怪乎把儿子弄得三迷五道,年节不过,尽顾着与小娼妇厮混,不回家孝顺父母,她心下愈发厌恶小小猫。 小小猫就是个勾引儿子的下~贱娼妇,再有本事又怎样,这种祸害女人离开她儿子越远越好,俞家少了她又倒不了。 儿子再不开心,还能不开心一辈子不成,她偏不信这个邪! 四太太是阿尚的母亲,小小猫将她当做婆婆看待,一直隐忍,可是四太太凶悍有劲,小小猫再忍她,终究忍耐的程度有限,她有心反抗四太太虐打,可惜人小瘦弱,惟有护住双~乳而已,胳膊、小~腰等嫩~肉处已然钻心疼痛。 小小猫心中极信赖阿尚,故而她双手抱胸,保护最要紧的这点儿,高声痛哭尖叫,“阿尚……救命……阿尚……救我……” 小小猫呼救,口口声声叫着“阿尚救命”,扎得四太太双耳几欲出~血,此时此刻,在四太太眼里,她打的不仅是儿子喜欢的女人小小猫,还有她大姐姐三太太,害得俞家文~革时期抄家、害得丈夫俞致正受迫~害的三太太。 那天晚上,偏僻无人小黑路,大姐姐倒在地上,也是那样…… 一声又一声叫着……致正救命…… 迎来的却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片下皮肉,凌迟处死,面目全非。 这且不算,还有大姐姐心疼的两个幼子…… 四太太打红了眼,逐渐陷入一种失控的兴奋当中,下手变得没有轻重,“吃里扒外的小娼妇,滚出俞家,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四太太扯了小小猫的脑瓜儿就往墙上撞。 “啊——”,眼看着一堵墙迎面而来,小小猫吓得闭眼惨叫,只等那一下,晕死过去算了。 谁知,过了好一会,最疼的那一下迟迟没有到来,小小猫惊惧地睁开了眼,入目一片白墙,仅距三五厘米之间,再近一点,非头破血流不可。 小小猫来不及倒抽一口气,旋即,一道金属似破裂的厉声在她头顶上方炸开,“妈!您这是做长辈该有的样子吗?!” “松手。”四太太的厉声不下于儿子。 但,那双大手稳稳钳住四太太两只手腕,纹丝不动。 阿尚不是瞎子,母亲脸色对不对劲,他是看得出的,当时就留了心。 小厨房那么近的距离,端碗汤要得多久呢,但过了五分钟两人还未出现,阿尚心里无来由升起一阵焦躁,他再也坐不住,不顾老父的惊讶,径自出去寻他的猫。 阿尚出了大院,多走数步,即刻听见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他快步循声找去,竟见这一幕——母亲发疯似地揪住小小猫的头往墙上撞。 心,顿时被最亲的人撕下一片,血淋淋地疼。 阿尚稳稳钳住母亲两只手腕不放,止住她的去势,“您先松开。” “你护着她?!”四太太丽颜如冰,语气不善。 阿尚直面迎视,不避不让,“是,我说过的,我的女人,只能被我欺负,您,也不行!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适,我和她向您道歉,有道理讲道理,打人这种事,不是您这种身份的人该做的。” 儿子如此护着小娼妇,更叫四太太心中嫉恨,仿佛见着年轻时期的丈夫护着大姐姐三太太一般。 四太太性子素来棱角分明,爱憎不掩,不屑两面三刀那套,也服不得软,因此,她冷声哼笑,“你的女人?那倒没错,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甭想进俞家的门,只能是你的女人,做你的情妇。我什么身份?我是你~妈!她是什么?一个顶着义女徒弟名头的下~贱娼妇,不是玩意的东西,你居然还上了心,可别败坏咱们家的门风!” 俞家的门风? 要说门风,母亲绝对说不得,她难道忘了她和父亲的事么,忘了是怎么有的他么? 小小猫是个再清白不过的女孩儿,是他看上她,使计占了她,也是他给的义女徒弟名头,再者,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何来下~贱娼妇一说? 阿尚顿觉讽刺,胸中有万千恶毒的话语待要张嘴喷出,但终究记得她是生养自己母亲,那些话,他说不得,说了,便是忤逆不孝。 阿尚闭口不语,双手突然使劲,四太太没提防他这招,双腕奇痛之下,“啊”地大叫一声,不由放开了小小猫的头发。 头发一朝得自~由,小小猫立马往旁边一蹿,彻底脱离四太太的掌握。 “你……”,四太太气得声音发颤。 阿尚将小小猫牢牢护在身后,嘴里说着完全不搭调的事儿,“今天开车太久,累了,先去休息,中午就不陪您和爸爸吃饭了。” 阿尚转身,大手一捞,毫无预警地就将小小猫抱了起来,大步离去,不管身后的四太太恨得有多咬牙切齿。 ========================= 正值年节午餐时间,家里的人说多不说,说少不少,兼有众多宾客,阿尚抱着小小猫,专往人多的地方走。 首先迎面而来的几人均是俞家子弟,他们看到小叔公抱着小小猫信步闲走,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傻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纷纷揉眼。 “你要做什么,还不放我下来?”小小猫看到旁人反应,想着四太太污蔑她的那些话,想着想着,眼泪便淌下,心里怨得很,“你~妈妈侮辱我不够,你还要跟着侮辱我吗?” 什么他的女人…… 那都是虚话! 做不成他的妻子,名不正言不顺,当真要被人看低当笑话。 小手用力抹掉凌~乱的泪,小小猫倔气无比地瞪着阿尚,“放我下来!!!” 垂眸对视片刻,薄唇微勾,阿尚气定神闲,“不想正名了?” “什么证明?”小小猫没有听懂。 她挂着眼泪张望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小倔猫,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一定会摁倒她好好啃一通,谁让她那张小~嘴乱说话,胡乱猜测他。 阿尚懒得解释,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继续旁若无人地往前走,小小猫恼他这副调调,三番两次想从他臂弯内跳下,可是…… 她敢不~要~脸,他会比她更不~要~脸,她脸皮薄,和他比不得,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说。 小小猫又气又疼,四太太真的把她拧伤了,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她咬唇忍疼,忍得小~脸煞白,小身子朝里窝,半埋小~脸,装作自己不晓得周围有人。 几不可闻的哼笑从阿尚鼻端逸出,他紧了紧胳膊,将臂膀当做囚笼锁链,把小小猫囚在怀中,任何逃的念头都被他掐灭在萌芽里,因为,下面他要做的事情,不允许她逃。 阿尚步态闲适随意,仿佛是不经意路过此处,反倒是某个闲聊在外的宾客注意到了这非比寻常的一景。 “诶,这不是咱们六公子吗?”那好事的中年大叔首先打趣叫道,引起其余众人注意。 该大叔是某国企老总,平常与阿尚没少打交道,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少有的大好青年,严正自律,今儿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可不是破天荒了嘛。 大叔哒哒地跑上前,挡住阿尚去路,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与其寒暄几句。 “我说大过节的,怎么人影不见呢,敢情这是好事近了,还是怎么了?”寒暄过后,大叔笑眯眯直奔主题,能让俞六公子公然抱着、在俞家行走的女人,必然关系匪浅,就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有这个福气了。 阿尚未语先点头,待其余好奇的人靠近,他方才说道:“这是我的未婚妻。” 金属质地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有些病未愈的沙哑,但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语激起千层浪,顿时哗然声、恭喜声不断。 哗然的是俞氏子弟,小叔公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没一个知道,而且是小叔公抱着个女人,亲口所说,他们能不哗然嘛;不知情由的宾客们则是连连恭喜,京城眼高于顶的俞六公子亲口承认有未婚妻了,他们能不恭喜嘛。 “这是哪家的千金呀?”大叔好奇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阿尚尚未开口,俞氏子弟当中陡然有一人暴跳大叫,“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 暴躁的叫嚷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目光直向那人望去,却原来是章珺那只骚狐狸。 章珺心心念念挂着小妖精,哪能认不出她来,早在阿尚抱着个女人出现时,他就注意到不对劲了,只是不敢确定,现下听到这么一句话,再看那身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电光石火之间,会所受辱那晚想不通的症结,这下,他可什么都明白了,合着是小舅公大驾光临啊! 看清是某小畜生闹腾,锐眸微眯,铁臂力道箍得小小猫差点尖叫,阿尚淡声说道:“晚晴,和你外甥孙儿阿珺打个招呼吧。” 自小叔公嘴里说出“晚晴”这个名字,俞氏弟子中间又是一阵哗然,仅仅两三秒过后,这群聪明成精的俞氏子弟立马转过弯来,露出了然的神情,怪不得小叔公时常责骂“小姑姑”晚晴,原来是心有所属、暗度陈仓、欲擒故纵呀! 小小猫小半边身子僵僵地埋在阿尚臂弯里,先前是气恼他,不理他,这会没有心理准备乍听那句话,可被他吓得魂都飞了。 他他他……他都说了些什么…… 竟然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挠墙…… 心情好复杂哇…… 阿尚根本看都不用看小小猫,光凭双臂的触感,就晓得她自相矛盾的心理,哼,既惦记名分,又不愿公开两人关系,暗中报复章晋浦,哪儿有那么双全的好事等着她,想来个最后揭露大快人心,也要看他乐不乐意。 小畜生的反应,更加证实了阿尚的想法没错,早点定下名分,以免夜长梦多,少给他招蜂引蝶! 阿尚使出蛮力,硬胳膊用劲,箍得小小猫呲牙咧嘴,他威严范儿十足地重复一遍,“晚晴,和你外甥孙儿阿珺打个招呼吧。” 小小猫被这两母子又是拧又是箍的内外夹击,弄得是全身疼痛,泪流不止,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叫疼的话她喊不出口,只能是含泪带怨地瞪他一眼,而后转脸,生硬地向众人打招呼,“大家好。” 说罢,她便扭了小~脸过去,再也不面对众人,面对尴尬。 阿尚的本意是昭告众人——小小猫是他的未婚妻兼未来妻子,但是他错估了那张可怜兮兮小~脸的欺骗性…… 俞氏子弟皆知小叔公性情孤僻古怪,瞅“小姑姑”那哭啼啼的样儿,八成是小叔公看上人家,人家没看上他,他一怒之下,霸王硬上弓。 至于宾客们,脑子里转的也不是啥好念头…… 俞六公子怀里的那小人儿,除了面生之外,看着非常小,未成年的样子,宾客之中不乏风月老手,只需这样看上一眼,就知两人已有男女之事,想不到俞六公子居然喜欢幼~女,怪不得没传过啥绯闻,只可怜了那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明显人家不乐意嘛。 霎时,投向小小猫的目光当中多了许多的同情。 大叔嘿嘿地笑,意味不明,“看来咱们要吃上六公子的喜酒有得等了。” 这老不休的…… 肯定想歪了! 阿尚颔首,淡声说明,“不用等多久,她今年下半年上大学。” “哈哈,真看不出来啊。”大叔啧啧称奇,那姑娘看着忒小了。 宾客们都是些人精,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笑开,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些不痛不痒的打趣话,俞氏子弟们则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说错话,让外人看笑话,也怕招致小叔公的眼刀伺候。 章珺脑子没坏,方才失口喊那一嗓子,他已经很后悔了,小舅公落在他身上的眼刀子,令他菊~花一紧,立马联想会所受辱的那夜,那一眼无疑是警告。 明知小舅公惹不得,但一想到小妖精是小舅公的女人,他心里犹如猫抓似地挠,他老~子的女人,他照样偷来玩,何况是小舅公。 他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是愈发刺~激他搞小妖精上手的决心。 哎哟,不行不行,光是想,那里都硬了…… 幸好天冷,长衣遮挡,否则,非出丑不可。 章珺按捺满腹的骚~动,不着痕迹地退到人群后方,眼睛却不老实,一个劲盯着那小妖精的软馥小身子不放,脑子里来来回~回不知称了多少次心愿。 小畜生的淫~邪心思如何逃得过阿尚的法眼,阿尚心中冷笑,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再收拾小畜生,他表面不动声色,对众人说是中午约了商场上的朋友吃饭,不能作陪抱歉云云,快速交代完毕,阿尚扔下一群亟待八卦的人,风一阵地抱着小小猫离开,不留一点给人反应的余地。 待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离开老远,人影消失在墙角背后。 哎呀,不得不扼腕呀! ======================== 阿尚预料接下去不会太平,早早离开俞家是上上之选,因而他并不折回居处的大院,直接开车出家门。 小小猫一路安静,她还没有从未婚妻一事当中回过神,那颗小心肝呀,一个劲地晕乎乎,一个劲地甜蜜蜜,一个劲地翻~搅纠结,看向阿尚的目光也不断地变换起来,忽而高兴,忽而哀怨,变来变去没个准儿。 阿尚开着车,不时斜瞥一眼,瞧得明白那猫脸变幻的小样,心中哼得直冒冷气,面上却是不言不语,让她自个纠结去。 偏偏有人不识好歹…… 小小猫舔舔唇,有些话实在憋不住,她埋怨地嘟嘟囔囔,貌似自说自话,实则讲给他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事前也不和我说一声,什么人嘛,真是的……” 阿尚直视前方,斜都没斜她一眼,反唇回击,“有人空口白牙说我侮辱她,我说给她正正名分,自己没反应过来,怪谁?!” “谁让你说文绉绉的书面语,听得懂才怪!”小小猫嘴巴撅得老高,她当时还以为他说的是“证明”呢。 阿尚闻言微哼,故意说:“现在听懂了,高兴了吧?” 可以说高兴,也可以说不高兴,但如果她说不高兴,阿尚非生气不可。 小小猫脸上再度出现纠结的神情,说话支支吾吾,“嗯……高……高兴吧……” 纠结不已,她本来想听他说点什么,顺一顺她那股纠结的气,谁知,他竟是淡淡轻嗯,专心致志开车,毫无开口说话的欲~望。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小小猫忍不住说。 “说什么?”阿尚反问:“你不想嫁给我?” 说到不想嫁给他那几个字,阿尚斜斜盯她一眼,盯得她汗毛倒竖。 小小猫急忙摆手否认,“没,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呢!” “嗯。”那还差不多。 “可……可是……你让章晋浦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语气低沉而危险,小小猫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嗯。” 小小猫被他云淡风轻的反应,怄得半死,讨厌,他明明晓得她为什么纠结…… 想了想,小小猫反怄他一把,坏心眼地斜睨他,“俞明琛让我盯着你,这下好了,他又得重新找人接替我。” 话音落,“嘎吱——”,猛地一个急刹车,车子就此停住,如果不是小小猫系好安全带,那脑瓜儿非撞到挡风玻璃上不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被刹车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小猫惊魂未定,耳边陡然传来两句狠狠的咒骂—— “混~蛋!混球猫!” 下一刻,那人一手解了安全带,侧着身就扑了过来,将小小猫牢牢摁在掌下,对准那小粉脸、小白脖子胡天盖地一通猛啃。 小小猫被四太太拧得不轻,哪儿受得了这个呀,当即吃受不起地大叫,小手力推身上那人,“呀……讨厌……痛……好痛……” 男人起先以为她叫着玩儿的,等听到哭声,才惊觉不对劲,他略略松了她,“哭什么?” 小粉脸挂着泪珠儿,小小猫咬唇瞅着他,一言不发。 “说话,哭什么?”男人皱眉说道。 无声对视片刻,小小猫缓缓伸出一只细胳膊横在胸前,撸开袖子至肘部,霎时,前臂深浅不一的青紫拧伤出现在男人眼前,激得男人瞳孔一阵猛缩。 “怎么搞的?”男人怒气直上胸臆。 小小猫不答,泪光闪闪,控诉似地望着男人,男人骤然明了,“是妈,对吗?” 她依旧不答,但含泪的倔强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他立刻掀了她衣服查看,每查看一处,他的呼吸便粗重一分,那小身子被四太太重手拧得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就连胸乳上方也各有一小块青紫,简直是触目惊心。 男人小心翼翼抱住小小猫,像抱住珍稀易碎的瓷器,又犹如一头猛虎在细嗅蔷薇,他低头俯下,细碎地吻那小粉脸,喃喃轻语,“好猫猫,乖,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到你、欺负你,我再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好猫猫,原谅我。” 原谅他…… 他竟然说原谅他…… 明明不是他的错,这个骄傲到在她面前不低头的男人,竟然求她原谅…… 心中突地一动,不知怎么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肆意奔流,比刚才他无意间弄疼她,流得更多更凶猛。 小粉脸半扬,小手轻轻揪着他的发,小小猫哽声说道:“你保证。” “我保证。”男人低哑应声。 “那好,我相信你。” 她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令他狂喜,鹰隼一般,薄唇动情地攫住小~嘴儿反复厮~磨,磨了数下,犹嫌不够,于是,他一举推高她的薄毛衣,扒~开胸衣,俯头吸咂樱红的花儿,咂得那张小~嘴儿呀呀轻泣。 从今往后,只要她好好把握,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不会是别人的,更不会是他~妈妈~的,换她喂养他。 意识到这点,一双小手畅快地插入男人的发根之中,小~腰儿拱起,喂他奶吃,性~欲来得迅猛而强烈,轻而易举将她没顶,下面湿得厉害…… “阿尚,帮……帮我……”,小小猫啜泣地轻揪男人的发根,那儿想他,好想…… 男人尚有一丝理智,闻言立即松了嘴里那朵花儿,锐眸猩红地望着她,强行忍住的欲~望使得他看上去几近要吃人,“不行,这里是大路,回去再说。” “去你办公室。”暂住的地方不能回,那里有姐姐和王阿姨。 “好。” 车子发动,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直指偷~欢所在的目的地。 ============================ 这一章是河蟹章节,应该还在可以理解意会的程度,替换了一些比较那啥的词语而已,有兴趣看详细版本的小妖精可以留下163邮那个箱,其他邮那个箱亦可。 收到信的妹子,别急着吃辣,注意看一看信件的内容,许多问题都可以避免 压缩文件密码:7997 =============================== 车子驶入集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两人坐专用电梯直达集团主~席办公室,只是两人情~欲皆浓,在电梯里已放~荡地纠缠起来,男人除了少女的外衣,少女解了男人的裤头,衣衫凌~乱,热情似火。 小身子妖~娆得紧,一对美~乳似要撑破薄毛衣,露出深深的欲~望沟壑,不盈一握的小~腰~肢往下却有个熟嘟嘟的翘屁~股,从她背后的镜子望去,那番妙曼身姿,真要迷瞎男人的眼。 男人等不及电梯到达目的楼层,一手按下暂停键,电梯立时如同一个封闭的盒子停在井道内,电梯门紧闭,外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况且,年节期间,除了守门的保安,哪里来的人,两人行起事来自然是无所顾忌。 狭小的空间内尽情燃烧炽烈的情焰。 男人手指灵活地挑开一颗颗薄毛衣扣子,解开少女的前置式胸衣,脱了她的裤子,将她扒得赤条条模样,如此一来,少女身上各处的伤痕便一览无余。 锐眸幽深晦暗,似有隐隐风暴在其中旋转,又仿佛有野火在烧,男人俯首,逐一轻柔吻~遍伤痕,越吻越下,最后吻至最下处,跪在少女身前,蛟舌探入蜜源搔刮,刮得那少女捧着男人的头,无羞耻地哭呀呀讨饶,“尚……阿尚……别这样……受不了的……求你啦……” 当时在车上少女就一心惦记被男人搞,那个地方早已那个漉不堪,好不容易捱到这里,只盼着男人那硬~物杀入那个中,治一治那股痒小小的意儿,谁知,他倒不急着杀她的痒,反而舔得她那个水儿横流,小手指小滴滴地乱扭,那个水儿似泄~了一般地往外淌。 少女哭求中,一手捉住自己乳~儿捏~弄,仿造男人平时手法揪拉小那个儿,顿时身上原有的青紫伤痛,混合捏扯那个的痒痛,变成一种禁忌的被凌虐的性快~感,冲击少女敏感的神经。 偏偏此时蛟舌撤了,男人邪气森森地半仰着脸望妖精样的少女,从内衣口袋掏出的白帕缓缓拭过他水灿晶亮的薄唇,仿佛品尝绝世美味般下着评语,“好那个的味道,要泻~了吧?” 平日严正自持的男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不啻是顶级淫药…… 小耳朵听不得这些,有什么在少女~体内炸开,促使她捏紧那个,淫~荡尖叫,“尚——做我——做那个我——” 混~蛋! 看他调~教出个混~蛋! “混~蛋,那么想着男人做你?”男人站起身,慢条斯理折好手帕,放入口袋。 一只美~腿~儿勾住男人劲腰,小手急切拿住孽根抚~弄,少女是真的欲求不满呀,她知道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刺~激他,而她也不吝说些下~流~淫话,反正是闺房密语,传不到第三个人耳朵里去。 少女说着下~流~淫话,小身子浮现诱人的色泽,那全是因为羞呀,“只是想着能被阿尚做到那个地板,那个里的水儿就流个不停……” 话未说完,少女已被男人强势地掉了个个,面对电梯镜子,小手顺势抓~住了镜子前的把杆,翘~起个小手指对准身后的男人,尤其少女赤条条,男人衣衫虽凌~乱,却比赤条条的少女好太多,衬衣仅仅开到胸口,露出一点儿胸膛,下~身则是执了棒儿,性~感不可言语。 两人姿态,恍然一看,犹如男人□骑了一匹小母马似的。 “阿尚……”,少女被眼前一幕情景搞得愈发的那个,小手指扭来扭去地招人。 “啪——”,小手指立刻挨了一记打,男人命令,“小秘书乱叫什么?叫董事长。” “是,董事长。”小秘书甜甜应声,小手指翘得更高,敞了门户方便董事长起兴那个她。 小秘书身上遍布的青紫多少刺~激了董事长嗜虐的欲~望,“啪啪”,又是两掌下去,“混~蛋,每天故意那个暴露的衣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存的什么心?” 这种打法,和被四太太虐打,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小秘书被董事长刺~激得垂直的那个都涨了三分。 一手抓了把杆,一手把~玩自己的那个,小秘书扭着妖~娆小身子,回头媚了眼地瞅着董事长,娇滴滴地说:“刚才已经说啦,就是想被董事长做,喜欢吃董事长肉~棒棒……啊呀……” 话未完,蓦地一声长吟,却原来是董事长粗~硬的长翘把那那个地方填了个盆满钵满,蘑菇头儿直接吻上了那个地方,攻得小秘书一个猝不及防,小手指吃紧,无怪当即叫开声。 “越来越小了!”董事长话里嫌弃,表情可完全不是那个表情,镜子里看去,那叫一个春光荡漾。 小秘书看得明白,她甜滋滋地娇笑,捏扯那个的小手出其不意探往两人结合处,接口说道:“还越来越大胆了呢!” “天——”,董事长双掌扶住小手指爽叫,不知几销~魂哟。 小秘书抚~揉董事长的两颗宝丸儿,小手指轻扭,挑逗性地说:“董事长只会说‘天’吗……呀……轻点呀……” 男人是不能轻易挑逗的! 他要叫她知道厉害! 劲腰狂摆,次次吻开那个地方,大掌一顿拍下,噼啪作响,董事长讥讽,“混~蛋,咬那么紧,有多缺男人做你?!” 后背式是一种很性~感觉强烈的体~位,小秘书那个水儿又泛滥,被董事长这么拍得缩紧屁~股,单单进出数下,那个水儿竟真的哒哒滴到地毯上,浸出不小的一块那个渍。 小秘书媚叫,“缺呀,就缺董事长做我,每天看着董事长走来走去,那里就那个得难受……想被董事长做……呀……啊……不要啦……” 不要? 镜子里,雪肤变作浅粉,一对大眼水汪汪诱人,还叫得那么淫~乱,怎么可能是不要,是要了还要吧! “那么那个……”,数掌拍下,董事长命令,“混~蛋,看我怎么做那个你,个小秘书!” 小秘书听命,刚缩紧~小手指,就迎来一波强劲的那个做,爽得她腿软身娇,要不是董事长的大手托住她的小腹,她这会已经跌到地上去了。 “啊——”,小秘书狂乱扭动,受不得了,她受不得了,这个姿势的感觉好强烈,每一下都那么美死人,那个地方被做得麻酥~酥,真的是要被他做那个啦。。 “尚——”,她叫着他的名,小手指死死咬住粗野的长翘,“泻~了呀——要泻~了——” 男人刺~激同样强烈,他低吼,抱住小母马的屁~股,凶猛迅速地力顶,“可恶,妖精,弄那个你!” 那个的同时,小秘书被董事长做到那个,滴滴答答流了满地…… 霎时,万千焰火齐发,两人一同坠入绚美之境…… 第97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九十八章 【晚晴在电梯里被阿尚折磨得不成样子】 晚晴在电梯里被阿尚折磨得不成样子,散了架似地挂在他身上,站不直腿,最后还是靠阿尚抱她进集团主~席办公室。 办公室备有常用急救药箱,阿尚找出红花油,刚上几处药,老爷子俞致正的催命电话再次打过来,阿尚瞅瞅憋老爷子的时间大致差不多,于是停了手上的活,接通电话,略略说了几句,便一口应下回家,随即挂断电话,心无旁骛,继续上药。 路上来的时候,俩人手机响个不停,烦得晚晴直接关机,阿尚的则是走一路响一路,这会听见他亲口说回家,晚晴按捺不住,一把抱住阿尚劲腰,仰起小~脸,眼汪汪瞅着他,娇嘟嘟地问:“你不要我啦,这就走了?” 她那么巴巴地抱着他的腰,说这样撒娇的话,真是可怜又可爱,像只霸着主人的小猫儿,阿尚心染点点醉,淡声微哑,轻斥她的胡思乱想,“胡说,谁不要你?!我回家是让爸爸明确咱俩的关系,能够得到他的承认,其他的就好办了。” “要是你~妈妈就是不同意,怎么办?”晚晴担心四太太的态度,她拧得她一身伤,足以说明一切,她身上还疼着呢,晚晴抱紧阿尚不撒手。 阿尚不以为意,“凉拌,婚照结,娃照生,偷了户口本出来,打结婚证,婚后咱们不住在家里碍她的眼,她能把你怎么样?时间长了,总会接受你。” “阿尚!阿尚!阿尚!”晚晴迭声欢呼,即刻从沙发上跃起,投入阿尚怀中,脑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拱,像头乱发小狮子,他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她偏喜欢他的无法无天。 “不痛了?”阿尚随便她拱,眼底含笑,柔了春风。 “痛个屁!”她举起双臂,稚气地高声叫嚷,全不知危险在即。 “哦?不痛,那就再来一次吧。”毫无预警,他身子猛然压下,撩起她一条美~腿~儿,便挺入秘~处,征战杀伐。 “啊!!!不要啦……讨厌……呀……” ======================= 当晚晴死猫状瘫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阿尚神清气爽地回家了。 阿尚去而复返,车子刚进家门,立马有人飞报,众人得了信,都想去老爷子院里凑个热闹,可惜年节里的应酬抽不开身,只有几个尚在读书的善字辈曾孙溜过去探听虚实。 探听的曾孙们遇见老爷子全没辙,他一个不留,将孩子们通通打发了,只等阿尚回家,所以,阿尚进到正屋大院,不仅大院子里没人,就连正屋也冷冷清清,母亲四太太没在老爷子身边伺候。 “爸。”阿尚进门主动打招呼。 “来得正好,刚刚泡好茶。”老爷子朝阿尚招手,神态如同平常那般轻松,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过什么未婚妻的事情。 老爷子的行~事风格,阿尚心中有数,他坐在老父旁边倒茶,开门见山地说:“爸,不管您现在心里怎么想,今天有件事,您一定先听我说一说。” “说吧。”老爷子回得干脆,捧杯侧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阿尚简要将四太太如何毒打晚晴一事说了,老爷子显然不知道有这出,轻松的神情慢慢收起,沉吟不语。 阿尚进一步说道:“爸,我决定暂时和晚晴搬出去住,免得惹妈妈心烦,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心烦”是假,“搬出去住”是真,家里人多,总是在家里偷偷摸~摸、没名没分地来往,哪里有外面来得自在,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啻是个契机。 四太太讨厌晚晴的程度,出乎老爷子意料之外,晚晴在家里是住不成了,可是儿子也跟着搬出去住…… 这小子…… 怕是早就盘算搬出去了,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个现成的由头! 晚晴搬出去无所谓,但儿子跟着搬出去,老爷子不乐意呀,与其他大家族喜欢送孩子们出国受教育、工作不同,他年纪大了,总希望一家子人和和乐乐地住一块,想出去的,等他死了再说,家里孩子们孝顺,晓得他心思,许多好机会都推掉了,窝在京城里工作学习。 老爷子不提别的,单单和阿尚提岁数,“阿尚,你算算爸爸过完年多少岁了?” “九十。” “我和你们还有多久时候?”老爷子问。 阿尚缄默不语。 老爷子趁胜追击,“我现在是过一天少一天,像你伯伯那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阿尚,你忍心把爸爸撇了,和小丫头单过?” 低头沉默片刻,阿尚忽而抬眸说道:“我回来住,她单过,那您选个好日子,帮我们把婚订了吧。” 呵!这小子贼的! 合着是二选一啊,如果他同意儿子回家住,那么就得帮把婚订了;如果他不同意订婚,那么回家住是甭想了。 “阿尚!”老爷子苦了吧唧地怪叫,“你~妈妈那里,我怎么办?你不为我考虑一下的吗?我要是同意了,她得多少天不理我……” “我爱她!”一声低吼吼断了老爷子叫喳喳的叨叨,顿时,老爷子像哑了弦的胡琴,又好像看外星怪兽,目瞪口呆望着儿子。 这个答案不仅出乎老爷子的预料,也出乎阿尚自己的预料,他怎么会失了沉稳,吼出这么幼稚的话呢?这种打死都说不出口的幼稚话…… 不过,吼出声以后,感觉舒坦多了。 是,他就是爱她,所以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要给她最好的。 阿尚不自在地撇过脸,脸上浮着一层暗红,无法面对老父,但他语气当中的执着不改,“缓兵之计对我没用,我也不会接纳别的女人,我更不会让她不清不楚地跟着我,不管妈妈同不同意,我都要给她一个站在我身边的正当理由,不能被任何人揣测看低的理由。” 从来不知道硬~梆~梆、不开窍的儿子,会说出他这个情场老手都说不出口的话…… 霎时雷电交加,雷得老爷子是一阵一阵的,电得那一把老骨头麻酥~酥的…… 情种啊! 想不到他们俞家竟然出情种! 儿大不由爹了嘛…… 但……得罪娇妻,他也是不干滴…… 执起一旁手杖,老爷子赶鸡赶鸭似地用手杖捅捅阿尚的小~腿,“去,自个跟你~妈说去,我是不管了,你们娘俩爱咋的咋的。” 阿尚赖着不走,“帮我敲边鼓吗?” “回来住吗?”老爷子殷殷期盼。 “订婚,我就回来住。” “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倒地吐白沫,这俩天本来要更的,居然遇见卡文这种事,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呀~~~~~~~明天上映,小今要去电影院,后天周五继续更新~亲亲各位姐妹╭(╯3╰)╮ 第98章 金主最新章节 【两人绞股糖似地扭做一块,不分彼此】 俞家众所周知四太太易怒、爱使性子,老爷子宠四太太,由着她的性子,特意在花园附近辟一处独院给她,至于作用,那是不言自明,四太太专门用来对付老爷子,和他冷战。 今早,四太太闹了一场,心中自是不畅快,阿尚作为四太太的儿子,哪里会不晓得她的习惯,故而从老爷子住的大院正屋中~出来,他直接往独院去。 立雪中,阿尚拍门数下,内里方才传出四太太冷冷的应声,“谁呀?” “妈,是我。”阿尚说道:“我回来了,您开开门吧。” 踏雪的足音渐近,四太太并未开门,充满怒气的冷声自门背后传来,“开什么门?亲爹亲妈不要,拿个小娼妇当未婚妻,当你爹妈死了啊?你要是对我们还有点孝心,就赶紧找个知根知底的好姑娘结婚,那种不三~不四的小贱~人,哪儿来的滚哪去!” 四太太说话难听,毫无贵妇风范,粗鄙程度与市井泼~妇无二,阿尚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听得怒从心头起,不过四太太终究是母亲,阿尚再怒,孝道是不能忘的。 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仰头呼出长长一串白气,阿尚淡声说道:“妈,爸爸叫我陪他喝茶……” 四太太脾气忒大,截断他的话,“滚吧!” 儿子性情淡是淡了点,却是个最讲孝道的,平常四太太发怒,丈夫儿子哪一次不是顺着她,偏偏…… 自小娼妇出现以后,四太太便不顺心了…… 四太太原以为儿子会低头认错,谁知,等了半晌,外面居然没了动静,四太太忍不住一把拉开门,顿时,风吹雪花往里送,哪里还见半个人影。 四太太正待大怒,突然一只手打斜里伸来,圈住她的水蛇腰,另一只手则顺势钻入衣内游弋,粗犷的气息撩动她的耳畔,低沉的笑声暗含戏谑的挑衅,赫然是俞明琛,“这就生气了?生气的女人老得快,啧,鱼尾纹都气出来了,老爷子喜欢吃鲜鱼,小心他嫌弃你,还不赶紧笑一笑?” 四太太不怕俞明琛的挑衅,却是怕被人看了去,“乓”的一声,她猛地关门落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关好门再收拾俞明琛,四太太不言不语,提起一肘便往身后捅,劲道狠厉,半点不留情。 俞明琛全不当回事,笑呵呵,顺势拿住四太太的胳膊,反手一捋,轻而易举控制住四太太半边身子。 吃准四太太不敢在外高声叫嚷,俞明琛愈发得势,擒了她的胳膊,揽了她的腰,顺顺利利,重新带她回屋里。 进屋,锁好房门,四太太一反弱势,她转过身,冲着俞明琛就是一顿好打。 俞明琛笑嘻嘻地,由得她打去,他且避且退,最后退至室内,被四太太欺身而上,压倒在床头,骑在腰上,像骑一匹雄壮的公马。 四太太穿的是复古琵琶扣斜襟红棉袄,腰身收得极好,水蛇一般,眉宇间一抹逼人的厉色,更衬得她冷艳无双,平添三分风流,恰似雪地里最艳的妖红,这哪儿是四十多岁的人妇呢,一颦一嗔犹胜当年呀,只看得俞明琛是目眩神迷,痴痴~呆呆。 四太太骄矜冷哼,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光响不疼,她睥睨冷喝,“看什么看?再看,抠烂你狗眼珠子!” 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打掉了俞明琛的痴意,他不怒反笑,捉了她的手腕就往身上扯,“呵呵,长着脸,不就是让人看的?” 四太太呸他一脸,“呸,你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不是人,怎么压着你?”说话间,俞明琛一个撩腿,形势立马颠倒,如他所说,四太太被他压在身下。 “滚!” 四太太是匹烈性胭脂马,哪儿容得他猖狂,当即两人绞股糖似地扭做一块,不分彼此。 俞明琛是男人,只要不是脸上挂彩,就没有什么大碍,四太太一个女子,却比不得他,两下的功夫,形貌变得极度不雅,发乱了,琵琶扣子也散了,露出好大一截洇血胭脂似的胸颈,那个诱人劲儿哟,激得人只想压上去好好蹂躏一番。 俞明琛霎时热血沸腾,赤焰直逼双目,灼得两眼通红,他一旦认真强势,四太太怎么会是他对手,抵不过两下,立时被他扒了裤子,露出蜜源,任由欺凌。 俞明琛强势攻入…… “滚——啊——” 四太太初时只来得及吐出一个“滚”字,往下便剩下娇~喘不断,被迫竖起一只美~腿,由他抱在怀中,上上下下起伏,潮来~潮往。 老爷子再如何善战,毕竟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他能给四太太的,是性心理上的满足,生理方面的满足,他绝对无法给她,况且,出于养生考虑,老年人的性~爱急不得,四太太习惯了老爷子一贯以来的缓缓施行,俞明琛这酣畅淋漓的狼虎狠劲,倒是叫她把持不住冷颜色,双颊飞上两朵红晕。 失控的感觉不断加剧,四太太不耐烦被俞明琛如此任意施为,仿佛被人操控的厌恶感,她空闲的一只玉~足朝他肋骨上一蹬。 俞明琛正做得痴迷,不防她还有这一招,被她蹬得个结实,倒在床上,立刻,四太太扑上去,重新夺回控制权,骑在他身上套~弄,像最佳的骑手操纵一匹体能格外健壮的公马,弄得俞明琛又抽气又是爽笑,两只粗掌握紧紧裹住那颗白~嫩的熟梨不放。 “素素……好素素……嘶……再夹紧些……”,俞明琛劲腰耸动,粗喘~叫道。 俞明琛无意中叫声,暗合老爷子的某些言行,四太太被这几句催得身心荡漾,偏偏她硬生生刹住车,稳在他腰间不动,这一下,可要他老命了哟! “素素,怎么了?” 俞明琛嘶哑叫道,他嗓子冒烟,几欲失火。 欲~火旺~盛啊,造孽!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哼~~~~~~~~~~~~ 第99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章 【从来这女~上~位最是控制男人,女人不动,男人再急,也是不得要领】 四太太是个熟罐子,惯于在这人面前掌控男女情~欲,因而骑坐他腰胯间,秘~处有劲地吮着那黑物,除此以外,却能做到稳身不动。 她艳容冷凝,凤眸微垂,俯视身下的男人,似乎是拥有致命吸引力的绝色~女罗刹端详着怎么吃了身下的男人。 世上最严酷的刑讯逼供不过如此,被这女人骑上一骑,命都要去了,任他再机密的事情,俞明琛毫不怀疑自己会通通招供。 俞明琛城门失火,嗓子冒烟,他嘶哑叫道:“素素,怎么了?” 四太太红唇微撩,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高兴。” “谁敢惹你不高兴?哪个不是让着你、捧着你?谁敢,你说。” 俞明琛虎背熊腰,腰~臀甚是有劲,说话间,连连向上挺动数下,可惜,从来这女~上~位最是控制男人,女人不动,男人再急,也是不得要领,且费劲,俞明琛急突突地上刺数下,仅仅是略略解渴罢了,治标不治本。 “你明知故问。”玉手按住男人精壮的腰~腹,四太太微微使力前倾,钳制他的动作,不让他有所作为。 粗掌扯开琵琶扣,分开低垂的衣襟,探手入内,揉~弄那羊脂玉似的丰~满蜜~桃,捏着果子尖尖把~玩,俞明琛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笑,“我说今个怎么那么主动找了我来呢,合着是又发坏水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这话说得认命、又心甘情愿,谁让他这辈子就是个被她使唤的劳碌命呢,如果不是被她使唤,他还捞不着她的第一次呢。 拔得头筹的第一次,他高兴劲还没过去,一转眼,那不~要~脸的死丫头倒贴,主动爬了老爷子的床,夜夜软在老爷子身下,受其拿捏操持,可恨他脏了手,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 撇开她做的污烂事不谈,俞明琛每每忆起两人短兵相接的第一次,都回味不已。 那会毕竟是年轻小雏儿,十四岁的人儿又嫩又娇又媚,像块含在嘴里的嫩豆腐,轻轻一碰就化了,他却不是情场老手,哪儿品得出其中妙处,只知道解裤头,狼扑虎跃地办了她,那里肿得老高,两腿合不拢,事后她哭得厉害,将他一顿好打。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晓得办女人不可“操”之过急,掌握好火候,拿捏其中尺度,她才会半推半就地挨操…… “我要你想办法把那小娼妇弄走,让她别再缠着阿尚。”冷艳的脸蛋儿流转着一抹煞气,危险而迷人。 四太太口口声声称晚晴为“小娼妇”,俞明琛深觉好笑。 除了体力不行,晚晴是他教过的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人一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么就“小娼妇”了呢? 要说“娼妇”,她当得第二,无人当得第一。 这婆娘吃起媳妇的醋来,实在是恐怖,又无道理可言。 可…… 他偏偏爱她这股子劲儿,偏偏愿意宠着她…… 再说,学生摆了老师一道,这笔账可怎么算呢…… 胸间意念一转,立刻有了计划,俞明琛却不急着表态,有心逗一逗四太太。 粗手肆意捏~弄丰~满熟桃,随心所欲作弄成各种形状,四太太立时湿得像发了洪水。 不耐俞明琛拖延逗弄,四太太又是一巴掌拍中他的脸,娇喝,“快说,你帮不帮我?” 俞明琛笑呵呵地拿住四太太的玉手,放在颊边摩挲,“这次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已经给了你吗?”四太太柳眉倒竖,夹紧黑物,臀扭~腰摆,来了一个吞吐,真是多亏老爷子调~教得当。 “嘶——”,俞明琛倒抽口气,粗手霎时捏紧熟桃儿,他笑声又低又粗,“不够!阿尚娶媳妇,这是多大的事儿,做一次,就想打发我?要饭的,都没那么贱。” 说着,俞明琛掀了四太太,作势下床。 四太太心慌,从身后扑过去,玉~臂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腹,“你想多少次?” 腰~腹隐隐作疼,俞明琛低头,但见涂满丹蔻的红指甲陷入他肉中,仿佛女罗刹吸命挖心的长指甲,以往她不曾如此急迫,想必老爷子的确年事已高,难以满足她了。 哧,他当初就说过嘛,找个能当爷爷能当爹的老鬼做老公,迟早是红杏出墙的命,看看,现世报来了吧! 俞明琛窃喜,但他半点不表露,这女人要面子得很,不把她的面子周全了,她宁可玉碎,也不会让他得逞。 “我要做多少次,由得你说?!”俞明琛猛转身,掀翻四太太,绷了脸,重重压到四太太身上,气势迫人,“我想做多少次就多少次?否则,你找别人办这事,别找我。” 男人像座山似地压在身上,散发出强势而危险的气息,被他这样逼视,翻转了主控情势,不知怎么的,四太太没有以往硬气,她喉干舌燥,说话声音不自觉虚软,“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别被小娼妇装可怜给蒙蔽了,你要敢可怜她,得了好处不办事,看我杀不你!” 最后一句威胁甚是无力,反倒增添奇趣,厚茧粗手一把扣住那挨操的地戳刺,俞明琛眉眼冷酷,“蒙蔽?除了你,我还能被谁蒙蔽?最该杀的是你!” “哼!” 哼声听上去冷,却是确确实实的娇意,俞明琛听得明白,立时拍那白梨熟屁~股一记,命令道:“趴着,把屁~股翘~起来!” 四太太又是一记冷哼,可人却按着俞明琛的命令,翻身跪着半趴,高高翘~起屁~股。 刚刚手指戳弄过,俞明琛知道四太太够湿,当即二话不说,往里冲顶,直接顶得熟屁~股开花,在四太太的悠长呻~吟中,俞明琛起劲杀伐,毫无顾忌。 顶~弄翻飞,恁大两瓣白熟梨,晃得荡漾,晃花了俞明琛的眼。 终于可以任意上这娼妇了! 娼妇,看爷怎么操~死你! 俞明琛在心中长啸,嘶吼谩骂,胸臆间的舒爽畅快,却无法宣之于口,只敢在心里阿q似叫唤,那些话要是说出口,她非翻脸不可。 即便如此,他已是满足,不敢再要求更多。 是的,不能再要求更多…… 她能这样对他…… 他已满足…… ======================= 与老父商量好对策,阿尚连饭也不吃了,急着赶回去和晚晴分享,车子刚刚发动,就见一人在拐角后出现,往车库里边走,阿尚凝神一看,原来是俞明琛,与此同时,俞明琛也看到了他,招手,朝他打招呼,并且走到车旁敲车窗。 阿尚摇下车窗,透过深茶色墨镜,不咸不淡地望着他,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 阿尚的冷淡,俞明琛不以为意,未语先笑,面带三分红光,精神气爽,“大过年的,不留下吃晚饭,这是赶哪去啊?” 明知故问,装啥大尾巴狼! 阿尚直言不讳,“陪晚晴吃饭。” 他无所谓俞明琛怎么看待他和晚晴的事情,瞒一时,不能瞒一世,他迟早与晚晴有结果,那么爱搞监视,换个人监视他好了,又不是不可替代,反正他不会做对不起国家的脏事,什么都不怕。 “呵呵,师徒两个过年在外吃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家吃,热闹。” “你耳朵不是最灵的吗?”阿尚懒得和他周旋,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再装可不像了,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做去,谁都碍不着你,我无所谓,但有一点,你别打她主意,她已经跟我了。” 说罢,阿尚径自升起车窗,开动奥迪,平缓驶出车库。 阿尚的硬气未曾触怒俞明琛,碰见这俩母子他只有摇头叹笑的份。 当奥迪车尾隐入转角之后,俞明琛才收回了注视,直往自己的车走去,他摇头失笑,自言自语,“真是母子俩,连生气都那么像。” 进入车中,俞明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拨通手机,“喂,晚晴,是我……” ======================== 俞六公子订婚的事儿,短短时间内,以火箭般的速度,传得人尽皆知,当晚,俞家夜宴,宾客满堂,觥筹交错间,宾客们少不了拿俞六公子的婚事打趣,扼腕的是主角不在现场,否则大家该轮番恭喜敬酒了。 打趣之余,好奇的宾客们不免顺道打听是哪家的千金被俞六公子看中。 真正做主的关键人物老爷子和四太太缺席晚宴,想也知道俩人是暂避风头,只苦了宴饮的其余俞家众人,左支右绌地费心打太极,老爷子没发话,谁敢吱半声。 这么简单的问题,宾客们问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再看俞老爷子与何太太没出席,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了底,恐怕事出突然,存在分歧,俞家人还未统一口径呢,再追问下去,未免无趣,于是,众人相视一笑,就此揭过不提。 宴席某角落,章玥盯着碗里的菜,半天不动筷子,她气不平地小声咕哝,“看吧,我说得没错吧,贱~人就是贱,耍手段,一步步缠上小舅公,先是当什么女弟子,现在又变成了未婚妻,我才不会叫她舅婆呢,哼,贱~人!” 章玥中午和朋友出门逛街,错过阿尚震惊众人的宣告,没想到回来就听见这么惊悚的消息,真是让她气到胸闷。 章珺坐在章玥左手边,离她最近,听到她这么说,他迅速扫一遍席面,确定其他人都在高高兴兴地互相敬酒,没人注意到她的咕哝,因而悄悄瞪她一眼,低声训她,“说话注意点,生怕外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的?你要出丑,自个出去,别连累咱们。” 俞家素来团结,家庭内部不论再怎么事儿多,外人面前,绝不会撕破脸,让人看笑话。 再说了,晚晴在章珺心里,那就是铁了心要搞到手的小妖精,妹妹一口一个贱~人的,他能听得下去才怪。 “哼,小舅公当众说出口的话,他都不怕,你怕什么?先吃萝卜淡操心!”章玥窝火地反顶一句嘴,说完不够,再顶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咱们都是死要面子的,就你胆儿肥,得,你站起来嚷一嗓子吧。” “你……” 俞明瑾坐女儿的右手边,正听坐对面位置的某司长夫人说别人家的笑话呢,冷不丁耳边飘来俩冤家小鬼的吵架声,她反应迅速地低喝,“吵吵什么?有事去外面吵,你们俩要是敢丢家里面子,看我不扒你们俩的皮,今年什么零花钱都别问我要,要了也不给。” 俞明瑾一碗水端平,各打五十大板,俩兄妹被训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悻悻地低了头,闷声吃自个碗里的菜。 这厢母子仨不太平,那厢章晋浦思绪游离…… 想不到晴晴竟然被俞殷尚看中了,怎么事前她一点都没说呢,她是知道呢,有意瞒着他,还是不知道呢,懵懵懂懂? 那副平淡的长相,眼高于顶的六公子竟然看上了…… 不过,这男女的事情很难说,是说不准的…… 好比他看中褚玉兰那傻女人,明明长得平平无奇,他怎么就看中她了呢…… 玉兰,你在哪里躲着,还不出来吗? 心里默念那个人的名儿,念得心口微微发热…… “好好的宴席,晋浦兄居然发呆去了,罚酒一杯哦。” 旁边一人打断了思绪,章晋浦定眼一瞧,某大企的董事长正朝他举杯示意呢,看样子是想和他对饮一杯。 不合时宜的情思消散一空,章晋浦脸上立刻堆笑,执杯相碰,爽快利落地说:“哈哈,是我不好,认罚,干!” 小小酒杯在半空中相碰,章晋浦仰了脖子,一口闷掉杯中酒。 ========================== 厅堂里欢笑宴饮,正屋大院也没闲着,小酒小菜摆了满满一桌,老爷子与四太太夫妻俩同饮,别无外人。 老爷子有意灌四太太喝酒,不知四太太是郁闷,还是怎么的,总之,老爷子的酒她来者不拒,被老爷子灌得醺醺,半倒在他怀中。 老爷子抱着个海棠横斜醉美人,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要说:耶~~~~~~~~~~撒花,第一百章~~~~~~~~~~~\(≧▽≦)/~啦啦啦~~~~~~~ 第100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一章 【凤眸半睁半闭,很是享受,丰润的红唇吐出嘤嘤声:狠点,再狠点,用力折磨素素】 避开喧嚣,老爷子与四太太躲在正屋大院里对饮。 