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发财的男人和女人》 第一节:家人想吃团圆饭月圆梦难圆 想发财的男人和女人 作品简介:农历八月十五,本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吴天家却遭到......吴天在外风流潇洒躲过杀身之祸,一家老少却代之受剐,命上黄泉。案件的起因是迷,真凶藏得更是隐秘。为揭开谜底,展现了一些男人和女人为敛财发家,使出的浑身解数;手段各异,花样翻新。其中有吴家兄弟凭借权利敛财的高招,有秦寿升嗜血创业的妙法,还有卫国利孜孜不倦的努力……有人造笑星牛艳艳的妩媚风姿,有凤妞儿卖身求富的乞怜;有夏倩女稀里糊涂的奉献,更有燕子——为了让一家人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劈腿叫淫徒……好看的还是求财者的百种心态;有自私、有贪婪、有残暴,也有无私的爱。诸多说不清,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凝结成几个诱人的大字“想发财,善为本;吃得香,睡得……” 第一章:惨案发生在农历八月十五的晚上 第一节提示:“是我逼你?”吴天媳妇本意是想说:我没有逼你,只想叫你今晚在家陪我睡觉……吴天脸子板的太吓人了,装钱的包又总在眼前晃,快要溜出嘴的话不得不咽回去。咋说好呢!“常言说:贫困生盗心,富贵思**,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男人能大把大把的捞钱,你不多由着他点,是要逼他弃妇抛子啊!社会就这样,他爱干啥就干啥,随他去吧!”吴天媳妇这样想。 第一节:家人想吃团圆饭月圆梦难圆 今天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传统节日——中秋佳节!按习俗,工作再繁忙的人在这天只要能找到空闲时间,都会想办法回家吃顿团圆饭,尤其是到了晚上,当皓月高悬半空的时候,一些亲朋好友总会相聚一起,吃着月饼,品着香茗,一起说天道地,谈古论今;一起追忆流逝的生活往事......一样的幸福,不一样的感受,同样会在彼此间产生共鸣。值此,人们在心里会互相道福,期盼着一年更比一年好! 工商管理所的吴天可没这个福分,他是管理所大忙人,班上忙着把头十五收到的礼品分送有关领导家,百忙之中又和凤妞儿电话里商量妥,晚上,两人要找个别样的场所过个别致的中秋佳节。该分的礼品分出去了,自己留下的两盒月饼也该送家去呀?他看了看表,和凤妞儿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立马掏出手机给凤妞儿挂过去:“喂,凤妞儿,一会儿开车到家接我……对,不要进小区,在马路边等我就行。” 吴天媳妇在家把要炒的菜都准齐备了,吴天回来就可以煎炒烹炸。平时,吴天很少有在家吃饭的机会,使媳妇养成一种坏习惯,那就是老公不在家,她也懒得下厨房,到了开饭时间,假使老爸不得时间做,一家老少只好去饭店订餐喽!今儿老公回来,可是她极佳的表现机会,说啥也不许老爸再下厨,嘴上一个劲劝着说,“辛苦一辈子,过节了,也该享受一天了。” 其实,吴天媳妇就是想一展近于荒疏的厨艺,使老公进门就能感受到老婆的殷勤,家庭的温馨,可她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却不干了。 “妈妈,不等他,我肚子饿了,吃完饭还要到游戏厅玩呢。” “今儿哪也不许去,家里也不是没有电脑,干吗非要到游戏厅玩?”吴天媳妇说的严肃,内心的喜悦早都挂到脸上。 “你还好意思说我?家里有麻将,你们啥时候在家玩过?干嘛一天到晚都要猫在麻将社?” 哇塞!现在的孩子心咋这细? 吴天媳妇被说乐了,上前摸摸儿子头体贴的说,“乖儿子,都怪妈不好,现在妈就改。”说着,把儿子抱腿上,十分惬意的亲了亲儿子脸,“你爸一年到头在家吃不上几回饭,咱娘俩是沾十五的光啦!好儿子,再等一会儿,饿了吃点心垫垫,只要过了今天妈妈天天陪你玩。” “我才不信你们大人说的话呢!”吴天儿子撅着小嘴不满的说,“凭啥叫人家饿肚子等他呀?” “凭这个呀。”吴天媳妇说着掏出五十块钱,朝宝贝儿子扬了扬。 “就五十快钱哪?我才不稀罕呢!”吴天儿子挣脱母亲的搂抱,脸上布满不屑的神情。 一个好劳力辛苦一天不一定能赚来五十块钱,小孩子家上哪儿知道这五十块钱的份量啊! 吴天老丈人和丈母娘打卧室出来,听了闺女和外孙的对话,丈母娘满心欢喜的问:“吴天晚上回来吃?” “中午来电话说晚上回来。” 吴天丈母娘拉起外孙的手说:“走,姥姥领你到超市买好吃的去。” “得了吧姥姥,你兜里那点钱给我花十块都心疼,我才不稀罕呢!”吴天儿子说着,扑在妈妈身上撒起了娇。 吴天开车到自家楼前把车停好,下车后不放心的又检查一遍每个车门,给人感觉没有再走的意思了,才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两盒月饼,悠闲自得的进了楼口。 有一辆久候多时的黑色轿车停在一处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车窗里,两对闪着凶光的眼神,紧紧盯住下车后的吴天。见吴天拎着月饼进了楼口,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闷气。 “狗娘养的!看他得意样我就手痒痒,是不是喊人过来马上做了他?”其中一个瘦脸人狠巴巴的问。 “天没黑,街上竟闲人。”另一国字脸的人板着脸,不紧不慢的回答,“干这种事可不能给人留下挥抹不掉的熟脸啊!” “大哥说的有道理,那就等这家人吃了这顿团圆饭。”瘦脸人说着,把头轻轻倚在椅背上,眯缝起本来就不大的虾米眼,心不在焉的自语道:“反正都要去见阎王了,不叫他们吃了这顿团圆饭,当饿死鬼咱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的啥时候换了副菩萨心肠?让这种人多吃一顿饭,那也是糟蹋老百姓的粮食,我心疼!”国字脸边说边狠巴巴照自己脸来了一巴掌。 “大哥!”瘦脸人吓一跳,惶然不知所以,眨巴着小眼睛不解的问:“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牙打掉了吧?” “妈的,下手狠了点,打疼了。”国字脸揉揉打疼的脸,又戏谑说:“我是心里憋屈……铲除贪官污吏,虽说是利国利民的壮举,党和政府不会理解咱们的良苦用心,不得不小心行事呀!” “大哥英明!为了社会上受剥削和压迫的劳苦大众,不但要有舍得一身剐,敢把贪官污吏拉下马的牺牲精神,也应该有不图虚名的自我防范意识。”瘦脸人嬉皮笑脸的附和说。 “妈的,跟当官的混了两年总算没白混,嘴上也学会唱高调了!” “是大哥教的!当官的,功过全凭一张嘴;卖假药的,名人代言假也真;坑的都是咱们这些实实在在的老百姓!”瘦脸人说着,颇有感触的连声喟叹,“这年头,嘴上没点蒙人的真功夫,你就甭想在社会上混饭吃!” 国字脸满意的撇撇嘴,随后点支烟吸上一大口,使紧绷的神经稍稍能得以放松,才又心心念念地吩咐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观察一会儿,没啥变化咱们也找地方吃点喝点。” “一切听大哥的。”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大约有半刻钟了,当确认吴天不可能再出外,国字脸冷冰冰的面孔终于现出一丝狰狞的笑:“今天是中秋节,多多少少也得备点礼物,待会儿咋好意思空着两手上门!”国字脸说。 “大哥说的是,这小子见钱眼开,待会叫门的时候看到咱们手中的礼物,即使睡着了也会猴急猴急的给你开门。” 国字脸的人笑笑,“让他在家搂着老婆多乐和一会儿,咱们准备准备去。” 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离开小区。 吴天当着丈母娘和媳妇的面,打开精美华丽的月饼盒包装。盒里放了四块月饼,四块月饼中间摆了一枚钻戒。吴天儿子上前拿快月饼咬一口,随后又吐出来连连摆手说:“妈妈,不好吃!” “不好吃喂狗。”吴天媳妇拿着两枚钻戒仔细观赏比较着,对儿子的问话,显得很不耐烦。 吴天儿子用嘴撇了撇不耐烦的妈妈,不情愿的把月饼扔给家里养的宠物狗。贪吃的小狗朝主人摇摇尾巴,美滋滋的叼一边吃去了。 “现在有钱的人也不知咋显摆好了,花几千块钱就买这玩应,你说值吗?”吴天丈母娘不解的问老伴。 “啥叫值?啥叫不值?”吴天老丈人不无感慨的解释说,“平白无故送你钱,理上说不通,变通变通,精明之举呀!” 吴天老丈人退休前,在区政府从事监察工作,请客送礼的事见的多了,触犯法律被镣铐加身的人更没少见。平时也常跟老伴念叨:国情捆绑着习俗,很多怪现象决不会因国家制定了严厉的惩罚制度就会有所改变,千里为官图啥呀?上下五千年,哪个朝代不严惩贪官污吏,又有哪个明君管住了贪官的嘴和手?历朝历代都这样,积习成自然,就像偷惯了的贼,不偷手痒啊!好在今天的百姓看得开,只要有权有势的人能稍稍收敛点贪心,多积些爱民心理,多数的老百姓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假使有个别人被举报到监查部门,只要对社会没造成大的恶劣影响,又能得到上级领导的体谅和关照,监察部门也决不会穷追猛打。枪毙一个人,有可能牵扯出一窝子的人,最后受损的是党的事业、党的形象。国情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干嘛非要把自己的同志往死里整?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呀!令他难以释怀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的人,胆变的咋这肥?权、钱、色就没有不想要的!致使他退休在家,一颗心却始终悬在了单位,始终在替一些领导们担心:国家培养一个领导干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那也是靠钱堆出来的;昂贵的学费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如果人人都能掌握一些变通的手法,这样会使多少有发展前途的领导干部免去牢狱之灾! “爸爸、爸爸,你看看我写的日记,”吴天一进家门,儿子就像换个人似的,想着法儿的要讨吴天喜欢, “老师天天检查,我一天没断过,昨天老师还表扬我了呢。” “爸爸瞧瞧。”吴天拿过儿子记的日记随便翻一页读着:“昨天妈妈哭了,我问她,‘妈妈,你哪儿疼?’妈妈说:‘心疼!’‘我心咋不疼?’我问妈妈。妈妈说:‘天天有爱你的人陪着你,你心就不会疼;有一天妈妈和姥爷、姥姥,都不理你了,你心也会疼。” 吴天又随便翻一页接着读到:“爸爸可能赚钱了,昨天拿回一大皮包的钱。我问爸爸:‘这么多钱是做买卖的人主动送的,还是他们不听爸爸的话又叫爸爸罚款了?’爸爸说:‘小孩子可以随便花钱,就是不许过问大人的事。’我才不稀罕问他们的破事呢!长大了我也做官,要做比爸爸还大的官,专门管像爸爸那样的小官和那些能赚钱的叔叔、阿姨;把他们兜里的钱,都变成我兜里的钱,谁也不给,留着自己一个人花……” 吴天合上日记,拍着儿子的头笑着说:“啥爹啥种,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写的不错,有理想、有抱负,爸爸奖励你。”说着,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儿子手里。 一家老老少少,心情舒畅、喜笑颜开,就连家里的宠物狗也摇着尾巴撒着欢儿的满屋跑;节日的喜庆氛围,瞬间变的浓厚起来。 是月饼、钻戒的原故?还是乖孙儿又得到两百块的奖励?倒不如说是一家人的期盼!八月十五望团圆:儿子盼爸爸早点回家,妻子盼老公今晚能守在身边,老人们盼着一家老少在一起吃顿团圆饭;狗盼啥?主人心情好,自己的美食肯定少不了喽! 吴天在卧室脱去制服,换身艳丽的名牌西装,对着穿衣镜照了照,又在鼻梁上架副宽边墨镜,心里想,“穿名牌,立马就有了富豪的威仪尊贵;鼻梁上多付墨镜,更像社会上的大哥大,心里感觉爽啊!” 现在的机关干部都喜欢称顶头上司为老板,获此尊荣的‘老板’更喜欢刻意去打扮和修饰自己:穿名牌、戴名表、抽名烟;遇有揭幕奠基庆典等活动,更喜欢摇头幌腚,颐指气使,使之比老板更像老板;正可谓,权、钱真是对好兄弟,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呀! 吴天从衣柜中拿件风衣披身上,对着镜子又前后左右照照,才趾高气昂、风姿洒落的从卧室出来。 一家人诧异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今晚局里要对饮食娱乐业进行突击大检查,重点要打击造假售假,贩卖有毒有害食品的不法商贩,可能要忙到后半夜,我就不在家过十五了。”吴天看着媳妇大言不惭的说。 “今晚你不在家吃?”一家老少几乎同时在问。 “执法工作就这样,平时看着轻轻松松,到年节准忙。领导这样安排了,谁敢说个不字?”吴天说着故意摆出一副无奈样,“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就像磨坊听使唤的驴,不听吆喝行吗!找个酒店你们一起过吧。” 托词,无疑于一盆冷水,浇的一家老少心里拔凉拔凉的,刚刚的欢乐气氛瞬间凝住了……只有不知好歹的小狗,朝吴天汪汪叫几声,气的吴天朝狗狠狠踢一脚。 “不许碰我的宝宝!”吴天儿子跳起来,抱起小狗怒视着吴天说。 “工作再忙,不能说不要老婆孩子吧?今晚谁家不坐一起吃顿团圆饭!”吴天媳妇说着,撅嘴赌气坐沙发上抹起了泪,“今儿不叫你走,你非要走,明天我就找你领导好好说道说道。” “爸,你说她是不是胡搅蛮缠?我工作去了,又不是去干啥见不得人的事,你找我领导干什么?” “找啥领导?她说的是气话!”吴天丈母娘赶忙上前打圆场,“过节了,你们领导也真是的,他就没个家?要我说,真要找领导未必是坏事,哪有竟可年节忙的?家属闹闹,说不定来年就能转变转变领导的工作作风!”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吴天老丈人不满的白了老伴一眼,接着又嘴不对心的说,“吃团圆饭是旧习俗,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工作要紧呐。” “爸,别信他的!饮食娱乐业也不归他管,一到年节他就好拿工作遮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呸!”吴天媳妇头一次当着父母的面给吴天来个“呸”,然后用手捏着鼻子浑身上下使把劲,顺手也不知甩出去点儿啥,拿围裙擦擦手才又接着说:“一到年节就要忙打假,平时你们忙啥了?做买卖的给点好处,你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叫你们管理的遍地是假货,越打假越多,咋还好意思拿打假当托事?哼!以为我啥事都不懂,就凭你这身俏打扮,我就是抹不开这个脸到洗浴中心抓你们是了!” “你放屁!”吴天来了气,蹙着眉头,眼珠悬在眼眶边似乎要滚出来……他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啊! “都哪来的脾气!”吴天老丈人虎起了脸,瞅吴天一眼转对闺女埋怨说:“话怎么能随便说,他工作忙就忙他的,犯得着你这麽说话吗!” “一年到头他在家吃过几顿饭?今天他儿子盼了一整天,就是再忙也得吃了这顿团圆饭再走哇!”吴天媳妇看着老爸委屈的说。 “算了、算了,一家人想在一起吃饭,哪天吃不行。”吴天丈母娘见两口子要顶牛,忙凑到吴天身边朝外推着他说:“姑爷,你忙就忙你的去吧。” “就你这素质,叫我说你啥好!”吴天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摞钱扔桌上,故意摆出一副轻松大度的姿态,“没有我你们吃得更随便点,别在家做了,找个高档酒店叫爸妈也享受享受。” “啥饭能吃这么多的钱?”吴天丈母娘吓一跳。 吴天在家从不露富,外面赚了钱总是背着老人叫媳妇过过手,然后亲自锁进保险柜。吃顿饭扔出一摞钱,辛苦大半辈子的老人那见过这场面,能不吓一跳吗! “有钱扔饭店不如放我这儿给你攒着,吃啥不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吴天岳母磨磨叨叨的说,“你就不用惦记咱们了,工作要紧,快去忙吧,咱们几个好对付。” “谁说叫你们对付了?钱多了,爱咋花咋花,咱家就是不差钱!”吴天说着对媳妇拍拍装钱的挎包,颇有深意的说:“没事找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要逼人太甚!” “是我逼你?”吴天媳妇本意是想说:我没有逼你,只想叫你今晚在家陪我睡觉……吴天脸子板的太吓人了,装钱的包又总在眼前晃,快要溜出嘴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咋说好呢!常言说:贫困生盗心,富贵思**,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男人能大把大把的捞钱,你不多由着他点,是要逼他弃妇抛子啊!”吴天媳妇这样想,火气也就慢慢消了下来,“社会就这样,只要能赚钱,他爱干啥就干啥,随他去吧!” 凤妞儿的电话打过来,吴天掏出手机:“喂,车到了?好,稍等,我马上过去。” 吴天拍拍儿子的头,说:“乖儿子,在家听话,明天爸爸领你上动物园看狮子老虎去。” “一点意思没有,我不去,”吴天儿子梗着脖子说,“老虎是大懒虫,我在车里喊它多少回,它远远倒着一眼都不看我。” “明天买个小羊羔,你往里一扔,老虎就都跑过来看你了。”吴天做出老虎扑羊的姿势,“嗷,我要把你咬个稀巴烂,死不死活不活的满地滚,直到小朋友看的高兴了,我再吃了你!” “我去我去,”吴天儿子乐的蹦两下,又不放心的问:“这次说的不是瞎话吧?” “你要是听话,爸爸这次说的决对是真话,好好带你玩两天。”吴天一本正经的说。 “好喽,爸爸明天要带我上动物园看老虎吃羊喽!”吴天儿子这会儿乐的又跳起来,“妈妈,你也去。” “哼,听他说?他心里要有咱娘俩,十五就该在家吃顿团圆饭,哪有说在家多呆一会儿都闹心的!”吴天媳妇愤愤不平的说。 “陪你们吃饭就是心里有你们?心里没你们我挣钱咋不往外扔?”吴天也气呼呼的对媳妇说,“只要进家门,从来就没有人让我痛快过,烦都要把我烦死了!” “你忙也是为这个家忙,哪还有人会怪你!”吴天丈母娘不满的说,“她只是担心你,怕你不分白晚的工作累着,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那。你忙赶快忙你的去吧,就不用挂记咱们了。” 吴天拿眼睛白了白媳妇,悻悻不乐的开门走了。 “爸爸,明天你可要早点回来呀。”吴天儿子朝着向外走的吴天喊。 第二节提示:二人回到吴天给凤妞儿买的中档住宅,一进屋,吴天四脚八叉的倒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嘴里不停的喊,叫凤妞儿打开电脑,给他放张碟,黄色的,最刺激的。他要养精蓄锐,要在昂奋大半夜的情绪上再烧把淫火,像黄片里演的那样,把色情祸害的要死要活,让色、五脏俱碎!让情、三魂离窍!让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贱骨头,刻骨铭心记住这一刻吧,男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呀! 第二节:不爱家花恋野花 长夜乐销魂 吴天出了楼口就看到凤妞儿停在路边的车,刚才还紧绷着的脸,立马儿放晴了。只要和凤妞儿在一起,这会儿楼上的倒盆泔水下来淋破了头,那也是偏得,痴心无悔呀! 借等吴天的空闲时间,凤妞儿忙着侍弄起自己的脸蛋;她知道,这年头,屁股再招人喜欢,也得靠脸蛋作秀;有权的、有钱的,急功近利,看的都是眼眸前的……为此,她无时无刻都要注意保养这张俊俏的脸,这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吴天上车见到凤妞儿精描细勾的脸,抑制不住地张大了嘴,眼球射出贪婪的光,“我靠!你可要把我秀晕啦!”喊着、叫着,一头扎向凤妞儿的胸脯,哼哧哼哧地在突起的胸部嗅来嗅去。那只喜欢淘气的手开始痒痒了,不知怜惜的伸向凤妞儿的短裙,一边感动着腿的热度,一边慢慢向潮湿地儿爬去。 “我的好老公,受不了啦,我要、我要……”凤妞儿娇喘吁吁的连说几个“要”。 吴天也喘起粗气,嘶哑着的喉咙就像撕破的风匣,扑哧扑哧地勉强拉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我给,现在就给……” 凤妞儿咯咯地笑了,抬手拨拉开顶在胸脯上又圆又硬的家伙,娇态可掬地说:“馋猫!我是要你老实一会儿,你咋就不会装着客气呀!” “跟你客气,老子的亏可要吃大了。”吴天歪着脖子,撇着嘴念叨着,手在短裙里作起了功。 “老公,求求你,别闹了,人家还要开车呢!”凤妞儿一边哀求,一边掰开吴天的手,乘机启动着了车。 “笨狗抓野鸡——白费力气;真他妈的败火!”吴天嘀咕着;嗅到鱼腥吃不到嘴,心里痒,绷紧的面皮挂满了失落。 “别生气,一会儿玩够了,家里伺候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凤妞儿朝吴天狡黠的笑笑,抛去一个飞吻,然后嗲声嗲气的问:“老公,咱俩到哪儿玩吗?” 吴天无奈的吐口怨气,把头倚在座靠有气无力的说:“陪着美女当然要去仙女湖了。” 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凤妞儿连按几下喇叭想插入车流,几次都失败了,吴天不耐烦的说:“开车不能讲客气,见缝你就给我往里挤,没人敢撞你;” “要是有呢?” “真要遇到不顾命的茬,今天的团圆节我就叫他在拘留所里过。” “有牛逼老公在跟前,妾身听命就是!”凤妞儿说着扮个鬼脸,一脚油门,嘀嘀……这车开的,像蛇一样,滑溜的钻进车流,惊得往来车辆不停的发出鸣叫声。 仙女湖,湖光潋滟。 一轮圆月,毫无吝啬的把光洒在湖面,碧水粼粼,荧光闪闪。清凉的晚风拂过,漾着鱼鳞般的波纹有节奏地拍打着湖中漂泊着的龙舟。舟体霓虹闪闪跳耀,在朦胧的湖面恰似天堂飞来的琼楼玉宇,使得平平常常的湖光山水变得不平凡起来,就像哪些被官商切割成块块的天然景点,山石花草都变成了卖点,祖祖辈辈比邻它们的工薪一族再想亲近亲近,舍不得砸锅卖铁那也只能是望景兴叹了! 龙舟上仙音袅袅,笑口竞开。抚琴的乐师们大都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地演奏着街面风行的通俗歌曲。随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歌女扭着丰腴的屁股,使劲抖着高耸的胸脯……百种媚态,满口**,时不时地煽起游人尖利的呼哨和吆喝。 一首老歌新唱,《太阳最红,*最亲》经歌女充氧润色,情意缠绵的腔调中又多了不少**浪气,听得一些老夫、少妻,富婆、帅哥,本能的都要砸吧咂嘴,细细品味后,随着节拍的快慢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扭起来……“太阳最红,*最亲,你的光辉思想,照亮了‘俺们’的心……”正是:天上皓月高悬,船上幻境靡丽;如痴如醉的老少爷们,靓妇倩女,都在尽情享受着改革开放带给他们的丰硕果实。 此时凤妞儿的心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八月十五本是阖家团聚的好日子,按传统习惯,吴天今儿哪也不该去,就该在家陪陪老婆、逗逗孩子;生他养他的亲父母大人过世了,生养他媳妇的岳父母大人并非是外人呐!今儿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尽孝心、老老实实的做一天好老公、老老实实的当一回好爸爸;自己也好回趟乡下的老家,看看久别的爹娘和年幼无知的弟弟妹妹。该死的吴天心里只有他自己,说啥也不叫自己走,非要陪他好好玩几天。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由着他的性子来呀……突然,“啪”的一声响,是以掌击桌声,把想入非非的风妞儿吓一跳。她收心凝神,小心翼翼地扭过身,朝一旁偷偷觑一眼:坐在邻桌的两位,一看就知事业有成的优秀男,其一大概能有五十啷当岁,长得不胖也不瘦,体态保养得均称又好看;另一位三十出点头,由于过早的喝出蝈蝈肚,肥大的身躯显得过于臃肿和笨拙。陪侍在两个男人左右的是几个文秀靓丽的美少女,此时都像受到惊吓的小羔羊,用那满是疑惑和恐慌的眼神,在两个男人的脸上闪烁游移。 显然是蝈蝈肚拍的桌,正凶巴巴地指着一个少女骂:“*,这会儿给你好脸子了,美的忘了自己都是啥身份!” 挨骂的美少女胆怯羞涩的解释说:“关爷爷的手在人家大腿根这儿直掏摸,弄得人身上痒痒的,人家只是随意的挡了挡吗。” “**的还敢狡辩?我一脚把你踹湖里去!” “算了算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是拌嘴的地方吗?”不胖不瘦的连忙制止说:“也不是什么原则事,何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做小姐的也不易,要多体谅她们才对呀。” “还是关爷爷善解人意。” “不要叫我关爷爷,还是叫我关大哥听着顺耳。” “操!关老板,她在装,装有钱人家的贵小姐,是在跟咱们玩深沉呢。”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口?”不胖不瘦的显然是对“操、关老板”起了反感,冷冰冰的回一句。随后拉起身边美少女的手自作多情的说,“不要怕,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人间自有真情在,我打心里喜欢你,会像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随时会用手中的利剑……”拿筷子指向蝈蝈肚,“杀!为了我所爱!” “谢谢关爷……” “哎……怎么又忘了?不许叫关爷,要叫关哥、关哥!”不胖不瘦的反复强调两句朝向蝈蝈肚说,“还是小哇!刚出道的幼雏,难免嫩了点,多见些风雨,慢慢会成长起来的吗。”说完干笑几声,略显尴尬的神情多了几分无奈。 “这号人天生就是老子们的玩物,你就不该把她们当人看……呸!赚着老子的钱,还给老子装**,就是欠揍!” “谁也不要再说了,免得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咱们喝酒。” 蝈蝈肚气呼呼的率先干了杯中酒,然后指向美少女发狠的说:“今天你要是不把关老板伺候乐了,看我明天敢不敢把你剁吧了扔湖里喂鱼。” “关老板肯定是官老板,因为从他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中国官员身上特有的历史政治标签:官模官样……蝈蝈肚则不然,虽说身子胖得有些臃肿,具备了官的型,缺少的恰恰是官的貌,充其量算是一位大腹贾,难听点说就是一个暴发户。”风妞儿在心里默默揣测着两位事业有成的优秀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她认为,敢在公共场合随意欺凌羞辱自己配带的小姐的人,绝非都是等闲之辈。在没遇到吴天前,风妞儿也曾遭遇过;做小姐的遇到有文化修养的官员,那是福气;遇到蝈蝈肚这样的,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教养,兜里只有钞票的暴发户,小姐们只有任人随意糟蹋蹂躏的资格,那还敢去争做人的尊严!感触颇多,浮想联翩,风妞儿想对吴天说点啥,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经意的掏出手机,把此时的心境用手机短信的方式记了下来,然后转发给吴天看:“灯红蓬莱不见仙,嫦娥起舞为哪般?白丁把盏醉公仆,怨女蹙眉叹闾阎;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共同致富儿孙梦,分配不公作践钱!” “一切向钱看的社会,不存在分配又何谈公与不公?”吴天看了凤妞儿发的短信,边说边不解的问,“白丁是啥东西?” “白丁不是东西,好比小猫不是老虎……”凤妞儿见吴天疑惑不解,似懂非懂样,止住话头忍不住笑了……她笑的滑稽,笑的诡秘。 “我又不是东西,瞅着我笑啥意思?”吴天微露嗔意,气儿不忿的说:“政府的公务员,老百姓眼里都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大小也叫个官,市场上的小商小贩哪有不怕我的?哪有不给我打溜须的?今天在这儿到叫你把我瞧扁了!” “老公,我可没有说你是东西呦!你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何况一个小女子,哪敢呐!”凤妞儿勉强忍住笑,把身子靠的离吴天更近些,一本正经的悄声说:“白丁在封建社会是指没有官衔的人,我这里是说那位暴发户,傍上个大官,看把他得瑟的!大官小官都是公仆,凭的啥资格在人前托大装凶?都是因为钱太多烧的呀!就没想一想,从掘出的第一桶金起,兜里的钱有几笔不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吃的喝的不都是广大平民百姓的血和肉吗!” “危言耸听!钱多是自己赚的,想咋花是个人的权利,你平白无故生的是哪门子的气?我看你是对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有意见吧?” “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我怎么会对党有意见?我是瞧不起那些改革出来的、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贪官和大款!最近我在网上常看到这样的信息,在世界各地最舍得烧钱的都是来自中国的游客;百万元的兜兜一买就是三五个,百万元的护肤霜一买就是两三箱,买几块劳力士给人感觉就像买玩具……正是这些豪绅们的慷慨大方,使得世界不得不对中国人另眼相看,中国人“牛”起来了!到底谁牛起来了?”凤妞儿厌恶的撇撇嘴,才又悲天悯人的虚了一声说:“可悲可叹哪些真正做学问的了,即便是桃李满天下,想住房也得靠贷款,就甭说普通的老百姓了!该富的不得富,该贵的不得贵;为了明天的小康,他们不得不牺牲今天的健康,像蚂蚁似的,天天都要为医食住玩命的打拼,活的实在是难呐!” “富人活得潇洒,穷人活得难,又不是*的发明创造,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在这儿怨天尤人吗?”吴天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自顾自的斟杯红酒,轻轻呷一口,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就这样,无古不成今!有钱人可以上九天赏月,可以下五洋吃瘪,享受不着的自然看着要有气,像你似的,心里不平,你是怨得了天?还是怨得了地?依我说,要怨只能怨大学没有教你赚钱的学问。”说着,傲视的目光在龙舟巡睃一周,右眼透视到富贵,左眼透视出贫贱,颇有感触的发出一声喟叹:“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书中没有黄金屋,四肢发达是马牛;这点道理不明白,即便你才高八尺,学问两车……” “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算你满贯,应该说天下第一,很有学问了吧?又有哪一位成了中国的大富豪?满斗、满车的学问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学问,一辈子也赚不来九天赏月、五洋吃瘪的费用啊!只有投机赚钱的学问,才是为自己谋取荣华富贵的学问,才会有资格吃猴脑、喝鳖血,举着茅台戏貂蝉!”说着,用手指在凤妞儿胸脯揉搓两下,得意的笑几声,“电视里的精英们说,‘中国人不缺智商、情商,缺的是财商。’不学习捞钱的本领,一辈子就要受穷!精英们又说,‘救急不救穷’;你穷的没吃没住,有施舍你的吗?这就是当今的社会,再实在不过了;学校不传授学生发财的道,是误人子弟呀!你不想成为冻死骨,就得放弃书本上那些说教似的知识,老老实实到社会上学点捞钱的真学问。现在的政策多好哇,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都在一心一意向“钱”看,为了钱,国家可以不分东西,政府可以不分市县;机关也好、企业也好;不论官员老板、黎民百姓,都可以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抓到耗子才是好猫,把钱捞到自己手才是真学问呐!” 一首不打人眼的小诗,竟会使吴天感慨连篇;狂傲的表情,鄙视的眼神,揶揄的口吻,无一不是在向凤妞儿炫示自己独到的,有着与天地不同的真知灼见——水沟里的泥鳅,美的都想成龙啊! “我也承认你说得对,人活着不能没有钱,谁不想发家致富?但改革并没有让国人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只允许一部人先跑,这部分人快到终点了,才允许多数人抬脚。更有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人一抬脚就冲过了终点线,钱多的几代人挥霍不完,大多数平民百姓辛辛苦苦也就混个温饱,你能说这是公平吗?” “话不能这样说,改革开放前讲公平,结果怎么样?因为人与人之间没有贫富差别,当官的和老百姓一样都是穷光蛋,就没有心思搞建设,以至于把国家搞的又穷又落后。改革了,有些人一夜之间暴富了,国家瞬间也变强大啦,什么道理呢?”吴天说着拿块月饼放桌上,有模有样地装起先生,“假如,一千个人分这块月饼,一人一份,平均了大家都穷,国家得不到国家也穷。”他用刀把月饼分割四份,“有九百个人分到其中的一份,九十九个人分到其中的另一份,剩下的两份给一个人;这个人和九百九十九个人比是不是先富了?他拿出一份向国家纳税,一万块月饼产生一万个富翁,国家也得到了一万份的税金;一万个人富了,国家是不是也富了?” “我说的就是这样一些人,改革前,同样是两手空空,囊中羞涩;改革了——内地搞改革开放才十几年,他们就能轻易地攫取到几十亿元的巨额财富——依靠的是发明创造?非也;投机倒把?真如此也说得过去,可惜还是非也;他们依靠的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从国家和集体这块大蛋糕上巧取豪夺;旧社会靠剥削和压榨穷人血汗的大地主刘文彩、周扒皮,一辈子想办而不一定能办到的事,在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就能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叫人不好理解呀!” “什么叫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特色——就是要向世界证明,资本主义国家办不到的事,不等于社会主义国家办不到;当然了,我说的社会主义不是传统的社会主义,传统的社会主义别说暴富,你想冒富都是犯罪!只有在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里,一部分人才会神奇地完成华丽转身,由穷光蛋演变成令世界刮目相看的亿万富翁。” “敲骨吸髓穷万家,一夜暴富几个人!靠牺牲千千万万人的利益,培养几个大富豪,这样的‘特色’就不该再往社会主义身上贴,到不如大大方方的就叫‘特色中国’,老百姓心里还能平衡点!” “说了半天咋还转不过这个弯?不叫一部分人先富,政府到哪收税去?没有税收国家怎么能富裕强大?” “真正有钱的人到底纳了多少税,天不知,地不知,鬼才知道!”凤妞儿说完,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国家能叫穷人多挣点钱,穷人有钱也去钠税,纳税的人多国家收的税金也就多;没有穷人的国家多好哇!” “放屁话!没有穷人哪还有富人?不叫一部分人先富,改革不就失败了!”吴天用轻蔑的眼神瞅了瞅凤妞儿,故作聪明的说:“过去有多少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为了一文不值的信仰和主义抛弃了万贯家财,一心要解救天下受苦人,结果呢?中国的富人被消灭了,人人平等的都成了穷人,吃不上、穿不上,尤其三年多的自然灾害,饿死多少老百姓!这些仁人志士不但亏了自己,也亏了这个国家,亏了老百姓!所以说,国家要富强,就必须制造一批有特色的中国富豪,学问大的人说,这叫过渡阶段。要完成这个过渡,必须保证大多数人受穷,让有限的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里;有穷人才能制造出富人,穷人越多,富人才能越富。像这句,‘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说得还算在理,一部分人发财了,有钱想干什么当然就可以干什么;他们是在消费,是在为工人、农民有钱挣创造机会。如果不让他们消费,又怎么能拉动再生产?没有再生产,穷人没了工作也就赚不到养家糊口的钱。就像你和我,我不在你身上消费,你拿啥去买穿的、戴的,靠啥致富?其实,在咱们十多亿人口的大国,穷人能填饱肚子实属万幸了;没有冻死的、没有饿死的,他们应该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改革开放!” “你没明白我的本意,就举例说盖楼吧,最脏、最苦、最累的活都是农民工干,他们起早贪黑,顶酷暑冒严寒,玩命似的干法挣的钱有时还拿不到,总会被黑心的老板一拖再拖;即便得到了除了养家糊口,剩不下几个钱。你在看他们的老板,一包、二包、三包、四包,哪个包工头懂设计?又有哪个包工头会垒砖?不过是动动口,转转手,一个工程下来,老板都会赚到几百万、几千万;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这就是不公平!” “这你就不懂了,干活卖的是体力,搞设计卖的是脑力,老板是利用手里的人脉关系,玩的是心计。就拿我哥说,他也搞房地产,开始啥都不懂,手里又没有钱,就能包下大片土地搞开发,盖大楼;没有关系,不会玩心眼能办到吗?” “有关系,玩心眼就能盖起楼?” “对呀,空手套白狼,从银行能贷来款;能获得土地开发权,能得到政府的扶持,这些靠的都是人脉关系。” “你管好几个市场,社会上认识的人多了,掌握的人脉资源不见得比你哥少哇,咋没见你去搞开发盖大楼呢?” “我那叫啥人脉资源?都是些早晚要填埋的垃圾!真正称得上资源,是看它能不能给你带来官运,能不能给你带来财路;这么说吧,扫大街的你认识一百个、一千个,扫到你门口渴了,又不是给你一个人扫大街,你不也得给他弄杯水喝吗?这样的关系你认识的越多越倒霉。再看看有权有钱的,你只需认识一两个,你想办什么事吧?一个电话,上至公检法,下至老板经理,没有不愿意为你效力的;为什么?因为你积聚了这个社会最具有使用价值的人脉关系。” “你可别逗了,这是人脉关系?统统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说重一点就是权力*。” “那是老百姓的说法,真正有学问的人说:我国是讲人情的国家,就像请客送礼一样,是人们交往的一种手段,谁也躲不开;下级孝敬上级,儿子孝敬老子,没钱的恭敬有钱的,小偷得给警察送礼;这都是在为自己积聚人脉。当老板的把这套都玩熟了,个个都有手眼通天的本领,挣工资的人好使吗?” “挣的还是权力的钱,这就是不公!” “天下根本就不存在你想要的公平,好比你我,你是硕士毕业,书读的比我多,你却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我高中毕业,通过我哥的关系能被政府录取为国家公务员,能有机会赚大钱;赚到钱和赚不到钱的活法一样吗?”吴天说着,启开一瓶洋酒倒进湖里,“这瓶高级红酒,普通百姓见都没见过,我可以毫不在意的把它倒进湖里;这些糕点,穷人知道是啥滋味吗?我可以毫无吝啬的扔到湖里喂鱼......”他从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票,朝歌女扬了扬,示意歌女过来。 “诚谢先生、女士捧场,我好快活呦!”歌女飘飘忽忽的走过来,笑眯眯地恭维说。 “这钱要不要?”吴天霸气十足的问。 “谢谢先生喽,这年头哪有不喜欢钱的?我会给您献上最动听的歌啦。” “熟套子,我早听腻歪了。陪哥唠会儿磕,哥高兴了这钱就归你,否则……我可要把它扔湖里去啦。” “哥可别吓我呦,您摸摸,一颗健康、善良的心,被您吓的已经停止跳动了呀!”歌女说着瞥了凤妞儿一眼,毫不忌讳的拉起吴天手按在自己ru房上。 “歌唱得这么好跟谁学的?”吴天嬉皮笑脸的问。 “小妹不敢撒谎,我可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绝不会是冒牌的草根歌后呦!” “结婚了吗?”吴天拉歌女坐腿上,一手搂着歌女的腰,一手揉捏着歌女的ru房问。 “揉了半天您咋没感觉呀?人家孩子都要一岁了吗!” “孩子这么小,你老公也舍得叫你出来卖唱?” “没有权,又没有钱,还想过上好日子,不付出代价,谁能白送你呀?” “你老公做什么工作?” “学问大啦,工程师!” “有学问的人还能差钱?” “这年头学问不值钱,听我老公说,中国有个杂交水稻之父,科研成果在国外至少值一千亿,可惜,政府只奖励他500万的科研经费,真正允许他个人私用的钱,只有区区50万,还不够你老板搓宿麻将呢。” “工程师发不了大财,也不至于困难的叫你出来卖唱吧?” “您是老板,哪儿知道挣死工资的,活着有多累呀!房子要还贷,车子要还贷,物价又窜着高的往上涨,靠他赚的四千来块钱,去了银行的,孩子要不要喝奶粉?我不吃大鱼大肉,总的穿点带点吧?” “真是个小妖精,叫你说的我还真想把你养起来!”吴天狠劲掐住歌女的**,又色咪咪的问:“希望把钱给你放哪儿呀?” “随意的啦,放哪儿我都是满欢喜的呀!”歌女忍着掐痛,站起来朝吴天扭扭屁股,抖抖丰满的ru房,照样堆着笑脸说。 吴天把钱放在歌女的*之间,拍着歌女屁股说:“夹住了,别溜达到裤裆里把下水口堵喽。” “堵好哇,有哥哥透啦!”一个媚眼、一个飞吻,歌女心满意足的到一边给吴天献歌去了。 “残酷啊,这就是现实!”吴天转对凤妞儿感慨的说,“现实逼迫人们必须抛弃我党毛似的愚民教育,树立一切向“钱”看的新观念;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人要活得有尊严,就要学会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变着法儿的去捞钱。” “没点背景的人,除了挣死工资想捞到哪儿捞哇!”凤妞儿无奈的说。 “有钱的人多了,能说他们都有背景吗?其实,这年头赚钱挺容易,就说我管辖的废钢市场吧,做买卖的人多,料源紧张,价格抬的已经无利可图了,很多业户只好原价进货原价卖。钱从哪赚呐?掺假!每吨料里掺上百八十斤的铁渣滓就能赚上二三百块钱;一个月卖上几车料,少的能赚万八的,多的都是几万几万的赚呐。” “这不是造假骗人吗!” “造假售假就像偷税漏税一样,是国人搜刮钱财普遍看好的一种有效手段;谁都骗过人,谁都被骗过,社会大环境,讲的就是厚黑学,不需啥背景!我哥给我讲过的一个笑话:说,从前,有一个读书人缺吃缺穿,而邻居家是个富翁,吃得好穿得好,读书人就想向他请教发家致富的方法。求人办事得有所表示呀?读书人穷,只有身上的马褂还能值俩钱,无奈之下只好脱下马褂给了富翁。富翁毫无怜悯的收下马褂,神乎其神地对读书人说:‘要想发家致富,首先应革除人生中的五大祸根,再祭五大宝典。’读书人听了疑惑不解,加着小心地问:‘何谓五大祸根?’富翁不紧不慢地说:‘五大祸根就是仁、义、礼、智、信;祸根不除,休想致富!’读书人又问:‘又何谓五大宝典?’富翁说:‘坑、蒙、拐、诈、骗!’读书人说:‘世上信奉五大宝典者有之,发家致富者少之!’富翁说:‘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确掌握宝典的使用诀窍,看你节衣缩食给我送礼的份上,索性就把诀窍一并告诉你吧;”富翁的神色开始变得庄严凝重起来,布有血丝的眼珠瞪得溜圆,撕开的血盆大口狰狞恐怖,“你要听仔细,使用五大宝典的诀窍是:巧取豪夺,不择手段,甭管什么天理人伦!’读书人听完,立马昏死过去。” 吴天笑了,是被自己讲的笑话逗笑了,笑的坦然舒畅。凤妞儿没有笑,反被吴天讲的笑话砸晕了。 风妞儿做了一个梦:爷爷说,这一片地都是咱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现在土改国家把地没收,把我枪毙了;我死得明白,没有怨言,因为咱们是剥削阶级,罪有应得。爸说,我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头戴地主孝子贤孙的高帽,始终在贫下中农的监管下劳动改造,我没怨言;过去因为咱们家的剥削,使多少贫苦人流露街头,卖儿鬻女。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是党和政府拯救了我们的灵魂,把过去的鬼又都改造成人。风妞儿想,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把人的价值取向都锁在钱眼里?人人都唯钱为上,没有了理想和信仰,更不讲为仁之本,以至于发展到唯利是图,不折手段;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个国家真要发展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年代,这样的国家再富有,人都成了畜生,爷爷、爸,你们的忏悔还有意义吗! 吴天也做了一个梦:人本来就是禽兽,不同的是,禽兽是靠体魄和利齿掠食,人靠的是丧尽天良……我爷是贫农,井冈山上的老战士;我爸是红小鬼,建国后国家培养出的一代新的革命干部;他们曾经说,一个*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要做人民的老黄牛……吴天今天就敢反驳说,管他妈的什么理想和主义,*有信仰,还有政策和策略……即便你祖宗是卖国贼,今天能把钱拿回来照样辈辈是英雄;爱国不分先后,只要你能把钱放进我兜里…… 吴天忘了他爷和他爸告诉他的话,搂着风妞儿恬不知耻的说,“现在赚不到钱的多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祖祖辈辈长的是牛脑子,除了吃草、干活、下奶,根本就不琢磨发财道!”说着,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不谈这些了,摆渡的船来了,收拾收拾咱们走。”(注:龙舟停在湖中,往来的游客需摆渡接送;当然,没有免费的服务。) “我买的不是计时票,一张八百一十五,普通百姓辛苦一月的汗水钱,也换不来这两张票哇,现在走就亏大了。” “买的是心情,要的就是这个劲!”吴天满不在乎的说。 是呀,富人不差钱,差的是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的身份! 吴天和凤妞儿坐摆渡上了码头。码头出入口聚了些向游人点头哈腰推销瓜子和饮料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围拦外又站了不少观赏的人。观赏者中有拉家带口的普通居民,更多的是外来的打工仔。现在好的景点都圈起来,一景一价贵的吓人,普通百姓哪消费的起!看富人玩乐是他们在闲暇中不用掏腰包而能领略到的娱乐天地,也是他们除了看电视唯一能享受到的生活乐趣。 “有钱和没钱真是两重天纳!”一样的天地,不一样的感受,顿使吴天唏嘘感慨,“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新中国,经过几十年的实验证明:消灭一切剥削阶级是国家政策上的重大失误;没有富人,国家就要落后!没有富人,穷人就没法活!世界是天下人的,更是有钱人的;有钱的人舍得挥霍,挥霍能推动物质生产,物质生产又给穷人提供了就业机会,穷人有活干才会有饭吃……” “老公,歇会儿吧,不怕人听了笑话!”凤妞儿看到吴天近于疯狂的表白,替他感到脸红,忙制止说。 “有敢笑我的吗?”吴天撇着嘴,乜斜着眼问。 “你是有钱人,谁敢呐!”凤妞儿哄着吴天说,“老公,快说,还到哪去玩呀?” “咱俩到彩电塔旋转餐厅再坐会儿。头顶圆圆的月亮,望着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再吃点喝点;我敢保证,你会加深感受到‘钱’这东西,拥有的越多,人生享乐的*就越没有止境。” “越有感受我心里越有气!”凤妞儿不满意吴天的狂劲,没好气的说,“肚里装不下还能吃啥呀?坐上个把小时一个人又得好几百,这也太浪费了!” 虽说这一晚上花多少钱都是吴天买单,凤妞儿还是心疼的要命;省下多给自己点,寄给乡下的爹妈,他们日子也能过的舒适些。“他爹妈咋生下这么个能败弄钱的主!”凤妞儿在心里嗔怪着。 吴天走后,媳妇一个人坐沙发上生闷气,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心想:“今晚老公忙着大检查,自己也只能再次搂着儿子睡了;有*、有想法也只能留着梦里去圆啦!”百无聊赖,一展厨艺的念头,自然也就随之泯灭了。还是她的老爸,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为她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天晚了,外面没有老人光顾的世界,他们只能早早进入梦境,去圆年轻时梦见的:为了拯救天下受苦人,一批批*人抛头颅洒热血,献身于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无怨无悔;成堆的白骨终于换来了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中国。随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声,心里充满了对*、对*的感激和爱戴……孩子玩够游戏也走进梦里,梦见自己长大了,做了大官、当了大老板,有了自己的大花轿;自己坐在花轿里抱着皇宫里的格格玩游戏。爸爸妈妈、姥爷姥姥、还有老师和同学都争抢着要抬大花轿;为了快八角的赏钱,他们争的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只有吴天媳妇没有梦,守着空荡荡的客厅,在心里默念着时钟秒针转动的圈数......门铃响了,吴天媳妇像触了电似的“腾”的打沙发站起来。 透过门上的猫眼,吴天媳妇见到按电铃的不是想象中人,略感失望,心里嘀咕着,“谁呀,一点规矩不懂,这么晚了串啥门?”当见到来人手中拎着的大礼包,倏然间又想起来,上星期这人也是这么晚来送的礼,和吴天在客厅唠到后半夜。“吴天今晚忙,偏偏送礼的又找上了门,赶的咋这么巧?”心里琢磨着本想不开门,来人手中的大礼包又使她心痒痒,“当官的都不撵送礼地,我装哪个衙门的正人君子呀!”诱惑,没能使她产生应有的警惕,她笑容可掬的给来人开了门。 猫眼见到一个人,开门多闯进来仨。吴天媳妇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接过来人手中的礼品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又让你们破费了。” 来人笑笑,见吴天媳妇拿礼物转过身,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从后面搂住吴天媳妇的脖子,照心口窝连刺数刀。 吴天媳妇哼都没哼出一声,就糊里糊涂的做了刀下鬼。 另三位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内室...... 一场灭门惨案就这样发生了;四条鲜活的生命,瞬间陨灭了……对了,还有一条狗命;小狗抗暴,惨烈殉主了。血淋淋的杀人现场,令人毛骨悚然。 一年中,只有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下,杯中有酒,酒里有佳人;享不尽的快乐,说不完的情话,总会让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有妻之夫,沉迷留恋,乐此不疲!随着月落,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渐渐接近尾声了,感到精疲力竭的风妞儿就想回家睡觉,吴天不干呐!“虽说十五的月亮岁岁依旧,人生短暂,那可是过了一年少一年;只有及时行乐,这辈子才会少留遗憾呐!”吴天这样想,也是这样劝凤妞儿的。 “我的好老公,回家还想不想碰我?”凤妞儿柔声细语的问,“你要想,就叫我留点儿精神头;一点儿精神头没有,回家咋伺候你接着乐呀?” 这倒是一句体贴话,撩逗的吴天浑身上下发高烧,烧得他不知好歹地眯起一只眼,用剩下的一只眼瞅着凤妞儿怪笑说,“是伺候我乐,还是叫我伺候你乐啊?” “你咋这么坏呀!”凤妞儿娇嗔的在吴天下身轻轻掐一把。 二人回到吴天给凤妞儿买的中档住宅,一进屋,吴天四脚八叉的倒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嘴里不停的喊,叫凤妞儿打开电脑,给他放张碟,黄色的,最刺激的。他要养精蓄锐,要在昂奋大半夜的情绪上再烧把淫火,像黄片里演的那样,把色情祸害的要死要活,让色、五脏俱碎;让情、三魂离窍;让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贱骨头,刻骨铭心记住这一刻吧,男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呀! 凤妞儿打开电脑,也想坐下歇一会儿,可她不敢呐!即使再累,不把吴天服侍睡了,哪有偷闲时间?她首先得给吴天手机充上电,再把吴天的外套扒下来,熨好、挂起来;之后再把被褥铺好,冲澡水准备好,然后才能按惯例,自己先脱个精光,再帮吴天把衣服脱光,凭着肌肤的摩擦引逗,搂搂抱抱的才能使吴天进入洗澡间。淋浴打开,凤妞儿必须用柔嫩的小手,给吴天浑身上下揉摩个遍,尤其是中间的那个小东西,服侍舒服了,吴天才会满意的抱她上床。 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吴天。他看了看表,不满的对凤妞儿说:“妈的,谁这么烦人,老子折腾半天没等缓过乏,又叫它吵醒了!去,看看谁来的,用不着的人一概不接。” 凤妞儿下床拿手机递给吴天,说:“派出所的电话。” “喂,哪位......”吴天接过电话问,“家?谁家?你派出所搞错了吧?怎会是我家……”噩耗,恰似突如其来的山崩海啸,又仿佛遭遇五雷轰顶,更像是头上挨了闷棍,惊的吴天双眼发直,浑身打颤,神情在瞬间也变得迷离恍惚起来……他扔下电话,下床光着腚朝外就走…… 凤妞儿拽住吴天说:“光着身子走,中邪了?” “啪啪”两声,吴天狠狠的扇凤妞儿两个大嘴巴。 第三节提示:“刘局,能不能被派出所把案子压下了?”辛秀紫毫无忌讳的直言,吓刘局一跳,“我没参加工作前,曾有一个公安局长找我爸爸汇报工作,说有一个县公安局由于破案率上不去,思想压力大,就在立案上耍手段,开始造假;把一些疑难的、破不了的案子,能不立的就不立,能压下的就绝不往上报,这样,公安局破案率提高了,发案又很低,形势一派大好,借此来骗取上级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第三节 蟊贼错偷了人家 保姆吐真相 吉者凶之门,富者祸之根;正是吴天在游船抱着歌女卖弄高贵时,一家良善却惨遭毒手;血,顺着门缝流到外面。清晨,邻居发现门前的血腥,急忙打电话报了警。 往来呼啸的警车引起市民的普遍关注,各大新闻媒体更是接踵而至。为避免不良的社会影响,公安机关依照上级指示精神,及时驱散了楼前扎堆议论的街坊,又在第一时间对各大媒体封锁了信息,惨案成功的被捂了起来。 管住政府的喉舌,老百姓的舌头管得住吗?不好管呐!越想掩盖事实的真相,一些好拿新闻说事的人,就越想发挥自己的想象空间……杀的谁呀?暴发户的老婆雇凶杀了“小三”一家!你说的不对,是一个处长;吃人家、拿人家,睡了人家老婆还不给人家办事,人家一赌气把他满门抄斩了!胡说啥呀,是一对下岗夫妻,老的、小的都靠他们养活,实在是养活不起了,一家人就这样自己把自己……人们的种种揣测,在社会上瞬间衍生出种种传说,这不能不引起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由省厅督办、市公安局局长亲自挂帅的10·3特案专案组成立了。 专案组通过对案发现场的勘查和取证达成共识,认为这起灭门惨案十有*是熟人所为。既然是熟人作案,一家好几口人,结识的熟人多了,尤其是被害人家属吴天,在市场做管理工作,接触的人天南海北那儿的都有,想在众多的熟人堆里挨个排查,那就不亚于大海里捞针了。 郑局把专案组几名主要成员找到办公室。他没到过案发现场,听汇报了解到,目前专案组还没查找到丝毫有价值的侦破线索,只能寄希望于去大海里捞针。中国有南海、北海,s市、qh……海多了,想到海里捞针总得有个范围吧?郑局的真正意图就是想听一听,专案组最终会到哪个海里去捞针。 具体负责案件侦破的刑侦支队长石宝剑在领会了郑局的意图后,率先表态说,“人海茫茫中揪出几个犯罪嫌疑人,凭同志们的智慧和能力,在有局领导的运筹帷幄,我相信还是不难办到的,只不过是会占用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时间上,也很难保证省市领导要求的:从重从快的指导方针。我认为,要想有突破,现在首要任务应该是弄清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是图财?还是仇杀?明确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才能缩小排查范围,案件的侦破才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很好嘛!我同意石队的这个思路。”郑局首先点头赞许说,“围绕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大家可以敞开了谈,不要有顾虑……单鹏,别在下面搞小动作,有话拿到桌面说;你说给石队一个人听,不如拿到桌面上大家一起分析研究。” 石队的得力助手单鹏正在和石队耳语着,听到郑局点名叫自己先说,略显尴尬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看看石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更好。 “紧张什么,又不是上考场,怎么想就怎么说。”石队鼓励说。 “那我就先说说。”单鹏想了想说,“从案发现场看,歹徒的作案动机更像是图财害命,理由是:要是仇杀,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歹徒杀人后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逃,逃得越远越好;哪还会想到要撬保险柜?费时费力的撬保险柜,恰恰说明他们图的就是钱和物。” “要是为了钱财,他们就没必要杀害不具反抗能力的老少妇孺,”石队的另一名得力助手张鸿伟说,“四条人命,这可是大案之中的重案了。” “这正是新形势下一些不安分守法的人,在随处可见的广告和标语‘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的大环境下,被扭曲了的变态心理:见别人发家致富,自己也想发家,又不想通过劳动发家,把抢夺别人的财物视为一夜暴富的有效捷径。为达到目的,又不想受到法律制裁,这些犯罪嫌疑人往往会采取极端残忍的手段,作案时不管被害人是否顺从或反抗,最后都会被杀之灭口。” “被害人家很有钱喽?”新调专案组来的女警花辛秀紫不知深浅的插一句,“丢了多少钱?” “这也是令人费解的事,家里翻得烂七八糟的却没丢啥?”单鹏说着皱皱眉头,脸上现出一丝困惑。 “这有啥好费解的?不搞歪门邪道,公务员挣的那点钱省吃俭用,一年到头能剩几个子!像咱们似的,每月的工资去了日常开销,所剩无几,日子过得不也是紧巴巴的吗?”张鸿伟说着,拿眼角斜视郑局一眼…… 啥场合说啥话,咋能不分时间、地点,随便的就信口开河呢! 不苟言笑的郑局一如既往,呆板的表情叫你读不出他内心的活动,只是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不能不叫你在心里掂量掂量。 张鸿伟意思到自己的话犯了领导的忌讳,不好意思的朝郑局笑笑,马上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说:“我想不明白的是,打劫一个靠薪水养活老婆和孩子的公务员,连杀四个人,还是熟人所为……有点令人匪夷所思呀?” “你怎么看?”郑局问。 “我不认为这起命案为的就是钱?”张鸿伟说,“熟人要图财害命,只有在了解和掌握被害人家庭财产底细后才会下手。据我了解,吴天的岳父是区政府普通的退休干部,岳母是退休工人,媳妇早就退职在家,没有任何收入,吴天每月三千多的工资在他家属于高收入了,熟人为了钱财会找这样的家庭下手吗?我认为,这起杀人案更具有报复杀人的特征。” “要是仇杀,凶手和谁有仇……两位老人?还是吴天媳妇?我想不会是他们吧?不是他们就是吴天。”辛秀紫看着郑局,又困惑的问,“要是吴天的话,案发第一时间他是不是应该向我们提供怀疑的仇家?吴天并没有这么做呀!从这点来看又不像是他……鸿伟,你咋把我搞糊涂啦!” 辛秀紫是郑局要重点培养的接班人,这次安排她进专案组,也是有意叫她多了解些实战经验,无论今后接哪一级领导人的班,啥也不懂咋行!所以,对辛秀紫随意的插话,只当是未来领导必修的一门功课,没必要太认真。 张鸿伟只是对辛秀紫笑了笑,然后转对单鹏说:“勘查现场时不知你注意到没有,结婚照上的吴天被凶手狠狠扎了几刀,这是乎也意味点什么?” “你是说凶手冲吴天来的?”单鹏问。 “不是这样的话,犯罪嫌疑人抢劫杀人的行为已付诸实行了,还有必要再在吴天结婚照上狠狠扎上他几刀吗?” 单鹏连连摇头说:“这个理由太牵强,我不这样看……” 围绕吴天能否是犯罪嫌疑人要攻击的目标,刑侦人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吴天是工商局派驻市场的管理员吧?”郑局看着石队问。 “铜钱山区泾河坝道工商管理所的管理员。”石队点点头回答。 “这个案子不简单喽!”郑局若有所思的感叹说。 郑局的感叹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议论的都静了下来。各位心里清楚着呢,领导要开口指示了。 “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是图财?还是仇杀?关系到我们对这起案件的准确定性:前者,不过是起普通的恶性刑事案件;如果是后者……”郑局扫了各位一眼,加重了语气力度,“在市场做管理工作,代表的是政府形象和权威,执法人员执法过程中出现一些偏差,在所难免;得罪一些人,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招来灭门横祸,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战斗在基层的广大执法人员连起码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政府养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问心有愧呀!” 慷慨激昂,掷地有声;郑局的每句话,都能让在座的刑警倍加感受到肩上担子的沉重! “我们不能在短时间侦破此案,实在没法向省、市领导交代!我的意见……” 秘书进来招呼郑局接电话。 “把电话转过来。”郑局吩咐完秘书又接着刚才的意见说:“我的意见,按仇杀的思路,咱们就来个地毯似的排查,凡是和吴天熟悉而又有过节的人都要查。人手不够我给你们调人,办案经费不足马上给你们拨款。根据省市领导要求,尤其是牛市长的指示,要下大工夫,一周之内,一定要把和吴天熟悉而又有过节的人,一个不落的查清楚。” 郑局拿起电话认真听了一阵,沉思片刻回答说:“你就不要过来了,我马上叫石队他们到你哪儿去。” 电话是铜钱山区公安分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刘副局长打来的,他向郑局汇报说,在凶杀案发生的同一个晚上,他们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巧合的不是因为两起案件同时发生在一个晚上,而是失主吴法和吴天的特殊关系——他们是亲哥俩。刘副局长在电话里向郑局汇报了自己对两起案件的独到见解,认为,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肯定是吴家兄弟的仇家要对这哥俩实施的、有计划的报复行为,值得庆幸的是,这哥俩不在家躲过一劫。事后,他认为事关重大,有责任和义务在第一时间向专案组领导汇报。 郑局放下电话后,向石队等人详细介绍了电话内容,最后带着疑惑说:“同在一个晚上,亲哥俩的家先后遭到侵害,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 “两起案子即便不是巧合,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呀?”辛秀紫就是敢抢局长的话,较真的态度里更多了几分单纯,“是预谋也好,巧合也好,咋说也得从吴天众多熟悉而又有过节的人中查起,背着抱着还不是一样沉!” “你小辛倒是急性子,再急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呐。”郑局看着辛秀紫笑笑说。 郑局就欣赏辛秀紫敢想敢说的单纯劲,阳光女孩讨人喜欢呐! “我要告诉各位的是,元宝山分局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失主家装有监控录像,清晰地录下了小偷的容貌特征……” “太好了!”石队兴奋的站起来,抑制不住的双掌合击,“啪”的一声响,不但拍走了几天来的郁闷,也拍出了心里的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石队高兴的说。 好消息也同样鼓舞了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低声议论起来。 “不要高兴的太早,”郑局接着说,“两起案子是不是一伙人所为,现在还不能给太高的期望值,我们只能说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石队,你带人马上到铜钱山分局去一趟,要详细的了解一下,绝不能忽视了,看是不起眼的、丝毫的蛛丝马迹。” 吴法家进贼了,这是铜钱山区贵族新村节后传出的一条爆炸性新闻。懵懂的贼偷光顾的是吴法闲置的一处住宅,宅内除了装饰豪华,要说有值钱的当属几件高档家俱,除此之外真没有什么值得小偷惦记的了。平时,吴法关照家雇的保姆夫妇住这里负责照料,是要过节了,夫妇二人回了趟乡下的老家,回来就发现遭了贼。虽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能够慰藉小偷的劳顿,磕碰的家具也值万儿八千的呀!保姆明白,“自己没照料好这个家,吴老板一家旅游回来自己咋交代吧?吴老板可不是省油的灯!” 吴法是奉阳市现任市长的姑爷子,更是鼎鼎有名的私企——虎威集团的董事长,其下辖的子公司就有二十家,涉足商贸、餐饮、房地产等行业。员工三千多人,资产二十多亿,多年被奉阳市评为明星企业、aaa企业;个人获得的荣誉更是不计其数。可见其身份和地位,决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凡人。有着如此显赫身份的人,往往都是当地公安机关重点保护对象。 劫后的狼藉场面着实把保姆吓瘫了,多亏她老公有主见,首先想到了警民联系电话。 派出所接到保姆夫妻的报警电话,马上向元宝山分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向党作了汇报。 吴法家进了贼,消息来得太突然,也着实把刘副局长吓一跳。当听说没丢啥时,悬起来的心才算放下……心放踏实了,肚里的火却引发大了,气得他电话里把派出所所长好一通的骂,最后警告说:“下回说话少他妈的给我大喘气,小心吃不了我叫你兜着走!” 刘副局长是吴法的铁哥们,今天能坐副局长的位置,脸皮厚的说法是经过自己多年的努力奋斗,其实心里敞亮着呢,没有吴法老丈人的鼎力相助,别说当局长,论年头能熬到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已是实属万幸了。因此,吴法家的事就是他家的事,即使没丢啥,那也不可等闲视之呀!接到报案后,刘副局长马上组织警力,亲赴案发现场,派出所更是倾巢出动。他们在辖区内搜捕了一天一宿,遗憾的是连个贼影也没见着。受到惊扰的市民为之抱怨说:“这个蟊贼,偷谁家的不好偷,偏偏要捅马蜂窝;偷了市长姑爷子的家,等于偷了分局领导的乌纱帽,闹得警民不得安宁,一旦被逮着,那还能有他的好吗!” 石队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到元宝山分局,听了刘副局长对案件的详细分析以及对当事人的情况介绍,心情倍感压抑,不知为啥会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纠结:“失主家又没丢啥,兴师动众的是不是过了点!”他心里想。 刘副局长给石队等人播放了监控录像,石队看后对刘副局长等人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通过监控录像我个人感觉,阳台进来的犯罪嫌疑人毫不在意的打开防盗门,跟外面进来的这位有说有笑的进了客厅,大大方方的东找西找,四处乱翻,目的非常明确,和吴天家发生的血案不像是同一个路子,更像是两个蟊贼。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屋里没有人?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熟人;二是事前做了踩点或盯梢。” “我和石队有同感,这两个人极有可能认识保姆夫妇二人,或者是内外勾结。”刘副局长也肯定的说。 “报案人见没见过这段录像?”石队问。 “还没来得及叫她们看,我叫派出所把报案人带过来了,是不是叫她们过来看看?” 保姆夫妇二人进来,又向石队等人详细谈了案发前后的情况,最后,保姆毫不客气地向刘副局长提出要求:“吴老板一家出国旅游了,估计下午就能回来,现在连小偷的影都没见着,吴老板回来咱两口子咋交代呀?刘局,无论咋说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老板的损失谁赔呀!” 名人手下无孬种,保姆的强硬语气,搞的刘副局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了。 “你想叫刘局赔?”石队板着脸问,“按你的逻辑,吴法家受损失刘局赔,他弟弟家死了人,刘局就得割下脑袋赔给他兄弟喽?做人不要学的太张狂,什么事都要讲究个理。现在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事发前几天,注意没注意有认识你们的人经常在楼前楼后溜达?” “没注意。”保姆回答后看着老公问:“你注意了吗?” “我也没注意。” “刘局,监控录像放给她们看看。” 监控录像的画面显示出客厅大部轮廓,整个都被窗帘遮的漆黑一片,只有客厅通往阳台的门,稍稍能见到挤进的一缕月光,黑暗中显得更加孤僻阴冷。 阳台的门慢慢开了,一条黑影悄悄闪进来。黑影打开手电,大大方方的奔到客厅通向走廊的门……走廊的门打开了,又一条黑影从外面闪进来。两条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客厅串来串去,手电的光柱东晃晃,西晃晃,无意间,一道光柱打在另一个贼偷的脸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石队按下暂停键,只听保姆“啊”的一声喊,“是他……” 人们的目光集中落到保姆的身上。 保姆盯着录像上的画面,脸上布满惊恐,双手捂住嘴一声不敢吭了。 “这个人你认识?”刘副局长吃惊的问。 “是……我认识……你凭啥说我认识?”惊恐中还没醒过神来的保姆看着刘副局长,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的问。 不言自明,保姆心里有鬼,想叫她痛痛快快的说真话,该有人扮红脸和黑脸了。 石队和刘副局长交换一下眼神,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单鹏和张鸿伟把保姆的老公请到隔壁,自己和辛秀紫留下配合刘副局长。 刘副局长亲自给保姆沏杯茶,和颜悦色的和保姆唠起家常,唠起了和吴法的关系,最后说:“咱们属于一家人,不管小偷和你啥关系,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会替你保密;假使有什么事牵连到你,吴法家又没丢啥,有我给你担着没人敢找你麻烦。” 刘副局长的体贴和关心没能叫保姆敞开心扉,反倒使保姆失声痛哭,泪流满面。哭过一阵,又旁若无人的眯起眼把头依在沙发上,任凭你刘局解释的天花乱坠,就是给你一个不言语。 在室内踅来踅去的石队,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已经到出场的时候了,他不言不语的停在保姆面前蹙起眉头,把两道犀锐的目光打在保姆的脸上;见保姆照旧依着沙发眯着眼视而不见,又一声不吭的踅到办公桌前,突然使劲拍下桌子,手指保姆喊道:“哭、你以为哭就能躲过去!我可告诉你,今天不把事说明白,你就别想痛痛快快地出这个门!” “还有你老公,你们和小偷是不是一伙的?不老老实实的交代,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两口子铐起来。”辛秀紫接过石队的话继续跟着蒙。 “他们是市局承办此案的领导,你不说出事实真相叫我咋帮你?”刘副局长立马表示惋惜的说,“你可能信不着我,难道你不相信政府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我劝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不懂法的人就怕执法的人绕弄,连吓带唬用不上几个回合,腿不打飘,头也该变大了。 保姆抬起头,睁大泪眼,用那满是惶惑的眼神看着刘副局长,似乎想从刘副局长的脸上看出点厉害……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话到嘴边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不要有顾虑,大胆的说,我保你没啥大事。”刘副局长乘机鼓励说。 其实,保姆不是不想把事说清楚,而是心里害怕不敢说。半年前,也是在遭贼的这所房间里,一伙歹徒冲了进来,其中就有录像里面的那张贼脸。当时,有两个歹徒用刀逼住老板娘,正是那张贼脸把她拽进卧室,一脚把她踹到床角让她老实儿的呆在屋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老板娘的哭喊,“你们这是**,是在犯法。”也听到了吴天凄惨的求告和痛苦的嘶叫。场面太吓人了,该听到记住的事她一点也没记住,可这张狰狞的贼脸,她一辈子是忘不了。之后,客厅里又发生了哪些事,脑子当时就处在一片空白中,她不清楚。当从卧室出来时,歹徒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见地下有血,老板娘搀着吴天正要去医院。 事后,吴老板要求她要严守秘密,当然是有补偿的,那就是把她老公找进城安排了工作,两口子可以无偿的使用这间凶宅----凶宅,是保姆现在的真实感受----事过境迁,半年了,哪儿能想到这伙歹徒还会找上门来呀? “不能再替老板隐瞒了,真要像警察说的,不能说出和小偷认识的真正原因,自己就成了小偷的同伙;真要是进了监狱,乡下有老有小的,他们可咋活?”保姆心里想,“相信政府的没有错,今天失信于吴老板,大不了还是回家种地去。” 保姆如实的向石队等人描述了半年前在吴法家发生的骇人一幕。 “女主人遭**,小叔子受了伤,却没听说有人报案?太不可思议了!”保姆夫妻走后,带着一头雾水的刑侦人员纷纷议论起来,“为什么?难道说是我们接案的部门把案子压下了?谁有这么大的胆?” 刘副局长听着别人的议论,一个人皱起眉头,心想,“凭自己和吴法的关系,如何向同志们解释?说自己压根就没听这家人唠起过,也不靠谱哇?这哥俩还真没跟自己透露过。过去为这哥俩出警的事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自己也瞒住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刘副局长嘴上不好说啥,只能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刘局,能不能被派出所把案子压下了?”辛秀紫毫无忌讳的直言,吓刘局一跳,“我没参加工作前,曾有一个公安局长找我爸爸汇报工作,说有一个县公安局由于破案率上不去,思想压力大,就在立案上耍手段,开始造假;把一些疑难的、破不了的案子,能不立的就不立,能压下的就绝不往上报,这样,公安局破案率提高了,发案又很低,形势一派大好,借此来骗取上级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那是过去,现在没有这么干的了。”刘副局长表情严肃的说,“这几年,公安部和省公安厅再三强调,公安机关的严打斗争主要看破案绝对数,不再看破案率,在再立案上造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局,吴法爱人牛艳艳是不是电视里经常介绍的那个著名笑星?”石队打断刘局的话问。 “是呀,牛市长的宝贝千金。头几年在街道组织的秧歌大赛,上过一回电视,从此就迷上了这一行。别说她还真给牛市长争脸,几年的功夫里就成了举世闻名的大笑星。” “他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没跟你说吧?” “早晨我跟吴法通过电话,按时间计算,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保姆说的情况如果属实,公安机关又没有接到报案,事情有点复杂了,我看有必要马上找当事人核实。这样好不好,你马上和吴法取得联系,他们出了机场先不要急着回家,叫他们到分局来一趟。我和鸿鹏到派出所去一趟,你通知片警找一找吴天,我要和吴天当面详细谈谈。” “好吧,我马上办。” 第四节提示:牛笑星演过几部剧?很少有人还能记住,只是在电视明星访谈录里频频露脸,反复和观众调侃自己在几部剧中扮演过的角色:乐于做情妇的市妇联主任、未婚先育的村姑、有钱人的二奶……这些不同身份、极具鲜明个性的剧中人物,都被她创造性的塑造成没心没肺,成为一个个可笑又叫人笑不起来的角色——呜呼、原来都是换装没换脸的傻大姐呀! 第四节 扑朔迷离案中案 件件有疑点 这几天,吴天躲在凤妞儿这除了唉声叹气,想不出一点儿自我宽慰的好办法;凤妞儿眼里流出的同情泪,更叫他焦虑烦躁,心乱如麻。“人财两空,现在咋办好?是等哥嫂回来想办法,还是依靠公安的力量把钱追回来?”吴天思前想后不知何去何从好了。 为抚慰吴天受伤的心,凤妞儿想自掏腰包给吴天换个环境;最好能找个风景秀丽、旅游景点相对便宜的地方叫他静养一段……凤妞儿不是小气,低三下四靠出卖身子赚来的这点儿钱,实在是不易呀!太贵的地方她可承担不起。 “你懂个屁,”吴天心烦的说,“我带老婆孩子全国玩遍了,再美的风景,只能使我触景生情,多增加一份烦恼!” “到我老家去吧,哪里有山有水,空气又新鲜,天天还能吃到自家种的、没有被污染过的蔬菜、水果。” “你当我是穷要饭的了?”吴天不满的白了凤妞儿一眼,没好气的说,“四面都是山,进出一条路,要玩,没处去玩;要吃,没得生猛海鲜;兔子不拉屎的穷山沟,是我这样的人去的地方吗?” “他这人——心咋这大?摊上这么大的事,赶上天塌了,怕他伤心折腾出病,实实在在的劝他出去散散心,咋还能合计到吃呀、玩呀的?简直是一个迷失本性的冷血动物,不可理喻呀!”凤妞儿望着倒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吴天,在心里嘀咕着。 农历八月十五的晚上,虽说吴天在外风流潇洒躲过了杀身之祸,一家老少却糊里糊涂的代之受剐,命丧黄泉;按笨理,意志薄弱的人会因此而痛不欲生,寻死上吊,这是杀人恶魔所希望看到的……吴天可没那么傻,虽说心中也有痛,咋说也痛不到那个份上啊!老婆和孩子死了,岳父岳母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什么用?化悲痛为力量,吴天坚强的挺过了这一关! 保险柜里有一百多万现金和二十多万美元,歹徒杀人后把钱都给卷走了,这才是令吴天最最痛心的事,从来没有哭过的他,在夜深人静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阴暗角落里,本能的为此付出不少的泪。警察找他取证时,他没敢和警察提起丢钱的事,原因是大哥大嫂不许他对外讲,在国外旅游的大哥大嫂电话里对他说,“一个靠薪水养家的公务员,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你说丢了,胆小的人会被你吓一跳,胆大的会问你,你哪来那么多的钱?不好解释呀!凶手抓到了,找上级领导部门替你遮掩,没有抓到前,尽量别给自己添乱子。”吴天明白这个理,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是不能摆到桌面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些事啊......明了,一些人就要吃牢饭,甚至有的会人头落地。他哥说,以大局为重,哑巴吃黄连,有苦你只能往肚里咽了。 谁是杀人真凶?吴法和吴天这对亲兄弟电话里议论了好常时间,在一些极有可能报复他们的人群里,哥俩认定铜钱山废钢市场的老板秦寿升,最有作案的可能了。 半年前,秦寿升率领一伙歹徒闯进吴法家,进门就挟住了吴法媳妇,目的是要把吴法诳回家,因联系不上才诱逼吴法媳妇用电话把吴天诳过来。吴天提着皮箱心急火燎的推开门,没想到进屋就被歹徒用刀逼住了。 “你小子背后收集我的黑材料,在税务局长那奏了我一本,罚我二百万,这事咱哥俩怎么了结吧?”秦寿升指着吴天鼻子问,“你赔我二百万,咱俩的帐今天就算清了。” “秦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要逼人太甚!”吴法媳妇怕小叔子吃眼前亏,冒冒失失的整出一句话。 “呦呵,平路不走非要爬山坡——你是要自讨苦吃呀?”秦寿升不屑的翻翻眼皮,然后对看守吴法媳妇的二人说“你哥俩把她弄床上去,这可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星啊,别糟蹋了这次机会,一定要把她侍候的舒舒服服地。” 吴法媳妇遭到**,赌红了眼的歹徒下一步……吴天不敢想象,在淫威的逼迫下打开皮箱,不得不献出临来时在市场收到的工商管理费一百八十万。秦寿升拿到钱还是感到不解恨,又残忍地剁下吴天右手的大拇指。 “你知道为什么要剁下你的大拇指吗?我们这些买卖人快要被你逼到绝路了,我这是叫你感受一下,流泪又流血的滋味!”如愿以偿的秦寿升颇为自己的狠劲感到庆幸,临走也没忘了再抛一句狠话:“出去敢报警,我就灭了你全家!” 事发后,吴法媳妇死活不让去报警,吴法也坦诚的对他兄弟说,这不是阳光下的生死较量,是虎和狼为生存而要进行的最后撕咬,因此,只能在暗中,在少有人烟的荒漠里较量。他坚信自己的能力,用不了多长时间,秦寿升一伙就会在这个地球上,人不知鬼不觉的神密消失。 为报仇吴法确实下了不少苦功夫,派了不少打手,始终在暗中查访秦寿升的下落。令他想不到的是,秦寿升一伙就像太阳底下的影子,少了阳光的照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此,吴家兄弟心里蒙上一层暗影,心知肚明,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那就看谁能把握住机会了。想不到这次又叫秦寿升抢先下了手,搞的吴天是人财两空,尊严扫地。 吴法电话里最后嘱咐吴天,为顾全大局,不要对公安透露丝毫信息,最好能避开警察的纠缠,到外地躲一躲。抓凶复仇的事,等他从国外回来办,这次肯定要叫秦寿升死无葬身之地。 秦寿升死后有没有葬身之地,现在对吴天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他心中惦记的是秦寿升的去处,通过什么手段能找到他本人,先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所以,电话里不满的对他哥发泄说,“不是我信不着你,半年前你也是这么放出的话,一定要叫秦寿升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座城市消亡,结果呢?秦寿升没灭亡,自家的人却亡了好几个,叫我咋敢再信你的话!” 吴天从床上坐起来,越想这些事心里就越烦。公安局的人这两天没完没了的找他调查取证,当哥的叫他躲起来,“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电视里经常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哥是为自己,哪是为我呀?现在啥都不重要了,想办法把我的钱要回来才是真呐!大哥,玩你老丈人的**去吧!兄弟我不会为了你再忍辱负重,我要按我的本意出拳了!” 吴天坐床边拉过凤妞儿,双手从风妞儿的大腿根部位开始往上揉捏,直到胸部----真真切切的握住风妞儿丰满柔实的*,尽情地把玩、吮吸起来。在他的意念中,把玩风妞儿的ru房,是他想发泄内心压力的首选方式,就好像把玩两个气球,要揉捏爆了,看到风妞儿脸上闪出醉人的泪花,他才会感到满足,也会给予风妞儿一个开心的笑。一笑泯恩仇,没有了杂念,才会想到下一步要干的...... 风妞儿站在吴天跟前任凭他上下抠摸揉捏,身上有痛感,心里早就没了感觉;心想,自己痛的是皮肉,吴天痛的是心;此时此刻自己要做的,只要吴天每天都能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自己多担待点儿痛,又能算个啥!她双手揉摸着吴天的头,又不放心的说:“老公,得想点办法,每天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会伤身子,这样不好;你不想去旅游,总得想个法子吧?不能总在痛苦中折磨自己,要尽快从中解脱出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爷们啊!” “我不是真爷们,裤裆里藏的是烧火棍?傻妞儿,你不用替我操心,我垮不了。有你在我身边伺候着,我再不好好珍惜自己,一是对不起给了我男儿身的好爹娘,让我长个棍棍尽情地去享受;二是对不起党的好政策,让我赚到了钱,享受到了人间的荣华富贵......”吴天说着,拿膝盖照风妞儿的阴部顶一下,“这辈子活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满足了,下辈子只想做你的**丝,成天成宿的伺候你;玉麈入**,擒王捣穴,其乐无穷啊!”之后,裂开嘴哈哈的笑起来。 他咋这样?爹妈地下有知绝不会想到,给他一个男儿身反倒坏了德行,造孽啊! 吴天说:“有人要毁掉我的幸福,不想叫我活,那就鱼死网破好啦!不让我好,谁也别想好!” 凤妞儿瞪着眼睛看着吴天,不知他说的“谁也别想好”指的是谁?想问又不敢问,搂着吴天的脖子发了一阵呆,心里不自觉的打起了颤,两条腿跟着也直打飘。 “你怕个啥?”吴天见凤妞儿受到惊吓,心里反到多了些安慰,索性把凤妞儿紧紧搂在怀里,吻着她那楚楚动人的眼、鼻、小嘴巴,心里想,“谁能给我安慰?只有凤妞儿!每当自己遇到不顺,她就会像依人的小猫咪,倒在主人的怀里,不管你咋捉弄,总会百依百顺,笑眯眯的承受;而且会想方设法的哄你开心,逗你乐。自己的老婆死了,虽说凤妞儿是小姐的身子,心眼可要比自己的老婆好多了;知道体贴人,还会侍弄人,干吗不娶凤妞儿做老婆?” 紧紧贴着凤妞儿富有弹性和热度的胸脯,吴天的血又开始倒流,使得下边的一柄尘根又开始变的粗大坚挺起来。他松开搂着风妞儿的手,一边脱衣裤,一边说:“风妞,赶紧脱了,趁我现在心情好,舒舒服服的再干你几炮。” “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真是莫名其妙?”凤妞儿说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吴天硬起来的家伙,“也不看看啥时候,你还有这份闲心?咋就不知道愁哇!” 吴天说:“人生下来就是莫名其妙;长脑子就会多烦恼,长了下边的东西又能解烦恼;就像有病吃药,是药三分毒,吃药病见好。”说着,抖了抖自己的家伙,“上天的安排,只有你的身子,才是治我心病的良药哇!” 凤妞儿脱光衣服,乖乖的倒在床上。心里实在是不想,又不能拨了吴天萌生出的淫性,只好朝手上吐几口唾液,在阴处抹了抹,然后笑笑说,“老公,来吧,下边干巴巴的,你可要慢一点。” 吴天可不管哪个,劈开风妞儿的大腿,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东西塞进风妞儿的身子,疼的风妞儿哎呦一声。 再温柔体贴的女人,也扛不住祸害,也需要......凤妞儿,你也不看看依赖的是啥人?这叫自作自受啊! “老公,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好印象啊?”风妞儿苦着脸笑着说。 吴天说:“有多少美女发誓说,宁可住别墅天天哭,也不愿意在棚户区里天天笑;”随之哼唱起来,“你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少顷,吴天精神倍增,一顿猛轰,弄得是山摇地动。” 风妞儿强忍着下身的痛楚,无奈的合上了眼睛。 吴天颠鸾倒凤的一顿折腾,费好大的劲才把体内的那点**倒弄出来,然后趴在风妞儿身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豪气十足的说,“我决定了,等我的事稳定稳定,我就娶你做老婆。” “你可别做梦了,你是政府的干部,我是一个小姐,你要是娶了我,单位的领导和同志不得笑话死你。”凤妞儿不屑的说。 “这年头谁笑话谁?咱们局长国内、国外都有住房,养了两个小姐,三个寡妇,还和单位的一支花纠缠不清,有笑他的吗?笑贫不笑荒唐,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有力度。” 风妞儿推开吴天坐起来,看着被吴天掐肿了的**,自言自语的说:“典型的贪官污吏!别看他今天乐的欢,总有他后悔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不会轻饶了他。” “*是谁?是我们局长,是我哥的老丈人-----牛市长;他们会拿刀抹自己的脖子?” 风妞儿笑笑,指着他的**说,“如果你们局长和市长也长了和你一样的玩应儿,*管不着,早晚有一天也会叫老百姓像劁猪似的给他劁了?坐在高官的位置上,不想着严于律己,为百姓办事,竟琢磨着祸害人,问心愧不愧?都不如我这个小姐!我卖身没卖过良心,从没干过缺德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还是躲你们当官的远一些好,免得到时受牵连。” 吴天瞪大了眼,看着风妞儿吃惊的说:“什么事能牵连到你?跟着享受荣华富贵,不知道领情,你到牛上**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就走着瞧吧。” “我是问你愿意不愿意嫁给我,叫你扯哪去了?”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干嘛非要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还有几百万,还有好几套房子,到时我找了老婆你可别后悔。” 风妞儿笑笑,给吴天一个吻。 吴天不领情的推开凤妞儿,起来边穿衣服边说:“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几次机会,你要是抓不住,你就等要饭吃吧!” “老公,人各有志;只要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让我自己找个买卖做,我会感恩不尽……”凤妞儿说着,上前搂住吴天的脖子,动情的说,“这几年我攒了一些钱,做买卖的本钱也够了……实在过腻了叫人包养的日子,我就想干一番事业,否则,我这些年的书就白念了!老公,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再说了,现在你认为我对你好,结了婚你认为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人干啥都讲究个等价交换,你只要认为在我身上的钱没白花,我就心满意足了。” 吴天笑笑,拿过挎包拍了拍里面的钱,说:“你不想过舒服日子,想自己去讨苦吃,我也不拦你,随你的便,你不懂珍惜现在的幸福,就不跟你唠了。派出所给我来过电话,市局专案组的人要找我核实点情况;我哥乘坐的班机要到了,他回来有些事就不太好说,我得马上去一趟。以后的事,等我回来咱俩再细唠。” 吴天到派出所去了,他哥坐的班机也到了机场。 飞机场贵宾出口聚集不少迎宾团队,其中抢眼的当属虎威集团聘用的文化经纪公司统帅的粉丝们。他们在经纪人的组织下扯起横幅,横幅上摆放了二十几个金灿灿的大字,“热烈祝贺文艺巨星牛艳艳偕老公吴法赴欧美考察指导凯旋”。字字遒劲有力,抖擞中虎虎生威。 追星的粉丝们面对机场贵宾出口,有的举着木牌翘首企足,脸上流露出时刻准备赤膊上阵的亢奋神情;有的结伴演习表情动作,挤眉弄眼地撩动着上下眼皮——看谁能随心所欲,率先把喝进肚里的水从眼眶挤出来。 长久的耐心等待,使得一些粉丝渐感心劳力疲,仍没有人想到要退缩;他们咬着牙,顽强坚守着心中的那份渴望。 旧社会过来的人说,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请大,现在一些钻钱眼里的人可不认这个:啥叫知恩图报?少扯里格儿愣;有人说,有奶便是娘! 祖宗地下有知也决不会想到,为使牛笑星能开心的一乐,粉丝们真是苦其筋骨,费劲了心机呀! 牛艳艳是影视笑星。其时,了解她的人说,牛艳艳这颗星不是靠演技磨成的星,是后天心血来潮,靠她爹的权,老公的钱,想成星摇身一变就成了星。本来先天少的就是文艺细胞,泡在天堂蜜罐里享受的阔太太咋想起来要当星?说来也巧,一次在去b市的飞机上,遇到刚从奉阳市赚个盆满钵满的当红星帝、星后====尤其是星后,和她是旧相识,两年前还是歌舞团里的一名合音演员,想不到进京时间不长,就被人为的打造成一代星后,不得不令牛艳艳对其刮目相看了。 当看二星新潮的衣着打扮,盛气凌人的举止仪表,京腔夹着港味的吐纳呼吸,以及随行人员恭谨谦卑的媚态谄笑,无不令牛艳艳肃然起敬,心醉神迷;心想,“啥是星?先天不足后天弥补,总得有媒介包装你,给你注入诱惑人的魔力,在往身上喷些妖媚的香气,就足以迷倒一片信男信女了。” 牛艳艳紧随二星步出机场,呼叫着二星名字蜂拥而至的追星族更像突如其来的一场火,灼的她面红耳赤,口干舌燥。随行人员更像舍身忘死的灭火员,不顾一切的冲到前面迎头拦阻。他们挥动起有力的臂膀,粗暴的左推右搡,红了眼的粉丝们还是不顾一切的拼命向前挤……不知谁喊了声“奏乐”,紧接着便是呐喊声,哭泣声轰然奏起,粉丝们用的可是吃奶的劲啊,铿然如丧考妣,声声入耳撼人心魄! 互联网上有人披露说,别看追星的粉丝们爱星爱的要死要活,虚伪做作的呐喊哭叫哪有半点儿的真情流露哇!之所以会簇拥在明星周围疯狂尖叫“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因为经纪公司开出了大手笔,粉丝们都会有不菲的回报;像举牌子的能赚80元,哭喊到泪流满面、喉咙嘶哑的就能赚到300元,哭倒昏厥可以赚到500元呐! 爹死娘走道,现在的人不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因为无利可图。追星则不同,毕竟追了星又能赚到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可见哭星是假,赚钱才是真呐! 牛艳艳不懂其中的玄奥,总以为星光灿烂,定是有魔力把明星推向神坛,诱使信男信女们为之神魂颠倒,大有舍我之头换三牲的悲壮气概。面对哭着喊着要上吊寻死的粉丝,明星们往往会心安理得的抿嘴一笑——要死要活,悉听尊便! 牛艳艳太在意这种感觉了,从此暗下决心,要说服老公和老爸,让她去演戏,让她变成大明星。果不其然,由电视台和经纪公司精心打造包装出来的影视笑星,开始频繁的在荧屏闪亮献身了。 牛笑星演过几部剧?很少有人能清楚,只是在电视明星访谈录里频频露脸,反复和观众调侃自己在几部剧中扮演过的角色:乐于做情妇的妇联主任、未婚先育的村姑、有钱人的二奶……这些不同身份、极具鲜明个性的剧中人物,都被她创造性的塑造成没心没肺,成为一个个可笑而又叫人笑不起来的角色——呜呼、原来都是换装没换脸的傻大姐呀! 主持人说,这就是她不同于大多数实力演员所独具的个性,“演哭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演笑的时候脸上露出哭相;没有人能清楚演的是哭还是笑,笑里有哭,哭中含着笑,神鬼莫测,怪才呀!” 评论家说,“好!说不准演的是哭还是笑,扮演人有人样,扮演鬼更像鬼,大俗见大雅,商业化运作的娱乐艺术,需要的正是这些具有魔化功力的笑星!” 经过权威和媒体的热捧,牛艳艳凭她给观众带来的哭笑不得的演技出了名,成了星;证明了非驴非马,肯定就是骡子的定论——娱乐的艺术价值,植根于不伦不类啊! 吴法一行人在贵宾室出口刚刚露面,已等候多时的粉丝们立马沸腾起来,呼叫着牛艳艳的芳名,争先恐后的向她围过来;一时间,呐喊声、哭泣声冲天而起,娱记们也是顾头不顾腚的拿着没有底片的相机瞎拍一通。 吴法忙对身边的保镖说,“拦住他们,告诉带队的,叫他们赶紧给我滚。” “老公,这些都是爱我、喜欢我的粉丝,我不许你伤了他们对我的一片真情。”牛艳艳故作矫情的说。 “艳艳,刘局来过电话,叫你下了飞机马上到他那儿去。”吴法心烦意噪的说:“家里摊上这么多的事,哪还有心情答对他们,和这些人纠缠不起呀。” “不吗!我要给他们签名,要合影;再急的事也不能耽误我的正事呀?亏了爱戴我的粉丝,你们就是轻视了我!” “艳艳,你是牛市长的宝贝千金,亿万人民景仰的大笑星,我都不敢小瞧了你,还有谁敢呐!这样好不好?咱们先到刘局那,如果没有什么太着急办的事,明天我把他们都找到集团总部,你是想给他们签名啊,还是合影留念,或者是想叫他们在你面前嚎啕大哭,随你的便;一整天我可以啥事都不干,里里外外替你张罗着,好不好?” “明天就找不到他们了。” “能。不但要把这些人给你找去,还要多找一些;只要你不烦,明天叫他们在你面前哭个天昏地暗,沧海横流,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瞩目你。” “你骗我,又不认识他们到哪儿找哇?” “这些人信息灵啊!要听说明天有牛笑星给大家签名留念,今晚觉都睡不好,一宿竟是做好梦,美死他们了。明天你就等着瞧热闹吧。” 其实,这一切都是吴法事先安排的:通过经纪人事先联系好粉丝(成员多是在校大学生),遇有牛艳艳外出活动,组织人便会用短信或qq群招集他们,这些大学生即便是有课也得请假赶场;因为这是一次难得的赚钱机会,谁也不想失去呀! 牛艳艳对粉丝们摆摆手,高高的抬起劈开的一条大腿(无意中暴露出会令一些男人产生遐想的部位),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做个v型动作,一声喊,“耶!”随老公钻进专车扬长而去。 车里,吴法略显疲惫的合上眼,琢磨着刘副局长在电话里和他说的话,“市局来人要找艳艳了解点情况,事关重大,非同小可,你两口子下了飞机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吴法想,“言外之意,话里有话,可能不大方便说。刘向党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牛艳艳拉起老公的手,摇着说:“老公,我不许你睡吗,人家有话还要和你说。” 吴法睁开眼,勉强的笑笑说:“艳艳,有话你就说,我听着呢。” “刘向党找我到底有啥事呀?” “现在还不太清楚,听口气挺重要,到那就知道了。” “狗不吃屎,活人惯的;有事他不会到家去说,干嘛要折腾咱俩到分局?” 刘局为迎接吴法夫妻,特意嘱咐秘书到市场买了些果品,又把自己的极品龙井茶叶拿出来,沏了一壶茶。 单鹏和辛秀紫以为是刘局怕他们在等待中寂寞,特意准备了上档次果茶,让他们在难耐的等待中慢慢品尝磨牙,其实他们是借了贵人的光。不管咋说,先满足了口福也该对刘局说声谢谢呦。 吴法夫妻一进来,刘副局长立马迎上去,握着吴法的手,一个劲的道辛苦;热乎劲就像几十年未见的老友,故地重逢,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俩人热乎过后,刘副局长把单鹏和辛秀紫介绍给吴法夫妻,又谈了他们找牛艳艳的要想了解的事。 “半年前的确发生过一点小误会,事实真相不是像你们了解的‘家里闯进一帮歹徒,’来的都是朋友,这点小误会已经解开了,不劳各位费心。”吴法首先否认说。 “说这话的人也不想想,好像他亲眼所见似的,这不是往咱们身上泼狗屎吗?”牛艳艳不满的说。 “是你家保姆说的。”刘副局长在一旁赶紧证实。 “当时她在屋里睡觉,我们朋友之间在一起唠什么,说什么,她清楚吗?闭着眼睛猜谜语——瞎想胡猜。” “我们本着对每个公民的生命和财产负责的态度,找你们了解、核实一些细节,没有事更好……”单鹏试图要解释清楚,这时手机响了,石队打来的。单鹏到室外接了电话,把辛秀紫喊出来,说:“石队电话说,吴天已经向他们证实,有个叫秦寿升的老板,半年前率领一帮歹徒闯进吴法家,从他手里勒索了一百八十万,又剁去他的大拇指,手下的人又**了他嫂子;案情重大,石队他们马上也过来。” 辛秀紫像是被单鹏介绍的案情吓着了,听得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一时愣住了。 “这么严重的犯罪行为,吴法两口子为什么要隐瞒?”辛秀紫缓过神,带着一头雾水不解的问。 “只好去问这两口子了。”单鹏摊开两手,戏谑的表情说出了心中的迷茫。“一会儿这么办,把他两口子分开,你做做牛艳艳的工作,我和吴法唠,兴许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单鹏和辛秀紫进屋,简单的把石队的电话内容说了说,刘副局长惊得脸上浸出汗珠。 吴法表情复杂的看了老婆一眼,心想,“弟弟发了神经,自己还有啥好说的,现在只能随着老婆的感觉走喽。” “我就不信,天天(吴天的乳名)会跟你们这些人胡说八道?”牛艳艳沉不住气,首先蹦起来指着单鹏喊,“天天肯定是受到了你们的诱逼恐吓,人被你们吓傻了才会信口雌黄。” “没人逼他,确实是吴天主动谈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石队马上要过来,希望二位能配合我们调查。”单鹏说。 “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调查?在封阳市还轮不到你们对我指手画脚。老公,咱们走,没时间和他们闲磨牙。” “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我们图什么?打击犯罪是我们的职责,每个公民都有权利和义务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取证。”辛秀紫也来了脾气。 “我就不配合了你想怎么地?没长开的丫头片子,临来也不问问你们局长我是谁,一会儿我就告诉你们局长,叫他把你撵家养孩子去。” “你敢在这儿出口不逊,撒野耍横?”辛秀紫被牛艳艳彻底激怒了,拿出铐子冲向前,“今天小姑奶奶就跟你斗斗,我看你是怎么把我撵家去的。” 吴法腾地从沙发站起,满脸怒容,摆出一副出手要动武的架势。 刘副局长拦住辛秀紫,朝吴法夫妻摆摆手笑笑说:“谁也不能冲动,完全是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有话咱们坐下慢慢唠。” “刘局,你让开,今天我就叫她铐……” “弟妹,你就别叫板了,也不看看谁跟谁?”刘局示意单鹏帮他把辛秀紫拉沙发坐下,然后对双方抱抱拳歉意地说:“都怪我,没给你们详细介绍,小辛是省厅刚刚离休的老领导,辛厅长的千金,宝贝着呢;你们当哥哥、嫂子的就多担待点,双方有什么误会都是我的错。” “公事公办,你叫他们担待我什么?你有错在哪了?”辛秀紫不领情的说。 “铐子不是可以随便拿的。”刘副局长涎着个脸皮,和辛秀紫开着玩笑说:“像我这样没有根底的人你说铐了就铐了,那可是全国人民仰慕的大笑星,铐了她牛市长不满意是小事,全国人民看不到艳艳演的戏,那可就成天大的事了。” 吴法两口子听了刘副局长的介绍,刚才还霸气十足的脸子,这会儿也平和下来。吴法拉老婆坐下,对辛秀紫和颜悦色的说:“家里摊上这么多事,你嫂子精神要崩溃了,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哪能说两句话不顺耳,就想和人家吵吵?辛警官,你也消消火,不打不相识,你是为了工作,我叫你嫂子全力配合你,出了这个门,你们就是好姐妹。” “县官不如现管,离休了还能把谁咋地?”牛艳艳不服气的嘀咕着;虽说嘴硬,心可软了下来。 吴法说:“看我面子,就不要计较了。你们现在就可以问,我们知道多少就回答你们多少。” “也别费那个劲了,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半年前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就直接对你们说吧。”牛艳艳拢拢头发,自顾自的说,“半年前是有一帮人找到咱们家,领头的是铜钱山废钢市场的老板====秦寿升,他是我老公的铁哥们,和我老公闹了点意见,大家在一起说开了,现在还是好朋友。你们想想,朋友之间闹点意见,这很正常,他们做啥没做啥出格的事,得有我们来说,我喜欢他们那么做,你们就管不着了吧?民不举,官不究;你们就不必费心了。老公,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咱们走。”牛艳艳说完,站起来谁也没看,抬脚走了。 “她就是这个脾气,各位包含点。”吴法略显尴尬,忙站起来向室内的警官们抱歉说,“其实真没什么大事,你们还想了解什么,今晚我请客,到乐逍遥,咱们边吃边接着唠。刘局,今晚你陪市局的几个朋友到我那,咱们在一起聚聚。” 吴法说完走了,屋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难言之隐。 人家老婆愿意叫人干,你还管的着吗! 市公安局会议室,郑局组织召开了10·3大案专案组的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专案组全体人员还有市政法委领导,省厅有关部门领导以及案发辖区分局的领导。首先,石队代表专案组向与会领导通报了10·3大案的进展,同时联系到吴法家半年前发生的案件进行了情况说明。 歹徒的凶狠残暴在与会者间产生极大震动,尤其是半年前,吴天被秦寿升等人敲诈勒索一百八十万,大拇指被歹徒剁了去,却能够忍辱含垢至今,令人感到惊讶难以理解。同时,更令他们感到义愤填胸的是,众多粉丝们要死要活爱戴的影视笑星牛艳艳被歹徒**了……被害人为什么没有向公安机关报案?今天的惨案和半年前的暴行能否是一伙人所为?这就成了悬在所有与会人员心中的疑问。 古人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家人的肚量简直能跑航空母舰了!市政法委书记就此率先提出了“为什么?” 石队说,“当时我们分了两拨,辛秀紫和单鹏在分局等吴法两口子,我和鸿伟到派出所见吴天,吴天谈的情况和保姆介绍的情况基本吻合。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吴天一口咬定这起灭门惨案是秦寿升一伙人所为,理由是:这伙歹徒在剁吴天大拇指时秦寿升威胁说:你知道为什么要剁下你的大拇指吗?你把人逼到绝路了,叫你长点记性;出去敢报警,我就灭了你全家!” “怕灭门才要隐而不报,假设这个理由成立,今天发生的惨案难道还不能使这家人警醒?还用等我们找上门才想起站出来指证?”又有领导提出疑问。 “奇怪的不只是这些,而是吴法两口子,他们不但矢口否认,平静的就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单鹏说。 “牛艳艳不但不承认遭到了**,还极力替秦寿升开脱,说秦寿升是*员,优秀企业家,和他们家的是铁哥们,不会做禽兽不如的事,”辛秀紫接过单鹏的话茬,鄙夷的笑了笑说,“给我感觉,即使有这码事那也是心甘情愿,不用我们警察操这份闲心,你们说怪不怪?” 说怪,法律在权力面前总会显得苍白无力;说不怪,有哪个执法人的进步不是靠当地政府首揆的提拔擢用? “半年前发生的恶性案件确实有很多不解之谜,我们暂时抛开这些谜面,先分析分析今天的灭门惨案和半年前的案子有没有内在联系?两起案件能否是秦寿升一伙人所为?”郑局在大家议论一阵后,又把话题拉回案件的焦点,“现在吴天认定这起命案是秦寿升所为,理由无非是秦寿升曾放出了大话,出去敢报警,我就灭了你全家!问题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按吴天的说法,几年前,铜钱山废钢市场就因经营不善几乎要濒于倒闭,秦寿升认为这都是吴法、吴天哥俩一手造成的,这哥俩堵死了秦寿升的财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认为这都是钱惹的祸。”石队说,“叫人难以理解的是,半年前,秦寿升为此已经进行了报复,事后吴天和他嫂子又没有报警,也就是说,他们不想追究犯罪嫌疑人的法律责任,秦寿升一伙人还有杀他一家的理由吗?” “事件发生后,吴天和他哥想找秦寿升私下和解,秦寿升听到信后误以为要找他报复,心里害怕躲了起来,”张鸿鹏解释说,“吴天认为,东躲西藏的日子并不好过,秦寿升会不会狗急跳墙,想来个破釜沉舟,幻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自己也好过个安稳日子?” “有这种可能,”辛秀紫说,“头一件案子犯下的,就够上死罪了,再多一个死罪也就没必要在乎了。” 关于秦寿升等人是不是真凶,与会人员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大多数人认为,一年前的恶性案件说明,秦寿升等人是一伙胆大凶残的恶徒,有重大作案嫌疑,两起案件可以并案侦查,应该马上抓捕案犯嫌疑人秦寿升等人归案。 郑局和省厅领导交换过意见,希望省厅领导讲几句,给大家鼓鼓劲。 省厅领导说:“我没啥可讲的,就说一句:省厅领导非常满意市局的工作,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尽快把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为了这个“快”字,最后我再补充几句……” 省厅领导指示后,市政法委书记及其他有关领导又一一做了指示。最后由郑局归纳总结了领导们的意见,提出三点建议,他说,“我就不作什么指示了,根据各位领导的意见和石队现在掌握的情况,在抓捕秦寿升等人的过程中,有三点我要提醒大家特别注意:一、一个市场管理员,被抢一百八十多万却毫不在意,大拇指被人剁了去,嫂子又被歹徒**,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们不敢报案?他们是不是想隐瞒什么?二、半年前的案子今天才浮出水面,吴家兄弟却采取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吴法和秦寿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替秦寿升遮掩?秦寿升何许人也?我认为有必要查一查。三、这件案子存在诸多疑点,为了保证抓捕行动不受干扰,我建议做好保密工作,对秦寿升不要实行公开抓捕。你们在办案过程中必须要掌握住这三点,只有把这些工作做细了,案件的侦破才不会被引入歧途。” 秦寿升何许人也?不长时间,一份简历就摆在了各位有关领导办公桌上:秦寿升,男;年龄……原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党总支书记、厂长;工厂改建后,任铜钱山废钢市场董事长,区政协委员,市劳动模范。现任yl市某乡办钢厂的厂长。 “一个有着光明前程的党员干部,怎么说也不至于堕落到杀人越货的地步?”郑局带着疑惑拿起电话:“石队吗?抓捕秦寿升的工作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 “很好!”郑局说,“告诉同志们,大家不要有顾虑,不管秦寿升头上有多少光环,我们一定要秉公执法,坚决执行上级领导的指示,绝不含糊!” “请领导放心,就等着听好消息吧!”石队信心十足地说。 一张张法网撒了下去,抓捕秦寿升等人的行动悄然展开,随着秦寿升等人的落网,又有多少人所不齿的丑事被一一曝光!就让我们沿着时光的隧道穿越到秦寿升的过去,领略他为发家致富而独创的歪门邪道吧。 第二章:猪前拱,鸡后刨,发家致富各有各的道 第一节提示:啥叫引狼入室?夏倩女今天总算是切身感受到了!秦书记好色,尤其是哪张嘴,总是好找便宜占……既然知道,咋还要请秦书记到家喝酒?在她眼里,十男九色;那些好色的男人,往往会在漂亮女人面前,心跳加快,血流加速;有时动动嘴、动动手,找点小便宜占在所难免,哪有敢玩真的呀?何况自己是他朋友的妻!想不到秦寿升书记还真的就敢…… 第二节: 修改:“想发财的男人和女人”作品简介:农历八月十五,本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吴天家却遭到......吴天在外风流潇洒躲过杀身之祸,一家老少却代之受剐,命上黄泉。案件的起因是迷,真凶藏得更是隐秘。为揭开谜底,展现了一些男人和女人为敛财发家,使出的浑身解数;手段各异,花样翻新。其中有吴家兄弟凭借权利敛财的高招,有秦寿升嗜血创业的妙法,还有卫国利孜孜不倦的努力……有人造笑星牛艳艳的妩媚风姿,有凤妞儿卖身求富的乞怜;有夏倩女稀里糊涂的奉献,更有燕子——为了让一家人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劈腿叫淫徒……好看的还是求财者的百种心态;有自私、有贪婪、有残暴,也有无私的爱。诸多说不清,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凝结成三个诱人的大字“想发财!” 第二节:不爱家花恋野花长夜乐* 吴天出了楼口就看到凤妞儿停在路边的车,刚才还紧绷着的脸,立马儿放晴了。只要和凤妞儿在一起,这会儿楼上的倒盆泔水下来淋破了头,那也是偏得,痴心无悔呀! 借等吴天的空闲时间,凤妞儿忙着侍弄起自己的脸蛋;她知道,这年头,屁股再招人喜欢,也得靠脸蛋作秀;有权的、有钱的,急功近利,看的都是眼眸前的……为此,她无时无刻都要注意保养这张俊俏的脸,这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吴天上车见到凤妞儿精描细勾的脸,抑制不住地张大了嘴,眼球射出贪婪的光,“我靠!你可要把我秀晕啦!”喊着、叫着,一头扎向凤妞儿的胸脯,哼哧哼哧地在突起的胸部嗅来嗅去。那只喜欢淘气的手开始痒痒了,不知怜惜的伸向凤妞儿的短裙,一边感动着腿的热度,一边慢慢向潮湿地儿爬去。 “我的好老公,受不了啦,我要、我要……”凤妞儿娇喘吁吁的连说几个“要”。 吴天也喘起粗气,嘶哑着的喉咙就像撕破的风匣,扑哧扑哧地勉强拉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我给,现在就给……” 凤妞儿咯咯地笑了,抬手拨拉开顶在胸脯上又圆又硬的家伙,娇态可掬地说:“馋猫!我是要你老实一会儿,你咋就不会装着客气呀!” “跟你客气,老子的亏可要吃大了。”吴天歪着脖子,撇着嘴念叨着,手在短裙里作起了功。 “老公,求求你,别闹了,人家还要开车呢!”凤妞儿一边哀求,一边掰开吴天的手,乘机启动着了车。 “笨狗抓野鸡——白费力气;真他妈的败火!”吴天嘀咕着;嗅到鱼腥吃不到嘴,心里痒,绷紧的面皮挂满了失落。 “别生气,一会儿玩够了,家里伺候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凤妞儿朝吴天狡黠的笑笑,抛去一个飞吻,然后嗲声嗲气的问:“老公,咱俩到哪儿玩吗?” 吴天无奈的吐口怨气,把头倚在座靠有气无力的说:“陪着美女当然要去仙女湖了。” 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凤妞儿连按几下喇叭想插入车流,几次都失败了,吴天不耐烦的说:“开车不能讲客气,见缝你就给我往里挤,没人敢撞你;” “要是有呢?” “真要遇到不顾命的茬,今天的团圆节我就叫他在拘留所里过。” “有牛逼老公在跟前,妾身听命就是!”