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宠妻,纯禽来袭》 【001】妖孽boss是个gay?! “陌漾,你混蛋!” 女人激动地抄起桌上的红茶,朝对面的俊美男子泼了过去,然后夹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愤怒地绝尘离去,明艳动人的脸庞似乎还有泪珠闪烁。殢殩獍晓 暗红的液体顺着男人的发梢,滴落在他过分精致的脸庞,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滑至嘴角的红茶,喉结滑动,画面有一种颓废的妖冶。 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男人也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初夏,中午13点左右时分,阳光热情,露天的咖啡座顾客寥寥,往来的行人更是没有一个,就连咖啡座的老板都趴在收银台后方小睡,听见这边的动静,也仅仅是掀了掀眼皮,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闭目打盹。 江边的热风吹动,挂在店门口的风铃清脆作响。 不小心目睹了这一幕的云锦心下意识地抬脚离开,包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男人漠然的视线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仅仅是云淡风轻的一瞥,却有一种六月飘雪的寒冷。 云锦心连忙背转过身,疾步走出去接起男友齐羽飞打来的电话。 云锦心想要告诉男友换个约会的地方,电话那头的男人率先挂了电话,说是让她再等五分钟就好,他马上就到。 没有办法,云锦心硬着头皮,返回露天咖啡座,风铃再度发出悦耳的叮铃声,俊美的男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云锦心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寻了个相对阴凉的位置坐了下来,单手托腮。 也不知道那个美人和陌总是什么关系,竟敢对陌总动手! 陌漾,千艺广告策划公司总裁,她的终极boss。出身不详,年龄不详。唯一知道的是,他拥有傲人的高学历,长相俊美、气质冷峻、才能出众,公司最具魅力黄金单身汉,没有之一,以妖冶、俊美的脸蛋,0绯闻的记录,连续五年以榜首的身份蝉联y城女性最想嫁的男人。 每次年会,她和他的距离都隔着十三个人的位置。那十三个人的位置,实测距离不超过3米,但那对她而言,那就是一条银河的差距。 云锦心很有信心,凭借那遥远的十三个人的距离,以及一年只偶遇单位数的频率,高高在上的陌总裁是不会记得小小总监一枚的她的。 何况,今天的她穿着打扮都和在公司的时候大相径庭,陌总应该认不出她吧? 据闻陌总裁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一般只要是见过一次的人,下一次他决定能叫得出人名来。 不知道是真是假,应该是假的吧? 千艺内部还盛传陌总是个gay呢,因为陌总不喜欢女人是出了名的。工作时刻意与女员工保持一定距离不说,私底下据说对女生也是不假辞色。 别家公司的总裁秘书办十有*都是女秘书,但是在千艺,由五个秘书组成的总裁办秘书处,清一色全都是雄性生物。 但瞧方才的那一幕,分明是陌总对人家美女始乱终弃了,所以才会被泼了红茶。 等等,该不会是那个美女跟陌总告白,然后陌总告诉她,他是个gay,美女一怒之下就把茶都泼到他身上去了?! 云锦心被自己的yy给华丽丽地雷到了。 —— “抱……抱歉,锦心。临时有事,让你久等了吧?” 齐羽飞跑进咖啡厅,他双手撑着膝盖,气息微喘,额头上沁着薄薄的汗。 “没关系。我也刚来。你看你,跑得都是汗。” 云锦心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对着齐羽飞柔柔一笑,从包里掏出纸巾。 “锦心,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齐羽飞扣住云锦心的手腕,制止了她为他擦汗的亲昵举动。 云锦心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好脾气的她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微微笑道,“好呀。你说。” 齐羽飞深深地望了云锦心一眼,他拉开一张椅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锦心,请你相信,接下来的这番话,我是思索了再三才决定告诉你,接下来所做的这个决定,也是我鼓起所有的勇气,才最终下的决心。” 云锦心先是错愕,旋即素净的脸上飞上一朵红云,羞怯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云锦心二十九岁生日。昨晚齐羽飞突然打电话约她,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 她和齐羽飞交往五年,因为他父母一直不同意她和他的婚事。在上个月再次因为他到底要不要娶她的这件事而闹得不欢而散。 这期间,他不曾主动给她发过一条短信,也不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在感情这件事上本来就很被动,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要求和好,她就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昨晚她还和同样在y市工作的表妹倪裳裳qq聊天时提起这件事,霓裳裳大胆地猜测,会不会是她和齐羽飞冷战的这段期间,让齐羽飞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所以他准备和她复合,并且打算不顾父母的反对,也要和她结婚了? 云锦心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回复是怎么可能,她可没忘记齐羽飞的母亲对她有多大的偏见,他母亲甚至说过,除非她死,否则绝对不可能答应让他迎娶她进门。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能做通他父母的思想工作,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云锦心心跳加速,内心抑制不住地狂喜。 早知道短暂的分离能够让羽飞有这种大彻大悟,她早就该跟他冷站一段时间了才是。 云锦心坐直了身子,她在等着他说出求婚的言词,然后她可以像全天下幸福的女人那样,大声地说一声yes,i,do。 “锦心,我很感谢你这五年来的陪伴,也谢谢这五年来你对我不求回报的付出和体贴。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是习惯多余喜欢。见到你,我再也没有那种心跳加速以及动心动情的感觉。总之……我很抱歉。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适你的人。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下个月的婚礼,我和锦婉还是希望你能够参加。” “你……你说什么?” 怎么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云锦心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乍一听到残忍的真相,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不是来要求个她复合,更加不是来向她求婚,而是来告诉她,她不爱他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就在他们还未正式分手的此刻,他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他下个月就要结婚,而对象还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锦婉?甚至,他还要她出席参加他们的婚礼?!他明知道她在云家的身份有多尴尬…… 云锦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震惊。 “我很抱歉,但是锦婉她是真的希望你这个做姐姐的能够参加她的婚礼。” 看着云锦心伤心的样子,齐羽飞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啊! 心猛然地揪紧了一下,终是狠了狠了心,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红色的烫金喜帖,递到云锦心的面前。 此时此刻,云锦心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起先那个女人看上去明明有点忌惮陌总的样子,还敢毫不犹豫地将红茶泼到陌总的脸上。 原来愤怒了到极致,会有一种想要诉诸暴力的冲动! “齐羽飞,你欺人太甚!” 他明知道她在云家的尴尬地位,他怎么还能通过这桩婚事这么羞辱她! 云锦心涨红着张俏脸,将请柬愤力地甩到了齐羽飞的脸上,转身跑了出去。 “锦心!” 齐羽飞急忙忙地推开椅子,追了上去。 —— 印有牡丹花色的精致请柬飘落在了地上,褐色的半圆藤椅上安静地躺着浅绿色的单肩包。 一个修长提拔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请柬,幽深的眼底潋滟着不明的暗光。 “认识?” 趴在收银柜上假寐的贺子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踩着人字拖,脑袋慵懒地靠在正翻看请柬的陌漾身上,俨然把陌大总裁的肩膀当成他舒适的靠枕。 陌漾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也没有想要进一步解释的*。 贺子纹和陌漾相识已久,两人对对方的秉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一旦一个话题陌少无意多说的,那么无论旁人再怎么绞尽脑汁,他也不会再开多说半句。即便,亲厚如他。 陌漾维持着看请柬的动作没动,贺子纹也就理所当然地赖在他的肩上,嘴角微勾,他有预感,等会儿会有一出年度精彩大戏上演。 云锦心得到的小道消息是正确的,陌漾确实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凡是他见过一次的人,他没有忘记的,除非是他讨厌的人,他会选择性忘记以外。 即便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杏花色流苏裙,清新可人,与公司里总是一身套装,显得特别精明干练的形象大相径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个每次开年会,除非必要,否则头都鲜少抬起,偶然在公司大楼遇见他,也总是低垂着头,仿佛他是什么流感病毒一样,疾步走开的策划部经理。他记得,他们部门的总监让她起来做ppt演讲时,喊她的名字,云锦心。 距离露天咖啡座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公交站牌。 为了摆脱身后的齐羽飞,云锦心随便上了一辆公交,公交很快就发动了。透过公交的玻璃窗,云锦心看见齐羽飞的背影逐渐地缩小,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倔强的她才放任自己的眼泪,任由它们地簇簇掉落。 司机同情地望着这个扶着把手,哭得伤心的清秀女人。 等到云锦心自己想起来要投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包落在咖啡座上了。 在司机质疑的目光当中,云锦心哭红着眼,窘迫地下了车。 夏日的阳光直直地落在男人挺拔的身躯,他的肩膀上靠着一个俊逸儒雅的男人,同样出色的两个人靠在一起,画面竟是奇异地赏心又悦目。 有幸欣赏到这一幕唯美画面的云大妹纸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原来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妖孽美总裁真的是gay啊! 连眼泪都忘记擦了,云锦心就那样站在露天咖啡座前,红着眼睛,红着鼻子,怔愣地注视着美男与俊男相亲相爱的和谐画面。 “你还要这样继续看多久?” ------题外话------ 胭脂开新文啦! 这次的男主真的和大部分的男主有很大的不同,他天真的时候像极了一个纯良的小白兔,但是下一秒也可以变成为黑角恶魔。 有时像个孩子一样不谙世事,有时却又像个贤者那样洞若观火。 女主的性格却相对比较简单,是个温顺但又不一味软弱的大龄妹纸。 大家多多支持啊! 相信我,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对! 【002】相约民政局 低沉、清冷的语调,透着着隐隐的不悦。殢殩獍晓 “对,对不起!陌总!” 云锦心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陌漾还在这里,他是根本就没走,还是走了又因为和她一样也落东西了,所以折了回来。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千万不能被总裁给认出来! 云锦心下意识地低头道歉,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声陌总,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她认识他,不但认识她,还就在他手底下做事吗? 低垂着头,云锦心脚步轻移,施展了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拎起座位上的包包火速闪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陌总一个特别爱面子以及由其注重*的人。 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狼狈的样子,因为“有幸”目睹妖孽总裁狼狈一面的活口,全部都被发配边疆了。(千艺策划公司在遥远的非洲也有分公司,但凡得罪陌总的,基本都被打包发配去了那里,名为出国深造,实则发配边疆。) 以上这点,有待考察。因为就云锦心了解,陌漾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但是,关于极其注重*这一点,陌漾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从她进千艺五年,却从来没有听过哪怕半条有关陌大总裁任何花边新闻,千艺内部至今对他的性向都没有吃准,可想而知,这些年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多么的滴水不漏。 刚刚,就在刚刚,竟然被她好死不死地一举撞破了他和同性恋人的奸……哦,不,是感情,她…。她会不会被灭口啊? 总监好像偶然间透露过,陌总有那么点黑色背景的人啊! 云锦心的心里颤了颤了,尤其是在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陌漾的嘴里准确无误地叫出,那清冽、泛寒的声音,愣是令她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地停了下来。 “陌总,您放心,我以公司和工资的名义起誓,今天的事,我是决定不会说出去的。” 云锦心全身僵硬地转过身,不等陌漾发话,便竖起三根手指,吸了吸鼻子,模样诚恳地表决心。 “呵呵。” 看着云锦心那好像大学生宣誓入党的严肃模样,明知道云锦心是误会他和陌漾了,贺子纹也不解释,犹自笑得暧昧。 贺子纹本来就长得俊逸温润,他这一笑,更加像是开在三月的净白玉兰,整座咖啡座暗香浮动。 云锦心羞红了脸,心想,所谓的公子如玉翩翩,形容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吧。 “你笑什么?” 修长的食指挑起搁在肩膀上的坚毅下巴,目露困惑,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看在旁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惹人误会。 “笑你咯!” 也许说出去没人信,但事实上陌大总裁在感情上的确白近乎纸一张,因此特别的迟钝。 就连贺子纹都察觉出云锦心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偏偏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陌漾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迷茫的勾魂小眼神,有多久没看过了?还真的令小爷他玩心大起啊! 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贺子纹俊俏的脸蛋在陌漾的掌心摩挲了一下。 余光瞥见云锦心瞪得铜铃般大小的水眸,贺子纹这才恶作剧得逞般地大笑出声,擦肩而过的时候,抛给她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 免费的好戏欣赏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戏码可是加v的,他可付不起陌少要的筹码。 贺子纹背对着陌漾挥了挥了手,走了出去。 露天咖啡座上便只剩下云锦心和陌漾两人四目相对。 “坐。” 陌漾的一句话,简简单单地就打消了云锦心企图逃跑的念头。 她不得不配合地随着陌漾的指示,忐忑不安地坐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陌漾则在起先齐羽飞做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个劲地盯着云锦心瞧。 云锦心到现在才注意到,陌漾一开始的天蓝色棉质衬衫不知何时已被换下,此时的他穿得是一件质地上层的铁灰色短袖衬衬衫,头发似乎也清洗过了。细碎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头,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更加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但凡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妹纸被一个帅哥,还是高品质的帅哥如此专心致志的注视着,即便知道他对自己没半点意思,在异性相吸的法则下,还是难免会那么小羞涩一下的。 云锦心被陌漾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是不是她哭得太厉害,睫毛膏都化了?还是眼睛肿得太厉害,太丑了? 云锦心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坐如针扎。 “走吧。” 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不等云锦心说完,陌漾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用不容置啄地口吻要她跟他走。 “去……去哪?” 云锦心忙不迭地跟上去,陌大总裁的思维实在太跳脱了有木有? 前一分钟她才奉命落座,这下一分钟就要她起身走人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一点也没有授业解惑的意思,云锦心也只好吞下满肚子的疑惑,陌漾的步子迈得极大,云锦心只能小跑地跟在他的后面,然后在他上车的时候,别无选择地也随之上了他那辆超级惹眼的迈巴赫62s。 三十分钟后,民政局。 “陌总,我们来民政局做什么?” 云锦心偏头看着车窗外民政局门口大“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百思不得其解。 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云锦心并不期望陌漾能够回答他。 因为来的路上,她已经不止一次询问过陌大总裁,他们到底要去哪里,陌大总裁一律给予一个完美的四十五度无死角俊美侧脸,眼神都不带飘一个。 果然,听到她的问话,陌漾眼皮都没掀一下。 好吧,她是空气。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的一棵大槐树下,树影稀疏、斑驳地倒影在车窗上,百无聊赖的云锦心将手贴向车窗,同阳光玩起了捉迷藏。 一缕阳光调皮地跳曜进她的掌心,云锦心“噗嗤”一笑,明眸皓齿,人面桃花,夏天因她而璀璨了起来。 听见笑声,喜静的陌漾不耐烦地转过头,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许多年以后,陌漾都还清楚的记得,在一个初夏的午后,有一个女人曾坐在他的副驾驶坐上,笑得如此没有防备。 “叩叩叩——” 有人过来敲他们的车门。 ------题外话------ 热乎乎,热乎乎的新文哟~亲们给胭脂个面子,打滚求抚摸,求宠幸啊! 【003】名义上的夫妻 陌漾按下车窗,贺子纹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出现在两人的眼前。殢殩獍晓 云锦心一眼就认出了车窗外站着的儒雅男人正是自己顶级boss的恋人。 民政局,相恋的情侣。 可……可在天朝不是不允许同性恋登记结婚的吗? “东西都带了吗?” 贺子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以行动代答。 陌漾微点了下头,转头对云锦心道,“下车。” “哦……哦。好。” 云锦心解开安全带,听话地开门下车。 “你好!我是贺子纹。” 贺子纹站在云锦心的面前,彬彬有礼地朝云锦心伸出手。 “贺……贺先生……您好。我是云锦心。” 没有想到上司的恋人会主动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云锦心睁大了眼睛,生性腼腆的她小小声地回应,伸出小手与他回握。 她不认识他?整座y城,没听过他名字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吧? 这个云锦心,有点意思~ 贺子纹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可惜云锦心并没有察觉。 “你可以滚了。” 锁好车门的陌漾走了过来,看见的就是贺子纹不怀好意的笑容。 纤长的身子挡在两人中间,陌漾不客气地抢过贺子纹手中的东西,过河拆桥。 云锦心先是奇怪陌漾对待贺子纹的态度怎么这么不客气,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恋人之间特有的亲昵吧。 所谓的打情骂俏,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难怪贺先生在咖啡座的时候会先行离开,又会在这里出现,原来是给陌总拿东西去了。 云锦心然地笑了笑,把伸到半空中的手改为将发丝撩到耳后,以掩饰握手被打断的尴尬。忍不住感慨,陌总对恋人的占有欲可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云锦心有些同情又有些羡慕地望着贺子纹,能够被陌总这样出色的男人如此深爱着,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羽飞就从来不会介意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为她吃醋的样子。 一只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抬头,意外迎上贺子纹如沐春风的笑容,“别想太多。你会幸福的。我先走了。” 云锦心的失落都写在了脸上,她的心思并不难猜。 基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纯良小白兔落入纯禽野兽的手里,多么赚人血泪啊,贺子纹只好日行一善地扮起了知心哥哥的角色。 贺子纹挥手告别,经过陌漾的身边时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后者不大自在地别过头去。 云锦心怔愣地望着贺子纹离去的背影,贺先生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呢,难怪陌总会喜欢他。 也只有像贺先生这么温柔的人才能够融化像陌总这样冷漠的男人吧? 可是,不对啊…。 贺先生不是来和陌总登记结婚的吗? 怎么先走了啊?难道临时悔婚了? 云锦心下意识地担心陌漾的反应,意外看见男人发红的耳廓。完美的侧脸在阳光下隐隐透着可疑的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是幻觉吧?她冷艳高贵的boss怎么可能会出现像纯情小男生那样羞涩的表情? 云锦心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男人便单手插在口袋里率先朝民政局大门走去。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转过身,漂亮的俊颜还是如天神般清冷高贵,哪有半点害羞的样子。 刚才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啊。 这么想着,云锦心加快了脚步,拎着包包跟在男人的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民政局。 2点30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才上班不久,又是大热天的,前来结婚登记的人不是很多,不用排队,就轮到他们了。 “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给我。” 到了结婚登记处,陌boss理所当然地下达命令,云锦心也奴性地按照他的吩咐,乖乖地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件以及户口本。 完全没有想到,陌漾是怎么知道她身上带有户口本的这件事。毕竟一般的人出门可不会随身携户口本这东西的 “签字。” 云锦心来不及细想,陌漾便将一份单子递到了她的眼前,同时又拿过一份单子,让她按照上面的样单照填。 “噢。” 陌总裁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云锦心看也没看地就在单子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接下来拍照、复印资料还有交手续费什么的,云锦心全部都是在云里雾里的情况下被陌漾拉在身边办理的。 “这……这是什么?” 锦心看着手里由民政局工作人员亲手交到她手里的,顶端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金色字体的小红本本,翻开来,里面惊悚地贴着她和陌总的合影。 “结婚证。” 十问九不答的陌大boss破天荒的回答了云大妹纸的问题。 然后云大妹纸顿时风中凌乱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三个字,结,婚,证;结,婚,证;结,婚,证~(无限循环ing)。 —— “走吧,我送你回公司。”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陌漾打开车门,让云锦心先行上车。 云锦心有些诧异于陌漾的转变。 也许是终于解决了终身大事的缘故,陌漾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心情不错的表达方式就是比之前多说了好几个字,就连语气听上去都不那么冷冰冰的了。 “陌……陌总。我…。我今天下午请假了半天的假” 云锦心有个毛病,那就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说话就容易结巴。 她站在车门外,低垂着头,根本不敢与陌漾对视。 她现在哪里还有上班的心情呢? 被相恋五年的男友给一脚踹进了大龄剩女的行列,又莫名其妙的被身为同性恋的上司给拐进了已婚妇女的队伍当中。 “因为那个男人?” 陌漾的声音冷了下来。 难怪,明明都过了午休时间了,他这个当老板的自然是不急,只是奇怪怎么也不见她急着回公司,原来是请了假了。 “嗯…。嗯。” 提起齐羽飞,云锦心素净的小脸黯然了下来。 尽管当时她反驳景妍的话,认为羽飞是绝对不可能在今天跟她结婚的,但是她还是傻傻地信了。 否则又怎么会临到出门了,又返回去从房间的抽屉里把户口本给带出来呢,还特地和上司请了半天的假。 结果,户口本是真的派了用场,只不过和她结婚的人,不是他罢了。 还真是讽刺,不是吗? “我会对你好的。” 一道清云的声音自头顶上方想起,云锦心错愕地抬起头。 【004】我会对你好的 他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呢? 什么叫他会对她好? 云锦心趴在床上,托着腮,翘着双腿,盯着摊在床上的结婚证发呆。殢殩獍晓 都说证件照是极为毁人三观的,各种挫。可上天实在是厚待陌漾,瞧他,一头帅气的短发,精致漂亮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就有迷倒众生的魅惑。反观站在他身边的她,本来就长了张勉强小家碧玉的脸,在他的衬托下,平凡到都快地与后面的布景融为一体了。 不般配啊,不般配~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么不般配了,别人一定更加这么觉得吧? “哎~总裁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要娶啊?难道就因为我不小心撞破了他和贺先生在一起的秘密,所以他认为找她结婚是最理想的?” 云锦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也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全公司未婚女性的梦中情人——妖孽总裁陌漾会娶她做老婆。 “啊!不想了不想了!” 云锦心收起结婚证,决定不去想陌boss那太过引人遐想的话。 应该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吧?别说陌总已经有一个很优秀的同性恋人,就算他是个直男,也看不上她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尊者人恒敬之,自尊者人恒敬之…… 如此催眠了数番,自我感觉催眠效果还不错的云锦心收起结婚证,盘腿从床上坐起。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亲爱的你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多想飞到,你的身边去~” 云锦心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结婚证便掉在了地上,她像看怪物似地盯着床头柜上荧屏亮起的手机。 这手机铃声是齐羽飞用她的手机下载的,是网络上很有名的情侣铃声。 他帮她下载的是男生版的,他自己则下载了女生版,他还特地帮他这首歌调成了他的专属铃声。他说这样一来,每次他打来电话,要是有别的男人在场,一听就知道她是有主的人了,就不会打她的主意了。 这是齐羽飞为数不多地表达他对她的占有欲,云锦心一度很开心。以往每次听到这手机铃声心里都是喜滋滋的,现在再温柔的男声缠绵唱着“我有多么想念你”,只有落泪的冲动了。 “我应该下午就把铃声给换掉的。” 云锦心喃喃自语着,还是忍不住颤抖地按了通话的键。 真没出息! 云锦心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担心自己一听到齐羽飞的声音就会情绪崩溃,云锦心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把手机贴向耳朵,电话那头却是意外地传来的是她那个当幼儿园教师的表妹裳裳那特有的糯糯的娃娃音的语调。 “哈喽!姐,生日快乐!齐羽哥的求婚浪不浪漫?有没有粉红的气球、鲜花、钻戒,单膝跪地、两个人的烟火?哈哈!有吧?有吧?我让你带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是不是也派上用场啦?有木有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跟你说,你和羽飞哥两个人可得好好谢谢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的军功,有我的一半,也就有你的一半。你们俩终于修成正果,我可是功不可没啊!你都不知道,上个月我和朋友逛街的时候碰巧在齐羽哥一个人在商场挑选婚戒。 难得齐羽哥总算是开窍了啊有木有!终于敢反抗他家太后的*独裁了有木有?为了支持他武装推翻他家太后的压迫,我可是上网又是找资料,又是问网友,还天涯开了个帖子集思广益了一番,做足了功课制作了个ppt图文并茂地qq在线文件传送,发给了齐羽哥,以极其有效率的行动和革命大无畏的精神对你们的爱情革命给予了无私的帮助啊。” 霓裳裳本来想一下班打电话给云锦心打听第一手的八卦的,但考虑到他们那会儿时间应该还在约着会呢,她不能耽误他们恩爱的事情不是。 “喂喂,姐,你在听吗?姐,姐?我说,姐是不是沉浸在被求婚的喜悦当中呢?” 一个人兴奋地自说自话了许久,电话那头却没有给出半点反应,倪裳裳以为云锦心是高兴得过了头了,于是取笑她道。 霓裳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般割在云锦心的胸口,原来早在上个月他们冷战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和锦婉求婚了~ “姐……姐,你……。你在哭吗?” 隐隐地听见啜泣的声音,霓裳裳才察觉到不对劲,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我没事。” 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掉落,不想要让表妹担心,云锦心捂着嘴巴,害怕自己会难以自持地哭出声来。 “姐!你别骗我了!你明明在哭!你告诉我,是不是羽飞哥今天又为了公事放你鸽子了?我打电话帮你骂他!太不像话了,平时总是为了公事冷落你也就算了,怎么能在你生日的时候还爽约呢!我去找他算账——” “不要!” “姐!” “裳裳,求你,不要。” “姐!你这么惯着齐羽哥不行啦!姐,我跟你说喔,这男人呐,就像是手中的风筝,太紧了不行,因为线会断。但是你太放任也不行啊,要是太放任了,他就会飞走了。所以,姐——” “没有用的。” 云锦心突然出言打断霓裳裳的话,霓裳裳不满地反驳,“怎么会没用?我这招很灵的,我的同事她就是——”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齐羽飞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不管我怎么做都没有用了,你明白吗? 他下个月就要和言锦婉结婚了!我相连五年的男友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可是新娘不是我。更可笑的是,他们还要在我生日的这天邀发请柬给我,邀请我到时候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了,都是徒劳的!他不爱我了,那个曾经许诺会为我挡去一世风雨的男人,他亲口对我说他不爱了我。不爱了~” 云锦心的情绪彻底地崩溃,失恋的痛苦,莫名其妙成为陌夫人的无措,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好长一段时间,霓裳裳听见地那话那头云锦心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的哭声,听得电话这头的霓裳裳也疼到不行。 “齐羽飞那个鸟人!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不然我见一次阉割他一次!” 电话那头的霓裳裳咬牙切齿。 “对……对不起。裳裳,……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知道表妹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此刻的她真的没有心情和任何人一起编排前男友的不是。 “好。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的,知道了吗?” 霓裳裳不大放心地叮嘱。 “嗯。” 挂了电话,手机上的屏幕暗了下来。 云锦心这才想起,她的手机并没有专属铃声这样的功能,每个人打来电话都是一个铃声的。只不过因为每次“亲爱的你可知”这样的前奏一想起,她就习惯性地想到齐羽飞罢了。 她得了齐羽飞的魔怔,中了一种名为齐羽飞的毒,景妍曾这么损过她。 是吧,否则怎么会明知道他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她竟然还对他念念不能忘的呢。 不是齐羽飞打来的电话,一时间云锦心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多一些,还是轻了口气的感觉占了大多数。 挂上电话,云锦心再度大哭了一场,哭得实在太厉害了,喉咙干渴得紧,云锦心赤着脚下床去倒水喝,一只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起先不小心掉落在地的结婚证,急忙地把结婚证给捡起来,总觉得把贴有顶级boss的照片给踩在脚下了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明明没有踩脏,云锦心还是紧张兮兮地抽了张纸巾将结婚证给擦了擦,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给忘了。 云锦心将结婚证擦了又擦,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对着结婚证喃喃自语着,云锦心极其慎重地将结婚证放到抽屉里去,去客厅泡了杯牛奶,洗洗漱,也就睡下了。 【005】同性也相吸 我会对你好的。殢殩獍晓 连陌漾自己都很困惑,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是因为她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了,他不许她为别的男人露出那样悲伤的神情?还是因为她刚和他结了婚,却没有一点喜悦,所以他看了不爽? “漾,你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怎么好哦~挥杆十个,一个球都没进。怎么,是不是在想着你那个名义上的老婆啊?快和我说说,结婚流程是什么样的,改明儿爷我也去拉个妞结婚,给我那兔崽子找个后妈。” 高尔夫球场,炎火叼着根烟,挥舞着手中的高尔夫球杆,一边瞄准洞口,一边兴味盎然地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陌漾,打趣地道。 这小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啊,上个礼拜他们聚在一起,他还一副宁死不婚的样子,这一转身,就成为已婚人士了。 陌漾瞥了眼躺在遮阳伞下晒太阳的贺子纹,不用说,他和云锦心注册登记的事情,肯定是那他泄的密。 “就这样?你就这样你就把人给拐进家门了?那个女人对你没有任何的疑问吗?比如你是怎么知道她包里带了户口本,比如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之类的,统统没有?” 听陌漾说完他和云锦心登记的全过程,炎火嘴里的烟差点没有烫伤他嘴。 那个女人是火星来的吧?脑子正常的女人干不出这事吧?和一个见面不超过十次的男人登记结婚,而且没有任何的疑问? 漂亮的桃花眼淡淡地扫了眼失态的好友,收回思绪的陌漾心情不受影响地挥杆,力度均匀地击打,白色的球体以漂亮的姿态地滑入窄小的洞口。 “漂亮!” 遮阳伞搭建的休息区,纳凉的贺子纹远远地竖起大拇指。 炎火不服气,嚷着让陌漾陪他再打几局,陌漾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喜欢打高尔夫球是一回事,打到大汗淋淋的却是另一回事。有洁癖的他其实并不喜欢挥汗如雨的感觉。 头一回和陌漾打高尔夫的炎火以陌漾是怕了他,顿时燃气了斗志,放话,只要陌漾胜了他,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为诱饵,总算劝得陌大公子同意,结果五局只胜了一局,陌大公子轻松取胜。 期间每一次落败,炎火都享受到了来自贺大帅哥的嘘声。 “不比了,不比了。老子不比了,你们欺负老子!” 恼羞成怒的炎老大脱掉手套,铁青着把杆子一并交给一旁的工作员,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对贺子纹比了个中指。 “你小子懂什么叫观球不语真君子吗?你!” 自尊心严重受挫的炎老大火大地把手套往贺子纹的胸膛上一丢,坚决认为是他的嘘声影响到了他的发挥。 “观棋不语就听过,观球不语,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得很~” 贺子纹双手枕在脑后,优雅着翘起腿,煞有介事地摇晃着脑袋,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气得炎火牙痒痒的,偏偏碍于他“老人家”的身份实在太过德高望重,半点动他不得,只有干瞪眼的份。 “周六早上六点,叫上你的人。到市区的望江路。” 贺子纹和炎火正斗着嘴,那边陌漾脖子上挂条白色的围巾,擦着汗慢条斯理地踱步走了过来。 “具体地址我发你短信上了”。 “怎么?要找人火拼?” 炎火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打开收件箱,随意地瞥了眼上面的地址,踢开一张椅子,率性地落座,严肃地看着自家兄弟。 他和陌漾认识十多年了,还从来没见陌漾开口要他办什么事,这让炎火不得不对这件事格外重视。 “是不是姓冯的又给你找不痛快了?” 贺子纹坐直身子,一改慵懒的神情,整个人散发出猎豹般的致命狠劲。 不是第一次见识道贺子纹变脸的炎火见到这样的贺子纹,每一次见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幸好他们是友非敌。 贺子纹口中的姓冯的是y市建筑局局长的小儿子冯促。 冯促此人,集天朝所有富二代、权二代的毛病于一身,是一个玩得起,也玩得开的人,偶尔为了尝鲜,也会动漂亮的男孩或者是男人。 千艺公司曾经y市政府有经常有活动上的合作。 三年前,千艺公司负责y市建筑局的一次部门活动策划,在活动结束的庆功宴上,冯促对五官俊美的陌漾惊为天人。 由于陌漾鲜少会出现在公众场合,冯促以为陌漾只是千艺公司的经理级别的员工,活动上没少做出一些骚扰的行为。即便千艺公司的人很快就对陌漾的身份作出了解释,冯促也没有收敛自己调戏陌大公子的行为。 陌漾生平,第三痛恨别人夸他长得漂亮,第二痛恨别人说他长得像个女人,第一痛恨有人既夸他漂亮又说他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最后还企图把他当成女人想要上他。 不巧得很,冯小公子这三样禁忌全占齐了。 活动当晚,陌漾还没有把人怎么样。充其量也就全程黑着个脸,完全把冯小公子当空气而言。 这就给了冯小公子一个错误的讯息,以为陌漾是个软柿子,当天没少做出一些足以让他把肠子都给悔青的事。 活动结束的隔天,陌漾找到冯促的老爸,把冯促历年来玩过的男孩、男人的资料全部都给寄到人老爷子的办公室,其中有不少是冯小公子用药物控制他人,强迫与之发生关系的照片和证据。 老爷子收到资料是什么样个反应,炎火和贺子纹不得而知。但是从那以后冯促这再也没有在y市出现过倒是真的,听说是被冯老爷子丢进西北军区,交给部队改教去了。 炎火和贺子纹最近收到消息,冯促在月前就退伍回到y市了,据说冯小公子没有回家住,而是自己买了间公寓,就住在望江路那一带。 该不是冯促那小子嫌在西藏看三年的雪还不够,回来还不消停吧? 陌漾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汗,转头困惑地地看着他们,“谁是姓冯的?” 炎火和贺子纹相看一眼,得,陌大公子早就忘了三年前那档子事了。 “那你让纹子带人去江滨路做什么?” 得知不是冯促又找陌漾麻烦,贺子纹身上的戾气散去,整个人又懒懒地躺回到椅子上。 炎火偏头,也在等着陌漾的答案。 陌漾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半晌。 “搬家。” “……” “……” ------题外话------ 怎么都没人留言啊~心里没底哦,嗷呜~ 【006】谋杀亲夫啊 周六。殢殩獍晓 距离云锦心睡得迷迷糊糊,隐隐听见客厅里有不寻常的响动。 云锦心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遭贼了! 常听周围的住户说最近小偷很是猖獗,经常有住户被盗。 云锦心现在住的公寓有一个听上去还比较高端洋气的名字“白领公寓”。但可惜那也仅仅只是听上去而已。 实际上所谓的“白领公寓”说白了,就是那种有学校宿舍式的那种独房独卫的小公寓。基础设施和保安比一般的居民出租房要好,但绝无法与普通小区相比较,与高端小区的环境那就是小米加步枪与美帝原子弹的区别,攻防值完全不在一水平上。 一层几十户住户,公寓的开放商也才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即便是她住的是每个月一千多租金的带有小客厅式的公寓,在“加价”的同时,于安全问题上是没有任何“加量”的,如此“节约”的保全措施之下,会有小毛贼光顾,云锦心一点也不意外。 睡意全无,云锦心一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手脚麻利地下了床,穿着拖鞋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耳朵紧紧地贴到门边,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地出汗。 一但证实家里是遭了贼,她就立即打电话报警! —— “老大,请进。” 白杨用万能熟练地打开了防盗门,穆槐躬身让自家老大先行进屋,全然把同样站在门外的陌漾和贺子纹当成是透明的。 炎火对两名下属满意地点了点头,派头十足地进了屋。 陌漾看了眼喧宾夺主(喂喂,陌大少,其实你也不算是这房子的主人吧?陌少:谁说的?云锦心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的女人的房子不就是老子的?作者:弱弱地回一句,可这房子也不是云大妹纸的啊,云大妹纸对这屋子仅享有租赁权,并没有所有权啊。陌少:老子要什么样的房子没有,再废话,老子就罢演了!作者:……)的炎火,终是什么都没说,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贺子纹则是笑了笑,一行五人在未征得主人的同意下,参观起了这套一厅一卧的小公寓。 态度之自然,行为是流畅,全然没有私闯民房的愧色。 炎火随意地打量了下屋子里的摆设,进门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个白色的鞋柜,一套陈旧的沙发,还算是透明几净的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盆仙人掌,散落着几本读者文摘、f市日报之类的报纸、杂志。 “靠!漾!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兄弟几个啊?瞧这房子,要什么没什么。你确定你女人要你要替他搬家了吗?这根本就是拎一个行李箱就能完事的事情吧?” 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唔…。事实上,也没什么可溜达的,二十多坪的东方,他们几个大男人转几个身就把这屋子的角落都给踩一遍了,除了那间紧闭的卧房。 炎火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冲陌漾不满地嚷嚷道。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搬家这种小事也不用他出马。如果不是好奇漾娶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凌晨3点才睡的他才不可能五点不到的时间就从床上爬起。 问题是,既然亲自来这么一趟了,完全没排上用场,也太憋屈了吧? 彼时,陌漾的视线正盯着那扇唯一的卧房房门。 听到炎火粗犷的声音,陌漾收回视线,眉心微蹙,神情颇为困扰,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记得当时他让云锦心搬到他家来,云锦心当时就是以她要搬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绝对搬不过来为由婉拒的。 可他不认为东西太多算是个事。 他不喜欢不熟的人踏进他的屋子,所以才会在火高尔夫输给他以后,顺势对提出要他派人给替云锦心搬家的要求。 只是……火说的对,这房子里的东西太少了!根本没什么可搬的! “要不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也许这屋子里有许多对我们而言没有意义,可对锦心而言却难以割舍的东西呢?” 贺子纹慵懒地坐到炎火身边,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指了指那扇紧闭的房门,为两个迟钝的娃纸支招。 炎火一脸地嫌弃瞪着肩膀上的那颗脑袋,这人真是懒到骨子里去了,一个大男人的成天把别人当抱枕地靠来靠去。 许多男人在搬家的时候往往一个行李箱一部手提足矣,因为除非是绝对必要的东西,男人们为了节省麻烦,都会选择能丢的则丢,然后重新再买过。 但对于大部分的女人而言,十个行李箱也未必够。除了她们本身的小物件比较多,尤为重要的是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许多东西都会舍不得仍,与那些都象征着她们某段生活的记忆,即便那件东西本身没有什么价值。 长相俊逸,态度温和的贺子纹在女人当中一向吃得开,恋爱经验也是三人当中最为丰富的,他说的话,陌漾认为还是比较有参考价值的。 于是陌漾丢下客厅里的四个人,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 不是她出现了幻听吧? 怎么好像听见了陌总和他家那位贺先生的声音? 云锦心侧脸贴着门板,想要听得再清楚一些,偏偏就在这时没了交谈的声音。 心生困惑。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云锦心慢慢地旋转开门柄,把门开出一条门缝。 一只铁臂挡在了门扉上,门被强行地推开。 