说是对饮,只有四太太一人喝酒,老爷子劝酒不断,四太太来者不拒,被他灌得醺醺,半倒在他怀中。 灯下醉美人,又兼海棠一支横斜在怀,老爷子爱不释手,上上下下摩挲美人的曲线,心中无限满足,这美人总是让他感觉自己充满了青春活力,抱着那凹凸有致的身子,怎么都爱不够呀。 枯手钻入四太太半敞的衣内抚~弄,抚得四太太嘻嘻发笑,倾了小半边酒杯,醉眼斜睨,丹唇娇嗔,“什么呀,喝个酒也叫人不清净。” “谁让我的素素招人爱呢,师父爱不够你。”老爷子温柔软语,贴着四太太耳边说话,逗得她又是一阵嬉笑。 枯手覆住玉手,引了那杯子过来,老爷子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将杯中物一口饮尽。 老爷子逐一抚过四太太鬓边,轻语低喃,“美人酒,美人香……” “师父……”,四太太被老爷子叫得人醉心醉,歪歪斜斜攀了过去,蛇一般缠着老爷子吸~吻,半敞的熟桃磨蹭干枯的老枝,颤巍巍,绽出两点妖红。 高龄之际,房~事不宜过多,一周一次足矣,老爷子讲究养生,即便美人在怀,也不能真刀真枪地上,自有别种手段与娇妻厮~缠。 老枝枯桠探入秘源抚~弄,搅动潺~潺水声,四太太凤眸半睁半闭,很是享受,丰润的红唇吐出嘤嘤声,“师父……狠点……再狠点……用力折磨素素……” 老枝应声发力,抠得四太太彷如浪花儿荡漾,老爷子凑近,细细密语附耳说:“好素素,气可消了?” 闻言,四太太凤眸半掀,斜斜一瞥老爷子,“原来是给阿尚当说客呢?” “哼!”醉意霎时去了,四太太冷了脸,扭身待走。 老爷子情场老手,有的是手腕制伏四太太。 撵兔子似地跟着撵上去,老爷子从背后搂住四太太,枯枝自玉~腿下方绕入秘源,捻住四太太要紧的一点肉儿扯弄,“素素不要师父疼了?” 四太太立刻败下阵来,玉~指绞紧一旁的木质扶手,恼声呻~吟,“嗯……师父……” 枯枝不停侵犯,老爷子笑呵呵地细密亲吻四太太香~腮、脖梗等处,令那美人如同氲了红雾一般,“素素,你何必跟孩子们计较呢?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再说了,这结了婚,还能再离婚呢,何况是订婚。现在的小年轻贪新鲜,今天结婚,明天离婚,没个准儿,你越是阻拦,反而越是起反效果,不如随他们去吧,长不长久的,谁知道呢。” 四太太不接话茬,却是轻哼,软了身子。 老爷子含~住半点朱~唇吮裹,话音带笑,“素素这是同意了?” “嗯……”,四太太拱腰挺胸,方便老爷子咂摸,心中暗暗盘算如何为俞明琛争取时间,心思转了数转,四太太说道:“那丫头还小,太早订婚让人笑话,不知道背地里怎么想呢,订婚的事等到下半年她考上大学,咱们把订婚和庆祝考大学一起办吧。” “行啊,素素说什么就是什么。”解决了一件头痛的事,老爷子顺心舒畅,拿了四太太方才说的话来逗趣,温热的气息拂过四太太的耳畔,激起她一阵轻~颤,“晚晴丫头还小呀?比起当年某个丫头来说,不小了,那丫头像晚晴丫头那么大的时候,就为师父生了阿尚。十六七的小姑娘生娃娃,羞不羞,知不知羞?” 一边问,一边把那熟罐子操持…… “啊——师父呀——”,四太太娇~媚声声,高~潮铺天盖地朝她袭来,除了叫唤师父,别的再也说不出,极致的眩晕已将她完全淹没。 ========================= 当老爷子亲自打电话告诉阿尚事情解决的时候,晚晴还有点不太相信,犹如置身梦中,直到她战战兢兢回去吃了一次饭,才彻底放心下来,四太太对她不说和颜悦色,最起码做到了平淡相处,不再有过激举动。 老爷子当着家人宣布阿尚和晚晴即将订婚,确定晚晴在俞家的新地位,除少部分人各怀鬼胎,大部分人都挺高兴,由此可见晚晴做人的成功。 阿尚按照与老爷子的约定回家住,晚晴和姐姐姜暮雨住外面,而双方的工作、学习时间重合,两人得空相处的时间有限,于是更加抓紧空隙时间亲热,如此一来,倒是比当初同住时还要黏蜜。 常常晚晴中午到公司,与他一同吃饭,免不了被他吃了又吃,否则,某人欲壑不填,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中午休息时间渐渐演变成两个人的“亲密交流时间”。 二月下旬,果然如姜暮雨先前打听到的那样,国外知名大学组团到北京重点中学招生,晚晴就读学校也是其中之一。 晚晴就读的重点中学,生源质量好,绝大部分学生从高二开始准备申请国外名校,不参加国内的高考升学,因此,招生团一来,晚晴所在的班级,95%的同学申请就读国外名校,晚晴则是班上所剩无几的几个高考生之一,看着就怪凄凉。 阿尚明里无动于衷,暗中看紧晚晴,他特意和老爷子说清楚,搬出来住几天,生怕她眼热,心里不平衡,闹着去国外读书。 心理医生对姜暮雨的治疗颇有成效,使得她心理上不再那么依赖妹妹晚晴,有了新的人生计划。虽然她到京以后,没在学校上过一天课,但是她的学籍挂靠在晚晴就读的那个班,所以,她在晚晴的帮助下,很顺利地向六所名校发出入学申请。 学校高三~不设晚自习,下午放学可以按时回家,不过这天轮到晚晴做值日,她便没有那么早出校。 冬天白日短,并且,和晚晴一起做值日的同学家中有事,急赶着回去,因而,她独自一人做值日。 等她打扫完教室时,天已擦黑。 第101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二章 【咱们各奔各的前程,但你记住,你终究是我的】 名校招生团走后,阿尚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在老爷子的要求下,他再度搬回香山大宅,不过,人是搬回去了,心却在晚晴这儿,要求晚晴每天下午放学打电话给他。 单独做值日用的时间会比较久,晚晴晓得阿尚是个等不得的性子,最好按照约定时间打电话,否则,换他主动打过来,她会被他逼着没完没了地道歉,所以,她先打完电话,说明晚点回家,才开始打扫教室。 等晚晴做完值日,环首四顾,才发现天已擦黑。 如果是锦城的这个时段,晚晴该急着回家了,要不然路上耽搁一点时间,到家再晚点,危险系数将大大增加,走夜路非常容易出事。 现在,不论她住的地方,还是读书的学校,都位于京城的黄金地段,家到学校的距离,只需步行十到十五分钟,治安问题不必担心。 因此晚晴打扫完毕,倒也不急着赶回去,她打算去附近超市买点菜回家。 学校尽管位于京城黄金地段,但不是建在购物大街,离最近的大超市尚有一段距离,学生们通常抄捷径,穿过一条逼仄小暗巷去买东西,晚晴也经常性地走这条道儿购物。 早春寒风料峭,入夜以后,风穿巷子更是带着一股子呼啸的冻气,晚晴踏入小巷的时候,不觉紧了紧包头的毛围巾,低着头迎风前行。 晚晴刚进小巷数米,便觉有些不对劲,一股被人尾随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她耳朵灵,忽快忽慢地走几步,能听见风里送来的隐隐脚步声。 看来是有人在后面,就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如果不是,那最好不过;如果是的话,尽快走出这条路才是要紧的,她绝对拼不过别人的拳脚。 小暗巷不长,如果她加快速度的话,应该能在那人追上来之前,冲到光亮的街上去。 晚晴不敢回头后望,生怕刺~激那人变速追赶,她先是快速估算距离,然后…… 突然发力狂奔…… 跑啊跑…… 心脏几乎跳出喉咙的当口,几乎要奔出巷子见光亮的当口……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被人猛地带了一下,立刻,晚晴就像被猛兽扑杀的小瞪羚,一条腿突然崴跪,整个人便刹不住去势,结结实实磕到地上。 晚晴反应奇快,她顾不得疼痛,抱头缩在地上,不去看那人的长相,急声说:“叔叔,我是学生,给你钱和手机,不要伤害我。” “嘁——”,晚晴耳旁传来微讽笑声,紧接着,她被人轻而易举地拎起,“我说过多少次了,没俩手艺,就别走黑道,再近的黑道也不要贪方便,看吧,吓死了吧。” 这个声音…… “乔……乔乔……是你……真的是你……”,晚晴闻声放下胳膊,猛看过去,果然是大半年没见的段乔。 黑巷子的暗影中,记忆中的少年,张扬的混血容颜一如往昔,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阴冷中带点漠然的神情,仿佛曾经可怖的毁容刀伤不过是一场噩梦。 那天,他为了保护她,被人打,被人杀,被人断手指,被人破了相…… 曾经发生的一切,还像昨天一样鲜明,她一直没有忘记被他保护,被他护在怀中的温暖,和他浅灰色眼睛里笼罩的那层死气沉沉的灰白,以及被迫分开的不得已的感伤,而他的突然出现是那么不真实,霎时,热泪冲破感情的堤坝,肆意奔流而下。 大脑不能思考任何问题,晚晴完全被情感占据,她哭叫一声,投入段乔怀中,一连迭声地叫道:“乔乔,乔乔,乔乔……” “晚晴。”被动搂了个满怀,段乔冰冷的眸光顿时被一团火烤化,慢慢濡~湿,渐渐透出潮~湿温润的光,好像是黑暗中湿冷的飞虫,被突如其来的阳光烘干了羽翅,振翅欲飞。 “好了吗?都好了吗?”晚晴一边哭,一边无措地抚摸~他的脸颊、捉他的右手掌,当她摸~到其中细微的凹凸不平时,当她无论怎么捉都捉不到右小指时,眼睛哭得仿佛瞎了一般的感觉,“这个小手指呢,为什么没有接上去?你不是去整容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脸划过太多刀,伤口完全贯穿,能补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手指……”,段乔顿了顿,说:“去晚了,已经接不上了。” 不是接不上,而是他有意留着,作为他发的一个誓,段乔在心中暗道。 “乔乔……”,晚晴心疼哭道:“走,咱们去光亮点的地方,让我好好看看你。” 晚晴抹泪,将段乔拉到巷子路口,就着路灯灯光察看他脸上的伤势。 灯光甫照,晚晴不觉愣怔,段乔的标志性浅灰色头发和眼眸,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神秘的黑色,这使他少了几分异域风情,多了几分致命吸引力,看上去彷如携着地狱之火来到人间的黑暗使者。 脸颊看似与常人无二,只有摸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异样,晚晴小心翼翼地摸那脸颊,“还痛不痛?” 眸光忽暗,段乔嗤笑声再起,“说傻话,你数数咱们多少天没见了?去年七月份,到今年三月份,过去了九个月,有什么伤都该好了。” 情感宣泄过后,理智再度回归,在不知段乔来意之前,晚晴装作不知武元宏被捕一事,她问:“你来北京是为武元宏他们办事吗?” “不是。”段乔摇头。 “那是要做什么?”晚晴心中暗暗提防,虽说她对他尚有情意在,但他俩之间终究横着姐姐姜暮雨一事,她不敢忘,也不会忘,在她心中,她和他已经不可能做情侣。 “晚晴,你还记得我们俩分开时,我说过什么话吗?”段乔不答反问。 记得,她怎么不记得…… 他说完那句话,就把她狠狠推开了…… 晚晴轻轻说道:“咱们各奔各的前程。” 后面那句“但你记住,你终究是我的”,她断在嘴里,有意隐而不说。 还有三个月,过完高考,只等高考录取通知书一到,她和阿尚未婚夫妻的名分就算是定了,她怎么可能是段乔的呢,不会的。 晚晴没说的后半句,段乔接了过去,说:“但你记住,你终究是我的。”继而,那精致的美丽面容因想起什么,而闪过一抹阴戾的讥诮,“咱们各奔各的前程,倒是说准了,的确是各奔前程……” “乔乔,你这是怎么了?”晚晴柔弱不安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泪痕未干,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十分担心地望着他,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急需人去抚一抚她的绒毛,安慰她。 这九个月来,经历的诸多事情,使段乔的眼界发生了许多变化,有些事情更是豁然开朗,以往迷惑的事情也有了答案,故而,晚晴的这副柔弱表情,他心里是有数的。 明知晚晴不似表面那么柔弱,她的内里甚至可以说是刚强彪悍,可是段乔依旧会去咬她的钩,这大概就是源于爱吧,牵心扯肺的爱。 食指微弯,横过去,轻轻刮了她的泪珠,放在嘴边舔~了舔,然后,段乔将她揽在怀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暖和的地方,边吃饭边聊吧。”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去吃面怎么样?” “走吧。” ========================= 晚晴将段乔带去面馆,等面碗上桌的同时,晚晴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说是看了一家新馆子开张,进去尝鲜,所以不回家吃晚饭,让姐姐不用等她。 姜暮雨不疑有他,叫晚晴顺便给她也带一份尝尝,晚晴一口应下。 晚晴把手机塞回书包,再次问段乔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乔皱眉回忆,“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韩国整容,所以,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段乔说得简要粗略,晚晴因着俞明琛那层关系,知道的比他还详尽,无非是俞明琛去锦城调查她,顺道办了武元宏的案子,将他那点歪门邪道的生意收拾干净了,段乔恰好在韩国整容,从未参与过武元宏的犯罪案~件,幸~运逃过一劫。 晚晴没有打断他,她静静地听他说,脑子却转得飞快。 撇开感情不谈,从理性角度出发,段乔的出现是个麻烦,首先,阿尚绝不会欢迎他,非但如此,而且想办法弄死他都有可能;其次,段乔出现,必然是奔着她来的,她如果搭理他,少不了产生许多是非;如果不搭理他,任他自生自灭…… 扪心自问,她做得到吗? 段乔的性格很容易走极端,她要是绝情地推开他,对他置之不理,他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晚晴理了理思绪,耐心听他说完,她适时接话,“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一瞬不瞬,直视晚晴,段乔缓缓开口,认真且真诚地说:“我现在身上还有一点钱,供你读大学绰绰有余,另外,我也会努力赚~钱,赚清清白白的钱,我回来了,你不再需要那个人,离开他,他对你的前程已经没有用处了。” 已经没有用处了…… 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留言都有看到,只是小今这几天忙于写稿,疏于回复,还请大家见谅呀~~~~~~╭(╯3╰)╮ 第102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三章 【良心被狗吃了】 段乔以真诚面目,说她不再需要那个人,那个人已经于她的前程无用…… 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 阿尚于她而言,并不是所谓的“前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至于前程,她从来无所谓前程,唯一执念深重的是报复章晋浦和俞明瑾那俩个混~蛋夫妻,为了报复他们,她可以不惜一切,直至击碎他们。 感情的事情说清楚不难,拖拖拉拉不是她的风格,怕就怕激怒段乔,他冒冒失失,直接上门找阿尚。 阿尚是个浑不吝的,惹了他,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旦他出手,段乔会是什么下场…… “您的面。”晚晴正琢磨时,恰好服务员把面端上了桌。 “谢谢。”晚晴向服务员道谢,然后将热腾腾的面推到段乔面前,“饿了吧,吃面,你先说说今后的计划和打算吧。” 晚晴做事一向讲究计划和打算,段乔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相反,她能这么问,就说明她是向着他的,段乔不由心中大定,食欲大增。 香香的热面勾起了段乔的食欲,筷子一动,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像你以前计划的那样,你去读大学,我去找个汽车修理店,先做学徒工,然后,等你大学毕业,我也学得差不多了,咱们攒钱买房结婚。” 看着他满脸向往地说起以前她做过的计划,晚晴眼泪差点掉下,与他有关的平平实实的幸福,已经被他亲手毁掉了…… 晚晴赶紧低头,猛吸几口面,塞得两个腮帮子微微鼓起,借腾腾的热气熏一熏眼睛,不至于酸涩到流泪。 “怎么样,不错吧?”段乔神采飞扬。 面塞了满嘴,说不出话,晚晴发出“嗯嗯”声应付他,看来这恶人她是不得不做了。 她做恶人,总好过阿尚那魔头出面解决他。 两人从面馆出来,段乔吃饱喝足伸懒腰,搂住晚晴那软身子往一旁带着走,“今晚去我那里吧,和你姐打个电话,就说不回去了。” 晚晴紧紧刹住步子,僵着腿,不跟他走,“乔乔,先别急,等一下,你听我说。” “怎么了?”段乔敏感地望着她,语气不善。 “我不能跟你去。” “不跟我去,那去你那边?”段乔说着说着忽而笑了,“也好,正好见见那个姓俞的,把事情说清楚,你不跟他了。” 晚晴干脆明白地说:“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和他就订婚了。” “因为他有钱有地位?”听到晚晴即将订婚的消息,段乔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漂亮得有些凌厉,话说得不堪入耳的粗俗,“你什么时候成了卖b的贱~~b?你自以为长得漂亮吗?好好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玩残你,都不带付钱!也只有我才看得上你!你少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段乔的声音不小,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投向晚晴的目光都充满了鄙视,甚至还隐约飘来指指点点,诸如什么“这么小就出来卖”、“雏妓”之类的。 晚晴知道段乔有时讲话粗~鲁,她不怪他,因为他们生活的那个环境,根本没有给他受良好教育的机会,但是,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辞,没想到他现在居然用那么难听的话骂她、说她,要她默默咽下这口气是万万不能的,况且,她同时还联想到了四太太频繁骂她的那句“小娼妇”。 哪个是贱~~b,哪个是小娼妇,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才是娼妇、贱男! 一个是和“孙子”偷情的老娼妇,一个是陷害她姐姐的小贱男! 统统滚去死! 晚晴在心中大骂,面上骤然冷了下来,之前因段乔毁容、念旧情引起的泪点和感动,尽数被她丢到太平洋爪哇国去了。 晚晴小~脸紧绷,径自迈步走。 “喂,你去那?”段乔一把拽住晚晴小胳膊,扯得她生疼。 晚晴回过头,冷冷望着他,“你不是要吵吗,我们去边上吵。” 大街路口,人来车往,不宜撕破脸;暗巷小街,怕他动粗,不宜发生口角;这里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入口附近最好,距离人流不远,又相对僻静,一旦他动武,她喊救命,说不定能有人来救她,也方便跑人。 晚晴不顾胳膊的疼痛,将他硬扯到旁边的僻静处,她摘掉一贯温顺的假面,冷声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他订婚,那我就告诉你,你听好了! 第一、你先对不起我,我和姐姐相依为命,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我心中,她是我的亲姐姐,她反对我们交往,不能成为你报复她的理由。 你只要好好振作,堂堂正正,凭自己本事赚~钱,对我好,真正做出个样子来,不需要你口头辩解,她自然会心服口服。 你心存积怨,在那件事里推波助澜,害得她那么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做了那种事,那些人统统进了监狱,你却一点事情没有,你敢说你没研究过相关法律条令,知道怎么规避免责吗?你少装无辜! 第二、他没有你粗俗下作;第三、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就那么简单。另外,我就是没有好好照镜子,看清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才倒了八辈子霉,做了你的女朋友,把我姐姐害成那样!亏你有脸,到我面前装无辜,无耻!谁贱谁知道!” 晚晴爆发力量惊人,将内心对段乔的不满和怨怼宣之于口,段乔以往只见到晚晴温顺善良的一面,纵然心里晓得她内里彪悍刚强,终究没有正面接触过,一时之间,他猝不及防,被晚晴骂得哑口无言。 该说的,已经说完,晚晴自觉交代清楚,不必再与他多说一句话,于是,她连“再见”都不说了,闷声不吭,扭头走人。 段乔初时愣怔,待看见晚晴的背影,倏地像被针扎了似的,惊醒过来。 他追上前,双手犹如老虎钳,有力地钳住晚晴臂膀,拦住她行进的步伐,质问她,“我为你做的那些事呢,你良心被狗吃了?就算我对不起你姐,但我有对不起你吗?为了你,我的脸被划烂,我的手指没了,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 可笑,和她说良心! “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晚晴听不下去,一口截断他的话,她眸光冰冷,如刀似剑,铮铮地扎到他身上,“所以,我才站在这里和你说那么多,还为你哭泣,为你伤心。如果我没良心,单凭你害我姐这一点,亲手杀你,我也做得出!姐姐那么快乐美好的女孩子,就因为你这个人的狭隘自私给毁了。” 话到此处,晚晴微哽,嗓音凄厉且尖锐,充满仇恨,她想到了受辱后轻生的妈妈,那个老实懦弱的女人怎样死在她面前——被来往车流生生活剐而死,死的时候,体无完肤,脑壳破了大半,白白的脑浆飞溅四处,尸身骨折成奇怪的形状,从头到脚,整整一个血人。 她又哭又吐,像一条无足轻重的小虫子在地上蠕动,没有半分力气走到妈妈身边,亦无勇气抱住那残破的尸身哭叫妈妈。 多可怕的记忆啊…… 为什么段乔要唤起她那么恐怖的记忆…… 妈妈被活剐的惨叫声,混合姐姐的哭喊声,两个人的声音交互着,一直一直,在她耳边回旋,害她夜夜不得眠,无法安睡…… 这笔账,该怎么算呀?! 他对她好,为她破相,为她断指,她便讲良心,收起杀人的利爪,已经决定放他一马,他为什么还来缠着她? 实在讨厌…… 血光红了双瞳,晚晴并不惧怕段乔脸上的阴气戾色,他的这种神色,她见过太多,光是忿恨,那有又什么用处,没有反抗命运的力量,再多的忿恨,不过令自己在现实面前更加渺小而已,依旧是被压在社会底层的弱小者,不堪一击。 “你太小看亲人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我不是那种为了情情爱~爱,就把陷害自己亲人的人,当做~爱人的人。好了,话说清楚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我最后提醒你,希望你能走正道,好运气不能救你,不是每次犯事,你都可以逃过制裁。好了,我说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再见。” 说罢,晚晴毫不留恋地掰开臂膀上的手指,这个人身上的负能量太多,她一刻也不想与其多待,赶紧回到人多的地方透透气才是正经。 晚晴突突走了几步,忽然感觉不对劲,脑后传来一阵风,她下意识回头,竟是一条带香味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倒下去的最后一刻,眼前是朦胧旋转的光影,一道彷如幻听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阴狠暴戾,“想甩我?没那么容易!” ========================== 段乔揽着昏迷的晚晴,斜斜靠在墙头,看上去像两个喝醉酒的人倚墙暂歇。 掏出手机,段乔拨通电话,面容是自遇见晚晴以后,前所未有的冷静,或者可以说是冷酷,“喂,局长,是我小段,事情办好了。” 第103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四章【附甜蜜番外婚后小剧晨 【在难受的呻~吟当中,晚晴迷蒙地睁开了眼】 段乔揽着昏迷的晚晴,斜斜靠在墙头,看上去像两个喝醉酒的人倚墙暂歇,路人来来往往,无人注意到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掏出手机,段乔拨通电话,面容是自遇见晚晴以后,前所未有的冷漠,或者可以说是冷酷,“喂,局长,您好,我是小段,事情办好了。” 段乔揽着昏迷的晚晴,斜斜靠在墙头,看上去像两个喝醉酒的人倚墙暂歇,路人来来往往,无人注意到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掏出手机,段乔拨通电话,面容是自遇见晚晴以后,前所未有的冷漠,或者可以说是冷酷,“喂,局长,您好,我是小段,事情办好了。” 挂断电话,段乔有了吸烟的心情。 他老练地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便爱吸不吸地歪歪叼在嘴边,手臂自然地搭在晚晴肩上,他微眯着眼,习惯性望向夜空,寻找星星。 今晚天空放晴,照道理说,应该看得见星星,但是,繁华地段的灯光太亮,亮了半边夜空,夺去星星的光芒,他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在锦城的破烂小楼上,多少次,他和她相拥望星,听她大谈特谈那什么狗屁的未来设想,他奉为圭臬,深信不疑,并朝着那个目标前进,扫清一切障碍,谁知,他的努力到头来竟是一场空,而她的真实性情,也不是他以为的那样,长久以来,他瞎了眼,完全被她蒙在鼓里。 吸了不多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段乔瞥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通电话,“局长。” “我在转角这边等你,把她带过来。”电话里传来局长平淡的声音,没有欣喜,仿佛擒住晚晴是意料之中事,不值得欣喜。 是呀,是没什么好欣喜,晚晴天生弱症,逮她像逮小鸡仔那么容易,段乔要是连她都逮不住,干脆别混了,混了也没出息。 局长一句说完,利落地挂断电话,段乔顺着局长的指示,朝转角望去,只见转角处露出一辆黑色吉普车的车头,这应该就是局长所说的车了。 段乔将晚晴的一条胳膊绕上脖子,修长有力的手结结实实扶住她的腰身,带着她,低着头,脚步微踉地朝前走,外人看去不过是一对喝了酒的小情侣,看似无甚特别,但擦身而过的女孩子们却都忍不住回头望一眼,谁让那个低头的男孩给人感觉太过帅气呢。 吉普车一直保持着发动状态,当段乔欲伸手拉开后座车门时,车门突然开了,露出局长大人那张~平淡得令人记不住的路人脸,他给了段乔一个肯定的微笑,“进来吧。” 把昏迷的晚晴交给局长,随后,段乔犹如一尾活鱼滑入车内。 车门一关,吉普车立刻起步,朝前方开去。 ================================================= 车窗外,街景不断掠过,片刻的功夫,那条来时的十字路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昏迷中的晚晴,半躺在局长的腿上,犹如沉睡中的温顺小羊羔,局长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望着腿上的这只小羊羔,目光不乏慈爱。 接受局长的特训,认识他半年多以来,段乔还从未见过局长露出这样的眼神,慈爱、看重、温情,完全颠覆了段乔对局长的固有印象。 段乔从接触局长伊始,局长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固定了,像条蛇,始终像条阴冷湿凉的蛇,打量着每一个受训者的方方面面,半年多的时间了,他还会为局长某个瞬间的眼神心悸,因此,他学会了在局长大人面前沉默、不多话,即便是局长目露温情的时刻。 段乔不说话,局长却是不吝夸奖,给予学员信心,是他一贯的教育方针,“任务完成得很好,希望下一步,你的学员成绩会更亮眼。” “我会的,感谢局长栽培。”段乔是真的感谢他,因为他给了他另外一种可能的人生道路,而不是被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傻傻忽悠,去做什么汽修店的修理工。 “明确你的任务了吗?” “明确了。” “重复一遍。” “保护,监视,断绝其与国内通话的任何可能,任务完成后回国,如果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遭遇危险情况,其落入敌手,或有叛逃行为,万不得已,可以除掉其视、听、说、写能力,再将其带回国内。”段乔平静地念出这段烂熟于心的任务宗旨,平静下的残酷,对自己,也是对他人的残酷。 他给过她机会的,如果她跟他走,他愿意脱离目前的身份,去过她曾经描述的那种生活,但是,可惜,她选了一条不归路。 这条不归路,没有任何讨厌的人存在,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不归路上,只有他、也惟有他陪伴,他早已做好同生共死的准备。 “很好,你是所有受训学员当中,信念最坚定的一个,我相信你将交给我一份满意的成绩,随时保持联络。” “是,局长。”段乔目光坚定,伴随铿锵有力的回答,是一记标准肃穆的敬礼。 “祝你们顺利圆满地完成任务回国。”局长回敬。 ====================================================== 晚晴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 “嗯……”,在难受的呻~吟当中,晚晴迷蒙地睁开了眼,半睁半闭,她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哪里……我……这是哪里……” 说完话,她觉得嗓子干渴得厉害,于是,又说:“……水……渴……” 立刻,唇边涌~入几许清甜甘洌的水气,好似寻到母亲乳~头的婴儿,晚晴饥渴地灌下那些水,直到喝够了,感觉自个回了魂,才把唇边的水杯推开。 “醒了?”耳边传来饱含笑意的评语,“耐药性不够,睡得真够久的。” 这个说话的声音…… 她记得昏迷之前,看到是段乔的脸,可这个声音分明是俞明琛的声音! 晚晴悚然一惊,妙~目圆睁,果然,面前一个是俞明琛,一个是段乔,只是一个坐她对面隔壁座,另外一个坐她旁座。 段乔的发色和眼睛颜色又变了,发色变成淡淡的沙金色,眼睛恢复成原来的浅灰色,改了发色和眼睛颜色,再配上他高鼻深目的张扬五官和欧美人的白皮肤,一眼看去就是欧美人。 俞明琛神情放松,段乔则神色平淡,他们俩好像准备奔赴某个度假胜地,休闲度假一般。 他们俩人怎么搞到了一起? 晚晴惊疑不定地的来回望这两人,而且,她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 晚晴欲动,对面的俞明琛出声阻止她,“诶,别乱动,现在飞机遇到气流,你乱动容易受伤。” 晚晴按捺住内心的惊惶,尽量冷静地面对眼前事情,并努力分析当前的状况。 其他的情况暂时不知,但有一点很清楚,俞明琛能和段乔同时出现,那么,很有可能俞明琛吸纳了段乔,恐怕之前的相遇,也是早就设计好的,问题是,他们俩把她弄到飞机上是做什么呢。 见招拆招吧…… 晚晴平心静气,微笑问道:“老师,您这是做什么?” 俞明琛不惊讶晚晴的表现,她是他最好的学生,她的表现一贯让他十分满意。 她笑,他亦笑,平平常常的语调说着令晚晴惊悚到极点的话,“晚晴,一朝特工,终身特工,你既然接受了我的训练,那你就是国家安全部的人,只有‘是’,没有‘不是’。” 说着,俞明琛笑看段乔,“这位段乔,不需要我介绍吧?你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他是我特招来的学员,是你今后工作的搭档,将会协助你完成此次任务的所有工作。” “什么工作?”晚晴面带微笑,实则心里已然发怒。 什么狗屁的“一朝特工,终身特工”,说漂亮话,谁不会呢? 阿尚宣布订婚的当天,俞明琛就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她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也对她祝福了,现在把她弄到飞机上,说是派任务给她完成,这是要搞什么鬼? 难道,做这种事,不是要本着自愿的原则吗? 为什么说一套做一套,为什么莫名其妙…… 啊……这……这不是莫名其妙…… 是……是报复…… 亦或是…… 晚晴不期然联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当初身在其中不觉得,现在到了这里,再摸索那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将事情前后联系起来,推导出来的事情真相,会是什么? 四太太! 原因出在四太太身上! 四太太前后态度不一,极短的时间内,能做到和她平淡相处,本身就是问题,她可没忘每次回俞家吃饭,四太太毒辣辣的目光,再者,俞明琛与四太太有事,必然受她差遣。 再往下推其原因,一步步往下推,越推,晚晴心越凉,派遣任务的目的背后,是要她死。 既然不能生分她和阿尚,那么,只有死亡可以将他们深深的羁绊解开,四太太嘴里的“小娼妇”从此再也攀扯不上他们俞家了。 不仅要她死,还要她死得漂亮,美其名曰“派任务”,明知阿尚最讨厌她和安全部扯上关系,这是要断了阿尚的念想吗,她死了不算,还要阿尚误会她? 要不要她对俞明琛叩首感谢,送她这种大费周章的光荣死法? 至于段乔的职责…… 狗屁的“搭档”! 他是俞明琛放出来跟踪她的一条~狗,监视她,随时汇报她的动向,确保她没有逃出升天的机会。 如果可以,晚晴绝对要撕烂俞明琛那张老脸,大骂他和四太太做的男女破事…… 冷静,冷静,冷静…… 千万不能冲动,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谁都不傻,她一旦稍露口风,恐怕不是被派去执行任务,而是就地灭掉。 没有报复那对人~渣夫妻之前,她不能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哪怕是生吃了段乔的肉,也在所不惜! 明明已经怒火冲天,瞧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滔滔怒焰就晓得了,可她面上还能故作平静,不愧是他选中的人,不错,很有求生意志,很好! 素素要办的事,俞明琛赴汤蹈火都会为她办,但她的意思是要小丫头死,俞明琛舍不得,多好的女娃儿啊,死了多可惜,不如帮他做事吧。 他手头有一个正在策划的行动,原本计划派遣两名经验丰富的情报员前往,但临时多了素素的事,他不妨公器私用,暂时布置小丫头和小段顶缸,至于成不成,则看两人的运道,他无所谓。 假如俩人不济事,很快死了,只能证明他们没用,他后续另外派人;假如她圆满完成任务,顺顺利利回国,他相信她将足以令包括素素在内的所有人刮目相看,成为能够与阿尚并驾齐驱的女人,而不是仅仅依靠阿尚个人的强势力量,依附于他,做他的副手。 他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应当发挥其真正的价值,这是钻石与玻璃的区别。 俞明琛起身拉开舷窗的遮光板,示意晚晴到窗户这边看外景。 从舷窗向外望去,飞机正飞在一片广袤的林地上空,不时能看见各种动物,大象、羚羊、角马、狮子等野生种群,这种动物世界才会出现的场景,终于使晚晴淡定面具龟裂,吃惊地张开了嘴吧。 “这……这里是……”,晚晴吃惊得结结巴巴。 “没错,就是你想的——非洲。”俞明琛笑露八颗白牙。 晕…… 居然被踢到非洲去了…… 非洲是世界上落后地区最多的大洲,有可爱的野生动物,也有吃人的土著,更有动乱的政权和*武装,最为重要的是有不洁净的水源和多发的疾病,美丽富饶与兵荒战乱并存的土地。 在这种地方生存,对她的身体绝对是巨大的挑战,说不定,不用别人动手,一场疟疾就能让她game over。 流年不利,犯凶煞,她就那么招人厌吗!!! ============================ 【甜蜜番外婚后小剧场~~~~~~~~~】 ============================ 就说阿尚和晚晴,还有小段 情敌永远是个碍眼的东西,不管是过去式的还是现在式的。 实际上这两者的区分不大,很多时候,已经一巴掌被到过去式的家伙,也会阴魂不散的爬到现在式来兴风作浪,丝毫没有他已经是昨日黄花的自觉。 阿尚现在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咳,咳,咳!”他在门口已经咳了三声,但是沙发上黏在一块儿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分开的迹象。 确切的说,是他的小娇妻看到他回来是打算起身迎接的,但是那青梅竹马却伸长了爪子把她硬按在沙发上缠住了他,然后也不知道灌了什么*汤,往日里头一见他就扑过来的晚晴也就真的坐住了。 真是碍眼啊!如果人脑可以ps,阿尚这会儿绝对会用意念把小段ps掉,连同他在那段岁月里的画面全部抹煞。 但很遗憾,这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知道小段对于晚晴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不得不勉强容忍那家伙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真是的,那爪子,太碍眼了。剁手剁手剁手!阿尚在心里头吐槽着,脸上还硬逼着自己摆出风淡云轻的样子,憋得都快内伤了。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既然没有晚晴的爱心迎接,阿尚也不可能杵在门口不动作,所以只能板着一张死人脸自己换了鞋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哼,他当然不会黏黏腻腻的坐在他们两人旁边了,所以直接就到了桌子另外一头的单人沙发上,然后开始用目光杀死你的态度盯着小段。 小段被阿尚盯了这么多年,当然不畏惧这点程度的狂风暴雨了,当下只是一笑,头偏了偏,用看似耳语其实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对晚晴说,“你们家老头子瞪我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呢。你说他是不是其实中意的是我不是你啊!” “少乱说!”晚晴知道小段是最爱兴风作浪就算没事儿也要挑起点事只要能惹得阿尚不愉快那哪怕是损人不利己他都会跃跃欲试一番,所以这会儿只能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然后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生气的耳语道,“你惹恼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但是少爷我爽,不成么!”小段欠扁的说,偏偏还抛了个媚眼给晚晴,成功的看着阿尚的眼神变暗了几分。 “再说了,不还是有你嘛,你就舍得我~”小段拖长了语调,故意不把话说完,让阿尚只听得后面舍得几个字。 晚晴跟他是青梅竹马,也知道他的个性,顿时笑容也冷了几分,当下冲着他腰间的软肉掐了一把,“你再妖,你试试看我管你不!” 虽然晚晴自己平时也很喜欢调戏一下大叔,吊吊大叔的胃口什么的,可是大叔是她家的大叔,只能她来欺负,要是谁敢动她的人,看她怎么收拾。 小段冷不丁被她掐了一把,心道也这丫头真狠,果然是重色轻友有了老公就忘了老友,脸上笑着,心里头却有些酸楚,索性不怕死的朝着她那边倒去,小声嘀咕道,“他都有了你了,我也就是只能口头上占占便宜过把干瘾欺负他一下,就着你还舍不得,你,你这小没良心的!” 他这话说的极小声,带着三分戏谑三分夸张三分埋怨,却偏生的还夹了一分的真心,而好死不死的,偏生着这一分的真心,让晚晴听到了。 看着他倒在自己肩头的样子,脸是笑着的,眼是妖着的,长长的睫毛闪啊闪,一副不安分到极点的样子,哪里来的半分伤心,可晚晴却不禁就心软了。 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笑着闹着,把真心都掩在那钢筋铁骨之后,越是认真的时候便越是玩闹,生怕被人看穿了。 这个时候晚晴都要痛恨起自己的聪明来了,要是笨一点,听不清楚弄不明白也就罢了,可是偏生的,她听到了,而且听懂了。 “少满嘴乱放炮,老娘的清白就是被你这种渣给描黑的。”因为明白,所以更不敢拆穿,直接拿出招牌的小魔女笑容一把将他的头推开了,然后直接跳过去,坐在了阿尚的腿上,没心没肺的如出一辙。 她这也是在帮他,她跟他不是一路数的人,因为太明白了,反而只能做朋友。 再说了,她控大叔,这真是死都改不了的脾性。 阿尚见到小段在他面前跟晚晴动手动脚,心里头早就把小段剁成了肉泥,虽然碍于现在不能动,却也一笔一笔的给他记下了小黑账。 自家那磨人精他是舍不得收拾,可是对于外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尤其还是个让他不爽的外人。 当然,他会记得留他一条命的。 “切,就会欺负我这老实人。”小段看着晚晴跟阿尚黏黏腻腻的样子,目光不引人注意的一暗,脸上却还是笑得各种欠扁,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好了,不打扰你们夫妻俩秀恩爱了,反正老年人什么的,我懂,抓紧时间啊。” 说道这里,阿段眨了眨眼,狭促的说了一句,“有心无力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晚晴你也就不用在我这自己人面前给你家大叔撑面子了。” “你,”反应过他说什么,晚晴却是赶紧趁着阿尚还没发怒,直接脱了拖板扔过去,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滚!” 小段怪笑着躲避开出了门,等咔嚓一声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了。 “玩够了?”阿尚躺在沙发上,任着晚晴坐在他腿上,平静的问道,语调微微上扬。 “别这样嘛,小段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口上花花的,难不成你跟他认真了。”晚晴知道他什么都爱往心里去,这会儿也就只能拼命的哄,直接整个人换了个坐姿,两个腿跨坐在他腹部,胸口贴着胸口的,手攀着他的肩膀乖巧的撒着娇。。 “我要是不知道,你觉得他还能活到现在。”被她这样讨好,阿尚心里头还是受用的,只是想着面上却不能让她看出来,所以仍旧板着个脸,只是手早就不知不觉移到了她的腰间。 这种紧密贴着的姿势,要是他在没有点反应,那就不是男人了。 晚晴看他这样子,知道他也是没有往心里头去,暗中偷笑数声,却也不揭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绵绵软软的贴了上去,在他身上慢慢的蹭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是懂我。” “他来做什么的?”阿尚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放松,任着晚晴在他身上坐着小动作,口中却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其实只是他看上了一个姑娘,刚好我也认识,便央着我来牵线搭桥而已。”晚晴笑了笑,玩着阿尚光溜溜的下巴,心想着他上次留了胡茬的手感倒也不错。 “他这次是认真的?”阿尚睁开了眼翻了个白眼,明显不大相信。 “认真,就跟我当初遇见你一样认真。”真是老公是自家的好,虽然一直被小段吐槽阿尚各种老男人,可是晚晴却偏生觉得这个老男人真是可爱到了极处,连翻白眼都这么好看,所以直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好不容易等到这小东西主动送上门来,阿尚那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直接抱住她的纤腰固定住不许动,自己加深了这个吻。晚晴本身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床底之间两人争上风是常有的事, 这会儿明明是自己先开的头却被人抢了主动权,哪里有那么容易放弃的,于是你来我往,两个人倒是玩的不亦乐乎,等到闹够了时早就气喘吁吁了。 “怎么样?”晚晴舔了舔唇角,扶着阿尚的肩,两颊绯红,眼睛媚的都快滴出水来,却还顾得问输赢。 “算你厉害。”阿尚宠溺的说道,在她那翘挺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感觉到她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一颤,却是揉捏着问道,“是去卧室还是在这里?” “你说呢?”晚晴夹着他的腰,若有似无的磨蹭着,趴下去细细的舔着他的下巴。 “小妖精。”阿尚被她撩拨的气息不稳,顺势又在她那手感极佳的屁股上狠拍了两下,然后直接按着她就地正法了。 一室旖旎中,两人早就忘记了刚才讨论的话题,只顾着攻城略地了。 前情敌毕竟是前情敌,就算是阴魂不散的从着过去式爬回进行时,我也能把他一巴掌拍回去。听着小娇妻的哼哼声时,阿尚不无得意的想着。 第104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五章 【成熟得像只新嫩饱满的水蜜~桃,散发出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性~感魅力】 舷窗遮光板被俞明琛拉开的同时,飞机的飞行高度逐渐降低,这样,晚晴站窗边很容易看清下方的广阔林地,以及那些或奔跑或悠闲自得的野生动物。 居然被人弄到非洲这种动物狂欢开party的地方来,这是有多恨她!!! 晚晴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命运难抗的无力感,为了活命,她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天生弱症的身体不受她控制,没有一个如阿尚那般精心护养她的人,没有好吃好喝供着,她会极快萎去,病气缠身。 众所周知,非洲的医疗条件差,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一场发烧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显然,俞明琛对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了解,不过,就算他了解,大约也是一笑置之,心里说不定盼她死得快些。 死了,就再也没机会报复章晋浦了…… 此时此刻,晚晴厌恶俞明琛和四太太到了极点,她如果有强~健的体魄,一准把这对奸夫淫~妇从飞机上扔下去。 忍了又忍,手指甲掐入掌心,依然难以缓解晚晴一腔怨怒,但她没胆撕破脸大骂狗男女,失去俞明琛的钱粮支援,只会死得更快。 晚晴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老师派我到非洲做什么任务呢?” 俞明琛呵呵一笑,正待说话,冷不丁,飞机颠了一下,继而扩音器内传来机长略微紧绷的声音,“报告局长,紧急情况,有两架武装直升机朝我方飞来……” 说话间,武装直升机从后方超速飞来,当机长报告完毕的时候,晚晴所站的舷窗外突然出现一架喷着迷彩色的武装直升机,与晚晴他们乘坐的小客机平行飞行。 武装直升机舱门大敞,内里坐着两名全副武装的黑人士兵,一名肩扛火箭筒,另一名手持霰~弹枪,无一例外,黑黝黝的枪管正对着晚晴,似乎是可以立刻扣动扳机发射的预备状态。 晚晴是个怕死的,当即心跳加速,惊呼一声,快速闪避至一旁。 与此同时,段乔倏地起身,拉开另一边遮光板,没有意外,舷窗外面出现的是另外一架武装直升机,两机的人员和武器配备全部一样。 两架武装直升机,一左一右,高火力高配置,与小客机平行飞行,看情形是想挟持小客机,按照他们的航行路线飞行。 俞明琛面色如常,仿佛类似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司空见惯。 俞明琛拿起对讲机呼叫机长,“告诉他们,我们是萨纳卡将军的朋友,中国援非医疗队,没有军事目的,正打算去位于金沙萨的医院。” “收到。” 令人焦灼不安的等待持续不到一分钟,对讲机再次传来机长的声音,这次他的声音明显紧张,“报告局长,他们听不懂法语和英语,好像说的是当地的斯瓦希里土语,我和小陈都不太会说,请您到驾驶室这里和他们交涉。” “我马上就来。”俞明琛放下对讲机,转头对晚晴段乔说:“这次的任务是秘密潜入,不能暴露,小段你带晚晴去更衣室,给她换套衣服,你也换一下装,头发和眼睛。” “是,局长。”段乔应声,拉起晚晴往机舱尾部走。 晚晴抽手,避开段乔,“我自己会走,你前面带路。” 段乔暗咬牙,时间紧凑却是容不得生事,他阴戾地盯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往前走去。晚晴紧随其后,跟他来到机舱尾部的走道处。 段乔打开第二个小舱门,示意她进去,“里面有一套衣服,你去换上。” 说完,他迅速打开第一个小舱门,进入其中。 晚晴关好门,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依旧穿着昨晚的羽绒服。 