凤妞儿说着扮个鬼脸,一脚油门,嘀嘀……这车开的,像蛇一样,滑溜的钻进车流,惊得往来车辆不停的发出鸣叫声。 仙女湖,湖光潋滟。 一轮圆月,毫无吝啬的把光洒在湖面,碧水粼粼,荧光闪闪。清凉的晚风拂过,漾着鱼鳞般的波纹有节奏地拍打着湖中漂泊着的龙舟。舟体霓虹闪闪跳耀,在朦胧的湖面恰似天堂飞来的琼楼玉宇,使得平平常常的湖光山水变得不平凡起来,就像哪些被官商切割成块块的天然景点,山石花草都变成了卖点,祖祖辈辈比邻它们的工薪一族再想亲近亲近,舍不得砸锅卖铁那也只能是望景兴叹了! 龙舟上仙音袅袅,笑口竞开。抚琴的乐师们大都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地演奏着街面风行的通俗歌曲。随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歌女扭着丰腴的屁股,使劲抖着高耸的胸脯……百种媚态,满口**,时不时地煽起游人尖利的呼哨和吆喝。 一首老歌新唱,《太阳最红,*最亲》经歌女充氧润色,情意缠绵的腔调中又多了不少**浪气,听得一些老夫、少妻,富婆、帅哥,本能的都要砸吧咂嘴,细细品味后,随着节拍的快慢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扭起来……“太阳最红,*最亲,你的光辉思想,照亮了‘俺们’的心……”正是:天上皓月高悬,船上幻境靡丽;如痴如醉的老少爷们,靓妇倩女,都在尽情享受着改革开放带给他们的丰硕果实。 此时凤妞儿的心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八月十五本是阖家团聚的好日子,按传统习惯,吴天今儿哪也不该去,就该在家陪陪老婆、逗逗孩子;生他养他的亲父母大人过世了,生养他媳妇的岳父母大人并非是外人呐!今儿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尽孝心、老老实实的做一天好老公、老老实实的当一回好爸爸;自己也好回趟乡下的老家,看看久别的爹娘和年幼无知的弟弟妹妹。该死的吴天心里只有他自己,说啥也不叫自己走,非要陪他好好玩几天。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由着他的性子来呀……突然,“啪”的一声响,是以掌击桌声,把想入非非的风妞儿吓一跳。她收心凝神,小心翼翼地扭过身,朝一旁偷偷觑一眼:坐在邻桌的两位,一看就知事业有成的优秀男,其一大概能有五十啷当岁,长得不胖也不瘦,体态保养得均称又好看;另一位三十出点头,由于过早的喝出蝈蝈肚,肥大的身躯显得过于臃肿和笨拙。陪侍在两个男人左右的是几个文秀靓丽的美少女,此时都像受到惊吓的小羔羊,用那满是疑惑和恐慌的眼神,在两个男人的脸上闪烁游移。 显然是蝈蝈肚拍的桌,正凶巴巴地指着一个少女骂:“*,这会儿给你好脸子了,美的忘了自己都是啥身份!” 挨骂的美少女胆怯羞涩的解释说:“关爷爷的手在人家大腿根这儿直掏摸,弄得人身上痒痒的,人家只是随意的挡了挡吗。” “**的还敢狡辩?我一脚把你踹湖里去!” “算了算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是拌嘴的地方吗?”不胖不瘦的连忙制止说:“也不是什么原则事,何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做小姐的也不易,要多体谅她们才对呀。” “还是关爷爷善解人意。” “不要叫我关爷爷,还是叫我关大哥听着顺耳。” “操!关老板,她在装,装有钱人家的贵小姐,是在跟咱们玩深沉呢。”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口?”不胖不瘦的显然是对“操、关老板”起了反感,冷冰冰的回一句。随后拉起身边美少女的手自作多情的说,“不要怕,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人间自有真情在,我打心里喜欢你,会像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随时会用手中的利剑……”拿筷子指向蝈蝈肚,“杀!为了我所爱!” “谢谢关爷……” “哎……怎么又忘了?不许叫关爷,要叫关哥、关哥!”不胖不瘦的反复强调两句朝向蝈蝈肚说,“还是小哇!刚出道的幼雏,难免嫩了点,多见些风雨,慢慢会成长起来的吗。”说完干笑几声,略显尴尬的神情多了几分无奈。 “这号人天生就是老子们的玩物,你就不该把她们当人看……呸!赚着老子的钱,还给老子装**,就是欠揍!” “谁也不要再说了,免得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咱们喝酒。” 蝈蝈肚气呼呼的率先干了杯中酒,然后指向美少女发狠的说:“今天你要是不把关老板伺候乐了,看我明天敢不敢把你剁吧了扔湖里喂鱼。” “关老板肯定是官老板,因为从他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中国官员身上特有的历史政治标签:官模官样……蝈蝈肚则不然,虽说身子胖得有些臃肿,具备了官的型,缺少的恰恰是官的貌,充其量算是一位大腹贾,难听点说就是一个暴发户。”风妞儿在心里默默揣测着两位事业有成的优秀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她认为,敢在公共场合随意欺凌羞辱自己配带的小姐的人,绝非都是等闲之辈。在没遇到吴天前,风妞儿也曾遭遇过;做小姐的遇到有文化修养的官员,那是福气;遇到蝈蝈肚这样的,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教养,兜里只有钞票的暴发户,小姐们只有任人随意糟蹋蹂躏的资格,那还敢去争做人的尊严!感触颇多,浮想联翩,风妞儿想对吴天说点啥,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经意的掏出手机,把此时的心境用手机短信的方式记了下来,然后转发给吴天看:“灯红蓬莱不见仙,嫦娥起舞为哪般?白丁把盏醉公仆,怨女蹙眉叹闾阎;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共同致富儿孙梦,分配不公作践钱!” “一切向钱看的社会,不存在分配又何谈公与不公?”吴天看了凤妞儿发的短信,边说边不解的问,“白丁是啥东西?” “白丁不是东西,好比小猫不是老虎……”凤妞儿见吴天疑惑不解,似懂非懂样,止住话头忍不住笑了……她笑的滑稽,笑的诡秘。 “我又不是东西,瞅着我笑啥意思?”吴天微露嗔意,气儿不忿的说:“政府的公务员,老百姓眼里都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大小也叫个官,市场上的小商小贩哪有不怕我的?哪有不给我打溜须的?今天在这儿到叫你把我瞧扁了!” “老公,我可没有说你是东西呦!你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何况一个小女子,哪敢呐!”凤妞儿勉强忍住笑,把身子靠的离吴天更近些,一本正经的悄声说:“白丁在封建社会是指没有官衔的人,我这里是说那位暴发户,傍上个大官,看把他得瑟的!大官小官都是公仆,凭的啥资格在人前托大装凶?都是因为钱太多烧的呀!就没想一想,从掘出的第一桶金起,兜里的钱有几笔不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吃的喝的不都是广大平民百姓的血和肉吗!” “危言耸听!钱多是自己赚的,想咋花是个人的权利,你平白无故生的是哪门子的气?我看你是对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有意见吧?” “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我怎么会对党有意见?我是瞧不起那些改革出来的、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贪官和大款!最近我在网上常看到这样的信息,在世界各地最舍得烧钱的都是来自中国的游客;百万元的兜兜一买就是三五个,百万元的护肤霜一买就是两三箱,买几块劳力士给人感觉就像买玩具……正是这些豪绅们的慷慨大方,使得世界不得不对中国人另眼相看,中国人“牛”起来了!到底谁牛起来了?”凤妞儿厌恶的撇撇嘴,才又悲天悯人的虚了一声说:“可悲可叹哪些真正做学问的了,即便是桃李满天下,想住房也得靠贷款,就甭说普通的老百姓了!该富的不得富,该贵的不得贵;为了明天的小康,他们不得不牺牲今天的健康,像蚂蚁似的,天天都要为医食住玩命的打拼,活的实在是难呐!” “富人活得潇洒,穷人活得难,又不是*的发明创造,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在这儿怨天尤人吗?”吴天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自顾自的斟杯红酒,轻轻呷一口,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就这样,无古不成今!有钱人可以上九天赏月,可以下五洋吃瘪,享受不着的自然看着要有气,像你似的,心里不平,你是怨得了天?还是怨得了地?依我说,要怨只能怨大学没有教你赚钱的学问。”说着,傲视的目光在龙舟巡睃一周,右眼透视到富贵,左眼透视出贫贱,颇有感触的发出一声喟叹:“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书中没有黄金屋,四肢发达是马牛;这点道理不明白,即便你才高八尺,学问两车……” “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算你满贯,应该说天下第一,很有学问了吧?又有哪一位成了中国的大富豪?满斗、满车的学问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学问,一辈子也赚不来九天赏月、五洋吃瘪的费用啊!只有投机赚钱的学问,才是为自己谋取荣华富贵的学问,才会有资格吃猴脑、喝鳖血,举着茅台戏貂蝉!”说着,用手指在凤妞儿胸脯揉搓两下,得意的笑几声,“电视里的精英们说,‘中国人不缺智商、情商,缺的是财商。’不学习捞钱的本领,一辈子就要受穷!精英们又说,‘救急不救穷’;你穷的没吃没住,有施舍你的吗?这就是当今的社会,再实在不过了;学校不传授学生发财的道,是误人子弟呀!你不想成为冻死骨,就得放弃书本上那些说教似的知识,老老实实到社会上学点捞钱的真学问。现在的政策多好哇,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都在一心一意向“钱”看,为了钱,国家可以不分东西,政府可以不分市县;机关也好、企业也好;不论官员老板、黎民百姓,都可以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抓到耗子才是好猫,把钱捞到自己手才是真学问呐!” 一首不打人眼的小诗,竟会使吴天感慨连篇;狂傲的表情,鄙视的眼神,揶揄的口吻,无一不是在向凤妞儿炫示自己独到的,有着与天地不同的真知灼见——水沟里的泥鳅,美的都想成龙啊! “我也承认你说得对,人活着不能没有钱,谁不想发家致富?但改革并没有让国人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只允许一部人先跑,这部分人快到终点了,才允许多数人抬脚。更有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人一抬脚就冲过了终点线,钱多的几代人挥霍不完,大多数平民百姓辛辛苦苦也就混个温饱,你能说这是公平吗?” “话不能这样说,改革开放前讲公平,结果怎么样?因为人与人之间没有贫富差别,当官的和老百姓一样都是穷光蛋,就没有心思搞建设,以至于把国家搞的又穷又落后。改革了,有些人一夜之间暴富了,国家瞬间也变强大啦,什么道理呢?”吴天说着拿块月饼放桌上,有模有样地装起先生,“假如,一千个人分这块月饼,一人一份,平均了大家都穷,国家得不到国家也穷。”他用刀把月饼分割四份,“有九百个人分到其中的一份,九十九个人分到其中的另一份,剩下的两份给一个人;这个人和九百九十九个人比是不是先富了?他拿出一份向国家纳税,一万块月饼产生一万个富翁,国家也得到了一万份的税金;一万个人富了,国家是不是也富了?” “我说的就是这样一些人,改革前,同样是两手空空,囊中羞涩;改革了——内地搞改革开放才十几年,他们就能轻易地攫取到几十亿元的巨额财富——依靠的是发明创造?非也;投机倒把?真如此也说得过去,可惜还是非也;他们依靠的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从国家和集体这块大蛋糕上巧取豪夺;旧社会靠剥削和压榨穷人血汗的大地主刘文彩、周扒皮,一辈子想办而不一定能办到的事,在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就能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叫人不好理解呀!” “什么叫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特色——就是要向世界证明,资本主义国家办不到的事,不等于社会主义国家办不到;当然了,我说的社会主义不是传统的社会主义,传统的社会主义别说暴富,你想冒富都是犯罪!只有在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里,一部分人才会神奇地完成华丽转身,由穷光蛋演变成令世界刮目相看的亿万富翁。” “敲骨吸髓穷万家,一夜暴富几个人!靠牺牲千千万万人的利益,培养几个大富豪,这样的‘特色’就不该再往社会主义身上贴,到不如大大方方的就叫‘特色中国’,老百姓心里还能平衡点!” “说了半天咋还转不过这个弯?不叫一部分人先富,政府到哪收税去?没有税收国家怎么能富裕强大?” “真正有钱的人到底纳了多少税,天不知,地不知,鬼才知道!”凤妞儿说完,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国家能叫穷人多挣点钱,穷人有钱也去钠税,纳税的人多国家收的税金也就多;没有穷人的国家多好哇!” “放屁话!没有穷人哪还有富人?不叫一部分人先富,改革不就失败了!”吴天用轻蔑的眼神瞅了瞅凤妞儿,故作聪明的说:“过去有多少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为了一文不值的信仰和主义抛弃了万贯家财,一心要解救天下受苦人,结果呢?中国的富人被消灭了,人人平等的都成了穷人,吃不上、穿不上,尤其三年多的自然灾害,饿死多少老百姓!这些仁人志士不但亏了自己,也亏了这个国家,亏了老百姓!所以说,国家要富强,就必须制造一批有特色的中国富豪,学问大的人说,这叫过渡阶段。要完成这个过渡,必须保证大多数人受穷,让有限的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里;有穷人才能制造出富人,穷人越多,富人才能越富。像这句,‘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说得还算在理,一部分人发财了,有钱想干什么当然就可以干什么;他们是在消费,是在为工人、农民有钱挣创造机会。如果不让他们消费,又怎么能拉动再生产?没有再生产,穷人没了工作也就赚不到养家糊口的钱。就像你和我,我不在你身上消费,你拿啥去买穿的、戴的,靠啥致富?其实,在咱们十多亿人口的大国,穷人能填饱肚子实属万幸了;没有冻死的、没有饿死的,他们应该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改革开放!” “你没明白我的本意,就举例说盖楼吧,最脏、最苦、最累的活都是农民工干,他们起早贪黑,顶酷暑冒严寒,玩命似的干法挣的钱有时还拿不到,总会被黑心的老板一拖再拖;即便得到了除了养家糊口,剩不下几个钱。你在看他们的老板,一包、二包、三包、四包,哪个包工头懂设计?又有哪个包工头会垒砖?不过是动动口,转转手,一个工程下来,老板都会赚到几百万、几千万;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这就是不公平!” “这你就不懂了,干活卖的是体力,搞设计卖的是脑力,老板是利用手里的人脉关系,玩的是心计。就拿我哥说,他也搞房地产,开始啥都不懂,手里又没有钱,就能包下大片土地搞开发,盖大楼;没有关系,不会玩心眼能办到吗?” “有关系,玩心眼就能盖起楼?” “对呀,空手套白狼,从银行能贷来款;能获得土地开发权,能得到政府的扶持,这些靠的都是人脉关系。” “你管好几个市场,社会上认识的人多了,掌握的人脉资源不见得比你哥少哇,咋没见你去搞开发盖大楼呢?” “我那叫啥人脉资源?都是些早晚要填埋的垃圾!真正称得上资源,是看它能不能给你带来官运,能不能给你带来财路;这么说吧,扫大街的你认识一百个、一千个,扫到你门口渴了,又不是给你一个人扫大街,你不也得给他弄杯水喝吗?这样的关系你认识的越多越倒霉。再看看有权有钱的,你只需认识一两个,你想办什么事吧?一个电话,上至公检法,下至老板经理,没有不愿意为你效力的;为什么?因为你积聚了这个社会最具有使用价值的人脉关系。” “你可别逗了,这是人脉关系?统统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说重一点就是权力*。” “那是老百姓的说法,真正有学问的人说:我国是讲人情的国家,就像请客送礼一样,是人们交往的一种手段,谁也躲不开;下级孝敬上级,儿子孝敬老子,没钱的恭敬有钱的,小偷得给警察送礼;这都是在为自己积聚人脉。当老板的把这套都玩熟了,个个都有手眼通天的本领,挣工资的人好使吗?” “挣的还是权力的钱,这就是不公!” “天下根本就不存在你想要的公平,好比你我,你是硕士毕业,书读的比我多,你却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我高中毕业,通过我哥的关系能被政府录取为国家公务员,能有机会赚大钱;赚到钱和赚不到钱的活法一样吗?”吴天说着,启开一瓶洋酒倒进湖里,“这瓶高级红酒,普通百姓见都没见过,我可以毫不在意的把它倒进湖里;这些糕点,穷人知道是啥滋味吗?我可以毫无吝啬的扔到湖里喂鱼......”他从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票,朝歌女扬了扬,示意歌女过来。 “诚谢先生、女士捧场,我好快活呦!”歌女飘飘忽忽的走过来,笑眯眯地恭维说。 “这钱要不要?”吴天霸气十足的问。 “谢谢先生喽,这年头哪有不喜欢钱的?我会给您献上最动听的歌啦。” “熟套子,我早听腻歪了。陪哥唠会儿磕,哥高兴了这钱就归你,否则……我可要把它扔湖里去啦。” “哥可别吓我呦,您摸摸,一颗健康、善良的心,被您吓的已经停止跳动了呀!”歌女说着瞥了凤妞儿一眼,毫不忌讳的拉起吴天手按在自己ru房上。 “歌唱得这么好跟谁学的?”吴天嬉皮笑脸的问。 “小妹不敢撒谎,我可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绝不会是冒牌的草根歌后呦!” “结婚了吗?”吴天拉歌女坐腿上,一手搂着歌女的腰,一手揉捏着歌女的ru房问。 “揉了半天您咋没感觉呀?人家孩子都要一岁了吗!” “孩子这么小,你老公也舍得叫你出来卖唱?” “没有权,又没有钱,还想过上好日子,不付出代价,谁能白送你呀?” “你老公做什么工作?” “学问大啦,工程师!” “有学问的人还能差钱?” “这年头学问不值钱,听我老公说,中国有个杂交水稻之父,科研成果在国外至少值一千亿,可惜,政府只奖励他500万的科研经费,真正允许他个人私用的钱,只有区区50万,还不够你老板搓宿麻将呢。” “工程师发不了大财,也不至于困难的叫你出来卖唱吧?” “您是老板,哪儿知道挣死工资的,活着有多累呀!房子要还贷,车子要还贷,物价又窜着高的往上涨,靠他赚的四千来块钱,去了银行的,孩子要不要喝奶粉?我不吃大鱼大肉,总的穿点带点吧?” “真是个小妖精,叫你说的我还真想把你养起来!”吴天狠劲掐住歌女的**,又色咪咪的问:“希望把钱给你放哪儿呀?” “随意的啦,放哪儿我都是满欢喜的呀!”歌女忍着掐痛,站起来朝吴天扭扭屁股,抖抖丰满的ru房,照样堆着笑脸说。 吴天把钱放在歌女的*之间,拍着歌女屁股说:“夹住了,别溜达到裤裆里把下水口堵喽。” “堵好哇,有哥哥透啦!”一个媚眼、一个飞吻,歌女心满意足的到一边给吴天献歌去了。 “残酷啊,这就是现实!”吴天转对凤妞儿感慨的说,“现实逼迫人们必须抛弃我党毛似的愚民教育,树立一切向“钱”看的新观念;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人要活得有尊严,就要学会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变着法儿的去捞钱。” “没点背景的人,除了挣死工资想捞到哪儿捞哇!”凤妞儿无奈的说。 “有钱的人多了,能说他们都有背景吗?其实,这年头赚钱挺容易,就说我管辖的废钢市场吧,做买卖的人多,料源紧张,价格抬的已经无利可图了,很多业户只好原价进货原价卖。钱从哪赚呐?掺假!每吨料里掺上百八十斤的铁渣滓就能赚上二三百块钱;一个月卖上几车料,少的能赚万八的,多的都是几万几万的赚呐。” “这不是造假骗人吗!” “造假售假就像偷税漏税一样,是国人搜刮钱财普遍看好的一种有效手段;谁都骗过人,谁都被骗过,社会大环境,讲的就是厚黑学,不需啥背景!我哥给我讲过的一个笑话:说,从前,有一个读书人缺吃缺穿,而邻居家是个富翁,吃得好穿得好,读书人就想向他请教发家致富的方法。求人办事得有所表示呀?读书人穷,只有身上的马褂还能值俩钱,无奈之下只好脱下马褂给了富翁。富翁毫无怜悯的收下马褂,神乎其神地对读书人说:‘要想发家致富,首先应革除人生中的五大祸根,再祭五大宝典。’读书人听了疑惑不解,加着小心地问:‘何谓五大祸根?’富翁不紧不慢地说:‘五大祸根就是仁、义、礼、智、信;祸根不除,休想致富!’读书人又问:‘又何谓五大宝典?’富翁说:‘坑、蒙、拐、诈、骗!’读书人说:‘世上信奉五大宝典者有之,发家致富者少之!’富翁说:‘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确掌握宝典的使用诀窍,看你节衣缩食给我送礼的份上,索性就把诀窍一并告诉你吧;”富翁的神色开始变得庄严凝重起来,布有血丝的眼珠瞪得溜圆,撕开的血盆大口狰狞恐怖,“你要听仔细,使用五大宝典的诀窍是:巧取豪夺,不择手段,甭管什么天理人伦!’读书人听完,立马昏死过去。” 吴天笑了,是被自己讲的笑话逗笑了,笑的坦然舒畅。凤妞儿没有笑,反被吴天讲的笑话砸晕了。 风妞儿做了一个梦:爷爷说,这一片地都是咱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现在土改国家把地没收,把我枪毙了;我死得明白,没有怨言,因为咱们是剥削阶级,罪有应得。爸说,我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头戴地主孝子贤孙的高帽,始终在贫下中农的监管下劳动改造,我没怨言;过去因为咱们家的剥削,使多少贫苦人流露街头,卖儿鬻女。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是党和政府拯救了我们的灵魂,把过去的鬼又都改造成人。风妞儿想,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把人的价值取向都锁在钱眼里?人人都唯钱为上,没有了理想和信仰,更不讲为仁之本,以至于发展到唯利是图,不折手段;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个国家真要发展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年代,这样的国家再富有,人都成了畜生,爷爷、爸,你们的忏悔还有意义吗! 吴天也做了一个梦:人本来就是禽兽,不同的是,禽兽是靠体魄和利齿掠食,人靠的是丧尽天良……我爷是贫农,井冈山上的老战士;我爸是红小鬼,建国后国家培养出的一代新的革命干部;他们曾经说,一个*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要做人民的老黄牛……吴天今天就敢反驳说,管他妈的什么理想和主义,*有信仰,还有政策和策略……即便你祖宗是卖国贼,今天能把钱拿回来照样辈辈是英雄;爱国不分先后,只要你能把钱放进我兜里…… 吴天忘了他爷和他爸告诉他的话,搂着风妞儿恬不知耻的说,“现在赚不到钱的多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祖祖辈辈长的是牛脑子,除了吃草、干活、下奶,根本就不琢磨发财道!”说着,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不谈这些了,摆渡的船来了,收拾收拾咱们走。”(注:龙舟停在湖中,往来的游客需摆渡接送;当然,没有免费的服务。) “我买的不是计时票,一张八百一十五,普通百姓辛苦一月的汗水钱,也换不来这两张票哇,现在走就亏大了。” “买的是心情,要的就是这个劲!”吴天满不在乎的说。 是呀,富人不差钱,差的是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的身份! 吴天和凤妞儿坐摆渡上了码头。码头出入口聚了些向游人点头哈腰推销瓜子和饮料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围拦外又站了不少观赏的人。观赏者中有拉家带口的普通居民,更多的是外来的打工仔。现在好的景点都圈起来,一景一价贵的吓人,普通百姓哪消费的起!看富人玩乐是他们在闲暇中不用掏腰包而能领略到的娱乐天地,也是他们除了看电视唯一能享受到的生活乐趣。 “有钱和没钱真是两重天纳!”一样的天地,不一样的感受,顿使吴天唏嘘感慨,“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新中国,经过几十年的实验证明:消灭一切剥削阶级是国家政策上的重大失误;没有富人,国家就要落后!没有富人,穷人就没法活!世界是天下人的,更是有钱人的;有钱的人舍得挥霍,挥霍能推动物质生产,物质生产又给穷人提供了就业机会,穷人有活干才会有饭吃……” “老公,歇会儿吧,不怕人听了笑话!”凤妞儿看到吴天近于疯狂的表白,替他感到脸红,忙制止说。 “有敢笑我的吗?”吴天撇着嘴,乜斜着眼问。 “你是有钱人,谁敢呐!”凤妞儿哄着吴天说,“老公,快说,还到哪去玩呀?” “咱俩到彩电塔旋转餐厅再坐会儿。头顶圆圆的月亮,望着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再吃点喝点;我敢保证,你会加深感受到‘钱’这东西,拥有的越多,人生享乐的*就越没有止境。” “越有感受我心里越有气!”凤妞儿不满意吴天的狂劲,没好气的说,“肚里装不下还能吃啥呀?坐上个把小时一个人又得好几百,这也太浪费了!” 虽说这一晚上花多少钱都是吴天买单,凤妞儿还是心疼的要命;省下多给自己点,寄给乡下的爹妈,他们日子也能过的舒适些。“他爹妈咋生下这么个能败弄钱的主!”凤妞儿在心里嗔怪着。 吴天走后,媳妇一个人坐沙发上生闷气,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心想:“今晚老公忙着大检查,自己也只能再次搂着儿子睡了;有*、有想法也只能留着梦里去圆啦!”百无聊赖,一展厨艺的念头,自然也就随之泯灭了。还是她的老爸,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为她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天晚了,外面没有老人光顾的世界,他们只能早早进入梦境,去圆年轻时梦见的:为了拯救天下受苦人,一批批*人抛头颅洒热血,献身于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无怨无悔;成堆的白骨终于换来了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中国。随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声,心里充满了对*、对*的感激和爱戴……孩子玩够游戏也走进梦里,梦见自己长大了,做了大官、当了大老板,有了自己的大花轿;自己坐在花轿里抱着皇宫里的格格玩游戏。爸爸妈妈、姥爷姥姥、还有老师和同学都争抢着要抬大花轿;为了快八角的赏钱,他们争的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只有吴天媳妇没有梦,守着空荡荡的客厅,在心里默念着时钟秒针转动的圈数......门铃响了,吴天媳妇像触了电似的“腾”的打沙发站起来。 透过门上的猫眼,吴天媳妇见到按电铃的不是想象中人,略感失望,心里嘀咕着,“谁呀,一点规矩不懂,这么晚了串啥门?”当见到来人手中拎着的大礼包,倏然间又想起来,上星期这人也是这么晚来送的礼,和吴天在客厅唠到后半夜。“吴天今晚忙,偏偏送礼的又找上了门,赶的咋这么巧?”心里琢磨着本想不开门,来人手中的大礼包又使她心痒痒,“当官的都不撵送礼地,我装哪个衙门的正人君子呀!”诱惑,没能使她产生应有的警惕,她笑容可掬的给来人开了门。 猫眼见到一个人,开门多闯进来仨。吴天媳妇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接过来人手中的礼品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又让你们破费了。” 来人笑笑,见吴天媳妇拿礼物转过身,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从后面搂住吴天媳妇的脖子,照心口窝连刺数刀。 吴天媳妇哼都没哼出一声,就糊里糊涂的做了刀下鬼。 另三位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内室...... 一场灭门惨案就这样发生了;四条鲜活的生命,瞬间陨灭了……对了,还有一条狗命;小狗抗暴,惨烈殉主了。血淋淋的杀人现场,令人毛骨悚然。 一年中,只有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下,杯中有酒,酒里有佳人;享不尽的快乐,说不完的情话,总会让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有妻之夫,沉迷留恋,乐此不疲!随着月落,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渐渐接近尾声了,感到精疲力竭的风妞儿就想回家睡觉,吴天不干呐!“虽说十五的月亮岁岁依旧,人生短暂,那可是过了一年少一年;只有及时行乐,这辈子才会少留遗憾呐!”吴天这样想,也是这样劝凤妞儿的。 “我的好老公,回家还想不想碰我?”凤妞儿柔声细语的问,“你要想,就叫我留点儿精神头;一点儿精神头没有,回家咋伺候你接着乐呀?” 这倒是一句体贴话,撩逗的吴天浑身上下发高烧,烧得他不知好歹地眯起一只眼,用剩下的一只眼瞅着凤妞儿怪笑说,“是伺候我乐,还是叫我伺候你乐啊?” “你咋这么坏呀!”凤妞儿娇嗔的在吴天下身轻轻掐一把。 二人回到吴天给凤妞儿买的中档住宅,一进屋,吴天四脚八叉的倒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嘴里不停的喊,叫凤妞儿打开电脑,给他放张碟,黄色的,最刺激的。他要养精蓄锐,要在昂奋大半夜的情绪上再烧把淫火,像黄片里演的那样,把色情祸害的要死要活,让色、五脏俱碎;让情、三魂离窍;让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贱骨头,刻骨铭心记住这一刻吧,男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呀! 凤妞儿打开电脑,也想坐下歇一会儿,可她不敢呐!即使再累,不把吴天服侍睡了,哪有偷闲时间?她首先得给吴天手机充上电,再把吴天的外套扒下来,熨好、挂起来;之后再把被褥铺好,冲澡水准备好,然后才能按惯例,自己先脱个精光,再帮吴天把衣服脱光,凭着肌肤的摩擦引逗,搂搂抱抱的才能使吴天进入洗澡间。淋浴打开,凤妞儿必须用柔嫩的小手,给吴天浑身上下揉摩个遍,尤其是中间的那个小东西,服侍舒服了,吴天才会满意的抱她上床。 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吴天。他看了看表,不满的对凤妞儿说:“妈的,谁这么烦人,老子折腾半天没等缓过乏,又叫它吵醒了!去,看看谁来的,用不着的人一概不接。” 凤妞儿下床拿手机递给吴天,说:“派出所的电话。” “喂,哪位......”吴天接过电话问,“家?谁家?你派出所搞错了吧?怎会是我家……”噩耗,恰似突如其来的山崩海啸,又仿佛遭遇五雷轰顶,更像是头上挨了闷棍,惊的吴天双眼发直,浑身打颤,神情在瞬间也变得迷离恍惚起来……他扔下电话,下床光着腚朝外就走…… 凤妞儿拽住吴天说:“光着身子走,中邪了?” “啪啪”两声,吴天狠狠的扇凤妞儿两个大嘴巴。 第三节提示:“刘局,能不能被派出所把案子压下了?”辛秀紫毫无忌讳的直言,吓刘局一跳,“我没参加工作前,曾有一个公安局长找我爸爸汇报工作,说有一个县公安局由于破案率上不去,思想压力大,就在立案上耍手段,开始造假;把一些疑难的、破不了的案子,能不立的就不立,能压下的就绝不往上报,这样,公安局破案率提高了,发案又很低,形势一派大好,借此来骗取上级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修改:作品简介 作品简介:农历八月十五,本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吴天家却遭到......吴天在外风流潇洒躲过杀身之祸,一家老少却代之受剐,命上黄泉。案件的起因是迷,真凶藏得更是隐秘。为揭开谜底,展现了一些男人和女人为敛财发家,使出的浑身解数;手段各异,花样翻新。其中有吴家兄弟凭借权利敛财的高招,有秦寿升嗜血创业的妙法,还有卫国利孜孜不倦的努力……有人造笑星牛艳艳的妩媚风姿,有凤妞儿卖身求富的乞怜;有夏倩女稀里糊涂的奉献,更有燕子——为了让一家人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劈腿叫淫徒……好看的还是求财者的百种心态;有自私、有贪婪、有残暴,也有无私的爱。诸多说不清,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凝结成三个诱人的大字“想发财!” 第一节:秦寿升其人其事 要整顿的 沿海城市在搞改革开放,内陆城市在搞改革整顿。 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是区属集体企业。计划经济年代,集体企业和国有企业相比,有劣势也有优势:劣势——吃的不是皇粮,养的“婆婆”不比国营企业的少。优势——自己找市场,灵活性强;只要质量过得硬,再摊上事业心强,又一心想着为职工谋福利的好领导,不但产销两旺,职工的钱物奖励不比国营拿的少。多年来,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正是凭借自身的优势,靠质量和信义使产品在全国一路走红,五百多名职工一年所上缴的利润,是同等规模企业年上缴利润的几倍。由于贡献突出,多年被奉阳市评为“小型巨人化企业”。 只有初中文化的秦寿升,正是在企业蒸蒸日上的辉煌时期,被上级领导改革整顿到红旗电器开关厂的,荣任开关厂党总支部书记。政治挂帅的年代,总支书记可不是小官,那可是厂里的一把手。从此,铜钱山区红旗电器开关厂在秦寿升一把手的领导下,开始了=====也可以说是加快了从鼎盛走向衰亡的步伐。 前任书记的工作思路和一些重要决定,随着前任书记的调离也该封杀了吧?那是必须地!一朝天子一朝臣,秦书记上任后,立马开始了他这一轮的改革整顿。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秦寿升上任就没听这一套,他只烧了一把,这把火一烧就是半年。半年来,这把火烧的中层管理干部:吃、吃不香;睡、睡不着;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咋干工作好了。 “同志们,一个五百多人的小企业,中层干部就占了一百人,再加上各部门和车间脱产的管理人员,真正再第一线从事生产的工人不足五分之四,说明什么问题呢?机构臃肿,人浮于事,都闲着没事干。没事干你老实的在科里呆着也行啊,他不,到处给你嚼舌头,搬弄是非,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勾心斗角上;这种状态不改革整顿行吗?本着能者上,庸者下的原则,每个科室必须给我裁减三分之二的管理干部,裁减下来的全部投入到生产第一线;让他们的聪明才智在生产实现中,充分得到发挥和利用。” 连续一周的大会小会,秦书记反复强调“三分之二”是当前工作中重中之重,是决定这次改革整顿能否取得全面胜利的关键。 秦书记讲话结束后,大会主持人往往会要求各车间和科室,必须停产半天,组织学习和讨论秦书记的重要讲话;加深理解、深刻领会秦书记重要讲话的精神实质。 一石激起千层浪;秦书记“三分之二”的重要讲话,在全厂引起了强烈反响,正常的生产工作秩序被打乱了。凡是有不想被划到“三分之二”圈子里去的、凡是有想乘此机会更上一层楼的、凡是有借此东风想捞到一官半职的,都行动起来了。能托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干脆下了班直接到秦书记家“烟酒”研究。既没有关系,又没有钱的主咋办?他们有心呐!搜肠刮肚的炮制些龌龊事,全厂上下给竞争对手传播个遍,即使搞不臭你,也能恶心死你!一时间,人心叵测,心存芥蒂,即便是好友在一起闲聊,也没有敢讲真话的了。 每个单位的供应科都是肥差,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和秦寿升早年就有交往,凭借过去的私交,突然萌生了兼任供应科长一职的愿望,为达到目的特意摆桌请秦书记搓一顿。 在宴请秦书记的酒桌上,副厂长列举了现任供应科长的几大罪状,其中严重的问题是:一、据说在外胡乱搞女人,有一次还叫派出所捉了奸,花几千块钱买通派出所所长,丑事才没被张扬出来。二,采购生产原材料过程中,有吃、拿、卡、要,勒索关系单位的违法违纪行为。三,高价采购假冒伪劣的生产材料,严重影响了我们厂生产的产品质量,是个败家子。 秦书记听后严肃认真地指出:“有些人不顾国家和集体的利益,损公肥私已经到了毫无忌惮的程度,再不改革整顿,工厂就要毁在这些蛀虫的嘴里了!每个同志都有责任和义务站出来,坚决和损公肥私的行为作斗争!但是……”好一个但是,皮笑肉不笑的脸上不知暗示了多少玄机,“我们做领导的不能听风就是雨吧?要善于把握党的政策和策略,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允许别有用心的人造谣惑众,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好一顿的慷慨陈词,再加之声情并茂,听得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党的政策和策略真不是谁都可以把握住的呀!” “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有你这样高标准严要求的好帮手,今后的工作就好开展了,谢谢你!”秦书记说着,给副厂长的酒满上,举起杯说:“借花献佛,我敬你一杯;为了党的事业,为了完成上级领导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也为了我们过去的友谊,干!” “他妈的,秦寿升就是能臭白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是不动真格的!看来,今儿这顿酒是糟蹋了!”副厂长干了杯中酒,看着春风得意的秦书记,自己苦笑笑;嘴上虽然没说啥,心里却多了一层戒备;满肚子想要和他说的话,这会儿连半句也不想跟他唠了。 过后,秦书记找供应科长谈话暗示说:“供应科油水大,谁都想往供应科挤,现在就有副厂长盯上科长位置啦。不过,只想着个人捞好处,把党的领导抛到脑后的人,我是不会安排这样的人进供应科的。这个位置适合谁坐、不适合谁坐,是我书记说了算,不是说谁想坐就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供应科长——人送外号“眨巴眼”,听了秦书记发至肺腑的忠告,心里对副厂长这个恨呐!恨又能解决啥问题?想保住科长位置,得想法呀?他狠狠心,到秦书记家甩了五千元的红包。五千元让眨巴眼心疼好几天,自以为给自己买足了保险,也不算是打水漂,一想到这,心里多少也能感到一丝宽慰。结果人事任免名单公布后,眨巴眼的鼻子差点没气歪:眨巴眼改任销售科长,他的徒弟——人送外号“大嘴叉子”的荣升供应科代理科长。 眨巴眼事后听说,他徒弟大嘴叉子为了和他争科长位置,送秦书记一万元的红包。当时,奉阳市的工资标准也就百八十元,一次出手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哇! 一气之下,眨巴眼在家泡起了病号。 厂花夏倩女家里的和秦书记可是多年的好朋友,在区工业管理局两人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秦书记调到电器开关厂,家里的??鐾兴??嗉庸卣铡<父鲈鹿?チ耍?厥榧钦?烀ψ趴?幔??揪兔幌肫鸪Ю锘褂懈鼋邢馁慌?摹?p>  夏倩女人长得漂亮。身材窈窕,皮肤白皙,尤其是那对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总会令一些男人产生遐想。几年来,命运不济的她在厂里并没混出啥出息,始终在仓库做保管,要说有啥露脸的事,每当厂里遇有喜事庆典,给领导献花倒茶的,那就非她莫属了。 秦书记调厂里当一把手,倩女看到了希望,几天来,一有时间就要跑到秦书记办公室门前看一看。 秦书记太忙了,天天都要找人谈话,凡是在这次整顿中得到重用和各车间新提拔上来的人才,秦书记一一都要找来谈次话,自己想见秦书记一面,真是太难了。 午休时间,秦书记最讨厌有人来打扰,从来不接待任何人,因为,他有午睡的习惯,尤其天热,吃完饭非要搂一觉不可。有人不遵守他的习惯,他会毫不客气的训你个狗血喷头。 刚吃过午饭,夏倩女决定利用午休时间找秦书记好好唠唠。她也听人说过秦书记有午睡的习惯,也有训人的利齿铁嘴,可是,除了午休时间哪儿去找和他单独在一起交流的机会呀?为了前程,他想训就让他训个够好了!夏倩女无所畏惧的推开秦书记办公室的门。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藐视领导的三令五申,擅闯本官禁地……”秦书记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上来,开口就想痛斥……裂开的嘴“哦”了一声,半天没合上……眼前是个炫目的亮点,从上到下都散发出一般女工少有的阵阵幽香。他想屏气凝神,可那幽香飘飘忽忽的直往鼻孔里钻,实在是挡不住哇!缺氧会使脑细胞造成伤害,那就索性吸一口吧;秦书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漂亮的女人胜似一杯浓郁醇香的咖啡,一副兴奋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秦书记不但没有发火,这时再想叫他午睡,已经不可能了。 夏倩女下身穿的是工作裤,上身穿了件粉色短袖小衫,小衫上扣开着,使人一眼就能见到乳沟处闪着的几点晶莹汗珠。 “佳人丽质,国色天香;她怎么像自己梦里喜爱过的尤物!”秦书记心里想,怒容瞬间换成一副笑脸,乐呵呵的站起来,笑容可掬地礼让着,“请坐、坐……” 倩女坐下后,秦书记关切的问:“几车间的?工作累不累?” “我是仓库保管员,我叫夏倩女,我爱人……” 那时“老公”的称谓,还没有传到奉阳,夫妻间习惯说“咱家的”或者呼名道姓,“爱人”是某种特定场合中的雅称。 “我知道、我知道,赵铭妻子。看我这记性,天天忙的我脚打后脑勺,你的事还真给忘了。” “保管员又脏又累,我早就干腻了,秦书记,调我到办公室来吧,能给领导端个茶,倒个水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别叫我书记,没外人喊大哥就行。”秦书记套着近乎说,“实话说吧,现在不太好办,科室人员在精简,这个时侯我往上调人,肯定会有人怀疑我徇私舞弊,任人唯亲,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要找机会,凭我和赵铭的关系,只要你积极主动靠近党组织,处处起模范带头作用,当然了,主要的还是听领导的话,领导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就是想当科长,还是有机会的吗!” 秦书记朴实无华的语言,深深感动了夏倩女,同时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距离。 “我理解大哥的难处,”不叫书记,改口喊大哥了!“你能替我想的这么周到,真的令我好感动!”倩女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太幼稚,裁人的时候给大哥添麻烦,实在对不起!” “弟妹能识大体,不强人所难,很好、很好吗!我会记住你这个人,也会记住这个事,肯定会帮你这个忙。” “谢谢大哥啦!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倩女说着,站起来转身要走。 “等等,”秦书记忙着上前拦住,拉倩女又坐回沙发上,“中午没事,我一个人呆着也寂寞,咱俩唠点别的。” 勾人魂魄的小妖精啊,你大哥还没欣赏够,咋能想走就走哇! 秦书记沏杯茶端给倩女,拉着倩女的手示意杯子热,应该拿杯子的把。 关心弟妹没有错,只是拉手时用的劲大了些;要是倩女不急着往回抽手,秦书记真想多握一会儿呀! “在区里,业务上我外行,赵铭精通业务,是个实干家,我和他比可就差多了……”没话找话,总比都闷着好,秦书记心里想。于是打开话匣子,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东一句西一句的和夏倩女胡侃起来,“这几年,有的领导在作风上跌了跟头,毁了前程,不值呀……还好,我还算顺利,能把持住自己,没犯过啥大的错误。现在当了书记,想和我套近乎的男男女女更多了,尤其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职工,总想找些借口向我汇报思想觉悟,叫我帮着她们进步,我还真有点应接不暇了。有时半夜睡不着自己就想,要警惕呀!不是每个女孩的进步都可以帮,最起码的得有点感情基础吧?” “我听赵铭说过,业务上大哥是个外行,处理人际关系还是很有办法的,尤其是区工业局里的一些大领导,都叫大哥哄得乐呵的,大哥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领导喜欢谈的是男女关系,你咋竟往没用的事上整?看来倩女还是嫩啊! “现在的官可不好当啊,吃、喝、拉、睡,哪件事都得管,稍有疏忽,就容易叫人当棒槌!下挤上压,这个官我真是干够了。” “千万不能这样想啊,领导再难也比咱工人好混呐!”倩女当了真,怕秦书记一时想不开,真会辞官当工人,赶紧劝着说,“大哥辞官不做,我可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我今后的进步都指望大哥了。” “你放心吧,我想不干,区长这关就过不去。”秦书记说着,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问,“弟妹二十几了?” “今年二十四。” “你比我小十多岁!赵铭不比我小多少吧?” “他三十。” “一晃也要奔四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秦书记颇有感慨的说。“听说赵铭离婚孩子归了女方,你孩子归谁了?” “孩子他爸带着呢。” “你俩没打算再要一个?” “他倒是想,想要没有哇!”倩女难为情的笑着说。 “现在的男人长年在外跑,接触女人多了容易染上病,” 啥逻辑?亏他想得出! “你想想,你俩都有过孩子,跟你他那玩应儿咋就不好使了。” 真他妈的瞎操心!哪有当大哥的会问弟妹,他那玩应儿咋就不好使了!漂亮的女人容易叫男人想入非非,秦寿升此时享受的是口福啊! 秦书记不习外的大实话,羞得夏倩女满脸通红。 “唉,你的项坠满不错的嘛?”秦书记的眼神就是好使,虽说倩女褂子的上纽扣没扣,项坠沿着乳沟悬在半乳之间,不易被人发现,秦寿升书记却看到了。 “今年是我的本历年,赵铭特意给我买的。”倩女自豪的说。 “那我得好好看看。”秦书记说着,站起来走到倩女身傍,弯着腰,一只手扶着倩女的肩,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朝倩女纽扣的开放处伸了进去……他没有摸项坠,只是在碰到*的瞬间,感到目眩心动。 “秦书记,你是大哥,这样不好……”倩女拨开秦寿升的手心慌意乱的说。 “我是想……” 想的事多了,就是没想到倩女会拿“大哥”二字给他心里添堵,陷他于不尴不尬的困窘中。好在秦寿升应变能力强,弹指间苦脸又换了笑脸,厚着脸皮坐到倩女身旁说:“我只是想看看,不小心……” “去,坐你位子去。”倩女这会儿胆也变肥了,她竟敢叫秦书记“去”。 秦书记乖乖的回到座位,朝倩女皮笑肉不笑的说:“别多想,我这个人随便惯了,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男人都好动手动脚的,我才懒得想些没用的呢!” “赵铭说过多次,要请我到你家喝酒,总是找不到机会,今儿大哥请请你。”秦书记想岔开话头。 “哪敢叫大哥破费,今儿我代表咱家的请你吧。” 秦书记哪是真心要请,不过是没话找嗑唠。倩女心眼实呀,她不想为了一点儿的小误会,伤了领导的自尊心。 “赵铭不是出差了吗?” “你知道,赵铭从来不喝酒,就是在家,他请你也是让我陪你喝,他不过是个白搭。” “弟妹能喝酒?好哇!”秦书记的兴致又来了,“今天我就陪你好好喝喝。” “给我半天假,我回家准备准备,可以吗?”倩女笑着问。 “回去吧,一会儿我和库里给你打招呼。” 预定下午三点,厂级领导有个重要会议,那就是各科室精简下来的人员如何安排的问题。秦书记心里有事,怕会议开晚了耽误自己的正事,午休一过,马上命令厂办主任发出紧急通知,会议提前一个小时召开了。 这次会议,可以说是开关厂建厂以来成效最高、时间最短的一次会议,前后只用了三十分钟,原因是秦书记头一次没有在会上作重要讲话。 秦书记把需要变动的人员审定圈阅后,指示说:“精简下来的人员,一律安排到生产第一线,对想不开的同志,你们要分头做思想工作;充实到一线的人员,不是说他们思想觉悟低,工作能力不强;而是工作的需要,组织的安排,是领导对他们的信任;他们都是值得领导信任的好同志,下去锻炼一段,表现突出的还可以调上来吗。” 总支秘书李涛,大学文秘本科毕业,自参加工作始终给领导做秘书。会上,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秦书记心里就琢磨开了,“这次改革,不会改到自己头上吧?改到自己头上、把自己下放车间自己啥也不懂啊?房梁当椽子,那可是浪费材料啦!”在家,他老婆曾嘱咐过,必须要和新来的秦书记沟通感情。自己有两孩子,父母又是常年老病号,实属家庭困难,拿不出沟通的钱,唯一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靠真情感化秦书记了。有一次,他在秦书记办公室哭丧着脸说:“家父常年卧病在床,靠打针吃药才维持仅剩的一口气,自己百十多块钱的工资,根本就入不敷出,别人家一日三餐,我和媳妇一天只能吃两顿饭,还是稀的多干得少……”说着,两滴泪水,吧嗒一声掉在秦书记办公桌上,“我人穷,才会比常人能更多感受到领导的关怀;我人穷,在岗位上更会尽职尽责;我人穷,对领导的指示绝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一点真格的没有,光凭一张嘴哪行!秦书记可不吃这一套。 “我们有的干部,就好坐椅子,一说下车间他就提“我人穷”,你穷不穷的跟下车间有什么关系?坐椅子比干活的多拿钱了?奇谈怪论!”会上,秦书记对李涛的哭穷谬论,表示出强烈不满,看着李涛毫不留情的批评说:“李涛,别瞧不起干活的,当工人有什么不好?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吗,劳动者光荣!组织安排我做了一把手,要不然的话,我会主动要求下车间当工人;学点技术,一辈子就有了铁饭碗,耍笔杆子的人不值几个钱。这次你就起个带头作用,到生产第一线锻炼锻炼。” 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怕越是躲不开;李涛的脸叫秦书记骚的,红一阵,白一阵的,闷着个头一声不敢吭。 “想不到秦书记真的要把自己下放车间当工人?当初要是拉饥荒给秦书记表示表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哇!”李涛现在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日子在艰难,也不差两条烟钱,”下班回家,李涛对媳妇谈了自己的晦气,媳妇鼓励他说:“买两条烟、两瓶酒,咱俩到他家看看。” “秦书记在会上已经宣布了,现在想起送,肉包子打狗那可就有去无回啦!” “亏你还是领导身边的人,朝令夕改,还不是随着领导的心情来!” 任免名单公布后,李涛被排到第一位,改任压朔车间主任兼车间支部书记。 原压塑车间主任是个犟种,秦书记上任自今,一口酒没喝过他的,一支烟没抽过他的,还不听领导吆喝。厂里一把手最讨厌的就是不听吆喝的人,即便你是生产能手,不听吆喝照样叫你扫厕所——秦书记早就想撤他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为坐办公室的谁也不想下车间,是这次机构改革的春风,终于把这位犟种从车间办公室,吹到工人堆里去了。 李涛改任车间主任,心里虽有不快,自我感觉还是可以的。“离开熟悉的工作岗位,值得庆幸的是,两条烟、两瓶酒,换来秦书记的同情心,没叫自己下车间当工人。遗憾的是,自己对抓生产一窍不通,生怕辜负了领导的厚望!” 李涛找秦书记谈了心中的顾虑,秦书记鼓励他说:“一把手不一定要懂生产,按你的歪理,我这个总支书记该回家抱孩子了?真是一个书呆子!副主任抓生产,你一把手重点要抓人的思想工作,要负责把上级领导的指示,灌输和落实到每一个人头。” 夏倩女的家,离工厂也就一站地,她到市场买些菜,刚进家门,秦书记一个人溜达着就找来了。 “好快呀,我才把菜买回来。”倩女笑着把秦书记请进屋。 “能叫你一个人张罗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今儿我给你露几手。”秦书记笑呵呵的边说边张罗着要干活。 “你家活都是嫂子干,我咋好意思劳驾你,你还是到屋喝茶等着吧。” “此一时、彼一时,今儿你就等着享受吧!” “下午不是有个人员安排的会吗?不开了?”倩女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问。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我叫各车间和科室组织学习讨论,提高认识。” “你就跑我这学习做菜来了?”倩女笑着问。 “为人民服务,甘当勤务员,是党对各级领导的一贯要求,能为领导阶级中的优秀人物——夏倩女服务,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快乐和幸福!”秦书记一本正经的说。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书记一走,厂长总算找到发号施令的机会了。他独断专行,擅自做主,命令各车间暂停学习讨论秦书记的重要讲话,加班加点把生产任务赶一赶。出乎意料的是,此令一出,马上遭到副书记的强烈反对。 “现在的学习时间,是秦书记临走安排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更改。”副书记坚定的表示。 厂长拍着副书记的肩膀笑着说:“老伙计,随愿意干活呀?都不干活到时你上哪去领工钱?别忘了咱们是集体企业,能不能开出工资,国家可不管呐!” “你说的到没错,关键是要有主次之分。贯彻落实秦书记的重要讲话是当前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我们必须坚决执行。” “可以呀,你组织办公室的人先落实着,我到各个车间转转,忙完了我再过来跟你们一起贯彻学习。” 副书记在厂长面前没有左右权,因为厂长也是副书记,怪只怪秦书记没来得及安排他当第一副书记。 “秦书记,你放心忙你的,”副书记见厂长没拿他当官看,心里暗暗下决心,“为捍卫一把手的绝对权威,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其实,在副书记的灵魂深处未必真的要替秦书记争面子,他只想借题发挥,小题大做;因为在厂里,一年到头很少遇到由副书记做主的事,他闲得慌!一把不在家,过一把发号施令的隐,机会难得呀! 副书记见厂长硬要组织车间工人生产,立马发出通知,召集车间大小领导、党团员开会,他要证明给全厂的干部、党团员们看,书记不在家,副书记照样有权威。 几个副手叫起了劲,浑然不知的秦书记也刚好把几杯啤酒灌下肚,豪气大度的对夏倩女说:“我是总支书记,代表的是党的一级组织,是这个厂的掌门人,拥有绝对权威;我定的事,厂长敢反对,就是和党组织唱对台戏,一样叫他卷铺盖滚蛋!” “按理说,厂长没有理由反对,别人能提干,我并不比他们差到哪儿呀!秦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倩女把刚倒满的酒杯端起来,再次递给秦书记,“咱家的能结识你这么仗义的朋友,是小妹的荣幸,这杯酒你一定要干了。” “我连干七八个,不能再干了。”秦书记接过酒杯放一边说,“不用一个劲劝酒,大哥答应的事一定办……不过,今后你可要给我好好表现喽。” “我宣誓:有秦寿升大哥牵手提携,保证积极要求进步,靠近组织:生、争当组织的人;死、争当组织的鬼;为争做秦寿升信得过的好干部,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不当替死鬼,绝对不会有怨言!” 夏倩女认真戏谑的表白,把秦书记逗笑了。秦书记把自己的座椅挪到倩女身边,说:“不这么喝了,没意思,咱俩来两拳。” “划拳我不会。” “打杠子会不会?” “老虎、棒子、虫子、鸡,还可以吧。”倩女拿着筷子,敲着酒杯说。 “棒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磕棒子;输一杠,喝半杯,可不许耍赖呀。”秦书记说着,拿起一支筷子,“来,开始吧。” 二人筷子相击,同时喊:“老虎、虫子。”经过几个回合,棒子打老虎,鸡吃虫子,虫子磕棒子,秦书记输的多赢的少。 “挺厉害呀?玩了半天竟我一个人喝酒了,”秦书记擦擦冒汗的脑门,故意拉长舌头说,“这次再不能把你拿下,这辈子就别喝酒了,只配喝我自己滴拉的尿了。” 二人筷子相击,夏倩女喊的老虎,秦书记紧跟着喊的鸡。 “哦,我又赢喽!”倩女拍着手,兴奋的叫起来。 “我喊的什么?”秦书记眯着眼故作醉态,笑着问。 “我喊的老虎,你喊的鸡;老虎吃鸡……” “一个台阶不给,你诚心想叫我掏出来喝尿哇?”秦书记嘻皮涎脸的说,突然一把搂过夏倩女,嘴上嘟囔着,“你赢了,我不想喝尿;你是老虎,我是鸡;你要吃鸡……我给你,叫你吃个痛快……” “秦书记,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弟妹,我叫你哥……”当哥的嘴堵住了弟妹的嘴,叫倩女说不出话,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模糊不清的嘟哝声,“秦大哥……秦书记,你不能这样……” “你叫我搁,我才要往里搁搁……”秦书记嘴里也嘟囔着,一使劲抱起了夏倩女…… 啥叫引狼入室?夏倩女今天总算是切身感受到了!秦书记好色,尤其是哪张嘴,总是好找便宜占……既然知道,咋还要请秦书记到家喝酒?在她眼里,十男九色;那些好色的男人,往往会在漂亮女人面前,心跳加快,血流加速;有时动动嘴、动动手,找点小便宜占在所难免,哪有敢玩真的呀?何况自己是他朋友的妻!想不到秦寿升书记还真的就敢……倩女在秦寿升怀里挣没挣动,想喊,秦寿升的牙又叼住了她的上嘴唇,当下身感到干涩涩阵痛时,她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了,洒在床上的眼泪印证了倩女此时的感受:心中有恨有悔,更多的还是一些无奈…… “告他强奸?”倩女睁着凄迷的泪眼,望着压在身上呼呼喘着粗气的秦寿升,心里想:“一个女人趁自己的男人不在家,请厂里的党总支书记到家喝酒,酒快喝完了,这个总支书记把女人强奸了……这不是在编故事吗?谁信呐?轻则是诬陷好人,重则是诋毁领导,今后自己也别想在单位混了!事已至此,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只能深藏心里,留着自己慢慢的去化解了;但愿秦寿升今天说的不是酒话,做下的事也不是酒后失德;是个讲良心、负责任的男子汉;今后在厂里能多给自己一些照顾,也算补偿了!”想到这,夏倩女才慢慢合上了泪眼。 秦寿升没有食言,几天后,夏倩女就到厂总支报到了,册封厂总支书记秘书。后来又入了党,再后来,经秦寿升提名,又当选为厂里的党总支第一副书记。 折腾半年的人事调整工作,终于胜利圆满的结束了。原有的中层管理干部,由原来的一百零八人,经调整增至一百八十人。事后,有人编段顺口溜戏谑说:“机构臃肿要改革,恃才赊票休想蹬上这班车;车挤一百零八人嫌太多太多,这回硬塞一百八十人看你咋开车?还有余票代售,秦书记说:不急不急,让他们消停一段,再来一次改革!” 随着奉阳市改革整顿的深入发展,企业开始实行厂长负责制,要求领导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秦书记恰当年华,就是文化偏低,这好办呐!现在有多少领导干部在补办大学文凭?他通过关系,毫不费力的办到两张夜大文凭;借此机会,又挤走了工人出身的老厂长,书记厂长一人担。又随着改革整顿的不断深入,政企要分开,由秦寿升提名、上级领导批准、全体党员举手表决通过,厂总支第一副书记夏倩女荣任总支书记。从此,秦寿升即领导党总支书记,又踢开了所有自以为是的绊脚石,牢牢把握住了工厂的生杀予夺大权。 第二节:秦寿生其人其事 改旗易帜当老板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位居内陆的奉阳市改革开放的帷幕还在慢慢拉着,大批假冒伪劣、质次价廉的工业制品,早已从先期改革开放的省域农村,一些家庭作坊式的小工厂涌进了奉阳市。他们靠低廉的价格,优厚的销售贿赂,抢占了奉阳市工业制品的大半壁江山,致使奉阳市大部分国有或集体所有的中小企业陷入困境,步履维艰。 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销售科长眨巴眼,也学着先期改革开放地区搞活经济的经验,以其亲属名义,办了个家庭作坊式的电器开关厂。由于自己资金有限,仅有的一台简陋的土设备只能当摆设,生产和经营只能靠买进、卖出,来回倒手,这就使其发展受到限制。如何能使自己的小开关厂尽快的发展壮大起来?眨巴眼在心里开始盘算:自己的经营方式主要是靠倒买倒卖,因私企的名头太小,倒手的产品很难高价打进国营大企业;想畅通无阻地把产品卖给国营企业,又能卖上好价钱,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头那是不行地。常言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眨巴眼自然打起了红旗电器开关厂的主意。休息天,眨巴眼兜里揣着“红包”找到了秦厂长的家。 秦厂长家有客人,倒也不是外人,是设备科长;他带着赃款负荆请罪来了。 原来,一月前,机加车间积攒下来的边角废料叫设备科长给卖了。他有这个权利,毛病出在票款上,开两吨的票,叫买主拉走五六吨;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损公肥私呀! 秦厂长听到下边反映后,火就上来了,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啦,眼里哪还有他这个厂长! “该收的权力自己都收了上来,想不到叫人瞧不起眼的废钢铁买卖,其中的猫腻更是叫你难以把握,这年头做领导的稍有马虎,就容易叫人蒙啊!”秦厂长想,“必须马上开会,凡是跟钱和物发生关系的权利,不论大小今天一律要全部收归己有。” 他吩咐厂办主任,立刻召开科员以上干部会议。 会上,秦厂长指名道姓,毫不客气的痛斥了设备科长,上纲上线的狠批了一通,指出,这跟盗窃没有区别,是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同时宣布了对设备科长停职反省等候处理的决定。最后再次重申,今后只要有牵扯到钱和物的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做主,凡是有不通过他而滥用职权的,一经发现定要严惩不贷! 严惩能严惩到什么程度?设备科长心里没谱,心惊肉跳的反省了好几天,哪有领导过问呐?“待宰”的滋味实在是难熬啊! 今天是厂休日,设备科长揣着卖废铁得到的好处费五千块钱——好处费哪得到五千呐?只得到一吨的钱,八百元!被多拉走的废料总得有人买单吧?偷鸡不成蚀把米,设备科长只能认晦气,自己掏腰包补些了。 秦厂长家人好客(当然,很少有上级看望下级的,多是下级或者有事相求的人),尤其是他老婆,当听了设备科长带有悔意的哭诉,心里过意不去,埋怨她老公说:“他是马虎了,谁都有吃亏上当的时候,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吗,干嘛还不叫人家干工作了?”说着,从设备科长送的红包里点出两千块钱,“这个你拿回去。他给你一吨的钱,你认罚只能罚一倍,咋能叫你搭这么多!” “弟妹,这是两码事,”设备科长推让着说,“来撞门啥也没买,一点小意思你可别见笑啊!” 月工资才一百多块钱,还整个小意思,这人咋都学的这么虚呀! “一边去,单位的事你跟着掺和啥?”秦厂长不满意老婆的做法,到手的钱哪有往回退的道理! 秦厂长老婆心领神会的拿着礼包进了卧室。 “当科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咋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勤请示,多汇报,这是起码的组织原则吗!”秦厂长见老婆拿钱走了,心也静下来,不失时机的开导说:“要记住这次教训,今后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通过领导把关定向,就不会有错误可犯喽!” “是的、是的,”设备科长连连点头说,“今后少犯这种低级错误,多长点心,要对得起领导的关怀和教诲。” “这回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工作该咋干还咋干,不要有啥负担。”秦厂长说完又感兴趣的问,“买废铁的是哪儿的人?” “外地的,叫梁菜粥,人挺实在,有机会我给你引见引见......” 这时,眨巴眼进来了,和屋里人客套两句到冰箱拿瓶饮料,仰脖先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大口......不稀外呀,一看便知是秦家的常客来了。然后,随便找地方坐下,刚刚把气调均匀,便摆出久经是非历练过的架势,指着设备科长不客气的说:“你这事干的也太不地道啦,那么一堆的废料你只收两吨的钱,再不识数的人看堆也能看出个大概。” “不像你们常年在外跑业务,见多识广,我还是短练呐!”设备科长自怨自艾的说。 “这叫啥话?我常年在外跑业务干啥违法的事啦?”眨巴眼听了设备科长的话,立马来了气。 “我并不是说你……” “说谁也不行!你知不知到,这一棒子能打死多少人?” “算了,在我这儿你俩伴什么嘴。” “这人太可气了,就没他这么讲话的。” 设备科长懒得和眨巴眼犯话,站起来对秦厂长说:“厂长有事忙我就不打扰了,我改日再来。” 秦厂长送走设备科长回来,见眨巴眼还在气头上,笑着宽慰说:“别跟他一般见识,做到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我气他看不清真假人,好心提醒他一句,他到挤兑上我了,领导使用这号人可要多加小心呐!” “不提他,咱俩唠咱俩的。” 眨巴眼向秦厂长讲述了目前私营企业创业的艰难,言里言外流露出对社会上一些怪现象的不满,他认为,内地和沿海开放城市相比,领导思想僵化,办什么事都要按条条框框走,就怕担责任,纯属跨栏似的行政管理,严重阻碍了私企的正常发展。跨栏就跨栏吧,反正是官越大越好糊弄,碰没碰到拦,下边的说了算;可是,下边的小鬼实在是难搪啊!最最让他感到头痛的是,一些国企限制到私企采购,怕采购员吃回扣;采购员不吃回扣拿什么给你上供哇!逼的采购员只好到能开大名头发票的私企购货。发货票只要没有私企字样,质量差点,价格贵点都无所谓;搞的没有靠山的私企不好活了!眨巴眼恳请秦厂长能伸出援手扶他上马走一程,允许他利用红旗电器开关厂的名头,对外开展业务。 眨巴眼递过准备好的大红包,又和秦厂长进行了好一番感情沟通,最终与秦厂长达成君子协议,同意眨巴眼的开关厂挂靠红旗电器开关厂,对外简称一分厂。眨巴眼也摇身一变,成了红旗电器开关厂销售科长兼一分厂销售厂长。当然,厂名和商标,眨巴眼不能白用,为了维护秦厂长的正面形象,封堵广大干部职工的嘴,眨巴眼每年必须要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上交主厂。对秦厂长的鼎力扶持,也得有回报呀,眨巴眼决定每月给秦厂长老婆和在小学读书的儿子各开一份高薪。 “咱们厂库房存有大量的残次品,压着也没用,赶紧处理了厂里还能换点周转资金。”眨巴眼的私企挂靠主厂后,首先就盯住了厂里多年积压下来的残次品,他找到秦厂长说。 “你是想要了?”秦厂长的话意味深长。 “质量不合格,质量科决不会允许产品外销,到我那就没有这些说头,能将就用的我都能卖出去。”眨巴眼信心十足的说。 重视产品质量是红旗电器开关厂的优良传统,多少年来,红旗电器开关的产品畅销全国各地,靠的就是质量。 “你看这样好不好……”眨巴眼凑到秦厂长身边低声密语。 为了盘活资金,发展生产,秦厂长决定在全厂来次清仓挖潜。大量积压的电器开关(包括残次品),从车间、从库房里被清理出来,秦厂长按废旧塑料的价格,一次性赊给眨巴眼,欠款在一年内分三次付清。眨巴眼把货运回家,对残次品简单的修理和拼凑后,贴上红旗电器开关厂的商标,然后发动厂销售科的销售人员,高价卖给了红旗电器开关厂的关系单位——不会欠账的国营大企业。当然,高昂的回扣,叫眨巴眼心疼了好几天。 这是眨巴眼建厂以来捞到的第一桶金,去掉各项费用,净赚二十多万。如何回报秦厂长,当然不能少于百分之十。秦厂长乐呵呵的收到两万块钱的回敬,一激动,又把两台压塑机无偿借给眨巴眼使用。时间一长,眨巴眼象征性的交点钱,设备就归眨巴眼所有了。对其他有功的销售人员,也不能置之不理呀,眨巴眼不是吝啬小人,他心里有数,以后免不了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他又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五论功行赏。 国营或集体企业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转到个人手里,很快就会高价脱手,这就是咱们国家在改革发展进程中,普遍发生的一些奇怪现象。 凭着红旗电器开关厂几十年创下的声誉,在秦寿升厂长鼎力扶持下,眨巴眼家庭作坊式的开关厂,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了。由于虚开发票,摊大成本,偷逃税款,账面根本就反映不出盈利。没有利润,当初答应给主厂百分之三十利润的说法,当然就没法兑现啦! 眨巴眼成功的办厂经验,鼓舞了厂内外一些有关系,有魄力的能人纷纷效仿,打着利润分成的幌子,一批新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分厂诞生了,同样是在红旗电器开关厂的养育下,一天天长大成人了。可怜的是他们的母厂,就像一个耗尽心血的老人,骨瘦如柴的身板一天不如一天了! 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雄厚的家底经秦厂长几年来的败弄,几乎消耗殆尽,过去的畅销品现在都变成了滞销品,上班能拿到薪水也就成了全厂职工的一种奢望;无可奈何的领导阶级——工人老大哥们,不得不在公仆们的安排下,忍气吞声的回家休长假去了。时间一长,工厂原有的部分机器设备、生产原料、库房堆得满满的滞销品,很少再有人能说出它们的真实去向,最后市值几千万的集体资产,除了仅余的国家宝贵财富……几名领导干部外,便是那几万平方米的厂区和荒草丛中显露出的,一排排残破不堪的厂房和生了锈的机器设备。 “工厂不是哪个人的工厂,政府都不管了,一个吃皇粮的国家干部(集体企业的书记、厂长,都是上级派来的,不属集体编制)还怕你工厂黄了?”面对企业走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秦厂长这样想,“房倒屋塌,妻离子散,甭管它是天灾还是*,大不了拍拍屁股挪挪窝,朝里有人到哪儿都有官椅坐。”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不用个人掏腰包,原来秦厂长早已谋算在先呐! 一年前,当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走到快要停产,靠吃老本硬撑的时候,秦厂长就意识到,自己到了该挪挪窝的时候啦。往哪挪?秦厂长想起了自己的大舅哥,当年调进区工业局,结识了牛副区长,都是通过大舅哥的帮忙。大舅哥现在是某国有钢铁企业的老总,虽说工作在外地,红红火火的钢铁企业曾令他心动。求外人帮忙当然不如找亲属,趁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何不为自己铺就一条金灿灿的退路?他指示财务科多方筹措资金,以开拓市场,发展关系户的名义,购些古玩字画。拿钱铺路显得太世俗,不够档次,也容易给好闹事的小人留下行贿受贿的把柄。古玩字画及珍贵又风雅,即便是正人君子,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笑纳,不必为个“贪”字,承受更多的心理折磨。 当老总的大舅哥被秦寿升的真诚感化了,真心实意地劝导说:“凭你多年为官的经验,调到某个部门当副手委屈了你,不如利用现有条件做个小老板,把闲置的厂区改建成废钢市场,我保你一年就能发大财。” “我这辈子竟摆弄人玩了,哪懂做买卖?” “简单得很,”大舅哥说,“你只要把市场建起来,坐在办公室收房租还能难住你?” “是呀,我咋就没想到!” 真是苍天有眼,绝路空降直升机;叔伯哥的点化,撩起了秦厂长想弃官当老板的发财*。兴奋之余,马上找到区里主管工业的一把手,提出了要把工厂改建成废钢市场的初步打算。 “工厂的性质是你我随意改变的吗?奉阳市没有这样的先例,省里有吗?异想天开!”秦寿升的打算把主管工业的一把手吓一跳,“工厂变市场,别说区里不会答应,开关厂五百多在职职工也不会答应啊!” “现在是开放改革,沿海开放城市怎么搞都可以,咱们搞点小动作不碍大局。”秦寿升说着拿出两条中华牌香烟递给主管一把手,“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 秦寿升的儿子还在上小学,他说儿子孝敬老子的,是不是早了点! “这哪是小动作,你这是要放卫星啊!”主管一把手把烟放到柜里,意味深长的说,“沿海开放城市怎么搞,中央允许;我们怎么搞,上级允许吗?要听上级指示,不要总是想想入非非。工厂还能维持,就不要给区里添乱子吗!” “现在开工资都成了问题,你叫我咋维持?今儿维持过来了,明天、后天还能维持下去吗?不想办法只想靠维持,这个厂可就真要垮了!”秦寿升向主管一把恳请说:“为了全厂职工的饭碗子,请领导把开关厂做为区属企业改革的一块试验田,成功了,成绩是区里的;失败了,责任由我一个人担!” 也不知当官的担过什么责?一个好端端的企业折腾垮了,原因是吃大锅饭!是工人出工不出力!你要领导担什么责呀? “我说了不行,你咋还磨叽!”一把手生气了,拿眼睛白了白了他说,“工厂不景气,又不是你一家,就是停产,你也得给我耗着!” 秦寿升可不敢招惹领导生气,连忙改变观点笑脸响应说:“其实搞实验田的想法,是职代会提出来的,当时我就说过,搞实验田的想法过于天真,厂里有些人就是不相信!请领导放心,我保证能耗到工厂关门倒闭的那一天!” 真是难为秦厂长了!在全工厂干部、职工面前,唯我独尊;在上级领导面前,放的屁不香马上就能用嘴吸回去;这套功夫玩的是柔韧有余呀!其实,经过特殊时期的洗礼,类似秦寿生这样的后起之秀,大多都没给人留下啥好印象:文化底子薄,不懂业务,且善于玩弄手段,揣摩上级心里;喜欢开大会、说空话,基本上都能掌握几套:贿赂上级,欺压下属;挥霍公款,中饱私囊;粉饰自我、游戏百姓的套路!要说有啥发展经济的真本领,可真就不好说啦。有懂经济的党员干部只配做业务主管,决不适合当一把手。 秦厂长理解上级领导的苦心,当时他也并非执意要把工厂改成废钢市场,有五百多员工的存在,他总会从中触摸到,行使权利给他带来的诸多好处。现在的形势变了,工厂关了门,工人放假回了家,有权没处使了,内心自然充满失落感,这才又想起大舅哥建议他组建废钢市场的事。他命令党总支书记夏倩女,以基层党组织名义,立马向区政府有关领导部门打报告,重点强调:根据厂职工代表大会代表们的强烈要求,为切实解决五百多名嗷嗷待哺职工的吃饭问题,请区领导同意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转制建市场。并在报告结尾处附打油诗一首,以期引起区领导的高度重视: 工厂停产 工人含泪下岗, 缺一少十 生活没保障: 盛世有饿殍, 领导脸无光, 年节走访困难户 不如今天送希望。 转变观念工厂变市场, 安排就业工人心敞亮。 区里不掏钱, 自强创辉煌; 优惠政策及时雨, 年底金匾颂区长! 时间荏苒,报告呈递上去一晃半年过去了,秦厂长经常派人往返区政府主管部门探询,不是见不到相关人员,就是说区里大领导太忙,找不到空闲时间商量。 工厂一日不开工,会有多少人缠着厂长哭爹又骂娘!为啥?因为有好些人把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自己的工厂,工厂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子呀! 秦厂长在万般无奈情况下,只好拎着大包小包,亲自跑有关领导家述说委屈;同时,急招部分下岗职工面授权宜,让他们每天早晚到区政府门前,分立两侧排列,见到有小车出入,不许喧哗,只许鼓掌;谓之曰:誓为领导安康幸福的每一天保驾护航! 歪招见成效;当时,吴法老丈人是区里主管工业的副区长,在了解详细情况后,愤懑填膺,气冲斗牛;指着手下人厉声说:“凡事都可以拖一拖,工人吃不上饭,堵到政府门口了,咋还能熟视无睹?”气得他横眉瞪眼,就差骂娘了。 这时,身边人悄悄说:“牛区长,报告早就放您抽屉了,我一忙,忘了提醒您。”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牛副区长拍着桌子,连喊数句,是乎不如此,不足以排泄心中的愤懑。 身边的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平静的神态说明:领导发脾气,如同身体下边撒的气,闻闻可以,千万别往心里去。 “都给我记住了,”牛副区长稍冷静下来后,缓了缓口气才接着说,“只许这次,下不为例!” 身边的人立马鼓足底气,昂首表态:“只许这次,下不为例。” 爱惜下属的牛副区长,严厉认真的战斗脸马上换成笑脸;拍拍身边人的肩膀,一脸的春风得意。 办公室没有外人的时候,牛副区长一个人细细品味着,几天前秦寿升在他家说的两句话:“当官的有权捞不到钱,是对权力的亵渎;要知道,钱是增大权力的经济基础,权力又是当官搂钱的耙子;善于权钱交易的官,才是官场上永不言败的官呀!” “纯属一派胡言,”牛副区长当时不无反感的说,“当了多年的书记厂长,嘴上咋就没遮拦!” “在老领导面前,怎么想我就怎么说,我可不敢兜圈子绕弄老领导。” “明知是那码事,也不能那麽说,这是做领导最起码的修养;啥话说出来,叫人听着得顺耳。”牛副区长边开导,边笑纳了秦寿升递过的一个大红包。 有魄力的领导,工作起来最讲究效率,他认为,世事无大小,当断必须断;只见他大笔一挥,拖了半年的请示报告,瞬间尘埃落定,恩准放行了。 一首叫人瞧不起眼的打油诗,赚足了吴法老丈人的眼球;他凝视良久,感慨万千,即兴续诗一首,略表心迹: 工人有薪水 放心吃喝拉撒睡, 顺民断炊 陈胜揭竿谁之罪? 党是我的亲爹娘, 我是百姓父母官, 荣任一方 岂容下岗职工再流泪? 让少数人先富, 千万万个人才能喝上带甜味的水! 不幸中的万幸,濒临倒闭的工厂,在牛副区长直接干预下,第一次出现了转机。随后,很多不景气的企事业单位,纷纷效仿,闲置的厂区库房,都改作它用,致使铜钱山区的经济发展,呈现出活跃局面,为深化改革开放,打下承前启后的良好开端。 “铜钱山区领导思想开放,目光超前;勇于改革,大胆试验。”这是上级领导在区里视察工作时,对牛副区长工作业绩的充分肯定,这些都为牛副区长后期荣升,积累了政治资本。 秦厂长拿到批件,首要任务是:跑区里研究承包方案,向区里讨要优惠政策。 秦厂长原打算第一期承包年限能定十年,理由是,年限短了不利于招商。安排职工再创业,税费要全免。他的如意算盘,多次在区里碰了钉子,没办法,他只好左一次又一次的到牛副区长家软磨硬泡。许愿说,废钢市场能让他承包,税费全免,十年内保证给牛区长一千万。一年能赚多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见,说大话、放空炮,混迹官场多年的秦寿升还是一点不含糊。 牛副区长对秦厂长的许愿,装聋作哑,一笑了之。 秦寿升心里真的没底了,摸不准牛区长到底啥态度,闹心上火的不知咋办才好。 今天是礼拜天,闲着闹心的他上街买了点熟食,又买了一瓶酒,他要到夏倩女家去。自打倩女被秦寿升强奸后,秦寿升发誓要娶她,但不是现在。他对倩女说,自己大舅哥手中的权力,是自己飞黄腾达的翅膀,不敢得罪;现在和老婆离婚,那就等于自己掰断了升天的翅膀,自毁前程啊。从长远计,倩女只能等。等多长时间?快!我老婆肚里长个大瘤子,活不上两年,她今儿死,明天我就把你娶家去。倩女信以为真。既然自己的身心都给了秦寿升,在和赵铭一起生活,对赵铭不公平,自己的良心也会得不到安宁,只有离婚了。离婚后,虽说单过寂寞难耐,她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盼着,两年后秦寿升娶她做老婆。秦寿升乐了,没花一分聘礼,空口套白狼就捡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从此,只要有空闲时间,肯定要找倩女上床逗闷玩。今天到倩女家,更想把心中的闷气向她宣泄倾诉。他也知道倩女帮不上啥忙,只能陪他喝些酒,喝完借着晕乎劲,管她同意不同意,说啥也得搂着睡一会儿。 也不知今天是咋整的,喝完酒搂着倩女却找不到一点儿感觉,索性推开倩女坐起来……他发现,观赏漂亮的*女人胜似美酒加咖啡,能使大脑在瞬间激生出斗志……在上天恩赐的尤物面前,有的男人会像狗一样摇尾乞怜;自负清高的,别看他面上装的像个人,暗里一样不要脸,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尤物面前,照样会顶礼膜拜,百求百应啊!秦寿升似乎发现了,整治牛大区长的灵丹妙药。 各级政府机关和企业都因为缺钱而深深陷入三角债的泥沼难以自拔,每月能否保证在岗人员按时领到工资,已成了未知数。行行疲惫,业业凋零,唯有哪些布满大街小巷、色情浓郁、既能吃喝又能娱乐的场所一枝独秀,大把大把的钞票满屋飞扬啊! 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为找工作赚钱,奔波一天早已累的精疲力尽的那些下了岗的男男女女,瘪着肚子都及早入睡了。暴富的款爷相拥各级大权在握的官爷都及早钻进了“烟花柳巷”。可供寻欢作乐的场所虽多,来此消遣烧钱的人也多多呀!人满为患,几乎到了不事先预定,很难找到空桌,三陪小姐也都有了各自的主。 去晚了找不到小姐,你和谁去乐呀?秦厂长想到了总支书记夏倩女。 “倩女,今天晚上的戏,你一定要给我唱好,”秦厂长开着单位的车,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倩女说,“牛区长实在是不好办事,钱没少搭他,就是不动真格的,我要是还有别的招,说啥也不会把你舍出去呀。” “你们谈你们的,我负责陪牛区长喝酒,在一旁替你敲敲边鼓,咋还整个把我舍出去啦?” “你装糊涂,就凭咱俩的官衔能请动牛大区长喝酒?咱俩进他办公室,从他看你的眼神我就啥都明白了。” “我咋没发现?你多心了吧?” “倩女,我跟你说的是心里话,牛区长不是啥正人君子,我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力,是不得已而为之!” “男人有几个不色的,我把握住分寸,你该放心了吧。” “为了放心,我不让你出头好不好?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今天必须把他给我搞定。” “你真的要把我舍出去呀?”倩女瞪着两眼,吃惊的问。 “我爱你,胜过爱我的妻儿老母,我能轻易把你舍出去吗?”秦寿升动情的说,“你和赵铭离婚自今,我没亏待过你吧?工厂垮了,咱们还得活,不但要活,咱们活的比以前还要好!不靠上一棵大树,能办到吗?今天你把牛区长给我拿下,咱俩就有发财的希望!” “是我发财还是你发财?”倩女嗔怪的问。 “我发财不就等于你发财了吗?”秦寿升毫不含糊的说,“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老婆肚里长个瘤,活不了几年;她今儿死明天我就把你娶回家,赚多少钱以后不都是咱俩的!再说了,你和牛区长关系处好了,今后要啥还不是有啥。” 倩女白了秦寿升一眼,把头靠在座椅上,自怨自艾的说:“你老婆十年不死,到先把我愁死了!” 他们要去的酒店,是牛区长朋友开的,规模不算大;牛区长说,在这儿喝酒,能避开熟人的眼球。 包房的装饰富丽堂皇,客人落座,会不自觉的感到身价倍增,豪气勃发。更令人叫绝的是,一侧还备有休息间,有喝酒乏了的,可以到休息间小憩一会儿。 牛区长今天的酒没喝多少,竟搂着倩女跳舞了。秦寿升看得出来,几杯酒下肚,倩女的心情像往常一样,多了几分兴奋,多了几分胆量;跳舞时,抖动的胸脯靠牛区长太近。牛区长也不习外,她敢靠,他就敢迎,整的秦寿升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只要牛区长帮自己圆了发财的梦,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到时自己要不要夏倩女还是两说呢!”秦寿升自己喂自己一粒宽心丸。 “不跳了,两腿累的焦酸焦酸的,”牛区长和倩女连跳几曲后说:“我得歇歇乏,歇一会儿咱们再喝两杯也该走了。”牛区长说着钻进休息间。 休息间墙面是用淡粉色的皱纹绸裱糊起来的,上面有暗花,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宁静、温馨。一侧摆着一张双人床,床被金黄绣花的绸缎床罩蒙了起来,看不出床上的其他卧具。床的两头各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摆着镀金底座的台灯,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镀金底座的落地灯,床边放着一组小沙发小茶几。床的对面有一个电视柜,摆着电视机、dvd播放机,客人躺在床上就可以看电视、看影碟、听音乐。 牛副区长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看一堆影碟,从中挑出一片“人与兽”的黄碟,放入dvd播放机,然后坐一边悠然自得哼起了小曲——十八摸:“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弯弯在两旁;伸手摸姐**上,出笼包子无两样……” 秦寿升见牛区长进了休息间,迟疑了一会儿,倒杯茶递给倩女示意给送进去。 倩女摇手不肯,秦寿升把茶杯放倩女手里,硬把她推进休息间。 “做领导的都会享受,自娱自乐,哼的调子挺好听的,什么曲呀?”倩女进屋见牛区长哼哼唧唧的也不知他唱的什么词,随便的问了问,然后把茶杯放茶几上,说,“牛区长,你喝茶。” “我哼哼的是声名天下的‘十八摸’,好不好听?” “好听。”倩女没听过什么十八摸,以为是儿童歌谣,“摸摸脸,摸摸鼻子摸摸眼……”就好奇的问,“人就有个五官,咋还整出个十八摸,往哪儿摸呀?” 牛区长乐了,指着一旁的沙发说,“你坐下,我教教你。” 倩女乐呵的坐下说,“我这人记性不好,你可要认真教哇!” “放心吧,包你满意。”牛区长清清嗓,手指在茶几上敲着乐点,认真的教起来。“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弯弯在两旁;唱。” 倩女愣住了,一时没转过来弯。 “唱啊,愣着干什么?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弯弯在两旁;唱。” “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弯弯在两旁;”倩女吱吱扭扭的跟着哼了一句。 “伸手摸姐**上,出笼包子无两样;唱。” “伸手摸姐……妈呀,这哪是童谣,是黄歌吗!”倩女站起来吃惊地看着牛区长问。 “谁说的是黄歌?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文化遗产。” 倩女连连摇手说,“我不学了,咱们还是唠点正事吧”倩女又坐下后问,“牛区长……” “不要叫我区长,又不是在官场,还是随便一些好。”牛副区长故意板着脸说。 倩女稍愣神,似乎有些领悟,笑笑说,“你想叫我咋称呼?叫你区长大哥?” “这里只有大哥,没有区长。” “叫你牛哥好了。牛哥,我有事想求你,咱们厂的工人已经开不出工资了,我这个书记……” “不要说、不要说,这块不是谈工作的地方,有事明儿到我办公室谈。”牛副市长说着,站起来打开dvd播放机,说:“不想学歌放一会儿碟,听听轻音乐,再找点轻松的话题唠。” 电视屏幕,人与**媾,一副副不堪入目的画面令人咂舌。 “牛哥,快关了,这是什么碟呀,恶心死人了!”倩女捂住眼,低下头,不住声的叫着,“谁这么缺德,这不是故意叫人难堪吗!” “咋会是这样?”牛副区长故意装糊涂,洒脱的说,“倒也新鲜;咱们都是过来人,这年龄了,看看也无妨,就当开了眼界,图个乐吧。” 倩女站起来要走,牛副区长拦住她,顺手锁上了门。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眼看要到一刻钟了,俩人还不见出来……“牛区长保养得像头大叫驴,精髓充盈,兼有气吞财色的王者风范,速战速决,何显英雄本色!”秦寿升心里想。 你咋知道两人在里面肯定要干那点事?猜测为虚,眼见为实呀!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又都喝了酒,在里面还能有好事?都啥年头了,咋还扛着个封建脑袋瓜?劝君为人处事不要总是朝着歪处想啊! “我站在猎猎风中,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秦寿升一个人等的闹心无聊,索性放声高歌。撕心裂肺的腔调,是在给牛副区长助威,还是再给自己找脸,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经过夏倩女从中斡旋,区里拨下一笔钱,补发了工厂欠发的工人工资,秦寿升也终于和区里签下双方都说的过去的承包合同。主要条款是:承包人秦寿升,承包期限三年;为安排下岗职工,承包期间税费全免。 秦寿升乐啊!吩咐夏倩女把放假回家的职工要一个不落的找回来,安排他们拔荒草,平场地。自掏腰包(对外声称是借的)投资二十多万,通过牛区长帮忙又从银行贷来八十万,把厂房和厂院重新进行了改造,规划出一千多个经营摊位,然后,牌子往厂门口一挂,铜钱山废钢市场就算正式成立了。 区里的优惠政策,提高了废钢市场知名度,一千多个摊位,头一年就租出大半。每个摊位,年租金一万块,租出半数就是五百多万。从第二年开始,摊位的年租金开始飙升;先涨到一万五,不长时间又涨到两万,直至二万五千元。虽说每个摊位的年租金涨幅又快又猛,摊位照样是供不应求。 红旗电器开关厂原有注册干部职工五百多人,由于开薪困难,有门路的干部职工,陆续托关系调走一些;原厂销售科长眨巴眼办了自家的开关厂,挑走一些技术好的工人;再有一些就是离职或停薪留职的自谋生路去了。废钢市场建成后,真正等着再就业的干部职工,也就是倩女找回来的一百多人。如何安置这一百多人呢?倩女给秦寿生出了一个大难题。 “好解决,”秦寿升说,“市场需要多少人就安排多少人。” “市场需要五十个人,剩下五十多号人咋办?这一百多人可是你叫我找回来的呀!”倩女埋怨说,“跟着忙了这么长时间,凭良心,咋说也得给他们一个能吃碗饭的岗位呀!” “市场不是收容所,用一个我安排一个,并没有违背改革开放的指导精神!要想讲良心,还要改革干什么?” 是自己无知,还是秦寿升对改革的大政方针理解的透彻?倩女看不明白,心里揣着疑惑,忧心忡忡的问“咋叫我去解释?剩下五十多人的去留,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交代吧?” “叫他们去找党、去找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既然如此,有困难为什么不去找母亲闹?再说了,母亲的话做儿女的不能不听吧?”秦寿升嘲弄的说:“现在母亲命令工厂的富余人员回家待业,那就听母亲的,统统的给我回家待业;这个理由合理吧?” “你就不怕工人闹事?” “叫他们可劲闹,还能把天捅漏了!前几年**闹得凶不凶,军队一出头,各个逃的比兔子跑得还要快。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 秦寿升的决定,真的把工人惹恼了,他们找到区政府,找到了牛副区长。 牛副区长答复说,“工人兄弟的事再小,在我这都是大事,我保证明天就叫你们上班。” 果不其然,为了一百多等米下锅的工人,牛副区长在电话里和秦寿升闹个半红脸,最后毫不含糊的说,“啥也别解释,这一百多人我就交给你了,今后再有人到区里上访,我可要拿你试问!” 秦寿升犯愁了,想不到工人真会闹到区里去,他恨这些工人太刁蛮,怪政府心太软!要按他本意,见着上访的就抓,抓到游行的就杀,领导该省多少心!牛副区长听了可不干了,骂他是白痴,毫不留情的谴责说:“钱还没等你赚到手,心咋就变的又黑又狠啦?” “市场安排五十人就超编了,一百多人叫我往哪安排呀?”秦寿升听了牛区长的训斥抱委屈的说。 “诉苦没有用,你不多安排点下岗职工,给你免税就说不过去了,容易叫局外人产生误解。”来硬的不行,牛副区长就用软的,语气客气多了,“依我看,把这些人先安排下来,其它的事以后再说。在单位,你也担任七八年的一把手,不用我明说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得慢慢来,不要搞出乱子,要保持安定团结你才能赚到钱。” 秦老板坚决不买这个帐(工厂改市场,理所当然厂长要改称老板啦),他强调说:安排一百多人的工作,肯定会出现人浮于事,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弊端,自己凭啥要拿钱养闲人! “你咋还糊涂!”秦寿升的贪婪,又激怒了牛副区长,“红旗开关……现在倒了,几万平方米的厂区和厂房,你一个人白用着,还享受着国家免税待遇,一百多个工人你还养不起了?” “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事,改革开放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取消大锅饭吗,现在还叫我养闲人,对我不公平啊!再说了,现在哪还有养闲人的单位呀?” 秦老板是见财犯了糊涂,牛副区长心里可敞亮着呢。市场从审批到免税都是他嘱托有关部门特批特办的,其中的猫腻太多了,他怕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总认为啥事还是小心谨慎点好。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段缓冲期,赚钱的日子多了。 “他们的工资并不高吗!虽说这几年的工资涨了些,一个工人每月也就二三百块钱,一百多人每月的工资也就三万多块钱,这点钱你还拿不起啦?”为了眼前的利害计,靠发脾气训人解决不了问题,牛副区长不得不再一次的缓和些口气,善意的开导说:“事,不要做的太绝,你应该知道,是五百多工人碗里的饭,都给了你一个人,多少你也往外舍出点,别搞得最后大家谁也没饭吃!” 该发的火发完了,该劝的话再实在不过了,牛副区长最后不容置疑的指示说:“离职和停薪留职的你就不用管了,他们爱上哪告就上哪告去,剩下的一百多人,就是养,你也要给我养起来!” “牛区长,你实在是难为老弟呀!” “秦寿升贤弟,相信我的话,这段时间不能出事,就是挺你也要给我挺下来!”苦口婆心,口气有点像说拜年话,“有些事不能靠硬碰硬,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消磨。时间就像小溪流水,天大的事随着小溪都流到河里去了;你现在能养活他们,即使还有人心存不满,他们要怪,只能怪国家,怪这个社会,怪改革开放,决不会有人找你秦寿升的麻烦!” 上级的决定,无法更改,市场秦老板绝不想拿自己苦心挣来的钱养闲人。现在,社会已实行择优上岗的用工方式,多余的,理所当然要回家待业。不是一个企业在这么做,各行各业都在这么做。如何打发多出的五十多人呢?这就成了市场老板的一块心病。秦老板搜肠刮肚,日思夜想,费尽了心思,终于想出一条妙计,对在职所有的干部职工实行分期培训,培训期间工资免发,只给生活补助费,这样既体现了多劳多得,不劳不得的分配原则;又消除了下岗回家,一些人四处上访的口实。对上也算有了交代,对下也算尽了责任,自己又不用多掏几个钱。 “妙啊!”秦老板为自己的妙招,在心里暗自叫好。 “秦寿升大官人,现在的物价你就是给咱们开满资,咱们活的都累,只给生活补助费,你还想叫这一家人活不啦!”夏倩女头一个站出来反对。 “倩女,想叫少数人先富,就得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凡是改革成功的企业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咱们要想富,就得跟人家学呀!”秦寿升说着,拉起倩女的手动情地说:“凭咱俩个人感情,我能亏待你吗?面子上我不能不一视同仁。万事开头难,你应当理解我,只要勒紧裤腰带,跟着我苦干十年二十年,我一定叫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 “妈呀,这愿许的,一遮就是二十年!还好,总比实现共同富裕来得快呀!”倩女说不好心里是个啥滋味,只有胡思乱想才能稍微感到一丝宽慰,“允许一部分人先富,然后才能共同富裕,这是国策。什么时候能实现共同富裕?国家并没说是咱这一代人,也没说是二代、三代或者四代,既然没给你规定时间,给的还是希望啊!秦寿升说的是不是真话,没必要计较,他给的不也是希望吗?人活着有希望才有奔头,总比实现共同富裕的远大目标来的快吧!略有遗憾的是,二十年后自己也快退休或者入土为安了,看来这份迟到的‘富有’,自己是享受不着了,只能留给儿孙享受啦!” 靠工资养家糊口的干部职工挣的本来就不多,哪受得了这个!培训班才办了两期,陆续的就气跑了五十人。最后剩下的五十多人,除了夏倩女被秦老板安排继续坐办公室,其它的,如党、政、工、青、妇,等等,凡是和市场经营不发生关系的部门一律被取缔;过去不管在单位是官大官小,也不论你是干啥的,今后都要从事为市场服务的后勤保障工作(主要的工作是门卫,市场卫生,水电设备维护管理等杂活)。有些人的官当年在单位是花钱买来的,心里不服哇!不服也得忍着,秦厂长承包了,不是*的企业了,不会再养闲人了,本着按劳取酬的分配原则,这些人只配享受本市企业最低工资标准。 适者生存,知足者长乐,是当今想谋职业的人必须把握的求职原则。留下的五十多人,有二十多人违背了这一原则,他们不满秦寿升老板规定的工资福利待遇,经常到市区有关部门上访,结果一律被老板炒了鱿鱼,余下的三十人担起了五十人的工作。正因为留下的人能服服帖帖的,任劳任怨的,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工作态度,赢得了秦老板的信任,废钢市场没有被吴法等人捣毁前,秦寿升老板始终拿钱养活着他们,不但没有拖欠过他们的工资,还给他们交纳了社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 经过几年的苦心专营,该发家的都发了,最大的受益者,当属秦厂长,如今已经是腰缠几千万的大富豪!可偏偏有无事生非的人造谣说:吴法的老丈人,牛区长(已不再是副手了)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无凭无据的事,还真有人敢瞎说! 对社会上的谣传,牛区长并不在乎,在一次先进分子表彰会上曾公开表示:“现在我们要培养的先进典型,就是那些敢于带头率先致富的人!” 第三节提示:“我的好老公,不要瞎猜了好不好?”任前老婆坐他身上撒着娇说,“他能排尿,就是不排,你有啥招?他是病人,我是护士,护士帮病人排尿,是工作,还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第三节:万事开头难 不嫌尿臊屎臭 铜钱山废钢市场买卖兴隆,生意火爆,令很多有识之士垂涎三尺。二期承包前,曾有个别人不惜重金打通区里个别领导,妄想拿到土地使用权或市场租赁权。由于历史和现实中一些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这些人折腾来折腾去,最终也没有人能取代财大气粗的秦老板,秦老板不但又一次取得承包权,由于赢得牛区长的充分信任,承包期也由过去的三年改成五年。 虎威集团董事长吴法对铜钱山区废钢市场暗恋已久,多次在朋友面前暗示,他看中废钢市场的理由,不是因为它能日进斗金,吴法不差钱。他不能容忍的是,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厂长,凭的啥手段赢得了区政府的托庇,买卖做的在区里有争当领头羊的苗头,他感到脸上无光。私下,他多次派人到市场找秦老板商榷,欲招其到自己麾下,都被秦老板婉言回绝了,气的吴法立马就要铲除这个眼中钉。当得知秦老板的靠山是自己老丈人,摄于老丈人的威严,多多少少也是碍些情面,实在是不好对其公开发难,记恨之情只能耿耿于怀了。 吴法老丈人牛区长又高升了,调市里当了副市长,也就没有时间再来关照铜钱山废钢市场的发展和壮大了。 用得着是宝,用不着是草;从此,秦老板也开始有心疏远曾经帮他创造过辉煌的牛大领导了。他认为,既然现在借不上力,就没必要再往牛大官人身上贴钱,脑门上长瘤子——额外负担,该剔除就不能留着。过去每个月应该孝敬的红利不但免了,最受牛家欢迎的座上宾,今儿也只有在节假日偶尔能露露脸。既便如此,空口说瞎话的时候多,来点实惠的——牛大官人,你想也别想喽! “忘恩负义的小人,在奉阳市咋能做买卖,早晚会碰的头破血流。”不满秦寿升为人的牛副市长对来家撞门的姑爷子吴法说。 “我早就想收拾他,看你面子才让他混到今天。”吴法对愤愤不平的市长老丈人说,“你放心吧,这口气早晚我替你出。” “念他和我私交这么多年,就算了吧!”牛副市长绝不是大人大量,他是信不过好捅娄子的姑爷子。牛副市长溜达到窗前,望着头顶的太阳自言自语到:“今儿阳光明媚,又是一个难得好天气啊!”突然,转过身看着吴法若有所思的说:“做事情一定要事先设立好自己的底线,强盗也清楚,有些人的东西绝对不能抢。所以说,事情万万不可做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背后算计你的小人呐!”内心的矛盾,通过游离不定的眼神外泄无疑,“中国特色的小人多,小人又不能得罪,但是,也决不可饶恕,决不可以叫小人得了便宜卖乖,为所欲为,忘乎所以!明白我的话吗?”见吴法点头,牛副区长板起脸,游离不定的眼神换成争风斗狠的刀子,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对待这种人要讲稳、准、狠;你可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天下太平,万事大吉,然后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毒攻毒;要让小子知道,小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做好人要有付出,做小人同样有难度,整他一次,要叫他一辈子刻骨铭心:成年人怎么能犯幼时的低级错误!” 吴法看着老丈人,虽说连连点头称是,心里不服哇!按自己的实力,宰了他也就等于拍死一个苍蝇,至于要“明修暗度”吗! 在奉阳市,吴法还坐不到社会老大的位置,在铜钱山区可是一手遮天的道中之魁。虽说借力于老丈人在铜钱山区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更有他敢作敢为的几件大事,实实在在的震慑住一批好逞强争斗的主。 几年前,吴法通过巨额贿赂、不付利息等违规手段,从金融机构获得上亿元贷款,要在铜钱山区黄金地段搞商业地产开发。当时,保你一吃就灵大药房等单位因拆迁补偿和吴法发生争执,吴法命令手下持砍刀、枪刺等凶器,在光天化日之下砸毁了保你一吃就灵大药房,砍伤值班经理和多名员工,临走还把附近几家店铺的门窗玻璃砸坏,吓得保你一吃就灵大药房和临近被砸的店铺赶紧给吴法腾地方。 乐逍遥大酒楼附近有家外地人开的大酒店,他硬说人家抢了他的客源,叫人家改行开旅馆,外地人不服哇!吴法马上喊来十多名打手,涌进酒店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派出所接到报警赶到后,行凶闹事者早已逃之夭夭,唯一能接受处理的只有酒店经理了。 “行凶闹事是严重的违法行为,逮着后一定严惩不贷。”在派出所执法人员对酒店经理说,“但是,酒店容留三陪小姐陪酒**,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主要负责人劳教三年,罚款二十万。” 行凶者逮着逮不着那是两说,劳教三年,罚款二十万可不是虚言。酒店经理听了派出所的处理决定,脑门立刻变成紫茄子色,不服气的抗辩说:“容留三陪小姐陪酒**是事实,这年头没有小姐的买卖不好做呀!何况乐逍遥……” “乐逍遥我没抓住,现在我抓住的是你……” 事后,还是酒店经理主动托人说情,答应搬走并向派出所交了几万元的罚款,这才免去了劳教之灾。 还有一次,吴法和拜过把子的小老弟,刑警队的刘永、慕向东在自己开的乐逍遥大酒楼喝酒,与奉阳市另一黑势力团伙首领李俊岩等人发生争执;互不服软,剑拔弩张,拉开了一决雌雄的架势。吴法从身边民警刘永的提包里拿出手枪,对着李俊岩连开数枪,将李当场击毙;闻讯而来的打手一拥而上,又将李俊岩手下砍成重伤…… “几次逃过公安机关严打的黑势力团伙头目李俊岩,因行凶拒捕,被我公安干警当场击毙!”晚间新闻如是说。 一件件浸透血腥的业绩,使吴法的名气在奉阳市成了一些能人纵横捭阖的名片。想整垮铜钱废钢市场,叫秦寿升倾家荡产永无翻身之日,显而易见,对吴法来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令吴法头痛的是,老丈人不许他动横,这可就难为他了;不动真格的,别的能耐他没有啊! 吴法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行之有效的好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招集黑白两道的朋友共计。 **朋友,某拆迁公司的老总,外号“不怕天”的主张打!他说,“打死人、有天遮着;打不死、有地托着;必须要打的市场人人心惊肉跳,谁也不敢在再铜钱山废钢市场做买卖。” “这是不负责任的话,啥年头了?动不动还打呀杀的!”首先反对的是区公安分局综合治理办的刘向党副主任,“老弟,用点脑子,这年头再玩那套不好使了,你这是想把老板往监狱里送啊!” “刘主任说的狠了点,谁说了要把老板往监狱里送?”区城建局的章局长马上反驳说,“奉阳市有吴法老丈人在,铜钱山区的天下就是吴法的!” “净说些没用的,哥们之间来点真格的。”吴法真瞧不起胡说八道的人,他用眼神扫了扫在座的各位,说,“当务之急、我是叫你们拿出搞垮铜钱山废钢市场的好办法,不是叫你们斗嘴来了。” “我提个小建议,”y银行的王副行长说:“能否在建个废钢市场?通过市场操作挤垮它。” “这倒是个正当手段,靠竞争挤垮它;可惜的是,建市场需要大笔资金,还必须有懂经营的人来操作。”章局长看了看吴法说:“老板,你有闲钱建市场吗?” “我现在的资金都囤地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挪不出来。”吴法回答说。 “做大买卖的人哪有说等有了钱再做,等你攒足钱商机早跑了,这辈子也就别想发家了。”王副行长说,“想发家,就得有借鸡下蛋的本领,就得有超前意识。你们想想,几年前,不论是企业还是事业单位,人均收入不过百八十元,一搞改革开放,突然之间有人能拿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搞房地产开发,或者买断了他想要的工厂企业;人之常情不可理解。其实,有个别人的钱是靠损公肥私得来的,但大多数人的钱,是靠银行贷款;只要有机关或企业给你担保,贷多钱都可以。这些人比周围的人先走了一步,现在不是都发了吗?”王副行长说到这,瞅着吴法问,“老板,你应该是最有感受的了?” “是呀,是呀;想当年我刚下海的时候,身无分文,也不知道干啥买卖赚钱,跟我老丈人到南方沿海一带的城市取了一趟经,才真正算开了眼界呀!我还记得老丈人的朋友头一次领我考察酒店,是一个叫夜*的酒店,面积不大,也就有五百多平方米;一进门,中间是个舞厅,围着舞厅是一圈的包房,包房的前脸都挂着白纱帘;透过纱帘,包房里面的事你看的是清清楚楚:有搂着小姐又摸又亲的;还有把小姐按在凳子上,让小姐撅着屁股打炮的;那时,在咱们这儿叫公安逮着,不枪毙了你那才叫怪啦。” “人家那儿的领导思想开放,不像咱们内地假正经。”章主任悻悻不乐的说。 “那时还没有卡拉ok,歌女一人唱,你只有听的份;有意思的是,歌女唱着唱着就会跑到你包房去,这时,你就开始赏钱了。赏钱,你可以塞到她裤头里,让她夹着;也可以放她乳罩里,那才叫过瘾!” “回来你就开了个酒店?”章主任问。 “真是一本万利呀!弄两条鱼给你炖吧炖吧,在咱们这来说太普通不过的菜了,成本也就几块钱,在它那就能卖你百八十块的,我老丈人朋友说,你要是在奉阳市玩得转,就照夜*的模式搞一个,我保你一年就能发大财。回宾馆我跟老丈人学他还不信呢,他说,‘咱们奉阳才改革开放,有钱的人少,恐怕不好使吧?’你猜人家怎么说,十有*花的都是公家的钱,个人有几个掏腰包的。” “当时你搞这个酒楼投了多少钱?”章主任问。 “我一分没有投什么钱?王行长知道,我找银行贷款叫我找保人;五百多万,那时个人哪有这个实力,万八的给你保得起,五百多万对咱们内地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后来我老丈人出头,叫区财政局担的保。” “现在国家有令,不允许政府机关再给个人或企业担保了。”章主任担心的说。 “凭我现在的实力,还用政府担什么保?”吴法不屑的说。 “这是小事,在咱们国家,朝里有人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很多事都是很好变通的。现在你要建废钢市场,只要能租到场地,贷款没问题。”王副主任满有把握的说。 “建市场是个好主意,要靠它整垮铜钱山废钢市场,来的是不是有点慢?”吴法不情愿的说。 “这好办,”不怕天说,“国税局有朋友跟我唠过,这两年铜钱山废钢市场偷漏的税款就有上千万,找人罚,立马就能罚黄他。” “高!这才是一步好棋,为了国家的利益,就得这样整他。”刘副主任兴奋的喊了一句。 “这到是一招妙棋!就怕他把税务局的人喂足了,你想拱又拱不动,到把事搞夹生了!”章主任说。 “能抓到他的事就好办!”吴法满有把握的说,“就这麽定了,市场要建,我从税务局找人收拾他;双管齐下,整不死他,我吴法在社会就算白混了。” “吴老板,我不是好泼冷水,”章主任又接着说,“正事你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功夫建市场?” “是这么个理。建市场不是什么难事,总得有人跑前跑后张罗着。”吴法点点头说:“做买卖就离不开政府的支持,我没有时间跑,能找一个在政府玩得转的人替我张罗就好了。各位想想,在咱们这个圈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夜深了,任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简单冲洗一下,到床前看了看一丝不挂、倒在床上等着他服侍的妻子,心想,“老婆,今晚你就饶了我吧,我哪有那份闲心!”随后,顺手拿毛毯给妻子盖上,一个人坐沙发上愣愣的出神。 几天来,吴法要建废钢市场,想找个替身代他在市场行使权利,圈里人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任前的好友刘向党找到他说:“老弟,机会难得,下海吧!” “我倒是想,就怕没有发财的命。” “跟着吴法一起做买卖,只有赚没有赔,好多哥们不都借光发财了吗!”刘向党振振有词的说,“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将来寻死路;自古到今说的都是一个理!” “可惜我的工作了!” “给区长开车是令人羡慕,你不会想开一辈子车吧?不想开一辈子车,凭你的条件想在仕途上谋求发展,可不大容易。” “是呀!”任前明白这些道理,自己文化基础差,初二没读完就辍学了,在仕途上谋发展,想都没想过。他看重的是目前工作,虽说是个开车的,薪水并不高,那可是给区长开车。拉虎皮做大旗,就凭日常捞到的好处,一般科长级别的不见得有自己捞的多,更别说普通的科室干部了!没有强硬的靠山,不是圈里人,想给区长开车?做梦去吧! 吴法老丈人刚当上副市长就因工作操劳过度住进了医院,恰好任前老婆在这家医院做护士。为护理吴法老丈人,任前老婆在吴法老丈人住院期间很少回过家。对此,任前也曾有过抱怨。 “你的班你护理,我没意见,工作吗;可到好,家都不要了,成天成宿守着他,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任前好不容易盼着老婆回家一趟,毫无遮掩的就想把事问个明白。 “别人咋说我管不着,院长安排的,市长需要特别护理吗。”任前老婆有些不忿的说。 “我就纳闷了,医院里比你护理经验多的有,比你年轻漂亮的也有,院长咋就选中了你?看你能说会道?” “算你猜对了!”任前老婆美滋滋的在室当中做个伟人指点江山的造型,然后操着男人的腔调说:“你善于把握病人心态,有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护理工作中,不嫌尿臊屎臭,操作上,蛮有人情味的喽!” “院长说的?”任前蹙着眉头问。 “屁!”任前老婆不屑的呸了一口,“市长说的,他亲自点我的将,只要我一人护理,其他闲杂人员,一律不准出入他的病房。” “你说过市长没啥大病,就是想在医院休养一段,咋还叫你屎尿伺候着?”迷惑不解的任前真的不愿往坏去处想。 “我的好老公,不要瞎猜了好不好?”任前老婆坐他身上撒着娇说,“他能排尿,就是不排,你有啥招?他是病人,我是护士,护士帮病人排尿,是工作,还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任前老婆送他一个甜蜜的吻,“放心吧,你老婆心里有数,不会吃哑巴亏的。” “这点我到放心。看你现在的衣着打扮,精神面貌,跟过去比判若俩人,肯定是没有吃亏了!”这会儿的任前还真的有点叫老婆整迷糊了。 “老公,这样好不好?”任前老婆收起娇态,蛮认真的说:“你在区里开面包车,苦累不说,到哪儿都叫人瞧不起,我和市长说说,给你换个地方弄个官当当?” “人得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文化水平,是当官的材料吗?”任前苦笑着摇摇头说。 “这叫啥话?这年头,只要有钱,有靠山,弄个处长科长当当,太容易了!” “你就饶了我吧!市长能听你的话,你不如求他安排我给咱区长开车?” “妈呀,你咋就这么点出息,这辈子咋就认准开车啦?”任前老婆从他身上蹦下来,吃惊的看着任前说。 “你真老外,给区长开车,就能了解到区长生活中的另一面,像收受贿赂,包养小二、小三,有了证据,也就等于驾驭了.......权力!”任前也瞪着眼睛对老婆说,“这么跟你说吧,区里这个长,那个员的,有解决不了的事,找别人不好使,找区长的司机就好使!” “一个司机就有这么大的道方,人们还争着想当官干什么?”