力道之大,令云锦心来不及看清来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下意识地想要发生尖叫尖叫,男人抢先一步,堵住了她开启的嘴。 云锦心不停地挣扎,对来人又是踢又是咬又是抓的,完蛋了,这人不是要劫财劫色吧? 卧房的动静引得客厅里的两个男人齐刷刷地朝这边看来。 陌漾一脚踢上了房门,单手干净利落地钳制住云锦心胡乱挥舞的双手。 “是我。” 清冷华丽的语调,是很好辨认的声音。 一下子袭来的恐惧云锦心没能在第一时间听清楚陌漾都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本能地反抗着。 她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嘴巴发出“唔唔”的抗议声,两脚乱踹。 在反抗的过程当中,云锦心的指甲地划破了陌漾的手背,带出好几道血痕。 陌漾“呲”了一声,愠色地将她推至门扉上。 “你***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云锦心她的背部狠狠地撞到了坚硬的门板上,还来不及呼痛,下巴被人狠狠地抬起。 “陌……陌总?!” 云锦心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傻眼。 那个一脸怒容,脸色铁青,但仍旧俊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不是陌漾,是谁? ------题外话------ 孩儿们,乃们都在哪? 为毛都没有人冒泡啊~闺房寂寥,胭脂需要你们暖床啊~ 【007】叫声老公听听 “云锦心,开国第一奇女子也。殢殩獍晓” 贺子纹盯着总是打扮得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如今却头发凌乱,短袖衬衫的纽扣都蹦了一颗的陌漾,再反观一身天蓝色运动衫,干净整洁,精神抖擞的云锦心,竖起了大拇指,以表达他崇高的敬意。 白杨和穆怀跟在炎火身边多年,对陌漾也已经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和他们一身匪气的老大不同,陌公子每次出场,都是偏偏如古代王孙贵胄的模样。说话清冷淡漠,举止优雅高贵,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这让已经习惯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白杨和穆怀两人,在看见云锦心的杰作之后脸上都带着隐隐的笑意。 陌漾的俊脸黑到不能再黑。 炎火不遗余力地添柴加薪,一边狂拍着大腿,一边指着陌漾胸口的爪印——云锦心挣扎时不小心给抓的,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漾,这是不是就人们常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相比这一屋子幸灾乐祸的人,云锦心的心情只能用愁云惨雾来形容。 她把她的顶级boss给攻击了啊!这是多么严重的罪行啊! “对不起,对不起,陌总。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云锦心手里拿着棉签、药酒,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给坐在沙发上的陌漾上药。 要是知道来的人是他,再借她千百个胆子,她也断然不敢动他一根毫毛啊! 身为陌家人,陌漾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武术训练。从小因为他的身份特殊,那些上门授课的师傅在传授他武术,对他严格要求的同时,倒没敢真的伤到他。后来无数精进,能够近得了他身的人屈指可数。 被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女人给抓伤了,这样的体验对陌漾而言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陌boss很受伤,由身到心。 太过愤怒,以至于他只能干瞪着云锦心,那双比黑曜石还要深邃的眸子跳曜着危险的芒光。 云锦心的小心脏很没骨气地突突跳着,给陌漾上药的手抖得越发欢唱了。 感觉到云锦心的害怕,陌boss不爽极了。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他是头上长牛角了,还是嘴里长獠牙了,这女人至于每次见到他都见鬼似的一脸惊恐的样子吗? 气氛越发凝重了一些,云锦心求助地看向一言不发,嘴角噙着诡异笑容的贺子纹。 贺公子,您好歹安抚下您的恋人啊!小的,小的快要在他的肃杀的眼神下阵亡啊! 就在云锦心担心自己明天还能不能如常地喝上她定制的牛奶之时,贺公子本着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实际上是瞅着陌漾的脾气快要再爆发的边缘了),终于开了尊口:“没关系,没关系。漾这孩子长得皮厚肉糙的,被抓这么几下不碍事。心心啊,你别太过意不去了。男人嘛,这点伤算什么。” “嗯!嗯!没错没错,漾的女人,你大概不知道吧。漾这辈子最痛恨他这张比女人还要美的小脸蛋了,可这样貌是他那爸妈给的,就算他想要整容,他妈就算打断他的狗腿,也是断然不会同意的。你现在一爪子抓伤了他的脸,平添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啊!我估计漾心里指不定怎么感谢你呢。只是你也知道,这家伙面瘫惯了,不怎么习惯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其实他现在是很开心的。是不是啊,漾?” 炎火的蹄子踹了踹陌漾的西裤,唯恐天下不乱地帮腔。陌漾给了他一记必杀的刀眼,有洁癖的陌boss弯腰拂去被他踢皱的裤管,表情冷到不能再冷。 如果这样一张万年冰川脸都能称得上是开心的话,那她现在苦哈哈的表情简直就能用兴高采烈来形容了。 “……” 言锦心欲哭无泪。 贺先生,还有这位知名不具的型男,乃们确定乃们这是在帮我,而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云锦心没见过炎火,她只能无比怨念地、可怜兮兮地瞅了贺子纹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潇洒俊逸的笑容。俊男什么的,也平复不了她此刻惶恐的心了啊! 陌漾看着云锦心苦瓜般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被抓的人是他,流血的人是他,疼的人还是她,她皱个什么眉,苦个什么脸! 陌漾豁然从沙发上站起,云锦心重力不稳,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还不忘喊着,“呀!总裁,药还……还没好呢。” “你叫我什么?” 陌漾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此时阳光浅浅地照进屋内,陌漾完美精致的脸庞在阳光下美得芳华绝代,宛若天神般俊美得让人无法逼视,就连那条被云锦心抓出的血痕也不能影响他半点的俊美,反而真的如炎火所言,凭添了男人特有的野性魅力。 “总……总裁……” 云锦心仰着小脑袋,掌心撑在地上,几步可见地往后挪了挪,想要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现在是贪图男色的时候吗?云锦心,你个不长进的! 你看你,错过最佳逃生机会了吧?你就应该在人陌boss站起的那一刻拔腿就跑!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狭长的桃花眼眼睛危险地眯起,语气冰冷。 什么叫最后给她一次机会?什么机会? 云锦心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嘴微张。 “漾。这样冷酷对待娇滴滴的女人,尤其是自己已经成为自己的老婆的女人可不行喔。你们礼拜二才成为夫妻,婚后又没有同房同床同屋的,心心不习惯叫你老公也是正常的嘛,是吧,心心?” 贺子纹单手搭在陌漾的肩上,赶在云大妹纸开口之前截住了她的话头,不动声色地给云锦心递了个眼色。 只要云锦心不太笨,应该就能够看得懂他的暗示。 开玩笑,两人都扯了证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云锦心这妮子对漾还停留在生疏的“总裁”阶段,这要是不及时纠正过来,让陌家的人给听见了,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风波来。 云锦心看懂了贺子纹的暗示,但是她十分不确定她的解读是不是对的。 像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贺子纹浅笑地对她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云锦心眼底的困惑更加深了,不会吧?会是她理解的这样吗?是她误会贺先生的意思?还是贺先生误会陌总的意思?可贺先生是陌总的恋人,他的话应该不会错吧…… 眼看着贺子纹和云锦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陌漾眉间的皱痕又深了几下,其脸色之阴霾,就连着满屋子的阳光都驱散不去。 就在陌漾的耐性濒于爆发边缘,想着要不要把贺子纹这些年收藏的古董花瓶全部都砸个稀巴烂,看够戏的炎火都准备带着两位下属跑路的时候,陌漾听见一道怯生生地声音低低地唤道,“老……老公?” ------题外话------ 今天收藏都没怎么涨,是文不怎么吸引人么?忐忑,忧桑~ 【008】男男恋的炮灰 风停了,雨顿了,世界和平了。殢殩獍晓 听到满意的称呼,陌大boss脸上的阴霾霎时散去,心满意足地重新在沙发上落座,将他那“皮厚肉糙”爪子伸给云大妹纸,用吩咐女婢的语气命令道,“上药。” 语气不再冰冷,反而多了分暖意。 “哦,好。” 陌大boss总算肯乖乖地上药,不发少爷脾气了,云大妹纸忙不迭地照做,动作无比轻柔地替陌漾上药。 男人像个帝王一般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他的身旁坐着低头认真上药的女人。 画面和谐且温馨。 “我滴乖乖,这个云锦心,可真不简单。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地就化解了漾火爆的脾气,啧啧。难怪你会对漾娶她的这件事乐见其成。” 被陌漾一脚踹离沙发的炎火倚着卧室的门框,难以置信地望向客厅的方向,“啪”地点燃根烟,开始吞烟吐雾。 别以为陌漾张了一张面瘫的脸,性子又清冷淡薄的就以为他的脾气也如同冰山那样,沉寂如水。恰恰相反,由于是家里独子又是长孙的缘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陌大boss骄纵的毛病没有,脾气却实在是一等一的劲爆。 要是有人不顺他的意,就会朝对方发起火力生猛的攻势。 只不过因了那深入骨髓的气度,陌大boss不轻易发火就是了。 要知道,陌大少爷脾气一旦发作,那绝对是六亲不认的主,不要指望他会看在谁的面子上稍加收敛。 这一次他明明被云锦心气得不轻,脾气也在爆发的边缘,可愣是生生地控制住了。 神奇啊,神奇。 “呵呵。”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一物降一物。 也许降服一只戒备心重偶尔又有点弱智的孤狼,正好是某只纯良小白兔的特长呢? 贺子纹全身没有骨头似地背靠着炎火,笑得老奸巨猾,哦,不,是别有深意。 —— 除了手背上有比较严重的抓伤,陌漾的胸口和脸上都只有浅浅的伤口,饶是如此,也够云锦心愧疚的了。 “陌……老……老公,你下回要是来我这,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好吗?” 见陌漾不再冷着张脸,云锦心抬头,肥着胆子委婉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言外之意就是,陌boss啊,您和您的朋友们莫要如此神出鬼没了,下次来您只要提前招呼声,哪怕您提出要小的好酒好肉地招待着你们,小的也没有半点怨言啊。 就是不要像这回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就光临她这间陋室了,她不想再误伤他一回啊! 好吧,云锦心承认自己是个软骨头,陌boss一记冷眼扫过来,她就没原则地改口唤他做老公了。 都怪贺先生,他怎么能当着陌总的面和那位俊酷型的型男这么亲昵呢。还总是动不动地把头枕在人肩膀上。陌总也挺孩子气呢,难能为了让贺先生吃醋,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唤他做老公呢?要知道,两个人呢吵架,最好的方式是坐在一起好好的沟通啊,哪能这么刺激贺先生呢。 瞧,现在贺先生都不理他了。 哎~可怜的陌总,最可怜的是她,无端端地成了人男男恋的炮灰。 “结婚那天我不是跟你说过,今天我会来替你搬家吗?” 云锦心正无法自拔地陷入哀怨的自怨自艾当中,乍听陌漾这话,猛然间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 陌漾的黑眸眼再度眯出狭长的缝隙冷凝着她,“你忘了?” 语气之生硬,眼神之冰冷,大有你敢说是,老子就拧断你的小长脖子之势。 生命诚可贵! 云锦心的大脑以生平前所未有之速度运转着,记忆迅速倒带回礼拜二注册登记结婚那天—— 陌漾坚持送云锦心回家,到的时候,陌boss亲自替云大妹纸开了车门。 这让云大妹纸一度处于晕陶陶的状态。 “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晚上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住。” 男人说话的语气平常地仿佛是,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一般云淡风轻。 “不,不行。” 云锦心下意识地拒绝,在收到男人不悦的目光后,很识时务的改口,“我…我…我的意思是,我的东西很多。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怕,我怕搬不完。而…我…而且我也需要时间整理。” 男人沉默了许久,云锦心以为他放弃了,这让云锦心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两人正式挥手告别的时候,男人说的那句,“那好。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这个周末,我来接你。” 周末,我来接你~周末,我来接你~我来接你~ —— 云锦心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 “想起来了?” 男人双手把女人按回到沙发上,俊脸逼近。 脸上浮现出类似微笑的表情,魅惑不可方物。 只是怎么看,怎么都充斥着危险,就如同开自地狱的曼陀罗花,妖冶但致命。 云锦心的背紧紧地抵着沙发,小心肝猛烈地颤了颤。 心中拉响一级危险警报! ------题外话------ 难道就木有人对云大妹纸为毛那么干脆地就嫁给陌boss了心存疑问? 我不会告诉你这里面有jq,我不会告诉你这里面有天大的jq的,哼哼! 看霸王文的娃子都该单身一辈子,哼哼! 【009】纯禽变流氓! “竟敢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嗯?” 下巴被食指微微挑起,俊美妖冶的脸庞逼近,鼻尖,对着鼻尖。殢殩獍晓 那一声“嗯”的尾音发得挑逗又魅惑,彼此的呼吸绵延交错。 她几乎能够细数他脸上的茸毛,毫无瑕疵的脸庞真真只能用绝世无双来形容。 太危险了! 心中小鹿斑比成群结队地狂奔而过。 有一种刑罚叫做“色诱”! 云锦心担心再这么下去,哪怕陌boss什么都不做,她的心都快要无法负荷了。 “别过头是什么意思?我的这张脸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 黑眸危险地眯起,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陌漾改以捏住她的下巴,问得清冷、生寒。 周遭的气息都在浮动,那是某纯禽心情极度不爽的证明。 “哈!这是要亲下去了?子纹,你家陌漾长大了啊~终于开窍了,都懂得主动出击了。” 侧靠着墙面,炎火转过身,捅了捅贺子纹,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背靠着他睡着了。 贺子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沙发上状似暧昧的男女,眼尾扫了过去,“你以为漾会让我们一起见证他的初吻?” 陌boss注重*的态度可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一语道破天机啊,于是炎火闭嘴了。 白杨和魏槐崇拜地看着贺子纹。 不愧是贺先生啊,竟然对性格诡异,思想飘忽,活像活在三次元的陌少都了若指掌。 镜头再给到沙发上的男女主角们。 陌boss此刻的心情相当不爽,他从来没有以他的这张脸沾沾自傲,但还是首次被嫌弃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从小到大,有多少女人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巴巴地黏上来的,看他看的目不转睛的有之,为了他大打出手的更是不少。 这个女人,这个已经成为他老婆的女人,竟敢不想要看见他! 陌boss的自尊心受打击了。 冤枉啊!主上!是你的脸长得太妖孽了,草民不敢直视好不好! 而且您偏题了,严重但这么蹩脚的理由能说么,能说么? 自然是威武不能屈啊! 云锦心想要摇头,奈何下巴还在人手里捏着呢,于是在陌漾看来,她这样不出声不辩解的就成了默认。 陌漾气极,咬牙道,“我告诉你,就算你对我这张脸再怎么不满意,你也得看一辈子!我劝你最好早点适应!” 手中的力度加大,随着男人的警告,俊脸再度逼近,男性气息暧昧喷洒在她的脸上,这简直比刚才他的气息轻拂她的脖颈都还要更加来得令人脸红心跳。 云锦心的心跳快要停摆了。 如果她现在推开boss,逃之夭夭,boss会不会端了她的窝? 逃与不逃,云锦心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男人身体缓慢地倾覆而下,一只手仍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狩猎般的黑眸紧紧地锁住她,原本放在口袋的那一只手缓缓地抬起…… 妈妈咪啊,这压迫感太强了啊! 云锦心下意识地地闭上眼,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主上饶命! 一声大笑打破了沙发这头剑拔弩张,又有点暧昧不明的气氛。 云锦心不明所以地睁开眼,听得炎火夸张地笑道,“哈哈哈!主上饶命!?!我说漾,你去哪找的这么一位有意思的女人啊?改天我也去找一个,那个小兔崽子也许就不这么排斥后妈这物种了哈!” 炎火大笑着,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兴趣盎然地看向沙发里的两人。 目光对上炎火揶揄的眼,云锦心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 天呐,她不会真的把心里的话给喊出来了吧? 云锦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谁知,陌漾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忽然大力地将她从沙发上拽起,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炎火丢下一句话,“退租,搬家。该扔的扔。” “退租?不行啊!陌总,要是退了我以后住哪啊!这个房子我很喜欢的,价格公道,独门独户,交通……,” 云大妹纸抱住门框,絮絮叨叨地细数白领公寓的各项“优能属性”,完全不知道危险的风暴正在酝酿。 神马价格公道,独门独户,交通便利,能跟他在海景那栋面朝大海的房子相提并论呢么? 在陌boss眼里,这些都是浮云。 “放手!” 陌漾冷声命令道。 “不…。不放!” 明显的底气不足。 这厢云大妹子是抱住门框不撒手,人陌boss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商量都带不打一个,陌boss直接将云大妹子的手腕扼住,待她吃痛松手之际,一个打横,以扛沙包的形式身甩在了肩上,潇洒走人。 什么叫打包走人?这个就是。 “啊!陌总,您快放下我,放下我啊!我错了,我错了。陌总,陌总~” 于是在某一个周末的早晨,白领公寓八楼的住户都被迫地享受了一回魔音穿脑的“叫醒服务”。 求饶声渐行渐远,显然女人的求饶没能打动怒火中烧的男人半分。 “看不出来,陌少还有当流氓的潜质?” 白杨摩挲了下光洁的下巴,猥琐的程度直逼他上级领导,炎火同志。 他认识陌少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可从来没见过爱面子爱到人神共愤的陌少如此不计形象地一面。 “真够豁得出去” 两人之中性格比较稳重的魏槐淡淡地收回视线,十分中肯地下了这一结论。 炎火才想顺着两名下属的话埋汰陌漾几句,余光瞥见贺子纹举着手机的动作往回缩,立即贼兮兮地凑了上去,“哟,拍照存档,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怎么,想着以后拿这个照片取笑漾?” 贺子纹将手机放回兜里,斜睨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就这点智商。 炎火讨好地笑了笑,也不敢为自己申辩,这是在等着贺爷开尊口呢。 贺子纹朝炎火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朝他靠近一些,炎火警备地,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身子往前倾了倾。 贺子纹慢条斯理地将嘴凑到炎火地耳畔,在炎火老大殷切目光的注视下,白杨和魏槐高度侧耳“偷听”下,缓缓吐出五个字,“佛曰,不可说。” “靠!” 炎火忍无可忍地爆了句粗口。 贺子纹倒是不介意,儒雅清俊的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特有领导视察下属范儿地地拍了拍人肩膀,“好好搬家啊~” 炎火一口气没顺下来,差点吐血。 不可说,不可说~精彩大戏才起了个头呢,他手头的照片可不得等到*时再重现江湖,给漾的婚姻生活“锦上添花”呢么。 贺子纹没理会气得额角抽搐的炎火,双手插兜,嘴角噙着闲适的笑意,慢悠悠地步出了云锦心的小公寓。 楼下停车场,才把乱扑腾的云锦心给按在副驾驶座上坐好的陌漾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喷嚏。 ------题外话------ 我绝望啊~收藏木有,打赏木有,留言木有~我木有信心了啊~! 【010】不过是失恋 “阿嚏~” 陌漾把扛在肩上的云锦心放到副驾驶坐上,关上车门。殢殩獍晓 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冷不防地又了个喷嚏。 眉心微皱,陌漾并没有在意,将钥匙插入,发动机子,挂档准备倒车,扭头观察挡风玻璃镜注意后面路况。 一包印有欧苑花韵图案的清风纸巾递到了他的面前,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幽深如水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云锦心。 “不需要吗?” 云锦心面露尴尬,她认识的男性朋友不多,齐羽飞每次打喷嚏都会流鼻涕,她以为每个男人打喷嚏都会打喷嚏的~ 囧。 讪讪地缩回手,手腕却人紧紧地给扣住,然后铁臂的主人在她不解目光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拿过她手里的餐巾纸,动作优雅地放进口袋,脚踩油门,性能优越的跑车立即如离弦的箭,漂亮地驶出了白领公寓。 云锦心眨了眨眼,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心,忽然莞尔一笑。 总裁虽然没有直接接受她的纸巾,可他到底还是拿了它,这说明总裁是接受了她发出的和好讯息吧? 她的顶级boss,好像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高不可攀,不可亲近呢。 —— 太阳还没有完全地升起,y城七月的早晨温度怡人。 不同于工作日,周末七八点的早晨,即使是最繁华的路段通行起来也没有遇到太多的红灯,整条街空旷到你完全想象不出在一两个小时以后它们又会是怎样的车水马龙。 一车的寂静无声。 陌漾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继续发扬他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 不是他在装酷,而是鲜少与女性物种接触的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和身旁这个已经是他名义上的老婆说些什么。 陌boss没有开口说话,云锦心自然也不好意思去打破那个沉默。云锦心也不问人是要带她去哪里,去做什么。 反正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搭理的。 上一次同车的经历告诉她,陌boss此人,沉默近乎自闭。为了不给自己找打击,她还是少口为妙,万一惹恼了陌boss,直接把她丢下车,身无分文又光着脚丫的她可不想效仿红军长征的精神。 车子渐渐地驶离闹市区,周围的空气慢慢地变好了起来,陌漾索性把迈巴赫的窗户和天窗都给开,清清凉凉的晨风立即扑面而来。 脚踩油门到底,陌漾加快车速。 车速太快,风吹过来有有一点点凉,有一点点疼,视线被飘扬的头发弄得有点模糊。将发丝拢到耳后,不经意间瞥到挂在天际的那一轮红如艳火的朝阳,云锦心被这磅礴的日出给震撼了! 胸中的豪迈情怀彻底被撩拨,云锦心脑子一热,也不想想开车的人是谁,就把腰间的安全带一解,豁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头钻出车窗,双手圈着嘴巴。 大喊—— “齐羽飞,你这个混蛋!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你偏偏要找上锦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云锦心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口气大声地问了好多个为什么,直到后来再也喊不动了,她才气喘吁吁地瘫软地坐回到座椅上,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瘾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完全处在亢奋情绪里的云大妹纸不知死活地猛点头,“嗯。好过瘾!骂出来心里爽快多了。这几天心就就好像被河岸冲刷的淤泥,一直堵堵的,塞塞的,这么对着风大声地一喊,所有的愉快就统统像海浪一样被卷走啦!你要不要也试一试,真的很过……” 云锦心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是谁在和她说话,那一个“瘾”愣是消在了尾音里。 “陌……陌总。对……对不起!” 云锦心一脸尴尬地低头道歉,她又犯傻了!陌总可是出了名的喜静不喜闹,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大声喧哗,大声吵闹的,她竟然还在人车子里鬼哭狼嚎的! 她这是造什么孽啊! 有水果刀么?她想要切腹啊,切腹! 云锦心还以为这一回自己真的会被丢下车了,谁知道陌boss只是专注地开着车,淡然地说了句,“没关系。” 是真的没关系,他知道绝大部分的会因失恋而大吼大叫。看在她配合地跟他结婚的份上,他可以原谅她吵闹这一回。 尽管,他根本不懂失恋这这档子事有什么可难过的。 什云锦心很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锦心坐在位置上特别的安分,再也不敢胡乱地东想西想,免得自己又干出些什么脑子被门夹过之类的脑残事情来。 好像每回只要遇见她这位妖孽总裁,她的智商和情商就会速速地离她而去啊~ 轻轻地叹了口气,云大妹纸很忧桑。 —— 车子在一栋高档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指挥桩上站着笔挺的门卫人员。 陌漾摇下窗,出示了一下通行证。 门卫人员也是认得他的,没有多加盘问,就比了一个通行的手势,视线在瞥见副驾驶座上的云锦心时,表情大骇。 “哎,辉哥,辉哥,你说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啊?我怎么看见陌少的副驾驶座上坐的是一女的啊?” “辉。这年头许多人都长得雌雄莫辩。你可瞧仔细了,陌少车上坐着的,是一女的么?” 黑色的迈巴赫一消失在视线当中,保安室内值班的两名保安就立即冲出来一左一右地围住站岗的同僚,四只眼睛迸发出求知的热切。 他们怎么在监视器中看见陌少的车上坐着一雌性生物啊!这不太符合科学发展观了啊,陌少不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的么? 名叫辉哥的保安还处在方才所见的余震当中,对于同僚们的问话,他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黑色的迈巴赫往一栋蓝白相间的别墅驶去。 副驾驶坐上,云大妹纸迅速地瞥了眼陌漾,确定他专注地开车以后,对着后视镜照了又照,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了,她的头上也没有长角啊,为什么保安要用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她啊? 【011】把她裤子脱了 把车停在自家别墅的露天车库,陌漾熄火下车,云锦心也跟着下了车,陌漾领她进屋。殢殩獍晓 屋内的装修风格很简约,黑白绒的沙发,半圆的座椅,大小不一的相片墙在配以褐色花纹的壁纸,结合了现代的时尚与北欧古典风情的格调,既不像田园风那样繁复,也不会像纯欧式那样过于奢华,点点透着屋主高雅的品味。 客厅里还有一个十分别致的大尺寸玻璃钢。说它别致,倒不是因为它的尺寸不小,而是因为它只有正面是用玻璃材质的,玻璃钢的两边则采用了木质材料。 她曾经在一个客户家看见过类似的兔子窝,说是木质的兔子窝方便透气,玻璃门则便于观赏。只是陌boss的这个兔子窝要比客户家的尺寸还要大上许多,看上去更像是豪华版。 逆着光,她看不大清里头养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一想到清冷高贵的俊美男人会抱着通体发白,眼睛红红的兔子,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兔毛,为毛,为毛她觉得那画面会很撩人呢? 甩了甩头,云锦心甩掉心里突然冒出来的绮丽想法,继续欣赏屋子里的装修。 与壁纸同一色系的瓷砖干净而透明,折射出头顶上方璀璨的水晶吊灯,阳光下琉璃出炫目的璀璨,云锦心有片刻的恍惚。 仿佛间时光又回到了那年冬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巫袍,气喘吁吁地跑到系里举办的圣诞舞会化妆场地,却被告知,这里举办的是正式的圣诞舞会。 全场的人都打扮的光鲜亮丽,舞池翩翩,只有她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全身僵硬,四肢放冷。 玄关处,陌漾从印有精致斜纹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转身给云锦心递上一双,这才注意到她是光着脚的。 明明在公寓的时候他记得她是穿着拖鞋的…… 是早上扛她出来的时候在她挣扎时不小心被她给踢掉的吧? 活该,谁让她早上对他踹得那么用力。 换好拖鞋,陌漾都准备进客厅了,云锦心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对此,陌漾见怪不怪。 大部分的人在第一次看见“女王”的时候都是这种反应,她没有晕过去,已经是胆略过人了。 “你换上拖鞋就自己上楼吧,二楼最里面靠左的那间房间就是你的,没有客人来的时候你就住在那间。明白了吗?” 陌漾鲜少在周末起得这么早的,事实上即便是上班,他也都是踩点去的千艺。听她说要搬的东西很多,他还以为需要费上一整天的功夫,那么到时候回到别墅的时间要是太晚,会影响到他休息,这才特地起了个大早。 开车的时候没觉得。刚了家,陌漾直觉一阵困意就席卷而来,现在的他只想要躺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说话的时候陌漾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可站在他面前的云锦心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了?” 陌漾没什么耐性地推了推云锦心,偏头狐疑地审视着她,不会是被“女王”给吓傻了吧? 陌漾起初以为她是被“女王”给吓到了,但是现在,他变得不那么确定。 她脸色苍白,眼神是仓皇而又没有焦距的,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不难发现她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额头还有汗汨汨地涔出。 该不会是吹了太久的风,回到屋内,一冷一热又一惊一下地就给感冒了? 女人就是麻烦。 陌漾皱了皱精致的眉,伸手探向云锦心的额头,快要触及,被股不小的力道给拍开。 云锦心嘴唇泛白,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 眼前俊美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少年身影重叠,视线模糊。 隐约之间,她看见从舞池炫目的光束里走出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少年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眸子,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少年便朝她伸出手。 缺乏和异性接触的经验,出于本能的,她阻止了那只手的靠近。 “喂!你这是做什么?!” 陌漾的脸冷了下来,这个女人会不会也太不识好歹了一点? 他只不过是想要确定她是不是有发烧而已,她至于防备地好像他要对她怎么样似的吗? 陌漾一把抓住仓皇倒退的云锦心,将她扯至自己的面前,眉心夹得紧紧的,不悦地质问怀里的女人,“你逃什么?!” —— 怎么不一样,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当她拍开他的大掌,他不是应该笑着对她说,“嘿,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跳一个舞。可以吗?我漂亮的女巫?” 少年再次朝她伸出手,露出腼腆的,爽朗的笑容,神采飞扬。 就在她准备把手伸向他的那一刻,一个与自己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女生站在了他的身边,先自己一步,挽上了他的手臂。 “羽飞哥,你不是答应要陪我跳圣诞的第一支舞的吗?” 少年为难地看着自己,云锦心勉强地笑了笑,刚想说没关系,我走错场地了的时候,少年却出人意料地牵起了她的手。 “对不起,锦婉,我想我遇见让我一见倾心的女生了。所以这支舞,我只能失约了。” 她看见妹妹眼里胜利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面对少年热切的眼神,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带着一点点的愧疚,一点点的忐忑,还有她自己都不知名的欣喜,他们轻挪、慢移,旋转。 “你以为从此王子和公主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吗?不要忘了一旦过了午夜十二点,仙度瑞拉的马车和华服就会消失。云锦心,抓牢你最后的魔法吧,总有一天,我穿上这世上最美的嫁衣,挽着他的手臂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什么才是现实。” —— “她怎么样了?” 陌漾的视线从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移开,转头看向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温度计面庞俊酷的男人。 这女人晕得可真是时候,他还没怎么她呢,就给晕过去了。 甩了甩温度计的水银,齐楚宴放在灯光下看了眼刻度计,职业化地道,“高烧39。2。可能是着凉或者是风吹的,这天气早晚温差大。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女王“给吓到了的可能。等会儿我给她打上一针,再开一点退烧药。退烧后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着,打开医药箱,熟练地从里面拿出注射剂,针筒,把针筒上注入注射剂,再注射器里多余的空气排除。 陌漾看着齐楚宴一系列的动作,心里隐隐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晏子……” 不理会神色不定的陌漾,齐大医生坐到床边,手里拿着注射器,径自对陌漾冷声吩咐道,“把她的裤子脱了。” 【012】脱不脱在你 “一定要这样吗?” 陌漾的眉头皱成川字型,本能地排除自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面前裸露的可能。殢殩獍晓 “你也可以另请高明。” 齐楚宴很干脆,二话不说地起身,返回到桌边,取出针筒,将注射器放回到医药箱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在医学狂人齐大医生的眼里,不管是什么部位,都不过就是皮肤组织罢了,他实在无法理解陌大少爷曲折纠结的小心情。 “输液不可以吗?” 如果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的话,输液不是可以好得更快一些。 “是可以。” 陌漾点点头,陌漾狐疑地看着他,这小子回答得太快。 有诈。 果然,俊酷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指了指医药箱,“我输液和导液管没带。” 陌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白色医药箱里只零星地摆放着一个镊子,一包酒精棉,一个酒精瓶,还有几盒装有注射剂的盒子两个可以用来替换的注射器,以及几样治疗日常头疼脑热的药瓶。 该死的!他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都特地声明了是急诊,急诊!瞧他医药箱里都装的什么,这是急诊的规格么! 在陌漾刀锋般眼神的射杀下,齐楚宴又补充了一句,“太重。” “你***还有没有医德!” 不同于人前的清冷、疏浚,私底下陌少就是一个易炸的火药,一点就着。 会有医生嫌输液太重,就不带了的吗?他身高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嫌输液太重,像话吗?像话吗? 陌漾气恼地拎起他的衣领,咬牙,勾魂的桃花眼簇着熊熊的火焰。 “医德?抱歉,我只对解剖人体和做实验有兴趣。” 早就习惯了好友的两面派,齐楚宴酷酷地拨开陌漾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陌漾瞪他。 “脱还是不脱。选择权在你。” 瞥了眼床上仍旧昏睡的人事不知的女人,齐楚宴动手脱去右手塑胶手套,揉了揉眉心。 “昨晚又通宵做手术了?” 看见齐楚宴的小动作,陌漾的火气小了不少。 齐楚宴是一个医学狂热者,年纪轻轻就拥有双职称职位。不但在y城最富盛名的私立医院担任主治医师,同时也是y大医学院的教授。 他的生后简单而又乏味,典型的三点一线,不是躲在学校实验室里与那些瓶瓶罐罐打交道,就是在手术台上操刀动手术,再不然就是去全国各地或者是世界各地针对那些疑难杂症开专家的研讨座谈会。 研讨会不可能一开就一晚上,也没听人说他最近出差,而他做实验的时候是不会开机免得被打扰的,这么以排除,不难得出以上的结论。 齐楚宴淡淡地“嗯”了一声,“昨晚通宵做了一个大手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从医院回到家,刚刚躺下。” 陌漾好不容易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从晏子家开车到他所在的“陶然公馆”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飚来,都得将近一个小时,以现在的路况,应该不允许飙车。 这么说来,晏子是在精神高度集中了一晚上以后又疲劳驾驶了快一个半小时的车赶到的这里? “觉得愧疚?如果觉得愧疚就快点决定。” 低沉、沙哑的声音是掩藏不住的疲惫,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有精力在这里耗。 鬼才会愧疚。要不是他和纹子还有阿火每年给医大又是捐款又是捐设备的,他齐楚宴能在医大逍遥自在,把实验室当成是自己的后花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呢么。 “请吧。” 从陌漾的眼神当中,齐楚宴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他重新戴上手套,对陌漾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 床上,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屁股面临着走光危险的云大妹纸还陷在那段错落的光阴里。 俊朗白净的少年,娇俏可人的女孩,平凡普通的自己,周围人的嘲笑,灯光,舞池,乐响,交错着,晃动着,嘈杂着…… 女孩扬起胜利的笑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优雅地挽着她的王子,带到她的面前,用甜美无比的声音向她宣布,“姐姐,你人生最后的魔法已经消失。你爱了五年的男人,他真正爱的人是我。这才是最真实的现实,你,看清了吗?” “不…。不,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谁能带她逃离这里,谁能带她逃离这里~ 原本白皙的脸蛋因为发着高烧泛着病态的潮红,额头沁着薄薄的汗,她吃力地摇着头,嘴唇蠕动。 “她是怎么回事?” 陌漾走到床边,就看见云锦心双眸紧闭,身体绷直,像是在与什么抗争着。 他神情紧张地抬头看向齐楚宴,他也说不上来是在因为在下个星期需要她陪他演场戏,到时候如果她好不来他会很麻烦的这件事而紧张,还是紧紧因为这个人…… 相比陌漾的不知所措,齐楚宴显得相当的淡定。 他在陌漾给云锦心褪下裤子的空档,转过身,换了一个针头,迅速地在她的屁股上扎一针,用酒精棉止住伤口,再用绷带固定,最后示意陌漾给她把裤子穿上,这才淡淡道,“做了个噩梦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 陌漾狐疑地看着他,晏子他大学主修的好像不是心理吧? 脱下手套,齐楚宴随手将注射器和注射剂的玻璃瓶都丢进垃圾桶,鄙视地看了陌漾一眼,“她在说梦话。” 齐楚宴的听力要好于常人许多。 陌漾将信将疑地俯身向下,将耳贴到她的唇畔,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沙哑的声音。 他听不清,却明明白白地读懂了她的唇形,反反复复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羽,羽飞,飞齐羽飞。 ------题外话------ 我伤心欲绝,哪个小混蛋啊,收藏了又下架的! 【013】女王的初次登场 打过针,开了一些专门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叮嘱陌漾等云锦心醒来的时候记得让她服下。殢殩獍晓 “什么时候吃,吃几粒我在药袋上都标注了,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齐楚宴弯腰把药放到卧房的床头柜上,起身对坐在床沿的陌漾说道。 “嗯。” 陌漾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没有从云锦心的身上移开过,清俊的脸庞一时间也看不出喜怒 齐楚宴听力过人,早就听到了云锦心在说什么,不用猜,他也知道一个女人会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喊一个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他自然是清楚漾娶闪婚是别有目的,可床上那个女人呢?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在另有所爱的情况下嫁给漾? 不指望犹自出神的陌少送人,齐楚宴自发地轻声走出了房门。 袋里轻音乐的手机铃声响起,齐楚宴一边下楼,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看着骤亮的来电显示屏幕,齐楚宴嘴角微勾,很好,马上他就知道答案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急需的是——不被人人打扰。 没有犹豫地滑了拒听的键,齐楚宴双手插兜地下了楼。 路过客厅的时候,齐楚宴步伐顿了顿,转向走到了巨大的宠物缸前,双臂交叠地倚在缸沿,嘴角扬起野性十足的微笑,“嗨,女王,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性感迷人。” “嘶嘶嘶嘶~” 原本蜷缩在箱底,吐着信子,慵懒地享受阳光浴的女王闻见熟悉的气味,立即抖擞了精神,高傲地摇了摇尾巴,爬出蛇窝,将柔软、灵活的身子偎依齐楚宴的怀里,漆黑圆溜的眼珠子满是惊喜。 “呵呵,这么主动,是不是你的主人刚册立新后,冷宫寂寞,所以想我了?” 承接女王的盛情,齐楚宴的大掌顺着女王光滑、漂亮的鳞片抚摸,女王舒服地眯起了眼。 阳光下,黑如曜石般的鳞纹流转着绮丽的波纹,缠绕在颈部,腰部,是千金难买的炫目装饰。 女王本是齐楚宴从非洲一个名叫苏里南的小国带回来的,后来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时间照料,才一直都放在陌漾家寄养。某一天,贺子纹和炎火到陌漾的陶然公馆,见到女王后惊为天人。两人一致认为高贵清冷又时不时会炸毛的女王和简直就是陌漾的翻版,强烈要求齐楚宴把女王赏赐给陌漾。 就这样,才和齐大医生厮守了不到七个月,还指望和晏子白首到老的女王,就被没心没肺的贺子纹和炎火给活活拆散拆散了,以至于每次齐楚宴踏足陌家,女王都会表现出小别胜新欢的狂喜。 虽说,女王也是极爱她现任国王陌大公子的。 好一阵没有到这里来了,女王见到他似乎相当激动啊,力道都不控制下~ 腰部传来一阵紧致感,齐楚宴摸了摸女王腹部,苦笑道,“热情的小东西。今天我可不能陪你侍寝。改天再陪你,嗯?” 对动物永远比对人要温柔耐心的齐大医生温言安抚着女王,聪明的女王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前主人此刻心情不佳。于是很体贴地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吐着长长的信舌,一扭三回头地爬回了窝。 给了女王赞赏的一眼,齐楚宴出了陌家大门。 漾都另立王后了,他家女王是会被发配回原籍(他家)还是与他的新后“共伺一夫”呢? 齐楚宴摩挲着下巴,开始期待故事的后续发展。 —— 云锦心暂时还无心与女王争宠,现在的陷落在虚虚实实的梦境里,无力挣脱。 混乱、模糊的梦境,她站在一个漂亮小女孩的身后,为妹妹扎着辫子,镜子里,妹妹笑得天真无邪,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 接着,姐妹相依的画面一晃而过。 同样是笑得天真无邪的容颜,用粘甜,娇软的语气问她,“姐,你看清什么是现实了吗?” 她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一束刺眼地灯光给晃了眼。 下意识地用手一挡,睁开眼,看见了女孩的手里挽着她最熟悉的俊俏少年,“对不起,锦心,当年是我年少气盛,因为家里人强烈反对跟你在一起,出于反骨我才跟他们对着干。我利用你完成了我青春的一次叛逆,现在我成熟了,我知道了谁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 语毕,他俯下身,她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润泽的樱唇。 俊男美女拥吻的画面,美好如画帧里彩色的油画,就连最好的画师都不能将洋溢在两人之间的幸福给描绘出来。 她是多余的存在。“不!” 云锦心一下子从梦境里醒了过来。 她猛然地睁开眼,本能地坐起身,却在坐起的那一刻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以为会就这样倒下去,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及时的接住了她。 陌漾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装有药丸的透明药袋,研究一下的药品服用注意事项。 听见床上传来窸窣的声音,陌漾立即放下手中的药丸,这才及时地扶住了她。 “搞什么?你知不道你发烧39。2,差点你那个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就要彻底报废了!你还乱动,你是想要你的脑子完全沦为装饰品吗?” 嘴里说着刻薄的话,扶人背靠床头的动作也称不上温柔,甚至有一点笨拙。 如果不是低沉中带点清冷的嗓音辨识度极高,云锦心完全没有办法将说了如此长串句子的人与那个总是寡言少语的妖孽男人联系到一起。 “发…。发烧?”云锦心困惑地眨了眨眼,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像是被塞里好几吨棉絮,记忆里还是一片空白。 “嗯,吹风了的缘故吧。已经打过针了,这里是药。红色的药丸一日三次,饭后服用。蓝白的胶囊一日两次,也是饭后服用。还有这个感冒冲剂……” 叮嘱的话说道一半,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啰嗦,自我嫌弃的陌少皱了皱眉,“总之,该怎么服用不用我教你了吧。” 恶狠狠地瞪了让他变得啰嗦的罪魁祸首一眼,不管人能不能记住这些注意事项,陌漾铁青着脸,把药王往云锦心怀里一塞,不等她回应,就一阵寒风似卷着凌冽的冰雪气息嗖嗖地挂刮出了客房。 他讨厌自己像个小老头一样地喋喋不休! “哎,陌……陌总。” 千呼万唤不回头~ 云锦心低头看着怀里用透明小袋装着的药丸,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她怎么发烧,怎么躺到床上来的。 屁股上好像粘了什么东西,不大舒服。 云锦心往屁股上一摸,再拿到眼前一看,酒精药棉?