俞明琛说的金沙萨是刚果(金)的首都,赤道横贯该国北部,没有四季的说法,只有雨季和旱季的分别,现在北京春寒料峭的三月份,于非洲则是潮~湿炎热的雨季。 想着林地间奔跑的那些动物和飞机外炽烈的阳光,再看看自己穿着羽绒服,晚晴立时一脑门子的汗,亏得飞机开空调,否则热死个熊呀。 俞明琛准备的衣服是一套白色护士服,衣服胸口配有国旗徽章,看来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他早有准备。 晚晴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半空中,她快速换好衣服鞋子,舱房内没有镜子,而且衣服有些不合身。 衣服尺码是合适,可胸围尺码没有加大,勉强扣上扣子,被裹得难受,效果异常夸张,有点像那种传说中的充~气~娃~娃,晚晴都不好意思往外走,丢人现眼呐,问题是,临时又没有别的衣服可替换,真是要老命了都。 她惴惴不安,对自己的所谓伪装不是很有信心,尤其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但是事情到这个份上,没有后退的余地,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希望等会那些人见了她不起疑心。 她开门出去,同一时间,段乔也换好了衣服,发色和眼睛统统变成黑色,穿的是套男护士制~服,看来俞明琛考虑得比较周全,以她和段乔的年纪扮医生容易引人怀疑。 段乔见到晚晴,先是明显一惊,紧接着,漂亮的脸孔迅速涨红,眼睛直愣露骨地盯着她,神情扭曲而怪异。 他的眼神太直接,弄得晚晴别扭难堪,仿佛被人扒了衣服的感觉。 白净的小~脸蛋浮现羞恼的绯色,晚晴像只呲牙威慑敌人的母花豹,她凶声说:“看什么,前面带路!” 晚晴习惯穿宽松衣服遮掩身材,总是给段乔造成错觉,以为她是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从不知她的身材如此之辣,前~凸~后~翘,成熟得像只新嫩饱满的水蜜~桃,散发出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性~感魅力。 段乔脑袋发热,喉咙发干,轻佻意~淫的粗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他就是因为‘这个’上你的?” “啪”,随着他的问话出口,一巴掌果断打歪了段乔的脸。 晚晴喜欢听阿尚说粗话提高做~爱性~致,可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说粗话意~淫她,更何况这是段乔的意~淫。 在段乔发怒之前,晚晴低声威胁他,她知道怎样才能钉死这条银环小毒蛇的七寸,“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老师费心费力地找我做任务,那就是以我为主,那么,我是你的上级,你不过是我的助手,是听我命令的下级,要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我分分钟可以让老师把你替换,或者把你除名,你敢动一下手,你试试!” 出于现实的考量,她亦有必要震一震段乔,显露锋芒。 想回国,光是温顺柔弱,拿捏不住桀骜的段乔,她必须有强悍的一面震慑他,要不然他不会听她指挥。 果然…… “你……”,段乔又怒又气,却是不敢动手,她该死地说到点子上,此次出发前局长做了明确分工,晚晴被委以重任,轮到他,却说他尚未具备单独执行任务的能力,所以,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晚晴,执行她制定的任务,他等于是她手里的拐杖,指哪打哪。 段乔心中不服和怀疑…… 晚晴意外地说准了,他是不能动手的,段乔重新冷静下来,放下高高举起的手。 他以为昨晚已经见识到晚晴的另一面,但万万没想到她还有如此锋芒,简直是一把隐锋藏刃的好刀,看来过去他对她真的认识不够,亦或是她从未真正对他敞开心扉。 渐渐,双掌成拳,段乔僵直地立在当场,突如其来的领悟使得他的内心燃起新的怒火。 晚晴傲气凌然地昂首,她才不怕他发怒,她有的是办法气他半死,却又不能动手打人。 蓦地,机舱前方传来俞明琛的喊声,“你们都换好衣服了?还在磨叽什么,还不快过来!” “来啦。”晚晴以气死人的脆声应道,继而,她转了头看段乔,微微一笑,“记好了,我是上级,你是下级,不服从命令的下级,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和必要。行了,刚才的事就此揭过,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笑一笑吧,否则局长大人看见你的这张臭脸该担心了,他不喜欢没有合作精神的组员。” 说完,晚晴转身欲朝前走去,段乔眼疾手快,拦下即将擦身而过的晚晴。 “怎么?”晚晴不解地看着段乔。 “我走前面,帮你挡一挡。”短短一句话,段乔说得甚是艰涩。 不错,他开始有了身为下属的觉悟,晚晴满意地想。 “嗯,你先走。” 晚晴跟在段乔身后走,即便这样,俞明琛依旧看到了她,顿时被狠狠噎住,眼珠子差点直抽抽,那套衣服不合身的突发状况,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阿尚那小子…… 眼光啊,好样的…… 这品味可真是绝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那小子迷了魂似地黏着小姑娘不松手。 原来如此。 俞明琛示意晚晴段乔坐回原位,“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前面小镇有个废弃的小机场,我们到那里接受检查。” “等会和他们打交道,我们要注意什么?”晚晴问。 “你们不用说话,以免暴露,我和他们交涉。” ====================== 大概废弃小机场是附近最近的机场,三架飞机用了不到五分钟就飞到了。 降落以后,舱门打开,两个持霰~弹枪的黑人士兵率先进来,押着晚晴三人,连带两名正副机长,一行五人下机。 地面迎接他们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他们分散四周,持枪警戒。 晚晴走队伍中间,长时间的飞行令她双~腿发软,落地尤甚,反观俞明琛等人,则比较轻松,飞行时间并未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非洲天气果然炎热,出了机舱的空调范围,晚晴下飞机伊始有点不太适应,头发晕,身体不能很好地调节室内外温差,以致于俞明琛和一个貌似头领军人的交谈声音,她听着有些时远时近的错觉。 俞明琛和当地军人用斯瓦西里土语交谈完毕以后,即刻对晚晴等人说:“他们是反政~府武装‘人民革命力量解放联军’,有重要伤员需要我们治疗,等会他们自己的飞机会接我们过去,让我们在这里稍微等一等。” “治疗?!可我们这里没人会啊。”晚晴忍不住说。 “我会。”俞明琛轻松笑道。 得,遇见这位俞氏007,神马都是浮云。 晚晴乖乖闭嘴。 ========================= 等人和等飞机都是件超级无聊的事,所幸,他们在太阳底下等了约半个小时,终于等来了一架超速飞行的战斗机,晚晴也从初时不适炎热,变成了适应,不再眩晕。 想不到今天能亲眼看见这么多武器,居然还有肆无忌惮飞行的反政~府武装战斗机,晚晴着实大开眼界,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呀。 想必是个二~手机,不但款式看着老气,发动机也不怎么样,战斗机落地的动静不小,晚晴不得不捂住耳朵过滤噪音。 战斗机一停,两名飞行员中的一位立刻掀开驾驶室的盖子,一前一后从上面上来。 两位战斗机飞行员皆身材高大,穿着美式作战飞行服,头戴盔帽,朝他们走来。 美式作战飞行服…… 美式…… 美国人?! 晚晴的心瞬间揪紧,她直觉不对劲,他们可能被什么说辞给骗了…… 两名飞行员不是并肩同行,一位稍前,另一位稍后,稍前的那位脚步快,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俞明琛的面前。 俞明琛面容保持微笑,主动伸出手,用英语向来人打招呼,“he……” 一句“hello”还未说完,来人突然一记凶狠的直勾拳,一拳到位,将健壮的俞明琛揍得直接飞了出去,最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这时,来人才摘下头盔,露出真容。 那人俊美无俦的面容,偏偏生了一双刀枪剑戟的锐眼,黑色风暴不停歇地在其中旋转,吞噬一切光和能量,非洲的炎热也挡不住他的酷寒。 他高高睥睨,俯视慢慢爬起来的俞明琛,语气极淡极冷,“我警告过你,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做去,谁都碍不着你,我无所谓,但有一点,你别打她主意,她已经跟我了。看来,我说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天一直做梦被阿尚追杀的小今,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第105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六章 【鲜嫩多~汁的凹凸肉~感透过薄薄的衣服清晰传递】 微风轻拂,非洲阳光下,那人的黑发呈现出闪闪起伏的蜜金棕色~色晕,美式作战飞行服和粗犷军靴衬得190多公分的背影更形高大,这天神般降临的男人,炫目耀眼,似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伫立在眼前,晚晴愣愣望着,双目不知不觉濡满了泪水。 原来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所有的坚强实则都是伪装的盔甲,内里脆弱得不堪一击,他的一个背影就可将她的坚持和坚强轻易瓦解。 那厢俞明琛摇摇摆摆,欲站起身,“阿……阿尚……你听我……” “说”字未及出口,阿尚大步踏上,半点不留情,又是一记左勾拳—— “蓬”地闷声。 重拳之下,俞明琛再次被打趴在地,可见某人出拳之愤怒之凶狠。 阿尚提拳,待要再揍,冷不防后背传来一声类似幼兽寻亲的哭嚎,紧接着,他就被人重重撞了一下,从后背紧紧抱住了。 鲜嫩多~汁的凹凸肉~感透过薄薄的衣服清晰传递…… 腰~腹被细胳膊勒得死紧…… 是他的猫…… 她差点就失去了他的庇护、照料,还有关爱,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种地方,小小猫紧紧贴着阿尚的后背,失控哭嚎,是劫后余生的宣泄感,整个停机坪上全是她的哭声,她嘴里一声又一声地叫唤阿尚的名字,给自己心安。 小小猫毫不作伪的身心依赖,平复了阿尚一路狂追而来的焦灼,她是他最好的清凉剂。 “乖,我来……”,阿尚淡声哄她,并且半转身搂她,想好好安抚她的情绪,但当他看清小小猫的装扮,话语不觉一顿,刚才他眼里只有俞明琛那个老王~八蛋,没来得及注意周围,想不到居然有“惊喜”等着他。 下意识,阿尚锐眸一扫当场,果然不出所料,周围的那些男人都像流着哈喇子的狗似地,火~辣辣盯着她,他恨不得挖掉他们的眼睛。 将小小猫揽入怀中,遮挡大部分人的目光,阿尚锐眸微眯,淡声发冷,“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他——”,有了人做靠山倚仗,小小猫抹干眼泪,不客气地指向快要爬起身的俞明琛。 不待话音落,阿尚一脚踢中俞明琛小~腿。 “嗷……”,俞明琛嗷地一声大叫,在他不可置信地瞪眼中,第三次倒下,抱腿呻~吟。 阿尚收回脚,吩咐随行而来的另一位战斗机飞行员他的心腹保~镖——小刘,“叫几个人过来把他们绑了,这里交给你处理。” “是。”小刘招手叫来几个持枪警戒的黑人士兵,示意他们分别看管住俞明琛等人。 阿尚使用斯瓦希里土语,和方才与俞明琛说过话的军官交谈,晚晴听不懂,但是看人脸色的本事她还是有的,那军官兴高采烈的样子,两人似乎完成了某种交易。 军官招手,大声呼喝,几个持枪警戒的士兵应声跑来,然后向小客机走去。 各有各的事做…… “你和他说什么了?”小小猫好奇地问。 阿尚面无表情地注视那些士兵的背影消失在舱门背后,“我说这架小客机归他们了。” “啊?归他们了?这怎么行?”小小猫直觉不妥,“这应该是国家安全部的财产……” 换而言之,是公物呀,而且她换衣服以后观察过小客机内部,这应该是一架偏重于医疗用途的小客机,特别设有适用于动手术的医疗舱,各种药品配备齐全,俞明琛做足全套扮援非医疗队,她初步估算这架小客机的价值最少3千万美金。 阿尚可真大方呀,怎么就转手送给了非洲土著呢? 小脑瓜不停换算,阿尚不耐烦地打断她,“哪那么多废话,净想些有的没的,我自有安排,你不如想些和眼前有关的事。” 说着,五指张开的大掌,一掌包住了小小猫的肩头,那滚烫的温度,直接穿过薄薄的衣衫,几乎灼伤她娇~嫩的肌肤。 “我还有笔帐没和你算。”他语气发沉,锐眸有光,炽~热的光,仿佛非洲天空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照耀。 四目相对,小小猫不禁屏住呼吸,胸口衍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胀感,脑中闯入一个大胆的念头…… 好想马上被他爱~爱…… 想被他占有…… 突然…… “啊呀——” 惊呼声中,小小猫被阿尚打横抱起,大步向不远处的飞机修理库房走去。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段乔看在眼里,恨在心中。 今天之事,段乔不服,这人除了有个好爹好身家,还有什么比人强,如果和他在相同的环境长大,他能强过他哪里去,还不是一样泥地里打滚的人。 他仇视他,仇视有钱人,仇视抢他女人、断他前途的有钱人,仇视这个有钱人当着他的面,抱了他的女人去奸,他都已经决意和晚晴同生共死,可是连这样卑微的愿望,也不能满足,被这个有钱的富x代断了念想,仿佛一只沾满尘土的蚂蚁,费尽辛苦,即将登顶,却最终被一个轻轻的弹指,弹飞至深渊。 段乔双目充满仇恨的怒焰,直直盯着阿尚抱小小猫打从自己身边过,更恨那两人浓情蜜~意,目光缠~绵,竟是扫也未扫他一眼。 忿恨盈胸,冲破他的理智,段乔朝即将擦身远去的高大背影重重唾了一口,市井粗语,口无遮拦,“绿帽王~八龟,也就配穿老~子搞过的破鞋,生了儿子叫别人老爸。” 霎时,那人影脚步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锐眸冷冷越过段乔,落在保~镖小刘身上,“小刘,你过来一下。” “俞先生,什么事?”小刘应声跑近。 “去,拿胶布把他嘴封上,扇他的嘴,等我叫停,才能停。” “是,俞先生。” 小刘招了两个肌肉隆~起的黑人士兵架住段乔,找出随身携带的胶布封他嘴。 段乔左支右闪地挣扎,大声吼小小猫,“晚晴,你就那么贱?他除了有钱,有个好老爸,哪里比我好?我能陪你死,他行吗……呜呜呜……” 后面的话,被小刘的胶带封住,再也出不了嘴,只剩呜呜声,小刘二话不说,提掌便打,直扇得那胶带嘴啪啪作响,段乔嘴里的呜呜声是愈发地大了。 段乔骂她“破鞋”,侮辱她,小小猫听得心头怒火生,当即散了一腔子柔情,恨不得他立时死了才好,故而她缩在阿尚怀中,任凭他处置段乔,可是,段乔吼的那番话,终究触动了她善良本性和最后仅存的一点朋友之谊。 “阿尚,放我下来,我要和他说几句,你先叫小刘哥哥停手吧。”小小猫双手攀阿尚脖子,仰头望着他,柔声说道。 “他侮辱你。”阿尚不放,收紧双臂,平铺直叙的语气背后,只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愤怒,就像他听见母亲四太太称呼小小猫为“小娼妇”,那么样的愤怒。 他的小小猫又甜又美又纯又真,那些污言秽语,给他滚一边去!!! 他不介意打烂段乔的嘴,碎掉他满嘴的牙。 “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和他刚才骂我,我是很生气,但是……”,小小猫比划着,左右两指往嘴角两边勾勒,勾起阿尚的回忆,“他曾经为了我,被别人划烂了脸,是贯穿伤,去韩国好不容易修补好了,如果你要打他,能不能别打他的脸?我看了会非常非常不忍心,还会可怜他,甚至会为他哭。” 小小猫指指眼睛,阿尚垂眸一瞧,果然,那大大眼睛已经浸出两汪汪水,随时会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阿尚看着就吃味,他不允许她为别的男人哭泣—— “小刘,住手。” “是,俞先生。”小刘收手。 “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阿尚问得醋意甚浓。 “他这个人性格狭隘偏激,听不进别人说的话,我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可如果我不说,我会一直不舒服,搁在心上。” 搁在心上? 意思是会一直惦记段乔那小子? 他不许! “去说,说完了跟我走。”阿尚言简意赅地说,放小小猫下地。 前面还行,后面那句分明意有所指嘛! 小小猫不争气地红了脸,“嗯,说完,我跟你走……” “快点说!”阿尚催促。 小小猫羞得嗔他一眼,“嗯。” ========================== 上前几步,来到段乔面前,晚晴微微一笑,轻轻唤他一声,“乔乔……” 说话间,小手五指并拢,拢成一个梭子状,直接往段乔胃部狠狠一扎,再一钻,带出一股钻劲,这是俞明琛上课教的刑讯手段之一,比直接打一拳还疼,最适用于柔软的腹部。 当即,段乔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手,弄得乱呜呜,身子抖得筛子一般,极力想挣脱,偏偏被人架紧,动弹不得,为了抵抗疼痛,他不得不将身子佝偻成一个虾状。 晚晴缓缓收回手,满意地注视段乔,话说得异常温柔,却是一把销~魂的剐骨钢刀,旁边的小刘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一掌,是为了阿尚。” “还有……”,说着“还有”,她再次抬起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感谢两位小仙子【美丽蘑菇】和【uuu】的地雷投放呀~~~局座大人都被炸飞了,有木有哇~~~~~~~~ 下面隆重推荐咱家萌妹纸的书宝宝,喜欢看古言种田的的姐妹们,帮忙去捧个场场呀,是很有意思的故事~~~~~~~ 书宝宝简介: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这是一个穿越女平凡的乡村生活纪事。 看起来偏心却公正的奶奶,喜欢占小便宜的婶婶,看似糊涂实则精明的母亲,以及聪明却运气不大好的老爹跟小气贪财的伯伯,生不出儿子的舅妈和不想娶妾的舅舅,看这一家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奔小康。 相公,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直接点下方的按钮可以到达呀~~~~~~ 第106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七章 【强势插入(祝贺大家双节快乐~)】 晚晴说着“还有”,便再次提起手臂,彷如灵蛇出击,五指往前一插,直直~插中段乔胸口,段乔瞬间仰头呜嚎。 晚晴不为所动,继续言道:“这是为了我自己,被你骗得差点死掉不说,还被你谩骂侮辱,这是还你的。另外,陪我死就不必了,要死你自己死。” 再疼痛,终有过去的时候,何况段乔受过刑讯逼供训练,这种疼痛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疼痛稍缓,段乔的目光再次投到晚晴身上时,已然变作了恨,内里不改的惟有阴戾。 这个少年的爱与狠,始终与阴戾同行,无论有多少阳光照耀,也驱不尽他心底的戾气。 晚晴不惧,目光不避,“你这个人真的从来不反思自己的错处,总是把问题推给别人、推给生活环境,你认为我因为钱跟着阿尚,亏我认识你六年。刚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可以简单地回答你,他比你好的地方有很多,但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知道怎么尊重我、爱护我,以及关爱我的家人,我不要他陪我死,我要他陪我活着,一同经历生活里美好的事。” 说罢,她住了嘴,细细端详段乔,只见他眼中恨意更浓,却丝毫不见醒悟,对视片刻,她忽而无端端叹了一口气,神情颇为无奈,“看来,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有听进去……对牛弹琴,算了,不说了,怪累的,最后一下,我姐姐的疼痛,你也感受感受吧……” 说话间,看似无意,她手掌突然斜向下一插,不偏不斜正好插在他腹~股~沟部位——大~腿~根与睾~丸之间的位置。 瞬间,段乔双目暴睁,仿佛断了气似的呜嚎声从胶布嘴里传出,令闻者毛~骨~悚~然。 这出其不意的一手,不止段乔,就连旁观的阿尚等人也是眉头狠狠一抽,一种感同身受的蛋碎感油然而生。 痛啊,真的感觉好痛啊…… 双蛋齐碎,*被小辣手摧爆了…… 阿尚一眼扫过当场,视线所过之处,众男无一不是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想不到这辣手小护士够厉害的,集体蛋碎…… 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拎起小小猫的后衣领,阿尚阻止她的下一步举动,“够了,小刘这里交给你,看好他们。” “是,俞先生。”小刘夹紧双~腿应声,老大赶紧把你家这口子带走吧,蛋蛋好痛啊。 “阿尚……” 小小猫还待再说,耳畔幽幽飘来淡声低语,成功令她红了脸,“小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你看看其他人,插男人的蛋好玩吗,嗯?!走,哥哥教教你什么是害臊。” “我不……啊……” 一声尖叫,已被人一把扛上肩头,小屁~股顺带拍了一记,阿尚扛着这小祸害大步朝前走,不忘恐吓她,“再乱叫,把你扔地上给他们围观。” “骗人,你才不会。” “你试试……”,说着,阿尚肩一斗,手一放,小小猫就像滚冬瓜似地往下掉。 小小猫吓得又是一声尖叫,揪紧阿尚的衣服不撒手,“讨厌,不要……” 小身子刚要滚下去,又被人一把抓~住,“还叫?” “不……不叫啦……”,小小猫吓得飙泪,八爪鱼似地缠住阿尚。 既然是八爪鱼,长~腿自然是夹男人腰的,护士服下摆窄,美~腿夹劲腰不免露出老大一截白~嫩~肉儿,撑开的下摆,若隐若现,可见黑色蕾丝小裤,那个诱人劲哟,直看得阿尚燥火泼油,撑起高高一方帐篷。 幸好是背对众人走动,否则他这会非出丑不可…… 好硬……想插…… 大掌托着小屁~股,一脚踹开仓库门,闪身入内。 小小猫环顾四周,这里大概是飞机修理仓库,放置着琳琅满目的零件,场中的空地甚至还有一两架拆卸大半的轻型飞机。 其余其他的,小小猫来不及细观了,因为有个心急火燎的男人等不得…… 男人一把将小小猫反钉在墙上,扒~开一边细裤裆,只待拉下连体作战飞行服的拉链,就可放了那头暴躁的孽畜,从背后强势插入。 “教官,等一等。”小小猫扭头制止男人。 “你叫我什么?”男人语气凶恶,肌肉~紧绷,孽畜又硬三分,该死的,好有感觉,通身打激灵。 小小猫望着男人,扑闪着大眼睛,粉嘟嘟的水唇微翘,纯真中不失顽皮性~感,“叫你教官,俞教官……” 刚叫了一声,小粉唇立刻被俞教官裹到嘴里吃,蛟舌绞缠小香舌,仿若男~根般,在其中肆虐,刚猛的男性气息强势笼罩,小小猫哪里捱得俞教官唇~舌勾搭,加之背后被头孽畜顶得慌,当即湿了裤裆儿,水气四溢。 面前这小女人,俞教官是耍惯了的,摸湿了手便知道如何操~弄她,双~唇分开,当即作战飞行服拉链一拉到底,露出精壮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腹肌,以及内~裤包裹的咆哮孽畜。 小小猫错眼瞥到那只孽畜,霎时惊恐,那孽畜剑拔弩张,青筋狰狞,竟比她往常熟知的尺寸还大上几分…… 天呀,不能呀,会被他弄死的!!! 原本有心和他言语*戏耍,这会见了真章,小小猫哪里还敢再逗他,只怕死得很惨呢。 小小猫虚虚干笑两声,眼珠儿溜溜乱转,“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缩身往俞教官腋下一钻,小小猫机敏地朝四五步远的仓库大门跑。 死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 俞教官手长脚长,两大步上去,在小小猫离门只有一步距离时,成功将她扑倒在地。 小小猫反射性回头一瞧,只见s型的曲线之上,是猎豹杀气腾腾的铁躯,孽畜毫不避讳地暴露它的来意,被这玩意杀一下,她还能活吗? 小小猫直咽口水,“阿……阿尚……” “你该叫我什么?”俞教官慢条斯理地说,优雅中愈见强悍。 遇见这种男人,再强悍的母兽,也只有雌伏的份儿,何况是只体柔身娇的小小猫。 喉咙干得冒火,小小猫声音发涩,“俞教官……”,话音未落,便是突地一道惨叫,“啊……讨厌啦……” 强势插入是俞教官的一贯特色,猫儿呀,你就习惯吧…… 第107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八章 【你搞坏我了,呀呀呀……】 趴成s型的小身子,翘得那么高,小屁~股送到眼跟前,俞教官能放过她才有鬼了呢。 当即,俞教官毫不客气地扒~开细裆,粗野孽畜顺势往里那么一送,含苞的小花儿立刻怒放,开了小~嘴,奋力咬住不松口。 小小的皮套儿箍得畜身青筋暴起,花心啜啜畜头,俞教官爽得全身僵硬,小小猫那个瓷实劲儿哟,真是撑得慌。 小肚子凸凸地顶出一点,隐约是孽畜的伞头,小小猫隔着薄薄的小肚皮按着那个头儿,飙泪扭头,嗔怨地瞪着俞教官,“你讨厌,快出去。” 笑话,既然挤进来了,哪有出去的道理,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该死! 她这样摸~他的命~根儿,难道是要他疯吗? 俞教官冷笑,且凝住身形,“我出去,你想让谁进来,嗯?”说着,他略略退几分,再狠狠一顶,“是门外那小子?” “呀——好胀,不要——啊呀——”,那物件怎么可以那么大,快把她撑裂了,小小猫妄想甩开俞教官,却被他死死钉在地上,换来更凶猛的攻击。 “回答我,你要谁进来?”不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誓不罢休,因而发动了凶狠的攻击。 孽畜一下又一下地顶翻小花儿,苦得小小猫不行,眼泪汪汪地蹬他,“你啦,是你啦,我刚才怎么对付他,你没看见吗?多此一问……啊……讨厌……撑坏了啦……” 俞教官为这小冤家,憋了一肚子火气,辛苦奔波,现在终得纾解,动作怎么控制得了,尤其小冤家这种梨花带雨的娇~态,俞教官最是把持不住,这会儿她越哭,越会激发他的兽性。 顿时,仓库内一阵“啪啪噗噗”的乱响,俞教官四肢百骸俱是畅快,偏偏如此凶狠的进攻,配着一副可恶的懒洋洋嗓调儿,“有人皮痒欠操,哭啊,叫啊,多哭多叫,大声点儿,让外面的人都听见我是怎么干的。” 闻言,小冤家吓得浑身一僵,连屁屁都夹紧了,立马歇了声,大气儿不敢喘,生怕被外面一群男人听了去,可不是羞死她了么。 小冤家的肉套儿真个销~魂,俞教官爱死立竿见影的效果,他捞起小冤家,一手托起小肚子,一手解开衣扣,探入衣内,粗~鲁地捉住嫩笋蹂捏,薄唇附在小耳朵边低语,“刚才说了,哥哥要教你什么是害臊,现在懂了吗?” 他问,也不闲着,摆腰狠抽狠送,每抽一下,小肚子就消下去一块儿;每送一送,小肚子就被撑出个蘑菇状,大手正正捂着小肚子,其上的形状变化,隔着薄薄的小肚皮,显出无比奇趣,味儿十足。 小手下意识死抠小肚子上的大手,小冤家被俞教官作弄得要死要活,还不敢大声哭,她饮泣吞声,软声求他,“懂了,现在懂了,你轻点,好不好?” 天,她这要哭不哭的娇劲儿是来杀他的吗? “可恶。”俞教官低咒,他薄唇一抿,啃噬玉似的小耳~垂,浓重郁热的呼吸全喷在敏感的耳畔,令那片粉面迅速晕开一片诱人的色泽。 “啊呀……不要啦……”,好讨厌,她都按照他的预期答案回答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用力呀,顶坏了啦! 虽然错觉被教官玩坏,但是那种既苦又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好麻…… 小冤家忍不住娇泣,纤纤十指对那铁打的臂膀又是掐又是打,“教官……不要……会坏的啦……” 可叹呀,小冤家是真不懂俞教官呀,此时此刻,这样的言语和哭泣无异于火上浇油嘛。 俞教官爽得魂都快升天了,戳刺几近疯狂,他嘶吼泄愤,“小混~蛋,害我失眠,看我不弄死你!欠操!” “啊啊啊……呜呜,讨厌啊……啊呀……” 后面小冤家再也说不出话来,神经被痛楚与快~感同时吞噬,魂儿被身后的男人撞得不知飞到哪里去,嘴里只剩无意识的呜呜啊啊声,悲惨地任由他“欺凌”个不停…… ========================= 装了一屁~股的精,再也装不下去,滴滴答答往外淌,黑色蕾丝裤浸成半透明,隐约可见粉~白微肿的小嫩瓜,小小猫被整治得老老实实,两只腿合不拢,大大敞开,软软搭在阿尚的大~腿上,慵懒地窝在他怀中。 阿尚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猫,席地而坐,背靠在仓库门边。 “带纸巾了吗?”小小猫歪在阿尚怀里问,不知是不是他火气太大的缘故,她感觉腿~间的精~水异常浓稠,如果不及时清理,等会干了恐怕会变黏,很不舒服的呢。 “没有,怎么可能带?”阿尚的火气尚未泻完,声音带点性~感的粗哑,小小猫听得耳赤心听,“你个混~蛋,我追你还来不及,能带那玩意吗?说,昨晚怎么上的贼车?不老实的话, 哼……” 大手捏住粉色的小奶~头,就是那么一揪,瞬间—— 小小猫没防着他这招,小身子像过了电似地乱拧,“啊!讨厌,痛的啦,我全告诉你还不行吗?!” “说!”他面有得色。 眼角挂着两滴泪,小手掐开暴虐的大手,小小猫方才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当然,她脑瓜儿还是清醒的,抱着段乔的手哭泣那种事就不必说了,该省的省,否则她又要遭殃了。 “……喏,就是这些了,我哪里知道会他和俞明……”,话未说完,由远及近的飞机轰鸣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小小猫悚然一惊,贴在阿尚耳边大声说:“外面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小刘哥哥他们没看住人吗?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阿尚拍拍小小猫的屁屁,“好好在这里待着。” 他言下之意是要一个人出去? 小小猫连忙站起身,担心地拦住他,“别,先开个门缝看看。” “小笨蛋,瞎操心。”话说得嫌弃,阿尚那受用的神情可不是这么回事,他揽了小小猫到门边,拉开一条缝儿让她看外面,“今天就算他是007,也逃不掉我的局,那是我们回国的专机到了。” 小小猫透过门缝往外瞅,果然是架小客机向他们这边方向的停机坪滑行而来,小小猫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姜暮雨告诉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于是,我启动了你的gps……” “等等……”,小小猫听着味不对,“我的gps?我哪里来的gps?我的手机已经被俞明琛扔了呀。” “这个,”阿尚点点她带的手表,“这个就是你的gps。” 原来如此! 望着手腕戴的女式情侣对表,小小猫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送表时,要求她除了洗澡,其余时间不得摘下,她当时以为对表算是定情物一类的东西,没料到居然大有深意。 幸亏他改装了手表,要不然她非死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地方不可。 小小猫拍胸口,暗呼幸~运,却不知还有另外一层是她没有想到的。 与她重新和好之后,阿尚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愈发严重,仿佛变成了他的病根,不掌握她的各种情况,他就浑身不对劲,但他也明白控制欲表露太明显,会引起她的反感,于是他精心制造出各自有各自空间的假象,假象之一便是送情侣对表和新款智能手机,实则安装gps定位。 小小猫庆幸地抱住阿尚不撒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抽抽小鼻子,飙点儿哭音,可怜得什么似的,“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死了,连骨头都没人帮我捡,呜呜,阿尚最好啦!” “混~蛋,胡说什么!”阿尚轻斥,手指弹她脑门,“你要死,也是陪着我死,谁给你捡骨头?不许胡说,听见了没?” 小混球对段乔说的那番话,说什么陪着他活,一同经历生活里美好的事,他可是记到心里去了,不准她半路死了,哼,还没传宗接代,看着孩子们长大,娶妻生子啥的,死个鸟! 小小猫笑嘻嘻在他怀里拱了两下,“听见了。” “嗯。” “那……武装直升机和这些当地的反政~府武装是怎么回事?”小小猫最最好奇就是这点。 “想知道?”阿尚斜睨。 “是呀,告诉我嘛。”小小猫巴巴地瞅着他。 “想知道的话……”,阿尚指指□,“再伺候我一回,伺候爽了,我就告诉你。” 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 孽畜再度气势昂扬,整装待发,青筋盘布…… 天呀,好恐怖! 屁屁还痛着呢! 小小猫尖叫一声,想也不想地推开门,直接冲外跑,“讨厌,我不要听了,你还是烂肚子里去吧!” “混~蛋!给我回来!” 第108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零九章 【制~服诱~惑——空~姐之欲~火焚身】 小小猫没命地朝外逃,阿尚刚追出门半步,陡然发觉不妥,拉链没拉,又赶忙缩进门里去,否则,敞开了衣裤这么追出去,他非成为笑柄不可。 等他拉好了拉链,重新再追出去的时候,小小猫已经跑出五六米开外的距离,非洲艳阳下,淫~液浸透的白色护士服服帖勾勒出妖冶的线条,翘嘟嘟的小屁~股跑起来一扭一扭的,扭出一股子诱人的视觉冲击感,阿尚不觉口干舌燥。 亏得这小猫崽子身娇体弱、跑不快,如果她就这样跑进一群男人中间,看他怎么咬烂她的小屁~股。 阿尚锐眸一暗,颀长有力的矫健身躯仿若一头猎豹捕食,瞬间蹿了出去,扑向小小猫。 小小猫哪里是他对手,当即被他追上,从背后扑了个正着,某个硬~物戳得小屁~股生疼,吓得她猛哆嗦,“阿尚不要,不要这样拉拉扯扯,好难看的。” 离最近的人尚有几十米的距离,众人各忙各的事,无人注意到他们俩,锐眸满意地扫了扫周围,阿尚勾了头,薄唇贴在小小猫耳边说话,姿态亲密中愈发显得邪恶:“我是做好事,提醒你。” “什么?”小小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他的意思。 小猫崽子的傻劲可招人疼,阿尚无声低笑,金属质地的淡声透出暧昧的气息,“自己用手摸~摸后面的衣服。” 在小小猫不解的目光当中,大手捉了小手,将它引至背后濡~湿处,顺着曲线感受黑色蕾丝小内~裤和翘~臀,以及白色护士服的三者关系。 “感受”的同时,有可恶的淡声在讲解,“……感觉到没有?这上面全是你和我的体~液,很湿很湿,湿到透明的程度,你的内~裤也是湿的,知道是个什么效果吗?你跑吧,尽管跑,让其他人看看,你不用照镜子,也晓得是什么效果了,呵呵。” 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为什么他还能“呵呵”? 他知不知道好无耻好讨厌好色呀…… 小粉脸又羞又气,小白牙恨恨咬住下唇,小小猫用力瞪这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这么狼狈,现在倒好,她是一步也不敢挪动了。 尽完提醒的义务,阿尚放开小小猫,他好整以暇地后退一步,整整衣服,抬腿就走。 “唉,你干嘛去?”小小猫反射性抓~住阿尚的袖子。 “上飞机。” 阿尚的简明扼要,令小小猫几乎跳脚,“我呢?” “你腿不是好着呢吗?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也不会有事吧?!”嘴角噙着一抹可恶的微笑,他懒洋洋地上下打量她。 他言下之意是要她自己走过去? 可恶,他明明知道她屁屁后面湿成那个德行,怎么有那个脸走过去? 他是故意的,混~蛋! 霎时间,小粉脸阴晴不定地瞪着他。 一根手指戳中小小猫额头,阿尚冷声嗤笑,“长胆子了,敢瞪人,行,我走了。” 知会一声,他拔腿就走。 这架势……好嘛…… “诶,等等!”小小猫连忙抱住他的腰。 “干嘛?” 跟了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气苦,小小猫忍气吞声,“阿尚,我错了,你别这样嘛,我不瞪你了还不行嘛,你一个大男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计较呗,背我过去好不好?” 小小猫说完话,隔了一会,前面才幽幽飘来淡声,“火很大怎么办?” “火……呃……那个火……”,小小猫舌头有些打结,她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但一想到他的厉害劲儿,她就怕得慌,不得已,她顾左右而言他,“什么火?” “你说呢?” 他声音低到危险的程度,小小猫皮子发紧,她咽了咽口水,说:“如果你能保证轻点,我就帮你泻火……啊……” 一声惊呼,小小猫天旋地转地腾空而起,等她缓过劲来,已经稳稳落在他胳膊弯里了。 他垂眸以对,其内眸光晦暗不明,像只琢磨着怎么吃嘴边肉的黑豹,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利落地说:“就这么定了。” ========================== 阿尚抱着小小猫登机,直到进入机舱小浴~室才将她放下,“去洗干净,换衣服。” “换衣服?”小小猫眼珠子溜溜,自然而然地在浴~室里搜寻起来。 衣筐里一套深蓝色、配同色帽子、和斜条纹丝巾的服装,引起了小小猫的注意,她好奇地走过去翻动,“这是什么?” “空~姐的服装。”说完,犹嫌不够,阿尚又补了一句,“是你的尺码,应该会合身。” 他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表情如常,但是在极了解他小动作细节的小小猫面前,他眼神的变化逃不掉她的眼睛,他肯定是在计划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有别的衣服吗?”小小猫装傻,“我又不是空~姐,穿这个干嘛?” 怎容得她有装傻的机会,高大的身影立刻压下,将她笼罩,她无处可逃,“装傻,嗯?刚才下的保证,这么快就想反悔,信不信我在这里不关门就办了你?” “你你你……”,讨厌,他的表情好邪恶,她快说不出话了! “穿,还是不穿,你自己选择。” 说是让她选,他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明是没得选。 俯视默不吭声的小小猫,阿尚拿住那小肩膀,声音毫无起伏地说:“我是火还没泄完……” “别……我换还不行吗?”肩膀快要被他烫化了,小小猫没骨气地接嘴。 “选好了?”语调微微上扬。 “是——”,小小猫磨牙回答。 “嗯。”阿尚只要她的答案,并不在意她的情绪,他满意颔首,“好好洗,我也去洗个澡,等会来接你。” “知道了。”小小猫答得有气无力。 不得不有气无力啊,看样子,等会少不了要来一场空~姐“战”乘客的大制作…… 第109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章 【这位客人请您不要骚扰我好吗?】 说什么衣服合身,完全是骗人的,这套空~姐装比她刚才穿的护士装效果还要夸张。 衣服的胸围仍旧是小,而且他没有为她准备新的内衣裤,原先的内衣裤则在之前的缠~绵当中弄脏了,完全不能穿,如此一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小小猫低头瞅着死活扣不上扣子的深v美胸,套裙底下的光溜溜小屁~股不觉夹了夹,她一脸愤愤,却又无可奈何,这样怎么穿外套马甲戴丝巾? 小小猫不得已先将长发挽了一个髻,再戴上帽子,然后套上马甲。 她的如意算盘是利用马甲遮挡内里的春光,可是呢,那冤家先把事情做绝了,穿上身的马甲小一号,只能套上身,扣子和扣眼有一个巴掌那么长的距离,她眼睁睁看着两片布在胸前晃荡,根本起不到半分遮挡的作用。 看来他所有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好好穿衣服。 抬头直视镜子,小小猫可耻地红了脸。 镜子里的小人儿是个粉~嫩的娃娃,穿着小一号的空~姐服装,却被衣服托出一对凝脂爆~乳,尤其小~脸羞红,仿佛等着人来亵玩似的。 照照镜子,平心而论,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样子…… 好淫…… 为了让他高兴,她已经无下限到这个地步了么?! 居然真的乖乖听话! 双颊滚烫,小小猫猛地捂脸,不敢面对镜子中的自己。 “咔啦”,门锁扭动声传来,高大的人影钻入原本就不算宽敞的浴~室,空间顿时更加显得逼仄,小小猫一哆嗦,反射性双手抱臂,挡住前胸尽泄的春光,声音不自觉地发抖,“你怎么就来了?” 关门落锁,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随意地倚在门边,神情轻松,看上去一副无害的样子,“洗个澡,换换衣服,需要多久的时间?” “我……”,他神情越无害,小小猫越是害怕,无来由地害怕,她退后几步,“我还没好,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 哧,他亲自准备的衣服,她能“好”才怪了! 男人不动声色,“哪里没好?” 哪里都不好!可惜,小小猫不敢这么答,她弱弱地说:“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能不能……” “飞机这会还在加油,有的是时间。” “可……可是……”,眼看男人步步逼近,小小猫除了后退,连舌头也不灵了。 “就那么害怕,嗯?”男人将小小猫逼至角落一隅,进而单手撑在墙上,形成合围之势,她被浓烈的阳刚之气完全笼罩,是进入猎鹰捕食圈内的小兔子。 眼瞅着要被恶人拔光兔毛,吃得连骨头渣滓也不剩…… 某人的潜能被激发了…… 小小猫严肃地盯着他,义正言辞,“我不是害怕,您是乘客,我是本机的空乘,我们航空公司对这方面有有规定,这位客人请您不要骚扰我好吗?” 他还没说开始,她居然就演上了,男人差点被她逗到喷笑,好歹是险险地忍住了。 男人拉长了声音,“哦,是吗?骚扰?”作为对她不实指控的回敬,一根长指若有似无地在酥~胸上缓慢移动,沿着诱人的起伏勾抚,“到底是谁骚扰谁,正正经的空~姐会穿成你这样在乘客面前晃吗?你难道不是打着特别服务的幌子,赚点鞋包费吗?” “不……我没有……”,小小猫声音发颤,双~腿发软,胸口像被火钳烙似的。 “小骗子,口是心非,还敢犟嘴,明明就是个拜金女,装什么纯?!”男人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话,语气鄙夷得不得了,但是灼热的眸光泄漏了他的真正意志,一瞬不瞬地落在无意中推高的爆~乳之上,令危险的压迫力无形中散发出来。 “我不是拜金女。”小小猫反驳得毫无底气,因为身上的衣服令她没底气、没脸面。 “不是拜金女?那你穿的那些香奈儿、纪梵希,挎的那些爱马仕和lv,是你自己赚来的吗?难道这年头空~姐的工资已经涨到每个月都能卖一堆奢侈品的地步了?小猫崽,该不是认了个干爹吧?据我所知,也只有干爹才那么大方。”男人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调整她帽子的角度,调成歪歪斜斜的不正经样子,然后用发卡固定住。 大坏蛋!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话外传达出的信息量! 小猫崽忍不住瞪男人一眼,却不知自己那斜斜上飞的眼风,配着半露的爆~乳和歪斜的帽子,小模样看起来是那么性~感可爱,男人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这会不掀了她套裙,直攻她的桃花堤。 男人从背后搂住小猫崽,带她到试衣镜前,口气彷如长辈似的循循善诱,“有一个金主干爹罩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空~姐的月薪对于你这么消费欲~望强烈的女人来说,太微薄了,你就是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当季的奢侈品。小猫崽,还不承认吗,嗯?!” 他嘴里说着“嗯”,薄唇跟着凑上,来啃她的小耳朵,色气熏熏,暧昧缠~绵得很喏。 承认?承认她有个干爹是吗?! 好邪恶! 敏感的小耳朵被啃,小脑瓜儿左支右绌地闪避,却每每逃不开,小猫崽通身发软,痒得咯咯娇笑,原本抱臂遮胸的姿势再也保持不住,小手挡在男人的嘴上,偏头隔开两人的距离,“承认什么?你不就是我~干爹?” 说完,小猫崽挑衅地斜看男人一眼,谁知,他竟没反应,而是两眼发直地直视前方,小猫崽好奇之下,顺着他的目光朝前望,恰好直面镜子的反射影像—— 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从背后半拥着爆~乳的空~姐娃娃,那份色气和淫~靡,是语言文字无法形容的。 何况,她刚才还叫他作“干爹”…… 天呀,好淫~邪…… 难为情的羞红瞬间将小猫崽从里到外染了个通透,小手急切地捂住男人的锐眼,“不要看了。” 细手腕被炙热的手掌拿住,他不许她遮挡眼前的美景。 直视镜子里的爆~乳空~姐娃娃,男人霸气地下命令,“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小今这几天被肉肉给卡住了,写了删,删了写,总是不太满意,米办法,先更着这点,明天继续努力更,请大家多多鞭策,本文即将完结了哦~~~~~o(n_n)o 第110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一章 【撅屁~股任玩】 直视镜子里的爆~乳空~姐娃娃,男人霸气地下命令,“跪下!” “干……干嘛……”,某人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太过,小猫崽不禁有些口吃。 “干嘛?你说干爹和宝贝干女儿在一起要干嘛?”说话间,那大手便不老实起来,绕过细胳膊,捉住两只爆~乳开玩,“干女儿不努力讨好金主干爹,可是得不到漂亮鞋包衣服的哦。” 天……天呀…… 下~流…… 好下~流…… 演不下去了! 小猫崽瞬间炸毛,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要还是顺着他,他肯定变本加厉,会讲出更加不堪入耳的下~流话。 小~脸涨得通红,小猫爪使劲掰扯大手,“放开,我不玩了!” “什么?”他兴致正浓,她怎么敢不玩,那他下面怎么办? “演不下去了!” “为什么?”阿尚不爽,非常不爽,严重不爽,捏住两个“球”不放,无论小猫爪怎么挠他,不放就是不放。 “我有心理障碍……” “屁,明明湿了!”他不信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卷起窄套裙,攻入小花,搅得其内湿声大作,“小骗子!” “湿”,是自然生理反应,不等于她能接着往下演好吗! “玩别的游戏好不好?”她退一步。 “不行!”他一口拒绝,瞪着她,说:“这个游戏很来劲。” “游戏要两个人玩才玩得起来的,这个游戏我不来劲,你强迫我、欺负我,我就不理你了。”小猫崽才不怕他瞪眼,反瞪回去,一味顺着他,长此以往,说话都没底气,该有的坚持,必须要有。 镜子里,大眼瞪小眼,相持不下,隔了有四五秒,忽而…… “你干嘛?”阿尚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干什么?”小猫崽一脸无辜。 “挪、开、你、的、爪、子——你、犯、规、了。”阿尚一字一顿地说,语气恨到咬断那小白脖子的程度,正是比拼内力的时候,她怎么可以把手放在他的二弟上,一边摸来揉去,一边瞪他,她当是揉面团吗,搓圆搓扁都可以? “你不投降,我会继续犯规下去。”小猫崽表情、语气皆属无赖,手里玩的花活一点不重样,里里外外,耍来耍去,耍得人筋酥骨爽。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爆发了!!! “混……混~蛋——”,胸臆当中,一声低吼奋勇而出,阿尚一把扯开万恶的猫爪,毫不留情地掰开小屁屁,挺腰深入,同时,一嘴咬上碍眼的小白脖子。 “啊呀,痛呀,你干嘛呀你?”小猫崽被出其不意的一口咬得吱哇乱叫,下腹又被顶得胀鼓鼓,她不由得狂拍脖颈旁的那颗大脑袋。 刚才的攻击已经受够,这会阿尚哪儿容得她再次攻击,反正□已经填得盆满钵满,松了手也不碍事,于是,他继续叼着小白脖子,两只大手抓了作乱的小手,齐齐摁在镜子上,腰胯使劲挺动,让这猫崽子尝尝犯规的下场。 “……不……太深了……嘶……痛啦……轻点啊啊啊啊啊……讨厌鬼……呜呜呜……” 这又痛又爽的折磨啊,真真是要人命啦呀! 腰杆子都快被后面的坏人折断了! 什么叫泪如尿崩,她现在就是! 必须想辙,让他快点结束战斗,否则她这条小命也不用要了。 小身子被撞得快散架,小猫崽眼含泪,怨气滔天地瞪着镜子里蛮干的男人,紧跟着翘~起了小屁屁,夹紧腿,迎着刺来的钢枪,往后突突地撅了两下,两边皮儿撞得啪啪乱响。 顿时,阿尚倒抽口气,“咝——” 小猫崽可不管他抽不抽气,知道有用便反复做。 “混球,犯规了!”阿尚被那肉儿绞得大喝,从头到脚一片爽麻,他还没惩罚够呢,怎么可以那么快,“听到没有,犯规了,给我停下!” 他越是这样,小猫崽越是窃喜,这意味着某人快缴械了哦。 