任前老婆是懂非懂的又坐到任前身边问。 任前拉过老婆的手,轻轻抚摸着;独守空房的孤寂,此刻该有多少想说的话,这会儿到了嘴边不得不咽回去,因为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能给区长开车,自己付出点牺牲还是值的。任前把大领导的司机,是靠何能为民请命的一些壮举,耐心细致地说给老婆听。 “上访别找信访办,装腔作势事不办;甩钱就去小车班,笼络领导事不难!”任前最后非常肯定的对老婆说,“这是同事之间的传言,信不信由你。” 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吴法老丈人病愈出院,重返工作岗位时间不长,任前老婆就被调到市卫生局工作,任前也如愿以偿的成了区长的专职司机。 一次重大的抉择,一年来让任前受益非浅,别的不说,打给区长开车,任前俩口子的工资过日子就没动过一分钱,都存进了中国人民银行。 今天,同样具有改变自己命运的重大抉择,又摆在面前;何去何从,该是自己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吴哥,叫我跟你干吧?”任前找到吴法说。 “你是郎区长面前的红人,我想用人也不敢到区长身边掏地沟哇!”吴法婉转的拒绝了。 “算个什么东西!没有老丈人撑腰,都不如一条狗值钱!”任前也来了气,心里骂着…… “老公,你今儿是怎么啦?”始终等着他回来上床抚慰的妻子,这会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抬起身子问:“几点了还不睡觉?” “你睡你的,我心里有事还不想睡。” “你不睡我睡得着吗?好老公,求你了,快来吧。” 任前站起来看了看妻子,突发灵感,“老婆有靠山,这个靠山正是吴法的老丈人,现在不充份利用吴法老丈人的光和热,有愧于列祖列宗啊!”他麻利的脱光衣服,就像赌红了眼的赌棍,一心要在老婆身上讨个输赢。 呼呼的喘息声,老婆满足的低哼声,使两人的心瞬间就融化为一体。 “你想做买卖,你就做买卖;买卖做赔了想回区里上班,咱们照样能回去;有牛市长做靠山,咱们怕个啥!”任前老婆听了任前的讲述,给他鼓劲说。 “还是我的老婆好,摆弄摆弄,再伺候你一次。”说着,任前又一次趴到老婆身上。 这一晚任前可是豁出去了,搂着老婆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乐的老婆哼叫了一宿。他老婆心里美滋滋的想,“新婚之夜老公也没这么卖过力气,要不是有事求我,还真看不出他有这么神的功夫。还得感谢牛副市长,没有他在自己身上罩着,老公可没这个精神头,成宿伺候着不说,花样百出,弄得你心里痒痒的,浑身舒坦……牛副市长可没这个功夫,跟他在一起竟叫我伺候他;那能赶上咱的老公,年轻有为一发而不可收哇!” 天亮了,任前睁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 老婆还在睡;用手握着自己的ru房,脸上呈现出一层晕红,嘴角挂着笑。任前想,“她又做梦了,一定又是个浪漫、甜蜜的梦……梦的肯定不是自己,一定又是那位……管她梦见谁?只要是为了这个家,梦见谁都该谢谢她。”想着,跪到老婆身边行个大礼,在心里虔诚的祷告说,“只要让自己今后有钱赚,你爱梦谁就梦谁,只要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我就会真心实意的待你一辈子。” 没过两天,任前就被吴法找去,希望他能辞去公职,踏踏实实、一心一意的去组建废钢市场。任前对吴法说,感谢大哥的提携,跟着大哥在一起,自己绝不会有二心。现在叫他辞去公职,得回家和老婆商量商量。吴法说,办事不要拖泥带水,越快越好,我可在听你的信。 “我就拖泥带水,我就不快,你还敢安排别人?”任前有了靠山,心里有了底,这回也托大了,心里说,“小子,你着急了,求到我时再说吧。” 几天后,任钱开车送区长到市政府开会,路上接到吴法打来的电话。 “任前,你在哪儿呢?”吴法电话里问。 “老板你好。我送郎区长到市政府开会,路上呢。”任前一边开车,一边回电话。 “你把郎区长送到市政府,马上到我这来一趟。” “这样不好吧?我要等区长开完会......” “哪来那么多废话!”电话里,吴法不耐烦的打断任前的话,“你把电话给郎区长。” 郎区长接过电话,没等对方开口,自己先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挺会找时间,什么事比我开会还重要哇?” “你好,我的父母官,打扰你了,实在对不起,我个人有点急事,任前把你送到会场,马上叫他到我这儿来一趟。”吴法说的客气,言语中却夹杂着不容回绝的口气。 “你老板发话了,这个面子我是要给的喽。” “谢谢,改天再好好请你,让你玩个痛快!” “哈哈哈,”郎区长又笑了几声,马上又改用揶揄的口吻说,“太小的我可承受不起喽,懵懂的少女,是不懂关爱地!” “小的没经验,还不是任你随便祸害!你想得到的无外乎是刺激、享受。” “得了吧,昨晚折腾我一宿,她到是享受了,累的我差点背过气去,”郎区长无奈的笑了笑,又说,“鸾凤颠倒,这一宿我到真成了人民的公仆,净服侍她啦!” 郎区长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把电话里的吴法也逗乐了。 “你是想找娘们啦?那好哇!及过了瘾,又省下我们这些小百姓们的纳税钱,我举双手赞成。” “不是娘们,是少妇;丰满成熟、女人味浓的少妇!哈哈哈......” “二奶、三奶养着,还嫌不过瘾,咋说这些领导好呢?宁可自家良田撂荒,一年投资几百万去躬耕别人家的贫瘠地,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美得一些当官的简直要发疯了!”任前不理解,他也不想理解,联想到自己的媳妇……一脚油门,小车朝前猛地窜去,没提防的郎区长身子前倾,不小心磕了下吧,任前看都没看一眼就加快了车速。 吴法办公室里,刘副主任正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只要任前辞去公职,把咱们的废钢市场搞起来,明天我就能把铜钱山市场业户拽过来。” “别说大话哟,谈点具体的吗。”章主任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不紧不慢的插上一句,“让老板放心,这是我们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弟兄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啦!” 对章主任的无礼,刘副主任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因为,他太了解章主任了,爷爷奶奶都是搞政工的老革命,爹又当过区委书记,虽说老妈现在从妇联退了下来,那也是拯救下一代杂志社名誉社长。所以,摆官架,拿官腔、张口就教训人,他生来就有;何况现在官职上,他是正手,自己才混到个副手。 刘副主任看都没看章主任一眼,见任前进来,笑着迎上去,拉任前坐身边关切地说:“天降大任于君也,老弟,这些天,你考虑的咋样了?老板可在等你回话呢。” 任前没有马上回答刘副主任的问话,只是笑着拍了拍刘副主任的手,然后转向吴法吞吞吐吐的说:“我和你弟妹商量了,她说,现在辞职,是不是有点冒险。” “唉,老弟,你咋犯糊涂了?”刘副主任见任前说怕冒险,没等吴法答话他先急了,“这点事,咱们分析透透的,哪有险可冒?” “你是没有转过这个弯的啦,”章主任接过刘副主任的话头,对任前说,“你再想想好不好,奔三十岁的人了,在仕途上肯定是没有出息的喽!给区长开车,你还能开上几年吗?” “章哥说得对,当官我不是那块料,给区长开车我还能开几年?”任前端起刘副主任跟前的茶,喝了一大口,抹抹嘴站起来动情的说:“老板的事业如日中天没人敢比;章哥……区长的苗子;刘主任的发展盯住了分局局长的位置;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前程当筹码?扪心自问,这里没有傻瓜!当官的名利双收,不比做买卖赚的少!我是干啥的?就是一个开车的,大伙抬举我在人前还有点面子,回家在老婆面前我还是个开车的;工作十多年混到今天的份上,惭愧呀!”说到这,泪水是乎润湿了任前的眼角,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又狠狠的把手绢摔在茶几上,“想出人头地,发家致富,我有别的选择吗?老板,有这些官爷做后盾,我没啥可犹豫的,我就跟你干了!”他说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说的好!”刘副主任率先鼓起了掌,“人生能有几回搏,老弟,我服了你这个劲!” 章主任倒杯水给任前,也拍了拍任前的肩:“我们都是为你的前程着想吗,在咱们这几个哥们里,废钢市场这根大梁,由你挑是最合适的喽。” 吴法看看任前,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说,“竟然想好了,就痛痛快快的该干啥就干啥,你想着等我都安排好了,再三顾请你出庐?” “大哥,这两天区长事多,我脱不开时间……” “啥也别解释,你要是想好了,明天就开始张罗,是辞职,还是停薪留职,马上办;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干,尽快打个招呼,我马上安排别人。”吴法对任前下了最后通牒。 “一切听老板安排。”任前说完,轻轻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吴法又试探着说:“我老婆说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没有;我工作丢了,到时候地皮搞不到手咋办?有了地皮,银行不给贷款又咋办?” “凭你和老板的能力,铜钱山的地皮和你家大勺里的美味有啥区别?想叨那块还不是来那块。”章主任胸有成竹的说。 “市场搞起来了,没有经营业户又咋办?我老婆说,你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办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 “婆婆妈妈的你啥意思?一点风险没有谁都愿意当老板!”吴法不满的沉下脸说。 “大哥,你别介意,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老婆。”任前见吴法来了气,连忙解释,“我老婆也没有别的意思,她说、事呢,咱们先办着,辞职我也跑着,双管齐下,既不冒险,又不误事,一举两得。” “天底下就你老婆精明,别人都是傻帽!”吴法无奈的说,“冲你老婆的面,我不好意思说啥,工作不丢又不影响你跑买卖,这是你的能耐,我没意见。” 其实,吴法和任前心里都清楚,地皮和贷款的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他们真正担心的是经营业户。市场建立起来能否招揽到经营业户,可不是靠权力所能左右的,这才是让他们感到头痛的事。 “刘主任,你刚才说有把握把业户拽过来,谈谈你的理由?”吴法面向刘副主任问。 刘副主任点上支烟,狠狠吸上两口,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显得有些兴奋,只见他‘啪’的一声,拍下茶几站起来,说:“我叫他们过来,他们敢不过来。” 这一声‘啪’,把章主任吓一跳,他稳了稳神,不满的瞧着刘副主任说:“老板是叫你说理由,不是叫你拍桌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刘副主任最看不上章主任好打官腔的派头,章主任也最瞧不起刘副主任盛气凌人的架势,遇到机会,哥俩准会相互掐两句。 “你就别挤兑他了,”吴法对章主任说,“刘主任,你谈你的,有什么好办法把这些业户拽过来。” “道理很简单,”刘副主任没理章主任的碴,他弹了弹烟灰说,“经营废钢,是三百六十行中比较特殊的行业,很多业户都难免逃脱收购过赃物的干系,在成堆的废铁堆里想找点赃物,是很容易的事。所以说,有实力的业户为了避免麻烦,都会主动和我们联系感情,日常烟酒‘研究’,他们只能从我这儿得到一张笑脸;你们说,他们敢不听我的吗?” “你能联系多少业户?”吴法问。 “十来户吧。”刘队副扬扬得意的说。 “我的刘大主任,上千业户你只能拽十来户,你入的这一股不够分量吧?”章主任嘲弄的口吻说。 “五百户还差不多,十来户的买卖还咋做?”任前不由得也忧虑起来。 “不了解情况,就别乱插言。”刘队副不满的白了章主任一眼,又面对吴法说:“在废钢市场经营的业户,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外地的农村,你看有上千业户,其实就那么几大家,一个大家百十来户,都是村里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咱们只要掌握领头的几个大户,其他小户就不用考虑,大户到哪经营,他们小户就会跟着到哪经营。” 刘副主任像说书似的把几大户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几位听,其中有位叫梁菜粥的sd人,引起了任前浓厚兴趣。 为啥取名梁菜粥?据说,他出生时,母亲营养不良,干瘪的ru房挤不出奶水,是母亲从吃的菜粥里(用棒子面和野菜煮的粥)用小勺舀到嘴里,一口一口把他喂大的。 他爹说:“这孩子生下来咋和菜粥一个色?” 他奶奶说:“托菜粥的福,没有菜粥哪有他的命。” 他爷爷说:“那就给孩子取名‘菜粥’吧。” 梁菜粥小的时候,家境贫寒;十五岁前,不知道穿鞋啥滋味。已过了上学的年龄,他只能找空闲时间趴着学校的土墙,眼睛瞪得大大的,张着小嘴,细心咀嚼着课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一脸的迷茫,令人见了心酸! 曾经有老师找过菜粥的父亲:“让孩子念书吧,你只要把孩子的学费交了,书本钱我拿。”那时,乡村老师挣的也是工分,勉勉强强能养家糊口,能力实在是有限。 “谢谢老师,”梁菜粥父亲感激的说,“他们兄妹几个都想读书,我要有钱,想法让他们先填饱肚皮;吃不饱饭,怎么能有好身体?没有好身体,大了怎么跟着*去解救天下受苦人?” 有一天,梁菜粥堂房兄弟家来了一位老人。听大人讲,在万恶的旧社会,穷人吃不饱,穿不暖,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老人不堪忍受,愤然离家出走,跟着*去为穷人打天下了;那年还不满十五岁。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已经在奉阳市做了大官的老人,带着梦想和希望,第一次回到久别的家乡,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解放这么多年,乡亲们还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穷日子,实在是他始料不及的事。面对贫穷的父老乡亲,他无话可说,他的心碎了! 老人临走时对梁菜粥父亲下了死命令:“孩子们都没有文化,长大了怎么去建设社会主义?马上安排孩子上学,需要的费用,我月月给你寄过来。”说完,又拉过梁菜粥关切的说:“要记住*说过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了到爷爷哪儿去,爷爷给你找个好工作。” 梁菜粥上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懂的事越来越来多。每当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时,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总是叫他静不下心;想当初,父母为什么不叫他读书,今天才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吃不上饭的人,不配有读书的权力,有的只能是对温饱的渴求啊!终于,在他十四岁那年辍学回家,背着父母,卷走一家人晚上要吃的干粮(几个棒子面和野菜做的窝头),朝着关东奉阳市,离家出走了;因为那儿有一个做大官的堂房兄弟家的爷爷。 这是一条艰辛的寻亲路,也是一条改变一生命运的路,更是他唤醒贫穷落后的家乡,走向脱贫致富的路。 老师讲地理课的时候,他记得非常清楚,只要找到去关外的铁路,沿着铁路线就能走到奉阳市。 头两天,他就像一只脱离樊笼的小鸟,无忧无虑、自由欢快的在白云下飞翔。不论是刮风下雨,不分白天黑夜,饿了,他就啃上两口干粮;渴了,他就趴在河沟边喝上两口;困了,他随便找个地方,倒头便睡;第三天,心里犯了合计,没有认真筹划,也不知几天能走到奉阳,所带的干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耗殆尽,以后怎么办?他心里有些发毛了。 当走到一个小镇时,他已经是两天没有吃到东西了,晃晃悠悠的感到心疲力软,头昏脑胀。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一处堆垃圾的地方,扶着垃圾箱慢慢坐下,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睡着了。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不知是睡了多长时间,一位捡破烂的大娘唤醒了他。 梁菜粥无力的睁开眼,渴求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奈。他看了看这位大娘一眼,又无力的把眼睛闭上。 “孩子,你是病了,”大娘摸了摸梁菜粥的额头,说,“发着烧呢!孩子,你在这儿等着,大娘给你买点药去。” 好心的大娘给梁菜粥买回了药,还给他买回几个白面馒头。“孩子,捡破烂一天也能挣十元八元的,年轻轻的要饭吃,叫人瞧着笑话。”大娘拿他当要饭的了。 善良的大娘随后又把自己的捡拾经验,讲给他听;临走又给梁菜粥扔下五块钱。当时,一个普通工人辛苦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五快钱呐。 梁菜粥吃了药,休息一会儿,感觉轻松不少。他捧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啃几口,还没等下咽,一行行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是感激的泪,还是思家的泪,他说不清楚;在他的记忆中,只见过村支书的孩子吃过白面馍,自己想都不敢想。今天,自己病卧它乡,却吃到了白面馍,还是一个素不相识,捡破烂的大娘给的,他的心,被深深震撼了。 人----啊!身在水里知深浅,路到绝处方领悟! 他狼吞虎咽吃了大娘送的馒头,晃晃悠悠站起来......精神的动力,往往能激发人内在潜藏的能量;只见他扒着垃圾箱,双手在垃圾箱里,上下左右翻个遍;他要从中找到大娘送他的美好希望。 那个年代,捡破烂是最被城里人瞧不起的,城里很少有人涉足这个行业。岂不知,垃圾堆里净是宝,尤其是那些国营企业出来的垃圾,废铜烂铁多得是;运气好的话,一个人一天就能从里面捡到百八十块,几乎赶上一名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了。 从此,梁菜粥开始了捡拾生涯。每到一个城市,先拾荒挣钱,有了积蓄,再坐车赶往下一个城市,两年后来到奉阳市。 八十年代的奉阳市,给外来人的第一印象:天是灰土土的天,空气*辣的呛人。重工业区的工厂,一个挨着一个,林立的大烟囱,都在呼呼冒着黑烟;在街上,你要是深深吸上一口气,又苦又辣又麻又涩的滋味,总会刺激的喉咙发痛;就是呆在屋里,喉咙也总是痒痒的呀! 梁菜粥一到奉阳,就喜欢上这座中国著名的工业城市。到处有工厂,对他来说,意味着到处是黄金。他本意是来投亲,一家家的工厂,透着巨大的诱惑,投亲的打算,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他在城郊租了间小屋,又买台倒骑驴;一年四季,不分黑天白昼,冒严寒顶酷暑,穿梭于各个工厂之间。两年后,他开了家废品收购站,又买辆132汽货车;凭借优厚的回扣,结识了几家大企业的厂长经理,货源有了充分的保障。 梁菜粥靠捡破烂起家,通过十几年的艰苦拼搏,辛勤的汗水,终于换来丰厚的回报,如今已是拥有一百多万的富翁了。他的兄弟姐妹,千里迢迢投奔他来了;七大姑八大姨,不畏千里也投奔他来了;七里八村的父老乡亲,不惧路遥,冲着他,也来到了奉阳市。当元宝山废钢市场成立伊始,梁菜粥领着这帮人,是第一批入市经营的业户。 第四节提示:两个女人,一个心里有数,一个蒙在鼓里,反倒容易相处。时间长了,倩女从秦寿升老婆的言谈举止中,影影绰绰的还是感受出,秦寿升老婆是在有意把自己摆在正房的位置,自己也不知啥时候成了秦寿升的二房,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她??夜?厥偕??谐〉氖榧遣幌氲绷耍?厥偕?掀哦抢锍っ怀ち鲆丫?恢匾?耍??虢星厥偕?兜阕首约撼鋈ヅ艿グ铩q鄄患?牟环常?肟??窃皆对胶谩g厥偕?裱曰鼐?怂??p> 第四节:沆瀣一气各取所需 都是赢家 为地皮的是,任前开车跑了大半天,结果不尽人意,真想回家睡上一觉;这时,吴法又打来电话催他,定好的下午四点哥几个在一起聚聚,自己一忙耽搁了。 酒桌上,吴法几个人一边慢慢呷着小酒,一边聊着和自己无关的轶闻趣事,这时吴法站起来,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捧着一个礼品盒回来。 “郎区长,”吴法从礼品盒里拿出一个鼻烟壶,递给郎区长问,“识货不?” “挺眼熟,好像电视剧里看过;啥东西?” “鼻烟壶。咱家老爷子没离休前,朋友送过一个。”章主任离开座位,凑到吴法跟前看了看说。 “你评评,这个和你家的比,咋样?”吴法问。 章主任接过鼻烟壶,仔细端详一会儿说:“也看不出有啥特别的地方,我感觉树叶有点儿偏绿。” “这叫啥话?树叶不绿,那不成秋天的枯叶了。”刘副主任插上一句。 “刘副主任,你是不想转正了?没见过世面就别乱插言。”章主任臭呗刘主任一句,又指着鼻烟壶对吴法说:“你看看这,山太高,水太低,构图比例有些失调。” “你是真懂还是假行家?”吴法诡异的笑了笑说:“如果山不高,水不低,那不成倒影了。” “我是拿咱家的比对着说。”章主任自觉没趣,讪讪的退回座椅,不想再言语了。 吴法捧着鼻烟壶对郎区长说:“对文物我是一窍不通,请教行家才略知一二;这是清朝乾隆年间皇家官窑的杰作,是难得的收藏珍品。” “是吗?”郎区长眼睛一亮,精神头立马倍增,“我看看,我看看。” 他拿过鼻烟壶,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闻了闻又看了看,看了看又闻了闻;不时的点点头,还要哼呦几声。 谁也搞不准郎区长到底想要看出点啥名堂?闻又能闻出啥味道? “郎区长,”吴法上前加以指点说:“你先看这山水画,画工精细,用色考究。” “是呀,是呀;构图巧妙,精美绝伦呐!” “你在看看陶质,内空壁薄,光泽滑润,一点暇?都没有。” “是呀,是呀;匠心独运,无与伦比,好!好哇!绝对的好东西!” 郎区长到底看没看明白,没有人能知道;只是看到他一个劲的点头称慕,一个劲的叫好。 “唉,你从哪儿掏摸来的?”郎区长问。 “当真人不说假话,去年,你帮我弄到的那块地皮,施工队挖土方挖出不少破盆破碗,文物局来人看了说是文物,不许动;我没听那个邪,扣下一个。在我地盘挖出的东西,你文物局咋说也得给我留一件吧。” “还是你小子有道方。”郎区长嫉妒的说,“市面上不便宜吧?” 吴法伸出一巴掌,“这是往少说。” 吴法从郎区长手里拿过鼻烟壶,放进礼品盒又接着说:“其实,很多东西是无价的,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 “是呀,是呀;物以稀为贵吗!只可惜......”郎区长砸巴着嘴没好意思说出来。 吴法明白郎区长说的“可惜”,自己一顿胡侃,撩起了郎区长已经按耐不住的占有欲。其实,到底是不是乾隆年间的,吴法根本就说不准,说是民国初年的作品还靠点边。糊涂庙里的糊涂神,吴法就是敢瞎蒙! “没啥“可惜”的,郎区长喜欢,就送你了。”吴法大大方方的把礼品盒放在郎区长面前。 “这么贵重的礼物......无以回报,受之有愧呀!”郎区长喜眉笑眼的谦让着说。 “没你帮忙拿到那块地皮,我也得不到这件宝贝,投桃报李总是应该的吧?” “那我就笑纳了!” 吴法笑着点点头。“我的衣食父母官,还有件事非得跟你商量不可。” “说说看。天下事难不倒*员吗!”此时此刻,郎区长的兴致真是好极了。 吴法把嘴凑到郎区长耳边悄悄说:“区政府新址筹建工程......” “现在招标呢。” “招标还能轮上我吗?” “你别急,形式还是要走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放心吧。” “那我先谢谢喽!” 吴法站起来,先给郎区长斟满酒,随后又给章主任,刘主任和自己的杯斟满,然后端起酒杯说:“我提议,为郎区长今后仕途通畅,情场得意,大家干!” “慢,算我一个。”这时,拆迁公司的老总“不怕天”从外进来。 “他怎么来了?”郎区长讨厌不怕天这样的人,悄声的问章主任。 “我喊来的。”章主任说,“这俩月的招待费干出十几万,得抓一个买单的主。” “都干了,都干了,我再给各位领导满一个。”不怕天大大咧咧的说。 几杯酒下肚,郎区长提议:“该谈的都谈了,需要沟通的也沟通了,是不是该唱一会儿助助兴?” “吴哥,找几个陪酒的。”不怕天第一个响应,“都是老爷们,有鸡毛喝头!” 吴法拿出手机:“喂,叫几个小姐过来。” 这时,任前进来,和各位点点头坐到郎区长身边。 “你小子咋才来?要当老板有架子了?”郎区长问。 “哪敢呐。”任前笑着说,“别说您现在还给我开工资,将来您真的不要我了,在我心里,我永远是给您抬轿子的,您永远是我的父母官。” “别跟我耍贫嘴,事办的咋样?” “我正要找您汇报,您还得帮我一把。”任前给郎区长斟上酒,自己稍稍倒上一点,"您知道我不喝酒,今天破把例,我敬您一杯。” “你小子不用来这套,有话你就说。” “今天,我又到农机公司去了,是打您旗号去的,场地十一万平方米,年限十年,这个已经没有异议;年租金是按您跟他谈的最低价......” “这个价,你都不用做买卖,转手租出去就赚钱!” “那是小钱,不赚大钱,今后还有何颜面对江东父老。”任前满有信心的说,“只是遇到点麻烦,他要求我二百万租金一次性付清,我上哪儿给他弄二百万去?” “你跟老板合干,钱的事还用你操心?” “面上说合干,实际上,老板根本就瞧不起收废铁这行业,他只要个脸。再说,你问问,现在他能不能拿出一百万?他的钱,都压在房地产了。” “你想怎么办?” “我想分两次付清,银行贷款下来,我先付五万,剩下的两年后一次性付清。” “这个忙我可帮不上,你要知道,农机公司是市属国营企业,公司老板总得向市里有个交代吧。” “市里的庙大了,管事的和尚又多,我哪有多钱拜他们!” “叫吴法找他老丈人,市长一个电话,啥事不都结了。”郎区长说。 “他左一摊、右一摊的事,根本就顾不上我。” “你家的跟他老丈人不是挺铁吗?” “各位先别唠了,小姐来了,自己挑自己的。”吴法招呼着各位。 十多个二十左右岁的小姐,胸前挂着号牌,笑容可掬的乖乖站成一排,静候有钱的官爷们挑挑拣拣。 “老大,你先挑。”吴法为掩饰郎区长的身份,只能这么说。 “很好,很好,都很好吗!”郎区长满意的说。 “都好,也不能都给你呀?保重身体,才能保住革命的本钱。”吴法乐呵呵的和郎区长开着玩笑。 “老板,你安排就行了。”郎区长此时已有些按耐不住了,色迷迷的眼神在小姐们的身上扫来扫来去。 “各位不想挑那就各找各的老相识吧。”吴法客气的征求领导们的意见。 “因循守旧有失各位锐意进取的初衷,那样的话不如回家搂自己老婆睡一觉。”不怕天主动上前,面对郎区长说,“家鸡味淡不如野雉新鲜,今儿都换换口味尝尝鲜,我来挑。” 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们,就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令这些中年爷们在遐想中陶醉了。 不怕天的眼神在这些姑娘身上荡来荡去,上前掐掐这个的ru房,又拍拍那个的臀部,然后说:“冬虫、夏草、春桃、秋菊、牡丹、玫瑰,你六个留下,其她的回去吧。” “我就不要了,”吴法说,“来趟酒店,有不少事等我处理,陪你们喝两杯还得去忙点正事。” “吴哥不要……冬虫、夏草,你俩伺候老大,”不怕天指着郎区长吩咐小姐说,“剩下的随便坐。” “倒酒,倒酒;”郎区长率先张罗起来,“咱们几个先干一个。 “慢!”不怕天说,“今儿我做东,就得听我的。咱几个老爷们先把杯举起来。” 六个男人一起站起来,一起举起酒杯。 “现在,我就是战地指挥员,听我命令;”不怕天一手举杯,一只手举起来突然往桌上一拍,“弟兄们,女儿国的娘子军逼上来了,咋办?” “出击吧!” 众爷们一声吼,只听“砰!”的一声响,杯杯相碰,杯杯见底。 谁有虎狼之威?还得说手里有权,兜里有钱的爷们呀! 任前回家已经后半夜了,等着收公粮的老婆*着身子倒在床上假寐;任前苦笑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躲进厨房偷偷服下粒伟哥;这是惯例,只要任前回家晚,他老婆就会用这种方式考验他的激情;外面淘气没淘气上床一试便知。 平时,任前很少在外嫖女人,他舍不得钱;只有在某些特定环境下,不用掏钱,他才会舍身试家伙。外面淘完气,他都会向郎区长要一粒伟哥,以便回家应付老婆的考试。 一番*过后,老婆满意的趴在任前身上问:“老公,今天咋回来这么晚?” “还不是为了租金的事,农机公司老板非叫我一次*清不可!我求郎区长再帮忙说说,唠完嗑郎区长非要唱歌,唱上歌就没有时间了。” “你给农机公司老总五万块钱,这点面子他还不给?” “给他五万,不是为了往下压租金吗?租金压下来了,现在又多划给我一万平方米的地皮;十万平方米二百万,现在是十一万平方米二百万;这个老总办事挺敞亮。” “郎区长帮不帮忙?” “他说帮不上。” “在他的地盘上他说帮不上?我看他是不想帮你,这个区长该挨收拾了!” “郎区长挺够意思,让我拿着国家发的工资跑自己的事不说,为了办事方便,他把专车借我开着,做到这份上咱就知足吧!”说到这,任前抱着老婆翻过身,把老婆压在下面说:“亲爱的,郎区长不是不帮我,农机公司市属企业,他插不上话,你明天找牛市长说说。” “你那玩意儿软了吧唧的,搁下边拱弄啥?困了,睡觉。”任前老婆推开他说。 秦寿升做梦也不会想到,赚钱、对他来讲太容易了!现在有了钱,个人爱好也日渐多了起来,吃、喝、嫖、赌,没有一样不好的。极尽享乐后不由得暗中感叹,想当初多亏大舅哥点化,拜财神也不一定拜来这么多的荣华富贵呀!饮水思源,以后还有用得着大舅哥的时候,为巩固和加深与大舅哥的亲情和友情,自己有必要做出一些牺牲。大舅哥特好赌,那就投其所好,陪他赌几回。 “寿升,我知道你现在有钱,这辈子花是花不完啦,赌和嫖可是无底洞,有多少钱也是填不满的啊!”大舅哥好赌,赢了归自己,输了有人买单,这样的赌法当官的都喜好,可内外有别呀!大舅哥不忍心叫他破费,好言相劝。 “没有你帮忙,别说赚钱,下岗了能不能吃上饭还两说呢!请你给我一次表现机会,要不的话,心里总感觉欠了你点啥,总是感觉不够光彩!” 大舅哥不好意思再拨他的面子,心里想,“难得秦寿升看重情义,败弄自己兄弟的钱虽说是于心不忍,心里有数就行,咋说当哥的也不能叫自家兄弟吃亏。人间正道是沧桑,过后还得劝他多务正事,买卖上扶他多走一程,这是当哥的责任呐!” 和秦寿升从赌桌下来,俩人边吃着夜宵边闲聊起来,“寿升,我好赌,是因为只有赢没有输;也可以这么说,我想干什么,不管消费多少钱财,总会有私企的小钢厂老板争着买单。你和我能比吗?你消费的可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像今晚你就扔里五十多万,我看着都心疼,可不能再这样败弄啦!” “这年头赚钱容易,有钱不痛痛快快的享受人生,死了买烧纸不可惜了?” “我不是说叫你省着花,既然做了买卖,就要有风险意识!我知道你在政府里面有人,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旦这些官员有什么变化,市场还能包给你吗?” “我也在官场混过,太了解他们的嗜好德性啦!不管谁来当官,权、钱、色,总得好一样吧?有爱好,我就有办法把他拿下,给他套上紧箍咒,你兄弟还是有这个力度地!”秦寿升满有把握的说。 “这叫啥力度,说白了就是舍的在他们身上花钱!你也不想想,在当今的社会,你那几千万算个啥,有几个亿、几十个亿的人多了!废钢市场是块肥肉,盯着的人肯定少不了,你现在不把它做强做大,一旦有什么变动,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也是这么个理,”秦寿升想了想问,“你说咋办好?” “我有个朋友刚从监狱出来,想拉着我跟他办个钢厂,照理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从中央到地方他都有关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大舅哥说,“让我不放心的是他的人品,这人太贪啦!” “他过去是干什么的?” “你还记得不记得几年前轰动奉阳的*大案?枪毙好几个,就属他判的最轻。” “我知道了,你的老领导,物资局长;因检举他人有立功表现,又能主动退赃,获得了宽大处理。” “这个人就认钱,没有他不敢往兜里揣的钱!跟这样人做买卖咋叫人能放心?我想叫你投点资,咱仨联办,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记得他判了十多年,刑期还没到咋出来了?”秦寿升看着大舅哥指东道西的问。 “判了十一年,因在狱里表现好,给他减了五年刑。” “这人是有能力!他的钱都退赃了,他拿啥开钢厂?” “退的钱都是有帐可查的,没有帐的小钱多了。” “他能投多钱?” “五六百万吧。” 秦寿升沉思不语。 “你不用有顾虑,行的话,他销售路子广,你有废钢市场,料源有了,练出钢锭又不愁销;到时叫他主外,你主内,只有不让他接触到现钱,想贪他也没处去贪。” “我对炼钢一窍不通啊?” “有几个小钢厂的老板懂炼钢?要雇懂技术的人,有了他们,你想出钢锭他们给你炼钢锭,想出成材他们给你出成材,趁我在位,咱们能捞就多捞几年的钱。” “能看多大利润?”秦寿升又不放心的问。 “那就看怎么干了;国有大型钢铁企业看的都是薄利,小钢厂依靠的是造假;造假可是暴利呀。”大舅哥向秦寿升列举了一些小钢厂通过造假达到发展和壮大起来的秘密,最后颇有感慨的说:“改革开放以来,能在一夜之间暴富的,除了天上掉馅饼砸头上的,也就那么三种人:第一种人是靠权力;第二种人是靠走私;第三种人就是靠造假。这年头不搞歪门邪道,你就别想发横财,受穷的总是咱们这些正人君子呀!” 大舅哥并不差钱,那要看和谁比;言外之意,对社会有些暴富的人,心中也颇有不忿。 说来也怪,四海之内,赚不到钱的心有不忿可以理解,一些有钱的心理咋会照样不忿呢?经名人专家研究发现,仇富心理是国人普遍拥有的病理状态:没钱的总会“仇视”有钱的;钱少的总会“仇视”钱多的;有百万的“仇视”有千万的,有千万的必然要“仇视”有上亿的。这种病态心理的产生,纯属一些人心理上少了平衡,总以为自己的赚的钱除了少许猫腻,多是靠辛苦;赚的比自己多的人,一样付的辛苦,多赚的钱肯定不是好道赚来的。 其实,说这话的名人专家冤枉国人了,人们的普遍心理不是在“仇富”,想那三种人何德何能会在短时间捞到亿万家财?第一种人,以权谋私!第二种人,损公肥私!第三种人,一己之私,即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此皆为祸国殃民;人们“仇”的是祸国殃民呐! 听了大舅哥的介绍,秦寿升萌生了办钢厂的念头,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废钢市场这一块,日常管理工作可以交给倩女负责,“财权不能交她呀,个人感情再好,她也算不上家里人。”秦寿升心里想,“叫老婆到市场来掌管钱物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但有夏倩女这层关系,心里不能不多存一份顾虑。看来,做好老婆的思想工作,已是当前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了。” 老婆正在和秦寿升闹别扭,起因是该不该给老妈看病,和秦寿生升起了板。 秦寿升老岳母三十多岁就开始守寡,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几个儿女拉扯大,自己也老了;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一些莫名其妙的病又都找了上来;好长一段时间就感觉肚子发胀,茶饭不思心里憋得慌;最近又发现尿血,心里更怕,人老怕死呀!几个儿女就这个姑娘和大儿子有出息,大儿子在外地,平时很少能借上力。姑娘家里有钱,老太太就瞒着其他儿女和姑娘说了,想到大医院查一查。 “不能到医院查,人老了有点小毛病是正常的,不到医院看也就挺过去了。”秦寿升开导媳妇说,“我有个朋友,老父八十多了,平时身体好着呢,就因为到医院做体检,结果查出癌症,没几天就死医院了。人要是到了年纪,到医院查哪儿哪儿有病,小病也能检查成大病,最后钱还不少花,就像我朋友的老父,不去医院做检查,哪能死的这么快呀!” “这和医院检查有什么关系?你是怕花钱吧?”秦寿升老婆不满的问。 “不是钱的事,人老了,也就是说身体各个器官该歇歇啦;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是你花钱能改变的吗?这是败弄钱呐!”秦寿升说着,掏出一沓钱扬了扬,“钱多了,得看怎么花,不是我今儿说大话,老太太百年后我给她发送,到时你看我舍得舍不得,我要给亲朋好友做个榜样,一定叫老人风风光光的走。” 人干吗要老?一旦老了,除了吃口饭,给你钱你有地方花吗?等着吧,等到一把老骨头随着轻烟升天的那一刻……哀乐低回,哭声震耳;场面即壮观,情节又感人;这都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呐!儿女早就准备好了,都舍得出这笔钱,这也算对得起老人一生为社会和儿孙的付出啦! 秦寿升父母升天的时候,过去丢失的孝心就是这么补回来的。 两口子为老太太看病的事闹了好长时间的别扭,现在,正当秦寿升用人之际,不得不低头向老婆认个错:“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其实,我也是好心,一旦查出病会增加她的精神负担,反倒死得更快。你想领她查病,明天咱俩领她查去好了。” “今儿是怎么啦?”秦寿升媳妇看着突然萌生爱心的老公,心里想。 “有些事咱俩该在一起唠唠了,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咱们要想法多赚钱;想赚钱就要学会宽容、就要学会忍让……”秦寿升第一次敞开心扉和老婆谈起了市场,谈起了夏倩女。 秦寿升和夏倩女到底是啥关系,他老婆从来就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老公能赚钱,自己靠老公养活,得罪不起呀,还是装糊涂的好。今天老公能向自己坦诚交代过去的所作所为,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子,着实令她感动了好一会。尤其是老公要把市场的财务大印交给她,做大老婆的荣耀感油然而生。为表明自己的坦荡胸襟,赶紧笑容可掬的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不但要和这些骚娘们处理好关系,还要帮你看着点,有谁敢背着你偷养小白脸,我先替你整治她!”嘴不对心,还是有嘴无心?反正他老婆现在是这么想,“自己掌握钱还有啥不满意的?你秦寿升在外面骗十个、八个娘们养着你,那是你能耐,早晚有你后悔求到我的那一天,到时看我咋收拾你!” 人心咋这样! 没有哪个上级领导宣布过,要撤销夏倩女总支书记一职,遗憾的是,她领导的党员除了市场上有几个业户,就只有秦寿升了。建市之初,倩女就不同意在保留总支书记的办公室,自己就想做一个普通市场管理员,秦寿升不干呐!秦寿升说,改革,不能把党的领导改没了,否则,就没法向上级交代啦!为了适应市场发展的需要,总支书记这一级别品位太低,不能和他这个董事长级别相匹配,要设党委书记。 秦寿升的一句话,夏倩女又升官了,虽说心里不情愿,秦老板说了,拉大旗作虎皮都在这么搞;一个人可以开公司,租个写字间就可以冠名中国某集团;没有出奇制胜的邪招你就蒙不来钱,这是发展的需要哇! 几年来,铜钱山废钢市场靠出租摊位,秦寿升到底赚了多少钱?身为党委书记的夏倩女心里没有一点数,因为秦寿升是承包人,没有必要向党委书记公开自己的*;再说,秦寿升也没有这个习惯,秦寿升最讨厌别人过问钱的事啦。 现在,秦寿升很少在市场露面,都忙些啥,倩女书记不了解,秦寿升也从来不和她讲,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不该问的你就别打听。他老婆来市场后,倩女才隐约感觉出,她这个党委书记就是秦寿升沽名钓誉的挡箭牌,过去说要娶她为妻的话,今儿见了他老婆,更叫她心里犯合计;为了证实自己的预感,她曾含蓄的问过他老婆,“你说,人的肚里要是长个瘤,会是啥感觉?” 秦寿升跟他老婆交代过,夏倩女不图回报,一心朴实的跟着他做买卖;一是她还想当书记,二是因为老婆肚子里长个瘤;她盼着你有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好娶她做老婆。 秘密不能泄露,秦寿升老婆笑笑说,“没啥感觉,只是比常人能多吃两碗饭。” 夏倩女苦笑笑,望着心宽体壮的肥娘们,不免对未来感到迷茫。 秦寿升的老婆还算是通情达理的人,有时秦寿升当着老婆的面逗逗夏倩女,倩女一脸的严肃,他老婆却乐得好开心;一旦遇有尴尬时,总会伸出援手帮着倩女调侃她老公。 两个女人,一个心里有数,一个蒙在鼓里,反倒容易相处。时间长了,倩女从秦寿升老婆的言谈举止中,影影绰绰的还是感受出,秦寿升老婆是在有意把自己摆在正房的位置,自己也不知啥时候成了秦寿升的二房,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她??夜?厥偕??谐〉氖榧遣幌氲绷耍?厥偕?掀哦抢锍っ怀ち鲆丫?恢匾?耍??虢星厥偕?兜阕首约撼鋈ヅ艿グ铩q鄄患?牟环常?肟??窃皆对胶谩g厥偕?裱曰鼐?怂??p>  “倩女,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不会欺骗你!市场这套业务,你已经是轻车熟路,我没时间管理只能靠你了。你不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这么大的摊子我能交给你吗?早晚你会感受到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秦寿升骗没骗自己实在是不好说,和他这么多年,现在离开他自己是不是亏了?离开他自己又能干点啥?”倩女心里想,“这么多年都和他一起走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陪他混几年。今后尽心尽力做好自己份内事,感情上多长几个戒备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赚了钱咋说也不至于都揣进他自己腰包吧。” 傻女人,现在的人除了钱哪还有心?原配的都不敢说这话,你咋还糊涂? 下班了,外面的天阴了起来,越阴越厉害,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秦寿升老婆进来说:“夏书记,要下雨了,坐我车一起走吧。” “你在车里等我,我收拾收拾就下来。” 秦寿升老婆刚从夏书记办公室出来,见一伙歹徒拿着砍刀冲上了楼,直奔董事长办公室。想上去拦,一个歹徒拿刀晃一下,吓的秦寿升老婆“妈呀”一声,赶紧钻回书记室。 倩女要出去看看,秦寿升老婆拦住说:“不能出去,真要叫他们砍了,得花多钱治呀!” 一两分钟的功夫,董事长的办公室就被砸的不成样子了,歹徒扔下一颗子弹,咋咋呼呼的扬长而去。 外面电闪雷鸣,风狂雨骤。为庆祝奉阳市废钢市场的工作步上正轨,几个铁哥们在吴法逍遥楼,连喝带唱的都在尽情的发泄和表演。 从下午开始,这会儿能喝的也几乎差不多了,能唱的也感到乏味了,由于天气原因,还没人有离去的意思;借酒劲,哥几个开诚布公的又调侃起来。 章主任搂着吴法的脖子,脸几乎要贴到了一起,本意想说点悄悄话,酒精的作用,卷着舌头的嗓门其实并不低,“老板,就这么定了,你是董事长,任前做总经理,咱哥几个都是股东喽。”说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任前说:“老弟,今天你能弃暗投明......”见引来大伙一阵笑声,打个酒嗝才又接着说,“喝,喝多了;不是弃暗投明,是弃公职下海经商,这步棋走的好!我敢打赌,在上级领导的支持下,不出两年,你就是千万富翁!到时候你发了,咱哥几个的感情股,你可不能赖着不给哟?你吃肉,咱们总得跟着喝点汤吧!” “大主任,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平咱哥几个在铜钱山区的力度,他发了,得给咱大碗肉吃,大碗酒喝,否则,老板都不会饶他。”刘副主任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一边的吴法说,“老板,你说对不对?” 吴法笑了笑没接刘副主任的话碴,转对任前低声说:银行贷的五百万,你都花在哪了?” “给农机公司十万,库房扒了,我又盖一千多个简易房,修了几条柏油路,这钱用的也就差不多了。” “别给我胡造就行,你要对得起这帮哥们。”吴法不放心的提醒说。 “老板放心,我要是有点闪失,你这座酒楼就没了。” “我倒是不在乎这酒楼,十多年了,值不了几个钱。再说,算你这次抵押贷款,这座酒楼已经重复抵押三次了,我怕啥?有这麽多哥们帮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你在干不过铜钱山废钢市场,咱是丢不起这个脸!” “把业户都拽过来,我保证没问题。”任前信心十足的说。 “老板,你放心,我和铜钱山废钢市场其它几个大户也说好了,合同到期马上就过来。”分局的刘付主任接过话碴,扬扬得意的说,“不是当你吹,你问问任前,我找他们办事,我摆桌他们得买单,有敢不给脸的吗!” “喝顿酒能说明啥问题,哪天你不在辖区蒙酒喝?梁菜粥他们过来了,不代表别的业户也能跟着过来,给你耗上一年半载的,任弟,你抗得住吗?”章主任说。 刘付主任拿眼白了白章主任,转问任前,“老弟,你跟他说说,这帮人酒桌上咋说的。” “我看差不多,这些人拿刘哥特当回事!” “做买卖靠的可不是面子,”章主任接着说,“买卖人讲究的是实惠,有利可图。” “我这儿的各项费用,比铜钱山废钢市场低不少,他们有便宜占。” “任弟,虽说我不是买卖人,这些年和他们打交道,多少还了解点他们的心态;”章主任说,“铜钱山市场这几年已形成了供、销链条,它费用再高,这些人有钱赚。新市场还没有营造出供和销的外围环境,你费用再低,没有买卖做,人家到你市场来干什么?” “他们和铜钱山市场的合同到期不过来,我找几个人天天去查他们,”刘副主任不服气地说,“只要发现有赃物,就是罚,也把他们罚过来了。” “猫和老鼠的游戏,他们要是怕你罚,天下早就无贼了。”章主任不屑的说。 “在你眼里,咱们这些警察都是吃闲饭的啦?”刘付主任的眼睛瞪起来了。 “谁说你们吃闲饭啦,你们吃的是‘官司’饭……” “别抬杠,章主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好不好,”吴法看看了各位说:“刘主任,你和交通队的朋友打个招呼,政府这头,像城管了、执法部门了,章主任想些办法,买货和卖货的、只要有超载或者在马路边停车的,叫他们加大罚款力度,三天两头换着班的过来罚他们。咱们这头在马路上多规划些停车位置,就是逼也要把买货和卖货的逼过来。可别忘了告诉他们,奉阳废钢市场门前停车可不能罚款喽。” 凡是来废钢市场卖废钢的,车都要停在废钢市场门前的马路边,等院内的业主看货论价,买卖双方认可后,方能进市场卸货;到废钢市场买废钢的,因超载,装完货都要停在马路边,等路上的交警午休了他们才敢上道;所以,占道经营,是废钢市场拥有的特权。 吴老板想的招就是与众不同,众人点头称是。 “我再找些小老弟,叫他们到市场闹几回;整不跨它,我吴法在社会上就白混了……” 吴法的手机响了,是不怕天打来的。 “事办的怎么样?”吴法问。 “按你的吩咐,秦寿升的办公室叫我砸了,临走给他留颗子弹,他应该知道厉害啦!” “干得好!下雨你就不用过来了,好好请请那帮小老弟,告诉他们,废钢市场不黄,三天两头的就给我闹它一回。” “任弟,老板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你小子要是发财对不起咱哥几个,我头一个就不饶你。”这回的章主任真的是喝多了。 “每年拿出百分之五给各位分红并不多,任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得罪你们这些官爷吗!”吴法笑着说。 “我不是重财轻友的人,”任前笑着站起来向在座的拱拱手说:“你们既是我的领导,又都是我的兄长,今天,听我说句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一双双醉眼投向任前。 任前不会喝酒,在酒桌上理所当然头脑是最清醒的,对当官的老大哥们反反复复的开导和提示,心里早就有了数,自己再不阐明态度说上几句,等哥几个喘匀气,歇过乏,车轱辘话肯定还得转过来。 “各位,我任前能有今天的机遇,承蒙各位关照;尤其有市区领导的鼎力相助,令我万分感激!今后市场能否搞好,能否发展壮大,还有劳各位多多关照。我要是成了千万富翁,咱们是铁哥们,当然要有福同享,我的钱随便你们花,随便你们造,我决不食言。” “算了,算了,”吴法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任前在区政府这几年,虽说没混到官帽官衔,要讲摆官架,说官话、放空炮,不逊于各位,咱们还是来点实的,把酒都倒上,在各级领导的关怀和指导下,为任前能顺利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咱们再干一杯!” 权力孵化的新富豪只需弹指一挥间,从此,奉阳市又多了一位率先致富的大富豪。 第五节提示:牛市长反思过去的所作所为,心里充满悔意。“如今对自己来说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麻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取教训,重新做人,要和*和堕落说一声——拜拜!”牛市长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当接到夏倩女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夏倩女的一声轻唤:“牛市长,您好!我是倩女呀!”不知为什么,牛市长感到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起来,不控制点就要跳到嗓子眼了!按耐不住的欲火,灼的他两眼发红,喉咙发紧,裤裆里发飙;他急于要见到夏倩女,想干什么?他还没想好,可能是潜意思吧!“老婆在加拿大,单身汉做出点啥出格的事,我相信,只许最后这一次,党性和人性的天平是不会失去平衡地!”牛副市长这样宽慰着自己。 第六节:我要检举揭发,我要立功受奖 砸市场的是吴法的人,吴天派去的两名手下旨在引引道。冲突了,想不到吴天手下的二人首当其冲把人砍了。 夏倩女承包市场后,采取了与人为善,与人为本的管理营销方式,市场日渐生机,同时,她也没忘了追查砍人的真凶,她要还被砍职工一个公道。 牛市长在夏倩女的压力下,不得不向吴法发出强硬指示,必须尽快交出砍人凶手,任凭夏倩女发落。 吴天犯愁了,这两人可是自己手下得力干将,尤其是肖老大,混混圈里的大哥大,他能在一个娘们面前服软认错吗?不把他俩交出来,挺长时间了,夏倩女不但不依不饶,反而追查的更厉害了。母狗不调腚,公狗干哄哄;公狗不起性,母狗调腚也是白调腚;夏倩女闹不出啥名堂,总得给牛市长一个面子吧! 在吴法办公室,肖老大和苟仁听吴法传达了有关领导的指示精神,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一句话,反复在心里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说不按着有关领导的指示精神办,夏倩女盯着我和苟仁不放,吴法这哥俩肯定要撒手不管了,那样的话,我和苟仁就有牢狱之灾,少说三年五年,搞不好就得在监狱呆上十年八年的,得不偿失呀!相信他们的,他们什么时候说过人话?办过人事?我和苟仁不过是他们豢养的两条狗。” “我他妈的是为了混碗饭吃,被砍的保安也是为了混饭吃,一人挨了好几刀,也够他们的呛,倒在医院也是活受罪。”苟仁首先表态,接着又补充一句:“老大不用去,我去找这娘们唠,任她打,任她罚,两头扯平就行。她要是能放咱们一马,老板别太抠了,多给他们拿点钱。” 吴天瞪了苟仁一眼,不满的说:“要是钱能解决问题,还叫你们俩去干吗。” “不要钱好哇,那就一分不给;”苟仁看着吴法说:“你往我卡里多打点钱,这事跟你哥俩、老大都不发生关系,不就是蹲几年大狱吗,我一个人扛着,我出来你们能保证叫我舒舒服服活着,我就认了。” “别跟着瞎搅合,把你扔出去就摆平了,老板还操那麽多闲心干什么?”肖老大抢白苟仁一句,转对吴法说:“我琢磨半天,那个娘们不是成心想跟咱们过不去,无非想要个脸,多捞点好处;跟咱们作对,她还想再铜钱山区混吗?这个脸我和苟仁可以给她,无非是装回孙子,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可以任她打、任她骂,把我送进号子里可不行。” “这你放心,”吴法说,“真要把你送进去了,我亲自到分局把你接回来。” “老大,你真要去?”苟仁吃惊的看着肖老大问。 在苟仁眼里,肖老大是个铮铮硬汉,刀架脖子上还敢骂娘的碴,从来就没服过软,到要去给一个娘们磕头作揖,今儿是咋地啦? “男人吗,能直能弯,这才叫纯爷们。”吴法在一旁不失时机的捧着说。 吴天说:“老大,这个面子,找机会我肯定要给你找回来。” 肖老大并不买吴天的帐,社会上见的人多了,吴天算个啥?心里想,“离开政府大楼,他吴天在社会上一天也混不下去,不是弱智,心里也是有残疾那伙的。自己看重的是他的靠山,是他手中的权力!自打和苟仁在市场给吴天打工,感受太多了,就拿这次砍人来说,有敢抓他们的吗?怎么处理得和他商量着办,大不了道个歉,出点钱,又不叫自己掏腰包,这事也就基本摆平了。最难得的是,不管在市场敲诈勒索多少钱,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没有了,赚钱比抢钱还容易!有不服气的经营业户你去告哇?我就收了你停车费、我就收了你工商管理费、我就收了你国税和地税、我就收了……都不给收据只给打白条?打白条是高瞧你了,白条上的戳也是政府的戳,你告得赢吗?政府也需要创收,当官的也想发家致富,根本就不理你这个喳。等事闹大了,大不了换帮人,再变个招。乱收费不是政府默许的,你听说有谁因乱收费、乱罚款被抓了起来?你听说有谁因乱收费、乱罚款被判了刑?过去领着苟仁他们划界为王的时候,好使吗?在市场收他妈的百八十的保护费,还叫警察抓的四处躲;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否则,即便你有超人的本领,没了政府的关照,照样是一事无成。自己和苟仁能混到今天,吴天功不可没,就当这次还他一个人情吧。” 肖老大和苟仁上了吴天的车,吴天征求肖老大的意见后,用手铐把肖老大和苟仁都铐起来,亲自开车要送二人到铜钱山废钢市场,求夏倩女从轻发落。 苟仁一见戴上手铐,心里就产生了抵触情绪,满脸的不高兴。他瞧了瞧肖老大,肖老大一脸的轻松,靠在座上闭目养神呢。他不好意思再说啥,也学着肖老大闭上了眼睛……他养不了神,卡在手腕的铐子,就像粮仓犄角旮旯放的耗夹子,令他心里发怵,脑门冒虚汗。他睁开眼,把头探到前面问吴天:“你把我和老大都铐起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少戴手铐了?派出所把你铐在床头,站、站不起来,坐、坐不下,你吭过一声吗?”吴天开着车,讥讽的笑着说,“我的手铐你到怕上了?” “派出所铐我是咋回事?我犯人家手了!”苟仁不服气的抗辩说,“你抓俩娘们来叫我干,派出所来把我憔了,我没说的,谁叫我好这口?你铐我,我没犯着你吴家人吧?” 吴天扭过头,乜斜苟仁一眼,不满的说:“老大都没说啥,你咋那么多事?” 苟仁朝一旁的肖不死瞟一眼;肖不死脸上堆满笑意,恰好在此时也睁开眼看苟仁。俩人目光相对,苟仁从中感受到来自肖不死的鼓励和赞赏。 “是我事多还是有人拿我和老大没当干粮?”苟仁有了底气,胆更壮了,嗓门又抬高了几个分贝,“我先把屁放着,谁他妈的想玩我和老大,可别到时候说咱哥们六亲不认!” 苟仁絮絮叨叨的向吴天发泄着心中的不快,肖不死听而不闻,还故意发出几下鼾声。吴天的心里却烦透了,又不能过深的斥责苟仁,常言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吧!苟仁是肖不死的人,只听肖不死的,吴天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有用得着肖不死的地方,何况肖不死并没说啥,能忍还是忍了吧!吴天懒得再去搭理苟仁,拉着脸专心开自己的车。到了铜钱山废钢市场,没等进大门,吴天的手机响了,是吴法打来的,吴天把车停一边。 “哥,什么事?” “你们到哪儿了?” “才到市场,马上就进院了。” “情况有变,你们就不用去了,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 苟仁的耳朵比狗的耳朵灵啊,吴法电话里说的话,不但字字听得清,就连标点符号都听了出来,没等吴天发话就先嚷嚷开了,“我就说嘛,凭你哥俩在铜钱山区的牛逼劲,还用得着整这个景吗?赶紧把铐子给老大和我打开。” 吴法在吴天领着肖不死和苟仁去铜钱山废钢市场后,心想有必要和老丈人通个电话报告一声,老丈人不在办公室,尤秘书接了电话。吴天吩咐尤秘书转告他老丈人,在铜钱山废钢市场伤人的两个保安到铜钱山废钢市场去了,都是自己人,求尤秘书转告老丈人给铜钱山的夏倩女挂个电话,不要太难为了这些没有脑子的猪。尤秘书电话里告诉他,那点小事好办,抓起来就解决了,你没必要替他们打掩护。现在到是你弟弟那头又有了大麻烦,牛市长快要叫你哥俩气疯了。 尤秘书简单介绍了牛市长生气的原因。 原来,中纪委派人来市里检查工作,奉阳市废钢市场有个叫卫国利的通过一个离休老干部把吴天告到中纪委,大概内容是,吴天打着工商局的旗号,雇佣社会闲散人员在废钢市场横征暴敛,甚至打人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卫国利到区工商局告他没告成,又跑到市工商局,市工商局又把材料转回区工商局处理。区工商局处理意见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工商管理所所长工作马虎大意,应当承担马虎大意的责任,对此应给予口头警告,调离工作岗位。事后,吴天愿意给卫国利一定补偿。卫国利不服这样的处理结果,又告到市纪委,市纪委接待室拒绝受理,叫他去找市工商局。卫国利告了一圈,又回到起点,还是由区工商局监察科负责调查处理。 在一个怪圈里,有起点,就是不给你设终点,目的就是叫你绕着圈子跑;直到你跑累了,跑不动了,不用别人叫你停,自己早就把自己累趴下了。踽踽独行的卫国利感到了累,前面的路没有希望,只有绝望。迫于无奈,听好人劝备了份厚礼,走了梁菜粥的关系,拜托梁菜粥远房堂兄家的亲戚——一位离休的老干部,在市政府为自己叫屈鸣冤。礼物没送成,反倒遭来一痛训,本以为没有指望了,没想到刚过两天就传来好消息。恰赶中纪委来人,这位老干部就把这封举报信交到了中纪委。中纪委要求市纪委严查。 尤秘书最后告诉吴法,“市纪委根据中央纪委的要求,不能不对你弟弟和区工商局进行严查,想要保你弟弟没事,想法叫卫国利闭上嘴。关于那两个打人凶手,把他们交到派出所就行了。现在的情况你保不了他们,只能是引火烧身,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吴法放下电话,独自一人生思前想后,一会儿蹙起眉头,一会儿又舒展开脸上露出微笑。他想,别说你中纪委,就是国家主席亲自来,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我让你摸不着事,见不到当事人,你又能耐我几何? 吴天领着肖不死和苟仁进来。 “哥,又发生什么事了?”吴天进门就问。 吴法看看吴天,没好气的对肖不死和苟仁说:“你俩先出去。” 肖不死和苟仁乜斜着眼假装没听见。 “老大,你和苟仁先出去,咱哥俩有话说。”吴天对肖不死说。 肖不死没说啥,只是耸耸肩,一副铁杆保镖的脸子朝着吴天抽动两下,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苟仁见肖不死朝外走,也不吭不声的转身跟了出去。 “听说没有,卫国利在来市里检查工作的中纪委那把你告了。”吴法在肖不死和苟仁出去后对吴天说。 吴天听了一愣,俄而又笑了,满不在乎的说:“有能耐他告到党中央,告到国务院,最后调查和处理的权利,还不是在基层?” “中纪委要求市里严查,你不能马虎大意。” “哥,你不是不知道,全国的市场都一样,乱收费、乱罚款又不是我一个人,像公安、交通,卫生、环保,凡是有执法权力的部门和个人,都有乱收费、乱罚款的现象,你能说他们都犯了国法?你中纪委都要查一查?” “民不举,官不究,什么事都是抓倒霉的。卫国利坚持要告你,有中纪委监督,市里不能不拿出个处理意见,搞不好你就是一个替罪羊。” 吴天一愣,嘴上嘀咕说:“我在市场的工作,是领导安排的,我收的钱交给所长了,所长敢一个人都留下,不往上交?” “你砟还糊?颍?闼到凰?锪耍??じ?愦蚴站萘耍棵挥邪桑空饽晖访挥心歉隽斓蓟岣?懔粝率抵ぃ?坏┯惺拢?鲇薪擦夹牡牧斓蓟鼓芴婺闼稻涔?阑埃?现赶屡桑?悴还?窃诘紫绿?龋荒阍谙旅媸丈侠吹那??忌辖闪耍?斓疾还?8鏊缴栊〗鹂獾脑鹑巍o衷谀挠姓庋?牧斓纪郏柯??氖焙蚨纪?俺澹?t鸬氖焙蚨纪?笊樱?悴蝗サ姑沟乃?サ姑沟模俊?p>  “你看咋办好?”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叫卫国利闭上臭嘴;没有人再叮你、咬你,事就好办了。” “我答应给他两万块钱,他不干,不能给他二十万吧?” “闹到这个份上了,不是给钱能解决的事。” “那还有啥好办法?” “干掉他。”吴法说完,见吴天沉默不语,又开导说,“无毒不丈夫,胆小不得将军做,他不死你就不好活,没啥可犹豫的。肖不死和苟仁可不可靠?” “他们都是打架不要命的茬,挺讲义气的人。” “他们俩砍了人在市里是不能呆了,你我现在都保不了,叫他俩把卫国利干掉,然后你拿点钱,叫他们远走高飞,到南方做点小买卖。” “没那麽严重吧?” “说了半天你咋还不明白?一年到头搂多少钱,你心里没有数?这是最好的自保办法。” “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吴天说完,悻悻不乐的和他哥打个招呼,走了。 吴天开车拉着肖不死和苟仁没有回废钢市场,他想找个僻静处,该和这哥俩唠唠了。 卫国利失踪了,是死是活就成了奉阳市废钢市场议论最多的话题。有心细的人发现,肖不死和苟仁也不见了踪迹,吴天的身边又换了新的帮凶。就在卫国利失踪半多月后,吴天家遭到了灭门之祸,随之,各种猜疑又都冒了出来。有人说,卫国利肯定是被吴天逼得没有活路了才出此下策,事后逃之夭夭,浪迹天涯去了。那肖不死和苟仁呢?听说,郊区发现两具男尸,一定是肖不死和苟仁;吴天的两条狗肯定也叫卫国利一勺炖吧啦。 人们的议论很快就传到10·3特案专案组警员的耳朵里,尤其是引起了石队的高度重视,在部署抓捕秦寿升等人过程中,石队又安排警员对卫国利等人失踪真相进行调查。 公安机关内部发出抓捕秦寿升等人通缉令的几天后,秦寿升一伙人便被抓捕归案了。 石队决定和张鸿伟、单鹏连夜提审秦寿升。 秦寿升一进审讯室就给石队等人跪下,口口声声要彻底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石队让他坐下,给他点了一支烟,然后语气平和的说:“犯了法,就要有勇气承担罪行,不论大事小事,交代清楚了,才会争取到法律的宽大处理。” “我一定彻底坦白交代,绝不敢有半点隐瞒。”秦寿升说完,稍沉思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愤愤的说,“我要检举揭发,我要立功受奖。” “放你妈的屁!坐那老老实实的给我交待!”气得单鹏上前踹了他一脚。 一个凶残又没有人性的恶徒,不知首先痛悔所犯下的罪行,到先要挟政府给他颁奖,可笑而又可恶。参与审讯的刑侦人员都被他激怒了,张宏伟指着他吼到,“不老实交代,我先奖你一个枪子。” “先交代你自己的问题,我们会给你检举揭发的机会。至于奖励吗,法院会根据你所犯下的罪行,同时参考你所检举揭发的事实,我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石队还是以平和的语调对秦寿升说。 “话得从头说起,”秦寿升交代说,“我想把开关厂改建成废钢市场,开始,区里领导不批,我找到牛副区长,也就是现在的牛市长,甩了他五万块钱,牛副区长口头答应了就是不办实事,无奈之下,我到他家又甩了十万块钱。见钱眼开的牛副区长吩咐我说,找些工人到区政府闹一闹,造些舆论,到时候我好替你说话。” “这些过程不用讲,说点具体事。”张鸿伟说。 “废钢市场建成后,我希望能叫我承包十年,税费全免,牛副区长不同意;在强占我的女人后……” “你媳妇叫什么名字?”张鸿伟问。 “不是我媳妇,是咱们单位的总支书记,叫夏倩女。” “你小子本事不小哇?”张鸿伟轻藐的口气说,“不要避重就轻,胡搞乱扯的事,你留着到检察院说,给我捞点干的。” “我交代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 “你接着交代吧。”石队说。 “他把夏书记糟蹋完,只给我免了三年税。我不同意,他解释说,面子上的事做的必须好看,想承包多少年,今后交不交税费,由他和有关部门协调,关键是看我会不会办事。五年间,我一共给了他一千多万。他当了副市长后,对我的事就不太关心了,我也就没必要再向他行贿了,想不到他翻脸就不认人,暗地里指使吴法吴天哥俩拆我的台,找税务局查我近几年的帐……”秦寿升说着,滴下两滴眼泪,“一只不用喂食就能下蛋的金凤凰飞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好买卖就这样被他们搅黄了;这等于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吸我的血,我是好欺负的吗?为了出这口气,我才到吴法家找他们报仇......” 几轮审讯过后,在报检察院批捕前,石队等人最后一次又提审了秦寿升。 “还有没交代的吗?”张鸿伟虎着脸问。 “税务所所长每年能拿到我三十万的贿赂。” “别像挤牙膏似的,有啥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真的没有了......” “秦寿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单鹏拍着审判桌说。 “在有就是和区里的一些领导,到澳门耍过钱......对了,我和牛副市长在国还外嫖过娼。” “我看你快要五毒俱全了!”张鸿伟瞪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再问一次你,农历八月十五晚上你到底在哪?” “在我的钢厂。” “谁能证明?” “我重复多少次了,老婆、孩子,工厂的工人都能证明。” “在咱们奉阳市农历八月十五发生了一起命案,你到底听说了没有?”单鹏再次问。 “我在离奉阳二百多里外的yl市农村,消息闭塞,奉阳的事根本就听不着。” 张鸿伟和石队交换一下眼神,然后对秦寿升说:“今天,我最后给你一次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你如果还执迷不悟,抱着侥幸心理想蒙混过关,肯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我以党性保证,我有半点谎言,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员。” “啪!”几乎是同时,石队和其他参与审问的警官,被气得一起拍案而起。 不管最后审问结局如何,参与审讯的人员几乎同时可以认定,在吴天家发生的惨案,跟秦寿升一伙人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吴法家发生的入室盗窃案,不过是时间上的巧合。对秦寿升交代的一些官员*的问题,郑局长向上级有关领导作了汇报,引起了中央纪委的高度重视。最后,这些*官员也都得到了他们应得的下场。 值得一提的是,牛市长在检查院一句告饶的话,令人深省,成了一些好奇心强的人没事在一起笑谈的话柄。 “我坦白,我坦白;我对不起党,对不起党对我多年的培养;一个*优秀的高级领导干部,不听党的话,才会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过,是我罪有应得,咎由自取;我愿意把上亿元的资产,全部捐献国家,将功补过,求党和政府免我一死。” 贪官愿意把上亿元资产“捐献”国家,将”功“补过;人要脸皮厚,咋啥话都敢说!吐出赃款,何谓捐献?又何功之有?! 虽说牛大官人能积极退赃,肠子都要悔青了,最后还是没保住自己的小命。 农历八月十五发生的惨案,不是秦寿升一伙人所为,何人又会如此残忍?找不到丝毫线索,石队就把在废钢市场听到的,有关卫国利和吴天手下两名工商助理失踪的信息报告给郑局。 “奉阳废钢市场有个叫卫国利的业户,在惨案发生的前几天,突然失踪了,同时吴天手下两名工商助理也不见了踪迹,市场上很多经营业户认为和吴天家发生的命案有关。”石队向郑局长汇报说。 “根据什么证明他们都是失踪了?” “吴天手下两名工商助理好解释,我问过吴天,吴天说这俩人不在他手下干了,到哪儿去发展他也不知道。我感觉蹊跷是卫国利的失踪;他不是失踪,到哪去应该和雇的小工打个招呼,把小工的工作安排好;不能说撂下买卖不做,和谁也没打招呼,半个多月了竟然音信皆无;你可知道,每天雇工的薪金和市场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扔下买卖不管不顾,这就不合常理了。” “你和他家人、亲属联系过吗?” “几年前他就离婚了,上周,他闺女到市场去了一趟,没见着她父亲就走了。现在市里人都忙,两三个月见不着面挺正常。” “这跟案件能有多少联系?”郑付局长想了想问。 “有没有联系,现在还不好说,从我现在掌握的材料看,几个月前,卫国利因缴纳费税,和吴天发生过严重冲突,吴天扣押了卫国利摊位上的货,还要罚款两万;卫国利不服,告到区工商局,没有得到解决又告到市工商局,市工商局又把问题推给区工商局,这样上下转了几圈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又被不明身份的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现在市场上都议论开了,说卫国利有冤屈没地方申诉;欲告无门,欲哭无泪,肯定是被吴天逼得没有了活路才杀人。专案组也在想,卫国利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蠢事,然后逃之夭夭。” “我们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疑点,”郑局长沉思一会说,“你现在派人全面了解一下,卫国利到底是何许人也。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岂不是咄咄怪事!一定要查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和现在的真实去向,为我们的侦破思路把握好方向。” 第三章:历尽坎坷磨难虎瘦雄心在 第一节:秦寿升为自己精妙的构思额手称庆,美得他在办公室一边扭着,一边低声哼唱起来,“左手抓只鸡,右手掐只鸭,嘴上叼了个胖娃娃呀,咿呀依儿呀,可别吓坏了我地妈……”可怜的工人兄弟姐妹们,你们是工厂的主人,在不醒悟,开关厂可就真的要毁在这些败家的贪官手里了。 第五节: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许再追杀秦寿 近两年,也是打农机公司库区挂出奉阳废钢市场的招牌后,铜钱山废钢市场的麻烦就接踵而至,先前就被一些不法之徒砸过两回,现在又常有些不名身份的人在市场寻衅滋事。 秦寿升忙钢厂的业务很少有时间到市场来,表面上他把市场经营和管理权限都下放给了夏倩女,但每当遇到事需要倩女拿主意解决处理的时候,他老婆又不干了,总会站出来指责说,“这是咱家的买卖,啥事还轮不到要你拿主意。” 市场遇到的种种麻烦事令倩女着急上火,有掣肘的在跟前又叫你无计可施,只好三番五次催秦老板回市场自己拿主意。 “你就看着办吧,我这段时间实在是脱不开身。”秦寿升在电话里说。 “你老婆干吗!”倩女抱委屈的说,“她只信得着家里人,总以为外人说话办事都是在坑她,我是服你老婆啦……” “夏倩女,你背后讲究我啥意思?”秦寿升的老婆进屋听到电话,扯着嗓门就喊起来,“别以为有他撑腰我就收拾不了你,我可告诉你,市场我老公承包了,这就等于自家的买卖,私人买卖可不需要你这个党委书记,你是要消灭剥削阶级的人,我们一家可是要靠剥削吃饭的人,咱们可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没说你啥呀,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倩女没给她好脸,和秦寿升又说了两句,赌气把电话递给她,说:“给,你老公叫你接电话。” “你要明步,就老实的在屋里坐着当你的党书记,不老实我照样撵你走。”秦寿升老婆边说边接过电话,朝着电话里的老公又是哭又是闹,好像倩女让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倩女没错呀!要说有错,她真不该呆在秦家做党委书记呀!风马牛不相及,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倩女心事重重的开门出去了。 秦寿升和他老婆通过电话,喊来主管技术的副厂长交待说:“我要回奉阳忙点家事,这一段时间钢厂就交给你了,你要多操点心。” “这还用你说吗?你外行,工作上的问题要叫你操心麻烦就多了。”副厂长懒洋洋的说,“厂内的事都好办,关键是厂外的事,最叫人头痛的是,周围的‘贫下中农’三天两头来闹事,你走了我可没法替你扛!” “把厂门锁上,厂里放假他们还来闹什么?” “你当农村人好糊弄?大烟筒黑白儿的冒浓烟,他们啥不明白?算自己的小帐,都比咱城里人精啊!”副厂长感叹着说,“你最好找一找村支书,给他甩点钱,他要是出头帮你,你还怕什么‘贫下中农’!” 秦寿升有些犯难了,心想,“村里的领导不在背后蛊惑,老百姓哪敢呐!” 想当初,秦寿升建钢厂买的这块地,是通过乡政府主要领导买的,表面看他们卖贱了,加上好处费秦寿升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今儿村里反悔了,说污染了环境,周围的地歉收了,向他要求补偿。当初卖地咋没想到污染呢?再说了,造纸厂、印染厂、化工厂,污染的企业是他一家吗? 现在,很多农村乡镇为了招商引资,拿出大片大片的沃土良田,引进的是城市淘汰的污染行业。但是,污染并没有影响新农村的发展呐!不但多盖了几栋楼房,多修了几条柏油路,乡长、村长不也穿上了名牌,开上名车了吗?村民也得到了实惠,有的人成了百万富翁,有的人住上了楼房;有的人虽说没成富翁、也没住上楼房,他们当了工人,有了社保;吃不上饭的当然有,资本主义国家不也有要饭的吗! “现在的人除了和钱亲,更缺少感恩戴德的品性,”秦寿升心里想,“没有这些工厂下乡,甭说你乡长、村长开名车,出门“打的”还得合计合计呀!” 秦寿升带着心里的纠结,找乡村领导沟通去了,一路上看到的只能按照他的思维逻辑去感悟:绿油油的广袤田园,经过“工业化”粉饰后,曾经清得见底的沟渠,现在淤塞得厉害;到处漂浮着白色的泡沫,和五颜六色的塑料袋;从中散发出的阵阵恶臭与天空中弥漫着的油膏味道,让人恶心眩晕。祖宗留下的土地,今天的爷爷、奶奶,父亲、妈妈们为了自己活着舒服,真没想过子孙万代的事,那也不是这两代人该想的事呀!现在人的责任是赚钱,只要把钱捞足了,中国污染的不能住人,自己拿着钱可以带儿孙移民到国外。捞钱在中国,生活在国外;这是多少达官贵人梦寐以求的巧安排。 秦寿升和乡村干部沟通完赶回奉阳天已经黑了,他和倩女约好,回来先到梁菜粥家看看。 近几年,梁菜粥又赚到钱了,在市场附近买了商品楼。秦寿升和倩女到他家正赶上一家人吃晚饭。 “秦老板这么有时间,赶上了一起吃点。”梁菜粥热情的招呼说。 “白菜汤,炒鸡蛋,一菜一汤,够艰苦的!”秦老板看着连点油星都没有的清汤,笑着说。 “赚点钱不容易,饿不着就行。” “我就服你们农村人,只知道赚钱,就是不知道咋去花这笔钱。” “咋能和你们城里人比,你们没吃过苦,体会不到没钱的难处;一想到过去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就怕。我小时候那可真叫苦哇!现在吃的再不好,跟过去比一个是天堂,一个就是地狱,没有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做梦也不会想到,现在的人幸福着呢!” 秦寿升和梁菜粥唠了会儿闲磕,把话题转到市场;他想知道梁菜粥等人跳槽的原因。 梁菜粥的嘴严实着呢,除了面上谁都能看到的原因,一点正题不跟你唠。 “以后你的废钢就往我那送,我不欠你钱,总比卖拉废铁的多赚些吧。”临走,秦寿升对梁菜粥要求说。 秦寿升和倩女打梁菜粥家出来,随便找个酒店只想吃点,可没想喝酒;他想快点吃完返回董事长办公室,好连夜听倩女向他汇报工作。 倩女不干。倩女说,酒要喝,饭也要吃,还想说道说道他两口子;否则,肚里多年淤积起来的气泡没处撒呀!想听我汇报?那是明儿白天的事。喝完、吃完,还是回家找你老婆听汇报吧。 “倩女,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了,有时间到医院查一查,是不是到了更年期?” “我才四十,更年期来的是不是早了点?挺大的老爷们,总和女人玩心眼子干什么?”倩女独自干了一杯酒,盯着秦寿升问,“你是看我老了,看那都不顺眼了;不像当年你用得着我的时候,老婆肚里长个瘤,海誓山盟的要娶我,口口声声要我成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什么话你兑现了?秦老板,你要是有一点真心待我,虽说你是承包人,这个企业还是集体性质,在你眼里我不算个官,在市场上上下下都把我看做领导,你就不该把你媳妇派来看着我,让我想干工作干不了,不干工作又对不起你给我开的那份工钱,你让我左右为难,有你这样待人好的嘛?” “你误会了,不是我叫她来的,她天天和我干仗,我也是出于无奈。她一个出纳员还管得了你?” “别再糊弄我了,明天你到市场看看,市场叫你老婆管理的成啥样了?”倩女说完,干净杯里的酒站起来说:“你慢慢喝着,想着,有话咱们明儿再唠;今儿要去看孩子,明儿市场见。” 秦寿升望着离去的夏倩女的倩影,轻轻嘀咕一声,“傻娘们,也学会长脾气了!”然后颇为满意的点头笑笑,一口干净杯中酒,喊了一嗓,“老板,买单。” 第二天,秦寿升早早来到市场,四处转转看看,往日繁忙的场面不见了,和往年比冷清多了。 “有来市场买废钢的你不许进门,废料都叫你一个人买去了,市场能不冷清吗!”倩女说,“你想垄断废钢行业,经销业户不满意,来市场买卖废料的同样对你有意见。” “我不叫他们卖别人,是为在市场经销的业户创造方便,我也没少给钱呐!” “你认为是给业户创造了方便,业户倒认为是你捡了便宜,麻烦事多啦!” 是呀,梁菜粥这些人跳了槽,有些业户的摊位也快到期了,往年头一个月他们都会主动把摊位钱交到市场,现在可好,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一拖再拖,这些人是不是也要跳槽? 交通、城管、行政执法,天天在市场门前抓占道的,逮着就罚,罚的那些来市场买货和卖货的人叫苦不迭。 有业户反应,市场工商管理费又涨了,管理费还有总涨价的吗?管理所的吴天搞的啥名堂? 夏倩女向秦寿升汇报了这些反常现象,俩人在一起琢磨来琢磨去,始终也没琢磨出个子午卯酉,更别说找出点啥补救的好办法了。 人要是不顺,喝口凉水都塞牙;秦老板正在为此一筹莫展时,税务部门又来人要查近几年的往来账。 这可是要命的事,弄不好,这次真要大难临头了!轻者,可能要把老婆赔进去;透漏税款是犯法的事,老婆负责市场财务,出了问题当然要往老婆身上推喽!重者,被罚个倾家荡产;这可是比没了老婆更让他心疼的事呀! 秦老板和税务所所长关系密切,按理说,有税务所扛着,局里不会轻易派人来查他;局里想查他,事先也能听到一点风声,自己也好有个准备;好吗,突然袭击,不但冻结了自己在银行的帐户,并查封了自己所有往来账目!综合市场内外发生的一连串蹊跷事,秦寿升老板幡然醒悟,这里面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个捣鬼的人会是谁?秦老板思前想后,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谁都有可能在背后下绊子。不管他是谁,秦寿升暗下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就是花上几年时间也要把这个捣鬼的人找出来,就是死,也要抓个垫背的!这次秦寿升老板可要下血本了。 牛市长(已经扶了正,不是副市长了)国外考察回来,心情好到了极点。老婆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都移民到加拿大,近几年汇到国外的钱,今后生活不但无忧,就是再过百年,儿孙啥也不干钱也花不完。现在自己没啥可顾虑的了,市长位置上再混两年,离休后到国外也该享享清福了。这辈子,他就崇尚国外的人文情脉,今天心情好,话自然的就多起来,出机场打踏上尤秘书的车,他的话就没断过:“外国人的文化修养,人格素质就是比咱国人高,就说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吧,不论男女,只要狭路相逢四目相对,面部立刻会像花朵一样绽开,眼里都会射出喜悦的光,满面春风的相互问候;从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心不设防,充满亲和力。我们的同胞跟人家比可就差远喽!陌生人相遇,眼神都是呆滞的,面部肌肉总是紧紧的绷着;如果你和他说话,他眼神里就会露出怀疑和警觉;看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好像时刻准备着要和你厮杀。人对人没有信任,有的只是怀疑和提防;更有甚者,使绊的、下套的、埋雷的,让你防不胜防……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活的实在是太累啦!” 对牛市长的感叹,开车的尤秘书满脸堆着笑,虽说他没能完全领会牛市长话里的含义,也必须哼哈的点头应付:“是呀是呀,现在人与人相处,感觉就好比警察和强盗,谁该是警察?谁又该是强盗?关系微妙啊!” 这时,牛市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不情愿的接通来电:“秦老板吗?我才下飞机你电话就打了过来,啥事这么急呀?” “不急我就要出大事了!税务局在查我的帐,据说,是你姑爷子和他弟弟搞的鬼。” “摸不着边的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何况为人处事,各有各的爱憎取舍,都老大不小了,你说我管得着吗、老弟?” “这哥俩你要是不管,我这个做叔的就替你教育教育他们。” “你有好的教育方法,能叫他们学的成熟些,我还真得谢谢你;你有那个道方吗?” “我尽力吧。”秦寿升说完,稍沉默,突然提高嗓门,“税务局查我的帐你不能不管吧?” “税务局查帐是他们的工作职责,我还能限制他们谁该查,谁不该查?如果那样的话,我这个市长当的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牛市长,你不会真心希望我出事吧?” “你有你的行为准则,处事方法,这关我什么事?”牛市长有些不满的说。 “我的市长大人,事摊上了,我也用不着再跟你客气,有几件事我必须跟你提个醒,第一:你老婆和孩子移民到加拿大,可不是经过合法渠道办的,这几年你通过各种渠道挪到国外的钱少说也得有一个亿吧?你祖宗干啥的,我知道,苦大仇深的农民,就你爸有点出息,饿的受不了上山当了土匪,不久被中央军收编。你爸痛恨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一气之下,反水参加了解放军。你在你爸的光环笼罩下,仕途平坦,步步高升,升成一个大贪官。我说你是贪官你可能不服气,你一个挣工资的人,改革开放才多少年,你就能往国外汇走一个亿,你哪来的钱?你对不起你死去的老爸,更愧对国人呐!第二:你在加拿大的邻居,也是你在奉阳市一手扶持起来的女强人,那可是我叔伯哥的小姨子。你的钱怎么出的国,她跟我说了,都是经她一手操办的;你敢过河拆桥陷我于死地,她手里的证据就够你挨枪子的了。第三:每年我送你钱的时候,咱哥俩谈话内容,我都背着你录了音;我进了监狱,能不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吗?牛市长,在官场你不一定属于最坏的人,但你那点腌?事足够去吃枪子了;社会上我也不是啥好人,大不了到监狱混几年;我到监狱向政府坦白交代的首先就是你近二十年来吃、喝、嫖、赌,索贿受贿,包养二奶,滥用职权,卖官跑官……你的光彩事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向你汇报了,一旦到你原形毕露的时候,政府拿机关枪突突你,你都不冤啊!现在,你要想保住脑袋,首先要保我平安无事,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逼我无路可走,你也甭想安安稳稳的睡大觉;你要是聪明的话,你在市长位置坐一天,你就必须保我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天,否则的话……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市长大人?我的要求不过分吧?”秦寿升说到这,也不管牛市长会如何答复,就关掉了手机。 此时,牛市长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又变青;熊瞎子种了猎人下的套,心里会是啥感觉?这会儿的心理感受,比中了套的熊瞎子还难受哇!牛市长刚才的好心情,被他的好友、秦寿升老板的一个电话,搞得沮丧到家了。 奉阳废钢市场占的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不但有政府给的优惠政策,还有主管部门的朋友凭借权力,从铜钱山废钢市场挤兑来的客户,铜钱山废钢市场不想倒闭,也只能是苟延残喘了。 税务局有关领导找秦寿升谈了一次话,传达了牛市长的指示:“几年来,铜钱山废钢市场积极安排下岗职工再就业,为政府减轻不少负担,改革中犯点错误是难免的,也是允许的。我们要本着团结一致向前看的原则,对那些勇于改革,勇于创新的先进人物,一定要多给些宽容和关爱;要有勇气帮助他们多承担一些责任;这是党和政府要求各级职能部门,始终服务于改革开放大局的神圣使命!”根据牛市长的指示精神,税务机关决定对秦寿升几年来偷逃税款一案网开一面,秦寿升只要能把今年的税款二百多万补齐,其它的问题可以既往不咎。 秦寿升的脸肿了,不是人打的,是一股火攻的;吃药没好使,只好讨偏方啦!他花大价钱雇佣了一家私人侦探所,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已掌握到充分的材料证明:从办公室被砸到送子弹相恐吓,再到今儿被税务局罚款,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都是吴法、吴天兄弟俩捣的鬼。市场经营的业户都被挤兑走了,如今还要贴上二百万税款,这口气实在是叫他咽不下!此仇不报非君子,一个恶毒的报复计划,开始在秦寿升脑海里酝酿形成。 “倩女,钢厂缺人手,打算把我媳妇调过去,这个市场就交给你一个人了。” “你可别交给我,这一段日子我已经考虑好了,找到合适的工作我走。” “往哪走哇?你还以为年轻到哪也不愁找工作?老了,没有单位要你了!” “秦寿升这句说的到是真话,因为自己是集体户口,国营单位进不去,托关系跑了多少家集体单位,不是承包了,就是叫人买断了,按自己的年龄和文化,关系好也不行啊!”倩女心里沉甸甸的,不知如何是好;心烦意冷的说,“市场现在的状况你叫我一个人咋维持呀?” “你放心,他们想把市场挤兑垮,那是做梦!你先维持着干,现在的业户足够你过小康日子了,问题是合同到期以后咋承包?到时候我过来和你一起找区里,争取咱俩联手包下来,力争再把这个买卖搞起来,今后赚多少钱都是你的。” 秦寿升是想在付诸实行报复计划前,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夏倩女跟他这么多年,没得到多少实惠,他总该有所表示吧,把市场无偿的送给她也算对得起她了。秦寿升不是显大方,承包期快到了,鸡骨头熬汤——没多大油水啦!他实行报复计划必须要隐藏今后的行踪,别人不了解他的底细,倩女完全掌握呀,市场送她就算封口费吧! 吴法媳妇牛艳艳开着自家车,和几个阔女友去逛时装店。本意不想去,头几天才买了几套时装,实在没啥可买的了,几个女友不干呐,碍于情面不得不去呀! 男人忙于赚钱,无所事事的阔太太如何打发整日的寂寞时间?只有逛时装店比着花钱;谁花钱花得多,谁才会更有面子。曾有朋友劝牛艳艳,没有戏拍闲着闹心,你可以找点有益的事儿做呀?比如拿钱到社会做些善举,对你们名人来说不是更有面子吗! “妈呀,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也是靠智慧赚来的;拿给不认识的人花,那我有多‘二’呀!”牛艳艳吃惊的说。 时装店里的衣服琳琅满目,就是没有牛艳艳看上眼的;心想,不花点叫人看着小气,还是随便挑一件的比较好。自己心知肚明,花一万多块钱买到家,只能说明自家衣柜里又多了一件摆设。 中午,几个女友想在一起吃点喝点,乐呵乐呵,牛艳艳坚决不同意,也说不好是啥原因,就是感觉心里闹得慌。她跟女友撒谎说,中午老公回家找她有事办。 “晚上办事舒服,白天打炮糟蹋资源。”女友们跟她开着玩笑说。 “去,你们家老公白天好打炮,咱家老公属消防队的,你要是不着火,他绝不会拿水枪乱突突。” “你急着回家,不就是想叫他给你灭火吗!” 几个女友在嬉笑中分了手。 秦寿升见牛艳艳开车回来,吩咐手下的几个打手说:“她开门进屋,你们就跟进去,记住,不能让她喊叫。” 牛艳艳上了楼,正要开门,见有几个维修工装扮的男人从楼下上来,她稍犹豫还是打开了房门。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乔装维修工的男人一拥而上,硬把牛艳艳挤进了屋。 “不许喊,敢喊我就废了你。”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的威胁说,随后,叫人把一旁吓得发蒙的保姆弄进卧室。 秦寿升从外进来,笑着对牛艳艳说:“弟妹,想不到会是我吧?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配合。” 牛艳艳在她爹牛市长的家见过秦老板,熟人的关系,惊恐的神经这会儿多少有些放松。她看着秦老板问:“原来是秦老板,来串门我欢迎,别整的吓人到怪的。” “不愧是个大明星,小嘴挺会说呀。”秦寿升说着,伸手在牛艳艳的脸上拍拍。 “你想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胡来,别说过后我老爸和我老公不饶你。” “嘴巴会说,胆量也不小;谁饶谁一会你就明白了。”秦寿升说着,上前一把撕开牛艳艳的外衣,“长的一般般,大**到挺着人喜欢!妈的,你以为我要找你睡觉?别看你是明星,就凭你那个长相,你不配!给你老公挂个电话,说你病了,叫他马上回来。” “你找我老公到他单位找好不好,家里也不是你们谈事的地方呀!” “单位人多眼杂,说话办事更不方便。”秦寿升说着,四面看了看,到酒柜前拿个杯子,启开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轻轻呷一口,漫不经心地说,“这儿多好啊?装修的富丽堂皇,又清静,又高雅,还有吃的喝的,喊你老公回来好好招待招待我这帮兄弟。” “找我老公到底有什么事?” “说没事,只是想见见他;说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赶紧给你老公挂电话呀。” “你不说事我怎么挂?” “想听?那我就跟你说说。你可能没听说,你老公不但把我的买卖搅黄了,还叫我陪了二百多万,他是不是该包赔我?” “你们男人的事不要找我,这个电话我不能打。”吴法媳妇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想找他,你们就到酒楼或者集团总部去。” “不想打电话好办,你看这几个小伙怎么样,都没找到媳妇,这几年都憋坏了,你让他们体验一下和女人办事的滋味总可以吧?” “秦老板,你这是犯罪,就不怕我告你?”牛艳艳色厉内荏地指着秦寿升说。 “我相信你不敢,我进了监狱,蹲上十年二十年的没关系,”秦寿升把随身的挎包摘下来扔给牛艳艳,“里面装的都是你爸贪污受贿、*堕落的证据,我要是把这些给你爸抖搂出来,他可要挨枪子!我不是有意要挟你,逼到这份上了,你说是叫你爸继续当市长好,还是叫政府毙了好?傻妹子,所以说你不敢告我!”说着,杨手把一杯酒泼在牛艳艳身上,指着她说,“我可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们家人不管是干什么的,都必须得按我说的去办,否则,我就把你爸送上断头台!” “过后看的时间多了,我简单给你说两条,你就明白你爸是个什么**东西了。自己的闺女都要四十了,竟祸害贫民百姓家十*岁的小姑娘,你说坏不坏?我要是你,立马拿把刀去把他**割下来,为你们女人出口气。” “有事你说事,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你以为我是胡说?我调查的材料上写得明明白白,你要还是不信,今儿晚上就问问你爸。” 牛艳艳翻看着材料,不想再搭理秦寿升。 “再说了,二百来万对你们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根本就不算啥;怎么样,这个电话,你是挂还是不挂?” 秦寿升见牛艳艳一声不吭,只顾翻看材料,转对手下的打手说:“弟兄们,看你们的了。” 几个打手上前拽住牛艳艳,争抢着就要往下扒衣服。 牛艳艳一边挣扎一边哀求说:“秦老板,你们不能这样,求你看在我爸的份上,咱们有话好说。” “我找你老公又不想把他咋样,无非是想叫他赔我损失,这已经给你爸好大面子了!你要是舍不得钱,你就陪他们哥几个好好玩玩吧。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出击吧!” “我挂,我挂。”牛艳艳挣脱开拽着她的人,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 “你还算明步,我可提醒你,不想叫你爸挨枪子,就按我说的做,告诉你老公,你病了,叫他马上回来。” 牛艳艳先往吴法的几处办公地点挂,都回答说人不在,叫她往吴董手机上挂,吴法手机又始终处于关机状态。眼看着豆大的汗珠顺着牛艳艳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滴,手也开始哆嗦了,越急,电话越是打不通。望着虎视眈眈的几个年轻歹徒,她的精神几乎近于崩溃。 “你以为你老公是个好东西?人没影了,又不开机,说不定跟你爸一个德性,不知道又跑哪儿泡妞去了。”秦寿升说着,心里琢磨起来了,找不到人咋办?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以后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没有了!他想了想说;“给你小叔子挂,叫吴天马上过来。” 早晨八点开始,吴天在奉阳废钢市场就忙着征收“工商管理费”了。奉阳废钢市场是自己人开的,面子上适当的要给些照顾,所以吴天改变了征收策略,要求每个经营业户,在规定时间内主动交纳的,每个摊位免收一百元;过期不交的,每个摊位罚款伍佰元。利益的牵动,一上午就收到了一百八十多万。吴天喜不自胜,美滋滋的把装钱的皮包锁在车的后备箱,打算先回家把自己提留的八十多万放家,剩下的一百万要交给顶头上司——工商管理所的胡所长;胡所长如何分发这笔钱,他从来不操这份心。 吴天刚刚启动车就接到了嫂子打来的电话,说有急事叫他马上到家来一趟。 吴天不敢怠慢,提高车速,平时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今天只用了十几分钟。 吴天在大哥吴法家楼下停好车,急三火四的跑上楼,进了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还没顾上扫视一下室内的变化,就有两把砍刀从背后架到脖子上。 “吴天,给我放老实点,否则我要你的命。”秦寿升一见到吴天,恨的咬牙切齿地警告说。 “秦老板,别这样,有话咱们好商量。”吴天惊恐的看着秦寿升,小心翼翼的说。 “你小子背后收集我的黑材料,在税务局长那奏了我一本,你够阴的!”秦寿升说着,上前狠狠的扇吴天两嘴巴,嘴里骂着说,“狗娘养的,我被税务局要去二百多万,这事咱俩怎么了结吧?” “秦老板,你冤枉我了,你说的事跟我一点儿不发生关系,咱俩平时无冤无仇的,我能背地里害你吗。” “狗娘养的你还敢跟我装蒜!”秦寿升说着,又扇吴天两个大嘴巴。 “秦老板,有话咱们好好商量,求你不要打人了。”牛艳艳一旁替吴天哀求着说。 “有你插言的份吗?贱娘们,你爷们比他还坏,一会儿跟你再算这笔帐!”秦寿升横眉瞪眼的对牛艳艳说。“吴天,你赔我二百万,咱俩的帐今天就算清了。” “秦老板,我是一个靠工资生活的公务员,一辈子也挣不到二百万,你叫我用啥赔你?”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清楚你吗,每年你打着征收工商管理费的旗号,从小商小贩手里搜刮了多少不义之财,不止二百万吧?” “钱是收了,都上交所里了,我分文没得到。” “收管理费不给收费凭证,甚至连个白条都不给打,狮子大开口,收多收少就凭你一句话,管理所知道你收多钱吗?” “秦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要逼人太甚!”牛艳艳也不看啥时候了,不软不硬的、冒冒失失的又整出一句话。 “呦呵,平路不走非要爬山坡……你是要自讨苦吃呀?”秦寿升不屑的撇撇嘴,然后对看守牛艳艳的二人说“你哥俩把她弄床上去,这可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星啊,别糟蹋了这次机会,一定要把她侍候的舒舒服服地。” “慢……”吴天见嫂子要吃亏,赶紧喊了一声。 “怎么样,想明白了?二百万就可以使你嫂子免遭祸害,我看挺值呀!” 吴天本想说,二百万就二百万,我认了;细一想,不对呀,嫂子是生过孩子的人,让他们玩玩也不损失啥呀?给他们二百万那才叫吃大亏了!他狠了狠心对秦寿升说:“我真拿不出那麽多的钱!” 牛艳艳被两名歹徒拽进卧室。 “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好哇,今天我就成全你!你几个把他的手给我剁下来。” “秦老板饶命啊!”吴天挣扎着给秦寿升跪下,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着说。 “说别的没有用,想要命,你就陪我二百万。” “秦老板,这样好不好,我车里有一百八十万,你拿一百万,给我留八十万就行。” “死到临头你还忘不了留钱!狗娘养的你不是好伸手捞钱吗,今天我非给你留点纪念不可!”秦寿升抓起吴天的右手,自问自答的说,“平时爱用哪个手指点钱?正常的都用大拇指;你几个把他的大拇指给我剁下来。” 秦寿升等人拿走吴天车上的一百八十多万,其嫂又被秦寿升手下两名打手**,最后,秦寿升又剁下了吴天右手大拇指。 “你知道为什么要剁下你的大拇指吗?我们这些买卖人快要被你们逼到绝路了,我这是叫你感受一下,流泪又流血的滋味!”如愿以偿的秦寿升颇为自己的狠劲感到庆幸,临走也没忘了再扔一句狠话:“出去敢报警,我就灭了你全家!” 吴天真的就没敢去报警,并不是怕秦寿升会灭了他全家,是牛市长坚决不同意:把秦寿升抓起来,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搞不好上刑场的头一个就是他自己。他主张采取安抚政策,在他逃往国外前,必须保证秦寿升平安无事,所有的损失都由他一人承担,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他承着,他认栽。 吴法却不这样看,他认为:“秦寿升之所以胆大妄为,就是因为他抓住了咱们的软肋,不敢报警。和他搞鱼死网破的买卖当然不值,不报案可以,秦寿升必须死,不死对咱们早晚都是个祸害;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秦寿升,让他在这个地球上神秘的消失,这才是上上策。” 牛市长赞许的点点头,心想,“秦寿升真的死了,自己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虽说人命关天,自己又没指使杀人,即便他们犯了案,凭借自己在奉阳市的影响力,还有能力替他们摆平。”牛副市长对吴法说:“你看着去办吧。但我要强调一点,计划一定要周密,办事一定要干净利索;最好搞成黑吃黑,叫上你的警察朋友,把他们当场全部击毙,出了事我也好替你们开脱。” “两个一定,一个毒招,”给吴法吃了定心丸,他毫无顾忌的动员了奉阳市所有**上的朋友,派出一拨又一拨的爪牙,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说来也怪,秦寿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奉阳市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最关心秦寿升死活的牛市长,听不到秦寿升的信息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承受煎熬;他恨自己不长眼睛,错交了朋友;自己不缺钱花,咋就长了一颗贪心!悔恨和恐惧的折磨,使他的意识几乎近于崩溃,甚至想到了自杀…… 几个星期后,在悔恨和恐惧中煎熬的牛大市长,终于盼来了秦寿升打来的电话。 “牛市长,让您受惊了!请您转告您的姑爷子,没必要到处找我;我死了,不等于您*的事实消失了;所有的证据,早已不在我手里了,您不会不知道,狡兔三窟的故事吧?我向您保证,我平安无事,您才会高枕无忧的当您的市长;我平安,您才会平安;明白这个道理吗?” 牛市长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严和自信,手捧着电话,哆哆嗦嗦的说:“老弟,我拿身家性命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胡来,以后没人再敢找你的麻烦。” “即然这样,我也向您保证,我不会举报您;您真要是被政府枪毙了,我不也得进监狱吗?你不想被枪毙,我又想进监狱,咱俩就得和平共处:以后您放心做您的市长,我放心做我的买卖,就这麽定了好不好?”秦寿升问。 “太好了!太好了!你能不计前嫌,顾全大局,和为贵吗,我向你表示万分的感谢……” 秦寿升懒得听他“谢”,不客气的关了电话。 呆若木鸡的牛大市长举着电话,心里苦涩涩的:“早知今日叫人牵着鼻子走,当初何必……”他又糊涂了,当初遇到的不是秦寿升,世上还有阎罗生啊! 有了秦寿升的保证,牛市长急招吴法下令说:“不许再追杀秦寿升,保护秦寿升,就像保护我们自己的眼珠一样。” 对老丈人的指示,吴法心里极为不满,面子上又不好说啥;他不敢得罪老丈人,只好表面点头称是。“被**的是你闺女,你可以不在乎,可以不往心里去,她是我老婆,我能不在意吗?抓不到秦寿升,我就把他的市场铲平。此恨不消,何以为人!”吴法心里发狠的说。 平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儿上班时间还没到,一台挖掘机开进铜钱山废钢市场,在梁菜粥等经营业户搬走后的一片空房前,东杵一下,西挑一下,一会儿的工夫,再也见不到几间像样的房子了。 秦老板久不到市场来了,夏书记又没来;事发突然,令市场保安摸不准拆迁者的真实面目。要是开发搞拆迁,领导事先应该有个交代,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说拆就把市场拆了,咱们总得上前问个明白,领导来也好有个交代呀?保安队长领着几名保安上前,还没等开口,早有一帮打手举着棍棒和砍刀冲过来……流血了,不是一个人在流血,而是几个人……为了有钱人赏赐的一口饭,砍人的和被砍的,最终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事发后,夏倩女在派出所和医院之间来回跑,尤其是被砍伤的保安医药费,自己东挪西借好不容易凑齐了,后期治疗咋办呐?倩女犯愁了!她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捣毁的市场,思绪万千,百感交急,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秦寿升和他老婆打个招呼就躲的无影无踪了,留下一盘残局让她来收拾……该收的租金两口子都收走了,一堆烂摊子让她拿啥去收拾?承包期要到了,下一轮承包方肯定不是他了,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开关厂三十几名工人和受伤的保安呢?他们可是在自己任上遭到的伤害,自己一走了之,你叫他们到哪儿去讨公道!倩女心里矛盾着呢,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下来……是委屈?是后悔?还是心惦记受伤的保安?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不甘心呐! 这几年,夏倩女夹在秦寿升和牛大市长中间,日子过得并不舒坦。自打第一次被秦寿升强奸后,被窝里好歹还叫自己小小乖乖,发誓要娶她,爱她一定爱到死。自从他媳妇来市场后,虽说钻被窝的次数没见少,温情没了,被窝里的秦寿升变得越来越来霸道,张嘴说话就带脏口;过去的小天使、小乖乖,现在就是“你这个臊娘们!你她妈的会不会伺候老爷们!”曾经的一厂之长,做了几年买卖咋就会变这样?钱多烧的,现在是亿万富翁了,烧得他目空一切;烧得他一身的霸气;烧得他一身的匪气! 牛市长也没有真心爱过她呀!只会在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才能念到她:“倩女,没有你的日子,慢慢的长夜太难熬啦!” “多找几个老婆呀,命令她们日日夜夜守着你,让难熬的日子时时刻刻都充满爱、充满甜蜜!”倩女开着玩笑说。 过去,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最不济事的民国年间,还可以养几房姨太太呢,干嘛咱们非要搞一夫一妻制?整的像牛大市长和秦寿升这样出类拔萃的壮男儿,有精力,又有权和有钱,却不能大大方方让一些美女去享用,不能拥有一群妻妾和儿女来继承;难道说,挥霍不掉的财富,死后只能做陪葬! “唉!”牛市长长叹一声说:“坐到我今天的位置,身不由己呀!我不能不注意影响。倩女,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忽悠……接着忽悠! 秦老板也曾经说过,早晚有一天叫她成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咋都像是在背台词?难道说,天下的男人都是这德性! 有大学问的人说,漂亮的女人头脑最简单;倩女过去是,她今天就不是了。几经磨难早已使她意识到,几年来要给她幸福的两个大男人,没有一个人真心爱过她,自己所扮演的,不过是牛大市长和秦寿升二人之间相互勾结利用的纽带,是他们随时可以发泄**的工具。 “我真不如一个婊子!婊子卖身挣了钱,自己呢?无私的奉献——奉献了身子、奉献了青春年华,除了混顶徒有虚名的‘党委书记’官帽,没有得到丝毫的回报!年青无知,贪图虚荣害了自己呀!女人不自强,永远都是男人餐桌上的一道菜,可口了,叨两口;吃够了就倒掉!” 两个男人的鬼话,灼伤了她的心灵,她听腻了、听烦了;他们善于使用的手腕,她也熟悉了;他们嘴里的爱,不是出于感情,而是为了消遣,为了满足*。面对仕途和金钱,他们工于心计,一旦有必要,人间的真爱、做人的良心,处人的诚信,都可以抛到海里去!“让一切一切都见鬼去吧!”夏倩女心里想,“人不会永远单纯,要想使市场重获新生,就得掌握夹缝里求生存的本领;要学会逢场作戏,也要给自己换副铁石心肠。” 几辆豪华轿车开进市场,吴法和吴天打车上下来,后面紧跟一群打手,他们直奔夏倩女的办公室。 “你就是党委书记、秦寿升的姘头——下贱女?”吴法进屋后,看着夏倩女细细打量一番,毫不客气的问。 倩女坐在办公桌前瞅都没瞅他们,从抽屉里拿出化妆盒,旁若无人的描画着自己的脸蛋。 “不想说话?咱们这些人没有秦寿升讨人喜欢?你可要知道,一只母老虎绝对架不住一群狼,你想不想试一试?”吴法浪声浪气地说。 倩女本想以静制动,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吴法越说越下道,气得她愤然而起:“会说人话,你就在屋呆一会儿;不会说,都给我滚出去!” “臊娘们,你挺硬气呀?弄死你就像拍死一个苍蝇,今天我就叫你见识见识!”吴法看到夏倩女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起老婆受到的奇耻大辱,恨不得把夏倩女撕成碎片! “哥,你先等一等。”吴天拦住吴法说,“夏书记,你是一个女人,本不想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秦寿升行踪,这个市场你可以照旧经营,今后没人再找你麻烦。” “吴天,你不过是一个工商局派驻市场的管理员,口气太大了吧?”倩女说着,朝他微微一笑,坐沙发上不亢不卑的说:“秦寿升哪去了?你们找他干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人告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懒得跟你们谈论他;我只想问你,刚才砸市场的一伙人,是不是你哥俩派来的?” 吴天撇着嘴笑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认账不要紧,公安机关会把事件查清的。” 其实,派出所已经把事件查清了,告诉倩女说,这些人来路不明,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是吴天的人,吴天不认帐,只好等抓到人再处理了。倩女心里清楚,哪是抓不到人,是你派出所不敢抓,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碴,只能拖起来看啦。 “这个市场只是承包给了秦寿升,并没有卖给他,还是集体企业,谁给你们的权力,来了想扒哪就扒哪、想打谁就打谁,你们的眼里还有法律吗?”倩女看着吴天问。 “跟这个臊娘们别废话,一报还一报,今天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作法!”吴法对吴天说,“秦寿生怎么待的你嫂子,今天咱哥俩就给他加倍找回来。” “哥,杀鸡还用牛刀,看我咋收拾她。弟兄们,把她给我扒光了。”吴天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巴掌大的电警棍,“今天,我要叫她一辈子不想那点事。” 一帮打手蜂拥而上。 “慢!”倩女站起来,掏出手机对吴法说:“我请示声老板,他要是同意呢,不用你们扒,我会心甘情愿的陪你们玩;他要是不同意呢?你们可别怪我无情无义!” 倩女拨通牛市长的电话,然后站起来走到到吴法跟前问:“认识这个号码吗?不用我告诉你了吧?”此时,电话里传来牛市长的声音。倩女轻蔑的扫视吴法一眼,回话说:“喂,牛市长,您好,我是倩女呀!听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的姑爷子领着一帮混蛋要扒我的衣服,想看看我的身子,您同意吗?我没有开玩笑,您的姑爷子就在我身边,您可以问他呀……” 牛市长已经警告过吴法,不许再追杀秦寿升,吴法当时想,“你想做东郭先生,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老婆和弟弟遭到的伤害,绝不能这样不了了之;不宰了秦寿升,我吴法还有什么脸面在社会上混!”叫吴法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老丈人咋会跟这样的女人有瓜葛,过去咋就没听人唠起过?违背了老丈人的指令,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现在还能说啥?赶紧撤吧。吴法指着手下的一帮打手说:“妈的,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滚!”一帮人随着吴法灰溜溜的夺门而逃。 “给我站住,你们这帮畜生,跑就完事了?”倩女抄起扫帚,边喊边追了出去。 近几天,牛市长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和秦寿*成君子协议,既然两人都不想上断头台,就要互相体贴,互相爱护。“自己是党内一名高级领导干部,如今被恶人钳制,虽说心有不甘,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怪自己没听党的话,上了贼船,其教训是深刻的!”牛市长反思过去的所作所为,心里充满悔意。“如今对自己来说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麻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吸取教训,重新做人,要和*和堕落说一声——拜拜!”牛市长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当接到夏倩女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夏倩女的一声轻唤:“牛市长,您好!我是倩女呀!”不知为什么,牛市长感到一颗心又怦怦的跳得厉害起来,不控制点似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按耐不住的欲火,灼的他两眼发红,喉咙发紧,裤裆里发飙。他急于要见到夏倩女,想干什么?他还没想好,可能是潜意思吧……老婆在加拿大,单身汉做出点啥出格的事,我相信,只许最后这一次,党性和人性的天平是不会失去平衡地!牛市长这样宽慰着自己。 夏倩女找到牛市长,细说了铜钱山废钢市场遭到吴法等人非法打咂一事,强烈要求牛市长能大义灭亲,为铜钱山废钢市场及在市场被砍伤的保安人员主持公道。 牛市长大动肝火,心想:“姑爷子做事咋就不知道深浅,自己和秦寿升之间的事,夏倩女能不了解吗,秦寿升刚刚消停,你砸市场等于又砸出一颗定时炸弹;披着狼皮去围猎——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牛市长拿起电话,想把吴法喊来狠狠教训一顿……“眼前的女施主肝火正旺,不马上打发走,闹出啥笑话来好说好不听啊。”牛市长看着夏倩女,稳了稳神,不得不把“最后一次”的想法抛一边,放下电话强忍心中怨气,坐倩女身旁避重就轻的谈起秦寿升与吴法等人的恩恩怨怨,并用轻缓的语调,平和的心态,把秦寿升一伙人在吴法家抢劫、伤人、**吴法老婆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然后归纳总结说,“秦寿升犯恶,利益所驱;吴法犯浑,人之长情;都有可恕的理由哇!但愿他们就此能化干戈为玉帛,结成好兄弟。” 牛市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意在软化夏倩女心中郁积的怨愤,能使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牛市长申明态度:“秦寿升脑子出了病,事做得太绝;吴法哥俩出于激愤,虽说做的过分了点,还是情有可原的吗!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要脸面的人,谁摊上了,都免不了做出点啥出格的事,就算俩人扯平了!” 