嘛玩意儿? 床头柜下有个垃圾桶,云锦心先是把药丸放回去,再顺手把药棉和胶布扔到垃圾桶,猛然间瞥见桶里的针筒和药剂。 云大妹纸一张老脸立即火烧火燎地红了起来。 “天要亡我啊~” 云锦心哀嚎了几嗓子,盖上被子躺回到床上装挺尸。 但求长睡不复醒啊!啊!啊!(回声ing~) ------题外话------ 以后会陆陆续续有女王的亮相哦,不晓得有木有人对傲娇的女王感兴趣啊~ 【014】他那么爱他 落荒而逃。殢殩獍晓 陌漾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的有身之年,落荒而逃这四个字会用在他的身上! 躺在从意大利进口的布艺水床上,陌漾盯着黑色的椭圆形吊灯,傲娇的陌boss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不过就是替她的屁股止血消毒而已,还是那么一小块面积,就算是她到时候追问是谁她是给她打的针,他完全可以推给家庭医生不就行了? 竟然做贼心虚到落荒而逃。 嗤笑一声,品性纯情,某种程度上还有些孩子气的陌boss决定把自己的反常行为归结到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并发症。 因此,蒙被,睡觉,才是王道。 —— 自觉没脸见人的云锦心,自虐般地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最后,实在热得受不了的她才从被窝里露出个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云锦心掀开棉被下床,打算去冲一个热水澡。 房门一打开,看见空荡荡的走廊,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她那个小公寓了。 刚想要回房,便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因为不是自己的家,所以云锦心迟疑着到底应不应该去开门。虽然她现在名义上是陌总的老婆,某种程度上说也算得上是这个房子的半个主人,可她并没有忘记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她不知道如果她擅自去开门,会不会惹总裁不快。 云锦心迟疑地回了房, 躺在床上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才走了这么几步,就觉得身体软绵绵,头重脚轻的。 抚着床,云锦心动作缓慢地躺回到床上去准备再闭目养神一会儿。 门铃响了长达十分钟之久,还是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最后甚至隐隐地听见了砸门的声音。 她还是下去看看好了~ 不得已,云锦心只好再次翻身下床。 床头柜上有一杯冷了的开水,云锦心就着开水吞下了几片药片,晕乎乎地下了楼。 —— 可视门禁的里出现的炎火张冷峻帅气的脸,也许是因为迟迟没有人来开门的缘故,视频里的他眉头是紧锁的,充满了不耐烦。 云锦心不敢再耽误,立即开了门。 “靠!热死老子了,你信不信你小子开门再晚个一分钟,老子就让魏槐就砸了你这蛇窝!” 人未到,火气十足的声音倒是卷着室外的高温先行一步。 炎火大步流星地穿过院子,走了进来,见到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云锦心,目光越过她的身后,没有看见陌漾的身影,一愣。 这个女人没有被女王给吓晕过去?看来是还没有正式和女王“见”过了。 “漾呢?” 炎火随意问道。 “贺先生回去睡回笼觉了,陌少应该也是在房间里房补眠吧。” 白杨和魏槐两人手里搬着大箱子先后进了屋,里面装着的都是云锦心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陌漾有洁癖,绝对不容许家里有任何的脏乱,白杨把箱子放到玄关,抬手抹了抹了汗,气息有点喘,转身把他们事先抬在门外的行李箱也给搬进来。 炎火想想也是,这两人上辈子八成都是考拉熊投的胎,以至于这辈子都没能摆脱嗜睡的习性。 “贺先生先回去了?他不和陌总住在一起的吗?” 话刚问出口,云锦心就觉得不妥,谁知道陌少和贺先生的关系在朋友圈里是公开的呢还是绝对机密的状态,要是两人的关系是个秘密,那岂不是因为自己多嘴说了出去,那陌总为了隐瞒两人的关系,找她结婚的目的不就白费了么? 她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心里埋怨自己可真够冒失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以前是住在一起的?漾连这个都和你说了,看样子他对你这个老婆还是挺上心的嘛。” 此时已是中午,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半天,炎火觉得自己的身上快真的着火了,他换了拖鞋,打开客厅里的的中央空调,冰冰凉凉的疯从四面八方吹来,炎火舒服地窝在沙发力,听见云锦心问话,把双腿搁在茶几上,扭头斜睨着她,自有一股一个放荡不羁的味道。 以前是住在一起的?那么意思是现在不住在一起了?不住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关系被发现了,不得已被分开,所以才需要她住进来,好方便两人暗通曲款么? 难怪陌总会迫不及待地就找人结婚,肯定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了。 这么想着,云锦心对陌漾和贺子纹两人的同情又多了一分,同时也更加羡慕贺子纹,能被陌漾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爱着。 同样都是长辈反对,陌总能够选择捍卫自己的爱情,真叫人钦佩。 “贺先生真的很幸福,陌总那么爱他。” 不自觉地,就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炎火从沙发上弹起,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锦心。这女人该不会以为小漾和纹子是那种关系吧? “我…。我说了什么?” 之前的话本来就是在无意识地情况下说的,现在就被炎火突如其来的吼声一吓,云锦心只能发傻地看着他。 “没什么。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炎火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笑容邪肆地盯着云锦心猛瞧。 云锦心被炎火看得心里突突地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您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炎火耸了耸肩,继续四仰八叉地窝回到沙发哈桑。 直到很久以后,云锦心才彻底地读懂炎火这个眼神的真正含义。假如贺子纹真的是陌漾的恋人,以陌漾的一贯作风,他只会不折手段也会把人给绑在身边的,根本不能会选择在身边放一个烟雾弹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半点的委屈。 —— “你们把东西放楼下就好,其余的我还是来吧。” 眼看着外面的行礼都搬得差不多了,白杨和魏槐两人又要把堆在玄关处的箱子往楼上搬,云锦心急忙伸手拦住,他们已经帮了她大忙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呢。吃了退烧药,云锦心觉得好多了,搬个东西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 白杨和魏槐看着挡住去路的云锦心,一脸的为难,不过就是搬东西,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大男人,哪有要女人帮忙的道理。 “喂,小兔子,你确定这么多东西,你搬得动吗?” 炎火挑高一边眉。 小兔子?她吗? 云锦心下意识地皱眉,她可不是小兔子。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相信我,我可以的。毕业后我换过六份工作,搬过十三次家。每一次搬家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注视着外表看上去柔弱,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倔强劲儿的云锦心,炎火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陌漾会选择她做老婆了。 只是…… 工作不满意跳槽这个正常,为什么搬家都搬得这么频繁? ------题外话------ 我等乃们来宠幸我,等的花儿都谢啦~ 【015】炎老大的外号(首推求收) “啊,那个啊,因为刚毕业的那几年工资比较低,租不起太贵的房子,所以只好不停地换更合适的房子啦。殢殩獍晓” 云锦心习惯性地将垂在脸颊两旁的发丝拢到耳后,那是她说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炎火是什么什么眼神,他自然瞧出了云锦心闪烁的眼神,知道她是在撒谎,或者是有心隐瞒些什么。 只是想到他和小白兔根本算不上熟,人家不想告诉他实话也是正常。 人么,谁没有几个秘密的。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炎火带着白杨和魏槐潇洒走人。 反正不是他的女人,他管她为什么换那么多份工作,搬那么多次的家。 云锦心送炎火三人到门口,一路上没少说谢谢。 “行了,行了,老子没被这太阳晒死,都快被你烦死了。不就是搬个家么,又不是给你买了栋房,至于么你。赶紧的,走你的,老子回去了。” 最受不了人罗里吧嗦的,炎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魏槐把车倒出车库,奥克尼灰色的路虎揽胜极光在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白杨一打开副驾驶坐的车门,炎火就手脚麻利地钻了进去。 替自家老大关上车门,白杨来到后车座,打开车门之前,脚步轻快地走到云锦系的身旁,轻声地说道:“云小姐。天气这么热,您还是赶紧回屋吧。其实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们老大。你要谢就谢谢陌少好了。我们老大也是和陌少打赌打输,不得已才答应陌少来给您搬家。您大概不知道吧?陌少、贺先生包括我们老大在内,都有睡懒觉的习惯,陌少这次为了给您搬家,可是住在了我们老大家,盯着我们老大起床的人。所以你该好好感谢的人应该是陌少。” 调皮地朝云锦心眨了眨,趁对方怔愣之际,弯腰坐进了车子。 伙伴一上车,魏槐不等炎火吩咐,就熟练地发动车子。 灰色的车子携着初夏的阳光像一只银色的箭羽消失在柏油马路,身后带起一股热浪。 云锦心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车身,才缓缓地转身进屋。 屋外阳光正好,是适合搬家、挪窝的好天气。 —— “你和那只小白兔说什么了?” 白杨一上车,就遭到了自家老大的拷问,魏槐也透过后视镜看他。 “没什么。就是您昨天强行拉着陌少和贺先生以及我和魏槐在您家堆长城的事儿,换了个说法。估计那位小姐现在感动着呢,我觉得吧,她和陌少有戏。” 白杨满身体坐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做的那叫一个身子笔挺,可惜,脸上那抹吊儿郎当的笑容出卖了他。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老子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到时候要是惹恼了漾那个冷血的,要拆你小子的筋,扒你小子的皮,老子可不拦着,到时候可别怨老大不罩着你。你也知道的,那小子要是发起狠来,绝对的六亲不认。” “老大,不带您这么撇清关系的啊。别告诉我您就一点也不好奇陌少面瘫以外的其他表情?您不是说了,亏得陌少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却不懂物尽其用呢呢么?都说恋爱里的女人是最美的,陌少长得可比一般的女人美多了,他要是真坠入爱河了,还指不定怎么倾国倾城呢。” “去。老子又不是没见过他面瘫以外的表情。你还别说,那小子笑起来,可真的是要人命。本来吧,他长得就水灵,他那会儿性格也算开朗,只要人对他和气,他对人也就客客气气的。上学那会儿没少把女生的魂给勾走,为此我,我和纹子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屁股。 他以前吧,虽然也不算顶爱笑,但遇见开心的事情他可从来不会吝惜自己的笑容。我还记得一年我通过报考上警校,把录取通知书放到纹子和小漾子的面前显摆。纹子什么德行你们也清楚,那家伙总喜欢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就算他真替你开心吧,看上去也像是要把你卖去做苦力,渗得慌。 小漾子就不同了,他一看见录取通知书,就立即坐到我边上,勾着我脖子,大笑道,你小子好样的样啊!说考警校就真考上了!走!纹子,我们给伙夫好好庆祝庆祝。哈,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他那会儿特喜欢给人起外号。还伙夫呢,他怎么不叫我厨子得了。 临去警校的时候,我特郑重地警告他,以后不许叫我伙夫了,好歹老子出来大小都是都是人民的公仆了,叫伙夫,像话呢么?太折面子了啊。后来放假,他们倒是来我学校看过我,可每回那小子都还是伙夫伙夫的叫,被警校一些同学听见了争相效仿。要不是你们老大拳头过硬,本领够强,在警校四年指不定要因为这上不了台面的外号受多少气。 虽然吧,我那时候常常嚷嚷着不准他叫我伙夫,可我从来没有想过,等到有一天他再也不叫我伙夫的时候我的心,我的心会是这么地难受。” 炎火他转身看向了窗外,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伤痛。 开车的魏槐见了,瞪地白杨一眼,一小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勾起老大的伤心事了吧。 “老大,您别这样!那件事情真的不能怨你。陌少和贺先生以及陌家的每一个人,不是都没有怪您吗?您也别太自责了。” 白杨也很懊恼,他本来无非也是想着,要是陌少和那位云小姐真的能成,以那位云小姐的性格应该会对陌少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陌少的病情要是有好转,那老大的心病也就会痊愈了。 他是无心惹老大不开心的啊。 “嘿!你小子犯什么傻呢!是老子对不起小漾子,你干嘛摆出什么愧疚的样子来啊!我没事,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漾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 炎火转过身,一铁砂掌拍在白杨的脑门上,方才的伤感已经无影无踪。 白杨嘿嘿地笑出声,低头捂住脑袋,不怎么认真地喊疼。 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除非陌少真的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不然老大只怕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与内疚里头。 ------题外话------ 锦心为毛毕业几年就换了那么多份工作,还搬过那么多次家,这素有原因的。至于炎火陌漾之间,因为陌漾曾经因为炎火发生了一次很大的变故,所以炎火对他是一直有愧疚的。至于是神马原因,变故…。追文的亲自然会晓得的哈 【016】同房进行时(求收) 因为头还有点晕的缘故,云锦心把只得把箱子拆开,发挥愚公移山兼精卫填海的气魄,一点一点地把东西往楼上搬。殢殩獍晓 可能是炎火他们也吃不准到底什么东西是云锦心需要的,什么是她不需要的,所以他们就一股脑地把小公寓里除了驾家具意外的东西全部都搬了过来。 云锦心就这么也楼上楼下地不知道来回跑了几趟,才总算把堆放在玄关处的行礼全部都搬到房间里去。 等到云锦心把房间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已是一天的日暮黄昏。 忙活了半天,在没有开空调的房间,衣服早就湿透。 从衣柜里拿出睡衣,云锦心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云锦心从卫生间里走出,抬头环顾了下被自己布置一番的房间,原本空荡荡的书架上放满了自己喜欢的小说和书籍,衣柜里也都是自己从商城淘的便宜货,卫生间里也摆满了她的瓶瓶罐罐,落地窗外,她的两盆仙人掌安安静静地躺在护栏上,私有物全面覆盖。 这些年来,她就像是一只候鸟,被迫不停地迁徙在这座城市。 每一次都是抱着生根的念头住下,每一次又都走得灰头土脸。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她又可以栖息多久呢? “咕噜噜~”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多少赶走了点感伤的思绪。 也难怪,早上起来还没吃早点,就被当成是沙包地给扛了回来,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发了烧,现在又忙活了一下午,不饿才怪。 云锦心抚摸着肚子,开始认真地思考在他人的地盘上该怎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 没有别墅的钥匙,她也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外出觅食的可行性是不太大了。 陌总有言在先,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吵他睡觉。为了自己的肚子就把陌总从床上挖起这类以下犯上的事情,云锦心也是万万不敢的。 “寻求外援”这条路似乎也是死路一条了。 窗外太阳一点一点地没入天际,晚霞绚烂地铺染了一大片天空,云锦心很努力地把那颗火红的夕阳想象成香软馥郁的草莓味蛋黄派,可惜,望梅止渴的精髓云大妹纸没能领会,现在的她是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人类的潜能是无穷尽的,势必要好好祭祭她五脏庙的坚定决心促使云大妹纸把脑筋动到了陌boss的厨房上。 *语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乎,才艺不见得有多高超,胆子也不见得比寻常人要多肥实的云锦心一路摸去了厨房。 当然,下楼前她没有忘记换下她身上的睡衣,毕竟这房子里还住着一名雄性,尽管那名雄性对身为异性的她并不感兴趣。 无论如何,云大妹纸还是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顺利地找着了位于餐区的电灯开关。 与厨房电灯同时亮起的,还有客厅里的大灯。 云锦心吓了一跳,还以为擅自溜进厨房的自己那么倒霉,在“就地取材”这项伟大的革命还未取得阶段性的突破时就被陌首脑给抓了个正着。 “你是谁?” 是一道与陌漾清冷中带着华丽的低沉声音截然不同的低哑男声,云锦心莫名地松了口气。 吴维雄手里拽着钥匙,一脸震惊地地瞪着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栋别墅里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才几天没来,少爷就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吴维雄还没有从震惊里恢复过来,只见锦心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叔叔您好,我叫云锦心。请问您是陌总的……”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眼前的这位大叔手里握有这栋别墅的钥匙,年纪看上去又差不多可以是当陌总的父亲,但她并不认为他会是陌总的父亲。 直到不久的以后,云锦心亲眼见到了陌漾的父亲陌占兵,她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把吴维雄错认为是陌漾的父亲,因为吴维雄的身上没有陌家人才会有的那种深入骨髓的迫人气势。 —— “您说,您目前是在少爷的广告公司上班,担任策划部组长一职。由于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外说的原因,所以少爷就安排您暂时住在这里?” 云锦心规规矩矩地在吴维雄的面前站好,在对方狐疑的目光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么说很难信服人,可是也不知道陌总到底介意不介意告诉别人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所以只能以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来回答她为什么会搬进来住的原因。 “这位叔叔,您叫陌总少爷,您是他的?” 云锦心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噢。我忘了自我介绍了。鄙姓吴,您要是不介意,就叫我吴叔好了。这栋别墅平时都是我在打理的,少爷的一日三餐也都是我在负责。” 云锦心礼貌客气的态度博得了吴维雄的好感,他朝她伸出手,正式地作出自我介绍以及工作范围。 “一日三餐和清洁卫生都是您一个人在打理?!高密度作业啊!” 云锦心瞪大了眼睛,这栋别墅少说也有800坪,这卧房、客房、杂物房、健身房、书房、影音室之类的打扫起来该有都累人啊! “这么大一栋别墅,少说也得请两个人来打扫啊!陌总这也太剥削人了吧。” 被云锦心的说法逗笑,吴维雄严肃的面庞绽开了柔和的线条,“不,不是那样的。之所以家事都是由我来做,是因为……” “咕噜噜~” 不和谐的节奏再度响起,打断了吴维雄未说完的解释。 在吴维雄错愕的目光下,云锦心立即垂下头,脸火烧般地红了起来。 丢人呐~ “呵呵。饿了?您在餐区坐会儿,我去给您下一碗面条。” 短暂的惊讶过去,吴维雄率先回过神来。 “不,不用了!吴叔,我可以自己做的。要不,您坐着,您想要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云锦心连忙拦住走去厨房的吴维雄,怎么说人都是长辈啊,他是陌总的管家,又不是她的,她怎么能让长辈动手给她做吃的呢。 “可是……” 吴维雄还想要说些什么,便被云锦心给截住了话头,“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您呐,等着吃就行。我动作很快的,你再等会儿就有的吃了!” 不给吴维雄反对的机会,云锦心越过他,身姿矫健地钻了厨房。 陌漾有洁癖,除非经过他的允许,不然他的东西是一律不准乱动的,尤其是厨房重地。 吴维雄不放心,刚想要跟进去,肩膀被轻轻地按住。 转头,只见穿着件丝质睡衣的的陌漾慵懒地站在他的身后,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题外话------ 坑爹啊,同居的居都被河蟹啊!~只能写成同屋啊~ 【017】共进晚餐 厨房很干净,冰箱里蔬菜、肉类、鸡蛋应有尽有。殢殩獍晓 看得出来这间厨房经常开伙,才会有这么多的存量。 应该都是吴叔的功劳吧? 云锦心随意地打量了下冰箱,做饭太耗时间了。 想起之前吴叔说的要给自己面条,云锦心打开冰箱,在上层找到了包装完好的面条,取出。 热水煮沸,下面条,闷一会儿,把面老捞起,分别装在事先准备好的红色瓷碗上。 再在煮好的面上浇上沙拉油,几片葱花,再覆盖几篇牛肉,清香四溢的两碗腰花面就被端上了桌。 打火,热水煮沸,捞起面,在煮好的面上浇上特制沙拉油,几片葱花,再覆盖几篇牛肉,清香四溢的两碗腰花面就被端上了桌。 “这些,都是您做的?” 吴维雄盯着眼前热腾特的腰花面,脸上有难以掩饰的讶异。 现在的女孩子一般都不怎么会烧菜,像他家女儿,就算有他这个特级厨师的老爸,她女儿的厨艺水平都只停留在蛋炒饭的阶段。可这位云小姐竟然能够煮出如此地道的腰花面,不得不让人挂不想看。 “嗯。是啊。以前在餐馆里工作过,没事的时候就会溜去厨房和那些师傅们偷偷学一点。嘿嘿。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锦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返身去厨房递了根筷子给吴叔,自己在也拉了张椅子在对面的位置坐下,双手捧着碗,一脸期待地瞅着吴叔。 吴叔拿着筷子,半天都没有动手。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云锦心试尝试地吃了一口,又喝了口汤,不会啊,味道刚好啊,汤汁也很鲜美的啊。 “不是。而是云小姐,我已经吃过了。” 吴维雄一脸为难地看着云锦心,他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来着。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除了贺少爷、炎少爷以及后来给少爷看病的齐医生还有一年到头都在全国各地到处飞的骆少爷,对包括他以及老爷、夫人在内的所有人少爷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能够允许他过来打扫房间,自由地初入他的私人地方已是极限,同桌吃饭什么的,少爷是绝对不容忍受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别墅,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搭理的原因。不是少爷舍不得多请帮佣,而是他根本忍受不了有陌生人在他的领域内进进出出。即便是他,每次也都是在少爷上班的时间点过来收拾屋子,再在下班的时间点做好菜,等着少爷回来自己加热。 少爷独立搬到这里住都将近五年了,这五年来他与少爷在这栋房子里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啊!那怎么办?多出的这一碗岂不是很浪费?” 云锦心正发愁地盯着吴维雄桌前的那一碗腰花面。 放在筷枕上的筷子被人握住,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云锦心暗叹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长得一张国字脸的吴叔拥有这么一双漂亮的手。 “吴叔,如果您已经吃过饭了就不要勉强了啦。要是迟得太撑,对肠胃反而不好。” 云锦心的父亲就是死于胃癌,因此她很自然地越过把手覆在餐桌上的那只手,从他的手中抽走筷子,动作一气呵成。 “把筷子还我。” 清清冷冷的语调,像水滴在莹润的玉石,远离烟火。 “啪嗒。” 云锦心手里筷子因为太过震惊而掉在了桌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杏目瞠圆地瞪着凭空冒出的俊美男人。 什么情况?大变活人? —— 陌漾当然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人家可是以无比优雅的步调,慢慢悠悠地走下楼梯了的。 中午睡觉之前忘了给肚子备点存货,以至于才睡了一下午,就被饥肠辘辘的肚子给饿醒。 善待自己,是陌boss的人生宗旨。 给管家吴叔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给自己弄吃的。 肚子在没有被填饱之前,是肯定睡不着的了。 也不知道云锦心的烧退了没有,没什么事要做,陌漾就慢悠悠地去了客房。 一打开房门,陌漾就敏锐地注意到了房间的变化。 书架不再是空空荡荡的,书桌上也摆放了一个手提,手提旁堆放着几本笔记,微风吹来,笔记本的活页翻动,干干秀气的字体,和主人如出一辙。 不用猜,她的这些行礼,肯定是火他们送来的。 房间里不再浮动着家具的气味,而是被沐浴露的清香所取代,阳台外,挂着还在往下滴水的睡衣以及女性的贴身衣物。 陌漾迅速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大床,本应该躺在床上养病的人,不知去处。 陌漾皱了皱眉。 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以为是炎火他们还没有走,睡衣都懒得换就下了楼。 客厅、餐区和厨房的灯都亮着。 纹子是不做饭的,除了吴叔叔,没有会动他的厨房。 不想要见到其他人,陌漾转身准备上楼,意外瞥见云锦心钻进厨房。 如果说她会烧菜,那么以后就没有必要再请吴叔过来帮忙了。 这样的念头闪过陌漾的脑海,于是可怜的吴叔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陌漾没收了钥匙。 “少,少爷……” 吴叔看着空空的手心,既伤心又委屈地望着这个被他照顾了近五年的孩子,难道少爷对他这个一直以来都照顾他饮食起居的管家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陌boss是任性妄为的,他向来是想做是就做什么,不会理会他人的感受。 收了吴维雄的钥匙,陌漾便不发一言地转身上楼换睡衣去了。 等到陌漾换上一身休闲服下楼,他看见云锦心把一碗面端到吴维雄的面前。 吴维雄从刚才起就一直坐立不安,他自然也注意到了缓缓朝他们走来的陌漾。 陌漾比了个手势,又指了指门外,吴维雄知道自己这么一走,恐怕从此就失去照顾少爷的资格了。 尽管失落,还是遵照陌漾的吩咐,轻声地离开位置,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栋别墅。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惊讶地发现他那个孤僻到几乎不和人同桌用餐的少爷竟然和那位云小姐同桌吃饭! ------题外话------ 伤心了,都木有人留言啊~ 哎~ 推荐胭脂完结文《流氓老公,我养你》 【018】擅闯闺房 北欧风格的陶瓷吊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殢殩獍晓 氤氲的灯光下,男人眉目如画。就连那一碗普通的腰花面条,都因了这灯光的缘故,流动着有人的光泽。 男人夹面条的动作有点笨拙,试了很多次,每次都在快要吃到的时候,面条就又滑溜到了碗里。 男人的眉头几步可见的皱了皱。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次男人把头低下去了一些,减少面条与嘴巴之间的直线距离。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把面条送进嘴里,面条又呼啦一下地投入大碗的怀抱。 这一次,男人的眉头又夹紧了一些。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开会时总一针见血,与国外客户交谈,因为精通英、法、德三国语言,日语、韩语、俄语有所涉猎,沟通从来不用翻译的语言天才,商业奇才,这么一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全能型boss会在面条上吃瘪? 云锦心震惊地望着还在奋力与面条“作战”的俊美男人,终于在男人的眉头聚成一座小山峰的时候,清咳了几声。 男人抬起头,困惑的眼神中带有些许的迷茫,还有,一点点地萌~ 云锦心的心跳兀然快了一拍。 “那个,陌总。面条呢,其实有很多种吃饭的。比较小资的一种吃饭是这样的……” 云锦心开始做一个示范的动作——她先是把面条夹住,然后快速把筷子并拢在一起,接着卷起来,然后做了个送进嘴里的姿势。 “看明白了吗?” 云锦心声音放柔,不自觉地把对面的人当成了以前她当家教时的小朋友。 没办法,谁让陌boss此刻流露出的那种困惑中带点无辜的神情是这么滴可爱呢,以至于让云锦心又一种在授业解惑的错觉。 云锦心的这种吃面条的方式,没什么不妥,有许多女生就喜欢这样吃,因为就不会溅起汤汁。 而且云锦心认为,这样斯文、秀气的吃法,也是比较适合陌总的。 但是,对于男生而言,这样的吃法显然太过矫情。 陌漾自然也感觉到了。于是他歪着头,继续用迷茫而困惑的眼神看着云锦心。 陌漾本来就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看着你,你的三魂五魄也会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更不要说,他此刻用那种小动物般的清澈眼神瞅着你,这杀伤力简直比核武器都还要惊人。 不行了,不行了~要是在这么“深情对望”下去,她绝对要阵亡! 为了转移注意力,云锦心夹起面条,“呵呵。当然啦,还有另外一种比较大众的吃法就是,像这样~” 迅速地低下头,送进嘴里,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嘴里还含着没有吞下的面条,现场教学,“陌总,你款,想炸样(你看,像这样)…。” 这是一场不计形象的现身说法。 云锦心已经做好丢脸的准备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男人就开始学她刚才的动作,也大口地夹起面条,呲溜呲溜地吃起来。 总算成功地吃上面条了,男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在把整碗面都消灭完干净以后,男人放下筷子,睥睨地斜了她一眼,眼底有星光在闪烁。仿佛在说,你看,我也会吃面了。而且吃得很干净。 这一刹那,云锦心感觉有人在用羽毛撩拨她的心弦,痒痒的,酥酥的。 “嗝~” 只吃了一口面的云锦心,打了个响响的饱嗝。 —— 囧。 为什么在陌总的面前,她总是状况频出呢? 明媚的阳光照进窗帘的缝隙,宣告日上三竿的这一事实。 云锦心赖在床上,想起昨晚傻乎乎地对着陌漾打饱嗝的事,她就万念俱寂,起床的心思都没了。 昨晚她只顾着心虚,匆忙地把两人碗筷都收了收,就连忙躲到了厨房里去,一直躲到外头没了动静才敢开门出去。从头到尾都没看陌总是个什么表情。 哎……今天是周日,也不知道陌总在不在家,要是不在还好,要是在,见了面,还指不定怎么尴尬呢。 就让我这么躺在床上,直到地老天荒吧~ 云锦心自暴自弃地想。 翻了个身,背朝落地窗,一大片阳光就被挡在了身后。 云锦心酝酿酝酿下睡意,准备把这一天的大好时光给睡过去,免得自己再出门丢人。 昨晚睡得太早,躺在床上,云锦心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嘀嘀嘀——” 是手机电量不足的提示。 云锦心从床上爬起,打算给去书桌上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一坐起身,冷不防地一漂亮精致的脸蛋就出现俊在她的眼前。 “吓!” 云锦心倒抽一口凉气。 “陌…。陌总!” 云锦心看了看打开的门,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她床尾的陌漾。 到底他什么时候进她房间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啊? 下意识地用被单护住上身,云锦心拼命地往后退,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呢! 因为动作力度太大,在后退的过程当中后脑勺还撞到了床柱。 痛得云锦心龇牙咧嘴的。 陌漾双手抱胸,冷着张脸。 他长得有这么恐怖吗?这女人每次见到他都十分惊恐的样子。 “我饿了。” 也不管云心听不听得懂,陌漾丢下这句话,就如同他来时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如同高傲的王子般优雅地转身离开了。 云锦心目瞪口呆。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如入无人之境? —— “叩叩叩——” 云锦心站在陌漾的房门外,轻敲房门。 “陌总,早餐做好了。吃饭了。” 没有反应,云锦心再次曲指敲门,还是没有人来应门。 “奇怪了,难道不在?” 云锦心旋动门柄,轻轻地打开房门。 淡蓝色的窗帘迎风飘着,与窗帘配套的浅蓝色床单上鼓起了一团。 看来陌总睡相也不太好嘛,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了。 “陌总,早餐做好了,开饭咯~” 云锦心走到床旁,轻声地说道。 被子里的物体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 云锦心莞尔,原来陌总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 “陌总。再不起床~” “嘶~” 不甚其扰的女王从被子里钻出,大红色的蛇信轻吐,目露凶光地瞪着眼前这个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发出“嘶嘶”的声音。 【019】它娷chuang,我娷你 “蠢物。殢殩獍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床是你能上的吗?” 陌漾咬牙,漂亮的脸色铁青,入夏以来,这蠢物不知道爬了多少次他的床,他都不知道换过几床被褥了。 “嘶~嘶~” 女王在冰凉的地板上扭动腰肢,漫不经心地甩动着尾巴,我长得比你长,你的窝比我的窝大,比我的窝软,我睡得舒坦,凭什么我睡那么小的一窝,你那么小的一坨还霸占这么大的窝啊? “你是蛇。是蛇,懂么?是蛇你睡什么床?你身体随便扭动一下,在哪里不是睡?要是下一次再让我逮到你睡我的床!我就炖了你喂蛇汤!” 男人踹了踹蛇腹。 “嘶~” 曜黑的眼睛泛着不满的芒光,愤怒控诉,你家庭暴力。 “哼!” 冷笑。 “嘶~” 不服。 沟通陷入僵局,一人一蛇同时扭过头。 在厨房洗完碗出来的云锦心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一人一蛇,让人忍俊不禁的谈判场景。 “嘶~” 小主,主人“暴力”我~ 倒三角的脑袋在云锦心的裤管蹭了蹭,女王一路缠绕上云锦心的腰身。 她的心灵受到重创,需要安慰,嘶~ 云锦心啼笑皆非地看着在她身上扭动腰肢的女王,自从早上她无意间扰了它的睡眠,立马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鳞片,它就不再对她充满敌意的了。 倪裳裳是个冷血动物狂热爱好者,打小就喜欢养乌龟,蜥蜴,蛇类等两栖爬行动物。近墨者黑,即便云锦心一开始见到爬行类只有两眼一翻,昏厥过去的份,二十几年下来的强化训练,也早就练就了云锦心处“蛇”不惊的本领了。 何况,比起看上去吓人的蛇啊什么,她觉得人黑起心来,才是真正地吃人不吐骨头的。 因此当云锦心初见从被窝里蹿出来的蛇头,还对着自己怒目相对时,想到的竟然是《新白娘子传奇》里,许仙搂着白娘子睡觉,一觉醒来猛然见到身旁躺着是一条大蟒蛇,直接给吓死了过去的那一幕。 当时云锦心的反应就是,莫不是陌boss是蛇妖变的,所以才会姿色无双,身世成谜? 还想着跟蛇说话,看蛇应不应自己,是否真的通人性呢,谁知被她当成是蛇妖的陌boss冷着张脸进来,二话不说地拽起占了他床的蠢物,直奔来到厨房,点火烧汤,威胁要把它给丢下锅。 女王吓得蛇信只吐,都目露凶光了,大有老娘跟你拼了的架势。云锦心不是当心一人一蛇两败俱伤呢么(好歹女王也是一条成年蟒啊,随便勒一勒,还是能勒死个人的),立即就替女王求情了。好说歹说,才终于以做一餐丰富的午餐为条件,从陌boss的手里成功救下女王。 女王也是开始粘上她的。而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长相漂亮的小东西有一个清冷高贵的名字叫女王。也见识道了在陌漾沉默寡言的背后,也有那么孩子的一面——会幼稚到和一条蛇置气,而且还是一气就一整天。 至于女王呢,基本上算是赖定她了,从早上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上,要不是她要洗碗,经过早上被陌总那么一吓,它对厨房充满恐惧,估计它也不会等在厨房外头,以至于被总裁抓过去训话了。 可怜的小东西。 云锦心伸开双臂,好方便女王在她身上找一个舒坦地地方窝着。 做错事还敢这么安逸?! 一记冷刀射了过来,女王不甘示弱地狠瞪回去。 敢跟我们蛇类比眼神阴鸷,哼! 眼看一人一蛇又要开战,云锦心安抚性地摸着女王漂亮的墨色鳞片,走到沙发旁,坐到陌漾对面的位置,提出自己的建议,“这个~陌总,我想应该是女王太热了,才会跑到你的房间里去的。我看要不这样好了,你在它的窝里安装一个类似调温箱的东西。温度适宜,女王就不会因为贪图凉快而总是跑到你的床上去了。” 陌漾偏着头,似乎在思考云锦心提议的可行性。 脑袋舒服地搁在窝在云锦心脖子的女王,朝他示威地性吐出蛇信。 陌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女王改善居住条件的申请被驳回了。 “可怜的女王~你的国王太凶了,对不对?怎么可以因为你爬上他的床,就禁你的足呢~” 云锦心蹲在宠物缸前,耷拉着脑袋的女王一见到它的云主子来,立即抖擞了精神,可惜,它的“屋顶”被封住了。 女王的“城堡”本来就是特地定做的,上头的玻璃是活动的推门,那是为了防止宠物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乱跑给特别安置的。 要知道,蛇这东西可不其他宠物,万一有一天女王心血来潮,要去邻居家微服私访什么的,不吓坏个人,吓坏小区里的猫猫狗狗那也罪孽得很。 因此,只要是家里没人,宠物缸上头的活动门都是被关上的,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 只是,从今往后女王自由自在的日子就到头了~ “嘶~” 一爬到顶,脑袋就撞上坚硬的东西,垂头丧气地在铺好的树枝堆里爬行,我出去不。嘶~ “如果你胆敢私自放它出来,它爬上我的床一次,我就睡你一次。” 透着寒气的森冷语调自背后传来,云锦心身体一僵,打开盖子的手一缩,条件反射性地背转过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 “陌…。陌总。” 陌漾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后,对她的叫唤无动于衷,身体慢慢前倾斜,“胆子很大嘛,嗯?” 两人的距离太过接近,他的呼吸错落地撩拨着她敏感的脖颈,云锦心的背紧紧地抵着玻璃钢,慌乱地摇着头,双眸水汪汪地瞅着陌漾,主上,我错了~饶命则个~ “哼!” 陌漾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地站直身体,酷酷地丢下一句,“明天还要上班,记得准备早餐。” 擦身而过之际,陌漾在她的耳畔吐气若兰地道,“记住我刚才的话,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我老婆,就算我睡了你,也是天经地义。” 红晕“唰”地爬满云锦心的脸颊。 ------题外话------ 居然没有留言~呜~太桑心了~这文有人在看吗~ 【020】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你现在可是我老婆了,就算我睡了你,也是天经地义。殢殩獍晓 就因为陌boss的这流氓十足的话,云大妹纸一晚上都精神恍惚的。 迷迷糊糊地上了床,酝酿了半天的睡意。八点不到上的床,云锦心拿过手机,都快十点了。她还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她和陌漾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结婚目的,也不能掩盖他们是合法夫妻的事实。 既然是合法夫妻,那么夫妻双方就要履行婚姻的权利和义务的。 万一有一天陌总真的心血来潮,要找她履行婚姻合法义务了,那她是履行义务呢,是履行义务呢,还是…… 冷不防地,陌漾那张漂亮精致的脸闪过脑海。 云锦心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有点口干舌燥。 云锦心掀开被子,心不在焉地下看楼,去厨房里倒了杯水喝。 彼时,在书房准备明天开会会议资料的陌漾从书房里出来,一打开门,就刚好看见住在斜对面的云锦心边低头喝水,边游魂般地飘进屋子。 能够一边走路一边喝水不被呛着,也没被门撞着,这可绝对是技术活。 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暗光,陌漾关上书房的门,轻声地跟在了云锦心的后面。 对此,云大妹纸毫无所查。 把情侣杯子放回到书桌上,云锦心特神经质地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 先是站得直直的,也没瞧见波涛起伏的海岸线。不甘心,很是生涩地摆了个s型的pose,镜子里的女人也不见得有前凸后翘。(废话,云大妹纸,你这穿的是宽松肥大的睡衣哇,能前凸后翘到哪里去啊。) 眼睛不大不小,长得不好不坏,怎么看都没有诱人犯罪的资本。 普通男人见了她都不见得会心生荡漾,何况,对方还是个gay。 能不能硬得起来都是个问题吧? 望着镜子中相貌平平,充其量也勉强只能博个中人之姿的颜,云大妹纸低垂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这是在庸人自扰呢~ 齐羽飞都认为她徐娘已老,另投她年轻貌美的妹妹锦婉的怀抱,何况是本身就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陌漾,会有一天对她起了兴趣,那才真是日月颠倒了。 全方位地对自己的魅力进行了一次鉴定,云锦心很沮丧的得出,对于一个男人,特别是对于一个有了男性恋人的男人,她这样的女人是毫无吸引力的。 这么一想,云大妹纸很是心安理得地上床,关灯睡觉去了。 门外,因为一次无心的偷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气血翻涌的陌boss捂着鼻子,狼狈地回到房内,低咒了一句,***! —— 隔天,云锦心起了个大早,先是煮了粥,又到厨房打了煎了个两个蛋,烤了五片吐司,又冲了两杯牛奶。 等她把早餐都端上桌,一抬头,正好看见陌漾边打呵欠,边走下楼梯。 云锦心每次见到陌漾,他都是十足成功人士的模样,看上去永远都是精神奕奕,意气风发。 何时有过像现在这样,似乎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 “陌总昨晚没有睡好吗?” 云锦心舀了碗粥递到他的桌前,望着他眼窝处的两轮黑眼圈,关切地问道。 陌漾脸色阴沉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云锦心递过来的筷子。 她的指尖不小心刷他的手背,陌漾身体一僵,脑海里自动补充了昨晚所看见的画面。 宽松睡衣都不能掩住的玲珑有致的曲线,xiong前的玫果以诱人之姿凸起,隔着薄薄的睡衣若隐若现……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冒出。 “该死!” 与陌漾的低咒声几乎同时想起的,是云锦心的惊呼。 “天呐!陌总,您流鼻血了!” —— “陌总,这样好吗?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给医生看看吧。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呢?” 开车去上班的路上,云锦心很不放心地望着倚靠在副驾驶坐上闭目养神的陌漾,眼神里有浓浓的担心。 陌总的精神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呢。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到了叫我。” 陌漾眼皮未掀,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眼窝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见状,云锦心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生病了哪能不看医生呢。 瞥了眼车上电子表的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偷瞄了下身旁闭眼假寐的男人,见他没有睁眼的迹象,云锦心的握住方向盘的手一转…… “尊豪三十周年庆大型活动下个月就要举行。今天早上,尊豪会派人来与我们这边的人接洽。它的策划案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跟进吧?” 男人依旧慵懒地斜靠在座椅上,眼眸始终未曾睁开。 锦心轻轻地嗯了一声,住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颤。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终极boss会突然和她说起有关于尊豪的事情,还要把尊豪派人来接洽的事情也告诉她。 这次的策划案是她一直在负责跟进没错,但是具体的接洽事宜向来是由总监甚至是总裁亲自负责的。 为什么要和她说呢? “我打算让全权负责这一次的策划案。早上和尊豪的人接洽的事,也由你出面。” 似乎是听到了云锦心的心声,陌漾突然开口说道。 “吱——” 前面的信号灯变幻,云锦心猛然地踩了下刹车,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脸色苍白,“陌总,我可不可以~” 如果说,在一个星期前,那么她会很乐意与尊豪的人接洽。 可是现在…… 云锦心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陌漾清冷地说道,“开车,去公司。”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云锦心咬了咬下唇,脚踩油门,车子平稳地按照既定的方向驶去。 街道两旁的树影携着阳光的温度如一桢桢地掠过。 紧闭的眸子倏然地打开。 云锦心,早上和尊豪的人接洽的事,也由你出面。放心,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这才是,他要说的完整的话。 【021】第一次亲吻 还未抵达公司,陌漾在上给他的高级助理曹亦凡去了个电话。殢殩獍晓 通知尊豪酒店十周年庆的活动全权交给策划部经理云锦心负责。 电话那头的曹亦凡有些讶异。 尊豪是y市一家集酒店娱乐、度假村、房产业务于一身的大型酒店集团,是千艺的最大客户之一。 他们对这一次三十周年庆的活动非常的重视,方案都是修改过几十次才最终确定下来的。这一次尊豪的人过来,也是就策划方案的具体实施进行详谈的。 这么重大的事情,向来都是由策划部总监全权负责的,怎么会轮得到一个策划部经理来出面?最古怪的是,尊豪虽然是千艺的大客户,但千艺也还不到要靠它吃饭不可的地步。 先前总裁对尊豪的事也没有多热衷,这次怎么会…… 尽管心里有着大大的疑问,曹亦凡也没有在电话里表现出来,充分体现了一位高级助理的职业操守——不过问上级的任何决定。 他尽责地转达了陌漾的意思。 正准备去楼下接千艺集团代表的李岚刚走出办公室,就接到曹亦凡电话。 “曹秘书的意思是,陌总有令,由锦心全权负责尊豪的三十周年庆?” 霎时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员纷纷地朝她瞄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音量过大了,李岚立即放小了音量,拿着返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严肃地问道,“曹秘书,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尊豪的策划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还是尊豪那边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云锦心是这一次活动策划方案的执行人员,方案的构思和编辑都是由她负责的。 