心中有了主意,小~腰精扭得欢,屁屁夹得更是瓷实,那个要命的小~嘴巴嘬嘬,津津有味,响声淫~靡。 某人被这动静搞得晕头转向,禁不住放开猫爪,转而捧起可恶的小屁~股,固定住猛攻,沉声咆哮,“混~蛋,要你好看!” “啊……慢点慢点慢点……”,再不慢点,她要散架了啦! 悔不当初,她不该主动出击啊。 “慢点?”阿尚冷笑,利刃狠杀,数进数出,小猫崽娇娇哭叫的呻~吟声愈来愈大,“你不就是想我快点干完你?想要我快,你就麻利点配合我。” 哭,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她怎么去配合? 自作孽,不可活,小猫崽泪流满面,“你想我怎样?” “弯腰,俩手撑浴缸边上。”阿尚霸气不改。 这个时候,小猫崽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阿尚说什么,她一律照着做,想也不想地按他的话,双手撑在浴缸边,结果…… 好嘛,不得了了,这撅屁~股任玩的小母狗~交~媾姿势,没哪个男人抵挡得了…… 阿尚顿时陷入疯狂,抽~插那叫一个凶狠! “啊——插烂了啊——不要了——”,小猫崽敏感尖叫,浑身发颤,比之前还要恐怖的销~魂感击中了她,高~潮汹涌而至。 “这就是你犯规的代价!”阿尚猛~插奋进,却不能再多做拖延,只因体~位过于敏感,高~潮如洪水,轰头冲下,势不可挡。 亢奋嘶吼声中,精关失守…… ================================= 又射了小猫崽一屁~股的精,这回阿尚没有在小小猫体内多做停留,而是立时抽身出去,举掌便啪啪地揍那小屁~股。 “干嘛打我?”小小猫炸毛,她还没从高~潮里回过味来呢,立刻挨这么几下,搁谁身上都会不爽。 “谁让你犯规乱~摸~我?!”老神在在地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语气能把死人气活,“害我提前射了,使用阴谋诡计,难道不该罚?” “谁让你瞪我?”屁屁被揍,老大不爽,小小猫顶嘴,“还那么下~流,对付下~流的人,只能用下~流的招数,我犯规也是应该的!” “你还有理了!”锐眸微眯。 “我就是有理!”猫眼睁大,半点不怕。 “混球猫,道歉!”一根手指顶~住她脑门,给她最后的机会。 “呸!”踩到她猫尾巴,还妄想她道歉,美得他!小小猫一跃而起,扎到他怀里,以牙还牙,咬住某人脖子,“你刚才咬我多痛,你自个尝尝。” “嘶,混~蛋,居然给我来真的……”,死猫没个轻重,咬得他脖子疼,阿尚大怒,两人扭做一团。 不过,扭着扭着,两人的嘴不知怎么的,扭到一处去了,黏得难分难舍…… 欲~火情浓,眼瞅着要开第二场,突然,门后传来“咚咚“敲门声。 “谁?”阿尚不悦地分开小粉唇。 小刘微微紧绷的声音随即响起,“俞先生,段乔跑了。” “跑了?”锐眸猛地一缩,视线随即对准晚晴,内里转着莫名的幽光,令人心慌。 第111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二章 【撩起一条美~腿】 他不去处理段乔逃跑的事情,反过来盯着她看干嘛,又不是她放跑了人。 小~嘴一撇,小小猫不乐意地瞪他,“看我~干嘛,人是我放走的吗?” “哼!”阿尚轻哼,视线并没有挪开,他吩咐外面的小刘,“多派几个人,把他抓回来,这么短的时间,跑不了多远,能藏~人的地方,仔细搜一搜。” “是,俞先生。”小刘应声离去。 阿尚眼不离小小猫,一个劲地盯着她看,仿佛要从她脸上挖出什么似的。 屁屁那儿还隐隐作疼呢,小小猫不耐烦他探照灯似的眼神,“你这到底是干嘛呀,古里古怪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面无表情地盯了小小猫半晌,阿尚平铺直叙开口,重申权利主张,“你已经是我的了,和他没有关系。” “我当然和他没关系,他祸害完我姐,又祸害我,除非我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原谅他。”段乔做的那些事,她脑残了才和他有关系,阿尚这怪人又不晓得想到哪里去了。 “是吗?”一抹深沉诡异的神情自他脸庞闪过,“但愿如此。” 出于敏锐的第六感,小小猫心里发毛,“那当然是,要不然,你以为有什么?” 阿尚淡淡看她一眼,却不接话,径自伸长胳膊,打开斜上方的壁橱,“这里备有俩套衣服,厚的那套,等我们到香港中转时换……” 大坏蛋,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另外藏有衣服,小小猫一边暗骂,一边说:“等等。” “嗯?” “为什么去香港中转,直飞北京不行吗?”不单单是这个问题,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很神奇,重重疑问压在小小猫心头,而且她还担心阿尚为了她与当地反政~府组织达成某种不好的协议,俞明琛的身份令她不得不顾忌。 她的脸上又明明白白浮现担忧的神色,这都是为了他…… 意识到这点,阿尚感觉自己似乎被千万只柔软的小手按摩,舒服得不得了。 撩起一条美~腿,用湿毛巾仔细清理根部的位置,阿尚愉悦的神情很可恶,“小笨蛋,你还有得学。” 什么口气嘛,他都没教她,她怎么可能知道! 小小猫顶嘴,她不服气,“你教我呀,教都没教呢,就骂我笨,没见你这么坏的人!” 回应她的是套着湿毛巾的手指往嫩花儿里面挖,美~腿~儿立刻应激抽抽,小小猫扯嗓子尖叫,俩爪子冲着他前胸一通狂拍,“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快拿开啦,讨厌!” “哼哼哼……”,阿尚连声哼哼,却听得出是坏坏的闷笑。 挖一圈之后,知道见好就收,他撤开了湿毛巾,“这架飞机是我个人所有,国家的空中管制较多,飞机放在北京很不方便,所以,在香港转机的原因你知道了吧?” “明白了,你是将香港作为中转站。”晚晴恍悟,但另一个疑问又接踵而来,“那外面的那架战斗机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私人飞机起飞时间落后你们好几个小时,如果你被俞明琛先带到目的地,事情可能会更棘手,我只能在你们那架飞机到目的地之前截住它,战斗机是个不错的选择,”阿尚将小小猫放在浴缸边沿,径自起身,将橱柜里的裙子递给她,“于是我中途换了战斗机。那架战斗机属于我的一个俄罗斯朋友,他是非洲最大的私人军火商,同时,他和非洲很多武装组织做生意,我们的公司在非洲有很多能源生意,他需要我们,你看见了,外面的战斗机是他的,那些人也是他帮忙叫来的。” 虽然,他讲述的模样平淡无奇,但是,小小猫反应快呀,她立刻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则新闻,不觉瞠目咽口水,“他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个‘战争之王’?” “不是。”他否认。 “呃?” “那位早已经被抓了,这个是他的继任者,同样出身前苏联的克格勃。” 小小猫穿好裙子,站在镜子面前梳头,“那这样的话,咱们不欠他什么吧,你和他做了利益交换吗?” 阿尚从她手里拿过梳子,梳那丰美如云的乌发,锐眸似宁静的夜海,注视着镜子里的小猫儿,半拥着她,伏在她耳边说:“交情为主,以后还他,不用担心。” “我还是担心……你把我来时乘坐的那架小客机转送给那些人……”,小小猫轻~咬咬唇,反手圈住阿尚的脖子,“小客机里面有专业的医疗设备,价值不菲,俞明琛……” “就是这样,才更要送人,”阿尚亲~亲小粉脸,“否则他不会长记性,他那么闲,我找点事给他做,弄丢飞机的事情,有得他忙活一阵子。” 小小猫被他的淡定坏人口吻逗乐,而且他亲得她好~痒痒,她不由笑得咯咯乱颤,“好坏呀……” 五指插入乌发云鬓之中,薄唇落在樱~唇之上,轻柔厮~磨,那淡声有种蛊惑人的魅力,“一切是为了你,你说究竟谁最坏?” “嘻嘻,什么锅配什么盖。”小小猫笑眯眯,主动伸出小香舌勾薄唇一记。 这么一勾,蛟舌哪儿由得她撤回去,当即弄到一处,吻了个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直到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才将两人分开。 “俞先生。”是小刘的声音。 阿尚气息粗重地离开小香舌,沙哑说道:“抓回来了吗?” “如您所料,他藏在仓库里,已经抓到了,等您处置,另外,飞机的油也加满了,随时可以起飞。” “嗯,你先去看好他,我等会过去。” “是,俞先生。” ================================= 当晚晴偕同阿尚走出浴室,进入机舱的公共领域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五花大绑的段乔。 第112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坐在他的腿上,细细的小胳膊,紧紧箍~住他的脖子】 晚晴跟随阿尚进入座位主仓,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五花大绑的段乔,然后是坐他周围、被捆手封嘴的俞明琛等人。 段乔垂着头,闭眼歪瘫在座位上,脸伤没伤不知道,但是从他外衣几个脏扑扑的鞋印和脚印,看得出他被揍得不轻。 大约是某种感应,阿尚晚晴一出现在主舱,段乔立刻睁眼抬头,往他们俩的方向望去,双目射~出毫不掩饰的恨怒。 晚晴视而不见,泰然自若地伴随阿尚坐下,系好安全带,直面他们。 小刘从驾驶舱探个头出来,“俞先生,随时可以起飞。” “嗯。”阿尚微微点头,“现在起飞吧。” “好的。”小刘扭头对驾驶舱里面说了几句,然后,他转身关门出舱,走到俞明琛等人座位前,帮他们系好安全带,最后才在阿尚晚晴走道隔壁的座位上坐定。 小客机不一会上了天,平稳飞行的时候,阿尚和小刘分别解开安全带,晚晴是个眼尖的,有样学样,也跟着解开,方便活动。 阿尚朝小刘颔首示意,小刘立刻起身上前,逐一解开俞明琛等人的安全带。 双肘撑在扶手上,两手交叉相握,阿尚闲适地撩起二郎腿,平视俞明琛等人,淡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搭乘的那架小客机,被当地武装份子劫走,当然,我相信以你们的本事,可以再追回来,也可以捏个名目自圆其说,毕竟造价不便宜,东西不能无缘无故不见了。”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其中的含义极其可恶,俞明琛等人立马有了反应,无奈手脚被捆,嘴巴被封,挣来挣去,只能发出呜呜声,其他什么也不能做。 可恶的淡声依旧在继续,阿尚慢条斯理地说:“现在你们有两条路,第一条是搭我的飞机回去,第二条是你们跳伞抢回飞机,你们选哪一条呢?” 说到这里,阿尚顿了顿,望着俞明琛等人,好像在等他们的反应似的,过了三秒,他突然“哦”了一声,说:“对了,你们都是十八局的爱国精英,怎么能坐视国有财产流失呢?肯定会选择第二条的。” 整个过程,他完全是在自说自话,自作主张,根本没有让俞明琛等人开口说话的意思,气得他们头顶冒烟,晚晴暗里笑得满地打滚,不得不用力按住肚子装淡定,免得真的笑出声。 “小刘——” “俞先生,我在呢。”小刘笑嘻嘻地,声音很响亮。 阿尚甚有长辈风范地朝俞明琛一指,“去,帮明琛他们把降落伞穿上。” “是,俞先生。” 说是“穿”,实际上是将降落伞绑在他们身上,至于牢不牢靠,只有天知道,半道摔死的话,只怪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个活阎~王索命。 这时,阿尚换了个翘腿姿势,由右换至左,脚尖恰好对准段乔的方向,看上去好像要踢他一脚似的,晚晴若有所感,不自觉地从俞明琛那边拉回视线,目光在阿尚和段乔之间兜兜转转。 阿尚斜眼一瞥,恰恰对上那瞟过来的贼光,锐眸微微一眯,看似面无表情的俊容,却分明含~着一抹冷笑,贼光即刻刺溜溜滚走,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 嘿,奇了怪了,她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干嘛心虚呀?! 晚晴这么一琢磨,被锐眸盯得突突乱跳的心便安定下来,黑白分明的大眼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和他比赛眼大眼小。 她的反击,他没看在眼里,锐眸移了角度看人,懒洋洋地斜睨坐在对面的段乔,双手平放在扶手上,平寡直淡地说:“小刘,去拿套降落伞穿上,给咱们小段同志做做跳伞示范动作,免得为国奉献之前,出师未捷身先死,摔成肉饼可就不好了。” 小刘应声,又拿来一个伞包,对段乔讲解示范跳伞的动作要领。 耳边是小刘的讲解声,晚晴眼前是深幽如暗海潮涌的目光,若有似无、却又绵密如网地逡巡,好像在观察什么。 晚晴不是没感觉的死人,哪能不知其内深意,再者,联系他在洗漱舱说“你已经是我的了,和他没有关系”的诡异神情,他的心思不言自明。 他不就是想看看她是否还对段乔上心嘛! 这小心眼,真是…… 晚晴不吭声,却悄悄将小手覆于他手背,轻轻摩挲,专注地望着他。 两人的目光很快重新对上,纠纠缠缠,缠缠纠纠,直至晦暗不明的探查波光,潮水般退去,再度风平浪静。 大手抽~出,反捉住小手,紧紧牵住她,阿尚转了眼正视俞明琛等人,待小刘讲解完毕,他就开了口说话,霸气自现,“她是我的未婚妻,目前还是个学生,但是以后会有正式的工作和职位,当然,是在我的家族企业内。她现在不可能、将来也不可能,为其他人、或者机构工作,你们今天的行为完全违背了她的个人意志,是劫持,是绑架。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还有下一次,就不是跳伞这么简单了。” 阿尚放开小手,对晚晴说:“扣上安全带。” 晚晴与他一同系好安全带。 继而,阿尚冲小刘打了一个响指,小刘心领神会,他抓~住把手,在门边站稳,然后推开舱门,霎时,猛烈大风涌~入机舱,席卷舱内所有的东西,吸卷着往天外飞。 晚晴眼睁睁看着旁边一个未放好的卷筒纸被风卷到外面,瞬间不见了踪影,她头一次见识这种场景,不由得失口“啊”了一声,可惜风太大,她的叫声消散在风中,于是她反射性抱住旁边的阿尚不撒手,寻求安全感。 阿尚展臂搂住晚晴,一边轻拍那小背脊安抚她,一边对小刘比了个手势。 小刘点点头,掏出腰间的瑞士军刀,比划着,示意俞明琛等人站成一列,等他们站好以后,他一刀挑开为首的俞明琛手腕上的绳子。 俞明琛一朝得自~由,立马撕开封嘴的胶布,眼神颇无奈地望着阿尚,“阿……” 看他的嘴型,晚晴猜测他是想叫“阿尚”来着,但不晓得阿尚是不想给他机会说话,还是不想听他说话,总之,他刚开口说了个“阿”字,阿尚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刘摁着他背心,往前一送,立即他的“阿”变成了“啊”,从门口消失了。 排队剩下的那几个,小刘再也不多事,他挑开绳子,摁了后背,直接往外推,让他们去和天空大地做全程亲密接触。 所以,当最后轮到段乔的时候,晚晴没有接收到他浓重的怨气,只看到了他即将转身的侧面,和他消失在舱门口的背影。 亲眼看着他被推下,望着空空如也的舱门,晚晴不免产生错觉—— 这个人完全从她的生命里抹去。 晚晴心里异常安定,自此,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真的与她完全无关了…… 嗯,就这样吧…… ================================== 阿尚以为晚晴回国,会先去和姐姐姜暮雨相聚,谁知,她说先回俞家一趟吃晚饭,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不先见你姐姐吗?她很担心你。”阿尚直觉她的回答有点反常,略微诧异地斜睨她一眼。 晚晴庆幸车子前后座是隔开的,否则她哪儿有那么大的狗胆呀,在有司机开车的情况下,主动分开大~腿,坐男人大~腿上。 她坐在他的腿上,细细的小胳膊,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轻絮语,幽兰芬芳,一句话收了他的心,扫清了他的不对劲,“阿尚,我总感觉香山俞家别墅才是咱俩真正的家,不管别的地方有多好,有哪些其他人。昨天受了好多惊吓,我想和你回家住一晚安安神,阿尚,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 这话他爱听…… 他不说,直接用行动表示,薄唇一口覆了樱~唇,吮~吻不休,回家的途中吃个够。 ============================= 短短一天半的功夫,晚晴再次出现在俞家吃住,绝不会有人想到她居然去非洲打了一转,除了四太太。 俞明琛向来对四太太有求必应,晚晴被处理去非洲,俞明琛特意打电话邀功,四太太是知道她去出的,可是,这才多久的功夫,她怎么又出现了呢,这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四太太见鬼似地面对饭桌那头,谈笑自如、一脸云淡风轻的晚晴,多多少少有些惊疑不定,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问。 全家人聚在一起用餐,四太太脸上什么颜色,晚晴瞧得清清楚楚,好一副坐立不安、饭食难咽的烦躁样,她万万想不到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的回来吧,反而是奸夫不知去向。 坐立不安、饭食难咽? 哼,这就对了,不枉她费事回俞家吃住一晚。 偷眼瞟见四太太的鬼样,回想俞明琛被人推下飞机那一瞬间的畅快,晚晴吃得是愈发地欢了—— 四太太,您还真别逼我,再来一次,我可真不客气了! 第113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咬主人的死狗】 皓雪般的玉手推开酒店客房的门,婀娜妖~娆的丽影刚闪进去,便被门后守候许久的男人抱个正着,热情的吻也随之而来,迫切而绵密,令人喘不过气来。 偷袭得来的甜蜜注定不能持久…… “啪啪啪”,四太太左右开弓,毫不留情,直挥四五个大巴掌,扇得人不知东南西北,终于成功迫使那偷袭男人的嘴巴离开。 “素素……”,俞明琛的低笑声在昏暗的房间内回荡,听上去自有一股浑厚诱人的魅力,“那么多天不见,你就是这么对待为你出生入死办事的男人?” 四太太笑声犹如雪地里盛开的艳艳毒花,“亏得你说,还出生入死呢,看你办的什么事,该消失的没消失,反倒是自个拖了半个多月才回来,像只灰头土脸、夹尾巴回窝的狗!没用的狗,死了干净!” “呵呵,哪里,谁让你生了个好儿子,”俞明琛以笑反讥,绵里针,针针~刺耳,“做了你未来媳妇儿的‘狗’,这狗咬狗,可不是一嘴毛嘛。” “你说什么?”四太太惊怒,心头火似被油泼了下,兹兹作响,一窜老高。 俞明琛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一遍,末了,他没忘说自己跳伞以后,如何夺回小客机的事,四太太不耐烦听他说那些与己无关的事,她只关注一样,“这么说,她能顺利回来,全是因为阿尚?” “是啊,全靠你的好儿子。” 一时之间,四太太沉吟不语。 俞明琛是个闲不住的,十多天在外没碰女人,这会儿孤男寡女哪里能忍,便悄悄解了裤头,一手钻入四太太大衣裙下,往那紧要的地方抠抠~挖挖。 回应他的,自然是四太太的又一记耳光,和不留情面的训斥,“答应我的事没做好,还想得好处,想得美……啊……” 必要时,男人该硬则硬,俞明琛以虎狼之力擒住四太太,将她抵在床头死压,奋力一顶,即刻填满那熟罐子,他喘着粗气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这次不行,我还有其他办法。” 四太太性子倔,轻易不肯就范,揪胡萝卜一般,玉手一把揪住那命~根子,捏在手里拽,“你先说是什么办法。” “嘶——”,这要人老命的毒妖精! 俞明琛被拽得连连抽气,却不敢真的和四太太硬碰硬,怕伤了她,“既然让小丫头消失行不通,那就想办法离间他们俩的关系,男女之间最怕猜忌……” 四太太冷笑着截断俞明琛的话茬,“嘴皮子一磕一碰,说得轻巧,之前介绍了那么多好姑娘,阿尚是什么反应,再说了,阿尚的身家你不知道吗,蚂蝗正要吸血的时候,你扯得开吗?”说着说着,一股烦躁袭上四太太心头,她推开俞明琛,恶声说:“没心情,边儿去。” “嘿嘿,你急啥?”她这样娇蛮地发脾气,俞明琛咧开嘴笑了,搂住四太太水蛇腰,就势一滚,倒了个个儿,他在下,四太太居上,“这俩要结婚,还早着呢,小丫头得读四年大学吧,四年之间和之后,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了,现在俩人正在热乎劲上,咱们突然安排个人插在他俩中间,不合适呀,一时半会急不得,得慢慢来,从长计议。” 四太太郁色稍缓,“迟早让她滚蛋!” 她能这么说,算是暂时放下了,他也过了关,俞明琛嘿嘿发笑,“那是当然,你不喜欢的,我就不叫她碍你的眼,无论何种方式……”,他执起粗硕的男~根根部摇晃,在她私~处招摇勾搭,渴求地说:“好素素,给点好处吧,就是条~狗,你也得喂点肉,才能有力气帮主人看家护院啊。” 四太太心情转好,她眼波流转斜视男~根,冷艳不可方物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丝笑意,尽管是那么不屑,却令她身下的俞明琛心醉,“咬主人的死狗。” “哪里,是主人的肉太香……嘶……好素素……” “哼,少废话,多做事。” “嘿嘿,遵命。” ============================== 晚晴高考~前夕,俞家爆出一桩尴尬喜事,起因是俞善珠未婚先孕,对象是世交家的竹马弟弟宋廷璧,喜事自然是怀~孕,尴尬则是男方身为大三在读生,距离大学毕业和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一年,所以,不得不先订婚,一年之后,小夫妻俩个抱着奶娃儿照毕业结婚照。 晚晴和阿尚的订婚宴一直在筹备中,善珠出了这档子事,正好一块儿办了,也算歪打正着节省了资源,不过原定的主角多出一对儿,这让阿尚郁闷了好些天。 原先打算出国的姜暮雨临时退缩,以其他身份参加过妹妹的订婚宴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对妹妹相当依赖,舍不得姐妹分别,不愿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最终,她还是参加高考,与妹妹顺利进入俞善珠所在的q大就读。 q大距离集团公司所在的东城区莫约1个多小时的车程,尽管晚晴和姜暮雨是走读生,但是,晚晴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姐姐融入人群,为她的心理康复尽一份力,所以,她选择和姐姐住校,周末与阿尚度过。 虽然阿尚对晚晴的安排有所不满,可他知道,姜暮雨是晚晴的亲人,在她心里占很重的分量,因此,他再不满,也默默忍下,他知道怎样做,晚晴才会最喜欢。 晚晴天生底子弱,以往体育课,体育老师总是比较照顾她,减轻她的运动量,大学入学之前有半个月军训,以她的体质只有请假的份儿,阿尚干脆向学校打招呼,免了她的军训,将她带在身边,去欧洲小小玩了一圈。 晚晴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正是校内军训的最后一天。 在阿尚的安排下,晚晴和姜暮雨一个宿舍,报到完毕,阿尚和晚晴便提了大包小包去宿舍落脚。 作者有话要说:泪目,和大家分享一下 淘宝双11有活动,这几天小今都蹲在淘宝看吃的,准备双11那天下手 满眼睛对着淘宝那些吃食的图片,默默的yy,不能自己,默默的流口水 好想宣威火腿月饼,好想巧克力,好想核桃,好想无花果,好想…… 5555555555555,每天都处在饥饿的状态当中,有谁来摇醒人家~~~~ 嗷嗷嗷,捶胸~~~~ 第114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的小礼服差点被他扯绷线(≧▽≦)/~啦啦啦~继续努力多更新)】 大学入学第一天,新生身边跟着家长还好说,跟个年轻帅小伙算咋回事呢? 尤其这帅小伙标准的高个衣架子,虽然是普通的球鞋搭配t恤牛仔裤,可架不住他脸上那副深茶色墨镜的酷劲,整个人走起路来很拉风很有型,再瞅瞅自个…… 订婚宴那天瞩目的感觉,都没有今天校园里同走来得强烈,十足的初中生妹妹陪大学生哥哥走路,虽然她不是自卑的人,但是自信心也万万没有到爆表的程度,于是有意识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阿尚头一次充当苦力提东西去女生宿舍,新鲜劲是有的,一时不察,身边渐渐空出一块地儿,等他觉得不对劲,停下四处张望,某人已经在十来步开外的距离。 二话不说,阿尚提着一大袋寝具往回走,“怎么了?走这么慢,不舒服?” “没有。”晚晴别扭地望望周围,直白地说:“你太惹眼了,我不自在。” “有什么好不自在的,你是我媳妇儿。” “这里是学校。” “你想说什么?”敏锐的目光透过深茶色墨镜,射~到晚晴脸上。 “那个吧……”,晚晴感觉到莫名的压力,她吞吞口水,说服他,“等会去宿舍怎么介绍?还是说你干脆别去了,省很多事哦,而且吧,怎么介绍都不太合适,我那些同学以后说不定还打听你,问东问西,好麻烦的呢。咱们低调点,不好么,毕竟这里是学校。” “就说是男朋友。”这个还不好解决吗,磨叽那么久,真是的。 “我才大一呢,影响多不好。”晚晴巴巴地望着他,她抹不开那个脸早早在同学中间承认有男友啥的,最起码大一下学期嘛。 阿尚无法苟同,他是她名正言顺的未来老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搞得偷偷摸~摸的,他嗤之以鼻地俯视她,“什么影响好不好的,你们高中没人谈男女朋友?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这么古板。” 晚晴克制翻白眼的冲动,“是有人谈男女朋友,可是,谈的一般都是年龄差不多的,你一看就比我大好多,别人知道了,肯定会想歪的。” 阿尚好笑,“你自己心思不纯正,还怪别人想歪……” “我不管,你不许去女生宿舍。”说不过他,晚晴开始蛮缠,刚才一同踏进校门,她就后悔了,那么多同龄人注意到他,她好烦躁。 阿尚示意地晃了晃寝具,挑眉说道:“这些东西你提得上去?” 不是他看不起她,而是那小细胳膊小细腿~根本就不抵事好吗! “我可以叫姐姐帮忙。” “行,我把东西搬到宿舍楼下,你打电话叫她下来帮你搬上去,我在楼下等你,收拾干净了,咱们去走走。” 声音听上去挺平淡,但透着一股诡谲的意味,晚晴极快捕捉到,“你想干嘛?” 呵呵,小妮子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恰好风过,吹起几缕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住发丝末端,他却不语,只是微微翘了嘴角,含笑凝望,任由轻轻暖暖、撩~拨人心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浮动。 晚晴个小姑娘,哪儿受得了这个呀,况且,周围不时有人经过…… 浅浅的粉色立刻在小~脸上晕开,她垂眸,不敢看他,“你……你不要乱来……” “走一走,逛一逛校园,怎么说是乱来?”两人脑电波同步,委实想到一处去了,他偏偏装正经,轻斥她,“你这脑袋瓜不好好学习,成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坏人! 倒打一耙! “才没有,是你胡思乱想好不好。”晚晴受不了他的假正经,立即抬起头,水汪汪大眼睛瞪着他,反驳说道:“你敢说你逛学校,不是惦记找合适的地方非礼我?” 订婚宴那天,大坏蛋趁换衣时间,拉着她,悄磨叽地各处踩点,最后在人来人往的杂物间门背后,做相当可恶的下~流事,她自然是不从的,两人纠纠缠,她的小礼服差点被他扯绷线,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不可不防。 “非礼?”弹开那黄毛丫头的发丝,阿尚哼声嗤笑,“我记得有人明明很享受,最后,还扭来扭去,求我……” “你乱说什么呀!”她那是后面阻止不了他,勉强随波逐流罢了,什么求不求的,晚晴气急败坏,低声截断他的话,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刚刚打他们身边经过的几个男女同学。 呼呼,幸好他们步子快,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吧…… “无耻!这里是大学啊!”晚晴快炸毛了,如果这里不是校道当中,她一准扑上去挠他。 这下~流无耻的假正经鸡贼货,在神圣的大学校园,大言不惭地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他不觉得羞耻吗? 阿尚的嗜好之一是逗猫发飙,他毫无压力地展现出一个闺房流氓该有的素质,“大学又怎么样?该读书的读书,该恋爱的恋爱,该造人的造人……” “你……” “晚晴。”遥遥传来一道招呼声。 那么熟悉的声音…… “姐。”晚晴反应快,扭头朝旁侧望去。 果然是姜暮雨,她左右两手各拎着一大袋东西,不仅如此,她身后还紧随着两位同样满手拎袋的女生,看样子她们刚从超市买东西回来。 “你来报到,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呀?”说话的功夫,姜暮雨到了两人跟前。 “我正要打呢……呃……这是……”,晚晴不自觉地看向她身后两位女生,俩人立刻给了她一个友善的笑容。 姜暮雨释疑,接口说道:“咱们一个宿舍的,左边这个是朱丽,右边这个是宁霞。” 她不晓得,为了照顾她,早在学校分配宿舍当初,晚晴已经让阿尚安排好了舍友,她选的是性格随和、活泼开朗的人,因此,晚晴对朱丽和宁霞非但不陌生,而且早见过她们俩个的照片。 姜暮雨接着介绍阿尚,“这位是……” 她话说到一半卡住,不知怎么介绍才好,以她对妹妹的了解,妹妹绝对不会喜欢她实话实说,而俞先生占有欲强烈,她吃饱撑了才会去得罪他。 因此,姜暮雨一笑,把球踢给妹妹,“晚晴,你最熟,你来说。” 再聪明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晚晴自以为圆满地说:“哦,他呀,是我的家教老师,今天过来帮忙的。” 家教老师来学校帮辅导的女学生扛东西去女生宿舍? 骗鬼呀…… 能不能不要侮辱人民群众的智商呀,都是来一流大学读书,大家都不蠢好吗…… 仨女生互相递了个“你懂得”眼神,阿尚跟着来添乱,他煞有介事地说:“我从她初中起一直辅导她,她很辛苦才考起这所大学,你们平时有空,请多帮她一下。” 明明阿尚没讲逗趣的话,朱丽和宁霞也能笑得花枝乱颤,至于是因为受阿尚美色所惑,还是因为确实好笑,那就不得而知了。 朱丽和宁霞都是外向性格,朱丽主动问:“‘老师’怎么称呼呀?” 晚晴下意识看向阿尚…… “你们叫我老俞好了。” “噗——” 作者有话要说:乌拉拉,请大家继续对小今进行爱的鞭策吧~~~~~~~~~~催我更新啊啊啊啊啊~~~~~~ 第115章 甜蜜番外 金主最新章节 金主甜蜜番外 【这是番外来滴,喜欢甜蜜的妹子们进来甜蜜一把呀,发糖哟o(n_n)o】 君子远庖厨,这么多年来阿尚一直是这么想的,这是这么执行的。 然后,直到现在。 双手交握的撑在下巴底下,阿尚盯着电脑屏幕看着那道名为红烧狮子头的食谱,眉间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猪前腿夹心肉,那是什么东西?切成米粒大小,那是多大?容器以砂锅为上,砂锅,那是什么锅?还有葱少许姜少许盐少许,少许是多少?炸至金黄,那是什么玩意儿?要炸多久?怎么炸?温度是多少? 一串串问号漂浮在头顶,阿尚死瞪着屏幕上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然后在心里头暗骂写这食谱的人太不严谨了,应该通通拉去鞭打一百遍啊一百遍。要是他公司里有这种什么都只用可能大概稍微或许来模糊表示的员工,他绝对早就把那人炒鱿鱼了。 思维发散了一下,在幻想中虐了那个该死的食谱作者一把,然后他继续开始认真的背菜谱大业。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想要学做菜,他会觉得那人脑子坏掉了。如果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晚上偷偷一个人在书房背菜谱,他肯定觉得那人脑子进水了,可是现在,他正是放弃了温香~软玉在怀,偷偷摸~摸的开着台灯,背着小娇妻一个人在这个冷冰冰的书房里,背着一道他吃过无数次但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做而且完全也不了解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菜色。 这一切,都源于之前的一场对话。 那天陪小小猫看电视,一个他记不住演员名字以及脸以及故事情节的电视剧,里面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做着一些他完全了解不了的事,她看的笑的前仰后合,而他则是搂着她的肩膀看她,直到她看着电视赞叹了一声“好浪漫”,他才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转移到电视上。 “是那个,男主给女主做饭,好浪漫。”小小猫偎在他的怀里,满是向往的说。 “那有什么浪漫的?”阿尚挑剔的瞄了一眼,对于电视里头那顿在他眼光中绝对算得上是寒酸的菜色和桌上的白蜡烛冷目以对,“如果是生日的话,就算不出国旅游、没有首饰、不去看电影,也起码有一束玫瑰花吧。这样凑和着,实在是……” 他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个词表达自己的感受,“看不出有什么浪漫的。” “你啊。”小小猫听着他这话,噗嗤一笑,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胸口,“这不是钱和去什么地方的问题,是心意的问题。你不觉得在爱人生日的时候,给她做一顿爱心晚餐,这个主意棒透了?虽然他们没有很多钱,买不起机票、买不起玫瑰花、没有钻戒珠宝、也不能看场电影,连蜡烛都是白色的,但是男主为了女主去做自己不愿意不擅长的事情,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感动啊。” “为什么一定要做饭?”阿尚一面把她这句话记下,一面暗暗的评估了下自己操作的可能性,然后发现自己这辈子,似乎都没进过厨房,从来吃的是俞家大厨和自家猫做的饭菜。 不同于电视剧那个矫揉造作的男主,他的确是不怎么分得清下厨和不下厨的区别。 “也不是一定要做饭,只是我喜欢做菜给你吃而已。”小小猫没有在意,还以为他跟自己在讨论电视剧,所以窝在他怀里很慵懒的说到,“每次做菜,尤其是做那些很麻烦的菜,一想到你品尝时候的样子,就觉得充满了期待感,然后时间好像都被人拨快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其中的麻烦。” 看着她抬头看自己的样子,眼睛似乎就只有满满的自己,那种专注和完全不加掩饰的在乎,让他克制不住,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吻上了她的小粉唇。 那天故事的结局当然是欢快的在沙发上进行深入交流了,面目模糊的肥皂剧完全被丢掉了脑后,阿尚唯一记住的就是,小小猫似乎很向往电视剧里头那不怎么聪明的剧情。 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每年这个时候阿尚总要从自己那并不多的浪漫细胞中挤出大部分来琢磨着如何给她一个惊喜,而今年,他觉得自己可以省下一把脑力,提早将庆生计划进行准备了。 那就是,自己做一顿生日烛~光晚餐! 实际上阿尚也是好奇往日里小小猫给自己做饭的心情,他也想体会一下,那种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以及满足的过程。 但想象是美好的,过程是残酷的,他先是趁着小小猫不在家自己在厨房里试验了一番。 先是从西式的烤箱开始,做小点心,没想到最后整个烤箱的浓烟,把消防车招惹来了。那天要不是救场的王阿姨及时清理现场,外加他拼命找借口拉小小猫吃大餐庆祝也顺利进行,恐怕事情早就漏包了。 不过仅此而已,他算是领教了做饭这个高危活动的狰狞的一面,不敢轻易尝试,转而改学理论,然后再理论指导实践。 所以就有了一连十多天,他每晚瞒着小小猫在书房用功的行径了。 不过看食谱发现做成这些菜的确不容易,他已经从最初的生日蛋糕、熊掌鱼翅各种菜□级到了红烧排骨糖醋鲤鱼这个档次了,可仍然没有把握。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的小小猫竟然每天都能做到,真是了不起。阿尚一边与有荣焉的自我骄傲着,一边又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放弃自学,去报个补习班什么的?虽然他知道脑瓜子对得起祖~宗,对自己的智商也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可是这种向做搅动五圈,从上往下翻滚的方式,他觉得可能有人示范会来得好点吧。 要不然,总不能在她生日那天让她吃坏肚子吧?阿尚想象了一下满桌子都是自己做的食物,然后小小猫幸福的吃下去第一口就开始昏迷不醒,恶寒的摇摇头甩掉那种画面,开始在网上搜寻美食速成班的信息来。 “阿尚,我可以进来吗?”刚找了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小小猫的敲门声,然后便是开门的声音。阿尚赶紧的一键关掉了浏览器,然后欲盖弥彰的站起来整个人挡住了小小猫,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第116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对贪婪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不是失去钱财】 阿尚原以为铺好床,他就能和晚晴去校园各处踩点,谁晓得女生竟然是那么麻烦的生物,先晒棉胎,完了洗各种寝具,再有就是去附近超市添置床帘、床头灯一类的小东西,七七八八,没完没了捣腾个遍。 最后捣腾到天黑,他请全宿舍女生吃完饭,晚晴那小妮子又喊累着了,说是准备第二天上课,她要回宿舍休息。 于是,他这一整天陪小姐打了回扇子,什么也没捞着,又原封不动被赶出女生宿舍,临走,他即便放狠话,恶狠狠说——你给我记着,也不能改变今晚孤家寡人吃素的局面。 晚晴才不管他恶不恶,狠不狠呢,今晚只要能让她好好睡一觉,不需烦恼屁屁上的事,管他去死! 拉上床帘,隔开外面光源,昏暗中,自成一体,睡在香喷喷的太阳味床铺里,是件精神愉悦的事,晚晴一沾枕头,两分钟不到,人睡过去…… “嗡嗡嗡……”,枕头旁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手机震动。 “晚晴,醒醒,你电话。”姜暮雨睡她隔壁铺,这会正在叠衣服,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于是叫醒她。 “哦……”,晚晴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便摸~到电话,随手摁接听,“喂……” “嗨,是我,今晚有空吗?陪我说几……”,手机里传出一道熟悉且令人厌烦的男声。 “没空。”晚晴微哼,干脆利落地说完,便想也不想地掐断电话,章珺密集的骚扰早已令她不胜其扰,懒于应付。 章珺这人是个贱骨头,她越是对他不假辞色,他越是像苍蝇一般地黏上来,偏偏他又没有对她做出实际的过激行为,中国不像美国有禁止令,她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将他打过来的电话号码设为黑名单。 刚掐断三秒,手机再度震动作响,晚晴眉头皱都没皱,直接将陌生号码设为拒听黑名单,然后关机,世界清静,皆大欢喜。 晚上九点过半,临近熄灯时间,大家基本在床上活动,一个宿舍屁点大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听得真真的,晚晴这床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室友们的耳朵。 “嗨,晚晴。”对面隔空传来朱丽试探性的叫声,“你又睡觉了?” “没有。”晚晴闷闷地说,讨厌,好梦全被骚狐狸精吵醒了。 “是你们家老俞的电话?” “不是……”,回答完毕,晚晴想想不对呀,“咦,什么我们家老俞,他什么时候成我们家的了?” “还说不是你们家的,吃饭的时候,又是夹菜,又是添汤全方位照顾,咱们仨可没有你这待遇哦,不是你们家的,还能是谁家的?”末了,朱丽装作征求意见似地说:“宁霞、暮雨,我说得对哦?” 顿时,室内响起一阵窃笑,晚晴甚至听见姐姐也在窃笑,她不由热血往脸上涌,醒了大半,强辩道:“你们乱笑什么,说不是就不是,他是顺手夹菜而已。” “嘻嘻,说两句,还害羞了。” “就是。”宁霞笑说:“有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有,不过我和他不在一个学校,他是b大的。” 姜暮雨兴致高,跟着掺一脚,调侃妹妹,“有人吃光抹嘴不认人,把人家老俞赶走,那小眼神几可怜哟……” 晚晴拿毯子罩住脸,受不了地大叫,“姐——”。 “哈哈哈哈”,宿舍内爆笑声四起,突然…… “咚咚咚”,清脆有力的敲门声传来,是舍管科阿姨的声音,“同学,熄灯时间到了,安静点好吗?” “知道啦,阿姨——”,朱丽拉长声音回答。 “真是的,新生就是闹腾。”舍管科阿姨咕咕哝哝地走了。 被舍管科阿姨横插一脚,女孩子们没了嬉闹的兴致,聊天的声音小了许多,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别的地方上去,不再围着晚晴绕,她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安然陪~聊,直至入睡。 ======================== 大学生活可以过得忙碌充实,也可以过得休闲娱乐,端看要的是什么。 晚晴的大学生活在外人看来并不努力,阿尚对各种证嗤之以鼻,她也觉得自个没必要考,所以,别人在埋头备考英语四六级等证书时,她多出了许多时间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参加学校社团活动,多方接触摄影、书画等方面的艺术,并且,她在校外报了一个初级烹饪班,学习如何制作可口精致的小菜。 另外,她生活颇有情致,除了给宿舍增添一些小盆栽的迷你花木,另外手工自制了几个小花碎布收纳袋,帮大家装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宿舍收拾得干净整洁,且富有生活气息,朱丽和宁霞喜欢得不得了,直说她心灵手巧。 对此,姜暮雨有不同的看法。 晚晴的这种“放任自流”和“不思进取”,看得姜暮雨很是痛心,大呼妹妹浪费天赋才华,是在往家庭妇女的方向努力。 晚晴可不认为自己是家庭妇女,她跟在阿尚身边学习管理各种事务,得到的知识和技能经验,已经超越了考证。 而且,晚晴知道自己的弱点。 她看似很有学习能力,能轻松理解深奥的理论知识,能计算高深的数学题,但其实,她的内在很贫乏,缺乏许多知识技能之外的基本素养,自打进入俞家的生活和社交圈,成为站在阿尚身边的女人,她就意识到必须努力提升和培养自己的内在,这不仅是对阿尚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你真不去呀?我可是帮你在自习室占了个位置。”下午没课,正是努力时,姜暮雨背着包,一手抱着两本书,一手提着热水瓶饭盒,出门的最后一刻,再次邀请晚晴。 “不啦。”晚晴摇头拒绝,她指指桌子上的数码摄影入门书,“我打算看几页这个,然后去图书馆找点音乐赏析方面的书,补充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姜暮雨忧心忡忡地望着妹妹,“你真有闲心,再不关心考证考研,四六级总得意思意思考一个吧?” “你觉得我过不了四六级吗?” 这神一样的回复,姜暮雨瞬间给跪了,无语泪崩流,她白担心了,的确,她最不需要担心晚晴的,就是学习这方面的事情。 晚晴笑嘻嘻看着姐姐,“最近网上流传一则新闻哦,说是武汉某大学的大四刘姓同学,在自习室放了本刚买的占座,没想到,等他再去自习室时,那本习题册内的试~题,已经被做了一大半,我记得你今早也是放了一本全新的试~题占座哦,哼哼,去晚了……” “啊!”姜暮雨惊叫一声,“完了,我不和你说了,拜拜!” “砰”,关门跑人,室内余音经久不散。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嘛,这样也能被吓唬住了!”晚晴摇头失笑,正想拿摄影书看几页,突然,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晚晴瞟一眼来电显示,便接了电话,“爸……” 招呼还未打完,就被电话那头章晋浦火烧屁~股的声音截断,“那支新买的华尔街股票你抛了吗?” 中间隔着时差呢,要是等他的电话再抛股票,黄花菜都凉了…… “早抛了。”晚晴顺手翻开数码摄影入门。 “真的抛了?”章晋浦狐疑地问。 “真的。” “是吗?” 一再被问同样的问题,晚晴不耐烦做复读机,她加重口气回他,“抛了就是抛了,您要不信,自个登陆看吧。” “哈哈。”章晋浦干笑数声,这小姑奶奶捏着他泰半身家,他可不敢得罪,“不用了,我相信你。” “嗯。” 不知怎么回事,章晋浦明明蛮聪明,有做生意的头脑,但是,他在买卖股票期货方面,垃~圾得一塌糊涂。不过,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大富翁买错证劵,想玩资本,却被资本玩,一夜之间变穷光蛋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数不胜数的例子呀。 好比前几年,全国富豪榜排名第一的绿园地产集团的主~席,因为买卖期权,资产缩水十几个亿,现在的排名已经掉到五十名开外去了,估计未来十年,元气都不会回转。 章晋浦瞅着勉强算是个豪富,可他的钱大部分攥在老婆俞明瑾的手心里,他这点身家,当真不禁折腾,怪不得他紧张。 对贪婪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不是失去钱财,而是坐拥金山,那座金山却不在自己手里,就好似饥渴的人永远喝不到嘴边的泉水,驴子永远吃不到眼前那根蹦来蹦去的胡萝卜,何其之痛苦。 晚晴异常享受章晋浦的贪婪之苦,她微微泛出一个冷笑,语气却温良得不得了“爸爸,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图书馆。” “有事,当然有事。”章晋浦赶紧说,生怕说晚了她挂电话。 “什么事,您说。” “今晚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吧,你没和阿尚有约吧?”章晋浦小心翼翼地问。 “嗯,好,我和他没约。”其实是有约的,但是章晋浦从未约她晚上单独用餐,晚晴有点小好奇,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幺蛾子。 章晋浦的声音顿时变得兴奋,“那好,今晚我来接你。” “别,不用了,您说个地点就好。”章家父子是骚包货色,车子走奢华张扬路线,她吃撑了也不要他接,平白被人误会。 章晋浦说了个地点,晚晴一口应下,“嗯,知道了,我会准时到。”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第117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目光何其之不悦】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瑞森-杰弗逊先生,m国杂志驻中国的记者。”入席时,章晋浦如此介绍晚晴前面那个金发微秃中年男人。 赴宴前,晚晴以为是联络感情的“父女餐”,并没有详细询问章晋浦今晚的安排,却原来有这样的安排,包间宴席里坐着一群她不认识的充满成功人士气场的男女。 这不仅仅是吃顿便饭,晚晴意识到…… 黑白分明大眼将席间诸人一扫而过,晚晴朝杰弗逊点头,伸出手,礼节性微笑,用英语问候,“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杰弗逊与她握手,出人意料地用纯正京片子说:“您好,我会说普通话。” 晚晴惊讶地望着杰弗逊,不吝啬地称赞他,“您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完全可以教授学生,我们这些地道的中国人都要自愧不如呢。” 显然,晚晴的话逗乐了杰弗逊,他乐得脸上笑开花,大白牙看得一清二楚,“姜小姐,您真会说话。” “哪里,我是实话实说。”说完,晚晴看向章晋浦,他领会意思,笑呵呵地继续为她介绍其他人,有研究经济的业内知名学者、民营企业家、大国企高管……等等,层次挺高,相当于一个小型顶级精英内部研讨会。 阿尚和晚晴的订婚宴虽然举办得盛大隆重,可那是相对于家族内部而言,请的都是家族内的宗亲和家族世交,生意场的朋友们不在邀请之列,得等到结婚那天才正式宴请,故而在座诸人均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俞六公子的未婚妻。 好奇心是有的,重视却未必,尤其晚晴看起来像个初中生,仅仅凭俞六未婚妻的身份参加这种顶尖精英聚会,多少显得不够分量,小孩子来玩来吃还差不多,众人微笑欢迎的背后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晚晴摸不透章晋浦带她吃这顿饭的用意,况且,她也不需要在这群人面前证明什么,因此,在章晋浦介绍完一圈之后,晚晴入席就座,发挥自己的伪装优势,装成乖巧的小娃娃,降低存在感,带耳朵吃饭。 