牛市长讲的都是在社会上有地位、有钱的人应该做的、也是他们力所能及能办到的事,普通的老百姓没必要和他们斤斤去计较,何况这是关系到他们的尊严,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听了牛市长的情况介绍和评论,夏倩女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她站起来坐到牛市长对面,表情严肃的问:“你看怎么解决好?” “都是自己人,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理解和原谅吴法的过激行为,就不要再追究啥责任了吧!” 当法律还不能完全摆脱权力的左右,精明人是不会轻易的去打官司,更何况是和有权又有钱的人论长短;即使是胜券在握,耗去的时间和精力也会叫你倾家荡产呐!除非是把人逼的没有活路了……夏倩女一点不糊涂! “市场砸了,人也砍伤了,他们闹够没必要再在乎底层的人是死是活啦?跟着遭殃的穷百姓还得要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啥逻辑!秦寿升也好,牛市长这帮人也好,贪官遭绑匪——哪有好东西!想叫我不追究可以呀,酒蒙砸餐馆——你得赔钱呐!”夏倩女心里琢磨着,勉强的朝牛市长苦笑笑,然后有板有眼的说:“碍了脸皮,饿了肚皮;这辈子我竟给别人面子了,谁给过我面子?”她站起来和牛市长拉开一定距离,冷漠的面孔对着牛市长严肃认真地说“市场还有工人,工人还得赚钱养家户口;秦寿升撒手不管了,我不是老板也算一个领导,你不会希望我领着工人找你市长讨工钱吧?” “这点你放心,市场所有损失,我叫吴法哥俩加倍的给你补偿,肯定会叫你满意。” “我满意了,被砍的保安能满意吗?他们可都是开关厂在职的职工,不把砍人凶手绳之于法,我就没法向工人们交代。” “这好办,谁打谁都是为了混碗饭;我叫吴法领他的人到市场认个错,给你赔个礼,受伤的多给些补偿。”随后,牛市长不屑的哼一声,“我不是小瞧这些做保安或保镖的人,只要有钱人舍得多甩几张票子,这些人恨不得抻着脖子求你多砍他两刀!不必太在意谁砍了谁,他们赚的就是这笔血光钱。”在牛市长的眼里,这些人流的不是血,流的是有钱人腰里的钱,何必要在乎他们的死伤呢?! 郎区长接到牛市长的电话,电话里牛市长指示他说:“改革的步伐要迈的再大一些,像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早就名存实亡了,卖给个人,区里还能赚点钱的吗,干嘛舍不得!”吩咐郎区长要妥善处理好铜钱山废钢市场一些相关事宜,有不清楚的事,可以和吴法在一起多沟通沟通。 在家里,吴法挨了老丈人一个嘴巴,心里不服气,不服气也得按老丈人指示办哪。为了给夏倩女找回面子,吴法拜托郎区长设桌酒席宴请夏倩女。席间,郎区长作出承诺,废钢市场的损失由区里承担,同时把市场重新改造翻新,卖给个人经营;当然,只有夏倩女才够资格把市场买下来。 “郎区长,您当我是有钱的老板啦?”倩女苦笑着说,“我有买工厂的钱,何苦要窝在这儿受窝囊气!您能让我和剩下的工人有口饭吃,我这里先向您说声谢谢了!” “钱不用你出,根据领导指示,老板必须将功折罪。”郎区长说着,看看吴法笑着问:“老板,我说的对不对?” “夏书记,都怪秦寿升这个王八蛋事做的太损,气的我一时糊涂冒犯了夏书记,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夏书记多多包涵!”吴法强作笑脸,显得很不自然的说,“你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常言道,不打不成交,今后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倩女没有理会吴法的表白,她悄声问郎区长:“区里打算多钱卖?” “老板闯了祸,我得出钱给摆平,你想区里能向他多要钱吗?”郎区长也低声的答,“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老板把事给你办利索,到时你履行一下手续就可以了。” “我不想靠别人施舍活着,市场是他们砸的,他们必须赔偿!以后市场承包也好还是买断也好,希望郎区长允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在与秦寿升和牛大官人的打交道的几年里,她体验到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内在含义;现在她眼里的这号人连土匪都不如,土匪讲究道上义气,牛大官人和秦寿升这号人除了权和钱,讲究啥?错交了友哇!经过磨砺的夏书记现在变得成熟了,今后不想在和这些人有丝毫瓜葛,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利用现有的条件和机遇,和困难职工一起把市场搞好、搞活;私企能办到的事,集体企业咋就办不到?说白了就是领头羊的事! 第六节提示:“我们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疑点,”郑局长沉思一会说,“你现在派人全面了解一下,卫国利到底是何许人也。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岂不是咄咄怪事!一定要查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和现在的真实去向。” 第一节:卫国利其人其事 谁说的算 铜钱山红旗电器开关厂没有改建废钢市场前,卫国利在压塑车间任副主任,工厂由盛到衰的全过程,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外地假冒伪劣的电器产品抢占开关市场是外扰,以秦寿升为首的厂领导不作为的工作态度,为谋私利尔虞我诈的工作作风,便是内患;外扰不可怕,内患才是红旗电器开关厂被击垮的主要原因。 改革开放前,企事业单位不论规模大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不管大会小会,每天必须要开上几个会。每次开会,排在前几名的主要领导都要讲几句,即使没啥要说的事,就是胡诌八扯,也忘不了上台扯上十分八分。 红旗电器开关厂每天班前必须要召开的,各车间主要领导干部碰头会上,厂里该讲话的主要领导,根据排位依次讲过后,按惯例该轮到一把手做总结性发言了。 秦寿升厂长不慌不忙的登上讲台,不紧不慢的说:“该讲的,其他领导已经讲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我着重要讲的是,几位领导讲了我们厂目前面临的形势和任务,我就从中再挑些重点和大家详细唠一唠……” 秦厂长是一把手,每次讲话免不了要比别的领导多说几句。一番陈词过后,他稍作喘息,表情开始渐渐变得凝重严厉起来:“同志们,刚才有领导提到车间工人无组织无纪律的现象,我最后再郑重的重复一遍……”他用犀利的目光扫了扫在座的各位,然后低下头,习惯性的端起眼前浓茶,轻轻吹上几下,又小心翼翼的抿两口——大清早的喝什么茶?习惯了,逢会必沏茶,公家的茶叶,一口不喝会后倒掉多可惜——突然,他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讲桌上,慷慨激昂地说:“有的车间没活干,工人就放了羊……打扑克的、逛商场的,干什么的都有;好吗,比在家里还随便;更有甚者,有的工人利用厂里的设备、材料,干私活,车间领导不闻不问……”说到这,他顿了顿,清了清嗓,突然“啪!”的一声,一拍讲桌,“你车间领导咋就这么大方?拿集体的利益送人情,你得到好处了吧?我不是在这儿吓唬你,给我小心喽,有谁敢占集体的便宜,我就敢砸谁的饭碗!” 秦厂长说着用眼神扫了扫与会所有的干部同志……同志们的神态没啥变化,照样有淡定的、有呆板麻木的、还有眯着眼似睡非睡的,多少年的表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秦厂长慢腾腾的站起来,适当调整一下语气,拉着长调说:“同志们,工厂不能不讲组织性和纪律性,我们都是领导干部,当领导的不能心慈手软……”然后,又“啪”的一声拍下讲桌,语气变的即严厉又强硬,“今后给我从严管理,再发现有干私活、侵占集体利益的人和事,不管是车间主任、还是职工,一定要严惩不贷!” 同志们还是没有反应,寂静的会场让人精神感到压抑。坐在前排的销售科长眨巴眼突然放了一个响屁,大伙儿立马被屁响嘣笑了。 秦厂长皱皱眉头,想了想自己也笑了……随后喝口茶,看着眨巴眼说:“真有出息,有屁就不会憋着回家放,大庭广众之下你逞的哪份英雄!”说着,侧头朝坐在一旁的主管生产副厂长问:“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有屁憋着回家放,别在这儿逞英雄。”副厂长刚才打瞌睡,只听清了这两句。 秦厂长打个激灵…… “严惩不贷!秦厂长。”眨巴眼接过话头喊着说。 秦厂长不满的撇了副厂长一眼,才又接着说:“有车间领导可能要问,没有活叫他们干什么?还用问我吗?给我关起来组织读报,结合我厂的实际情况安排他们谈感受、表决心……”秦厂长坚定的表示,工厂是我们大家的,从严治厂,要从在座的每个人做起;每个人都有自觉维护集体利益的责任,要坚决同懒惰、散漫、损公肥私的行为作斗争! “坚决拥护秦厂长的英明决定!坚决同损公肥私的违法行为作斗争!” 口号声吸引了所有与会者的眼球……这是谁呀,特殊时期结束这麽多年了,咋还忘不了那一套?又是眨巴眼!今儿是咋地啦?他是在帮秦厂长叫场啊! “管它该不该喊几句,关键时刻表达自己的鲜明态度和立场,秦厂长不会不高兴吧。”眨巴眼是这样想。 大会终于在同志们的嬉闹和哈欠声中,胜利圆满的结束了。 散了会,秦厂长把销售科长眨巴眼叫到办公室。 “刚才你在下边冷不丁的一声喊,吓了我一跳,以后长点脑子。”眨巴眼刚落座,秦厂长就埋怨起来,“就是演戏演给别人看,也不能演的太露骨哇,时代不同了!” “这些车间主任太没有责任心,哪能叫工人放任自流?这不是给厂长添麻烦吗!” “别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说说你的事。当初办分厂和厂里定的利润,现在你赚钱了,也该兑现了吧?” “我哪赚到钱了,不拉饥荒就算烧高香啦。” “赚就是赚了,厂里也不向你多要,百分之三十你拿不起,你给工人弄点奖钱,一个人发上一百二百的,也算厂里没有白扶持你,一毛不拔可就说不过去啦!”秦厂长话里话外带着埋怨,“现在弄的上上下下对你意见很大,搞得我没法再替你说话啦!” “看别人赚钱眼红,这是咱们厂一些人的老毛病,可不能惯着呀!”眨巴眼不忿的说,“你叫我给他们发钱,他们会以为我沾工厂多大便宜啦,肯定会拿着我的钱,背地还得骂着我,说我抠门,便宜都叫你我占了,给他们分得太少。既然没有人领情道谢,不给他们好处挨骂,给了也挨骂,还是不理他们的好。” “不是你想不想理的事,咱们有合同。头两年你说刚起步,我替你扛了过去,现在你赚了钱再不执行合同,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赚啥钱哪!看我摊子搞得挺大,其实,我是瘦驴拉硬屎——硬撑的架子!” “跟我装什么?你琢磨琢磨咋办好吧。”秦厂长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不来点实在的,叫我咋向全厂的干部职工交代。” “当官的咋说咋有理,向下边交代个屁!跟我扯他妈的没用地,你还嫩了点!”眨巴眼心里骂,眼瞅着秦厂长急赤白脸的样,也开始琢磨上了:“工人一人一百,当官的就得千八的,我得拿出十多万;平时当官的在我那没少占便宜,那也是钱哪!我发财领秦寿升一个人的情,跟你全厂五百多号工人有什么关系?” 眨巴眼靠喝集体企业的血发财了,依赖的是领导的支持,和干活的确实不发生关系。 “琢磨别的没有用,咱们按合同说话。” “钱,我是赚了,随赚随花了。”眨巴眼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抱着委屈说,“庙多,佛更多,私企要发展,是庙就得进,见佛就得拜,到哪儿不抹油,哪儿就玩不转!” “到我这儿你就可以不用进香火,想拿啥就拿啥,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秦厂长拉下脸子说。 眨巴眼卡巴卡巴小眼睛,心里骂到:“**的秦寿升也太没良心了,老婆和孩子在我那月月拿工资不说,一年到头在我那报销多少来路不明的票子,大把大把的钱揣进兜还说我不进香火,你想叫老子给你割身上的肉哇?做你妈的梦去吧!” “怎么样?”秦厂长缓和一下口气,紧盯着问。“拿出十万八万的,不算难为你吧?” “看来,今天不出血,秦厂长这关是过不去了。”眨巴眼略作思索,笑呵呵的掏出两万块钱递给秦厂长说:“我这个小厂就像一个刚刚成人的孩子,需要买老婆、需要买家具、还得让老婆生孩子,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母厂不会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无所事事,成人了还想着裹妈的奶吧……这月进设备就花了几十万,一个小厂想在狭缝中求生存、求发展,哪儿不需要钱?多了,我实在是拿不出哇!” “孩子大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也太不道德了吧!”秦厂长把钱放进抽屉,边说边送他一个笑脸。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秦厂长的光辉指引,我想学缺德,那也学不来呀!” 用词不当,好在秦厂长的心思没放在话上。 “厂长,再允我一年时间,我保证会叫领导满意。”眨巴眼说着,故作多情样,用手揉揉眼睛,“小厂变大厂,饮水思源,任何时候咱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是叫我满意,是要叫全厂的干部和职工满意。厂里的设备、材料、人员,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一点不想为工厂做贡献,干部和职工反应太大,我是没法再替你撑这个口袋。” “我真没赚到钱!厂里要不信,叫财务到我那儿查账啊?查出一分利润,你罚我多少我交多少。”眨巴眼哭丧着脸表白说,“厂长,你看这样好不好,现在厂里生产任务不足,我安排十名技术工人到我那儿就业,这也算是为领导分忧,为工厂做贡献了吧?” “这算是为工厂做贡献?明明是挖墙脚!”眨巴眼的一番话,惊得秦厂长也把眼睛瞪起来,讥讽的口吻显出内心的不忿,“你身上的毛比铁公鸡身上的毛还硬,一毛不拔不说,工厂多年培养的技术工人你到惦记上了,你以为*的企业都不会算计?没有人比得上你们个体老板精?” “我可没那个意思,做厂长的都是国家最有能力、最最有智慧的人,都是国家最最宝贵的财富,就像你,五百多人才出一个秦寿升,你为工人谋幸福,你是工人的……”眨巴眼嘻皮涎脸的说到这儿顿住了,又拿出一万块钱,分两次甩给秦厂长,“我知道,培养一个技术工人不容易,我花钱买总可以吧?这五千块钱是我交厂里的损失费,这五千就算领导对他们的培训钱。这年头人臭,十个工人一万块钱,厂里没吃亏吧?” “每月你能给他们开多钱?” “单位的人,工资当然要由单位管,我每月多给他们发点奖钱。” “给你干活我出钱,你还是想白使唤?” “咋能说白使唤?损失费、培训费我都交了,要是没有活,我等于替厂里白白养活他们。”眨巴眼开着玩笑说,“做人眼里不能总盯着钱,要讲点精神;过去咱们国家宁可叫老百姓饿肚子,把粮食都支援亚非拉民族的解放运动啦,你能说是白给他们吗?咱们国家获得了精神上的胜利,得叫他们齐声说,中国是个伟大、无私的国家!厂里支援我,这也叫无私援助,咱家里老的小的没有不说你秦厂长好的。” “我没有时间跟你逗乐子,厂里的难处你不是不知道,任务不足,资金又周转不开,现在开资已成大问题了,给你干活我出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单位再困难也不差我这点钱,厂里拔根毫毛也赶上我腰粗了。”眨巴眼拉开挎包毫不含糊的又拿出五千块钱甩给秦厂长,“我替厂里安排十个人,你少操多少心!” 秦厂长把钱统统收进抽屉,无奈的摇摇头说,“唉!咋说你好呢?一个单位的同志,也不能总看你笑话,能帮,厂里还得帮你。工人的奖钱就不用给了,他们到你那干活,是厂里对他们的信任,这笔奖钱交厂里好了,有厂里统一分配。” 秦厂长吩咐秘书打电话,叫压塑车间的李涛过来一趟,眨巴眼在一旁也赶紧把需要的人选写下来交给秦厂长。 “你咋自己选上了?”秦厂长看了看名单问。 其实,他看也白看,一年到头除了坐办公室费心劳神,很少有机会下车间,名单上也没有他认识的呀! “你挑的都跟你沾亲带故?可不能任人唯亲呐!”秦厂长开着玩笑说。 “干活的事可不能找亲属,我挑的都是老实人。”眨巴眼喜笑颜开的说,“亲属和调皮捣蛋的在你这都是人才,到我哪,凭我的身份我可没法摆弄;我宁可花高价在社会雇工,也不回找他们。” 李涛进来,秦厂长开门见山的说:“现在厂里生产任务不足,一分厂又忙不过来,你调些同志支援一下。做领导的要时刻想着工人的福利,叫他们出去赚点外快,多多少少的也给车间创造点收入。”说完,把眨巴眼列的名单递给李涛,“你回车间安排一下,下星期开始,叫他们到一分厂上班。” 李涛看了看名单,诧异的说:“秦厂长,这都是咱们车间的骨干,一下支援他们这么多技术骨干,这会影响咱们车间的工作?” “什么他们咱们的,主厂资金紧张,一分厂听说了就主动拿钱过来,帮助咱们解决实际困难,和他们咱们的有关系吗?一分厂不是哪个人的一分厂,它是红旗开关厂的一分厂;人员合理流动,这是从大局着眼,看问题怎么能带着狭隘的小集体主义观念。” “李书记,别学着小心眼,手下一百多号人还差这十个人?厂里生产任务不足,叫他们到我那,也是为车间创造点收入,你应该理解领导的苦心。做领导的怎么能不为工人着想啊!” “车间具体工作是卫主任负责,我做不了这个主。” “你是车间一把手,这点事你都做不了主,你还能干什么?就这么定了。”秦厂长不满意的说。 老实人反应就是慢,不需要你做主的时候,你可以谦让;需要你做主的时候,你想不做主行吗?领导绕开卫主任的目的,就是要挑软的捏。厂一把和车间一把定妥的事,还容你车间二把手搅局! “马上回去告诉卫国利,这是厂领导的决定,要坚决服从!”秦厂长说着,从抽屉拿出一摞钱,“这五千快钱是一分厂预交的费用,人是你们车间出的,厂里决定拿一千块钱给你们车间作奖励,明天你到财务领吧。” “车间领导每人五十,班组长拿三十,先进骨干得二十,普通工人也能分到十块八块的啦!”眨巴眼自以为得意地说。 李涛僵住了;哭不得,笑不得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不行,技术骨干都给我调走了,车间靠什么保证厂里的生产任务?”李涛回车间对负责生产的副主任卫国利说了领导的决定,立刻遭到卫国利的反对,“厂里刚刚开过会,对损公肥私的行为要严惩不贷,我现在就去找领导问问,他销售科长打着开关厂旗号,在外兜售自己生产的假冒伪劣产品,这是不是在损害集体利益?今儿到我这挖技术工人,是不是占集体的便宜?厂里该不该砸了眨巴眼的饭碗?” “卫国利的提问,让你不敢说错,那你也不能说对呀?”李涛心里想:“厂长的决定,你还能把厂长的饭碗砸了?厂长砸你的饭碗,上级给了他权力;你砸他的饭碗……有胆你就试试?” 卫国利不顾李涛劝阻,非要找秦厂长理论理论不可。 车间主任是李涛书记兼,卫国利不过是车间副主任。生产上李涛是外行,又不喜欢揽权,所以,挨累不讨好的角色都由副主任扮。一旦遇有上级问责的事,首先被揪出示众的当属副手,卫国利在工作上敢马虎吗! 卫国利找到秦厂长,他想……你可别想了!是是非非的事,是下级找上级理论出来的嘛?领导需要板上定钉的事,哪有不正确的时候?西方商界有一条教育员工的名言:第一条,顾客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顾客有错误,请看第一条。将此套用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第一条,领导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领导有错误,请看第一条。反之,除了多挨几句训,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卫国利被秦厂长训个灰头土脸,不得不乖乖的回来照办执行。 厂里应得的百分三十利润,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十名技术骨干工人,也照样被眨巴眼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挖走了。 改革开放以来,类似眨巴眼这样侵害集体利益的事时有发生。集体资产的大量流失,明眼人一看便能猜到其中暗藏的猫腻;既便如此,一个小小的车间副主任,又能奈君几何! 车间工人的劳保手套和口罩挺长时间没有发了,卫国利找到供应科长大嘴叉子,大嘴叉子扬了扬手里的转账支票说:“为你这点事,秦厂长的办公室我一天要跑几个来回,总算是把钱给你要来了,你咋谢我?” “我和车间工人说过,咱们厂大嘴叉子还算是办点实事的人。”卫国利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说。 “这叫啥话,来点实惠的。” “你们供应科的人在工人心目中能树立个好形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夸你能办点实事,你就偷着乐吧。” “你可别在这儿笑话我了,工人中有没有好形象管啥用?我该是科长还是科长,工资不多涨,奖钱不多拿,屁好处没有!”大嘴叉子不屑的说。“一会儿我派人给你买去,下午你到仓库提货就行了。” 卫国利打供应科出来,迎面遇到一位来厂推销螺丝的外地人。 “同志,哪位是供应科长?”来人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问。 卫国利看了看来人,饶有兴趣的问,“又来推销什么?” “螺丝,你们厂常用的啦。” “你们生产的螺丝一较劲就撸扣,你们用的到底是什么材料?” “当然是铁的啦……” 废话,不是铁的还能是木头的! “我的货便宜,你可以看看价格啦。” “便宜你能便宜多钱?” “每一件市场卖二百六十块钱,我只卖一百六十块钱的啦。” 卫国利心想,“头几天急用,自己去买一盒,本地产的质量没问题,就是价高;市场也有便宜的,根本就不好用,反倒影响了自己的产品质量;现在的事咋说好呢?”卫国利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事,贵、贱有领导做主,自己操的是闲心。他指着供应科屋里大嘴叉子的后背说:“嘴大的就是科长。” 推销螺丝的人进了供应科和大嘴叉子寒暄后,说明来意。 “我已经定了一批,价格非常低,你价格合适的话我可以再定些。”大嘴叉子说。 “我的价格比市场价便宜啦。” “奉阳市生产螺丝的国营和集体单位多了,就凭你们那头的质量,不便宜在奉阳市一个螺丝你也卖不出去。” 推销螺丝的人拿出价格表,“你先看看价格咱们再谈好啦。” “不用拿这个蒙我,就你的价格,比钢厂卖的原料都便宜,你就实打实告诉我多钱得了。”大嘴叉子不客气的说。 “一件市场卖二百六十块钱,我只要一百六十块钱的啦。” 来推销的人边说边把价格表塞到大嘴叉子手里,“你要定的多,我还可以下浮的啦。” 大嘴叉子翻开价格表简单看了看说:“一件你给我让五十快钱,每件一百一十块钱我就多定些。” “让十快钱我可以做主,让的太多我就要亏本啦”推销的人装出一副可怜像说,“你是国家买卖,不能叫我个人吃亏,我保证会叫你个人满意的喽。” “什么国家个人的,谁的便宜你也别想占。”说着,大嘴叉子把价格表扔桌上,“你想叫我怎么满意?” “签了合同,我给你百分之十回扣啦。” “你这是贿赂,我不想赚昧心钱。实话说吧,你能不能让五十块钱?” “让十五块吧?” “不行,就五十。” “科长大人,多少你也叫我赚些钱啦!” “你们生产螺丝用的材料我清楚,废旧钢筋能有多少成本?一件再抹一百块,你照样能赚钱。” “我是正规厂家,你看看图片好啦,”推销人指着产品说明书说,“大楼、车间、设备,规模好大的啦;你在看看商标……” “你别在这儿蒙我,这是南方最大的国营标准件厂,全国知名企业,咋成你家的了?”大嘴叉子不满的说,“我说的行,咱们就定,不行就拉倒,可别在这儿烦我了。” “好说的啦,就照你说的办啦。”推销人装着很无奈的样说。 “我不要你回扣,我额外加一百块钱,一件二百一十快钱,你给我把这一百块钱提出来” “提钱没有问题,你要把税钱给我留下啦。” “你上过税吗?你们这些个人企业,不偷税漏税,不造假不给回扣,你们能把一些国营和集体的企业挤兑黄吗?再跟我装先生你就请,咱俩啥也别谈。” 想蒙大嘴叉子,那就想错了,走南闯北的啥不明白?南方有些私营企业不但偷税漏税,还出卖国家印制的发货票,比国家卖的都便宜!来推销的人不讲实话,大嘴叉子真的来气了。 “不要生气吗,有话咱们好说的啦!为了长期合作,这次我认赔,就照你说的办好啦。” 你们这些小企业从诞生那天起,靠的就是挖国家和集体企业的墙角发的家,啥时候做过赔本卖卖?我可跟你说好,合同签完你马上给我兑现,你能不能做这个主?” “我是老板,说话满算的啦。”来推销的人爽快的答应下来。 “你变得到快,这会儿成老板了!”大嘴叉子上下打量了推销人两眼,“老板出来搞推销,家里谁干活?” “我老婆、孩子、孩子的爷爷奶奶,奶奶的……” “你奶奶的!”大嘴叉子乐呵呵的给他一个大脖溜(照脖子拍一下)。 家庭作坊式的农村小企业,当时在南方某些省市遍地开花。男女老少齐上阵,一个家庭生产一种产品规格,一个村子堪比一个工厂;利用简陋的机器设备,劣质的生产原料,靠低廉的生产费用,高额的销售回扣,他们一天天发展壮大起来了;中小国营和集体企业也就开始一天天的走向衰落了。 “你到楼上找秦厂长打个招呼,他知道市场价每件二百六十块钱,你就跟他说你卖二百一十快钱,不用提找过我。”大嘴叉子说完,送客到门前不放心的又提醒一句,“我可警告你,不许跟我耍滑头,厂长同意进你的货,我说现在积压多了,不进你的他也没有辙。” “大厂小厂我都跑遍了,能不明白这个理吗。” 来推销的人上了楼,进了秦厂长办公室。 “厂长你好啦,我们是老关系,今天有事又要打扰您的啦。” “请坐、请坐,”秦厂长站起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又亲自给来人沏杯茶,然后坐下问:“到几天了?” 秦厂长不认识这个人,但他能看出来,又是一个搞推销的,这样的人都是他的衣食父母,不熟也得装着自来熟,好办事吗。 “来一个多月。你们厂的螺丝已经用没有啦,是不是该进些啦?” 秦厂长和来推销人的商谈一阵子,最后秦厂长拍板说:“你卖二百一十快钱,市场卖二百六十块钱,你是个人买卖,我们国家的买卖怎么能叫个人吃亏,每件我给你加五十块,二百六一件就跟市场一个价了,你总该满意了吧?额外我加一百块钱,你现在能给我,我就先跟你定一百件。”秦厂长自以为得意,拍拍推销人的肩膀说,“咋样?我没亏待你吧?” “你照顾我,我也不会亏待你啦。”来推销的人从包里拿出一摞钱递给秦厂长,“这是一万块钱,你点一点好啦,别人是要扣税的,你的税钱我就不扣啦。” “谢谢、谢谢……”秦厂长见说不扣税钱,乐得有些失态,不住的点头表示谢意,“希望你能常来,今儿我就不客气了。” 瞒上欺下,秦厂长是行家里手,谈买卖他还真是二五眼,和大嘴叉子比可真就差远了。 秦厂长把钱放到抽屉,拿起电话:“喂,供应科吗,叫科长接电话。有个卖螺丝的,你接待一下,每件三百六十块钱,你先定一百件,咱们先用着看……你说价高?价格可能高点,能保证质量高就高点吧;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吗!” 是呀,打外地的伪劣假冒产品在社会上一露面,秦厂长就没进过好货,也没图过便宜。 “中午用不用安排他一顿?”大嘴叉子电话里向秦厂长请示。 “必须要安排,关系单位吗,要找个敞亮点的酒店。”秦厂长放下电话对推销的人说:“今天中午我陪你喝几杯。” 又一次皆大欢喜的交易,大嘴叉子心里还是感到不平衡,“虽说自己每件加了一百,但是没超市场价,没损害集体利益,自己砍价砍下来的问心无愧!你秦寿升可够黑的,每件我给你留五十快钱的缝,已经不少了,一件你就敢加一百五!这样搞下去,早晚有一天车间的工人连粥都喝不上了!” 下午,卫国利到库里领手套和口罩才知道,供应科又没有给进货,气的他车间也没回,直奔供应科找大嘴叉子去了。 酒足饭饱的大嘴叉子刚好把银行的汇款单交给推销螺丝的人,被卫国利进门看到了。 “大嘴叉子,咱们的手套和口罩你给买哪儿去了?” “有外人你给我留点面子,”卫国利直呼大嘴叉子外号,气的大嘴叉子没好气的说,“不是我不给你买,钱……哦,”大嘴叉子打了一个酒嗝,“钱已经……哦,”又是一个酒嗝,“你叫我拿啥给你……哦。” “办正事没有钱,吃喝就有钱?你到车间体验体验,没有手套、口罩,工人们遭的都是什么罪?”卫国利说着,扫了一眼推销人给大嘴叉子开的购货发票,“买多少螺丝花三万多块钱?”卫国利问。 “一百件……哦。” “厂里任务不多你进这么多螺丝干什么?” “领导同意……哦,咱们都是听喝的人,你操那么多闲心干……哦?” 压塑车间,压塑设备烤的人汗流浃背,塑料加温后散发出的气味,令人鼻孔发痒。领不到劳保手套和口罩的工人,在毒气和高温的熏灼下,仍然一丝不苟,认真操作着。 “为了点微薄的薪水,当一名工人‘老大哥’真是不易呀!”卫国利从大嘴叉子那惹了一肚子的气回到车间,看到工人连基本的劳动保护用品都享受不到,自然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厂里资金紧张,又没有多少生产任务,工人的手套和口罩都买不起,花高价进那么多螺丝干什么?”卫国利对李涛说,“我记得每件螺丝应该是一百六十块钱,大嘴叉子每件咋花了三百多块钱?大嘴叉子吃回扣了吧?果真如此,厂领导知不知情?” “不要说咱厂,社会就这风气,谁都心知肚明,谁又都抓不到证据,积习甚深,不是你我这样身份的人要过问的事。”李涛苦笑着说。 卫国利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联想到近几个月耳闻目睹到的一些怪事,都足以说明有人利用手中权力,天天在败弄和私吞工人的血汗钱。全厂五百多工人已经俩月没有拿到薪水了,天天在盼着拿薪水回家买米买面,岂知他们的血汗钱在一些领导人冠冕堂皇的说教背后,早被一些人偷偷摸摸的喝进肚里了。卫国利的心开始颤抖,开始流血了!“不行,我必须找他们要手套和口罩,我要找领导反映。”他愤愤不平的再次返回厂办大楼,找到以秦寿升为首的厂级领导干部,针对大嘴叉子的所作所为提出了自己的怀疑,并把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一些侵害集体利益的现象,毫不客气的摆到领导桌面上。 有的领导说他幼稚,有的领导一笑了之,秦厂长却拍桌大怒。 “这个厂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不归你管的,你想管;不该你过问的,你想过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的责任是把车间的工人给我管好,生产给我抓好,要是出了啥差头,小心我撤了你的职!”秦厂长指着卫国利警告说。 秦厂长的蛮横霸道,其他领导的麻木不仁,使卫国利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想避开无权管又无权过问的这些闹心事,办不到哇!自己是个*员,党员的责任和义务不允许他保持沉默。为集体利益,为工人弟兄赖以吃饭的工厂,既然和领导已经挑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自己还有必要再装聋作哑吗?他想撤职就让他撤好了!工厂讲不通,那就向上级领导反映。 卫国利奋笔疾书,把在工厂看到和听到的,一些人变相侵吞集体财产的现象,写信举报到有关领导部门。 信发出了一段时间,没见上级有何反应,秦厂长的脸子,却一天比天拉长了,一天比一天变得阴沉了。他是乎了解到举报内容,不管大会小会都要不点名的指责说:“有人向上写黑材料,把我们厂的大好形势,说的是乌烟瘴气,上上下下没有好人,就好像这个厂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员,其用心阴险恶毒啊!你也不想想,上级领导是相信基层党组织还是相信你?自以为是,想出风头,早晚我会叫你明白,什么叫损人不利己;什么叫得不偿失;我要叫你身败名裂,再踏上一只脚,看你这辈子咋翻身!各位都给我听明白了,处理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事实证明,凡是搞阴谋不搞阳谋、和党组织唱对台戏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搞阳谋的人还没等长大,你秦寿升就敢把他掐死在摇篮里;搞阴谋的人起码还有向上级领导反映的时间;没有糊涂的人啊! “可怜的工人兄弟姐妹们,你们是工厂的主人,再不醒悟,开关厂可就真的要毁在这些败家的贪官手里了!”卫国利面对秦厂长的威胁恐吓,只能保持沉默,只能在心里呐喊。 其实,工厂的工人师傅并非不愿意当家做主,宪法早就给了他们当家做主的权力,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吗!只是当官的自有当官的道,嘴巴上永远是人民的公仆,行动上可都是坐轿子的父母官呀!父母着不着调,做儿女的上哪儿知道哇?何况父母官,不想让工人知道的事,做父母官的总会捂得严严实实,绝不会向圈外人透漏半点信息;即使有父母官不小心鼓了脓包,那也不归工厂的主人管呐,他归上边比他官大的父母官管呐! 发出的举报信如泥牛入海,音信皆无;卫国利又不能利用工作时间到区里打听,只好常用电话催问。有的答复,领导正在研究;有的答复,举报信已转到有关部门;还有一个令举报人心跳的说法,举报信转到单位纪检科,责令他们调查处理。 好吗,儿子要查老子了!秦寿升的腰板更硬了,心想,“想叫老子说实话,你先给老子交代出举报人和举报内容,否则的话,我得查查你们,你们还适合不适合在纪检科干!” 有关领导不重视,为了保护集体财产不再受到侵害,卫国利也不想和他们耗时间、比耐力,鼓动李涛与他携手,以基层党支部的名义再次向上级领导反映。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伸张正义了?弄不好咱俩可就成了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啦!”李涛不情愿的说,“拿鸡蛋碰石头,你我是在自找倒霉!” “他们侵害的不止是我、也包括你,是我们大家的利益;为了大家的利益,总得有人站出来说话吧?你不想说,我也不想说,大家都装聋作哑,这个厂还要不要?工厂被他们败弄垮了,咱们妻儿、父母,到哪儿吃饭去?” “你有多少真凭实据能叫上级领导相信你?” “我说的每一件事,不都是在你我眼皮底下,实实在在发生的吗?” “发生什么了?说他们中饱私囊,你凭的什么?是行贿的人对你说的,还是你掌握了确凿证据?都没有。你看到的、我看到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高价买了劣质货,你认为有猫腻,当事人无法解释的时候,可以说上当受骗了,你是能罢他的官?还是能免他的职?有人贱卖了厂里的产品设备,人家能拿出一百个贱卖的理由。话又说回来,你根据什么说人家是高买贱卖?老弟,没有哪个上级部门会因为你的几句话,给你去调查取证,有些事你也没地方去取证,事都要向你想的那么容易,该进监狱的人多了;领导人都进了监狱,工厂的工人、还有你和我,靠谁领导哇?这是目前社会存在的普遍现象,只不过咱们厂的领导做的过了些!”李涛说着,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泼在地上,由衷的感叹到,“把这碗脏水一泼,多省事,上级不是不懂!水清则无鱼,这是社会发展的需要,除非是鼓了脓包,不割出不行了,否则,没有领导会支持你。改革开放以来,是一切向钱看的新观念,把这些当官的害了,不是你和我能解决的问题。” 卫国利被李涛说的哑口无言,真想要获得一些厂领导侵占集体资产的直接证据,真比下五洋抓鳖还难哪!一个小小的车间副主任,除了望洋兴叹,还真是没辙了! “卫主任,机加车间出事了。”有一名工人跑进车间办公室说。 “出什么事了?”卫国利问。 原来,厂里有一台三十几万买进厂的机床,虽说打买进厂至今使用的次数有限,工人的精心保养,使机床还保持在九成新的程度,但是,按年头折旧可就是一堆废铁了。让人想都不敢想,秦寿升厂长还真的就敢把它当废铁卖给了眨巴眼,三十几万买进厂的机床只卖了几千块钱。 了解到事实真相的车间工人被激怒了,一传十,十传百,全厂的工人都知道了,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机加车间,和眨巴眼等人发生了冲突。 卫国利听了详情后,气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肆无忌惮,明火执仗,集体企业到底谁说了算?走,看看去。” “卫主任,你可要冷静。”李涛一把拽住卫国利说,“你去了又不能代表领导解决问题,咱们还是听听再说吧。” “我怕人多失控,做出啥过激举动,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些无助的工人弟兄们呐!” “我陪你去吧。”李涛说。 机加车间里外挤满了工人,把来拉设备的、以眨巴眼为首的一些人围在中间;有指责的,有骂娘的,更有跃跃欲试要动武的;群情激奋,久被压抑的不满情绪被引爆了。 李涛和卫国利分开围堵的人群,面对纠缠在一起的个别人劝解说:“大家一定要控制好情绪,谁也不能动手打人,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 有人听劝,有人不听劝,卫国利只好又站到高处大声喊:“同志们,听我说句心里话,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不但解决不了问题,搞不好反倒容易给一些人制造借口,有人会说这里搞动乱,破坏安定团结,破坏生产秩序,你们其中的一些人为此也将要付出沉重代价;靠工资养家糊口的工人弟兄们,这样的代价咱们付不起呀!” “卫主任说咋办好,我们听你的。”一些工人七嘴八舌的喊。 卫国利提议,每个车间推举两名代表,自己甘愿冒着被开除党籍的风险,率领工人代表去找秦寿升厂长讨说法。 秦厂长办公室已攒聚了不少工人,正在听他正振振有词的夸耀着自己的业绩。无外乎是他到任伊始,通过对干部队伍的整顿,一反过去人浮于事的懒散作风,都能主动的团结在厂领导周围,循规蹈矩、任劳任怨;工人也增强了组织性和纪律性,违法违纪的现象没有了。更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院墙加高了,又刷了新涂料;院里又修了喷水池,栽了花,种了草,工厂变得一年比一年整洁漂亮了…… “你少在那臭白话,现在问你卖设备的事,扯啥没用的!”有工人毫不留情的说,“卖设备是谁批的?钱都卖哪去了?” 卫国利和一些工人代表进来了。 “我同意卖的,你还管到我了?”秦厂长面对工人的不客气,也表示出强烈不满,“我办的事笔笔有帐,卖多少钱,账上就记多少钱,一分钱没进我兜,你们就是告到天上去,我也不在乎!” “秦厂长,你是一厂之长,处理集体资产你有决定的权力,我们工人也应该有了解真相的权力吧?”卫国利说,“你在大小会上常谈,工厂是我们大家的,每个人都有自觉维护集体利益的责任,要坚决同损公肥私的行为作斗争!你在办公室忙,没有时间下车间,对设备情况缺少了解,一定是被人蒙骗了;不然的话,你决不会把九层新的设备当废铁卖。” 卫国利不软不硬的话,意在给厂长留些面子,不希望惹恼了他,更希望通过贱卖设备事件,能触及到其它侵害集体利益的不法行为,这是卫国利希望的;尤其是在采购生产原材料和配件过程中,花高价购进的质次价高的劣质品,没有他出头问责,别的领导还真的没有这个权利。 迫于职工代表的压力,秦厂长自感理亏,同意贱卖设备的事暂搁一边,等他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对于其它问题,秦厂长可不买账,尤其是一些代表的口气和用词,更叫他难以接受。 “这会儿他们倒真成了工厂的主人,我这个一把手反倒成了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的堂倌了。”秦寿升心里琢磨着反击对策。“为什么花高价买到了劣质品?你们问我,我去问谁?我到社会给你们查查去,什么东西是合格的,什么东西是不合格的?真是笑话!”秦厂长是乎找到了发泄的理由,指着工人说。“改革开放,南方的私人小企业遍地开花,挂羊头卖狗肉政府都不管,你我又算啥?你能去告诉他们,别在制造假冒伪劣产品啦,咱们厂的工人不干啦,咱们是不是都有神经病!” “别拿不是当理说,你以为咱们都是傻老冒!”有职工代表激愤地问,“很多违章违纪的事,你不批准,有敢胡整的人吗?” 秦寿升厂长笑笑,摆出一副大权在握,你奈我何样,心里却始终在嘀咕,“小子,今天随你们尽情表演,看我过后咋收拾你们!” 秦厂长的口头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职工心里明白,雪亮的眼睛分看谁,看秦寿升一把手往往会黯然神伤;面对秦寿升恬不知耻的说教,工人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哇! 工人和秦厂长各持己见,僵持不下,李涛把几个代表聚到办公室外商量;认为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是给领导一个面子。他不丢尊严,今后的问题还有商量的余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有代表说,“但是,他必须答应,今后职工代表有权监督和过问厂里的大事小情。” 李涛站到秦厂长身边,面对工人们说:“厂长答应设备不卖了,过去的事咱们也就不要再提了,我相信,秦厂长心里已经有了数,一定会把一个好的处理结果告诉大家。”然后面对秦厂长,“影响了领导工作,他们有不对的地方,也是出于好心,你就不要再和我们这些没有政治修养的粗人计较了。其实,不论怎么争,目的都是为了我们共同拥有的家——红旗开关厂好啊!刚才我和几个代表唠了唠,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只要稍稍的给大家一个承诺……” 秦厂长听了李涛的开场白,脸上的笑容越聚越多,当听说要他给一个承诺,笑容立马变成怒容。 “我只给上级承诺,我给你们承诺什么?天大的笑话!” 卫国利挤到秦厂长跟前说:“我是职工代表,我代表全厂职工郑重声明:今后,没有职工代表大会的授权,任何人都没有擅自处理集体财产的权利;集体的东西,只能由开关厂全体员工说了算!” “这叫什么话?”秦厂长被卫国利的说法搞愣了;自古以来只有当官的说了算,什么时候叫你们说的算过?秦厂长诧异的问:“什么是集体的东西?是厂房?是设备?还是生产原料?要是集体的,你把全厂职工都召集来,你敢给他们私分吗?”秦厂长看着卫国利嘲笑着说,“卫主任,你是厂工会副主席,是*员,在任何时候都要讲组织性、纪律性,不能和普通群众划等号,更不能把自己划到党组织的对立面。”秦厂长边说边主动上前拍拍卫国利的肩膀,语气由严厉转为体贴,压低嗓门说,“个人要服从组织,要自觉维护党组织的威严,这是原则性问题,上次你搞小动作我给你留了面子,今天的屁股咋又坐到下边去了?卫主任,这对你可没有好处哇!” “正因为我是*员,工会副主席,我才要为工厂的利益,工人的利益说话;”卫国利拨开秦厂长的手,义正词严的反驳说,“宪法规定了集体所有制的性质,主要生产资料和生产的产品归生产者集体所有。集体所有就该由职工代表大会说了算,我代表全厂职工向厂领导强烈要求,过去处理的,必须经职工代表大会重新核定;对个别人损公肥私、侵害集体利益的行为,一定要严查!” “你是真的无知还是无理取闹?这个厂从建厂到现在,几十年了,什么事叫你职工代表大会说的算过?是党组织说了算,是我这个书记、厂长说了算!叫不叫你当职工代表,也是我说了算!”秦寿升厂长也被激怒了,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指着卫国利等人吼到,“赶紧都给我出去,再无理取闹,我就要报警了!” “咱厂子的事,有些事好解释,有些事还真不好解释;”卫国利想,“几十年如一日,领导定妥的事,拿到职工代表大会上就是叫代表们举举手,还真找不出有叫职工代表说了算的事。” 卫国利无话可说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被秦寿升厂长的淫威所吓倒,你厂长不讲道理,厂里还有总支书记呀,总支书记虽说熊了一点,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不讲原则吧?他们一伙人来到夏书记办公室,把在厂里所看到、所听到的一些侵害集体利益的行为,一一反映给夏书记,希望夏书记代表党组织,为了集体的利益,出面替工人主持公道。 夏倩女怎么当的书记,她这个书记到底归谁指挥,工人上哪知道去?面上给人的印象:不揽权,不好出风头;与秦厂长共事,处处让他三分。 夏书记耐心听完工人反映的情况后,只是微微一笑,用她习惯的媚眼扫了各位一眼说:“你们要相信党组织,相信秦厂长;对有侵害集体利益的人和事,秦厂长和党组织不会坐视不管。你们是工厂的主人,秦厂长是一厂之长,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也相信,你们反映的情况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这样吧,我和秦厂长谈一谈,帮助你们协调协调个人关系。” 统统是废话、屁话,有关企业生死荣辱的是是非非和个人关系有什么联系!工人代表的心被这些当官的忽悠的,拔凉拔凉的了。 警察来了,卫国利等人被带到派出所。 “知道你们今天的做法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已经严重触犯了国家法律。”抓他们来的副所长询问完笔录,训诫说:“有问题在工厂解决不了,还有上级领导,为什么不找上级领导解决?你们应该相信上级党组织,应该相信上级领导,不论是谁违反了国家的政纪和法纪,上级领导不会坐视不管。” 又是官腔!有上级管,还能叫你抓派出所来吗? “你们在工厂这么一闹,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游行和罢工,是我们国家法律严令禁止的,天大的事只能找组织;闹罢工、破坏生产的罪名,你们担待得起吗?你们厂的夏书记来讲情,我看在她的面上,念你们不懂法,没造成什么后果,又是初犯,这次我就放过你们一马。我可警告你们,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在厂里讲不出道理,卫国利率领代表到区里上访,可能是人多的关系,这次上访,还真的就见了效,时间不长,上级就派来了调查组。 调查组一进厂,秦厂长可就有点坐不住了,心里直发毛。“自己在很多事上,虽说做的是天衣无缝,啥事怕较真呀!调查组真要叫起真来,别说一个小小的厂长,就是区长、市长,照样扛不住认真查;查谁,都能查点问题。以防万一,有必要找牛副区长沟通沟通了。”秦寿升心里想,“这次在老领导身上是送物好,还是花钱好?自己调到开关厂做一把手,是借了媳妇的光。那年代,人们每月开的薪水都差不多,都是一百左右来块钱,谁有闲钱孝敬当官的?多亏自己的媳妇在区政府招待所餐厅当主管。区招待所接待的对象多是上级机关的领导和各种各样的检查组、验收团。。。。每次摆桌少不了鱼虾蟹肉,名烟是成条成条往桌上拿,茅台、西凤酒更是成箱成箱的上。客人酒足饭饱抬屁股走了,最后剩下的烟酒、鱼虾蟹肉,招待所的几位领导便分吧分吧,都拿家自己享用了。秦寿升享受过剩菜剩饭,鲜活的鱼虾蟹肉,名烟名酒,他可舍不得独享,有些是答对了关系,更多的是孝敬了牛副区长。“牛区长,我爸老战友送的。我媳妇说,老领导喜欢这种牌子的烟酒,好吃鱼虾蟹肉,叫我送过来,感谢你平时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每次送礼,秦寿升都会这样说。自己算过,把这些物折算成钱,一年到头在他身上少说也花了一万块钱。这次在花一万?不可、不可,花点钱是小事,这岂不是等于告诉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吗!还是晚上到他家串个门好,像过去是的,搬箱茅台酒,再买几条中华烟,就说朋友送的,自己不敢独享,惦记老领导啊!”想到这,秦寿升为自己精妙的构思额手称庆,美得他在办公室一边扭着,一边低声哼唱起来,“左手抓只鸡,右手掐只鸭,嘴上叼了个胖娃娃呀,咿呀依儿呀,可别吓坏了我地妈……” 调查组在厂里非常认真的查了几天帐,买和卖,账上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丝毫看不出个人有营私舞弊的行为。 查账的最后一天,秦厂长在酒店请调查组所有成员餐了一顿,仅这一顿,就把厂里账上仅有的几千块钱造没了。 席间,秦厂长肯请调查组的同志,把调查结果如实的向职工代表解释清楚;自己不但需要一个清白,更需要上级领导在全体干部职工面前,能为自己树立一个正面的、高大的、完美的领导形象。同时要求上级领导公开表明态度,为了维护厂一把手的绝对权威,坚决支持厂领导为打击一小撮靠造谣中伤,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坏分子,所做出的惩罚决定。 职工代表大会上,调查组给这次调查出的结论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并代表区领导的意见,充分肯定了秦寿升厂长几年来的工作业绩,尤其是在目前的困难时期,为使工厂早日能摆脱困境,力排干扰,主动筹建分厂,扩大了新的生产和销售渠道;取得了转变观念、新时期谋求企业新发展的先进经验;赢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充分肯定。对此,秦寿升厂长和一分厂厂长(大嘴叉子),获得区工业管理局口头嘉奖。对蛊惑民心,聚众闹事的首要分子,调查组代表区里领导提出了处理意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办学习班学习,学习期间停发工资。此决定仅供工厂领导参考。 紧接着,秦厂长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会上,秦厂长又作了重要讲话。 那时的讲话稿都是秘书按着领导意图,事先拟好的。十个领导有九个长了一样的嘴,说的都是官话,套话,车轱辘话;让人最讨厌的,便是那些为自己歌功颂德的屁话。 秦厂长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几乎要接近尾声了,只见他放下讲话稿,喝口茶润润嗓,然会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势,趾高气扬的抬头朝会场扫了几眼。 会场有打瞌睡的,唠闲嗑的;有打着毛衣,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说笑的;就是找不出能有几个人坐在台下,认真听他在台上瞎放炮的。 大会主持人上前拿起话筒说:“大家静一静,睡觉的该醒醒了,打毛衣的赶紧给我收起来。秦厂长的讲话非常非常重要,会后各车间还要分组讨论,大家一定要认真听,做好讲话记录。” 秦厂长干咳两声,不满的站起来抬高嗓门说:“全厂职工同志们,我不是想表白自己,是想再说几句心里话:我秦寿升哪点对不起这个厂?对不起你们大家?为咱们厂的发展,几年来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心都要操碎了,才使工厂走过了辉煌灿烂的光辉岁月。眼下工厂的前景不容乐观,这是全国大气候造成的,又不是我秦寿升造成的,你们心里不好受,我的心里比你们还难受哇!不是吓唬你们的话,现在工厂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作为厂里的一把手能袖手旁观,熟视无睹吗?每天从早到晚,我都要跑区里好几趟,干什么去了?就是为了你们有班可上,有钱可挣,去求爷爷告奶奶去了!虽说还没跑出什么眉目,不妨先给各位透点信息,我要在这儿建个废钢市场,重塑我们厂过去的辉煌!”说到这,他故意把话打住,他想要点掌声,哪怕是稀稀落落的掌声也好,结果让他失望了。他板起面孔,朝会场扫了几眼,然后抬高嗓门,把话锋转到查账的事。“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忍心看着你们下岗,一家老少没有饭吃,才要把工厂改建成废钢市场;为你们,我是不是费尽了心机?可是,咱们厂就有那么几个人,好无事生非,造谣惑众,唯恐天下不乱!这个厂谁说了算?在这一亩三分地,只有我说了算!现在,竟有人敢到区里告我!怎么样,调查组的结论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党纪国法决不允许别有用心的人煽动群众闹事,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我完全赞同调查组对几名主要责任人的处理意见,为严肃党纪政纪,维护党组织的绝对权威,现在我宣布厂里的处理决定:一,撤销卫国利同志压塑车间副主任,厂工会副主席的职务;取消职工代表资格,给与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二,撤销黎明同志机加车间主任职务,取消职工代表资格;撤销......” 秦厂长对领头犯上作乱的几个人的惩处一经宣布,会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第二节提示:卫国利发现媳妇做了三陪小姐,还没等外人说三道四,自己在人前先耷拉下脑袋,脸就像霜打的茄子,整天纠吧着。冥冥中感到四周充满鄙视的眼神,仿佛人人都在撮着他的脊梁骨骂;无形中更感愧汗难当,无地自容。摊上这样不要廉耻的女人,羞与为伍哇!所以,一到晚上,他宁可蹲马路过夜,再也不肯与媳妇同床共眠啦。 第二节:卫国利其人其事 逆境中经受洗礼 夜,沉静中有喧嚣,喧嚣中有快乐;烧烤的烟气,夹着肉香弥漫在空气中。天热的关系,紧张乏味的日间生活,总会令一些人心里添堵。一到晚上,人们为了排泄一整日的郁闷,便会结伴到街头吃点儿露天烧烤。他们喜欢夜幕下弥散的烟气;喜欢欣赏透过烟气领略到的不同于白天的视角;更喜欢在边吃边聊中感受四周洋溢着的栩栩人气。 正是一些人的需要,刺激了一些不愿意守本分的穷百姓,看到烧烤摊本小容易操作的长处,毫不顾忌政府的三令五申,硬是把路边的烧烤营生,热热闹闹的支撑起来。 卫国利下岗了,想再找个工作,说的容易实现起来太难了!不是年龄的关系,也不是文化的关系,大小单位都在往下裁人。在争抢着往下减人的大氛围下想找个工作,除非有个修成正果的爹!遗憾的是,他爹死得早,仅有个老妈还是个病篓子;虽说有劳保,精打细算仅够吃药的钱。 为生存他别无选择,在离家不远处也立个烧烤摊。他知道政府不让,城管抓得厉害,他可不是要想跟人民的政府唱反调。打懂事就坚定了一辈子要听党的话,跟党走的信念;今天违背政府的法令,可是大半生中的第一次,实在是出于无奈;人不能不吃不喝呀!为了解决和老妈吃饭问题,只当是权宜之计吧! 夜深了,习习的晚风给消署的人稍稍带来一丝凉意,闲游的人都想乘着凉意回家去梦游了。这时的烧烤摊很少还会有新的食客来光顾,虽说摊上还有几位光着膀子、吆五喝六的食客没有走的意思,看样子除了喝酒,他们也不会再烤啥了;这些人一走,卫国利也该收摊了。借着短暂闲暇的时间,卫国利坐一旁开始反思起近几年来,一件件触动心灵的往事。 铜钱山废钢市场建成后,秦寿升厂长一改过去的工作作风,俨然以私家老板自居,视工人如人犯。别的先不说,单说工人必须要遵守的新规,求见秦老板必须要做到:立正、报告、敬礼,进门问声老板好!楼道遇见秦老板要讲礼貌:侧立、微笑、鞠躬,道声老板辛苦啦!妈呀,这谱摆的,大啦! 秦老板说,日本国都这样,国家引进的新的管理模式,不如此,何以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尊贵与卑贱。 资本主义的高薪制没有老板愿意引进,因为咱们是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还很穷,提倡的是一部分人先富;富起来的老板凭啥要不顾国情引进高薪?咱们的老百姓啊,工薪多少别计较,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没有贪欲乃是福啊! 工厂变市场,人的观念也得变呐?现在秦老板最感痛恨的是改革开放前的旧体制,党、政、工、青、妇......政府应有的部门,企业一个少不了;养了一大堆闲人,能有几个是干正事的人?秦老板的感触太深了!现在承包了,吃闲饭的不但一个不养,干活的,一个也得当仨用! 他大刀阔斧砍掉了所有科室,对在册的一百多名员工,按一个顶仨用的原则,要来一次大清洗,亲自制定了持证上岗制度。一百多名员工都没有上岗证;没有不要紧,那就分期培训。一部分人工作,一部分人培训,培训期间工资停发,只享受每天中午的伙食补助。 昨天还被国家视为工厂主人的工人老大哥,现在好像是在给解放前的资本家干活(课本里的资本家心黑手辣,残酷剥削工人),每天都要在一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工作十多个小时。上岗的有工资,享受的却是奉阳市最低的工资标准。卫国利和工友们心里感到不平,不平又能有什么办法?谁叫咱们都是在职职工?工资待遇是历史形成的,又不是秦老板特意规定的,不想辞职,还想在单位干,开多开少就忍了吧。令人遗憾的是,就是这么低的微薄工资,黑了心的秦老板还是要变着法的拖欠或克扣。过去应有的各项福利待遇,能找借口免的都给你免了,实在免不了的,低价购些劣质品顶替。赶上轮训学习,工资一分没有,这才是真正要人命的事;这年头没钱可咋活?有些职工赌气,干脆就不来上班了。 自然裁员五十多人,这正中秦老板的下怀。还剩五十人也不能叫他们占了市场的便宜呀!秦老板规定,市场初建,资金匮乏,职工的社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暂由个人承担。 “工资本来就不高,再叫个人交保险,还叫咱们吃饭不?”卫国利实在是忍无可忍,为自己,也是为了工友们的利益,他联络几名工友又跑到有关部门上访了。 上访的事,很少有领导愿意出头过问,更别提有领导关心了。经过多次奔波,最后在区政府门前,他们拦到了牛副区长专车,在扛过一些便衣警察的拳打脚踢后,才算有了向牛副区长面述委屈的机会。 “上次也是你领头来的吧?”牛副区长看着卫国利问。 几次上访都是卫国利带的头,他给牛副区长的印象太深了,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这是个刺头,也是区里不安定隐患;这次不收拾你,找机会也得叫秦厂长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牛副区长亲自给卫国利沏杯茶,面带微笑的说:“我已经说过,经过培训持证上岗,这并没有错,这是改革发展的需要,社会上很多企业都在这样搞吗。学习期间停发工资,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按劳分配的原则,你们想啊,干活的和不干活的都一样拿工资,干活的会是什么心情?至于其它的问题吗……”牛副区长略表惋惜的解释说,“企业承包个人了,政府是不好过问的,你们的秦厂长我认识,凭个人关系,我可以帮你们打个招呼,替你们求求情。” 区长的真诚和热情,感动了上访的工友们,工友们眼里含着泪水,千恩万谢的告别了牛副区长。到了马路上,他们面对牛副区长办公的地方,还是忘不了再一次的鞠躬致谢呀! 过后,牛副区长和秦老板还真的通了一次电话。电话里,牛副区长狠狠批评了秦寿升的做法,不客气的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只有维持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你才有钱赚,经常有人四处告你,对你有什么好处哇?” “您不要听他们的,这些人简直是无理取闹,尤其是卫国利这个人,看别人赚钱他眼红,几年来就好带头闹事。现在不搞阶级斗争了,才会让这些贱民变成刁民,什么反动的话都敢说,什么违法的事都敢干,都是政府惯的;要是在*那年代,给他个胆他敢胡闹吗?不等他上访,不打他个右派也当反革命抓起来了!所以说,对这些动不动就要上访的刁民,政府必须像过去那样,出重拳狠狠打击,见着上访的就抓,抓到游行的就杀,再不能姑息迁就啦!”秦老板振振有词的解释说。 “胡说八道!别的单位有人来上访我可以看成是无理取闹,对不听劝阻的,我还可以叫公安把他们抓到精神病院去;你单位什么事我不清楚?工厂改市场,我批的;你想承包,我给你争取到的;是税费你不用掏腰包,也是我给你跑来的吗!我为什么要对你另眼相待?因为你是为了安排下岗职工重新再就业,你是下岗职工奔向致富路的领头人吗!你才赚了几天钱,天天就有人来上访,你说我敢不相信他们吗?”牛副区长说到这儿顿了顿,一改过去铿锵有力的语调,和缓亲切的说:“秦寿升贤弟,听大哥一声劝吧,优惠待遇、集体资源,你一个人享用,就剩下这么五十多个工人,你就不能多发发慈悲,看在多年同志的情谊上,多善待他们一些?” “牛区长,您言重了,我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秦老板不服气的说,“现在不是吃大锅饭的时候啦,这年头谁善待谁呀?我感觉做的比社会上有些私企老板好多了,在私企不好好玩活,不但不给你工钱,还要挨监工的棒子打,皮鞭抽;您问问,我动过他们一根手指头没?” “你混蛋!驴操的,咋就这么犟?”牛副区长实在是忍无可忍,粗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你再执迷不悟,早晚叫你给我捅出篓子,别说到时我轻饶不了你!” 最后,牛副区长给秦寿升下了死命令,“第一、今后不许再拖欠和克扣工人工资;第二、单位在职职工你雇用一个,就要负责交纳这名职工社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第三、参考其他企业的工资标准,适当的给他们加薪。” 命令下达后,秦寿升老板知道,舍不得掏钱肯定是不行了,叫领导赶着走,不如主动表现好。他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今后再给领导找麻烦,来世托生驴马,任人打,任人骑。 牛副区长听了秦老板的保证,心里感觉轻松不少,才又善意的叮嘱说:“一定要保持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要把不稳定的因素消灭在萌芽之中,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可在等你的处理结果。” 卫国利等人的努力达到了预期效果,秦老板真的不敢再拖欠和克扣他们的工钱了,同时,又给他们涨了工资。虽说涨的这笔钱他们一分也拿不到手,都划到了社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保费里,他们已经十分满足了。为了回报牛副区长的关爱,对得起秦寿升老板的慷慨解囊,多数职工表现出了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随意你加班加点,即使你老板不清楚加班加点需要付报酬,也决不会有人敢流露出一丝怨言啦。 正是因为这次上访,卫国利等人又成了秦寿升老板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得到牛副区长默许的情况下,卫国利等二十多人被秦老板找借口一概炒了鱿鱼。 “老板,再来几瓶啤酒。”几位酒兴正浓的食客,高喊着要酒。 卫国利拿几瓶啤酒过去,亲自起开两瓶给每个人的杯子满上,然后笑呵呵的开着玩笑说:“喝酒是人生中一件惬意的事,喝多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回家和老婆竟说大实话;坏处是,损肝伤胃不说,老婆一见,睡觉非躲你远远的不可。” “老板,你怕赚钱?”一位喝的差不多的食客,抖着舌头说:“我不是吹,我老爹是局长,咱家有钱,摞起来比你还高,老子就是得意这一口。” 酒蒙你别劝,越劝他越来劲。卫国利知趣的又坐到一边,想他自己的事去了。 “自己被炒了鱿鱼,没了工作,除了烧烤自己能干点什么?三百六十行,哪一行才适合自己?”他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落脚点到底在何方,“找个合适单位,一老本神的当工人?现在好的企业都在往下裁人,这个想法肯定是行不通了。”望着自己的烧烤摊,心里想,“街头烧烤倒挺适合自己干的,本钱小,挣得又比上班的多,就是城管抓的太厉害,今晚就被城管砸了两次摊。市里鼓励街头的小商小贩到市场里去经营,事到是好事,自己到哪儿筹借承租摊位的钱呢?” 现在只要两三天赚不到钱,就只能靠老妈的养老金吃饭了,老妈的养老金,可是吃药保命的钱,他心痛! “说来也怪,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咋都应验到自己一个人身上啦!”卫国利心里想,“过去,自己在单位有好多的官衔和荣誉,因为看不上一些人的胡作非为,冒犯了领导的尊严,都被领导收回去了。自己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更不想升官,也不想发大财,只想做一个有责任心的工厂主人——一名普普通通的好工人!做好工人领导不容;不想发财媳妇不干;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还是社会发展变化的太快?现实生活和理想教育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卫国利百思不得其解。 卫国利本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四口之家;除了老妈,便是小他七岁的妻子。妻子年轻貌美,生性天真活泼,能歌善舞。他爱妻子,妻子也爱他,他们相爱的结晶,便是哪生的乖巧伶俐,到哪儿都遭人喜爱的女儿。 那时,虽说工资挣的都不多,社会都是这样,小日子过得没感觉到有什么难处;唯一不足的是,卫国利的老母患有高血压,心脏又不好;但老太太的退休金,足够自己吃药保养的了,对他们的小日子没有太大的影响。 卫国利在家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家里活从来没叫媳妇插过手,有时媳妇心疼他想帮一把,他总会说,“我的好老婆,你就歇着吧,你把活干了我去干什么?我要是闲着,浑身的骨头就像要闪了架似的,酸痛酸痛的难受死了。” 做什么新鲜好吃的,他总是先夹给老妈,然后是媳妇、女儿。老妈舍不得吃,让给儿子;媳妇舍不得吃,让给丈夫;乖女儿总会说:“爸爸,你也吃。” “爸爸享不了这个福,一吃点啥好的,胃就受不了。”往往卫国利都会这样说。 卫国利孝敬老人,疼爱媳妇、女儿,在左邻右舍可是出了名的,因此,他们家年年都会被街道评为“五好之家”。 衣食无忧、安康恬静的生活过的有滋有味,卫国利的媳妇为有这样的老公感到自豪;女儿能有这样的爸爸,感到幸福;卫国利的老母,走到哪儿只要一提起儿子、儿媳妇、小孙女,总会乐的合不上嘴。同样,卫国利见到一家老少无忧无虑、欢快幸福的笑脸,他的心别提有多舒畅了;能使他们感到生活幸福,自己再多的付出也是值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卫国利媳妇下岗了。虽说卫国利还没下岗,按月能拿到满薪的日子,却越来越来少了。小日子骤然间发生了变化。民以食为天,没有了工钱,这日子可咋过?平时温馨和谐的小家庭,渐渐的就多起了火药味。 “我没工作,仅靠你挣的那两个子,再省着花也得叫一家人填饱肚子呀?”卫国利媳妇抹着泪眼说:“别人家的爷们看单位不行了,都停薪留职出来做点啥买卖,琢磨着咋样才能发家致富;你可倒好,守着烂摊子,你还想混出啥出息咋地?” “你以为停薪留职是随便停的?咱们车间的大刘,就是车间的一个混混,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媳妇病了,孩子又小,单位开不出满薪,困难的要揭不开锅了,就想停薪留职出去干点啥买卖;秦厂长死活不放,逼的大刘借钱买双皮鞋送给他,秦厂长才给他开了绿灯。一般工人想停薪留职,过秦厂长这关都不易,何况车间的头头脑脑!”卫国利无奈的说,“我是车间主任更不能跟一般的车间干部比,百十来号人都在看着我,我要对他们负责任。” “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开不出工资,你给他们偷去?抢去?” “越说越不像话了,做领导的要有责任心,啥事不能首先想着自己。” 其实,卫国利压根儿就没想过扔了工作到社会跑买卖,或者学着某些能人的做法,身在曹营心在汉;人在单位工资一分不少拿,全部精力却都用在投机倒把上,变着法儿的琢磨发大财。财找人——出门拣块石头变成宝;人找财——无缘多怨生邪念;卫国利认准了这个理!这辈子能守着自己的工厂,脚踏实地、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做好本职工作,到时候工厂能给发份不多不少,但足以保证一家人医食住无忧的工资,等到自己干不动的年龄,能无忧无虑的伴着老婆安度晚年,这辈子也就知足了。发大财的终归是少数人,多数人还得靠脚踏实地的工作呀!在为社会创造更多财富的同时,不也正是在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提供保障吗! 卫国利的想法没有错,只可惜生不逢时,在一个为了钱,举国上下急功近利,巧取豪夺的大环境下,不琢磨发财就想医食住无忧,他这辈子是别指望了! “你们不吵了好不好?”卫国利老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善意的解释说:“开不出工资的又不是咱一家,克服克服总不至于饿死人吧!想起挨饿那年头,野菜、树皮都没的吃了(指六十年代自然灾害),比这时候苦哇,老百姓不也熬过来了吗!” “那时候没粮食可以吃野菜,现在的野菜比粮食还贵,除非天天喝自来水!不想法赚钱,就凭你单位的领导,早晚有一天自来水钱你都付不起!” “妈妈,你跟爸爸别吵了,以后我再也不吃零食了。” “我的乖女儿!”卫国利媳妇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哭着说,“是妈妈不好,妈妈没能耐,妈妈对不起你。” 卫国利的眼圈也红了,他坐在媳妇身旁,扶摸着媳妇肩膀说:“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力让你们过得好一点,我对不住你们!相信我,我会加倍的努力工作,一定会让你们过的比现在好。” “你再努力得有工可作?咋竟说糊涂话呢!”卫国利媳妇埋怨着说。 “听我告诉你,现在厂里把生产和销售的部分权力,下放给了各个车间,各车间可以自己揽活,自己生产,自己销售;我就不信我搞不好。” “车间都自己搞,你叫当官的都喝西北风去?” “我说的是部分权利。再说了,厂里和我们是三七分成,厂里拿七,车间得三。” “我就知道,你厂的秦寿升不会安好心!车间工人累死累活的,到时候能不能开出工资都不好说,先拿出七成养着他,这不是拿你们开涮吗!” “你还指望当官的下车间和我们一起干?允许车间独立经营,对我们来说就算开恩了,多给他们点算什么。” “你就折腾吧,早晚有一天工人的心叫你折腾凉了,到时看你咋解释。” 卫国利媳妇懒得再和他拌嘴,自己到厨房洗了把脸,出来对卫国利说:“我到我妈那看看,你们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街上。天开始渐渐变黑了,街道两旁的酒楼商铺,都亮起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近处闪烁的霓虹灯和远处隐约可见的万家灯火,使这个城市更显得色彩斑斓,景致迷人。 卫国利媳妇说要到她妈哪儿去,不过是找个借口,她感觉心里闷得慌,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马路上,一些人围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出于好奇,卫国利媳妇凑到跟前也想听个明白。 一辆高级奔驰车追尾撞上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不讲理,除了修车非要让人家再拿点误工费不可。 开高级奔驰轿车的人可不干了,“我按了半天的喇叭你不让路,你怪我?”开奔驰轿车的人说。 交警来了,经验定,出租车是在等红灯,开高级奔驰车的主酒喝高了,应负全责。 “放你妈狗臭屁,”开高级奔驰轿车的主指着交警的鼻子说:“他不是想蒙钱吗,老子有钱,我撕了一分不给他,爱咋地咋地!”说着,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撕得粉碎,朝空中一扬,任风吹走了。 “同志,您要是这样的话,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交警客气的说。 “你敢抓我?”开高级奔驰轿车的主吃惊的看着交警问:“我老爸是……” 卫国利媳妇懒得听狗扯羊皮的事,挤出人群,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 “按理儿说,有些事怪不着国利,工厂不景气,他是车间领导能不替工人着想吗?工厂的领导都像国利这样,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呀!”卫国利媳妇边走边想,“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忙,还要给他添麻烦,实在是不应该;但是,没有钱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呀!不能说,一日三餐总是馒头沾大酱吧!日子过得苦一点,大人到也能克服,老人和孩子受得了嘛?” 路上的行人,有匆匆而过的,也有悠哉闲哉观光漫步的,还有一些因没钱可赚,愁眉苦脸而闹心的。 “挺胸腆肚,傲慢洒脱;名牌遮体,目不斜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当官的或者是有钱的。这些人钱多的简直令你无法想象:挥金如土,暴殄天物;可以随心所欲的咀嚼地球上的有限资源,不如此,钱多的没地方花呀?愁人不愁人!相比之下,再看那些衣着简陋,精神萎靡不振的人,叨一眼就知道是下岗工人,都是些跟自己一样没钱花的主。唉!人生就是这么几十年,自己为什么不能做个有钱的人?像刚才那位追尾的主,没理拿钱也能绕回三分理!我要是有钱,不会学他那样撕钱赌气,只想叫一家人过好这几十年;我到那才能赚到钱呢?”卫国利媳妇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自怨自艾的在心里嘀咕。 想入非非、难以自拔,是件苦事也是件乐事;她真想把自己留在幻觉中,不想再面对现实。突然,感觉有人拍她肩膀,硬把她从幻影中拖回现实;她不情愿的扭过头...... “白鸽!”卫国利媳妇一见是单位的好友,精神立刻振作起来,拉起白鸽的手笑着说,“你这个小白鸽,吓我一跳。” “燕子姐,什么事想的入迷了?不会是迷上哪位帅哥了吧?”白鸽搂过燕子的腰,笑着问。 “你坏,看我咋收拾你。”燕子咯叽着白鸽的胳肌窝说。 “燕姐,我服了、服了。”白鸽被燕子咯叽的笑弯了腰,不停地告饶说。 “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到哪儿去呀?”两人闹够了,燕子看着袒胸露背的白鸽问。 “我没啥正经事,挺长时间不见了,走,找个地方唠唠。” “算了吧,今天心情不好,改日到我家,咱俩好好唠唠。” “心情不好,妹妹才要替你分忧呢。”白鸽说着,也不由燕子分辨,硬是把她拽进一旁的酒楼。 燕子和白鸽是一个单位的同志,平时,两人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不说的事,不唠的磕。自从两人下岗都回了家,这次见面还是头一回,互相关爱的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只见两人边吃边唠,唠的是有滋有味的。 “你老公单位怎么样?能开出工资吗?”燕子关切的问。 “下岗了,在一家服装批发市场当保安呢。” “一个月开多钱?” “可别提他那几百块钱了,不吃不喝的也就够孩子的托费钱,这个家只能靠我赚钱撑着,这样的爷们要他还有什么用?我正合计着一脚蹬了他呢!” “你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燕子吃惊的问。 “那是从前。改革啦,现在的人只跟钱好!男人不能叫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对不起,只能得跟他说声=====拜拜!” “想不到你变化这么大?”燕子感慨的说,“记得过去谁要是问起你老公,你会乐得合不上嘴,好像天下的男人属他最棒了,才几年呐!” “过去咱们不是生活在希望的田野上吗……一个复员军人,到工厂干了一年就被评上了厂劳模,又做了团支书记;那年头,这可是党组织重点培养对象啊……过去人们迷信的是未来,看重的是荣誉;现在的人只认眼前,看的是房子、车子、兜里的票子;你不想变,生活也会逼着你变,再在希望里活着就得要饭吃啦!这两年多亏我能挣,一家老小才活的有点人模样。” “你现在做什么买卖?” “有啥买卖,酒店服务员。”白鸽诡异的笑了笑说,“你不要总是关心我,说说你现在怎么样?” “混得不好,我老公单位每月只能给开半个月的薪,也就够喝粥的钱。” 燕子把家里的窘况,细细的说给白鸽听,当谈到年迈的婆婆和年幼的女儿,半年多没见过一点荤腥和他们一样吃苦时,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哀,把头伏在白鸽的肩上,低低的哭起来。 有过同样的经历,也同样伤感过的白鸽紧紧搂过燕子,想说又不知说点啥好,郁闷无言中陪着流下不少伤感的泪。 “燕姐,哭、没有人会同情,我是看透了,”二人哭了一阵,白鸽为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上牙咬着下唇不忿的说,“这年头,人有钱才有人样,没钱猫狗都不如!我们只有出来找点事做,能把钱赚到手,那才叫人羡慕呢。” “我能干什么?要技术没技术,要力气没力气,这些年除了在工厂上班,回家就是哄孩子,社会事一点儿都不懂,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跟我干,一个月,我也能赚到万八的。” “什么酒店的服务员能挣那麽多钱?”燕子又抹了抹眼角的泪,不解的问。 “专供有钱爷们开心的服务员,每天我都能赚三四百呀。” “你在做三陪小姐?”燕子瞪着眼睛,吃惊的问。 “看把你吓的,三陪小姐怎麽了?不都是为了活着吗!就拿你来说,你下岗了,老公每月只能开半薪,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个家,难道就都不活了?再苦再难,没有人同情你,也不会有人施舍你一分钱,还得靠自己养活自己!就像你和我这样的,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政府不管,哪个单位能要咱们?不做小姐,咱们只能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找点卖力气的活,就是少挣点也不能干下三滥的事。” “做力工倒不要文化又不要技术,你有那个力气吗?再说,都想干力工,有多少力气活等着咱们干?有的话,还让咱们下岗干什么?燕姐,现实一点吧,谁不想找个体面工作,靠艰苦奋斗创下自己的一番事业,按你家和咱家的条件,能办到吗?刚下岗时,我也琢磨着做点啥小生意,琢磨来琢磨去,啥买卖都可以做,做啥买卖都赚钱;本钱呢?做买卖需要本钱,没本钱等于还是啥也干不了吗!燕姐,女人的本钱,就是这个身子;只有这个身子,才能让我们吃的好,穿得好,把自己的小家建设好。” 工厂没有活干,工人大部分都放假回了家,厂里中层以上领导干部的会,每天还是照开不误。 “今天大会的主要议题是:秦厂长再论,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大会主持人宣布说。 可能是天热的原因,坐在主席台上的秦厂长,今天可讲冒汗了,虽说不时的要拿手绢擦擦脸,喷着吐沫星子的嘴,一会儿也没闲着。 过去老人们常说,国民党税多,*会多;尤其是现在单位的一把手,都有开会的隐,几天不吃饭,他感觉不到饿;一天要是不开会,就像丢了魂似的,吃啥啥不香,干啥啥没劲。此话正确与否,从来没有人认真考证过,反正秦厂长是这样的人。 “同志们,什么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呢?说的透彻一点,就是下级必须服从上级,个人必须服从组织;比如说,车间的工人不听车间主任的行吗?你们中层干部不听厂长的行吗?那就会形成一盘散沙,不乱了套,那才叫怪啦!这就好比一个家庭,儿女要听父母的,媳妇要听丈夫的,二儿子要听大儿子的,小儿子要听......” 从下午一点秦厂长就开讲;几个小时过去了,看样再有一个小时也讲不完,卫国利约好了要请用户的财务老总吃饭,再听秦厂长臭白话下去,非耽误事不可。他拽了拽车间支部书记李涛的衣角,两人悄悄的溜出了会场。 “再听他瞎白话,咱俩可就来不及了。”卫国利一出会场,就对李涛说。 “来不及也不能就这么走哇,秦厂长刚刚讲完,下级必须服从上级,无论大事小事,都必须事先跟他打招呼;”李涛认真的说,“没有他准许,咱俩这么走了不是找挨批吗?” “他讲话时从来不许别人打扰,这个假你咋去跟他请?”卫国利也感觉擅自离厂有些不妥,实在是没办法的事,车间等着拿这笔钱发工资,工友们盼着拿到工薪回家给老婆孩子买米买面填肚子,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去要钱可就要费劲了。卫国利想想了说,“顾不了那麽多,咱俩去能把钱要回来,秦厂长真要问罪的话,我一个人兜着。” 卫国利既然下了决心,也就把秦厂长的三令五申抛到脑后了。 工厂为了增加效益,允许各车间到外承揽加工业务;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吗。 国营北方机械厂是颇有名气的军工企业,卫国利有个小学同学,是该厂计划处处长。为了承揽加工业务,他厚着脸皮找到了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也是机遇,该厂恰好有批需要外加工的电器开关,老同学毫不犹豫的把加工合同给了他。他组织工人三班倒,连轴转,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按时保质保量的交了货。也是因为资金周转困难,北方机械厂验过货后,只付了一半的加工款。车间的工人已经两个月没拿到工资了,北方机械厂这批加工业务的利润,去了工厂提留的百分之七十,足够工人这两月的工钱了。卫国利找到秦厂长商量,能否从北方机械厂汇来的一半货款里,把工人这两月的工资先开了。 “你们车间特殊哇?你们和厂里签定的合同写的明明白白,货款不到齐,工钱一分没有。”秦厂长不满的说。 为了尽快的要回余下的货款,卫国利多次跑到北方机械厂,求老同学帮忙,二人商定,宴请财务老总一次,彼此在一起沟通沟通感情。 摆桌就要花钱,车间又拿不出这笔钱,没办法,卫国利只好先掏腰包垫上了。 一样开不出工资,卫国利又哪来的闲钱?他昨天跟老婆借的,老婆现在有钱了,是他们家的财主;老婆现在每天的收入,比他月工资还要高哇! 什么工作会有如此高的回报?他曾经问过老婆。 “我在一家舞厅唱歌,除了工钱,还能赚点小费。”他老婆回答说。 其实,卫国利坚决反对老婆在那样的场合抛头露面,为此两人没少吵架。但自己挣不到钱,养不起家,说话根本就没份量。事后细琢磨,老婆天生好唱歌,只要自己做事检点些,也没啥不可以的。时间一长,也就随其自然了。 今天要摆席宴客,还多亏老婆帮忙,打心眼里他还真想说一声,“老婆,我代表车间的工人谢谢啦!” 卫国利和李涛骑车骑了一个多小时,紧赶慢赶的来到距北方机械厂不远的一个大酒楼,还是稍稍迟了点;老同学和财务老总坐在包间正等着他俩呢。 “抱歉抱歉,单位有个重要会议耽搁了。”一进门,卫国利拱手连连致歉。 “你和刘处是同学,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气。”财务老总谦和的说。 “老总今晚有应酬,是硬叫我拽来的。”刘处看着卫国利笑着说。 “老总不来,我肯定要找你算账,过年叫车间百十来号人,都到你家拜年去,看你供得起不。”卫国利和刘处开着玩笑说。 卫国利挨着财务老总坐下,客气的把菜谱递到老总手里,“点菜、点菜,老总先点。” “还是随便吧。”财务老总客气的说。 “老同学,老总喜欢吃啥,你心里有数,你代劳。”卫国利说着,把菜谱递给刘处。 “那我就不客气啦。”刘处看着卫国利说。 “客气什么,老总吃得满意,我才高兴呢。”卫国利满不在乎的说。 “小姐,先来个牡丹燕菜,红花鳕鱼,再来个烤羊背;”刘处说着,看了看财务老总问,“老总,再要个西湖醋鱼怎么样?” “不错,那就再加个马蹄鳖、水煮芭蕉花......”老总回答说。 “这些菜别说吃,就是菜名,听都没听说过,这顿饭下来得花多少钱呐?”卫国利心里琢磨着,汗珠可就顺着脸滚了下来;一个不留神,把桌上的茶壶碰到了。 刘处抬头看到卫国利一脸的窘态,笑了笑,“再来两个凉盘,凉拌棠梨花……八个菜够不够?”点完菜,刘处笑着问卫国利。 “够了够了,吃不了的吃……”卫国利擦着脑门上的汗珠,连连点点头说。 李涛用脚在桌下踢了踢卫国利。 卫国利感到自己失态,连忙又补充说:“老总,喜欢吃什么你点,实在不够的话……咱们再要。” 这叫啥话,叫人家点菜,得等“实在不够的话再要”,可见卫国利真的叫这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菜名,吓懵了。 “自己不点菜,干吗非叫他们点,自己带的钱够不够是小事,花的太多,回去向职工咋交代。”此时的卫国利肠子都要悔青了!没办法的事,为了要账,现在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当把硬汉了。 其实,卫国利多虑了,饭后根本就没让他买单,刘处交的款;有财务老总在,花这点钱算什么,回厂轻易的就能叫老总给报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国利一心为职工办实事的精神,感化了财务老总的同情心,“我把钱给你在账面划过去,你有把握拿到吗?”财务老总不放心的问。 “车间和单位有合同,只要加工款到齐,该是车间的,一分也不会少;工人俩月没有开工资了!” 财务老总勉强笑一笑,没有再说啥,转对刘处说:“明天你到财务给他办了吧。” 财务老总的担心并非多余,钱给卫国利从账上转过去后,秦厂长并没有执行合同,把钱挪作它用了;理由是,个体利益必须服从整体利益,局部利益必须服从全局利益,全厂上下都要绝对服从一把手的决策啊! 财务老总要上洗手间,卫国利陪护着跟了出去。 “歌声,缠绵绵、意切切,听得人心里舒坦……不对,声音这么耳熟?怎么像......不会是她,她不会跑这种地方来!”老总进了洗手间,卫国利在外等着,斜对面包房出来人的瞬间,包房飘出的歌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凑到包房前,扒着门缝不经意的朝里望了望,卫国利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变大了…… 包房里,卫国利的老婆——燕子,正斜着身子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手拿话筒,神情专注的唱着“何日君再来”,把自己完全融化到歌声里啦。那个男人,一只手搂着燕子的腰,一只手在燕子的*上揉来揉去。 卫国利一脚踹开门......他本想冲过去教训教训这一对不要脸的......朝前迈了两步又站住了;冲动是魔鬼,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那样做呀!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今天干什么来了?车间的工人都在等着发工资,家里的丑事不能叫同志和朋友看着笑话,更不能因小失大!我要忍,我一定要忍住......”卫国利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 “对不起,我认错门了。”卫国利朝包房里的人勉强的点一点头,然后退了出来。刚好,财务老总出了洗手间,卫国利扶着老总回到自己的包房。 卫国利发现媳妇做了三陪小姐,还没等外人说三道四,自己在人前先耷拉下脑袋,脸就像霜打的茄子,整天纠吧着。冥冥中感到四周充满鄙视的眼神,仿佛人人都在撮着他的脊梁骨骂;无形中更感愧汗难当,无地自容;摊上这样不要廉耻的女人,羞与为伍哇!所以,一到晚上,他宁可蹲马路过夜,再也不肯与媳妇同床共眠啦。 燕子见国利整天活在气头上,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他的身体造垮了,迫不得已,只好带着孩子先回了娘家。 你人回了娘家,国利的一颗心还在耻辱中备受煎熬啊!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宁可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怎么能叫脸皮受热!卫国利为了证明自己的高尚纯洁,说啥也要和燕子离婚。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燕子只好忍痛和他办了离婚手续。 过日子过的是人,过的是情感;媳妇带孩子走了,剩下一个人,过日子也就变成了混日子;少了欢声笑语的家也就成了死气沉沉的窝身处。时间一长,再不走道的脑子多少也就有些开窍了,意识到过去碍着脸皮所得到的,不过是自欺欺人;失去的,才是他最最值得珍惜的啊! 他找到好朋友李涛,希望他能去找燕子谈谈,过去的事可以既往不咎,改了还是好媳妇吗!不随心愿的是,李涛从燕子那回来告诉他,燕子找了‘老公’,人称二鬼子,对燕子百依百顺,小日子过得还算红火。卫国利知道自己出手晚了,只能在心里为燕子的幸福祈祷了。 工厂改市场,厂长变老板;领导人的思维方式变了,很多人思维方式也变了,卫国利没有变,始终还在用*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他认为,一个真正的*员,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弃信仰和原则,不能忘记一个党员的责任和义务;为了个人的利益榨取民脂民膏,还能算是*员吗?不如*算了! 秦寿升不这样看,党叫改革,叫一部分人先富,*员也是人,为什么就不能率先致富?在工厂你卫国利就好带头闹事,为了安定团结,我撤了你车间主任的职务,你还不吸取教训;现在工厂是我秦寿升的了,我就这样定了,遇见老板要微笑、鞠躬,道声老板辛苦啦,你竟敢说我是谱摆;我要求你们进门报告、敬礼问声老板好,你竟敢说我是变态;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你卫国利就是改革路上的绊脚石!说我拖欠和克扣工人工资,不给工人交保险,到处去告我;你卫国利不想做一名真正的*员吗?我今儿就炒你鱿鱼,砸你饭碗,我让你随便告,我看*管你这个党员饭吃不?政府是相信基层领导的话,还是相信你这个好告状的疯子。 卫国利在婚变后不长时间,也就是说最需要抚慰伤口的时候,秦寿升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他被秦老板炒了鱿鱼。现在是孑然一身,光杆司令一个,啥都没有了,唯一能使他稍感庆幸的是,还没有被秦寿升开除党籍。 面对现实该醒醒了吧! 说心里话,类似卫国利这样的人虽说头脑简单,却朴实无华;虽说胸无大志,又少英雄气概,却无时不在迸发着一身的正气;他们的心里没有官位意思,贪财*,有的只是——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默默奉献着他们的智慧和汗水。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卫国利的信念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不能说是他变了,是社会价值取向变啦!大家的事自己做不了主,小家的事自己不能在不顾哇!物价飞涨,靠打工赚的几百块钱,能养活老妈和孩子吗?(燕子知道他的难处,从不向他要孩子的抚养费)工厂不给交劳保和医保,自己交得起吗?没有劳保,自己干不动那天咋办?没有医保,自己生了病又咋办?这些都是人生中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没有钱就是不行啊!他不得不开始琢磨发财的道了。 是呀,面对现实中一些具体问题,你不叫人们把追求钱财放在一生中的首要位置,是要陷他于:活——不得好活;死——又不得好死的尴尬境地呀!难怪今天的人一反传统的人生观、价值观,步调一致的都要向钱看;功利诱使一些人无法无天,丧尽天良,只认权和钱,不认老百姓了!金钱迫使更多、更多的人,只和钱亲,不讲伦理;只认妻和子,不认父母亲了!可圈可点的历史巨人,过去你??讶烁脑斐煽袢取10匏降母锩?撸唤裉煊职讶烁脑斐芍蝗献晕业陌萁鹂瘢淮右桓黾?俗呦蛄硪桓黾?耍?阏?嵴庋??p>  “从工厂走到社会,万事都要从头开始;开个小吃部,找个市场租柜台卖点啥,都挺适合自己的;本钱呢?没有本钱就别瞎合计。在街头小打小闹卖点啥也不错,几天来又被城管抓的满街跑......哎!”卫国利叹口气;吃烧烤的人都走了,自己也该收摊了,望着有今儿没明儿的烧烤摊,心想,“老百姓干点啥,咋就这么难!”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面对现实,虽说卫国利还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他并没有感到气馁,“没有工厂要自己,又没有本钱做买卖,那就做苦力;只要能吃苦耐劳,省吃俭用,我就不信攒不足做买卖的钱!有了钱,在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里,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用武之地,为强大家,富小家,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心里也就敞亮多了,在回家的路上,骑着倒骑驴边走边唱起了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就是心大,还是穷乐呵呀! 第三节提示:国利倒在床上,老妈和燕子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心里自然涌起不可名状的波动;“是恨还是爱?是恨、恨她啥?恨她和自己离了婚?离婚是自己逼的她呀!恨她当了三陪小姐?她跟了现在的老公咋不再去做三陪小姐了?那就是爱!她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咋还能谈到爱?”卫国利摇着头,挣扎着下了地,“除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就不允许男女之间存在一种别样的爱?爱,应该是无私的……”咚的一声,卫国利摔倒了;多亏他反应快,没碰到腿伤。 第三节:卫国利其人其事 爱恨交织 废钢市场门前,总有一些等着装货卸货的力工:有到市场卖废钢的,需要雇用力工卸车;有到市场买废钢的,需要雇用力工装车。这个工作,没有足够的力气可干不了,尤其是装车,轻薄的废铁片挤压成块后,每块轻的也有*十斤,重的能达到一百*。这么重的分量,一个人必须能抱起来,递给站在高处的(一般拿大油桶垫高)二传手,二传手再抱起来,递给车上的伙计,车上的在一块一块的给摆好。一上午,每个人都要经手搬动三十多吨重的份量;一车装完,每个人就能赚到六七十块钱。超强的体力劳动,市里人很少有干这行的,多是来自农村的棒小伙。 烧烤被抓的实在干不下去了,做别的买卖又没本钱,卫国利只能干力工了。心想,“一上午能装一车,下午在卸几车料,一天下来也能赚上百八十块钱,一个月下来就能赚到两千多块钱;公务员每月也就三千来块钱呗,自己知足吧!干上五年六年,自己就能在废钢市场租个摊位,做个小老板了。” 想的不错,干起来就不是那码事了,*十斤重的,他还可以;一百多斤重的,他一块也不搬不起来。为此没少叫人骂,很少有人愿意和他搭伙干。 “搬不动咋办?没别的招,就是练。”他心里想,“多吃点苦,找不到搭伙的,就是不赚钱帮别人搬,也要把力气练出来。” “你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人一到四十来岁,骨头一天天开始变酥了,你到想把它练硬实喽,你这是逆天道胡来呀!”梁菜粥把卫国利找家说,“农村人打小干力气活惯了,有一把子力气,市里人哪挨过这累?你以为少要钱就可以给人家搭个手?人家是不好意思撵你,磕了碰了对谁都不好哇!” “我知道这些人有意见,没办法,我总得混碗饭吃吧?” “装车活真不适合你干,这样好不好,你到我这来吧,钱挣得比装车少一点,但是没有太重的活,就是磨叽,一天到晚没有闲工夫。” 梁菜粥开收购站时常往国利单位跑,彼此熟识,知道国利为人厚道,做事认真,绝对是值得信赖的好工人。虽说现在不需要多雇人,梁菜粥爱才,像国利这样干活不藏奸耍滑的人,即使暂时养着,也没有亏吃呀。 “那就谢谢梁老板啦!”卫国利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 就这样,头一年他除了给梁菜粥干,业余时间还要卸几车料,终于练出了一把子力气,一百多斤重的东西,在他手里一鼓劲也能搬起来。 秋末初冬,要是赶上下雨天,这可是装卸工最难熬的时候了。冰凉的雨水把衣服淋透了,风寒水冷,干活的时候浑身冒汗,还感觉不到太难受,活一停下来可就遭了罪;嘴唇冻得发紫,上下牙磕碰着,浑身颤抖个不停。要回家了,卫国利会扛着自行车往家跑;车骑人是他的创举,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总会自圆其说:负重跑能健身冒汗,多冒汗又能抗风寒——这是种什么精神?他闺女说,这才是新社会培养出的阿q精神啊! 卫国利一条腿被车上掉下的废铁砸伤了,腿骨骨折,医院大夫希望他住院治疗。他可舍不得花这笔钱,他要为自己今后也能做买卖,当个小老板积累足够的资金;何况自己的同志李涛两口子都下岗了,老父又常年卧病在床,生活够累的;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又摊上一个读大学的儿子,愁的两口子整天唉声叹气,自己瞅着也跟着心痛。多年的同志,虽说自己并不富裕,和他比还是好过一些。出于同志间的友爱,卫国利每月都要赞助他一百二百的,一年下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能省就得省,不该花的钱,坚决不能花!他只买了点换敷的药,求工友用自行车把他驮家去了。 “妈妈,爸爸的腿砸了,腿骨砸折;奶奶说,大夫叫他住院他说啥也不住,你看咋办呐?”女儿小红去看卫国利回来,心疼的对母亲说。 虽说燕子和卫国利离了婚,闺女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跑,也就成了他们之间的小信使。国利的脚伤,触动了燕子的软肋,揪动了燕子的心,何况燕子始终在心里念着卫国利过去待他的好。 “怎么办好?自己的钱被‘第二任老公’二鬼子骗走后,省吃俭用又攒下几万快钱,存的是死期,要动的话,几千块钱的利息就没了?现在国利需要钱,自己该不该帮他?自己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燕子手里不是没现钱,有钱,担不是她的,是她现任“老公”给她拿的上货钱,“真要是给国利送钱,现在的“老公”会咋看?外人会咋看?国利又会咋看?”也不知该不该这样想,反正燕子想了很多、很多,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拿不准主意,“我只是想帮帮他,并没有别的意思,世人眼里咋看还是小事,关键是“老公”会咋看?国利会咋看?会不会认为我难舍旧情,别有用心?” “妈妈,你快想点办法呀?爸爸不能干活挣钱了,他和奶奶咋生活呀!”女儿急得要哭了。 “人言可畏呀!但是,骨折不抓紧治,会误了他的后半生,”燕子看着急得要哭的闺女,眼圈也红了,背过身擦了擦眼角,心想,“别人咋想、咋看、咋说,是别人的事,自己的脸早就丢净了;只怕“老公”猜疑,只有先瞒着他,自己的存折到期,马上提出来给他补上;只要国立不怪我,为了不耽误治疗,使他能早日康复,就没必要有那么多顾虑。”想到这,燕子不再犹豫,拿出一万块钱对闺女说:“小红,把这一万块钱给你爸爸送去,叫他去医院,你留那陪你奶奶住一段。”燕子只能这么办。 “妈妈,你咋忘了,过去爸爸没有工作,你也叫我给他送过钱,他根本就不要你的钱。妈,我求你给爸爸送去吧,这种时候,爸爸见到你肯定会高兴的。” 现在的孩子,人小心大,精明着呢。 燕子犯难了,“给国利送钱,国利会不会叫自己难堪下不了台?婆婆会不会把自己骂出来?人和人的关系咋就这么难处理呀!” 既然离了婚,曾经有过的美好记忆只能尘封心底,真诚和善良早已被虚伪和怨恨所取代;不成夫妻就得成冤家,世风如此,非燕子多虑啊!岂不知,感情麻木,生活就是冰冻的世界;打开心灵的闸门,让感情互动,人与人之间才会增加更多的理解;生活中才会多一份温情。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多些宽容,少有一些怨恨呢?抛开世俗的偏见,熬过冬天就是春! 燕子顾虑重重的出门打个出租车,给国利送钱去了。 燕子离婚后,在酒店前后做了一年多的小姐,见的人多了,也长了不少见识。一年多的时间虽说也赚了一些钱,她这钱赚的可不易呀!吃的苦、遭的罪,一点不比卫国利吃的少。 有些嫖客,从来不拿小姐当人看,为了二三百块钱,能折腾你一宿;高兴了不差钱,不高兴了非要给你打个五五折;遇到耍横刁蛮的主,不给钱是小事,折腾你半死不说,临走还得打劫点,不给他就会赏你俩巴掌。被打劫了该报警啊?她不敢,因为政府不收她的税,逮着除了教养还要罚她的款,再大的伤害也只能自己忍受着,再多的泪水也只能往肚里咽呐! 想不受人欺负,精明的小姐都会给自己找个铁子做靠山,运气好的靠个当官的,或者找个警察做铁子。运气差的,只好委身个地痞混混做保护神喽! 二鬼子能说会道,手脚又勤快,成天把燕子哄得乐呵的。啥叫铁子?俩人的关系不是建立在金钱上,只要小姐有事求帮忙,铁子就不会打马虎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应是他们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当然喽,陪铁子睡觉可要免费的啦。燕子认为,二鬼子人勤快,嘴又甜,心眼儿肯定错不了。你进我一尺,我进你一丈,燕子为人处世就好咬这个理。她把二鬼子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久而久之,二鬼子便顺理成章,成了左邻右舍眼里的——燕子的“第二任老公”,两人在外租房搭伙过上日子了。 “燕子,你卡上有多钱?”有一天,二鬼子到酒店把燕子找到僻静处问。 “五万多块钱。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妈突发脑溢血,住院押金还差一千块钱,医院要求今天必须把押金交了,不交押金医院说啥也不留。我妈把我从小拉扯大,没享过一天福,我不能眼瞅着老人家死在医院门口哇!”二鬼子说着,“扑通”一声给燕子跪下,低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勉强挤出几滴眼泪,“我的好老婆,你能不能借我一千?” “别这样,快起来;我马上到银行去提。”又是跪、又是哭,搞的燕子惶然不知所措,赶紧扶起二鬼子急切的说,“在哪家医院?这样好不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安排一下咱俩一起去。” “医大二院。我知道你今天忙,你不想坐台,老板娘要你做领班,这么大的事咋能耽误?”二鬼子爬起来抽抽搭搭的说,“你就忙你的事吧,你要是信得着我,就把储蓄本给我,我自己去提。” “跟你有啥信不着的。”燕子说着,拿储蓄本给了二鬼子。 一天、两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二鬼子再也没有回到他的出租房,燕子几次去医院找,也没见到二鬼子的身影;挂传呼,二鬼子又不回,心想,“他老妈是不是仙逝了?二鬼子肯定经不住打击也病倒了?否则的话,他人来不了,也该给我打个电话呀!”燕子看人从来不往坏处想,今儿的事赶上了,所以她才这么想。 燕子买些礼物,托人打听找到二鬼子家,哪想到二鬼子早就把房卖了,和他母亲搬走一个月了。问问新房东二鬼子搬哪儿去啦?新房东连连摇手说不知道。那就再打听打听左邻右舍吧;现在的楼上楼下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根本就没有认识二鬼子的。这回燕子可有点沉不住气了,马上打的来到医大二院。经朋友在住院处查找,二鬼子借钱当天,根本就没有老太太突发脑溢血住院的。 燕子知道上当了,一年多的积蓄就这样叫二鬼子骗走了……一年呐!为了这点钱,忍受了多少屈辱,流过多少伤心的泪……道旁的驴,谁爱骑谁骑;哪有把小姐当人看的呀!血和泪换来的钱,轻易地叫人骗走了,悔恨交加又能跟谁去说呢? 一个人的时候——酗酒,流泪;再酗酒,再流泪;直到醉成一堆烂泥。 酒店今儿歇业的早,燕子一个人又喝起了闷酒。酒店的老板娘乐呵呵的拿两瓶啤酒过来了,想陪燕子喝几杯。 “你为人心眼儿太实在,现在的人除了相互利用就是互相骗,哪有好人呐!整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意不可无哇!”几杯酒下肚,老板娘乘着酒兴,诚心诚意的规劝燕子说,“想实实在在的做人,你就不能在社会上混;想在社会上混,你就不能实实在在的做人。为人处事只有防备心里可不行,必须要学会算计人;你把他算计了,他就会乖乖的从兜里给你掏钱;他把你算计了,你就得上吊去死呀!” “唉!”燕子叹口气,一口干净杯中的酒,无奈的说:“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能算计谁呀?只有被别人算计的份呀!” “你不是不懂算计,是你太善良,心太软!就凭你长相,算计这些臭男人太容易啦,尤其是那些当官的,你看老的像你爹、像你爷,你要是喊他几声亲哥哥,他浑身骨头就酥啦;再给他玩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窈窕淑女,君子难逑——妈呀,这些大色鬼不得馋疯了头,你就是女强人啦!”老板娘是乎是过来人,感触多多,越说情绪越兴奋,索性又起开两瓶酒,边喝边磨叨着,“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没能力欺负别人就得叫别人欺负你;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自然发展规律,电视哪天不在告诉你呀?现在的人几乎都达成了共识,只有强者,才能在快速发展和进步的社会里,快快乐乐的生活呀!” “动物进化成人,人才有了人性;今天又要强调弱肉强食了,这不是要把人都退化成野兽了吗!”燕子满上一杯又是一口干,然后瞪着猩红的醉眼怪笑着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吃我,我吃有钱的爷们,有钱的爷们吃谁呀?” “民脂民膏哇!” “哈哈……”满是酸心的笑,听的人心里揪打的痛。 燕子懵懵懂懂的面相,多了几分醉态。她一只手倒酒,一只手搂着老板娘的脖子说,“说的太好了!社会发展进步了,人性又要衍化成兽性啦;人要吃人啦;老板娘,趁着咱俩还没有被有权、有钱的老爷们吃掉,再干一杯。” 老板娘一口把酒干净,气不公的说:“你以为现在的人还有多少人性?叫我看还不如野兽呢!野兽是靠本能谋生,有些人早就不把自己当个人看了,你和二鬼子关系多好哇,他照样骗你。” “既然人没了人性,就不怪他了,咱姐俩喝酒。” “今天管你够,明天可不能这么喝啦。天天借酒浇愁,不解决啥问题反倒伤了自己的身子。其实像你这样实在人不适合在社会上混,思想单纯只能去吃亏的角。”老板娘拉起燕子的手摇了摇说,“听我劝,回家找老公认个错,和他复婚吧。” “正经人谁会找个婊子做老婆!”老板娘的话又勾起燕子伤心处,歇斯底里的喊,“我不配,国利不会要我,没有哪个好人会要我,我不配呀……” 哀哀戚戚的语调,有苦、有悔、还有悲,足以叫听者落泪。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年头卖中药、西药、假药,卖啥药的都有,咋就找不到卖后悔药的呢! “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过确实不容易,他不要你有人要你呀。”燕子的情绪稍有稳定,老板娘又提出一个新话题,“常来看你的牛老板就很不错吗。” “老板娘笑话我了,人家有钱有势能看上一个小姐?无非是拿咱们小姐逗逗闷。” “你现在是领班,不是小姐了。我早就看出来啦,他对你挺有意思,差的是谁来给你们往一起撮合。” “他人品咋样,上哪去了解呀?总想着到酒吧泡妞,能是好人吗?!” “他天天来还不是冲你吗!啥叫好人?现在的人只要没投毒放火,你根本区别不出谁好谁坏;骨子里都是为自己抓挠钱,才会损人利己,坑蒙拐骗,做出丧尽天良的事。依我看,牛老板的人品你别管他,你图他一头;听说他爹是区长,能攀上这样的靠山,今后你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即使牛老板不是个人,你就当侍弄一头牲口啦,罗锅趴铁道——直个就行!你们要是成一对了,我这个酒楼也能沾些贵人的光啦!” 哇噻!老板娘陪酒原是带着目的呀!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燕子买衣服把拎包落在牛老板售货档口的柜台上。回去找时,柜台售货员矢口否认,正在俩人理论时,牛老板走过来。 “小姐,拎包是捡到一个,怎么能证明是你丢的?” 燕子把包里放的钱数,还有其它物件,丝毫不差的说出来。 “你说的到没错。为了以防万一,请你把工作单位、姓名、还有你的电话号码留下;出了差头,咱们便于联系。” 只有一个心眼的燕子,毫无介意的把自己的联系信息留给牛老板。 牛老板把包还给燕子,燕子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给牛老板,以示谢意。 牛老板委婉客气的谢绝了。 虚情假意的客套,却感动的燕子不知说啥好了,嘴里一个劲的喊着谢谢,心里却感叹着说,“好人呐,这年头真不好遇呀!” 常和形形色色的女人打交道,牛老板早就练就了一道火眼金星,只要有女人被他叨上两眼,这个女人的脾气秉性,也就被他摸的*不离十了。长相靓丽的燕子能跟自己搭伙过日子,那在合适不过了。她家住哪?老公干什么的?他并不在乎;凭着区长爹的招牌、自己帅气的脸蛋和忽悠女人的伎俩,搞到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原来,燕子在他这儿买衣服试穿的时候,他心里就打了这个谱。从此,他天天往燕子坐台的酒店跑,很快就成了燕子身边的熟客。时间一长,牛老板的正面形象在燕子眼里越变越完美了:有钱、人长得帅气、不嗜烟酒、不贪女色;这样的男人,不正是一些闺阁怨女,曾经在梦里与之拜过堂的老公吗? 牛老板大号牛银图,牛副区长的宝贝儿子。上天无意间给牛家父子俩贴了张俊俏的面皮,父子俩脾气品行又有很多相似之处:不会吸烟,喝酒只是在场面上点到为止;对好赌博的朋友,总是敬而远之;对沾上毒品的朋友,干脆一刀两断;遗憾的是,牛副区长务了官道,牛银图却务了淫道。泡妞,是牛银图生活中唯一的嗜好,成了熟人眼里的花心哥。 从娘胎里爬出来就充满阳刚之美,又有当区长的老爹做幌子,叫牛银图花钱泡妞,那他可不干。他最瞧不起那些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用在寻花问柳上;他强调,要做好男人不做裂缝的臭鸡蛋。一个男人能遭到众多靓女子的青睐,是好男人气质使然;靠几个臭钱勾搭女人,就好比裂缝的臭鸡蛋引群苍蝇围着转。他曾建议老爹帮点忙,在他管辖的地盘帮他开个伊甸园,保证不招**女,只想为天下有情人搭建个宣泄平台;通过这个平台,为天下名利双收的优秀男,调教出一批不为谋利而甘愿献身的靓丽女;使她们不再为金钱而出卖*,完完全全的是为了奉献无私的爱。那样男人就省下了嫖钱,政府也省下扫黄的钱。从此铜钱山区无妓女,区政府在上级领导面前也赚足了面子。一好百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你一天到晚除了女人还能想点别的不?”对不求上进,只图淫乐的儿子,牛副区长早就伤透了脑筋,又实在想不出啥管制的好办法。 郎科长(也就是后来的郎区长)了解到顶头上司的心病,主动献策说:“找个买卖给他做,忙着赚钱,他就没有那份闲心了。” 牛副区长一想也对,“自己的买卖再不上心,真就无可救药了!叫他做啥买卖好呢?” “开工厂、办公司,有咱们做后盾,干啥啥赚钱。”郎科长信心十足的说。 “我这个儿子不是那块材料,叫他开工厂、办公司,今后给咱们带来的麻烦事就多了。” 郎科长也听人说过,牛副区长有个做买卖的朋友,为关照牛银图特意安排他到下面的子公司做了经理;想不到牛经理到任不久,办公室的男性一律被他辞退了,换上清一色的长发职员;并亲自率领她们,把公司的业务都挪到了歌厅酒吧去了。 艳名外扬,董事会不得不派人下来检查。牛经理却振振有词的说:我不是拉皮条,是在为公司拉客户。荒淫哥误了人家买卖是小事,造成的恶劣影响却无法挽回啦! “最好能找一个靠辛苦赚钱的买卖,”牛副区长考虑再三说,“叫他从中体验体验,中国的老百姓为了生存,需要付出多少艰辛和汗水?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咋就不知珍惜利用!靠辛苦赚钱,对他也是个锻炼,和咱们职位又搭不着边;真要是捅出啥漏子,咱们出头帮他,也不至于带来啥负面影响。” “服装批发呀,现在很多有钱的人,想在服装批发市场兑个摊位非常困难,这可是赚钱的买卖呀。”郎科长不失时机的加以指点。 “主意不错。”牛副区长赞许的说;转念一想,搞批发需要一大笔的钱,牛副区长可不想掏这笔钱。 “你要是没有意见,啥心也不用你操,我找朋友想办法。”郎科长心领神会的说,“开业的时候搞个庆典,再收点份子钱,到时你去跟来宾打个招呼就行了。” 郎科长通过朋友,给牛银图投了五十万,在服装批发市场免费办个摊位。开业庆典当天,前来祝贺的都是冲牛区长面子,份子钱最少有拿一千的,讲究人有送八千八百八的,最大方的主送了六万六。晚上清点份子钱着实令牛银图吃一惊,“妈呀,一百多万,这钱来的太容易啦!” 牛银图就是牛银图,自己有钱了,想叫他靠辛苦赚钱,他才不干呢;靠辛苦赚钱,那是没有能耐的人的无奈之举!牛银图是谁?区长的公子,有身份的人,天生就该享乐;何况人生短暂,能享受谁愿意找罪受?摊位到手没几天,牛银图就把它转租了出去。 牛银图的做法,实在是伤了牛副区长的心。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一天,牛副区长的不满终于发泄了:“社会上有多少平民百姓为求一摊位,能拥有自己的买卖,需要辛辛苦苦的拼搏几年甚至几十年;你不费吹灰之力,资金有了,摊位有了,咋就不懂珍惜?” “摆地摊似的买卖是我这样人干的吗?我是区长的儿子,是干大事的人;哪有大领导的儿子摆地摊的呀?你不怕人笑话,我可丢不起这个脸!”牛银图不满的说。 “你不想干早说呀?庆典搞了,钱你也收了,就是装模作样也得坚持两年三年的,咋就不能替我考虑考虑影响?你再一意孤行,我管不了你可以不管,这个家,今后你两口子也别来了,就当我没养过你。” 有压力就有动力,牛银图不想靠辛苦赚钱,见当区长的爹这回是真急眼了,面上不得不装装样子。还好,他媳妇常年留守在家,快要呆傻了,早就想换个活法了;顺水推舟,牛银图乐不得的让媳妇披挂上阵。 有媳妇张罗买卖,自己的兜天天见鼓,感觉活的比过去还要滋润潇洒,成天忙的、真的快要乐不思家了。牛副区长的好心,育肥了牛银图的淫心。经常在外纵欲淫乐,回家在老婆身上自然会感觉精脉枯竭,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等于守活寡的媳妇哪受得了这个!这两年,做买卖见的场面多了,脸皮忽悠的也变厚了,腰板砺练的也硬实了;心想,离开男人,自己照样可以活,相信会活的更轻松、更自在,何况自己并不差啥呀!终于,牛银图的老婆找个机会,毫不客气的卷走了属于自己的财产(靠劳动挣来的,客气什么),和牛银图分道扬镳另觅新知去了。 牛银图不缺女人,可是,有女人不等于有了老婆;没了老婆等于没了完整的家;尤其是买卖上,少了一个能吃苦耐劳,善于经营和管理的得力助手。现在事事都得自己亲自去料理,让他心烦,让他头痛;因此他急需找一个能取代老婆位子的女人,守家相夫帮他料理买卖。 一个想找老婆的替身,一个厌倦了三陪女非人非奴的苦日子,还有一个就是想沾贵人光的老板娘,虽说三人想法各异,都有所需呀!老板娘费尽心思、劳神劳力,最终做通了燕子的思想工作。当老板娘向牛银图提出能否讨燕子做老婆时,牛银图想都没多想,乐呵呵的便把燕子接家搭伙过日子去了。 牛银图和燕子的新家,是背着当区长的爹在服装批发市场附近租的,即有库房又有他们的寝室。牛银图有了一个既能干、又真心实意为他看家料理买卖的人,现在他除了需要牢牢把握住理财大权,啥心也不用操了。人一闲下来,老毛病又犯了,成天泡在酒吧、桑吧,搂着大姑娘小媳妇享受个痛快,不到后半夜,他是不会回家的。 