但涉及到洽谈的这一方面,为了体现千艺对尊豪这次三十周年庆活动的重视,一直都是由李岚直接出面和尊豪那边的人对接的,云锦心只是负责策划案这一方面而已。 这一回上级下达了这么一个命令,直接架空了她,云锦心越位替补了她的位置,这让李岚不得不问个清楚。 要知道,尊豪的这个案子她跟了好几月了,眼看三十周年庆活动在即,只要活动顺利的告以段落,她不但能够从中拿到高额的提成,还完全能够凭借这次出色的策划方案竞选年底最杰出领导称号,现在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李岚完全乱了分寸。 “很抱歉。李总监。这是陌总的意思,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曹亦凡的语气有着隐隐的不悦。 别说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boss会临时有了这个决定,就算是知道,身为上级,也没必要和和下级解释他所做的决定背后的理由。 李岚这么问,太不上道了。 李岚当然也知道自己这问并不合适,但是,她和尊豪那一方一直都沟通的好好的,突然之间要她把权利都给移交出去,她是真的不甘心。 “曹助理……” 电话这头的李岚还想要和曹亦凡打探一些情况,曹亦凡刻板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总监,您应当清楚陌总的脾气。” “我——” 李岚声音一紧,她当然知道他们陌总的脾气,说一不二,最不喜欢他人质疑他的决定。 曹助理这是在提醒她,她过分了。 握住手机的手指有些用力,李岚平复了下心情,客气地道,“我知道了。谢谢曹秘书您转告我这个消息,有劳了。” 这就是职场,戴着面具,最真实的喜怒哀乐都藏在里面,展示在人前的,永远都是落落大方的一面。 如果意气用事,那么只会被职场所淘汰。 要想往上爬,就只能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等有一天,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你才有谈自尊的资格。 这个世界,强者才有话语权。 ——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的时候,陌漾接到曹亦凡的电话。 预料到这通电话是与尊豪这次的洽谈会有关的,陌漾按了免提的键,以漾方便云锦心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尊豪相关方面的最新情况。 云锦心自然也猜到了这通电话会与自己有关,因此把车子熄火以后,安静地听着。 “陌总,由云经理全权负责尊豪三十周年庆活动的命令我已经传达给李总监了。另外,李总监告诉我尊豪方面派来的业务部经理齐羽飞在二十分钟钱曾打电话给她,说是他们路上堵车,他可能会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三十分钟。这件事需不需要另行通知云经理?” 按理说,既然曹亦凡告知了李岚尊豪策划案的事全部都移交给云锦心处理,那么李岚自然会在第一时间转告云锦心关于尊豪的最新情况。 但也不排除,由于陌漾的命令下得太突然,李岚心有不甘,故意不告诉尊豪代表晚到三十分钟,故意让云锦心在楼下等的这种可能。 职场上你整我,我绊你的小手段太多了。在千艺,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李岚都要比云锦心这个后起之秀要广。李岚这个女人,素来很有野心,一心想要往上爬,对权利相当得热衷。她会因为担心云锦心爬得太快,威胁到她的位置,因此给云锦心下绊子,搅黄这一次云锦心与尊豪方面的接洽,她好继续将尊豪拦下来,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曹亦凡会这么向陌漾请示,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不需要。她就在我身边。” 陌漾关了外扩,动手解开安全带。 “什么?!” 素来沉稳的曹助理难得表现出了惊讶。 陌总和策划部的云锦心?这两个离得十万八千里的人怎么会在一起? 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话对对方造成了多大的冲击,陌漾刚想结束通话,却在下车时晕眩了下。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赶紧扶住车门。 云锦心吓了一跳,立即跑到车的另一边扶住陌漾。 于是电话那头的曹助理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家冷艳高贵的boss被他们千艺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给训了。 “陌总,你还好吧?真是的,早上的就应该送你去医院看看的。工作,工作。工作哪有做完的一天呢。没听过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吗?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你还这么拼命做什么呀!” 云锦心一急,也忘了对陌漾礼貌用语了。 只是有点贫血而已,陌漾揉了揉太阳穴,云锦心还在絮絮叨叨着,那张粉嫩的唇瓣一张一翕的。 “陌总,您,您怎么了?您别不说……唔……” “话”字被吃进了某人的嘴里,云锦心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圆老圆的。 一手扣住云锦心的后脑勺,陌漾张嘴含住了诱人的唇瓣。 这可是,他从昨晚起就一直想要做的事。 【022】停车场里玩亲亲 柔嫩的唇瓣,比预想中的还要甜美,陌漾的眼神暗了暗。殢殩獍晓 稍稍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陌漾伸出舌尖,细细地描绘云锦心的唇瓣,仿佛在品尝上等的蜜饯一般。 甜甜的,软软的,咬一咬,还有弹性。 “陌……陌总,我不是糖果。” 呼吸有些急促水眸染上了薄薄的雾气,云锦心小小声的开口。 声音糯糯的,怯怯的,芙颊泛怜人的红晕,清秀的姿颜凭添了几许艳丽的妩媚。 黑眸在瞬间暗了暗,陌漾勾唇一笑,那俊美的笑容令云锦心在刹那间失了神。 就在云锦心失神的刹那,陌漾猛环住云锦心的腰身,转了个身,将云锦心压在身上,俯下头,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热吻。 本是小心翼翼,略带生涩的探寻,在初尝了那份美好之后,变得大胆恣意,霸道地缠住她欲要逃脱的舌,掠夺她口中的芬香。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云锦心被吻得双腿发软,推拒的的双手触碰到男人结实的胸膛吓得瑟缩了下,被男人抓住,束缚在头顶上方,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着。  理智溃不成军,云锦心此刻仿佛置身在长满水草温热海水中,浮浮沉沉,大脑一片空白。 “嘟,嘟。” 身后传来恼人的喇叭声,云锦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陌漾护在了怀里。 警觉地将云锦心护在怀里,狭长的桃花眼眯起,陌漾冷冷地注视着朝他走来的男女。 白色的路虎熟练地倒进阿斯顿马丁旁边的车库,从车上下来一对俊男美女。 “陌总,真的是您!”化着精致淡妆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款款地走近,两人的脸上均是不同程度的惊讶,眼神都好奇地看向陌漾怀里的女人。 要知道,陌漾不近女色在圈子里可是众所周知的。他们甚至有人猜测,陌漾是不是xing无能或者是性取向异于常人。 只是比起云锦婉的纯好奇,齐羽飞的打量要仔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陌漾怀里的女人给他一种熟悉感。 不喜欢和别的女人靠得太近,陌漾皱了皱眉,搂着云锦心的腰,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点了点头。 陌漾刻意的疏离,以及眼神那有毫不掩饰的嫌恶,让云锦婉脸色一僵。 可恶,当她是h9n7么? 强抑下心里头的不快,云锦心很快收敛好心情,嘴角扬起一抹娇俏的笑容,语气轻快地问道。 “锦婉。” 齐羽飞碰了碰云锦婉的手臂,锦婉这是又何必呢。 明知道陌漾是商业圈里的异类,何苦去招惹他。 云锦婉不顾齐羽飞的暗示,仍是挑衅地望着陌漾。 就算陌漾是千艺集团的总裁又如何,她可是y市市委书记的独生女,在y市,谁能不给她爸一点面子,不对她百般讨好。 埋在陌漾怀里的云锦心身体一僵,陌漾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附耳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云锦心的手紧紧地抓住陌漾衬衣的下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深呼吸一口气,云锦心缓缓地从陌漾的怀里抬起头。 —— “姐姐?!” “锦心!” 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齐羽飞此时此刻的心情。 刚才寻找停车位的时候,远远地他和锦婉就看见有一对男女在车前忘情地拥吻。 锦婉还打趣说,这千艺的员工可真够开放的,大清早的在地下车库就吻上了。 他对这些事情向来都没有什么兴趣,本来想要另寻停车位,锦婉却突然恶作剧地按了几下车子的喇叭。 车灯照在拥吻的男女身上,映照出陌漾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庞。锦婉一下子来了兴致,非要他在他们身旁的车位停下来。 他也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俘虏了传说中对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陌漾,才会由着锦婉胡闹。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是锦心! 那个和他交往了五年,亲一下脸颊都会还会脸红,会不知所措,从来不允许他吻脸,额头,手背意以外地方的锦心,怎么可能会在随时都有人进来的停车场和人忘情拥吻! 齐羽飞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看向云锦心的眼神充满了指责和愤怒。 “锦心,你不认为你需要解释些什么吗?” 全然忘记了他才是这段感情的背叛者,他才是最没资格质问的那一个,齐羽飞被心里的怒火烧得忘了理智,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云锦心,恨恨地问道。 陌漾的眸色沉了沉,在他发作之前,云锦婉推了推齐羽飞,娇嗔地道:“羽飞。你说什么呢。姐姐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我们不是应该替她开心才是吗?是吧,姐姐?” 云锦婉上前一步,一手挽着齐羽飞的手臂,一手挽着云锦心,笑脸盈盈的,很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嗯。当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在忙着论文答辩的事么?” 强压下心里头酸酸涩涩的难过,云锦心像往常那样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温和地问道。 云锦婉比云锦心要小五岁,今年夏天也才大学毕业。 没有歇斯底里地去质问,为什么当妹妹的要抢身为姐姐的她的男朋友,也没有言辞厉色地指责她的横刀夺爱,对于云锦婉这个唯一的妹妹,云锦心是打心眼里疼爱的。 哪怕亲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曾一度让她心痛到无以复加,对着天真可爱的妹妹,她也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 在她的心里,锦婉只是个有些任性,但本质并不坏的小丫头。 “啊!人家听说千艺美女多嘛。怕美女会把羽飞哥哥给拐跑咯!姐姐你也知道,羽飞哥从高中起就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嘛,人家不看紧一点怎么行。” 可爱地皱皱俏鼻,云锦婉吐了吐粉舌道,模样有说不出的娇俏活泼。 “你呀~” 云锦心伸出食指,状似无奈地戳了戳妹妹的脑门,眼神尽可能地避开齐羽飞。 “姐姐,会痛哎。” 云锦婉摸了摸根本不痛的额头,半掩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的芒光。 她当然知道云锦心在千艺集团上班,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非要跟着羽飞哥哥前来千艺的原因。她要姐姐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羽飞哥哥自己恩爱,她要姐姐心明白,只要她云锦婉想要,她云锦心只有拱手让出的份。她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姐姐为爱伤神的样子,但是瞧瞧,她现在,脸色红润,粉唇润泽,哪有半点失意的样子! 心里头有说不出的嫉妒,云锦婉抱着云锦心的手臂撒娇,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姐,你和陌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题外话------ 今天停电了,郁闷,到现在才来电~晚发了,亲们见谅哦。 小剧场: 锦婉:姐,你和妖孽漾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为毛你们会在停车场里玩亲亲? 锦心(红着脸):我……我和陌总…… 陌漾:(冷着张脸):我很拿不出手吗?你支支吾吾个半天。 锦心:我…… 锦婉:(着急上火,跳脚)你们到底神马关系!啊!咆哮 【023】八卦来袭 “我和陌总……” 她和陌总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在今天早上之前,那么她完全会毫不迟疑地回答,她和陌总是再单纯不过的雇佣关系,充其量,他们之间多了一张外人所不知道的结婚证而已。殢殩獍晓 但,但亲吻被逮个正着,如果她现在说她和陌总并没有上司和下级以外的其他任何不正当关系,会有人相信吗? 云锦心下意识地看向陌漾,后者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云锦心慌乱地低下了头,他会希望她做怎样的回答? “喔~姐,我知道了,你和陌总,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对不对?” 暧昧的视线在陌漾和云锦心两人身上游移,云锦婉双击了下掌,作恍然大悟状。 齐羽飞身体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云锦心,锦心和陌总,在交往?! “锦婉,你……” 云锦心哭笑不得。她和陌总,怎么可能呢? “姐,被我猜对了,是不?你就不要害羞了嘛。真是太好了!之前我听羽飞哥哥说你不打算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以为,还以为你是对羽飞哥旧情未了,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会让你触景伤情。所以我就跟羽飞哥说,如果你真的不想来,就不勉强你好了。毕竟在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云锦婉的头垂得低低的,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愧疚。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感情的事本来就半点勉强不来的。你,你和羽飞既然是两情相悦,姐姐当然会由衷的祝福你们。你们的婚礼,我会参加的。乖,别难过了,嗯?” 云锦心摸了摸云锦婉的脑袋,声色低柔。 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这么几句话,需要耗尽多大的心力。 “真,真的吗?我们的婚礼你真的会参加?太好了,宇飞哥哥,你听见了吧?姐姐说,她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我都说了嘛,姐姐最疼我了,怎么可能会舍得缺席我这个唯一的妹妹的婚礼。” 云锦婉先是兴奋地抱住云锦心,后来又开心地挽住齐羽飞的胳膊,脸上的难过一扫而空,笑得明艳动人。 “嗯。锦心是个好姐姐。” 齐羽飞搂住云锦婉的肩膀,笑得勉强。 他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滋味。 正式提出分手的那天,面对脸色苍白的云锦心,他不是没有愧疚的。但他还是拿出了请柬,只是因为锦婉真的很想要获得锦心的祝福和原谅。他被迫伤害锦心,只是当她把请柬甩在他的脸上时,心里却多少有点欣然。 锦心还是爱他的,所以无法面对他和锦婉的婚礼。 他无法弄明白的是自己的心。他确定他现在是爱着锦婉的,可为什么当他知道锦心对他还放不下时,他会有点小开心呢?难道他也和大部分的女人一样,被人爱慕,有一种虚荣的快乐吗? 那么此刻,当锦心微笑着说会参加他和锦婉的婚礼,为什么他的心,会隐隐抽痛? “我有多么思念你 多想飞到你的身边去 我不能没有你 片刻也不行 哪怕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手机铃声,齐羽飞的脸上迸发出欣喜的神采,云锦婉却是脸色为之一变。 锦心一直都没有换铃声,这是不是说明,对于这段感情,她并没有完全的放下? 将齐羽飞和云锦婉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陌漾狭长的眸子微眯,或许,他该考虑给云白兔换一支手机? “抱歉,我接下电话。” 对在场的三个人歉然地笑了笑,云锦心接起电话,忽然想起些什么,一手遮住听筒,附耳到陌漾的身畔“陌总,麻烦你带齐经理还有锦婉先上去好不?”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对陌漾,她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敬畏。 不然,身为小小部门经理的她,怎么敢劳烦终极boss替自己总接待自己的客人和妹妹的。 陌漾自然欣喜云锦心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来的依赖,对于她要求他接待齐羽飞和云锦婉这个要求,即使不爽,也还是点头答应了。 “还不跟上?” 云锦心走到一旁去接电话,陌漾迈开步伐,转头不耐烦地睨了眼还待在原地的情侣档。 这两个是聋的么?没听见云白兔说让他们两个先跟他上去么? 跟在陌漾的身后,齐羽飞和云锦婉都吃惊不已,传闻喜怒无常,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陌漾,竟然会,会听锦心的话? —— 电话是李岚打来的,转告她此次尊豪三十周年庆活动全权由她负责,并且要求她马上就到大楼门口楼等尊豪那边的代表。 挂上电话,云锦心一阵苦笑。 还真是被曹秘书给料到了呢,总监提也没提尊豪那边的人会晚到的这件事。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吧,羽飞和锦婉两人还真的是提前到了。 云锦心接完电话,回到办公室,前台秘书告诉他,千艺集团的代表已经在会客厅等她了。 云锦心把包放到座位上,从抽屉里取出此次尊豪三十周年活动的策划书,抬头,发现秘书施谨不但还没有离开,目光更是奇怪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没有。” 施谨赶紧摇头退了出去,以一步三回头的姿势。 …… 云锦心郁结了。 会客厅的大门是用玻璃做的,走到门口,云锦心意外地发现陌漾也在。 她以为,不喜欢与人亲近的陌总会把人丢在楼下,就直接上楼,然后让一楼的前台秘书把人带上楼的,怎么会……亲自……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秘书小施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了。 试问,一直都由总监负责的案子忽然交到她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手上,这件事本身够引发诸多猜测的了。 更别提,终极boss还亲自出面替她接待…。 她毫不怀疑地相信,从她踏进这个会议厅再走出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关于她和陌总之间的八卦就会以飓风之势缱绻整个千艺。 慎得慌……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云锦心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 【024】帮前男友策划婚礼 站在会客厅门口,云锦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殢殩獍晓 推门而入。 见来的人不是李岚,而是云锦心,并肩而坐的齐羽飞和云锦婉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从进来起就没有和他们任何交流的陌漾。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由千艺策划部总监李岚负责和他们接洽的吗? 齐羽飞、云锦婉怔愣之际,云锦心已站定在他们的面前,态度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齐先生、云小姐,你们好,我是策划部经理云锦心。由于一些特殊原因,这一次尊豪三十周年庆活动以及与这次活动相关的y市商业峰会论坛将会由我全权负责。” 表面上看上去镇定不已,坐在圆桌上首位置的陌漾却轻易地就看见了她捧住策划案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 是一只倔强的兔子呢…… 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勾魂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陌漾冷眼看着云锦婉开心地拉着云锦心的手,雀跃地道,“真的吗?这次的活动全部都由姐姐负责? 这真是太好了。本来这一次策划案就是姐姐写的,现在再由姐姐来实施,真是再好不过了。爸爸之前就跟我提过,说姐姐的这一次策划案写得相当出色。爸爸要是知道了这一次方案的活动将全权交给姐姐负责,肯定会开心得不了呢。” “是,是吗?” 云锦心勉强地笑了笑,眼神有些暗淡。 爸爸,她的爸爸早就离开她了,在她五岁的那年因为…… “你说这一次的活动改为由你负责?” 齐羽飞霍然从位置上站起,音量有些拔高。 云锦心收回伤感的思绪,朝云锦婉和齐羽飞两人微点了点头,抽回手,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公式化地道,“但愿我们能合作愉快。” 没有客套地也回一句合作愉快,齐羽飞疾步走到陌漾的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犀利地盯住陌漾,“我想要请问陌总,这次尊豪三十周年活动策划方案已定,接下来双方的工作人员马上都要着手准备具体的活动事宜。想必陌总也清楚,这一次我们酒店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一次的三十周年庆,除了因为本身三十周年是十分值得纪年的一件事。最为重要的事,在这一次三十周年庆期间,由市政府举办,尊豪承办的y市商业峰会论坛,也会在我们酒店举行。到时候会有许多领导莅临我们酒店,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可是贵公司千却在没有与我公司商量的情况下,就临时换了负责人。请问能够告知,所谓的特殊原因是,李总监个人方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还是……陌总,这纯粹是您个人的主意?” 齐羽飞的这一段话表面上听着还算客气,实际上接近无礼的程度了。 先生是强调这次活动的重要性,隐晦地指出陌漾对这次活动的不够重视,才会在这关键性时期临时换人。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直接挑明了指责陌漾假公济私,拿三十周年庆活动以及峰会论坛这件事开玩笑了。 漆黑的眸子盯住齐羽飞,眸光清冷。 就在齐羽飞以为陌漾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从抽取了桌上的一张纸巾,擦了擦脸,语气淡淡地说道,“你的口水喷到我了。” “陌总……” 云锦心惊呼,尊豪可是千艺的大客户,得罪齐羽飞对公司并没有好处啊。 云锦心担忧地看向齐羽飞,生怕对方会一怒之下就生气走人。 “你!” 齐羽飞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白,像是跑马灯般,不停地变化着颜色。 不等齐羽飞发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齐经理。我想不管是李总监的个人原因,还是我的个人决定,都是们千艺内部的事情。还是齐经理对我刚任命的这位负责人能力信任不过?所以才这般兴师问罪呢?” 眸光淡淡地扫过云锦心,陌漾的视线再度转移到齐羽飞的脸上,语气轻蔑。 陌漾的意思也很明确,直接翻译过来就是我们千艺内部的事情,关你屁事。 齐羽飞被陌漾噎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一次千艺换成别人来与他们洽谈,那么他们的确完全有理由质疑对方的能力,可是,对象是云锦心……就凭她曾经是他交往多年的恋人,以后是他的大姨子这个双重身份,齐羽飞根本不可能会说出否定云锦心能力的话来。 陌漾正是拿捏住这一点,才会问得有恃无恐。 “齐经理,请坐。” 下马威够了,陌漾比了个请坐的姿势,高高在上的神情,让齐羽飞恨不得双拳招呼上陌漾那张漂亮的俊脸,他倒想知道那张脸在被揍了以后,是不是还能维持清冷高贵的欠揍模样。 终究不是十七、八岁的冲动少年,齐羽飞就算是再气愤,也不可能在他人的地盘做出出格的事情。 齐羽飞愤愤然地在重新坐下。 云锦婉旁观陌漾和未婚夫之间的唇枪舌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陌漾,是故意要给羽飞哥哥难堪。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 陌漾给云锦心递了个眼色,云锦心会意,把带过来的资料每人发一份。 云锦婉余光瞥一眼给他们递来资料的云锦心,眸光复杂。 陌漾和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本来这次的策划案就是云锦心一手策划的,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整个活动的流动。 除了气氛始终都有点诡异,洽谈过程还是比较和谐的,结果还是相对比较满意的。 最后一个细节都商量妥当,除了陌漾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齐羽飞、云锦心就连云锦婉都松了口气,毕竟这次的活动,双方公司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的。 “姐,你的计划做得相当的详细,果然很出色。难怪爸爸会这么夸你。我都有点崇拜你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呢?” 临走,云锦心送齐羽飞和云锦婉到门口,云锦婉捧住云锦心的双手,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姐姐的崇拜 “是关于预算的问题吗?我说过了,预算我是把所有突发事件的开销都算在内的,到时候实施起来,未必会用得着那么多。所以如果是预算的话……” 习惯妹妹不着调的夸奖,云锦心眨了眨眼,以为云锦婉要说的是此次活动预算的事,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锦心给打断,“不,不是啦!姐,你策划能力这么出众,我是想要你亲自策划我和羽飞哥哥的婚礼?好不好?别人我信不过,我只信你呢~” 云锦婉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眼的模样有说不出的可爱。 云锦心却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凝滞,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她要用如何的心情,为自己亲爱的妹妹和自己深爱过的男人策划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025】是我陌漾的女人 望着云锦婉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云锦心根本不忍拒绝。殢殩獍晓 “好”字到溜到嘴边,只听得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回道,“不可能。” 云锦心吃惊地回望过去,只见陌漾勾狭长的桃花眼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风华绝代地踱步至她的身边。 “锦婉不太明白陌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心底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地成行,但是是个不成形的猜测太过离谱,云锦婉选择忽略。 姐姐和陌漾,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在停车场上,亲眼目睹了两人之间的接吻,在云锦婉看来,也不过是陌漾一时眼睛蒙了尘,或者是其他她想不到的原因,才会有停车场的那一幕。 在她看来,各方面都出众的陌漾绝对不可能会看重姿色普通,还有那么一个成为上流社会笑柄的姐姐的。 歪着头,云锦婉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假装自己一点都没有听出刚才陌漾话语里那明显的占有欲。 没错,她是听出了陌漾口中的占有欲,如果姐姐跟陌漾之间没什么,陌漾绝对不会以所有人的姿态说出那么坚决的三个字。 但是,如果要她相信,陌漾会和她姐姐有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陌漾是谁? 先别说他身就长得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光是过千万的身价,就够女人趋之若鹜的了。 要说陌漾只是一个小小广告公司的老总,没有红色与政治背景,在这官商结合的社会,纯商人背景出生的陌漾是在在是不值一提。 可是他就是有本事能够在各个政府部门吃得开,使得千艺的业务遍及整个y市的政府网络。能够玩转涉及政府的业务的,要么公司老总本身具有政治色彩,要么公司老总与政府关系甚好。但是她听她市委书记的父亲云振海提过,陌漾就像是凭空杀出的黑马,在十年前异军突起,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占领了y市广告界的半壁江山。 父亲隐晦地跟她提过,陌漾的背景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的后台绝对有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父亲会亲自让她来与千艺接洽的原因。 这样一个身世成谜,眼高于顶的男人,会看得上她那个姐姐?云锦婉坚决认为不可能。 陌漾从云锦婉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她对云锦心的不屑。 他冷冷在云锦婉面前站定,俊美妖魅的脸庞依旧面无表情,“如果我捅了你一刀,你流血不止,我给你一包盐,让你撒自己的伤口撒,你会同意么?” 明明是血腥、清冷的话,从这人的口中说出,生生地多了几分华丽、高贵。 云锦婉心里一颤。 总觉得在那双过于锐利、漆黑的眼眸下,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逃。 “陌总说笑了。怎么您越说,锦婉越是不明白了呢?” 装傻,不是最佳的方式,却是最安全的方式。 云锦婉耸了耸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明白。身为市委书记的女儿,从小就在权利中心长大的云锦婉早就习惯了官场打太极的那一套。现在的她或许年轻,但女人本就擅长演无辜的戏码。 说到底,云锦婉是对自己的智商绝对信得过。她父亲都夸过她,天生就是从政的好材料,长袖善舞,处事圆滑。 这些年,就连包括母亲在内的姐姐以及连羽飞哥哥都没有看出她掩藏在天真面皮下的狡猾,一个见面不到三次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所察觉。 云锦心也是一脸困惑地望着陌漾。 陌总说的话,别说妹妹了,就连她都听不懂。 倒是齐羽毕竟多了那么几年的社会阅历,听了陌漾的话以后,若有所思地望了云锦婉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一眼,后者无辜地眨巴眨巴了眼睛。齐羽飞心里的那点小怀疑立即烟消云散了。 不可能的,锦婉还这么小,大学都还没有毕业,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深的心思呢。 云锦婉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心虚,陌漾也不挑明,只是用那双意味深长的眸子扫了云锦婉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云小姐和齐先生只需要一件事就好。”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陌漾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什么?” 齐羽飞脱口而出地问道。 他总有种荒谬的预感,陌漾的这句话,是跟锦心有关的。甚至他今天做的种种不合理的举动背后,都与锦心有关。 这样的猜测令齐羽飞心生不安。 身体被拥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当中,云锦心听见一道低沉、华丽的声音说道,“云锦心是我陌漾的女人,谁若欺她,我必百倍奉还。” 黑如漆墨的眼神光华如练,刹那间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直逼锦婉和齐羽飞而来。 云锦婉和齐羽飞两人均是大吃一惊。 他们刚刚,都听见了些什么? 【026】母亲的来电 她是怎么送走和她一样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妹妹以及齐羽飞,又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云锦心全然没有印象了。殢殩獍晓 脑海里回想的全部都是陌漾的那句,“云锦心是我陌漾的女人,谁若欺她,我必百倍奉还。” 云锦心不懂她的终极boss,越来越不懂。 如果说登记那天突如其来的那句“我会对你好的”仅仅是因为她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成全他和贺先生,那么,今天呢?陌总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因为满脑子想的都是陌漾的这句话,以至于从来不喝咖啡的云锦心错把咖啡当成了奶粉,热水冲剂,递到嘴边,怎么是苦的。才发觉从一开始自己就拿错了咖啡。 本该发给a客户的策划案一不小心,发错给了b。好在和b客户已有过多方面的合作,听到她的解释,对方也只哭笑不得地取笑了她几句,说是精明干练的云总监,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把云锦脸皮薄的心臊得一个大红脸。 其实她从来就不是精明干练的主,她仅仅是,很珍惜,很珍惜这份工作,所以才小心翼翼,不容许自己出错罢了。 今天,是她失水准了。 甚至在开部门例会的时候频频都走神发呆,以至于本来就因为被自己抢了尊豪这件case的总监时不时地在会议上刁难她。 浑浑噩噩的挨到下班,云锦心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调成振动的手机在办公桌上不依不挠地响着,云锦心却丝毫没有听见,就连同事张盼盼提醒她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锦心,云锦心!” 张盼盼没法,睁得走到云锦心的身边,双手圈在她的耳畔,气沉丹田,一鼓作气,很是河东狮吼的叫了一句。 振得云锦心的三魂差点去了七魄,不过心神总算是归了位。 一双惊恐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云锦心望着张盼盼近在咫尺的俏脸,“怎,怎么了?” 张盼盼指了指云锦心办公桌上的手机,见云锦心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的手机,你手机响了老半天了。” “哦,哦,谢谢。谢谢你啊,盼盼。” 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云锦心不忘转头向张盼盼致谢。 见状,张盼盼无力地摇头叹息,锦心这么心不在焉了一整天了。 冲云锦心摆了摆手,对在看来电显示的云锦心说道,“小事。你先接电话吧。我还要下班去接女儿放学,就先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办公室的灯关一下,门也记得也要锁上。” 滑下通话的键,云锦心对张盼盼应了句,“嗯,好的。” 电话是云锦心的母亲张悦画打来的,先前每次张悦画打来电话不是要死要活地威胁她和齐羽飞分手,就是就是骂骂咧咧咒骂他是那个死去的父亲,生出她这么一个白眼狼,全然没有在继父云振海以及妹妹云锦婉面前的端庄典雅。 母亲厌恶极了她。 她从一开始的伤心,到后来的麻木。 不想接母亲的电话,害怕又听到那些伤人的刻薄的话,却不得不接。 只得低低地了叫了声,妈。 “对了。” 走到门口的张盼盼忽然停下脚步,云锦心只得对张悦画说妈你等一下,抬头困惑地望着张盼盼,还有什么事吗? 张盼盼的脸上有片刻的迟疑,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出声道,“同事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相信陌总会选择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也相信为你的人和实力。” 云锦心愣了愣,旋即意识到张盼盼指的是下午开会的时候总监含沙射影地暗示她和陌总有不正当的关系,她是通过一些不入流地手段才从总监的手里夺走的尊豪的这件case。 其他人不知道内情,只是在早上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一般是在总裁办公室待着,除了年会,几乎不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的妖孽boss,竟然出现在会客厅,还径自亲自接待了来自尊豪那边的负责人。 之后便又传出临时撤换了尊豪活动策划案的负责人,有心人不难与这样临时的变动与陌漾早上反常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都纷纷猜测,陌漾这是为云锦心扫平道路,才会亲自与尊豪的人接洽,担心的就是云锦心经验不足,无法顺利完成合作,才会亲自出面。 尽管对于陌boss会看上其貌不扬以及大龄女青年云锦心表示不可思议,但他们不近女色,传说中有gay倾向的陌总亲密地搂着云锦心从会客厅里走出,送走来自尊豪那边的负责人的的确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让众人在跌破眼镜的同时,谣言如战场上的硝烟,四下弥漫。 再加上会议上李岚的无的放矢,现在,整个策划部,包括其他听到风声的部门都认为云锦心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勾搭上了他们的陌boss,这才有了李岚临时被换的下场。 这一整天,无论云锦心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人们在她的背后窃窃私语,然后一等她靠近,那些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人又若无其事地散开,俨然把她当成了以色惑主,为谋一己之私的阴险小人,排挤在了团体之外。 张盼盼以为云锦心之所以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正是遭到了同事的无端非议和猜测,却不知道,云锦心真正记挂的,只有陌漾那句暧昧不已的话。 因为太在意陌漾那句话,以至于那些流言蜚语的都自动地给过滤掉了。 不过,流言之中,仍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的的确确是件令人欣喜和安慰的事。 云锦心冲张盼盼笑了笑,柔和的眉眼弯出月牙的形状,有如微风轻抚水面,荡起波光潋潋。 谢谢两个字,说得情真意切。 那一瞬间,张盼盼忽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和公司的人都错了。 云锦心或许长得并不出挑,但她身上的那种如沐春风般的亲近平和之气。 陌总会看上她,甚至喜欢上她,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只不过在美女集中的广告公司,锦心的这种蕴含在内的月下兰花般清幽的气质很容易会忽略罢了。 不再想些有的没的,朝云锦心挥了挥手,她还要下班去接女儿呢。 没有忘记电话还在通话中,云锦心做好再度挨骂的准备,“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出乎她意料的,电话那头的母亲是前所未有的和悦,“锦心啊,你在忙吗?妈没有打扰到你吧?” 云锦心懵了。 自从五岁那年他们家遭逢剧变,妈妈就很少和颜悦色地同她讲过一句话,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了。 这次,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小剧场: 心(伤心状):漾漾,最近有不少读者说我活该被甩,被欺负。 漾:(阴沉着张脸):我让炎火一枪嘣了他们! 心(骇然):这,这个不好吧? 漾:(不屑冷哼)谁让他们乱说话。 心(流露出哀伤表情):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哪里知道,小时候我发高烧,妈妈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果不是锦婉去叫了云爸爸过来,也许我九岁那年就要因为高烧烧坏脑子了。 漾(面露不解):那个傻逼作者不是说你们俩是同母异父么?那怎么你亲妈这么不待见你? 胭脂(跳脚):喂喂,不要以为你是男主角就可以诽谤作者啊! 心(拉住暴跳不已的某作者):胭脂虎摸虎摸。 【027】春心萌动(修文) 张悦画难得的温和并没有让云锦心欣喜若狂,相反的,她很是惴惴不安。殢殩獍晓 母亲这个词,也许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温暖与慈爱的同义词,但对她,绝对只代表恐惧和不安。 随手关了灯,云锦心一手拎着包,脑袋夹着手机,按照张盼盼的吩咐,转身把办公室的门给锁上,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没有,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锦心走出办公室,此时策划部的人都已经下班,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在走廊上,整个背景都多了一份暖色。 “这个月底有没有空回家一趟?你爸爸和你妹妹都很想你呢。” 轻松、愉快的语调,仿佛真的是一个思念女儿的母亲因为不好意思直白地跟女儿诉说四年,所以借由丈夫和小女儿当挡箭牌,只期望离家的女儿能够回家看一眼,是丝毫不逊于夕阳暖色的母亲温柔音调。 记忆中,母亲只对妹妹这般轻声细语过。 望着被黑暗一点点占据的办公室,云锦心刚想要拒绝,那边已单方面地做了决定,并且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利索地挂了电话。 云锦心只能摇头苦笑,她怎么忘了呢,她的母亲有多专断。 —— “妈,您还有什么事吗?” 出了电梯,才刚挂上电话的手机再次响起,以为是张悦画有什么话忘交代了,云锦心看也没看地接起,走出办公大楼。 “妈?”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云锦心奇怪地又唤了一句。 以为是打错电话的,狐疑地把手机凑到眼前,在看清楚来电显示之后脸颊便立即火烧火燎地红了起来,与办公大楼外的夕阳遥相呼应。 “陌……陌总?!” 云锦心尴尬到不行。 天呐,她竟然脆生生地叫陌总两声妈! 陌总也真是的,他这是故意要占她口头便宜呢?知道她认错人了,也不出声提醒她…… 真没想到,那个冷峻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埋怨归埋怨,云锦心可没有忘记,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陌总会打她电话,是有事找她吗? “我在停车场。” 答非所问,是陌漾一贯的简单明了。 没头没尾的话,云锦心却是听明白了。 心里头有或多或少的有些吃惊。 因为这句话真正的排列重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来停车场找我。 下班的时间点早就过了,早上两人也没有说好要一起回去,她以为他早就开车回家了才是。 惊讶过去,当云锦心看到陌漾没有丝毫不耐烦,闲适地支颐着下巴,还体贴地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淡淡地叫她上车的时候,涌上心头的就是深深的感动。 以前,齐羽飞也曾来接她下班的,只是每次只要等超过五分钟,他的脸上便有深深的不耐烦。 而这人,云锦心偷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如果陌总是按正常时间点下班的,起码等了她近四十分钟吧! 他是,特地等她一起回家的吗? 瞥了眼稳稳开车的男人,云锦心在心里头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她又不是他真正的老婆,也非他心系之人,这个高傲冷漠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同她一起回家就坐在车上干等四十分钟呢? 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陌总也是在此时下班,于是想到了“同居”的自己,只不过凑巧,她也刚好下班而已。 云锦心一心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却没有想过,她从来没有给过陌漾手机号码,陌漾又是怎么知道的。 更加不知道早上她和陌漾接吻前后的声音动态,都被陌漾那通没有挂断的电话给全程直播到了万能特助曹亦凡的耳里。 他那个从来不会允许女人距离自己超过一米的冷艳傲娇boss,竟然和一个女人,还是他们公司的女性员工亲吻! 素来沉稳内敛的曹特助因为太过震撼,以至于当他意识到非礼勿听的时候,他已经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给“听”了下来。 震撼过后,曹亦凡也很快领悟过来。 以他家boss心思缜密的程度,不可能全程都没有发觉到手机还属于通话状态当中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boss有心让他知道他和云经理的关系。 在古代为人臣者,为人臣者,除了要为君主分忧,还要学会揣摩圣意,以便更好地担君之忧。 职场也是如此。要想要成为老板可靠的左膀右臂,除了要出色地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还得只要老板稍微给点暗示,他就懂得见机行事才对。 曹亦凡无疑是个中翘楚。 仅凭着电话里头云锦心对陌漾的敬畏的称呼,以及接吻时都唤的陌总,曹亦凡就能猜测得出陌漾和云锦心的关系并不如那个接吻所表现得那么亲密。 陌漾是一个绝对洁癖以及精神精辟的人,因此,曹亦凡可以判断,这一回总是被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垂涎的boss,恐怕也垂涎上了那个被他看上了,注定无处可逃的云经理。 那么,boss之所以故意让他得他和云锦心的亲密的事情,为的就是让他调查云锦心的个人资料了。 商场上,他家boss经常使用的一招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没想到,在情场上,他家boss的花招也不带翻新一下。 能够被陌漾选中,并且带在身边多年,曹亦凡的办事效率是毋庸置疑的。 在陌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关于云锦心从小到大的个人资料便被整理成一个文件袋,交到陌漾的手里。 然后,某位获得老婆第一手个人资料的boss,便不务正业了一整天。 把能够丢给助理的事情全部都丢给助理,自己在总裁办公室里一字不落地看完了自家老婆的个人信息。直到下班时间,某倒霉特助还被某无良总裁派去打听总裁夫人下班与否,下班后第一时间告知。 曹亦凡再聪明,他也绝对猜不到他家boss和云锦心真正的关系。 他见boss对云锦心如此上心,只当是他家boss迟迟到来的青春期萌动,对云大妹纸还只是出于追求阶段。 以至于当他在某一天的早晨,当他打开家里的邮箱,取出报纸,翻开,看见连篇累牍地报导鲜少出席公众场合的boss携女伴高调出席齐羽飞与云锦婉婚礼现场。 报道称,两人已秘密注册登记结婚两个多星,且的照片附的正是两人深情款款拥舞的照片。 于是,向来以镇静、沉稳著称的曹特助因为看报纸看得太过专注,光荣地撞上了他家楼下,由千艺公司制作的广告牌。 那之后的整整一个星期,无意中得知他为什么撞到广告牌的某boss看他的眼神都是充满浓浓的鄙夷的。 ------题外话------ 某boss(一脚踹飞某特助):你才春心萌动,你全家都春心萌动。 某特助(抱头鼠窜):是作者写的,不管我的事啊,boss明鉴! 某boss(冷哼):她是最近人气下滑,既没有人留言,也没有人送花,脑子不好使了吧。 胭脂:…… 【028】陌漾的攻受属性 云锦心一直以为,星期一那天陌漾会打电话叫上自己一起回家,只不过是个巧合。殢殩獍晓 但连续好几天,每次都是她刚到楼下,或者是一走出大厦,就都会接到陌漾的电话。 当偶然的事情发展成为必然事件之后,那么,它便不能简简单单地能够用巧合二字解释了。 云锦心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到为什么陌漾要刻意接她一同回去的理由。 毕竟,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是吗? 最让云锦心纠结的,是停车场那个诡异的吻。 如果陌漾是普通的男人,那么云锦心还可以简单地把它归结于一个单身男人一时的意乱情迷。 可陌漾的性取向并不普通啊! 云锦心认识不少的富家子弟,可他们许多都热衷于逢场作戏,喜欢初入*,换女人换的还真的比衣服都还要勤快。可她和陌总同居也好几天了,惊奇地发现他的生活作息竟然及其规律。 家,公司,两点一线。 或许,也有许多上班族是周末去狂欢的,可上个周末,他也是在家里一待就是一整天的。 当然,由于是个gay,还是个已经有固定伴侣的gay,不出去花天酒地也是正常。 难道因为贺先生不在身边,禁yu太久,以至于行为偏差了。 陌总这是为贺先生守身如玉呢…… 云锦心不得不感叹,为什么现代的好男人都同性发展去了。 用表妹倪裳裳说的话就是,现在的女人们不容易啊。除了要跟女人抢男人,还要跟男人抢男人。 不过,现在的倪裳裳可不知道云锦心在加入剩女大军当中去仅仅几个小时,又立马被一个叫陌漾的妖冶男人给拽到已婚妇女的队伍当中来,她还在积极地为云锦心寻觅合适的对象,结果自己也一失足被一只腹黑狐狸给拐进了婚姻的殿堂,还在婚前就有了日后称霸一方的狡猾狐狸宝宝一枚。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可是,一个gay,真的会想要吻女人的冲动吗? 云锦心困惑了。 有问题,找百度。 百度的结果五花八门,有从医学的角度上解释,说是他们可以对女性产生感觉的,不产生感觉只是心理上的问题。也举例说明的,一位腐女距离她认识的一只受,说是是否会有冲动,还得视属性而定。如果是攻的话,就会不举,如果是受的话,还是会产生冲动的。 要不怎么有同性恋结婚生子呢? 云锦心骇然了。 敢情,他们boss还是个受? 那么冷艳高贵的男人,会甘心雌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坐在电脑面前,云锦心盯着百度词条发了好一会儿呆,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发烫。总觉得自己好像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 —— 陌漾进餐的动作很优雅,像是一副色彩艳丽的欧洲油画,充满了尊贵的基调。 用餐区上方柔和的灯光打在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上,色彩光鲜,看上去更加令人食指大动。 云锦心的视线却不在那些的菜色上,她总是不自觉地就被对面的俊美男人所吸引,原来,秀色,真的可餐啊。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陌漾上下滑动的喉结,因为刚刚喝了汤,性感的薄唇在灯光折射下泛出诱人光泽,云锦心在心里默默地下了注解,此乃上品。 这样的姿色,这样的气质,也莫怪乎温润如玉的贺先生都会心动,不顾同性之间的禁忌爱上陌总了。 云锦心不是腐女,但是受资深腐女倪裳裳近墨者黑的熏陶,*那些事儿云锦心多少也还是知道些的。 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贺先生和陌总之间谁攻谁受,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陌漾这样气场强大的男人会是屈居人下的那一个。 当下,看向陌漾的眼神很是有那么点怜爱。 是的,没错,怜爱。 听说当小受下面很遭罪的呢,也不知道陌总是不是纯0,能不能反攻…… 大概是不能吧,要是能的话,不是也具备功的属性,又怎么会沦落到要靠吻她来排遣yu望呢。 当下,云锦心眼神里的怜悯又多了一分。 “有事?”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陌漾对云锦心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基本上这人就跟兔子没区别,易惊,脸皮薄。 所以也就一直假装没发现她的窥视,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打量。 陌漾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相漂亮,但是他一直都很厌恶别人盯着他的脸看。 他是一个男人,他并不喜欢自己被人注目的仅仅是因为这张皮相。 但是云锦心的注视并不让他感到厌恶,相反的,他很乐意见到她呆呆傻傻地望着他的模样。 可以这么说,他喜欢她为他着迷。 可是当敏感地捕捉到云白兔看向他的目光由痴迷转为怜爱,后来又升级为怜悯之时,陌漾终于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和勺子,狭长的凤眼微微地眯起,注视着云锦心。 “啊?” 云锦心茫然地抬起头。 “你从刚才上菜起就一直在偷看我,难道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陌生式说话的风格除了精明扼要,还要一个精髓就是直接明了。 不疾不徐地用纸巾擦了擦嘴,陌漾踱步至云锦心身旁,单手环在椅背上,两人的距离挨得挤近。 锦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长长的睫毛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她,动弹不得。 两人的呼吸绵延交错,云锦心的意识混沌一片。下意识地摇头,收到对方眸里锐利的精光,马上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泛泛之辈,搪塞的话他肯定是不信的,于是只得胡乱地点头。 其实她还真的有很多问题要问他的。 比如他是不是每天都在等她下班,如果是的话,他是怎么能每次都准确无误地知道她下班时间的。毕竟这几天为了尊豪的案子,她几乎没有准时下班过。其中,她最想要知道的是,他究竟,为什么愿意等她下班? 陌漾挑了挑眉,示意她说。 云锦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算把心里的问题一次性问个明白,结果,话到嘴边,问出口的却是,“陌总,您真的是个纯0么?” 陌漾精致的脸庞瞬间布满乌云。 云锦心暗道一声,完了! ------题外话------ 今天表哥结婚,胭脂一大早就要去接新娘子啦!章节是预发的。 亲们,好久没收到打赏了,最近留言也好冷清。胭脂快没动力了啊没动力! 【029】你才需要吃药 “漾,这里!” 陌漾一走进餐厅,就看见坐在落地窗旁边的齐楚宴隔着隐隐迢迢的绿色盆栽,笑得跟朵花似的朝他招手,当即皱了皱眉。殢殩獍晓 要知道,齐楚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除了他的医学,试验以及女王这样的爬行类,对人类,齐大医生鲜少露出如此富有“人情味”的表情的。 陌漾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上一次齐楚宴通宵做了一晚上的手术,还被他拉来来给云锦心看病,他欠他一个人情。 反常即妖。 齐楚宴的笑容太过骚包,陌漾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先走。反正晏子在电话里也只是让他来这里一趟,他来了,并且他也见到了。 齐楚宴是什么眼力?他可是市医院外科手术头把交椅,精确到连病人纤细的动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主。 一手搭上陌漾的肩膀,在陌漾肃杀的眼神当中,齐楚宴强行按着陌漾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自己也跟着落座。 右手不知死活的往下探,箍住陌漾的腰身。 陌漾不喜与人亲近,能够接受贺子纹、炎火之流近身,那是因为多年来他始终打不过他们,总是被摔。 摔着摔着,陌漾也就妥协了,比起大伤小伤不断,偶尔被勾个肩搭个背也没啥大不了的。 他没和齐楚宴动真正的动过手,不大清楚齐楚宴的实力。 齐楚宴的性子跟他差不多是属于一个路数的,都是孤僻的娃子。 齐楚宴是只喜欢人以外的其他动物接触,陌漾是拒绝与一切生物接触。 陌漾一直以为,他们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殊途同归的,所以对齐楚宴的亲近也从来没有过排斥的感觉。 冷眼睨了眼环在他腰部的手,陌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或许,他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眼明手快地截住陌漾的一记拐肘,齐楚宴在陌漾的火力全面升级之前,飞快地凑近他的耳畔,声音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帮兄弟一个忙。” 眸子里浅淡的温情瞬间褪去,褐色的眼眸又恢复冰雪般的冷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面的女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之间绝对不可能的原因了吗?” 齐楚宴说的是帮兄弟一个忙,而不是帮我一个忙,他有绝对的把握,只要他祭出兄弟二字,不管他做什么,漾都会配合他,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触摸陌漾的逆鳞。 几分钟后,齐楚宴就为这个天真的想法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神马只要祭出兄弟二字,漾都会配合他。那都是在他没有触了他逆鳞的情况下。 要是他真的踩到了他的尾巴,就有他好果子吃的。 陌漾进门的时候,视线被绿色植物遮挡着,他只看见齐楚宴一个人,便以为齐楚宴是一个人来的。 只是现在听齐楚宴这么一说,再瞟一眼坐在他对面眼神由震惊转为愤怒,再由愤怒转为鄙视,最后站起身狠狠地瞪他们一眼,怒然离席的女人。 陌漾是立即明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谢了啊!兄弟!” 那姑娘一走,齐楚宴拍了拍陌漾的肩膀,掏钱包买单准备走人。 “嘭”! 一脚踹在沙发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那位暴走的姑凉(姑娘)去而复返,就算那位姑娘去而复返,绝对没有功夫底子的她也绝对制造不出这么大动静。 差点没让沙发肢解的,是咱们炸毛了的陌boss。 本来,陌漾那一脚,是要揣在齐楚宴的心窝子上的。 早就料到陌漾会在人姑娘走后发火,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齐楚宴身姿矫健地一挪,陌漾一脚踹空,不死心,再度又快、又狠地出拳。 该死的! 这就是他在电话里头所说的十万火急的事? 不过是赶走一个女人? 吃饭的时候他老婆问他是不是纯0! 晚上他兄弟又利用他,制造他们是同性恋人的假象赶跑相亲对待! 好,很好! 他都还没有和云白兔好好地算下帐,就一路飙车过来了,现在…… 将心里的不爽统统都化为怒气,陌漾招招往死里招呼齐楚宴。 “怎么回事,你多久没吃药了?火气这么大?” 齐楚宴也不躲了,避开他踢过来的腿,一手接住陌漾的拳头,目光严厉地看向他。 这要是漾真的犯病了,他和他硬碰硬可不是明智之举。 陌漾有轻度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齐楚宴是他的家庭医生兼心里医生。 pdst的表现有很多种,难以人睡,或睡得不深;激惹或易发怒;难以集中注意;警觉过高; 事情刚发生的前几年,陌漾几乎每天都要靠药物维持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需要依赖药物才能入睡。 五年前他的情况才逐渐地有所好转。 是药三分毒,齐楚宴开始逐渐地减少药物治疗,慢慢地改为心理疗法为主,药物治疗为辅。 陌漾不是一个配合的病人,不管是心里疗法还是物理疗法,大爷他总是要在他严密监视下才肯乖乖地配合治疗。他是有定期就检查他开给他的那些药是否都吃完了的,但是齐楚宴怀疑,陌漾是不是将那些药丸都给偷梁换柱了。 “你才需要吃药!”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陌漾收回拳头,发起第二轮狠戾的攻势,扫腿,攻击下盘,手向齐楚宴的腰部袭去。 就算你不需要吃药,我也会打得你不得不吃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餐厅的人,经理在两名服务员的带领下,拨开围在周边看热闹的客人,找寻闹事的正主。 “警察执行公务。” 齐楚宴因为餐厅经理的出现一闪神,就被陌漾钻了空子。 变戏法似的从掏出一副镣铐,陌漾啪地就把齐楚宴的双手给拷上,扭头朝腆着肚子的餐厅经理艳丽一笑。 陌漾长得漂亮冷艳,冷然着张俊脸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艳的了,现在这么一笑,仿佛是解冻的十里冰封,霎时间桃花开满了湖堤的两岸。 餐厅经理直觉桃花一路开满了他的心底,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陌漾已借由警察执行公务的由头,神情倨傲地押着齐楚宴在围观人群惊奇的目光当中走出餐厅。 女人们感叹,这年头,警察都长得比警花漂亮了啊。 男人们不屑,靠,怎么犯罪嫌疑人你都长得人模狗样的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腐女们冒心心:哇哇哇!这分明是*的最佳cp啊!警察与犯人。傲娇女王受和冰山腹黑攻!多么有爱一对啊! 在家里等啊等啊的云锦心,怎么陌总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还没回来…… ------题外话------ 今天是五一节假日啊,不晓得亲们有木有出去玩呢? 节假日快乐哦 【030】擦出火花 “陌,陌总这是……” 陌漾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钥匙,听见门铃声,在房间上网的穿着睡衣云锦心跑下楼。殢殩獍晓 冷着张脸的陌漾押着脸色凝重的齐楚宴进来,云锦心目瞪口呆。 这……这位先生手上带着的,可是手铐? 金属制的镣铐泛着冷光,倪裳裳是个女刑警,手铐这东西云锦心自然见过。 不同于玩具塑料手铐,或者是情趣手铐,这手铐,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 她听裳裳提过,非法持有警械,可是会被没收或拘留的。 这个被陌总押进来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想要对陌总不利吗?否则陌总宁可冒着被拘留的危险也要把人给押回来? 云锦心这厢正惊疑不定,一扭头,瞅见陌漾把人往沙发上一丢,冷艳的脸庞覆了层冰霜,陌漾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齐楚宴,指着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云锦心说道,“你告诉她,我是0,还是1。” 云锦心惊讶地瞠大了水眸,陌总出去一圈,就是为了拽个人回来,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吗? 齐楚宴的平衡能力极佳,即使是在最猝不及防且双手被缚的情况下被抛在沙发上,他也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住了身形。 “什么是0,还是1?你又不是同性恋。” 口吻淡淡,声音是没有情绪的起伏。 即使被人当成沙包一样地给抛在了沙发上,即使双手被扣,齐楚宴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波动,脸色峻漠如常,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慌张。 陌漾和齐楚宴之间的问题怎么都称不上一问一答,云锦心却知道,这对话是真的为她而设的。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她误会了? 陌总和贺先生,不是那样的关系? 他娶她的原因,会让她搬过来的原因,她统统都猜错了? 眼巴巴地瞅着陌漾,云锦心是希望陌漾能够亲口解释清楚。 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她误会了?如果是的话,究竟是什么让他动了娶她的念头。 陌漾看出云锦心眼底的困惑,但是却没有有开口解释的打算。 物极必反。 过于漂亮惹眼的外表给陌漾带来过许多不小的麻烦,有男人对他示爱,有人对他的性取向产生怀疑,都是最令陌漾所烦不胜烦的事情。 在某一次活动上,就有一个出名的女星出于嫉妒,地跑到陌漾的面前,挑衅地问,他长得这么漂亮,令许多女人都自惭形秽。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女人能够让他心动吧? 没有心动的女人,那么爱的便只会是男人。 那人问的含蓄,却还是触犯了陌漾的底线。 之后,曾一度问鼎最佳女演员奖的那位女星,演艺事业一落千丈,从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到频繁出现在段数电影里的不入流yan星,最后频繁曝出她与各大导演,制片人陪shui的照片,前途尽毁。 这便是陌漾,睚眦必报,从不心慈手软。 对云锦心,是例外。 初闻那个问题,陌漾的心底很自然地便涌起一股怒气。 他还没有想明白要如何惩罚他,就接到了晏子的电话。 在和齐楚宴打斗的过程当中无意间瞥进他腰间的手铐,就想到了要押他回来。 他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所做的事情由心就好,从来不屑解释。 然而,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当他怒火涌动之际,在没有接到晏子的那个电话之前,他最想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现在,他相信齐楚宴的回答已经足够回答她晚饭之时的那个问题了,陌漾自然不可能再亲口回答云锦心的困惑。 毕竟,一个大男人被当成是同性恋,对方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这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可偏偏有人看出了那么点愉悦的意思。 “你以为,漾是同志?” 闲闲地往沙发上倚靠,齐楚宴的问话和他的手术风格积极相似,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全然不顾身旁之人投递人而来的肃杀目光。 浅褐色的瞳眸染上极淡极淡的兴味,齐楚宴开始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上一次见到云锦心,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因为发烧而潮红的脸,平凡的五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漾和她的关系。 观察出漾对她的在意,心里猜有很多种猜测,后来从炎火那里得知两人的联系,惊讶之余,没有半点探究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他只对医学和实验以及动物有兴趣。 但是,此刻,他倒是有那么点好奇的意思。 整个y城想要嫁给漾的女人何其多,即使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即使他们的婚姻没有半点感情基础,光是陌太太这个身份,就足够一个女人不问任何缘由地与漾登记结婚。 但是明知道老公是个gay,还愿意与之结婚的,这背后的原因,却值得费思量了。 眸光染上探究的神色,褐眸逐渐转深,有如晶莹剔透的冰琉璃,能够映照出人心。 齐楚宴态度恣意,云锦心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人不是被陌总给强行带回来的,他手中的镣铐是不存在的,他就是被陌总请回来的尊贵客人,他现在就在陶然公馆悠闲地作客。 四平八稳的问话,如同他的目光一样,没什么温度,但是也没有任何的恶意。 只是太过一针见血的问题,让云锦心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云锦心没有作出正面的回答,只是她的反应,无疑正证实了齐楚宴的猜测。 “啊!原来是这样啊~” 大概是见他之前,有人问过他是0还是1,俨然把他当成了同志。所以当他在餐厅对漾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之后,他才会一怒之下对他出手。 根本就不是犯病,是他倒霉撞枪口上了。 迁怒。 几不可闻地感叹了一声,齐楚宴恢复冷漠的神情,方双手朝上放平,看向陌漾,“钥匙在我左边的裤子口袋,开锁。” 陌漾未动,他在考虑,今晚要不要把女王放出来,让女王陪晏子一起睡沙发。 人一兽,蜗居沙发的画面,想想不也挺有意思? 没有忽略陌漾眼底涌动的芒光,齐楚宴不慌不忙地开口,“或许,你比较喜欢让你的女人来帮我的忙?毕竟她上次发烧,还是我……” 云锦心一直以为自己和齐楚宴是第一次见面,可现在听他提及上次发烧的事情,不由地猜测,上次她发烧晕过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见过这位先生了。 云锦心还等着听齐楚宴的下文,却见陌漾恨恨地剜了齐楚宴一眼,迅速地掏出口袋中的钥匙,给他开锁。 双手重获自由的齐楚宴活动了几下手关节的筋骨,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顺利扳回一局。 漾着是不想他说出那天云锦心发烧,为了方便打针,他脱她裤子的事吧。 不过漾不知道的事,他那天在止血的棉花上动了手脚,特地粘了胶布。 棉花不会自动脱落,除非有人去撕。 云锦心应该当天就知道了,应该如他所想的那样误会了给她打针的人是漾。 他以为,无论换做任何女人,在昏迷的情况下屁股挨了一针,对方还不是医生,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会找那个男人问清楚的,那样对他们的感情多少会其催化的作用。 不曾想,云锦心竟然没有丝毫的行动。 这要么说明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极其信任,要么,就是都自己满不在乎。 瞥了眼状似什么都不清楚的云锦心,齐楚宴猜会是哪一种。 【031】为了让他看见自己 “锦心姐,太好了!您今晚总算是不加班了吧?” 快到下班的点,文案专员施谨推开云锦心的办公室,见云锦心已经关了电脑,不由地喜笑颜开。殢殩獍晓 “怎么,这是心疼你家经理?知道她天天加班,所以想要趁着周末带她去放松放松?” 电脑后头的张盼盼探出脑袋,见来的人是她的小姑子,便打趣地道。 “嘿嘿!嫂子英明!” 施谨走了进来,学古人双手抱拳,侠骨柔肠地拱了拱手,张盼盼笑着骂了句人精。 这个星期为了尊豪的策划案锦心天天加班,他们整个策划部的成员也跟着一起陀螺似的旋转,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这些年轻人会想着要放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样锦心姐,您晚上有空吧?” 施谨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云锦心。 云锦心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心,她之所以那么早关电脑,是因为下班后她想要亲自去一趟尊豪。 十周年庆的活动已经实施下去,工程部的人也开始动手布置了,下班前工程部打来电话,说一切都挺顺利,但她还是不大放心。 这是她第一次全权负责这么大型的活动,总觉得非要亲自监督着,才放心。 而且,她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场所的,底下又都是些85,90后的年轻人居多,她一个80后实在不想跟着瞎扑腾。 “我……”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施谨抢先一步说道,“锦心姐,您可不能再推辞了啊!我们都邀请了您好几回了,就算是周末要陪男朋友,也不差这一天的嘛。何况……” 云锦心的工作并不轻松,但是齐羽飞的工作比她更忙。两人交往期间,齐羽飞几乎每个周末不是要去学管理课程,就是要去分酒店考察,为了每个月能够见上那么一两次面,云锦心都是把自己的周末主动空下来,以配合齐羽飞的行程。 每次同事聚会,云锦心都是以男朋友工作很忙,这个周末好不容易有空,两人要约会来这个借口婉拒的。 云锦心和齐羽飞的交往并没有刻意瞒着谁,只不过由于齐羽飞一次也没有来接过齐羽飞,云锦心也没有刻意提过,因此公司的人只知道云锦心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却并不知道她男朋友就是齐羽飞,更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了。 对于施谨的误会,云锦心只能抱以苦笑,思索着,这次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拒绝才好。 施谨可不知道她误伤了云锦心,小妮子四下张顾了一下,不大放心,又走过去把门给关上,这才悄悄地凑近云锦心的耳畔说道,“我实话告诉您吧,明天是江总监的生日。可是她明天要去上海出差。只能提前办生日宴会。咱们不是单双休呢么?上周咱们双休了,今天周六只上半天班。宴会是在晚上,咱们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准备呢。 我们部门的人她都请了,可唯独咱们小组的人没请。您说她这不是摆明了放逐咱们吗?这口气咱们可咽不下!所以经理,您一定要带领我们杀入敌人内部!” 施谨握拳,双眸迸发出革命的芒光。 “你这丫头,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呢。还杀入敌人内部,你当你们经理是反革命武装头子?” 即使施谨是刻意放低了音量,同在办公室的张盼盼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不由地打趣道。 “我当我们经理是指路的明灯,希望的灯塔,沙漠的绿洲,黎明前的…。哎哟!” 施谨双手捧胸,正说得陶醉,张盼盼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弄,似是在说,好呀,锦心,手下的人调教得不错,这拍马屁拍的。 云锦心红了脸,拿笔轻敲了下施谨的脑袋,娇斥道,“贫嘴!” “哪是啊!锦心姐!小的这可都是发自肺腑啊!如果您不信,我可以让您倾听我的心声!” 说着,施谨拿过云锦心的双手,往自己的胸前摸去,“锦心姐,您听见了吗?我的心它在说……” “行了,行了,小谨,被逗你们锦心姐了!” 张盼盼靠在椅子上,笑不可仰,云锦心尴尬到不行,手拼命地往里缩。 她可没有女同的倾向啊,对摸一个女生的xiong什么的,完全没兴趣。 见状,张盼盼眼底的笑意更盛了了,揶揄道,“锦心啊。我看你就从了小施吧。” “张姐。” 云锦心哭笑不得,这对姑嫂,是存心拿她寻开心呢。 这小谨,当初面试的时候明明挺靠谱的一丫头啊,怎么进了公司以后,越来越没正型了呢。难道真是她管理手下温和,以至于他们都只把她当成知心姐姐,其次才是经理了? “锦心,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一改先前的轻松语气,张盼盼正经地道。 云锦心张了张嘴,张盼盼做了个打断的姿势,严肃地道,“锦心,我知道你无心和李岚争什么。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道理,你懂吗?你进公司五年,这五年来你的表现太过优异了,只不过李岚一直在压着你,许多风头和功劳都被她抢去了。 以你的表现会被上头赏识是迟早的事,这次陌总会直接撤下李岚虽说是在意料之外,但是也是你理所应得。李岚的生日宴会去的可不仅仅是咱们策划部的人,就连人事部、财务部的人,甚至是公司的一些鲜少露面的董事也会冲着她是策划部总监的头衔给公司各面子,估计也会出席。 可以说,这种生日宴会是结实人脉的最佳机会。 你应该清楚,一年一度的职工升级评估除了直属上级的评价至关重要以外,人事部和董事局也起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她这次没有叫上你和你们小组的人,可不仅仅是放逐那么简单。” “嫂子,您的意思是……” 这下子,施谨也不嬉皮笑脸了。 难道说,李总监之所以没有邀请他们小组以及经理,是因为李总监把经理当成了重要的竞争对手,她是想要通过这次生日宴会,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让经理在她的手下再也翻不了身吗? 施谨听出了张盼盼的言外之意,云锦心自然也听出来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 李总监并没有邀请她,如果她冒冒然地带着部门的人去了,万一到时候…… “去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还能把你们小组的人给轰出来不成?更何况,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给一个人看,他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吗?如果你不爬得越高,又怎么引他为你注目?” 张盼盼难得调皮地向云锦心眨了眨眼。 “张姐。” 云锦心有些动摇了。 想起当初她进公司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让那个人能够看到自己…… “为了证明给一个人看?证明给谁看?” 施谨八卦兮兮地凑近张盼盼问道。 “去!去跟你们部门的人说,你们锦心姐答应带领你们出席这次的生日宴会了。” 张盼盼推开施谨的脑袋,施谨歪头瞅着云锦心,得到肯定的答复,小姑娘一阵欢呼地出了门。 张盼盼和云锦心对看一眼,同时摇头失笑。 现在的年轻人呐…… 施谨是欢欢喜喜地通知小组成员去了,云锦心想到晚上的宴会可能会发生的事却不由地有些头疼。 只是一想到,自从那天知道了陌总不是同性恋以后,他们俩比以前更加尴尬的相处境况。 云锦心认为,趁周末避开一天,缓和一下,对两个人都好。 但是几个小时以后,云锦心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认为”错的有多离谱。 【032】失控的心 “什么?她已经走了?” 陌漾脸色铁青,一脸阴郁。殢殩獍晓 那个该死的白兔女,竟敢走了都不和他说一声! “是的,boss。我很抱歉。” 曹亦凡垂首站立,多少也有些意外。 每次他时候他去策划部,打探云经理什么时候下班,毫无例外看见经理办公室的灯亮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周末的缘故,每天都留下来加班的人都正常下班了。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还是总裁的态度。 他们千艺的休息制度是单双轮休,经理以上级别的主管除非有事需要加班,不然可以不用来来公司上班。 总裁以前也从来没有在星期六出现在办公室里过,今早他进办公室发现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还以为遭贼了,差点没有报警。 原先以为总裁临时有什么紧急公务要处理,才会周六出现在办公室,结果一整个早上,除了签署一些无关痛痒的文件以外,根本没见着紧急事件的影子。 这让他不由地猜测,总裁之所以周末了还公司上班,是不是就是为了送云经理回家? 曹亦凡被自己的这个假设给震精到了,难不成他那个视女人为毒蛇猛兽的boss真的坠入爱河了? 陌漾一言不发,目光阴沉地坐在办公椅上。 转动着手中的钢笔,陌漾薄唇紧抿。 晏子把他的那个恶作剧告诉他了。 如果真的如晏子所说的那样,云锦心误以为给她打针的人是她,那么为什么事后没有听她提起过半个字? “这要么说明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极其信任,要么,就是都自己满不在乎。” 她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误会了他和纹子。 因为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拉了一个才见过没几次面的女人结,那个女人还是自己员工。因为说不出个所以然,怕她问起,也就一直将错就错。 就让她以为他是为了一段掩耳盗铃的婚姻,才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表面上相安无事的相处,实际上他却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渴求。 如同那个失控的吻,他的心,他的行为也逐渐地朝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 由于那一年的经历,他最痛恨的就是不被掌控的感觉。 可因她而引起的失控,他破天荒得觉得,这种失控的感觉竟不太坏。 他渴望与她的进一步接触,他厌倦了目前的裹足不前,所以当他在她的眼里看见怜爱,当她用纯良的眼神问他,他是0还是1的时候,他恨不得将她锁在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他想要她的眼底染上专属于他爱慕! 把晏子押回来,借由晏子的口,毫不犹豫地当着她的面揭开了那个误会。 以为两人的距离会因此拉近,结果这几天除了吃饭几乎都没怎么见到她的影! 现在下了班都敢不通知他一声就走人了,想躲他,没这么容易! 潋滟的眸子迸发出骇人的光,手中的钢笔“嘭”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曹亦凡立即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钢笔,并用桌上的纸巾擦干净递交到陌漾的手里。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是。是陌总吗?” 下班的时候云锦心就打算跟陌漾说想要和陌漾说一声她中午不回去吃饭,也不能陪他一起回家的事。 下班的点刚到,张姐和小谨两个人就簇拥着她走出办公室了,接着就被拉来了商场。 趁着施谨和张盼盼姑嫂两人在试衣间试衣服的空当,云锦心走到衣服店的角落,偷偷摸摸地给陌漾去了个电话。 两人不是第一次通话,握着手机,云锦心还是有些紧张,简单的一句话愣是说得支离破碎。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能够说得顺畅的,唯独在他的面前,不是出尽洋相就是丑态百出。 他的号码,早在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的那一天,回到房里,她就偷偷地存起来了。 也曾练习过许多次,如果有一天换成是她主动打给他,应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才自然。 紧紧地握住手机,云锦心算是顿悟了,她先前的努力可以说是付诸东流了,哎,恨死自己的结巴了! 隔着电话,陌漾自然看不见云锦心懊恼的表情,不过她声音里的紧张他还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似乎每次见到他她都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没想到连讲电话都还这么一惊一乍的模样。 真是只易惊的小白兔。 既然会打电话过来,那么就代表她不是原先他以为的那样故意在他,这令陌漾的心情好了许多,眼底的阴鸷褪去,眸子流动有些许的暖光,“你在哪?”。 在这初夏的中午,人声鼎沸的商场,陌漾的声音仿佛穿过层层阳光抵达她耳畔的山涧,淙然好听,流动着跳曜的金色碎光。 这过于好听的嗓音,奇迹般地平复了云锦心紧张的心情,云锦心做了一件事后想来后悔得没能把肠子都悔青的事! 她,她,她竟然把总是挑选不到合适的礼服的焦躁,又因为逛了半天的商场早就发酸的小腿,把今晚要参加晚宴的忐忑与不安都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地说给陌漾听了! “好。那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去。知道了吗?” 男人的声音像是晒过的午后阳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云锦心的心却一下子如冷风过境,猛地打了个寒噤。 她,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她好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最后的最后,她好像又提了一个不该提的请求! 还有,她刚刚没有听错吧? 她怎么好像听说陌总等会儿要亲自过来啊? “锦心姐,你讲完电话了吗?你快来看看,大嫂这样穿好不好看!” 同张盼盼一起站在试衣镜前施谨转过身,朝云锦心挥着手, “还没,再等一会儿!” 云锦心扬声应道。 赶紧回拨过去,这几天办公室里关于她的流言好不容易淡了一些,她可不想再让小谨和和张姐有什么误会。 电话响了几声,云锦心只来得及喂一声,甚至都没有听到陌漾的声音,通话就挂断了。 再拨打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了。 “不会吧?手机没电了?” 云锦心欲哭无泪。 要是陌总真的一路过来了,那她该怎么和张姐还有小谨解释她和陌总的关系? ------题外话------ 锦心(心虚):陌,陌总,我刚刚到底提啥要求了? 陌漾(冷着张脸):你别管。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本少爷答应了你便是, 锦心:…… 【033】成了后妈(修改) 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停在商场停车场停下,划出优美的弧度。殢殩獍晓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 拼接的浅、深蓝休闲衬衫,卡其色裤子包裹住修长笔直的腿,脸上戴着褐色的雷朋墨镜,遮挡住二分之一的脸,却还是难掩俊美的轮廓,一出现,就轻易地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 云锦心站在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停车场那边的骚动。 耳边听见有人不停地说着好帅啊,怎么这么帅之类的话,还以为又是哪位明星逛商场被认出来了。 y市是一座经济繁华的大都市,旅游、经济、商业、影视均十分发达,有不少明星都纷纷选择在这里置产安家,最近大红大紫的影视歌三栖发展的大明星骆尚慕就是其中的一位。 前几天娱乐新闻报导,骆尚慕神秘出现在某超市,被粉丝认出。之后数名粉丝纷纷要求合影留念,导致原本清冷的超市一下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星也是人,需要吃喝拉撒睡,云锦心对媒体和粉丝们这种对明星逛个超市和商城都围观的态度表示无法理解。 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位大明星来逛商场~ 大概没有哪个民族会像汉族人民这样,如此喜欢凑热闹了。 商场内的顾客完全不知道外头的人在议论些什么,只看见门口不远处黑压压地聚集了好多人,也一下子往外头涌动。 可怜的云大妹纸,被人潮簇拥着往外头挤,险些没有以四仰八叉的姿势给滚下商场前的台阶。 为毛是险些? 因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掌的出现,及时地解救了她。 “谢,谢谢。” 惊魂未定的云锦心拍了拍胸脯,以标准投怀送抱的姿势地瘫软在恩公的怀里。 只不过当事人没有察觉罢了。 “继续逛,还是走?” 一贯的简洁明了,清冷华丽的嗓音也有极高的辨识度。 云锦心猛然地抬起头,诧异地睁大了眸子。 陌漾脸上的墨镜没有取下,比之以往的妖冶冷艳,此时的他又多了几许的神秘魅惑。 有人因为这英雄救美的一幕尖叫,云锦心倏然意识到造成如此轰动的人不是什么大明星,而是外表与气质丝毫不逊于明星陌漾。 一只铁臂环上云锦心的腰部,不大耐烦地又问了一遍,“继续,走?” 陌漾说话的字句和他的耐性是成正比的。 云锦心哪里敢拽着这么惹眼的主逛商场,何况她是骗张姐和小谨,谎称男朋友临时来找她。 好在以前这种事也偶有发生,张姐和小谨不疑有他。匆忙地和她们说句先走之后,她就在门口等陌总了,怕的就是会被张姐和小谨给不小心看到。 做贼心虚,云锦心倒是没注意到陌漾过于亲昵的举动。 她是知道陌漾有多讨厌接触人群的,尤其是现场有不少的女性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靠。 余光瞥见陌漾紧抿的薄唇,即使墨镜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脸,云锦心还是感觉出了他的不悦,于是乎,果断拉着他走人。 —— 男人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子。 早就习惯男人沉默寡言的性子,空气里流动的都是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 这几天为了策划案都没有睡几个好觉,逛商场又是个体力活,闻着熟悉的气息,云锦心安心的闭眼,靠着车椅休息。 结果没几分钟的功夫,就真的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如振翅的黑蝶,微微颤抖着。清理平凡的脸庞,小巧樱红的唇瓣,弯起微笑的弧度,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还真的是,毫无姿色可言。” 瞥了眼后视镜,男人喃喃自语着,却偷偷地减慢了车速。 陌漾的车技很好,一路云锦心都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不过到底是在车上,云锦心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因此车子一停,云锦心也就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 云锦心揉着眼睛,黑眸水雾雾地,宛若烟波浩淼的江南,灵动温婉。 男人一瞬不瞬地回望,云锦心眼底的水雾瞬间散去。 哎呀,她怎么忘了,这人可不是授业解惑的主。 “别苑。” 啊? 云锦心讶然。 别苑? 陌漾径自解开安全带下车,也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云锦心心里清楚,男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已是一大进步了,要是再指望他解释些什么,那是万万不能的。 关上车门,云锦心小跑地跟在陌漾的后头。 这才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y城闻名遐迩的水云街。 石板路,红灯笼,黑砖青瓦,古代的气息扑面而来,两边都是商铺,卖的都是些别致的物件。 穿着时装的人们来来往往地穿梭在清朝遗留下来的建筑物,有一种时空落错的置换。 七拐八绕的,两人在一间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上头金色大漆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别苑。 这就是别苑?!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蹲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果然是古时候别苑的风情,也难怪会取这么别致的名字。 只是,陌总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云锦心犹自困惑,手心便被纳入温暖的掌心当中。 陌漾牵起还处在好奇张顾的云锦心的手,拾级而上,轻叩门扉。 不一会儿,门便吱呀一声地打开,一个年龄大概是在5,6岁的破孩前来应门。 “靠!谁啊!打扰老子午睡!” 男孩长得极其漂亮,奶声奶气的声音听上去也酥软可爱。 就是这内容…… “呀!是爸爸!啊!妈,妈,不好啦,爸爸爸带着我后妈来虐我啦!我爸带着我后妈来虐我啦!” 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小家伙的眼睛瞪得老大,急着,高分贝的嗓音响彻整座院子,小家伙边喊些不着边际的话,边迈着小短腿,光速跑进了院子。 云锦心还沉浸在小破孩那石破天惊的呼喊里,只听一道温温柔柔的嗓音透过夏日的清风传来。 “袆儿,你又调皮了。” 脚步声越走越近。 云锦心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着蓝绿色旗袍的女人牵着起先奔逃而去的小男孩聘婷地走来,风姿卓越。 云锦心只觉得这个女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等她细想,陌漾眼神一冷,云锦心只感觉手腕便被一道力量给拉扯,陌漾挽着她的肩膀掉头走人。 “漾。” 女人着急呼喊在身后响起,陌漾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步伐未作任何的停顿。 ------题外话------ 胭脂所在的城市,也有这么一条古街。 每次置身其中,都有种光阴的错落之感。 就是里头的东西,贵得咋舌。 【034】不希望再见到她 云锦心最终还是没能去成张岚的生日晚宴,没有人会顶着一个火红的巴掌印出去任人围观的。殢殩獍晓 那一巴掌得太突如其来,太莫名其妙,以至于陌漾扶着进了院子,有人拿着鸡蛋给她敷脸,又有人给她抹药,云锦心都没能晃过神来。 她就像是个木偶般,任凭他人在她的身上倒腾。 “叔,婶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小破孩站在躺椅前,双手托腮瞅着坐在着的云锦心,眼睛眨巴眨巴的。 要是真一个巴掌就被拍傻了,那他这姨也太脆弱了,傻不足惜。 问题是她傻在他家啊,还是当着他的面给弄傻的,炎袆很是有那么些担忧地瞟着正专心给上的云锦心滚鸡蛋的陌漾。 听他老爸说,他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婶在叔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一般啊。 可不是么,他就没见叔跟任何女人亲近过,更没见叔伺候过谁,瞧现在,那滚鸡蛋的力度,那专注的深情眼神,太匪夷所思了啊! 他很为为他今年的零花钱担忧。 叔一句话,他老爸绝对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啊!谁让他们父子都欠叔呢!哎哎! 炎袆很是惆怅地叹了口长气。 “臭小子!你才是个傻缺呢!不折不扣的傻缺!你没事招惹那个疯女人干嘛!” 别说炎袆担心惹毛陌漾,一年的零花钱飞了,就连炎火也担忧啊,他担忧的是陌漾一个不高兴,他就得被外派到坦桑尼亚维稳去了。 都是这小破孩子!竟敢趁着他在睡觉的时候放这个疯女人进门! 大掌往小破孩的脑袋上可劲儿地招呼,炎火大嗓门的训斥,一双鹰眸射向一旁的颜媚。 这女人也真够厚脸皮的啊,打人了人还有脸在这呆着。 似是对对炎火指桑骂槐的话语充耳不闻,颜媚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陌漾。只要有陌漾出现的地方,颜媚的眼睛里便再也看不见别人。 她是那么爱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眉眼,他精致的轮廓,他衣物包裹下精壮的胸膛,她是那么爱他,全心全意地爱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看她一眼呢? 颜媚的眼底有不甘,有愤懑,她看向云锦心的眼神既妒又恨。她想要冲上前将陌漾和云锦心分开,却清楚的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只会把陌漾给惹毛而不敢轻举妄动。 年少时的行差踏错,使得他们两人的命运成一个交叉的点,初时不识,中间交汇,最后又归于陌路。 这一次借由袆儿,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们在这么无限地陌路下去! “老爸!那疯女人是我妈,嫡亲嫡亲的妈!” 炎袆捂着被拍疼的小脑袋,不怎么认真地为亲妈鸣不平。 其实,他也觉得老爹对他那个妈的称呼挺正确的。 可不就是个疯女人么! 喜欢他叔,却上了他爸的床,还生下了他企图鱼目混珠,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有够病态的。 “靠!老子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是就是上了你这个嫡亲嫡亲的妈!” 炎火一点也不顾及颜媚的在场,脸色青得都能当成煤矿给开采了。 他这辈子最可气的事情就是被一女人给算计,还有了无可磨灭的证据。 “我知道,可谁让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哎。” 说罢,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自家老爸的裤裆。 炎火被气乐了,“你这臭小子,这都哪学来的,啊!” 又一个爪子拍在小破孩的脑袋上,惹得一声嚎叫。 一个7岁的孩子呢,就懂什么叫下半身了,可真是…… 炎家父子还在吵吵嚷嚷,陌漾地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清冷的视线那么淡淡一扫,炎家父子立即消停了。 云锦心还呆呆傻傻着呢,陌漾也不强行唤回她的心神。 见陌漾不滚鸡蛋了,炎袆立即机灵的搬了张藤椅,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叔,坐。” 陌漾也不客气,一点也没有让一个六岁晚辈给自己搬椅子的难为情,施施然地落座。 “尚慕不在?” 完全不着边际的问话令炎火愣了愣,他还以为漾会先对那个疯女人兴师问罪呢。 “去找他的阿娇去了。哎,禁yu多年的男人猛似虎啊。我真同情那位不小心偷了骆叔叔的种,后来又自投罗网,逃逸不成最后沦为泄yu工具的姨!” 炎袆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小眼神里闪动的幸灾乐祸怎么都和他语气里的同情挂上不边。 