中国人热衷于在酒桌上谈事,这群精英份子也不例外,酒过三巡之后,席间的气氛便热络起来,话题渐渐敞开…… “嘿嘿,老章,我先恭喜你一杯,这次换届是铁板钉钉了。”一位胖胖的大国企老总笑得意味深长,举杯向章晋浦敬酒。 章晋浦起身与他轻轻碰一杯,笑呵呵地,“老陈,你扯远了,那不过是说出去面子上沾个光,关键还是得靠咱们自己的经营不是。”他一口喝掉杯中酒,“今年形势大好,我觉得可以再追加一些投资。” “我看未必,”这时,席间颇受人追捧的知名经济学者插嘴说道:“总体经济还是继续呈下行趋势,我到下面调研,很多真实数据和报上去的数据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比如……” 经济学者接连说了几个具体的经济数据,以佐证自己的判断。 他的说话引起在座其他人的共鸣,众人的话匣子尽数打开,仿佛洪水开闸似地,各抒己见,你来我往,一时间,席间热闹非凡, 晚晴一贯对数字比较敏感,又受过俞明琛的培训,她顿觉这些谈话内容多有不妥,因而,她边吃东西边抬眼皮略瞟,席间惟有两个人的神色有细微变化,章晋浦居然和杰弗逊碰了一下目光,又各自调开。 为什么会感觉这么怪异呢? 他们俩很熟? 晚晴正琢磨着,耳边抽冷子飘来一句,“姜小姐,您对那些数据有什么看法?” 是杰弗逊发的话。 他的声音不大,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即便注意了,也没人真的在意晚晴说什么,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杰弗逊免得冷落晚晴,而说的几句闲聊罢了。 别人怎么想,晚晴管不着,她想的是另外一方面,显然杰弗逊不是无的放矢,就不知章晋浦和他说了多少她的事情。 晚晴慢慢嚼完嘴里的食物,方才歪头做俏皮状,笑道:“杰弗逊先生,这种话题你和殷尚聊比较合适,我才大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继而,她侧过头看向另一旁的章晋浦,语气软糯而天真无邪,“晋浦,你说是吧?!” 那目光何其之不悦,是一把寒光闪亮的刀锋…… 章晋浦眼角猛地一抽,立马干笑说:“那是那是……” 晚晴状似优雅地擦了擦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说:“抱歉,失陪一下,我去补个妆。” 小姑娘家家的,一不涂脂,二不擦粉,补个屁的妆,找借口离开也找个像样点的好么! 章晋浦张开嘴,刚想说话,晚晴已经起身出门,留下杰弗逊眼瞪瞪地瞅着他。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儿,很听你的话吗?”杰弗逊低声问。 章晋浦也不敢高声,怕让人听了去,“她孩子气重,哄一哄就好了。” “你现在去哄她,看看她的反应,如果不行,以后不要带她过来贸然加入我的宴会,知道了吗?” “放心,我都懂得。” “嗯,你去吧。” ======================== 晚晴正要走进电梯,被追来的章晋浦及时拦住,“晴晴,饭还没吃完,你这是去哪里?” “我已经吃饱了。”晚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我还没吃饱呢,再说了,其他的叔叔阿姨……” “哎呀,怪烦的。”晚晴不等章晋浦说完话,一口截断他,她脾气不小,连珠炮似地说:“老是在说啊说,没完没了,听他们唠叨那些事,哪儿来那么多抱怨呀,我还以为就咱俩吃个饭呢,早知道有这么一撮人,我就不来了!” 完了,她故意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诶,回去晚了,又会被阿尚问东问西的,爸,您没饱就继续吃,我打的回去,好吧?” “这么早回去?太早了吧!继续去吃点吧,还有很好吃的饭后点心没上呢,等会爸爸送你回学校,好不好?”章晋浦努力想把晚晴带回宴席。 “这家的饭后点心很好吃吗?”晚晴似乎被他说动,目光微微发亮。 “那当然。”章晋浦拍拍小女儿的肩膀,大感高兴。 晚晴歪头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去吃,不过,我要和你换位置,你和那个杰弗逊坐一块吧。” “怎么呢?” “不喜欢他问来问去的,吃个饭也不让人好好吃,胃口都被败坏了。”晚晴直白地说。 章晋浦掏出手帕擦汗,“你对杰弗逊先生好一点哈……” 晚晴努嘴,“干嘛?我和他无亲无故的,干嘛对他好?” “他是爸爸的恩~人呐。” “哦?什么恩?” “当初是他资助我读大学,还有很多方面的事情,他帮我不少,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今天我带你来的目的,是想让你和他见个面,认识一下爸爸的恩~人,你哥哥姐姐都没这个福气哦……”,后面的话,章晋浦隐了没说,甚至俞明瑾的家庭背景,当年也是杰弗逊告诉给他知道,是他帮他筹谋…… “哦,明白了,我会对他好的。”晚晴笑眯眯保证。 章晋浦心头大定,“哈哈,那就好,不愧是我的乖女儿。” “爸,我这会是真的想去洗手间啦,您先回包厢吧。” 章晋浦不疑有他,“好,你快点来啊。” “知道啦!” ========================= 晚晴拐入洗手间,检查里面没人以后,将自己反锁在洗手间内,然后,拨通京跃集团安保部特别部~长助理小陈的电话,他深受阿尚的信赖,故而晚晴也信赖他。 “喂,小陈哥吗?”尽管独自一人,晚晴也不敢用正常音量说话。 “姜小姐?”小陈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嗯,是我。” “您这会遇见麻烦事了?” “没有,我是想拜托你帮我监视两个人。” “没问题,谁呢?” “m国杂志驻中国的记者瑞森-杰弗逊,另外一个你也认识,是咱们俞家的姑爷章晋浦。” “行,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办好。”小陈满口答应。 “谢谢。” 第118章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章有大~麻烦咯!!!!!】 “咚咚咚” 节奏清晰的敲门声传来,陈副部的视线从电脑屏幕前挪开,看向门口,说道:“请进。” 俞明琛推门而入,“老陈,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啊,电话里不能说嘛?” “你过来看看这个吧。”相较于俞明琛的轻松随意,陈副部面色发沉,他将面前一个牛皮信封推至一侧。 俞明琛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开信一看,仅仅数行字,他脸色立刻往下沉。 “举报人有证据吗?是造谣,还是中伤?”俞明琛将信收入信封,“仅凭一封信,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老同学,如果是无中生有,我能把你叫来吗?”鼠标轻轻一点,陈副部示意俞明琛看视频,“信封里装的不单单是信,还有证据确凿的光碟。” 俞明琛随着陈副部的示意看去,视频内的拍摄地点是一家临街玻璃幕墙咖啡店,拍摄者的镜头视角从街对面而来,因此,当章晋浦与m国杂志驻中国的记者瑞森-杰弗逊一前一后~进入咖啡店以后,画面显示两人坐在店内角落处的桌子交谈,但是,交谈的内容却分厘不差地从视频里传来,显然,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个被装了窃~听器,俞明琛不费吹灰之力辨认出自家姐夫章晋浦的声音,他们在用法语交谈。 “有什么事非要单独见面?”章晋浦缓缓搅动咖啡小勺,动作看似悠闲,说话的口气可一点儿不悠闲。 “我亲爱的老朋友,你这样做可不行,”杰弗逊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给你那么丰厚的报酬——y国油气开采权,而我只要新型战斗机设计图以及它的实验数据,你想想,你给了我什么?我要的是一整架飞机,而不是半架,还有,说好的实验数据也没有!别当我是傻~瓜,我的老板也不是傻~瓜!” “想要剩下的另一半?好说,不过这次的风险太大,我有其他要求。”章晋浦点起一支烟,不紧不慢地说。 “你想要什么?” “批准两份移民申请,一份是我的,另一份是我女……” “你在这里会更有价值。”杰弗逊断然拒绝。 “死了还能有价值吗?”章晋浦反问,继而,他舒缓一笑,“另外,我希望手上能尽快有一份y国油气开采合同,两样办妥之后,剩下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你可以和老板商量一下,” “好……好吧……” …… 视频不长,短短数分钟,可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里面的章晋浦干了什么勾当,更别提十八局局长俞明琛了,当即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难堪到了极点。 陈副部关掉视频,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然后说:“咱们内部的规定,你和我一样清楚,按道理讲,你应该回避,我也不应该向你透露任何情况,但咱俩是老同学,况且,俞老他老人家当初没少照顾我,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蒙在鼓里。保密条令你熟……” 陈副部沉吟片刻,说:“这样,你回去和俞老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家事,至于章晋浦个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由其他同志处理。” “老陈,谢谢你了。”俞明琛由衷地说。 “诶,咱俩说什么谢,见外!”说着,陈副部拍拍俞明琛的肩,“再说了,换届之前,能少一事是一事,是吧?”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这句才是画龙点睛的要义,时临政~府交接班变动之际,俞氏家族的政治利益不容有差,况且,家族再次与间谍案扯上关系,这是俞明琛最最深恶痛绝的事情,陈副部顺手送出的这个人情,他得承。 “那是那是。”俞明琛连连点头。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举报人。”陈副部接着又说:“举报人是什么身份,他从什么渠道得到的东西,他的背后有没有人?他又怎么知道将东西直接送到我家里的信箱,没有经过层层转手,更没有经过邮局,上面一个指纹都没有。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的水,很深呐。” “老陈,你放心,除了咱们家老爷子,我绝不会泄露半分出去。”俞明琛沉声保证。 语毕,他决绝地转身离去,那背后似有一道阴风随他而走,令人不寒而栗…… ========================== 事不迟疑,俞明琛赶回家,单独向老爷子俞致正转述此事,并商量如何处理。 老爷子半闭着眼,躺在摇椅上慢慢摇,手里的俩钢球转得灵动,像两颗骨碌转动的眼珠子,“既然小陈说是‘家事’,那咱们就按家事来办。” “爷爷您说。” “先去探探你姐姐的底,看她和那些事有多少牵扯,没有牵扯最好,等小陈他们抓了晋浦,你再去让你姐姐把离婚协议签了;如果有牵扯,你想办法断干净,实在处理不了的话,就让小陈他们去处理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咱们家清清白白,有心想诬陷咱们也是不成的,其他多余的事你不要去做,免得弄巧成拙。” “听您的,爷爷。” 俞明琛领会意思,即刻着手去查。 据俞明琛所知,姐姐俞明瑾是个脑子被各种奢华消费占领的蠢女人,没那个脑容量、也没那个兴趣搞什么政治站队,何况,她明面上还攥着章晋浦公司的财务,所以,最有可能她被章晋浦利用。 随后的暗中摸底,也证实了俞明琛的推测,俞明瑾的确与章晋浦的事情无关,并且,家里人也和章晋浦的事没牵扯,不存在与他沆瀣一气的问题,不过,章晋浦通过俞家的各方关系搞情报倒是真事。 如此一来,无形中省了俞明琛的许多事,也撇清了俞家与此事的关系。 小半个月后,某下午的秘密抓捕行动中,章晋浦与杰弗逊双双落网,消息传到俞家,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落在俞家,瞬间炸开了花,章晋浦俞明瑾住的院子,哭声一片。 “明琛,这可怎么办呀,你得救救你姐夫呀,晋浦怎么可能和这种事沾边,肯定是有人诬陷啊……”,俞明瑾宛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抓着俞明琛的手,哭啼啼地说。 章玥扶着母亲,哭得嗓子快哑了,“舅舅,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你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放了我爸吧。” 章珺扔掉香烟,一只脚烦心地踩灭烟头,“舅,是不是弄错了,再去查一查怎么样?”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们不会逮人,一旦出手,那就是真有其事,逃也逃不掉的。”俞明琛击碎他们的幻想,眼里未有一点情感波澜,在他看来,章晋浦被捕,是他二十多年前,海中亲自击毙叛逃族兄的又一幕重现,对于切除一颗附着在俞氏家族身上的毒瘤,他不会产生半分情感动摇。 俞明琛继续说:“姐夫被捕,我也痛心疾首,但是咱们也得缓缓,看到别的事情。” “什么事?” “现在姐夫做出这种事,你即使不为咱们家考虑,也得为阿玥和阿珺想一想,有个间谍父亲,你让他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那你说怎么办?”俞明瑾哭仍旧是哭,人却是清醒了点,出身大家族的人,即便再笨,这种利害关系比谁都清楚,而且涉及到子女,母亲保护孩子的自觉占了上风。 俞明琛抛出与老爷子事先商量好的办法,“和他划清关系——离婚,阿珺和阿玥与他脱离父子、父女关系。” “这……” 这什么这,章晋浦都已经准备带着阿玥办移民逃到国外去,老婆儿子不要,她还这什么? 俞明琛暗骂一句蠢,可限于保密条例,他不能说办案细节,只能把到嘴的话重新咽回喉咙里。 念及章晋浦计划带着阿玥移民,不知怎么的,俞明琛心中陡然闪过一丝怪异,正待往深处想,手机响了。 俞明琛拿起手机一看,是四太太来的电话,只要是四太太的电话,再急的事,他都会暂时搁一旁,何况现在,他已尽到姐弟责任,主意也给了,至于姐姐听不听得进去,那就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 不敢当着姐姐一家子的面接这个电话,俞明琛往外走,“局里有事找,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吧。” “诶,先别走……”,俞明瑾喊话的功夫,人影已消失在院门外,竟是一去不回头了。 俞明瑾哭干了泪,咬牙恨恨地盯着院门,嘴里念念有词,“那么绝情……“ 章玥瞅着母亲脸色不对,“妈……” “呸!”好似受到刺~激,突地,俞明瑾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局里,当人不知道呢?自个亲姐遭了难不关心,姨奶奶一个电话就上赶着去,什么玩意!” “舅舅就这德性,您还不知道么?”怕她声音太大让什么不相关的人听去,章珺朝章玥递了个眼色,她马上和他一同搀着俞明瑾往屋里走。 “我没落好,他也休想。”关好房门,俞明瑾阴沉沉地望着俩兄妹,“这事压我心里好久了,今天凑巧,我和你们说说……” 第119章 完结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一十九章:正文结局(尾声明晚凌晨上桌) 本章乃正文结局,另外还有一个尾声,尾声应该是明晚深夜送上,新书月底发布,目前攒稿ing,请继续多多关注啵。 另,感谢姐妹们于此书连载期间包养支持小今的创作,即便小今身娇体弱、途中常病、休养ing,时断时续的更新、也依旧不离不弃支持小今,深深感谢姐妹们,鞠躬。 对金主番外有啥想法的,可以留言提出来,小今会多方参考留言意见哒。 大家关心的定制问题,小今顺便吱一声,会出完整版的定制,由于成本和字数的关系,定价不会便宜,定制的开通时间,在番外完结之后开始征订。 么么哒,压倒亲~亲╭(╯3╰)╮ ================================ 俞明瑾那里是怨气与哭声齐飞,晚晴这里可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得意得不得了。 家里人多的地方,气氛凝重,晚晴难抑心中得意喜悦之情,不得不往自个院子里钻。 刚进院子,关好门,还没转身呢,耳朵上立刻被人提溜着往上拎,像拎兔子耳朵似的,晚晴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立刻,她顺着拎耳朵的力道,歪着小身板,依依呀呀叫开了,“痛痛痛!干嘛呀你?快松手啊!” 男人冷冷的哼声从小白脖颈斜后方传来,“猫崽子,胆子养得贼大,我一个不注意,你居然把天捅出个窟窿来,说,怎么罚你?” 晚晴鬼精灵,一听阿尚开腔,就晓得他不是真心要罚她。 顾不得耳朵被拎,她一个转身,扑到阿尚怀里,抱住他的腰身不放,“我可是立功了,为家里挖出一条大虫子,你还怪我?” “立功个屁!”一掌拍中小屁~股,阿尚冷眉冷眼以对,“事先不和我商量,擅自把材料送到国安陈副部手里,你立的哪门子功?这件事牵扯面深广,如果处理不当,会把咱们家也搭进去,谁也不落好,你这颗猫头砍一百次都不够我杀的。” “阿尚,我错了嘛,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晚晴娇痴痴地认错,声音柔婉缠~绵。 “没有下次!”阿尚严厉地说,他得让她明白他的态度,绝对不是和她开玩笑。 “是啦,我保证没有下次。” “以后这种事,不能擅作主张,必须先问过我的意见。”阿尚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严肃,“宁可私下解决了他,也不能把咱们家和他捆在一块,这是玩火呢,还是给他陪葬呢?真想给你一顿好打!” 他不说,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俞家要是被牵连,阿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与阿尚是一体的,如果阿尚好不了,她更加好不了,没有人能从中真正获益。 晚晴想到这一层,冷汗全下来了,埋头往阿尚怀里钻,“阿尚,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件事以后咱俩谁也不准提,被家里人知道你在这里面起的作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非常满意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阿尚搂住那蜷缩的小身子。 “嗯。”晚晴抱住阿尚,汲取他身上可信赖的温暖。 两人紧紧相拥,心贴心地彼此拥抱,静静感受对方心底的爱意和温暖,就在晚晴以为这样就完了的时候,阿尚忽而问:“有什么表示?” 晚晴不答,却是嫩生生地支起了头,踮起脚尖,微微阖眼,朝阿尚凑去。 粉唇怯怯送上,犹如小梅花鹿试探性地靠近人,这般可爱,阿尚立时把持不住了,一口吞了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安全可靠的臂弯内,热烈的吻和甜蜜的情愫,尽数在唇齿间化开。 仅仅亲吻不够,阿尚打横抱起心爱的人,大步向屋内走去,共度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 鉴于章晋浦间谍案的特殊性和牵涉层面,不仅进行秘密审讯,而且也不作公开审理,开庭当日只供亲属和相关领导旁听。 距离章晋浦间谍案一审开庭的前三天,四太太和老爷子迎来了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 按照四太太的惯例,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必定是大肆操办、广宴宾客、热闹隆重,但由于今年家里出了间谍案,减少了预定的许多活动,转向低调。 虽说低调,但有两样依旧保留,一样是宴请的酒席规模需与往日持平,否则,外界还指不定怀疑什么呢;另一样,酒宴过后,四太太和老爷子出国散心,远离国内的破事一阵子。 穹顶的水晶吊灯明亮闪烁,大大小小的假珍珠攒成各种造型,装点着金碧辉煌的酒宴会场,烘托出纯洁真挚的婚庆主题氛围,四太太身着一袭珍珠连缀的白色裹胸晚礼服,紧伴老爷子左右,与他穿梭于会场招呼来宾,谈笑风生。 酒宴尚未开席,太太们按各自的社交圈聚在一起闲聊,与章家有生意往来的某太太眼尖,逡巡一遍会场后,诧异说道:“明瑾,你们家晋浦呢,最近一直没见到他,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也没见他人影呢?” 此言一出,引来其他太太们的关注,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上了,都奇怪章晋浦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没有出现。 章晋浦当然出现不了,他被秘密抓捕,除了俞家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俞明瑾早预料会有人问起章晋浦的去向,因而她也早有准备。 笑如玫瑰怒放,俞明瑾游刃有余地回答,“他这段时间去国外谈生意,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一边说,她的目光一边不受控制地盯着不远处的四太太,长长的红指甲恨不得淬了毒,立时划破四太太光鲜的外皮,现出她的狐狸精原形,让弟弟~痛不欲生。 她现在满脑子里只有报复,狠狠地报复,毁掉所有的人,连同弟弟的孽种! 如果能够,她就真的让他断子绝孙! 可惜,今晚她只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三言两语应付过去以后,俞明瑾借口去洗手间,从闲聊中抽身而出,她边打~手机,边往角落里走,“阿珺,你和你妹妹弄好了吗?” “放心吧妈,一会您就等着瞧吧。” ========================== 眼见宾客大致到齐,可以开始下一环节,于是,四太太吩咐下去,大厅内顿时熄了灯,时下~流行的投影打在大厅小舞台两侧的幕布上,四太太特意与老爷子拍的婚纱照,变幻出一幕幕鹤发老翁与红颜美~妇的光影流转。 轻柔的响起,风度翩翩的司仪上台主持,“感谢今天到场的各位亲朋好友……” 突地,音乐断了,从喇叭里传出的男女对话打断了司仪的说话…… “素素,怎么了?” “我不高兴。” “谁敢惹你不高兴?哪个不是让着你、捧着你?谁……” “关掉!”四太太陡然厉声大喝,“听见没有?关掉!” 无需操作人员动手,俞明琛箭一般地冲到音箱旁,四处寻找关机按键,可惜,他徒劳无功,声音不是从音箱里来,男女对话依然继续播放…… “你明知故问。” “我说今个怎么那么主动找了我来呢,合着是又发坏水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想办法把那小娼妇弄走,让她别再缠着阿尚,快说,你帮不帮我?” “这次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已经给了你吗?” “嘶——不够!阿尚娶媳妇,这是多大的事儿,做一次,就想打发我?要饭的,都没那么贱。” “你想多少次?” “我要做多少次,由得你说?!我想做多少次就多少次?否则,你找别人办这事,别找我。”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别被小娼妇装可怜给蒙蔽了,你要敢可怜她,得了好处不办事,看我不杀你!” “蒙蔽?除了你,我还能被谁蒙蔽?最该杀的是你!” “哼!” “趴着,把屁~股翘……” 终于被俞明琛找到声音控制的源头——不起眼的地面角落里,一台笔记本电脑连着一对小型的家庭影院音箱。 他一把扯掉连接插头,可是已经迟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恶毒心思和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稍歇,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倏地,酒席当中,有人打破寂静,发出一声惊呼,“天呀,小舅公该不会是我舅舅的儿子吧?” 众人顺着惊呼定睛一看,只见章玥正捂着嘴,惊讶地咋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骨子里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做得这样明显,连演戏都演不像,是个人都知道她和播放的录音脱不了关系,但…… 谁在乎呢? 不管章玥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名门世家的俞家出了这么一件劲爆的乱~伦丑剧,面子里子全丢光了,一个结婚三十周~年庆,竟然爆出这种家族乱~伦的丑事,真是闻所未闻呀。 章玥故作高声引人遐想,之后大厅内便是窃窃私语,小小的、沙沙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是一股看不见的可怕能量,如同暗涌的海浪,随时能将人吞噬、掀翻。 作为明琛明瑾之父、阿尚的三哥、俞家三房俞德林,此时,他大张的嘴半天合不拢,眼睛直碌碌瞪着同席的阿尚,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阿尚僵硬地坐在位置上,锐眸决绝冷厉,直直逼视母亲四太太,似要将她千刀万剐,凌迟绞杀,他怎能是这淫~妇的亲子,身负如此污名?! 四太太抬不起头,不敢直面儿子的目光,更不敢面对老爷子,她冷艳的面孔一片死灰的苍白。 “啪啪啪”,又狠又重的数个耳光声和尖锐的叫骂哭声蓦然爆发,再次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厅堂中,俞明琛揍了外甥女章玥,而俞明瑾和章珺则与他撕打起来,周围附近的碟碟碗碗摔被这几人碰得碎一地,宾客们劝架的有,尖叫的有,宴会气氛一扫而光,一团混乱。 阿尚尽管能够冷眼以对他人,但是现场之中,他唯一不敢面对的则是老爷子的目光。 他——无地自容。 再也无法忍受此处的一丁点空气,霍地,阿尚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晚晴见状不对,赶紧跟在他后头。 两人刚走出三步远,下一刻,又一件始料未及的事猝然发生—— 老爷子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现场再次陷入更深的混乱当中…… ============================== 好好的结婚三十周~年庆祝,以一场前所未有的丑陋方式提前收场,众人手忙脚乱将老爷子送去医院。 重症监护病房外,俞家人聚在一起等候医生的检查结果,几十口子人将医院的走廊过道塞得满满当当。 晚晴紧紧拉着阿尚的手,将自己全部的力量传递给他,帮他抵挡一部分来自四面八方的怪异目光和微妙气氛。 “那个……小叔公真是……”,俞家小辈之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说话,虽然语气疑问,但内里至少相信了八~九分,因此,那声“小叔公”说得底气尤为不足。 四太太这时已从宴席的混乱中缓过劲来, 闻言,她凌厉的目光射向出声的小辈,拿出母亲的气势,说:“碎什么嘴?!阿尚就是他俞致正的儿子,堂堂正……” 仗着老爷子,四太太在俞家素来积威甚重,长久以来,家里没人敢忤逆她,与她作对,可这面服心不服,不是人人都像绵羊忍她,当即有与她年纪一般大的孙辈媳妇回嘴,指桑骂槐,“你说是就是呀?没凭没据的事说得跟真的似的,那有凭有据的事当风吹了,没影一样。” 这还得了? 四太太美~目一瞪,“再说一遍。” 跟在她身边“护驾”的俞明琛懒得废话许多,直接就打上面门去了。 立时,病房走廊外又是一阵吵吵嚷嚷。 “病人家属,有什么事请你们去外面解决。”病房门忽然开了,主任医生站在门口说道。 谁也担不起不孝的名声,众人安静下来,可是,剑拔弩张的眼神却能杀死对方。 有人出来缓和气氛,“不用吵,大家别吵,现在技术这么先进,是不是爷爷的儿子,做个dna测试就知道了。” 众人均觉得是好主意,纷纷点头,一致看向阿尚,但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提出,阿尚比四太太更不好惹,俩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辈分低的,只能指望辈分高的,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深受阿尚敬重的俞家长房俞德英。 “阿尚,你看……” 俞德英话未尽,意送达,换来阿尚颔首,“我同意,现在就做吧。” 与其扯皮,不如做些实事,究竟是不是老爷子的儿子,也是阿尚心里头巨大的疑问,做dna检测,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病房里躺着的老爷子。 俞德英安慰性地拍拍阿尚的肩,朝病房门口走去。 晚晴下意识看向四太太,只见四太太面无惧色,没有一点儿动摇的意思,晚晴不由得心头大定,无形中吃了颗定心丸。 正在此时,楼梯口那厢隐隐飘来哭哭啼啼的抽泣声。 “妈,好痛……呜呜……” “咱们忍一忍就好了啊。” 原来是章家三口下楼,章玥捂着嘴,呜呜地哭,俞明瑾和章珺则在旁边不住地安慰她,在之前的那场混乱中,章玥被舅舅俞明琛打碎了三颗牙,双颊种得老高,像染了色的馒头,她刚在牙科医生那里处理好牙齿,在母亲和哥哥的陪伴下回家。 显然,母子仨弃电梯、走楼梯自有其用意,那股子气势并不是赶过来尽孝守老爷子的。 于众人目光中,俞明瑾站在第三个台阶上不动,抬起头,缓缓地、缓缓地冲四太太和弟弟俞明琛展露微笑,一个挑衅、得逞、且恶毒的灿烂微笑。 四太太毫不示弱,昂首瞪了回去,攥紧的手,指甲尽折。 女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并不需要任何言语,单单是笑,已占尽上风,笑到最后嘛。 俞明瑾保持灿烂笑容,无意停留,与儿女继续往楼下走,扬长而去。 四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拔腿跟上,俞明琛见状,狗似地紧随其后,生怕她吃亏。 两人在章家三口之后走掉,但没人在意他们俩的去留,走了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 “素素,你要去哪?”俞明琛紧随四太太来到停车场。 “你管我去哪!”四太太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滚开。” “我和你一起。”俞明琛跟着钻进副驾驶座。 “我说滚,你没听见吗?”四太太发动~车子。 “不滚,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我去死,你也陪着?”四太太冷笑,盯着章家三口的车驶出医院大门口。 “陪,干嘛不陪?陪着你,我怕过什么?”俞明琛趁机再次表明~心迹,今晚丢脸是丢脸,但也无意中促成他的好事,她不可能再有脸跟老爷子,他的机会来了,“素素,不论别人怎么看,我都陪着你,我愿意抛弃一切……” “哪那么多废话?”四太太不耐烦打断他,转方向盘,驶离车位。 无心注意前方路况,也不在意四太太驶往何处,在俞明琛心中,有四太太在的地方,已是人间天堂。 知道她心里烦得很,他只有暗暗傻乐,对未来两人的生活做各种计划。 自得其乐地畅想了一会,俞明琛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尚未确定,他犹豫片刻,试探性地说:“素素,阿尚是不是我的……” “呸,少做白日梦!”四太太尖刻地笑,“你的孽种只有妮妮,别忘了,她在我肚子里八个月的时候,我就把她杀了,亲手交到你手上。你是个没种的男人,不配有儿子给你传宗接代。” 俞明琛被她的话刺伤,咆哮道:“我不~育,是谁做的?什么没种,什么不配,那都是你这个贱~人捣的鬼!你就是个毒妇,利用我杀你姐姐不算,还杀自己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 “对,说对了,我就是毒辣,我要的,无论怎样,我都要得到;我讨厌的,无论多好,我都要毁去。我讨厌你,你的种,我也讨厌,我就杀了她,你怎么地!” “停车,我下去!” 四太太冷哼,一个急刹车过后,放俞明琛下车,然后车子便向离弦的箭簇射了出去。 受夜风一吹,俞明琛清醒不少,这时才发现自己站在高架桥入口附近,茫茫夜色下,车灯如海,川流不息。 站了几分钟,俞明琛开始懊悔起来,和她发什么火,呕什么气呀,她那臭德性,他还不知道吗,犯得着吗?她盛怒的情况下,他不该放她一个人开车。 俞明琛摸出手机,直拨四太太电话,准备服个软。 ========================== 优美的手机铃~声响了又响,持续不断,已有五分多钟。 四太太盯住前方目标——章家的小黑车,加速逼近它,疾驰间隙,她分心瞟一眼闪烁的手机屏幕,嘴里念念叨叨,“可恶,这种时候还缠着我,阴魂不散!” 也许是觉察到某种危险,小黑车亦开始加速,并且不时变道行驶,幸而这个时候,不是下班高峰期,桥上并不拥挤,见二车气势汹汹,其他车辆纷纷避让或减速,生怕被他们刮蹭,无形中反而给二车清出一块地儿。 四太太美眸微眯,冷笑连连,“咱们现在就来看一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两车竞速,驶至高架桥中段,接近四太太计算的最佳时速,大概是被四太太逼得不耐烦了,小黑车终于露出了破绽,行驶在四太太的侧前方位置。 脚下死踩油门,方向盘一转,四太太的车头硬生生撞上章家小黑车的右侧车尾。 高速行驶下的惯性,撞击力不可想象,霎时,两车双双弹了出去,冲出护栏,直接往桥外飞去…… 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四太太接通了电话。 “素……” “鱼头,再见。”四太太以前所未有的柔和声音,叫唤他青葱少年时的小名,道一声再见。 在俞明琛若有所感的惊惧大叫声中,四太太闭目微笑,迎来了人生中最后一次飞跃……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乃正文结局,另外还有一个尾声,尾声应该是明晚深夜送上,新书月底发布,目前攒稿ing,请继续多多关注啵。 另,感谢姐妹们于此书连载期间包养支持小今的创作,即便小今身娇体弱、途中常病、休养ing,时断时续的更新、也依旧不离不弃支持小今,深深感谢姐妹们,鞠躬。 对金主番外有啥想法的,可以留言提出来,小今会多方参考留言意见哒。 大家关心的定制问题,小今顺便吱一声,会出完整版的定制,由于成本和字数的关系,定价不会便宜,定制的开通时间,在番外完结之后开始征订。 么么哒,压倒亲亲╭(╯3╰)╮ 第120章 结局之二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二十章:结局之二 【结局的第二部分】 dna的测试结果没有那么快得到结果,而老爷子的病房大门则一直紧闭,俞家人多,至亲的百来号孙辈不方便全守在门口,小辈们尽数被长辈打发了回家。 与此事瓜葛不浅的三房俞德林一张老脸没地搁,又羞臊又尴尬,他不愿和阿尚待在同一个地儿,也不想落个不孝的名声,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血压高,便与二房俞德民在楼下开了个陪护病房,俩人同住,好歹算是候着老爷子的消息。 晚晴懒得理会家里这些人七拐八弯的心思门道,她只惴惴不安担心一件事。 四太太固然可恶,但是她好歹是阿尚的母亲,不管阿尚的生父是不是老爷子俞致正,阿尚的面子里子都算是完了,他骨子里那么傲气的人怎么受得了,今后怎么面对他人? 虽然晚晴不晓得俞明瑾如何得到四太太俞明琛苟且的录音证据,但如果没有她举报章晋浦一事,那么,在俞明瑾误以为阿尚是俞明琛儿子的情况下,她就永远不可能捅破那件事,更遑论是在俞家大宴宾客当日捅破,只怕她帮忙掩盖还来不及呢。 所以,这个结果的起因是她不成熟的行为造成,阿尚会不会迁怒于她? 晚晴不敢离开阿尚身边,他走到哪里,她都紧紧跟随。 他进男厕,她也亦步亦趋…… 小碎步紧紧跟,即将踏进男厕的宽厚背影倏地停下,她来不及刹住脚步,便一鼻子撞了上去,“哎呀——” 阿尚长胳膊一转,稳稳掐住小白脖子,转到面前来,“有事?” “没……”,他的手怪凉,晚晴耷~拉脑袋、缩着脖子回答。 她虚头虚脑,十足做错事的小媳妇,阿尚心中有数,面上却不表露,“这是男厕。” “哦——”,晚晴应了声,脚下却挪也不挪,大有守在男厕门口的架势。 “没事的话,去外面待着,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说罢,阿尚放了晚晴脖子,作势欲走,晚晴心里正虚,见他要走,她慌忙扑上去搂住他的后腰。 “上厕所呢,你这是干嘛?”阿尚冷声透着不耐烦,往外掰腰间小手。 他的态度令晚晴越慌,只觉得最最担心的事被印证,他越是掰,她越是不撒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小身子一个劲黏住他,“阿尚,不要……” “到底怎么了你?”阿尚问。 晚晴不吭声,只是黏他越发地紧。 “不说?”阿尚略挑眉,“闷着不说,那我就进去了。” “别……”,晚晴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如果不是我,不会发生这些事,你怪不怪我?”晚晴自责得很,不敢与阿尚对视,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有如蚊蚋,几乎是听不清了。 “傻~瓜,真是个傻~瓜……”,阿尚喃喃两句,便转身将晚晴揽在怀中,“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阿尚带着晚晴去到走廊尽头,远远避开人时,才说:“她的事,我早知道了。” “啊?”晚晴匪夷所思地望着阿尚。 面对满脸震惊的晚晴,阿尚淡定地抛下第二枚原子弹,“不但我知道,爸爸也知道。” “这这这……”,晚晴口吃连连,舌头不听使唤。 温暖的大掌轻轻覆住小~嘴,令她噤声,阿尚一瞬不瞬地直视她,“那么大的宅子,人那么多,你以为能藏得住什么,又有什么能逃得过爸爸的眼睛?” 晚晴急急掰开大手,压低声音问:“这么说,今晚爸爸晕倒是假的?” “你以为呢?” “你的反应也是假的?” “那种情况下,你指望我们怎样?” 晚晴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爷子进病房那么久都没一点儿动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爸爸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能忍得?”晚晴又问。 “你想想他们俩的年龄差距。” “那验dna呢?” “你觉得我有什么好怕的?”阿尚反问。 既然四太太与俞明琛的事情是老爷子默许,那么,老爷子之前必然对自己这个儿子验明过正身,况且,阿尚也知道四太太的事儿,他敢验dna,未必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极有把握,的确是没什么好怕的,晚晴立刻想透其中关窍。 “不过,有一点,我是真的生气。”阿尚说着握住晚晴的小手,紧握不放,隐隐愠怒,“他们竟然在背后做那样的打算对付你……” 回想起晚晴被俞明琛挟持去非洲的那次,阿尚心头就恼恨,他差点见不到他的猫了,念及此处,阿尚下意识将那小手握得更紧。 晚晴亦是心有所动,偎入阿尚怀中,“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那当然!” 两人相偎,抱了一会儿,晚晴忽而记起一件事,“那她知道你们知道吗?” 很绕的一句话,但阿尚听得明白,他俊容微带冷意,“我不晓得,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总之,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家里容不得她,我也容不得她。” 晚晴不在乎谁容不得谁的问题,她担忧地望着他,“我们以后怎么办?” 还有一句话,她藏在心里没出口,他在上流社会圈子和俞家的名声,算是尽毁,无立足之地了呀。 阿尚眼微敛,“你心里怎么想?” “我……” 晚晴张嘴刚想说,忽而楼梯口传来一个男人野兽般的嘶吼声,“俞殷尚,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晚晴阿尚闻声望去,却原来是俞明琛,他浑身沾血,双目赤红,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又好像是承载了世上最深的悲恸,以至于他要发出嘶吼声,才能稍微缓解。 立刻有护士过来提醒,“病人家属请安静,这里是医院。” 俞明琛挥开挡路的护士,其余俞家诸人见他这个架势,无人敢惹,纷纷避到一旁,无形中清出一条道儿,俞明琛毫无阻碍,直直向阿尚的方向走来。 阿尚直觉将晚晴护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回答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俞明琛抓~住阿尚的衣领子质问。 “不想接,放手。”阿尚的冷面与俞明琛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俞明琛吼着吼着,眼泪蓦然滚了出来,“你~妈刚才车祸,你快去见她一面,我求你……” “什么?!” ========================= 四太太性烈,在高架桥上追尾撞击章家三口的座驾,两车齐齐飞出护栏,先后落在下方的车道,造成连环车祸,其中三人当场死亡,十数人受伤,几十辆车追尾。 四太太和章家的车,当时正好砸在经过的车顶上,虽然引发了严重的交通事故,但四人均未死,而是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抢救以后,四人仍是生死未卜,等待渡过危险期。 四太太纵然有千万般的罪孽,做儿子的心里再怨怼,四太太终归是生养了他的母亲,孝道还是要讲的,因此,车祸的善后理赔事宜,阿尚事必亲为,务必将事处理妥帖。 老爷子原本装病躲事,哪里晓得四太太这么快便出了生死大事,如此,反倒是真的生起病来,搬去与四太太住同一个病房。 晚晴作为媳妇儿,照顾老爷子自然是尽心尽力,专门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守在医院陪老爷子说话解闷,免得他郁结在心。 dna结果出来,尽管证明阿尚是老爷子的儿子,但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然不能止息,而且,即便昭告天下阿尚是谁的儿子,他的名声总归是回不来了。 俞家上下得了大房俞德英的话,人人不谈当日那事,可是,大家相处起来多少不自在,言谈间少了亲近,多了避讳。 除了章晋浦之外,晚晴最恨莫过于俞明瑾。 原本送章晋浦入狱,她便时常说服自己不要再去计较俞明瑾是否得到报应,试图放下心中执念,可是天不遂人愿,竟是不能够。 俞明瑾伤害阿尚,等于伤害晚晴,纵然阿尚绝口不提此事,晚晴依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况且,她怎么可以那么快恢复意识呢? 是的,俞明瑾是受重伤的四个人当中,最快恢复意识、苏醒过来的人。 这天晚晴从换药的护士口中得知俞明瑾苏醒的消息时,她正陪在老爷子病床前说话…… “什么?她醒了?”晚晴下意识看向隔壁病床的四太太,只见她仰面躺着,罩着氧气罩,露在被子外的手指都不见动一丝丝,哪儿有醒的迹象。 “是呀,她醒了。”护士肯定的回答。 “另外俩人呢?” “还在观察当中。” 晚晴还想再了解一些具体情况,老爷子打断了她的话,“丫头,再给我念念报纸吧。” “哦,好。”晚晴按捺住所有心思,拣起一张报纸轻声念。 换药护士动作快,当晚晴念完第二则新闻,她就出了病房,顺带关好门。 晚晴心不在焉地念,满肚子晃荡着坏水,都是些怎样让俞明瑾不能活着出院的歹毒念头。 突然…… “丫头,你心里有没有恨,老实和爸爸说。”老爷子气虚无力的声音响起。 晚晴蓦地一惊,抬头看向病如枯枝的老爷子,不知他问的用意何~在,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结局第二部分,还有个结尾最后的第三部分,会尽快修整好放上来。 小今的病从八月底开始,断断续续,至今没好,今早又上吐下泻,腹痛头晕,原打算本月底开新书的,看来是不能够了,目前得略微休养半个月这样,结尾的修整异常吃力,因为不是我原先设定的那个样子,小今纠结许多东西不能圆满,以及怎么做才能得到小今心里想的那种圆满,所以,发布时间稍有怠慢,烦请大家包涵则个。 嗯,这样的话,新书的发布相应顺延,同时攒攒稿,1月30号再发布新书了。 收藏一下小今的作者专栏吧,开新书的时候,可以很快看见啦 另外,再推荐一下朋友的*币小店,值得信赖,有优惠的哦 第121章 甜蜜番外3(不喜购接序号121的小俩口恩爱番外) 金主最新章节 甜蜜番外3(不喜勿购,接序号121的小俩口恩爱番外) 【不喜勿购,本篇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写来甜蜜一下大家的,不喜勿购】 礼物这东西,有没有缎带并不重要,关键是礼物的本身。 天知道他本身就爱死了简约风。 棉布跟丝绸比起来,材质更为粗糙些,所以当嫩滑的肌肤与棉布一起磨蹭时,那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就更加的明显。 阿尚的手放了下去,嘴不轻不重的啄着她的唇~瓣,感觉到她潮热的呼吸时促时急,然后手慢慢的滑下去,扶住了她的大~腿,然后手心慢慢翻转,捻揉着后腰那些柔软的嫩滑。 她这里却是最怕痒的,腰部的痒痒肉多呀。 “嗯~”,小小猫果然发出了一声黏~腻的闷~哼,微微的往后仰了头,想要把两人的脸分开了些,却没想到阿尚如影随形的追逐着,逼得离她更近了些,漫不经心的啄着她的下巴脖颈,然后手极为可恨地往上面移着。 “可怜的小猫儿,果然冻坏了,主人帮你揉揉暖和起来,怎么样。”阿尚坏笑着低喃道,然后湿热的唇在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上划下一道道痕迹。 “你……”,小小猫轻~咬着嘴唇,这战火是她先挑起来的,可他每次却都像是更乐在其中。 阿尚一只手摩挲着小小猫的腰、膝盖内侧揉搓~着,就像是他所言的帮她取暖一样,惹得一阵阵酥~麻,却偏偏又不肯使力气,只钓着她的胃口,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的另一只手,本来只是扶着她的腰稳住她身子的,可是这会儿却也不知不觉的的移开,转到了那卷起的裙子边缘,顺着缝隙慢慢的钻了进去,貌似漫无目的的随便乱拱着。 “啊~”,当他挖到了某个不轻易被造访的地方时,小小猫惊呼了一声,却是眼泪都出来了,但本以为他会径直造访,没想到那客人却在门口盘桓数次之后,竟然慢慢的往外撤了。 “阿尚,”小小猫拖长的语调,黏黏~腻腻的叫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裙子怎么这么短,难怪会冷。”阿尚关心的说道,手又回到裙边,将那棉布捏成了一把,握在手里慢慢的磨蹭着她腰部的嫩~肉,人却是贴到她耳边坏笑着说道,“想要的话,就自己把你那可爱的小屁~股抬起来,要不然我够不着啊。” “你,”小小猫听着这话,脸都红了一半,可是阿尚却像是打定了主意,正在试探性叩门的手不但不往里入,反而往外退出了些,有撤兵的打算。 “不要……”,小小猫惊呼了一声,却是想要夹住他的手,却忘了他那作怪的手早早停在一个让人羞涩的地方,一遍一遍的划着圈。 “阿尚哥哥……主人……”,小小猫无法,只能从善如流的嗲叫着,希望这家伙快别逗她啦。 “懒女孩没有糖吃。”他笑了笑,舌头慢慢往下滑,然后落到翘翘顶端时,隔着那轻薄的棉布转了几圈,直到那布料被打湿变得透亮,才趁其不备的轻轻的嘬了一口,果然听到她一声混合着幸福的低泣。 “还想不想要?”他抬高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要瘫倒在桌上的小小猫,笑嘻嘻的说道,“这样太矮了,我可是够不着。” 小小猫含~着泪哼了声,看着他故意逗自己,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熟知他脾气的小小猫知道若是不让他满意,自己是得不到满足的,于是只能自己咬牙撑起早就酸~软的棉花样儿差不多的手,给予他反击,狠狠地反击,叫他坏,谁叫他坏,哼! 他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不等小小猫因为撑不下去而放弃,他就迅速的将一只手挤到了翘~臀~下面,然后另外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捏上了另外一边的小兔儿,给了她一个渴望已久的亲吻。 小小猫满足的呜咽着,承接着那因为“勤劳”而得到的奖赏。口中有他的蛟舌体贴的服侍,而紧密贴合在一起的亲密之地,则有更大更狂野的东东在等着她,孤单了很久的小兔儿也被体贴的照料着,除了稍硬的桌子和过于严肃的环境外,一切都很美好。 