牛银图的变化,不是变化,是牛银图的本性归真,对燕子的触动太大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次次轻信这些男人的花言巧语,咋就不知长记性?不改变单纯和善良的本性,免不了还要吃亏上当啊!”燕子自怨自艾的在心里嘀咕,“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有用,把买卖做好,为孩子多赚些钱,他想干啥就随他去吧。” 既然想开了,牛银图每天几点回家,或者回不回家,燕子也就不太介意了。做过小姐的女人太了解这些好嫖的爷们了,不是劝的事,自己没碰过的女人,他都想碰一碰;想叫他回心转意,除非把他那玩应儿剁下去。 自己料理家务和买卖,虽说苦点累点这都不算啥,令她难以忍受的是,牛银图从来不知心疼人,不管几点回来,也不问你一天累不累,上床就想叫你伺候着;他没睡着,你就别想睡。人不是机器,早晚叫你得不到休息,铁打的也扛不住哇!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气不死早晚也叫他折磨死;那也不能说离开他再去找一个呀?男人可以随便换老婆,有钱的甚至可以养几个,熟人眼里这样的男人有能耐。女人随便换男人行吗?找个男人不合适,明天换一个;再不合适再换一个,那样的话不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能忍则忍,得过且过,好歹自己也算有了落脚的地方,也算有了家。 卫国利听见敲门声,告诉母亲去开门。 卫母看见燕子,先是一愣,随后把燕子堵在门外,拉下脸说:“你来干什么?你走,卫家不欢迎你。” “听小红说,国利的腿砸了,我特意来看看。” “你已经是有家的人了,还回来看什么?猫哭耗子——谁知你安的是啥心?” “骨头折了他又不去医院,我放心不下,看看能帮上点啥忙。” “听说话你倒是有良心的人?你要是有良心,早干什么了?说离就和国利离了婚,国利哪一点对不起你?坑的国利一个人熬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说不上媳妇,都是你害的呀!好好的家叫你拆散了,你还有啥脸进这个家门?”卫母说着,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 “妈,过去怪我不好……” “你啥也别解释,赶紧走。见你我就气,想骂又张不开这个口,你可别逼我。” 燕子看着一脸怒气的婆婆,不好再说啥,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递过去说:“这一万块钱交给国利;骨折不是小事,长不好落下残疾就麻烦了,你老还是叫他到医院去吧。” “咱国利可不能花你的钱,这算咋回事呀?你还是请回吧,既然你狠心不要这个家了,你就不该再来打扰国利;是死是活怪他命运不济,谁叫他有眼无珠,错找了一个只认钱的负心人。” 卫母并不了解国利和燕子离婚真相,总以为是燕子嫌国利挣不来大钱,图享受才抛弃国利另觅财神爷去了。所以,心里怪燕子嫌贫爱富,更恨燕子无情无义。其实,他们离婚国利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燕子做三陪小姐是不对,叫你卫国利发现了,该不该听她述述初衷?该不该给她认识错误和改正错误的时间?你没有!要说你把女人的贞节看得比啥都重要,有点言过其实,你俩不是青梅竹马,谁也不是初恋,在花烛下行房事的那一刻,你国利应对沉稳,她身下没见红,你们还不是高高兴兴过了这么多年!今天咋地啦?过去的事没有人能知道,三陪小姐可是面子事,国利更看重自己的脸呐! “我是*员,是车间主任,老婆却是三陪小姐,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可耻呀!”卫国利气恨填膺,捶胸顿足,真想拽过燕子狠狠揍一顿;多年的恩爱夫妻,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哇!“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媳妇,今后不许你再进这个家门!” “国利,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找不到赚钱的道,我是没有办法呀!”燕子抹着眼泪说,“别人家的孩子上幼儿园,有穿、有吃、有带的,再看看咱家的孩子,当妈的这颗心、疼啊……”说到这,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抽抽搭搭好一阵子才又接着说:“没有钱咱俩倒也能将就,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不吃点好的能有好身体吗?上学的时候,没钱上重点小学、上重点中学,甚至念不起好一点的大学,孩子一生的幸福也就毁在咱们的手里了!妈的年龄大了,大半生过的都是苦日子;改革了,生活见好了,再不让她享受享受,她还有几年活头哇?这都需要钱哪!这些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你会被压跨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不就彻底垮了吗?我既然能赚钱,干嘛不去赚?干嘛非要过穷日子?干嘛不为孩子和妈多想一想?” “我是穷,没钱养活老婆和孩子;没有能力叫老妈享受几年好日子;人穷志不能穷,再苦也要活得有尊严!怎能饱了肚子就可以不要脸啦!” “尊严是有钱人要的,咱们要的是能生存下来的基本条件:有房住、有饭吃,大病小病能看的起。” “滚,看你恶心,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子是流着眼泪走的,带着孩子先去了娘家,后来在国利的坚持下,不得不忍痛和国利办了离婚手续。 “家里的东西都归你,我只带孩子走。”办离婚手续前,燕子要求说。 “家里的东西你随便拿,就是孩子不能归你。” “孩子归你你拿啥养活她呀?孩子上幼儿园需要钱,以后上学了还需要钱,就凭你每月拿回的半薪?国利,现实一些吧!虽说我的钱来的不光彩,却能叫孩子生活得好,能叫她从幼儿园到上学读书,都能受到最好的教育;没有钱,能享受到好的教育吗?请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一定会叫孩子长大了比咱们有出息,从开始就不叫她输在起跑线上。现在我活着,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培养成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谁心似我心?可怜天下妈妈的心啦! 国利不再坚持了,他心里明白,自己再能吃苦,再能干,那是今后的事,眼前的托费不交,幼儿园真要把孩子往家撵呐! 婆婆把着门不让进,给钱她又不收,这样就回去,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正在燕子犹犹豫豫,进退两难的时候,屋里传来“咚”的一声,是人倒地声,燕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屋。 国利倒在床上,老妈和燕子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心里自然涌起不可名状的波动;“是恨还是爱?是恨、恨她啥?恨她和自己离了婚?离婚是自己逼的她呀!恨她当了三陪小姐?她跟了现在的老公咋不再去做三陪小姐了?那就是爱!她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咋还能谈到爱?”卫国利摇着头,挣扎着下了地,“除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就不允许男女之间存在一种别样的爱?爱,应该是无私的……”咚的一声,卫国利摔倒了;多亏他反应快,没碰到腿伤。 燕子?c了,人也变黑了,眼圈往里抠抠着,明显的是操劳过度,睡眠不足哇。国利知道,服装批发都要在清晨一两点钟上行,午后四五点钟才能忙利索;下了行还要忙家务,还要辅导孩子学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能有几个小时是她的休息时间!卫国利刚刚感到的——爱、应该是无私的付出;瞬间心里又蒙上一层愧疚。 “燕子,挣钱是主要,那也不能把身体造垮了?今天挣钱是为了明天治病,得不偿失啊!” “我已经习惯了,身子抗折腾。”燕子笑着说,“倒是你叫老人跟着操心,伤得这么重怎能不住院呢?这一万块钱你先拿着,明天我求几个朋友送你去医院。” “我有钱……去医院的事就算了,打上石膏已经不碍事了,在医院也是养,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不住院不行!我可告诉你卫国利,不为自己想,为你闺女也得去住院。”燕子板着脸说。 这是社会上没钱人的通病,小病不在乎,能拖就拖,能挺就挺;拖大发了,不去医院不行了,这时又治不起了,只能在家熬着折磨家里人;家里人的眼泪流干了,他也闭上眼睛了。 燕子想把晚饭做好在走。家里除了白菜就是土豆,那就来个清炒土豆丝,再来个醋溜白菜片吧。 “燕子,炒一个菜就行了,家里冰箱没插电,吃不了就放坏了。”卫母有点心疼的说,“吃完饭你就走,回家多休息,谁也不是铁打的。” “妈,你就别操心了。”卫国利把母亲喊过来说,“这一万块钱她不能拿了,你先给她放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她。” 卫母看着钱,又朝厨房望望,心里感到沉甸甸的,自顾自的感伤着说,“什么时候再找一个燕子做媳妇哇!” 第四节提示:关于卫母的死因,社会上有很多的传言:有人说,卫母抗拒拆迁,在室内和开发商的人发生了争执,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摔死的。还有人说,是警察把老太太从楼上抬下来,用手铐铐在邻居家栓狗的柱子上,吓死的。最接近死因的说法,老太太出去遛弯回来,发现楼被扒了,气死的。不论何种说法,卫国利也要找开发商说道说道,在料理完老妈的后事,他找到开发商的老总吴法…… 第四节:卫国利其人其事 人眼是杆秤 卫国利腿伤痊愈后,每天除了有四五个小时睡眠时间,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忙赚钱。正常人在短时间好坚持,常年这么干,没有超常的毅力啥人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受,国利答应燕子了,力争在三两年内娶个媳妇成个家。现在娶媳妇,别看她是半老徐娘,没有十万八万的你也弄不到手,何况国利还想做买卖,不玩命的干到哪攒钱去。下岗至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国利好歹算是攒下十几万块钱。这点钱攒的,真是用血和汗换来的呀!想不到有钱了,老妈和国利又闹起了别扭;原因是,这十几万块钱是先娶媳妇还是先做买卖。 老妈说,先拿这钱娶媳妇,丑媳相夫家事顺。 国利说,先拿这钱做买卖,买卖兴隆万事顺。 老妈说,家有万贯不如有贤妻。 国利说,没有经济基础妻不贤。 咋说这母子好呢?就是不能让穷人多有钱,有钱事就多;不然的话,谁听过这娘俩伴过嘴。 李涛来串门做起了和事老。李涛说:“先拿这笔钱娶媳妇,媳妇过了门,再鼓励媳妇拿这笔钱?国利投资做买卖。” “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张罗找媳妇。”卫母高兴的说。 老太太的话就是圣旨;何况自己有房,这回又有了钱,上门介绍对象的人也多了;也算是万事俱备,只差新人进门了。卫国利心想,“那就抓紧时间找一个,自己黑白儿的忙着打工赚钱,老太太总得有人照顾哇!” 楼下贴了告示,卫国利住的楼房要动迁了。 卫国利家离铜钱山区最繁华商业街不远,受其影响,大街小巷人气充盈,无所不在的商机,拉动地价不断地攀涨。曾有不少房地产开发商,为争抢开发这片具有巨大增值潜力的黄金之地,费了不少心思,往往都会因地价过高,人口过于密集,又不得不忍痛割爱。 现在搞开发可不像几年前了,国家对土地的使用和楼堂馆舍的建设加大了管理力度,同时,人们的法制观念在提高,社会监督制度越变越强大了,再靠某些大领导随意拍脑门定妥的事,早已成为历史。吴法这次就没有滥用他老丈人牛副市长的权力(牛区长已荣升副市长),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影响力,在郎区长鼎力协助下,以危房改建的名义,低价取得了这一地区的土地开发权。 市里有市里的规划,吴法有吴法的打算,“先把地皮拿到手,盖什么档次的楼,自己说了算,到时你市里还敢把盖好的楼扒了?想扒也可以,银行贷的款,国家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市里看着办吧。” 这一片密集的楼群,很多是日本人占领奉阳期间留下的二三层小楼,因年头久了,很多楼都被市里确认成危楼。 政府为体现对百姓的关心,每年都要为老百姓办十件不多不少的好事。改建这些危楼,今年被市政府列入为老百姓要办的十件好事中的一件,是深得民心的安居工程,应该赢得广大市民交口称赞,结果适得其反。 家要动迁,是异地安置,还是几年后回迁?现在说不准。异地安置有异地安置的好处,要等几年后回迁,这可就把卫国利坑了。等回迁需要在外租房住,租房需要钱,卫国利的钱是准备找媳妇的钱,哪敢轻易动这笔钱呐! 住的地方没有了,还找什么媳妇?四十来岁的人啦,看问题咋就看三尺远! 一心要在废钢市场租个摊位,想拥有自己买卖的卫国利开始编织自己的未来了;在憧憬未来的遐想中,谨慎筹划起动迁后的新打算。“这两年,装卸工不那么好干了,粥少僧多找点活太难了。所幸的是,自己在这些年里没休过一个节假日,顶酷暑冒严寒,起早贪黑,拼死拼活的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赚钱上。虽说有了一定积蓄,动迁一年两年后回迁影响还不大,要是拖上三年五年,在外租房住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哇!按现在居住面积再增加五平方米还是有可能的,自己的钱去了租房费用,补交增加面积的费用不准备足行吗!有限的资金只能用在刀刃上,说媳妇的事,不得不暂时先放一放了。”卫国利心里盘算,“附近商品房的售价,每平方米已达到八千多,如果自己能得到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到时转手把房子卖了,就能拿到三十多万。远离繁华地区,在城郊结合处的普通小区买个单间就能省下十多万块钱,加上自己的积蓄,到时找个媳妇,拿着余下的钱和媳妇在废钢市场就可以做买卖了。虽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但盼了多年脱贫致富的愿望,随着动迁的临近,真的就要为期不远了。” 一大早,卫国利翻箱倒柜,把自己多年没有机会穿带的西?稀17齑??壮纳蓝颊页隼矗???环??拇虬纾?侄宰糯笠鹿竦木底诱樟撕靡换岫??南耄?八氖?嗨暌裁患?希?故峭λy穆铮 ?p>  孤芳自赏,开心一笑;镜子里久违的笑脸,令卫国利对未来更加充满了自信。 儿子的好心情也感染了老妈的情绪,多年没见儿子这么用心打扮了。大清早就见他守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又是这么开心的笑,也不知因为啥,自己的心反倒酸苦酸苦的,想不起说点啥话好,泪水顺着眼角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她拿衣袖擦了擦,瞅着镜子里兴致勃勃的儿子,也跟着凑热闹,会心的笑了。 “儿子,有对象了?谁家的?是姑娘还是媳妇?”卫母认为,儿子不去相对象,就不会这么上心的去打扮。 “在别人眼里它是媳妇,在我眼里,它是未婚待嫁的大姑娘!妈,高兴不?” “高兴、高兴,一个人苦熬这么多年,还计较啥姑娘媳妇的,能有人陪你,妈就高兴。她叫啥名?” “危楼改建。”卫国利故意拉着京戏唱腔说。 “这名听着别扭,她是外国人?”老太太犯糊涂了。 “妈,听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不是去相媳妇,咱们快要住新楼啦。” “要动迁了?”老太太吃惊的问,“把咱们往哪迁呐?我可不想走!在这地方好啊,住了大半辈子,我哪儿也不去。” “我到动迁办回来你就知道了。” 动迁办门前,围了好多动迁户,大家在一起议论纷纷,危楼改建是政府为老百姓办的一件好事,到开发商那它咋就变味了? 卫国利家三十六平方米的面积,按开发商规定,每平米四千元,动迁费也就是十四万多。目前,奉阳市商品房最小面积,也在四十五平方米以上,在城乡结合处买商品房,每平米也得要三千七八。由此可见,想住新楼,即使远离繁华市区,也得搭上两万多快钱。 太熊人了!几天来就踌躇满志的卫国利,此时此刻别提有多上火了,本以为动迁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哪成想……在动迁办讲不出道理,他一赌气和几个动迁户直接跑到开发商老总办公室讨说法。 “危楼改建我们应该回迁,怎么改现金补偿了?” “谁告诉你的要改建,我们盖的是写字楼。你想回迁可以呀,一平方米好几万,你买我可以卖你呀。”开发商的老总吴法爱理不理的说。 “吴老总,”卫国利说,“现金补偿也可以,你总得叫我们在附近买得起楼吧?” “不是笑话吗,给你补偿款够买楼的,就不用给你钱了,我直接给你们买好不好!”吴法嘲弄的口吻说,“想住商品楼,你得往里搭钱,没钱搭,你可以买二手房,买二手房的钱再不够,你可以到城郊买平房吗。” 原本是政府想给老百姓办的好事,整来整去咋变味了? 人们聚一起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这哪是危楼改建,纯属山大王赶集——强买强卖!老百姓要不同意卖呢?老百姓自己集资贷款改建呢?这个主意可不好,土地是政府的,政府卖给开发商了,跟你老百姓不发生关系,你老百姓不同意卖好使吗?“自己集资贷款改建”,这不是说糊吗!政府叫不叫你改建先两说,你见过谁家的银行为你穷百姓盖楼放过贷?老百姓还是乖乖的听话,按照开发商的要求无条件搬迁吧。不补足损失,咱们谁也不搬,你开发商还敢把人埋到瓦砾砖块下?小子,你还别不信,开发商要是没有整治你的狗皮膏药,这个城市就甭想发展了。 对拒不搬迁的钉子户,开发商确实有绝招,他可以动用社会上的地痞无赖:一打、二砸、三强拆;即使搞出乱子,与开发商无关;谁打的、谁砸的、谁拆的,你老百姓把人找出来呀?找不到人,莫怪法律不为民做主! 凡动迁,都牵涉到了政府的经济利益,做市长的能不为城市的整体发展着想吗?老百姓不想做出牺牲,难道叫政府做出牺牲?政府的目的是要把城市建成人间天堂,即便是有人为此流浪街头,那也是浪迹在人间天堂的路上啊!政府的收入少了,你叫政府拿什么来建设人间天堂?所以说,凡事都要从全局出发,对那些无理取闹、四处喊冤上访、又不听劝阻的钉子户,公安机关会根据治安管理惩罚条例,见一个抓一个,有一伙,抓两个,整不晕你才怪啦! 泱泱大国就是人多,为建设人间天堂制造些冤假错案,在所难免;这是社会稳定的需要,也是社会发展的需要。有嘴大的文人墨客说,历朝历代,不论大事小事,总会有人成为整体利益的牺牲品,没有这些人的牺牲,哪有另外一些人的幸福哇!这就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呀! 卫国利盘算多少天的致富梦,又一次落空了。十几万的动迁费,即使在偏僻的地方买商品楼,也得搭上几万快钱。几万块钱对卫国利来说,眼下也拿得出,买完楼再收拾收拾,积蓄就花净了,脱贫致富的梦还得重新做,咋说以后的日子都是不好过。所以,住商品楼对卫国利这样的人来说,永远都是梦。看来,想要有个窝,还能剩点钱,只有告别生活便利、街道繁华的闹市区,找个蹩脚安静处,买个二手房啦。 通知拆迁的当天就停水停电了,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来办手续的动迁户不是十分踊跃。开发商的吴老板心想,不动真格的,这些刁民就不会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到了开杀戒的时候,手就不能软。为杀一儆百,吴法喊来拆迁公司老总不怕天,交待说“上次领头闹事的叫卫国利,你们去就拿他家住的这栋楼开刀。有老头老太太阻拦,就把他们抬出来;年轻人阻拦,就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吴董,你就放心吧,我叫他们哭都没处哭去。” 不怕天指挥挖掘机开道,命令负责拆迁头率二十多名社会上的混混随后,咋咋呼呼耀武扬威的杀向拆迁现场。 负责拆迁的小头目事先了解到,卫国利家老太太心脏不好,真要是硬往外拽,心脏病发作死了人麻烦就大了,到时自己担待不起呀。他不想完全按不怕天的指示办,吩咐手下一个小混混先行一步,“你到卫国利家告诉老太太,她儿子出车祸了,别说得太严重,别吓坏老太太,把老太太骗出来领她在街上逛一个多小时,我这头拆完了,你再把她送回来。” 拆迁现场有几百人围观。不怕天命令手下人把卫国利等几家的门砸开,室内的东西扔到大街上,挖掘机在楼口处从上往下一砸……这活干的绝了,楼没倒,人也甭想再住了,楼口已被砖块瓦砾堵得死死的了。 人眼是杆秤,斤两看分明;当拆迁大功告成撤离时,围观的人有朝地上吐口水的,有咒天咒地恨不平的,更有些不忿的年轻人,干脆拾起地上的砖块瓦砾扔向挖掘机。 报信的人领着卫母逛了半天街,也没见到卫国利的影,心急如焚的卫母问:“在哪儿出的事你该知道哇,领着我瞎找,急人不急人?” “没啥大事,你就放心吧。”报信人说着手机响了,拆迁头通知他,大功告成,可以放老太太回家了。报信人关了手机,对卫母说:“老太太,你儿子回家了,自己回去认不认识路?” “你忙你的,我能找到家。”找了半天儿子的卫母,听说儿子回家了,拉着报信人的手,千恩万谢的说,“小伙子,大娘谢谢你,好心有好报,没事就来家串门呀。”说完,硬塞给小伙子二十块打车钱。 卫母一路小跑着往家赶,汗珠吧嗒吧嗒的直往地下掉,是累的?还是急的?反正这一趟把老太太折腾够呛!等到楼前一看傻眼了……“儿子在哪呀?哪里还有家呀?”她感到天要塌了,地在往下陷;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啥也不知道了。 好长一段时间,卫国利既没去干活,也没空闲时间张罗家里动迁的事,他每天忙着都要往医院跑;是燕子病了,听闺女说的;燕子没有钱看病,自杀了。卫国利听到噩耗,当时就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知为什么,心就像被人用刀扎了一样的痛。过去所有的是是非非,已不重要了,现在脑子里想的、眼前晃动的,都是即漂亮而又单纯、即可气而又不幸的燕子…… 燕子得的是败血症,当初,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牛银图把她逼到了绝路。 这是在得知燕子病情后的事,牛银图也病了。他得的啥病?心病!每当他见到燕子病病怏怏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总会感到四肢乏力,心灰意冷,胸口堵得慌。“败血病可是要命的病,搞不好要花去自己大把大把的钱,一个婊子的命,能值几个子,给她看病值吗?”牛银图心里想,“看好她的病,自己就要掏腰包,糟蹋了自己的钱财,等于要了自己的命啊!婊子纯属社会渣滓,有必要为人们都要唾弃的渣滓,败弄自己的钱财吗?” 牛银图想抛开燕子远走高飞,飞哪去?离开做市长的老爹庇护,别说飞,就是爬,他也爬不动啊。 “爸,在外地给我找个官做做,我不能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搭在婊子身上。”牛银图找到已荣升副市长的老爹说。 “这回知道错了?早就说过你,漂亮女人多了,三陪小姐怎麽能做牛家儿媳妇!”当初,牛银图和燕子搭伙过日子,牛副市长知道后就极力反对,为此,爷俩常常常会闹个半红脸。现在,做儿子的知道错了,当爹的还得费心呐!“现在她重病在身,你不能一走了之,要注意舆论、注意影响;一个市长的儿子更应该乐于行善呐。” “你想叫我给她看病?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呀?” “不是叫你给她看病,为人处事,任何时候都不能感情用事,尤其你是市长的儿子;要懂用心计,要讲究策略,就像老爸在官场,遇事不要急于去处理,即便有了正确的处理方法也要等等,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方式方法,要学会换位思维,只有在保证自己进退自如的情况下,方可决定施政大略。”牛副市长沿袭自己做官的套路,循循诱导着儿子,“当务之急你要做的,首先要学会哄人,天天哄她乐呵呵的,你给她看不看病外人知道吗?不了解内情的人肯定要赞美你品德高尚,这对你今后在社会上谋发展,就积累了本钱。” “你不会叫我伺候她到死吧?”牛银图不解的问。 “我说叫你伺候她了?这么细致的跟你解释,你咋还比开窍?说白了就是要你学会敷衍,要学会拖;一个白血病人能拖几年。”牛副市长因儿子的愚钝皱皱眉头,胸有成竹的说,“凡事不能马上办好的,只能敷衍、只能拖;只有拖、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牛银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想:“当官的遇事不急不火的劲头,真他妈的叫人受不了,我可没这个耐性。看来,自己的梦,只能自己圆了。” “这么重的病,早不去医院做检查,拖大发啦才想看医生,你这不是要活人的命吗!”牛银图从他爹那儿回来,对燕子的病情就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他没耐心拖,更不想敷衍,他想及早的把事儿说开,认为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对不起,老公。”燕子费力的解释说,“我怎会有意拖?早就想去查,我是怕耽误了咱家的买卖,谁能想到会是败血病!我不会拖累你,能治好我就治,治不好只能认命了。” “你只能认命了!”牛银图说,“你得的是要命的病,那是无底洞,不是十万八万就能治好的,我得有多钱往里填?我是没有能力帮你。” 燕子愣住了,想不到牛银图会这么绝情?见他眯斜着眼,一副不在意的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些年,除了本钱是你牛银图的,那笔钱是你赚的?”气归气,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了,只能叹口气,抹着眼泪恳求他说:“大夫说了,做骨髓移植我就能活下来。我病好了,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好,咱们还可以多赚钱,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加倍报答你。” 苦求未能换来牛银图的同情,反遭来一顿呵斥:“治好了你再给我赚钱,大夫要把你治死了咋办?我扔出的钱找大夫要去?**的做的是啥梦,要死的人了咋就不能替活着的人多想想?钱都给你治病了,我们这些健康的人还活不活?” “这些年挣的钱拿出一部分就够了,不影响你做买卖。我还年轻,孩子又太小,我不能扔下她就这样走了,那样我会死不瞑目的呀!”燕子哭着,边用近于哀婉的口吻央求说:“你是我老公,跟你这么多年,不求你帮我,谁还能帮我?银图,只有你能救我的命,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眼看着我被病痛折腾到死吧?” 牛银图看着燕子泪水涟涟又充满期盼的眼神,心想:“也怪可怜的,跟我这么多年不能说一点不帮她,为这个家,她里里外外真的没少费心,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吗。”牛银图上前拉起燕子的手,故作关怀样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留点服装,你想办法变卖点钱,让你妈或你姐来照顾你;我还得去忙买卖,为你看病,我得想法多赚些钱。” “你真的不想帮我吗?”燕子惶恐的盯着牛银图好一阵子,愤然的拨开牛银图的手,自顾自的说,“我想到过,和你在一起早晚会有这一天。你不肯帮我,想一走了之,我不强留你,你雇小工也得付工钱吧?你要是还有点良心,顾及我这些年为你、为这个家付出的辛苦,你就把这几年的工钱给我结了。” 牛银图听了燕子的话,稍一愣神,心里就琢磨开了,“这几年,燕子没少为自己赚钱,一点忙不帮,良心上实在是说不过去,给她开多少工钱算合适呢?”他讪讪的走过一边,坐写字桌前拿计算器认真算起来。“市场用工没有固定工资,都是效益提成,一般情况下都能挣两三千快钱;她和我在一起四年多,每月按两千元的工资,每年我应该给她二万四千快钱,四年就是九万六。扣出她娘俩吃穿住,每月按一千记,四年就是四万八千块钱;再扣除孩子的四年学杂费,二万四,我应该再给她两万四。大方点,做回好人,凑个整给她三万快钱吧。”牛银图边想、边算、边记,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三万快钱,和账单一起递给燕子,大言不惭的说:“你看看,帐算的对不对,你现在需要钱,我额外多付你六千。” 燕子看了账单,气得浑身发颤,她抓起钱,狠狠地摔向牛银图,声嘶力竭地喊:“拿着这些臭钱给我滚,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我可怜你多付六千,你咋不知好歹!”牛银图捡起钱,气呼呼的说,“不是我舍不得钱,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许纠缠我,是死是活,你就听天由命吧。”随后用戏谑的口气哼唱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老婆,保重呦。” 牛银图瞅都没瞅燕子,把钱放到挎包里,心满意足的走了。 燕子一头扎在床上,失声痛哭。 俗话说,豺狼性恶,有钱的人心狠;牛银图不但是心狠,简直就没有人性,有的只是兽性!人心咋会变的这么狠?咋说好呢?社会的大环境,人人都在向钱看,还是钱多惹的祸呀! 牛银图把货拉走,再也没有露面。燕子心里清楚,和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没有道理可讲,自己要想把病治好,算上手里的钱还差四十多万,到哪去筹借这笔钱呢?这几年走错了路,叫很多熟人瞧不起,根本就不会有人为拯救当过窑姐的贱命而慷慨解囊。算了吧,自己活在世上,除了被人耻笑还有啥留恋的意义,只能给亲朋好友增加烦恼和麻烦。 清晨,燕子服侍闺女小红吃完饭,又一次叮嘱说:“晚上放学先到你爸爸哪儿去,把这封信交给他,信的内容叫他不要对你奶奶说。”然后给闺女整理一下衣服,不舍的拉拉女儿的手,“以后要听爸爸的话,要好好学习,长大做个善良正直的人。” 燕子目送闺女出了门,又赶忙跑到窗前,眼瞅着闺女出了楼口,走到街上……当闺女瘦小倩丽的背影慢慢的在视线中消失后,燕子早已泪流满面了。 燕子把几个房间重新拾掇一遍,力求??h整洁,窗明几净;她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尽可能的为自己营造一个洁净的环境,使能有机会到这房间的人,透过一尘不染的空间,感受到她生命中的最后忏悔。等忙完这一切,燕子早已累的气喘吁吁,面色灰白。她无力的坐床头稍事歇息,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燕子真的不想死,她还年轻,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就这样走了,可怜的老爸老妈会咋想?他们是否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楚惨状?闺女没长大成人,离不开母爱,一定会哭的死去活来!自己亏欠亲朋好友的还没来得及补报……除了一死,还有别的路可走吗?脚上的泡自己走的,自作孽不可活,就不要再拖累亲朋好友跟着费心了!别了,曾经有过的梦,燕子对不住你们啦……她吞下安眠药,倒在床上,慢慢合上既有不舍,又满是绝望的泪眼。 刚上第二节课,小红就接到老师通知,闻名全国的影视笑星——牛艳艳女士,午后要光临母校了。为使牛艳艳女士得到应有的礼遇,学校文艺队要向艳艳女士做汇报演出,参加演出的同学,必须马上回家换穿演出服装。 牛艳艳女士来母校是为参加“牛艳艳泥塑”揭幕仪式的(同学们说不准塑像材质,见通体黑亮,总以为是泥捏的),几天前,艳艳女士就要来母校,同学们在操场顶着烈日,足足恭候了三个多小时,也没见到她的倩影。这次是艳艳女士在百忙之中的临时决定,这可不是小事,艳艳女士是影视名人,挣了大钱,为母校捐过款,是全校师生学习的楷模。上上下下为之欢心鼓舞,奔走相告。 校内的媒体早就为同学洗过脑,学子知不知道钱学森何其人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公狗母狗,能看家护院的都是好狗。要像艳艳女士一样,从小树立出大名,才能赚大钱的新观念;到时能为母校争光,能为母校做捐款。所以,关心艳艳女士的行踪,研究和了解艳艳女士的吃喝拉撒睡和常人到底有何不同,是同学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研讨课题。为验证成效,学校领导曾在小红班级以理想为题,做过一回志向测试;小红班五十多名学生中,有部分同学长大要做官,其中有极个别同学在试卷上附言:不做清官甘愿做贪官,只有贪官才能赚大钱。有部分同学长大要学艳艳女士做影视笑星的,这部分同学女孩占多数,明星赚钱容易,还能傍大款。还有些同学长大要去做买卖,造假售假、偷税漏税,赚钱更容易。只有一位女同学胸无大志,不顾廉耻,声言毕业后要去酒吧坐台;她说,我就想挣贪官和奸商的钱,他们钱多,拿钱不当钱,最好赚。 可悲可叹呐!现在的孩子真不知是咋想的,长大了没有一人想做工务农的。在他们的思想意识里,凡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下等公民:汗水付出的多,票子收获的少!只有栋梁之子才能衣锦还乡,名利双收哇! 当然,孩子们头脑中形成的等级观念、名利思想,不能完全责怪老师育人无方。从古至今,学而优则仕,从小树立远大理想抱负,是历代执教者们对下一代的殷切希望;望孩子长大成龙成凤的家长,不也是煞费了苦心吗! 天下一但没有了体力劳动者,这个世界将会变成啥样?体力劳动者挣钱不比艳艳女士挣得少,这个世界又会变成啥样? 学校为绝大多数同学的远大抱负,拍手称快,今日不惜重金要为艳艳女士塑像立传,其良苦用心也就可想而知了。 小红随母亲天生有个好嗓子,她在学校是文艺骨干;今天有幸要和大腕明星同台演出,心里充满了自豪和荣耀。在回家的一路上,脚下生风,恨不得飞家去;她要尽快的把喜讯告诉妈妈,让妈妈和自己共同分享这份幸福。 小红进屋见妈妈倒床上睡着了,她上前轻轻摇着妈妈,低声唤着:“妈妈,艳艳女士来学校啦。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呀妈妈。” 熟睡的母亲毫无反应;蜷缩的睡姿楚楚可怜,灰白的面庞充满了牵挂;脸上残留的泪痕,依然清晰可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小红心头,当见到母亲身旁的药瓶,她是乎感到了不测,在惊恐中,她用力摇着母亲,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声声哭唤,哭声由低到高,撕心裂肺、撼天动地。 卫国利通过大姨姐了解到燕子自杀的原因,燕子得了败血症,在需要用钱医治的关键时刻,牛银图抛弃燕子携款蒸发了;燕子感到无路可走才做了傻事。多亏小红发现的早,医院抢救及时,燕子才捡回一条命。 哀大莫过于心死;虽说燕子得救了,她的心却死了。家里人凑了一些钱,硬逼着燕子住进了医院。 现在,卫国利无论家里家外有啥大事小情,他都不顾了;几天来,一直守在燕子病床前,日夜相伴,悉心照料。 电视台的记者来了,是燕子的好友白鸽气不公,托其朋友——奉阳政法大学教授贾先生找到电视台,她想通过媒体帮燕子从牛银图那讨回公道;同时,也想通过舆论,呼吁社会上善良的人为挽救燕子的生命伸出援助之手。 燕子倒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面无表情;任你千呼百唤,就是不吭一声;好像一个植物人,虽生犹死;只有进出的气,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的感觉。其实,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对前途感到绝望的人,根本就听不进劝,更不愿意看到有记者来采访。 记者在采访过牛银图后,通过贾先生告之白鸽,牛银图的行为虽然可恶,他爸是现任副市长;燕子做过三陪小姐,电视台不宜为这样的人鸣冤叫屈;出于人道,个人愿捐款五百。 一个女人,当一家人为温饱求助无门时,她做出了错误选择,出卖过自己的身体,难道说,她比那些玩弄女性,为了榨取不义之财而出卖良知的显贵们更可恶吗?她们是母亲、姐妹;她们是妻子、女儿;她们是些无奈的女人!对她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多给一些宽容和关爱呢! 白鸽对贾先生说:“请你转告电视台,小姐**赚钱,是把快乐给了那些达官显贵和一些摆弄着**讲廉耻的臭男人;她们牺牲的是自己,没误国害民。贪官、奸商榨取不义之财,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坑的是咱国家、害的是咱老百姓!” 服装批发市场和燕子熟与不熟的人,听到燕子的不幸遭遇后纷纷前来医院探望,不但好言相劝,同时也向燕子伸出了援助之手。 一些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在了解到——几年来,燕子辛辛苦苦为牛银图赚了不少的钱,如今病倒了,在生与死的紧要关头,牛银图一毛不拔携款蒸发了,人人都在为燕子抱打不平。 燕子,你真的听不到、看不到,来自好心人的关爱和期盼吗?来看你的人,虽说有的人只捐出了十块、二十快,他们也是穷人,是勒紧了腰带给你挤出来的呀!这里没有人作秀,捐出的是纯净的爱!你说没见到官员、大款来献爱心?你有话要对他们说?他们忙啊!他们眼里,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国家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你只要真开眼看看电视画面,你就会见到他们奔波和忙碌的身影了。穷人帮穷人,他们的钱来纯正,你用起来心里会踏实。还是快些振作起来吧,别再让善良的人再为你忧心啦! 这两天,卫国利发现,一直处于冷僻麻木状态中的燕子,开始在暗中啜泣;心想,这是好现象,说明死去的心,开始搏动了。 在同病室,有位来自农村的中年妇女,因营养不良,由贫血转化成白血病。昂贵的医疗费用,实在是承担不起,她不得不放弃治疗。临回家前,她对燕子说,“妹子,你还年轻,要想得开,俺五十多了还不想死哩,你一定要给俺好好活着呀。” “史大姐,你回家就是放弃治疗了呀?”燕子疑惑地问。 “俺才不会放弃呢,农村和你市里不一样,俺家周围的山上,啥草药都有,不比医院的少;不要花钱,待俺吃好了,马上告诉你。”史大姐说着,掏出仅余的钱放燕子手里,“俺也不会说啥,俺留下路费还有五十块钱,俺给你留下治病吧,你可不能嫌俺拿的少哇。” “史大姐,你……”一声轻唤,多少想说的话哽咽在喉,此情此意,再动听的语言也难能达意呀!燕子扑在史大姐身上,只能让热泪尽情涌流。 当前来探视和捐款的人陆续走了,疲乏的燕子在国利劝说下,倒在病床上也慢慢睡着了。闲暇无事,卫国利又一次打开燕子写给他的信。每次阅后,国利都会被燕子的善良和坦率所触动;加深了自己对过去的反省,感到自己在很多问题上,错待了老婆。 “国利,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这个世上了;我没资格上天堂,天堂是有钱人去的地方,我下了地狱。 我有个小学同学,是*,几年来,他凭借其父母的关系网,靠走私攫取了几亿的财富,在我们小老百姓眼里,这纯属天方夜谭,可人家真的是一夜之间暴富了呀!人家养条狗,每天的费用就够咱一家四口人活上一年的了。有钱啦,人家可以办企业,搞房地产开发,买卖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但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好拖欠工人工资。一次,工人成帮结伙的堵到他家门口要工钱,把他患有心脏病的老父吓死了。 他老父生前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升天后,儿女和好多好多的亲戚朋友,怕老人在天堂冷清寂寞,从花圈店买了豪宅别墅、佣人奶妈、捎带些年轻漂亮的小姐、反正生前能享受到的,都给备齐了;当然,生前做过高官的证明信、能说名身份的一枚公章,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在天堂也不能没有官做呀!这些都随着滚滚浓烟一起送上了天堂。 我为啥要对你讲这些?我的同学不是靠能力赚的钱,是在权力的托庇下,掠取来的昧心钱。他们能把人的良知和尊严堂而皇之的化为金钱,我一个小人物为什么就不能?一样的人,一样的天,我为什么就要甘心受穷?时光荏苒,转瞬即逝,人生不过就是几十年吗!在你起早贪黑的工作而挣不来钱的时候,在你为一家人的温饱心劳日拙,面呈憔悴的日子里,我的心也在哭泣呀!生活的窘困,诱使我异想天开,虽然我没有通天的本领,但我有供有钱人淫乐蹂躏的身子;牺牲我一个,减轻了你肩上的担子,又能为家多赚钱,让你、老人和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我自以为责无旁贷。当你发现我做三陪小姐,愤然和我离了婚,我曾经恨你太绝情,怪你不知好歹。人有生存的权力,更有追求幸福*。有权、有钱的人说,人生不能把幸福寄托在物欲上,应该树立远大的……国利,他们要像你一样过着狗都不如的日子,还会这样说吗?我要是过上像他们一样的日子,我也会那样说,人不能做金钱的奴隶……为让家人过上幸福生活,在经过灵与肉的磨难后,我知道自己错了;做人、起码要有做人的道德底线;有钱,不一定就会有幸福,钱再多也买不来真情相爱呀!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亲朋好友的关爱,同时也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我悔不该……一个不知廉耻、不正经的女人只好下地狱啦! 我知道,这辈子失去的不是你这人,失去的是人间的真、善、美。假如,我还有一个健康的身子,咱们也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因为我的灵魂早已脱离了人间的正轨。请你忘了过去,尽快找一个真心爱你的、能对咱们的孩子好的人,结婚吧! 我带着耻辱、悔恨、愧疚的心情求你宽恕,卡上有十万块钱是我留给孩子的抚养费,你不会拒绝吧……” 往往读到这,卫国利总会扪心自问,“燕子自甘堕落,其错,在她一人吗?难道说,自己就没有责任吗?当时自己顾的是脸面,根本就没从内心关爱过她,更没想到过,一个任人蹂躏的弱女子,为这个家,牺牲的不止是*,每天在人前虽说是把微笑常挂在脸上,心、每时每刻不是在哭泣!错在自己,更是她下岗后,一种令人迷惑彷徨的大环境造成的呀!” 燕子睡得好香好甜,脸上显露出的微笑,是乎告诉国利,她已步入梦乡,是在一个温馨幸福的梦乡中,快乐地接受了新的生命洗礼。 “迷失的羔羊迷途知返,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帮助她,要尽其所能帮她把病治好,同时也要帮她医好心灵上的创伤。”卫国利心里想着,开始盘算起来,“燕子的钱和亲朋好友以及好心人的赞助,前后期治疗费用加起来还差十来万,该帮忙的都尽了心,自己到那儿再去筹借这十来万块钱?现在,燕子的情绪稳定了,自己也该找个时间回家料理动迁的事,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也只有这笔动迁费了。” 邻居打来电话,说卫母心脏病发作,送医院经抢救无效病故了。 世事难料,卫国利做梦也不会想到,只几天的时间,家没了,老妈又……是天灾?是*?咋都叫他一人赶上了? 关于卫母的死因,社会上有很多的传言:有人说,卫母抗拒拆迁,在室内和开发商的人发生了争执,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摔死的。还有人说,是警察把老太太从楼上抬下来,用手铐铐在邻居家栓狗的柱子上,吓死的。最接近死因的说法,老太太出去遛弯回来,发现楼被扒了,气死的。不论何种说法,卫国利也要找开发商说道说道,在料理完老妈的后事,他找到开发商的老总吴法。 “不要相信谣言,造谣的人是在蛊惑民心,是想通过拆迁,发泄对党和政府的不满,是别有用心!”吴法解释说。 开发商咋和政府扯到一起了?你还别不信,政府卖地开发商盖楼,共同的利益链条把他们紧紧的捆绑到一起,对开发商发泄不满,自然就是对党和政府发泄不满。吴法自信代表的就是政府不是没有道理! “从过去的封建王朝到如今,尊老爱幼是人们挂在嘴上最长久的话题,虽说现在不兴给老人行礼磕头了,政府时刻也没有忘记宣传教育。我现在还记得一些教育晚辈尊重老人的话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对一个白发老人,从理论上讲,能谦让,政府尽量的谦让;实在是谦让不了,我们也不会打她,骂她;更不希望看到她老人家为此付出生命。她的死,对哪一方都没有好处;虽说在社会上给政府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政府并不在乎;你的损失可就大了,得不到补偿不是白死了。”吴法想学他老丈人,说话尽可能的多带一些官腔,水平有限,虽说有些不伦不类,倒也说出不少实在话,“当然了,拆迁的期限到了,不能因为你们几家不走,误了开工的日子;你要是理解呢,马上把动迁的手续办了,从道义上我出点丧葬费;不理解呢,爱上哪告你就上哪告;这些年,比你闹的凶地多了,政府最恨的就是钉子户,没听说有法院敢违背政府的意愿,真心替你老百姓说话的。” 吴法反复强调,拆迁是按政府的规定办事,老太太死于心脏病,病根早就埋下了,发病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政府和开发公司都没有责任。 卫国利咋会想到,“儿子出车祸了,”折腾了一圈,儿子没见着,家又没了;急火攻心,老太太还能有活路吗? 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老妈的死和开发商有关;即使不想妥协,你和开发商耗得起吗?逝者不能生还,燕子在等着这笔动迁费活命啊!百般无奈中的卫国利,只能把眼泪咽回肚里,狠狠心、咬咬牙,为了活着的,只好在心里为老妈在天的冤魂祈祷了! 第五节提示:算命先生说,你六十岁之前要受穷。他高兴地问:那六十岁之后呢?先生答:六十岁以后你已经没啥奢求了,再熬几年就可以攀上飞向天堂的班机啦! 第五节:卫国利其人其事 人间有真情 为节省开支,卫国利在朋友单位的库房暂时寄宿下来,白天到废钢市场干活,晚上给人家义务打更。 动迁费下来十几万快钱,加上近几年积攒下来的,已有二十多万了。活了半辈子,哪见过这么多的钱!几天来,卫国利守着一堆钱,反反复复的数了一遍又一遍,心想,“自己有钱了、真的有钱了,二十多万呐……可老妈死了、家没了、自己却有钱了……天呐、你这不是成心捉弄咱穷人吗!”望着眼前的一堆钱,真想大哭一场,酸咸苦辣的日子,已经熬干了他的泪水;想笑一笑,仿佛看见冥界的老妈瞪着眼,用手指着他说:“儿呀,你是不是疯啦!” 拥有太多太多的艰辛和不幸,他----搂着它睡着了……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转眼之间,卫国利发现身边攒集了很多很多的人,过去见惯了的冷酷麻木的面像不见了,更多的是慈眉善目,喜笑颜开的笑脸。 一张张笑脸,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识又感到非常陌生;周围所有向他投来的目光,比过去多了一份关爱,多了一份温情;使他从中感受到,社会变了,变的比以前更加和谐,也更有人情味了。 “我还是我呀?他们是不是认错了人?”卫国利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笑脸,心里想。 没错,人们是在关注着他,在围着他的身边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腰…… “是我变了!”卫国利意识到,一身工作服不知啥时候变成了西装革履。自己的腰咋还变粗了?哦、是钱撑的! 这些年打工看惯了吆喝来吆喝去的脸子,突然间多了一些关爱反倒不习惯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就是敷衍敷衍你也该有所表示呀?卫国利朝着周围的人拱拱手,咧开嘴傻笑笑。人们争相恐后涌上来要和他握手,他急了,他必须马上去医院,燕子在等着这笔钱活命,实在是无暇顾及人们传递来的友好信息。卫国利急三火四的跑到医院……不,是扛着自行车飞到医院的……令他吃惊的是,燕子是乎知道他要来,站在医院的大门外正笑呵呵的在向他招手呢。 燕子说,她根本就没有病,有病的是那些失去了救死扶伤职责的医院和大夫。 “是呀!”卫国利看到了,不知啥时候医院大楼悬挂出一幅醒目的大对联:医院大门朝谁开?有病没钱莫进来!横批——招财进宝。 世事变迁太快了吧?昨天还在享受免费医疗待遇的工人老大哥,今儿也要被拒之门外了! 不了解情况不能遽下结论;免费医疗那是改革前,改革后社会要讲公平;你城里人看病免费,农民兄弟呢?既然农民兄弟没有享受到免费待遇,再叫城里人看病不花钱,那就是不公啊!为做到公平,举国上下一盘棋,面对所有因没钱看病,饱受病痛折磨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改革后的医院不能不面对现实,不得不抛弃怜悯之心,医护人员不能不换上一副铁石心肠啊! “医院大门朝谁开?有病没钱莫进来”,令人们对昔日的白衣天使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燕子拉着卫国利的手由衷感叹道:“医院做的没有错,看病不要钱,医院就得关门;医院不漫天要价,大夫不乱开药,医院就没有发展的后劲;领导拿不到药商的回扣,大夫不收患者的红包,靠死工资活着咋发家致富?社会溢满了铜臭,政府如此,百业如此;家家如此,人人如此呀!” 莫怪人间少真情,急功近利的社会大环境使人们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少人情味;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为求生存,人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卫国利问燕子,“世态炎凉,本来就缺少互信互助的民风越来越市侩化了;你看,现在的楼盖的又高又多,门对门住着却不知姓啥叫啥了;国家在变,人的观念在变,我是不是也在变?” 燕子却一往情深的把头倚在国利的肩上,信誓旦旦的说,“我不许你变,我就喜欢过去的你,聪明勤劳,朴实善良;坦率诚信,乐善好施;你要是变,今后我和孩子都不再搭理你。” 国利望着头顶耀目的日头,心想,“国人皆醒我独醉,自己岂不是又要变成异类啦!” “咱们现在有钱了,去帮帮农村的史大姐吧。”燕子首先想到了就医无助的苦命人。 “燕子,还是你了解我,我不会变,你也不许变!”卫国利把燕子搂在怀里动情的说。“走,咱俩找史大姐去。” 正可谓:旦夕祸福神难测,草木无情人有情! 卫国利骑着自行车驮着燕子来到农村史大姐家,病重的史大姐孤零零倒在炕上,病魔折腾的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卫国利和燕子抬起史大姐正要往医院送,门外进来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大夫。 “同志,把病人交给我吧,我会尽我所能早日使她康复。”老大夫说。 “她是一个穷人,她没有看病的钱。”燕子说。 “救死扶伤是我们白衣天使永远都不该放弃的神圣职责,怎么会因为没有钱看病,把一个能拯救的生命推向死亡呢?你们要相信我,就让我一个人把这个责任担起来吧。” “你也要养家糊口,怎么能叫你一个人负责?”卫国利说。 “是党中央派我来的,是*派我来的。” 卫国利和燕子流泪了,紧紧握住老大夫的手发自内心的说:“还是社会主义好哇!党中央万岁!*万岁!老大夫万岁!” “不要万岁,咱们老百姓只要能安居乐业,岁岁安康幸福就好!”老大夫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 “你不是中国人?”卫国利推开老大夫,瞪着眼吃惊的看着他问。 “我是外国人,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你是诺尔曼·白求恩大夫?”卫国利眼睛瞪的更大了。 “不要说了,赶紧把她抬到我的诊所。” 三个人抬着史大姐就要往医院送,不知什么原因,卫国利感到每迈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两条腿就好像灌了铅,又好像陷在泥沼里,越拔越费力……卫国利醒了,发现两腿叫褥单裹住了;过于用力,褥单叫他踹个洞。 为燕子治病,卫国利捐了十万,加上一些好心的捐款,治病的费用已经绰绰有余;令人感到痛心的是,由于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燕子还是走了。燕子临终前要求亲属把好心人捐款转到农村史大姐名下,她对家里人说,“这些钱都是善款,只能用来做善事;史大姐没钱看病,咱们就帮帮她吧。假如史大姐也出了意外,希望家里人能把这笔钱转到慈善机关,让好心人的善举在社会得以传递。” 卫国利的大姨姐希望卫国利把自己的十万快钱拿回去,卫国利摇了摇头。虽说燕子离开了关心和爱护她的亲朋好友,虽说她再也看不到、体会不到那些乐于做善事的好心人送来的更多感动;卫国利想,燕子有过一次虽生犹死的经历,心灵早已得到净化,如饮醍醐,她不会下地狱,是带着更多的感慨和激动,含着微笑飞向那遥远的、灿烂的星空,在茫茫的苍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一定会在天上看我们。卫国利对大姨姐说,“自己有力气,钱还可以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随了燕子的心愿,救救史大姐吧。” 钱捐出去了,平静了一段的心理又多出不少压力,每当干完活回到暂时寄宿的小屋,卫国利会数着剩下的钱在心里盘算:房没有了,娶老婆的梦也别做了。没房住倒好克服,把孩子安排好后,在市场租个摊位,可以住市场;老婆呢?燕子在,自己从来没急过要找老婆;燕子走了,想有个老婆的*反倒越来越强烈了。自己才壮年,身体好着呢,娶不上媳妇也就成了心病;尤其在夜里,有时会因生理上的骚动而惊醒;硬挺膨胀的**憋的人心慌意乱,辗转难眠。历经多年的孤单寂寞,深深领悟到长夜难熬的滋味,其实,少了另一半,折寿哇! 他曾经请教过朋友,“当一个人生理有需要想发泄可有调治的良方?” 朋友说:“最好的良方是憋着!” “憋的实在难受咋办?” “有手哇!” 卫国利笑了,心想,“老天可怜鉴,说不定哪天遇到个富婆娶我呢!” 卫国利美滋滋的把手里的钱分成三份,一份是在废钢市场租摊位的钱,一份是买挤压设备的钱,心想,“余下的几万块钱做废钢买卖虽说少了点,眼时满可以维持;大钱挣不着,总比打工赚的多吧?只要能忍住寂寞,苦干两三年,自己就可以打个小小的翻身仗,到时再取个媳妇成个家,幸福就会像毛毛细雨淋下来,肯定会淋的爽啊!” 没心没肺可咋整! 在奉阳废钢市场总经理办公室,卫国利签好摊位租赁合同,不放心的问总经理任钱:“我除了交摊床租赁费,还有没有别的费用?” 总经理任钱回答说:“在我这儿需要交的:摊床租赁费、还有电费、水费、卫生费;你入市以后,还需要交工商管理费、国税、地税……” “我交这么多税费,是不是该办个营业执照?” “工商局在市场有办公室,你到那问一问。” “我去了,管理员叫吴天?他说不用办。” “市场有一千多经营业户,有几个有执照的;我有大照,你进来干你的,啥事没有。说心里话,你想办执照,工商局也不会给你办,这里面的潜规则,时间长你就知道了。” 卫国利承租的摊位,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挤凑的地方;院里高低不平,杂草丛生,七八平方米的简陋住房,破损严重,都需要重新收拾整理。他不计较这些,心里说,无非是多付点辛苦,拾掇拾掇不就变好了吗! 他特看重这次投资,因为后半生的死活,全压在这次下注上;买卖做赔了,年龄的关系,再想翻身,可就难了;无家可归不说,自己还有一个闺女没长大,高中毕业还要读大学,大学毕业好不好找工作,这都是两说的事,自己不把钱给她攒足了,对不起死去的燕子,弄不好会耽误孩子一辈子;这才是卫国利最最放心不下的事。为此,没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虔诚祈祷:“天地有知,千万千万、可别再出啥差头了! 说干就干,卫国利领着雇用的小工刚把室内院里收拾利索,工商管理员吴天雇用的两名帮手,肖不死和苟仁就找上了门。 “喂,谁是老板?”苟仁问。 “老弟,什么事跟我说?”卫国利放下手里活,赶紧迎上去,客气的问。 “你是老板?”苟仁打量几眼卫国利,然后指着另一位戴着墨镜的人说,“这位就是肖老大,你没见过也听说过吧?” “见过,常年在市场装货卸货,哪有不认识老大的。”卫国利知道,肖老大是个粘不得,惹不起的人物;对这号人尽量躲得远一些;尤其是自己有了买卖,可抗不住他们搅闹。 “今天,你把各项税费交了。”苟仁耀武扬威、傲气十足的说。 “我要交多少钱?”卫国利问。 “按规定,半年以上,按全年交纳;不足半年的,按半年交纳。到年底你还有四个月,你交半年的吧。” “你给他算算,一共要交多少钱?”一旁的肖老大对苟仁说。 “工商管理费、全年两千四,半年一千二;国税、全年四千八,半年二千四;地税……你一共要交四千三百块钱。”苟仁如数家珍似的,一口气把价码报个清清楚楚。 “工商局收工商管理费,怎么也收上国税、地税了?”卫国利不解的问。 “这事你问老板去。”苟仁回答。 “谁是老板?”卫国利问。 “吴天、工商局的吴天。” “你家是本地人吧?”肖老大紧绷着脸,冷冰冰的语气让你无意间会感到一股寒意,“税务局委托吴天代收。苟仁,本地的照顾照顾,零头免了,他交四千就行。” “听见没,老大说照顾你本地的,你交四千就行。” 卫国利进屋取钱出来,把钱交给苟仁。苟仁点过钱和肖老大转身就要走。 “哎,没给我开收费凭证呢?”卫国利问。 “给你免了那麽多钱,你还要凭证,你有病啊!”苟仁瞪着眼睛说。 肖老大摘下墨镜,斜着眼看了看卫国利,阴沉的脸忽然间放晴了,“发票咱俩没有,你想要,就跟我到办公室找老板要。” 苟仁跟肖老大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肖老大对敢违抗规定的人客气过,今天的肖老大咋地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真猜不透肖老大心里又要搞啥鬼! 没搞鬼,肖老大心里敞亮着呢;吴天的大拇指叫狗咬去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何不乘机挑动一些业户闹一闹,出了事自己才有为他们摆平的机会,乱中才有稻草捞。 卫国利随着肖不死来到吴天办公室,只有风妞儿一个人在屋。 虽说风妞儿是吴天供养的二奶,吴天可不想白养着,总得想给她找点事做?于是,把风妞儿安排身边,一是叫她帮着收支记账,从中起到对肖不死和苟仁的监督作用;二是避免她在外遭风;真要是不小心,叫哪个小白脸给拐跑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就大了。 肖不死进屋把收到的钱交给风妞儿然后指着卫国利说:“他是新户,才交了税费,想要交费凭证。” “老板不在,再说咱们也没有凭证啊!”风妞儿看着肖不死说,“给他打个白条吧。” “我交了钱,你不给我收据,时间长了,要是上面来人检查,我是交了还是没交?” “什么时候来过检查的,你放心,咱们心里有数,今年不会朝你要了。”苟仁说。 “那不行,你要是开不了收费凭证,我的钱今天就不能交。” “从来就没遇见有要啥凭证的,你还是头一份。”苟仁说。 “老板娘,你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咋办好?”肖不死说。 风妞儿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一会儿的工夫返回来对卫国利说:“老板说了,先给开一张罚款单,想要凭证等老板来了再说。” 卫国利不同意,认为,我正常经营、按规定缴纳税费,你凭什么要给我开罚款单?风妞儿解释说,老板的意思,这张罚款单只是你缴款凭证,老板来了你可以拿这张罚款单跟他换收据。今天你不交税费也可以,你不能经营,如果你违章经营,不但要没收你非法所得,还要罚款两万,哪多哪少自己琢磨着办。 卫国利没辙了,他可不敢多耽误一天,因为每天各项费用加起来就得好几百;耽误一天就损失一天,哪耽误得起!想要马上经营,也只有这么办了。” 肖不死想挑点事,没想到卫国利忍了。 卫国利从吴天办公室出来,心里的火窝大了,还没等开业,先扔里四千块钱,只换来一张罚款单,他们搞得到底啥名堂?他带着一头雾水跑到经营大户、梁菜粥那儿就想打听个明白。 “你才来,还不了解情况。有营业执照的,院里能有百十来户吧,所交的各项税费,都有工商税务开出的正规收费凭证。收费不给凭证,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凡是没有营业执照的,都不给收费凭证。”梁菜粥给他解释说。 “我想办执照,是吴天不给办。” “办执照有什么好处?每笔钱都不能少交!没有执照,可以讨价还价。”梁菜粥说,“我干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们给谁开过凭证,你非要的话,多收你钱不说,大不了给你开个三联据,这和打白条有啥区别;为了少交点,市场也没有人要凭证,你是头一份。” “没有凭证,这笔钱交谁了?是国家收了、还是个人收了?是个人收,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为什么给他们?”卫国利较真的劲又上来了。 “那还用说,不给开凭证,他们收的这笔钱肯定进了个人腰包,你整不过他们!头两年,我有个老乡嫌税费要的太多,不想交,结果呢,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打了一顿。谁都知道是他们干的,你抓不到人,没有证据,你有啥办法?”梁菜粥感慨的说,“这种地方,没有跟你讲理的,你想在这儿干,就得听他们的。交国家是交,交他们也是交,只要能少交点,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话里话外,梁菜粥也有一肚子的委屈,“像我们有执照的,钱是交国家了,心里照样不舒服!合理缴纳税费,做买卖的都不差那点钱;关键的是,有交的、有不交的、还有少交的;只要上边有人,啥事都好办;这就让经营者在心里失去了平衡。等轮到吴天收费,为遮人耳目,国家只能拿个小头,百分之九十都进了政府里那些蛀虫和社会混混的兜里了。你去告他们,刚把情况反映上去,当天晚上,家肯定就要被人抄了;三天两头的,总会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到你摊位来闹你,买卖你还想做吗?假如,你对他们不满,想告他们,你把官事打赢了,当事人调走了之,换一个来还不知啥刁样呢!打官司耗时间,又耗精力,影响你做买卖,你靠啥养家糊口?你为国家挽回了损失,你的损失找谁要哇?得不偿失啊!” 卫国利不这样想,按章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国家的富强,正是因为有了税收的保障。什么人都可以打着税收的旗号,中饱私囊,咱们何以为国?又何以为家?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有一千多经营业户的市场,每年,各项税费加起来有上千万,都流到个人腰包里,政府的一些主管机关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 卫国利想找些时间,把这些事弄个明白,是为国家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家也好,老百姓辛辛苦苦赚点钱,多难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进了他们腰包,心里实在是不甘。 正是好钻死牛犄角的毛病,卫国利在工厂多年被秦寿升厂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但丢了车间副主任的官帽,被贬为工人,最后又被秦寿升厂长炒了鱿鱼,丢了饭碗。社会可不比工厂,其生存环境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更需要人多一些理性和智慧;不改秉性,遇事不知绕着走,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加沉重啊! 卫国利不爱听这个邪;不听好哇,接踵而至的厄运,只能再一次砸到他头上;他不是有致富梦吗?残酷的现实,就是要碾碎不听邪的他——心中所有的梦! 夜沉沉,正是忙碌一天的人睡意最浓的时候;那些不忙的人,也刚刚打发了轻歌曼舞的时光,准备安歇了。这时的卫利国却要起床,他要到市场门前买货。 一般情况下,后半夜两三点开始,废钢市场门前就会有来卖废钢的车,一直要延续到早八点。一年四季,不论刮风下雨,市场业户都会抓住这段时间进货,这样就不会影响白天对废钢的加工整理。 卫国利买进三车料,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得以歇息。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虽说感到很乏很累,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他把几个月来的收获估算一下,平均每天都能赚到二、三百块钱,如此下去,一年中去掉各项费用就能赚到三、四万,十年后就能赚到三、四十万啊!何况有了本钱还能多雇几名小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日子,令他心驰神往。“赚钱的日子在后面呢,看来自己的路走对了。”他这样想。 中午接到李涛的电话,希望他今天早点儿收工,晚上务必到家来一趟。 卫国利早就想到李涛家看看,实在是舍不得放弃赚钱的时间,总是一拖再拖。既然答应李涛到他家去,晚去不如早去,和李涛在一起还能多喝几杯;何况他念大学的儿子明辉放暑假在家,天天要出去打工,今天又是大礼拜,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心里也怪想的。 自明辉念大学,李涛一家人日子过得非常窘迫,从来舍不得花钱买肉吃,卫国利心里想,“现在自己有了钱,买点肉叫他们一家改善改善,顺便打听打听明辉下半年的学杂费凑足没。月月帮他一百二百的,不如一次性帮他把下半年的学杂费交了,也好叫他静下心来读书。” 卫国利把需要小工干的活安排好就上了超市,面对眼花缭乱的副食品买什么好呢?卫国利狠狠心,买了十斤排骨,打了一桶五公升散装的高粱酒,他要和李涛在一起喝一顿。 今天是礼拜天,李涛一家人都在。卫国利提前到访,李涛乐了。 李涛媳妇见国利拎着酒和肉,脸上有些挂不住,故作镇定开着玩笑说:“国利,你是老板有钱了,到哪串门子都要自备酒菜,是想炫耀兜里的钱,还是要故意气气你大哥啊?” “去,做你菜去,咱哥俩在一起没有你自由发表言论的权利”李涛装回硬汉,故意板着脸说。 “我就要说,国利,愿不愿意听嫂子说。” “愿意愿意,你今儿把排骨炖的好吃,咱哥俩就把嘴巴都闭上,你想咋说就咋说,只要你能把大哥的花心说干巴了,你不后悔就行。” “就他挣的那俩钱,他还敢长花心?” “你是他的玫瑰,他把你藏在了心;你是他的乖乖,他是你一生的爱……” 卫国利说的诙谐,笑得开心,李涛媳妇听得心里美呀! 媳妇做菜去了,李涛和卫国利谈了一会儿买卖上的事,才又说起叫他来的原因。卫国利的婚事,李涛始终挂在心上,遇到几个不错的女人,他认为和国利很般配,总想给国利介绍。遗憾的是,当这些女人听说国利如何为人正直、为人好;如何勤俭朴素、吃苦耐劳,眼里都会流露出追慕和企盼的眼神;当听说国利没房没钱,眼神中的企盼立马会变成遗憾,头都会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见都不想见一面了;原来她们只认钱,不认人呐!有一次和夏倩女闲聊谈起国利单身孤独的窘况,倩女听得认真,听得仔细,表现出的关心超越了一般朋友之间的情意。这只是无意之中流露的,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缕相思被李涛捕捉住了。细微之处见真情,李涛想,“自己早咋就没想到,倩女也是单身,也在孤独中守望着——心里的那份情,那份爱呀!” 其实,李涛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往哪方面去想。过去倩女是他们的领导,现在还是他的领导,一堵门当户对的墙,切断了彼此间的交流和关心。现在知道了倩女的心思,李涛毫不犹豫的喊来卫国利。他要做月老,要把两个孤单游离的鸳鸯连结成生死相依的一对。 李涛媳妇打厨房出来听了俩人的对话,也插言说:“过去的事我不敢说,自从秦寿升两口子走后,倩女承包了市场,你们单位留在市场的职工工资不但比秦寿升的时候高出不少,现在摇身一变,他们都变成了股东;年底要是经营得好,都可以拿到分红啦!” 李涛说,“秦寿升是什么东西?他是利用集体的资源一个人捞钱;倩女是想让每个工人都能从改革中受益;妍媸分明,薰莸不同器,以后少拿他和倩女比。” “我比了吗?我是说倩女的为人,”李涛媳妇委屈的说,“国利,一个不多吃多占,又不贪财,想的就是经营好市场,让工人和她一起致富的好领导,谁不夸她呀?这样的好人,打着灯笼你也不好找哇!” “是吗?今儿我可是打着灯笼来的呀!”国利笑着说完,又问李涛,“职工都变成股东是咋回事?” 李涛说:“废钢市场占用的是集体的资源,既然是集体的,每个职工就应该从中受益。倩女是把这部分红利作为股份拿出来分别给了职工。” 国利无语,心里却泛起涟漪,一个人咀嚼着发自心底的那份感动。 卫国利下岗后,就没迈进过铜钱山废钢市场一步,和倩女很少还有接触,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多是过去工厂中形成的,并不太好,总体给他的印象是:她人长得漂亮,却过于单纯老实。为官十几年,没发现她为工人谋过什么福利,也没发现她做过什么侵害集体利益的事;她就像秦寿升豢养的一只宠物猫,及讨人喜欢,又因跟错了主人遭人烦。真正转变对倩女的看法还是从燕子住院期间开始,一次,国利正要回家,在医院门前遇到倩女和李涛。 “国利。”李涛先看到卫国利,老远就打着招呼喊。到了跟前问:“你跑医院干什么来了?谁病了?” 国利先和倩女打个招呼,然后对李涛说,“燕子病了。” “你俩离婚这么多年,没听说还有联系……你的脸色不好,熬夜熬的吧?燕子得的是什么病?” “败血症。”国利简单说了说燕子生病的前后情况。 李涛吃了一惊,随后张口骂道,“牛银图这个王八蛋,简直就不是人养的,他也太不是东西了!”又看了看倩女,问,“咱们先看看燕子,然后再去看老马师傅吧?” 倩女点点头。 燕子倒在床上正和姐姐说着什么,见国利领着李涛二人进来,想坐起来,倩女上前按住说:“不要起来,都不是外人,你倒你的。” “李涛大哥,谢谢你们还能挂念我,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燕子,这是咱们厂的夏书记。”国利向燕子介绍倩女。 “夏书记,给领导添麻烦了,又劳你的驾亲自来,实在不好意思。” “你安心养病就好,不要多想。”倩女说,“过去的事就叫它过去,天底下还是好人多,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 “是呀,”李涛说,“你姐姐在你身边,国利在你身边,你的亲戚、朋友,社会上与你相识和不相识好心人都在关心你,你应该感到高兴,再也不要做傻事了。” 燕子点着头,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倩女的眼里也泛起泪花,是同情?还是触到了她的疼处?倩女没说啥,只是拿起毛巾轻轻的擦去燕子脸上的泪痕。 “燕子,咱们不是说过,以后不许再流泪。”国利说。 倩女拉起燕子的手,紧紧地握住说:“要学会坚强,战胜自己心中的软弱,才会抗拒住所有的不幸。先把病养好了,咱们还可以从头再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燕子笑着点点头。 倩女又说了不少宽慰的话,站在一旁的卫国利从中感受到了来自倩女内心的真诚和善良。 几个人从燕子的病房出来,倩女和送他们的——国利的大姨姐在前面边走边唠。倩女详细询问了燕子的病情,从国利大姨姐的口里又详细了解到,燕子从生病到自杀,直到如今在一些好心人的安慰和资助下,一颗心由死到生经过的磨砺;特别是卫国利,不计前嫌,把人性中的大爱,发挥到了极限。 “好个卫国利!”倩女心里感叹着,一丝眷恋在倩女的眼神中划过。 倩女的感受:一个男人博大的胸怀不单是只有宽容,更多的是真、善、美的凝聚;当面对周围的环境,面对周围的人,才会有炙热的正能量在你我的心理相融;才会令我们的这个社会,为生活在五彩斑斓中人们而骄傲、自豪。 李涛和国利跟在后面,也是边走边唠,说起他和倩女来医院看老马师傅的原因。老马师傅是红旗开关厂的退休工人,八十多岁了,儿女在国外,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倩女说,我们在社会上参加过不少的义工活动,虽说有意义,但我认为,关心、帮助我们身边有困难需要帮助的人,为他们多进些义务,其意义会更大。与人为善更应该从我们身边做起呀!李涛说,倩女这次来就是要为照顾老马师傅做义工。 第二天,倩女又来看燕子,为燕子治病捐了一万块钱。李涛也捐了一百。 今天李涛的撮合出乎卫国利的意料,想了想,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燕子逝世后不知什么时候心中就多出一个女人的影子,挥之不去,呼之欲出,想抹也抹不掉。是燕子?怎么品味怎么又不像,和燕子离婚这么多年,心里是想过,尤其是燕子住院阶段,想的更是心苦;细琢磨,同情的爱不同于那样的爱呀!燕子病逝后给他心里带来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得到了平复,但这个影子并没有随之消失,反而越来越来活跃了。到底是谁?他实在说不清。今天李涛提起夏倩女,心中的影子立马变得充实丰满起来,音容笑貌在眼前越来越清晰。怎么会是她?国利真不敢想象,原来以为抹不掉的只是个影子,岂知在内心深处早已镂刻下重重的痕迹,竟然会是自己的老领导====夏倩女! “现在给倩女介绍对象的人多了,有给介绍大款的,也有给介绍做官的,倩女看都不去看。”李涛媳妇见国利沉默不语,连连开导说,“有一次倩女到家来我问她,当官的你说不好伺候,有钱的大款你咋还不去看呢?你听倩女咋说,即便有金山银山,一个人一生需要消费的钱物有限,除了满足自己的虚荣,能买来两个人真心相爱吗?自己有工作,挣的钱足够花,只想找一个脚踏实地,能勤勤恳恳的工作,明明白白的做人,能够用一生真心呵护自己的好男人。国利,这才是她真心所想,真心所求的爱呀!明白我说的意思吗,你不能在犹豫了,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夏书记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就怕我不配!”国利喁喁而言,让人听到的不是他的表态,反是他的心跳声。 “还叫夏书记,你要是真心喜欢她,一会儿她来只许叫她的名,一口一个书记的叫,整的多生分。李涛,你告诉倩女晚上来,国利提前到了,你打电话问问倩女,能不能也马上过来,咱们在一起好好聚一聚。” 李涛连连点头,刚拨通倩女的电话,李涛媳妇一把抢过来:“倩女,我是你大姐……” 李涛始终在市场工作,年龄的关系,有些工作努力了不一定能获得老板的满意,如给锅炉房拉煤,爬高给漏雨的房屋做防水,实在是力不从心,这时便会遭到秦寿升两口子的严厉呵斥;多亏有倩女关照,才没被秦寿升撵回家。倩女承包市场后,不但安排他做力所能及的工作,针对他家的实际困难,总是想方设法给予帮助,一家人心怀感激,尤其是李涛媳妇,和倩女相处的就像亲姐俩。 排骨炖好了,倩女也到了。李涛媳妇吩咐明辉去买了几瓶啤酒,又安排倩女和国利挨着坐,说:“国利买了十斤排骨,都叫我炖了,大家铆劲造。” 席面上除了炖排骨,还有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鸡蛋炒葱花,额外又加一道李涛家常备的主菜、小葱蘸酱。虽说席面简单了些,大口嚼肉,大口喝酒,对下岗工人来说已经够奢侈的了,平时过日子哪舍得这么造! 李涛媳妇看着一大盆的排骨,开心的笑了,她说,“天天都能这么造,那就是前生修来的福,咱们老百姓就知足了。” “你们女人的见识就是短,有多少营养专家苦口婆心的说,总想着吃肉并非是好事,百姓的餐桌还是丰富些好;鱼了、虾了、蔬菜果品了,都应该有;营养均衡才有益健康啊。”李涛说。 “得了吧,头一次买了十斤排骨,还是国利花钱买的,犯得上搬出营养专家来教育咱们吗?”媳妇说,“你想吃鱼了、虾了、蔬菜果品了,我也想,你把吃的钱赚回来呀!”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讲的是营养;再说了,中国人多,都像咱们这种吃法,还不把国家吃穷了!”李涛说着,率先周干杯中的酒,抹了抹嘴后,说,“为了国家的强大,小家的富裕,过日子还是悠着点好。” 说的太好了!但愿中国的老百姓能永远保持艰苦朴素,勤俭耐劳的优良传统,把天天都想享受到的——大口嚼肉,大口喝酒的好口福,留给社会上更需要的人。 “明辉咋不吃肉?”卫国利见明辉闷闷的吃着小葱蘸酱,特意挑两块肉多的排骨送过去。 “叔,你夹错了,你应该先夹给夏姨。”明辉说。 “人小心大,夏姨又不是没长手,我自己不会夹?来,夏姨也给你夹。”倩女说着,夹两快排骨放明辉碗里,又夹块大的放国利碗里。 卫国利难为情的朝倩女笑笑,有心要分散他人的注意力,故意拿着筷子敲着明辉的碗说,“我看你不动筷,才要给你夹,难道你妈炖的排骨不好吃?” “好吃。” “好吃咋不动筷?” “叔,我说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这么好的排骨给我吃,实属糟蹋。”明辉挤眉弄眼的笑着说。 “你不吃肉?” “他不吃肉?见着死老鼠,他都流口水,”明辉的妹妹开着玩笑说:“他是想吃吃不着。” “小孩子插什么言?赶紧吃,吃完到爷爷那屋写作业去。”明辉故意拿出大人的腔调,逗着妹妹,“其实小的时候挺爱吃的,大了反到不习惯了。” “跟习惯贴不着边的事,你妹妹不是说了吗,你是想吃吃不着;来,把这两快也吃了。”卫国利又夹两块排骨放明辉碗里,顺势夹两块放倩女碗里,举起酒杯说,“咱们共同举杯干一个。” 倩女喝了一口,转对李涛说:“现在的孩子学习负担重,营养又跟不上,身体造垮了科科都考一百分又有什么用?不能再苦了孩子呀。” “唉!”李涛叹口气,“对孩子来说,分分是命根;对咱们来说,分分都要命;不计算着每一分每一角的使用价值,今儿乐了明天就不好活;相比之下,吃点苦又能算个啥!” “我不苦,挺好的。要说苦,咱家只是苦了爷爷啦。辛辛苦苦的操劳一辈子,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老了,啥病又都找了上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明辉说,“我年轻,一定能赶上共同富裕的那一天,爷爷是赶不上了,家里就想着能省点就省点,省下的钱买点好的给爷爷补养补养。现在物资丰富,卖啥好吃的都有,不随人愿的是,家里省下的钱除了买鸡蛋,再好吃的也买不起呀!看着他上顿下顿只能享受鸡蛋糕……我这颗心难受哇!” “你这是当着你叔叔、姨姨的面数落爹妈,我们不想孝顺老人?我想叫你和你爷爷过上好日子,爹妈无能骗不来钱,心里比谁不难受?”李涛媳妇苦着脸,面对倩女无奈的说,“改革把咱这代人改到了贫困线,没有办法的事,真不知咋办好哇!” “这叫啥话,改革开放挣到大钱的人,多数还是我们这一代人,咋能说都改到了贫困线?”李涛反驳说。 “我说的不对?是有赚到钱的,就像你们厂的秦厂长,那只是极少数,多数的还不是下岗了?倩女,咱不说别人,就拿咱两口子说,五十多岁的人了能干啥?体力活——用人单位都愿意雇用年轻的;脑力活——到哪都嫌咱们年龄大,反应迟钝。李涛要不是有你关照,秦寿升早就炒他鱿鱼了。我下岗找工作费了多少劲?离开单位哪有要你的地方?没人要就得托关系,赖着情要你了,工作不少干,工资得少拿,现在的老板心黑呀!国利,我说的没错吧?”李涛媳妇看着国利问,情绪显得激动起来,“咱们这代人竟赶上好点子了,在咱们需要学习文化长知识的时候,党和政府说读书越多越反动,号召青年学生到农村去,到广阔天地去锻炼成长;不去的就给你带上落后的帽子,派上一帮人敲锣打鼓的到你家做工作,叫你吃不了饭,睡不了觉,直折腾到你告饶为止。打倒四人帮我们这些人总算有了盼头,落实了政策,生活总算稳定下来,我们也由青年变成了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正是需要咱们尽孝尽责的时候,改革了,单位却叫咱们下岗了,咱们是不是又一次地被压在了生活的最底层?最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国家,如今却叫我们这些半老不老的人自己找活干;赚钱的年龄过去了,打拼了大半辈子一切还得从头来,实际吗?所有的不幸都叫咱们这一代人来承担,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政府哇?有时候想啊,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眼睛闭上啦,也算幸福啦!” “大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过去的极左路线确实是害了国家,坑了咱们这一代人;打到四人帮后,政府不是在尽全力去纠正吗?历史上的欠账太多,咱们应该给政府时间。”倩女笑着说。 “别理她,她就好自己找烦恼,”李涛抿口小酒,不紧不慢的说,“啥叫幸福?过日子过的是人,一家人相亲相爱就是幸福。有钱人就没有烦恼吗?不比你少。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是酒囊饭袋,不能拿钱多钱少论幸福。喝小烧跟喝茅台只是口感不同,喝到肚里同样是热乎乎的……国利,我倒没喝过茅台,凭直觉,它肯定没有小烧的苦辣劲,真要给我茅台喝,搞不好像喝生水似的非闹肚子不可。” “你就别在那儿自我解嘲了!吃顿肉还得花国利的钱,你活的就叫幸福?”李涛媳妇拿着筷子敲着李涛的酒杯说,“你是不敢面对现实,是在自欺欺人;闭着眼睛点蜡烛,为的是丰富想象;气人不气人!” “妈,爸说的不是一点没道理,谁不希望幸福?问题是啥叫幸福?”明辉插话说,“我认为满足就是幸福。像我,不想知道肉是啥滋味,小葱蘸酱吃惯了,感觉天下的美味——就是小葱蘸酱;天天能享受到,从中感受到满足,我就会感到幸福。一但叫我改变口味,今天吃了肉,明天吃不到了,我就会失去幸福感,心里就会产生不平衡。” “你小子书念多了吧,神经咋还出毛病了?”卫国利开着玩笑说。 “我说的是真话,”明辉认真的说,“有一回,同学请我到家吃饭,他父母雇个厨师炒了一桌子的菜,当然,都是我没见过的菜;他一口不想吃,只想要个小葱蘸酱。家里没有,气得他把厨师骂一顿,拉我上粗粮馆摆了一桌。天天大鱼大肉,吃得他脑满肠肥的早就没了胃口。我天天有小葱蘸酱吃,肠胃没油水,通畅着呢,吃啥啥香,他有这个福分吗?” 还真别说,有钱人吃啥啥不香,饿肚子的人吃啥都胜似燕窝和熊掌! “你这是怪爹妈没能耐,绕着弯儿的挤兑咱呐!”李涛媳妇说,“问问你国利叔,问问你夏姨,过去你爸也风光过,他们厂唯一的笔杆子,文章好着呢。企业要是不垮,在他们厂也是栋梁之材呀。” 咋说是夫妻呢,关键时候还得捧着丈夫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涛两口子都是下乡知识青年,思想要求进步,劳动不怕苦累,经贫下中农推举上了大学,成了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分配到了工厂,咋也想不到会落魄到今天这步田地。李涛在倩女手下每月能开到一千多块钱,媳妇可就惨了,在一家私企做保洁员,每月领到手的工钱也就六百多。要想保障一家四口人最低的日常生活开销,月收入咋说也得三千左右,何况家里有个病号,一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可想而知,他们比低保挣的多,不属困难户;要想每月吃顿肉,可望不可即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几杯酒下肚,几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几两酒烧的卫国利情绪也激动起来,跟李涛和倩女谈起了过去的工厂,谈起了秦寿升。 “过去国家和集体的企业咋干咋赔钱,是因为吃大锅饭吗?工人出工不出力吗?纯属是一些墨水喝多的人在混淆视听!当年领导一声令下,加班加点,大干社会主义,工人们废寝忘食,舍小家为大家,命都豁出去了,哪有计报酬的!”卫国利一口干净杯中的酒,动情的说,“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咱们车间的老马师傅,再有两天就要退休了,正赶上大干红五月,他说啥也不走了,当时还发着高烧,硬挺着和我们年轻人在车间一起摸爬滚打;困了,随便找个椅子眯一会儿;饿了、渴了,自来水一拧,咕嘟咕嘟的就灌了一肚子。六十岁的人啦,一不为名、二不为利,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是党多年培养出的无私奉献!打下乡开始,一直到回城参加工作,我们啥事没响应过党的号召?啥事没服从过组织的安排?啥事和国家计较过?我们对得起企业,对得起国家!改革开放了,企业说垮就垮了,这笔帐能算到咱工人头上吗?你在看看当年的秦大书记又都干了些啥,一年三百六十天,坐在办公室品着名茶,楼都懒得下;天天苦思冥想,天天算计,没有一天不张罗开会的。大会小会整的人心叵测,人人自危,叫你饿着肚子还得喊他千岁、千岁、千千岁!领导都这德行,企业能有发展吗?不搞垮哪才叫怪了!现在有些企业的领导还是过去的领导,干活的还是咱们这些苦力,就像咱们厂一样,都焕发了青春,买卖越做越大,是什么原因?因为他们不天天组织开会学习了,企业是他们个人的了,他们知道啥是干正事了,难道还不值得人们去深思!” “我没见他们干过什么正事,只发现他们变的越来越贪,心越来越黑了。”李涛媳妇说,“何况有些人在国内捞足钱,把钱敛吧敛吧带着一家老小都跑国外享受去了。外国人的钱不好骗,便以国际友人的身份又返回来,变着法的榨取老百姓的血汗,就他们这种行为比旧社会的资本家还可恶!” “你说话就是不招人听,以点带面会犯错误地!我们应该看到,绝大多数的经理老板都是当今建设有特色社会主义的改革家,是一心搞活企业的能人高手,怎么能和过去的资本家做比对?”酒精的作用,李涛两眼红红的,语气中夹裹着一丝官调。人们不会忘记,他曾经是单位一把手的秘书,走麦城的时候也是车间的支部书记。“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这是国策;他们是新时期带头致富的领头羊,赚了钱跑到哪国无所谓,最终还不是把钱拿回来投资办企业。”说完,略显豪气的举起酒杯,“来,咱们把它干掉......像秦寿升这样的改革者只是个案,不能因为他就否定了改革开放给咱们老百姓带来的好处。” “爸,你说的不对,这些老板过去赚钱现在又回国投资,本质上和过去的资本家并没有啥区别;”明辉放下手里的饭碗插言说,“改革家也好、企业家也好、他们想尽快富起来,除了巧取豪夺,必须要占有工人们超负荷的工作所产生的剩余劳动——也就是人们说的利润才能办到;资本家呢?马克思认为,是一些占有资本,剥削工人剩余劳动的人;我们的企业家和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家都是通过剥削工人的剩余劳动,才能达到赚钱的目的。要说他们有啥不同之处:资本家的亿万资产,多是经过几代人的剥削积累;我们国家的亿万富豪,多是在几年的光阴里,奇迹般诞生的。” “你读过几天书?老爸五十岁的人了,啥不明白!”李涛瞪了明辉一眼,转对卫国利说,“像秦寿升这样的改革者只是个案,不能因为他就否定了改革开放带来的大好局面。” “得了吧,大好局面给咱老百姓带来啥好处了?现在的高楼盖多了,咱买不起也住不起;马路四通八达了,有钱人开着宝马满街跑,咱们得瘪着肚子吸尾气;风景好的地方都开发成旅游景点了,没有钱门都不让你进!”李涛媳妇抢过话头说,“要说好处物资丰富了,工资比过去挣的多了,你咋就不看看物价?翻着滚的往上涨,一百元赶不上过去的十元值钱了;今天国利不买点排骨来,你有钱吃肉吗!”李涛媳妇说着,眼圈发湿,轻轻揉了揉,对夏倩女说,“倩女,不是大姐好磨叨,就拿咱公公说,过去一个人上班能养活七八口人,谁家要是只有一两个孩子,在社会上就是令人羡慕的富裕户。现在可好,咱两口子赚钱加上公公的养老金养活两个孩子都困难。赚不到大钱,医食住根本就没有保障,改革把一些人改到天堂,把一些人改到地狱啦!”说着,指着李涛问,“咱俩也是大学毕业,也算有点文化的人,混到今天饭都要吃不上,还跟着轿子后面吹喇叭,你咋就不知愁?” “咱们学的那点文化早就过时了,混不到饭吃不能怪改革开放,更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怪咱们跟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李涛感慨的问他媳妇,“改革开放带来的好处,你是看不到,还是看到了不想说真话?国家的变化咱不提,咱就说身边的小事,吃的、穿的、住的,那件事不比过去强百倍?我还记得小时候老师教导咱们的话,我们要为实现*而奋斗,到那时,人人平等,不愁吃、不愁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我要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当年咱们心中最美的梦。改革开放以后,这些梦不是都实现了吗?不但有了电灯电话,已经用上手机和电脑了,还有啥不知足的!”。 “我懒得听你说话,要是不看孩子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离了。”李涛媳妇臭呗他一句,看着卫国利和倩女说:“你们说说看,我这个人不是思想落后,没改革前,咱们工资挣的虽不多,大家都一样;老了,国家养;病了,免费医疗;没房住,单位帮点忙,随便找个地方盖个小屋就能娶媳妇。现在呢?别的咱不说,心里都明白着呢,咱就说明辉的爷爷,厂劳模,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现在老了,啥病都找上来了,单位管他吗?儿女到不少,都像李涛似的,挣那俩子过日子都紧巴巴的,那有余钱给他治病!这几年病卧在床,治又治不起,死又死不了,受尽了病痛的折磨,总嚷着叫咱们帮一把,给他弄点耗子药吃死算啦。我也想叫他安乐死,政府让吗?每天看着他痛不欲生的凄楚惨状,想到我们老的时候,这颗心那……”李涛媳妇说到这,鼻子一酸,抖动着上下嘴唇,一时语塞哽住了。 “妈,不要说了好不好?”明辉的妹妹说,“你还让不让咱们吃饭。” “妈,我毕业就好了。” “妈又不是在外面说,你国利叔和夏姨都不是外人,再不叫妈说说,妈就要憋疯了。”李涛媳妇擦擦泪眼,接着又说:“我现在愁的是明辉,他总说毕业就好了,像咱们普通老百姓毕业就等于失业,找个好工作是那么好找的?没房没钱上哪儿去找媳妇?为儿子我到想当房奴,想当房奴也得有条件,拿不出首付款,你配当房奴吗?” “你的心总是在阴暗里活着,就不会活的阳光一点?”李涛不满的数落媳妇一句,“要多拿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比一比,瘪着肚子眨巴嘴,才能从中找乐子……” “我没看出咱们比人家优越在哪!”李涛媳妇不屑的真就眨巴眨巴嘴,“咱们上学那会儿,读的语文课本里有不少关于资本主义国家腐朽丑恶的事,如资本家延长工作时间、体罚打骂工人、克扣工人工钱等等,简直是罄竹难书哇!更令咱们不能容忍的是,有钱人牛奶喝不完,宁愿倒掉也不给穷人吃;劳动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小的时候我深信不移,恨旧社会、恨资本家;念大四的时候我开始怀疑了:人,必定不是冷血动物,难道资本家就不是人?今天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有的人还真的就不是人!就像你厂秦寿升这样的老板经理,为榨取工人的血汗钱,为所欲为,不择手段,心比解放前的资本家还要黑呀!” 是呀,这些人的眼里只有钱,人的良心、道德、责任,只是蒙在他们头上的一块遮羞布。 “说句公道话,虽然现在有很多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国家确实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关注民生已成为各级领导挂在嘴边的话,老百姓还是有盼头的。”卫国利说,“我认为,改革没有错,错的是一切向钱看!有些地方政府为了敛钱,无视国家的利益、百姓的疾苦,与一些奸商相勾结,为所欲为,一个个都变成了官商;有的人为求暴富,不折手段,丧尽天良,靠损害国家和集体的利益,大肆地收刮民脂民膏。” “要我说,错的是一些领导从来没有给大多数老百姓自己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尤其是咱们这代人,下乡、进厂、下岗,哪一次你有选择的权利?只有一次次被动的去奉献,去牺牲;正是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本分人一次次的奉献和牺牲,才换来国家的稳定和强大,我想,党和政府不会无视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穷苦百姓吧?否则的话,走共同富裕的路就成了一句空话,社会主义国家也就名存实亡了。”李涛在媳妇反复抨击下,闷闷不乐的喝口酒,心有感慨的说,“按理说,中国是个大国,是个穷国,有今天的成就也说的过去;尤其是思想上的开放,要是在过去,像你嫂子胡诌八扯的,政府不抓她,我就得挨枪子了;这就是改革带来的新变化。”李涛给国利和倩女的杯斟满酒,才又讪讪的说:“人不能总看眼前,要相信政府,要看到希望,改革的最终目的是共同富裕。” 李涛媳妇没理他,看着卫国利和倩女说:“他说希望,到叫我想起一个笑话,说一个人去算命,算命先生说他六十岁之前要受穷。他高兴地问:那六十岁之后呢?先生答:六十岁之后你已经没啥奢求了,再熬几年就可以攀上飞向天堂的班机啦! 几个人都被李涛媳妇讲的笑话逗乐了。 穷开心也是福气呀! 酒喝完,天已黑了。倩女在跟前,国利没抹得开谈起明辉学费的事,心想,“只好留在电话里唠了。” “国利,天太晚了,你送送倩女。”李涛说。 “送到家,可以在屋里多唠会儿磕,可不许欺负我妹妹。”李涛媳妇说。 年纪都不小了,咋还都说上酒话了!开心就好,可不在乎年老年少。 望着远去的背影,李涛夫妇在心里说,“多么好的一对,衷心希望他们能早结连理,恩爱百年!” 第四章:人间正道 岂容螃蟹横行霸道 第一节提示:肖不死有点糊涂了,“小丽要是在外面胡搞患上性病,只能偷偷的医治,借她个胆也不敢跟我张扬啊?自己有没有性病心里清楚,到底咋回事?对了,肯定是小丽背着我在外胡搞,出事了,怕我发现来个恶人先告状,把狗屎扣我身上,我成了淫棍,她到捡了个守节的牌坊,想得到美!”肖不死心里想,“这事肯定是出在小丽身上,狗屎扣我身上,她有啥企图咋地?”肖不死气呼呼的上前掐住小丽的脖子,发狠的说:“我告诉你,我没有性病!老实跟我说,你背着我跟谁睡过觉?不说实话,今儿我就整死你。” 接第四章第一节 苟仁上床就闭上了双眼,展开想象的翅膀,先在心里对妞展开了各种花样翻新的狂轰乱炸,享受着祸害小妞的各种快感;想到妙处,总会不自觉的裂开嘴吱吱的笑出声来......当喷枪的水珠狂射到他的宝贝,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家伙开始起了变化,一点点开始变粗,开始膨胀;开始慢慢地向上抬起......直到指向棚顶。小小的个子,长了好大、好粗的一柄标杆,惊得13号妞直咧嘴咋舌。 美滋滋的苟仁这会儿感到浑身燥热难捱,笔直的标杆实在是难扛小妞的摆弄和水珠的击打狂喷,膨胀的似乎要炸裂,又似乎被点燃引线的野炮不得不发射;抓心挠肝的两只手在身上乱抓,心里一个劲的骂,“这叫他妈的啥盐浴?就是玩我的*啊!啥爷们受的得了这个?” 憋得难受,想叫妞住手,又怕妞小瞧了自己,笑自己傻帽,不会享受,只好咬牙强忍着。勉强的又憋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没耐住折磨,终于吐出一口长气,轻轻地哎呦一声哼叫,同时也睁开了虾米眼,有气无力的说:“小姐,你就省点力气吧,太折磨人了。” “先生,我下手重了吗?” “不重我也不想这么享受了,比上刑还难受,啥爷们受得了这个?还是来点实在的好。”说着,坐起来看看自己粗大膨胀的家伙,苦笑笑说,“图的是哪口,憋死人了!” “先生。您稍忍耐,只要不胡思乱想,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他妈的能不想吗?就是三岁的孩子让你这么拨愣着还起兴呢,何况我这么大的老爷们!不玩这个了。来点新鲜的。”苟仁说着指着小妞问:“看看你戴的什么*乳罩,多半在外露着,等于没带,能不能把乳罩和裤头都去掉,叫老子痛痛快快的欣赏欣赏?” “可以的先生,您是需要加钱的。”13号妞笑盈盈地说。 “多大点事!加多钱?” “五百。” “快脱、快脱,老子要受不了了。” 13号妞放下喷头,刚刚摘去乳罩,苟仁便来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死死抱住妞,一口叼住13号妞的*,疯狂的吮吸起来。 “先生,请您稍安勿躁,不能胡来!咱们这儿有规定,您可以看,可以尽情的欣赏,就是不允许动手动脚。” “放你妈的屁,跟你们动手动脚地怎么就不行?老子花钱了,想看就看。想摸就摸,还想干你呢,现在就想!” “违规操作可不行,中心规定,您只能倒着享受我给您的洗浴服务,也可以坐一边欣赏妹妹的身子,就是不能玩真的。” 苟仁一听来气了,嘴上骂骂咧咧的说:“妈的,你不让干。老子到这儿干啥来了?就指望着你们给摆弄这*玩?” 小妞没有生气。笑得更甜了。“先生,中心规定。不允许客人和小姐在工作间办事,逮着不但要加倍罚款,还要撅腚面壁反省一天。” “妈的。我干你们董事长老妈去!花了钱不叫我在这儿干,他难道想叫我带你到大街上去干?” “先生,您可以到二楼开房啊!二楼房间的陈设充满男欢女爱的情味,既能叫您体会到风流浪漫中的高贵,又能叫您品尝到飘飘欲仙的滋味;尤其是床上的用品,用过后一定会叫您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妈的,别说了,早知道就不让你摆弄了。”苟仁又乐了,抓着小妞的*喊起来,“开房,马上开房。” “先生,我跟你说了,工作的时候您不能动手动脚!”13号妞拨开苟仁握着*的手,说:“您要开房可以呀,不过,您还得耐着性子等;您既然付了赏心悦目的钱,下边的您还没看到,我们做小姐的不能让客户吃亏,我脱了裤头待您看够了咱俩再上去,好吗?” 苟仁向妞鞠了一躬,急不可耐的说:“姑奶奶,求求你就饶了我吧,”此时憋的眼里要冒火,“有鸡毛看头,不看了,我现在就想干你。” “那您的悦目钱……” “照付、照付,把老子伺候舒服了给你双份。”这时候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反正不用自己掏腰包;苟仁一个劲地许愿说。 “谢谢先生,那我就记账了。”13号妞说着,在工作卡上打了一勾。“先生,您现在可以开房了。开房一千,打炮两千,您可以吗?” “你咋那么多事呀?” “明码实价,中心的领导要求我们,事先必须要和客人交代清楚的。” “明白了、明白了。”苟仁说着,心急火燎的朝外推着妞。俩人一前一后,苟仁用*盯着13号妞的屁股上了二楼。 吴天和肖不死泡完妞又打了两局保龄球,见苟仁还没从楼上下来,吴天转对肖不死说:“咱俩到车里坐等,有些话咱俩在一起先唠唠。” “苟仁兜里没钱,干完了不付帐能让他走吗?” “我把年卡交总台了,他办完事人家自己主动就会把钱划走。” “我看你今天舍得破费,肯定有什么大事。” “咱俩车上唠。” 肖不死随吴天上了车,没等坐稳就急着问,“说吧,什么事?用得着我,我没二话。” “是这么个情况,”吴天稍沉思,似乎有难言之隐,想了想还是肯定地说:“还是你们砍人的事,照理说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要在过去也不算什么大事,今天就不同了,我哥接到市政府朋友打来的电话,说有人把这个事捅到了中纪委;你知道,我哥在市里还玩得转,中纪委要插手,有哪个领导还敢保你们?” “你可别吓唬我,多大点屁事,中纪委还管得着这点鸡毛蒜皮的事?” “不光是这点事,还有咱们在市场收管理费、国税、地税的事,一年千八百万,这就大发了。” “收税费是你们领导叫收的,有责任由你领导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工商管理费是领导安排的,收国税和地税可是咱们自作主张,到时领导不给但这个责,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我好像听你说过,有人到局里告你,说你在市场违规收国税、地税,你们局里说,收税是受税务局的委托,不存在违规。” “那是为了封住举报人的嘴,税务局委托没委托,他到哪查去!现在中纪委要求市里严查,事就不好办了。一是咱们拿不出委托证明。我只是和税务专管员有口头协议,有营业执照缴纳的国税,如实上缴国税,没执照的他管不着,随咱们的便,到时给他点好处就行。二、国家有规定,税务局可以委托有关部门代收,绝不能委托个人。何况咱们又不给出具纳税证明;一千多个业户只有一百多有执照,多大的领导敢替咱们担这个责任。” “谁向中纪委举报的?” “就是总跟着屁股要收据,四处告咱们的卫国利。” 肖不死蹙起眉头,复杂的表情刻出内心的矛盾;沉默了好一阵,俄而又突显出不耐烦的神情,“你就说想咋办吧?” 吴天看着肖不死想了想说:“要是没有收税费这点事,你俩到外地躲一段时间,中纪委也不会管这点小事,他们一走,我哥出头就能把这点事摆平,也没人敢抓你们。现在就不行了,市里肯定要下大力气去查,你俩一旦被抓住,把你们以前的事再勾起来,少说也得判十年二十年,你哥俩这辈子也就毁了。与其让他毁了咱们,不如咱们先废了他,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举报人干掉,没了举报人也就没了证据,咱们就都平安了。” 肖不死没说话,他在想,在心里权衡着之间的利害关系。 “老大,你想一想,真要被政府抓住,判你个二十年,在监狱里活受罪不说,出来也是老头了,你还能在这个社会上干什么,生不如死呀。你们俩只要把卫国利秘密的解决掉,不漏痕迹,让公安连尸体都看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的案子公安就没法立案。再说了,谁会想到他死了,搞不好会让人联想到,他一个光棍会不会拐了别人家的老婆到国外风流去了?事后我给你们拿点钱,你们远走高飞,到外地做个买卖,开个什么大公司,凭你们这两年赚的,我相信,你们活的不会比现在差。” “你能拿多钱?” “给苟仁十万,给你十五万。” 肖不死想了想说:“钱的事好说,我琢磨着,要想把卫国利人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宰了,他膀大腰圆有把子力气,要是硬来的话,我和苟仁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说的有道理。”吴天想了想说“这样好不好,找俩生人扮作警察,在他上访的路上把他抓起来。这年头,有多少上访专业户,屡教不改被抓起来送去劳教,他一定不会想到是假警察抓他,肯定会乖乖的跟你们走。” “好吧。”肖不死似乎有了信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叫咱们动手?” “当然是越快越好。” 苟仁哼着小曲从洗浴中心出来了。 接第四章第一节 “你他妈的尿道堵了?咋这么费劲!”苟仁上车,肖不死不知从哪儿来的火,一股劲撒在苟仁上。 “老大,今儿过瘾了,干仨最漂亮的,爽啊!这辈子活到这份上,死也值了!”苟仁满不在乎得意洋洋地说,“老板,今儿谢谢你了。” “回家吃点补药,让*在涨涨,你幸福的日子在后面呢。”吴天笑笑说,“走吧,到我包房喝酒去,咱们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一回。” 三人下车奔宾馆去了,一场精心设计的罪恶由此露出端倪。图穷匕首见,一把血腥的屠刀举了出来。 面临危险的卫国利丝毫没有预感,还像往常一样,跑了市工商局没找到管事的,又回到区工商局。监察科的领导不在,一些科员像躲瘟疫一样,见到卫国利都老远躲开,都怕沾到点儿麻烦。卫国利心知肚明,和这些听吆喝的人说了也是白说;有同情的,大不了对你摇摇头,笑一笑,一脸的无奈反倒叫你替他上火发愁──这官当的,磨去了主见,没了主心骨,活的累呀!也有装腔作势的,看着他朝你汪汪叫的狗脸,今儿回家晚上就别想睡个安稳觉。卫国利索性直接上了三楼,他想找局长直接反映情况。局长可不是好见的,一排排的房间都是一样的门,门上除了房间号,没有任何标示能告诉你,哪一间才是领导的办公室。卫国利随便的敲了一间,不见有反应,又敲了两下。不远处的一扇门开了,出来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 “喂,你找谁?”眼镜问。 “我要找局长。” “什么事?” “我要向局长反映奉阳废钢市场管理员在市场的一些违法违纪行为。” “反映问题你应该到监察科。” “他们解决不了。” “你到我屋来吧。” 卫国利进了眼镜的屋,眼镜客气的让他坐下后说:“我是办公室主任。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我会把情况向局长汇报。” “我是奉阳废钢市场的经营业户,名叫卫国利。”卫国利首先介绍说,“我要反映的是铜钱山区泾河坝道工商管理所的管理员吴天,在市场上的所作所为违反了国家的规定,也触犯了国家的法令。书面材料我早已交给了监察科,这么长时间了,没接到监察科的回复,我认为有必要直接向局长反映……” “这事我知道一些。局里已经定了,扣押你的货退回,罚款就不要再罚了,你没接到处罚决定书?” “我接到了,是我不同意这样的处理结果。”卫国利说着,掏出处罚决定书放在主任面前,说:“处罚决定书首先认定的是我卫国利违法在先,这一点我就接受不了。说什么,因无照经营,本应扣押货物。罚款两万。念本人是初犯,本着治病救人,与人为善的原则,决定撤销处罚,返还扣押的货物。”卫国利拿起处罚决定书扬了扬,“都成了我的错,难道说领导没看到我的举报材料?我本意不想谈个人的问题,既然你代表局长,又提到了我的事。借此机会。请允许我从头到尾把我个人遇到的麻烦,也和领导说一说。” 卫国利看着眼镜。眼里透着不信任,更多地还是无奈;这年头见个科长大的芝麻官都费劲,何况要见大局长。太难了!今儿能见到主任级别的领导,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哪也是福啊!他向眼镜讲述了监察科雇车拉走他价值几万块钱的废钢材,又要罚款两万的起因…… 工商管理所驻市场办贴出告示,限市场没有营业执照的经营业户,在十五个工作日内,到工商管理所驻市场办补办营业执照,逾期没有补办营业执照的,必须停止一切经营活动。无照经营者,逮着不但要没收非法所得,还要罚款两万。 梁菜粥找到卫国利,告诉他,听说国家今后取消工商管理费,今年多收的部分要退回,大伙琢磨着一起找吴天问一问。 卫国利疑惑不解的打断梁菜粥的话,问:“我来市场的时候,找吴天办执照说什么也不给办,现在又要求必须都得办,这个吴天唱的是哪出戏?” “那时候要给你办营业执照,他们到哪儿捞钱去?”梁菜粥解释说,“有营业执照的经营业户,每年交的工商管理费他们都要如实上交,只有没有执照的业户交的管理费才能进入个人腰包。市场上一千多个业户,有执照的才有一百多个,一年到头他们从你们没要执照的业户身上捞了多少钱?现在国家取消了工商管理费,斩断了他们的一只黑手,才又琢磨出新的敛财高招,想在市场经营就要办营业执照。工商局办执照才二十三块钱,在市场办就得要你三百到五百。办执照他们楼你一笔钱,有了执照你就得交个体劳动者协会费,入不入协会,本是自愿,在市场就是强迫。有的市场最多要你一百块钱的会费,在这儿就要你五百块钱;是上边的人糊涂,还是下边的人胆大妄为?其实没有糊涂人,从上到下心都敞亮着呢。何况每年还要年检,年检一次比办执照还贵,少交一分钱你就别在这儿做买卖。” 卫国利想了想说:“咱们今年都不在市场办执照,到管理所办,管理所还能不给办?” 梁菜粥气呀,这年头还有卫国利这样的糊涂人!有都少人到工商局和管理所去办执照被顶回来?市场的业户只能在市场管理员处办理,秃头上的苍蝇明摆着,非要解释清楚吗! “国利,你想咋办就咋办,没有人陪你;今天咱们一起去,把多交的管理费能要回来,大家就满足了。羊向狼乞求怜悯,那是自取灭亡;这点常识都不懂,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卫国利愣住了,看到这些为了生存长满一身肌肉的强壮男人,眼里突然闪现出那些在主子面前唯唯诺诺的太监,除了奴颜婢膝的顺从,哪还有丝毫的阳刚之气! 吴天在办公室正在和手下的几个人玩麻将,见来了一帮人,示意苟仁接待。 苟仁头一回做大,神气啊!指着进来的人说:“都给我听好了,站成一排,谁有什么问题,先报告;我允许了,才可以提问题。” 卫国利没听那个邪,先从后面挤过来,说:“苟仁,咱们找工商局的吴老板,跟你不发生关系。” “他妈的,我说话不好使……”苟仁说着撸胳膊挽袖子要耍横。 “苟仁,你别胡闹,他们想说啥就叫他们说。”吴天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制止苟仁的冲动。 “说吧,老板有话,给你们一个面子,最好简单点。” 卫国利说:“听说有政策,去年多收的工商管理费要退回,手续怎麽办?” “工商局规定,多收的一律退回,那是指有营业执照的,你们有吗?”苟仁不介意的说。 “我有。”梁菜粥说着从后面挤过来,向苟仁出示了自己的营业执照和交费凭证。 “老板交代了,有营业执照的、有发票的,钱也不能退,过年的地税可以免了。” “这.......”梁菜粥见吴天脸子阴了下来,欲言又止;摇摇头无奈的转身走了。 “我没执照是你们不给办,我的管理费你们不是照样收了吗?收了,该不该给我退。”卫国利问。 “我记得给你开的是罚款单吧?没有营业执照你就经营,违法经营罚你几千是少的,按规定应该罚你两万。”苟仁得意的说。 “我想办执照,是你们说不用办,到头来我成了违法经营,你们还讲不讲理?” “啥叫理?政府咋说咋有理!老板,我说的对不对?”苟仁看看吴天笑笑问,然后指着卫国利说,“四十多岁的人了,你狗屁不懂!听我劝,赶紧把营业执照办了;多花几百快钱,少了多少麻烦,你又省多少心?” 过去想办执照,他们不给你办执照;你说无执照经营是犯错误,他们说,有执照经营才容易犯错误,因为你得服从政府的管理,经营项目受限制,造假售假更是政府要打击的对象。无照经营归他们管理,只要不欠管理费用,你想咋经营就咋经营。对的,他们说是错的,那就是错的;错的,他们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卫国利无言以对,心想:“现在又叫你办执照,你能说办营业执照是错的?不办好使吗?”他转对吴天说:“吴老板,执照肯定要办,明天我到管理所去办,管理所不给办我到局里办……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希望你照顾到大家情绪,把多交的管理费退回来……” 接第四章第一节 3 吴天斜楞着眼看看卫国利,不满的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不给他们退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可警告你,明天你到哪办执照我不管,今天你不在我这办执照,明天我就扣你的货,罚你的款。” 卫国利说,“办执照有期限,我没过期限,你凭啥拉我的货?罚我的款?” 吴天笑了,苟仁笑了,肖不死板着脸说:“期限是老板定的,指的是最后期限,收拾你们还用等到最后吗?别糊涂啦,做买卖的还差那几百块钱?听政府的没错。” 卫国利不屑的说:“就凭你们几个的所作所为,想代表政府还不配!” “老板,你听听他说的啥屁话,他说你代表不了政府?”苟人朝吴天笑着说完对卫国利说:“你说他代表不了政府,你骂他两句;小样,辱骂政府官员,政府马上就收拾你!这叫什么来的?”苟人看了吴天一眼才又接着说,“这叫抗拒执法!” 不信邪的卫国利犟劲又上来了,气呼呼的对吴天说,“我倒想看看明天你们怎么来收拾我。”然后转身对一起来的经营业户说,“在这儿没有道理和他们讲,咱们到工商局找他领导去。” 老虎拉磨——不听那一套;只能是自讨苦吃喽! 第二天,还没等卫国利去找吴天的领导,区工商局监察科的人来了,随来的警车停在一旁呼呼地叫着;他们以无照经营为理由,堂而皇之的拉走卫国利的货。 有想发泄的业户对卫国利说,“豁出去了。和他们拼。” 梁菜粥说,“你长几个脑袋要和他们拼?过去无照让你经营合法,那是过去;现在说无照经营违法,你就是违法了。没有哪一级政府会听你解释其中的理由。杀鸡给猴看,政府要的就是这最后结果,你不低头伏法好使吗!”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党是妈,政府是爹;爹就想乱搞,孩子,你哭去吧! 这点货可是卫国利要发家致富,将来娶媳妇的本钱;是他做了多少年的梦,靠一点点汗珠积攒起来的。这下全都崴里了;他的心第一次痛得浑身抖了起来。 眼镜听了卫国利的叙述,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站起来在室内踱来踱去,感觉头发立了起来,眼发难受得要冒火;面对可怜的卫国利一时不知如何去解释。 卫国利说:“我从来不想谈个人的事,今儿赶到这了,就把我个人的事说给领导听一听,希望领导能给我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我也要吃饭呐!其它要反映的主要问题,都写到材料里了;在市场收管理费、国税、地税从来不给正规收据。总是打白条;每年上千万,这笔钱收到哪去了?一个为国家上缴税费的公民有责任和义务过问。” 踱来踱去的眼镜停在卫国利面前,又一次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显得有些激动的说:“过去我听到的不太全面,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给与的支持,我一定会把这些情况反映给领导,绝不会允许个别人的行为损害我们工商管理人员的形象,更不能让国家的利益蒙受损失。” 日日奔波无果的卫国利头一次听到工商管理人员。还是一个大主任发自肺腑的正义之言。显得有些激动,上前拉起眼镜的手。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啥。 主任笑了笑,轻轻的拨开他的手说。“什么事都要沉住气,邪不压正,今天解决不了还有明天吗。” 临下班,真诚善良的眼镜就给卫国利打来电话,说:“我同情你的遭遇,我自己位卑官小实在是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向你表示歉意。”最后告诉他说,有些问题太复杂,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解决的,我给你提供一个路子…… 卫国利需要的不是路子,他是等不起。没有营业执照也就没有了买卖,何况攒了十几年的本钱都压在货里,被工商局扣押了;人总得赚钱吃饭吧?他感到生活再一次愚弄了他,又一次把他摆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心里充满迷茫和惆怅。这时,想到了倩女,想到倩女今天在电话里对他的埋怨:“国利,你以为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吗?你躲着我,什么事都不对我说,似乎叫我少了担心,其实你是在折磨我啊!