小破孩说的颠三倒四,似真似假,陌漾的眉心蹙了蹙,“江含笑?金屋藏娇,慕?” 问话简短的令人发指,不过炎家父子均听懂了。 “嗯。江含笑。那天我们聚会闯进来的女警之一。那个妞,长得倒是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就像刚从警校毕业似的。谁能想到她就是一女流氓,不但夺了慕的清白,偷了慕的种之后又逃之夭夭,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呢。 你也知道,尚慕的身份和那个女警的身份都挺特殊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方便公开,尚慕就只好在西郊,哦,就是陶然公馆附近买了栋别墅给他们母子两人住着。他最近都住在那里,很少回来。” 清楚陌漾不会无缘无故的过问骆尚慕的生活,炎火答得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点也不顾及自己是否出卖了人骆尚慕的*。 要知道,以上内容随便来一条,爆料给八卦杂志,都足够掀起轩然大波的了。 “哦?是吗?” 陌漾听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了。 他们几个人当中,他的血是冰的,晏子的血是冷的,子纹的血是没有温度的,炎火的血倒是热的,就是热血过头,容易升级为武装暴力罢了。 尚慕是他们几个当中性情最温和的。不同于子纹外表温和无害,内心腹黑狡诈,尚慕是真正的温润如玉,表里如一。 他还以为慕是真的没有脾气呢,没想到真的会冒着袭警的名头,也要把人强制给留在身边。 经过鸡蛋消肿,云锦心脸颊上的五指印已经没那么清楚了,即使这么走出去,也不会太引人侧目。 陌漾之所以会来找四合院,就是为了找骆尚慕给云锦心当形象顾问。 身为天王巨星,骆尚慕拥有一流的造型团队不说,他本身的品味也是个中翘楚。 既然人不在,他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陌漾扶着云锦心起来,颜媚拦在他们的前面,欲言又止。 陌漾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转头对炎火说道,“我不希望再见到她。” 【035】是你流氓我 陌漾的要求可着实让炎火为难了一把。殢殩獍晓 他明白,漾的意思也无非是让他把人给弄远一点,不要再让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添堵。 可问题是颜媚这女人可不归他管啊。 就拿这次她来探望小兔崽子的事情来说,他是一千百个不愿意她来,脏了他的地盘。 架不住她顶着孩子亲生母亲的由头,死活非要来探望孩子一次。他知道,她这哪是想要探望孩子呢,分明是应该知道了漾注册登记结婚的事,来打探消息来了。 他是假装睡觉来一个避而不见了,可小兔崽子似乎对他这个妈还是挺喜欢的。 要说这疯女人除了当年干出了那么一件疯事,造成了不可挽救的错误,其他的也还没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对小兔崽子也真是实心实意地好。 当然,除了偶尔利用小兔崽子以达到接近漾的这个目的让人不爽了一点之外。 小兔崽子倒是早熟,知道她这个嫡亲的妈心思不在他这个老爸身上,连撮合他们俩的念头都没有,还时不时地给他物色后妈。 只不过小兔崽子发现那些后妈军团的人都没有他这个原装的妈好,所以还是最喜欢他这个嫡亲的妈罢了。 否则这次也不会趁着他睡觉,就偷偷地把人给放进来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今天的事虽说是个巧合,颜媚自己也绝然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漾。 可小兔崽子要是存了心想要在这女人身上找母爱,给他来一个里应外合,回回都放颜媚进来,那么类似今天的事情就难免再次发生。 除非漾连他们父子都不见了。 尽管这事操作起来的难度系数忒大,炎火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以后只要让他们母子两人在漾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聚那么一两次面也就是了。 收到肯定的答复,陌漾相对满意,越过颜媚,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消停一点!” 炎火利索地扣住颜媚的手腕,铁青着脸将她往院子里拖,以免她又不知羞地追上去。 “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 颜媚叫嚷着,声音之高亢,就连炎袆都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凭什么!就凭你当年上了老子!老子没跟你要*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你说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将颜媚一个用力地甩在躺椅上,俊目瞪着不安分的颜媚。 “你……” 被炎火一噎,恨恨地骂了句,“流氓。” “哈!我流氓,还能流氓的过你?老子的清白之身可都是被你给夺了。妈的,想想就有气,老子的处男之身还想留给我未来老婆的呢,竟然毁你这一马平川的草原身上了。” 炎火鄙夷地扫了眼颜媚的xiong前,很是不以为然地道。 “你,臭流氓!亏你还是武警战士!你,你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颜媚下意识地双护胸,咬着牙,眼神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指向炎火的食指抖得那叫一个厉害。 怎么会有这么可气的人,爸爸怎么会想要她跟这种人结婚呢! 就算是为了给袆儿一个家,她也绝对不会考虑跟这种人结婚! “哈!你还说对了!老子是个武警,***又不是个教授!什么斯文不斯文的!” 炎火一脚揣上颜媚所躺的那张椅子,嗤之以鼻。 那欠揍的模样,别说,还真是有几分流氓的架势。 “你——” 颜媚一个气血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此时,天色将近黄昏,熙熙攘攘的水云街的上空,只听得一道稚嫩的声音响彻云霄,“爸,妈被你气晕过去啦!快人工呼吸啊~” —— “锦心姐,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好了要带领弟兄们杀入地方内部,你这个首领反而临阵脱逃啊!打你电话也不通。昨天我们去你家兴师问罪吧,你家找你又都人去楼空的。你知不知道急死我和嫂子了,不带你这么重色轻友的啊!” 周一上班,云锦心一踏进办公室,施谨后头就跟着进来了,随后进来的还有张盼盼,两人的脸上都有明显的不郁之色。 策划部里,张盼盼和云锦心进公司的时间差不多长短,两人关系要好。 施谨也因此和云锦心走得很近,是真心把她当姐姐看待的,同云锦心说话的语气少了几分下属对上级的敬意,多了几分朋友间的随意。 云锦心也清楚这一点,她一点也没计较施谨的态度,“抱歉,抱歉。昨晚临时有点事。我到家之后才知道手机没电了。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那天他们从四合院里出来,两人都是午饭都没有吃的人,就去就近找家餐厅吃了顿饭。 她的脸颊上还红肿着呢,不可能负伤参加宴席啊。陌总也许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什么都没问,两人就开车回家了。 后来像是约好了似的,两人谁也没提四合院的那茬事。 云锦心一脸的歉疚,认错态度又这么积极,倒让施谨不好意思了,这人好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没事,没事。幸好周六你没去。对了,锦心,你家里是不是又给你施加压力了?怎么你又搬家了?” 云锦心还来不及体会张盼盼的那句幸好她没去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张盼盼问她为什么搬家。 张盼盼是云锦心的高中同学,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复杂家庭背景的人。 年幼丧父,母亲改嫁,寄居在继父的房子里,除了妹妹,家里一家老小都不待见她。 云锦心姓云,可她的身上留着的毕竟不是云家的血液。 云老太太不喜欢云锦心,连带连她母亲张悦画都受牵连。张悦画把气都撒在了云锦心的身上。 打骂那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张悦画到底不傻,她知道要是孩子的伤口被人给看见了,她难逃干系。 她就想了个缺德的招,那就是关禁闭。 云锦心初中起就是寄宿的,只有寒暑假才在云家住。 就寒假那么十来天的时间,却成了云锦心一生的噩梦。每次只要张悦画在云家长辈面前受了气,她就把云锦心关在黑漆漆的仓库里,往里头丢老鼠,每天就给她喂一些汤汤水水,云锦心的连大小便都在里头解决。 每次被放出来的时候,云锦心的精神都会有一阵的恍惚,面色蜡黄,奄奄一息。 直到现在,她都特别怕黑,睡觉前都会把窗帘给拉开,那样关上灯,也会有月光陪着她。 大学一毕业,云锦心就从家里搬了出来。饶是如此,张悦画不是利用她市场夫人的头衔,给每一家雇佣她的公司施加压力,就是找人用更高的价格买通房东,让她无处可去。 张盼盼也是在一次无意当中得知云锦心的秘密的,她是真心心疼她这个学妹。 云锦心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张盼盼介绍的,房东早就移民了,不受云家势力的影响,张盼盼才会放心地让云锦心搬进去。 她昨天带着施谨去找云锦心,发现她又搬家了之后,可把她吓了一跳。 云锦心当然不可能告诉张盼盼,她搬去他们终极boss陌漾家里去了,只得真假参半地说是跟一个朋友合租去了。 张盼盼和施谨两人间她支支吾吾的,还以为云锦心是搬去和她男朋友同居了,所以才会不好意思。 姑嫂暧昧地笑了笑,知道云锦心脸皮薄,也没追问下去,就各忙各的去了。 自从云振海当选为市长,外头传说张悦画旺夫,在云老太太面前的地位升了好个阶梯之后,张悦画就没怎么找过云锦心的麻烦。 张盼盼的话却让云锦心回忆起了过去不开心的记忆,又忽然想起前几天答应过张悦画要回家的事,心里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036】轻愁这玩意儿 云锦心有心事,盘旋在葡萄架上的女王地感觉到了。殢殩獍晓 前阵子换皮,这些天总算是把蛇皮都褪下来了。 跟小朋友有了新衣裳似的,换上新蛇皮的女王也有一股兴奋劲儿。 小朋友的兴奋劲表现为撒丫子蹦跶,恨不得跟全世界都炫耀自己的新衣裳。陶然馆没有女王的同类,想炫耀也没蛇搭理,女王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着让这屋   子里头唯一的俩活物赞叹一番她通体墨玉的蛇鳞也是好的。 这下子,女王是在宠物缸里呆不住了,天天当宅蛇,它的花容月貌谁能欣赏到啊。于是乎,天天甩着尾巴敲打玻璃,啪嗒啪嗒不舍昼夜地乱响。 陌漾睡眠浅,一有点响动准醒,好几次半夜下楼都拽着女王的尾巴,滚烫了热水,要炖蛇汤补血养气。动静太大,惊动了睡在客房的云锦心,再次及时地把女王给救了下来。 陌漾这人,一洁癖,二喜静,三清冷,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怪癖。女王在短时间内连续犯了两条禁忌,陌漾不打算留它了,准备放生它。 陌漾这个人坏也真坏。 女王这都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野生能力没有下降,这一大蟒蛇出现在都市山林,也够人咋呼的啊。 别前脚刚被放生,后脚就被人抓住成一缕蛇魂了。 还没等陌漾打电话告诉齐楚宴,他要和女王永别的事,云锦心就情真意切地替它求情了。 陌漾冷面,心也热乎不到哪里去。 可是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一而再而三地会对云锦心心软。 女王是暂时保住了,自那日后也恢复了自由身,只不过每次溜达都得云锦心陪同在一旁也就是了。 女王是条成年蟒,鬼精着呢,知道有云锦心这护身符,她就可以不惧某恶劣份子花样百出的折腾了。 眼见云锦心她都在水池边上发呆两个小时了,也不嫌晒。 看在她是它救命恩人的份上,就充当一回知心女王蛇吧。 女王为自己能够想出这么个贴心想法很是得意,她嘶嘶地吐着信子,从葡萄架上爬下来,风情万种地游到水池边上。 陌漾喜欢游泳,因为它是唯一能够酣畅淋漓,但不会出汗的运动。(一出汗,只要潜入水中,就都没了么。)陌漾很喜欢那种四肢舒展,还不会黏糊糊的感觉,就让人在原来泳池的基础上,又扩建了一倍,可以让他游得畅快。 波光粼粼的水面可比当知心女王蛇有吸引力多了啊,女王游到池子边上,双眼直冒绿光。 碧绿绿水粼粼的池子哟—— “你敢下来。” 还没等它下水呢,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接着它整个人,喔,不,是整条蛇,就被以倒挂金钩的形式给拎了起来。 蛇柔软无骨,这么倒挂着,没个攀枝的东西不成啊,于是女王的脑袋很是流氓地缠上了某人身上的两个小红点点,伸出蛇信,呲溜舔了一下,身子一圈一圈地把人给缠个严实。 哼!臭流氓!对本宫动手动脚,本宫也要流氓回去! 陌漾那个火呀,如果眼神真的能够杀人,女王此刻只是一堆蛇肉了。 今天周末,阳光好得出奇。 吃过早饭,陌漾回书房办了下公,就到院子里游泳,让云锦心在一旁候着,时不时地给他递吃的。 云锦心住在这里房租水电全免,还是高级别墅,她心里有愧啊。加上陌漾是她终极boss,自然老板说什么也是什么了。 昨天母亲又打来电话,催促她明天回去一趟。 云锦心很焦躁。 倪裳裳原本是想趁着周末找裳裳逛逛街,顺便问问她明天有没有空跟她回一趟家。 只是陌漾发话了,云锦心也就取消出门的计划了。何况,要是告诉裳裳她妈破天荒的好声好气地要她回家,裳裳肯定会炸毛,认为此行有埋伏,不让她去了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云锦心越发觉得选择留在院子里伺候终极boss,争取年终奖多一些是正确无比的选择。 只不过因为心里有事,云锦心多多少少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池子里游泳的陌漾看得真切。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感觉这云白兔温和归温和,可这眉宇间总是有散不去的轻愁。 陌漾是不知道什么叫轻愁的,他的情感细胞比别人少了不止那么一点半点。 但察言观色的本事陌漾可不比任何人逊色,他观察出大概是上个周末过后,她就不怎么开心。 为什么呢? 仰面划了个优雅的弧度,溅起晶莹的水花,岸上的人却毫无反应,仍是双手托着腮,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陌漾皱了皱眉,一道墨色的爬行身影进入他的视线。 这才有了以上那么一出。 地和齐楚宴不同,齐楚宴是欢迎一切非人类的生物对他表示任何的亲昵,陌漾是拒绝一切生物靠近。 女王算是彻底的把他给惹毛了。 双手将女王从身上剥离下来,拽着它的尾巴,大步地往屋子里走,女王也来了气。 它可是一族之王啊,他娘的真当它是什么卑微的孽畜呐!靠!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白娘子! 女王狂甩着尾巴,蛇信嘶嘶的怒吼。 都说是打蛇打七寸,七寸被陌漾给捏着呢,女王有力无处使,她一个头朝下,牙尖对准陌漾的肚腿。 狗急了跳墙,蛇急了咬人。 “不可以!” 在陌漾上岸的时候,云锦心就注意到一人一蛇了。 只不过由于一人一蛇每一次相处都水火不容的,云锦心以为这一次这俩生物也是寻常那么一闹。 谁知道女王尖牙都露出来了,再看陌漾也是一脸的肃杀。 坑爹的。 这哪是饲主与宠物的关系啊,这分明就是仇敌,是冤家啊! 陌漾都快跨进到屋内了,云锦心大汗淋漓地跑过来,赶紧蹲身,顺女王的鳞片,嘴里念念叨叨,女王,女王,息怒,息怒啊。 陌漾听了,脸都绿了。 什么意思呢这是?劝畜生息怒,他就不需要息怒了么?! 难道她认为畜生都比他还要好沟通?! 陌漾完全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女王可给云锦心面子了,她在女王面前吃得开啊。 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跟一条孽畜争风吃醋呢,陌漾现在只想灭了女王了事。 陌漾眼底的肃杀又凛冽了一分,云锦心赶紧用食指比了个上的手势,意思是让女王趴她身上呢,免得一不留神,真给它主人狠心地拽去炖蛇汤了。 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女王当然也知道,要是单打独斗,它可未必是输,问题是这人类狡诈啊。 到时候别说生煮了它,就算是把它关在屋子里,不给吃喝个把月,也够它头昏眼花的。 好蛇不吃眼前亏。 “嘶嘶”,他家暴我呢。 云锦心瞅了眼脸色铁青的陌漾,慢慢地往外头挪,拍拍女王的脑袋,祖宗啊,现在可不是告状的时候,小命要紧啊,咱们继续去晒太阳吧。 就在云锦心准备带着女王逃之大吉的时候,陌漾破天荒地问了句,“你有心事?” 【037】相逢不相识 陌漾不是个不多话的人,可以说是到了惜字如金的程度。殢殩獍晓 云锦心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好些日子了,他主动开口讲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的互动基本上以她主动攀谈开始,然后以她尴尬收尾结束。 这一次陌漾主动问她是不是心里头有事,可让云锦心呆愣了好一会儿。 女王甩动尾巴,用尾巴拍了拍云锦心的手臂,到底走不走啊,她还想着外头那碧绿绿的池子呢,水冰凉凉的,可舒服了。 “不想说?” 误解了云锦心的沉默,陌漾眯起眼,难得一次主动关心人,对方还不领情,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上楼冲澡去了。 云锦心张口欲言,可陌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警报解除,女王利索地从云锦心的身上爬下来,游泳去咯。 “他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冷清冷心,是不?” 戳了戳爬行中女王的鳞片,云锦心笑眯眯地问。 如果真的冷面冷心,就不会每次在威胁女王要炖了蛇汤的时候故意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引她求情。如果真的冷面冷心,就不会看出她心情不好,所以让她来伺候他游泳,其实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罢了。 女王吐了吐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你丫太阳晒得太久,头昏了吧?没看见那家伙每次见到我就喊打喊杀的么?明明就是个冷血动物。 女王爱搭不理的,继续朝泳池进发。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女王已经爬到院子里了,云锦心小地跟上去,在它的面前站定,蹲身与它大眼对小眼,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是喜悦,“其实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和以前一模一样呢,一点都没有变。是不?” 女王眼神都不带扫一下,尾巴一甩,直接把云锦心扫到了池子里,既然昏头了,那本宫就让你醒醒脑吧。 那家伙是好人?那我就是白素贞! “哗啦”溅起一大串水花,女王如愿以偿地下了水。 果然好舒服啊~ 二楼的露天阳台,落地窗敞开,夏风吹起衣袂的一角,有清香浮动。 —— 陌漾的饮食起居,都是云锦心在负责。 吃过晚饭,云锦心收拾碗筷,在陌漾离席的时候,和他提了一下明天要回云家一趟,因此午饭可能要陌漾自己解决的这件事。 “回家?” 陌漾眯起眼,记忆里搜索前几天看过的云锦心的详细个人档案资料。生父早亡,母亲于同一年改嫁,随继父姓氏。隔年妹妹云锦心出生,两年后弟弟云恒泽出生。 联想到云锦心这几天的反常,陌漾很容易就猜到了她这些日子不开心的原因。 笨兔子。 “嗯。有点事。不过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回来吧。所以明天中午可能得麻烦您自己叫外卖或者是出去吃了。” 没注意到陌漾眼底涌动的暗潮,云锦心把碗筷都收拾进厨房,出来抹着桌面说道。 言语里倒也没有隐瞒,只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即使两人同居有一段时间了,云锦心对陌漾的称呼还是停留在生疏尊敬的阶段。 那日在小公寓叫陌漾老公的记忆,完全被她摒除在记忆之外。 云锦心大概也猜到了,那天陌漾之所以会纠结于两人的称呼,无外乎是担心她在外人穿帮。 可他们同居的时间以来,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们已婚的这件事情。陌漾没有再纠结于称呼,云锦心自然还是客客气气地叫以此提醒自己,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千山万水的距离。 陌漾也注意到了云锦心对他过于客气的称呼,那一声声的陌总听着可真刺耳。可是他已经开口纠正过她一次,以陌漾的个性,自然做不出死缠烂打,非缠着云锦心改称呼不可的事。 在云锦心的争取下,女王的禁足算是取消了,但每次活动必须得有监护人,云大妹纸在场。 陌漾早早地上楼休息去了,没了威胁,女王占房为王,满屋子巡视,甩着尾巴,五步一挪地享受这久违的自由。 云锦心担心女王闯祸,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 人陌总可是发话了,一蛇闯祸,她跟着担当。两人实行连坐法。 快到十二点多的时候,女王摇头摆尾的,很是精神。还怀念白天在水冲畅游的舒服劲儿,女王溜去院子,打算来一次月光下的水中漫游,被云锦心给截了下来。 “女王殿下,就寝吧,啊。” 倪裳裳是个冷血动物的狂热分子,对蛇类这些动物很是有研究。云家的亲戚孩子里头,云锦心也就跟倪裳裳走得近,两人处久了,云锦心对女王这种生物群自然有一定的法子。 也不管女王听懂没听懂,云锦心就半哄半拽地拖着女王回了屋,在女王无比怨念的目光当中,把女王关进窝里,saygoodnight。 经过二楼走廊,发现书房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幽的光亮。 云锦心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意外地看见陌漾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外界都传,陌漾是个商业奇才,年纪轻轻就以异军突起之势打拼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更有人恶意猜测,他是不是靠那张脸蛋做了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人们在羡慕那些人才、天才、鬼才、奇才的同时,又有哪里道,他们背后所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他人要少呢?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的。 所谓的天才,就是百分之九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 这句话无人不知,却未必人人都能够领悟其精髓。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云锦心回房取了件毛毯过来,走到陌漾的身后,轻轻地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陌漾换了下姿势,云锦心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被自己弄醒了,见对方并没有转醒的迹象,轻吁了一口气,目光大胆地落在陌漾精致的五官上。 也只有在陌漾睡着的时候,云锦心才敢这么放肆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是好看的。 这一点云锦心很早以前就知道。 食指虚描陌漾的轮廓,一如记忆中的漂亮精致,难怪当初她会以为是个漂亮妹妹了。 要不是爷爷当时及时地抱走自己,要是当时那声妹妹叫出口了,免不了要挨揍吧? 爷爷可说了,别看这小弟弟长得好看,脾气可不好,以后长大了,指不定要伤多少女孩子的心。 想到陈年旧事,云锦心弯唇浅笑。 可不是么,这么漂亮的人,谁看到了都会喜欢不是。 莫名地想起那天在四合院里见到的那个漂亮女人,也不知道和小漾是什么关系啊。 视线落在陌漾俊美的脸上,云锦心叹了口气,怎么小漾会和有妇之夫扯上关系呢,而且那位炎先生明明和小漾是好朋友来着。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真复杂。  想到如今相逢不相识的现状,云锦心有些惆怅。 小漾应该都不记得她了吧?毕竟那时候他还那么小。 轻叹了一口气,怕黑的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才敢把灯给关了。 本该熟睡的男人在人听到关门声的时候缓缓地睁开了眼。 ------题外话------ 米错,乃们没有看错,锦心比漾要大侬。但素大不了几岁。两人算是曾经青梅竹马过的哇。漾会创办千艺,锦心会进广告公司,都跟彼此有关的。 他们的缘分早就注定好了的哇。 【038】云呀么云门宴 没有云家别墅的钥匙,云锦心在按了门铃之后,只能在门外等着。殢殩獍晓 出来开门的是云家的老佣人吴阿姨。 大概是张悦画提前跟吴阿姨说过没有提过云锦心今天回来的事,吴阿姨见到云锦心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 “吴阿姨,好久不见。” 云锦心很是客气的和吴阿姨打了招呼,吴阿姨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连忙招呼云锦心进来。 “阿姨,是不是羽飞哥哥来了?” 坐在客厅里吃水果的云锦婉听见有人按门铃,扬声问了一句。 “你这孩子,就只知道惦记着你羽飞哥哥。这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云扬都还不见人影,也不见你问起。哎,真是女儿不中留哦~” 低头翻看报纸的云父云振海抬起头,调侃意味十足,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话,直把云锦婉臊得脸都红起来了。 “哎呀。爸。妈,你看啦,爸笑话我。哼,坏爸爸。” 云锦婉正给张悦画喂水果呢,听见父亲的打趣,水果也不喂了,抱着母亲她的胳膊撒娇,娇气十足地瞪了眼云振海,逗得后者哈哈大笑。 张悦画和云振海是初恋情人。当年,张悦画是个豪门千金,云振海不过是个穷苦大学生。 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自然遭到了张父强烈的反对。 要说张建树,那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相当的了解。他这个女儿,从小被他和妻子惯坏了,骄纵任性。你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是要跟你对着干。 他清楚的知道一味地采取高压政策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他采取了各个击破。 他首先找到张悦画,跟她面对面地详谈了一番。这一次谈话,不是父亲与女儿之间高高在场的谈话,而是一次朋友间的平等谈话。 那个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刚刚吹遍大地呢,自由、平等、民主,是张悦画那类受过高级教育的知识分子经常挂在嘴边的。 张建树采取了平等的交流方式,这给了张悦画这样的一个信息,她以为父亲是真的带着诚意来和她谈的,这也大大的降低了她的戒心,父女两人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 张建树他平静地听女儿讲述她对云振海的感情,听她说她如何如何爱他,怎么怎么离不开她。 年轻人么,情到浓时,谁都以为相守的刹那就是一辈子,以为有了爱情,就拥有世界了。 张建树一言不发地听张悦画一脸憧憬地描述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她的人生,然后在张悦画提到,如果张父坚决反对,那么她就跟云振海双宿双栖。并且提到,她和云振海都是大学生,毕业以后绝对不愁生计。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一点,她也甘之如饴。 总归一句话,为了爱情,她什么苦都能吃,要想她和云振海分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建树听完之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说,便挥手让张悦画下去了。 以往每一次,只要张悦画和父亲谈及云振海这个人,父亲不是拍桌子骂人,就是摔杯子走人。张悦画认为这一次父亲终于被自己的真诚打动,她满心欢喜地等着父亲的妥协。 那时正值放暑假前夕,张悦画很是开心的和云振海汇报了她的斗争结果。 云振海听了也很开心,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女孩的,当然,也离不开她所代表的巨额财富。最后的那一点张悦画自然不知道,事实上,现在的她也依旧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云振海只是单纯的爱着她这个人。以至于当她在开学的时候被父亲告知,她所有的经济来源都将被掐断,学费、住宿费都要她自己想办法的时候她愤怒了。 她的父亲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法算计她! 假装把民主,卸下她的防心,为的就是让她没有退路! 张悦画还算是有骨气的,她搬出了家里,试着靠勤工俭凑出学费。 只要顺利地大学毕业,她不愁找不到工作。 然而,学校勤工俭学的名额也是有限的,必须要有贫困证明。以张悦画的出生身,她怎么可能要得到那样的名额呢?不得已,她只得在云振海的介绍下,两人开始在校外打工。 刚开始的时候,张悦画还挺享受了一段劳动是光荣的那样的喜悦,可是当劳动成为生活的必须而不是调剂的时候,她和云振海的矛盾也出现了。 张悦画毕竟是没吃过苦的,两人为了生计没少吵架。 就在这时,张建树避开张悦画,找到了云振海。 云振海是爱张悦画的,同时他又是聪明的,他知道爱情并不能当饭吃。 当张建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两人很快谈妥了条件。 张建树知道云振海有进入政界的野心,他用自己的财力为云振海谋求了一份政府机关的实习工作机会。然而恐怕张建树,甚至云振海自己都没有想到云振海会在政界那条路上走那么远,走得张家险些家破人亡。 没过多久,云振海主动和张悦画提分手,用了男人都用烂的借口——我配不上你。 正好张悦画也过怕了那种需要靠不停的劳作才能生存下去的苦日子,两人也算是和平分手。 很快,张建树就给张悦画找了一门当户对的婚事。婚后谈不上如胶似漆,倒也相敬如宾。 谁知,好景不长,从政的丈夫垮台了,张悦画一下子从名门夫人,变成了政治罪犯的老婆。 从人人巴结,到人人白眼,短短的时间内,张悦画领会了权利所带来的虚荣,也彻底品尝了失去权利后的滋味。 也就是在这时,张悦画重遇时任县委委员的云振海,两人旧情复燃。 当时张建树已退居后位,产业都是张悦画在打理,张悦画云利用张家雄厚的资产,为云振海攒足了政治的资本。 这也是为什么云振海会娶张悦画的原因,官商不分家,要想爬得高,手里头哪能没有点资本运作。 只不过张悦画却并不清楚这一点,她一直以为云振海和当初一样,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 她对云振海不计较她嫁过人,还有一个拖油瓶还坚持排除众议的娶她感到十分感动,也相当开心。 这几年云振海的官越做越大,在家里的时间也约来越少。 今天还是云锦婉叫住了要出门的云振海,说是齐羽飞要过来吃饭。 齐家和云家也算是世交,齐羽飞如今都算是他半个女婿了,云振海自然也就不好再出门了。 张悦画欣慰女儿的贴心,听到女儿的抱怨,捏了捏她的小鼻尖,“尽胡说,你爸爸不知道多疼你。” 云振海爽朗的笑声,云锦心在门口就听见了。 她还在想着,她这么进去会不会破坏气氛,热情的吴阿姨便拉着她进门了。 云锦心换了拖鞋进屋,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 一见到来的人是她,屋子里的三个人愣了愣,一下子停止了说笑。 云锦心尴尬的站在客厅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此时,云锦心听到了齐羽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锦婉,你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啊?怎么门都没关。” ------题外话------ 这一长比较多的记叙了云振海和张悦画之间的过往,云振海这个人不简单,张悦画当年也是挺单纯的,只不过算是遇人不淑吧。 文里始终还没提到锦心的生父呢,这个以后也会公开的哦。 推荐胭脂完结文《流氓老公,我养你》《军官爹地,上你的人是妈咪》 【039】变却故人心 齐羽飞没有想到还会在云家看见云锦心。殢殩獍晓 就他所知从上大学的那会儿起,云锦心就搬出云家了,而齐家却是他上大学那会儿才从国外移民回来的。 齐羽飞踏进客厅,与锦心的目光相对,他有片刻的恍惚。 仿佛时光他又回到了他初次在云家见到云锦心的那天,那种刹那间的震撼。 彼时,他对错闯了舞会的她一见钟情。 一舞终了,他刚想要和她好好的聊聊,却因为锦婉找他有事,不得已离开了一会儿。 等到他回到舞会现场,早就不见了佳人的踪影。 那晚之后,他托了好多人打听,都没能打听出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为此还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齐羽飞对云锦心一见钟情,云锦婉对齐羽飞却是情根深种。 在天朝,无论你从事哪个行业,都离不开人脉。 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在y市的上流社会站稳脚跟,齐父齐瑜谨特地宴请了y市许多有头有脸的人。 齐瑜谨在回国前就听人说起y市有一个手腕厉害的市委秘书长,早就听说过云振海这个名字。 当时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也没多想。 相比之下,云振海却一直都知道他有一个大学同学这几年在国外发展不错,算是典型的事业有成,在y大毕业生中声望甚高。 不但如此,有一次回老家,他还从父亲的口中无意中得知,这个齐瑜谨原来就住在自己家隔壁,只不过齐家发迹较早,一家人早早地搬到了城里,和老家的人都没什么来往了。只不过由于当年文革时期,云爷爷曾救过齐爷爷的姓名,因此即使两家后来的发展天差地别,老一辈们的关系倒也没有断过。 听说齐家一家老小都回国了,云爷爷还特地交代云振海多照顾点人家,说是那些年齐家也没少接济过云家。 有了这层关系,加上云振海在政界的地位,轻而易举地就和齐瑜谨建立起友谊,两家人渐渐地来往密切了起来。 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颠之不破的真理。 没有任何一种合作关系是牢不可破的,联姻是相对稳固的风险方式。 云锦婉就是作为齐家未来准儿媳人选被介绍给齐羽飞的。 当时齐羽飞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云锦婉不过也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少女情怀总是诗。 云锦心是那么喜欢那个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风度翩翩,又长得俊俏阳光的大哥哥。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白马王子,会为她建筑一座城堡,那个人一定是她的羽飞哥哥。 齐羽飞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总是被自己视为妹妹的小女孩竟然是带着对恋人般的情谊与自己相处的,他更加没有想到,从她遇见他那一年的生日开始,她年年生日愿望许的都是成为羽飞哥哥的妻子。 云锦婉知道,齐羽飞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毫无男女之爱。可是她却执着地相信,只要她坚持付出,总有一天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她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竟然把姐姐推到了她羽飞哥哥的面前,她的羽飞哥哥还亲口告诉她,他对她一见钟情了! 云锦婉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她千方百计地错开云锦心与齐羽飞的一切接触,她甚至开导为情所困的齐羽飞,为的就是能够让他意识到她的存在。 对症下药。 云锦婉不是齐羽飞的那剂良药,齐羽飞该郁闷还是郁闷。 云扬不明所以,只当是姐姐和准姐夫闹别了,便想着做个和事佬,就在周末的时候约齐羽飞来家里玩。 也是事有凑巧。云锦心当初离家时匆忙,好些东西都还落在云家。 她的一双弟妹,都是个不着家的,每个周末都会有参加不玩的聚会和party。 那时候云锦心还是有家里钥匙的,她在外头吃过午饭之后就悄悄地回了趟家。 出门经过客厅的时候,刚好撞见进门的云扬、云锦心以及走在最前面的齐羽飞。 欣喜若狂四个字,不足以形容齐羽飞当时的心情。 他几乎是如获至宝地抓住云锦心的手臂,生怕她会凭空飞走似的。 齐羽飞至今还记得,那天的云锦心穿一件春绿色的长裙,赤着脚,像个误闯人间的花精灵,就那样闯进他的视线。 人生若只如初见。 等闲变却故人心。 最终,还是云锦心别过头,哑着嗓子,恭恭敬敬地对云振海和张悦画叫了声,“爸,妈。” “是锦心回来了啊?来,坐,坐吧。羽飞,你也坐啊。难得今天一家人都齐了。悦画,打电话给你弟弟,让他回来,这一家人都在了,他个当弟弟的不在像什么话。” 云锦心和齐羽飞谈过恋爱的事云家人都知道。 场面有些尴尬,最初的惊讶过去,云振海发挥一家之主的作用,热络的招呼云锦心和齐羽飞两人在沙发坐下。 商场上张悦画有铁娘子之称,在家里,她是绝对听云振海的话的。 本来云锦心和齐羽飞这次的见面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只不过没想到两人的时间会那么凑巧。 经云振海这么一说,张悦画也总算是也回过神来了,她走到一旁去打电话叫儿子回来。 不知道怎么搞的,云锦心在看见云振海的时候,眼神明显的闪过一丝慌张,她选择了一张距离云振海最远的沙发坐下,拢了拢发丝,对云锦婉勉强笑了笑。 云振海看在眼底,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云锦心的笑容有点苦,有些尴尬,有些酸涩,看得齐羽飞莫名有些心疼。 感觉有一道怨怼的视线射来,齐羽飞连忙敛了敛心神,对云振海打了声招呼,坐到云锦婉的身旁,轻轻地握住她紧握在膝盖上的手,无声的讨好,云锦婉的脸色这才没那么难看。 没过多久,打完电话的张悦画走过来,说是云扬已经在和朋友吃饭在外面吃过了,云振海意思意思地数落了几句,转头吩咐吴阿姨开饭。 这是一顿注定食不知味的午餐。 【040】你成心的吧? 云振海宣布开饭,众人依次落座。殢殩獍晓 长方形的餐桌,云振海力理所当然地坐在上首的位置,张悦画坐在他的左手边。 云锦婉坐在张悦画的对面,沉着张脸,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齐羽飞自知理亏,时不时地给云锦婉夹菜,同时在她的耳边轻声细哄着。 见状,云锦心的眼底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黯然。 她食不知味的嚼着饭粒,想着即使在齐羽飞追求她的时候,她也不曾见他如此好声好气地哄过他。 也大概,是因为她不需要人哄吧。 因为齐母一直反对他们两人的交往,近年来云锦心又有意无意地给他施加结婚的压力,齐羽飞两头受气,脾气变得相当不好。 常都是以云锦心的沉默无言以对,齐羽飞的暴走无可奈何作为收场。 就拿他们分手前的那次争吵来说,也无非是齐羽飞一直解释他有多么地为难,希望云锦心能够再体谅她。 云锦心口拙,不擅长辩论,跟不擅长与人争吵,她只能以沉默抗议。 最后,齐羽飞摔了电话。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告知她他成了她妹夫的那件事。 两人交往多年,除了那次在露天咖啡座云锦心把请柬甩在齐羽飞的脸上,基本上云锦心从来没有对齐羽飞发过脾气。 他曾经很好奇地问过,锦心,难道你就没有脾气吗? 同时他又说,他很庆幸。庆幸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生气了就对男朋友大吼大叫,他也不用因为哄她而焦头烂额的。 齐羽飞说过,锦心,能够和你在一起真实最开心不过的事情。 你就像是我炎炎夏日吹来的凉风,不管我有什么烦心事,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所有的烦恼忧愁就统统不见了。 那时的云锦心也很庆幸。 爸爸死的那年,她经常看见妈妈和外公两人当着她的面吵架。两人常常是争得面红耳赤,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是妈妈摔门走人,就是外公摔杯子骂人。 之后妈妈就会冲进她的房间,那她撒气。 妈妈会拿鸡毛毯子来打她,后者用她长长的指甲来掐她的胳膊,小腿,她的眼泪越掉越凶。她的眼泪掉得越凶,妈妈就越来气。 大骂她是丧门星,是赔钱货,和她的死鬼爸爸一样。 当时她的年纪太小,还听不太懂丧门星是什么意思,却也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地反驳爸爸不是什么丧门星。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才不是什么丧门星。 结果换来的当然是厚实的一顿胖揍。 挨揍的次数多了,她渐渐地总结出了规律,只要她哭,不反驳,妈妈凑她的时间就会缩短。 久而久之,云锦心的性格越来越内向。 她是沉闷的,不想妹妹那样活泼可爱讨人喜欢。 齐羽飞是生命里第一个对她说喜欢的异性,最重要的事,他说,他会给她一个家。 家呢,从五岁那年爸爸过世了以后,她就没有家了。 她多么渴望有一个家啊。 只是,谁能想到呢,那个一口一句深情叫着自己老婆的人,如今却要和自己的亲妹妹组成一个家庭了。 命运若是呈现网状,为何她的人生非要与云家牵扯在一起呢? “锦心啊,别光顾着吃饭,来,你要多吃点柔。你看你这孩子瘦的。” 云振海笑着给云锦心夹了块糖醋排骨。 齐羽飞见了,不由地暗叹云振海的气度。 锦心和他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他不但视如己出,还一视同仁,甚至于云振海对锦心这个继女比对锦婉还要稍好一些。 如果换做是他,恐怕未必会做得到这种地步。 也难怪自己的父亲会让他多跟云振海这个未来岳父接触,他的身上的确有很多需要他学习的地方。 云锦婉放下了筷子,相当得不满,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姐姐在,爸爸的注意力就会被姐姐夺走。 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委屈的瞥了眼张悦画,都是你啊,妈,好端端的你把她给叫过来干嘛啊。 云锦婉心里清楚,没有张悦画的命令,云锦心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的。 她可是比谁都清楚姐姐有多不喜欢待在这个家。 张悦画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妈还能做没意义的事情?妈把她和羽飞都给叫来,当然有妈的用意。 云锦心正想得出神,冷不防的听到了云振海的声音,已是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云振海夹着糖醋排骨便放到了她的碗里,云锦心一慌张,动作太大,不小心将碗筷全部都打翻了。 在客厅的五嫂听见这边的动静,立即跑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爸爸给你夹菜,你还要给你爸脸色看不成?” 张悦画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拉下了脸。 云锦心低垂着头,不敢做任何的辩白。 她已然养成了习惯,即使便冤枉,辩解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相反,只会火上交油而已、 “悦画。你看你,都说到哪里去了。锦心只是一个不小心而已。五嫂,把碗筷收了吧,重新再拿一副来。” 云振海安抚地拍了拍张悦画的画放在餐桌上的手,转头对吴阿姨吩咐道。 “不小心?我看她是成心的才对。成心不让我们家好过。” 张悦画看着云锦心垂着个头,一副焉不拉几的样子就来气。 这里是有谁欠了她还是怎么的? 摆出这么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是给谁看?是想要博取谁的同情? “妈。姐怎么会这么想呢。姐是您生的,姐什么性格您还不清楚么?姐姐十三岁时才被接来我们家,那时候她就是不爱说话的了。小时候,爸爸去外地,去国外出差,每一次买礼物不是先买姐姐的,带回来后也是她先挑,我和云扬再挑。爸爸对她是宠得不能再宠,好的不能再好了,可初中高中大学时又都寄宿,大学还没毕业就搬出去了,姐姐这是跟爸爸,跟家里人都有隔阂呢,不是故意要驳了爸爸面子的。妈,别气,别气了啊。” 云锦婉立即走到张悦画的身边,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表面上云锦婉是在向张悦画解释,姐姐性格内向,让母亲不要怪姐姐。实际上她先说了云锦十三岁才来的云家。对于重组的家庭来说,十三岁是一个尴尬的年纪。十三岁的孩子不大不小,没有小到懵懂无知,也没有大到成熟懂事。云锦婉这是在提醒父亲,无论他对姐姐如何好,姐姐都是不会领情的,她之后列举的云振海一系列的好,以及云锦心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心心念念地要离开云家,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也是在含沙射影的指责云锦心忘恩负义。 云振海对她视如己出,她还不知图报。 果然,听了云锦婉的这一番话,张悦画本就不悦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云振海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齐羽飞看向云锦心的目光则多了一抹异样。 云锦心从来不和齐羽飞提云家,齐羽飞以为是因为云振海这个继父对她不好的缘故。 可原来,是因为她铁石心肠,没有把云家当成自己家。 这么一想,看向云锦心的目光又冷了几许。 ------题外话------ 推荐胭脂完结文《流氓老公,我养你》《豪门夺情—先婚后爱》《军官爹地,上你的人是妈咪》 【041】最毒妇人心 张悦画很不喜欢这个大女儿。殢殩獍晓 除了因为她长得像极了她那个早死的前夫,性格也不像自己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提醒她在父亲的算计之下,半强迫的嫁给了她根本不爱的男人。锦心的存在更是提醒着云家,她是一个二婚女人的事实。 每次回到云家老宅,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时候,老太太和她的那些姑嫂就会对她带着锦心嫁入云家这件事表示冷嘲热讽。 云锦心垂着头,也不作任何的辩解,默默地承受张悦画对她的指责。 齐羽飞指责的目光固然让她难过,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们在一起五年,只因为妹妹的三言两语,他就认定了她是忘恩负义的那种人。 呵呵,是啊,云家一家老小,包括她名义上的奶奶以及她叔叔婶婶,甚至连同她的亲生母亲在内,哪一个不认为她是不知好歹? 恐怕,就连从小就护着她的妹妹,多少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云锦心并不认为云锦婉是在含沙射影,她只是单纯的认为,她的妹妹误解了她。 不被理解,云锦心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先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吴阿姨拿着碗筷过来,云振海一句话,张悦画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悦。 这一顿饭每个人都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张悦画支走吴阿姨,云振海有事外出,云锦心也在张悦画的示意下,拉着齐羽飞出门去了。 客厅里就只剩下云锦心和张悦画母女两人。 “你也看见了。羽飞对锦婉有多么的言听计从,他们之间并没有你插足的余地。” 门口的一对璧人消失不见,云锦心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张悦画,声音里有难掩的疲倦,“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插足他们之间。” 如果母亲特地打电话让她回一趟云家,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那么她很乐意在这里表哥态,她不可能破坏锦婉的幸福,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 “是吗?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么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当锦婉哭着求你把她的羽飞哥哥还给她的时候,你不肯?如果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不顾我强烈的反对,也要和羽飞在一起?啊?” 张悦画咄咄逼人,讲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和自己的女儿对话,反而像是在和敌人谈判。 云锦心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她解释过很多遍了,当初她并不知道锦婉喜欢的人就是羽飞,当锦婉来找她的时候,她和羽飞已经在一起了。羽飞不是商品,怎么能够让来让去? 就因为锦婉和羽飞认识在先,所以母亲认为是她处心积虑的接近羽飞? 她在锦婉抱不平的同时,可曾有片刻考虑过她的感受? “锦心,你该知道,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后,我,并不信任你。” 