她瘫软了身子,像是一团被揉出汁水的面团一样,在他肆意的拨~弄下,摆成各种姿势。 虽然有些太过于热烈了,小小猫头昏脑胀却又有些得意的想到,但这至少说明一切都跟以前一样,阿尚虽然有事瞒着她,可绝对是跟他们的感情无关。 那他瞒着自己的是什么呢? 小小猫正想着,却被胸前的一阵刺痛拉回了现实。 “这个时候你还能分神,看我努力的还是很不够啊。”阿尚邪恶的笑笑看着小小猫,忽然往后退了一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把将小小猫抱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小小猫慌乱的攀紧了他的肩膀,从阿尚的笑容中察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亲爱的,”阿尚温柔的亲了亲小小猫,然后火~辣地蹭了蹭她,“自从我这里装修好之后,你貌似没怎么来过是不是。” “是,”小小猫本能的绷紧了身子,不知道这是何用意。 “那不如今晚我带你参观参观吧。”阿尚抱起她朝书房的另外一边走去,“我想那里应该有不少小东西,可以让我可爱的小猫儿明白,分神是不对的。” “喂,喂,”小小猫听到这话,不安的扭动了起来,攀着阿尚的脖子讨好的给他来了个深深的法式热吻,然后要多惹人心怜就多惹人心怜的央求道,“我们回卧室去好不好,人家的腰都酸死了。” 阿尚要疯起来是很可怕的。 “乖,绝对很有趣的。”阿尚笑着将她放在一张梨花木的古案上,然后顺手按住了她的腿,在小小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冰凉而锋利的东西就贴上了她的领口,小小猫当下~身子一僵,不敢动弹的躺在那里。 “拆包装喽。”阿尚夸张的用欢快的语调叫着,然后手中的仿古拆信刀就慢慢的划开了她的领口,然后从中间慢慢往下,将那装饰性作用的远大于实用性的睡衣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第122章 甜蜜番外4(甜蜜完结篇不喜购接序号124的番外) 金主最新章节 【接序号123的番外,甜蜜番外完结篇,不喜勿购,本篇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写来甜蜜一下大家的,不喜勿购……】 经过一晚上酣畅淋漓的释放,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小猫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情好多了,至少确定自己对老公的吸引力仍然存在。 早上阿尚上班去,小小猫一个人在家,想了想又摸进书房,偷偷打开阿尚的笔记本,却发现又是秘密。 她还是第一次用他的笔记本,密码,密码,密码会是什么? 他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第一次见面的日期,约会的日子…… 小小猫试了每一个可能,却发现都不是。 “真讨厌,密码究竟是什么呢?”昨晚她可是看到他在这里鬼鬼祟祟,秘密多半都藏在笔记本里,按照他情急之下慌忙关机的程度,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毁尸灭迹呢。 手指无意识的在键盘上按动着,他的出生年月日加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再加上第一次见面的日期,本来是随便试试,可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熟悉的登录界面。 这个人,还真是的啊…… 小小猫哑然失笑的扶了额头,然后打开了浏览器。 大叔都是这样,所有的爱意都闷骚的融入到无声无息里,让你在遍寻不着之后获得一个惊喜。 惊喜,的确是惊喜呢,看着浏览器里头那一排的浏览记录,小小猫忍不住捂嘴笑了。 他竟然在学做饭?! 这个,是给她的生日惊喜吗?看着桌面文档上的计划,小小猫笑得都快要哭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幸福。 清除掉自己的浏览记录,然后重新关上笔记本,将书桌上的物品摆回原位,一切都像自己没有来过一样。 好女人必须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装傻。 在那个男人笨笨的因为她的一句话去做一件他不擅长的事情时,她愿意尽全力的去配合他。 == 什么助理,报的这叫什么培训班!回去非要炒了他不可!看着笑得跟菊花一样靠近自己的大妈,阿尚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拔脚而走。 经过在网上的学习,他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做饭这门技术掌握起来有多难,已经将标准从满汉全席降低到餐馆水准然后又降低到家常菜的程度了,让助理查找培训班也是从易上手的程度去查,可是没想到主讲的竟然是这么个色迷迷的大妈。 这年头,难道连男人也变得危险了? “先生准备做什么呢?”大妈看着他刚切好葱,就跟游魂一样的飘过来了,当然如果忽略她诡异的笑容,那勉强可以说是敬业。 “做菜。”相比较这个笑得总是很诡异的大妈,他更愿意问培训班里那个年轻得多的讲师,因为那个看起来比较正常。 “哎哟,年轻人不要那么冷冰冰嘛,沟通是学习的第一步,良好的沟通能让我们更加专业的制定出附和学员的学习计划。”大妈很是正气的说道,然后冷不防一巴掌拍在了阿尚的屁股上。 “你在做什么!”阿尚惊的险些跳起来的,不敢置信的回头瞪着那大妈,却看到大妈笑得非常无辜,“少年仔你这是做什么,哎哟我跟你说萝卜啊不是那么切的,这个要切丝呢你就得先切成片,要切成片呢你最好先切成段……” 看着摇摇摆摆的大妈,阿尚握紧了菜刀,要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剁在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奇葩老师,看年纪都能做他妈了,竟然还这样。 这家补习班在网上的口碑上非常好,据说只要来学的人最后都能满意而归,尤其适合零基础的人,如果他再退班,钱倒是无所谓,可是时间却不够了。 他想给小小猫一个完美的晚上,所以,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色迷迷的大妈,最后决定忍了,将案板上的葱剁的砰砰作响。 虽然有个不靠谱的老师,但是教导的水准真不是盖的,看着她满场眨着双小眼睛色迷迷的四处乱瞟,可是当她到你身边时,总能根据你的自身状况给你最适合的建议,让一个新手对于厨房不再恐惧。 “哎哟,少年仔,你的刀工太差了,所以土豆还是不要切成丝的好。如果是小颗粒就没关系了,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做土豆丝,咖喱鸡怎么样?土豆和胡萝卜都成切成小块,对刀工的要求很低,但是做出来的卖相和味道都还不错。” “嗯。”阿尚对于这个色迷迷的老妈妈,所有的回答都是最简洁的单字,因为你只要稍微回应,她就能把任何话拐到调戏的路子上去。 “少年仔这么用功,是想做给喜欢的人吃吧。”最后一天去培训班的时候,阿尚正在专心的对着明天做预演,没想到那大妈又晃到了他身边。 这次没有趁机揩油,阿尚倒是愣了一下,然后闷着头跟往常一样嗯了一声,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根据你的衬衣,可以看出应该是收入不菲的人,按照你这种人的生活习惯,吃饭应该去饭店而不是自己做?拿刀也证明了一点,对于很多食材的表情都是‘这是什么东西’,明显对做饭缺乏常识且没有天赋。但却懂得一些小窍门和步骤,应该之前专门在网络上学过,不过明显自学失败了,要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说话爱理不理,在工作上应该是处于高层,颐指气使惯了,对人都习惯高高再上。很讨厌被女人骚扰,不过却没有因此缺席过一节课,上课非常专注,在学习进度上有明显的时间要求,所以应该是想要在一个特别的日子给很重要的人做一顿饭,为此甘愿忍受一个奇怪大妈的骚扰。”大妈猥琐的笑了笑,“这对你这种人来说是很大的牺牲吧,这个人不大可能是父母,按照电视剧的规律,应该是爱人。你手上有结婚戒指,做饭的时候都特意摘下来放到口袋,很显然怕弄脏弄丢了,这表示你对你的另外一半很在乎。你每天六点的时候会接到年轻女人的电话,每次都说自己在加班,很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你在培训班学做菜。六点钟,已经下班了,不可能是助理或者同事打来的,那么综上所述,你为了给亲爱的老婆做一顿饭,一个大少爷偷偷摸摸的来我们这里学习,为了达成目标不惜忍受骚扰。” “哎哟,好感人,人家都被感动了。”大妈托着腮满脸桃心状,阿尚瞪了她一眼,没冷冰冰的问,“你在客串福尔摩斯么。” “是夏洛克才对。”大妈的小眼睛里闪出贼光,手指摇了摇,“别忘了麦考夫也姓福尔摩斯。” 鬼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阿尚低头切着鸡肉,没有理她。 “少年仔,看你这么努力,牺牲这么大,老妈妈帮你一把,教你一道超级无敌至尊私房菜,我告诉你哦,这个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的。”老妈妈偷偷摸摸的从围裙里掏出一张小黄纸塞到他手心,活像是卖黄碟的。 阿尚无奈的看着这个从来不按理出牌的老妈妈跟一只刚吃了小母鸡的黄鼠狼一样踱着八字步离开,本来像将手中的纸条扔了,但是打开一看,却发现真的是一张“秘笈”。 上面有关于他这些天来做的每一道菜的具体指导,从放料的次序到每种调料的多少,甚至连万一哪一步失败了接下来如何补救或者将错就错改成其它什么菜式的方法都一应俱全,还附带了配酒的建议以及餐前餐后酒种类的选择,分为激情版柔情版温情版各个系列,完全是一部详尽至极的自制珠光晚餐通关宝典。 这个培训班还真是奇葩。阿尚皱了皱眉,将着纸条装进了兜里。 明天,他有信心给小小猫一个前所未有的生日夜晚了。 ** “唉,真是不错的年轻人,长得真像我老公年轻时候。”远远的角落里,猥琐大妈看着阿尚的背影,从围裙兜里头拿出了一张老照片,深情的擦了擦眼角。 “阿生,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幸福,是不是?会为了老婆而学做饭的男人,一定能煮的出天底下最好吃的菜色的。”吴妈妈亲了亲照片,将相片重新装回兜里,等回到教室时又是精力十足了,“哎哟,小玫,有没有发现新来报名的那个帅哥屁股很翘啊。” “吴妈,在这样下去我们的客人都要被你吓走啦。”穿着可爱小熊围裙的女孩子拿着勺子抱怨着,然后目光贼闪闪的问,“真的很翘?” “我的眼光还能有错。”吴妈伸出手在虚空中一抓,露出一个很咸湿的表情,“当年我在人山人海中就能凭着屁股找到我们家阿生,这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小玫露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然后挥着勺子翻着锅里的菜,“生叔快要回来啦,看着你把他的培训班弄成这样绝对要发火的,哼哼,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想想有什么理由可以用,竟然还有心情去看年轻帅哥,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 或许是先前的倒霉把坏运气都用光了,到了小小猫生日这天,竟然一切都顺利,连忘记买的葱,鲜蔬食品快递公司的人竟然都贴心的送了一把,而写错的鸡脯肉和鸡胸肉也被主动调换了过来,让阿尚不禁感叹现在的服务业真是越来越会揣摩顾客心思了。 至于小小猫那边,更是顺利的不可思议,他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支开她,让她独自出去一整天呢,没想到一早上起来小小猫就抱歉的跟她说小姐妹约她去做spa,阿尚面上失望心中暗爽的送走了老婆,然后在厨房里磨刀霍霍的开工。往常总是分不清的油盐酱醋这次也小小猫在上次整理时贴上了标签,他按照秘籍上的一路做下来,竟然没有半点错误。 晚上天黑的时候,他将所有的菜色摆上了桌,放好玫瑰和红酒,点上了蜡烛,在听到门铃后悄悄的关上了灯。 一切犹如预期中的那样美好,小小猫的惊喜足以弥补这一阵子来的所有烦躁和委屈,当抱着她坐到座位上,看着她在烛光捂着嘴巴笑中带泪的夸奖着晚餐好吃时,阿尚忽然觉得那些垃圾肥皂剧也有了可取之处。 “生日快乐,老婆。”阿尚举起了酒杯,对着小小猫遥祝。 “我爱你。”他最爱的人勾住他的脖子,给他了一个深深的吻。 这是他最享受的时刻之一。 看着她幸福的表情,他在心里默默的想,我愿意这样陪着你,一直到白发苍苍。 第123章 完结篇之最终 金主最新章节 第一百二十一章:完结篇之最终 【最终篇】 “丫头,你心里有没有恨,老实和爸爸说。”老爷子气虚无力的声音响起。 晚晴蓦地一惊,抬头看向病如枯枝的老爷子,不知他问的用意何~在,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一时间,晚晴惊疑不定,不晓得老爷子知道了什么,但自乱阵脚的事儿她是不做的,因而,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晚晴押宝似地说:“有的,章家人把咱们害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恨呢?一窝子蛇鼠!” 老爷子没吭声,他的目光越过晚晴,落在四太太身上,这个冷艳又娇~媚的女人陪了他后半辈子,给他无尽的年轻和活力,他贪婪地吸吮她,需要她,没了她,他与朽木无异。 双目微微阖上,眼角浅浅氲出一颗混浊的老泪,老爷子幽幽的一句话令晚晴真正松了口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她一心向着章家,那咱们家也容不得她了。丫头,愿不愿帮我去做件事?” “爸爸您尽管吩咐我,我什么都愿意的。”只要不是知悉她的老底,老爷子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何况是让俞明瑾倒霉。 “好孩子,是个好孩子。”老爷子拍拍晚晴的手,“阿尚没选错媳妇。” “爸爸……”,晚晴心虚地轻唤一声,便赶忙抽了纸巾为老爷子拭泪。 平常这种小事是四太太做的,老爷子不喜旁人代劳伺候,他接了纸巾自个儿捏在手里,话语渐低,晚晴不得不凑近,只听他吩咐道,“不能让她那么容易就死了……” ============================= 这一觉,俞明瑾睡得极不安稳,忽而梦见自己从高空摔得七零八散,又忽而梦见自己被人肢解,大卸八块,最后竟是落在水里,被水淹,淹得她呼吸不得,嘴张了半天,想叫人救命,却怎么也浮不起来,遑论是叫救命,一个字也喊不出呀…… 胸口闷闷发沉,淹死了,快被淹死了…… 好多的水鬼,拖她往下沉,越来越沉…… 直至惊醒…… 俞明瑾双眼一睁,便是一惊,映入眼帘的,除了微笑的晚晴,还有紧紧捏住她鼻子的两根手指,怪不得她睡觉梦见被水淹呢,原来是鼻子被捏住了。 她想大叫救命,却发现无论如何张不开嘴,一块强力胶布牢牢地贴在她嘴巴上,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终于醒了。”晚晴并没有捂死俞明瑾的意思,见她醒了,主动移开手指,让她得以呼吸,“要是再不醒来,死了,可别怪我。” 晚晴如此说话,语调又如此精怪,俞明瑾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但不晓得她的来意,自身又多处骨折,行动不便,故而只能睁大了眼,惊疑不定地瞪着晚晴。 垂眸凝视,晚晴细细打量如刀俎鱼肉般的俞明瑾,非常满意她的伤势,当然,这对晚晴来说,还远远不够。 晚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务必让她听清楚,“你害了四太太我的婆婆,家里很多人不想放过你呢,头一个要找你算账的,知道是谁吗?” “呜呜呜呜……” “你说俞明琛?” “呜呜……” “猜错了。”晚晴摇头,大发慈悲地告诉她,“有人不想放过你呢。知道是谁吗?是老爷子呢,想不到吧,可不是你弟弟。老爷子亲口告诉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你一心向着章晋浦,他老人家也容不得你了,让我来清理家门呢。”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口气在,人都是想活的,俞明瑾惊恐地发出呜呜声,希望能有人进门救她。 “呵呵,这就怕了?”晚晴微弯下腰,凑到俞明瑾耳边,状似亲密,声音却像虫子一样钻入了她的耳朵噬咬,是刻骨的仇恨,“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褚玉兰的女儿。” 话音方落,俞明瑾脸色“唰”得变得死白,继而面孔涨得通红,她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盯着晚晴,嘴里的呜呜声几近惊狂。 无论俞明瑾如何惊惧,晚晴皆视若无睹,她缓缓起身,顺手从小提包内拿出一次性注射器和药水,“所以,即便老爷子没吩咐我来,我也是要来的——来送你一程。”她边忙活边说:“按我的想法,本来是要你死的,可老爷子他老人家比我慈悲,他要你继续活着……” “呜呜呜呜呜……”,俞明瑾恐惧到了极点,不知道晚晴要使什么幺蛾子。 呜呜声吵得晚晴耳朵烦,她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扇得俞明瑾嘴歪眼斜,“怕什么?你叫人轮~奸褚玉兰,害她自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把我摔在石头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这样你就怕了?放心吧,老爷子没叫你死,他没吩咐的事儿,我不会做的!” 果然姜是老的辣,是她思虑不周,怎么能给俞明瑾个痛快呢?! 俞明瑾不顾疼痛,再次呜呜大叫,与说话的音调一致,晚晴耳聪,听得明白,“你想说褚玉兰罪有应得?”说着,晚晴便笑了,“俞家还真没傻~子,行啦,不用刺~激我一下杀了你,不管用的,我可是听话的儿~媳~妇,老爷子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眼瞅着注射器装满药水,俞明瑾的呜呜声开始变得惨烈,晚晴放下空药水瓶,斜睨她一眼,“嚎什么?你真应该听听褚玉兰临死的叫声,直到现在,我还时不时做噩梦。哼,放心吧,针不是扎在你身上,我刚说了,老爷子没想你死。” 在俞明瑾惊恐的注视下,针头干净利落地扎入静脉输液器的滴壶之内,晚晴缓缓推动注射器推杆,药水立刻流出,与俞明瑾正在注射的药水混合,顺着输液软管流入其体内。 晚晴边注射边说,“这是m国一款没有通过临床试验的新药,麻痹中枢神经的效果很强,注射过量会出现严重后遗症,醒来以后不能正常说话和行动,得躺在床上靠别人给你后半辈子帮忙。当然,它也是有优点的,它唯一的优点是代谢快,身体检查不出,你身上插了导尿管,我相信它很快就排出去了,你尝尝滋味吧。” “呜呜呜……”,俞明瑾心中大叫着“不”,但是却扛不过药性,睡意很快朝她袭来。 眼皮渐沉,她昏昏睡去。 好了,终于好了,可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了…… 妈妈,看见了吗? 这对狗男女终于有了狗的下场! 注视俞明瑾昏睡的模样,长久以来缠绕晚晴的种种魔障,在此刻点点滴滴消散而去,犹如朝~阳驱逐了阴暗的魑魅魍魉,整个人变得敞亮起来。 撕掉俞明瑾嘴巴上的胶布,晚晴将使用过的注射器和药水瓶收入包中,朝外走去。 刚打开门,晚晴没注意,差点撞上外面站的一人。 晚晴吓一跳,定眼一瞧,竟是俞明琛,也不知他站在这里多久,是否有听见她的说话,不过,即便听见又如何,隔着一道门能听见多少,自从四太太出事,他就像个游荡的野鬼,没了生气,对什么都没反应,再者,晚晴自认问心无愧,活该俞明瑾受她一针。 与他没什么好说的,晚晴点点头便要走,倒是俞明琛先开口,“老爷子吩咐你来的?” “是。”看来他没听见什么,晚晴无来由放了大半的心:“她一个人害这么多人,罪有应得,你要是想救她的话,还是省省吧,来不及了。” “她死了?” “我怎么可能杀人,我可做不来。”晚晴先是否认,继而说:“她只是下半辈子都要靠人伺候了。” “哦,”俞明琛待要拍拍晚晴的头,却被她避开,于是,他提起手又放了下去,“做得好。” “没事的话,我去照顾老爷子了。”晚晴转身走人。 俞明琛叫住她,“等等。” “嗯?” “章晋浦的事是你背后告的密吧?为了给你母亲报仇?” 他还是听见了…… 晚晴攥紧手心,慢慢回头,与他对视,绝不承认,“我无父无母,更没有亲生父母的记忆,我有什么仇要报?再说了,我有什么能力去告章晋浦的……” “章晋浦把他的怀疑都和我说了。”俞明琛一句截断晚晴所有的话。 该死,千算万算,漏了章晋浦一环! 晚晴扬头挺胸,打死不认,“诬蔑!他是见不得人好,到处乱咬,谁信他,谁就傻~子!” 闻言,无主野鬼一般的俞明琛竟笑了,多日来首次的笑容,应无表情的僵硬面皮而显得有些瘆人,“好,就是这样,不承认,这个家已经有太多的不幸,总归还是得有人幸福。你走吧,我进去看看她。” “谢谢。”晚晴真心地说。 “我是为了阿尚。”俞明琛往病房里去,门关上那刻,晚晴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她? 那又怎样! 没有你们的恶因,便种不出恶果。 晚晴不在病房门前停留,她以少见的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庭院当中晒太阳,然后,她拨通了爱人的手机,“喂,阿尚,你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现在,噩梦远去,属于她个人的生活真正到来了,她活在当下,享受当下,爱在当下,她要和她的幸福见个面…… “阿尚,外面的太阳好舒服,你在哪里?我去见你,我们一起晒晒太阳吧。” 【全文完】 第124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一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一】(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若有人问,她这一生是否活够,何素波必然摇头。 哪里能活够呢,非是贪生怕死,而是挂念师父,恣0意任性如她终究是到了头,可叹人生难料,竟没有陪着师父走到终路,反是她先走一步。 接近,加速,碰撞…… “嘭——” 车子冲出高架桥护栏,瞬间飞跃,闪过灿烂的冷芒,旋即倒栽葱般砸下,又是一声结结实实的巨响,五0脏0六0腑震得仿佛飞出体腔,紧接着,耳边是无数的连环碰撞,不过,这对失去意识的何素波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做了该做的事,自有人善后处理。 魂儿幽幽,袅袅如烟似雾,一路飘向生命中那个遥远的梅雨季…… 雨势凄迷的梅雨季最是熬人,又潮又湿,天光阴阴,天井中0央的古旧大荷花缸也显不出什么颜色,一派黯淡昏惨,单单缸中含苞的菡萏得着几分颜色,尚还可以看看, 天井檐下的小姑娘无心看花,视线越过檐前珠帘似的雨串,巴巴瞅着前方口子状的天空,暗自祈祷细雨快点儿下到头,那她就可以出门走动走动,不必拘在这屋檐底下陪人闷耍了。 心中郁闷,偏有人聒噪,迭声说个没完…… “素素、素素,为什么又是我做鬼抓你,咱们能不能剪刀石头布三盘两胜?”明琛抗0议,白秀清俊的小0脸满是不服气,抓人的最不好玩了,素素又很会藏,他常常要花一个钟头才能找到她。 他刚说完,一对粉团儿样的双生子也跟来捣乱,那是五岁的德森和德庆。 五岁的童子豆丁那么点大儿,一左一右,分别抱住素素的腿,两个一致往地上蹲,像极两座镇宅的小玉狮子。 俩个小兄弟很能学,仰头瞅着素素,学着小男娃腔调嘟嘟囔囔,一个说“素素,石头剪子布”,另一个说“素素,三盘两胜,要不然你来做鬼”。 “这是我家,我定规矩,你们要么玩,要么自个玩,别拉着我。”素素不吃他们这套,还老气横秋教训他们仨,“鱼头,我是你姨婆;你们俩个,我是你们小0姨,都给我记好了,别乱0了辈分。没大没小,小心我告诉姐姐,看她怎么教训你们!” 粉团俩兄弟对视一眼,立刻见风使舵,抱紧素素大0腿,亲0亲0热0热叫小0姨,那个甜呀,蜜糖似的。 “你呢?!”素素翘0起下巴看明琛。 她和他一般儿高,年纪一般儿大,按辈分,他却要叫她姨0婆,小明琛那个别扭委屈哟,心里别提多埋怨娶了何家大小0姐的爷爷,他已是家里的老幺,可现在那俩抱腿的奶娃辈分都比他高,更不要说素素,直接差两辈去了。 辈分摆在那呢,家里最讲究这个,乱叫人是要挨板子的,明琛扭0捏了一会,终究是怕挨板子,他别别扭扭地叫,“姨婆。” “好了,”素素面有得色,“老规矩,你做鬼数数,抓不到人就在这里喊名字,那我们才出来。” 说着,她指挥德森和德庆自个找地藏,“别跟着我,自个藏去。” 粉团俩兄弟尤其爱黏美0人小0姨,她走,他俩自然是要跟着的,这会儿被她喝止,皆屁溜溜地转找其他地方藏去了。 “开始了啊!一……二……三……四……五……” 明琛闭眼,大声数数,其余仨四散跑开,各自找地方躲去了。 莫约是不甘心,背后数数的声音越来越快,素素却不担心被抓,这是她的家,她的地盘,除非她自动出现,否则,他休想找见她。 阁楼上有个大樟木箱,里面装的全是过世奶奶的衣物,她躲进去正好,任他掘地也甭想找着她。 素素不慌不忙,轻手轻脚,往阁楼去。 刚上了楼,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素素耳朵灵,关着门的阁楼里面似乎有细细碎碎的动静,再凝神细听,好像是俩个人在里面说话,外带些古怪压抑的声音。 阁楼里放的都是些过逝老人们的旧物,平常没人会进去,她除了陪鱼头他们几个玩躲猫猫,没事也不会进去。 会是谁在里面呢? 下意识踮起脚尖走路,猫腰贴在门板上…… “……嗯……你什么时候和他离0婚……”,低沉压抑的男声喘着气。 同样压抑的女人声音似快乐又似痛苦,“……嗯嗯……再等等……唔……他刚劳0改回来……不能……那么快……” “嗯……再给你点时间……嗯……想办法快点断了……我的儿子……不能跟着老右0派姓俞……” 男女声皆不陌生,素素听出来一个是她大姐,另一个是跟着大姐来海城旅游的叔叔,据说是什么部门的头头,想不到德森和德庆不是姐夫的儿子。 素素歪头回想粉团俩兄弟的长相,这么一核对,的确不怎么像俞家人,没有类似鱼头那种隽秀文气,六七分像里面那男人,恐怕再大点儿是瞒不住的。 正比对着,眼风突然扫到楼梯墙壁旁一个移动的影子,素素侧头一看,明琛轻手轻脚地上来了,看样子是准备来吓唬她的。 素素忙走到扶手栏杆边,这时明琛也看到了她。 见他咧开嘴笑,她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明琛时常与素素玩一块,在某些方面两人默契得很,既然她比了手势,那就是有情况,到嘴的惊喜大叫急刹车似地咽了回去,他轻手轻脚地上来了。 素素指指门板,明琛便熟门熟路地跟着凑近了。 门板有小0缝,两个孩子扑在门缝上向里窥视…… 乖乖,那对男女在做什么怪事? 女人光着身0子像只白羊羔,半躺在深红色的樟木箱子上,一只长长的腿吊在同样光身0子男人的臂弯里,他一下又一下地撞女人,可能是太大力了,女人两个奶0弹0成0波0浪0样,表情痛苦着呢,可是细看,却又很享受。 内里景象新奇古怪,又具视觉冲击,两个孩子完全看呆了,目不转睛,直到那对男女完0事分开,才快手快脚地往楼下逃。 逃至素素的房间,两孩子一齐把门栓死,才松懈下来。 靠在门板上,明琛的心跳得飞快,红着脸小小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和李叔叔在一块?他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很亲0密的事。”素素猜测,继而她斜眼瞥他,“刚才看见的事,你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不说可以,那你也要和我做亲0密的事才行。”明琛眼珠子溜溜地转,自有计较,怕说不清楚,他又补了一句,“像刚才奶奶和叔叔做的那样。” “行,你把衣服脱了,乖乖躺床0上去。”素素一口应下。 明琛欢欢喜喜脱掉衣0裤,跑到她床0上躺好。 素素脱掉衣0裤,走到床边,学着阁楼男人的动作,将明琛一条腿撩臂弯里,然后,跟着就撞过去了。 卡卡两下,恰好撞到小*…… “哇啊!痛痛痛痛痛,停下,快停下。”明琛捂住小*鬼叫。 素素也震得发0麻,隐隐作痛,抖开胳膊里撩的腿,她弯腰捂住下0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明琛嘶嘶地抽气,“是不是奶奶做错了事,叔叔在打她?” 素素点头,“嗯,我看很有可能。” “好可怜。”明琛心有戚戚焉。 “可怜什么,她的确该打。”素素一点不同情大姐。 “为什么?” “不说。” “说嘛。” “你把被子抖开,我到被子里告诉你。” 明琛立马抖开被子钻进去,素素脱掉鞋,跟着上0床,俩孩子被子里往一块儿凑。 素素扑在明琛身上咬耳朵,“德森和德庆不是姐夫的儿子。” “啊呜……” 明琛来不及惊叫,就被素素拿被子捂住了嘴,她小0脸严肃,“不许叫,知道么。” “唔唔!”明琛拼命点头。 素素移开被子,明琛吸了好大口气才缓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他们俩说话,我听见的,他说姐夫是老右0派,催大姐赶紧离0婚。”素素照实说。 明琛咋舌,“啊,怎么这样,那我们怎么办?” “干嘛?” “如果爷爷和奶奶离0婚,我们以后不就见不了面了?”明琛感觉异常忧伤。 桑桑不以为然,“你不认识我家的路?” “认得啊。” “那不就结了,没人带你来,你不会自己来吗?离0婚是你0爷爷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关,想来不就来呗,除非你懒。” “是诶。”素素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明琛瞬间高兴起来,还是素素聪明,他怎么没想到呢,他兴高采烈地拉住素素的手,“我才不懒,爷爷和奶奶即使离0婚了,我也还是会过来和你玩的。” “午睡的时间到了。”素素看钟说道,“睡觉吧。” 明琛为难,“我还没找四叔和五叔呢。” “管那干嘛,让他们待着去,饿了自然跑出来,要不阿姨也会去找他们的。”素素老神在在,半点不担心。 “那……好吧……”,明琛迟疑片刻,终究想午睡的念头占了上风。 “睡觉。” “嗯。” 闭上眼,很快,两个不知世愁的孩子相拥着,和和美美跌入了梦乡。 第125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二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二】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hu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素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小明琛依依不舍地拉住素素的手。 他和她从小就在一块儿玩,然后一块儿上学,有好东西彼此分享,从不落下,却没料到她以后要去北0京yeye家常住了,他难过着呢。 “暑假吧。”素素随口那么一说,其实她也不太确定,海城何家只剩她和大姐,其他qin友si的si,关的关,已经没了牵挂,去到北0京谁晓得会是怎么个情况。 “你一定要回来哦,记得给我打电0话。” “知道了。” 不远处火车汽笛声响彻站台,周围的人liu开始往车厢方向涌去。 与前来送行的明琛他爹俞德林说完话,大姐来催。“素素,走了。” “哦。”素素回头望去,目光微闪,德森和德庆分别被大姐和“jian夫”王干0部抱着,王干0部和大姐年纪相仿,jun干0部出身,倒也不失英挺,相貌堂堂,瞧着还真像一家人。 “你不但要打电0话,还要记得给我写信哦。”明琛没注意到素素的异状,还在喋喋不休,他人生的第一次分别呀。 “你们好了没啊,火车要开了,还不快点!”俞德林身边的大女儿明瑾跑过来催,真是烦人,这俩小孩告个别怎么没完没了的,她就见不得明琛和素素要好,跟屁虫似地整天跟着何家这个“姨婆”转,她一句话顶她十句话,搞得好像她才是他姐姐。 好在人终于要走了,以后她才是弟0弟的姐姐呢! 离开自小生长的海城,素素跟着大姐去北0京俞家,究其根源,是何家倒了大霉。 何家有海外关系,又在内地开有棉纺厂,素素的父qin何书源是纯正的资本家出身,民0主dang派人0士,大鸣大放期间,在座谈会上对囯营提了些意见,说不懂技术、没经验的委派干0部瞎指挥厂里业0务,还说要借鉴外囯的一些先进生产方fa和经营管理经验。 座谈会后,他的讲话被刊发在全囯很有影响力的报纸上。 需知这“大鸣大放”是一手引蛇出洞之棋,真正的用意在后面,风向很快转变,随即开展的“反右运0动”,他是海城第一个被0判入0狱的右0派。 何家qin友多是相同背景的资本家,或者知识分0子、民0主dang派人0士,建0囯初期,民0主dang派参zheng议zheng的热情很高,“大鸣大放”期间,个个踊跃发言,文章见报,这个右0派运0动下去,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众人迅速栽倒,一时间,何家的枝枝叶叶被无形的bao风骤雨打得干干净净。 有个词儿的后两个字说得妙,叫做“dang同伐异”,整个词的意思虽不是字面意思,但当今的状况可不是“伐异”了么。 素素的qinma是何书源最小的姨太太,新中0囯成0立以后,姨太太修成正果,成了何书源正经的夫人,何太太是个居家女人,没有工作,全指望着丈夫何书源。 何书源被0判入0狱劳0改,工0资全被扣下,何太太又无工作,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众qin友们遭难,谁都不宽裕,全靠北0京和海城的俞家人接济,才得以让她养活素素。 右0派分0子坐牢,像俄囯liu放犯去西伯利亚服xing一样,去的都不是好地方,最苦最穷、或者最偏远,干着重体力活,肉0体的折磨单是消耗健康,但打不垮一个人的精神,真正摧毁有思想、有个性的人,只需毁mie他们精神。 他们受到整个工0农社0会的zheng0治歧0视,精神遭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短短两年的时间,何书源si在劳0改农场。 去的时候是大活人,回来则是骨灰盒,何太太视何书源为天,这会儿天塌了,哪里还有得活路,她一病0不0起,缠0绵病榻多时,前个月终于是撒手人寰,抛下素素,追着丈夫的脚步去了。 北0京的俞致正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反右运0动他做牢、写不尽的检0查,工0资尽数被扣下,所幸家里存款足,终于撑到他摘掉右0派帽子,释放回家。【关于“写检0查”,务必拯救你的思想,提高你的意识和觉0悟,把你改造好,小学时代,孩子凡是犯错,老0师责令其“写检0查”,大概就是这种源远liu长的遗duba。】 何太太一去,素素最qin的qin人只有长姐,因此,长姐回家一是处理后事,二是带着素素去北0京俞家住。 临上车,见明琛还想跟着上去,素素不由得小推他一把,“我走了,暑假见。” “不打电0话,写信也成。”明琛念叨,生怕素素去北0京认识新朋友就把他忘了。 “知道了,走了。” 素素挥挥手,就算告别完了。 她跟着大姐他们一路往车厢里走,找到位置,突然车窗边冒出一只小手,扑棱棱地拍着车窗,素素探身一看,原来是明琛跳起来拍打车窗。 王干0部帮忙打开车窗,明琛清亮的童声蹦跶着就飘了进来,“一定要记得啊!” “知、道、了!” 唉,真是个黏人的家伙! 最后一次鸣笛,火车缓缓开动,明琛被0迫站到安全线以外,即使这样,他依旧冲着素素车窗的方向使劲挥手,直到他消失在素素的视线里。 大姐瞅着小妹这只竹马,觉着怪有趣,她掩着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看来咱们家以后是不愁女婿了。” “我才不会要他呢。”素素一本正经地说。 本来说着玩儿,谁知小姑酿老气横秋的,还当真事了,王干0部也觉着好笑,“为什么?” “他maomao躁躁的。”素素翻了个白眼,“不稳重!” 嗨,这小屁孩!!! =================================== 到了北0京俞家,刚巧俞致正去了单位开0会,他人不在家,大姐把素素直接搁下,转身带着俩双生子坐着王干0部的小车走。 “诶,你去哪?”素素叫住大姐,怎么撂下她一个人在这。 “单位的工作很忙,有很多任务要完成,我现在住单位宿舍,星期天放假我会回来看你。” “德森和德庆呢?”家不住,住单位宿舍,素素有不好预感。 “机0关幼儿园全托。” “姐夫呢?” “你暂时先跟着你姐夫住,这房子宽敞。” 瞅大姐那样,似乎迫不及待要坐车走人,再问下去,大姐该不耐烦了,于是,素素识趣,点点头,“大姐再见。” “嗯,要乖啊,跟着你姐夫,可不许吵他。” “知道了。” =========================================== 俞家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了,到处是灰,素素喜欢洁净,自然见不得脏,她打了盆水,开始打扫起自己以后住的家。 俞致正从单位里学xi完回家,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素素小蜜蜂似地忙东忙西,勤快着呢。 “素素。”俞致正高兴地叫她,好久没有那么大声叫过人,嗓子竟紧得发涩。 素素应声回头,一眼错愕,紧接着,金豆豆扑棱扑棱往下掉。 “嘿,这是怎么了这是?”话还没说上一句,怎么就哭上了?俞致正过来抱起小姑酿,帮她揩眼泪,“哭什么呢?” “姐夫,你的头发怎么了,你的牙齿怎么了,你0的0人怎么了?”素素伤心地抱着俞致正的脖子大哭。 别以为素素小,就什么不记得,这孩子早慧着呢,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几年0前见过俞致正一面,直到现在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他穿着中山装,风hua正茂,四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分外年轻,像三十出头的人,清俊风0liu,说话风趣,会逗她,陪她玩,带她去吃好吃的,于是,她就记着了,深深记着了。 现在呢,是个什么样儿? 头发hua白,又黑又瘦,牙齿也少了两颗,五十不到的人,竟然老成这样,比六十的人还老,再看不见前几年的一点儿豪门公子的影子了,像是受尽了世间折磨的苦难人。 这样的俞致正,怎能不叫一个孩子哭泣。 反右以来,人人视他如蛇蝎瘟0疫、洪水猛兽,连妻子和俩小儿都疏远了他,素素真挚无伪的哭泣,让俞致正那颗冰冷了许久的心也泛出了泪意。 尽管han0着泪,他也要笑,为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来wen暖自己,“因为姐夫真的老了呀,还好,素素还认得姐夫,你的俩个小外甥都被姐夫给吓跑了,哈哈。” “我不是那俩颗傻蛋,不会被吓跑的。”素素收紧0小胳膊,紧紧抱住俞致正的脖子,“我以后都会陪着你,你不要赶我。” 对现在的俞致正来说,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安慰他。 他亦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孩子,热泪liu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连声说好,“我们俩个都是没家的人,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家,我不赶你。” “哇”地一声,素素又是一阵大哭。 俞致正拍着她的背哄,“好孩子,咱们不哭了啊。” 素素抽泣,问出一个蕴zang心底很久的疑问,“他们不是救苦救难的么,为什么姐夫和baba会有这么多苦难?” “……” 俞致正语噎,这叫他如何答,惟有一声叹息,别无多话。 不想,这苦难竟没有尽头一样,仅是刚刚开始…… 第126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三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三】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烟波春色,岸柳垂绦,碧波远远处缀着一座小亭,景致远看平常,而近处堆叠的假山湖石毫无章法可言,好好的玲珑石横七竖八地胡摆一通,硬生生破0坏了整个景观,连平常二字都做不到了,不仅不美观,而且难看。 这样难看的景致,那小小的人儿反倒脚下生根似地立着不动。 俞致正心中好奇,跟着走上去,蹲在她身旁,与她齐高,笑问:“素素看什么麻花呢?” 几块湖石无形势、无纹理可言,彼此衔在一处,可不是麻花嘛。 自打民国以后,这园艺之道是愈发地荒驰,京0城里屯的大多是些暴发户和胸无点墨的新政0权0贵,各大府门宅邸被改的改,拆的拆,不中不西地私搭乱建,什刹海的西湖被填平做了足球场,连好好的西山也不能幸免,碧云寺的清泉被挖小煤矿的凿通变成“墨池”,等等不一而举,京0城的好山好水好风光渐渐从他眼里没了。 这京0城呐,迟早被折腾得变个样儿,又何况公园摆放的区区湖石。 素素听了问话,便回过头来,看着她姐夫,“我在看花生蘸。” 花生蘸? 比他的麻花来得谐趣横生。 嘿,这回答…… 绝了! 丁点大的人倒精怪得很。 俞致正为人谐趣,多的是苦中作乐的本事,当即他心中一乐,立刻笑哈哈,“鬼灵精。” “我累了,姐夫抱。”素素张0开双臂。 “什么姐夫,叫师父。”俞致正弯腰逗她,“否则不抱你。” “师父?”精灵通透的眸子转了转,素素歪头问:“像大姐姐以前叫姐夫那样?” 小孩子目光灼灼,问得挺认真,俞致正虽然觉着有些怪异,却也没放在心上,“是啊。” “要烧香磕头拜帖子吗?”素素又问。 原本是逗她玩的,这下反倒把俞致正逗乐了,“哈哈,你从哪里听来的?” “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人小0鬼大。”俞致正揉0揉小姑娘的头顶,正要将她抱起,她却一溜身退了几步。 嘿,这小姑娘真是怪了,俞致正奇道:“怎么了?不是累了吗?” “你说要做我师父,是不是真的?”素素执着地问,仰起头,严肃地望着俞致正。 看出来了,他说着玩的,她倒是当真了。 低头瞅着绷着严肃的小0脸,俞致正好笑地说:“说着玩……” 听到他的回答,素素掉头走人。 俞致正急忙叫住她,“诶,等等,你干嘛呢?!” “不理你了,你骗人。”素素定身未回头。 小怪孩子!!! 咳,也怪他,不该乱开玩笑,小姑娘直脾气又老气横秋的,玩笑话也能当真事。 这半年多来,学校的老0师们断断续续不0上0课,在他这个历经风雨的老右0派看来,这是形势要起变化的先兆之一,也正是今天不0上0课,他才带着孩子到公园走走,实乃心中忧愁不能解呐。 素素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不忍她荒废耽误,他有0意无意教她的那些东西,早与师徒无异,只是没有正式的师徒名分罢了。 只是说到收徒,多多少少是他块心病。 他这一脉的俞氏阴宅风水有问题,俞家男人收的女弟0子皆是妾命,连着往上数九代,代代如此,没有例外,就连他自己,也是父亲的“女弟0子”所生,他唯一收过的女弟0子,成了他现在的第三任妻子。 又收个女弟0子…… 俞致正瞅瞅比豆丁稍高点的小身板,立马拂去心头怪异,笑自己想多,小姑娘和他差着四十来岁呢,他的年纪做她爹绰绰有余,那什么妾命一说应是不灵的。 俞致正收了玩笑心思,绕到素素跟前,弯腰问她,“真想0做我徒0弟?” “是你要收我做徒0弟。”素素纠正他的说法。 俞致正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知道要学什么吗?你要答得出来,我就收你。” “学你一身的本事。” 呵,好大的口气! “我有什么本事?” 毕竟是小孩子,具体的东西哪里答得上来,素素想了想,便说:“喜欢你教我认字、写字、画画、读书、赏鉴……我喜欢你教的,这些算不算?” 别看素素0人小,可她的简单质朴的话,总是格外撼心,俞致正动容不已,一把将她抱起,“好孩子,打今儿起,你就是师父的好徒0弟。” “师父,要烧香磕头拜帖子么?”素素高兴了,不觉大了点声儿。 “嘘——”,俞致正急忙掩了素素的嘴。 京0城孩子比外地孩子强的地方是政0治素养高,小学0生谈起政0治来也是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素素话刚出口,立马晓得自己大错。 一个运0动接着一个运0动,素素从运0动中学到一件最重要的事便是——祸从口出。 宁可不说,也不要惹祸。 素素跟着吓一跳,汗毛倒竖,一大一小,俩个人噤若寒蝉,做贼似的,四下里张望,确定周围连只鸟都没有,方才长吁口气。 俞致正小声叮嘱她,“以后,甭管人前人后,都不要叫什么师父,你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成,懂了么?” 素素死命点头。 此地不再留,俞致正二话不说,抱起素素往家走。 一路上,素素紧紧揪住俞致正的衣服,趴在他怀里,声不敢吭。 俞致正心知惊着了她,不禁怜惜地轻拍她的背,低声哄她,“乖,不怕了哦,我们回家。” 素素低低嗯了一声,却是更加揪紧了他的衣服。 恰好走到公园门口,有老农吆喝卖西瓜。 俞致正想让孩子高兴点儿,于是问:“素素想吃瓜不?” 吃的诱0惑对孩子来说是巨大的,何况公园逛了一圈,口也渴,素素抿了抿嘴,“想。” 俞致正来到西瓜摊前,“师傅,瓜多少钱一斤?” “五分钱一斤。” “您帮我挑个吧。” “好嘞。”老农一边左挑右选,一边说:“今年雨水少,黑绷筋特别的甜,您瞅瞅这个大的行吗?” 老农手里的瓜大约八0九斤,俞致正瞅着合适,“行。” 素素去年才来的京0城,有些话她听不懂,这“黑绷筋”听着新鲜,她不知不觉放开手里的衣服,她好奇地瞅着老农,“什么是黑绷筋?” “是外地来玩的吧?”老农笑咧咧地,捧着椭圆黑皮瓜送到俞致正面前,小刀往瓜身上开个小三角,然后挑出来给素素看,“喏,黄瓤的西瓜俗称黑绷筋。” 素素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俞致正鼓励性地说:“尝尝?” 素素摇头,“不了,等回家再吃,我才不会那么渴。” “哈哈,小0鬼头,歪0理多。” =============================== 俞致正一手牵着素素,一手拎着大西瓜,两人高高兴兴回家。 公车上挤一身汗,俩人都渴得不行,进了家门,直接在院子里把瓜随便洗一洗,迫不及待剖瓜吃。 俞致正笑眯眯瞅着素素吃瓜,“好吃不好吃?” 自个家里没有外人,素素露0出快乐的笑容,“好吃,黄的比红的好吃。” “我也觉得黄的比红的好,好吃多吃……” “吃瓜呐。”一道柔和婉转的女声自屋里传来,生生插0入两人的欢笑之中,显得特别突兀和不协调。 素素和俞致正同时看去,只见素素的大姐何素心正站在敞开的屋门中间,淡淡地看着俞致正。 “素心,你回来了。”俞致正初时一愣,继而拉开笑容,拣了块瓜走过去,“刚买的西瓜,很甜,你尝尝。” “不用了,我回来拿点东西,准备去开0会。” “晚上回来吃吗?” “忙。”简短一字以答之。 “今天周末,德森德庆也该回家了吧?”俞致正思念两个幼子,巴巴地望着何素心。 “没,昨天他们俩吃多了凉的,今天早上一齐送医院去了。” “啊,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听双胞儿子病了,俞致正哪里还顾得上吃瓜,赶紧把瓜扔一边,“走,带我去医院。” “我这就是回来告诉你的。” “大姐,我也要去看他们。”素素倒不是真想去看双胞胎,而是想跟在俞致正身边,他去哪,她就去哪。 “嗯,都去吧。” 此时此刻,谁也想不到,等他们回来时,已是天翻地覆变了样。 ================================== 双胞胎没多大事,纯粹吃多了腹泻。 俩包子小兄弟躺医院正无聊,恰好来了素素,平常俩人就爱黏她,这会她到医院探望,那个撒娇劲儿就别提了,可是久了不见爹,父子亲情未免疏离,俞致正看在眼里,也只得苦笑。 素素大感吃不消,非常后悔跟着俞致正来医院,不过也没办法,既然到了医院看人,独自回去了总是不像话。 好歹忍耐着,素素终于等到俞致正走人,但俩人回去的路上出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异常氛围—— 路上高音喇叭和街上行人像一碗不安焦躁的大杂面,喇叭里一个劲在说什么中0央决定,令人精神紧张。 素素不安地望着俞致正,“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第127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四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四】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沿途广播车的高音喇叭亢0奋得像个疯0子,素素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连带精神紧张。 她焦虑不安地望着俞致正,像只小小的惊弓之鸟,“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没事。”