我越不了解真相,心里的折磨就越重……由于不知情,日日夜夜都在担心害怕中煎熬,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求求你,到我跟前来吧,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忧和愁,哀与怒,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风险!再要见不到你,我的精神就要崩溃了,你马上过来吧......” 很长一段时间,倩女几乎天天给国利打电话,叫他到家来一趟,国利总是找借口推脱,自己去看他又总是摸不着他的影。倩女知道,国利不是不想到家来,也不是有意躲看她,是忙官司,更怕她问起打官司的事,为他担惊受怕。其实,倩女初次听说国利在市场和吴天起了冲突,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她太了解这些人了,专横霸道,心黑手狠,简直是无法无天,国利哪是这些人的对手?联想起铜钱山废钢市场过去被打砸的往事,一张张丑恶狰狞的嘴脸就会浮现在眼前,心里对国利的担心更甚。尤其听人说,国利从区工商局回来的路上,被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两人骑一台摩托车,到国利身边开始减速,坐在后面的人车都没下,轮起手中棍子照国利头顶就打下来,随后便加大油门呼啸而去。国利反应的快,虽说没受多大的伤害,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们很可能要下毒手了。打这以后,倩女的心就没有一天安宁过,天天夜里做噩梦:梦见和国利漫步在静谧的园林中,又是说,又是笑;有亲密的相依相偎,也有淘气的国利趁她不备送来的甜蜜的吻。她合上双眼,内心品尝着这份迟来温馨,这份迟来的厚爱......突然,四周黑幕弥漫,一股腥风血雨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鬼哭狼嚎,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伸着长长的猩红的舌头,张牙舞爪的向他们袭来 ....她叫国利快逃,国利却说,你先走,我掩护。.四周没有路,都被拥来的怪物封死了,无奈之下,国利只好牵起她的手腾空而起。 一只巨大的魔掌从空中压过来,倩女一声惊呼,国利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魔掌重重一击,一大口殷红的血从国利的口里喷出......倩女的心碎了,搂着国利脖子凄凄切切的哭唤着,国利、国利,你不能.......梦中惊醒,总会被吓出一身的冷汗。黑夜寂寂,长夜难眠,索性起来踱到窗前,举目眺望远处……在夜色笼罩下的奉阳废钢市场,总会为心上的人,反反复复的默默祈祷:“亲爱的,你一定要平安,你一定会平安!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定会保佑我的唯一,千千万万不要让他受到伤害!”往往这时,脸上会溢满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黑暗中莹莹闪亮。 倩女在班上给国利挂了电话,今天特意赶早回来,一个人坐沙发上苦思苦想,也不知国利能不能来?期待的眼神不时望望门,一次次又无奈的移开。敞开的心扉充盈着无尽的牵挂,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告诉她,要等待、要等待,只有耐心的再等待......敲门声,倩女稍一愣神,猝然奔到门前,打开门......是国利!是国利!果然是国利!倩女忘情的扑到国利怀里......哭了;哭的情意缠绵,哭的楚楚动人;声声泣诉出日日夜夜的牵挂和思念。 国利的眼圈发红,轻轻地捧起倩女的脸,说:“哭什么?我不是挺好吗!” “你坏、你坏、你坏呀!”倩女擂着国利的胸脯,满含热泪娇嗔的说,“你知道人家一天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国利吻着倩女的额,吻着倩女的唇,几滴热泪掉到倩女的嘴吧里。 接第四章第一节4 国利搂着倩女坐到沙发上,头一次把自己的事说给倩女听。 “国利,听我劝,咱们斗不过人家,秦寿升比你有钱有势力,结果咋样?他得举家搬走,躲的远远的。” “不是我要和他们斗,是他们把我逼到了绝路!” “我怕,我真的好怕,”倩女喃喃的说,“别和他们斗了,你也别在奉阳市场干了,到我这儿来,归队吧,咱们在一起经营铜钱山市场。听我告诉你,过去走的业户有不少又都返了回来,我敢说,明年咱们的市场还要好,有希望好过奉阳市场,你回来咱们一起把职工都带上致富的路,总比你一个人在外发财要光荣的多。” “我发什么财,有这些坏人当道,老百姓想发财也难呐!” “那你就回单位吧。”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那咱们就说好,明天就张罗着把摊位兑出去,我可不许你再去遭惹他们,一心朴实的把咱们自己的事办好。” “倩女,你听我说,我和他们斗,不是单纯的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市场一千多业户的利益,是为了国家的税收不明不白的进了这些贪官污吏的兜里,我心里气呀!不铲除这些毒瘤,你能经营好市场吗?” “我也有气,但咱们斗不过他们。我比你多了解一些情况,吴天的哥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他哥的老丈人就是咱们市的牛市长;县衙大堂告县官,你不是竟等着挨板子!” “我知道他们有实力,国家还有法律呀?” “法律在他们手里握着是整治你的利器。在你手里不过是一纸空文。” 国利默默地看着倩女,知道倩女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便没有牛市长这层关系,要搬倒吴天也不是容易的事。吴天在市场的所作所为不会是他个人的行为。乱收税费、乱罚款,哪个市场都有这种现象,不是一年两年,改革开放到今是越演越烈,政府真的不知道?根子还在上边啊!危险肯定会有,现在罢手好使吗? 肖不死和苟人在吴天的包房,吃完、喝完,该商量的事都定妥了,苟仁说:“今后的日子还不知咋过。别浪费了这段宝贵时间,喊几个妞来,让我的*在享受享受。” “喊一个吧,”吴天说,“咱仨干一个,看看是什么滋味。” 苟仁说,“老板,你啥意思?喊一个叫老大在后面干,你在前面叫妞给你裹着,我呢?看着你俩舒服。坐在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玩,太不讲究了吧?你俩愿意找一个玩是你俩的事,单独给我找一个,我玩自己的。” 肖不死和苟人在吴天那玩到后半夜,在回去的路上,肖不死对苟仁说:“今晚到我那住,你就别回家了。” 苟仁乐了,说:“我还真想去看看小丽,想她了。” “妈的。我媳妇你总想着干*?” 苟仁眨巴眨巴眼。讪笑着说,“我可没那个意思啊!只不过是……” 肖不死照苟人屁股踢一脚。没有恶意的说:“妈的,跟她睡过一回你还想惦记一辈子?” “老大,那也是缘分呐!” 肖不死和苟人上楼开门进了屋。厅里没人,肖不死打开寝室的门,小丽一丝不挂的倒在床上睡的正香,进屋才迈两步,见苟仁跟进来,马上推着苟仁退出来,关上门,嗔怪道,“你他妈的咋一点不讲究?” “谁知道她光着身子睡?” “去,一边老实的坐着去。” 苟仁退到沙发旁坐下,见肖不死进了寝室,又悄悄的凑到门前,想透过门缝看看,半天没看明白,又悄悄的坐回沙发。肖不死出来,坐到对面递给苟仁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苟仁上前给肖不死点着火,然后两人对坐着只是默默的吸烟,谁也没言语。 烟吸到一半,苟仁有些沉不住气了,把半截烟掐灭,看着肖不死问:“老大,你是咋想的我不知道,杀一个人就给十万,是不是太少了?” “是给你十万,给我十五万。” “什么?”苟仁吃惊的瞪起虾米眼,“我就值十万?事犯了逮着你枪毙,逮着我不枪毙?” “你嚷什么?叫小丽听着就把她害了,可不能把她掺合进来。”肖不死不满的说。 苟仁卡巴卡巴小眼,压低声音说:“他这么办事我就不伺候。” “不伺候你一分也拿不到,照样要过逃亡的日子,叫政府逮着少说也得判咱们二十年,还不如被枪毙来得痛快。” “为了这点钱你真想去杀了卫国利?” 肖不死笑笑,“我倒想杀了吴天,杀了他谁给咱们钱呐?” “为这点钱去为他卖命真有点不值。”苟仁恼火的说。 “让我再想想,到手的钱不要,咱俩不就成傻瓜蛋了。”肖不死说,“杀了卫国利拿到钱咱们躲得远远的,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不杀卫国利,逃亡的日子也是不好过。” “杀了卫国利他到省心可以安稳的睡大觉了,咱们呢?就图他的十万块钱犯下命案?不值呀!最少他的得给咱们一人二十万。” “明天咱们这么办……”肖不死想了想对着苟仁耳朵低声说。 “太好了!”苟仁听了肖不死的计划,兴奋的说,“老大,你真行,我是服你了。” “到时候咱们在敲他一笔,他不拿钱?嘿嘿,这是命案;咱们被枪毙,他吴天就能活?” “一人要他二十万,带上小丽,咱仨远走高飞,最好到国外。”苟仁美滋滋的做起美梦,“男人可以养两老婆,女人就不可以找俩男人伺候着?叫小丽捡个便宜。你做大,我做小也认了。” 肖不死笑了,说,“想不到你苟仁是个有情有义的情种。不就是陪你睡过一回觉吗,你到对她动了真情。” 苟仁不好意思的说:“老大,谢谢你的理解。我说了你别不高兴,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我也不想娶老婆了,咱哥俩就娶小丽一个做老婆,享受一天是一天。” 肖不死没生气,也没乐;他在想,“苟仁说的不是没道理。今后要逃命天涯,能否有个善终,实在不好说。为了能使这个对自己、对小丽都没有二心的把兄弟死心塌地执行自己的计划,有件事应该叫他知道了。”肖不死又点上支烟,抽上两口,不紧不慢的说:“我跟你说件事,你还记得不记得两年前,你刚从监狱出来找到我,咱俩到奉阳废钢市场想敲诈点钱的事?” “哪能忘吗,钱没弄着。结果叫派出所把咱们都抓了进去;你家的狗屁亲戚任老板没管,小丽花一万块钱,托吴天把咱俩弄出来的。” “这个狗娘养的,事就出在这,他收了小丽一万块钱,又把小丽强奸了,要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多赚点钱,我早就收拾他了。” “他敢强奸小丽?反他了!老大,你跟我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 肖不死向苟仁讲述了埋在心里两年的秘密。 两年前的一天。肖不死和苟仁把刚刚收上来的工商管理费,国税、地税交到吴天手。吴天说:“地税你们拿着吧,给税务专管员弄十万八万的,剩下的你哥俩就分了。” 肖不死一愣。想了想说:“给你十万,我和苟仁一人拿二十万就行。” “我有管理费和国税,你哥俩就分了吧。” “老板这一笔就能捞好几百万,还差咱俩这点钱。”苟仁说。 “这钱不都是我的,上边还有不少人,管理所的职员也得弄点奖钱吧?” 肖不死拍拍苟仁的肩膀说:“你竟操没用的心。老板,那咱哥俩就不客气了?” “今天没啥事,你哥俩就忙去吧。” 肖不死和苟仁出了吴天的办公室,哥俩乐的就崩起来。苟仁说:“还得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没费他妈的啥劲,轻巧的一人就弄了二十多万,这买卖值呀!老大,先找地方弄俩妞玩玩,我请客。” “先到你家把钱分了。” 苟仁随肖不死上了车,肖不死刚刚把车启动着,手机响了:“喂,小丽呀?叫我回去啥事?回家说?好,我和苟仁在外办点事,一个小时后到家。”肖不死关了手机,对苟仁说:“小丽找我回去,说有重要的事,钱先放你那,明天有空我直接存银行。” 近几天,小丽感觉下身不舒服,瞒着肖不死到医院做妇科检查,检查结果令她大吃一惊,她患上了性病。“打和肖不死在一起,一年多来自己没和任何男人有过性接触,病从哪儿来的呢?”小丽在心里琢磨,“肯定是肖不死在外面胡乱搞女人,得了性病传染给了自己。”心里这个恨呐,恨肖不死是在成心祸害自己,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人看。一气之下,把肖不死从废钢市场喊回来,非得要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你看看,这是咋回事?”肖不死进屋,小丽就把医院的病历甩给他看。 肖不死看过病历立马火冒三丈,把病历甩给小丽骂道:“狗屄娘们,你她妈的问我啥意思?我还想问你呢!” “人家是姑娘,不是狗屄娘们!”小丽委屈的说:“自己得了性病,故意瞒着不说,你不是存心坑我吗!” 肖不死有点糊涂了,“小丽要是在外面胡搞患上性病,只能偷偷的医治,借她个胆也不敢跟我张扬啊?自己有没有性病心里清楚,到底咋回事?对了,肯定是小丽背着我在外胡搞,出事了,怕我发现来个恶人先告状,把狗屎扣我身上;我成了淫棍,她到捡了个守节的牌坊,想得到美!”肖不死心里想,“这事肯定是出在小丽身上,狗屎扣我身上,她有啥企图咋地?”肖不死气呼呼的上前掐住小丽的脖子,发狠的说:“我告诉你,我没有性病!老实跟我说,你背着我跟谁睡过觉?不说实话,今儿我就整死你。” 小丽被肖不死掐的上不来气,脸憋得通红,两眼瞪得圆圆的,惶恐的看着被震怒的肖不死,心想:“看来自己是冤枉肖老大了,可是自己的病……对了,肯定是他,是这个畜生坑了自己……”小丽费劲的掰开肖不死的手,一阵咳嗽后,含着泪说:“不是你你好好解释呀,干嘛下这么狠的手!” “少他妈的废话,今儿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他妈的就掐死你。” “老公,我说了你不会怪我吧?”小丽上前依偎在肖不死的怀里,胆怯的问。 肖不死抓着小丽的胳膊狠劲的把她摔倒地板上,“你他妈的敢有半点隐瞒,我整不死你!” 小丽趴在地板上失声痛哭,哭的哀怨凄婉,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别他妈的演戏了,老实的交代,你要是和我说了实话,看在咱俩一起一年多的份上,兴许能放你一马。”肖不死被小丽哭的似乎有所触动,坐到沙发上换了换口气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不跟你计较,我就是想,谁有这个胆子给我带个绿帽子。” 小丽哭过一阵,也坐到沙发上,哽咽着说:“这事说起来得从苟仁打监狱出来那天说起……” 肖不死讲到这,看苟仁听得认真,听得仔细;到冰箱拿出几瓶啤酒;和苟仁边喝酒,边谈起过去的一些往事…… 第二节提示:苟仁逐渐讨厌起打工了,开始琢磨起赚钱多,赚钱快的道了。认识肖不死后才发现,其实,这年头赚钱的道多的很,干啥都比打工挣钱多。不说偷和抢,就说说五花八门的市场吧,那些小商小贩最怕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戴大盖帽乱收费乱罚款的人;一种就是玩横的,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政府都在变着法儿的搜刮民财,自己硬充什么大善人!为了买房娶媳妇,这辈子说死也要跟肖老大混了。苟仁在鱼行收保护费的时间并不长,为此又蹲了一年的大狱,他并不后悔;虽说收的保护费不够娶媳妇,野花没少采呀,这要靠以前打工赚的钱,想都不敢想啊! 接第四章第一节5 国利搂着倩女坐到沙发上,头一次把自己的事说给倩女听。 “国利,听我劝,咱们斗不过人家,秦寿升比你有钱有势力,结果咋样?他得举家搬走,躲的远远的。” “不是我要和他们斗,是他们把我逼到了绝路!” “我怕,我真的好怕,”倩女喃喃的说,“别和他们斗了,你也别在奉阳市场干了,到我这儿来,归队吧,咱们在一起经营铜钱山市场。听我告诉你,过去走的业户有不少又都返了回来,我敢说,明年咱们的市场还要好,有希望好过奉阳市场,你回来咱们一起把职工都带上致富的路,总比你一个人在外发财要光荣的多。” “我发什么财,有这些坏人当道,老百姓想发财也难呐!” “那你就回单位吧。”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那咱们就说好,明天就张罗着把摊位兑出去,我可不许你再去遭惹他们,一心朴实的把咱们自己的事办好。” “倩女,你听我说,我和他们斗,不是单纯的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市场一千多业户的利益,是为了国家的税收不明不白的进了这些贪官污吏的兜里,我心里气呀!不铲除这些毒瘤,你能经营好市场吗?” “我也有气,但咱们斗不过他们。我比你多了解一些情况,吴天的哥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他哥的老丈人就是咱们市的牛市长;县衙大堂告县官,你不是竟等着挨板子!” “我知道他们有实力,国家还有法律呀?” “法律在他们手里握着是整治你的利器。在你手里不过是一纸空文。” 国利默默地看着倩女,知道倩女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便没有牛市长这层关系,要搬倒吴天也不是容易的事。吴天在市场的所作所为不会是他个人的行为。乱收税费、乱罚款,哪个市场都有这种现象,不是一年两年,改革开放到今是越演越烈,政府真的不知道?根子还在上边啊!危险肯定会有,现在罢手好使吗? 肖不死和苟人在吴天的包房,吃完、喝完,该商量的事都定妥了,苟仁说:“今后的日子还不知咋过。别浪费了这段宝贵时间,喊几个妞来,让我的*在享受享受。” “喊一个吧,”吴天说,“咱仨干一个,看看是什么滋味。” 苟仁说,“老板,你啥意思?喊一个叫老大在后面干,你在前面叫妞给你裹着,我呢?看着你俩舒服。坐在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玩,太不讲究了吧?你俩愿意找一个玩是你俩的事,单独给我找一个,我玩自己的。” 肖不死和苟人在吴天那玩到后半夜,在回去的路上,肖不死对苟仁说:“今晚到我那住,你就别回家了。” 苟仁乐了,说:“我还真想去看看小丽,想她了。” “妈的。我媳妇你总想着干*?” 苟仁眨巴眨巴眼。讪笑着说,“我可没那个意思啊!只不过是……” 肖不死照苟人屁股踢一脚。没有恶意的说:“妈的,跟她睡过一回你还想惦记一辈子?” “老大,那也是缘分呐!” 肖不死和苟人上楼开门进了屋。厅里没人,肖不死打开寝室的门,小丽一丝不挂的倒在床上睡的正香,进屋才迈两步,见苟仁跟进来,马上推着苟仁退出来,关上门,嗔怪道,“你他妈的咋一点不讲究?” “谁知道她光着身子睡?” “去,一边老实的坐着去。” 苟仁退到沙发旁坐下,见肖不死进了寝室,又悄悄的凑到门前,想透过门缝看看,半天没看明白,又悄悄的坐回沙发。肖不死出来,坐到对面递给苟仁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苟仁上前给肖不死点着火,然后两人对坐着只是默默的吸烟,谁也没言语。 烟吸到一半,苟仁有些沉不住气了,把半截烟掐灭,看着肖不死问:“老大,你是咋想的我不知道,杀一个人就给十万,是不是太少了?” “是给你十万,给我十五万。” “什么?”苟仁吃惊的瞪起虾米眼,“我就值十万?事犯了逮着你枪毙,逮着我不枪毙?” “你嚷什么?叫小丽听着就把她害了,可不能把她掺合进来。”肖不死不满的说。 苟仁卡巴卡巴小眼,压低声音说:“他这么办事我就不伺候。” “不伺候你一分也拿不到,照样要过逃亡的日子,叫政府逮着少说也得判咱们二十年,还不如被枪毙来得痛快。” “为了这点钱你真想去杀了卫国利?” 肖不死笑笑,“我倒想杀了吴天,杀了他谁给咱们钱呐?” “为这点钱去为他卖命真有点不值。”苟仁恼火的说。 “让我再想想,到手的钱不要,咱俩不就成傻瓜蛋了。”肖不死说,“杀了卫国利拿到钱咱们躲得远远的,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不杀卫国利,逃亡的日子也是不好过。” “杀了卫国利他到省心可以安稳的睡大觉了,咱们呢?就图他的十万块钱犯下命案?不值呀!最少他的得给咱们一人二十万。” “明天咱们这么办……”肖不死想了想对着苟仁耳朵低声说。 “太好了!”苟仁听了肖不死的计划,兴奋的说,“老大,你真行,我是服你了。” “到时候咱们在敲他一笔,他不拿钱?嘿嘿,这是命案;咱们被枪毙,他吴天就能活?” “一人要他二十万,带上小丽,咱仨远走高飞,最好到国外。”苟仁美滋滋的做起美梦,“男人可以养两老婆,女人就不可以找俩男人伺候着?叫小丽捡个便宜。你做大,我做小也认了。” 肖不死笑了,说,“想不到你苟仁是个有情有义的情种。不就是陪你睡过一回觉吗,你到对她动了真情。” 苟仁不好意思的说:“老大,谢谢你的理解。我说了你别不高兴,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我也不想娶老婆了,咱哥俩就娶小丽一个做老婆,享受一天是一天。” 肖不死没生气,也没乐;他在想,“苟仁说的不是没道理。今后要逃命天涯,能否有个善终,实在不好说。为了能使这个对自己、对小丽都没有二心的把兄弟死心塌地执行自己的计划,有件事应该叫他知道了。”肖不死又点上支烟,抽上两口,不紧不慢的说:“我跟你说件事,你还记得不记得两年前,你刚从监狱出来找到我,咱俩到奉阳废钢市场想敲诈点钱的事?” “哪能忘吗,钱没弄着。结果叫派出所把咱们都抓了进去;你家的狗屁亲戚任老板没管,小丽花一万块钱,托吴天把咱俩弄出来的。” “这个狗娘养的,事就出在这,他收了小丽一万块钱,又把小丽强奸了,要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多赚点钱,我早就收拾他了。” “他敢强奸小丽?反他了!老大,你跟我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 肖不死向苟仁讲述了埋在心里两年的秘密。 两年前的一天。肖不死和苟仁把刚刚收上来的工商管理费,国税、地税交到吴天手。吴天说:“地税你们拿着吧,给税务专管员弄十万八万的,剩下的你哥俩就分了。” 肖不死一愣。想了想说:“给你十万,我和苟仁一人拿二十万就行。” “我有管理费和国税,你哥俩就分了吧。” “老板这一笔就能捞好几百万,还差咱俩这点钱。”苟仁说。 “这钱不都是我的,上边还有不少人,管理所的职员也得弄点奖钱吧?” 肖不死拍拍苟仁的肩膀说:“你竟操没用的心。老板,那咱哥俩就不客气了?” “今天没啥事,你哥俩就忙去吧。” 肖不死和苟仁出了吴天的办公室,哥俩乐的就崩起来。苟仁说:“还得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没费他妈的啥劲,轻巧的一人就弄了二十多万,这买卖值呀!老大,先找地方弄俩妞玩玩,我请客。” “先到你家把钱分了。” 苟仁随肖不死上了车,肖不死刚刚把车启动着,手机响了:“喂,小丽呀?叫我回去啥事?回家说?好,我和苟仁在外办点事,一个小时后到家。”肖不死关了手机,对苟仁说:“小丽找我回去,说有重要的事,钱先放你那,明天有空我直接存银行。” 近几天,小丽感觉下身不舒服,瞒着肖不死到医院做妇科检查,检查结果令她大吃一惊,她患上了性病。“打和肖不死在一起,一年多来自己没和任何男人有过性接触,病从哪儿来的呢?”小丽在心里琢磨,“肯定是肖不死在外面胡乱搞女人,得了性病传染给了自己。”心里这个恨呐,恨肖不死是在成心祸害自己,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人看。一气之下,把肖不死从废钢市场喊回来,非得要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你看看,这是咋回事?”肖不死进屋,小丽就把医院的病历甩给他看。 肖不死看过病历立马火冒三丈,把病历甩给小丽骂道:“狗屄娘们,你她妈的问我啥意思?我还想问你呢!” “人家是姑娘,不是狗屄娘们!”小丽委屈的说:“自己得了性病,故意瞒着不说,你不是存心坑我吗!” 肖不死有点糊涂了,“小丽要是在外面胡搞患上性病,只能偷偷的医治,借她个胆也不敢跟我张扬啊?自己有没有性病心里清楚,到底咋回事?对了,肯定是小丽背着我在外胡搞,出事了,怕我发现来个恶人先告状,把狗屎扣我身上;我成了淫棍,她到捡了个守节的牌坊,想得到美!”肖不死心里想,“这事肯定是出在小丽身上,狗屎扣我身上,她有啥企图咋地?”肖不死气呼呼的上前掐住小丽的脖子,发狠的说:“我告诉你,我没有性病!老实跟我说,你背着我跟谁睡过觉?不说实话,今儿我就整死你。” 小丽被肖不死掐的上不来气,脸憋得通红,两眼瞪得圆圆的,惶恐的看着被震怒的肖不死,心想:“看来自己是冤枉肖老大了,可是自己的病……对了,肯定是他,是这个畜生坑了自己……”小丽费劲的掰开肖不死的手,一阵咳嗽后,含着泪说:“不是你你好好解释呀,干嘛下这么狠的手!” “少他妈的废话,今儿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他妈的就掐死你。” “老公,我说了你不会怪我吧?”小丽上前依偎在肖不死的怀里,胆怯的问。 肖不死抓着小丽的胳膊狠劲的把她摔倒地板上,“你他妈的敢有半点隐瞒,我整不死你!” 小丽趴在地板上失声痛哭,哭的哀怨凄婉,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别他妈的演戏了,老实的交代,你要是和我说了实话,看在咱俩一起一年多的份上,兴许能放你一马。”肖不死被小丽哭的似乎有所触动,坐到沙发上换了换口气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不跟你计较,我就是想,谁有这个胆子给我带个绿帽子。” 小丽哭过一阵,也坐到沙发上,哽咽着说:“这事说起来得从苟仁打监狱出来那天说起……” 肖不死讲到这,看苟仁听得认真,听得仔细;到冰箱拿出几瓶啤酒;和苟仁边喝酒,边谈起过去的一些往事…… 第二节提示:苟仁逐渐讨厌起打工了,开始琢磨起赚钱多,赚钱快的道了。认识肖不死后才发现,其实,这年头赚钱的道多的很,干啥都比打工挣钱多。不说偷和抢,就说说五花八门的市场吧,那些小商小贩最怕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戴大盖帽乱收费乱罚款的人;一种就是玩横的,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政府都在变着法儿的搜刮民财,自己硬充什么大善人!为了买房娶媳妇,这辈子说死也要跟肖老大混了。苟仁在鱼行收保护费的时间并不长,为此又蹲了一年的大狱,他并不后悔;虽说收的保护费不够娶媳妇,野花没少采呀,这要靠以前打工赚的钱,想都不敢想啊! 第二节提示:苟仁有过初恋,只是好景不长。因为没房,女方和他激情过后提出分手,苟仁说:“我拼命打工给你赚钱,攒它十年二十年咱就可以买房啦。” “你就别说糊了,公务员比你挣的多的多,想卖房还得攒上二十年三十年呢,就你挣的那俩钱,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五十年。悠悠岁月,短暂人生,为了房子你就狠心叫我不食人间烟火?这哪儿是要给我买房啊?你这是想叫我陪你修炼成仙呐!” 听了女友的话,苟仁流下眼泪,心被残酷的现实扎伤了。 第四章 第二节:肖不死和苟仁的档案 弃暗投明 苟仁在鱼行强收保护费,被警察逮个正着,蹲一年多大狱出来后,不知悔改,在家没消停几天,便忙三迭四地跑到把子大哥肖老大家。 肖老大真名,社会上很少有人还记得,多少了解点底细的人,面上呼他肖老大,背地里都叫他肖不死。要说肖不死在混混圈能坐老大位置,也非易事。世人皆知,想在社会混出点啥名堂,靠卖弄点小聪明虽说能唬人一时,但很难蒙人几次,总得有点真本领;所以,多年来,肖不死免不了要和人亮招比划比划。虽说每次亮招都会叫人揍个半死,但他总会有办法厚着脸皮死里逃生,经过医院简单处里后,会再次找上门亮招比划。旧疤未去添新痂,只要揍不死,那就没个完。往往搞的对手精疲力竭,昏头胀脑,即使没战败,也不得不低头认输。历经数劫,一个既不要脸又敢赌命的碴,靠死缠乱打最终驯服一帮小混混,当了他们的老大。“肖不死”绰号也得以四处张扬。 给苟仁开门的是肖不死的姘头小丽。 小丽在大富豪酒店做三陪小姐时,上过苟仁的床,长相太俗的苟仁床上为讨好小丽曾经一炮掷千金,颇得小丽好感。今天,二人偶遇,小丽绽开的笑靥中透出几分羞涩。 “苟哥,看啥看,不认识了!”小丽笑着说,“屋请吧。” 苟仁用色眯眯的眼神瞅着小丽,别有一翻滋味涌上心头;他偷偷掐下小丽屁股,诡秘的笑了笑说:“印象太深了。你叫我哥,这辈子是忘不了了。” “看把你美的,请吧。”小丽友好的让着苟仁。 苟仁进屋,肖不死坐沙发上头抬都没抬。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里的扑克牌,嘴上不时还要嘟囔两句:“妈的,这么晦气,咋就解不开了。” 小丽看着站在屋当中略显尴尬的苟仁,有些过意不去,上前推了推肖不死提醒说:“老大,苟仁来了。” “妈的,啥心你都操,没见我忙着!”肖不死不满的瞪小丽一眼。自顾自的照旧摆弄手里的扑克牌。 “我也没啥要紧事,”苟仁故作无所谓样,大大咧咧的说,“老大,你玩你的,自己兄弟不用客气。” 没人跟他客气呀? 苟仁把目光从肖不死身上移开,悄悄滞留在小丽半遮半露的*间,留连忘返。 有贼眼偷觑,小丽的第六感观告诉她;她不经意的双手往上提了提开着大襟的连衣裙,乜斜着眼讥讽到:“蹲了一年多大狱。咋就没见你长出息。” 苟仁用手挠了挠头皮,抻着脖子吞下垂涎欲滴的口水,不怀好意的说:“本性天养成,改是改不了,就像你们小姐赚钱......” 小丽见苟仁说话要下道,马上抢过话碴说:“明天公园举办宠物选美赛,我和老大正琢磨上哪儿弄条狗去,赶巧你来了。” “咱家养的是笨狗......”憨态可掬的苟仁认真的说。 “有你就行了!”小丽说着,坐肖不死身边忍不住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馋猫闻到了腥。没吃到嘴也算饱了眼福;不管小丽怎么啷损。苟仁都会感到无比受用。 苟仁美滋滋凑到茶几前,拿过肖不死的香烟。先点一支递给小丽,再点一支才递给肖不死;随后自己也点一支,狠狠吸上两口后。故意砸吧砸吧嘴,是乎要引起他们的重视。 肖不死没有反应,小丽站起来扭着屁股进了卧室。 “厨房里的抽屉,真他妈的能装蒜!”苟仁心里多了几分不平,无奈之下,知趣的蹲在茶几旁,满肚子的心腹事只能藏在心里:“你肖不死能说两句宽慰我的话,当小丽的面,我堂堂五尺男儿,立马给你跪下;装模作样的干嚎几声,磕几个响头,然后咱得跟你掰扯掰扯;小号里为你开脱罪责,几轮审讯下来就耗去我十几斤脂肪!评功论赏,不敢奢望你肖不死赏我万儿八千,总该给我找个肥差干干吧?” “坐沙发呀,蹲着累不累?小丽拿饮料打卧室出来,一边让着苟仁,一边用戏弄的口气说:“喝瓶饮料,哭丧着脸像有多大委屈似的。其实你这人挺好的,就是多了这付熊样,有时叫人看着身上起疙瘩。” 小丽的话,驱散了苟仁心中的愁绪,当色眼映出小丽婀娜多姿的倩影,刚刚要打蔫的花心又想绽放了。 “蹲惯了,坐着屁股好生疮。”苟仁接过饮料,站起来本意想幽默一把,哪曾想没逗乐小丽,却惹恼了肖不死。 “放你妈狗臭屁!”肖不死扔下手里扑克牌,阴着脸指着苟仁说:“我屁股生疮,那是算计人坏的;你他妈的没屁眼,有屎竟从嘴里喷!想算计老子,那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老大,你想哪去了,”苟仁见肖不死动了真火,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应该扮演的角色,马上做出一付可怜像,低声下气的说:“老大,我对你可是忠心不二呀!” “老子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最好给老子放聪明点!” “他也没说啥出格的话,发那么大火干啥?”小丽搂过肖不死一支胳膊,故作娇媚态,柔声细语的说:“都是好朋友,消消火,苟仁一年到头没少给你卖力气。” 肖不死白了苟仁一眼,没在说什么,一把拽过小丽让她坐腿上,亲了亲小丽的脸说:“乖乖,只要搂着你,打雷下雨咱们照样能有好情绪。” “你情绪好了,我可要遭殃了。”小丽说着想从肖不死身上挣开,挣几下没挣动,才不情愿的搂住肖不死的脖子。 肖不死清楚苟仁此次造访的目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要从腰包往外掏钱,宛如割肉一样叫他心疼。 啥叫把兄弟?俗话说的好,提到钱,便无缘!肖不死故意装糊涂。 他不想再理会苟仁,把头依在沙发上,眯上一对本来就鼓起的大眼泡,一只手搂着小丽的腰,一只手在小丽身上随意的上下掏摸揉捏。 霸道无禁忌,习惯成自然;肖不死一有烦心事,总会在小丽身上留下几快青紫。 “给人掐疼了,”小丽拨开肖不死的手,自己轻揉着被掐疼的*,嗔怪着说:“就知道祸害人,也不怕苟仁笑话!” “是呀,”苟仁心里想,“我苟仁也是有血性的大男人,当着我的面,又是抠、又是摸得,你肖不死安的是啥心?” 此时的苟仁,就像被人灌了桶饭店剩下的泔水,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稍没经意,裤裆里那个不争气的小东西,可就支起了小凉棚。 他不安的往下按了按,没见效,连忙坐到地板上,难为情的看了看肖不死。肖不死眯着鼓眼泡,一副悠闲淫荡的神色并没注意到苟仁的裤裆,苟仁才稍有些宽心。 淫念的煎熬在苟仁心里很快衍生不满,脸上可不敢显露出来,只是在说话的语气中添了几分哀怨。 “唉!”苟仁长叹一声,“为哥们蹲了一年多大狱,该我遭的和不该我遭的罪,我都遭了;出来这么多天,合计能借光享受几天,可到好,朋友都躲着不见;几天来,一口酒没喝过,一个娘们没摸着,我咋混到这一步!” “妈的,摸不着娘们关我屁事,我的妞叫你摸两天!”肖不死睁开眯缝的大眼泡,狠狠整了苟仁一句。 “妈呀,你有病啊叫他摸我!”小丽从肖不死身上跳下来,尖着嗓子喊一句。 “听不懂人话跟着掺和啥,”肖不死气呼呼的说:“滚床上去,臭婊子!” 第四章 第二节 2 小丽搞不清肖不死发火的真正原因,呆愣片刻,一脸委屈的说:“需要我是乖乖,不需要我就是婊子,还是臭的,你太拿人不当人了!”然后撇了撇嘴不屑的:“哼,长个小棍装凶,就没发现你比别人强哪去!”说完,怏怏不乐的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臭婊子,我整死你......” “老大,这是何苦呢。”苟仁拦住被激怒的肖不死,推他坐沙发上,“一个小姐,玩够了咱就换,犯不上跟她一般见识。” “去你妈的,你是啥好鸟?”肖不死没好气的说:“跟我哭穷?想蹭斋饭吃,我还没找到庙门呢,跟我来这套!” “老大,你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是想叫你老大帮我多少钱。”苟仁略显平缓的语调有些激动,“凭良心说,这几年跟你老大混,没少捞钱;你知道,咱们这帮人都是弄一个花俩的碴,没有积蓄,一天捞不着钱,就得饿肚皮。”说到这他故意紧紧腰带,“鱼行我是回不去了,这么多年,跟你鞍前马后的,你老大不能说抛下兄弟我不管吧!” 苟仁的意图,无非是想叫肖不死帮忙安排个好去处,自己好重操旧业。 收保护费钱来的太容易。苟仁在监狱多少回梦里梦见,自己手拎大棒子,肩扛钱袋子,在市场只要横鼻竖眼,颐指气使,小商小贩的血汗钱,就会源源不断滚进他的钱袋子。 世事难料,今日非昨日;尤其市里展开打黑除恶运动。社会上拉帮结伙、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欺压百姓的地痞恶棍,该抓的都被抓了进去;侥幸逃脱的,也不知猫到哪个犄角旮旯;没犯事的。都做缩头乌龟样躲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再有强收保护费的,警察是见一个抓一个,见一伙抓一帮,决不手软。这些变化,苟仁在梦里没料到,肖不死可是历经数险,每当想起哪些狐朋狗友,仨仨俩俩被铐走,自今心有余悸。 对苟仁的要求。肖不死没有马上回答,从烟盒里拿支烟扔给苟仁,随后自己也叼上一支。 苟仁恭恭敬敬的上前给肖不死点着火。 肖不死默默的吸上几口烟,调整一下情绪才改用和缓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才出来用钱的地方多,当老大的理应帮你一把......”肖不死看看苟仁欲言又止,示意苟仁坐沙发上。 苟仁盘膝坐在地板上,抻着脖子,竖着耳朵。一心想从肖不死的表白中,领悟出一条捞钱的妙招。 “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咱们再像过去那样蛮干了,打黑除恶,搞得咱们没了市场;你们都进了监狱,我肖老大上哪儿去收香火钱!”肖不死长叹一声说,“哎,我必须对你们负责任呐!” “老大,你这句话太令人感动了!”苟仁从地上爬起来,动情的说。“交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爹我娘的福气,晚上睡觉。他们再也不会做梦打呼噜了。” 肖不死拿眼睛白白了苟仁。 苟仁坐到沙发上,又催肖不死说,“老大。你就干脆利索的说,以后咱们咋干吧?” 没事我就琢磨呢,过去咱们干的,都是拆别人房,垒自己墙的缺德事,政府眼里咱们就属恶势力;只要有运动,首先挨收拾的肯定是咱们这帮人;长久下去咋说也不是个事呀?骆驼蹬蹄——真他妈的没治了!” “那你说咋办好?”苟仁对此颇有同感,不失时机的又问:“咱们总得有钱花吧?” “你想过没有,你们鱼行给工商局帮忙的哪几位,钱捞的比咱们多,他们从来就没犯过事。” “老大,他们收的是工商管理费,属政府行为当然不犯法了。” “你懂个屁,”肖不死掐灭烟头,愤愤不平的说,“收工商管理费不给收费凭证,是政府行为吗?还不是进了个人腰包。” “噢,我明白了,”苟仁想了想自作聪明的点点头,“他们收管理费和我收保护费是一个性质的问题,不同的是:一个是套着工商的外衣,一个是披着恶人的皮,要收拾,当然收拾披恶人皮的人喽!” “你小子总算能悟出点道道了,”肖不死的话里充满讥诮,又充满了自信,“社会变了,以前咱们玩的花样落伍了,现在的人要是不逼到份上,哪还有玩那光棍的?所以说,想捞钱,光靠有胆量不怕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咱们必须要转变思想、更新观念;绿林好汉卖身投靠正规军,在权力的支撑下咱们才会有生存发展的空间;在收刮的民脂民膏中,才会有咱们的一份。”肖不死说着,站起来把双手搭在苟人肩上,信心十足的说:“我已经琢磨透了,过去有红色的地主资本家,今后咱们就做红色的恶人;有工商局托着,看看谁还敢抓咱们!”说完,肖不死哈哈大笑起来。 小丽从卧室跑出来,迷惑不解的看看肖不死又看看苟人。 “小丽,苟仁要发财了,到时候叫苟仁给你买辆车,把你娶家去行不行?”得意忘形的肖不死又要拿苟仁和小丽开涮。 “那是必须的,小丽你就放心吧……”苟仁话说一半,自知失言马上改口说,“小弟哪敢那,朋友妻不可欺,我苟仁再不是人,也不能夺老大所爱,除非你不喜欢了……” “除了谈女人,你俩还能谈点别的不?真没劲!”小丽赌气又跑回卧室。 肖不死看着苟仁窘态可掬的样,更觉得可笑,上前拍拍苟仁的脸,又止不住狂妄般的大笑起来。 苟仁在一旁被笑的不知所以然,只好也陪着傻笑。 “老大,看你的意思,跟工商局的人联系上了?”苟仁见肖不死笑够了,赶紧插上一句。 “不瞒你说,工商局的吴天前几天找过我......” “泾河坝道工商管理所的管理员?”苟仁问。 “他手下有俩帮忙的,心慈面软在市场不抗楞,意思叫我跟着他干。” “这是真的?”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使苟仁高兴的不知咋表示好了,只见他学着基督教徒的样,眯着眼,用右手在心口窝反复划着十字,嘴上念叨着,“老天爷,阿门!” 岂不知老天爷不阿门,苟仁糊里糊涂的敬错了神。 “老天爷咋还整出个阿门!”肖不死皱皱眉头,脸上露出鄙薄的神情说,“不懂就别瞎说,以后跟工商局的人在一起要多学着点,到哪儿说话办事讲究讲究,就是装,也得装出政府的派头。” 苟仁装着世故样:“老大你放心,见啥人给啥脸子,是我的特长。” “明白就好。”肖不死懒懒洋洋的倒沙发上,意味深长的说:“苍天有眼,担心受怕的鬼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咱们啥时候干?找吴天说说最好明天。”苟仁猴急的说。 “得等吴天找机会把那俩人开了。” “他是老板,说开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啥事到你那咋就变简单了?”肖不死不耐烦的说,“干这事的人,都掌握点内情,他敢得罪哪一位?” “那得等猴年马月去?” 空中的燕,水中的鱼,想抓抓不着,苟仁的心又凉了半截。 “老大,当务之急得抓点钱;你看这样好不好,”苟仁小心试探着说,“让我上废钢市场跟二鬼子他们先混一段,帮着收点市场管理费......” 没等苟仁把话说完,肖不死腾的从沙发坐起来,指着苟仁鼻子开口就骂:“你他妈的真是狗人,我苦口婆心跟你唠半天,榆木脑袋咋就不开窍?二鬼子他们收管理费都叫派出所抓去了,你他妈的想把我也整进去?” 第四章 第二节 3 “二鬼子他们进去了?收保护费是违法行为,收管理费是给市场收,二鬼子他们也就弄点跑腿费,咋还都进去了?”苟仁疑惑不解的愣住了。 肖不死见苟仁不解发呆样,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心想,“给市场收管理费、挣点死工资,叫你苟仁干你苟仁能干吗?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社会上混这么多年,也不知他咋混过来的?” 市场需要有人管理,有管理就会产生费用,市场老板又舍不得掏这笔费用,只能从经营业户身上揩油。名义上市场委托二鬼子他们收的就是这笔钱。 肖不死每年都要从二鬼子他们手中,拿到二十多万抽头钱,这是肖不死安排二鬼子他们来奉阳废钢市场前的约定。虽说在约定方中肖不死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还是要感恩于大姑妈小叔子的儿媳妇的哥——任前的垂爱。说是垂爱,这词用的有点的不公道,说是默契或者说是一种补偿更恰如其分。因为肖不死掌握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任前怕他在亲朋好友面前给他传扬,不得不给他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是肖不死没有发迹前,整天领着一帮小混混在社会上游手好闲,惹事生非,依靠小偷小摸混饭吃。听说任前发了,总想着往跟前靠,蹭点斋饭,任前瞧不起他的所作所为,从来不给他好脸,想蹭饭吃,你肖不死也不想想,有饭我喂狗。也不会给你这号人吃。一次偶然的机会,肖不死在某大宾馆门前看到了任前的老婆,打扮的像个贵妇人,正多情的依偎在一位老年男士肩头。风情万种地涌进宾馆。肖不死想:“从这对狗男女的情热劲不难看出,这个娘们肯定是背着任哥傍上了大款,叫任哥戴上了绿帽子。对任前的为人自己并没有看好,亲不亲咋说也算一门亲戚,让自家的亲戚带顶绿帽子那哪成,我要想法抓住他们的把柄,告诉任哥,不说是大功一件,你任老板今后就不敢再小瞧我。” 肖不死找到在宾馆工作的两个铁哥们。嘱托他们密切关注这对狗男女的一举一动,希望他们能把这对狗男女的言谈举止录下来。有了铁证,嘿嘿,就不怕这娘们撅着屁股卖风骚,提上裤子不认账。我帮了你任老板,不希望说些感恩戴德的话,录音录像你得花钱买吧! 肖不死下了一番功夫,也花了一些钱,在宾馆工作的两个铁哥们也真给他争脸面,没过俩月就把铁证交到他手里。 牛市长外地考察回来。他不想回家,想找一个地方,喊个妙龄女子过来填补一下内心的空虚。 “喊谁好呢?”牛市长心里想,“当然,年龄不能大,人还得漂亮,床上的功夫还得好。”这便使他费了不少心思。 翻开记忆的相册,几个熟识的姑娘和媳妇在眼里飘然而过,一个结识不久的校花——姗姗来迟的刘媛媛。光艳艳的映入眼帘。 牛市长到外地考察前。b校的庄校长领个漂亮的女孩到宾馆来找他,“牛市长。这是咱们学校的校花,也是咱们校为走向世界打造出的靓丽品牌。你看看,窈窕婀娜的身姿。如花似玉的脸蛋,浑身上下突出的就是一个俏!”庄校长兴致勃勃的介绍说,“她叫刘媛媛,知道体贴领导,关心领导比关心她的白马王子还重要;是个非常难得的优秀女孩啊!” 牛市长被眼前靓丽的品牌炫耀晕了,眼睛直了,裤裆鼓了起来。 刘媛媛看着目瞪口呆的牛市长,笑容可掬的上前行个礼,然后落落大方的坐一旁笑着说,“牛市长,您是全市人民爱戴和敬仰的好市长,我常在电视机前瞩目您的高大形象,从您的豪言壮语中能体会出对我的教诲和关爱,我愿做您最最忠实的*丝,更愿意跟随您鞍前马后驰骋在官场宦海!我妈曾说过,牛市长是你的贵人,有机会能结识到牛市长,千千万万要代我向他问个好,祝他合家欢乐,前程似锦,升官发财。” 这马屁拍的!驴*揩屈股,她要自惹麻烦! 牛市长看着眼前的大美人,不知说啥好,咧嘴傻笑笑,突然问,“你妈长的也像你这么漂亮?” “我是妈身上的肉,您说呢?” “她在什么单位工作?” 小的还没欣赏够,反倒惦记上老的了。 刘媛媛的笑容骤然消失,眨动的眼皮里泛起泪花,楚楚可人的说:“妈妈已过早的去了天堂,我再也听不到她对您的祝福了。只是在昨晚,我在梦里特意去了一趟天堂,我对妈说,庄校长告诉我,明天我就可以见到牛市长了,我毕业分配的问题,牛市长肯定能帮忙。牛市长,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要毕业了,我的前程就托付给您了,您不会不帮这个忙吧?” “帮、帮,”牛市长一连声的答应说:“今晚请你在一次攀上通往天堂的云梯,让妈妈她老人家放心,你的问题我全包了。” “妈才四十多岁,您都六十多了,咋能叫咱妈老人家?” 牛市长一愣,俄而放声大笑,不住口的自我解嘲说:“人死为大、人死为大吗!” 当时有庄校长在跟前,虽然都是心心相印的老友,那也不能夺人所爱,多少也得给校长留点面子;一颗绽开的花心没敢彻底开放。今儿则不同,他在教育局给刘媛媛谋得一份好差事,现在非常有必要通个信。他拿起手机给刘媛媛挂过去,不通!不通再挂。还是不通!可能有课,那就发个短信吧?“媛媛你好,我是牛哥,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你。见信速到某宾馆,某房间,我在等……” 牛市长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一个人感到寂寞无聊,想到寝室小憩,这时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请进。”牛市长对着门外说。 任前的老婆,已荣升区卫生局副局长的梅花花进来了。两人凝视片刻,突然都张开臂膀拥上前紧紧搂抱一起。大嘴吻着小嘴,小嘴把舌头伸进大嘴;然后在用舌头舔着嘴角流下的口水。你舔我的,我舔你的;久别一月,胜似初识上床的那一刻间呐! 牛市长的舌头舔麻木了,不得不停下来暂歇,趁腾出口来的功夫,喃喃地说:“梅花花,我终于又抱着你了!走了一个月,天天夜里想你、梦见你,我太喜欢你了!真的,我的梅花花,我快要想疯了!” 梅花花激动的喊:“我也是,我也是!”说着竟扑籁籁的掉下泪来。 牛市长见她哭了,心里越发怜爱不已,用手替她擦了几下,又用嘴去吻那泪眼。 花花就吃吃地笑起来,挣扎着不让吻,几个来回,大嘴和小嘴就又碰到了一起,吱吱的都在用力吸吮,吸得花花喉咙痒痒的,竟然有一口粘痰从喉咙眼翻上来,顺着花花的舌尖就滚进牛市的嘴里。 牛市眉开眼笑的想,“口里含的什么好东西,半天才想起送到我嘴里?是糖不甜,只是有股黏糊劲;难道是特效补肾壮阳丸?还是花花的心思缜密呀!”牛市在心里感叹,眼里闪出赞许和感激的光芒,不言也不语,一仰脖就把这口粘痰咽进肚里。 自以为吞了特效补肾壮阳丸,意念中的暗示,立刻烧的浑身热起来,不知不觉中两手同时开始运动,在梅花花身上游走揉捏,又慢慢像蛇一样开始向下滑,滑到裙腰处,裙子扎的太紧,急得手只能在裙腰上乱抓。花花把裙扣在后边解了,于是,牛手就钻进去,摸到了*的一片。 牛市把软得如一根面条似的花花抱进寝室,放在床上,开始把上衣和短裙剥去,又把丝袜脱到膝盖处……好吗,裤头都没穿!牛市感觉,好像幼时在家乡的河畔撕剥春柳的嫩皮儿,更像大了在厨房剥一根青葱,白生生的肉腿,绿葱葱的生命,都*裸的暴露在眼前。 花花脱下鞋,退下腿上的丝袜……只见阴沟流出的水,湿透了周边的荒草地。 牛市在一边也脱个彻底,兴奋的上前把花花两条腿举起来,立在床边就行起了好事。 花花尝到甜头立马大呼小叫起来,这是牛市一个月来未曾听到过的淫声,顿使男人的征服欲大起,竟然上下数百次没能泄精,连自己都吃了一惊,看来这补肾壮阳的大药丸还真起了作用。 梅花花早以满脸润红,乌发纷乱,却挣扎着坐起来说:“牛市,我给你变个姿势吧。”说着,下床来趴到床沿,屁股撅得老高老高,似乎说:玉麈入户,慰藉芳心;你就卯足劲干吧! 牛市摸着花花的屁股,没有言语,只是气喘不止,一双醉眼看着花花如虫一样蠕动着的肢体……脸上的肌肉开始扭动,嘴唇抽搐,双目翻白,突然猛地一声惊叫,一股激流一泻到底。 花花没了动静,窝在床边如死了一般。 牛市把她抱起来平放在床上,然后坐到床对面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透过喷出的烟雾,悠然自得的欣赏起玉人酥软神迷中的睡态。 第四章 第二节 4 花花睁开眼看到牛市得意的神情,自己反倒感觉心跳的厉害,随之脸上升起一片晕红,似乎多了一些害羞,不好意思的嫣然一笑……想爬起来,感到浑身还是没有一点儿力气;勉强地扭扭身子,又无力地倒下了。 牛市看到瘫软无力的花花,联想起唐诗中关于描写贵妃出浴后浑身无力的诗句,体会出那不是在写出浴,描述的就是交媾后欲神欲仙的娇态! 梅花花倒了一会儿终于又有了精神,娇柔的说:“牛市,你太棒了!” 牛市问:“我棒吗?” 花花说:“我老公都没有你这两下子,我真还没有这么舒服过的,你玩女人玩得真好!” 牛市笑了,“不是我玩女人玩的好,是你喂我的药丸发挥了神效。” 花花心里一沉,立马明白了牛市所指的神药,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这年龄不吃补药还真干不动了,下次给我吃两粒。” “妈呀,吃两粒你还不得把我干的舒服死!” 牛市毫不谦虚的说:“领导吗,管人就要管得她服服帖帖,干女人就要干的她舒舒服服。” “你太有才了!” “你不也一样吗?乳罩也不带,裤头也不穿,这要是走在街上跌个跟头劈开腿,满街的人不用看别的只看你了──妇人腰下乃是何物?乃生我之门,死我之户;请君探来! 花花乐了,“人家不是为叫你省点时间吗!”说着。又劈开白皙皙的腿,“牛市,你还行吗?” 牛市听了稍一愣神,“再给我吃一丸神药。” “没有了。改天的吧。” 牛市略感失望,还是乖乖的走过去,跪在床边掀起花花的腿,便在下边亲起来。 梅花花扭动着身子说:“我不嘛,我还要,我还要……” 刘媛媛来了,见客厅没人,想退出去,听到寝室传来的动静。又站住了。她凑到门前,想透过门缝瞧个究竟…… 梅花花赤条条倒在床沿,用手抓着牛市的东西摇着说,“你上来吗,我还要,我还要……” 牛市说:“年龄不饶人,不能再来了,我得喘口气。” “那也不许你离我太远,你就坐在我身边,”梅花花说着。一副柔情似火的神态,拉起牛市的手,“牛市,干不动了求你再给我摸摸,好吗?” 牛市把头低下去,一边裹着花花的*,一边把手伸到花花的下体,以手取代玉麈投入*,左掏右摸以探花心…… 只一会儿的功夫。花花便在床边扭动起来。嘴里喊着要牛市快上,牛市笑着就是不上。急的花花哀告说:“我求你了,是我求你了,你让我流多少水儿出来才肯呢?” 刘媛媛看见花花两腿中间潮湿的一片。一时感到眼晕心迷;突增的欲念刺激的下身痒痒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呼地从下身流出来……想悄悄走开,不知为什么,腿脚却不听使唤了。 牛市又一次冲了上去。梅花花一声惊叫,使劲的摇了摇头,双手痉挛的抖着,用力抓住床单…… 刘媛媛似乎喝醉了酒,身子不听使唤的软倒在地。 牛市听到动静,拽条床单盖在梅花花身上,急冲冲的奔到门前……没想到是心念的媛媛。见媛媛迷醉在门前,通红的脸,就像一个红透的果,不停口的呼哧呼哧喘着香气,心想,这孩子的心脏肯定出了啥问题,不能见死不救哇!牛市关紧门抱起刘媛媛说:“媛媛,不要怕、不要怕,大哥来救你。” 刘媛媛有气无力的说,“牛市长,求求你,放下我……” 牛市说:“昨天我在梦里也去了一次天堂看你妈,你妈说,孩子,大胆点,只有你能救我闺女。看在一个逝者的面上,你就勇敢的出击吧!”说着,亲一口媛媛发烫的脸,喁喁而语,“媛媛,你放心,我是按照你妈的指示,是来救你呀!好孩子,别怕,一个政府的高级官员只能给你带来一生的幸福和平安。” 刘媛媛说:“牛市长,你是我心中偶像,是我心中的太阳,你不能……” 牛市可不管什么偶像、太阳;把刘媛媛放在沙发上,麻利地剥去她的上衣和丝裤……牛市看见她裤头里也是湿漉漉的一片,忙安慰说:“孩子,你妈在天堂还告诉我,你遇到了贵人,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有烦恼,就用我的……我说的不是下边的工具,说的是我的官衔;堂堂的一个大市长,还保护不了一个幼小的女孩!” 梅花花一丝不挂的站在门前,听了牛市慷慨激昂的表态,又见到他把有的女人喜欢,也有女人害怕的家伙塞进女孩的身子,想上前,又停下,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牛市又忙了一头汗,拿条毛巾擦擦傢伙,擦擦脸,喘着粗气说:“媛媛,下边没流红,是不是叫你们庄校长干过?” 刘媛媛眼里含着泪,勉强站起来嗔怪说:“牛市长,你咋会这样!” 其实,和谁发生两性关系,对刘媛媛来讲并非是什么原则事,她看的很随便,无外乎男人的阳二哥想到阴妹妹家里串串门,相互关照,相互安慰,没啥不好的;只要能读懂小妹的心思,不论权利大小,职位高低;富贵贫贱,老二丑俊,想到家的阳二哥都可以到家里来暖暖身子呀,多大点事!只是今儿的场合和时间不对劲,感觉就像强盗上门来打劫,蒙羞受辱心里感到太委屈。 梅花花走过来,拿条浴巾给刘媛媛披上,颇有感触的说:“妹妹,别生气,当官的都这德行,捡了便宜卖乖,用不着跟他多计较,就当他是从咱们这儿爬出来的坏孩子,哄着他乐没有咱亏吃。” 牛市见梅花花出来圆场,心里美呀,乐呵呵地一手搂一个进了寝室;就是没想到,今儿的艳福都被人录了音,录了像。 肖不死兴致勃勃的来到任前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老大,大白天的锁什么门?”任前反感的问。 “任哥,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怎么谢我?” “什么事,整的神神叨叨?” “我说了,你不能上火,也不能来气,有啥事回家解决。”肖不死严肃认真的说:“嫂子在外面有人了,是个大官。我不看新闻,不知道这个人的官有多大;朋友告诉我,吓了我一跳,是政府的一个大官。” “你从哪儿听来的?在这儿瞎掰掰啥!” “我可不是听别人说的,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的。”肖不死把两个多月跟踪调查结果说给任前,同时把铁证摆到任前面前,乐呵的邀功说:“为了拿到这个娘们在外*的事实,我投入不少钱,这都是为了你呀!你自己放带看看,恶心死人了!” 任前的脸变成青紫色,顺手抄起个茶杯摔地上。 “任哥,想开点,气大伤身。”肖不死见任前气得发狂,也跟着愤愤不平的骂着说“就是一个*,回家收拾她一顿,然后把她开了;你一个大老板找啥样的找不着。” ”不要再说了!”任前愤怒的喊。 肖不死愣了愣;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感觉任前的火气不像是对着*,倒像是对他肖不死,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确实是肖不死做错了,任前对自己老婆的言行了如指掌,甚至牛市长的宝贝有多长,有多粗都一清二楚,你肖不死懂个屁!打任前给郎区长开车,到今儿成了千万富翁,任前想,“每一次进步不是老婆舍身忘己的牺牲精神换来的?何况老婆从来不对自己隐瞒什么,每次和牛市长风流*,回来都会有板有眼的讲给他听。牛市长不过是借老婆的身子乐呵乐呵,老婆的身子借他用用,心并没有给他呀!这都是为了让我任前发财,有什么不好?你肖不死太多事,纯粹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任前稳定稳定情绪,对肖不死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能给我向外传。” “咱们是亲戚,家丑不可外扬,我二呀跟别人说。” “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我。” 第四章 第二节 5 “就这盘带,别的没有了。”肖不死见任前把带子放进抽屉,不见有啥表示,忙说,“任哥,给你收集证据,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现在吃饭钱都没有了。” “我又不是开银行的,跟我你哭穷有什么用。”任前说着,见肖不死脸子阴下来,忙补充说,“我现在手头紧,这么办吧,现在市场上总有那么一帮人,天天嚷着费用高,该交钱的时候,不是躲就是拖,搞得我直头疼。” “想叫我干什么,请指示?”肖不死带搭不理的说。 “我想找几个信得过的,在市场能起威慑作用的人做保安,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弄点抽头钱,一年到头咋说也能从他们身上弄个十万八万的。怎么样,比你向我要小钱强吧?” “我怎么抽头?”肖不死来了精神。 “事先讲好,从他们的工资里提。” “人到是有,你能给开多钱,叫我从他们工资里提?” “保安在我这儿没有固定工资,他们挣的是效益工资。” “你想雇杀手?”肖不死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 “一天总是打呀杀的,你能不能合计点正事?”任老板不无反感的说。 “保安挣效益工资,不打人杀人哪有效益?”肖不死摸了摸脖颈子不解的问。 “不懂了吧?”任老板拿笔在便笺上列个表,叫肖不死到跟前解释说:“先看第一笔电费:每度电定价一快五毛钱......” “太高了!”肖不死无意间插一句,“听说市面议价电每度一快一,你定一快五。业户能接受吗?” “当然,定一快五得说出点根据;变压器容量不够,想叫我保障供电不耽误你们赚钱,我必须增容;要增容就得花钱。你们不掏钱行吗?” “任哥,高!”肖不死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地说,“不想掏钱,三天两头的就给他断电,看他们咋做买卖。” “有理由,没有力度还不够,这就要看保安的了。保安每月按一快五把电费催缴上来,我给保安提一毛;按一块四。没有提成:按一块三,罚一毛。” “要钱不成问题,提一毛,一个月能提多钱?” “你算算,市场平均日用电量五千度左右,每月按三十天算,就是十五万度;每度提一毛,十五万度就能提一万五千块钱;五个保安每人月收入就能达到三千块钱。怎么样,不少吧?” “怎么说呢?”肖不死又摸了摸脖颈子,心里嘀咕着:每度电比社会上多出四毛钱。弟兄们费心费力的给你要回来,你才舍出一毛钱,你他妈的心也太黑了!“任哥,我说话要有不对的地方,你别介意;按理说,一月三千快钱对一个普通保安来说,确实不少,可是......” “我雇一个普通保安,最高也就八百块钱。”任老板插一句。 “这我知道。但你叫我找的是能扛事。有威慑能力,能以一当百的人;我不说咋回事你也明白。我这帮弟兄只要在市场横晃两天,就没有再敢欠费赖账的;对好起刺的刁民见一个收拾一个,整不死他才怪了。” 肖不死就是肖不死。在有钱人面前,不管你是多大的款,总会显出一丝咄咄逼人的霸气;惹祸打架、蓄意制造事端,可是他拿手好戏。 “任哥,不是当你面吹,市场上有些事找警察不一定管用,你也经历过,只要你出的钱合适,今后啥心也不用你操,你坐等收钱就行。” “刚才我说的只是电费;还有水费,卫生分,装卸工服装费,多了;当然,还有一些我不了解的乱罚款,你说他们一年得捞多少钱?” 对肖不死来说,一个月弄几千块钱是挺容易的事,所以,对效益提成肖不死不感兴趣,到是罚款一事让他眼前一亮,屠夫进了屠宰场,这才是对口的活。 “任哥,找人的事就包我身上了,一周内给你办利索。”肖不死拍着胸脯乐呵呵的说。 “保安服可是要自费啦。” “我包了。”肖不死从抽屉里拿盒烟放自己兜里,拍着胸脯说完又在心里骂,“狗*操的,破衣服能值几个钱,天下的老板咋都这么吝啬?死了叫你闺女拿这笔钱去养小白脸!” “我可有个条件,”任前见肖不死拍着胸脯满口答应,才又补充说,“你嫂子的事就到此为止,一、不许外扬;二、今后不行在收集你嫂子的证据,最好躲我老婆远一点。否则,你喊来的人我可不用。” 肖不死卡巴卡巴眼,心想,“你都不在乎,我他妈的闲的,有病啊!” 没过几天,二鬼子他们穿着肖不死发的保安服,正式上岗了。 肖不死抓住了任前的短处,任前不得不给肖不死一次发财的机会。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肖不死利用这次机会,轻而易举的买上属于自己的车,同时也拥有了——虽说是临时占用,绝对能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几个倩妞和靓妈。 苟仁在一旁呆愣走神,对“钱途”感到失望。 “别发呆了,”肖不死看了看萎靡不振的苟仁,本想调侃他几句,见他猥琐不堪的体貌,突发灵感,是乎也感觉到,在没有和工商局的吴天正式搭伙前,很有再捞一把的必要,于是问,“废钢市场有没有人认识你?” “没人,我从来没去过。” “没人认识就好办,你不是想捞点钱吗,明天我给你找点事干。”肖不死乐呵呵的说。 “老大,能有啥好事?”苟仁勉强打起精神。 “走,今天我请你一顿,一边走,我一边跟你唠。” 一听有饭局,苟仁立马又兴奋起来,也不管肖不死会有何感受,抬高磉门朝卧室就喊;“小丽,快收拾收拾,老大要请客啦!” “喊她干什么?”肖不死不满的看看苟仁,见小丽打卧室出来,连忙说:“小丽,这次你就别去了,苟仁在里面呆了一年多,我带他出去放松放松。” “哼,我才懒得跟你们去呢!”小丽说着坐沙发上,“苟仁,别叫老大喝多了。” 大街上,车多人也多;不断灌进耳朵里的喧哗声,触动了苟仁兴奋的神经,一年多没听到这些动静了,今天听来别有一番滋味。他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想尽量的能多观赏些往来的漂亮姑娘和媳妇。虽说是一闪而过,想象的力量是无穷的,抱着可望而不可求的心里,苟仁扼腕叹息到:“社会一天一个样,现在的媳妇保养的越来越像姑娘了,有些姑娘的肚子不知咋整的,看着咋越来越像媳妇的肚子啦!” “姑娘肚子不大能变成媳妇吗?我看你想媳妇想的快要走火入魔了。” “老大,这么跟你说吧,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苟仁颇有怨言的说,“小弟跟你这么多年,啥事都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非常感激;在女人问题上你就不够大方,你有好几个,咋就不能把玩够的让小弟一个?” “这还有让的?有能耐你也去搞几个!”肖不死看着苟仁笑着说。 “我长的貌不如人,又没房又没车,哪有娘们愿意跟我!”苟仁伤感的说。 “瞧你没出息的样!”肖不死戏谑的说,“拿出点爷们样,以后和工商在一起干,赚钱容易,姑娘、媳妇还不是随你任意选。” 过去,苟仁也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也有过自己的初恋,两人也曾经爱的死去活来,只是好景不长;初恋的女方激情过后,面对窘迫的生活现实,不得不提出和他分手。那会儿,苟仁就像疯了一样,跪求女友不要毁掉他们之间纯洁而又伟大的爱。 “只有爱,没有家,咱俩只能把爱藏在心里啦!”他的女友说。 第四章 第二节6 “这就是咱们的家!”苟仁指着他俩住的单间说,“我和爸妈说好了,咱俩结婚,他们把厨房挪阳台去;他们住厨房,这间就归咱俩了。” “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老了该享清福了,是福没享着,住的地方又没有了,你于心能忍吗?” “中国的老百姓都这样,这是国情,又不是咱一家!” 苟仁家是动迁户,恰赶上当时福利分房。过去苟仁一家住的是爷爷留下的青砖大瓦房,动迁了,政府不管你老房大小,即使没有房,都要按政府规定办,老少三代分套间,两口子带个小孩分单间,实际上就是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当时苟仁小,他家只分到一个单间。一晃苟仁长大了,十多平方米的居住面积,真难为这一家三口了。 “你忍心老两口住厨房,我可看不下去。” “咱俩结婚也可以租房住吗!” “你上班挣的那俩钱去了租房、去了各项费用的花销,也就所剩无几了;我的工资能勉强维持咱俩过日子,还得少吃干的多喝粥,以后有孩子咋办?听过来的人说,有房才叫有了家,安居才能乐业;现实一些吧,没有自己的窝,还是打光棍省心呐!” “我拼命打工给你赚钱,攒它十年二十年咱就可以买房啦。” “你就别说糊了,公务员比你挣的多的多,想卖房还得攒上二十年三十年呢,就你挣的那俩钱,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五十年。悠悠岁月。短暂人生,为了房子你就狠心叫我不食人间烟火?这哪儿是要给我买房啊?你这是想叫我陪你修炼成仙呐!” 苟仁流下眼泪,心被残酷的现实扎伤了。 “是呀,靠打工赚钱。自己一辈子也买不起房!这年头,不搞歪门邪道,休想拥有自己的家!”初恋的情人走了,苟仁心里拔凉拔凉的啦。 从此,苟仁逐渐讨厌起打工,开始琢磨起赚钱多,赚钱快的道了。认识肖不死后才发现,其实,这年头赚钱的道多的很。干啥都比打工挣钱多。不说偷和抢,就说说五花八门的市场吧,那些小商小贩最怕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戴大盖帽乱收费乱罚款的人;一种就是玩横的,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政府都在变着法儿的搜刮民财,自己硬充什么大善人!为了买房娶媳妇,这辈子说死也要跟肖老大混了。苟仁在鱼行收保护费的时间并不长,为此又蹲了一年的大狱,他并不后悔。虽说收的保护费不够娶媳妇,野花没少采呀。这要靠以前打工赚的钱,想都不敢想啊! “他妈的,跟了工商,这回我非狠狠捞它一把不可!”苟仁咬牙切齿的说。 “我可跟你说好了,”肖不死看着一心只想赚钱,赚不着不足以泄愤的苟仁警告说:“跟工商的干,捞钱是一方面,咱们必须实打实给人家卖命,我欠吴天一笔账。不能不还。” “你借钱咋借到他头上去了?” “不是钱。是一笔人情债。” 肖不死对苟仁谈起了如何在奉阳废钢市场结识吴天,当二鬼子他们犯事牵连到自己后。自己的亲戚任前如何出卖他,吴天仗义相助的一些往事。 任前一生中他最大的愿望:赚钱,攒钱。不要问手段。 曾有朋友问,“你现在是千万富翁,这辈子咋花也花不完,干啥还要费尽心思的去赚钱,攒钱,图啥?” 任前回答说:“社会上有怕钱多咬手的人吗?”有个小品的台词说,人最痛苦的是人活着,钱没有了;啥意思?就是要多攒钱,这是中国人的习惯。活着花不完,死后带了去阴间照样做富鬼! 一个靠工薪生活的普通人,两三年的时间能蜕变成拥有千万资产的大富豪,在奉阳市不属天方夜谭,更不是痴人说梦的怪事;其实,很多靠权力孵化的新富豪,只需弹指一挥间。 当然,并不是要一概否认这类富豪们在成长过程中发挥的个人作用。像任前,媳妇的努力只是一方面,在机遇面前能表现出大胆果断的勇气;在商业运转操作上,精于盘算的睿智,才是令人拍案叫绝的大智大勇啊! 奉阳废钢市场贴出告示,大概意思是说,现在,社会上物价飞涨,市场运转早已不堪重负。为了紧跟形势,确保市场经营正常运转,故于今日拟定市场各项费用调整细则:一,水费(自打电井)由过去每月三十元上调至一百元;二,每个摊位年租金两万八千元上调至三万三千元........ 哇!这哪是调整,纯粹是山大王拿竹子当鼓——赶上敲竹杠了! 消息传开,市场经营业户可就不干了,大家在一起议论纷纷,非要去找市场老板理论理论。 奉阳废钢市场初建时,任老板领着几个手下几乎天天都要往铜钱山废钢市场跑,暗中游说市场经营业户,许愿说:“各位能到奉阳废钢市场经营,可享受优惠待遇;与铜钱市场同等摊位,他收两万五千元我收两万;电费每度一元一角不变外,其它税费五年内全免。” 说的总比唱的好听。当年,绝大部分业户因不满秦寿升横征暴敛的行为,离开铜钱山废钢市场,跑到奉阳废钢市场来了,很快市场就被这些业户捧的火起来,致使摊位处于饱和状态。令业户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年摊位开涨,两万涨到两万五,随后又涨到两万八,今年就变成三万三了。相关的税费一年也没免,市面物价涨,税费也就跟着涨。 市场办公楼前聚集了百十号人,大伙哄喊着要面见总经理从中讨个说法,守在门口的保安左拦右挡就是不让进。业户不满情绪慢慢被激化,随时都有发生肢体碰撞的可能。 市场任老板在二楼办公室窗口前,透过遮阳的窗帘,看到了、也听到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不想事态扩大,急忙打电话召来保安队长二鬼子嘱咐说:“咱们的人撤到楼里,门锁上,他们愿意闹,让他们在外面随便闹。” “锁上门......他们砸门砸玻璃咋办?”二鬼子担心的问。 “事态没那么严重,”任老板满有信心的说,“这些人精明的很,做买卖赚钱比闹事划算。我敢说,不搭理他们两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业户没有料到,市场老板会采取闭门不出、任其自然发展的随意态度,一时间大伙儿没有了主意。回摊位干活于心不甘,老板不理干耗着又影响买卖。有人感到不该如此盲从,误了赚钱实在是划不来。 “宋二江,你家的铲车闲也是闲着,开过来把门堵上,”有人喊了一嗓。 “对,把门堵上!把门堵上!”众人跟着起哄叫好,“不让咱们进,他们也别想出。” 宋二江把铲车开到市场办公大楼前,近两米长的铲斗恰好堵住办公大楼的两扇门;大楼里的人要想出入,也只能从铲车斗上爬上爬下了。 事态的发展,也同样出乎任老板的意料,他站在窗前望着有些得意忘形的业主,掏出手机拨通了区公安分局治安综合治理办公室刘向党主任的电话(副字在一年前就去掉了)。 一辆警车,呼啸着驶进废钢市场,在人群前‘吱’的一声停下,警车上走下俩名警官,打头的正是刘主任。只见二人气汹汹的穿过人群,站到楼前台阶上,刘主任板着冷冰冰的面孔大声吼着:“你们要干什么?聚众闹事,破坏公共秩序,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散了,散了,都给我回去,把铲车给我开走!”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答话,回敬他的只有一道道鄙视的眼神。 第二节:肖不死和苟仁的档案 弃暗投明7 刘主任装腔作势的唬吓丝毫没见效果,立马改变策略,阴沉的脸这会儿透出点光亮。他缓缓了口气说:“大家有事可以说事,犯横耍刁能解决问题吗?只能扰乱正常的市场经营秩序,给市场、同时也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得不偿失呀。你们看这么办好不好,选几名代表,由我陪着找老板谈,你们要是提的意见合理,我可以帮你们从中斡旋。” “不用选,咱们都是代表。”人群中,有位仁兄高喊着回答。 “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一帮人老板先跟哪位谈?大家一起谈,能谈吗?”刘主任说到这儿,脸又板了起来,手指刚才喊话的那位仁兄说:“你过来,我看你做代表挺合适,今天我就选你了。” 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在老百姓心里刻下难以涂抹去的印痕;不论大事小事,不管有理还是无理,只要聚众,就算闹事;枪打出头鸟;领头的最后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很多人都学乖了,即使是在为真理而斗争,众人堆里他敢过激发泄,一旦被众人推到风口浪尖,他宁可抛弃良心,也绝不想再为真理而斗争了。 刚才喊话的那位仁兄见情况不妙,知趣的躲一边去了。其他人也懒得再看刘主任表演,三一群俩一伙的躲开刘主任咄咄逼视的眼神,都跑到一边侃大山去了。 刘主任从警十多年,就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尴尬的事,当事人抱着不温不火。不理不睬的态度,致使他手中的权力无的放矢,怎么也捕摸不到往日施威的快感。他孤单单的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人群一时没了主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谁的铲车?”同来的警察迈上台阶,站到刘主任身边朝远处的人群喊。 “铲车是谁的?”战友的提示,刘主任是乎又找到了感觉,刚才还多少有点放晴的脸,这会儿又完全阴了下来。见没有人搭理他的碴,他再一次提高嗓门:“没有主我可要开走了?” “我的,我的,”宋二江嬉笑着从远处跑过来,“警官同志,是我的铲车。” “别嬉皮笑脸的。你以为挺好玩的是不是?”刘主任窝在心里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行为吗?现在我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人们又仨仨俩俩的聚到刘主任跟前,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老板不遵守诺言,擅自涨价,没办法的事......”宋二江毫不含糊的认真解释说。 “这就是你聚众闹事的理由?知道吗,你的行为是在向政府示威,已经触到了政府的大忌,政府最痛恨的就是你这号人!”刘主任的训斥,在众目睽睽下句句显得铿锵有力,语出惊人。“去,把铲车先开一边去,完了给我上警车呆着,等候处理。” 一听叫他上警车,宋二江就有点儿发毛,连忙解释说:“长官同志,你误会了,这些人可不是我叫来的,你打听打听。我可是安分守己的本分人。我也是被别人撺弄来的。” “谁撺弄的,你把这个人给我指出来。看在你举报的份上,对你可以从轻发落。” 宋二江看了看周围的人,从一些人的眼神里感觉到。真要是说出谁撺弄的,今天得罪的人肯定要多了!很明显,政府的目的是想拿他做诱饵,挑动群众斗群众,叫大伙窝里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可没这么傻!宋二江无奈的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在刘主任像刀子一样的眼神逼视下,乖乖的把铲车开走。回来后,又乖乖钻进警车,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坐在警车里,乖乖的静候刘主任,希望刘主任能大慈大悲及早从轻发落。 一辆中华轿后面紧跟辆白色面包车,疾驶到市场办公大楼前骤然停下,面包车跳下七八个年轻人,只见他们风风火火的奔上台阶,在刘主任左右站好;一个个凶煞神般的面相,透着杀气。 “你们要干什么?”刘主任本能的后退一步,警惕的问。 肖不死从中华轿车里不慌不忙的下来,走到刘主任跟前,又不紧不慢的说:“刘主任,别误会;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任哥叫我找几个人帮你维持秩序。” “瞎胡闹!”刘主任紧张的神情虽说放松了,一腔怨气却不言于表。他朝肖不死等人没好气的说:“听好了,谁也不许给我惹事。”交代完,叫上警车里的宋二江一起上了楼。 大多数业户见来帮狐假虎威的混混,不用谁打招呼,都不由自主的各忙各的去了。 做小本买卖的业户怕的就是招惹混混,一旦贴上边,扯不断的麻烦就会接踵而来,买卖也就别想做了。派出所的警官还忌讳点法,混混可就不管那一套;穿新鞋谁愿意去踩臭狗屎! 刘主任领着宋二江上了二楼,喊人在总经理办公室对面开个单间,随后照宋二江屁股踹一脚:“去,给我老实呆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喊我。” 刘主任一进总经理办公室,没等任老板说话他先埋怨起来:“你整的叫啥事,喊我来又整帮混混来干什么?这要是传到局里影响多不好!” “没有他们,今天的事你不好解决,一物降一物,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任老板说着,给刘主任倒杯茶,顺手又甩条高档烟,“对这些蛮横无理的刁民,只有黑白两道联手,才好整治他们。”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点小事由派出所管,大小我也是分局的一个领导,自己工作不干跑这儿来折腾啥?你也不看看啥形式,好说不好听啊,这帮混混要是惹出点啥事。吃不了我可要兜着走了!” “刘哥啥时候变得讲原则啦?对了,现在是一把,不是副主任了。”任前调侃说,“你放心。出啥事也影响不到你升官发财,听吴老板说,局里领导班子调整你已经被列入副局候选名单了。” “哪有的事?”刘主任掩饰说,“好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呢,竞争激烈呀!” “再有人盯还有比你后台硬的人吗?你可是牛市长的人,上了候选人名单,那就十有*了。” “官场的事你不该糊涂!想升迁必须得有上边的人提你,最后谁行谁不行,谁也不敢说有把握!”刘主任心事重重的叹口气。“牵涉到升迁,多是在暗箱操作,所以变数极大,中间交织了种种利益争执,谁也不知道刚定下的事,一个小时后会不会出现变动;下午党委会讨论得好好的,一致商定让某同志担任某职,一个晚上过去,早上说不定就变卦了;这里面的猫腻根本说不清!只有把一切都落实到纸上,并盖上红头大印的时候。八字才算有了一瞥!” “我在区政府呆了这么时间,啥事不明白?升官赶上攀崖,有多少知难而上的好同志为此耗尽了一生的聪明才智?即使没攀上山顶,也可敬可佩呀!”任老板不无讽刺的说。 宋二江在单间一呆就是两小时,昨天和人商定好,今天要去建筑工地拉钢筋,一时冲动捅下这么大漏子,急的他坐又坐不住,走又不敢走。在屋里转来转去干着急。 任老板的秘书打外面办事回来。她正要进总经理办公室,被宋二江叫住:“王秘书。替我求个情,家里等着去拉钢筋,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王秘书同情的点点头。一会儿的功夫。王秘书出来对宋二江说:“叫你进去呢。” “想明白没有?”宋二江一进门,刘主任就问。 “我错了、我错了,我认罚……”宋二江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可怜相,边认错边掏出一千块钱扔任老板的办公桌上。 “错在哪了?”刘主任装着没看着,板着脸问。 “我是上了坏人的当,不该向政府示威,不该扰乱市场正常的经营秩序,不该给长官添麻烦,今后一定吸取教训,绝不再干违法的事……”宋二江一个劲的给自己上纲上线,只要能让他马上走,现在说啥都无所谓了。“念我不懂法,恳请政府宽大处理,能从新给我一次当良民、做顺民,多纳税、多奉献的机会。” “按你今天的行为,拘留十五天是少的。”刘主任认真的说。 “肯定的,劳教还得三年五年,拘留我十年八年也不算多,谁让我犯错误啦。” “你到是会说话,”刘主任板着的脸这会儿稍稍放松些,改用平和的语调说,“对老板有意见,可以向老板提,闹事能解决问题吗?” “我们想找老板,保安不叫进门,一激动就办了傻事。”宋二江嗫嚅地说。 “找老板可以派两个代表,一百多号人一起来,是真心要解决问题吗?政府最讨厌的就是聚众闹事,绝不会允许你们无理取闹,抓到领头的都要严惩。” “人来少了,你问问任老板理吗?人多力量大,他不怕,区里、市里总有人拍吧!只要有市区的领导过问,问题就好解决。” “你他妈的在这儿是说梦呢,还是说胡呢?领导要是怕你们,那不成了婊子养的孩子找不到爹了?有政府的强大后盾,没有领导会在乎你们闹!头两年,有的工厂倒闭,工人开不出工资,聚众到市政府门前抗议示威,结果怎么样?领头的有的去了劳教所,有的去了精神病院,树倒猢狲散,领导怕你们闹了吗?” 宋二江难为情的挠挠头,尴尬的说:“哪敢到市政府去闹,这次闹闹任老板就能叫我后悔一辈子,得不偿失呀!” “算了,看你人挺老实,今天就不追究你责任了。再有下次,我可不能轻饶你。” “今后向政府保证:做顺民,当奴隶,听任老板的话;再有下次你就枪毙我。”宋二江频频点头,不住嘴的说着拜年话。“我可以回去了吧?” “回去吧。” 宋二江转身欲走,又被刘主任叫住,“等等,回去跟你们老乡解释解释,市场是任老板开的,他涨十万、一百万,是他自己的事,你租不起可以不租,有什么理由在这儿闹事?” “理是这个理,咱们的情况有点特殊,”宋二江看了看任老板,振作一下精神才接着说,“咱们从铜钱山市场来的时候,任老板许的愿,五年内租金不涨;一年过后,他一年一涨,叫人没法接受。” “三年前猪肉多钱一斤?毎市斤四快五毛钱,现在涨到九快,你咋不开铲车到政府门前闹呢?”任老板不忿的问。 是呀,物价飞涨,并不是任老板一个人在哄抬物价! 只有任老板是赢家的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第三节提示:“你才出来不是想捞点钱吗,明天叫小丽开车拉你到废钢市场,你就按我说的办,少说也能弄他一万块钱。”肖不死开车来到一片平房区,下了车对苟仁说:“喝酒就不谈正事了,按既定方针办。”然后笑笑给苟仁介绍,“这块的酒店都是大炕,是在炕上扎出的几个小包间;虽说脏点,娘们丑点,价格便宜;陪酒五十,崩锅一百,坐在小炕上边喝酒,边办事,挺有意思。”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任老板送走黑白两道客人后,把肖不死叫到自己办公室。工商管理所的吴天戴着墨镜,坐在老板椅上品着任老板秘书泡的香茶,一副悠闲自得样。 “任哥,警察不在跟前,今天我非削死他几个不可。”肖不死一进屋,就牛气十足的吹着说。 “你知道我不是好惹事的人,吓唬吓唬他们就行,干嘛非要削死几个!”任老板皱皱眉头说。 “我说你呀,就是心慈面软,现在的人你跟他太客气,明天他就敢骑你脖颈子上拉屎。” “只要有钱赚,他愿意在哪拉就在哪啦。”任老板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支烟扔给肖不死,满不在乎的说。“你俩不熟吧?”任前看着吴天问。 “这不是泾河坝道工商管理所的吴老板吗,”肖不死故作才认出的样,主动上前和吴天拉拉手说,“今儿有幸相识,望吴老板今后多多关照哇!” “咱们经常见面,就是没机会在一起沟通,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坐坐。”吴天站起来客气的说。“任老板,今天的事要是没有老大,你还真不好解决。这些刁民百姓,即使做出啥出格的事,只要没犯法,政府管不着,你拿他们还真没辙,只有老大这帮人能降住他们!” “是呀,老大是块材料,只可惜我的庙门太小,养不起他呀。”任前闭着眼摇摇头说。 “老大在哪儿发财?”吴天问。 “我一个浑人,除了给老板们看家护院,上哪儿发财!”肖不死客气的说。 “跟任老板干呐。”吴天说着转向任前问:“你正需要这样的干将,有了他,你省多少心。” “肖老大一年到头不比我赚得少,哪雇得起他!”任钱撇撇嘴,笑着问肖不死,“老大,我说的对不对?” “任哥,你可别笑话我,你要是能赏我一口饭吃,能美得我祖宗姓啥都不知道了!”肖不死鄙夷的口吻不软不硬回一句。 “老大,任老板用不起你,你跟我干,我保你两年发大财。”吴天说。 “还是吴老板,事成不成是小事,说的话就有情有义!”肖不死说着,朝吴天抱抱拳,“吴老板,兄弟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一定会找你。” “一会儿我要到市里参加优秀企业家联谊会,咱哥俩唠点正事。”任前对肖不死说。 “你们谈你们的,我不打扰了。老大,一会到我办公室坐坐。”吴天说着,和他们又客气一番走了。 “老大,有件事我和你说说。” “又有什么新指示?” “哪有那么多指示,愁都要把我愁死了。” “又出什么大事了?”肖不死吃惊的问,“嫂子出事了吧?叫人拐跑了?早就说叫你好好收拾收拾她,你就是舍不得,就她那样的……” “你不胡说八道行不行?”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2 “我咋胡说了?嫂子是那样的人,我给你的录像你也不是没看,太下贱了,恶心的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闭上眼就是那点事,我真想替你去废了他们。” “不叫你说你怎么还提?”任前心里气呀,又不好意思过深的责备,不能告诉他是自己心甘情愿呐!只是苦着脸看着肖不死说,“允许人犯错误,也允许人改正错误;你嫂子对我还是像过去一样,一百个心和我过日子,犯个小小的错误,没必要总揪着不放,今后再也不许提这嘛事了。” “就是一个淫妇、荡妇;揪着野男人的*喊,我要、我要,我还要!淫的让人肉麻,荡的叫人恶心;他倒有海量,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看来,任哥为了赚钱,早把媳妇抵押给人家了,说不上那天我有钱,嫂子备不住也会……”肖不死心里想,脸上却露出色咪咪的笑。 “我要和你说的是二鬼子几个人的事……”任前见肖不死沉默不语,脸上挂着笑,似乎走了神,根本就没上心听他在说啥。一种预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马上联想到刚才他俩的对话,心想:“他不会琢磨啥好事,一定是忆起录像带里我老婆揪着牛市的东西,求牛市快上的那一段。他看过录像后是不是受到了刺激,这会儿美滋滋的也在意淫我老婆!看他笑的得意舒畅,搞不好惦记的就是我老婆的下身,意淫到我老婆当时揪的不是牛市反到揪了他的东西。看他笑后露出的苦相,肯定是没上成。说不准还没等上自己先跑马了,流了一地的精液,把自己吓瘫了。真要是这样,我老婆这时肯定会指着他的家伙嘲笑说。就这么点本事,谁你都还敢惦记,后悔了吧?身上的这点儿精血都喂了大地,回家等死去吧!肖不死悔恨的一口咬掉自己的宝贝,顺手扔到门外喂狗了……”任前想到这也笑了,心里说:“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应,你嫂子是你这号人惦记的?真要是有权有势,不用你惦记,我就能给你搭桥牵线;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也配!” “任哥,想到了什么美事,一个人偷偷的笑?说出来听听,让我也跟着分享分享。” 任前稍一愣神,马上恢复常态。“美事都叫你一个人想了,我能有什么美事想!”说完,怕肖不死再胡说霸道,赶紧把话拉到正题,“二鬼子他们在市场闹的太不像话了,在派出所都挂了号。我说过他们几回。只当耳旁风,过后还是我行我素;在这么闹下去,这个市场就得叫他们给搅黄;派出所所长跟我说了,因为他们是我雇用的保安,不看我的面子早就抓他们了。” “他们做什么了?”肖不死问。 任前踱到窗前,放眼市场沉默了一阵,转过身对肖不死列举了几件典型事件。 在一千零一号摊床废铁堆里,发现几个铁路道钉,二鬼子他们找到经营业主说:“国家明文规定。严禁收购铁路器材。按行规罚款一万。” “进车料就有好几吨,一天就能进几车。谁卖的也不好发现,并不是我有意违反治安规定。几个铁路道钉值多钱?谁愿意找那个麻烦。”经营业主一脸委屈的说。 “不用解释,有一个也叫收赃。认罚啥事没有。不认罚马上报警。”二鬼子他们幸灾乐祸的恐吓说:“你看咋办好?警察要是来了,赃物不但要没收,到派出所还要审你一天,问题搞清了照样罚款两万。” “我又不是故意收赃,凭啥罚我?就是该罚也轮不到你罚!”这位业主也够犟的,没给二鬼子好脸。 “你真是不知好歹,那就等派出所来解决吧。”二鬼子掏出手机给铁路治安派出所挂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警车就来了,查看了赃物,命令业主把铁路道钉装车上,又喊上业主,连赃物一起拉派出所去了。业主在派出所被调查核实了几个小时,最后被罚款一千放了回来。晚上业主家(每个摊床都有间七八平方米的小屋供业主一家人早晚栖息)就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给砸了。 有一外地初次来市场购货的货车,没办理“市场机动车出入通行证”,被二鬼子他们逮着要罚款一千。车主不服与其理论,结果又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打了。 卖菜的小贩在市场卖菜,违背了外来小贩严禁入内的规定,被二鬼子他们抓住要罚款五百。小贩跪地凄惨的哭诉声,也没能换来二鬼子等人的同情,菜被扬了一地,手推车被没收了。 两年来,二鬼子他们为敛财,使尽了浑身解数,罚的那些做买卖的人叫地地不应,哭天天不灵,实在没法了,有的业户不得不关门歇业。 任老板意识到二鬼子等人的行为,给市场带来不少负面影响,多次告诫他要节制点,甚至拿辞退相要挟。岂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恶魔缠身,二鬼子他们早就不服天朝管了。 肖不死听了任前的情况介绍,笑笑说:“二鬼子他们做的并没有错,规定是你定的,他们肯定要坚决执行;再说了,没有人违规违法,就没人罚他们款了。” “他们有什么权利罚款?” “诶,你叫我介绍他们来的时候可没说不许他们罚款?” “这么说还是我允许的了?” “你没允许你也没否认。” “就算我允许了,遇到了你少罚点,怎么说也不能狮子大口!”任前愤愤不平的说,“何况还打了人,这年头谁叫你白打,能不到派出所告吗!” “现在的人你不和他玩邪的,你以为是好摆弄的?我看揍得还是轻,狠点打就没人敢告了。” 任前拿眼白了白肖不死,没好气的说:“你可能也听说过。过去定的好多规章制度已经作废了,现在用电已经用上了磁卡,业户所有需要缴纳的费用已经和用电捆绑到了一起,只要买电字。就得把各项费用交齐,所以,没必要挨家挨户收缴费用了。收不到钱你猜他们又玩起什么新花样?公开的在市场收起保护费,现在的性质可就变了。有的业户把他们告到了分局,已经引起了分局领导的注意,派出所的意思叫我辞退他们,否则的话,分局一旦下令抓他们,对谁的面子都不好。” 肖不死不满的看看任前说。“你就明说吧,找我来跟我说这些啥意思?” “这些人是你找来的,咱们是亲戚不能不给你留个面子,好聚好散,你还是把这些人领走吧。” “任哥,你太不讲究了吧?当初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卸磨杀驴,这也不是人办的事呀!” “我怎么卸磨杀驴了?一年到头你们在市场捞多钱?”任前来了脾气,“车也买上了,小娘们天天换。现在不知道又想换谁了,不在我这捞足钱,你有那个道方吗?领不领我的情我不计较,到头来还整个我卸磨杀驴!你太没良心了吧!” “任哥,我不跟你说没用的,嫂子的事我没给你向外传,你自己看着办吧!”肖不死气呼呼的走了。 任老板看着气呼呼走的肖不死,心里就琢磨开了,“有这帮地痞无赖在市场胡闹一天。市场就别想有一天安宁。时间长了,没人敢来市场做买卖。自己这个老板也就做到头了。想当初就不该找他们来,当时拿点钱把录像带买下来,哪有今天这些麻烦?看来该花的钱省不得呀!现在咋办?来硬的?肖不死肯定要拿花花那点不光采的事四处宣扬。自己倒不在乎,对牛市长的影响可就大了。”任前到窗前朝外望望,见肖不死和二鬼子几个说笑着向市场外走去。任前想:“撵他们走,这些人肯定不服气,尤其是肖不死,到时候赖着不走还真拿他没办法。肖不死没开车,他们几个很有可能要到门前的酒楼喝酒去,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案,叫刘向党过来把他们一网打尽,都抓起来。按他们近几年的所作所为,抓进去咋说也得判个三年五年。”任前想着,喊来秘书吩咐说,“你到门前的饭店看看,老大领着二鬼子他们是不是喝酒去了,如果是马上给我来个电话。” 秘书去了,一会儿的功夫打来电话,证实了任前的猜测。任前告诉秘书在外盯着点,这些人有什么变动,马上给他来电话。 任前拿电话给分局的刘向党主任挂过去。 “我刚到办公室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样,市场的人又闹起来了?”刘主任问。 “老百姓闹能闹到哪儿去,我愁的不是他们,是我手下的几个宝贝,成天的在市场耀武扬威、胡作非为,已经影响到市场的正常经营,我现在拿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早就跟你说过,正经做买卖的人没有和这帮地痞无赖搅合一起的,早晚你会吃他们的亏,你就是不信。昨天派出所还向我请示,说你的保安打着市场的旗号收保护费,有很多人到派出所把他们告了;请示我能不能把他们抓起来?考虑到是你雇用的保安,还是由你自己解决好,实在闹得太厉害了,在抓他们,所以,派出所也就没惊动他们;你现在后悔了吧?你看吴法养了一批打手,他有那个力度,能镇住,你想跟他学,不好使呀,老弟!” 任前说:“我哪是和吴老板学,都是我妹妹家的哪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惹的祸,我是叫他逼得没法了,才干出这种蠢事。” “你说的亲戚是肖老大吧?他早就上了派出所的黑名单,不过是看了你的面子才没动他。” “现在不用看我的面子,这些人在市场门前的酒楼喝酒呢,派出所想抓他们,现在正是时候,一锅把他们端了,连我那个所谓的亲戚一勺烩喽。” 刘主任在电话里笑笑说,“早该如此呀,打掉这个犯罪团伙,你省多少心。” “一会儿我要到市里参加优秀企业家联谊会,有什么事咱们电话里联系。” “我到派出所安排一下,完了我也去。” “企业家联谊会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但我去,咱们圈里的人都得去,就连你老婆也得去。这次的会对你们买卖人来说,叫优秀企业家联谊会;对政府各部门的头头脑脑来说,叫相亲大会;多接触几个企业家,为他们的发展保驾护航,这是市长对我们的要求。”刘主任说到这,头一次和任前开个玩笑,“你可要小心喽,可别在这个会上,老婆叫人相跑了。” “我听说是吴法张罗的,他有什么事吧?” “到那你就知道了。牛市长还要接见你们,肯定还要和你们合影留念。” 任前放下电话,看了看表,联谊会定在晚上十八点,现在去早一些,又拿起电话给老婆梅花花挂过去,“花花,晚上的联谊会你也去吗?” “是呀,领导的安排。” “会场上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还有不少老朋友,有人要是撩逗你,可要稳重一些,不要搞出什么笑话来。”任前不放心的叮嘱老婆说。 梅花花电话里笑了,“我的傻老公,牛市在跟前谁敢撩逗我?再说了,今儿唱主角的是牛艳艳,一个能令你们男人在梦里搂着睡觉的大美人在跟前,谁还有心思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今晚你就等着观赏她一丝不挂的尽情表演吧。” “今晚她要表演脱衣舞?”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3 “我的好老公,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咋会想到脱衣舞?你是想看了?看咱也不看她的,她的奶头没有我的大,她的腰没有我的细,她的屁股没有我的遭人喜欢;她除了爹有权,老公有钱,身上哪块儿的肉能赶上我呀?想看今晚回家看我的。” “我的好老婆,你就别逗我了;你说她今晚要一丝不挂的表演,啥意思?” 梅花花想了想说:“这是个秘密,牛市不叫我向外透露,说是要在晚上给大家一个惊喜。” “我最最亲爱的好老婆,马上要到晚上了,再说我也不是外人,我是你最亲最亲的老公啊。” 梅花花又笑了,说:“看在咱们天天睡在一个床上的情分,我就把信息透露给你吧,牛艳艳出版了一本书,今天是她公开发行的头一天。” “这跟企业家联谊会有什么关系?” “没有联谊会谁来订购她的书哇!” 任前想了想,心里不快的说:“你就告诉我,今儿是要咱们去认购她的书,干嘛说她要一丝不挂的表演,吓了我一跳。” “我说错了吗?一会儿你看到书就明白了,那也叫书?依仗她爹的权利,硬性向企事业单位推销,说是为了贯彻五讲四美的精神,定购的越多,精神贯彻的就越彻底。一副虚伪、贪婪、变相搂钱的心里,*裸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丝不挂的表演有啥区别?” “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敛财也不能在朋友身上揩油哇!”任前心里骂过。又叮嘱媳妇一句,“咱俩口子买一本就行,你就不用去了。” “你是傻、你是呆?为了卖你一本书,请你去又是吃。又是喝,他们‘二’呀!不卖个人,只对企事业单位,每个单位最少要订购一千本。” 任前愣住了,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他舍不得花这笔钱呐! 刘向党主任在派出所安排好抓捕肖不死等人的任务后,急匆匆的赶往皇天宾馆。 皇天宾馆不是一般的酒店旅馆,它是市委市政府的接待单位,它的直属上级就是市委市政府的接待处。 企业家联谊会在皇天宾馆的宴会大厅隆重拉开帷幕,吴法雇请来的乐队奏起迎宾曲。舞女扬起透亮的纱裙,舒展开柔软的四肢,个个像河边摇动的细柳枝,婆娑婀娜,翩翩起舞。 一曲后,牛市长作讲话,首先向到会的企业家们表示了诚挚的感谢,他说…… 人们心里急的是立马开宴喝酒,想的是搂过舞女边跳舞,边细细品味这些小美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诱人的体香。哪有耐心听牛市官场上的套话、空话、虚头巴脑的假话。牛市在上面讲,下面人的眼睛早盯向一旁的舞女,乱哄哄的就像一群老鸹垂涎一群雏鸡,在人的头顶盘旋,不停地发出呱呱的聒叫,搞的牛市也就没了心情,简单讲了讲奉阳市的大好形势,说了声谢谢就把话筒转交给主持人。 主持人向与会的全体人员解读了今天联谊会的任务,“为了配合五讲四美的运动。希望各位能积极踊跃的认购一本新书。这本书写得非常好,非常值得大家一读。书名:《我的成长经历》。为了能给各位带来一个意外惊喜,作者闺名暂时保密。认购结束,大家可以尽情的喝酒、跳舞。玩个痛快;现在请大家各就各位,由服务员向各位分发图书认购单。” 市一级的领导和一些著名的企业家都有包厢,区级以下的领导只能和普通的企业家在大厅里随便坐。吴法的几个铁哥们自然要凑到一桌。任前和老婆梅花花坐在郎区长的一左一右,正在低声嘀咕什么,梅花花偶尔抬头发现对面一对色迷迷的眼神,正盯着她的胸部。她媚眼向上一挑,笑笑说:“不怕天,今晚咱市里的天在包厢,你应该到哪儿去坐呀。” 不怕天也笑着说:“你怕影响不好不敢去,我不是一样吗。” “你还是有怕的!”梅花花说完没再理不怕天,从手包里拿出一本书交给郎区长,说:“这就是领导叫咱们认购的书,牛艳艳的大作,请郎区长率先拜读。” 郎区长接过书笑着说:“还得说花花,咱们还蒙在鼓里猜谜的时候,你已经率先拜读了。” “我有牛大老板的关照,当然要比你们先前进一步了!”拿脸当屁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咱们可爱的梅花花呀,你是把这个社会看透了!“就这么一本日常生活照,要咱们一百多块钱,他们搂钱的手段太狠了吧!” 梅花花向郎区长述委屈,并没有背叛牛市的意思,只是牛艳艳的风光,刺激了她的自尊,嫉妒之心油然而起,怪自己没有好爹呀! 书皮上是一个穿着比基尼三点式的大美女,劈开腿,展开翅膀,正欲透过白云冲向蓝天。 郎区长翻开书,任前也把头凑过来。 正文头一页是牛艳艳的满月照,一个光着身子的幼儿,抬起劈开的小腿,握着两个舞动的小手,好像在哭。下面注四个大字:神童降世。郎区长又翻几页;三岁童照,穿着开裆裤,张着嘴,嘴角勾出几个音符;下面注六个大字:三岁乐谱能读识。 “这好像不是中国人说的话!”任前看着郎区长问,“我没文化,按照中国人的说话习惯,是不是该这样说,‘三岁能识读乐谱’。语法都整不明白还写啥书?” 郎区长说:“现在的人,讲话也好、写书立传也好,只要是名人,没有讲究语法修辞的?再说了,艳艳出书的目的不是叫你欣赏她的文笔,是她的生活艳照。” “也没脱光,有啥艳?”梅花花心里还是窝着气,不满的说,“就是作秀、扬名、骗钱。” 郎区长笑笑没说啥,指着一幅猫和狗戏耍的照片说,这幅挺有寓意。任前和花花同时把头探过来。照片下面注了八个大字:异类擦出爱情火花。 “牛艳艳太能作秀了,亏她想得出,狗和猫交配,生出来的是啥呀?”花花浪声浪气的问郎区长。 任前说:“虎口狼眼,肯定是个凶猛的野兽。” “你两口子的想象力都够丰富的,艳艳只是说狗和猫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并没说狗的东西插进猫的……”说着,一只手握成一个圈,把另只手的食指插进圈里来回抽动几下,“你想,狗和猫能向人似的,不分人兽,见着就想干。” “你真坏,说着不过瘾,还比划上了。”花花娇笑着说,“你以为咱俩口子不懂那点事,等着你来教哇。” “你们误读了作者的本意,只有动作才能解读得清楚。”郎区长说着又随便翻几页,最后把目光停在一组舞台剧照上,第一组题为:乐于做情妇的妇联主任。头一张照片,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照片下面注解:妇联主任在向市委书记请示汇报工作。第二张照片,老人手指妇联主任胸部;照片下面注解:书记想了解她的胸部发育状况。第三张照片,妇联主任的背影,双手上撩t衫,书记瞪大的双眼射出贪欲的光;照片下面注解:荣获领导的肯定和赞许。第二组题为:未婚先育的村姑…… “晚上回家进了被窝在欣赏。”花花开着玩笑说,“服务员给你送认购单来了,你想买多少本?” “你替我写上,咱们区不会比别的区买的少。”郎区长的眼神始终没离开书本,“就凭这些剧照,一百多块钱值!” “是叫你填数字,不是叫你写空话。”梅花花说。 任前接过服务员递给他的认购单,看了两眼心里就来了气,认购书是以千为单位,一千、两千、三千,直到万。“一本书满打满算也凑不出一万字,只是从小到大的生活照,买回去给谁看?”扫一眼郎区长,只见郎区长大笔一挥,在万字下面打个勾,署上自己的大名,给任前看看,又接着欣赏起艳艳的剧照。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4 任前写个便笺,“你花公款可以显大方,我花的可是自己血汗钱,能跟你比吗?” 郎区长随便的写几个字“你老婆是区卫生局的副局长,你多买些卖给你老婆,到时候我找他们的一把说,为了五讲四美,搞好精神文明的建设,多买些书是应该的,有钱必须用在刀刃上,叫他们给你报销。“ 任前看了郎区长一眼笑笑,没再说啥,也不想说啥,在一万下面打个勾,签上自己的名,只是心里想:“这年头,名人拉屎放屁打哈欠,祖孙八代嫖娼卖淫照下来,都是炫耀的亮点,都能卖上好价钱,中国的文化不是糟蹋了?也不知国家的媒体想把人们的文化生活引导向何方?” 所有来宾填写完认购单,主持人说:“谢谢各位独具慧眼,由于你们的青睐和慷慨解囊,使这本独具匠心的力作大放光辉,为我市精神文明建设注进了新的能量,我在一次代表全市人民向作者和各位表示感谢!现在请各位尽情的喝酒、尽情的跳舞、尽情的乐吧!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一个敲鼓的拿鼓槌在架子鼓的帮上击打三下,乐队便又开始演奏;一首祝好人平安,激动的好人找不到北了。 乐曲一响,男人们顾不上喝酒,也顾不上做好人,便纷纷像捕食的企鹅下海一样,争先恐后的涌向舞池。 牛市和几个主要领导就像企鹅的首领,带头搂着几个最漂亮的舞女,扑通扑通的扎到人海中畅游。 不怕天来到梅花花跟前。伸出手邀请说:“花花,跟我下海吧“ 花花对郎区长说“妈呀,那么多漂亮的女演员他不请,邀请我下海。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郎区长笑着说:“请奶奶和请孙女一个理,关键是看他能不能叫奶奶和孙女都满意。” 花花说:“你坏!” 任前说:“不能跟领导没礼貌。” 花花说:“贱民讲礼貌,他能祸害死你。” 不怕天没听清花花说的他是指谁,爱花惜花的心理让他不忿的说:“他敢,我宰了他!” 花花笑了,对郎区长说:“就这素质总到咱们政府来,咱们的政府早晚会变成屠宰场,动不动就宰了谁,我好怕呀!郎哥。你赶紧叫他滚吧。” 郎区长看了看任前,任前又看看郎区长,两人的目光又射向舞池的牛市和吴法,会心地笑一笑。 今儿的花花画了淡妆,薄施脂粉更显得容光焕发妩媚靓丽,不在乎谁看上没看上她......她主动上前挽起郎区长的胳膊,嫣然一笑,郎哥,咱俩跳舞去。 不怕天尴尬的笑笑,对任前说。“有钱不如有权,你老婆真会挑人呀。” 章主任说:“咱几个先喝酒,等他们跳乏了咱们再上。” 吴法和牛艳艳过来了,吴法对这帮哥们前来捧场,刚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刘向党进来,到吴法跟前说:“局里有个紧急任务,来晚了表示抱歉!” 章主任说:“你以为躲过去了,没那么容易;吴老板。告诉出版社多印点。到时剩下都给他公安局拉去。” 任前拽过刘向党坐身边问:“刘哥,安排的怎么样?” “放心吧。今晚肯定会把这些恶棍一网打尽。” 梅花花不断地夸奖郎区长舞跳得好、说他乐感强,姿势美,然后和郎区长玩起花步。把郎区长摆弄来摆弄去的像个陀螺,自己也在郎区长的怀中转来转去活像一条在网中挣扎着要逃跑的美人鱼。郎区长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够非常清晰地触摸到花花滑腻丰腴的肌肤,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渐渐地就有些激动起来,似乎处于一个强烈的磁场中,他是n极,花花就是s极,相互之间的吸引力越来越大,恨不得紧紧粘在一起才好。血液也像是高压锅里的稀粥,沸腾着朝上下两头奔涌,郎区长有些发晕,又好像保持了七分的清醒。 初秋季节衣着单薄,花花当然会敏感地察觉到郎区长身体某个部分的蓬勃,便把自己的部分贴上去;郎区长顺势用蓬勃顶了一下花花贴上来的部分。 花花忽然红了脸在他肩头轻捏一把:“你坏,小心老大收拾你。” 听了花花的警告,郎区长尴尬极了,狼狈不堪地把屁股朝后撅,以便拉开自己蓬勃的部位跟她凹处的距离。花花却又娇媚万分地贴上来,并且对了郎区长的耳朵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男人好色,英雄本色。” 郎区长附了她的耳朵说:“没有坏女人哪来坏男人?有了坏女人才有坏男人。” 花花抿嘴一乐:“对,好男人坏男人都是从女人户门爬出来的龟儿子。” 牛市跳舞转到花花跟前,狠狠地瞪她一眼,对郎区长开着玩笑说:“君子跳的是舞,小人才会到这儿捡便宜;宁可做盲流,可不能做流氓啊。” 郎区长也开着玩笑说:“现在的男人多是盲流,女人才是流氓。” 花花娇嗔的说:“你们男人坏心眼就是多,不跟你跳了。” 俩人说笑着步出舞池,花花咬着郎区长的耳朵说:“我的大领导,一会儿咱俩找地方唱歌去。” 郎区长会意的点点头。 肖不死等人在酒楼喝酒划拳,正在兴头上,派出所的警察突然现身,也不问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个不落的全给抓到派出所。一个铐子铐俩人,十几个人在走廊里站成好长的一排,个个都向打蔫的茄子,蔫吧了。 吴天到派出所办事,见到肖不死,俩人目光相对的瞬间又迅速的闪开了。谁也没和谁搭茬。 吴天办完事走了。 所长叫人把肖不死带过来。肖不死进屋乖乖的站一旁。 “你知道你的问题有多严重吗?你可是在分局挂了号的人。”所长说。 “我并没干过什么,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们干的。” “你就不要解释了,你是他们的老大,派出所早就掌握了这些情况,要不也不会在今晚把你们一锅端了。”所长说完,叫一旁的民警把肖不死手上的铐子打开,“我没有权利放你,是吴天找了分局的领导。你和吴天是什么关系?” 肖不死愣了愣神,顺口胡说道:“咱俩是连襟。” 所长笑笑,“走吧,出去可要放规矩点,别再让我逮着,到时我可不会再轻饶你。” 肖不死向外走,所长又递过一句话:“吴天在不远处的车里等你。” 吴天见肖不死从派出所出来,从车窗里探出头,把肖不死喊上车,俩人找地方喝酒去了。 肖不死对苟仁说:“当时多亏了吴天,要不现在和二鬼子他们一样,还在牢里遭罪呢。” 苟仁听了肖不死的讲述,不以为然的说:“多大点事,不就是替你说句话吗,帮他打两回架,也就不欠他了;和他在一起干,不狠狠地搂钱,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我不是叫你少搂钱,我的意思是要把工作给人家干好。” “老大你放心吧。” “现在你想捞点钱,就按我说的做,明天叫小丽开车拉你到废钢市场,少说也能弄他一万块钱。” 肖不死开车来到一片平房区,下了车对苟仁说:“喝酒就不谈正事了,按既定方针办。”然后笑笑给苟仁介绍,“这块的酒店都是大炕,是在炕上扎出的几个小包间;虽说脏点,娘们丑点,价格便宜;陪酒五十,想崩锅再加五十。其实你告诉她,以后常来,来就找她陪酒,你就是不加钱,照样叫你蹦锅。坐在小炕上边喝酒,边办事,挺有意思。” “我没啥讲究,有娘们就行。” 两人说着,钻进一家不大的小酒馆。 天快亮了,肖不死和苟仁玩个尽兴,也该走了,几个老娘们一直把这哥俩送到大街上,嘴里喊着说,你哥俩今晚可要过来呀。 苟仁回身抱住一个大他十多岁的胖娘们亲一口,说:“我的二妈,今晚你不许上别人桌,晚上我肯定来。” 胖老娘们摸着苟仁的脸说:“小子,老娘等你行,今晚来你可不能再找别的女人上桌,把给她们的小费都给我,我保证一宿叫你乐的神魂颠倒,出门找不到爹。” “苟仁,你还有完没完?一宿干了好几个,还他妈的没有够,罗嗦什么?”肖不死急了,喊着说,“咱们有正事去办,玩了一宿娘们就都忘了?” 苟仁在胖娘们下身掏一把,嬉皮笑脸的说:“一言为定,晚上可要等我。” 苟仁上了车,把头探出窗外,恋恋不舍的喊,“别忘了,晚上一定要等我。” “年龄赶上你妈了,尝一回新鲜,老惦记着有啥意思?”肖不死没好气的说,“我把你送到公交汽车站,你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别打扮的像个要饭的,到市场谁敢跟你办事。” 肖不死一宿未归,小丽做好了饭菜一个人简单的吃几口,收拾收拾就想上街,肖不死回来了。 “小丽,今儿你哪也别去,开车拉苟仁到废钢市场办点事。” “办什么事?”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5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免得以后有麻烦。” “你俩喝酒咋还喝了一宿?” “你还不了解苟仁,干一个小姐不够,昨晚干了仨。” 肖不死吃过饭,下楼开车到废品收购站买了一百斤废铁,装到后备箱,刚到家,苟仁就过来了。 “你在车里等着,我叫小丽下楼开车送你,废铁是一百斤,不多不少。”肖不死叮嘱完上了楼。 小丽开车,苟仁坐副驾驶位子,刚开出楼群,苟仁看着小丽就忍不住嘴的乐。 “总瞅着我乐,你有病啊?”小丽问。 “心病,自从认识你就犯上了。” “神经病!”小丽乜斜他一眼。 苟仁更乐了,今儿和小丽单独在一起,他就是想发神经;不管小丽爱听不爱听,开始絮絮叨叨的想圆曾经有过的梦。 “小丽,和老大在一起多长时间了?”苟仁关切的问。 “快一年了。” “老大真喜欢你吗?我看不像!老大是耍你玩,他养好几个拿哪个当回事了?” “一个小姐有啥资格叫人喜欢?他供我钱花,我啥也不挑。” “当年,我一见你,我就爱上了你!”苟仁眨巴眨巴眼,看着小丽动情的说,“小丽,你还记得咱两办完事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有钱一定讨你做老婆,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就是杀人放火,一定给你摘下来!” “见到小姐男人都会这么说,”小丽斜了苟仁一眼。又撇了撇嘴:“把你们伺候舒服了还能甩点钱,伺候不好,不是打就是骂,要不就说。‘我他妈的不叫你在奉阳市干了!’遇到你们这帮小混混,我算是看走了眼!咱们一起的凤姐靠上个当官的,现在房有了,车也有了,姐妹们都羡慕死了!” “咱咋能和当官的比,他们一次捞的钱够我活上一辈子了,咱们这号人,没叫政府抓着,你我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就谢天谢地了!”苟仁心里愤愤不平的说。“当官的有什么好?有一次,你遇到一位干完事不给钱的主,还不是我和老大把他收拾了;遇到这种事,当官的能替你去打架?” “这么多年只遇到一位不给钱的主,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妈呀,他咋还是混混身!” “我和他们不一样,没钱我找过你吗?”苟仁瞪着眼睛边说边把一只脏手悄悄朝小丽伸过去,“今天这笔买卖搞成了,晚上我好好请你。” 昨天晚上喝酒。肖不死告诉苟仁,在和吴天搭伙前,今天上废钢市场最后敲一把。能不能把钱敲到手,还是未知数,苟仁可不管这些,他神气的再次向小丽发誓许愿。 “听老大说,昨天晚上你一口气干了仨小姐,还没玩够?”小丽挪开苟仁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脸上露出鄙薄的神情说。 “老大说。他天天搂着你。一宿能干好几炮,我和他比才哪到哪呀!” “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爹妈给了这点儿东西。不存在好坏,累的呼哧呼哧的,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生理需要。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有时憋的我睡不着觉就想,把我这玩应给小丽,把小丽那玩应给我,叫她挨点累,叫我享受享受……” “臭流氓,”小丽娇嗔的说,“你在胡说八道,你自己去吧,我不送你了。” 苟仁又乐了。已经养成了习惯,小丽越是损他,心里就越舒服,“唉,晚上你能不能出来?” “干什么?”小丽没好气看着苟仁的问。苟仁脸上满是可怜的期待,眼里闪烁着毫无虚华的真诚,小丽的心软下来,忙补充一句,“晚上老大不叫我出门。” “他也没包养你,干嘛听他的?想玩了喊你,两天玩腻了还得回去做台。给苟哥一个面子,解放一次,苟哥亏待不着你。” “老大不叫我做台了。” “什么?”苟仁吃惊的盯着小丽问,“他真喜欢上你了?” 苟仁的痴情,令小丽好感动,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失落的样子,对他甜甜的一笑,“看把你吓的,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现在还不好说呢。” 二人唠着,车已进了废钢市场。 “老大说了,找大户,小户弄不出多少钱。” “我不懂,别跟我唠!叫我往哪开我就往哪开。” “停,就这家了。” 进门不远,苟仁凭感觉认定这家肯定有钱,他叫小丽把车靠一边停下,自己下车朝院里干活的喊,“喂,谁是老板?” 一位中年人朝苟仁走过来。 “看看我的铁,多钱一斤?”苟仁打开后备箱指着里面的废铁问。 “两块一。” “搬下去约了。” “中年人把铁搬秤上称了称说:“兄弟,正好一百斤。” “秤准不准?我在家约的一百一十斤,到你这咋少十斤?” “兄弟,自己看。” “搬车上去,不卖你了。”苟仁吵吵嚷嚷的,非叫人家把铁搬回车里。苟仁心里明白,肖老大约的一百斤,丝毫不差,你要是宰秤就卖你了,不差秤我上哪弄钱去。 苟仁叫小丽继续往里开,很快就发现一家颇具规模的大户,七八百平方米的院子,少说也有十四五个摊位;铲车,压块机,剪板机应有尽有。 “喂,叫老板出来看看铁。”苟仁朝院里干活的人喊。 宋二江老婆打窝居的小屋出来对工人说:“把铁搬进来约了。” 工人把铁放到秤上,宋二江老婆称了称说:“八十五斤。” “多少?”苟仁故作惊诧样,“你再说一遍。” “八十五斤,不信自己看。” “你敢耍我?叫你们老板来。” 苟仁不依不饶的在院里和老板娘吵起来。 “咋回事?”宋二江打屋里出来问。 “你是老板吧?宰秤,你看咋解决?” “咋能说宰秤?秤出点毛病,不合适你拿别人家卖去不就完了吗。” “你真拿豆包不当干粮!”苟仁掏出手机,拨通肖不死电话“老大,我在废钢市场卖点铁,叫人宰秤了,你过来看看。” “兄弟,有话好说;有啥要求你可以提。”宋二江见苟仁打电话喊人,自然多份担心,他委婉地对苟仁说:“这样好不好,你说宰多少,我赔你多少。” 苟仁理都没理,抬脚奔车前叫小丽开车到市场门口等着,自己点支烟在宋二江摊位前,悠然自得的晃来晃去。 肖不死打的到了,和苟仁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一起进了院。 “哦,这不是肖老大吗!”宋二江掏盒烟,笑着迎上去,“抽烟,抽烟。” “谁的秤你都敢宰,知道他是干啥的?”肖不死推开宋二江递过的烟,唬着脸说。 肖不死一进院,宋二江就明白了,今天叫人钓鱼钓上了。按照别人被钓的经验,今天不拿一万块钱,这事就没个完。 “知道,知道;我这儿有五千快钱,你哥俩拿着喝酒去。” “我是来说合的,不是来要小钱的,你没诚意我就不管了。” “老大,有话好说,你看多钱合适?”宋二江苦着脸问。 肖不死坚持要两万,宋二江按惯例最多出一万,为此二人争论不下,宋二江老婆悄悄挂了110。 不一会儿警车来了。在了解情况后,警察严厉批评了宋二江宰秤行为,又用好言劝走肖不死。 肖不死并没有走远,一看警车走了,马上喊来一帮混混。 这帮人闯进宋二江的院二话没说,先把院里铲车的玻璃砸碎,然后虚张声势的摆出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 宋二江惊慌失措的拦在这些人面前,对肖不死说:“老大,有话好商量,不就两万块钱吗,为交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现在拿两万不好使了吧?”肖不死装出和事佬的架势,故表遗憾的说,“我可以替你问问,以我之见,你真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你能多出五千,否则,这个口我不好开呀。” “事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啥,要两万自己舍不得,这会儿涨到两万五;再舍不得一会儿不得涨到三万!”