像是忽然吹来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云锦心的心里一下子冰天雪地。 母亲,你何曾信过我,哪怕一丝一毫? 握紧的拳头慢慢地舒展,云锦心平静地迎向张悦画的目光,“您希望我怎么做?” 解释是多余的,母亲要的,不过就是个结果,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呢。 “我就知道,你当初是故意接近羽飞,故意让你妹妹难堪的。” 张悦画云恶狠狠地瞪了眼云锦心,云锦心默然以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在,羽飞现在是迷途知返了。我警告你,要是你这次再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不要怪我这个当妈的不留情面!” “……” 云锦心只能沉默。 只要碰上锦婉或者云扬的事,母亲就会像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那样护犊,唯有对她…… 云锦心苍白着脸色,心里有难以言喻的酸涩。 “我听说,你被陌漾给包养了?” 云锦心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 “反应这么大,看来,锦婉说的是真的了?啧啧,没想到陌漾那个怪人的品味还挺特别。” 云锦心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张悦画所说的话太荒谬了。 张悦画却以为自己猜中了事实,立即反手甩了云锦心一巴掌,“我要你立刻与他分手,立即,马上!” 张悦画愤怒的这一巴掌,可比那天颜媚的力道还要大,云锦心的脸颊红了半边不说,嘴角都有点出血。 张悦画的指控来得太过莫名其妙,脸颊火辣辣的疼,云锦心固执地要答案,“我能……问下原因吗?”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堂堂市长的千金,竟然沦落到要给一人当情妇的地步?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齐氏旗下的尊豪酒店马上就要举行30周年庆了。忙完30周年庆,你妹妹就要和羽飞举行婚礼。你却在这个节骨眼当了人家的情妇,云锦心,我警告你,就算你从来没有把云家当成是你自己的家,没有把振海当成是你的父亲,你户口本上的身份都是云家的人!云家丢不起这个人,趁着事情没有捅出来之前,你给我赶紧分手!” 把云锦心的困惑当成是明知故问,从吃饭起就被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张悦画随手把茶几上的杂志仍了过去,云锦心躲闪不及,杂志边角擦过她的额头,白皙的额头立即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丝,杂志掉落在了地上。 “妈,我没有!” 云锦心倔强的望着张悦画,对于母亲所有的指控,她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她和陌总之间是清清白白,她不可能也不会利用陌总! “死丫头!你还学会顶嘴了你!” 张悦画一个箭步,走到云锦心的面前,狠狠地拽住她头发,往后一拉,头皮发麻,双腿跪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聚集,“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难道你妹妹会冤枉你吗?如果你没有用你的身体取悦了陌漾,陌漾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临时撤换尊豪活动案的负责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东西!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给生下来,免得你成为云家的祸害!你这个祸害!” 根本不给云锦心解释的机会,张悦画发狠地往云锦心的身上掐,长长的指甲恰在肉里,钻心的疼。 童年家暴的阴影挥之不去,以至于云锦心忘了,她现在已经不再是4,5岁的小女孩了,她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力气可以反抗暴力了,可是童年的记忆太过根深蒂固。 云锦心只能抱着头,注意不要让脸也破相。小时候她经常因为脸上有伤,被别的小朋友取笑,老师看见了,就会家访,家访之后,她就会被打得更惨。 忽然,张悦画停止了动作,一下子失去重心的云锦心瘫软在了地上。 就在她以为酷刑终于结束的时候,她看见张悦画拿着小刀走了过来,“女人的美貌的确是项利器,可是,如果你一旦破相了,你还能勾引羽飞让锦婉伤心,还能爬上陌漾的床让我们云家丢人吗?” 云锦心惊恐地往后倒退,声音破碎,“妈——” 云锦心无法相信,为了锦婉,为了云家,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指控,她竟然狠心至此! 【042】好人做到底 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乌云在天空堆积。殢殩獍晓 “锦心呐,别看了。天气预报说有雨呢。这伞你带着,到家的时候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好放心。啊。” 锦绣路口,吴阿姨陪着云锦心打车,见她仰头看着天空,把手里的伞给她递过去,云锦心下意识地转过身,谁知道不小心挨得太近的吴阿姨撞了一下,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嘶地一声,云锦心倒抽了一口凉气,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担心细心的吴阿姨会看出些什么,又替她担心她,云锦心一手拿着伞,另一只手伸出去拦了辆车。 上车前,吴阿姨拉住云锦心的手,看见她红肿的脸颊,眼眶一下就红了,本来有好多话要说的,可一见云锦心这样子,她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心抽疼抽疼的。 心里埋怨张悦画这个当妈的,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她在云家将近二十年了,云家的几个孩子她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 原来以为这些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都泡在蜜罐里呢,云家的女儿和日子倒是真的跟丢进蜜里的差不多,可这大女儿的待遇就很值得同情了。 从小被养在乡下不说,被接回来后也是五天一毒打,三天一小打的,日子过得比流浪儿还不如。 知道锦心是夫人的亲生女儿,不知道的,还真当以为锦心是捡回来的,或者是夫人是个后妈了。哪有当妈的对女儿这么狠心的啊。瞧瞧这脸蛋都肿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还有这额头,她看着都疼,锦心该多疼呐。 “没事,没事。吴姨。我没事的,就是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的。您别看着唬人,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您快回去吧。” 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地他们看,云锦心知道司机这是等不耐烦了,只得将手从吴阿姨的手中抽搐,知道吴阿姨担心自己,就对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阿姨知道云锦心八成又是在逞强了,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这样,有什么心思就都藏在心里,也不和人说。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她按照夫人的吩咐去收了衣服,回来就看见小姐瘫坐在地上,夫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锦心的小脸则是一白一红的,茶几上还放了一把水果刀。 她心下一惊,也不敢当场问,只得趁夫人上了楼,偷偷拿了钥匙送锦心到路口打车。 只是不管她怎么问,锦心就是不肯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这孩子,哎…… 吴阿姨叹了口气,再三叮嘱云锦心回去后记得给她打电话,等雨停了就去看个医生什么或者是自己上下药什么的,云锦心全部都微笑着应下,再三保证自己一到家就给她打电话,吴阿姨这才放心,替她关了车门。 车子缓缓地启动,云锦心转过头,吴阿姨的身影缩成小小的一团了,她还是能看见她站在路口,云锦心一下子没忍住,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司机本来等得挺不耐烦的,心想这娘俩可真够墨迹,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头说啊,可一想每次送自己的女儿去上大学的时候,自己的老婆也是这么拉着女儿的手没玩没了的叮嘱,当下心有感触的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小姐,您要是长大了,可得好好地孝敬您的母亲。” 司机不说还好,一说云锦心哭得更厉害了。 张悦画冤枉她的时候她没哭,骂她的时候她没哭,张悦画拿着水果刀在她的眼前晃悠,她心里恐惧到极致,眼泪在眼眶里聚集,她也强忍着没有掉一滴泪, 可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云锦心只想要放声大哭。 母亲,母亲,这两个字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字啊,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只代表噩梦呢! 她的母亲拿着水果刀,威胁要她与陌总断除关系,在她吓得脸色惨白的时候,又毫不在意的把到往桌上一放,“锦心呐,吓到了吧?妈可告诉你,今天妈就是吓唬吓唬你,警告一下你也就完事了。 不过我想你必须清楚的是,要是我再听见任何风言风语,下一回,妈可真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振海是妈最爱的人,锦婉是妈最疼的女儿,要是他们两个的名誉因为你而受到哪怕一点的损害,妈绝对不会像这次轻饶了你? 知道了吗?行了,走吧。” 说完,便像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然后看了也不看一眼云锦心就转身上了楼。 妈,为什么您要这么对我,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吴阿姨担忧的神情和张悦画冷漠的眼神交替着在脑海里出现,云锦心弯着身子,将头埋在掌心里,哭得十分压抑,肩膀一耸一耸的。 司机看了,想起了自家女儿刚开学那段日子,经常打电话回家哭着跟自家和老婆说想爸爸妈妈了,当下也鼻子酸酸的。 也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在学校怎么样了,老师和同学对她好不,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可别又为了省钱,只点些素菜…… 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还在路上的时候,天空就下着瓢泼大雨,雨刷器忙碌地左右置换着。 云锦心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司机说了地址。 陶然公馆是禁止外来车辆进入的,云锦心付了车钱,撑伞下车,感觉到一阵头晕。 “小姐,您没事吧?” 司机正准备倒车呢,见云锦心的身形晃了晃,连忙走到伞底下,一手替她握着伞,一手扶着她。 “我没事。谢谢您,师傅。” 云锦心是容易感冒发烧的体质,这一点从上次在陌漾的车上吹了风就发高烧就能体现出来。 这几天,本来就因为回家的事没怎么睡好,到了云家又受了气挨了打,在路口打车时又着了凉,车里空调也吹得晕乎乎的,现在下了车,云锦心感觉是头重脚轻。 虚弱地和司机道谢,云锦心用力地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肉,撑伞往里走,只是没走几步,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也是司机好心,见云锦心不大对劲,心想,干脆好人做到底吧,把车在外头一停,就过去扶着云锦心。 云锦心也实在是没力气了,她昏昏沉沉地让司机扶着,脚步虚浮,告诉了司机具体在第几个单元。 几乎在门铃一响起来的时候,门就打开了 陌漾一出现,司机就傻眼了,眼前的这位小伙子是男的吧?怎么男的长这么好看呐?只是这位俊俏小兄弟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呢? 小伙子该不会以为是他把这位小姐给怎么样了吧?! ------题外话------ 吼吼吼,总算把锦心送到咱陌总的怀里啦,下一章生命,照顾神马的,要有jq要发生。握拳! 【043】疼,小漾,我疼 陌漾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按着遥控器调频。殢殩獍晓 墙上时钟显示四点十五分,那人说晚上就会回来,现在差不多是晚上了吧? 外面天都黑了。(喂喂,那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实际上晚上还没到侬)。 陌漾起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路过厨房的时候,肚子咕咕作响。 早上他下楼的时候,只有早餐,没有见到人。 中午叫了份外卖,以前觉得味道还过得去的食物,现在只觉得难以下咽。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想着睡觉比较容易打发时间,就草草地回房去睡了。 一觉醒来,那人还是没有回来。又去书房里看了会儿书,那人依旧还没回来。 从来不觉得时间是这么难打发的东西。 做什么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竟然还无聊到看起了他向来都只是用来装饰的电视。 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面对这偌大的房子,陌漾的心第一次觉得有点空荡荡的,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陌漾端着高脚杯,站在宠物缸前喃喃自语。 “还能是什么。你丫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呗。” 一整天没看见云锦心,女王也有点无精打采,她懒懒地瞅了眼陌漾,吐着蛇信,甩动着尾巴,你丫的到底放不放我出去呐,本宫今天还没有闲庭散步呢! 轻啜了口红酒,陌漾甩了甩头,自嘲地道,“我真是魔怔了,我跟你一个蠢物说这么多做什么。” 女王那个怒,蛇信吐得嘶嘶作响,在窝里上窜下爬的,全然没了一代蛇后的优雅高贵,“你妹的啊!你才是个蠢物,你们全家都是蠢物!” 真是卧了曹啊! 只说了四个字就叫说多了啊!她娘的!雷呢,雷呢,雷公怎么不劈死这个沉默是金的男人啊! 不是说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呢么!灭死他! 一人一蛇正闹得不可开交,门铃声如天籁般响起。 这一回,一人一蛇的动作都很一致,火速向门口进军。 “嘭。” 女王忘了她头顶上的窝没开呢,一脑袋装上上去了,直冒五角星,头昏眼花的。 撇下犯傻的女王不提,咱们把镜头切换到前去看门的陌美男身上。 —— “陌,陌总……” 云大妹纸病得晕乎乎的,好在,人还是认得的,也知道个亲疏远近。 亲么,当然是她的小竹马,陌公子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当看见陌漾那张精致的脸的时候,云锦心就往他的身上靠去。 陌漾自然是动作娴熟地的接过几乎算是投怀送抱的云锦心,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半边脸上的红掌印。 冰冷的视线朝司机看过去。 狭长的黑眸瞬间地眯起,自由一股冷冽的气息,吓得司机立即摇头申明,“不是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妈呀!这小伙子美则美矣,可这眼神就跟结了冰似的,这雪飘在身上都没这么冷呐。 既然成功把人给送到,酱油司机也就功成身退了。 “疼,小漾,我疼……” 云锦心的脑袋在陌漾的怀里蹭蹭,陌漾身子一僵,注意力全在云锦心的那声“小漾”上。 不去管溜之大吉的酱油先生了,陌漾低头看了眼明显不大对劲的云锦心,关上门,以标准的公主抱把云锦心抱回了房间。 ------题外话------ 文文下周四v啦!这几天少更些,为v后万更做储备哦!v后会有男女主之间更加多的互动,还有锦心的那些极品家人,胭脂也会一个个收拾过来,亲们敬请期待啦!唔,还以为这章会有jq发生的,但素,还没发展到呢。不过,表要担心rourou迟早都会有的哈! 【044】青梅啊竹马 云锦心的体温高得吓人。殢殩獍晓 陌漾用温度计替她量了一下,38。7。 眉心蹙了蹙,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齐楚宴。 齐楚宴,手术、生病、疗养的必备良品。 彼时,“必备良品”正在进行一个外科手术,陌漾打电话过去,迟迟都没有接通。 陌漾还想再打,余光瞥见本该乖乖躺着的女人掀了被子,挣扎着要下床,却又因为力气不够的样子,险些没有摔到在地上。 陌漾只得把电话挂了,走过去把她扶好,一脸的不悦,“你想做什么?” 怎么会有人回趟家,就把自己弄得发烧,还红肿了脸颊,就连额头都破了皮的地步? “电……电话。吴阿姨。” 云锦心推开陌漾,要拿他手里的手机。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却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给忘了。 起先她看见陌漾在打电话,才总算想起自己答应过吴阿姨要她一到家就给她打电话的这件事,这才翻身下了床,只不过因为还晕晕乎乎的,没办法像平时那样条理分明的解释清楚罢了。 好在,陌漾本人就是一个沉默是金的高手,对于破译云锦心这类没头没尾的字句很是在行。 几乎没什么沟通障碍的,陌漾就把电话递到了云锦心的手里。 在她的档案袋里,陌漾知道有吴阿姨这么一号人物,知道她是云家的佣人,他想通过他们的对话,或许会知道云锦心回家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也不一定。 陌漾扶着云锦心靠在床上,让她舒服地讲电话,同时自己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光明正大的窃听。 在云锦心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险些被人贩子给拐卖过的经历,幸好有熟人发现得及时,才免除了被拐卖的厄运。不过这件事也给锦心爸爸提了个醒,这个世界危险是无处不在的,也应该适当地提高女儿的戒心,同时教会她对危机的处理。 锦心爸爸去世的早,他教得那些什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啦,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不要吃了,以免里头有安眠成分之类的话小锦心听不大懂,也记不了多少。 唯一牢记在心里的就是爸爸要求她要记熟身边亲近之人电话号码,以免发生危险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求救。 云锦心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什么类似绑架,被骗入传销组织之类的需要求救,只不过把熟悉的人的电话号码都默记在心里的这个习惯却一直都保持了下来。 电话很快接通,迷迷糊糊的,云锦心也根不知道自己都说什么了,只是电话里头的吴阿姨说让她把电话给陌漾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日后想起来十分沮丧的决定,那就是乖乖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让自己和陌漾同居的这件事首次曝光了。 云锦心和吴阿姨的通话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自己倒了,让吴阿姨放心,小漾会照顾她之类的话。 此时的房间很静,只有雨滴啪嗒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陌漾清楚地听见了话筒里吴阿姨惊讶地啊了一声,似乎对小漾这个人也认识,因此还问了许多问题,只是病得稀里糊涂的云锦心根本就解释不清楚,吴阿姨这才让陌漾接电话。 陌漾把手机放在耳边,奇怪看了云锦心一眼,又是小样?他们以前认识? 【045】春光乍泄 “你好。殢殩獍晓请问你就是锦心经常挂在嘴边的小漾吗?” 吴阿姨惊喜的声音让陌漾回了神,坐到床沿,让全身绵软的云锦心靠在自己的身上,陌漾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细细咀嚼着“经常思考”这四个字的含义。 “呵呵。锦心说你小时候就不爱说话,长大了还是这样呐?人说三岁看老,果然不假哦。” 说罢,又呵呵笑了几声。 尽管吴阿姨没见过陌漾,但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听云锦心听了多少回,因此语气里有长辈对晚辈特有的慈爱。 陌漾对应付长辈一点都不在行,他家的老头老太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因此他完全不要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电话那头的吴阿姨却已是压低了音量,关切地问道,“锦心的伤还好吗?” 陌漾低头看了云锦心脸上的红肿一眼,眼神瞬间转为锐利,果然,这个吴阿姨是知道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的伤……” 过分华丽低沉的声音让吴阿姨怔了愣,拜锦心所赐,吴阿姨对陌漾的印象还在小漾是个漂亮娃娃的阶段上,乍一听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可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半天没听见回答,陌漾以为对方没听明白,只得补充说明了下。 吴阿姨连忙回过神,真是的,她儿子都由曾经跟锦心两人青梅竹马,到现在想要娶锦心当媳妇儿的地步了,锦心口中的小漾会长大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不知道锦心是怎么找到她心心念念的小漾弟弟的,不过现在可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暗暗地斥责了自己一番,吴阿姨把今天发生在云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陌漾说了。 当然,吴阿姨只知道她被支走之前的事,被支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是全然不知的,因此关于她脸上的红肿以及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却并清楚张悦画为什么会动手打人。 张悦画并不会无缘无故就会对云锦心动手的,通常都是有个什么由头。 张悦画为什么动手打云锦心,这不在陌漾的关心范围内,他只知道,张悦画会因此付出昂贵的代价! 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陌漾浑身散发一股戾气。 “唔”。 在陌漾怀里寻找舒适位置的云锦心在此时闷哼了一声,陌漾低下头,不期然地看见她手臂上的大大小小的淤青。 该死! 陌漾在心里低咒一声,只听吴阿姨在电话那头叮嘱道,“小漾啊,吴阿姨知道锦心那孩子信得过你。这么多年了,她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从来不愿意麻烦比尔呢。这次会搬过去和你一去住,就说明你在她心里是相当特别的。阿姨也相信你能照顾好锦心。她额头和脸颊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大概漾个几天就能好。只是,就怕她身上还有什么伤。这孩子爱逞强。 等雨停了,你抽空,陪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啊!夫人叫我了,吴阿姨最后再说一句啊。有时间的话,小漾好好劝劝锦心。如果可以的话,那个家,就让她不要回了吧。啊。她那个妈,哎……不说了,吴阿姨挂了啊,锦心就麻烦你照顾了。” 吴阿姨对张悦画这个当妈的有万般的不满,只是一时间也没办法细说,只得匆忙交代了声让陌漾好好照顾云锦心便挂了电话。 她的身上可能还有伤? 陌漾一手扶着云锦心,将她的衣服往上一掀,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同手臂上类似的青紫,不同的是,身上以及后背的地方要比luo露在手臂的伤痕要重得多,也密集得多! 陌漾的眼神瞬间转冷,许久没有萌生的杀人*在此刻再度涌了上来! —— 云宅。 在喷香水的张悦画忽然手一滑,香水瓶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吴阿姨,吴阿姨,进来一下。” 张悦画按响房间里的电铃,瞥了眼黑蒙蒙的天空,奇了怪了,明明没有打雷闪电,怎么我的心忽然颤了一下? —— 下雨天气闷热,云锦心发着烧,只觉得更热。陌漾衣服这么一掀,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凉快,干脆动手把撩起的部分往上拉。 “你做什么?” 陌漾一惊,紧紧地按住云锦心似乎打算脱衣服的双手。 “唔,唔~” 云锦心的脑地蒙在衣服里头了,她发出呜呜的抗议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愣是挣脱了陌漾的制服,顺利地把衣服脱了下来,女性的柔软弹跳了出来,陌漾的大脑瞬间空白得唯有眼前的这绮丽风光。 “嗯~” 最要命的是,云锦心还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题外话------ 我是终于得以窥视老婆春光的漾。(口水ing) 锦心:…… 【046】这就是真爱啊 “漾——” 病房房门哗啦一下被推开。殢殩獍晓 背对着病房的男人转过身,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闯进病房的人在看清楚病房内的情况以后,也都愣了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陌漾,他的手指点住薄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来的几个人瞄了眼躺在床上的云锦心,全部点了点头,无声地退出了房门。 “你病了?” 关了房门出来,走廊上,困惑的视线一一扫齐齐出现在医院的几个高大男人,最终落在海拔最低的小鬼头的身上。 小鬼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是齐叔叔说漾叔叔您病得快不行了吗?” 难道情报有误?炎袆转头看着自家老爸。 炎火没空搭理自己那缺心眼的孩子,他眯着眼,一脸危险的看着齐楚宴。 什么情况?不是说漾病危,让他们速来吗? 齐楚宴好像是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似乎闹了个大乌龙,郁闷之极,只是他那张面瘫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 “怎么回事?” 陌漾也冷着个脸,谁快不行了? “我想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其中一位戴着墨镜的俊逸男子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炎火双手环胸,冷睨着齐楚宴。 “我没那么无聊。” 齐楚宴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他是个医生,绝对不会开这种姓名有关的玩笑 “哼!” 炎火冷哼,一个经常无聊就拿自己好友的身体做药物实验的他的信用可信度基本为零。 “去晏子的办公室说话吧。” 齐楚宴也没再多做解释,爱信不信,最后还是贺子纹充当和事老,搂着骆尚慕和炎火两人去齐楚宴的办公室,同时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后面的两大一小跟上。 于是五大一小一起里倒了外科主任办公室,于是乌龙的误会终于被解开。 让我们把时间再倒回到一个小时前—— 前面我们已经提过,由于太热的缘故云大妹纸很是豪放的把衣服也给脱了,虽说春光漫浪,但是瞅着春光上的那点点“姹紫嫣红”咱陌总就算是再兽性,也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不是。 只是云锦心一个劲儿的喊热,眼看她就要动手剥去她那三点一式,陌漾赶紧给眼疾手快地拦下,再次给齐楚宴打电话。 齐楚宴手术、生病、疗养三合一为一体的医药必备良品。 彼时,齐大医生正在进行一个外科手术,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是他手下的实习医生给接的。 齐大医生从来不会给不相干的人他的手机号,小实习医生统计过,他家主任电话簿里存的名字只有九个。 换言之,能找上他家主任的,非亲即友,还是关系很铁的那种。 实习医生也不敢怠慢,很是热心地在电话里头询问了陌漾是否有什么是他可以帮得上忙的。 陌漾就留口信让实习医生告诉齐楚宴,让他下了手术台后立即来陶然公馆一趟。 实习医生一惊,都让他家主人亲自出诊了,那得病得多严重啊,连忙建议陌漾把人送医,把什么要是耽误了病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就会危及病人的生命之类云云,把咱们精明的陌总给唬到了。 所谓关心则乱啊。 感冒严重还会死人呢,云锦心又是发烧,额头上又有伤,谁知道是不是伤口感染什么的。他根本忘了他有多痛恨医院整个地方,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云锦心就上了车,一路狂飙赶往医院。 齐楚宴从手术里出来,被告知他有好友住院,登记的还是陌漾的名字,向来处变不惊的齐大医生骇然了。 陌漾可是但凡只要有一口气都绝对不会踏进医院的固执人类啊! 前几天看见不是还生龙活虎到都能生擒了他的地步呢么?这会儿病情严重到要住院了?难道是出车祸了? 正巧,齐楚宴这次给动的手术病人,就是一个出车祸而导致重度昏迷的。 暴雨天气什么的,就容易事故就频发。 也顾不得休息,问了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陌漾所住的病房以后,齐楚宴火急火燎地就赶过去了,生怕会看见一个缺胳膊少腿的陌漾。 偏偏在跑去住院部的途中,接到护士长的电话,说是起先那位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在手术后出现了不良反应,需要齐楚宴再回去看看。 不得已,齐楚宴只好再折回去一趟,同时还很有效率的给他电话簿里的几个人分别拨去了电话,电话内容也很剪短,“陌漾出事了,快来。” 贺子纹、骆尚慕、炎火几个都是大忙人,周末也未必得空,齐楚宴原想,既然自己暂时走不开,那就让他们几个当中谁有空,谁先去探望下好了。 好么,患难见真情了。 唰唰地几个全部都到了。 “啊~这就是真爱啊!” 总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炎袆小盆友亢奋的45°仰头,小拳头握紧,做了总结性发言。(喂喂,宴会小盆友,你好像搞错重点啦。) “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有悟性!” 炎火按着炎袆的脑袋,狠狠地揉搓了一番,打趣地看着陌漾,哦,哦,原来真爱上人家了啊,连最厌恶的医院都来了啊。 “真爱啊~” 贺子纹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暧昧的弧度,已经到爱的程度了么? 屑于与这些八卦男们为伍,确定陌漾没事,齐楚宴推开办公室的门,忙他的事去了。 陌漾有心要跟齐楚宴谈一下云锦心的病情,也跟上去了。 留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咱们的骆天王那个厚道,终于想起了来医院的重点——探病啊探病。 “虽然漾没事,不过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探望一下漾的真爱?” 这话里头有绝对有浓浓的揶揄。 众人一致点头。 陌漾真爱剧场版啊,怎能错过—— “阿嚏——” “感冒了?” 走在前面的齐楚宴转过头,陌漾眯了眯眼,他是不是该跟护士说一下,除了他和医护人员以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探病,以免打扰病人休息。 嗯……不得不说,咱们陌总对他的几个损友,还是相当了解的。 当贺子纹、骆尚慕带着小盆友炎袆一行三人打着探病的旗号,乌央乌央往病房进军,却被护士告知病人需要休息,拒绝一切探访,那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纷呈了。 【047】陌少的温柔 云锦心置身在一片沙漠当中。殢殩獍晓 黄沙遍布,她举步维艰的在沙漠里跋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全力,身体绵软,四肢无力,可不是不走不行。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力道十足的鞭子打在身上,即使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也感觉到了鞭子一条一条抽打在身上的痕迹,火辣辣的疼。 “妈!锦心会听话,锦心会乖乖的听话,求求您,求求您别打了好不好。” 双膝无力地跪在沙漠里,云锦心哀嚎,伤口暴晒在炎日下,撕心裂肺的疼。 “听话?这就是你所谓的听话吗?啊?妈让你跟陌漾分手,你还去找她,你存心跟妈过不去,存心要陌家丢脸是吧?妈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妈打死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人第三者,当一个狐狸精!不知羞耻!” 无情的鞭子就像是呼进来的黄沙,密密集集地落下来,云锦心叫得嗓子都快哑了,身后的人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沙漠的风裹着漫天的风沙咆哮而来,母亲的怒骂夹在其中,比风声还要令人胆寒,“不要!妈!我没有给他当情妇,我不是狐狸精,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 云锦心就这么尖叫着醒过来,陌漾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云锦心靠在床沿,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模样。 他疾步走过了过去。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昏暗的天色看不出时辰。 病房灯光敞亮,触目的白让云锦心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仿佛她从一个梦境跌落到了另一个梦境。 是梦吧,一定是在梦里,小漾才会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小…。小漾。小漾。” 仿佛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云锦心紧紧地抱住那个曾唯一给我自己温暖的人。 她曾梦见过小漾好多次,好多次。 小时候的,少年的,青年的,成熟以后的,然而没有一次像这次的梦境这样清晰过。 云锦心紧紧地抱住陌漾,是她的小漾,是她的小漾遵守约定,回来找她了。 齐楚宴双手兜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饶有兴致地注视这感人相拥的画面。 小漾啊~ 恐怕陌爷爷都没有这么叫过漾吧? 陌漾也怎么听怎么别扭,但毕竟不是第一次听了,他很自然地在床沿坐下,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是我,是我回来了——” “小漾~” 熟悉的声音让云锦心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她再度地陷入了昏迷。 陌漾的眉头皱得死紧。 “只是感冒发烧,用得着表现得好像她身患绝症一样吗?” 齐楚宴拍拍陌漾的肩膀。 不愧是齐大医生,安慰人的话都说得别树一帜。既然不是绝症,就没必要如此愁眉苦脸的。 齐楚宴式的关心不是每个人都懂的,陌漾理解归理解,还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此时刚好有护士过来给云锦心换吊瓶。 “齐医生。” 小护士推开门,意外的见到全院第一帅哥医生齐楚宴,立即红了脸,就连换药的时候都低着个头。 对小护士爱慕的眼神视而不见,齐楚宴双手环胸,“病人什么情况?” 【048】似曾相识 “高烧,脸颊和额头上都有伤,这次的发烧多半也是由伤口发炎导致。殢殩獍晓除此之外,病人身体多处部位还有软组织挫伤,这些伤口大小不一,深浅不同。” 说到后面的时候,小护士凶巴巴地看着陌漾,俨然把他当成了罪魁祸首。 如果是炎火和贺子纹在这里,恐怕会对小护士的反应感到有趣。想想陌漾这张雌雄通吃的脸,可从来没有什么人会给他脸色看。 可惜,在这里的是只要是人就没什么兴趣的齐大医生。 他吩咐小护士把病人的病例拿过来,临走前,小护士还气呼呼地瞪了陌漾一眼。 这人长得祸国殃民的,干出的事可真叫一个禽兽不如。 “很有正义感。” 陌漾冷飕飕地说道。 他在听了云锦心身上有许多陈年旧伤以后心情本来就相当不好,得到护士的冷暴力对待,更是不爽到极点。 齐楚宴点头,再同意不过没有“家暴者,人人得而唾之。” “……” 玩笑归玩笑,齐楚宴还是很认真的看了小护士拿来的病例,只是越看眉头夹得越紧。 “谁干的?” 齐楚宴抬起头,看着陌漾。 云锦心的病情并不怎么严重,只是如同护士所说,她身上的伤口多得惊人。 齐楚宴是外科医生,自然见多了这类的伤口,一般都是家暴造成的。但是云锦心的情况又与普通的家暴不同。普通的家暴,施暴者往往不知分寸,会把人往死里打,造成不可磨灭的永久性创伤。可云锦心的情况相反,她有许多伤都是可愈合的。这说明对她施暴的人相当理智,对方有意挑选不惹眼的部位,也很精准地掌握了施暴的手法,只要伤口一好,就留不下什么疤痕,只要被施暴者没有就医,那么就很难留下什么证据。 齐楚宴敢断言,在云锦心成长的过程当中,必然不定期地受过不同程度的折磨,因为那种施暴者绝对不会施暴一次就收手。也难怪那名护士对漾会那么唾弃。 “有什么问题?” 陌漾是了解齐楚宴的性格的,这家伙有仁术,可根本就没有什么仁心。在外科呆久了,什么伤势没见过,陌漾不认为云锦心这么一点小伤会引起他的关注,唯一的可能就是云锦心的身上是不是有其他看不见的伤害。 齐楚宴看了眼还昏迷不醒的云锦心一眼,把她可能长期处在一个家暴环境的推测告诉了陌漾。 陌漾身体一僵,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只是记忆太过久远,记忆中女孩的身影也与现在的模样相差太多。 齐楚宴猜想就知道陌漾大概知道谁才是施暴者,只是陌漾没说,他也不会刨根问题。 连续赶了一天的手术,齐楚宴的体力快透支了,他打了个呵欠,说了句让陌漾好好陪着云锦心也就出去了。 外伤并不可怕,内心造成的创伤才最难愈合。 这个道理,陌漾自然懂。 “我们以前就认识,对吗?” 握住云锦心的苍白的素手,陌漾低语自问,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缠绵。 【049】男人是擒兽 云锦心的烧一直到了晚上才慢慢地退下去。殢殩獍晓 陌漾讨厌医院,要他在医院待一整晚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临到半夜,陌漾伸手探了探云锦心的提问,确定她的体温降了不少之后才回家囫囵地睡了个觉。 第二天陌漾赶在上班前来了趟医院。 走到住院部楼下,刚好赶上电梯。 星期一,又是一大早,通常都满员的电梯在陌漾进去的时候只有里头只有三个人女人。 这对于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的陌漾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几乎在他踏进电梯的时候,那三名女士就自动地闪到一边,然后在各自抵达楼层的时候用逃也般的速度就跑了出去。 最夸张的是其中一名女士明明按的是第19层,竟然也跟着那两名女士跑出电梯。 陌漾的五官过于出挑,以往他在搭乘电梯的时候总是会有男人或者女人不知死活地往他的身上靠,最后被他动手教训拿靠得最近的那个杀鸡儆猴,周围的人才会有所收了。 今天,他分明什么都还没有…… “叮。” 清脆的电梯声打断了陌漾的思绪。 电梯门滑开,陌漾走了出去。 走廊上有医护人员搀扶着挂点点滴的病人去别的科室做检查,也有家属陪着病人在说话,然而他们几乎在陌漾一出现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纷纷聚焦在他的身上。 陌漾长得出挑,无论走到哪里都轻易地吸引人们的目光,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有多想,陌漾径自往云锦心的病房方向走去。 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已不见踪影。 去了护士站询问,被告知云锦心在他来之前的十分钟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天呐,我要缺氧,我要缺氧了。打死我都不相信他就是407病房的病人打到住院的人渣啊。” 在陌漾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有护士趴在了咨询台上,眼冒爱心。 “+1。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家暴倾向!” 双手捧胸,极品男人啊。 “我去。你+10086都没用。眼见为实,什么叫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不懂啊?” 拿病历单分别敲了下两位同事的头,陌漾听出说这句话的人分明就是昨天用鄙视眼神看过他的那名小护士。 直到陌漾转身进了电梯,类似“不会吧?难不成我们的齐主任也会是……” “不许侮辱我偶像!” “男人啊,就是披着狼的禽兽啊,禽兽。” 诸如此类的对话还清晰的飘进陌漾的耳朵里。 看着电梯上缓缓减少的数字键,陌漾微微地眯起了眼…… 拜某热心护士所赐,有一名俊美男人是个家暴分子的消息依然缱绻整座市第一人民医院,传播范围之光,效率之快,这个……看咱们魅力风情的陌总在搭乘电梯下楼,破天荒遭到第n个鄙视、恐惧、惊疑等等不同眼神的“问候”就可略知一二了。 于陌漾遭到鄙视程度成正比的是,云锦心在出院时候遭到前所未有的热心对待。 不但由护士长亲自为其办理出院手续,还有好几名如花护士表示深切的慰问,并且含蓄表示,还有很多青年才俊也来他们医院就诊,到时候可以介绍他们相互认识。 这让云大妹纸简直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现在的护理人员好有人情味啊。(咳,这是一个红果果的误会。) 【050】小秀性感 “叮咚——叮咚——” 昨晚值夜班的倪裳裳睡意正浓,门铃声响起。殢殩獍晓 随手抓过枕头蒙住脑袋,打算来个充耳不闻。门铃却像是电视的插播广告,没完没了的响个不停。 “江含笑,大清早的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以为是损友江含笑又把她的宝贝儿子江楚丢给她照看,顶着一双熊猫眼,倪裳裳怒气冲冲的开门,却在看清楚来人模样时由滔天的愤怒立即转为惊讶。 “姐,怎么是你?” “太好了,裳裳。你今天在家。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 云锦心熟门熟路地跑到倪裳裳的房间,推开衣柜,寻找合适她穿的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也许是昨天睡得太多的缘故,云锦心一大早就醒了。 关于昨天的记忆,在回到陶然公馆之前她还是相当清楚的。只是好像回到家以后就发烧了,怎么去的医院她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想来也应该是陌漾送他取的医院。 醒来的时候没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本来想要请个病假,总监却说今天早上十点有个临时重要会议要开,各部门副经理、经理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都要参加。 会议通知也是昨天人事部在公司群里发布的,同时也分送到了每位主管的邮箱。 李岚得知云锦心发烧住院,特地嘱咐她晚点到没关系。反正醒了也睡不着,云锦心索性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幸好裳裳的公寓离市医院不幸五分钟就到了,否则她只能翘班了。总不能穿着病服去上班吧? 身上黏糊糊的,她需要冲个澡,好换下她的这一身病服。 “什么情况?姐,你生病了吗?” 倪裳裳打了个呵欠,双手包抱臂,靠在浴室的门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姐身上穿的好些是医院统一发给病人的病服吧? 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倪裳裳等得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浴室的房门终于打开。 “嗯。发烧。现在已经好了。” 携带着氤氲的水汽,云锦心穿着身t恤和超短裤走了出来。 上下打量了下云锦心修长白皙的*,倪裳裳的瞌睡虫跑了一半,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哇塞。姐,你今天绝对大杀四方,回头率千分之一百!” 云锦心低头看了看,不大自然地交换下了左右脚,露出一个苦笑,“你还说。如果不是你的柜子里只有短裤,宁可穿运动裤去上班。” “拜托。我平时执勤的时候再热都得穿长裤,够水深火热了的好吧。要是工作以外的时间我还穿长裤,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啊。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一大清早地穿着病服过来找我啊?出什么事了?” 以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姿势挑起云锦心的下巴,倪裳裳眯着眼地问道。 “昨晚发烧,出来的匆忙,没带钥匙。” 没有和倪裳裳说自己目前在和陌漾同居,云锦心避重就轻地答,“好了,你继续睡吧。我先走了。” 捏了捏倪裳裳粉嫩的脸颊,云锦心走到玄关处,换了一双匡威布鞋。 蹲身,系好鞋带,抬头,几张百元大钞出现在她的眼前。 “裳裳?” 云锦心缓缓地站起身,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倪裳裳打断,“放心,这钱不是白给的,是借你的。要收利息的。侬,拿去。好了,不打扰你攒嫁妆了,工作狂。” 倪裳裳把钱往云锦心的手里塞,顺道把门给打开。 在云锦心有工作能力之后,她就不曾花过云家一分钱了。大学四年,也是她半工半读外加助学贷款才完成学业的。 工作六年,前五年都在还贷当中度过,还要应付张悦画时不时地刁难,云锦心的日子日子并不好过。 倪裳裳有心帮忙,云锦心却固执地不肯接受。 这一次倪裳裳也是担心云锦心她会拒绝,才会申明这钱不是白给的。 “谢谢。” 身无分文,云锦心无从拒绝,只能伸手接过,只不过她就只拿一张而已。 了解云锦心的个性,倪裳裳也不勉强,对倪裳裳来说,她这个表姐愿意接受她的“资助”已经是一大跨步了。 “对了,姐。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在扩大业务,准备往媒体方面延伸啊?” “不清楚,好像没有听总监说起。” 云锦心摇了摇头。 “怎么了?” “喔,没什么。只是最近舅妈跟我爸联系的有点过于频繁,有一次吃饭,我隐隐约约的听见我爸提起千艺,媒体广告什么的。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还以为舅妈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倪裳裳的母亲云雯是云振海的妹妹,她口中的舅妈指的是张悦画。 裳裳的父亲倪新历是工商局主任,母亲目前也经营着外公所留下来的产业,他们之间往来频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好了,锦爱妃,朕要就寝了,你滴跪安吧。” 倪裳裳呵欠连天的挥了挥手,打断云锦心的沉思。 “遵命,女王陛下。” 云锦心有模有样地福了福身子,倪裳裳立即抖擞了精神,摆出君临天下的架势,两人又相互调笑了一番才彼此告别。 —— 坐公交是肯定来不及了,云锦心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赶往公司。 路上遇见大拥堵,云锦心再三催促司机快一点,司机指了指后备箱的越野车,很是诚恳地建议,小姐,要不这车借你? 云锦心无语,只能暗自祈祷不要迟到得太过离谱。 紧赶慢赶,当云锦心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是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锦心?” 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低头整理资料的张盼盼抬起头,愣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眼前这个一身紧身t恤搭配超短裤,露出笔直白皙美腿的人就是平时衣着保守的云锦心。 “天呐,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张盼盼拉着云锦心的双手,视线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以及修长嫩白的*来来回回地逡巡。 