俞致正俯身抱起素素,避开人,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只不过是又来了个运0动,说话做事注意点就成了。” “我会注意的。”说完,素素紧紧箍0住俞致正的脖子,埋在他肩头,认真着重且小声地补了一句,“姐夫,你放心,我会的。” “好,好孩子。”俞致正大感安慰地轻拍她的后背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 所谓的“一切都会好”,不过是俞致正哄孩子的话,经过数个运0动历练,政0治上变得极其敏0感的俞致正意识到,这是一次既不同于反右运0动,也不同于四清运0动的全国性的大政0治运0动。 但他能怎么样? 区区个人对抗得了一个政0权吗? 任你是身居要职的红色新贵,还是曾经煊赫一时如今避世在野的显贵巨贾,一样是说整你,就整你,碾死个人,像碾死只蚂蚁那么容易。 苟活命,顺受而已。 对即将开始的运0动,俞致正有心理准备,可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场红色风暴的到来会超过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 这天深夜特别闷热,院子里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唤,墙角的蟋蟀也凑热闹似地应和,令人不胜其烦,素素翻来覆去睡不着,尽管俞致正坐在床头一刻不停地为她扇风送凉。 “要不去院子里透透凉吧。”俞致正用帕子抹了抹素素的额头,立刻湿意透过帕子传到手心里,呵,这孩子湿0了一头的汗呐。 打扇子是个苦差,素素本想体谅姐夫来着,可是今0晚不晓得怎么了,特别闷,特别热,她就是热得睡不着呀。 掀开小肚皮上盖的毯子,素素一骨碌爬起,“好吧,去院子……” 话还没说完,寂静的院门外陡然传来震天响的雷门声,比天上打雷还要让人感到恐惧,素素当场吓得直往俞致正怀里钻。 “这么胆小啊?”虽被外面的动静扰得心神烦乱,但俞致正扔不失本色,他笑着拍拍素素,“别怕,我去开门。” ============== 说话间,门开不成了,外面躁动的人群已经暴0力破0门0而0入。 “老混0蛋,大右0派,滚出来!”外面的人在院子里叫嚣。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俞致正刚想起身,却被素素扯住,“不,我要和你一起。” “好吧。”俞致正脑筋转得快,他不假思索地交代,“等会别乱说话,知道吗?” “知道。” ============== 秉承病逝何太太的教0诲,睡觉穿的小褂子是不能穿到外人面前的,更别提外面是一群人,素素快速换了条小花裙子,就惴惴不安地随在姐夫身后,脚跟脚地出了屋门。 院门大敞,院子里站满的人,男男女0女清一色军装,扎武0装皮0带,胸口别毛主0席像章,胳膊套块红袖章,每个人都很年轻,稚气未脱,不超过十六岁,但他们年轻稚0嫩的脸庞如出一辙的肃冷表情,却令素素感到恐惧。 刚才还叫嚣着“大右0派,滚出来”的小将们,在素素出来那刻,蓦然变得悄无声息,紧接着是交头接耳,窃窃私0语。 “我说得没错吧,老右0派的真0实身份是个敌特。” “我同意,只有女特0务生的小特0务才会长那么漂亮。” “果然和敌特有关系!” 如果说半夜闯进门之前仅仅怀疑老右0派敌特身份的话,到现在看见素素这么一人,红小将们已是万分肯定和确定了。 ================= 红小将们都是半拉子大的屁孩子,在他们的懵懂的初级性意识里,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反派女特0务,比如里的阿兰;一种是不男不女的正派铿锵女主角,只有女特0务才会长得妖0娆漂亮,风情万种。 当然,要过许多许多年、社0会变迁以后,他们才会晓得看见素素的那第一眼叫做惊艳,而当下的此时此刻,他们是意识不到的。 在他们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情窦初开的内心,里的阿兰小0姐无疑是少年们的梦中情人,而这穿着小花裙子出现的女孩子,一派小资情调,居然给人感觉和阿兰小0姐差不多,铁定是女特0务生的女儿。 谁不知俞致正有海外关系,再加上一个女特0务的漂亮女儿,这不是俞致正和女特0务有关系是什么? “比阿兰小0姐还漂亮。”有人这么咬耳朵说。 是啊,比阿兰小0姐还漂亮…… 这,怎么可以! 除非是女特0务生的小特0务! ===================== 男小将们沉默的氛围之中,立刻,有看不惯眼的女小将一马当先站出来了。 女小将剪着一头利落革0命的短发,表情严肃犀利,她狠厉且鄙夷地将素素从头打量到脚,骂道:“小特0务!” 如果说之前俞致正没听懂他们嘟嘟囔囔说什么,那么这会女小将骂人的话,他可是听清清楚楚。 听清楚,立马就是一激灵,明了了这群孩子的来意。 他们骂素素是女特0务,那他成什么了? 上0纲0上0线,那就是窝藏女特0务的“通敌匪特”。 要是被莫名其妙扣上“通敌匪特”的大帽子,可是不得了的,比偷听蒋匪敌台严重得多,枪毙还是轻的,只怕到时候连收0尸的人都没有。 他刚想辩解,谁晓得素素比他快,抢在了他前面。 素素严肃认真地纠正她,“我不是小特0务。” 女小将看不惯素素,说不清什么看不惯,反正就是从头到脚看不惯,而且,居然敢顶嘴,不老老实实低头认0罪,还反驳她的话,真是反了她了。 态度极差,恶劣透顶! 女小将嗓音不自觉地变尖厉,仿佛要铿铿地刺穿人的耳膜,“穿资产阶0级的花裙子,还敢狡辩不是资产阶0级派来打入我们革0命队伍里的小特0务?!” “无0产0阶0级就不可以穿花裙子吗?”素素反问。 “只有资产阶0级小0姐和女特0务才会穿花裙子。” 女小将正气凛然,素素比她还要正气凛然,她抬头挺胸,异常自豪地说:“我生在新中0国,长在红旗下,党和人0民养大了我,比爹妈还亲,我吃的是社0会主0义的饭,穿的是社0会主0义的衣,我的花裙子是社0会主0义爹妈做给我穿的花裙子,就像你身上做成衣服的布,那也是社0会主0义爹妈给你做的,你只认衣服不认人,是不认咱们社0会主0义亲爹妈了吗?!” ==================== 在场的小将们不知道,这话却是有些来源的。 尽管俞致正打成了右0派早已靠边站,但是鉴于俞家海内外的影响力,且俞致正兄长俞致宗在地方大军0区担任要职,此些种种,无形中给他多了一道保命符傍身,因此,党中0央依旧为他保留了一些待遇,其中就包括他还是可以自0由出入中0南0海,参加接待外宾的国宴等等,以及接0触到党中0央一些高层。 素素说的话,源自俞致正给她讲的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运0动发起后,各地出现新情况,为了快速稳定局面,刘0少0奇派工作组进驻各地一些大学。 京0城各大高校之中,闹的最厉害当属清华大学。 针对清华大学的情况,工作组选调的成员都是一批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同志,其中包括刘0少0奇的夫人王光美。 清华大学能闹得那么厉害,关键有个在学0生中既有威望、又有学0运组0织能力、极富煽0动性的蒯大富。 说起来此人确实是个人才,除了有学0运组0织能力,同时他极其能言善辩,谁都说不过他,主0席夫人王光美压阵、背靠刘0少0奇的工作组始终拿他不下。 不仅是工作组,中0央的老薄也在他身上小小崴了一脚。 那天老薄到清华大学,和蒯大富展开了一场辩论。 老薄是老革0命,老资格,蒯大富在他眼里撑死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果山猴头,他没瞧得上眼,开头就盛气凌人问蒯大富,“你叫什么名字?” 蒯大富一点不怯场,回答:“蒯大富。” 老薄拿他名字做文章,“瞧你这个名字就是资本主0义的,什么大富!” 不料蒯大富从容不迫,理直气壮回敬他,“我的名字是社0会主0义的,资本主0义只能小富,只有社0会主0义人0民才能大富。” 这个回答又好又妙,掌声立刻轰地上来了。 老薄那叫一个愕然,回去以后就和周围人说这小子不好惹。 ============== 俞致正当故事一样讲给素素听,不料她竟听进耳朵,记到脑子里,还知道举一反三,将蒯大富的原话化用,应对当前的情况。 这一来一往不可谓不急智,连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到,不止革0命小将们,就是俞致正也对素素刮目相看起来。 ============ 素素占了先机,便进一步老气横秋教训女小将,“你这么乱叫我,我要向组0织反映!” 女小将首先向素素发难,本是看着她小孩好欺负,拣软柿子捏罢了,却不成想反被“软柿子”打个措手不及,接不住她的话,真真是丢份。 最可恨小特0务见好不收,穷寇猛追,她要再答不上话,以后这群孩子里,她也不用混了。 女小将因为狼狈,使得面部表情略显狰狞,她恶狠狠瞪着素素,像瞪着阶0级敌人一般,说:“好啊,小特0务,你还有组0织了!你向哪个组0织反映?!” “哪个组0织?毛主0席领0导的组0织!” 张口结舌!!! 不能反驳了,她真的不能反驳了,会出政0治大错误…… 好哇,好你个屁孩小特0务!!! 第128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五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五】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在场的红卫兵都是半拉子大的孩子,再怎么严肃,终究有限,当即有人没忍住,吭哧吭哧地笑出了声,女小将那叫一个跌份呀,颜面无光呀。 北0京第一批革0命红卫兵基本是高0干子弟出身,别看读书时,他们和普通同学穿一样朴素的衣服,但因老0子爹是革0命老干0部、老党0员,打下了红色江山,所以,很多政0治、福利等方面的待遇和普通子弟就是不一样,他们平素骨子里便透出优越感的自豪感。 大革0命一起,他们更在政0治上得势,个顶个的天子骄子,血统论“老0子英雄儿好汉,老0子反0动儿混0蛋”说的就是他们,那种心理状态是不可想象的。 女小将的亲爹是55年授衔的将军,有资格、有资历,常耍一块的高0干子弟堆儿里,她蛮傲气,放个屁都带响,这会儿被大右0派藏匿的小特0务下面子,不揍死丫挺的才怪! 老0子爹们大多行伍出身,粗人一个,是连内部高级会0议也没事骂骂娘的主儿,管0教子女方面温柔不到哪里去,孩子们耳濡目染没少学。 甭看女小将是女孩子,照样手黑。 当即,女小将勃然变色,武0装皮0带“唰”地一下就抽0出来了,亮出了武0装皮0带的铜扣袢。 在场的小将们哪个不识货,赫,铜扣袢揍人,这是要见血呐! 母老虎要吃0人啦! 俞致正眼皮子一跳,立刻将素素拦在身后,挡在她面前。 正当时,一只胳膊稳稳挡住了女小将高举的武0装皮0带。 “琼华,说好了只抄0家,不打人。”男孩变声期的嗓子说不上好听,但孩子中间已算得上威严。 许琼华根本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敢挡她的人除了陈志,没有别人。 ============== 高0干子弟间的攀比习0气也蛮严重,当然不是比谁家有钱,那忒俗了,再者也比不了钱,干0部和群众的工0资差别不大,何况是干0部与干0部之间,孩子们了不起多做一身新衣裳,发放的粮布等票稍多些,彼此主要是比谁谁的老0子几几年入0党,几级干0部,在哪个边区搞过革0命,当时任的什么职务,等等,他们对亲爹的历0史如数家珍,党史军史的来龙去脉更是门清。 陈志的爹是老红军干0部,27年的老党0员、老革0命,陈志从小是孩子王,大伙儿服他,因此,这拨人里,他才是领头的。 陈志一出手,许琼华得停手。 可是停手,她的面子怎么办?! 许琼华干瞪陈志。 陈志明白,今儿要是不给许琼华台阶下,当场就得闹掰,为个大右0派伤感情,不值当。 于是,他开口说:“小孩子懂什么,都是大右0派指使的,没有大右0派用资产阶0级思想腐蚀教育,拉上贼船,一个小孩能和无0产0阶0级专0政对抗?打0倒残0害祖国青少年儿童的大右0派俞致正!” 最后一句,陈志是挥着拳头,喊口号似地喊出来的,力抵千钧,声震内外。 红卫兵们平时就服陈志,他这么一来,大家情绪全煽0动了,个个激切昂扬,挥着拳头,跟在他后面喊,“打0倒残0害祖国青少年儿童的大右0派俞致正!”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 俞致正能怎么办? 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 此时,他惟一能做的,是当在素素面前,不让这场针对他来的雷阵雨伤到她半分。 他反手按着她,牢牢地护着。 “姐夫,我错了……” 背后传来黯咽哭声,轻轻地,幽幽地,压抑着,狂飙激烈的口号声中,无人注意,只有俞致正听见。 “嘘,你答应过我的,”俞致正低声说,“注意言行,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乱说乱动……” “快看,老混0蛋嘴皮子在动,他还在放毒,毒0害祖国青少年儿童!”许琼华尖厉地叫嚷,她密切注视着俞致正的一举一动,就是要找漏揪他,“老混0蛋,你在说什么?有什么话不敢正大光0明的说,偷偷摸0摸是要做什么,你对毛主0席的红卫兵有什么不满?!” 俞致正闭口不答,他沉默地站立原地,既不低头,也不抬头,目光及地,仿佛这是他坚守的最后尊严与骨气。 但是,在许琼华眼里,却有另一番解读,这不是对抗是什么! 顿时,许琼华火燎三丈高,她喝令几个红卫兵分开素素和俞致正,然后支使俩男小将架住俞致正“坐飞机”,将他两条臂膀反扭,摁头弯腰。 许琼华拎着武0装皮0带上前,二话不说,抡起铜扣皮0带直接抽,霎时,俞致正的脑瓜儿“哗”地开了瓢,鲜血沿着脑瓜儿往下淌,滴滴答答,立马地上聚了一滩。 素素就在俞致正眼跟前不远的地方,意想不到的,骤然残0忍的一幕,顿时令她惊恐尖0叫。 许琼华不耐烦,执起武0装皮0带的手指向素素,英眉倒竖,武力威慑,“再哭,就是同情阶0级敌人,连你一块儿打!” “好了。”陈志出来,挡下她的胳膊,“别耽误正事。” 他转头分配任务,“按咱们事先分配好的,琼华你和我们去找‘四旧’;二黑你们几个去刷标语;皮蛋老杜你们两个留下看0守。” ==================== 陈志他们是一个院的孩子,平时在院里打仗的游戏玩得溜溜熟,陈志分配好任务,大家行动有素,各干各的事去,一时间,院子正当中清净了不少。 俞致正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倒着,卧在血泊中。 素素见许琼华走了,哭声便也小了下来,她仰起头,眼泪汪汪地瞅着看0管她的两个大孩子红卫兵,小小声地恳求,“小哥0哥,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姐夫,求求你们了?” 这孩子着实是太漂亮了,声音又软又绵,可怜兮兮的小样儿,饶是心如铁石的人看她哭,都得揪心,何况是俩尚未泯0灭人性的大孩子。 看,可以,只是“姐夫”这词儿听着真新鲜。 老混0蛋看起来老大不小的样子,居然有这么小的小0姨子…… 皮蛋和老杜对视一眼,皮蛋兴致勃勃地问:“他怎么是你姐夫了?” 本来吧,抄0家这种事儿,一般是在自个院里,挑知根知底的抄,批0斗的时候,那才能批得起来,否则,你都不晓得人干过啥事,你批啥斗啥。 陈志不同意拿自家院的开刀,决定挑个外院的先来练练手,所以,俞致正院里的情况,他们没摸清,道听途说地瞎闯了进来。 故而有此一问。 ====================== “我姐姐嫁给了他,所以是姐夫。”素素不明白一个简单易懂的词儿,怎么引起他们恁大的兴趣。 “你姐姐多大?” “二十八。” “你姐夫呢?” “五十一。” 老混0蛋五十多岁,他老婆才二十来岁,听在这俩高0干子弟耳朵里倒也正常,原因在于他们亲爹的婚姻状况大多挺复杂,经常的婚姻情况是—— 闹革0命之前,多数在乡下以各种理由被包办婚姻;闹革0命之中,这折腾那折腾,结婚两三次不稀奇,和相差几十岁的漂亮革0命女青年结婚更不稀奇;革0命胜利以后,突然冒出个乡下原配老婆的,大有人在。 老混0蛋夫0妻俩差二十多岁很正常,倒也说不上离谱,不过,面前叫姐夫的这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素波。” “你多大?”皮蛋又问。 “八岁。” 掐指一算…… 嗨,这姐夫和小0姨子的年龄差距可真海了! 更想不到八岁的小屁孩能说出刚才那番有政0治水平的话,把盛气凌人的许琼华给撂翻了,皮蛋和老杜不约而同对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不相信。 老杜问她,“刚才你说社0会主0义爹妈0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老混0蛋?” 素素异常警觉,“不是,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说的。” “胡说,没人教,你能说得出?”皮蛋和老杜都不信,搁他们俩,打死都说不出,更何况她才八岁,不信,死都不信。 真没人教…… 看样子,他们俩大概是不会相信的了。 素素决定不再辩解,反正辩了,他们也不信,她继续抹眼泪求人,“小哥0哥,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姐夫,求求你们了。” 眼瞅着白费力气,问不出结果,老杜懒得为难小孩子,他佯装大人地挥挥手,“去看吧。” 一听放行,素素立马噌噌地跑了过去,蹲在俞致正身旁,边抹眼泪,边轻摇他,“姐夫,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是不是很疼?” 俞致正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被素素轻轻一摇,便醒了。 他呻0吟着,虚虚睁开了眼,露0出个安慰的笑容,“破了点皮而已,别怕。” 素素凑近看他的伤势。 血已自然止住凝结,但豁开了口子,不缝针是不行的。 素素瞅瞅看0管的俩人,耳朵里听到的尽是内屋被暴0力翻0动的声响,声声锥人心肺,她轻声说:“姐夫,你别动,就这样晕着吧,等他们走了,咱们去医院。” 俞致正低低嗯了一声,便躺着不动了。 ============ 老杜闲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奇怪地问:“喂,小孩,这么晚了,你姐姐怎么不在家呢,去哪里了?” 第129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六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六】 【四太太番外】(上0海,即便在北0京高0干子弟的耳朵里,听起来也是个时髦的代名词,谁让他们老0子爹土八路的多呢)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上章素素的年龄写错啦,在此修正一下,应该是九岁,不是八岁】 ========================= 老杜闲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奇怪地问:“喂,小孩,这么晚了,你姐姐怎么不在家呢,去哪里了?” 那天去医院探望双胞胎时,大姐姐曾把素素拉倒僻静处,私下里交代,如果有人问起她和俞致正的夫0妻感情,只管和人说关系淡泊、不亲一类的话。 老杜此时问起,素素按照大姐姐交代的那样回答,“我姐姐早不住这里了,她住单位宿舍,她和我姐夫关系不好,两人不亲近了。” 姐姐不住这了,小0姨子倒还跟着姐夫住? 皮蛋好奇地插嘴,“你姐姐怎么不带你住?” 这问题也难不倒素素,“我姐姐要带俩六岁的孩子,她没法照顾我,所以,我跟着姐夫住,他照顾我。” 的确是要跟右0派划清界限,不过,既然划了界限,还把妹妹塞右0派家照顾,这不地道不说,还算是是划不清啊。 小丫头讲话条理清晰,和她说话挺来劲,老杜兴致不减,继续问:“你家哪的?” “上0海。” 上0海,即便在北0京高0干子弟的耳朵里,听起来也是个时髦的代名词,谁让他们老0子爹土八路的多呢。 “上0海来的啊!”皮蛋说着说着,瞅着老杜便笑了,“怪不得穿花裙子。” 正待往下问家庭出身情况,屋里一群人抬着瓷器、抱着字画、拖着古籍旧书地出来了,物件之丰富、器物之精美,皮蛋和老杜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嘿,老混0蛋的‘四旧’还真不少。”皮蛋以嫌弃鄙夷的口气说着‘四旧’,但眼珠子却紧紧盯着精美的瓷器。 器物和书籍堆成一堆,陈志严肃站定,示意皮蛋老杜去架俞致正,“把他架起来!” 素素紧张俞致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许琼华看素素不顺眼,她厉眼一瞪,指着素素呵斥,“不许动,站好!” 那呵斥声又高又响,滚雷似地,在素素头顶滚过,出于恐惧,素素定在原地,不敢吱声,却眼泪哒哒望着众人。 陈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物品,激昂顿挫地说:“早就已经下发勒令书,家家户户清理‘四旧’,你们家居然还藏有这么多‘四旧’,这是封资修。” 说着,他振臂高呼,“打0倒右0派老混0蛋!打0倒封资修!毛主0席万0岁!” ========================== “打0倒右0派老混0蛋!打0倒封资修!毛主0席万0岁!”其余众人举拳齐喊。 整齐划一的喊声,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涌0入耳朵,素素纵然年纪小,也感觉到心慌意乱,好似被一股汹涌残0暴的洪流肆意卷拍,而她和姐夫实在太渺小,在洪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口号声中,许琼华率先带头,一脚踢碎瓷器。 瓷器清脆的破裂声是助长暴0虐恣睢的讯号,随着第一声下去,第二声紧跟着来了,接着众人齐掺脚,便是一地狼藉的破0坏。 精美瓷器变作碎渣;线状古籍被撕散,夜风一吹,满院子乱飞;流传数百年的古字画,没有毁在历次朝代变迁的战火中,却毁在了当下,它们被打开,铺在地上,一双双穿着革0命鞋子的脚在上面践0踏。 他们喊着革0命的口号,以最最正义的名义,放开了手脚,进行他们的狂欢,点燃篝火堆。 ========================== 破四旧前,曾下发勒令书,勒令一切革0命群众检0举揭0发自查四旧之物,特别是字画古籍等资产阶0级艺术品,房屋私有者必须在两日内将房屋充公,洗心革面,与封资修划清界限。 这检0举揭0发自查,势必要把家中藏品或上缴或销毁,俞致正平生一大爱好是收集各类金石书画孤本古籍,他的藏品不仅有他大半辈子攒下的,还有祖上传下的,要他狠心完全上缴或销毁,他做不到,哪怕是为了保命。 一件不上缴表态是不可行的,容易令人起疑,因为他在收藏界算是有点名头,所以,他在院里挖了一坑,把选出来的精品埋在地0下,剩下的,即便心疼也得交出去,毕竟得自保不是,只希望届时东西有归还的一天罢。 陈志他们搬出来的物件,正是俞致正选剩下的东西,计划明天上缴,放至破四旧办公室开设的临时库房,谁承想小将们半夜闯入家中,倒变成封资修的罪证了。 俞致正处理东西的时候,素素陪着,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最清楚,但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些人会纵火烧东西。 东西坏了,可以再补;火烧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素素忍不住了,她冲到陈志身边,做最后的挽救,“这些‘四旧’是我们明天要上缴的,你们一烧,我们明天没法缴了。” 许琼华高高0挺0起胸膛,大有革0命小将当家作主睥睨天下的气势,“缴什么缴?!烧光‘四旧’,才是彻底革0命,明天到房管所把你们家的房子交出来。” 说到房子,许琼华有些恼火,搜了半天,没有搜到剥削阶0级的罪证——房契和地契,否则可罪加一等了! 素素0人小,却心思通透,许琼华脸上掠过的懊恼神色她看在眼里,于是,她大声辩解,“我家没有房契地契,地是国0家的,房子是部委的,不属于我家所有。” 许琼华家的房子在这群孩子中间算比较好的,住的是小洋楼,但还不是独栋独户,得和另外一位平级的革军干0部平分,惟有陈志家是独门独户的小洋楼,想不到老右0派是独院待遇,党中0央还没把他房子收回去。 俞致正属于保留待遇的范畴,许琼华想借房地契抓小辫子,还真抓不到。 许琼华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反正是恨得牙痒痒,“你……” “好了好了,右0派是死老虎,不打也倒。”陈志打断她,然后做总结发言,“今天战果初步告捷,破四旧,立四新,明天还要继续革0命,革0命意志不松懈!” 最后一句,又是挥拳头喊口号,紧接着他领头往外走。 陈志一走,几十个红卫兵此起彼落喊口号,一窝蜂往外撤。 许琼华不得不跟着走,但看到素素却是不解恨,她以怒视阶0级敌人的目光,凶狠地盯着素素,对被扔在地上的俞致正,冲上去就是一脚,“去你0妈0的,死老虎!” 看到俞致正难受地抱肚子哼哼,许琼华大为舒服,她才跟着撤到门外。 许琼华亲手在大门贴上“破四旧,立四新,打0倒封资修”的标语之后,扬长而去。 ======================= 暴0虐之后,一地凄凉,不忍目睹。 “快,弄水来。”俞致正挣扎着爬起,想要抢救藏品。 东西已经烧得差不多,即使扑灭火,剩余的不过是边边角角而已,但是素素没有多话,她立刻跑厨房拿出个脸盆,从屋前储水的大铜缸里舀水灭火。 一通烟灰腾起,刺刺作响之后,剩下一堆黑烂烂的灰水。 昨日锦绣,今日化灰,痛惜之心难以言表,素素一口气憋在心中,异常难过,再看俞致正,他呆呆地,脸上神情比哭还难看。 “姐夫,咱们去医院吧。” 素素想扶起俞致正,他突然抓0住她的胳膊,力气之大,令她臂膀阵阵作痛,可她忍着,愣是没吱声。 尽管她小,但他晓得她听得懂,她是个聪明孩子。 俞致正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交代她,“运0动是不会停的,下一次,你一定当众和我、和你的出身划清界限,向革0命向组0织靠拢,你以后的以后才有出路,明白吗?” 向革0命向组0织靠拢? 是要她像今0晚的那些人那样吗? 素素直觉反感,她摇头,“不,我不要。” “听话!”俞致正低声断喝,“否则我不去医院。” 前几天发生“八五事0件”,北师大女附中校长卞仲耘第一个被红卫兵打死,谁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总之是凶多吉少。 素心惯会审时度势,俞致正有预感,距离素心和他离0婚的日子快要不远了,素心是大姐,理所应当会照顾小妹,素素跟着她,日子不会差只会好。 他死不要紧,不能让孩子跟着他倒霉,他叮嘱她,不管她能不能明白,“记得跟紧你姐姐的步子,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了吗?” 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胳膊,钻心地疼,这下她忍不住了,“疼……” “你这孩子听不听话,听不听话?!”他不撒手,一定要听到她的应诺。 素素再聪明,终究是孩子,她不能理解此时此刻俞致正眼中的绝望和挣扎,但为了让他别再掐她胳膊,于是,她应下了,“好,我听你的话,别再掐我了。” 俞致正放下一块心病,那股可凭借的气力顿时散了,仿佛剩下一具空壳子似的,他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姐夫——” 尖厉的叫0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荡,撕心裂肺。 ======================= 大姐单位宿舍的公用电0话在楼下,电0话通知她送姐夫上医院,时间久不说,而且现在深夜,守电0话的人动不动弹还两说呢,别耽误姐夫救治的时间才是。 素素不敢耽误,自己动手,用0力掐俞致正的人中,好歹把他弄醒。 她立马搀起他,一大一小,相扶相携,往医院走。 ========================= 将俞致正送入急诊室后,素素转出来给大姐打电0话。 电0话接通,素素说明原委,央求值班阿姨去通知一声,谁知,阿姨往楼下打一转下来,却说她大姐不在宿舍。 深更半夜,大姐的去向…… 不得不说素素相当失望,她多希望姐姐能陪着姐夫,好好安慰他,让他不要那么难受。 在姐夫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大姐身为妻子竟然缺席。 素素失望地挂上电0话。 ======================= 更令素素失望的是第二天。 第130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七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七】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hu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俞致正的头缝了七zhen,挂完消炎点滴到了凌晨,深夜受的惊吓不小,两人索性在医院窝了一宿。 素素早上才联0系到素心,不过素心人没来,只打了通电0话到医院问素素是怎么回事,素素将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素心,素心先是“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姐,你来医院吧。”素素是小孩子,很多事处理不了,照顾姐夫还是得靠姐姐。 “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行了,我有事忙,就这样吧,你好好照顾你姐夫。”素心丢下一句话后,便迅速挂断电0话,想要撇干净什么似的。 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异常冷漠,素素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姐已经挂电0话了。 素素慢tuntun踱回输液室,闷头坐下不吭声。 俞致正爱怜地mo0mo身边小脑瓜,“她不来了,是吧?” “嗯。”素素闷闷地点头。 “不来就对了。”俞致正拍拍她,“划清界限……” “不要,我才不会和你划清关系!”素素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你说过的,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所以是一家人,你不赶我,我也不赶你。我绝对不会和你划清界限的!” 尽管生气,也不敢大声发0xie,生怕被周围其他人听见,素素的声音是那么压抑,又那么坚决,俞致正心中一阵感动,想开口说点什么,嗓子却干哑得说不出一个字,他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真正是最最qin的人那样。 “好,不划清界限,咱们回家去。” ========================= ye俩回到家也没消停,俞致正接到通知去单位开0会学xi,留下素素独自看家。 有了昨晚的经历,素素除了拴好大门,还挪了些重物顶门,以免被人轻易闯入家门,那种恐怖的bao0力深深刻在脑海里,简直是小孩子的梦魇。 正布置着大门,素素猛听见院子里传来些不寻常的动静。 “谁?!”素素jing觉地朝西北边角望去,声音似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西北角边上长着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桑树,素素只能听见有动静,但看得不真切,既然叫0声无人应答,素素便悄然转进旁边的小厨房,拿了把菜daozang在背后,朝那边儿走去。 拿了菜dao出来,院子里又静了,仿佛刚才的动静是素素的错觉,但素素知道,那zei恐怕已是进了院子,这会儿应该是猫在西北角。 手拿菜dao屏住气,素素蹑手蹑脚,沿墙根mo近西北角。 “赫,看不出来,小丫头胆儿挺肥的,豆丁点大,拿把菜dao吓唬谁呢?!” 一个声音冷不丁在素素头顶zha开,立时唬得她倒退一步,向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土黄0se旧jun装的红小将正正坐在墙头,双手撑在上面,脖子上挂着土黄0se书包,高处俯瞰,好不惬意的样子。 “是你!”素素一眼认出,是昨晚领头的红卫bing。 “是我,喂,小孩你什么名字?”其实陈志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昨晚皮弹和老杜回去后都和他说了,可他偏偏要听她qin口说。 陈志是盘0问式的语气,不可谓不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似的,要真按素素的性子,才懒得理他,但见识过昨晚的bao0力,这些红卫bing是她万万惹不起的人物,何况,他是领头的红卫bing,他的问话,她不敢不答。 “我叫何素波。”素素规规矩矩回答。 “你家哪的?” 陈志话头一开,素素知道无非是盘0问出身来历,无需陈志多问,她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家庭成分交代清楚,只不敢提父qinsi于监狱。 “这么说,你是上0海来的,你ba也是老右0派。” “是。”她低下头,低应一声,暗自期盼他问完就快点滚弹。 出乎意料,人没说话,头顶倒是响起一片哗哗声,素素下意识抬头,却见那小子两三下撸光手边的桑叶,大喇喇装入书包内,nong得整条枝光秃秃,活像人头顶秃了一块,难看si了。 素素忍不住出声,“喂……” “喂什么喂,摘老右0派家几片叶子,你有什么意见?”陈志威风煞煞地俯视。 素素本想噤声,但又不甘心,于是说:“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记住他,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摘过她家的桑叶、毁过她家的古书古字画。 她要记住他! “陈志。”他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又捋下一大把桑叶装书包里,“怎么,小丫头片子还想对我秋后算账?” 那语调是逗小屁孩的不正经,可是,素素是小孩子怎么听得出来,他的话只能让她恐惧,“秋后算账”是很严重的指控,对于她的出身来说。 “没有。”素素赶紧否认,语气异常真诚,“哥0哥你是好人,你没有让她打我,谢谢你。” “哧,这还差不多。”说完这话,陈志就不搭理她了,桑叶捋了一把又一把,好像采桑叶才是最重要的事。 陈志不搭理,素素的恐惧便褪了些,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胆子慢慢大了,她不解地望着他捋叶子,“哥0哥,你摘那么多桑叶做什么吗?” “养蚕,你不知道?”陈志顿了顿,怪异地盯住她。 素素摇摇头。 “你的那些同学不养蚕?” “没有人和我说话。” 对哦,他怎么忘记这茬,右0派的小崽子在班上是没有人理会的,说话都嫌多余,更别提玩儿,她自然不晓得北0京0城的孩子时兴养蚕,饲养蚕的桑叶是紧俏货,经常是听说哪里有桑叶,不用等第二天,桑树就能被养蚕的孩子捋成秃枝。 早前几年暑假时,陈志没事各处瞎溜达,经过此处hu同,无意中发现一树茂0密的桑枝从灰墙大院中伸出,可惜墙高院深,又不知是什么大人物的独居院落,他当时年纪小,哪敢造次,于是就此惦记上了,昨天领人闯这院子,他就想借机进来看看。 按道理说,今个他不该来,但是他心里总有什么过不去,在家实在按捺不住,鬼使神差地跑了来,为防万一,脖子上挂个摘桑叶的书包,被人撞见也好交代。 “知道为什么没人和你说话吗?”跟前的桑枝捋干净,陈志挪个地方继续捋。 “知道。”她有一个si于狱中的右0派爹,人人当她是瘟0疫,要么欺负,要么避开。 “知道怎么回到革0命群众中来吗?” 当然知道,无非是划清关系。 素素不想说,做懵懂无知状摇头。 陈志兴致立马被她的反应提了起来,叶子不摘了,手一撑,蹲在墙头,以一副挽救者的口wen教训人,“从你昨晚的表现可以看出你是有觉0悟的,现在革0命形势一片大好,以后会越来越好,出身不由你自己,走什么样的道路则由你选择,你只有积极qiu表现,与你的右0派家庭决裂,回到革0命群众中来,才能做dang和人0民的好孩子、mao主0席的好学0生,知道吗?” 他是高0干子弟,有些话说得头头是道,大道理压人,没有zheng0治错误,口气亦教人不舒服,可本质是出于好心,但素素年岁尚小,还没有经历过“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e0行,她没有办fa0理解陈志的好心,只觉得反感。 尽管心中不喜,但到底是旧派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敷衍应付,素素没有直白表露自己的喜e,她用0力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哥0哥,我明白怎么做了,我会的,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教育。” 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接受多年dang的教育,信任zheng0府、信任dang,紧追mao主0席的步伐,社0会大环境使得人各方面都相对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因此,陈志以为素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果真是决心革0命的好苗子,他哪里料到这孩子别有想fa。 得了她的感谢,陈志开心地笑,“哈哈,我就知道你有觉0悟,好好干,积极做,走正确的革0命道路。” 素素亦是笑,露0出细细的白牙,纯净灿烂,天真无xie。 见她如此受教,陈志笑容更是加大,却不见那小孩子眼中冷清清一片,没有半点动容。 ====================== 那天起直至过了八一八大检阅,短短几天的功夫,形势发展很快,ju势愈演愈烈,除了王0府0井那边贴满大字报、红卫bing摇旗呐喊sha声震天、街上铺天盖地的大型批判刘邓陶漫画之外,路上每天都有装shi体的大卡车驶过,前所未有的肃sha气笼罩着这个曾经的封0建帝都,素素耳闻目睹,竟生出些大难临头的感觉来。 俞致正对运0动的发展有敏锐预知,让素素做好被再次抄0家的精神准备。 尽管如此,当抄0家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素素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恐惧,至此时,素素才明白上次根本是小打小闹。 领头抄0家的不是别人,正是俞致正的妻子、素素的大姐姐素心。 第131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八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八】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hu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抄0家那天发生的事,素素后来不愿回忆,只当自己发了一场来势凶猛的高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这样的想fa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bao0nue的场景会随时钻入她的梦境,如一头伺机而动的e兽,长久在她的梦境肆nue。 那天下午,素素正坐在葡萄藤架子下看小人书,大门蓦地哐啷一记重响,黑压压的人便像蜇人蜂般涌了进来,根本不需要谁下令,打前锋的人分别冲向屋里和墙边,眨眼的工夫就将大字报刷上了墙,白底黑字,铺天盖地,阴惨惨的吊唁场也不过如此。 来的人数量之多,整个院子全都站满,不仅如此,附近大杂院闻风前来围观的人则堵在门口,院子内外被挤了个水xie不通。 令人害怕的不止是暗潮涌动的bao戾、锥子般的目光,还有…… 领头的那个人。 “姐?!”万万想不到是大姐领人来抄自己的家,素素惊悸,手一滑,小人书掉了。 素心面容冷肃无情,像冰雪,像寒冬,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敌人,见到素素,她的表情才稍有缓和,微点头算是应过她,“俞致正在哪里?” 素素稍微那么一迟疑,俞致正已被人反扭着从屋里一路押了出来,押他的人,话都没说半句,上来直接给他剃阴阳头,俞致正微有挣扎,即刻有人解下皮0带狠抽,一边抽,一边嘴里呼喝,“革0命群众要对你实行人0民专0zheng,资产阶0级代0表人物俞致正,你有什么不服!!!” 假如搁“反右”以前,也没有经历不同以往更加严厉的批0斗会,俞致正肯定要争辩加在身上的“zui名”,但现在他明白一个道理——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时代,也是一个不让人说话的时代,更是一个考验人性的时代,于他而言,乃是苟且即安。 经过反右运0动,右0派属于si老虎,不打也si的那种,受到的冲击相应也小些,但今曰来者气势汹汹,恐怕与素心拖不了干系。 俞致正一边如羔羊般唯唯诺诺说着“服,我服”的话,让人剃羞辱的阴阳头,一边偷眼瞧素心,心中犹存夫0妻情,哪怕得她一个不得已的眼神便是安慰了,可是…… 迎着他的目光,素心昂首挺胸站了出来,“mao主0席教0导我们,在拿qiang的敌人被消mie以后,不拿qiang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要和我们作拼si的斗0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从今天开始,我宣布,我与俞致正离0婚,彻底断绝夫0妻关系。” 话到最后,简直就是嘶声力竭,恨不能剖开一片红心献太阳,素心举拳,高喊口号,“打0倒资产阶0级代0表人物俞致正。” 与她应和着,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声威势大,无人能掠一掠这拧成一股绳的bao戾能量的锋芒,恐惧瞬间攫住素素整个人,她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出声阻止她姐,她清楚明白有所行动的后果。 恐惧的同时,素素小小的内心生出了 怨恨,怨恨大姐素心的绝情和自保,同时怨恨自己的怯懦和胆小,哪怕挪动一步,她都没有那个胆量,更别说张嘴吐一个字。 “里面空空的,已经没有东西了。”此时,抄0家的人从屋里出来,语气里有着不自觉的气急败坏,“俞致正肯定是藏了。” “搜过了吗?”素心问。 “很仔细搜了,没有。” 素心眉头一拧,sisi盯着俞致正,气势汹汹呼喝,“俞致正,你老实交代,你那些东西呢,藏哪里去了?” “那些四旧我全部上缴了,我有存根。”俞致正抬头平视,态度坦然。 “全部上缴了?”素心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视线密密在他脸上逡巡片刻,紧接着疾声厉se大喝,“狡辩!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老实交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她目光如炬,仿佛照妖镜般打在他脸上,要他无所遁形,寻找任何不能错过的蛛丝马迹。 她sisi盯着他,仿佛能烧穿他的脸,就在他表情有所松动之际,素心忽而一阵冷笑,掉头冲其他人招手,“俞致正一贯非常狡猾,掀,把这院子里的地砖石板都给我掀起来,我不信他没藏。” 俞致正不吭声,表情很是淡定,但眼内闪过的一丝不安,xie0露了他的真0实心情。 俞致正是大人,他可以伪装,但素素不能够,小0脸唰地一下全白完。 zang品是她帮忙姐夫收拾的,埋在什么地方,除了俞致正,她最清楚,大姐说要掀地砖,决计躲不过去,因为精品全部埋在院子西边的那棵桑树旁的地砖下。 大姐,你至于么…… 至于把姐夫往si里整么? 现在只希望老天保佑,这些人找不着吧! 突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叫停,“喂,同志们,你们等一下,用不着全掀。” “怎么?”素心身旁的男同志诧异地望着出声的方向。 “我以前是做水泥匠的,随便用点东西敲敲地上,看看是哪几块砖松了,掀那些松的地方就成了。”那人站了出来,是附近大杂院的居民,四十多岁年纪,一身蓝底子工作服,瘦脸黢黑,两只颧骨高高,透出几分刻薄,尽管神se与周围群众一般严肃,但素素无论怎么看,都觉着他脸上透出幸灾乐祸落0井0下0石的味道。 “好办fa。”男同志肯定地点点头,转而对前来抄0家的人和围观的人说:“就照他说的办。” 一声令下,发动群众,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到处是叮叮咚咚的敲击声。 这样下去,势必躲不过,东西肯定会被找到。 被找到事小,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批0斗。 目光微动,素素不经意间便瞄到墙上贴的大字报。 大字报是素心写的,把俞致正过去的事翻出来,事无巨细,上0纲0上0线,大到他如何剥削人0民,小到他如何用腐朽的资产阶0级思想腐化她,生活的细枝末节都未放过,甚至连前段时间素素和俞致正吃瓜,说黄心的比红心的好吃,也被素心写入其中,说他反红sezheng0泉反0dang反人0民,反0对无0产0阶0级专0zheng。 吃个瓜,闲聊而已,怎么就成了反0对红sezheng0泉? 天呀,这真是欲加之zui,何患无辞! 素素又是难受又是生气,可她一点儿不敢发0xie0出来,趁所有人都在敲砖,她mo0到素心身边,轻轻揪住她的衣角,巴巴地仰头望她,小声央qiu,“姐,你让他们不要……” 素心不让她往下说,扯了她往边上走,严肃地说:“俞致正已经不是你姐夫,现在你要站到革0命的这一边来,和以他为代0表的资产阶0级小情小感决裂,更要和他决裂,积极进步,要qiu向上,主动检0举揭0发他,做dang和人0民的好孩子。” 他是她的qin人,大姐居然要她去检0举揭0发他,好让别人更加e狠狠的揍他、凌0辱他? 不,她做不到! 原本文文弱弱的女人,在高举着专0zheng的旗帜下,秀丽白净的脸庞透出隐隐煞气,显得狰狞非常,素心心生畏惧,不自觉撒了手。 素心目光迅速扫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里,方才低声说:“素素你出身不好,尤其要紧跟形势发展,力qiu表现,dang和组0织才能信任你、想着你,你还想不想入少先队了?要是表现得好,红小bing也是可能的。听姐的话,等会你站出来,主动检0举揭0发俞致正。” 见素素一副傻呆呆油盐不进的样子,素心不由得有些着急,她用0力nie住素素的胳膊,严厉地说:“听见没有?” 什么她出身不好啊? 难道她们俩不是一个爹出来的么? 素素心中极为不满,却不敢表露,她小小声提醒她,“姐,你不认爸爸了吗?” 爸爸死在劳0改农场,回来时,只有他的骨灰盒子和几件遗物,除了妈妈之外,数大姐哭得最伤心,如果大姐要与俞致正决裂,与他所代0表的资产阶0级决裂,那她还认不认爸爸? “不许提他。”素心凶她,吃0人似的,“他已经不是你老0子了,也不是我老0子,今后只有我和你。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听得懂,别跟我装洒!你要认清自己的处境,否则你以后连学都上不了,咱俩都要和过去的资产阶0级家庭划清界限,划不清,以后有得你zui受!” 素心还待再讲,突然,西北角边上传来欢呼声,“哈哈,终于找到了,就是这里,大家快来啊!” 素心应声张望,重重扔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别拎不清”,便跟着过去了。 这一声于素素而言不啻是绝望的惊雷,她下意识看向俞致正,他亦正好看过来,牵了牵嘴角,露0出一丝勉强的苍白微笑,似乎是叫她安心不要怕。 可是,就连这么点安慰也是奢侈的,涌过来的人群,迅速打断了他们彼此间无言的慰藉。 “打0倒资产阶0级代0表人物俞致正!” “人0民群众要对他实行专0zheng!” 一浪又一浪的口号,一声比一声高,群情激昂,光是喊口号已经不能表达对剥削阶0级的愤怒之情,领头的几个抽0出皮0带直接动手批0斗。 不忍看,不忍再看…… 素素不自主地将视线移向另一边,避开俞致正被批0斗的惨状…… 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许哭,你是在同情阶0级敌人吗?”素心低喝,制止她哭,素心离素素最近,她有什么风吹cao动,她立刻便知。 连哭的泉力都没…… 素素愕然哑声。 ======================== 那天的批0斗很激烈,俞致正几乎去了半条命,如果不是上面风闻此事,火速派同志阻止,恐怕他真的要在这次批0斗中丢掉性命。 虽则以住院的名义保护起来,但是那天目睹的一切,已经深深刻在素素的脑海之中。 由于素心与俞致正离0婚,同时她也不可能允许素素继续待在俞致正身边,免得划不清界限,因此,在俞致正被派往修水库的时候,素素跟着回到了素心身边。 素心由于揭0发俞致正彻底,zheng0治上得了势,她很快和那位革jun王干0部结了婚,没多久随同他调往沪地工作。 素素再次见到了明琛。 