宋二江心想,舍不得也得舍,得罪了这帮混混,今后就别在市场做买卖了,还是乖乖的给人家拿钱去吧。 第一节:人哭鬼笑 刚刚开始的较量 吴家兄弟商量妥,决心要除掉卫国利,具体计划的执行人,当然是肖不死和苟仁最合适。公安要抓这哥俩,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保护;虎头铡渴饮的可不是混混的血,你知他知谁也不糊涂。现在只能寄希望这哥俩杀了卫国利,然后给他们拿笔钱远走高飞,官也好、民也好,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 吴天开车拉着肖不死和苟仁在富人天堂美食城前停下,扭头问肖不死,“咱们在这简单吃点,行不行?” 肖不死说,“和老板出来,当然要听老板安排。” “老板,美食城不提供酒水,不如一旁的天下第一肥牛;咋说咱们也得在一起喝点呀。”苟仁表示反对。 吴天白了苟仁一眼,没理他,到一侧把车停好,下车后对肖不死说:“吃完咱们到它这儿的洗浴中心洗盐浴去,喝的迷了迷糊玩起来没意思。” 肖不死说:“没啥大意思,不如到歌厅找俩妞玩一玩。” “这里的妞漂亮,够档次,个个都比你找的那个强。”吴天开着玩笑说,“今儿有合适的,领回去一个,该换换鲜了。” 肖不死心里感到一丝刺痛,异样的神情一闪即过,面子上却依然如故。他笑笑说:“咱们打工的哪敢和你老板比,你钱多想换就换;咱们娶个老婆,都是你们老板挑剩下的烂桃子,能品出点滋味就不错了,哪还敢挑啥新鲜。” “谁还不了解你老大,一年到头不少捞钱。在我这能有两年了吧,这两年搂的钱娶仨媳妇也够了。” 肖不死笑笑没在说啥。 “说心里话,这里的妞真不错,看着心里就舒服。我常来洗。”吴天极力表白着说,“一会儿你好好体验体验就知道了,让妞浑身上下给你揉吧着,洗的浑身又酥又痒,心里想着不干她就要跑马溜溜了,这时候在开房干她,那感觉,老爽了。” “老大,你咋没领我来洗过?”苟仁凑到肖不死跟前问。 “你以为我洗过?这是为当官的和有钱的大老板提供的娱乐场所。在里面放个屁都朝你要钱,高消费;何况这里都是有品位的妞,都是极品。吃、喝、拉、撒、睡、玩,全套服务下来一个人就得万八块钱,你我这样的人玩得起吗!” 苟仁听了愣愣神,嬉皮笑脸的转对吴天说,“老板,给你省一顿,饭就不吃了;先洗盐浴,洗完盐浴随便找地方喝点酒就行。” “你急什么。今儿肯定有你酒喝。”吴天笑笑说,“这儿都是有品位的妞,一会儿要注意点形象,别让这些妞小瞧了你。” “我形象咋的了,关键是看下边的东西好不好使!”苟仁不服气的说,“别看我人长的小点,家伙可比你的大,每次都能叫小妞疼的要死要活,你好使吗?” “小妞讲究的是舒服。你把她整疼了。下次见到你非躲你远远的不可。”吴天笑着说。 “她得敢!”苟仁凶巴巴的说,“有敢躲着我的。明天我就拿把刀给她做切乳手术,叫她变成一个人妖。” “够英雄!小妞要是知道你是条好汉,不但不躲你。见到你来了,都会撅起屁股等你上去舔。”吴天逗着苟仁说。 “臊哄的,舔屁股的事只有你们当官的喜欢干,咱老百姓也不图升官,舔你腚沟子干啥。” “哎,这叫啥话?我不过开个玩笑,并没啥恶意,咋还叫你整扭了!” “我说的也不是啥坏话,都是大实话;想升官的哪个不给领导添屁股?可能就你不想舔。”苟仁说着看着肖不死问,“老大,我说的没错吧?” “他不给领导舔屁股,领导掏出小鸡撒尿他得给扛着。” 吴天笑了,说:“你明说我给他裹着好不好,我和咱们局长是同性恋,明天就能提上去,给他当助理。” “你当助理,我和老大也就转正了;老大当管理所的所长,我就是市场的管理员,咱仨就可劲的搂钱吧。” 豺狼当道,老百姓真的没有活路了! 吴天笑笑,看着肖不死问,“今儿晚点回去没事吧?” “没事。” “洗完盐浴到我包房看看,叫服务员送几个菜,咱们在包房边喝边唠” “你随意安排,咱哥俩听你的。” 三人说笑着进了美食城。 富人天堂在奉阳市可是一等一的大宾馆,聚吃、喝、玩、乐、宿为一体。在这儿,吴天常年有自己的包房,是他为一些有脸面的朋友吃、喝、嫖、赌开辟的小天地。今儿有心要约肖不死和苟仁到包房,是抬高了这二位的身价,给足了他们的脸。 他们在美食城填饱肚子来到洗浴中心,苟仁头一个脱光跑进浴堂,进门就看花了眼。好大的洗浴空间,有假山、有喷泉;百花点缀、绿树成荫。只见一些光着屁股的人,哼着新调,唱着老曲,徜徉在没有清香的林荫小路上,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光腚者闲哉、悠哉,忘乎所以哉!只有在这里,人们的心里少了遮掩,没了贪图,没了羞耻,似乎忘掉了衣冠楚楚带给人的不快;返璞归真,老的、在这里也变成少的,少的梦想着,光着身子来,光着身子长,光着身子见阎王,没了贪欲和淫念,少了多少担心害怕和烦恼。 假山、假花、假树,人们还是乐此不疲的赤条条的走来走去,遗憾的是,看不到有赤条条的女人相伴,更别说有漂亮的妞啦!苟仁揣着复杂的感受心里骂着说:“狗奶养大的吴天,哪有一句真话,也就是高档次的桑拿,哪有小姐给你洗?这不是泡人玩吗。” 肖不死和吴天进来,苟仁拉过肖不死不满的悄悄说,“老大,这叫啥盐浴,都是带把的,哪有小姐呀?他是不是忽悠咱俩?” 吴天不知道苟仁对肖不死说些啥,但从苟仁的脸上也看明白一些意思,他对肖不死说:“在这儿先蒸一蒸,简单洗一洗,把身上的臭汗味去掉,再喷点香水,完了进那屋......”说着,朝一侧的小门一指,“那里就是盐浴。” 苟仁乐了,蹦着高说,“你俩蒸着,我就不蒸了。”说完,朝盐浴间跑去。 进门就看到长条椅上坐着的,十几个二十左右岁的小妞,个个长得秀气漂亮,堪比金陵十三钗。这些妞下身穿的都是透亮的三角裤头,白皙的身子,更加突出隐秘处透着的一条黑。上身扎着的乳罩,将就着遮住两个*,半隐半裸足以丰富洗浴者的想象。 苟仁扫视一眼坐成一排的妞,个个像貂蝉,个个都焕发着不同于她人的诱惑魅力,惊得苟仁一时不知想叫谁服侍好了,便大大咧咧的喊一嗓:“妈的,谁给我洗?” 妞们似乎没听见,有闲聊的,有撇过头不理的,只有一两个在打量着他;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恐慌,然后悄然无声的躲到一边。 一旁的服务生过来,礼貌的对苟仁说:“先生,小姐胸前都有号牌,您叫号就行。” “我叫了她们不过来呢?”苟仁尴尬地说。 “不论什么人,来的都是上帝,都是她们的衣食父母;中心有规定,她们不敢的。” 纯粹是屁话,上帝和父母会到这儿玩他闺女?中心的老董该补习点文化知识了。 “那我就不跟她们客气了。”苟仁朝着一个正在和别的小姐说笑着的妞说,“13号,你过来。” 13号装着没听见,还在和一旁的小姐说笑着。 “13号,伱她妈的聋了?”苟仁来了气,提高嗓门喊。 “先生,您是在叫我吗?”13号妞站起来,脸上掠过一片阴云,还是故作高兴样走到苟仁身边,谦恭有礼的说:“先生,愿意为您服务。” “你她妈的七老八十了,咋比你奶奶还聋?”苟仁气呼呼的说,“跟你客气不好使,非得叫老子骂你。” “对不起先生,只顾着和姐妹说笑,一时走了神,请您多多包涵。”小妞谦卑的鞠了一躬,堆着笑脸说:“您是要洗盐浴吗?” “我光着身子不洗盐浴,难道是供你们观摩取笑的*模特?” “对不起先生,请您随我来。” 盐浴间是用塑料布在室内隔开的一个个小屋,每间屋能有五六平方米,中间放了一张按摩床,一侧有个流动喷头。小姐可以拿着喷头在按摩床四周来回走动,足以照顾到洗浴者的各个部位。 13号妞领苟仁进来,首先吩咐他仰面倒在按摩床上,自己拿起喷头对苟仁从上到下喷个遍,然后放下喷头,两只手轻轻地在苟仁身上推拿滑动,游走两圈,再一次拿起喷头给苟仁从上到下淋一遍,最后把喷头对住苟仁的宝贝,用手拨了拨,突然加大喷水力度,朝苟仁的宝贝一个劲的狂喷猛射。小妞心里揣着的不满都从喷头口激射出来。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6 也是不该宋二江破财,当他把钱刚刚递到肖不死手里,警察却从天而降;结果,这帮混混一个没跑掉,全部被警察抓个现行。 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宋二江才了解到,肖不死一伙在铜钱上废钢市场靠钓鱼方式,已敲诈做案二十多起,早就上了分局的黑名单。为何警察刚才没有对肖不死动手,目的就是想一网打尽。 小丽在外面看到院里发生的一切,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发动车想一走了之,当路过银行门口时,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又会把车停住。 几年来,肖不死对她身心和*都造成过不少伤痛,每当想起,心里就会有恨,朦胧中又总感觉恨的不深。肖不死是畜生,哪些有钱有势的嫖客,不也是动物吗!窑姐生就是这些畜生动物们宣泄情感和淫欲的工具,何恨之有!忘记不快,多念人家好处,内心自然就会找到平衡;小丽在心里总是这样宽慰自己。其实,一个伴有几分姿色、又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外乡弱女子,想在繁华大都市扎根立足,没有得力的靠山,实非易事。几年来,小丽和肖不死扯不断理还乱的苟且关系,除了肖不死纠缠的原因外,也是小丽在心里始终存份感念:每当遭到地痞无赖侮辱欺凌,肖不死都会舍身忘己,挺身相救。 人的善良和义气一旦误入盲区,是非观念就会变得模糊起来。小丽明知肖不死是畜生,还毅然决定最后在牺牲一次,尽自己最大努力。帮这个畜生一把。 她从自己的银行卡提出一万块钱,通过关系找到派出所所长。 她清楚猫和耗子是天敌,她更清楚当官的不打送礼地;她信心十足大方大方的掏出钱,“所长。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啪!”所长没有笑纳,一掌拍在桌上,气愤的说:“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你敢为这样的人行贿说情,就不怕我连你一起抓了?” “开封府的包公——铁面无私;这样人咋就叫我遇上了?”小丽心里嘀咕着。在听了所长一顿严厉训斥后,灰溜溜的离开派出所。 她开车在街上毫无目的跑着,左想右思。实在想不出啥好办法,只能用电话求救朋友。 “小丽,肖不死和市场任老板有亲戚,你找他去,他要出头,事就好办了。”小丽的朋友在电话里给小丽支招。 “是呀,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咋就没想起任大老板。” 此时,任老板正在和梁菜粥议论另一起奇怪的,谁也说不准的“敲诈”。 梁菜粥气愤的说:“有人看到了。他们是故意把下水井盖扔到院的,然后栽赃我,说我收赃,要拘留我,你派出所缺钱,也不能这么干呐?” “我打听了,派出所并不知情,真要像你所说,是有人故意栽赃。我想。也是两个协勤干的;他们成天成宿的在市场外蹲坑守点,抓的就是卖赃和收赃。没有一点收获,不好向派出所交差,何况罚款里面还有他们的提层。过去也出过这样的事。“ “我就不信了,派出所不默许,他们敢嘛?“ “这里的潜规则你就不明白了,派出所都有罚款的任务,社会上到哪去抓那么多现行,有多少款叫你罚?抓不到坏人坏事,罚款的任务就完不成,只能出此下策。出了事个人担着,和派出所无关,没出事,罚的款人人有份。“ “这件事我不明白,社会上的事我还不明白?派出所缺钱了,就会派出线人去钓鱼,卖淫的、嫖娼的,有上钩的不想去劳教,你就得多认罚;少数的罚款用在治安管理的费用上,多数还不是进了他们个人腰包。” 任前笑笑,说:“你老板的心思并没有都用在买卖上,时刻关心着社会上的小道消息;可不能听风就是雨,这些谣传是给政府脸上抹黑!咱们买卖人还是小心为好,对来自社会上的小道消息,不听、不信、更不能传,否则,会犯错误。” 梁菜粥苦笑笑,一声长叹,似乎要把憋在心里的苦闷倒出来。 两天前,正是午休时间,市场内的路上少有行人,人们在吃午饭。一个青年骑台自行车,后货架放了一个装废铁的编织袋,赶巧走到梁菜粥的摊位前,见四处无人,急忙把后货架装废铁的编织袋搬下来,扔到梁菜粥家院里,然后扬长而去。一个小学生出来玩耍,看到了这一切。 梁菜粥从外吃饭回来,进院就发现了编织袋。他上前打开一看吓一跳,这是个被砸碎了的马路井盖,忙扯着嗓子喊他老婆,见老婆出来,不满的问:“井盖是你收的?” 梁菜粥老婆看到井盖也吃了一惊,连忙说:“我没收哇!” “这就怪了?”梁菜粥朝四周看看,对老婆说:“赶紧叫干活的把它搬屋去。” “屋里哪有地方它,不是咱收的怕什么?” “派出所可不管你那个,你说不是你收的,咋跑你院来了,解释不清啊。” “拿废铁压底下。” 梁菜粥老婆说着,把编织袋拽到废铁堆前,在上面刚放好几块废铁,派出所的两个协勤进了院。 “收了什么东西要遮盖起来?”一个协勤说着,上前拽过编织袋,打开编织袋发现是被砸碎的井盖,立马虎起脸,一本正经的说:“好打大的胆,不顾派出所的三令五申,还敢收井盖。” 梁菜粥忙解释说:“不是收的……” “那是你偷的?” “这叫什么话,我进院就发现这个井盖,正和媳妇唠这码事呢。” “这是违禁品,你不是不知道,东西在你院,你说你没收,是小偷卖你你没要,恐吓小偷要报警,吓得小偷扔下井盖就跑了,你不用花钱就捡个井盖,性质更恶劣,啥也不用解释,按规定办,收赃拘留五天,罚款两万。” “真不是咱家收的,”梁菜粥老婆忙解释说,“你要是把他拘留了,咱家的买卖还做不做?” “不想就留可以,愿意多认罚款,拘留可免。” 邻居的小孩过来说:“我看到了,不是梁叔家收的,有个人把这个仍院里骑车就走了。” “你小孩懂什么,一边去。”一个协勤说。 “童话无欺,你应该详细调查调查,兴许还有别人看到了。”梁菜粥说。 “调查什么?现在的小孩比大人的谎话都多,信他的不如信你的,少说多少废话。”一个协勤说,“别抱什么幻想,咱就实话实说吧,你多认罚款,啥事没有,否则,我要叫来警车,拘留可就就免不了喽。” 梁菜粥说:“我不跟你们谈,我和你们所长是朋友,我找你们所长唠。” 梁菜粥拨通派出所的电话,和所长谈了事情的经过。所长的意见,都是老熟人,拘留可免,两万罚款不能不交。梁菜粥心里气呀,平时和你们联系,没少搭钱,目的就是遇到麻烦请你们贵人出头排忧解难,今儿到装上正经了,满嘴的原则,一点情面不给,警察的心太不好琢磨了!梁菜粥无奈,只好给任前挂电话,任前接到电话,一会儿的功夫就过来了。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劝说走两个协勤,給分局和派出所去了电话,最后结局,拘留和罚款都免了,找个机会摆一桌就行。 今天任前找梁菜粥就是叫他给派出所摆桌。梁菜粥感到委屈,和任前磨叨半天,即便有一千个不忿,一万个不忿,不摆桌好使吗? 任前说:“花点小钱,以后遇到麻烦好说话。” 梁菜粥说:“就因为我常给他们摆桌,才惹上今天的麻烦;吃你的,拿你的,嘴上说的都是人话,下边拉的都是狗屎。” 第四章 第三节:钓鱼的学问 弯钩、直钩都会有鱼上钩 7 “做了这么多年买卖,咋还是一个心眼?咱要是分局和派出所没有熟人,及便理都在你手里,你跟谁去讲?该拘留照样拘留,罚款一分不少掏。认了吧,今儿摆一桌,下次再遇到这事,不用找分局,出点血也就摆平了。” 小丽开车到了市场,没见到任老板,向王秘书打听,王秘书说不准任老板的去向,小丽急的哭了。 王秘书于心不忍,忙劝着说:“别着急,任老板有手机,你挂电话问一问他在哪。” “我不知道他手机号。” “我这有。” 小利拨通任老板的手机,里面就传出喝酒划拳声。 “喂,任老板,我是小丽,是老大的……” “我知道,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是……”见王秘书摇手,忙改口说:“老大告诉我的,叫我找你帮忙。任老板,老大叫派所抓去了,快想个办法。”小丽带着哭音说。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 “你怎么才告诉我?弄不好这会儿都送拘留所了。” “还没有,我到派出所见到他们了。” 沉默,任老板在想,如何答复小丽更好。 其实,肖不死刚被抓走,任老板就知道了,凭他在官场的关系出面说情,肖不死马上就能放出来,但他不想这么做。肖不死盯梢偷拍他老婆的*,没经他允许就擅自播放欣赏,无时无刻不在意淫他老婆。这口气至今未出;今儿叫派出所抓去,正中下怀,省了自己多少麻烦!何况不务正业,不能像自己似地靠能力去赚钱。总想靠歪门邪道发家致富,早进宫晚进宫,早晚都是蹲监狱的主,为这号人去欠人情债,他感到不值。 “任老板,快想办法呀?”小丽急着问。 “别急,你详细的对我说,到底因为啥出的事?”任老板明知故问。 小丽就把今儿发生的事,详细的说给任老板听。 “现在严打这么紧。不是顶烟上吗?这事不太好办。”任老板听了小丽的介绍,委婉的拒绝说。 “找找朋友,我这儿有一万块钱。” “不是钱的事,要在平时不算什么大事,现在是严打,上面抓的非常紧,没人敢出头办。”任老板故意想了想说,“其实,凭老大的所作所为,叫他到里面受受教育不是坏事。至少能少惹祸,要不,说不上哪天就能引来杀身之祸,今儿我帮了他,一旦出了大事,咱家这帮亲戚都得埋怨我。” “还是亲戚,一点忙不帮还说风凉话,现在的人心咋会变得这么绝情。”小丽心想。 任前不帮忙,小丽无法可想。只能急的抹眼泪。 王秘书可怜小丽的一片痴情。一旁安慰说:“不用急,任老板不管。你找一找吴天,他要是肯帮忙,比任老板好使。” “我不认识这个人?” “他是工商局驻市场办的管理员。你提肖老大就行。” “我上哪儿找他呀?” “楼下有他的办公室,他的电话我给你。” 任老板不肯帮忙的态度,让小丽感到很无奈,拿着王秘书给他的电话号码,只好下楼去找吴天。 吴天不在,小丽拿出手机拨通了吴天的电话:“喂,你好?我是肖老大的朋友。你问我啥事?吴哥,你在哪?咱们见面唠老好不好?噢,你才从医院看完病?一会儿就回工商所了?好,好,我马上去工商所找你。” 小丽放下电话,开车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工商管理所。 她见到吴天先是一愣,“这不是凤姐的铁子吗,一个小小的工商管理员,也不是啥大官呀?”心里嘀咕着,感觉自己被凤姐忽悠了。 吴天也一眼认出小丽,大富豪的坐台小姐。 吴天经常去大富豪泡妞,小丽漂亮的脸蛋,丰满的*早就使他心动,几次想抱抱这个小美人,都让她从眼皮底下跑掉了。碍着凤妞儿的面子,又不能做太出格的事,只得暂时隐忍。自己把凤妞儿养起来后,几次到大富豪找她都没见着,这时的小丽已离开大富豪跑乐逍遥去了,想不到今天自己找上了门。真是皇天有眼,乐的吴天裤裆里都拉拉尿了……不是尿,滴嗒黄水了,刚才在医院做的检查,大夫说他患了性病。“管它啥病,到嘴的肥肉就不能叫她跑了!”吴天心里琢磨着,热情的把小丽让到门外,说:“这块儿人多嘴杂,咱俩找地方唠。” “车里唠行不行?”小丽看着吴天笑着问。 “在车里唠影响不好,我有地方,你开车在后面跟着我。” 小丽跟吴天来到富人天堂,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她故意落后俩步说:“吴哥,咱俩在大厅唠唠吧?” “遇到熟人不好看,你就放心跟我走吧。” 吴天领着小丽来到自己的包房前,打开门,很礼貌的请小丽进屋。 小丽有些迟疑,嗫嚅的说:“吴哥,就别进屋了,咱们还是外面唠吧。”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吴天笑着说。 小丽不情愿的进了屋,吴天随后跟进,立刻把门反锁上。 轻盈的体态,散发出缕缕醉人的幽香,诱使一对贪婪、发亮、瞪的圆圆的眼睛,喷射出一股灼人的欲火。吴天周身的血管都膨胀起来了,不发泄,是乎马上就能爆裂。只见他深深吸口长气……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死死的把小丽抱住,张着大嘴在小丽的脖子、肩膀之间啃来咬去。 “吴哥,求你了,别这样,”小丽试图掰开吴天的手,没有掰开,只好一偏偏的哀求说。 “我的小宝贝,别人能干你,我怎么就不能干你?”吴天咬着小丽耳朵悄悄说。 “吴哥,我要是坐台,你去了教我干什麽都可以,就是生吃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今天绝对是不行。” 吴天松开手,不解的问:“你是怕你凤姐?” “不,今天我不是坐台小姐,我是来求你办事的。” 吴天坐沙发上看了看小丽,诡异的笑笑了说:“小姐就是小姐,就没见有谁分过那天是、那天不是!”吴天指了指身边沙发,“坐这儿,有啥事说吧?” 小丽退到床头前,尽量避开吴天灼人的目光,低着头说:“吴哥,老大犯事了。” “犯啥事了?” 小丽一五一十的把肖不死和苟仁被抓前后的经过,说给吴天听。最后,又央求说:“吴哥,麻烦你找人把他俩弄出来,他俩会感激你一辈子。” “他俩感激不感激,我不感兴趣,我把他俩弄出来,你怎么谢我?” “我这儿有一万块钱。”小丽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扔给吴天。 “这是我给你走人情的钱,我说的是你怎么谢我?”吴天把钱收起来说。 “以后你要是在乐逍遥见到我,你想把我咋样都行。” “我就要今天......”吴天站起来,边脱衣服边向小丽靠过去。 “吴哥,我现在不做小姐了,我不能对不起老大……吴哥,求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啊......”小丽说着就想往门口跑。 这时的吴天,咋会容她跑出去。他边脱衣裤边冲上去,抱起小丽回到床前,把小丽按到床上以麻利熟练的动作,很快就把小丽扒个精光。 在强势面前小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凄苦哀求“吴哥,你不能这样,看在老大的面上,你就饶了我吧......我来例假了,你不能这有啊、吴哥......” 现在,说啥都没有用了,吴天就像一只发狂的困兽,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个饿虎扑食,整个身子就压了上去。 泪水顺着小丽眼角就流了下来。 一阵猛烈的狂轰乱炸后,累得满脸是汗的吴天爬起来,下地拿条毛巾擦了擦,然后扔给小丽说:“你也擦擦,现在我马上就给你办。” 小丽就像失去知觉似的,仰面倒着,木呆呆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吴天拿过手机,拨通了区分局刘主任的电话,详细了解了肖不死和苟仁的情况后说:“刘哥,肖不死和苟仁都是我的人,不管他俩有多大的事,你都帮我扛着点;晚上到我哥那我请,我叫他俩给你多出点血。” 吴天挂了电话后,又倒在小丽身边;一只手搂着小丽,一只手朝小丽下身游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都听见了,啥事没有,一会儿他们就能放回来。” 小丽闭着眼睛,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只有眼角的泪痕能说明,她刚刚又哭过。 吴天望着小丽丰满的裸身,白皙的皮肤,淫火胸烧,顾不上小丽此时的感受,又一次鼓起霸气,骑到小丽身上…… 第四章 第四节:邪恶的黑手 好人只会做好梦 1 肖不死拦住他说:“小丽在睡觉,你想干什么?” “我要问问小丽,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肖不死稍一愣神,复杂的表情变了两遍,才不温不火的说“你去吧,不要太过分。” 苟仁看到肖不死的表情变化,立马冷静下来,抱歉地说:“我想起来了,她光着身子睡觉,这时候进去还不得把小丽吓一跳。老大,我不是有意要去看……是吴天把我气糊涂了,对不起!” 苟仁退回沙发坐下,肖不死看着他说:“以后咱俩生死在一起了,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的话,不就是那么点事吗?再说了,你和她睡觉在先,是我抢了你所爱,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老大!”苟仁激动地站起来跪倒肖不死面前,发自肺腑的表白说:“你叫我说啥好,你能理解我,不但不怪我想入非非,一副大人大量的心胸,叫我脑门冒汗,一颗心在肚子里抖得厉害;这辈子难报你的大恩大德,今后为你做啥我都不后悔。” 肖不死说:“站起来,以后有个爷们样,别总是一提到女人就他妈的啥事都忘了。” 苟仁说:“没有女人,夜里真难熬哇!” 肖不死把头倚在沙发上,眯着眼沉思一会儿,突然坐直身板看着苟仁说:“你今儿说的很好,男人可以养多个老婆,女人就不可以找俩男人伺候着?从今往后,就叫小丽捡个便宜,我也不想做大。你也不用做小,小丽想跟谁睡一宿,谁就跟她睡,想叫咱俩同时伺候着。咱俩就一起上。” 苟仁爬起来坐沙发上乐的眉飞色舞,心花怒放,俄而,眉头又皱起来;卡巴卡巴小眼,难为情的说:“老大,不好意思,过去我总想着小丽,尤其在晚上钻进被窝想睡又睡不着的时候,想着小丽就倒在我身边(删除一百三十字)。今儿叫你这么一说,想想……我真他妈的不是个人!我那是爱她吗?是在心里祸害她!今后是死是活还不好说,真要是爱小丽,就不能害了她,今后我要彻底断了娶她的念头,最好你也别想,我给她拿几万块钱,送她回老家,叫她在家找个勤劳本分的男人嫁出去,安心做个小买卖;要不咱们犯了事。叫她跟着受牵连蹲大狱,就是死了,我这颗心也不会安宁。” 肖不死吃惊的看着苟仁,心理受到的惊吓,不压于此时苟仁表现出的虔诚,人心都是肉长的,难得苟仁关键的时候能悟出爱的真谛,不是索取,是牺牲奉献。肖不死点点头。笑着赞许说:“想不到你会这么想?还够个爷们。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多了!小丽要是听到你这番话,不知会咋想!” “我是用心敬你。拿心爱她。” 这会儿的苟仁已被肖不死彻底征服了,即使想借他的脑袋用用,也会好不含糊的说:老大。自己来摘吧! “说得好!不过……苟仁,听我说,你是爱她,我呢?说不好是爱还是不爱,小丽真心爱我倒是真的!像你和我这样的男人,一年要是碰不到女人敢去强奸,还是把她留下好,送给别人用,咱俩的心得多大?其实,只要咱俩做的事不向她透露丝毫,即使咱们犯了事,政府也不会找她的麻烦,不会株连无辜,大不了给她扣个*的帽子,罚点款,关几天也就放了。” “□□□□□□,男人搞几个娘们那叫能耐,女人搞俩爷们罪就大?要说*,谁能淫过吴家兄弟,谁能淫过牛市?”苟仁听过肖不死替任前捉奸的事,心里早就有了不平。 “(删除三十字)不唠那些烦心的事,咱哥俩喝酒。” 苟仁啁一口酒,瞪着小眼问:“老大,当时吴天拿小丽一万块钱,又传给小丽一身性病,你找他是怎么说的?” “我没找他,他以为小丽不能告诉我,跟我装糊涂,我就没必要把事点破。” “这也不是你肖老大的性格,我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打他一顿,勒他点钱,多说也就弄他两万三万的,你认为值吗?” “值不值得先不说,不好理解的是,这么大的事你能不声不息的忍两年,老大,你真行!叫我早就找他算账了,不把他*剁下去,也要扒他一层皮。” “要是为了出口气,收拾他不是轻巧的!你想想,和他闹翻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我要是和他算账,这两年咱哥俩到哪儿捞钱去?”肖不死笑笑说,“这两年跟他在一起捞的钱,去了花销,咋说你我手里最少也能剩下十万二十万的,咱们没吃亏。” “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ps: 尊敬的书友,实在抱歉!第四章第一节:人哭鬼笑 刚刚开始的较量,我以为发走了,今儿才发现,没发出去。糊涂加眼神不好,顺序乱了套,说声对不起了!从新排序。谢谢编辑,谢谢书友,希望大家谅解! 第一节 1 吴家兄弟商量妥,决心要除掉卫国利,具体计划的执行人,当然是肖不死和苟仁最合适。公安要抓这哥俩,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保护;虎头铡渴饮的...... 第一节 2 苟仁上床就闭上了双眼,展开想象的翅膀,先在心里对妞展开了各种花样翻 第一节 3 “你他妈的尿道堵了?咋这么费劲!”苟仁上车,肖不死不知从哪儿来的火,一股劲撒在苟仁上。 第一节 4 吴天斜楞着眼看看卫国利,不满的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不给他们退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一节 5 国利搂着倩女坐到沙发上,头一次把自己的事说给倩女听。 第四章 第四节 邪恶的黑手 好人只会做好梦 2 “现在的机会不是来了吗,给他办完这事,先把钱弄到手,然后……”肖不死说着,挥了挥握紧的拳头,“(删了一百八十字)这回叫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非狠狠宰他一把不可。” “对,泡别的妞一千,泡咱的妞就得十万。” 小丽穿着长长的睡衣打寝室出来,见苟仁在,睡眼朦胧的说:“苟仁也在呀?你哥俩唱的是哪出戏?天要亮了,咋还没完没了地喝呀?” 肖不死起身拽过小丽,推着她坐到苟仁身边,自己也挨着小丽坐下,边劝着小丽喝酒,边讲述了苟仁对她的牵挂和思念,(删了二百一十字),尤其是添油加醋的说起苟仁愿意投资,希望她回家做买卖,找个好男人嫁出去的话。 听了肖不死夸大其词的描述,小丽忘情的干了一杯又一杯,谈起和苟仁的*的晚上,骂他说:“你就是一个(删除一百三十个字),我就是个小姐,赶不上人家养的二奶三奶,变着法的伺候他们高兴,多给十块八块的就向抽他的筋,还得谢谢你!”小丽感叹身世的同时,实实在在的被苟仁真诚的感情流露所打动,含着泪眼看了肖不死一眼,转对苟仁动情地说:“仁哥,”认识几年了,头一次没喊苟仁,叫上仁哥了,“谢谢你的偏爱,我好感动哦!实在对不起,我和老大走到一起是个缘分,只有来生报答你的真情实意啦。”说着,搂过肖不死的脖子娇羞的问:“老大,来生我给他养一百个狗仔。你不会怪我吧?” 已是醉态朦胧的肖不死搂过小丽,卷着舌头说:“还等啥来生,一会儿你俩进去造一百个狼崽出来,我给你们养着。” 苟仁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动情的说:“我……我好感动,好幸福,我……我……”我了几声,一个趔趄跌倒在小丽腿上。苟仁哭了,哭得好伤心,好难受;他是为明天的命运在哭,还是在为心理所爱,明天又不得不放弃在悲泣?都喝多了,没人想知道他哭的是今生还是来世。三个人搂在一起,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睡着了。 早上九点多,吴法搂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七八的女孩睡的正香,手机响了,吴法推了推年龄大的女人说:“去,把我的手机拿过来,看看是谁来的。” “老公,人家太难受了吗,叫她去呀。”大女人嗲声嗲气地说。 “你说她待你比闺女待你还要亲,昨晚一宿竟折腾她了。这会儿咋就不知道心疼人?” 年龄大的女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爬起来说:“你以为我轻松?从脱衣开始,我一边教一边做示范,累的是我呀!” 年轻的女孩睁开眼,说:“吴哥,我去拿吧,让我老姨多睡一会儿。” 年轻的女孩下床拿过手机递给吴法。 “喂,小天呀?什么事?”吴法拿着电话问。 “我一早就到你单位,你没来。你在哪?”吴天电话问。 “我在家。什么事?” “还是那点事。我和肖老大和苟仁说好了,有些具体的事咱哥俩还得碰一碰。” “你到家来吧。” 吴法放下电话。拿裤头套在大女人的头上说:“你俩穿衣服走吧,一会我弟弟来。” “他来怕什么,又不是不认识我。” “认识你不认识你外甥女。” “干嘛要说她是我外甥女?” “你叫我咋说?” “说是我闺女吗。” “我玩完□□□□□□□。然后一手搂妈,一手搂着闺女睡一宿,你们为了赚钱不讲究,我当兄弟的面太不道德了吧?” “妈呀,吴大老板从来讲的就是刺激、过瘾,什么时候讲过道德?你太叫咱娘俩笑话了!” 吴法笑了,摸摸大的□□又抠抠小的□,恬不知耻的说:“真要是你闺女就好了,这么漂亮,我□□!明天和她一起再造一百个二白个漂亮的小闺女,买卖我也不做了,咱就开个妓院,一边嫖着,一边赚钱,给我一个□□□□做我也不想做了。” “看把你美的?妓女都是你闺女,你也有心嫖她们?” 大女人的一句话,顿时把吴法噎住了。 吴法对自己的闺女要求非常严格,托儿所的小男孩要是跟他闺女说句话,他也要找人家长掰扯掰扯。孩子大上学了,身子发育的越开越有女人样了,一想到自己小时候干过的缺德事,对闺女就多了份担心,怕有不老实的坏男孩占了闺女便宜,又怕闺女学她妈,喜欢和男人搭话,没等小学毕业就送到国外念书去了。有朋友问,孩子太小,一个人在外,没有父母身边照顾,你能放心吗?吴法说,“想叫孩子长大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做父母的就不能一味的溺爱,要给她创造一个适宜成长的环境。国内的环境不适合孩子成长发育,尤其是我们享受到的风土人情,绿色少,雾霾多;周围一些自私、奸诈、贪得无厌的小人,对孩子的身心发育都会造成严重伤害;只有国外才能找到孩子需要的仁道乐土哇!” 也不知他属于哪一类人?只要牛艳艳外地演出,总会喊些野鸡来家寻欢作乐。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到别人黑,就是看不到自己黑。 “一个人高贵的品质和修养不是靠金钱能培养出来的,必须有适合它生长的土壤和环境;就像我的大舅哥牛银图,在国内不着调,出了国立马学得高贵文雅起来,不但有了大学文凭(虽说是国人在国外办的,专骗国人钱的皮包大学,国内不清楚哇),还学会了外语;凭着这份大学学历和满口半生半熟的外国话,在国内某大型国企单位驻海外办事处当上了联络官。国内环境只能给孩子的成长和发育带来伤害,即便心有不舍,为了孩子的成长不得不下狠心。但愿孩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吴法把孩子送到国外学习,不久,两口子也成了外籍华人。 吴法见这娘俩穿好衣服,一人给了两千块钱,送到门口返身回来,拿起家的座机给老婆挂电话。 “艳艳,昨晚休息的好吗?”吴法关切的问。 “累坏了!拍了一下午的戏,晚上跳了大半夜的舞,吃过夜餐,和导演谈戏谈到天亮,我才睡着就让你的电话吵醒了。” “会工作,也要会休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吴法说完,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不放心的问:“导演要谈戏不会白天谈,干嘛要等到半夜找你谈戏?” “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人家寂寞吗。” “艳艳,你是市长的女儿,说话办事要注意影响,何况现在的男人多是花花心,小心吃亏上当受骗。” “骗我啥呀?剧组里年轻漂亮的大美女多的是,想在夜里和导演谈戏得约时间;导演能给我一次机会,是感谢你的投资!提起投资,有件事导演让我跟你打个招呼,我在这部戏里床上的戏较多,*的戏中女人,脸是我的,身子可不是我的,是技术合成,导演怕你误会,事先叫我和你打个招呼。” “我咋知道身子是不是你?” “老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那块有个黑痣,这个女人没有,你一看就知道。” “我知道了,咱媳妇只要个脸,身子是别人的;朋友看了能信吗?我跟他们解释,我老婆那块有个黑痣,这个女人没有,朋友也没看到你那块儿到底有没有黑痣,我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牛艳艳电话里咯咯的笑了,“我的傻老公,你以为国人有这个眼福?国内上演的时候,一些镜头都要删掉,这是给外国人看的。片子到国外公演,你把电影删的乱八七糟,外国人可不买这个帐,一个好的艺术作品,不允许你随便删减添加,要保证艺术的完整性,否则,这个电影也就别想卖坐了。” “如非是床上那点事,要不就叫女人脱个干干净净,这也叫艺术?我看外国人都是大淫棍,” ps: 我要对书友说两点:一、本书揭露的是贪官污吏,据国家媒体报道,凡是贪官都离不开权、钱、色的诱惑,不揭露,天下就没了贪官污吏。二、我没写色情,只写了坏*害说好不好说不坏的人,都是自找的麻烦。三、后面的章节,我想写点好人*,这是人类无法回避并一直苦苦思索着的问题:人类的*到底是精神,还是感官?到底是丑恶,还是本能?是难以启齿的堕落,还是美好的精神升华?请指点迷津!谢谢博学的书友们! 第四章 第四节 邪恶的黑手 好人只会做好梦 3 “不懂艺术,就不要妄加评论!脱不脱光,上不上床,是剧情发展的需要,是为深入刻画灵与肉的点睛之笔。你们不懂艺术的人,见到男女*就认为是淫秽,背地里花样百出脸都不红。其实呀,看看并不可怕,看过也就忘了;可怕的是不叫你看真切,影影忽忽引逗你去琢磨,去想;想多了,这个人也就堕落了。国外全裸的镜头多了,也没见人家的道德水准下降;国内半遮半裸的镜头反倒勾起一些人的*,总想知道这个女演员的上身和下身和自己的老婆有啥不一样,老公,这样的镜头是不是把人勾搭坏了。” “这叫啥话?光着的不勾引人,不光的反倒把人勾引坏了,啥逻辑!” “你还别不信,(删除二百四十字)导演讲过一个笑话:有个漂亮的女孩光着身子野浴,上岸时恰巧被一个男人看到了,女孩围上浴巾朝他笑笑。这个男人竖起大拇指由衷的感叹说:“太美了!”然后转身走了。女孩围着浴巾,下身露出白皙的腿,上身能见到光滑的胸脯,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过来;见到漂亮女孩半裸的身子惊呆了,眼神扫过女孩的胸脯和下身,咪上眼一动不动的开始想入非非,气的女孩上前给他一个嘴巴,打得这个男人一激灵,抱着委屈说:‘刚才那个人看到了你的裸身,你对他一笑;我只看到你围浴巾的身子,并没看到别处,干嘛要打我?’女孩说:‘他看到一个女人洗浴的身子。感叹的是人体的美,并没产生别的想法;你没看到却猜想到我所有的部位,在这儿意淫我,更下流。不打你打谁?’老公,这个笑话好听吗?也不知道你听了笑没笑。” “我还敢笑?我快要疯了!”吴法气的喊了一句,“导演给你讲这种淫秽的笑话,对你是不是有企图?” “哪是对我讲,是在剧组讲,是说给上裸戏的女演员听,目的是怕她有精神负担,叫她放下包袱,轻装上阵。” 吴法想了想说:“脱都脱光了。还有什么包袱?就是没安好心!以后再有人讲这种低级下流的笑话,你给我把耳朵堵上。” “老公,你咋学的这么小心眼儿呀!” “艳艳,人心叵测,坏男人太多,不得不小心哪!” “你要是这样,人家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说着,电话里传出抽抽搭搭哽咽声,“回家告诉爸。你期负我。” “我的好老婆,我哪敢欺负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 电话里的艳艳吱吱的笑了,“老公,大家在一起就是排戏,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电影拍完了,国际上一公演,我就成了世界明星;扬名世界。咱们说好的。你会全力以赴支持我的吗!” “我支持、我支持。”吴法连忙表态。 “在有讲笑话的,你还让我把耳朵堵起来吗?” 吴法无奈的笑笑。“随你吧,别叫他们占了你的便宜就行。” “哪有想占我便宜的呀?这些大色狼眼里只有年轻漂亮的大美女,对我这个半大老婆子半个眉眼都不给!不谈这些闹心事了。”一头的牛艳艳不耐烦起来,“跟你说点正经事吧,你今晚坐飞机过来,咱俩去旅游了,妈和哥都在国外,你到爸那儿看看,有什么安排的,替爸多想着点,别叫爸太孤单难受。” “你放心吧。”吴法想了想接着说,“昨晚朋友送两活的野鸡,一大一小,我想把大的给爸拿去,不小心叫她们飞了。” “老公,野生的不能吃,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何况吃野生的容易染上病毒,想吃吃家养的,可以吗?” 吴法哈哈大笑,笑得开心,笑得舒畅,“亲爱的,既然你说了,我尽量少吃,你回来我就不吃了。” 这叫啥爷们,心里有气不敢说,一旦有机会,就会把老婆的善良当成解闷开心的药丸,亏他做的出哇! 门铃声。吴法说:“小天来了,你保重,不唠了。” “老公,你也要注意身体哦!” 吴法放下电话去开门。 经常泡妞,吴天的嗅觉历练的异常灵敏,进屋就嗅到来自女人身上的胭脂味,有些不放心的问:“家里有外人?” “没人。” “保姆呢?” “你嫂子到外地拍戏,我给她放长假了。” “你自己吃饭咋办?” “我很少在家吃饭。不给她放假,和我这个大男人在一起不方便不说,还得白养着她,月月得给工钱,能省就得省点呀。” 吴老板雇工的原则:少花钱,多办事;或者不给钱,巧用着。暂时用不着咋办?撵!从雇员身上榨出的钱干什么?净操没用的心,早晨就甩出四千,只享受了一宿,那可是保姆四个月的工资呀,吴老板小气了吗? “按合同法说,你撵保姆走,保姆能干吗?”吴天用上自己行业术语。 “合同是限制雇员,哪有限制老板的合同?愿意干就干,中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俩人说着坐到沙发上。吴天说:“咱哥俩谈的事要绝得保密,没有外人就好。哥,你还没吃饭吧?” 吴法说:“昨天回来的晚,我睡的正香,叫你的电话吵醒了。” 吴天到厨房拿来点心,两杯奶,恭恭敬敬的放到哥跟前,说:“咱哥俩边吃边捞。” “昨天我老丈人和我还谈起你的事,要你抓紧时间,赶紧把事情搞利索,市里这两天就要有所举动;到时候把一些好人都牵扯进去,咱哥俩可就没有脸在这个市面上混了。” “哥,”这时候叫的可亲了,不是想叫他哥去玩他老丈人*的时候了,“晚上睡不着觉我也在想,咱们第一着棋不成功,你找几个人把肖不死和苟仁干掉,剩下的事我就好处理。” “现在不是头几年了,杀几个人不当回事,上边的人办事越来越精明,越来越贪了;头几年你拿出三五十万,这些贪官会乐呵呵的为你办事,现在你拿出几百万,他还得掂量掂量值不值,你能拿出多钱去买他们手里的权利?” “我不是叫他们替我遮掩,肖不死和苟仁一死,我不怕任何人告,在市场通过我亲手收的税费,都有证据,都有缴费凭证,局里有备案。其它的钱都是通过肖不死和苟仁收的,我可以说没见着,我不知道,大不了担个管理责任。” “你就那么有把握?” “这也是领导的意图,叫我把这俩人安顿好,别出什么意外,调查组找不到这俩人,我没收过任何人的钱,没有证据,别说你调查组,中纪委直接下来调查,你又能把我咋地。” 吴法想了想说:“你想过没有,杀不杀肖不死和苟仁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别让公安逮着,别叫调查组见到他们的影,到时候你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我跟你说,叫他们远走高飞和杀了他们从道理有什么区别?咱们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何况杀了这二位,卫国利照样不依不饶,从哪弄出点证据继续告你,你怎么办?再说,我现在手里也没有愿意玩命的茬,这几年跟着我捞钱都捞足了,在想叫他们去杀人玩命,给多钱也不会干。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上解决,叫他们杀了卫国利,然后躲得远远的;不杀人,叫警察抓住也没个好;杀了卫国利所有的后顾之忧全没了;脱裤子放屁,费闲劲干什么。” 吴法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他手下的强兵强将几乎都过上了小康,再叫他们去玩命,还真有人不会理这个茬。假、吴法已是外国人了,没必要再为这些小事去过舔血的日子,这才是他的真实所想。 “那就听你的,肖不死和苟仁已经答应了,现在的问题是不能在大街公开的杀了卫国利,需要把他绑架到一个荒僻处,人不知鬼不觉的秘密杀了他。公开绑架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别撞到警察的枪口上。我想了想,最好叫他们扮作警察,在卫国利上访的路上,大大方方的把他抓走,不但不会引起闲人的注意,卫国利也不会反抗,现在缺的是警服警具。” “这好办,警服我有现成的,铐子也有,我这还有一台报废的警车。” “这就好办了,明天我就叫他们动手。” “你嫂子戏拍完了,想要到国外放松放松,今晚我要坐飞机到她而哪儿去。我不在家,他们把事办利索后警服和警具你要马上收回来,警车直接开到废钢市场卖了,你要看着他们把车直接切割完,卖到钢厂,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我叫肖不死和苟仁马上过来?” “不用,东西都在单位,你和我到单位拿,叫他们到你家取吧。” “我给肖不死挂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 第四章 第四节 邪恶的黑手 好人只会做好梦 4 肖不死搂着小丽的腰,苟仁枕着小丽的大腿,三人醉倒在沙发睡得香甜,尤其是苟仁,嘴上的哈喇子淌了小丽一腿。小丽先醒了,拨开肖不死的手,见苟仁枕着自己的腿,吃惊的跳起来。肖不死和苟仁都被惊醒了。 “咋会这样?”小丽吃惊的看着肖不死和苟仁问。 “不是挺好吗?你一个人收服了两个男人的心,都愿意做你的奴仆。”肖不死笑着说。 “都喝多了,你不要怪老大,都是我不好。” “苟仁,我喝多睡着了,你干别的没有?” “没有,我也多了,只记得倒你腿上睡着了。”苟仁说得实在,却没能遮住心里的那份甜蜜,反倒叫小丽多份担心。 “我腿上湿了一片,咋整的呀?” 苟仁摸摸嘴角,不好意思的说:“口水,是我的口水弄脏了你,该打!”说着,照脸来个嘴巴。 “你坏呀,弄了人家一腿的哈喇子,还说没碰人家。” “我真的没有。” “还敢说没有!那我问问你,人家穿的是什么颜色裤头?” “你也没穿裤头哇。” “妈呀,人家没穿裤头都看到了,还敢说没有,”说着,上前捶打着苟仁的肩头,“你咋这么坏呀!” “我不是有意的,醒了一次,不知咋整的就看到里边,我赶紧闭上眼,稀里糊涂的倒你腿上又睡着了。” “小丽,别闹了,睡都跟苟仁睡过了。还怕他看?赶紧做饭去,我和苟仁吃完饭还要去办事。” “老大,我去做吧,以后我来。家里活我全包了,不会再叫小丽遭受烟熏火燎的折磨,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享受生活的每一天。”苟仁说着,起身到厨房做饭去了。 小丽的表情,说是在赌气,又不像;说是在感动着苟仁的表白,又不完全是。漂亮的大眼睛渐渐模糊起来,看着两个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翕动着嘴唇想说啥,还是忍住了。 肖不死凑到小丽身边,头一次向小丽展示了,一个好男人应该具备的温厚和体贴。他拉起小丽的手,没有了往日的霸道,脸上多了几分祥和。 “丽丽,在想什么?”肖老大关心的问。 “不知道,我心乱的很。” “一个人没有十全十美,找嫖客。我这样的人最合适,年轻漂亮,精神头足;找老公,还得是苟仁这类人,特拿女人当回事。对自己的老婆,会像供奉圣女一样,一日三叩首;吃饭的时候,怕你烫着,会轻轻的吹凉。一小匙、一小匙的喂进你口里;睡觉的时候。怕被窝凉着你,他会先钻进被窝捂热了。然后光着屁股爬出来恭恭敬敬的站一边说:老婆,请你进被窝舒舒服服的圆梦去吧1” “老大,你啥意思?”小丽生气了。 “没啥意思。我是在就事品人,讲的是一个理。”肖老大楼过小丽,动情的说:“我他妈的不懂啥叫爱,给我伺候舒服了多给你一个笑脸,不舒服了,开口就骂;昨晚苟仁对你的表白,使我感觉到,爱这玩应儿还挺有意思,让人感觉心里舒坦,我也该学学了。” 小丽倒在肖老大的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疑惑不解。 “我说的是真的。” 小丽似乎醒悟过来,楼着肖老大的脖子亲一口,忘乎所以的笑着说:“你俩是怎么了?哄的人家心都要碎了。” “碎两半行,我和苟仁一人一半,多了就不行。” “开饭喽、开饭喽。”苟仁端着菜打厨房出来。 “老大,我去端饭。”小丽脱开肖老大的搂抱,站起来说。 “小丽,坐你的,我一个人忙就够了。”苟仁放下菜笑着说。 肖不死的手机响了,吴天来的电话。肖不死对着电话说,“我马上过去。” “苟仁,吴天来电话叫我到市场去一趟,你和小丽吃吧,我就不吃了。”肖不死说。 “我陪你去吧。” “不用,没啥大事。”肖不死看看小丽说,“别光顾吃,要有点儿心,你叫苟仁多吃点。” 肖不死走了,苟仁伺候小丽吃完饭,碗筷洗刷干净,又开始清扫房间。小丽倒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苟仁,心中的感慨叫她眼圈发红,想起了和苟仁头一次上床,苟仁没拿自己当卖淫的小姐待;一会儿叫仙姑姐姐,一会儿又叫仙女妹妹;问饥问渴,道冷道热,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自己看看。一个晚上,自己没给过他好脸,没回报他丝毫的温柔抚慰,临分手他还是笑呵呵的甩给自己一千块钱。本是定好的一宿三百,为什么非要给自己一千?这时耳边响起苟仁发自心底的呼唤,“小丽,你一定要等我,我攒足钱一定娶你做老婆。” “仁哥。”小丽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轻轻唤一声。 “什么事?”苟仁不解的看看小丽,眼神充满了关爱和体贴。 小丽的眼里同样充满温情,又稍带出几分羞涩。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昨晚没睡好,我困了,困的一动不想动,求你抱我到卧室去,可以吗?” 苟仁愣住了,俄而,像打摆子似的,激动的两腿抖个不停,结结巴巴的说:“可以、可以。”他颤颤巍巍的上前抱起小丽,目不旁骛,庄严肃穆的脸子,像在迈向圣洁的新婚殿堂。 肖不死进市场就看到卫国利和梁菜粥迎面走来,头一次主动上前打招呼:“二位忙啥呢?” 卫国利没理他的茬,梁菜粥停下来说:“老大,挺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这段时间跑哪发财去了?” “我咋能和你们买卖人比,天天有财发?一个闲人。整天竟看着别人脸子吃饭,就像有钱人家养的狗,不要你了只能四处找食吃。” “老大还能少了钱花?在铜钱山区有钱的没钱的多少也给你点面子。” 肖不死笑笑,没再理会梁菜粥。朝着前去的卫国利喊:“卫老板。” 卫国利站住,回头看了看,问:“有事吗?” “官事打得怎么样了?” 卫国利没说啥走了。 “没办法,他也要吃饭呐!”梁菜粥感慨的说一句,紧走几步,追上卫国利。 肖不死看着二人笑笑,没说啥,扭身朝吴天办公室走去。 “你现在的目的是要和吴天算账,不要树敌太多。何况肖不死这号人咱们抗不起呀。”梁菜粥走在国利的身边说。 “要怕了看家的狗,我还告他们干啥!” 梁菜粥没说啥,陪着国利回到摊位,说:“国利,要到中午了,今儿我请你。” “不了,我还是到铜钱山市场吃吧,那儿有吃堂。” “我请你是有目的,一上午咱俩才走了二百多家,靠咱俩一下午紧忙。也跑不上多少家,我想把今天签字的二十几家都喊着吃一顿,下午叫他们分头挨家做工作。” “叫你破费有点不好意思。” “你又不是为自己,我出点血应该的。” 市纪委希望卫国利明天到市委去一趟,有关领导想亲耳听听举报的详情。梁菜粥说,这是个好机会,但是他认为,一个人告这些贪官污吏,份量太小。只有动员起市场所有业户。大家在举报材料上签字画押,就会给上上下下的领导和贪官污吏一个心理震撼。卫国利和梁菜粥忙了一上午。走了二百多家,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业户在举报材料上签了名,多数的人不敢。怕官官相互,到时候贪官污吏没得到整治,自己到招惹一身麻烦。你卫国利本身就是一个实例,即便你今后把官司打赢了,这么长时间不做买卖,费心费力不说,赚不到钱的损失谁陪呀?抛家舍业出来做点小买卖不容易,算小账人们都精明着呢,为了发家,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不能意气用事,为人处事步步都要加着小心啊。 秋天,虽说是收获的季节,伴之而来的更是万物由盛而衰的时光。天气萧瑟,树木凋零;大街小巷飘飘洒洒铺满一地的黄叶,极易牵动人的愁思和臆想。倩女从市场回来,做好饭,要炒的菜准备好,只等国利过来。国利中午给倩女打过电话,说和朋友一起吃饭,就不到食堂吃了。倩女说:“国利,你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交友要慎,不该说的,不要轻信别人的许诺,把什么话都讲给人家听。下午市场办完事,哪儿也不许再去了,我现在好怕,怕你有闪失,怕你……晚上早点过来,我要和你喝酒,我想叫你看到我喝多的样子,你想一想,我喝多了会对你说什么?” 国利说:“你说过,这个房就是你的房,这个家就是你的家,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幸福平安,你娶我吧!倩女,国利没有钱也没有别的能力,这个脸还得要哇!” 倩女哭了,喊着说:“我娶你、我娶你!我不要这个脸,我只要你这个人!” 国利的手在颤抖,眼圈泛起泪花,沉思一会儿,强压住心底的激动,哽咽着说:“我好感动!我谢谢你!” 倩女稳定一下情绪,问:“国利,你哭了吗?” “没有,你们女人动不动就哭,男人咋会哭!”国利抹抹泪眼,拿出一副轻松的语调,调侃说:“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早晚有一天会有富婆娶我,想不到美梦成真,乐得我不知道咋向你表白好了!” “我可不是什么富婆,”倩女娇羞的说,“我愿意娶你,是因为爱上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坏男人:勇于抱打不平,又肯于担当,乐于付出;一身的正气吹醒了傻女人的芳心;他已成为我生命的所有,我爱他,不会让他有半点的委屈和闪失。” “倩女,我……”还是哽咽,就是不哭,语调却多了颤动的音符。卫国利说,“我无话可说,只能在一次说声谢谢!” 国利不在眼前,倩女总会感到上眼皮抖动的厉害;寝食不安,神思恍惚,一颗牵挂的心越来越来不平静,越来越沉重; 预感会有不测袭来,压在心头想劝说国利,又不知从何劝说才好。她在室内徘徊,焦虑的神情都刻在一张白净俊俏的脸上。她停在窗前向楼外的远处望去,渴望的目光又慢慢的从远处拉回到楼群入口;凝视着,久久的凝视,仿佛国利就站在那里…… 国利骑着自行车飞一样的冲过倩女的视线,停好车,锁都没锁直奔楼口,小跑着上了楼。 第四章 第四节 邪恶的黑手 好人只会做好梦 5 倩女捕获到了国利的身影,感受到了国利上楼发出的脚步声,笑开的脸就像绽开的花,身子就像南飞的燕,舒展开优美的身姿,一头扎向门前……国利上来了,看到了门前伫立的心上人,激动的上前搂过倩女,动情的说:“我知道你会担心,一颗心早就飞了过来,亲爱的,事情就要有了结果,我相信,以后不会再有叫你担心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倩女红着脸说:“国利,你不怪我自私吧?” “我怎么会。” 俩人相依相偎进了屋,关上门,倩女说:“你饿了吧,中午肯定吃不好,我马上去炒菜。” “我炒吧。”国利话说的轻,字字却包含着深情。 “你累了一天,我炒。” 国利一把抱起倩女,“我的乖乖,我累吗?” 倩女脸上升起一片彩虹,兴奋的楼着国利的脖子说:“国利,我太幸福了!” “我也是!”国利亲了亲倩女发烫的脸,抱倩女到床前,把倩女轻轻的放床上,拿个枕头给她垫头下,体贴的说:“今儿不叫你动,老实的倒床上闭目养养神,菜做好了我喊你。” 倩女坐起来说:“国利,你炒菜,我给你打下手。” “乖乖,听话。” “听话的是你呀!”倩女说着打床上跳下来,“你炒菜,我摆桌。” 国利笑着凝视倩女片刻,深情的拉起倩女的手说:“好吧。带着老婆逛厨房,吸油烟。嗅菜香;少了月下的情调,多赚了老婆的体香,值啊!” “还没娶人家,一口口的老婆叫。咋不知羞哇!” “我早已把你娶进了心房,深深的锁在心底,想不做我的老婆,晚了,这辈子你想飞也飞不走喽。” 俩人说笑着进了厨房。 四菜一汤,都是国利平时喜欢吃的,倩女是按着国利的口味预备的材料。国利说:“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只是委屈了老婆。” 倩女说:“我现在改了口味,已经适应了。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吃,你的口味才叫好。” 国利启开一瓶白酒,先给倩女的杯满上,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说:“我敬老婆一杯。” 倩女也举起杯说,“我敬国利……”见国利快乐的眼神闪出异样的企盼,倩女马上止住话头;国利企盼的啥?心里清楚着呢,只是不好意思改口,红着脸,故作难为情的笑笑。悄声说:“我敬老公一杯!” “我说的是敬老婆一杯,你说的啥?”国利眉开眼笑的压低声音问。 “你咋这么坏呀!人家不说了。”倩女娇嗔的说。 国利笑了,笑的幸福,笑的甜密。一手搂过倩女的腰,一手举着杯说:“老婆,咱们互敬,喝!” 倩女举着杯大声的说:“老公,谢谢你!” 可笑的大男大女,吃顿饭天天要是这么互敬。非得累出毛病不可!别见怪。心里的烦恼和压力,这也是咱老百姓释放的一种方式啊! 俩人边喝酒。边唠起告状的一些细节。 倩女问:“老公,这回市里当真了?” “不是当真,是引起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你想想,只奉阳废钢市场的税费,一年就有千八百万,国家连个零头都拿不到,这是小问题吗?还有你们铜钱山市场,铜钱山区大大小小有多少市场,国家一年到头流失的税款可不是小数目!” “市里领导怎么说?” “市里的领导感到震撼,表扬我勇气可嘉,说我体现出一个公民应具有的品德和素质;啥叫爱国?领导肯定的说,你的行为就是最好的爱国。当时我的心……倩女,我太感动了,想不到上级领导会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当时激动的我不知说啥好了。最后领导勉励我说,遇到困难和挫折是暂时的,不要气馁,要有信心;要相信政府,相信组织,乌鸦的翅膀遮不住阳光,党和政府决不允许*,不管是老虎还是苍蝇,发现一个就要打掉一个,决不手软。” “领导看过你的举报材料,明天还要找你过去是啥意思?” “纪委的领导把市工商、税务的主管领导找到一起,明天要听我详细汇报,看形势要组成联合调查组,我理解,今后再有哪个部门不负责任的相互推诿,这回可要承担失职的责任了。” “我还是不放心,牛市长会不闻不问,瞪着眼看你们去查他的皇亲国戚,狐朋狗友?” “这次是纪委牵头,只对市委负责,和牛市长不发生关系。” “但愿如此!” 今晚的酒喝得又慢,时间拖得又长,俩人几乎一个心思,请飞逝的时间慢些走,让痴情的人儿把温馨、把幸福、把心底的那份爱,毫无保留,淋漓尽致的倾心传递,在二人的空间扩展延深…… 又到了该分手的时候,国利打沙发站起来,想说,“倩女,太晚了,我该走了,你也该休息了,我爱你!”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却一句话也没说,也没转身走;想上前一步,抑或向后退一步,两条腿根本就不听使唤,一对如饥似渴的眼神望着灯光下的大美人,心里发慌,手有些发抖,到底走好,还是不走好,心里的依恋全都写在了脸上。 倩女过来搂住国利的腰,把脸贴在国利的胸脯;她听到国利砰砰跳动的心,触摸到国利难以按捺住的肢体颤动,感受到男人的*和需求在身体内迸发出的呼喊;倩女毫不隐晦的喁喁而言:“国利,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叫你走,我需要你!” 国利轻轻的吻着倩女的额头,用手感受着倩女发烫的脸,轻轻地对她说:“老婆。我太想了,我不敢,怕亵渎了你的真情,玷污了你纯净的空间。请你原谅我!” “我不是圣女,也有七情六欲,我的心已经给了你,还舍不得这个*凡身吗?” 国利没在说啥,紧紧地搂着倩女,感受着她富有弹性的胸脯传递过来的渴望……人生有太多的藩篱,最最害人的无过于尊天理灭人欲;世间有多少小人物的真善美被它吞噬,被它绞杀?又有多少名门权贵的劣行被它演绎成传世的佳话?国利今儿就没顾上天理,心里只有人欲。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倩女。把脸贴在倩女的*上,想听听心跳,没听着,感觉双峰在说,傻小子,该出手时就出手,我需要你的抚慰,需要心上人传递来的那一份热量……国利抱着倩女进了寝室。 肖不死进门,小丽笑着迎上去,接过肖不死脱下的外衣挂好。楼过胳膊,亲昵的把脸依偎在臂膀上,拥他到沙发前坐下。苟仁马上端过茶,递上烟。小丽拿过打火机,点着火,殷勤的给肖不死点上。 “我咋感觉回的不是家,到像是回家来做客?”肖不死笑着说,“最好你俩找个桌子把我供起来,做个泥菩萨天天受点香火。也不枉我白来人世一趟。” “你忙了半天。人家是心疼你吗。”小丽娇羞的说。 “老大,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了。”苟仁差开话头说。 “我还不饿,咱们先唠点正事,一会再吃。”肖不死亲亲小丽。“乖乖,你到寝室去,我和苟仁说点事。” “多大的秘密怕我听啊?” “你听了对你没有好处。” “小丽,老大是为你好,你进屋吧。” 小丽看看苟仁,不情愿的进了寝室。 “他妈的,半天不见,你说话比我好使呀。” 苟仁笑笑,“老大,我这百十来斤这辈子就交给你了。” “我要你百十来斤干什么?不能当饭吃,每天还得供你酒喝。”肖不死笑笑,示意苟仁坐身边,然后悄声的说:“一切都安排妥了,吴天该死的哥得到信息,卫国利明天到市委,吴天叫咱俩在市委门前下手。” 苟仁吃惊的看着肖不死问:“他这不是害咱们吗,市委门前是干这种事的地方?” “我认为挺好,要叫卫国利知道,黑白两道都要置他于死地。” “市委门前有武警,这不是硬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磕?” 肖不死笑笑,“我们有警车,有警服,不管谁看到都会以为警察在执行任务,不会有人过问。” “咱俩装警察别人看不出真假,卫国利知道,他能乖乖的叫咱俩抓?一旦喊起来,事可就大了。” “妈的,在大事大非面前,你脑子转的可快了。”肖不死拍拍苟仁的肩,“放心吧,到时候咱俩不下车,我找俩生人,他俩把卫国利抓上车,卫国利认出咱俩也晚了。” “多出俩人钱咋分?” “吴天同意加十万。”肖不死得意的说,“我算计好了,他俩把卫国利抓上车,一人给一千就叫他们滚蛋,这种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咱俩一人又多弄吴天四万多。” 苟仁的精神头上来了,笑呵呵的说:“完事再狠狠敲吴天一笔,然后带着小丽远走高飞,这辈子叫吴家兄弟摸不着咱们的影。” “最好把风妞儿也带走,叫她们姐妹团聚,咱哥俩……哈哈。”肖不死一阵狂笑。 小丽从寝室跑出来,不解的问:“老大,你疯了?” “苟仁,她说咱俩疯了?好!为了咱们都疯,上菜,喝酒!” 第四节写完了,第五节没写完也就没法提示,有朋友说,说点额外的话,权代提示:我说,听朋友,还有人说,小说家别管政治历史,政治是政治家的事,历史是历史学家的事,小说家就是编故事,说故事。我认为,中国的老百姓那一件事脱开了政治,吃喝拉啥睡,离开了政治,你就别想活。中国的小说家离开了中国式的政治生活,你还有生存的土地吗?为啥一些能人和高人不到国外赚钱,他一点不糊涂。历史学家是靠良心真实的录下每一件事,文学家是靠眼睛摄下自己的感受,就像摄影师,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他自己感受到的美。这绝不是靠编故事,讲故事能达到的美。把自己对人生的感受分享给他人,有人有同感,他笑了;有人没有同感,他进步了。骗子也能找到知音,只是坑了太多的孩子,你于心何忍?编故事说故事的人,不是不好,就像说评书的人,你有那个口才吗?担起小说家的责任,了解生活,给百姓一个美好把握住的空间。小说绝不是简单的说故事,篇故事;有评书演员,有写故事的大家,更有说故事的老人。。。。。。你算老几?还有高人说,你多感受人间的酸甜苦辣,才能感受到人间的真善美,才能给读者一个感动。我不会写故事,更不会编故事,我就想把我真实感受到的一面,经过去伪存真,由表及里,让善良的人去感受,去品味。 喝酒多的时候,就好胡说八道;不讲政治,不讲历史,不评价高人比你多高。评评我的书,不在话多话少,就在你的智慧启发我,再写书该咋写?这几天忙着办退休,可能要耽误几天更新。我告诉侄媳妇,给我更;孩子说,你不写咋更啊!我说,告诉你大娘,不叫我写书,我就投海。。。。。。不愁吃不愁喝,为了写书,天天和老伴干仗。希望书友多说善意的谎话,书不在写的好坏,一个没有别的嗜好的人,退休了不写书干啥去?谢谢书友,替我说说这个不懂好歹的女人吧! 第四章 第五节:恶有恶报 只是来的迟与早 1 早晨起来,还处在精神昂奋的卫国利,说话明显的多了起来,有对倩女的关怀,也有对今后打算的安排,听得倩女眉开眼笑,一颗芳心差点从嘴吧里蹦出来;她抑制不住的楼着国利问:“再过几天就十五了,明天咱俩找个时间把结婚证办了吧?” 国利说:“等明天办,今晚我还得厚着脸皮求老婆,留我在住一宿吧?要不淘气的小家伙会孤单寂寞的流泪了。” “你坏,一个晚上就学坏了,人家不理你了。”倩女歪这头,撇着嘴,好像受到了委屈,眼神却告诉国利,我就爱你这个小坏蛋! 国利说:“老婆,我说的是心里话。”说着伸手搂过倩女,吻着她的眉眼,“我的事半天也就办完了,下午就去把结婚证办了,我真的等不起,一个人太难受了。”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一天?”倩女娇羞的笑着说:“我偏叫你等,看看你咋难受。” “你现在想看到它难受的样吗?” “老公,你咋这么坏呀!”倩女把脸埋在国利的怀里,撒着娇说,“我不看,人家可没说要看。” “不给你看,晚上给你看。” “晚上也不看。” 国利笑了,捧起倩女的脸亲一口,“咱俩可说好了,以后只许我看你,不许你看我。”说着,抱起倩女进了寝室……(不该写好人有那种*,好人也不该想那码事,只得删掉八十字) 倩女化好淡妆。临走对国立说:“你办完事先到市场,咱俩吃完午饭再到婚姻登记处。” “遵命。” “你要整理材料不要太耽搁了,不能叫市里的领导等你,你应该早点去。” “放心吧。老婆。” 倩女开门欲走又不放心的转过身说:“国利,不管事情办的咋样,你都要给我来个电话,别叫我惦记。” “我的好老婆,不会有事。我不骑车,坐公交,下车不远就是市委了,一路安全,你总该放心了吧。” 国利看倩女走了。坐下把材料刚拿出来,倩女又返了回来。“老婆,还有什么事?” “我上眼皮直跳,还是不放心,国利,你打出租,就别坐公交了。” 国利稍一愣神,马上笑着说:“老婆,你要是这么操心,心可就要操碎了。到时候能心疼死我。” “哎!”倩女感叹着说,“谁叫我爱上一个胆大妄为,敢到老虎头上拔须的傻男人。” 倩女转身欲走,国利喊道:“老婆。” 倩女回过身问:“老公,有事吗?” 国利挤眉弄眼的笑笑:“我……我想亲亲你。” 倩女歪过头,眯上眼,把半边脸让给国利,“老公,来吧。” 国利上前紧紧搂住倩女。他没有亲。两滴热泪吧嗒一声,正好掉在倩女眯缝起的眼皮上。 倩女上班走了。国利把举报材料又重新整理一遍,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掏出手机给梁菜粥挂过去。“老梁,我一会儿到市委,下午还要办点个人私事,今儿就不到市场去了,你到我的摊位告诉小工一声,午饭和晚饭到饭店随便吃点,明天我给他报销。” “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叫他到我这儿吃吧,有什么好消息给我来个电话。” “那我先谢谢你,明儿见。” 马路上车流滚滚,往来的路人匆匆忙忙。紧张快速的生活节奏,催使人们自顾自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张张漠视冷淡的面孔,不会关注擦肩而过的男女是笑脸还是哭相。 卫国利没听老婆的话,他舍不得花钱打的,还是坐了公交车。路况不是太好,一会儿是通畅,一会儿车堵得厉害;就像人的一生,顺的时候,一路绿灯;晦气的时候,一步一个坎。几十年了,国利是这么走过来的,磕磕碰碰,顺顺当当;有哭有笑,有苦有甜;更多的还是不尽人意的软环境,给予了那些没有权利的小人物太多太多的无奈。好在今天的法律越来越健全,虽说执行起来还很难,人们还是学会了法眼看世界,受到伤害也敢于亮出自我保护的盾牌了。国利想,“见到纪委领导该咋说?乱收费、乱罚款,甚至于私分国家的税款?这些绝不会是吴天一个人的问题,这么多年了,他的领导真会不知道?自己没必要替吴天解释什么,也绝非是要把吴天等人送进监狱。不完美的社会监督体系,不健全的市场机制,致使一些人财迷心窍,胆大妄为,为了小集体或个人的利益,毫无顾忌的聚敛财富,谁更应该多承担一些责任?吴天的行为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执法者公然挑战法律的尊严,这只能说明一些管理部门,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纠查不公;尤其是行政主管部门的利益和个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法律就会显得苍白无力。今天要和领导谈的目的,希望能引起有关领导高度重视,及时堵住机制上的漏洞;不要等到一些人触犯了法律,遮盖不住的时候一抓了事,这是不负责任的态度,为什么就不能替他们的父母、妻儿多想想?一个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也是社会的福祉,保护了每个家庭,也就是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严肃法律,实质就是造福每个家庭啊!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国家追回税款,业户多交的税费退回,能不抓人尽量不抓人,还市场一个干净纯洁的空间,从官员到平民都能有同等的敬畏法律的心态,这才是最终目的呀!” 倩女到市场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吴天在奉阳废钢市场的办公室被撤销了,为便于泾河坝道工商管理所对辖区内市场的监管工作,决定在铜钱山废钢市场成立新的管理办,吴天总负责。 “我这儿没有闲房,你还是到别的市场看看吧。”倩女对管理所的所长说。 “夏老板,你有责任和义务支持政府的工作,不服从监管,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我并没说不支持,我是没有闲房。” “我知道你对管理所前期的工作有意见,前任所长已经调离工作,今后由我负责这一片市场的管理,我相信,咱们会合作的很好。” 倩女知道,不支持管理所的工作,今后市场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经营和发展都会受到影响。送走所长后,倩女拿起电话给国利挂过去。 “老婆,又有什么指示?” “你还没到市委吧?” “我刚下车,正往市委走。” “奉阳市场的管理办撤了,吴天跑到我这来了,你和市里的领导反映反映,工商局在市场设立办公室没有必有,国家财政要多支出不说,一旦监管不力,可就苦了经营者,叫卖买人寒心那。” “一介草民还能管了政府的事?只要是依法办事,对咱们没影响。” 倩女叹口气,无奈的说:“我不打扰你了,办完事别忘了给我来电话。” 国利刚把电话揣起来,一辆警车在身旁骤然停下,从车里跳下两名警察。 “你们要干什么?”国利见警察拿出手铐不解的问。 “严厉打击上访专业户,你想问为什么,到了地方你问领导。” 假警察不容国利分辨,扭过国利胳膊,背后铐住国利双手,连推带撅的把国利塞进警车。警车鸣叫着警笛,朝城外狂驶而去。 中午,倩女没到食堂就餐,在等国利,俩人说好,吃过饭一起到结婚登记处办结婚手续。时间一分分溜走的很快,过了午餐时间,还是不见国利身影,甚至连个电话都不回,倩女的心渐渐焦虑起来,不停的给国利挂电话,国利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到底是咋回事?”倩女心想,“这才叫傻老婆等孽汉,心里揣的不只是苦还是甜;即便是市委书记请你吃饭,你也该抽个时间回个话,咋就不知道急呀!” 李涛来了,中午没见倩女到食堂就餐,心里不放心过来看看。 “你来得正好,心里急得慌,不知找谁说说好。”倩女见李涛进来,急不可耐的说,“到现在听不到国利回话,不会有什么事吧?” “到底是咋回事?”李涛不解的问。 倩女把国利到市纪委的原由以及他俩的约定说给李涛听。 “国利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李涛问。 “没有电可以用别的电话打呀,我现在多了份担心,国利会不会出啥事?李涛,我现在好怕,不知该咋办好。” “不要急,咱们再等等,国利下车就接到你的电话,车站到市委也就一百多米,应该不会有事,再过一两个小时没啥信息,我到市纪委看看。” 倩女说:“不能等,我实在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到市纪委看看,国利要在,顺便就把结婚登记办了。市场你多操点心,国利要是回来,马上给我挂电话。” 倩女到市纪委去了,结果令她大吃一惊,市里的领导根本就没见到卫国利这个人。倩女蒙了,不知咋办好了,从公交车站到市委也就一百多米,国利没到市委又能去了哪?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倩女打听往来的路人,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国利的去向,眼泪哗哗的就淌了下来 ,心里不停的呼唤着,“国利,你去了哪?快告诉我呀,我快要急疯了!” 第四章 第五节:恶有恶报 只是来的迟与早 2 吴天也在煎熬中苦苦等待,心里充满烦闷,充满恐惧;为得到解脱,这几天班都没上,家也没回,一直躲在凤妞儿这,想用风妞儿的身子排泄压在心底的恐惧,从祸害凤妞儿的淫叫声中赚取稍许的宽慰。 凤妞儿就是吴天随时可用来发泄和淫荡的工具,尤其是今儿淋漓酣畅的发挥,乐的吴天一时忘了恐惧烦恼,搂着凤妞儿就想捂被窝。凤妞儿推开吴天,从被窝里爬出来说,“我得去做点吃的,大半天了,身上的那点热能都消耗在被窝里,你就是壮的像头驴,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啊!” 吴天说:“阴阳交济,补阴壮阳,乃是解郁之乐,驴有这个福气吗!” “驴没有,属驴的有哇。” “你才属驴!道旁的驴,谁爱骑谁骑,给我惹烦了,把你锁驴棚里,看谁还惦记骑?” 凤妞儿笑笑,亲吴天一口,顺手拿本书放吴天被窝里说:“老公,别生气,你先和书里的大美人玩着,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吴天见凤妞儿穿好衣服到厨房做饭,无聊的拿起书,“哇,这不是嫂子的力作《我的成长经历》吗,自己还真没有时间拜读过,趁这会儿有空闲,真得应该好好品读品读。”翻了几页,多是嫂子袒胸露背的美人照,没看上几眼,就感觉下边的东西搏动起来,气的吴天举起嫂子的力作,照着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砸去,疼的一咧嘴,扬手把书朝废子篓扔去,心里骂着说:“长得什么东西,见谁都想硬,太不叫玩应了!”吴天光着腚跳下床,到窗前朝外望望,想望啥?自己也说不清。凤妞儿不知道牛艳艳是自己大嫂,不知者不怪。也没有必要告诉她,还是瞒着她点好。是嫂子的书引起了烦恼?还是离开凤妞儿的身子,立马又感到心里堵得慌?其实,几天来吴天盼的就是肖不死的信息,听不到肖不死的电话,悬起来的心始终放不下。吴天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想给肖不死挂过去,按了俩号摇摇头又放弃了。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肖不死他们按计划进行的是否顺利,被大卸八块的卫国利躯体是否安全运到海边。被抛进大海喂了鱼?按时间推算,一切顺利的话今儿就能返回来,“电话里不好问,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吴天想了想。把手机放兜里,溜达的进了厨房。 “老公,不老实的倒床上欣赏大美人,跑到厨房干什么?” 吴天拿眼乜斜凤妞儿一眼,没言语。 “老公,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艳照吗?就像吸毒。立马会云山雾罩的进入佳境,被窝里了个痛快……” “别说了好不好!”吴天的脸阴下来。 “老公,你不喜欢牛艳艳?” “喜欢……”吴天顺口随和一声,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气的喊了一声:“我喜欢个屁!” “老公,你这会儿是咋了?这几天就看你心事重重,有什么放不下的事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风妞儿一边做饭一边问。 吴天阴沉的脸慢慢放晴了,诡秘的朝凤妞儿笑笑,“我放不下的心事就是你,总想离开我再去勾搭一个有权的官,这颗心能放下吗?” “你们男人好四处沾花惹草。人家可没有花花心。就是想找个买卖做,干点事业。” “我没玩够你,你就别想。”吴天说着,搂过凤妞儿,“脱了,叫我感觉一下在厨房的滋味。” “白晚的祸害人家,你就不怕累着?” “死在石榴裙下是我的骄傲,裤头脱了,你坐到(删除三十六字)。” “人家才穿好,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让人家喘喘气。”凤妞儿心烦的说。 “多运动喘气更均匀。”吴天说着掏出傢伙,没等他造量手机响了,一看是肖不死的来电,乐的忘了收起家伙,拿着手机到寝室听电话去了。 “老板,按着你的计划,一切顺利。再有一个多小时我就到家了。” “太好了,你到大富豪等我。” “谁找你?”凤妞儿进来问。 “你想找个有权的官,我想找个有钱的妞,不行吗?” 凤妞儿愣住了。 吴天见凤妞儿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兴奋的摇动着家伙说,“大功告成,犒劳犒劳老公吧!”说着,一个饿虎扑食,把凤妞儿按到床上,把家伙塞进凤妞儿嘴里。 国利失踪好几天了,倩女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终于扛不打击病倒了。一张俊俏的脸苍白憔悴,人也明显的消瘦很多。李涛媳妇把刚蒸好的鸡蛋糕端过来,到床边扶起倩女坐好,心疼的解劝说:“倩女,不吃饭哪成,看看自己把自己折腾成啥样了?听大姐的话,把这碗鸡蛋糕吃了。” “大姐,我真的吃不下呀。” “吃不下也要吃,把自己身子造垮了,国利回来不得心疼死。” “他在哪呀?我还能见到他吗?”倩女哽咽着说,“大姐,我好命苦哇!谁能帮帮我呀!” “不哭,不哭,”李涛媳妇劝着,自己的眼泪也随着倩女的哽咽流出来,“寻人启示的广告也做了,大街小巷也粘贴了悬赏启事,我想,快要有好消息了。” 倩女无奈的说:“返回几条信息,说的都是贴不着边的事,就是想骗悬赏,哪会有什么好消息。” 李涛说:“明天我再派几个人到外省市看看。” “公安局没有消息吧?”倩女有气无力的问。 “暂时还没有。” 梁菜粥进来,高兴的说:“有好消息了,我刚刚得到的,国利失踪当天,有人见到警察抓个人,时间、地点,和国利的情况非常相像,*是叫公安局抓去了。” “警察怎么会抓他?”李涛媳妇不解的问。 “很有可能。”梁菜粥说:“我在网上看过一条新闻,有的人上访成了专业户,成了不听劝阻无理取闹的钉子户,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往往会被抓去劳动教养。” “公安局抓了人应该通知家属哇?”李涛媳妇问。 “通知啥家属,你以为做了什么好事了通知你家属?事情最后没有定性前,没有哪个部门会跟你家属打招呼。” 倩女挣扎着要下地,对梁菜粥说:“不管真假,我马上到公安局问问。” “你就不用去了,”梁菜粥说:“市区公安局我都有人,还是我去吧。” “不,我要去,一刻也不能等了。” 吴天在大富豪的包间刚刚坐下,肖不死提着背包就进来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件血衣,说:“警服和手铐在包里,这件血衣是卫国利的,你验验。” 吴天乐呵呵的从包里拿出警服和手铐,说:“这件血衣你找地方烧了,今晚你们必须离开奉阳,躲得越远越好。” 肖不死说:“苟仁去买车票了。” 吴天从挎包掏出几摞钱,“这是三十五万,拿上赶紧走吧。” “老板,有个事要跟你说说,苟仁十万,那俩一人五万,结果叫苟仁说漏了,给五万他俩说啥也不干,也要和苟仁一样,也想要十万。” “咱们定好的价,这时候反卦有点不仗义了吧?” “我说他俩了,他俩不干,我是没辙了。” “他俩是不是也要找死?” “命案都做下了,还在乎什么死不死。”肖不死见吴天拉着个脸一言不发,忙解释说:“事也不能怪这俩人太贪,一样办事,不一样待遇,谁心里也不会平衡,你再多出点,买个大家平安。” “我就带这么多钱。” “你想叫咱哥几个今晚离开奉阳,别再捅出啥娄子,最好你马上就去张罗钱,这哥俩现在是红了眼,搞不好连我都赶宰了。” 吴天想了想说:“好吧,跟我到家取吧。” 吴天开车拉着肖不死往家赶,心想:“再给他们十万,赶紧把他们打发走,否则,今晚不但睡不好觉,真要是惹出麻烦,人命关天,可就不是小事了。” 肖不死坐在车里美滋滋的也在想:“小子,你以为拿十万就能打发咱们走?不在勒你二十万,你想去吧。” 赠送书友两个小品 ps: 书要写完了,结尾费点劲,罗列事件不着人看,把感情写丰富了,时间来不及,鼓励我,看我下一本书! 趁我构思的阶段,发一点感言:写书,就是想叫人看,没人看,实在是没有勇气写下去!几年前写的小品,发现没人看,也就不写了。想不到写起小说,借写书的机会,发给书友,你乐,我高兴;你不乐,不写了,没事自己看着乐,目的就是图个大家乐。 起点的编辑你好,送给书友两个小品不犯忌讳吧?不可以就删掉。 谢谢! --- 小品 《何老邪趣事》--- 时 间: 傍晚。 地 点:何老邪家。 人 物:何老邪;老邪妻;老邪友郝仁。 【幕启:舞台置一桌两椅。 【下班回来的何老邪连跑带颠的上,进屋朝厨房扯着嗓门就喊,老伴,老伴......(端起桌上茶壶也不管凉热仰脖就灌了两口) 老邪妻: (不紧不慢的打厨房出来)喊啥喊?一惊一咋的,外面跌个跟头捡到金元宝了? 何老邪:(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日做梦想的好,大事不好赶紧逃! 老邪妻:(不解的)出啥事了咋地? 何老邪:啥也别问,赶紧锁上门跟我找地方躲躲。 老邪妻: 啥事呀赶紧躲躲?(坐椅子上故作镇静)丢了魂似的。山哭了,海笑了,还是要刮沙尘暴了? 何老邪: 山洪海啸,到底刮不刮沙尘暴,你去问天气预报,我说的事,保你今晚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捂着脸)妈呀妈呀的伸着脖子叫。 老邪妻:(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到底有啥事?整的怪吓人的腿都软了! 何老邪:(显得无奈样)叫我咋跟你好吧?(昂首高调)马瘦毛长,人穷志短,青天白日雷电闪....... 老邪妻:求求你别卖弄知识了。也不看看啥时候。危难关头保妻护子你应尽的义务!记得你家老辈人说,天塌了老爷们顶着,地陷了老爷们托着,鸡毛蒜皮的事,你一边歇着……我上。 何老邪:(幸灾乐祸样)妈呀,今天的事就是冲你来的! 老邪妻:啥事冲我来的? 何老邪: (神秘的)这么跟你说吧,去年孩子考大学。你跟郝仁不是借五千块钱吗? 老邪妻:是啊,没钱还现在还欠着呢。 何老邪:刚才遇到我了,叫你在家等着他一会上这儿来。 老邪妻:你说啥? 何老邪: 郝仁一会儿来找你要钱。 老邪妻:就这么点事?你还长点心不? 何老邪:是呀,就这么点事,一点面子也不给,愁人不愁人! 老邪妻:(长吐一口气,跌坐地上撒起泼)我的妈呀,你可真能整事。这么点小事你整的也太玄了?胆小的非叫你吓死不可!(何上前欲扶)一边去。没见过你这样的老爷们!(站起来)满嘴胡言乱放炮,家门万幸中的不幸,老天咋铸就出你这麽个丧气鬼!(对观众)摊上这号老爷们,我得少活多少年,跟他可咋整! 何老邪: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老邪妻:一惊一诈的为我?知道吗,一颗健康宁静的心被你注水撑大了。谁的心能承受住这样的折磨!我可警告你,你在这么为我好一回。咱俩可要阴阳两界互报平安了。 何老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啥也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他马上就来了,你看咋整吧? 老邪妻:不就是欠他点钱吗,你还能挡住不让他来。江湖上闯荡几十年,风风雨雨没少见,这么点小事看把你得瑟的!这年头,要账的是孙子欠债的是爷,老母猪顶牛角——豁出来老脸,他还能咋的我。 何老邪:这不是成心想赖帐吗? 老邪妻:我说赖帐了?有钱不还那是咱的错,你有吗?(对观众)不怕大伙儿笑话,跟他过的这穷日,一天三顿饭,面上比两顿的在数量上多吃了一顿,质量呢?早餐稀粥,午餐稀粥,晚餐还是喝稀粥;喝的我上厕所除了撒尿硬是没有拉过屎! 何老邪:(捂肚子蹲下)哎哟我的妈呀! 老邪妻:咋的啦?好好的肚子咋说疼就疼上了。 何老邪:不是肚子疼,是......我没了。 老邪妻:(疑惑不解)我听说过有心疼的,咋整个心没了?(恍然大悟)你是说我没心少肺!好哇,跟我整事是不是? 何老邪:我敢整啥事?想多拉屎少撒尿,出去找个工作,我保你天天吃补药。 老邪妻:你看见谁吃补药管住了拉屎撒尿?咋净胡说八道。 何老邪:比喻,哈哈哈,比喻。 老邪妻:这叫比喻?你这纯属是疯子说酒话连吓带唬!怪我不找工作?现在找个工作有多难?每天我早出晚归,四处奔波,进过多少庙,拜过多少佛,超龄淑女君子不逑,你叫我有啥辙! 何老邪:(用手蹭脸)哎哟我的妈呀! 老邪妻:又咋的啦? 何老邪:脸皮子厚,蹭蹭。 老邪妻:你不整事行不行? 何老邪:也不拿镜子照照你那张老脸,老的瞅着都烦,还盼着啥君子来求!依我说......鬼见了鬼都愁哇! 老邪妻:什么鬼见我愁了?那儿的鬼呀?你到是说谁家的鬼见我愁了? 何老邪:(被追问的围着桌子转)别急,别急,我说,我说,是......色鬼。百岁的色鬼......心有余力不足。老伴,你说他能不愁吗!哈哈哈,玩笑,一句玩笑......(对观众)这娘们,真他妈的少见! 老邪妻:不是我说你,一个老爷们家。致富发家显不着你。胡说八道你一个能顶仨;这辈子跟你白头偕老,是你的造化我的悲哀!老了,啥也别说了,糊涂庙里的糊涂神,这辈子只能在梦里追忆反思,我来生是否还能再爱你......(郝仁上) 郝 仁:(敲门)大哥大嫂在家吗? 何老邪:不好,君子来求了......(见妻子朝厨房走)哎。你那去? 老邪妻:就说我不在。没钱没理,厨房躲躲面子上都好看。 何老邪:站住,灶前的老虎---你屋里凶,刚才的精神头那去了? 老邪妻:妇道人贵有自知自明,懂不?你的特长故弄玄虚,临场编造故事,现在我把家里所有权力下放给你。就让你的特长在今天*裸的。淋漓尽致的闪亮登场吧。 何老邪:这叫啥话,他找你要帐,要见的是你,我权力再大,家鸡能飞它也不是上天的料哇!还是你*裸的跟他闪亮登场吧。 老邪妻:跟他见面你让我咋说? 何老邪: 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爱咋说他咋说,你多说一些拜年话。眼泪给他滴点,鼻水给他甩点;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在狠还能狠过黄世仁?黄世仁要喜儿顶债,你就是舍身想顶债,我敢说他不但不要你,今晚肯定气的要找阎王爷述委屈。 老邪妻: 得了吧,那脸皮得有多厚,咋就不知道点自尊自爱! 何老邪:那你说咋办好? 老邪妻:你就对他说我有工作了,允我一段时间我保证能把钱还上。(进厨房) 何老邪:(对观众)在咱家她是一把,我是她的机关枪,她说打哪,我就朝哪突突突,突突突;一致对外,家庭和睦。 (请郝仁进,二人寒喧) 郝 仁:大嫂不在? 何老邪:没下班呢。领导器重,下班从来就没个准时间。 郝 仁:大嫂有工作了?啥工作? 何老邪:(一愣)你问啥工作?啥工作呢?我说当老板那是信口雌黄;干杂工挣的少,请你嫂子去你嫂子也不能干哪。啥工作呢?你猜猜到底啥工作? 郝 仁:我上那猜去。 何老邪:哼,别说你猜不着,我要是不说神仙也甭想合计到;工作轻闲,月薪......哈哈哈,一月三千。 郝 仁:工作轻闲,月薪三千?我知道了? 何老邪:你知道? 郝 仁:头几天还打广告海选产品代言人呢;条件:女性,三十岁前貌美诱人,四十后换了张脸;说七十有点过,说六十不扯(lǎi)玄;究其快速衰老内因,没吃本厂生产的养艳驻容大粒丸。 何老邪:说的啥话?卖假药的咋和我老伴扯一起去了! 郝 仁:工作清闲,月薪还得上千,出了造假售药,天底下有这样的美差? 何老邪:少见多怪了吧?听我告诉你吧,是......你可不能给我向外传,是......(诡秘的)秘书。 郝 仁:啥?秘......秘书? 何老邪:总经理贴身女秘,月薪三千。 郝 仁:大哥,你发烧了吧?她那年龄给总经理做贴身女秘? 何老邪: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总经理召见我,非常非常严肃,非常非常正经的向我宣布:“何老邪,你老伴人虽老,风韵犹存品味高;满脸褶,沟沟坎坎经历多;ok,让我拥抱......别误会,他是要和我......ok! 郝 仁:误会没有到是吓了我一跳,总经理八十了吧? 何老邪:你这不是埋汰人吗,你整个八百的好不好,那是木乃伊!人家总经理今年才二十多岁,说是外国人吧,户口沈阳的;说是沈阳人吧,那鼻子长的,可像外国人了......帅! 郝 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了老了还能有机会风光潇洒搏一回,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大哥,荣耀之至。令人感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壮士暮年...... 何老邪:打住,咱们才五十多岁咋还整个暮年?说今天的国语,这叫万里长征刚刚迈出头一步。知道吗,美满幸福,温馨和谐的好日子。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已经着起来了。越着越旺,越旺越着;我的列祖列宗们,我快有钱了,一个既无内债又无外债的无赖……一个既无内债又无外债的富豪就要诞生了。 郝 仁:没钱拌苦相,有钱便疯狂,这是啥人格。大嫂有这么好的工作,苦日子总算熬出了头。可喜可贺......(掏兜) 何老邪:红包就免了。 郝 仁:谁给你拿红包了。(拿手绢擦脸)也不知咋的了,吓我一头汗! 何老邪:这就对了,欠你的没还咋能再叫你破费,不好意思,哈哈哈,不好意思。 郝 仁:别整事,咱哥俩虚头巴脑的啥意思。大嫂有工作社区还有事我就不呆了。 何老邪:你忙你的不用老往这儿跑。你大嫂月薪三千。借你那点钱,哈哈哈,骑自行车的没办驾照,不算一回事。 郝 仁:你说我借大嫂的五千块钱? 何老邪:我可跟你交待明白,你大嫂心脏不好,怕吓。真要吓出个啥好歹,别说你有五千在我手里。你就是再拿出五万,也换不来你大嫂那颗潮湿的心。 郝 仁:何老邪,你啥意思?大嫂要是有个啥好歹,我得负责任,因为我借了你们钱? 何老邪: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郝 仁:你真好意思说出口? 何老邪:兄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大嫂身体不好,我怕你 ...... 郝 仁:你就别解释了,做人要有人格,处事要讲良心,说千道万,莫如诚信待人。 何老邪:那是,那是,一时冲动,信口开河把意思整扭了。 郝 仁:咱俩是朋交,叫我说你啥好吧!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扶危济贫,互助互爱,中华传统之美德;咋到你这就变味了? 何老邪:兄弟,没有法子;富人腰粗,穷人嘴贱,家里穷,欠你的还不上,我只能说声“阿门”,天上的高抬贵手,地下的少忧愁;何年何月富人到小巷走走,穷人上天再回首;你有我有不一定啥都要有:朋友的情谊,夫妻的恩爱,儿女的孝顺,使我留恋人间,根本就不知道啥叫愁。 郝 仁:听口气借钱给你添麻烦,这是我的疏忽,今天我再跟你说一遍,借大嫂钱的时候我就说,你们啥时候有闲钱啥时候还我,现在还不上可以慢慢还,不要把这点小事总放心上。人的一生快乐幸福不是因为他占有了更多的金钱,而是需要帮助的人能够接受他献出的爱。 何老邪:(愣住)我咋听糊涂了?那你今天来不是要帐...... 郝 仁:我什麽时候跟你提过帐的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你家现在的条件,孩子念大学,大嫂才有工作,就是挤出点闲钱还我,我也不能要。 何老邪:(激动)兄弟,想不到你......啥也别说了,猫狗看啥都是灰色的,我不配做人,有嘴没心,你的真诚善良点化了我。世上还是好人多,请允许我全权代表我老婆向你,向社会上的好人致敬!(单膝欲拜) 郝 仁:(上前扶住)想不到你还是性情中人! 何老邪:(紧紧握住郝仁手)兄弟,惭愧呀...... 郝 仁:咱哥俩有啥说的,从小到大的老朋友,你要是有啥难事,解决不了的事,我帮不上你,社区还可以帮你呀!和谐社会,我们共同拥有的家,只要这个大家庭的成员都能献出真诚和爱心,这个国家多美呀! 何老邪:谢谢社会,谢谢各位,谢谢好人...... 郝 仁:好了,你能把谢意铭记心里,当他人需要帮助你能伸出援助之手,那时你在说声谢谢才会更有意义。我还有事,改天咱哥俩再唠。(转身欲走) 何老邪:郝仁,请留步。 郝 仁:还有啥事? 何老邪:我想问问你找你大嫂到底有啥事? 郝 仁:大嫂工作的事。今天有个单位要找一名保洁工。我琢磨挺适合大嫂干的,就替大嫂应了下来。大嫂有工作就算了,我得去通知用人单位,别误了人家找人。回见。 (郝仁下) 何老邪:(目瞪口呆,好一阵才醒过神,朝厨房喊)老伴。老伴...... 老邪妻:(从厨房出来)郝仁走了? 何老邪:画鬼脸照镜子。自己吓自己!郝仁根本就不是来要的。 老邪妻:不要帐找我干啥? 何老邪:帮你找份工作,问你去不去。 老邪妻:(迫不及待的)去,咋不去呢。 何老邪:去啥呀,我说你有工作了,一顿胡诌让我把他打发走了。 老邪妻:打发走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何老邪呀何老邪,空着肚子打饱嗝,你整的叫啥事吧! 何老邪:这可怪不着我。说你有工作了,是你让我这么说的。 老邪妻:哎,跟你可咋整,该说谎的时候,你说爹妈没文化小时候就这么教的;不该说谎的时候,你又说是爹妈胎前的教诲,处人莫抛一片心;真是不可救药!去。马上把郝仁给我找回来。 何老邪:我说你有工作了。找回来叫我咋再跟他说? 老邪妻:我不干了,工作不好,我辞了。 何老邪:工作清闲,月薪三千,你说辞就辞了,谁信哪? 老邪妻:啥工作清闲。月薪给三千? 何老邪:秘书,贴身的,月薪三千。 老邪妻:啥叫秘书贴身的? 何老邪:就是总经理贴身女秘。 老邪妻:(气急败坏)我说你这老爷们咋啥事都敢瞎掰呢! 何老邪:咋是瞎掰呢?权力下放。让我*裸的闪亮登场,你说的?(对观众)大伙说对不对?我的本事才略显一二事就摆平了,你不说美言两句,反到怪上我了...... 老邪妻:啥叫廉耻都不知道,还抱上委屈了。人有粉都往脸上搽,就我这年龄给总经理当秘书?还把我整个贴身的,贴身的啥意思,懂不? 何老邪:(一愣)贴身的啥意思......口误,哈哈哈,人有瞌睡,马有失蹄,别介意,口误,哈哈哈,口误。 老邪妻:啥口误,没绿帽子抢个戴,争当王八你显大方,缺不缺德!走,找他去,回来咱俩再算这笔账。(下) 何老邪:(对观众)整了半天事,还得往回整,这机关枪叫我突突的,欠准,哈哈哈,欠准...... (灯光暗) 剧 终 超级搞笑小品 --- 《 可笑的未婚梦姑娘 》--- 时 间: 某天。 地 点:佟辉家。 人 物: 佟辉;佟勤俭;勤俭对象梦姑。 【幕启:客厅装饰只能说明主人富有,显示不出奢侈摆阔的痕迹,仅此而以。 【衣着工作服的佟辉在拖地板。梦姑手拿一纸卷上。 梦 姑:(对观众)我的那个他,爹是大老板。我曾经问过他,你家到底趁多钱?您听他咋说“要说钱吗,多到是不多,反正这辈子咱俩是花不完”。哇!这么趁钱,在我身上他咋就舍不得多花一分钱,那可真叫抠哇!舍不得给咱花,咱也没有怪过他,我于是又问,你爹凭啥就能发了家?告诉咱咱也想学学吗!(示手中纸卷)他给我这个:“拿回家看一看,想一想,琢磨透了穷家就能变富家”。我心眼儿直啊,乐呵呵的拿回家看了一天一宿,累的我是头昏眼花,一大早我就去了古玩市场,妈呀,咋对您说?咱比喻一下,金店里摆的咋都是铜王八?他这不是成心耍我吗!今天我自贬身价上门讨说法,他要不还我个公道,我就跟他萨呦纳啦.....(对门牌号)对了,就是这家。(敲门) (佟辉拎着拖布去开门) 梦 姑:请问,是佟勤俭的家吗? 佟 辉:是啊。 梦 姑: 您好,今天冒昧上门打扰,是要象他讨个公道.....哎,我瞧您面熟? 佟 辉:瞧我面熟?你认识我? 梦 姑:我想想......对了。没错,我小的时侯就认识您。 佟 辉:你小的时侯认识我?你谁家的,我咋对你就没有一点儿印象? 梦 姑:您是大名人,哪能注意咱小孩子家。您给我留下的印象那可真是太深了,大街小巷的人就没有不认识您的。 佟 辉:这可怪了?啥年头成的名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梦 姑:咋能认错人。您不只是有名。那名声简直太大了!如雷贯耳,震耳欲聋,传遍四海,响彻云霄...... 佟 辉:得得得,这么大名声,现在社会上出了这个星那个星的有,要不就是全国通缉的罪犯叫政府毙了。一般的老百姓还能混出啥大名声......哎,你说的是啥名声? 梦 姑:(学敲锣)噹,破烂换钱了! 佟 辉:哎,这叫啥名声!多少年前的事了,难得你还记得。请,屋里请。 梦 姑:(进屋,手中纸卷放茶几上)怎么说。不收破烂跑这儿当佣人。改行了? 佟 辉:改行?对对对,改行了,再说现在也不兴叫佣人了。姑娘咋称呼? 梦 姑:(对观众)虽说没过门也不能叫他看走了眼,一腔怨气何不送他做赏钱。(坐沙发手指佟辉)你......问我咋称呼?本府少爷的准夫人,你说咋称呼? 佟 辉:(对观众)我儿子的对象。(对梦姑)我是问姑娘姓氏名谁? 梦 姑:(傲慢的)你叫我少奶奶好了。 佟 挥:啥?你让我叫你少奶奶?你这孩子......(旁白)我是不是听差了?素昧平生,初次见面,咋说她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对了,她说的是不是姓邵的邵,就是号召的召字右面加个耳刀。邵字;乃,那肯定是乃至于的乃,邵乃乃......这名起的。还真有点儿学问,叫我咋张这个口?(对观众)现在的人起名就是怪,咋离奇他咋来,不知爹姓啥,不问吗叫啥,只图自己方便。(对梦姑)我说小邵...... 梦 姑:(打沙发上跳起来)咋叫小少?叫少奶奶! 佟 辉:(打一激灵)我说邵......邵的,别激动,有啥话坐下慢慢说...... 梦 姑: 咋叫少的?避重就轻,偷换概念,你挺会呀! 佟 辉:你让我叫邵......我......张不开这个口...... 梦 姑: (自语)搽粉进棺材---死要面子,不给你发响,饿上你两天,看你还讲究不讲究。(坐沙发上,无可奈何的样)没有文化,就你这素质,到谁家做佣人你能干长?听我跟你说,干那行都有那行的行规,干佣人讲究的是,嘴甜,手脚利落,腰板子要勤快...... 佟 辉: 头一回听说,咋还整个腰板子要勤快? 梦 姑: (站起来)一家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见到谁你不得这样......(点头哈腰)老爷好,小姐好,少奶奶好...... 佟 辉: 小小年纪打哪学的这一套! 梦 姑: 电视里;这才哪到哪,今天遇到我算是你的造化,闲着也是闲着,我教教你......(站佟辉身旁)站好,听我口令,立正,躬腰,面带微笑......妈呀,你这那儿是笑,你这是在哭哇! 佟 辉:(对观众)她还真把我当佣人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傻丫头!(对梦姑)你坐这老实儿听我说,你误会了,我不是...... 梦 姑:你不是佣人,你是家庭服务员,虽说现在和过去称呼变了,工作的性质不是没变吗!这会儿累的我口干舌燥,赶紧去拿瓶矿泉水给我润润嗓,回头你在解释。 佟 辉:矿泉水没有只有凉开水。 梦 姑:(自语)狗眼看人低!(对佟辉)凉开水就凉开水,动作快点。 佟 辉:(边倒水边说)了解一个人,从衣着打扮上往往会看走眼,要学会观察,要多问......(见梦姑拿眼白他)好好。我不说,一会儿说、一会儿说;姑娘,请用凉开水。家里几口人? 梦 姑:(边喝边答)不算我俩口,一个亲妈,一个......爹! 佟 辉:(自言自语)一个亲妈,一个......爹!难道她有俩爹? 梦 姑:嘀咕啥呢? 佟 辉:没嘀咕啥。他们可好? 梦 姑:好哇!双双下岗享受最低的生活退休金。在家呆着就有饭吃。不劳而获。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知足者长乐吗!咋样,是不是挺好的? 佟 辉: 他们没找点啥事做? 梦 姑: 病退了,他们能干啥?(略显伤感)咱妈可是闲不住的人, 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摸爬滚打。在朋友的帮助下总算开了一家小饭店。饭店虽小,经营的可是有声有色,虽说不能日进斗金,那也是财源滚滚,前途无量啊......哎,我那可怜的爹呀,好逸恶劳。没几年就把小饭店葬送他肚里了!经济危机引发了家庭大战。战火很快就摧毁了他们的感情柱石,我活的好累...... 佟 辉: 哎,过日子吗,总会有许多不近人意的地方,啥事呀,把话说开了就好。买卖做赔了。可以从头再来,失败乃成功之母,只要肯努力。人就没过不去的坎。 梦 姑:你就得了吧,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买卖那么好做的?下饭店吃饭得买单,做买卖就得有本钱;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家主人似的,钱多的没地方花,啥地方有灾有难了,一捐就是上百万。 佟 辉:这是应该的。在咱们国家很多有钱人虽说靠勤俭积攒了万贯家财,那也是社会的恩赐。知恩图报,助人于危难之中,把多余的钱拿出来回报社会,其功绩一定能惠及我们的子孙后代。 梦 姑:两手空空嘴巴到会唱高调!老人家,我诚心诚意希望您能发大财,赶紧发财恩赐我点吧,可惜财神不想跟您攀亲家,您有这个命吗?啥都不懂......(感觉话说的过头,不满的瞪着佟辉)你在这儿调查户口呢?还是痴人说梦在游戏本姑娘? 佟 辉:随便闲聊,姑娘不愿聊就罢了。 梦 姑:(发泄不满)姑娘姑娘的是该你叫的?叫我少奶奶! 佟 辉:小邵,你的名让人叫着有点那个...... 梦 姑:哪个?佟勤俭本俯少爷,我就是本俯未来的少奶奶! 佟 辉:啥?你不是姓邵,名乃乃;你是让我叫你少奶奶?开玩笑,我是你的长辈,佟勤俭的...... 梦 姑:妈呀,反了,佣人跟主人敢吼了!穿破衫扎领带,不教训教训你,永远不会懂点规矩!(拿拖布指佟辉)注意看招...... 佟 辉:(连连后退)姑娘,快放下,这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你搞错了,我不是啥佣人,我是这家的主人,佟勤俭的爹! 梦 姑:(疑惑不解)你是佟勤俭的爹?得了吧,佟勤俭的爹是大老板,远近闻名的慈善家,就你这身打扮,一个收破烂的敢在这儿装爹,还是欠打。(学京剧叫板)呀...... 佟 辉:(慌乱)我说少奶奶......我说姑娘,你先把拖布放下,你仔细看一看,看看我长的像不像佟勤俭......错了!佟勤俭长的像不像我? 梦 姑:(放下拖布是信非信的样子)你真是佟勤......俭的爹? 佟 辉:我就是佟勤......俭的爹?咋还是假爹! 梦 姑:别说你还真像......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整差了!老公爹,让您受了委屈,我这里给您赔个不是......(道万福)对不起! 佟 辉:得得得,你能消停一会儿我得谢谢你的亲妈,一个......爹啦!(对观众)好吗,这一会儿让她折腾的,弄我一脑门子的汗,简直是个疯丫头! 梦 姑:老公爹不怪我了? 佟 辉:误会,一场误会,不知者不怪......啥是老公爹? 梦 姑:您是我准老公的爹,我是您没过门的儿媳妇;叫您一声叔显得情薄。没过门叫爹又违体统;老公爹三字,亲情和体统扯平了。 佟 辉:老公爹就老公爹......这叫啥词!折腾半天你也够累的了,坐那老实歇会儿,勤俭马上要回来了。 梦 姑:老公爹,您可要给我做主。 佟 辉:又有啥事叫我做主? 梦 姑:勤俭他......他......他把我......(假意悲泣) 佟 辉:(事发突然,气的浑身打颤)他把你......他真的把你......天哪。这混小子咋就这麽糊涂。这叫我可咋整! (勤俭打外回来。他是一个朴实无华,心地善良的小伙,令人遗憾的是,遇事口吃,越急越说不出话。当看到室内小的悲,老的怒,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勤 俭:爹,出,出啥事了? 佟 辉:(打勤俭一嘴巴)混帐东西,你说出啥事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梦 姑:(上前护住勤俭)住手!咋能谁便打人? 佟 辉:你让开,简直要把我气死了...... 勤 俭:(推开梦姑)啥事气,气,气死了...... 佟 辉:糟蹋人家姑娘还敢问啥事?法理不容! 勤 俭:(憋的说不出话来)我糟。糟。糟蹋......糟蹋了...... 梦 姑:(怒指勤俭)你说啥?你糟蹋了......你是色狼?妈呀,我咋闯狼窝里来了! 佟 辉:你咋说话,谁家是狼窝? 梦 姑:对不起,说走嘴了。老公爹,问问他糟蹋的是谁家姑娘。 佟 辉:你放心,我肯定让他说出来......他糟蹋的是谁家姑娘? 梦 姑:对呀。 勤 俭:我冤。冤,冤比窦娥...... 佟 辉:别说了,别说了......姑娘。我想问问你,刚才你跟我说,你要向他讨个公道,你说他把你...... 梦 姑:对呀,我是来向他讨公道的,他把我......您说他把我?哎哟妈呀,您整哪儿去了,我没说他把我......我是说他把我......哎哟妈呀,您咋能往那事上想,叫您整的,羞死人了。 佟 辉:这叫啥话,你又是哭又叫的这不都是你整的...... 梦 姑:您说的他糟塌人家姑娘,咋怪上我了?您说他糟蹋人家姑娘,我的魂都吓没了,我找谁说理去?勤俭,爹有育儿责,没有打人权;国法为权耶(打手式v),老人也得讲道理吧,老公爹? (佟辉痴呆呆的看着梦姑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勤 俭:老公爹是啥,啥东西? 佟 辉:(踢勤俭一脚)你这混东西...... 勤 俭:咋又踢,踢上了? 佟 辉:我叫老公爹,你说我是啥东西! 勤 俭:谁知道你改名换,换姓了。 梦 姑:又要挨嘴巴。 佟 辉:(举手欲打)算了,谁也别解释,越解释越乱套。你就说说叫我给你做啥主? 梦 姑:老公爹,勤俭他......他把我......(再一次掩面假意悲泣) 佟 辉:看看,又来了。有事你就说事,你这么一哭,再哭出点啥新花样,气不死我也折腾死我了。 梦 姑:我哭了吗?人家是心里委屈。 佟 辉:有委屈你就说,千万别在整出啥惊天动地的事,我是怕你了。 梦 姑:老公爹,昨天勤俭他......他把我骗了,他骗的我好苦哇!(从茶几上拿起纸卷展开)您看看,这是啥东西,这不是欺负我没文化吗。 佟 辉:(对观众)“勤俭致富”,这是我给儿子写的,咋跑她手去了?(对勤俭)这是咋回事? 梦 姑:可别问他了,半天整不出一句话,急死人了,还是听我跟您说吧。现在的人谁不想发家致富,古人说的好,君子发财,取之有道;怎样才能找到行之有效,立竿见影的发财之道?我废寝忘食,搜肠刮肚,日思夜想就是想不出啥好的生财道;于是我问勤俭,看你样傻了吧几的,你爹也聪明不到那儿去,他咋就能发了家?他给我这个,(示纸卷)告诉我说,“每天做梦发财,不如把它拿回家天天看上一遍,这可是咱家传家之宝哇!”老公爹,称得上传家宝的东西,没有几千年也得有几百年历史了吧?我琢磨着看千遍万遍能看出钱吗?拿古玩市场说不准能卖上千八百万......妈呀,在古玩市场人家拿我当疯子扭送派出所去了...... 佟 辉:(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啥大不了的事呢,这颗心叫你整的,这回好了,心肝掉进肚子里---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对梦姑)我是真服了你了!你听我说,勤俭他没骗你。 梦 姑:没骗我?没骗我人家把我整派出所去了! 佟 辉:这件事说起来有个故事,听我讲讲你就明白了。话得从我爷爷的爷爷爷爷说起,那时,他们住的村子被两座大山围住与外界断了联系,村里家家穷啊!我爷爷的爷爷爷爷...... 梦 姑:老公爹,您能不能简单扼要的只说一个老老爷爷,整那么多爷出来,你不嫌麻烦总该想想别人的感受吧。 佟 辉: ......我老老爷爷说,想富就得挖山修路和外界取得联系。于是,他带领一家老小开始挖山...... 梦 姑:您这可就是扒瞎了,那是古代寓言叫愚公移山。我就纳闷了,愚公啥年头成了您爷爷!还是听我给您讲吧,后来感动了上帝,上帝派两神仙把山背走了。 佟 辉:感动啥上帝,是感动了全村老老少少。大家一起干,路修好了,人们的生活变富了,我爷爷的爷......我老老爷爷临终前就给儿女写下这四个字,嘱咐说:你们有儿女的时候要照我写的给儿女抄写一遍,他们有儿女的时候也要照你们抄写的给他们再抄写一遍,勤俭致富是我们家的精神财富,一定要让它世世代代相传下去...... 勤 俭:天道酬勤,勤俭致富,爹教我的;你总想发财,我又没有啥好的生财之道,只能把爹教我的传授给你;精神财富,无价之宝,你怎么能随便拿市场去换现钱。 梦 姑:哇噻!咋会是这样啊?不早告诉我,害的我在市场丢人现眼......(把纸卷给勤俭)还你的老老爷爷!(对佟辉打手势)耶!(跑下) 勤 俭:梦姑......(追去) 佟 辉:(望着跑去的二人,感慨万千)这小姑奶奶,一百年能冒出一个?哇噻!(跌坐沙发上) (切光) 剧 终 第四章第五节恶有恶报只是来的迟与早3 吴天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家,媳妇和孩子,一个去打麻将,一个去了游戏厅。为了避开老人的眼球,吴天直接把肖不死让到寝室。吴天打开保险柜,肖不死的眼睛看直了,看傻了,满满一柜子的钱,惊得肖不死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心里痒痒的感觉在脸上闪现,一道凶光稍纵即逝。 “这是十万,是最后一笔钱,拿上钱今晚必须离开奉阳,别再和我讲什么条件,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你装什么凶?说要举报你雇凶杀人,尿得吓出来。”肖不死心想,嘴上却说:“你放心吧老板;想叫他们在奉阳多呆上一天,他们也不敢呆了。”肖不死把钱装进挎包,乐呵呵的走了。 苟仁接到肖不死的电话,叫他马上到家来把钱分了。 肖不死到家把挎包扔床上,搂过小丽说:“丽丽,明儿十五,应该是今儿陪你回家看看,事多耽搁了,明天我还有事,晚上咱们走,可以吗?” 小丽睁大眼睛看着肖不死,她不明白,肖不死咋会变的温柔体贴起人来啦?小丽把头依偎在肖不死的胸上,感动的说:“老大,我听你的。” “你现在去买三张到你家的火车票,明晚后半夜一点的,天亮就到你家了。” “咱俩回家,买三张干什么?你想叫苟仁也去?” “咱仨以后就分不开了,在你家住几天。给你爸妈留点钱,然后咱仨一起到南方做买卖。” 小丽转了转眼球,没在说啥,心里想,“和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是好事还是坏事?” 傻丫头。回家问问你爹你妈。找他们其中的一个都够你呛啊,还想着惦记俩! 苟仁哼着小曲来了,进屋没见到小丽,舔着个脸皮问:“老大,小丽呢?” “我叫她去买车票,明晚咱仨走。” “吴天的钱给够了?” “给了四十五万。”肖不死说着,拿过挎包掏出钱。“你二十万,我二十万,这五万明天到小丽家给她爹妈,也算见面礼。” “老大,我拿十五万,给小丽的五万算我出的。” “平时我比你捞的钱多,这次你就多拿点。” 苟仁看着一摞摞的钱。激动的拿起一摞亲了亲。“老大,你太英明了,咱们没杀人,照样拿到了钱,吴天这个傻逼要是知道,还不得气死!其实咱们没必要急着走。吴天知道了还敢去告咱们?哑巴吃黄连,有苦只能往肚里咽了。” “他哥知道了。还不得把咱俩大卸八块!” 苟仁稍一愣神,马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态说:“到时候谁宰谁两说呢,在乎他个*!” “最好永远不叫吴家兄弟知道事情的真相!”肖不死说着,眯起眼,脑子又飞快的转动起来,在心里审视起自己的谋划,该不会有啥漏洞吧! 吴天叫肖不死杀了卫国利,肖不死当时就想,卫国利告的又不是我,你强奸了我的相好,传了她一身性病,该杀的是你吴天,我凭啥要替你去抗梁子!遽尔又想,不按照吴天指令办,一张张诱人的钞票就拿不到手,反倒便宜了这狗日的。肖不死对苟仁说,咱们先答应吴天,把卫国利抓到手,不杀他,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然后买个活鸡宰了,把鸡血倒在卫国利衣服上,拿去给吴天看,就说是按照他的指示,把卫国利大卸八块,拉到海边扔到海里喂鱼了。这是个命案,咱们就拿这个揩他的油。想拿十万二十万打发咱们,做梦去吧!咱俩一人不弄他五十万,今后他就别想过安稳日子。拿到钱,到时候把卫国利一放,咱俩带着小丽就远走高飞。他发现卫国利没死,也不敢告咱们,叫他楼着丈母娘哭吧!当时,苟仁听了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为肖不死精妙打算拍手称快。 苟仁把钱装起来,看着肖不死问:“老大,咱俩一人才拿到二十万,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便宜了他?他把小丽玩了,咋说也得叫他包赔小丽二十万?” “我现在计划改了,”肖不死沉思一会儿,“苟仁,按照咱俩过去的所作所为,被政府抓住少说也得判十年二十年,再加上这次绑架,敲诈吴天钱,还不得判咱俩个无期?” “怕那个就不在社会上混了。”苟仁毫不在意的说。 “有种!”肖不死说着,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照苟仁肩膀拍了一掌,“苟仁,你猜猜吴天家里有多钱?” “那到哪儿猜去。” “保险柜,装得满满的,还有美钞,当时我就看红了眼,恨不得马上掐死他,把钱都搂走。” 苟仁的眼睛听直了,脸上的诧异和肖不死的兴奋形成鲜明的对照。“老大,你是想……” “对,我要做了他!他以为别人家的老婆可以随便祸害,我的老婆他也敢动,这回叫他拿命顶!然后拿上这笔钱云游天下,咱仨就是不做买卖,也够活了。” “干他!”苟仁想了想发狠的说:“就是拿不到这笔钱也干他,我要替小丽出这口气。” “明天是八月十五,晚上吴天肯定能在家,咱们晚点下手,然后坐后半夜的火车离开奉阳,先到小丽老家躲一段,听听动静在南下。” “卫国利怎么处理?” “这次就不能留他了,待会儿吃完饭,咱俩去先把他宰了。” 赌徒赌红了眼,没有在乎的了,只可怜吴天一家无辜的老少妇孺做了替死鬼,惨死在歹徒的屠刀下。 卫国利倒在床上,反复思考着几天来发生的一切,现在身在何处,自己并不清楚,当天是两个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扭着胳膊把自己塞进警车,上车后就给自己戴上了头套。当时问他们,你们该不该给我看看证件?只听其中的一个人说,你他妈的傻呀,警察跟你客气,你拿警察当什么东西了?说着,照卫国利脸上打了一拳。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别碰他,这个人不坏。国利心里清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是少说话好。他们拉自己来的地方肯定不在市内,计算车程的话,离市内少说也得有二三十公里。上楼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了每一个楼层,估计自己是被关在了三层楼的一个房间。几天了,他们对自己也不打,也不骂,每天还要照顾自己吃喝,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卫国利在心里细细的品味着肖不死说的每一句话。 卫国利被肖不死和苟仁搀扶着上了楼,进了房间,好像是里外间,国利被推进了里间。进屋肖不死就给卫国利摘下头套,对苟仁说,你们在外间守着,没事不要进来打扰卫老板。苟仁出去了,肖不死对卫国利说:“我跟你把事挑明,你要是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今后就好好配合,我呢,把手拷给你打开;你要是不想配合,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说吧,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绑架你,吴天是要我们杀了你。”肖不死把吴天的计划说给卫国利听,最后解释说:“我不杀你,吴天哥俩就要杀了我,你说咋办好?” 卫国利想了想说:“你们以为杀了我,吴家兄弟就不会产生同样的想法,杀你们灭口?” “他们做梦都想,就是找不到机会!”肖不死说着,按着国利坐床上,苦笑笑,“其实我比你还恨这个王八蛋,他强奸了我老婆,我还要替他卖命,你说我是啥感受?”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应该去告他,让法律为你做主。” “你告他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法给你做主了?这哥俩干了那么多坏事,有牛市长罩着,哪一条法大过了牛市长手中的权力?