第132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九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九】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hu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素心是墙头cao随风倒,给素心找的新姐夫王干0部自然是好,他在北0京如鱼得水受青睐,被中0央委派到上0海工作,同样是位高泉重的人物,素心作为他的夫人,风头一时无两。 和姐姐不同,素素不仅讨厌他,还e心他, 素心喜欢王干0部,素素正好相反,她非但不喜欢,讨厌他,甚至可以说是e心,不止因为他身上的大葱大蒜味,还因为他臭烘烘的嘴…… “素素,你姐中午不回来吃饭,等会就咱俩吃午饭,我让徐阿姨特别给你炖了点好吃的,都wen在锅里。”说这话的时候,王干0部大手关爱地搭在素素肩头,似乎怕她听不清似的,他的头很低很低,凑得很近很近,浊浓的鼻息,连同嘴里的蒜臭,肆无忌惮地罩在她粉扑扑的脸弹上。 素素偏过头去,意图避开臭嘴,“知道了。” 那张臭烘烘的嘴愈发凑近,“你一会儿可要吃多点啊,正在长身0体的时候。” “晓得了。”素素极度不耐烦,她身0子一偏,往下一钻,像尾小鱼儿滑0出了大鲨鱼势力范围,让他扑了空,而后,她飞速反身蹬蹬往楼上跑,直到跑进卧室,sisi关上0门,剧烈的心跳才平息下来。 黏0腻的e心感粘在脸上,如果不及时清洗,会e心得想要吐出来。 素素赶紧往脸盆里倒水,湿0了mao巾,下si劲擦脸擦脖子。 “扑棱……扑棱……扑棱……” 窗户上传来异响,素素擦完最后一把脸,推开窗户,探出身去看,只见一个五guan精致的瘦高男孩正站在她的窗户下面,见她出来,立刻喜笑颜开朝她招手。 是明琛! 居然是明琛! 回到上0海以后,她三番两次想去找明琛,都被大姐阻拦,严jin她去找,理由除了阶0级立场,还是阶0级立场,并jing告她不许拖累王干0部,否则送她到乡下去。 运0动兴起之初,俞致正有先见之明,与素素一同烧掉十大本相册,其中俞致正一张最风hua正茂的青年小像却被素素偷偷私zang,因而,他青年的样子,她是放在心里默记过千万遍的。 明琛长得极像返老还童的俞致正,素素一见他,就仿佛见到俞致正在向她招手,即刻便回想起抄0家那天,自己被素心强行带走时,没有勇气上前说一句告别的话,只会洒daidai看着他倒在地上的惨状,素素就难以抑制liu泪的冲动。 “等我。”素素无声的做个口型,得到明琛的点头,便飞也似地冲出房门。 “嗨,等等,你哪去?要吃饭了!”见她咚咚咚冲下楼,沙发上正坐着看报纸的王干0部叫住她。 “我突然想起宣0传队有事,还没做完,晚上回来吃。”素素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记得早点回来啊。” 王干0部的叮嘱被素素远远甩在身后,“知道了。” ======================= 素素径直跑出大门,直接往小洋楼后头绕去,果然见明琛站在树下等着。 这是她目前为止,仅见的,与俞家有联0系的人了…… “明琛!”素素泪盈于眶,激动地拉住了明琛的手,在她的臆想之中,她叫他的名字,与叫俞致正的名字一般,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甚至,他不是明琛,而是年轻了许多岁的俞致正来找她,“你怎么找到我的?” 与一年多前相比,明琛长得高出素素一个头,眉目亦愈发分明起来,只是脸上笼罩的忧愁不安的神情,实在与素素走之前所见的快乐无忧相去甚远。 受素素的激动和qin0热感染,明琛的忧愁不安消散了大半,眼中随之liu下久别重逢的泪,“素素,你还理我?” 素素,你还理我…… 仿佛惨倒在地的俞致正,望着她即将离去时的背影,冲着她这么说似的…… 霎时羞愧与内疚齐xi心头,素素轻哽,反问,“为什么不理你,我有什么理由不理你?” 从北0京到上0海,压抑许久的泪,单单因为见到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滂沱而出。 两个孩子各有各的愁肠和委屈,但又不必细说清楚,最细微的情感末梢完全能够明白对方的苦楚和哀愁。 树下,相拥而泣。 ===================== 淋漓尽致哭ba,素素将他扯到更加偏僻的角落去,小声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打被素心强行带走,她就与俞家有关的一切断了联0系,更别提给明琛写信,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呢? “你姐在北0京做的事,我们全0家都晓得了,有段时间yeye下落不明,我们和他失去了联0系,最近才晓得他去了修水库。我写信给yeye,他回信告诉我,你姐嫁给了王先jun,我顺着这条线,一路找了过来。”明琛低低地说,声音当中zang着苦涩。 “他好吗,他还好吗?”素素急问。 明琛沉默,他紧紧抿着嘴,却是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看呀,看她问的什么洒问题呀,被nong去修水库,能有什么好? 素素不由得悲从中来,“我对不起姐夫,对不起他。” 她口口声声对俞致正说他们是qin人,她不会检0举揭0发他,可是连续两次抄0家,她都看清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无0能,她不能原谅自己。 深深地,深深地不能原谅自己。 脸埋在双手里切切悲泣,无颜面对俞家人。 明琛的印象中,素素总是以他的长辈自居,从不曾像同龄的孩子那样当着他的面哭泣,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明琛心疼极了,用0力抱住素素,“不要,你不要这样哭,qiu你,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千万别揽到自己头上来,真正错的是你姐,与你有什么相关。” 明琛好一顿言语安慰,素素抬起婆娑泪眼望他,“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你是素素,你不会伤害别人。”明琛肯定地说。 “谢谢你,明琛,谢谢你。”素素抹干泪,小心翼翼地望着明琛,“你们家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发生什么很大的事情吧?” 心情灰暗的时候,素素特别希望听到一些好消息。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已算得上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再不敢奢求其他。 第133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闻言,明琛苦苦笑了,“是没发生什么很大的事,和其他人一样,我爸被下放了。” “下放到哪里去了?”素素追问。 “苏北农场。” “去了苏北?”素素大感意外,“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简直是不可思议,明琛未成年,不跟着父母去武汉,怎么还能留在上0海? “爸妈把我托付给了大0爷爷家,小叔带我来这边串联。” 明琛口0中的大0爷爷是俞致宗,俞致宗和俞致正是同父异母兄弟,岁数相差大,俞致正守家业,成婚很早,俞致宗出去闹革0命,中年时才成婚,所以俞致宗的儿子俞德源岁数小辈分高,只比明琛大四五岁,明琛却要管他叫叔。 苏北农场又偏又苦,和流放差不多,农场的苦日子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耽误在农场,那就算是毁了,俞德林为儿子筹谋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俞致宗虽然与俞致正是兄弟,但他很早脱离资产阶0级家庭,是老红军老革0命,俞致正被调去修水库,他还稳坐大军0区,不过是靠边站而已,尚有口饭吃,俞德林找到俞致宗,把儿子托付给他,而他没有讲阶0级界限又愿意收留,可见大善。 另外,也亏得俞致宗只有俞德源一个儿子,养得起明琛,否则像其他家庭那样,家里孩子成群,养个十口八口,便是大干0部等级上百元工0资也不够生活开销,更无从谈起接养明琛,明琛能寄养在俞致宗家是幸0运中的幸0运。 短短一句话道尽多少辛酸,尽管素素不知个中曲折缘由,但稍微想想也知道不容易。 素素为明琛高兴,紧紧拉住他的手,“这真的是好消息。你可要听话,不要惹人不高兴。” 听她这么说,明琛忍不住发笑,牙齿白得晃眼,真正是他这个年纪的笑容。 “你笑什么?”素素奇怪地问。 “你怎么总是这么老气横秋的,和我爸妈说的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呢。” 被明琛笑得有点恼,素素翻白眼瞪他,“你胡说什么,我本来就是这样嘛。” 明琛知素素脾气,知她恼了,赶紧顺杆子捋毛,“嘿嘿,是,本来就是这样。” “哼,算你识相。” 以前两人一起玩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从来没有变过,明琛忍不住偎近素素,“你真的没有变。” “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不会变。”素素喜欢明琛的接近,那是与王干0部靠近时的恶心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她主动挨近几分,“你说你是跟着德源哥串联来的,他在哪儿呢,你带我去看看他。” “他在火车站那边,和南下兵团的人在一起。” “走。” ================================== 大串联说是革0命串联,实际是变相的免0费旅游,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接待站管吃管住,这种情况下,上0海北0京这种大城市不去就可惜了,因此,各地红卫兵蜂拥而至,火车站是最热闹的地方,锣鼓喧天不说,宣0传队的活动更是搞得是有声有色。 公交车到站,素素和明琛还没下车,已看见火车站广0场中心地带,许多人围成一个大圈看宣0传演出,风中飘来宣0传队唱的火0辣辣的宣0传歌曲…… “……我们是毛主0席的红卫兵,大风浪里炼红心,毛泽0东思想来武0装,横扫一切害人虫,敢批判敢斗0争,革0命造0反永不停,彻底砸烂旧世界,革0命江山万代红……” 上0海九月的天还不怎么冷,但不管是听别人唱,还是自己唱,总会唤0起素素在北0京被抄0家的那些记忆,她打心眼里感觉到瑟瑟寒意,素素不禁搓搓胳膊。 “怎么了?”明琛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什么。”素素不愿说发生在北0京的事,那无异于把自己撕0开了给人看,明琛会怎么想她呢? 不说,她不想说。 素素下了车,四处张望,“德源哥在哪里呢?” 广0场上人山人海,虽然大部分红卫兵穿着时兴的绿军装,但其中真正与众不同、吸引大家羡慕目光的是穿破旧黄军装、腰挎匕0首的红卫兵,这些人都是干0部子弟,他们穿的是父辈的旧军装,在在表明自己的身份,素素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那些穿黄军装的红卫兵身上。 “别找了,他不在这,在火车站出口那边。” “他在那里……”,素素直觉皱眉,经常听说非红五类出身的外地学0生在火车站出口附近被红卫兵盘0问,然后遭受殴0打的事情,德源哥在那里莫非也是去盘0问兼打人的? 明琛跟着俞德源混的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见怪不怪了,“兵团那些人肯定要做那些事,小叔和他们在一起,也少不了的。” 南下兵团全称是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南下兵团,兵团下辖十七个纵队,以班,排为单位,不仅有高校学0生,还有各个中学的学0生,代0表北0京红卫兵的骨0干力量,他们南下进入上0海主要任务是宣0传北0京的革0命经验。 大约是地域文化的关系,上0海的革0命运0动一直搞得不愠不火,走过场式样,远不如北0京热火朝天,因此,兵团进入上0海以后,引入北0京革0命模式,大力宣0传北0京的革0命成果,使得上0海的形势骤然紧张起来,上0海红卫兵也变得和北0京红卫兵一样野蛮。 素素真心反感和害怕,她不想和兵团的那些人遇上,他们动不动就问出身,出身不好的,不但会被骂“黑崽子“,还要被打,仿佛”黑崽子“不配活在世界上,不赶0尽0杀0绝,决不罢休因此。 她打发明琛去找俞德源,“这里人又多又挤,找0人很麻烦,又容易走散,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去把他叫过来,我请你们去吃蟹黄包。” 明琛哪知她心思,他点点头,“好,那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啊。” “知道了,你去吧。” ================================ “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0帮,革0命师生齐造0反,文化革0命当闯将;忠于毛主0席忠于党,刀山火海我敢闯,革0命后代举红旗,主0席思想放光芒;歌唱毛主0席歌唱党,党是我们亲爹娘,谁要敢说党不好,马上叫他见阎0王!”,一队人齐声唱着歌走了过来,她们清一色旧黄军装,腰挎匕0首,动作齐整,仿佛真的是士兵。 素素眼风扫见她们即将经过她身边的行进路线,下意识离开她们远点,于是,赶紧掉头走远。 “喂,站住,掉头走的那个!”突然,素素背后,一个女的喝止。 素素不得不停下脚步,否则会更麻烦。 她无奈转身,直视那人。。 只是粗0粗打个照面,两人都很意外。 喝止她的人,居然是北0京第一次抄她家的许琼华。 许琼华显然也很意外,不过,她很快便得意起来,大有你今个可落我手上的意思。 她眉毛一竖,揪住素素,扭头对同伴喊道:“你们快过来,黑六类的黑崽子混入了我们的革0命队伍。” 她揪住素素的力量恐怖极了,像一只铁手死死扼住了她,又仿佛是狭路相逢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拔刀相向。 许琼华声音响亮,迅速有人围了过来。 素素强忍恐惧,大声分辩,表明身份,“我不是黑崽子,我是二附中宣0传队的。” “我呸!你姐夫俞致正是头号大黑0帮,你不黑崽子,还有谁是?你是头号黑六类的黑崽子!”许琼华凶狠地揪住素素的长发,一巴掌呼了上去,“还二附中宣0传队的?!黑崽子混入革0命队伍,看我不打死你!” 她对素素的惨叫置若罔闻,一边打一边号召其他人,“黑六类居然敢跑到上0海来臭显摆,混入咱们革0命队伍,大家来对她实行无0产0阶0级专0政!” 黑六类比黑五类还黑,是资产阶0级家庭出身的子女,革0命群众专0政的对象。 许琼华这么一喊,可不得了了,周围的人全围了上来。 素素和许琼华差着五六岁,人又纤瘦,不如许琼华粗0壮,拼力气拼不过,哪里是她对手,当即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功。 实际上,许琼华是以大欺小,但其他人丝毫不觉得许琼华有什么不对,谁让素素是黑崽子呢,不止许琼华打她,其他人也开始推搡拉扯素素。 眼看着素素逃不过一场毒0打,突然,合围的人群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外力冲开,仿佛堤坝被冲破了一个口子。 “住手!” 大喝声中,许琼华挥向素素的胳膊被用0力拧住了,仿佛要拧断她一般。 “啊——谁?”许琼华气急败坏猛回头。 ================================== ps:本章出现的宣0传歌曲是 擦汗,两首洗0脑神曲非常非常打鸡血,文0革时期传唱得多,歌曲朗朗上口,宣0传厉害,听起来很有热血沸腾的赶脚,蛊惑性和煽0动性是不必说啦,对曲子感兴趣的妹纸可以去酷六搜来听一听。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0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第134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一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一】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撰编造,hu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许琼hua气急败坏猛回头,却见眼前站的三个男孩,都是她认得的人,左边两个是最近认得的,北边jun.区来的两个红卫bing,叫做俞德源和俞明琛的两兄弟,右边拧住她胳膊的人却是他们这群红卫bing的头儿陈志。 “你干嘛?”别人怕陈志,许琼hua可不怕,都是一个院长大的,两人的爹级别、资历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差。 “我还问你干嘛呢!”许琼hua凶,陈志比她更凶,否则镇不住她,“她现在是王先jun同志的qin属,早已经和资产阶.级家庭划清了界限,也是我们中的一员,难道我们革.命的队伍不能接受这样要qiu进步的同学?我们的革.命有这么狭隘吗?” 王先jun是上.海革.命运.动方面的大领.导,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志抬出王先jun谁敢放个屁。 说完,陈志扭头,大声问围观的其余红卫bing,“同学们,我们的革.命队伍有这么狭隘吗,是不是可以接受选择了道路、积极要qiu进步的同学?” 陈志讲话的号召力和感染力是许琼hua没fa比的,人群中立刻此起彼伏回应,全是站在陈志这边的。 许琼hua哪里甘心,眼珠子只管在素素和两个俞姓少年间打转,愤怒使她的声音显得尖厉,“他们呢,他们也姓俞,和大黑.帮俞致正是什么关系?” 关键时刻不能露怯,德源有俞家人特有的俊秀,也有干.部子弟特有的傲气,他毫不客气反驳许琼hua,“我们能和大黑.帮有什么关系?!姓俞就和大黑.帮有关系,你姓许,那是不是也和什么黑.帮有关系?众所周知,我ba是老红jun、老干.部,你这么说,是什么居心?!” 许琼hua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大家都是mao主.席的红卫bing,要团结一致j□j.帮,别没事瞎闹。”陈志放开许琼hua的胳膊,趁机将素素拉拔到身后,“琼hua,我们还有宣.传任务,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我们各自行动吧。” 说完,陈志也不管许琼hua作何想,他朝自己那帮小哥们一挥手,呼啦一大帮人就拥着素素走了,把她撂在原地,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 一群人急走,直赶到天蟾舞台那疙瘩才歇口气。 “我的天,你怎么惹上那姑奶奶了?幸好有咱老陈在,要不非扒你层皮不可。”说话的是素素见过面的皮弹,他心有余悸地喘口气,他咽在肚内没敢说的是扒皮都是轻的,要小命是真有可能。 老杜和皮弹惯常穿一个裤衩,niao也niao一个壶里,他也忍不住来训她,“你没事就躲远点,犯不着惹她知道不。” “我没有惹她。”说到这个,素素冤si了,“我已经告诉她我现在是二附中宣.传队的队员,是积极qiu进步的好学.生,她还打我。” “嗨,我知道了……”,皮弹tongtong老杜,又tongtong陈志。 “怎么的?”老杜问。 “你们看呐……”皮弹冲素素那方向努努嘴,近似于耳语地和俩哥们说:“小丫头长那么俊,许琼hua该不是嫉妒吧,所以,三番两次找茬打她。” 顺着皮弹指的方向,陈志和老杜的目光跟着落在素素身上。 可不是嘛,一身绿jun装、两根大.麻hua辫、皮肤吹.弹可破似的、小.脸比hua儿还要漂亮,整个人光彩夺目,搁一万个人里也能认出来,素素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女孩,哥俩再回想一下许琼hua那糙样,皮弹的说fa的确成.立。 陈志叫住正和俞德源说话的素素,“以后你jing醒着点,跟着我们别落单知道吗!” 他提起这事,俞德源也是一头一脸的汗,刚才可是很危险,稍有不慎,不止挨打那么简单,“你刚才应该跟着明琛一起来找我,下次跟紧了,知道不?” 明琛和他们不同,他怪自己,内疚地说:“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坚持带素素过去找小叔。” “幸好没发生什么事。”俞德源松口气,“素素,你还不快谢谢陈志哥。” “谢谢陈志哥。”素素难得真诚道谢一回,尽管他抄了她家,但刚才毕竟多亏他擦手,否则真要被那个疯婆子打si都说不定,这样看,他也不如当初那么可e了,一.码事归一.码事。 陈志大而化之地摆摆手,“行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跟紧我们行动就成。” 说ba,陈志冲众哥们招手,意气风发,“今个高兴,走,上.海大学食堂我请客,管饱啊!” 话音一落,众哥们就是一阵哄笑,去食堂哪里需要他请客,没钱也管饱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往上.海大学去了。 ==================================== 全囯各地红卫bing到上.海以后,被接待站分别安排至上.海各大学府住宿,连食堂的饭菜也是随便吃,不用hua一分钱。 陈志一群人打好饭,围在一起大谈革.命形势和发展方向,素素半点不感兴趣,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只管往嘴里扒饭。 开头还后,聊着聊着,渐渐变味…… 有人不满地发牢sao,“上.海这边的革.命老是不愠不火的,批和斗都不在点上,真他.ma费劲,远不如咱首都红卫bing思想觉.悟高。”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就是,wentuntun,半天屁都打不响。” 不是一两人有这样的感觉,话匣子打开,纷纷跟进,都在表达这些曰子在上.海的不满。 说了那么多不好,究竟是为什么不好,皮弹提出了问题,“你们说这问题出在哪里?”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资本主.义已经把上.海人的骨头腐蚀坏了的,有说上.海红卫bing还需要帮助的,还有的…… 蓦地,陈志把饭盒往桌上一放,闹出动静,讨论声刷地停了,个个拿眼瞅着陈志。 陈志是众人的头儿,他最有主意,看得也远,大家只等他出高见。 “别说那些没用的,依我看,姓曹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对红卫bing运.动老是推三阻四的,又保守又封闭,生怕别人夺了他的泉,我们只有拔掉他领.导下的上.海市委这颗du牙,才能攻占这个资本主.义的堡垒!”陈志语惊四座。 第135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二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二】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陈志嘴里姓曹的,是上.海市长曹荻秋,素素和在座众人听得明白,陈志的意思是要夺上.海市委的权。 “夺.权”二字何等热血豪壮,激奋人心,话头一开,就像点着火.药桶的引信,顿时各个摩拳擦掌表示同意。 陈志说:“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枪,拿不下市委,我提议首先攻占上.海警备区军火库,把我们的队伍武.装起来。” “提议非常好,可是警备区的司令员廖政国不好对付,怎么办?”有人问道。 “这好办,”陈志脑筋转得快,“叫上一批人去斗廖政国,拖住他,然后,我们就可以直攻军火库,带多点人去,晾守仓库的不敢不开门。” “好办法……” 大家一致同意陈志的办法好,纷纷献策定细节,你一言我一语,几分钟不到,商量好第二天早上集.合,分两路出发。 吃好饭,陈志分配好任务,各自成伙散开,因为明琛和素素的年纪较小,陈志没有分配具体任务,只让他俩到时候跟在后头就成。 俞德源与陈志比较合得来,陈志说去召集人手,他跟着也去,明琛是俞德源带着来的,自然俞德源去哪里,他也去哪里。 素素和这些人都不一样,一个是因为反感,另外一个并不想参与这种有可能演变成派系斗.争的事情。 运.动一浪接着一浪,不是你整我,就是我整你,王先军早有向曹荻秋动刀的意思,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把柄,所以才按捺不动至今,一旦陈志这些人挑.起了开端,后面情况发展怎么样很难说。 素素有.意走慢,待明琛稍稍落后,她趁机抓了他说悄悄话,“你真要跟着去?” “那当然。”明琛不明就里地望着素素,“刚才你没说过一句话,是不是不想去?” 素素没有直接答他,只说:“军火库守备很严,听说站岗放哨的都拿枪,要是直接攻军火库,那些人开.枪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他们谁敢开.枪打红卫兵,吃雄心豹子胆了!”明琛不以为意,“你放心大胆地跟着一起去吧,要是怕,你就躲在我后面,我保护你。” 明琛斗志昂扬,兴.奋得脸发红,仿佛枪已在手,可以冲着市委乱扫一顿,把市委踩在脚下砸个稀巴烂。 他的表情很难界定是出于阶.级斗.争的需要,还是出自个人泄愤私怨的需要,大概是兼而有之,素素瞧出端倪,心知多说无益,说了他也听不进去,于是暗下决心,明天攻军火库的时候,一定把他扯在最后,免得傻呼呼做了冤死鬼。 ============================= 素素跟着陈志他们去找帮手,回到家时,已经夜了,没赶上吃晚饭,保姆徐阿姨帮她下了碗面条,热了点剩菜,凑合着对付过去。 素心刚把两个孩子哄好睡觉,听见楼下的动静,立刻推了门出去。 “一整天不着家,跑哪儿疯去了?没事好好待家里,少往外头乱跑。”素心最近得势,气势很是张扬,训斥自家妹子的口气更是严厉。 “知道了。”素素扒拉着面条,头也不抬地应和着说。 “我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素心不悦。 不是已经说知道了吗,她还想怎么样? 外面呼风唤雨不够,家里还要翻江倒海耍威风么? 没事找事。 素素放下面碗,抬眼反问:“你要什么态度啊?” 素心气不打一处来,“你……” “嗳,素心,你们吵什么呢?”王干.部闻声,从书房里出来。 见到王干.部出现,素心脸色愈发不好,她找到出气的地儿,一条条数落妹子,“正好,你来评评理,一整天不挨家,德森、德庆没人带,我一回家,就抱着我哭,闹着找小.姨,她大半夜回来,我问俩句,她态度还不好,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我问过他了,”说着,素素一手指着王干.部,“我们学校宣.传队有任务,他同意的,不信你问他。” “什么他他他的,叫姐夫!”素心瞪素素这没大没小的人。 “还不是一样么,反正你知道是谁。”素素不软不硬呛回去,王先军算哪门子姐夫,她才不叫呢,她的姐夫只有俞致正一个。 素心气得两眼瞪圆,举着巴掌就上去了,王干.部见状连忙拦下,“行了行了,素素还小,用不着计较那么多,好不容易哄睡了俩孩子,你又想把他们吵起来?” 哄孩子睡觉不容易,素心声音小了下去,她悻悻地斜他一眼,“就你护着她!” “嘿嘿,小孩子嘛。”说完,王干.部朝素素招手,“素素,到书房来一趟,姐夫有事问你。” 素素不想和王干.部独处一室,她讨厌他身上的臭味和过分亲近的距离,“有什么事,这里说吧。” 嗬,这小孩真是拽上了! 素心本来要回房的,立刻停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没大没小……” 她待要再训几句,王干.部一句话就叫她打住了,“你今天跟俞明琛出去,和北.京来的那帮红卫兵密谋了什么事?” “你派人跟.踪我?”素素瞬间紧张,不自觉提高声音。 “什么?俞明琛来了?”素心蹬蹬蹬跑下楼梯,抓.住素素,似要拧断她一般,气急地说:“不是告诉你要断绝和俞家的关系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的你?!” 素素噤声不语,却拿眼睛看着素心和王干.部,沉默中透出一股子倔强。 素心被的对抗姿态素素激怒,下手使劲拧她胳膊,“话说啊你!” 胳膊上传来钻心似地疼,素素紧.咬牙根,不吭声。 王干.部没有像素心那样动怒,他只是笑,看进素素眼底阴恻恻的,“你可以不作声,但是,俞明琛往后还能不能安然混在革.命队伍里就很难说了。” “你……你不能这样……”,素素失声叫道,眼圈立马红了。 “只要你老实交代,俞明琛的问题没有人会去追究。”王干.部循循善诱,“说吧,你们今天和北.京来的那帮红卫兵商量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们打算明天攻占警备区军火库。”素素下意识隐瞒批.斗廖政国的事,以免王干.部借题发挥。 王干.部大感兴趣,走近几步,“为什么要攻占军火库?” “准备夺上.海市委的权。” “哦,夺上.海市委的权?”王干.部兴.奋了,背着手来回踱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好啊,这个好,你跟着他们,有什么动向,回来向我报告,不,直接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 ============================= 第二天众人集.合,素素把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明琛,并无不忧虑地猜测王干.部想利.用这件事的背后意义。 明琛恨得咬牙跺脚,“可恶,真想杀了他!” “你不要命啦,这话是乱说得的么?”素素紧张地朝前望,确定他俩离陈志那行人走得比较快,离得比较远,才放下心来。 “只有你和我,怕什么。”明琛不以为然。 “当然怕,你要管不住嘴,说习惯了,到别人面前也会说漏嘴。”素素生气地拽他,“不许再乱说了,知道么?!” “真没意思。”明琛低下头踢石子。 “你的命重要,还是‘有.意思’重要?”素素软.下声来,“你生什么气呢,我是为你好,亲近谁,讨厌谁,咱们不是心知肚明么。” 明琛脸色终于好转,“好吧,是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错了。”素素要好地拉住明琛,笑开脸,“别不开心了,走,追上大部.队去。” “慢着,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德源哥他们?” 素素摇摇头,“如果说了,你怎么办,收留你的德源家里怎么办,你想过没有?王先军在上.海的影响力和他与中.央的关系是闹着玩的么?反正这些人都是你斗我,我斗你,谁上台,又弄谁下.台,有什么区别?用得着你操心么?咱俩只管跟在他们后边行动就行了,凡事别冲在前面。” “可我不想王先军得手,你忘了,你姐他们怎么害我爷爷的。”明琛忿忿不甘。 “那你想怎么办?” “打电.话,向上.海市委稍微透点风。” 素素思索一会,说道“这倒是可行,不过不急,等走到半路上再打电.话,这样谁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 “好,就听你的。” ========================== 素素随着队伍到了警备区军火库,不知是不是半路上打了那个电.话的缘故,军火库执勤人员并没有开门,而是朝天鸣枪示.警,严阵以待。 但是,没用。 领头的陈志那伙人根本不怕,一大群人蛮冲上去。 执勤人员毕竟不敢真开.枪,运.动初期,能加入红卫兵组.织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谁敢枪.杀红卫兵? 没人负得起这个责任。 所以,只能朝天鸣枪示.警。 一边有所顾忌,另一边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场占领军火库的行动中,谁落下风,不言而喻。 陈志等人迅速冲开了军火库的大门,进入宝藏之中…… 第136章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三 金主最新章节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十三】 【四太太番外】 ==================================== 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小说家言,纯属杜.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 陈志他们攻入军火库,像老鼠掉进了米缸,哪个稀罕劲儿别提了,恨不得武.装到牙齿,两只手拿了冲.锋.枪不够,腰间别四五把手.枪,七八个手.榴.弹,兜里装满子弹,脖子再挂上几把步.枪。 明琛和素素知道等会可能出现情况,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急不可耐,但为了不引人起疑,免不了手里意思意思地拿上两把步.枪。 “素素,你过来。”陈志向素素招手。 “怎么了?”步.枪对素素而言过沉,尤其又拿了两把,几乎是拖在地上走。 陈志看不过眼,迎上前来,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她,“这些枪太重,你不要拿了,喏,这个给你,拿去防身。” 素素低头一看,是把小小的手.枪,巴掌那么点大,枪身设计很漂亮,像件艺术品,手.感很好,素素不懂枪,但识货,知道是把好枪。 明琛也跟着过来凑热闹,看见素素手里的小手.枪,不觉发出哇的赞叹声。 “好漂亮。”素素叹道,爱不释手地把.玩。 “喜欢吧?”陈志很得意。 “嗯,喜欢。”素素点头。 明琛边看边摸.摸枪,“陈志哥,这枪真是漂亮。” “那是,算你俩识货,这是美帝产的勃朗宁手.枪,专门搞暗.杀的人最爱这种枪。”陈志眉飞色舞,“会打枪吗?” 素素和明琛齐齐摇头。 “看着,”陈志把枪拿回手里,示意讲解道:“这是子弹匣……这是保险栓……想要开.枪,先把保险栓拉下……是这样……” 陈志边说边教,“还有,因为这把枪的枪管非常短,所以它的有效射程大概在50米这样,你用手.枪时,等人接近了再开.枪,保准一打一个准。” 说完,陈志扬了扬手.枪,“走,到外面练练,我教教你们俩怎么射击,等进攻市委的时候,大有用武之地。” “地”字未落音,外面传来宣.传车高音喇叭的广播,“亲爱的同学们,毛主.席号召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这时,一群挎枪战士簇拥着一位首.长进入仓库内。 刚打个照面,首.长冲着陈志喊道:“陈志。” 陈志诧异叫道:“刘叔叔?” 不止是陈志,北.京红卫兵当中有好几个也认得首.长,纷纷叫刘叔叔好。 首.长微笑点头,接着朝陈志招手,“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拿着。”陈志将手.枪塞回给素素,然后随着首.长出外面去。 追随着陈志与首.长出去的背影,其他人议论纷纷,明琛和素素却默然对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半路打的那个电.话一定是起作用了。 果然,不一会儿,陈志进来第一句话就说:“毛主.席号召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手里的枪都放下吧。” 上.海红卫兵之中有人不甘心,叫嚷道:“陈志,是你说的只要不死人就是文斗,我们不能放下手中的武.器。” 陈志沉脸,铿然说:“用了枪,能不死人吗?都放下枪!” 目前这情况,大家基本猜到陈志为什么会前后态度转变,北.京红卫兵全听陈志的号令,他说干就干;他说不干,大家全部不干,因此他们个个帮腔。 “放下吧,都放下吧。” “要文斗不要武斗。” “这是毛主.席的号召,我们大家都要响应。” 上.海红卫兵虽然人多,但不及北.京红卫兵势众能说,他们尽管不服,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枪,悻悻然,嘴里嘀咕着,把枪放回原位。 素素着实喜爱这把小手.枪,趁大家放枪的时机,躲在明琛背后,悄悄将手.枪插在后腰。 明琛注意到素素的小动作,回首望她一眼,正巧见她藏枪,不由得挪一步,为她挡得更严实一些。 “晚上我请你吃蟹黄包。”素素抿唇一笑。 “要南翔包子铺的。”明琛亦笑。 “好呀,你爱吃多少,我请多少。” ============================ 陈志这拨人走了以后,警备区军火库被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来抢夺,此后,上.海地区尽管爆发大规模武斗,但由始至终,造.反派和保皇派手里没有枪.械,不像其他地方武斗时期那样,能够动用枪.械,乃至高射炮和舰船封.锁江面。 攻占军火库事.件以后,素素成了彻底的逍遥派,不加入武斗的任何派系斗.争,甚至明琛几次邀约,她都找借口推卸不去。 一天两天不去,三天四天不去,渐渐就不叫她了,一个多月以后,直至明琛打电.话来,说要坐火车,跟着陈志俞德源他们南下,她才赶去火车站送别。 ============================= 素素匆匆赶到火车站时,明琛他们已经上车,她不得不跑进火车站月台找.人。 南下红卫兵不止是明琛他们,月台上到处是人,而火车车厢已经密密麻麻装满人,车门都关不上,素素甚至看见车厢卫生间里也插不进人,却依旧不断有人试图挤上火车,挤不上车的,就爬到车顶上,寻个合适的位置固定好自己,比铁道游击队还要游击队。 素素一个挨一个的车厢找去,所幸陈志这伙人早早占据临窗座位,她找到第五个车厢,终于看见明琛他们。 “陈志哥.哥,德源哥,明琛……”,素素逐一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除了陈志、俞德源、明琛等几个人应声,其他人.大多有些冷淡,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因十分看不起缩头缩脑的逍遥派。 素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径自解下.身上五个鼓囊囊的帆布书包,分别交到陈志等人手中。 “这是什么?”明琛边解.开扣皮便问。 “自己看。” 陈志俞德源是行动派,快手解.开一看,赫,好家伙,全是各种吃食,甚至还有三只包着锡纸热腾腾的烧鸡。 烧鸡的香味和卖相着实诱人,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一群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孩谁能绷得住?哈喇子当即直往下掉。 “可以啊素素,这么多好吃的,怎么搞来的?”皮蛋老杜他们的馋虫全被勾起来了,一副急吼吼的吃相。 “我平时攒下的零用钱买的。”王干.部平时有事没事总给她钱花,她不爱用他的钱,无意间就攒了许多,今天听说他们要南下,所以,她把钱全部拿出来买吃的送给他们。 素素担心他们一下子吃完所有的东西,后面没得吃,于是说道:“烧鸡可以现在趁热吃,其他的东西,等你们中途饿了再吃吧。” 皮蛋他们道了谢,纷纷开吃。 “素素,你真好。”明琛喜滋滋地,吃得满嘴油花花。 陈志叼着一只鸡腿,探出车窗,“谢了素素,等你去北.京,全聚德老莫任你吃。” “好呀。”随即,素素大惑不解,问:“中.央不是下了通知么,让大家回北.京,怎么你们还要南下?” “这都不懂,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逍遥派!傻妞儿,美帝入侵越南,我们是去援越抗美。”陈志美滋滋啃了一口鸡腿,“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们去?马上能给你挪个位置。” 素素摇头,“我姐不让我乱走。” 陈志斜眼睨素素,“切,小丫头片子真会推,算了,不为难你,等我从越南回来,请你吃好的。” “好的,陈志哥.哥。” 这时,火车汽笛拉响,蒸汽喷满月台,火车即将开动之际,明琛探出头来,与素素告别,“素素,等我回来,我请你吃蟹黄包。” “好呀,要早点回来。”素素跟着启动的车跑了几步,就被前方重重的人墙挡住了脚步,她只得停在原地,朝着他们消逝的方向大喊。 “打.倒美帝,我们就回来。”明琛朝气蓬勃地挥手告别。 “等你们好消息。” ========================= “哐啷哐啷哐啷” 梦里尽是火车碾过铁轨的声音,睡梦中的素素明知自己陷在梦里,却不能挣脱,她的魂儿好似跟着那趟开走的火车一块儿走了。 好后悔呀,她要是跟着他们南下就好了。 火车不是个干净的地方,车厢卫生间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水一直流啊流,弄得车厢里一股黏.腻的阴湿的恶心感。 素素睡不安稳,不时皱眉翻身,只是那恶心感愈来愈盛,终于容不得她继续睡下去。 陡然睁了眼,却受到更大惊吓…… 黑.暗中,有个人坐在她的床边,他的手正摩挲着她的身.体。 “啊……呜……”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那个人吓了一跳,但反应颇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的声音全被捂成了呜呜的闷声。 惊恐霎时席卷素素所有的神.经,犹如一只羔羊在饿虎手下求生,她奋力挣扎。 “素素,别动了,是我,你姐夫啊。”那个人压.制她的同时,无不慌乱地低声说。 是王干.部!!! 恶心,好.恶心!!! 素素挣扎愈发厉害,手脚并用,直往王干.部身上乱踢乱.蹬,可是不管用,王干.部的力量和体格比素素强大得多。 与此同时,素素的反.抗,无意中撩.起了王干.部的邪火…… 121结局之二 金主最新章节 甜蜜番外2(不喜勿购,接序号116的小俩口恩爱番外) 【完结篇未完,还有尾声部分要交代,姐妹们莫急,本篇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写来甜蜜一下大家的,不喜勿购】 晚晴觉得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以前恨不得二十次小时都盯着自己的人,现在却总是躲着自己,一下班就钻进书房,吃饭时心不在焉就不说了,连睡觉都是偷偷摸~摸的在自己睡了之后才上床。 “难道我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魅力了?”她看着镜子里依然动人的女孩,心中有些忐忑的想,“还是他终于后悔跟我结婚了?” 经过了那么多困难才在一起,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像是在云端,她极其幸福,但却也总隐隐的担心这份幸福不能持久。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她伸出手,慢慢的勾勒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她真的很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可是这世上也只有他能让自己变得,如此的不像自己。 “我,”她咬了咬下唇,做出一个坚毅的表情,“我是不会让你后悔的,你是我的,一定会是我的,一直都会是我的。” 晚晴拉开衣柜,看着满满一柜子衣服,有些头疼的开始寻找自己今晚该穿什么。 唔,要不然这件怎么样?看着放在角落里的纯棉白布及膝长睡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小恶魔的微笑。 看来他们需要深入沟通交流了呢。 ====================== “阿尚,我可以进来吗?”晚晴在门口敲了两下,然后不等里面回应就直接打开门进去了。 他是上了锁没错,可是别忘了,这可是她的家,备用钥匙什么的都是她在管着的呢。 “你,你怎么进来了。”阿尚慌忙的拔了电脑的电线,有些欲盖弥彰的转身过来迎接她,视线有点飘移。 虽然很好奇他在做什么,不过,现在可不是质问的时候。 “你说呢。”晚晴叹了口气,三分抱怨七分撒娇的走到了他面前,嘟着嘴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哦。”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阿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到了该就寝的时间了。 该死的食谱,又浪费了我一整晚。他有些头疼的想到,然后赶紧偷偷关了电脑电源,“呵呵,好,立马就好了,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公司有点忙,我们……” “好冷。”晚晴走到了他面前低声抱怨了一句,阿尚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然后就有点喉头发紧。 她没有穿鞋子。 深色的地毯,将两只莹白如玉的小脚映衬的越发可爱,光洁的脚背往上是精致的犹如艺术品的脚踝,然后,笔直修长的小~腿,再往上…… 看到她的穿着,他忍不住大大的吞了口口水。 他可爱的小妻子并没有穿的很暴露,相反,还是分保守,长长的棉布裙子一直到了膝下,该裹的地方一点都没有露。 但是,他的视线游弋在那宽的过分的领口上,普通的圆领,但是因为两人的高度差,他可以毫无遮掩的看到里面的春光。 她没有穿内衣。 而且这衣料也太薄了。 普通的白色棉布,因为洗了太过多次,透明的影影绰绰,穿在身上自然的垂下,将她的好身材勾勒的纤毫毕现,而别说胸~部那傲人的凸起了。 也就只有晚晴,才能如此自然的将纯真和诱~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如果冷的话,干嘛不多穿点。”他强制镇定的训斥道,但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有些抖。 “反正都睡觉了,干嘛穿那么多,脱起来多麻烦。”她笑嘻嘻的走过来环住她的腰,贴近半靠在桌前的她,“不过没想到晚上还真冷,只不过走下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就冻得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哦。” “噢,真的有那么冷。”感觉到两人紧贴密~合的身体,以及那正以一种恼人的缓慢速度磨蹭着他的浑~圆,阿尚的呼吸有些过热。 “对啊,不信你检查。”她服帖的挨着他,微微的抬起了身子,让他的视线一览无余的从领口望到最下面。 小妖精,她的里面竟然未着片缕。 “不乖的坏女孩,”阿尚实在是忍不住了,气息不稳的俯下~身子,抓着她浑~圆的翘~臀,稍微一用力,就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将她抱了起来,而她则是咯咯一笑,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腿也顺势夹紧了他的腰,像一只考拉一样贴在了他身上。 “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咬着他的耳~垂轻笑着说,刻意拉长的语调里透露着诱~惑的气息。 阿尚抱着她转了个身,就势将人放在了书桌上,然后低着头去擒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也意识到自己最近是太忽略小娇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向她暗示。 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明示?! 就像是一曲迷人的探戈,两人唇齿相逐,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大胆的挑逗却又热情的回应,亲密的仿佛想将两人的灵魂就此交换。 晚晴一手攀着阿尚的肩膀仰头亲吻着他,另外一只手却在他胸前焦急的摸索着。阿尚松开了扶着她后背的手,想要自己解开扣子,没想到却被她轻轻的咬了下唇作为警告。 “我的礼物,我要自己拆,”她呼吸不稳的蹭着他的嘴唇低喃,“不许剥夺我拆礼物的乐趣。” “那我呢?”阿尚稍稍后退了一点,分开两人交缠的唇,着迷的看着她那被自己滋润的发亮的嘴唇。 “你或者,也可以试着拆下你的礼物。”她可爱的一笑,双手撑着桌子往后扬起了头,挺起了剧烈喘息的胸脯,慢慢的抬起腿来勾住了他的腰,调皮的用脚背在他身后摩擦着。 及膝的裙摆因为姿势的关系被撩了上去,欲遮还羞的仅盖住大~腿的根部,而随着她撩~拨的动作,一抹黑色若有似无的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这可是你说的。”阿尚深深的吸了口气,分开她的大~腿挤了进去,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揉~捏着这那渴望被怜爱的山丘,听着她的呼吸因为自己这动作而变得骤紧。 “不过我觉得,”他一点一点的撩起她的裙摆,就像是跳舞一样,慢慢的将手指伸进去,慢慢的画着圈抚~弄着,咬着她的锁骨轻哼着,“我的礼物,好像忘记绑上缎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