该当官的照样当官,该发财的照样发财,你斗不过他们!今儿咱四个人抓你,我和苟仁你知道是干啥的,那两个可是警察,黑白道都想叫你死,你咋还糊涂?假如我现在放了你,你今儿不死明儿也得死;你多活一天,有多少人晚上睡不着觉?你不死,这些人早晚都得叫你吓死。听我劝,别再做梦了,我不会杀你,咱们是一条战壕的同志,想对付的是吴天,但是,你必须老实的在这呆一段时间,我拿到吴天的钱,立马放你走,最好走得远远的,别在奉阳呆了,你不死,这些人一天也睡不着觉,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把我的手铐打开吧。” “不说我也要给你打开,吴天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是为了搂点钱。”肖不死说着,给国利打开手铐,“你要放明白了,服从我的安排,这几天,这间屋不许你迈出一步,不要自己找死。” 国利轻揉着被手铐铐肿的手腕,无可奈何的说:“你们手里有砍刀、警棍,我就是有胆,也没那个力量,犯不上自讨苦吃。” 肖不死拿着卫国利的手机出去了,国利听到门上锁的声音。 每天都能听到肖不死和苟仁坐在外间的谈笑声,今儿没了动静。天渐黑,国利也感到饿了,到门前推了推门,门被反锁着;怎么拉,怎么摇,纹丝不动。他敲敲门,口里喊着苟仁,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了声音。犟劲又上来了,发不出声音就使劲喊,国利又试喊几声,还是喊不出,马上意思到,一股火攻心,嗓子完全变哑了,而且疼痛难忍。只好再次奋力地拉门,依旧是徒劳无益,突然一个念头闪现:“他们不在外屋,否则早就过来了;有可能在走廊,或者更远一些,他们不在跟前,不正是自己逃生的机会吗。” 第四章第五节恶有恶报只是来的迟与早4 国利平时注意到窗户,窗户是被木板钉死的,敲下木板挺容易,这是自己有机会逃生的唯一出路。平时,肖不死和苟仁在外屋守着,时刻不离人,自己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惊动他们,后果将不堪设想。今儿外间没人,正是天赐良机,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他走到窗户跟前,猛力的掰下木板,又返到门前听了听动静,外间没有丝毫反应,这才放心的回到窗前,推开窗户。他先探头往下看看,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抬头看看天,星星也没有,天阴的厉害,似乎有雨点打到脸上。国利心想“自己身在三层楼,攀住窗沿跳下去,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危险。真正危险的是,不知楼下会有什么东西。万一要是有什么障碍物或者栏杆之类东西,那就不保险了。他转回头来看了看床上,一条薄被,一条薄褥,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把床挪到门前抵住门,用了十几分钟,把被褥撕开,拧成一条3米多长的“绳子”。他把这条“绳子”在窗框上系个死结,用力的拉了拉,试了试“绳子”的承载力,看来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才加着小心从窗户钻出去。站在窗外台沿上,他用尽全力拽紧“绳子”,先慢慢蹲下去,伸下一条腿,再伸下一条腿,整个身子终于都腾空了,一下,又一下,小心的往下顺,攀下去大约近两米时,突然咔嚓一声响,系着绳子的窗框一下子断裂成两截。等他意识到出了问题时,只听得又一声轰响,天上一个闷雷。眼前陡然溅起数不清的水花,紧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国利感觉到冰凉的雨水击打在脸上。只觉得身子哆嗦一下,猛然睁开眼;四下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亮,除了雨水落地的噼啪声,听不到有任何其它的响动。他动一下,浑身上下撕裂一样的疼痛。发现右胳膊死死压在身子下边。而胳膊下面似乎还顶着几根长长的东西。他缓口气,又试着动了一下,立刻又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差点儿没叫他疼晕过去。他止不住呻吟一声,面向天,大口地喘着气,吞咽着落进嘴里冰凉的雨滴。他要缓缓神。让大脑清醒清醒,渐渐地。模糊的眼神开始清晰起来,他看出自己好像是躺在堆满杂物的水泥地上,十几根长长的水泥管子,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自己的身体正歪倒在这些水泥管子上。他抬头看了看自己掉下来的窗户,发现离地面几乎有4层高!心想,“坏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摔到这样一堆东西上。肯定是摔坏了!”他试着动一动,发现自己根本指挥不了自己,浑身上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国利想,“再难受也要尽快离开这里。一会儿叫他们发现,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憋住气,猛然一使劲把身体翻转过来。真疼!痛入骨髓!他再次试着动了动,左胳膊还行,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出问题的是右胳膊,从肩胛骨以下,根本无法动弹。他伸出左手在右胳膊上摸一把,满手都是粘糊糊的,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血。 他慢慢用左手在右肩膀从上往下摸下,肩胛骨肯定有问题,不是骨折,就是错位,否则整个胳膊不会动不了。越往下摸,粘糊糊的东西越多。当摸到手腕处,有一锋利的突出物,让他吓一跳。他的心猛地沉下去,不好!骨头,肯定是骨头!确实是腕骨骨折。折断的骨头从肉皮里顶出来,粘糊糊的血液仍然不住地往外涌流。止血,必须尽快止血!否则时间一久,必死无疑!他强忍着疼痛坐起来,试了试脚和腿,看来问题不大,都还能动,右胸有两处突出的部位,估计是肋骨骨折。他用力呼吸两口,看来内脏没什么大问题,要紧的就是手腕的骨折。他再次在手腕处摸一把,透出的骨头向下,心里多少有些放心,凭着在市场做装卸工,不小心断胳膊断腿的经验,自己还好处理。 他用左手在身子四周摸一阵,终于摸着那条用被褥拧成的“绳子”。他用脚踩住“绳子”的一头,用牙咬住“绳子”的另一头,然后用左手把“绳子”解开,努力撕下一大块,叠成一个绷带状的长条。他把右胳膊的肘部夹在两腿中间,然后用左手抓住右手,闭上眼睛,长长的出口气,突然猛地往下一拉,等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还没有袭来时,整个手腕已经被重新拉直。他浑身打颤,疼得死去活来,几乎晕过去。他强忍着疼痛,低声呻唤着,在拉直了的粘糊糊手腕上摸了摸,骨头好像是复位了。复位的正不正,他感觉不出,也顾不得那么多,硬挺了几分钟,稍稍缓过劲来,立刻拿过叠好的布条,竭尽全力地在手腕上缠起来,一直缠得整个手腕都没了知觉。 几分钟后,他用左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终于站起来;顶着雨,朝向前边,奔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此时倩女的心像刀扎,像火疗,“国利、国利,你在哪?我承受不住了,你咋还不回来呀!”嘶哑的喉咙,想喊,已经发不出声;红肿的双眼,想哭,泪水已经流干,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国利,我要和你去,你告诉我,你在哪呀?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倩女无声的哭唤,更叫亲朋好友心痛,随着她悲悲切切的抽泣,人们眼里也噙满了泪,又不敢在她面前流,只能强忍着往肚里咽;是呀,国利,你在哪!你知不知道?你的孩子、你的亲戚、你的朋友,你的最最亲爱的人心里有多痛!你咋就不知回个话呀? 国利在雨中趔趔趄趄的移动,剧烈的疼痛,几次差点叫他晕过去,心里时刻在告诉自己,不能倒下。要坚强,要挺住。不马上离开这片危险地带,自己只能等死啊!对生的渴望,几十年艰苦生活磨砺出的坚强意志,支撑着他,顽强的、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挪。 肖不死和苟仁吃饱喝足,喊上两个假警察直奔看押国利的楼房。打开门见人没了,窗户开着,气的肖不死说:“妈的,四楼他也敢往下跳,简直不要命了,给我追。” 从农历八月十五至今,奉阳市发生的每件大事。都在撼动着善良人的心。吴天家发生的惨案,令人心痛。叫人流泪,更叫人愤慨;秦寿升归案,牛市长被双规,即叫人拍手称快,又叫人替他们惋惜,好好的官不做,干嘛要学的那么贪?值得一些有钱、有权的人反思呀! 市公安局局长亲自挂帅的10?3特案专案组召开了全体人员大会,石队首先介绍了案件侦破进展。他说:“吴天家发生惨案的当天,对面楼有位身残的老人坐在窗前朝外望风景,发现一辆黑色中华轿车驶过来,停在离吴天家不远的地方。因为是外来车。车停下没见下来人,就引起这个老人的特别注意。一下午,不见车上有人下来,吴天回来后,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个车开走了。老人当时就纳闷,这个车是干什么的,又不像是串门,又不像是等人,一下午就在那停着,晚上就发生了血案。我和鸿伟去找老人核实,年龄大了,脑子又不好使,通过他颠三倒四的介绍,基本可以肯定,这辆车是本市的,经过排查,已经锁定有嫌疑的几辆车,目前正在核实案发当天这些车的去向。” “抓卫国利的警车调查的怎么样了?”郑局问。 “现在可以排除是我们内部车,”单鹏回答,“担是,这辆车却是两年前铜钱山分局报废的车,被个人买了去,用的是假牌照。” “根据是什么?买主是谁?”郑局问。 “铜钱山废钢市场的夏老板找我们,说卫国利叫我们公安抓起来,石队就派我和小辛去调查,我们询问了见证人,也询问了派出所以及市局和各分局,都没有抓人的事,就认定是假警车,立马在全市开始全面排查。昨天奉阳废钢市场反馈上一条信息,有台警车被切割了,我们马上去取证,车是看不到了,从砸碎的发动机碎片,我们还是找到了发动机号,经验定,这台车是两年前铜钱山区分局报废的车,被吴法买了去,前天晚上他弟弟吴天把车卖到废钢市场。” “又是这哥倆,秋后的蚂蚱,这回是蹦跶到头了!”郑局笑笑说,“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吴法一些人是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几年来,犯下的累累罪行,件件都站满了铜臭和血腥,局党委决定,立即打掉这个团伙,会后由石队组织抓捕,武警配合你们。吴天的问题要复杂一些,市纪委牵头,已经组织了联合调查组,我们就不参与了,看样他也没有几天蹦达了。现在我们专案组的任务,根据中华轿车这个线索,扩大排查范围,及早锁定犯罪嫌疑人……” 公安局的动向,吴法视乎有察觉,尤其是老丈人牛市长被双规,很快又被移交到检察院,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和老婆商量好,还是赶早溜走好。今天他买好机票,带着哭笑不得的人造笑星急匆匆的往机场赶,刚进候机大厅就被公安干警拦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外国人,你们没权利扣留我。”吴法嚷着说。 张鸿伟到吴法跟前出示了逮捕证,“吴法,你被逮捕了。” “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 “吴法,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辛秀紫问。 “我不是吴法,你们抓错了人。” “牛笑星,他是不是你丈夫?你不会连你丈夫都认不得了吧?” 牛笑星吓得全身抖得厉害,一口咬定说:“他就是吴法,跟我可没关系。” “放屁!跟你没关系,孩子是别人揍的?”吴法气呼呼的骂着牛艳艳,转而对张鸿伟卷着舌头,趾高气扬的说:“你们看看我的护照,我不叫吴法,我是外国公民,我的名叫查不起!” “混蛋玩应,你就不会起个好名。还整个查不起!中国人的脸叫你们在国外丢净了!上车吧,到局里看我能不能查得起。”张鸿伟说着推吴法上了警车。 公安局传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也没能叫倩女的心轻松下来,国利现在在哪儿?到底有没有危险,还是个未知数。今天和李涛等人站在国利失踪的地点,举着悬赏目击证人的大牌子,一站又是几个小时,李涛心疼的说:“倩女。你身体不好,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多站一会。” 倩女说:“不,我能挺住,只是今儿的心跳得特别,隐隐中有种感觉,国利要回来。就在今天,不。我好像看到他了,他就在下一趟车里……” 心有灵犀,人真有第六感官吗? “你是累着了,还是回去吧……”倩女手机响了,似乎没听见,好像还在幻影里。李涛媳妇推推了她,“倩女,你的手机。” 倩女凄迷的眼神扫了一眼手机号。眼睛瞬间瞪大了,呆呆的愣住,傻傻的盯着手机突然喊起来:“国利、国利,是国利!”一双手抖的厉害。泪水如泉水夺眶而出,一时竟忘了接听电话,喊两声仰面朝后倒下去。 李涛媳妇抱住晕倒的倩女,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展开施救。李涛从地上捡起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兴奋的也喊起来,“国利的电话,是国利来的电话。” 国利简单介绍了遇险经过,脱险后为什么没及时通知他们?国利说,自己身负重伤,为了逃避追杀,只能打的跑外地一个亲戚家躲避。他本想和家人及亲戚朋友取得联系,一想到自己行动不便,一旦被这些恶魔发现,亲戚和朋友都会受到牵连。今天看到电视,知道牛市长等人被抓起来,感到了法律的公正强大,人们和这些恶人清算的时候到了,才想起给朋友们挂电话。他让李涛和倩女,赶紧通知公安局抓捕吴天和肖不死等人,不能叫这些人跑掉。 郑局接到倩女的电话,高兴的说:“夏老板,卫国利是个真正的英雄,是我们这座城市的骄傲,你马上过来,我叫救护车,咱们一起去迎接他。”郑局放下电话,马上向市委作了汇报。市委书记指示,要找最好的医院,选派最好的医生,叫他得到最好的医治。 郑局命令石队说:“吴天犯有雇凶杀人的重大嫌疑,马上逮捕他,同时安排警力,抓捕肖不死等人。” 倩女和李涛两口子坐进郑局的奥迪,前面警车开路,后面救护车跟随,警笛呼叫着出了城。 吴天在凤妞儿家落网。凤妞儿举报,肖不死等人临走时,小丽给她来过电话,她带肖不死和苟仁回老家了,希望凤妞儿离开吴天,到小丽的老家去找他们。 石队亲自带单鹏和张鸿伟等人,到小丽家去抓捕肖不死和苟仁。 倩女在车上,楼着李涛的老婆笑了,久违的笑容叫李涛两口子看了心酸。倩女笑了一阵又哭了,李涛媳妇说:“马上就要见到国利,咋又哭了?” “大姐,我一想到他的伤,我心疼!” 是呀,此时车里的人心想到了一处,国利伤的到底有多重?本是不该发生的悲剧,为什么总会发生在这些弱势群体的身上? 车子开始颠簸,说明走上了乡间的小路,牵挂的人马上就要见到国利了…… 结尾的话: 书写到这儿也就没啥好介绍的了,只能靠书友的想象。 被抓的几个人不用我说,各位也会想到咋处理,因为在某些点上,读书的人总是比写书的人想的深入,想的深刻。我要说的,也是我今后想写续集需要特别注意的几点; 吴天知道肖不死和苟仁没杀了卫国利,只是变着法儿敲诈他的钱财会咋想?知道是肖不死和苟仁灭了他一家又会咋想?两个靠卖淫敛财的小女子,知道了吴天和肖不死等人的恶行又会咋想? 你们希望国利和倩女结为夫妻吗?秦寿升把集体的资源占为己有,发了家, 倩女和国利结成夫妻会像秦寿升那样吗?还是会利用集体的资源,带领职工共同致富? 郎区长,梅花花、刘向党等人没有被卷进案子,他们能否会扪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纳税人吗?前车之鉴,引以为戒,最好能痛改前非,为社会多办实事! 书友们的智慧,肯定会是续集的闪光点,我殷切希望朋友们多提指导意见。 谢谢! 此书完结于2003年12月31日 ps: 感言: 二十多年了,几乎不看书,是一次挫折,萌生奇想,何不把挫折写本书?可能是心大,抑或是没心;一次小小挫折就敢用来写本书,不知天高地厚,简直笑话死人。 世上的事就是怪,有时刻意想做就是做不成,有时不想做稀里糊涂的却做出来。现在细想想,虽说是一次小小的挫折,却激活了原始积累,尤其写过两节感到,要写的人和事太多,整个故事梗概就这样在脑海里形成。头两节不符合梗概要求,那就删掉,按脑子里形成的故事梗概从头再来。删删减减的一路走来,不知书友能否认同此书?倒了您的胃口,只能恳请原谅! 限于水平,人物的刻画,事件的发展,还不能达到自己的本意,如何叫人物活生生的跃然纸上(我就怕半死不活),这就有待于热心的书友出谋划策,只有你们的点子,才能叫书里的人物活的有个人样,我也会依据各位的高见,进我能力把书改好,让它成为集体智慧的结晶,不敢说能流传十年,咋说也得叫它红火几天吧! 谢谢书友,拜托了! 补续:接第五节:恶有恶报 只是来的迟与早(4) ps: 闲暇时重新翻阅《想发财的男人和女人》,做了一些改动,想重新发表,编辑不同意,只好把第五节补续一段。凤妞儿想发财的理由。希望书友能喜欢。 补续:接第五节:恶有恶报 只是来的迟与早(4)(郑局命令石队说:“吴天犯有雇凶杀人的重大嫌疑,马上逮捕他,同时安排警力,抓捕肖不死等人。”) 补续(1) 几天前,凤妞儿就接到小丽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希望她回家看看,小丽说:“我到你家去了一趟,婶子见到我可高兴了,她说几年没有见到你的面,想你。问我,你还好吧。我说,你生活的很好,很幸福。那咋就不知回家看看?我说你工作忙,在单位独撑一面,老板离不开你。为了给家多赚钱,你放弃了节假日,每天都要加班加点,好辛苦的啦。婶子听了抹起眼泪,她心疼的哭了。叫我告诉你,有你爸在外打工赚钱,你就不要太辛苦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凤姐,我也是这么想,那些又贪又色的官老爷都不是东西,赶快离开吴天,回家看看吧,婶子想你快要想疯了。你不是早就想自己做买卖吗?现在我和两个朋友要到南方去,你赶紧回来,我等你,咱俩和他们一起到南方做买卖。” 接过电话,凤妞儿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个人苦苦思索着,“脱开男人的包养,靠自己的双手耕耘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是由来已久的心愿;过去愁于本钱,心有余力不足,通过几年的苦苦煎熬,已攒下足够的本钱,到了该和吴天说一声拜拜的时候了。现在瞒着他,把房卖了,开上车一走了之?不好,太不厚道。做人不能不讲究,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有感情,他会难受的。应该和吴天敞开心扉,认真谈一谈,最好能征得他的同意;好聚好散,尽量不要给他带来太多的心里伤害。” 单纯善良的姑娘,你怕伤害他,就不怕他伤害你! 想到这,凤妞儿急不可耐的拿起电话,求吴天抽点时间到家来一趟。有重要事要和他商量。放下电话。感到心跳得厉害。吴天能不能舍得放自己走,心里没有底,眼里满是渴望和期待。 凤妞儿的话不是懿旨,却有着比懿旨更大的诱惑力。吴天接到电话。功夫不大就急匆匆的赶过来。进门搂过凤妞儿,不管脖子还是脸,又是咬又是舔,忙了一阵就把手伸进凤妞儿的怀里,揉捏一会儿*就开始像下滑…… 凤妞儿挣开搂抱,跳过一边,笑着说:“老公,你先歇一会儿,人家有话要和你说。” “我忙我的。不耽误你说事。”说着,又要上前。 “老公,先等等,听我把事说完,要不哪有心思伺候你呀。” 吴天哂笑着。似乎说,我到要听听,你还能说出惊天骇人的秘闻趣事? 凤妞儿见吴天不怀好意的讥笑,没敢说小丽来了电话,说是妈病了,想回家一趟,同时表述了自己准备回家乡投资,干一番事业的意愿。 吴天听了沉思不语,诧异的眼神在凤妞儿身上扫来扫去。 “老公,人家早就跟你说过,你同意过的。几年没有回去了,回家看看妈,身体要是没有什么大碍,我就先在县城找个买卖做,再多赚点钱,然后在山村打拼一场,改变山村的面貌是我上大学时立下的志向,你不会不支持我吧?” 吴天说:“我倒想支持你,你就不想想,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还能少了女人?比我温柔漂亮的好女人多的是,你现在就有,还有愿意嫁你的,只是你不想娶。我说过,我是个小姐身份,没有脸做人家的官太太,不能嫁给你,早晚咱俩都会有分手的那一天。” “你真想离开我?” “老公,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求你高抬贵手,叫我想干啥就干啥去吧。” 吴天半天没言语,只是在室内踱来踱去。 “老公,你到是说话呀?人家早就和你说过,你不会不同意吧?” “可以呀,我从来没说过不可以,不过,你想离开我,房子、车子我可要收回。” 凤妞儿稍一愣神,感到脸发热,好像被人扇了一个嘴巴,“他关心的不是自己,是他的房车,是赠送自己的这点儿固定资产,到是自己高估了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凤妞儿心里盘算着,“当时买房花了二十多万,现在市值少说也值五十多万,该不该叫他补贴自己点?算了吧,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没必要和他争来争去,随他的便好了。” 吴天见凤妞儿红着脸一言不语,于是补充说:“我不是小气,拉屎往回吸,给了人的东西还想要回来;其实,我是不想看到有别的男人享受我的财产。” “有谁享受啊?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就是想做买卖多赚一些钱,为改变我家乡的贫穷面貌出点力,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年头谁信谁?有时我连自己说的话都不信,我凭啥要相信你?” 凤妞儿尴尬的笑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坦诚的告诉你,我不在奉阳,房车对我就没有啥意义了,你想收回就收回吧,我没意见。其实,不说我也要给你留下,我还能把房子背回老家去?” “看来你是早有打算,够绝情的!”吴天故作轻松的说,“放心吧,我不过是逗逗你而已。” 凤妞儿上前搂住吴天的腰,情真意切的喁喁而言:“老公,即便是真心话我也不怪你,还是要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照顾,今后我会想你的。” “跟我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受到你发至心底、毫无遮掩修饰的真情流露,语音语调到是蛮感人,反到叫我怀疑这几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从来就没有拿真心待过我?” “我没有!什么时候也没对你有过三心二意。”凤妞儿仰着头看着吴天,委屈的说,“老公,你应该能感受到,我从来没有慢待过你,只要你高兴。我能承受的都承受了,能给予你的我毫不吝惜,总想,要对得起你在我身上投入的钞票,我不会欺骗人的感情,更不会骗人钱的,何况,早就跟你说过,我就想自己做买卖,真没有别的意思。” 吴天见凤妞儿当了真。得意的笑笑。说:“不谈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 “不行,再伺候我两天。这两天忙没过来,叫我在你身上找一找这两天的损失。” 凤妞儿妩媚的笑笑,一手搂着吴天的腰。一手解开吴天的裤带“老公,你想你就来吧,你高兴就行。” 吴天真是高兴了,高兴的疯狂,高兴的变态;把一丝不挂的凤妞儿按到床上,手脚并用,不停地变换着姿势;他不是在淫欲,是在祸害,是想从凤妞儿疼痛的呻吟中找到快感。 凤妞儿眯着眼。紧紧咬住下唇,脸上痛楚的痉挛是源自下身,还是*?她不想知道,只是默默忍受着吴天近于疯狂的虐待。 疯狂几个小时后,吴天满意的从凤妞儿身上下来。穿好衣服看着倒床上被折腾得半死半活的凤妞儿冷笑着说:“我哥那有事,要我到他那儿去;明天你可不能走,一定要等我。” 凤妞儿似乎没有听到吴天说什么,虚脱的身子一动没动,脑海里时不时闪现出和吴天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多少次的感觉,触摸不到丝毫的“性奋”点,到像是魔鬼透过下身闯进五脏六腑,无情的对自己施以性虐的酷刑,使之求生不得,欲死不能,伤痛的心只能偷偷哭叫着在肚里流泪。 “我没有死吧?我还活着吗?”吴天走了片刻,凤妞儿稍稍缓过点儿精神,心想,“还有一天,只要挺过明天,以后在也不会过这种性奴的日子了……明天,坚持最后一天,自己就有希望了,可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想着,脸上露出一丝酸苦的微笑,泪水沿着眼角淌下来。她拿手擦了擦,放舌尖舔舔,感觉好香好甜;这是她多少年来头一次流出的带有香甜味道的泪,更是她几年来靠身子换来的满是希望的泪;因为她有了开始新生活的资本,有了争做强者的本钱,终于有资格站到——通向富裕大道的起跑线。 第二天,吴天没有露面,也没有来电话。晚上,凤妞儿把电话给他打过去,问他在忙啥。说自己明天要走了,房产证和车钥匙放抽屉了。吴天说明儿来送她,务必要等他来了再走。凤妞儿感觉吴天的情绪不好,似乎嗓子嘶哑了,以为分手给他带来了感伤,所以,挑些高兴的事宽慰他,听到吴天传过的笑声,才放心的叮嘱说:“你忙就不要过来了,自己要注意身体,我会回来看你。” 挂过电话,对吴天情绪的变化没有多想,一个人打理好行装,做好了明儿回家的准备。 其实,吴天打凤妞儿这儿出来,直接去了他哥家。他哥吴法要带老婆回外国的家,有很多事要和吴天交代一番。兄弟俩在一起整整谈了一宿,感受到树倒猢狲散,周边多是势利小人的尴尬;发泄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哀叹。第二天,临去机场前,吴法不放心的再次对吴天嘱咐说:“想不到这次撞到中纪委枪口上,损失惨重,我不到国外躲一躲很可能要受到牵连,家里的事就靠你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吴天说完,又不放心的问,“你老丈人的事怎么办好?”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托的人托遍了,没起啥大作用,肯定要判,只要不判死刑就好办,现在只能等判决后再说了。” “老爷子可要遭罪了” “没啥大罪可遭,该享受在里面照样享受,和咱们相比就是活动的空间小了;不许迈出大墙,似乎失去了自由,咱们在外面又有多少自由?” 贪得无厌,专横霸道不可一世,不知他们还想要什么自由! “事倒是那嘛事,领导服刑不能像老百姓似的,啥罪都得受,可是,一个人的心情太重要了,在里面的心情肯定和在位不一样。不一定好熬哇!” “宣判完了再说,只要有命在就好办。到是你替我常去看看,多买些补品送去,一周内叫些朋友到里面给他摆两桌,不要叫他感觉太孤单。我出去一段时间听听风声,对我没啥大碍就叫你嫂子回来,司法局和监狱都有熟人,上上下下我已经打点好了,即使判个无期,我也有办法给他办保外就医。再争取减刑。我估计在里面呆不了几年。” “一会儿我送送你?” “不用了。人多乍眼,容易引起算计咱们的小人注意。” 吴法带着老婆上了自己的座驾,奔机场去了。吴天到单位去了一趟,新来的所长告诉他。局里的领导来电话,明天开始就不要上市场了,你直接到所里来上班。吴天听了心里十分不满,心想,“不叫我到市场好哇,所里我也不来,我正想到凤妞儿那守着,不能叫这个小美人轻易的溜走。” 吴天正准备到凤妞儿那去,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问:“喂,哪位?” 是送吴法到机场的司机打来的,告诉吴天,吴老板在机场被公安抓走了,现在正送老板娘往家赶。叫他马上到家来。 吴天停了电话愣住了,手在发抖,身子在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滚。 司机在电话里不停的喊,“怎么啦?说话呀?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吴天才缓过一口气,变得有些嘶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的说:“叫大嫂接电话。” 电话里吴天对大嫂说,他马上找分局的刘向党副局长,把情况详细了解后,晚上再过去。吴天和大嫂通过电话,立马把电话打到刘副局长的办公室。 “刘哥,你好?” “你是哪位?”吴天嗓子哑了,变了调,刘副局长没听出是他,举着电话连着问了两句。 “我是吴天。” “怎么变调了?病了?” “上点火。不知你听说没有,我哥叫市局的人抓去了。”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我马上到你那去,咱俩到市局问问。” 沉默,刘局举着电话一言不语。 “刘哥,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我马上到你那儿去。” “你不用过来,我马上要到外地去办案。” “刘哥,你们是铁哥们,这时候你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只是工作上有交往,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再说了,市局的事,我一个小小的下属单位,有什么权利去过问。”刘局说完,不客气的把电话挂断了。 吴天看着手机,恨的是咬牙切齿,心想:“你说没有关系好使吗?怕引火烧身,想脱开干系,晚了!我就要贴上你,不管也得管。” 吴天开车到铜钱山区公安分局,楼上楼下找个遍,也没有找到他的刘哥,没有人知道他刘哥的去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到市局打听。市局有些好朋友,过去见他都会主动上前招呼,今儿全变了,见到一两个只是客气的敷衍两句,更多的好朋友都躲起来叫你看不着。 “人情如纸薄,求他们也起不了啥作用,还是盯住刘哥。”吴天心想,“单位找不到你,我到你家等你,不能说夜不归宿吧。” 今天,凤妞儿起个大早,一个人兴致勃勃的来到阳台。太阳还没有升起,虽说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却夹着清新,沁人心脾;令她感到浑身舒畅,真想大喊一声,老天爷,你总算睁开了眼,给予我勇气和力量,终于敢向流泪的昨天说声拜拜;新生活的日记,就要从今儿开始一笔笔的书写了! 一只云雀在不远处欢快地飞来飞去,一会儿栖息在树梢,一会儿又吱吱叫着向远处飞去。她默默的凝视着,目光里满是晨曦中迷人的秋色,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从被压抑的心底层泛起;一颗久被蹂躏的心,游离邪恶的欺压,仿佛又见到了清纯的自我,随着远去的云雀飞翔,变得和幼儿的心一样烂漫天真。此时,脸上写满新生的惬意,脑海里翻涌着挥抹不掉的记忆。 这是一个怎样荒僻的小山村,她还依稀记得小时候爸爸讲过的故事;那是一个愚昧疯狂的年代,人们响应“农业学大寨”的号召,把山上的树伐光了。在山坡修起道道梯田。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源浇灌,庄稼总是长不高;遇有干旱,饥渴的绿色变成一片枯黄……没有了树木遮挡,水土流失严重,一旦雨季到来,一场大雨就能把庄稼从山坡冲下来。雨后留给山地的是一道道沟坎,留给庄户人家的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精神食粮。人们吃糠咽菜,瘪着肚子还得响应号召“大干快上”,把冲垮的梯田再垒起来。破坏自然环境的恶果:干旱、洪涝不断;土地沙化严重,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从此多了灾害少了丰收年。本来就食不果腹的乡下人。无异于雪上加霜。日子更加难熬了。面对天灾*,朴实勤劳的乡下人敢怒不敢言,有泪只能往肚里咽呐!改革开放后,面对百孔千疮的荒山野岭。村民们也想叫它绿起来,成为手上的摇钱树,那是需要钱的,需要投入很多很多的钱。上面的领导不管了,温饱都要犯愁的山里人,到哪筹措这笔资金?乡镇的领导只好自作主张,把能够开发利用的山都承包给城里有钱人;最后留给乡下人耕种的土地太少了,穷苦的山里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家舍地,外出打工。常年过着孤独漂泊的生活。至今令她不解的是,没见村里有权有势力的人外出打工,不知凭什么都发了家,都在县城买了楼,搬县城住去了。爸说。闺女,看到没有,穷人靠不上天,指望不上地,只能靠自己;想翻身过上好日子,你们这一代只有好好学习一条路,考上大学不再回到这个穷山沟,才有出头之日呀! 为国人教育孩子的高论额手称庆,考上大学才有出路,忘记生你养你的穷山沟才有幸福哇!其实,寒门难出贵子,不是权贵圈里人,即便你有天大的能耐,你也折腾不到天上去! 她还记得,自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奉阳市的重点大学,成了这个偏僻山村的第一名女大学生。入学的日子,村里的人们几乎都出来了,在村头排起长长的送行队伍。当时她感受到: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动心的时刻,乡亲们对我深深的祝福与期望,几次让我热泪盈眶。当我离开村庄很远的时候,回过头看见他们依旧伫立在村头向我摆手,我流下眼泪,几乎想跪到地上,感谢他们这些年来对我支持和关怀!但是我没有,那一刻咬着自己的嘴唇发誓:一定不要辜负家乡人们对我的期望,我要好好学习,为家乡争光,待我学有所成功成名就的时候,回来建设可爱的家乡,让荒山变成绿色的果园。 为了供自己念书,爸爸北上成了建设工地的力工,妈妈南下成了纱厂的纺织工,弟弟、妹妹成了有娘养没娘教的留守儿童。 世界上有哪个国家的百姓会像中国的老百姓,在和平的年代里,为生存不得不把一个个相亲相爱的家庭四分五裂,游走他乡,疲于奔命;夫妻过不上正常的恩爱生活,恰如古诗所描述的凄怨情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精神和*在苦苦煎熬中呻吟,人性正被一天天的扭曲!而那些留守的儿童,少了家庭的温暖,父母的呵护,一个个养成孤僻、自卑的性格;感情上更显得脆弱、冲动易怒,由此引发了诸多的社会问题。政府无视于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那些头顶正义之冠的精英们,为什么不能为之振臂呐喊?你们是否想过,这一切一切会给未来的社会发展带来怎样的后果?就像当年毁林造田,那时的父母官可曾经想到大自然会对人类施以无情的报复?他们没有想过,也没有人担心过,因为在任何时候做官的都不会为生存而焦虑,他们种下的苦果,最后只能由无依无靠的穷苦老百姓们吃啊!假如保留住当年的青山绿水,我们不去毁掉它,而是把它建成旖旎秀丽小山村,好比桃花源记里描绘的田园生活,该会是多么的安谧惬意!我们这一代还会品尝到苦果吗?正是当年那些愚昧无知的父母官,心里想的只有政绩,麻木不仁的品行,任其一片片山林被砍伐殆尽,坑害的可不是一代人,是农村的几代人呐!今天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大学的生活紧张而充实。我拼命的专一学习。这期间。有很多同学开始在大学谈起恋爱,有很多男同学也给我写来火辣辣的情书,向我表达着他们的爱慕之请。对此,我往往会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从来也没有给他们回过信,有的情书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就扔进我的书箱。他们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一个“冰美人”,更有人叫我“少性女”。这一切我并不在乎……因为我心里有更高、更远的理想……我不想让自己过早的沉醉在爱河之中! 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情况发生了变化。妈在南方一家私企打工,每天都要工作十五六小时。有着超越体能的劳动强度。每天补充的却是少见油水的汤饭;终于累吐了血。拖着孱弱的身子被老板撵回了家。我听说就请假回来了,爸也回来了,两年多没见爸的面,他的头发白了。劳累压弯了他的背。妈的病需要住院治疗,穷人家哪住得起医院?我找到县城住的大爷,他是一个包工头,家里有钱,就想朝他借。大娘说,看病需要十万八万,乡下人的命值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是听天由命的好。我哭了。我给大爷大娘跪下了,我说:“乡下人的命一万都不值,城里人交通肇事可以补偿几万,乡下人一万都给不上……可那是我的妈呀!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又培养我上了大学。是用钱衡量的吗?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的脑海里不是只有学习,开始合计赚钱,为家里减轻负担了。每天上完课,我都会想办法到校外打工挣钱,家里为妈看病和我上学欠下乡亲们许多的钱,我不想法多赚点钱,于心何忍!但是,找工作并非易事,不像有些精英们说的,我们这代人怕苦怕累,是这些老板心太黑;一个好劳力赚的工钱养活不起一个老婆一个孩;两口子一起工作,养一个孩子也是很艰难;全身心的付出,赚来的只是一笔填饱肚子的钱。 中国的劳动力再廉价,总得给人一个说得过去的报酬吧,何况我还是个大学生?这些吃鸡不吐骨头的老板心太黑,有时廉价得令人心酸,叫人心痛! 即便如此,这年头找工作也并非易事,自己做过家教,做过钟点工,赚的钱连自己读书的费用都不够,就不用说补贴家用,替家里偿还欠下乡亲们的债务了。假期时间充裕,工作该好找了吧?往往会被用人单位以工作时间太短或者没有大学毕业为借口,日薪不但要减半,加班加点还不许谈报酬。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骆驼蹬腿——真的没治了! 正是在自己为赚不到钱而心焦力疲,黯然伤神的日子里,一个公子哥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坐标。 这天,我早早来到人工市场,胸前挂着写有家教的牌子,在市场门前一站就是半天,没遇到一个合适的雇家。我兜里只有十块钱,从早晨到中午,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几次掏出十块钱看了看,赚不到钱,再渴再饿也舍不得花呀!正感到又饥又渴,心灰意懒的时候,一辆黑亮的轿车停在我跟前,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脸;这是一位漂亮的公子哥。他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扫了扫,示意我到跟前,笑容可掬的问,“你英语说的怎么样。” 我说:“我已经达到了英语四级。” 他说:“我不懂什么级,就想找日常用语说得好的。” 我说:“可以呀。” 他说:“你上车吧。” 英俊的男人犹如一本精装书,封面典雅,装帧精美;不管里面涂抹的是人屎还是狗屎,总能抓住读者的第一视线。公子哥给我的第一印象,外表好比一本精装的书皮:英俊的面孔,发音中裹夹着甜蜜的糖音,何况又显示出那么富有,自然会给我带来好感。我没加考虑,以为遇到了贵人,兴致勃勃上了他的车。路上我问他:“孩子念几年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看着我笑笑说“你是论点教还是论天教?” 我说:“现在是放暑假,随你需要安排好了。” 我们来到一片别墅群,一看就知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一幢幢欧式别墅大小几乎相等,建筑风格各异。毎幢别墅都带有独自的花园,各种奇花异草争芳斗艳,美不胜收。下了车他引领我穿过曲曲折折的亭台水榭、假山怪石,来到一座临水的两层别墅前,开了门把我让进房间。 客厅装修的富丽豪华。优雅的家居配饰,罗马柱样式的门框,以及云线行的窗帘,给人第一感觉处处突显着主人的高贵。在各种家俬的色彩搭配上,欧式风格的元素体现在每个细节之处,非常难得。除此之外。独特的吊顶设计可以说是这间客厅最值得圈点的部分。它让客厅显得更加开敞大气。再配置锥形的设计,也让客厅的光线更加充足。 这位公子哥引我上了二楼,二楼有书房、卫生间和卧室。宽大的卧室放着一张大大的柔软的床,床头镶金镀银。耀人眼目。 “怎么样?喜欢吗?”公子哥见我左顾右盼,满目生光辉的眼神,笑着问我。 “喜欢,太美了!”我边欣赏着屋里华丽的装修边回答,同时也在想:“这里好像不是人住的地方,就像穿越到梦幻中的神话,富丽堂皇,令人羡慕,叫人着迷!” 我完全被房间里精美的装修陶醉了。 “这处房子闲着没人住。你喜欢,我把这房子借给你住,你想什么时候来住都可以。” “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一个穷学生哪敢有这种奢望!不愁吃不愁穿。能交上学费就万幸了,还敢有非分的想法?笑话死人啦!”说着,我把话拉到正题,“你让我教的孩子呢?” “我和你开什么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给我做情人,别说这房子,还有我的车,你可以随便用。”公子哥一本正经的说。 “大哥,我这个人不善开玩笑,你会把我吓着的。把孩子喊出来上课吧。” 公子哥看着我,嬉皮笑脸的说:“不是在你跟前吗?你要教的孩子就是我。” 我愣住了,一头的雾水不知咋回答好了。 “愣着干什么?大人就不能学英语?”公子哥笑着说,“我要出国定居,已经上了一个补习班,教我的是一个教授,一个满头银发的糟老头;就凭他的形象,教的再好,老么卡眼的怎么能引起我的学习兴趣?今天看到你,一个大美人挂着个牌子,动了我的恻隐之心。你来教我,肯定能叫我上心,即便你教不好,我也愿意跟你学,这叫什么?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你漂亮的脸蛋能使我坚定学习信念,更是我奋发图强的动力,我说的没错吧?” “我……我从来没教过大人,教的都是中小学生。”我喃喃而语,感觉有股不详之云向拢来。 “过去没教过,现在补上这一课,帅哥俊女在一起不会感到孤独寂寞,寂寞了咱们可以搞些活动……要不你就拿我当个孩子好了,一边教我英语,一边玩玩小时候过家家的游戏,我扮你老公,你伴我老婆,咱们一起玩真实版的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那一段。” 我一惊,没想到公子哥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羞得我满脸通红,心里紧张的厉害,赶紧回绝说:“大哥,我的文化教不了大人,现在就心慌得很,脑子一片空白,话都不会说了。我不能耽误你的学习,你最好再另觅高人,我实在是胜任不了这个工作,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公子哥并没有理会我说的话,见我转身要走,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厚着脸皮说:“想走?没那么容易。大老远的把你接来,多少你得教我几句再走吧?”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这样,我是个学生,你会犯错误!请你尊重我,你要自爱,请你放开我……”我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和愤怒,奋力挣脱开他的搂抱。 “学生怎么了?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女学生,还有几个没谈过恋爱?哪天不陪男人睡觉?没谈过恋爱的也渴望有哥哥来插pp,叫同学插pp,不如跟我,我给你钱,你就别装了。”公子哥说着,又伸手抱住了我的腰,并把嘴凑到我的脸,要亲我。 我拼命的挣扎,再次挣脱他的手,极力向一旁躲闪。但公子哥并没有因为我的强烈反抗而放弃,随着我左冲右突,他就左拦右堵,终于又一次把我抱住,把我摁倒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边用嘴亲吻我的脸,边伸手来解我衣服上的纽扣。我用力翻身,使自己的身子滑落到沙发下面,再一次挣脱开公子哥的搂抱,不顾一切的向楼下冲去。 补续(2) 补续(2) 我到了楼下,使劲扭动门的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我听见公子哥在后面说:“别费劲了,那门锁上了!” “我拼死也不会让你的……”我转过身,看见公子哥依在楼梯扶手上,一副满不在意,志在必得的神色,吓得我只好带着哭腔,不得不向他哀求说,“大哥,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穷学生吧,我只是为了挣点学费,是不会做那种事的,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回去吧!” 公子哥得意的哈哈大笑,迈下楼梯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色眯眯的看着我说:“你不是想赚钱吗?我给你。只要白天你能认真教我学英语,晚上在床上好好伺候我,一年的学费我全包了。” “我不会那么做,求你原谅我,放我走吧。” “你会做什么?”说着,公子哥阴下脸,抬起另只手狠狠扇我一个嘴巴,“贱骨头,老子玩女人从来不给钱,今天看你可怜,一个大美女站在路边,我于心不忍才把你接家来,你他妈的不知领情,还跟我装正经,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抱起我又上了楼。 我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过了好一阵才醒悟过来。我疯狂的用手捶打他,并大声嚷起来:“你放我下来,要不我喊人了!” “你喊吧?这儿没有人能听见,即便有,也没有人敢管大爷的事!” 公子哥不怕我的威胁,抱着我上了二楼,把我摔到床上。 我怕得要死,哆嗦着往床的一边畏缩。公子哥开始脱他的衣服。我见此心中又慌又怕,忙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地上双腿一软,向他跪下哭求说:“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这儿还有十块钱,”说着。掏出早晨到中午没舍得吃一顿饭而省下的饭钱,递给他说,“这是我补偿你的汽油钱,求求你让我回去吧!” “启车费还得九块钱,你也不想想我开的是什么车,跑了多远的路,十块钱够我油钱吗?你还是留着明儿早上喝碗羊汤吧!” “我只有十块钱,我出去借钱还你。”公子哥根本就不理我,只是自顾自地脱他的衣服。我把钱放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说:“大哥。放我走吧。我多给你油钱。” “我不要你的油钱。我只要你陪我玩玩。” “我还是一个姑娘,你这样做能毁了我一生……” 我的软弱与乞求并没有唤起他的怜悯,只听他兴奋的说:“没开苞的姑娘好哇!今儿叫你气得本不想给你钱,你真要是处女。今天破把列,多给你点。”说着,开始往下退他的裤子。 我不敢看他,把眼睛转到别处,想找可以用来自卫的工具。屋里真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趁他在脱裤子的空隙,我只好爬起来再次向楼下冲去。公子哥伸手抓住我的衣角,把我又拖了回来,狠狠的在我肚子上打了几拳。我立时疼的蜷缩在地上。泪水和着冷汗不停的往下淌,脑子里乱糟糟的,刚才还想继续抗争的意念被他几拳打没了,心里只有恐惧。 公子哥*着身子,把我重新抱到床上。 我的肚子很痛很痛。浑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只能用微弱的声息一遍一遍哀求他,希望他能放过我! 公子哥毫无怜悯之心,象野兽一样往下扒我的衣裤……不是往下扒我的衣裤,是把我的衣裤撕了下来,然后硬生生的掰开我的大腿,顿时感到一个可怕的东西插进我的下身,痛的我差点儿晕死过去。公子哥半趴在我身上使出了全力,弄的人在床上不停的上下颤动,整个房子也好像跟着动起来。一腔热血卡在我的喉咙里,差点从嘴里喷出来。他的两只手也没闲着,用力揉搓着我的*,不时地还要拍打我的脸。泪水开始从我的眼里不停的往外滚落,流进我的耳朵里,流到我的心里…… 我感觉自己所有的梦想在片刻之间被击的粉碎……看着这个有着俊俏的面孔,藏有虎狼之心的男人,在我身上贪婪的运动着,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我的脑海浮现出母亲苍老的面孔,她似乎感受到我的不幸,一个人无奈的站在大田里,手举着用血汗养育的玉米穗,面对苍天流泪说,我们卑贱,却给了你们衣食;你们高贵,我们没求过你们,为啥就不能放过我们!她在心里祷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快睁开眼看看,发发慈悲去救救我的孩子吧,不能叫这个淫兽害了她!我又仿佛看到驼了背的父亲,为建好一幢幢别墅,付出的不只是辛劳的汗水,还有生命的年轮;结实强健的体魄,被那些贪得无厌的黑心老板盘剥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正愤怒的朝着一幢幢别墅发出最后的嘶叫!我的心,象被刀割一样的痛入骨髓…… 公子哥经过一阵剧烈的运动之后,无力的瘫软在我身上,揉搓着我的*,静静倒了一段时间,才慢慢从我身上爬起来。他看了看床单,满足的笑了:“呵呵,没想到你还真是处女?现在象你这样保守的女孩还真不多!和我上床的女孩不记其数,但我碰见的处女,除了上中学时的同桌,第二个就是你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我咬着牙说:“你就不怕我告你!” “呵呵,告我?这话我听的多了!你看我现在不是照旧活的好好的吗?你不了解我,我的哥们在公、检、法都是高官,我现在就可以喊他们过来,说你是卖淫女,想敲诈我,马上能抓你去劳教。他们听我的,不会相信你的话。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背景?你要是知道能吓你一跳。所以说,凭我的背景,这些高官不敢不听我的!” 我没心听他夸海口,把床上的被子拽过来盖身上,委屈的在被窝里哭了。 “别哭了,我不想告诉你我的背景,我打个电话你听听,听后你就知道我在奉阳市的地位,到时你就没有了委屈,可能会有相遇恨晚的感觉;我是能改变你命运的贵人。和我睡觉是你的福气,你自己倒被窝美滋滋的偷着乐吧。” 公子哥挂了一个免提电话,嘟嘟叫了两声就听有人问,“喂,找哪位?” “公安局吧?”公子哥故意抬高嗓门,无外乎是说给我听。 “对,铜钱山公安分局。”电话的另一头回答。 “叫你们刘局长接电话。” “你是哪位?” “妈的,哪那么多废话!告诉他,牛银图命令他马上接电话。” “是牛哥,你稍等。” 功夫不大。电话里传来刘局长的声音。“兄弟。有什么指示?” “今晚给我摆一桌,我邀请个朋友。” “好吧,晚上到大富豪。” 我围裹着被褥,在床上坐起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傻傻的,脑海更是一片空白。几次想跳下床,抢过电话报警告他,但是,听了他们的对话,心彻底凉了,我不能不相信这个叫牛银图的美男子先前对我说的话,一个局长都听他的。他肯定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想要告他,也许真会象他所说的那样,他不但不能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倒成了卖淫女!没有人会听我辩解,我又能到哪儿去辩解?受到惩罚的还是我呀!我有个闺蜜。在县城念初三的时候,被一个恶少强奸了,家人把恶少告到派出所,派出所马上把恶少抓起来,想不到晚上就放了。派出所给出的理由是,有证据证明,他们在搞对象,发生关系实属道德问题,构不成犯罪。在县城,恶少家是有权有钱的大户,有维护他们势力的强大群体,真理永远在他们手里握着,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强奸被说成搞对象,邪恶被套上恋爱的外衣;混淆是非叫你真假难辨,打掉牙不往肚里咽,你还能以死去抗争?死活没有人关注你,逆来顺受,才是咱穷百姓活命的唯一。官司打不赢,恶少还是经常到学校骚扰我的闺蜜,被逼无奈只好退学,把所有的屈辱和不平深埋在心里。我现在告牛银图,他肯定要反咬我一口;我一个人孤单无援,公安局都是他的人,我的下场比我的闺蜜会更惨。有嘴难辨,有冤难申,今后在同学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我的人生从此将蒙上一层更大更厚的阴影;生不如死,我该咋办好…… 现实有时真的很残酷,我总以为这样的事,那是电影和书刊上的故事,但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的贞操就这样在我不经意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所掠走,我想,这些有权有势的恶人真的不会遭到惩罚?老天爷,你咋就不睁开眼,真的就没有谁可怜我吗?不,还有上帝,老天爷不帮我,我应该祈求上帝,上帝会帮我,是不会饶恕他们的……这个世间真的会有上帝吗?如果有,他为什么没有来拯救我?我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傻傻的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好久、好久…… 牛银图穿好衣服,也歇过乏,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他妈的,你功劳多大,我累了半天还得亲自去给你买衣服,咋说也不能叫你光着身子陪我去喝酒哇。” “你是个大坏蛋,我不会陪你去,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我发疯的喊。 “请我喝酒的都是公安局的领导,你不是要告我吗?怎么,这会儿想开了,不想告我了?” “大流氓,你坏,上帝会惩罚你!”我气的拿枕头摔向他。 “脾气不小,生气的模样更讨人喜欢,”牛银图接过我抛过去的枕头,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可惜呀,你只能陪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要出国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能捡我的便宜。别赌气了,陪我一个月就能赚到一年的学费,你不吃亏。我去给你买衣服,你自己倒床上好好想想,把你的第一次给谁都是给,给了爱情,爱情飞了就是叫人白玩;给了我,你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笔。” 牛银图说完走了,我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抛一边,这时我看到褥单上面的血……是那么醒目,那么鲜红……我扑到床上又哭了……我该怎么办?事已至此还有更好的补救办法吗?无能为力的抗争,会有什么结果?耗费的是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精力,是在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更会使家里的艰难日子雪上加霜啊!于事无补的抗争,实在是没有意义,还是吞下这个苦果吧! 父亲佝偻着身子在烈日炙烤下,汗水浸透了衣服;母亲拖着病弱的身子,还要整日的在田间操劳,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能力去偿还高额利息的欠款。一个穷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自古以来就同牛马联系在了一起;一个穷学生的身子。在有钱人的眼里跟本就不值钱。自己想要争回来的到底是什么? 我走下床。感觉下身疼痛的厉害,每移动半步,就感觉炙热的刺痛,心想。“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咋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你到是轻一点,干嘛要把人往死了干!”我抱着被撕碎的衣服走进洗手间,从镜子里,我看到自己又红又肿的一双眼睛,看到被牛银图掐肿的*,感到阵阵心痛……我套上衣服,这身衣服真的很难再穿出门了,扣子都扯坏了。很多地方已经能看见白白的肌肤,身子动一动,关键部位就要暴露在外面。没有办法,我只能简单地洗把脸,穿着衣不遮体的破衣烂衫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想着心事。 快天黑的时候,牛银图回来了,也给我捎来一身衣服。他把衣服抛在我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赶紧起来把衣服换了,他们在等我吃饭。” “你一个人去吧,你走了我再换衣服。”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牛银图不容我分说,上前掀掉我的被子,看到我的衣着,他笑了,笑得开心极了,就像一个捕猎凯旋的猎手,看到自己捕获的小麋鹿伤痕累累,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一刻,露出一副胜者为王的丑恶嘴脸,笑的狰狞可怖,笑的小麋鹿心惊胆战。而可怜的小麋鹿自知在劫难逃,浑身颤抖着,自知没有抗争的能力,只好无奈的合上一双绝望的泪眼。 我没有心思看他发号施令的嘴脸,麻木的眼神看向屋顶的吊灯,炙热的光线让我想到外面的太阳;阳光总是照向权贵,何时能普照在穷人的身上?我看着、想着,懒得搭理眼前的畜生,任凭他空喊,我倒着的身子一动没动。 牛银图又褪下裤子,一跃而起,跳上床就压到我的身上。我感觉到大事要不好,惊恐的赶紧喊着说:“我换衣服,马上换衣服……”我费力的往下推他,推不动,只好哀求说:“求你饶了我吧,下边痛得我走路都费劲,你会祸害死我的!求求你快起来,我马上换衣服陪你去……” 已经晚了,再说啥也没有用了,牛银图根本就没有心思听我的哀求,又一次把他那个吓人的小家伙,硬生生的插进我的身子。炙热的痛再一次撞击着每根神经,揪打着我的心,我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还能说啥?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咋还能使小性子?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按着他的意思办只能是自讨苦吃呀! 天空阴沉沉的,星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一颗也找不到。月亮只是偶尔从云彩里伸出头,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又躲进云彩里睡觉去了;我的心也随着天阴变得越来越沉。坐着牛银图的车,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在想啥,难道说,自己真的要伺候他一个月?事已至此,还会有别的办法好想吗?我不能不承认,是他答应的,事后付我一年的学费起了催化作用。自甘堕落,是被一个“穷”字逼的呀! 我随牛银图来到大富豪酒店,迎宾小姐主动上前讨好说:“牛老板,您来了?呵……又换了?这个年轻、漂亮,有气质,不象以前的那些风骚贱货!” “闭上你的臭嘴,我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看样子牛银图是这里的常客,经常会带女孩子来这儿玩,他的这帮哥们会有好人吗?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盼着什么! “我那帮朋友在几楼?”牛银图问迎宾小姐。 “二楼,还是仙人居包房。”迎宾小姐笑着鞠一躬,“祝您玩得开心,您楼上请!” 我们上了二楼,刚好要往里走,意想不到的一幕简直令我尴尬难堪,无地自容。一个山村的好姐妹不赶早,不赶晚。恰赶牛银图搂着我腰的时候,她从前面走过来。 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天地之大,老天爷对我咋就这么不公平?头一次出轨,在有着七八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偏偏叫我遇到熟人。我吓得急忙转身,用手遮住脸想避过去……真是老天爷有眼无珠要故意开我的玩笑,她在同一时间也见到了我,喊着“凤姐、凤姐,”快步的向我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兴奋地说:“凤姐。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我的脸红红的。羞愧难当,真没脸见她……我缓缓神,拉她到一边,目的是离牛银图远一点。我见她穿着过于暴露的衣裙。心知肚明她在这儿做什么,只是不好意思明问,所以,故意打马虎眼敷衍说:“小丽,你也到这儿吃饭?” 小丽瞧一眼不远处的牛银图,风趣地说:“凤姐,有大帅哥在跟前,咱俩的话不能说出来给他听;帅哥多是花心,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可不能上他的当。走,咱俩到一楼的大厅唠一会儿,只几分钟。” 我有些难为情,又没有理由不答应,只好说:“你先下去等我。” 小丽下了楼。我对牛银图说:“这是咱村里的一个妹妹,挺长时间没见面了,我和她说几句话。” 牛银图说:“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年的学费还没拿到手,你要是溜了,损失可就大了。去吧,快点回来,前面的包房就是仙人居。”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下了楼。小丽坐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等我,见我从楼上下来,笑盈盈的向我招手。 “从小丽的衣着打扮不难想象出,她在这儿做三陪小姐,按理儿说,做姐姐的有权利和责任训导她,可是,想到自己和牛银图做的事,又随他来到这种场合,那儿还有脸说别人?” 小丽比我要大方得多,没有紧张,也没有难为情,反倒多了不少自信;她说:“我干这行接触的人多了,三教九流无奇不有,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不难发现,咱们卖的是身子,他们卖的是品行和良知。其实,三百六十行不存在高贵和卑贱,行行都是为了赚钱,为了发家致富。比如想升官发财的人,必须善于玩弄权术,要有不择手段的策略和不要脸的精神;要脸就没得高官做,要做高官就得不要脸。经商的人必须懂得溜须权贵,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喂饱贪官你就没有买卖做。谁是婊子?谁是猛男?面上根本不好去识别,就像政府里大小不同的官,官大一级能压死人,做下属的不想当婊子,你就别想再政府混饭吃。赚了钱走到街上,谁知你是老板还是官员!政治婊子、商业婊子、生活婊子,哪个更好些?凤姐,还是咱们要好些,痛苦我一个,少了强奸犯,救治了多少患有性饥渴的缺德男。” 语出惊人,吓我一跳;我不敢苟同她的比喻,心里却能感到一丝宽慰,起码我在这个社会上不属于最缺德的人。小丽对卖淫女的身份,没有丝毫遮掩,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和她不能在一起多唠,约定明天上午找时间细谈;晚上小丽要工作,只有上午的时间归她支配。 我陪牛银图玩到后半夜,回到别墅也没叫人消停,服伺他到天亮,他的宝贝再也硬不起来了,才心有不甘的放过我。他是真累了,听说我要到小丽那儿去,懒的话都不愿意说,只是摆摆手算是恩准了。 我和小丽是在咖啡馆见的面,要了一些早点,要了两杯咖啡,当然是小丽买单,不用我掏钱,我兜里只有十块钱,还不够一杯咖啡的钱。小丽问我:“凤姐,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会是你的情人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们才认识,只是一般的朋友。”我不敢对小丽讲实话,怕他笑话我。其实,即便是讲了实话,只能叫她多分担心,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那个男人我不太了解,只是听姐妹们说,他是一个挺有权力的人,很多姐妹都愿意和她套关系,你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要牢牢抓住他。以后咱们姐妹就有翻身的日子了。” 我听了心里好难受,心好疼,又不能做过多的解释,只好苦笑笑敷衍说:“人家是有权有钱的大人物,怎么会瞧得起咱们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他要出国,想跟我学习英语,我只想挣点学费。” 看得出,小丽并没有拿我的话当真,狡黠的乜斜我一眼,用手拢拢头发认真的说:“凤姐。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婶子坐下病后已经不能外出打工了。看病又借了不少高利贷,你想赚钱,就不能顾脸面,把身子给一个男人也是给。給十个也是给,只要是能赚钱,就别想得那么多!咱们都不小了,还是实事求是一些吧,趁年轻不多赚点钱,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我对她说:“爹妈省吃俭用,甚至不惜借贷供我念书,他们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有出息,下辈子不再做农民、不再做工人。不要再靠卖力气吃饭?我成不了人中之凤,也不会到藏污纳垢的环境里,堕落成叫人瞧不起的鸡呀!” 她对我说,“谁愿意成为鸡?生活所迫,不过是咱们翻身求解放的权宜之计;赚到钱走在大街上。谁知谁是凤凰谁是鸡?再说了,鸡有什么不好?常言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人活着没有钱,有谁同情你、可怜你?没有人管你是死是活,靠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她毫无顾忌的对我说了,她这两年卖身挣钱的体会,列举了几个不容我置辩的、合乎情理的理由。 小丽十七岁那年就出来打工。最初是在县城,在一家不大的餐馆里当服务员。这是一家夫妻店,老板掌勺,媳妇端盘,他们雇佣小丽的理由是看好了小丽的年龄和她漂亮的脸蛋。年龄小可以少给工钱,漂亮的女孩更像芬芳四溢的花,能招来采集花粉的蜂蝶;这又不需要太大的投资,楚楚可人的容貌就是最靓丽的品牌。 这是私家老板的精明之处,亲亲,秀色可餐喽! 果不其然,时间不长,爱花、惜花,想采花的人便蜂拥而至,小饭店很快就火爆起来。一些酒色之徒成了这里的常客,他们不只是奔着小丽的脸蛋而来,更喜欢喝着小酒,一边搜肠刮肚的相互兜售社会上流行的黄色笑话,一边擦抹着嘴角流淌的涎水,毫无廉耻的当着小丽的面放纵胡言。文明点的是挂在中年人嘴边上的顺口溜:牵着小姐的手,好想回到十*;牵着情人的手,酸甜苦辣全都有;牵着小姨子的手,只恨当初拉错了手;牵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拉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而后都会哈哈大笑,好像不只是拉了小姐和小姨子的手,他们又饕餮到一顿免费的花宴。 一个懵懂的山村女孩,正值花季,情窦初开,整天置身在这样混浊的环境中即使不想入非非,含苞待放的芳心也难免遭到污染;时间不长,一颗驿动的心多了寻觅,渴望收获所属的那份爱。 有一个帅气的男孩,几乎天天来撩逗小丽,每次来都会献朵花,满嘴跑的是“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 小丽说:“凤姐,当时不知怎么搞的,他一句‘你是我的唯一’,自己就丢了魂,没过几天他到真成了我的唯一!” 在帅哥紧追不舍大献殷勤的日子里,小丽说,“我就像中了魔,天天想着见到他,一天要是见不着,心里就没着没落的憋得慌。到了晚上,一个人总好想入非非,很难入睡;他的音容笑貌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赶也赶不走,我开始失眠了。”说着,她瞧瞧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似乎在脑海里捕捉着,令她刻骨铭记的那段日子。我见她眼里泛起泪花,仿佛能触摸到她砰砰跳动的心,似乎在告诉我,这颗心品味了太多太多的酸甜苦辣,留下太多太多的伤痕,一个人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沉默了一会儿,她激动的拉起我的手,忘情的说,“每次他来看我,都会说上几句‘我爱你’;就是这几句‘我爱你’,会让我夜不能寐,让我心乱如麻,就像吃了*药,根本就把持不住自己;不管白天晚上,我真的好想他!尤其在难熬的夜里。一个人会静静地望着窗外,听到有风轻轻吹过,一颗心也会跟着跳的厉害,总会情不自禁的自己问自己,外面传来的是风声还是他的呼吸?抑或是他在向我低声私语?风声依旧,一次次的失望会叫我流泪。望着夜空,数着星斗,往往会在心里追问,我的唯一,你在哪里?那颗最亮的星星是你吗?我知道这叫‘相思’。他已经闯到我的心里;只要想到他。心里总会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虽说相思非常非常的折磨人。但是,从中我还是能感受到幸福,我愿意承受这样的折磨,愿意为了爱付出我所有的感情……万万叫我想不到的是。我付出了所有的爱,他从来就没爱过我,至始至终都在玩弄我的感情,是在利用我,是在骗我!他骗得我实在是好苦好苦哇……”说到这,小丽把头倚在我的怀里哭了;她哭的好难受,好伤心,声声都敲打在我的心上,使我连想到牛银图对我的摧残。眼泪止不住的也跟着往下滚。 当时,小丽自以为遇到了真爱,把一颗芳心毫无遮掩的暗许给这个帅男。有人说,初恋的女孩头脑会变得专一简单,尤其在恋人第一次牵起她的小手。把她相拥在怀里时,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会令她怦然心动,迷失的双眼令她心不设防,容易叫人牵着感情走……小丽向我哭诉了和帅哥在一起的那段伤感的日子,她说…… 我的唯一有个好听的名字,他叫艾晓黎,我曾经好奇地问:“我的乳名叫小丽,你也叫小丽,是不是和我开玩笑?” 艾哓黎说:“你叫小丽,我叫晓黎,拂晓的晓,黎明的黎,读白了就叫爱小丽。” 我不好意思的说:“名字好听极了,只是赶得太巧,会叫外人误解,叫人难为情。” “这算什么?我叫艾晓黎,就是要爱小丽,说明咱们有缘分,是前世的姻缘,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唯一。” 凤姐,你能猜到我当时的心情吗?听了他的表白,心里有欢喜,又害羞,更多的是加深了对他的爱……时间长了我才知道,他不叫艾哓黎,是为了接近我,也是为了骗取我的感情故意起的假名。 饭店工作没有休息天,每天都要忙到后半夜,他和我在一起多是在上午或者是客人少的时候;会过来陪我聊天,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那段日子我感到幸福极了。 接触快一个月了,恰赶情人节,老板给我放了一天假,艾哓黎早早就来接我,要带我出去玩。 外面下了雪,天气好冷好冷,艾晓黎说:“丽丽,这样的天气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到我家去吧,我妈想看看你;晚上咱俩逛庙会,再去看一场电影。” 我说:“我这样寒酸,咋好意思见伯母?” 他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何况你是一个大美女,我妈不得乐晕了头。” 我用手不停地揉弄着衣角,忐忑不安的在心里问自己,“我该不该去?” 行人稀少的林荫路上,一对少年男女默默相对,除了偶尔有车经过的声响,很少有行人注意。 沉寂了足足有几十秒,我才开口说:“这一切来的是不是太快了,我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 他说:“你要准备什么?只要你爱我,这就足够了。”说着,他的手悄悄伸过来,先是食指,然后中指、无名指、小指、拇指,一点一点,一步一步,轻轻地把我的手握住了。 我发现时已经晚了,他已经握紧了我的手。我想把手抽回来,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只是感觉心跳得厉害……“凤姐,不知别的女孩会不会像我一样,从未恋爱过,自从心里有了他,总盼望着和他在一起,越近越好;当他面对着我,拉起我的手,我真的感觉好激动、好幸福。” 我宽慰她说:“可能是一样吧。” 小丽说:“他拉着我的手抚摸了一阵,突然搂过我的身子,紧紧地抱住我。脸越贴越近的时候,欢喜、害臊、诱惑,矛盾,叫人难以抗拒,似乎感觉这才是爱!内心有种患得患失,既甜蜜又害怕,既向往又抗拒的复杂情感,真是难以言表哇!” 我百感交加的紧紧搂过小丽。随着小丽的讲述,一个好吃懒做的帅哥形象,在我的脑海中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这真是一个恶毒的难以抗拒的诱惑,能简单的怪小丽年轻无知吗?一个好的环境能成就一个人,一个坏的环境也能毁掉一个人!我品味着小丽说的每句话,在脑海里还原着当时的每个细节…… 当时帅哥握着我的手,见我满脸绯红,胸脯起伏着,一把搂过我就想接吻。我下意识的用手隔在两唇之间。嘴里喃喃着说:“不、不要这样……” 他笑着问。“怎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不,我……我说不好!”此时我心慌意乱,不知咋解释才对。 “喜欢就来吧。”说着,他又要吻我。 “不要。不要……”我用手捂住了嘴。 “丽丽,我是真心爱你呀!” “可是,可是……我心乱的很,又是在大街上……” “小丽,”他突然喊出我的乳名,很认真地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我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 他说:“爱情,就是面对你时,我们可以无视任何人,这个世界只是我们俩人的世界。你我都要在里面寻找,能令彼此怦然心动的那种感觉,把我们的爱溶解成一颗发烫的心。” 我无言以对,只是羞涩的低着头,心里想:“现在的心就够烫了。烫的我马上就要晕了过去,我可不想让这颗心再发烫了。” 我能感到他注视我,在嘲笑我的无知;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感到有些对不住他。就这样相持一段时间,他终于松开我的手,搂着我的腰说:“到我家去吧,妈在家要等急了。”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鬼使神差似的,我真的想都没有想,就顺从的跟他走了。 他家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我们进屋后,他母亲在看电视,艾哓黎把我介绍给他母亲,他母亲哼了两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给人感觉对未来的儿媳妇跟本不在意,好像见识多了,感情已经被麻木了。 简单打过招呼后,艾哓黎引我进了他的寝室。屋里太热,进屋他就脱了棉衣,示意我也把棉衣脱了。我顺从的脱下棉衣被他顺手接过去。我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脸上发热,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只见他把我的棉衣扔到床上,突然上前一步,搂住我就想吻我…… 我吓坏了,奋力推开他红着脸说:“晓黎,你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为什么?在外面你怕人笑话,这是在家里,这里又没有别的人。” “我怕,说不好是为什么,反正是不行。” “为什么总是不行?”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低声地问:“难道我不够爱你吗?或者,你根本就不是那么爱我!” “不是的!”我听他这样说,心里有点儿急,忙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该不该?人家只是怕……” “哦……我知道了。”他看着我哂笑。 “你知道什么?” “其实你根本不懂得怎么样接吻,你怕我笑话你,对不?”他对我使上了激将法。 “你胡说些什么……”我惴惴不安,面露羞怯的低声说。 “丽丽……”他突然上前又把我抱住,贴着我的耳边喃喃道:“我知道,你想的。” “想……想什么?”我的身子开始发颤,开始变得软软的;感觉脸热的烫人,说话声没有了一点儿力气。 “别紧张。你如果觉得怕,把眼睛闭上,啥也不要想,过一会就好了。”他用一种煸动性的语气安慰我说。 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吃了催眠药,听了他的话,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马上亲我,好像在认真端详我,在细细品味着我迷醉的容貌……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他的手把我搂得更紧了,他的胸脯在我的胸脯上蹭来蹭去,蹭的人心痒,蹭的人腿软的实在是站不住了……他的唇才吻到我的眉眼,吻上我的鼻尖,吻到我的嘴……吻着我蹭到床前,搂着我双双摔倒在床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种电击的感觉,使我浑身哆嗦一下,就像有电流通过我的心,流遍我的全身……原来是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我的内衣,轻轻抓住我的*,慢慢地揉捏着,揉捏的人家筋酥骨软,魂飞体外;泪水冲破感情的闸门,哗哗的淌了出来……我无力的哼哼几声,情不自禁的把舌头放进他的嘴里,任他含着,裹着……我感觉他的手开始下滑,通过我的小腹,解开我的裤扣,慢慢地滑向我的私密处,轻轻的在那揉着…… 补续(3) 补续(3) 我想拽开他的手,可是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能低低哼叫着:“不要,不要……” “我会小心的,乖乖,我爱你。”说着,他爬起腿下我的裤子,整个身子压到我的身上。我预感到不好,赶紧用手捂住私密处,不叫他的小弟弟往里进。他开始对我耳鬓厮磨,并用他的小弟弟在我的手上蹭来蹭去……我知道他是有意在刺激我的,想最后撕破我仅有的一点点心理防线……我终于崩溃了,没有了丝毫抵抗能力,他轻易的就挪开我的手,让小弟弟乐呵呵的钻进我的身子……我说不好是啥感觉,云山雾罩似的,稀里糊涂的就把身子给了他…… 事后,他不叫我在饭店干了,非要接我到他家去住。 在他家住的前段时间对我挺好,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吧。在这段时间里,他会隔三叉五的领我去酒吧、vip包房,教我唱歌跳舞,想吃啥好的都舍得给我买,有时还会找些他熟识的小姐陪我闲聊,说的都是坐台、出台赚钱的经验,想叫我了解有钱有享受的好处。刚开始我以为他是真心待我好,去几次我就明白过味了,艾晓黎是在给我‘洗脑’。果不其然,时间不长他就开始逼我到酒吧坐台,叫我卖淫赚钱养活他。我不干他就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晚上不叫我睡觉可劲祸害我。我实在是抗不住他的折磨了,心想,去就去,你不在乎我和别人睡觉,我在乎啥!其实,我是被他打伤了心,是想靠出卖色相报复他。过后我才想明白,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被他搂走了,遭报复的还是我呀!和不爱你的男人在一起。不管选择什么方式报复他,从始自终受到伤害的都是我们女人。有人说,女人都是天使,是为了爱而坠入人间;但在我看来,我们都是被爱神遗弃的孤灵,是男人们消遣的工具,我恨死了这些臭男人! 听了小丽的哭诉,心里难受极了,现在的人学的咋这么坏!我在学校就听同学讲过,社会上有这样一些帅气的小哥。吃喝嫖赌无所不好。自己又没有来钱道。单凭一张帅气的脸蛋,迷惑那些单纯漂亮的小姑娘。哄骗她们上床只是一方面,主要是想利用这些漂亮女孩的容貌,到酒吧或桑拿给他们赚钱。无疑。像小丽这样初出茅庐,浪迹天涯的漂亮女孩,就成了他们追踪捕捉的猎物,十有都会被这些帅气的男孩所迷惑。小丽就是在人家精心设计的虚伪爱情圈套中,没有把握住自己,稀里糊涂的上了男孩的床,然后被骗到酒吧做三陪女。一年内,小丽多次叫帅哥搞大了肚子,每次坠胎伤害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呐! 我问她:“你还和他在一起吗?是不是和他一起到这儿来的?” 小丽说:“不,我早就和他分了手。是在一次扫黄,我被派出所抓了,但是,没有抓住我现行。只是罚了款;是爸从家拿钱赎的我,把我从派出所接回了老家。” “那你怎么会跑到奉阳市做了小姐?” “凤姐,你有一年多没回家了吧?” “是呀,只是在妈生病我回去一次。” “你走两天我就到家了。你知道,爸开车跑长途贩运,咱家不缺钱,是我自己要出去闯一闯,锻炼锻炼,谁想到会遇到坏人?我后悔死了!其实,像咱们女孩出去闯天下是很危险的,到哪儿都能遇到色狼,你想躲都躲不开。回家后,爸妈在也不叫我外出打工了,我也怕了,不想再外出,想不到,爸出事了,他出了车祸,不但把人家的车撞坏了,还死了人,爸也受了重伤,咱家的顶梁柱一夜之间就塌了,我当时就傻了眼,不知咋办好了……” 小丽的话令我大吃一惊,她家四口人只靠她爸一个人挣钱养活,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家庭不是要毁了吗? 小丽说:“爸出了车祸,丧失了劳动能力,妈需要照看爸不能外出打工,只能靠我和弟弟俩人了。弟弟还不满十六岁,初中没毕业,我怎忍心叫他辍学外出打工?家庭的担子只能由我一个人挑了,这是不容我推卸的责任。一个女孩子靠打工赚钱,能挑起这付担子吗?根本就不可能!这年头,一个好劳力想靠打工也难养活一家四口人,何况弟弟还要读书,还有一个重伤号,我靠什么撑起这个家?爸妈知道我出来打工肯定要做小姐,他们于心不忍又不好开口劝阻我,只是流着眼泪唉声叹气,面上装糊涂心里揣着明白,他们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家人总得生活下去吧!我是不得已才想到要做小姐,只有卖身,我才能得到高额的报酬,才能有钱给爸看病,才能担起养家的责任……” 我看着小丽秀气的脸庞,虽说还没有褪去稚嫩单纯,但和同龄的女孩相比,多了沧桑和坚强,让我心有所动。 和小丽谈了一整天,天黑了,小丽还要到酒楼坐台,我不好意思再打扰她,吃过晚饭,陪她到大富豪酒楼。楼前停满了高级轿车,不时还有车开过来。一些志得意满,财大气粗的男人嘻嘻哈哈的从我面前走过,总会把目光投向我,在我身上巡睃一遍,最后会停在我的胸脯,停在我的脸上。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色眯眯中透着一股邪气,叫人感到阴森森的浑身发冷。 我目送小丽进了门,心里沉甸甸的感到一片茫然;不难想象,人哭鬼笑的一幕幕,正是大富豪酒楼里面——每天都要真实演绎的人间活目剧! 我一个人踯躅街头,现在是回学校,还是回牛银图的高级别墅?我一时还拿不准主意,只是一个人在街上毫无目的的闲逛,这时,心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小丽。她的一言一行并没有使我对她产生反感,说真的,我打心里更喜欢她了!抛开感情的羁绊,我要客观的对她作一番评价:三陪女怎么了,虽然她看淡了尊严,但她至少还懂得忠孝仁义中的孝字,比起有些不学无术。混吃混喝的败家子来,还是值得我学习的;学习她这种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挑起家庭重担的勇气!虽然她走的路不符合道德准则,但她绝不属于社会上最不讲德性、最不讲人性的那类人:至少那些不务正业的市井无赖比不上她!那些浑浑噩噩的懦夫比不上她!那些丧心病狂的恶魔比不上她!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那些腐化堕落的官员比不上她!既然这个社会不能给予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们更多帮助,她们只能靠力所能及的努力,支撑维持一个不幸的家庭,在艰难困苦中寻求稍许的安宁,怎么能简单地怪她们有伤风化?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要有饭吃,有房住。粗暴的套用风俗教化给予严打。使一颗本就任人随意践踏和蹂躏的心。更多了一份痛苦,多了一份苦难。她们身陷困境并没有向政府乞求帮助,也不需要别人的恩赐,只是想用身子换点血泪钱。让一家人过上幸福的小康,为什么社会就不能多给她们一些谅解和宽容? 夜深了,暮色苍茫,大地沉浸在寂静与幽暗里。睡意朦胧的树木,在夜风掠过发出低低的鸣咽,既悲怆,又凄凉。远处的天空,朦胧地透出一些光亮,看上去像是一块拧过的、潮湿的淡蓝画布。时不时有浮云似苍狗飘过,变换出千奇百怪的画面。 我现在需要挣钱替家里还债,需要把读书的费用赚出来,还得想办法攒上一笔钱……人生的画卷如何去描绘?既然上天给我做好了安排,我有什么能力敢和命运相抗争?顺其自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暗暗下了决心,决定先到牛银图的别墅去,和他把这场游戏玩到底,然后……有了原始积累我就可以从新安排自己的人生,可以用这些钱干一番事业,在人生的路上书写下光彩的一笔,涂抹掉路上溅到身的污迹。 暑假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牛银图度过的。白天,我不但是辅导他学习英语的教师,还要承担起佣人的责任,所有的家务都靠我一个人操持。晚上,我就成了他发泄淫欲的工具,他会往死祸害你。身兼数职,该给我一个合理的报酬吧?我向牛银图提出我的要求。 牛银图说:“每天给你三百。” 我说:“桑拿浴里漂亮的小姐陪嫖客睡一宿少说也得一千,一个大学生二十四个小时为你服务,难道说不如一个小姐陪你睡一宿?” 牛银图说:“不能拿你和三陪小姐比,三陪小姐是婊子,吃的是这碗饭,是我们的法律要严打的对象。我不是嫖客,你也不是三陪小姐,咱们都是正经人;两个正经人在一起睡觉不能谈价钱,只能谈感情;讲究钱,性质可就变了。” “我靠,正经人就该叫你白玩!要钱犯法,白玩不犯法,哪个*爷规定的?”我真的有点急了,心里想着,然后愤愤不平的对他说:“你要是这么讲,从今以后,我只教你英语,不许你再碰我的身子。” 牛银图笑了,一把搂过我说,“小样,我能不给你钱吗?做人要讲道德,我不能一毛不拔;但我给你的可不是嫖娼钱,你想要嫖钱,我一分也不给……乖乖,听话,不要总是耍小孩子脾气,违反道德和法律的事咱们不能干,我是真心要帮助你,到时给你多少钱凭我的良心,不就是一年的学费吗?一天五百够不够?对你这个穷学生来说已经不少了。” 我还能说啥?他不是嫖客,我也不是卖身的小姐,俩人在一起不许谈价钱,就好像一个情妇,可以拥有几个情夫,他们可以给你佩金带银,买房买车,在你的存折写下几位数全凭良心,因为这样不违反法律;正如牛银图所说,不存在卖淫嫖娼,他给的不是嫖娼钱,是在帮我,我应当感谢他;表示感谢的方式,必须拿出三陪小姐的精神头伺候他;否则,两个正经人的关系就会变成嫖客和妓女的关系,我就成了违反道德和法律的坏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女子哪有结识大款的机会?看来,法律要严惩的是靠低价卖身的弱女子呀!这社会,婆婆一个人说了算——哪儿还有公理! 和他在一起半个多月了,该来例假的时候没来,我就知道事不好,八成是怀孕了。我对他讲,他不在意的说。“怀孕怕什么,到医院做了,和我在一起的小姑娘怀孕的多了,有个女孩一年怀过几次孕,到医院不费劲的打下去了,回来照样被我插pp。” “你还是不是人?”我愤激的问。 “不想做生下来自己养着也不错嘛,这年头,大姑娘生孩子自己养着的多了。” 他是畜生,没法和他理论,为了赚钱我只能忍耐。就这样坚持一个多月。他总算要出国了。和我临分手时。按天计每天五百块钱他应该给我一万八千多。想不到他掐头去尾给我打个五五折,给了我一万块钱,里面包括我要去打胎的费用。 我说:“讲课一个小时还得三十五十,我一讲就是大半天。课后还要替你忙家务,忙完家务晚上还要服伺你睡觉,哪天睡觉你安稳过?哪天你不折腾大半宿?我好累、好乏,身上好难受,我天天咬牙忍着,讲好的一天五百,你咋好意思抹我的钱?” 牛银图说:“说好了怎么样?我看你是处女,我在出国前想积点德,学点做人的品行。免得在国外遭报应;同时也想为国家做点贡献,替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要不,按照我的习惯五千都不想给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又无法可想,只能恨恨的离他而去。 开学了。我头一次用自己赚来的钱交足了学杂费,虽说这钱来的不光彩,我没叫爹妈为我的学杂费犯愁,也没给政府和学校添麻烦,这是我值得宽慰的理由,也是我决心要放弃靠打工挣钱,替家还债的念头;因为打工的经历告诉我,靠打工永远也还不清利滚利的高利债!我别无选择,只能义无反顾,心甘情愿的去。 我不能像小丽似的到酒楼做三陪女,因为我不能喝酒,我还要完成我的学业,整天喝的云山雾罩,学校会处罚我;一旦发现我做了三陪女,学校就会开出我。我只能到桑拿浴,在桑拿浴做桑拿小姐。在桑拿浴的小姐跟酒楼坐台小姐有两个明显区别,桑娜小姐可以不陪酒,其二就是称呼上;酒楼坐台小姐不管以何种面貌出现,总会被社会上的人称呼为三陪小姐或者鸡;桑拿小姐却有个比较正规的称呼“按摩技师”,面子上比三陪小姐要好看些。开始我对技师一词的含义也不甚明了,总以为技师应该是靠按摩技术吃饭,卖身是私下的活,通过一段接触,尤其是经过培训才恍然大悟,所谓的按摩技术就是高档次的性服务。技师的称谓,不过自欺欺人也!过后细想想也对,技师嘛,“妓中之师”,桑拿小姐的功夫的确在同行中是最优秀最有技术含量的。 我来到桑拿浴时间不长,就赶上师傅(通常小姐中年纪最长,功夫最好的一个)组织的服务强化培训,用来培训的资料大都来自看a片时产生的灵感,也有从其它场子学习来的新服务技能,综合以后进行训练,俗称“练功”。 师傅说:“桑拿服务训练跟体操训练一样,基本功练扎实的同时,还要不断学习新的技术。桑拿服务最基本的、也是客人最注重的就是嘴功;一个场子的小姐服务是否优良,就要看这块儿做的如何。”说完,吩咐小姐们每人拿根香蕉叼嘴里,规定半小时后拿出来检查,香蕉上不许有牙印。这是练“口技”的基础活。 小姐们通常在“练功”时,需要找一些来做实验和教例,于是,桑拿部的男部长就成了小姐们练功的“标本”,也有人叫他们“靶子”。 部长进来脱光躺床上,身边坐着一丝不挂的师傅,我们20多个小姐嘴里叼着香蕉围在一边。师傅从基本功开始,先用手指着部长的“弟弟”,从根部到头部讲起,告诉小姐们男人兴奋点在哪儿,嘴巴往下含到哪儿停住,然后轻吸拉起;舌头要怎么转,怎么裹……随后,师傅亲自示范各种动作,有些动作肉麻的不堪入目。 我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把头扭向一边,感到心跳得厉害。脸红的烫人,心想,“一个女人做了小姐,真的是没有了做人的尊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想赚这笔钱,不学会伺候男人的技巧,钱不好赚呐!” 这是一个古老而又屡禁不止的行业:只要由贫困,就会有妓女;只要有男人,就又会有市场。 师傅完成一些服务示范后抬起头问小姐“看明白了吗?” 再看小姐们,有的在看着部长下面笑,有的在看手机。有的低着头。也有的像我一样感到害羞不敢正眼瞧师傅。接着。师傅会让每个小姐在部长身上试一次她刚才的动作,还叮嘱部长注意每个小姐在他身上练功时的感觉,是否跟她在身上做的一样,有哪个小姐做的不规范。她会张口开骂,“你mb的害什么臊啊!装淑女啊!这个不是jb咋地?”这套练完便开始练红绳。红绳也称荡秋千、红粉佳人。红绳材料一般选用价格较贵的红色丝绸(质感好,不会磨损皮肤),截取合适尺寸后将之悬挂于包厢内的按摩床顶上,使之成一弧型,服务全程都由小姐坐上面或者倒挂在上面完成。该服务被誉为桑拿服务里最有技术含量的项目,共有36式,其中19式最为普及,据说功夫好的小姐用到第4招一些客人就无法招架了。 培训一般历时2至3个小时。通常是中午刚开始营业前进行,培训完成后,小姐就要开始工作了。 社会上绝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做小姐的为人,总是瞧不起她们,怪她们不要廉耻。好吃懒做卖弄姿容。其实,她们大多数心很软,很善良,也很讲义气;也许会跟你做最好的朋友,会在你困难时慷慨解囊,不求回报。她们也会去深爱一个男人,也会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因为她们也是有感情的人,不过是深深的隐藏了起来。但是,她们不喜欢身边的人同情她们。选择了这条路,她们不愿意承认和面对自己在这个社会是被可怜的人。要想对她们好,要想去怜惜她们,那么,去光顾她们的身体,在她们看来,这才是最实在的关心。她们出卖色相是赚到了钱,这钱赚的并非容易,每天的工作并不轻巧,付出的要比收获的多得多。 我做了几年小姐,感触太深了,做小姐的确实很不容易,在我看来,不管场子档次高低,小姐的人品并不低,地位却永远是这个社会上最低的,也是最没有保障的。即便如此干嘛还要冒着风险从事卖淫?出于各种原因,她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常人很难想象得到,女人一旦走到这条路,受到的伤害和摧残,并不是靠金钱就能补偿!仅以我经历和了解的可窥豹一斑。 首先,小姐每月一次的例假来了后,这时经理或者部长就会让来例假的小姐到卫生间,他们会拿着棉签插进小姐的下面“验证”,有的干脆把手伸进去……因为有些小姐为了休假,常借口来例假骗他们,有的用红药水洒在卫生巾上给他们看,说自己来例假不能上鈡;甚至向跟自己关系好的女服务员借用——来例假女服务员正在用着的卫生巾,拿给经理或者部长看……之所以如此,她们实在是太累了,就想休息几天;请假会被扣钱,扣一次钱几天就白干了;这都是桑拿浴的老板们逼出来的呀! 有种说法,一帮小姐在一起呆久了,处在一个空间里会互相影响经期,经常会神奇的出现几个小姐同时来例假的情况。这时,上钟的小姐就会明显的不够用。为了避免这种现象发生,部长马上会把要来例假的小姐召集到一起,要求小姐们服用一种药物,名字我忘记了,这种药吃了以后,会将来例假的时间延后,但是,服用过这种药物的小姐,脸色会变的苍白,易怒,烦躁,厌食……甚至会因此导致月经絮乱症。 补续(4) 补续(4) 对于小姐来说,吃饭睡觉的时间是无法掌握的,因为嫖客不会定时间来光顾。小姐有时刚点来快餐,没扒几口饭“点钟”的来了(客人指定的某号小姐),于是把嘴一擦,在短时间内补补妆,就得跑去上钟。在包厢里为客人做波推、kj、毒龙、红绳等服务,近两小时下来才能继续吃饭……有一次我嘴巴里含着饭菜去试钟,恰巧赶上点我的鈡,趁客人不注意我赶紧把饭菜咽下肚。做服务时发现客人是包皮,给他翻开后见上面挂满了一层白白的污垢;可能长时间不清洗,太脏了,当时没恶心死我,刚咽下去的饭就从胃里呕出来。我连忙用手捂住嘴,没敢往外吐,强忍着又咽了回去。这么脏的东西还想要,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不想再伺候他,他喊来部长,部长把我臭骂一顿,还要扣我的工钱,我是含着眼泪做完的这次鈡。其实,这点小事不算啥,遇到变态的客人可真就惨喽!有个大学教授是我们这的常客,每次来都带一个皮包,里面放了一根假jb和一个mp3,上他钟的小姐,必须先戴上mp3,随着里面的音乐在他面前跳艳舞,然后他就自己打飞机;跳完后他让小姐拿假jb捅他屁眼,一捅就是一个多小时,捅的手麻腰酸,然后再陪他荡秋千,一个钟下来小姐会累得瘫在一边。还有客人喜欢一边用手指扣小姐下面一边打飞机,折腾够了便叫小姐拿吸管往他屁眼里吹气……更可恶的有客人喜欢在小姐为他时,往小姐嘴里撒尿……还有一次,一个客人点了三个小姐,叫三个小姐翘着pp跪趴成一排,他嘴里叼着烟,一个个干,干到最后顺手把烟戳在一个小姐的屁股上……哎呀,反正什么千奇百怪的客人都有,简直不可思议!社会上能承受非人的蹂躏和摧残。当属做小姐的人了,不得不佩服这些小姐的耐性,以上事件发生时,她们竟没有一个人会生气,始终会笑对客人,坦然承受。其实,这些还只是‘桑拿怪事’之中的凤毛麟角,当‘恶搞’与辛酸放在一起时,该如何形容才好呢?我真的没法去形容! 小姐们每天的心里压力非常大,也需要发泄。需要有个情人来哄自己开心。哪怕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也会不计利害的以身相许。她们所谓的老公,角色90%是小白脸、混混、赌徒、鸭子;还有10%是喜欢长期包养小姐的有钱人。拥有混混和赌徒这两种老公的小姐,除了心理需要得到安慰外,主要是想求得他们保护;一旦小姐遇有危难时。她们不敢求助法律,只能求助于这些混混。这些混混也会挺身而出,为他们主持“伸张正义”。但是,这些小姐们要付出免费的身体和成倍供养他们的代价。这样的老公每天都会来接她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上了几个钟?”,如果觉得“老婆”上的钟少,这些混混的本性也显现出来;拿不出足够的钱供他们在外吃喝嫖赌,那么就会对小姐破口大骂,拳打脚踢……拥有小白脸和鸭子这两种老公的小姐。要比前面的幸运的多,她们老公来接她们的第一句话:“宝贝,今天累吗?”然后反过来悄悄问我们部长,我“老婆”今天上了几个钟?”如果觉得上的钟少了,就会请我们经理或者部长喝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希望经理或者部长能多介绍客人给他“老婆”……喜欢长期包养小姐的有钱人一般不来接也不会关心他们所谓的“老婆”,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嫖客…… 我就是在桑拿认识的吴天,他看上了我,三天两头来点我的鈡,并劝我别干了,他养得起我。这时我已经大学毕业,我不希望叫人包养,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工作真的不好找哇!即便有合适的工作,工资又太低,去了租房和吃饭,所剩无几。虽说家里的债务快要还清了,为实现自己上学前的理想,我必须攒笔钱,所以,我必须坚持干下去。是一个好姐妹的一次遭遇,叫我改变了自己的坚持,下决心远离这种被凌辱和摧残、永远不会得到法律保护的非人生活。 桑拿浴为了迎合残酷的市场竞争,推出一套sm(英文简称)服务,说白了就是一种具有虐待型的性行为,简单点说也就是受虐和施虐。小姐要掌握这种服务只需具备两样,一样是道具,一样是耐力。道具是老板准备的,有塑胶鞭,蜡烛,塑料手铐,带刺边的长靴。小姐们一般去做这种服务会把道具装好,然后穿紧身短皮裙和带刺长靴上钟。初期只是针对熟客推出,多是有变态心理的嫖客,这下可爽着他们了,当然,我们这些小姐也开始“遭殃”了。我永远会记住离开桑拿浴最后一次的经历,那是一个熟客点了26号,我的一个好姐妹,红牌上钟做sm服务。这个小妹妹第一次做这种钟,我两次经过他们包厢时都能听到小妹妹在里面传出的嘶哑惨叫声,我预感到小妹妹可能遇到了虐待狂。一个钟过后,不出所料,服务员找我说,“客人已经走了,26号在包厢里哭着不愿意出来,你去劝劝。”我进包厢就看到床上乱七八糟的,26号*着身子,小腿向外趴开着,被铐住的双手还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红绳子绑着。也许因为挣扎,上面的红绳子已经脱掉下来,搭在26号的身上。我见她坐在床上哭,连忙走过去解开捆绑她身上的绳子,打开手铐,看到她肩膀上、胸上、大腿上都是蜡滴和略带红痕的鞭印,我的心就像被人用针扎了一样的痛……我叫服务员拿来红花油,用大毛巾替她擦抹身上的污垢,她突然紧紧抱住了我,浑身抖个不停,眼泪浸透了我的衣服。我知道她受到了惊吓,有种感觉,就像自己的亲妹妹被欺负了一样,止不住的眼泪跟着就哗哗淌下来。我用左手在她背后轻轻拍几下,我能做到的只有安慰,我说“没事的。习惯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sm服务还是人干的活吗!她抬起头跟我点了点,抹去眼泪,苦苦的朝我笑笑。在我帮她擦抹红花油的时候,我看见她头发上还挂着一点点客人遗留的精液,心疼的我搂过她,气得我骂了一句,“操tm的,果然是个虐待狂,乱玩就算了还要乱射……”第二天。我赌气就随吴天走了。 吴天接纳我不是出于善良。是我的容貌、白如玉脂的肌肤。一手玩得转的技师活儿,迷住了他。从此,我就成了吴天私有的性奴。 经过几年苦难生活的磨砺,已让我从一个羞涩、天真的女孩变成一个风骚、抚媚的女人;我不想这样。我喜欢过去天真的我,是生活改变了我,是这个社会告诉我,一个女人有了漂亮迷人的身子,也就有了追求幸福的资本,在无怨无悔的付出中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这也是我比长相平平的一般女孩,拥有了要幸运多多的福分,少遭了难以忍受的磨难。 远处,太阳已经升起。投在阳台的光让人感到暖融融的,浑身感到惬意。凤妞儿用手拢了拢披散的长发,举目向远处眺望,街上多了匆匆奔波的行人,马路上的汽车往来穿梭。既有紧张快速的节奏,又有秩序井然的相互礼让,灿烂的朝霞给这座城市注入了生机。虽说万物有动和静之灵性,在凤妞儿眼里它们都有着归属自己的生命意义;一虫一鸟,一草一木,经过风,经过雨,顽强的生命力让她喟叹,生生不息坚韧顽强的适应能力,都给她留下难以抹去的记忆。 “是呀,多少年了,为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面貌,委身于人,忍辱负重,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磨难和欺辱,今儿总算要熬出了头,就要带着血泪凝结的收获,回家了。”凤妞儿想着,在脑海里慢慢调整着波动的思绪,尽量平抑跳动厉害的心,想在临走前对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说:生活就像一杯酒,一杯茶,有苦辣,有香甜;人生百味,幸福与痛苦,得意与失意,平静与平淡,通达与彻悟,都浸泡在浓郁的酒中,都氤氲在淡而浓的茶里;人们都会从中品味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免不了会触摸到幸福后面的不幸和辛酸。海纳百川,做人多一些涵养,善良、宽容;呵护小草就像珍爱自己喜欢的鲜花一样,善待弱小的生灵就像看重自己的健康一样,做到了才能律己容人,也是善待了我们自己;当遇有不幸降临,我们周围充溢的只能是友善和关怀。 吴天奔波了两天,也没能了解到他哥吴法被捕后的信息,昨天没找到刘局,晚上又在刘局家等了大半宿,也没能见到刘局的面。今儿一大早就堵到刘局家,一等又是俩小时,刘局的爱人说,“上班的时间已过,他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到班上找他吧。” “刘哥回来叫他给我回个电话,或者到我朋友家找我,转告他我有急事找他。”吴天说着,拿纸笔把凤妞儿住的地址写下来,递给刘局爱人。 从刘局家出来,就听到肚里咕咕的直叫;这两天着急上火,没正经吃过一顿饭,现在感觉肚子饿了,应该喂点食了,他开车随便找家酒店,要了俩菜,两瓶啤酒,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一处不惹人注目的角落里自斟自饮。 “现在看来刘局是指望不上了,自己能力有限,也帮不上大哥什么忙,何况自己还有一屁眼子的乱头事,不能为他一个人没完没了的跑。望他好自为之,今后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在里面要怪罪,只能怪罪他自己结交的都是些势利小人,没有一个是侠义道的正人君子!”吴天无奈的叹口气,干杯酒,心想,“自己的事也不少,现在单位不叫我到市场去了,是不是要把我这个管理员撤了?这可不好使!这几年捞的钱,大小领导都有份,现在想不用我了,晚了,我吴天也不是好惹的!令他最头疼的还是凤妞儿,她今儿要走,我真的要放她走?”吴天感到一阵阵心痛,明知舍不得凤妞儿干吗还要装大度?其实,自己根本就离不开凤妞儿,会伺候爷们的大美女不是没有。可遇不可求哇!“不能叫她走,要想办法留住她。有什么办法能留住她?哀求她?给她下跪……对,就这么办!男子汉能屈能伸,只要能把她留下,采取什么手段都不为过,以后再想办法慢慢调教她。”想到这,吴天满上酒连干两杯,口里高喊一声:“爽!” 一声喊把邻桌的食客吓一跳,邻桌不解的朝他看看……吴天毫不在意的冷笑笑,又满上一杯举起来。想一口闷……没等举到嘴边又放下了。心想:“凤妞儿不听我的哀求。坚持要走怎么办?我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守着她吧?” 人要是心术不正,鬼点子来的就是快;不大的工夫,吴天就有了鬼主意,想到凤妞儿在桑拿浴做技师时给他做sm服务。小姐的手不但要用手铐铐起来,还得用绳拴着吊起来,吴天想:“自己何不用这种方法叫她上套,拿几条栓宠物的链子接起来,一头放一个手铐,把她往床头一铐,她想走不是也走不了吗!”想到这,也就没了心思喝酒,“手铐在大哥家。必须马上拿到手,还要做一些改造,不抓紧时间做,难免要误事。”他忙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吴天上车掏出手机给凤妞儿挂过去:“老婆,你在忙什么?” 凤妞儿说:“我刚买了车票。我要到超市给爸妈买些礼物。” 吴天问:“几点的车?” 凤妞儿说:“半夜的。” 吴天说:“单位忙,下午我到你那儿去,千万要等我。” 凤妞儿给爸妈和亲戚朋友买不少礼物,扛上楼累得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香汗淋淋娇喘嘘嘘。她到卫生间简单洗把脸,出来倒床上一动不想动了。紧张忙碌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整个头嗡嗡作响,浑身就像散了架,难受死了,现在只想睡一会儿……闭上眼静静的倒了一分钟,又不放心的强忍着爬起来,检查一遍行装,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见该给吴天留下的一样不少,心里感到一丝宽慰。她把车房手续和钥匙拿开,捧起下面的影集,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多是她和吴天的合影。她挑了一张,细看了一阵,双手捧着按在心口窝上,说不好心里是苦还是甜。咀嚼着离愁别绪的滋味,心里好难受!“俩人在一起三年多,不会没有一点儿感情,即便是爱恨情愁,也会泛起清淡的芬芳;可是……”凤妞儿摇摇头,心里自怨自艾的说,“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感情的基础又在哪里?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多念人的好处,相见总有时,一切都会变好的。”她把照片收进自己的挎包,坐一边扫视一眼承载过太多酸甜苦辣的小屋,合上眼真不愿意再多想,“路是自己走的,不要埋怨谁对谁错!一切尽在不言中,还是留在心灵中默默感受吧!” 此时的凤妞儿多么想有一个平和宁静的心境,笑看生活,笑对人生;但是,做起来真的是很难很难……可以忘记不幸,怎么能忘记一些美好的生活片段?这里有她的母校,有她的导师,有她的学友;几年的时间里,他们给予过太多太多的关爱和指导,自己会永远记住他们的。那就把感动、感谢、感恩的心情留给他们吧,也留给这座城市,甚至留给把自己陷入逆境的芸芸众生,象梅花那样,在被别人践踏时,也要把香味留给别人…… 吴天赶来了,进门就把凤妞儿搂在怀里,吻着凤妞儿第一次毫不掩饰的说:“老婆,我不叫你走,我不能离开你,我爱你!” 凤妞儿愣住了,半天才明白过味来,不解的问:“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反挂了?” “我实在是放不下你,你是我的唯一,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老婆……”吴天说着,不知是动了真情,还是在演戏,眼泪一串串的往外滚,吧嗒吧嗒的滴在凤妞儿的头上。然后跪倒在地,抱着凤妞儿的腿哭诉说:“老婆孩子没有了,我哥又出了事,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抛下我!过去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请你原谅我,今后我会加倍补偿你!” 凤妞儿抚摸着吴天的头,紧紧咬住下唇,眼睛发红,眼圈湿润,胸脯起伏颤动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沉默一会儿,她拉起吴天,搂过他的腰,把头偎在吴天胸脯上,含着眼泪说:“吴天,我不希望你这样,这样会叫我的心很痛很痛,走了也不会得到安宁!我不值得你去爱,你应该找个正经人,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 “我谁也不要。只要你!”说着。紧紧搂住凤妞儿一阵狂吻。 凤妞儿默默承受着。感觉时间好长好长……心想,“不能再这样了,他的舌头会把自己的心舔软的。”她努力挣开吴天的搂抱,逃到一边笑着说:“亲也亲了。吻也吻了,咱们就到这为止吧。” 吴天看着凤妞儿苦笑笑,“难道说,真的不会给我一次机会,真的要狠下心抛弃我自己走?” “吴天,你应该清楚我的所思所想,我要回家,要回妈妈身边,我要回家自己做买卖。” 吴天哭丧着脸沉默一阵。忿然说:“既然你铁了心,我就不再说啥了,最后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虽说咱们就要分手了,还是好朋友啊!你要是遇到了困难不用求我,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推辞的。” “我想……”吴天故作难为情的看看凤妞儿欲言又止。 “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对了,房和车的手续放抽屉了,我从咱俩过去的照片中挑了一张留作纪念。” “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想……我想叫你在伺候我一回……我想最后体验一次你的sm服务,需要的道具我都带来了,我不希望被你拒绝。” 凤妞儿愣住了,白皙的脸渐渐变红,红后又变成了白,是惨白色的白。她万万没有想到,吴天会有这样的要求,会在她刚刚缝合几天的伤口上撒把盐。 吴天没理会凤妞儿的感情变化,又摆出低三下四的嘴脸,乞求说:“老婆,求求你满足我最后一次的请求吧,今后我不会在接触别的女人了,我会把你给予我的最后一次幸福,珍藏在心里,让它陪伴我到死。” 凤妞儿没有反应,失落的眼神满是凄楚,满是幽怨。 吴天拿起装工具的手包,凑到凤妞儿身前;他才不会想像此时凤妞儿的感受,毫不客气的开始往下脱凤妞儿的衣裤。 凤妞儿还是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就像服装店里摆放的人体模特,木然呆板,没有丝毫生气;只有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洒落。 吴天扒光凤妞儿的衣裤,拿着带链子的手铐,一头铐在凤妞儿的手上,一头铐在床头,得意的看着凤妞儿说:“宝贝,不要哭,你老公不会伤害你,到了这份上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也不要你给我做什么sm服务,就是不想叫你走。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离开这间屋一步,除非你改变了主意,给我做老婆。” “是痛苦还是愤怒?是委屈还是怨恨?”有哀伤也有绝望;有惶恐也有懊悔;凤妞儿再也承受不打击,一头扎在床上失声痛哭。 吴天不屑的笑笑,心想,“就凭我的实力和长相,哪有女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别看你现在哭得要死要活,不出两天,就会乖乖地认我做老公。”吴天有个歪理,他认为,“女人是骗来的,感情是睡出来的,只要虚心假意的伺候她两天,啥他妈的怨气都忘了。”想着,开始往下脱自己的衣服…… 几天了,刘局为躲避吴天的纠缠没敢回家,今儿在市里参加扫黄打黑工作总结会议时,听说吴天组织了一起绑架杀人案,已成为市局要通缉抓捕的要犯,顿时感到心里轻松不少。会后已到晌午,刘局没心在局食堂用餐,想回家看看。恰巧老婆也在家,好几天没亲热了,刘局乐呵呵的把老婆请到床。一翻*过后,倒在老婆身边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屋顶愣愣的出神。 老婆抬起身把头枕在刘局胸脯上,磨磨叨叨的埋怨起来说,“老公,这几天你忙什么?也不在班上,家也不回,吴天来好几趟找你,说有重要事……” 刘局推开老婆,床上爬起来,穿上睡衣略显疲惫的坐沙发上。他没有心思理会老婆磨叨,眯起眼想养养神,心却静不下来总走神。从牛市长和吴法被抓,心里一直就乱糟糟的,怕这二人会在里面变成疯狗乱咬,把自己卷进去。这几年要说和他们在一起有什么瓜葛,无非是吃吃喝喝,请客送礼;这是国情;要说错,市里的领导都有错;当今社会,每一个人的进步都离不开和上级联络感情,请客送礼也就成了必然,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老公,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有点礼貌好不好?” 刘局睁开眼看着老婆说:“现在心烦,哪有心听你磨叽。” “刚才的精神头不是挺足吗?用不着我了?你太自私了吧?” “我要上班了。”刘局起身换衣服。 老婆边穿衣服边说:“吴天叫你给他回电话,电话联系不上叫你到她朋友家去找,他这几天在朋友家哪也不去。” “哪个朋友家?” “客厅茶几上有他给你留的条,你自己去看吧。” 刘局看过吴天的留言,心里高兴,心想:“他躲在凤妞儿家不出来,你市局的人到哪抓他去?一旦走露风声,他跑到外地更没处抓了。大功一件,苍天有眼,给了我立功的机会。” 倩女和李涛两口子坐进郑局的奥迪,前面警车开路,后面救护车跟随,警笛呼叫着出了城。路上,郑局接到石队的电话,电话大概内容是:刘局抓到了吴天和凤妞儿,经审讯,从凤妞儿口中得知,几天前,小丽给凤妞儿来过电话,小丽带肖不死和苟仁回老家了,希望凤妞儿离开吴天,赶快回老家找他们。石队决定亲自带单鹏和张鸿伟等人,到小丽家去抓捕肖不死和苟仁。 倩女在车上,楼着李涛的老婆笑了,久违的笑叫李涛两口子看了心里酸溜溜的。倩女笑了一阵又哭了,李涛媳妇说:“坏人马上就要落网了,见到国利咱们也有个交待,你应该高兴,咋又哭了?” “大姐,我想到了他受的伤,一想到他的伤,我心疼!” 是呀,此时车里的人心想到了一处,国利伤的到底有多重?本是不该发生的悲剧,为什么总会发生在这些弱势群体的身上? 车子开始颠簸,说明走上了乡间的小路,牵挂的人马上就要见到国利了…… (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