云锦心被她看得很不实在,她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怎么今天召开管理层会议,昨晚才通知啊,这么突然。” “好像是董事会上周就决定了的事,只是人事部的经理上周不是请婚假吗?工作没有衔接好,本来应该周五的时候就通知下去的。你等着吧,据总裁办秘书处的可靠消息,今天咱们的终极boss心情指数相当低迷,行走间散发极地寒气。咱们公司提前进入冰川时代了。锦心,你要不要考虑去换套衣服啊,你原来不是有几套衣服在公司的吗?” 张盼盼皱着眉,虽说他们广告公司对女性员工的衣着没什么要求,可会议室毕竟是严肃场合,锦心穿得过于休闲了,特别是那超短裤,性感归性感,就是担心总监会借题发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锦心下不来台。 “我上个礼拜就都拿回去洗了。没关系。我们提早过去,就这么坐着,也看不出我穿的是超短裤的。” 说着,云锦心就拉着张盼盼走出办公室。 “等等,我先拿资料。” 张盼盼拿了资料,两人到走廊上等电梯。 “你刚才说总裁也会出席这次的会议?难道是我们公司出现了什么危机?” 进了电梯,云锦心继续刚才的话题,对陌漾也参加这次的管理层会议大惑不解。那人不是只主持一个年终会议的吗? 还是说,裳裳猜对了,妈妈真的打算要对陌总不利? “瞎想什么呢。人事部发给我们邮箱上的通知里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是关于千艺由传统广告公司向多元化媒体广告公司发展的初步计划。因为涉及到转型的问题,所以才会召开大规模的管理层会议。公司想要听听我们这些管理层的想法。” 电梯很快抵达会议层,两人边走边说。 “怎么今天大家都到的这么早?会议不是十点才开始吗?” 推开会议室的门,与会人员竟然都到的差不多了,云锦心吃惊不小。 “不是啊。会议时间是九点半。邮件里也写明了。天,你不要告诉我昨晚的邮件你没看!” 广告公司从来不乏衣着时尚前卫的女性,可当云锦心就穿一身紧身t恤和超短裤出现在会议室里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的骚动,云锦心尴尬地立即拉着张盼盼坐下。 “我昨天发烧住院了,根本没来得及看邮件!” “那是谁告诉你会议时间是十点的啊?” 张盼盼狐疑地看着云锦心。 是谁那么恶劣,把会议时间说晚了,如果不是锦心早到,今天不是要在全公司管理层面前出丑? “是……” “咳!” 有人轻咳了一声,接着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陌漾冷艳出众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他后面跟着的是同样俊逸潇洒的特助曹亦凡。 云锦心和张盼盼也立即停止了交头接耳,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立即安静了下来。 ------题外话------ 明天就要入v啦!因此这一章字数多了一些,就当是v前大放送了! 作者码字不易,希望亲们能够尊重胭脂的劳动果实。支持正版! 李岚故意把会议时间说迟,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让云锦心迟到。 她会怎么为难锦心,还有咱们的陌总会不会也因为气锦心一个人从医院里跑出来,就在会议里为难她? 张悦画准备了什么计策对付咱们滴陌总,陌总又会怎么还击。 锦心和陌总的感情什么时候渐入佳境。v后都会一一展开哦。 可以说明的是,v后锦心和陌漾的对手戏会躲起来,陌总将会有一个强劲的情敌。 更多精彩内容,请锁定v章节。 【051】一个深情拥抱 如同古代帝王出巡一般,浑身散发高贵冷峻气质的男人稳健地步向他的位置。殢殩獍晓 曹亦凡跟在他的身后。 隔着十三个人的安全距离,云锦心像往年那样用余光大胆地追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的目光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云锦心一愣,惊慌失措地垂下头,耳尖微微地泛红。 陌漾的心情莫名地变好。 凡是爬上主管职位的人,大都情商不低。 人们敏感的感觉到了自家boss情绪上眸中的变化,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询问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最会揣测“君心”的曹特助身上,精明的曹特助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只是在跟着boss落座的时候目光飞快地瞄了眼与他们隔着十三个位置的云锦心。 随着曹亦凡宣布会议正式开始,刚才的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被各部门主管抛诸脑后,人们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到这次的会议上。 会议进行的相当顺利,虽然这场会议是临时的,各部门主管只有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但鉴于自家boss吹毛求疵的程度,没有人敢马虎,各个都是做了详细的ppt以及精准的文档来的。 讨论很激烈。 市场部提出既然公司未来的业务重心会放在媒体广告领域。那么人事部的建议是在公司原有部门的基础上成立一个全新的媒体部门。这个部门将会独立于各部门的存在,负责运营千艺以后的媒体广告业务。 市场部的这一提议立即遭到了策划部总监李岚的强烈反对。 李岚认为根本没有必要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只需要在策划部内部划分出一个新的媒体部,统归于策划部就好。因为策划和媒体分不开,如果分开就不利于管理。 李岚的反对在众人的意料当中。要知道,千艺是一家广告公司,一直以来策划部都是千艺公司最让人眼红的部门,工资薪金和福利政策就难免会倾斜于策划部,策划部总监这一岗位也是千艺内部许多员羡慕的岗位。 现在人事部提出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无疑是当面赏了个李岚一个重重的耳光,李岚当然不干。 本来市场部和策划部就有业务和职能上的重叠,两位管理层一时吵得激烈,有赞成市场部这一变革举措的,也有支持李岚的,毕竟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就意味着各部门之间的微妙平衡会被打破。 两个部门之间的人员吵得不可开交,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人事部主管站出来,“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要听听总裁的看法?毕竟成立一个部门不是一件小事。” 于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发言过的男人身上。 “boss,各个部门都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了。” 曹亦凡注意到自家boss今天似乎一直心不在焉,虽说boss在会议时的一贯发言不多,通常都是由他负责解说,但像今天这样全程未发一语的情况还是不多见的。 本来曹亦凡以为底下的人吵得这么厉害,喜欢安静的boss一定会发威,谁知道他家boss的定力上了一层,岿然不动到现在。 不得已,曹亦凡只好靠陌漾的耳边提醒他。 爷,轮到您表态的时刻了啊。 “人事部所发的邮件里不是说得很清楚,每个人5—10分钟自由发言吗?” 不疾不徐的口吻,甚至没有半点的起伏,却莫名地盖过了全场的声音,原本讨论的像个大卖场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男人单手支颐着下巴,态度慵懒,视线扫过之处却自有慑人的气魄,目光凌厉地射向吵得最为厉害的几个成员,“现在,告诉我,你们在吵什么?” 不算严厉的话语,却让几个人脸颊瞬间涨难堪地红了脸。 是啊,他们在争吵什么呢,怎么会连会议会规定都忘了。 云淡风轻的几句话,瞬间让会议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状态,各大部门主管开始拿出昨晚连夜赶出来的策划,有条不紊地进行讲述。 曹特助不由地感慨,不愧是boss啊,几句话就搞定了这些像打了鸡血的主管。 原本,云锦心以为所谓的5—10分钟自由发言,只是每个部门的老大负责发言而言,但是当她听到各部门的副经理级别也都拿着策划书进行讲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妙。 “什么5—10分钟的自由发言?” 趁着其他部门主管发言的空当,云锦心附耳在张盼盼耳畔轻声地问道。 该不会是每个人都要发言吧?她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就是针对这次千艺转型,每个人都要做一份详细的报告,然后会议里进行阐述。” 马上就要轮到云锦心发言了,张盼盼只能进行言简意赅的解释。 云锦心傻眼。 “可我完全不知道啊。怎么办?” “要不尿遁?” 不要以为张副经理是在开玩笑。 比起他是靠谱的云大妹纸,由于会议时准备不充分,轮到她发言的时候借口尿遁的事情盼盼同志可真没少干。 “盼盼……” “你们两个是想要我们策划部被其他部门的人看笑话吗?” 就在云锦心想要再和张盼盼讨论一下的时候,总监李岚眼神严厉地出声警告道。 张盼盼和云锦心只得住了嘴。 “要不,我的策划书借你。我尿遁。” 不一会儿,张盼盼把自己的策划书和写好的字递给云锦心看,她知道锦心脸皮比较薄。 “恐怕不行,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没有办法熟悉上你的策划。” 云锦心把策划推还回去,也在张盼盼的字体下写下这么一行回复。 陌总可是会提问的,到时候答不上来,更丢人。 这么一来一往间,就轮到张盼盼发言了。 张盼盼的发言很快就结束,她担忧地看着云锦心。 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迟迟没有站起身发言的云锦心身上,各自眼里都有不少的质疑。 李岚的眼底闪过幸灾乐祸的芒光。 当她早上接到云锦心的电话,她就知道她扳倒云锦心的机会来了。 尊豪的策划案莫名其妙的被云锦心给夺走,她和陌总的绯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让总裁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她相信,经过这一次,总裁对她的印象恐怕会大打折扣。如此一来,她的竞争对手就又少了一个。 “云经理,您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由张副经理先行发言?” 曹特助好心的替云锦心解围。 “抱歉,陌总,总监。我昨晚发烧,没来得及看那封邮件,不知道有这自由发言这一回事,所以没有来得及准备。” 犹豫再三,云锦心还是目光坦荡地迎向所有质疑的目光,选择了实话实话。 “那……” 曹亦凡看向陌漾,要不跳过,直接next? “会议开始的时间是在九点半。我们公司是八点半上班。期间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就算云经理昨晚没有看见邮件,不可能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准备吧?” 同策划部打擂的市场部经理如此质疑道,分明是在暗示云锦心甚至是策划部对这次会议的不够用心。 “锦心早上才出院,没有时间准备并不稀奇。” 打压云锦心的目的达到,涉及到策划部的切身利益,李岚挺身而出的说道。 “你们自己人当然帮着自己人说话。” 从刚才的讨论一直没有占到上风的市场部抓到云锦心的这个把柄,不依不挠地道。 “肖副经理这是不信任我们策划部了?” 张盼盼是有话直说的个性,听不得含沙射影的话,当场翻了脸。 “除非云经理能够出示证明。” 如果换做以往,市场部的人也不会这么穷追猛打的,实在是这次被李岚打压得很了,这才迁怒于云锦心。 眼看着会议内容严重偏离原来的设定,针对云锦心个人工作态度愈演愈烈,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昨天是我亲自送锦心去的医院,你们谁还有问题?” 如同冬日里兜头泼下的冷水,吵得激烈的双方人马立即冷静了下来。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圆桌首位的男子,偌大的会议室再度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仿佛瞬间被高手点了哑穴一般。 张盼盼震惊地转头看向云锦心,不会吧,之前的绯闻都是真的? 不能够吧?锦心不是有男友的吗?何况以锦心的性格也觉得不会做出劈腿的事情来啊。 云锦心并没有察觉到张盼盼的眼神,她的惊讶并不比在场的每一个人少。 她怔愣地望着陌漾,完全没有想到陌漾会出言维护她。 现场最为淡定的除了陌漾这个当事人,恐怕就是曹亦凡了。 许是习惯了自家boss任性又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曹特助用轻咳了一声,便宣布会议继续继续。 大家很有默契啊地看了云锦心一眼,想起前阵子关于陌漾和云锦心的绯闻,然后又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缄默。 没有人会真的不识趣到去询问boss和云锦心的真正关系。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 接下来,大家都配合曹亦凡避过这个话题,会议在一种很诡异的氛围下总算是结束了。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就在曹特助宣布会议结束,各部门主管收拾资料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坐在首位的男人率先离开位置,在集体主管惊悚目光的注视下,笔直地走向云锦心,接着,惊悚地一幕发生了! 在场的主管清清楚楚地看见她们向来讨厌跟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最讨厌和女人有肢体接触的boss竟然,竟然伸手探向云锦心的额头! 云锦心在很认真地看着张盼盼的策划书,忽然就感觉灯光被遮住了,抬头,男人的手便伸了过来。 反应不及,呆愣地任由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 感受到周围之人太过强烈的目光之后迅速地站起身,云锦心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心虚地瞄了众人。 云锦心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便再度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陌漾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同时也注意到了不由自主往这边瞄的男性们。 肃杀的眼神射向曹特助,为什么这些人还在? 躺着中枪的曹特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立即无声地对众人地比了个请的姿势。 饶是众主管对云锦心和陌漾的关系好奇得要死,也不敢在总裁要求清场的情况下还不知死活的留下来。 曹特助十分上道地把会议室的门都给关上,尽责地站在门口,杜绝了一切偷窥和偷听的可能。 “谁的?” 狭长的桃花眼不悦地眯起,陌漾很不爽云锦心过于清凉的打扮。 陌漾的对话往往过短,而且有时候跳跃性极大,一般人很有可能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可云锦心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是在问她的这身衣服是谁的。 云锦心住院时的衣服是护士换的,之后被陌漾带回去,不认为穿着病服的云锦心有能力重新购置一件衣物,何况严格说来,她是怎么来的公司都是个问题。 以为陌漾是在介意自己在会议场合穿着太过随便,云锦心红着脸,小小声地把出院院后去倪裳裳那里换下病服的事给说了一遍。 “因为裳裳的柜子里都是这样的衣服,所以……” 云锦心不大自在将左腿移到后腿上,直到现在她都不大自然大腿过于果露的大片面积。 倪裳裳?云振海幺妹的独生女,倪家的掌上明珠,交通界出了明的小野猫。和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云锦婉不合,相反的,却与云锦心这个只是她法律上的表姐相当的亲厚。 这些资料陌漾在当初曹亦凡递交的云锦心档案里就有瞄过。 没有再在这话题上追究,陌漾淡淡的嗯了一声,再度伸手探向云锦心的额头。 “退烧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我才出院的。” 这一次,云锦心没有避开。 伤口已经做了该有的处理,只是碰到的话还是有点刺痛,云锦心瑟缩了下。 察觉到云锦心这个微小的动作,他拨开云锦心的刘海,目光变得深沉。 狭长的伤疤如细小的蜈蚣盘旋在光洁的额头上,相当刺目。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云锦心不大自然地撸平刘海,笑容有些牵强,“是不是很丑?” 小时候,因为她身上好些的伤疤,被小朋友们嘲笑过。 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成年以后,云锦心对自己始终不那么自信。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在对方惊讶的目光当中,极其认真地许下承诺,“不会有下次。” 类似这样的事,我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 直到许久以后,云锦心才明白当时的陌漾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 只不过现在的她,完全不晓得。 陌漾是决不会放过张悦画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陌漾没有找上张悦画之前,张悦画主动惹上了陌漾。 曹亦凡报告陌漾,他们千艺在工商部门关于户外站牌广告的审批被卡下来之后,陌漾冷笑了一下。 “陌总?” 曹亦凡不解地看着自家boss,怎么boss的脸上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 要知道,之前他们每次递交的审批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往往当天递交,当场就会给通过。 这次的审批却是递交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给予答复,打任局的电话对方也是跟他打着哈哈。 听到曹亦凡的声音,陌漾的目光总算从策划书上移开,慵懒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下去吧。” 曹亦凡颔首,告退下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陌漾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 策划部最近提交的好几个户外广告被工商局给卡下来的这件事让云锦心相当不安。 她知道,这件事必然是与她母亲有关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母亲解释她和陌总的关系,即便解释了,母亲也不会停。 母亲要的就只是结果而已。 云锦心有好几次都想要和陌漾谈谈这件事,但好几次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云锦心想了想,还是心认为,自己离开千艺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能让张悦画把陌漾和千艺给毁了。 她比谁都知道千艺对陌漾的重要性。 思考再三,云锦心还是向上级李岚递交了辞呈。 尊豪的策划案本来是由她在负责,只要她离开千艺,那么尊豪的事情自然就会重新交到总监的手里,母亲那边也会得到她已经离开千艺的消息。 只要对大家都好。 前不久才在会议室里与总裁上演了十分暧昧的一幕,却在过几天就提出辞呈,云锦心辞职的事得到了人事部主管的重视。 很快,这件事就传达到陌漾的耳朵里。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于云锦心提交辞呈的这件事,陌漾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副经理、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员辞职,都需要交由总裁亲自审批的。 当人事部主管拿着由陌漾亲自签名的离职手续递交给云锦心的时候,眼神是同情的。 “锦心,真的非走不可吗?” 看着在收拾东西的云锦心,张盼盼和施谨相当的不舍。 前几天他们还沉浸在锦心和总裁的八卦新闻当中,还以为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戏码将会在他们的身边上演,谁知道这才几天,剧情就来一个急转直下,灰姑娘竟然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嗯。抱歉,盼盼,小施。我有我非走不可的理由。” 捧着收拾好的纸箱,云锦心朝对她照顾了多年的张盼盼鞠了个躬。 当初是学姐介绍她来了这家公司,如果不是学姐的介绍,她和小漾也不可能重逢。 她应该知足的。 虽然,当她看见人事部门交给她的离职申请表上小漾清隽遒劲的字体时,那一瞬间涌上来的伤感快要将她淹没。 “锦心姐——” “云锦心!你好样的!” 就在这时,经理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接着在办公室里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迅速地被反锁上。 “妈?” 云锦心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母亲,被张悦的煞气所骇住,本能地往后退 “啪。” 与云锦心的呼唤几乎同时响起的是张悦画愤怒的巴掌声,“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了男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竟敢教唆陌漾对你的亲弟弟下手!云锦心,你真是反水了你!” 云锦心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她还来不及反应,张悦画边一把地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办公桌上撞,血注沿着云锦心的额头滴了下来,她整个人如同木偶般绵软地向后倒去。 “锦心姐!” “锦心!” 张盼盼和施谨两人尖叫出声。 施谨跑过去扶起云锦心,张盼盼则竭力拉开处于盛怒的张悦画。 “伯母锦心是您骨肉至亲,不是您的仇人呐,您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张盼盼失控地朝张悦画怒吼。 关于张悦画这个母亲,云锦心说得并不多,然而每一次都是灰色的记忆。但张盼盼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悦画其人,比起锦心所转述给她的,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怎样的母亲,才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像这样的狠手啊! “闭嘴!我们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狠狠地剜了张盼盼一眼,张悦画像个罗刹般走到抱着云锦心的施谨面前,凶神恶煞地说道,“让开!” 天呐!锦心姐都伤成这样了,她这个当妈的都还不肯放过她吗? 施谨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明长相漂亮却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丑陋的面孔,冲张盼盼你喊道,“嫂子,快报警啊!” 锦心姐的母亲是个疯子! 哪有正常人会对女儿下这么毒的手呢! 经施谨这么一吼,张盼盼这才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拿起电话,却被张悦画抢先一步给拍落在地,面目狰狞“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家事。” 张盼盼张悦画过于凌厉的气势所住,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越过她,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 张悦画却像是洞穿了她的意图,把她桌上的手机往敞开的窗户外一丢。 “你!” “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张盼盼。” 抢在张盼盼开口之前,张悦画神情冷峻地说道。 “你想说明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张悦画,张盼盼的心竟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每次锦心提起她的母亲都是一脸恐惧的样子,真的是,太煞气了! “你的老公在世界五百强的中外合资企业上班。你丈夫在那家企业上班长达七年,目前面临升职的考核。你有一个即将上小学的女儿,你们夫妇打算将她送往史蒂芬音乐学院栽培,因为你的女儿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极高,但是这家学院的收费昂贵。每个月你们除了要还车贷和房贷,还要定期抽出一部分的钱汇给各自的长辈。而你们的父母……” “够了!你这么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想威胁我嫂子吗?我告诉你,我哥和我嫂子是不会受你的威胁的!我大哥的工作能力突出,他升值是迟早的事。露露的音乐才能早就得到校长的赏识,校长亲口答应学费能够减免。车贷和房贷,以我大哥大嫂的薪资,不至于还不上。至于我爸妈,我这个当女儿的会帮忙赡养,不劳您费心!” 眼看着自家嫂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施谨激动地打断张悦画的叙述。 “是吗?如果说工作没了呢?录取资格取消了呢?银行抽回贷款了呢?” 张悦画每说一句,张盼盼的力气就被抽空一分,如老公的工作没了,露露的录取资格被取消了,银行抽回贷款…… “你以为你是谁?” 施谨不屑地道。 她以为她是市长夫人不成?什么事都由她说了算?!可笑! “你叫她嫂子,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考了四年,才在今年年初如愿以偿考上市政府单位工作的林默的未婚妻了?如果你的未婚夫因为你而没了这份工作,告诉我,你们爱情长跑了八年的感情还能再继续下去吗?” 张悦画逼近施谨,居高临下下睥睨着她,仿佛在俯身渺小的众生般。 “你到底是谁?!” 施谨在此时才注意到,张悦画对她和张盼盼的事情都太过于了若指掌了。 “云振海是我的丈夫,现在,你告诉我,我是谁?” 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张悦画满意地看着施谨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 “嫂子!” 即使再怎么不看时政要闻,对于上台以来雷厉风行地推行了好几项利民措施,在民间口碑相当之好的云振海施谨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抬头看嘴唇都发白的张盼盼,在张盼盼仓皇的眼神当中,她知道,这个疯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嫂子,我们不能……” “小谨,伯母说的对,这是他们云家的事,我们不方便插手。” 张盼盼和施谨几乎同时开口。 这就是人性。 当自身利益和他人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极少部分的人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他人。 人性本无所谓善恶,所谓的人性本善,不过是一种劝人积极向上的口号罢了。利己主义才是贯穿人类最原始的*。 “小谨,我不能,不能因为锦心,就毁了我们一家。我不能……” 在施谨鄙视的目光当中,张盼盼缓缓地朝她靠近,要施谨不要再跟张悦画作对。 对不起小谨,你还小。 你不懂强权的力量有多大。张悦画能做的不仅仅是毁掉你哥哥和我的生活,她甚至能够毁掉我们全家人的生命。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我怎么敢跟她作对? 对不起,锦心。 张盼盼拖住不停挣扎的施谨,张悦画扶起昏迷了的云锦心。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打开,一脸冰霜者的陌漾现在办公室里的三人面前,他的身后跟着身穿警服的炎火以及他的两名属下白杨和穆怀。 进来的四人在看清楚房内的情形以后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虎毒尚且不食子,张悦画这个女人可比老虎都要狠毒一百倍。 陌漾一步步地走向张悦画,宛若来自地狱的索命修罗,每一步都踏着阴冷的森然。 起初,张悦画还能够毫不示弱地与之对视,多年来出于高位的她已经很久都不知道什么叫避其锋芒。 但当陌漾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张悦画清楚的感觉到了他释放的强打大气场,那是她许久没有感觉到的惧意。是的,惧意。 从她嫁给云振海,随着自己接手父亲的公司,随着丈夫的官位一步步高升,出于高处的她从来只有她给别人施加气场过。 如果说武林高手在对决之前,比的是剑气,那么陌漾和张悦画之间比的就是气场。 张悦画先露出了胆怯,所以她毫不意外的在陌漾的眼神当中看见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伸手接过云锦心,陌漾在朝炎火点了点头之后便抱着云锦心离开。 张悦画,他不会轻饶了她! 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 还没等张悦画想好该做怎样的反击才能扳回一句白杨、穆怀两人朝她走了过去,“张悦画女士,现在我们怀疑您与一宗故意伤人罪有关,请您配合协助我们的调查。” “你们凭什么对我进行调查?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既要讲究认证,也要讲究物证。我想请问在场的各位,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蓄意伤人了?” 如果因为警务人员的到场就自乱阵脚,这样的张悦画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上金广集团的位置,也不可能获得上场铁娘子的称号。 面对白杨和穆怀的指控,张悦画显得相当冷静。 对此,炎火的反应是,大手一挥,“把这两个也一起带走!” 反正地上的血渍在他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拍了,什么人证物证,老子一窝端了! 他就不信经过疲劳轰炸似的审讯,这两个女人会扛得住! 云锦心再度受伤住院,住的还是同一家医院。 受伤的程度跟上次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可想而知,咱们无辜的陌boss在陪护期间又受到了热情正义的护士们多少悲愤的小眼神。 如果不是齐大医生下了死命令,5号vip病房不用任何护士和医生值班,或许陌boss早在咱们正义小护士们辈分的眼神中暴走了也不一定。 “她什么时候能醒?” 陌漾坐在床边,紧紧地握住云锦心纤瘦的手腕,眉头微皱。 “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被迫中断最心爱的实验,只是为了看外伤这点小事的齐大医生斜靠在墙上爱搭不理,充满了敷衍的意味。 “怎么?心疼了?知道心疼就不该打电话让炎火取消云扬的入取资格。你明知道云扬和云锦婉是张悦画的软肋。你这次对云扬出手,云扬得知自己没有被警校录取去酒吧买醉,险些被社会的一群不良分子给lun暴,差点造成精神失常,也难怪张悦画会理智都不要就冲到你公司揍人了。 漾,我不得不说,你这从的反击过于激烈。你瞧,你的本意是想要锦心不受伤害,所以才会同意她辞职,准备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可你今天也看见了,张悦画那个人,根本不能按照常理来预料的。” 人分三六九等。张悦画那样的女人,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条件,都是出类拔萃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女人,竟然做出在办公室公然行凶这种有*份的事情来。 从炎火那里收到消息,听说了整件事的,也从部队里赶到医院的贺子纹语重心长的说道。 炎火的意思是,让漾就此收手,不要再折腾云家的人了。 张悦画是很过分,通过这次的事情,估计她会安分一段不少的时间,云扬何其无辜,才20岁就发生这样的事,以后搞不好心里会有莫不灭的阴影也不一定。 好吧,云扬那家伙的确也算不上什么善茬,险些被轮也终究是没有被伦,事情性质也不算太严重。 但目前的问题是,这一次漾没有对云锦婉和云振海出手,谁知道他还在计划些什么呢,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独独放过那妇女两人的。 可这云锦婉除了抢走姐姐的未婚夫以外,也没干过什么坏事,至于云振海,这几年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不是什么善类,可也不想漾牵累无辜。 “这件事是我考虑欠妥。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谈话进行到这里,已然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陌漾的意思也很清楚,那就是他不会轻易地放过云家,但是具体该怎么施行报复,他会一步一步地慢慢来。 齐楚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老兄你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欠妥才怪,这分明是比他刚才回答云锦心什么时候醒来这个答案还要敷衍。 贺子纹则是无力的扶额,但愿不要玩得太过火才好,不然事情捅到京城里,他和锦心的事情曝光,家里人接受起锦心的难度也会加大。 此时的贺子纹绝不会想到,他会一语中的。 —— 脑袋好像是被钝物重锤过,云锦心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才适应病房的光亮。 足足花了三分钟之久,云锦心才回想起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头发被狠狠地揪住,脑袋被强行撞像桌腿的记忆一下子涌来,昏迷前的那抹血红再度红了她的眼,云锦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我在。” 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提电脑办公的陌漾在看见床上鼓鼓的那一团抖动的厉害之后,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将手提迅速地放到一遍,陌漾立即坐到床边,掀开被子,将缩成一团的云锦心搂在怀里,不停地柔声安慰,重复地说着别怕,他在这样的话语,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和耐性。 温柔低沉的嗓音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在熟悉的气息包裹下,云锦锦心渐渐地停止了颤抖。只是双手很是用力抱住陌漾,像是溺水之人抱着能够救她性命的浮木,用尽全身的力气。 陌漾任由她抱着,俯下身温柔地亲了下她颤抖的睫毛,然后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伸出一只手臂,有以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的背,低低柔柔地地吟唱: nt。我的人生缤纷灿烂 nt。我的人生缤纷灿烂 myloveispure。我的爱如此纯真 isawanangel。我想我见过天使 ofthatimsure。对此我深信不疑 shestmeonthesubway。她在地铁上对我微笑 shewaswithanotherman。虽然身边伴著另一个男人 butiwontlosenosleeponthat,但我可不为此辗转难眠 causeivegotan。因为我早已有心理准备 yourebeautiful。yourebeautiful。你就是这麼美 yourebeautiful。你就是这么美, 轻柔的歌声融合与寂静融入在寂静的夜里,宛若恋人间深情的诉说。 you`rebeautful,youaremyangel。 (你就是这么美,你是我的天使) 【052】他和她的故事 yourebeautiful。殢殩獍晓yourebeautiful。 yourebeautiful,itstrue。 therehasmileonherface, whenshethoughtupthatishouldbewithyou。 butitstimetofacethetruth, iwillneverbewithyou…… 明明是低沉、清冷的嗓音,偏偏也能唱出魅惑、深情的意味,轻易地就能撩拨人心。 然而,这些都不是云锦心突兀地握住陌漾的大手,激动凝视他的理由。 歌声骤然停歇,陌漾困惑地低头看着紧握住他手心的云锦心。 “这首歌……” 云锦心没有注意到她此的举动有多么的唐突,她激动地握住陌漾的手,“这首歌,你还记得这首歌?” 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云锦心全然忘了对陌漾的敬称,直接由您过度到了你。 陌漾本来下意识地沉默摇头,但望着云锦心热切地眼神,他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记得,你说你记得这首歌?那…。那你还记得暮归四合院吗?” 云锦心眼里簇着两团小火苗,就连苍白的面容都染上了娇艳的红晕。 陌漾之前就怀疑自己和云锦心以前是不是认识,只是他想不通,如果他们以前就认识,为什么他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别说他小时候就记忆里卓群,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因为时间太久,他不记得她,那么她分明是记得他,并且也认出他的。为什么她什么都没说? 如果不是按此她发烧,无意中叫他小漾,或许他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以前是认识的。 他那个富有浪漫细胞,从事音乐领域工作的母亲总是喊他宝贝,他的父亲则是一板一眼连名带姓的唤他。家里的老爷子则是漾儿漾儿地叫,也不嫌牙酸。小漾,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奇怪了。 上一次云锦心发烧到出院,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陌漾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地问清楚这件事情,现在,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弄清楚他以前和云锦心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见到她,总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打定主意,陌漾不动声色地再度点头,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好引导云锦心把她知道的给说出来。 如果把人的眼睛比喻成灯泡,云锦心起先的瓦数是白炽灯级别的,那么她现在的瓦数则是探照灯级别的,原本素白清秀的脸蛋都亮堂了起来,并且如陌漾所期望的那样,像倒豆子似的,一下子噼里啪啦地往外倒出许多讯息,“你想起来了,你想起jamesblunt的这首歌,你也想起了暮归四合院?那你一定还记得沈爷爷家梨树边的那口古井了? 你都不知道,当爷爷带我去沈爷爷家作客。我热,就跑到院子里纳凉。听见有小提琴声,我好奇啊,然后我就循着声音找过去。结果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云锦心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欢快,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盛夏夜晚的星空,脸蛋红扑扑的让人很想要咬上一口。 陌漾的喉咙骤然一紧,他听见自己低沉的嗓音在配合地问道,“看见了什么?” 如果云锦心不是撞到了脑袋,又才苏醒不久,那么她会轻易地就察觉出尽管陌漾此刻眼神温柔,但他的眼里并没有任何追忆往昔时会有的波光流动。但云锦心毕竟才醒不久,又误以为陌漾已经想起了她,她被这巨大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陌漾只是在套的话而已。 她歪头看着陌漾,视线在他漂亮的脸庞上来回地扫视了一圈,扑哧地笑出声,一个人掩着小嘴傻乐。 陌漾完全被她的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脸上维持着面瘫的表情,心想,这孩子不会把脑袋给磕傻了吧? “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我笑你都不笑啊,真没劲。” 云锦心嘟囔着嘴,戳了戳陌漾的胸膛,带了点撒娇的语气,与平时见到陌漾时总是畏畏缩缩的模样大相径庭。 陌漾印象中的云锦心是沉默的,内向的,甚至有点自卑,眉宇间总是有着淡淡的忧伤,就连笑容都飘忽地好像是月华,带点寂寞的清冷。 但他现在忽然意识到他对云锦心的所谓了解很有可能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全面的。 他怎么也无法将眼下靠在他靠在他怀里撒娇的云锦心,将这些日子以来对着他就战战兢兢的云锦心联系在一起。 陌漾极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云锦心对他的态度之所以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与她口中的那段记忆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样一来,陌漾就更加想要知道他和云锦心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陌漾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去问,你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只是维持他那一百零一号的面瘫连,继续沉默的、沉静地望着云锦心。 ——我是陌boss的记忆分割线——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埋怨他面部表情过少,不像别的小孩子那样喜怒哀乐通通都表现在脸上,让她一点都没有成为母亲的自豪感。因为他的儿子从来不会哭着找妈妈,也不会被欺负了找爸爸。 哪怕心理医生都说这孩子只是早熟,他富有想象力的母亲还是不放心,偷偷地带着他去医院做了心理检查,以检查他儿子是否有自闭症的倾向,否则怎么会这么不像一个健康儿童呢。 权威检查结果表明,他的心里再健康不过,看见男孩子喜欢的坦克、飞机模型会眼底会迸发出欣喜,摆弄女孩子才喜欢的洋娃娃会皱眉,他只是从小就被老爷子教育,要像个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而已。 对于云锦心提到的什么四合院,沈爷爷,他是真的全然没有半点的印象,自然也不知道她口中所谓的他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是多小的时候。 只是隐约记得他母亲偷偷哄他去医院那年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三年级以后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的,的的确确没有云锦心这一号人物。既然他是上三年以前就跟现在差不多,想来云锦心认识他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做过心理测试,母亲算是彻底接受他的沉默寡言了,也不再经常邀请一些同年龄人来他家里玩,或者给他报名团体活动,异想天开地将他培养成一个阳光开朗少年了,只是当她动情弹奏钢琴曲的时候,他没有像父亲那样给予热烈的鼓掌,她也会像此刻的云锦心这样表现得有点沮丧。然后无奈地问道,宝贝,你就不能稍稍弯一下你的嘴角吗? 每到那时,他就会默然地、沉静地望着母亲,母亲就会投降,然后怅然地叹口气,接着自顾自地将话题继续下去,“好吧,好吧。是妈强人所难了。宝贝,你老实告诉妈,妈弹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现在,陌漾只希望这招对云锦心也有用。(陌总,乃好狡猾。) 三岁看老。 花样美男陌漾长大了是个面瘫货,你能指望他小时候活泛到哪里去? ——我是唧唧歪歪的分割线—— 果然,云锦心也拿这样的陌漾没辙,没有在原来的话题上纠缠下去,只是不满地摇晃了下陌漾的手臂,鼓着个腮帮子,娇嗔道,“你就不会追问我那天看见了什么啊?” “看见了什么?” 陌漾再次很是配合地问了一句,这一次,云锦心没有再卖关子,似乎对陌漾的追问很是满意,眉眼弯弯地笑,娓娓讲述他们初遇时的场景。 陌漾有些无语,心想,这孩子也太容易满足了。 他不知道的是,是他的性格太让人无语了。人云大妹纸刚和他认识那会儿,云大妹纸说十句,他也不见得回一两个字,白糟蹋了他精致的小脸蛋天天给人脸色看,只是因为记恨着人云大妹纸没在第一眼认出他是个男娃娃。 其实你要问云大妹纸是否磕坏了脑袋,那齐大医生非要跟你急不可。云锦心的片可都是他拍的,他亲自看的,有没有问题他还能不一眼就瞧出来么。那么为什么此刻的云大妹纸会表现得判若两人呢?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她被陌漾记起的她的这个巨大喜悦冲昏了头脑。一直以来,因为某个原因,她不能在陌漾面前提及她和他的那段过往。明明是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明明她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对着他的时候,她只能把他当上级来恭敬的对待,这对云锦心而言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现在好了,不用她说,当事人什么都想起来了,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 云锦心今天的生活太戏剧了,先是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拳脚相,还没有完全从这段恐怖的记忆里走出来,忽然听见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歌曲从自己再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嘴里唱出来,且那人亲口承认,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大悲大喜之下,云锦心的脑袋变得有些混沌,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脑子不是完全清醒的。 当的身体有自动修复的功能,比如当人们受伤不那么严重的时候,身体的血小板会及时地起到血液凝固的作用,因此人们才不会像那些白血病人那样因为缺少血小板一点小伤口都会流血不止,从而有生命的危险。 人的心里也是一样。当人们心里受到创伤的时候,其实心里也会本能地架起一座保护伞,本能地寻求庇护。 对云锦心而言,和陌漾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就是她的保护伞,在脑袋遭到剧烈袭击,心情又巨大反差之下,她便很自然地躲回到她的那段记忆里去寻求温暖。 因此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相处方式,她都是遵循以往的模式来的。 对此,陌漾乐见其成。 ——我是回忆的分割线—— 云锦心并不是一开始就直接讲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的,而是先交代了他们初遇的故事背景。 许多小朋友也许都和云锦心有相同的经历,那就是每到放寒暑假的时候就会被工作繁忙的爸爸妈妈给寄养在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里。 在云锦心五岁的那年的暑假也被爸爸送去爷爷家小住一段时间。 云锦心的生父姓许,是家里的长子,云锦心是长孙女。许爷爷非常喜欢乖巧、懂事的小锦心,小锦心非常稀罕总这个看见她总是会逗得她咯咯笑的爷爷,不像妈妈那样和外公那样,每次见到她都虎着张脸。 许爷爷住在乡下,不怎么跟儿子、媳妇来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张悦画打心眼里看不起许家,看不起她的丈夫许慕天。 许家世代种田,祖上别说三代,五代、六代、七代也没出个什么像样的人物。最出息的就是出了个在城里当官的儿子,娶了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做媳妇。当初许慕天要和张悦画结婚的时候,许老爷子就不大同意。许老爷子虽说没读过什么书,可门当户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如果光就许慕天自身的条件,无论是英俊的外貌还是体面的工作,配张悦画都是绰绰有余的。问题就在于张家和许家从家世上而言,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许老爷子不止一次跟许慕天提过,体面俩这婚事不大靠谱。可当时的许慕天也不知道是得了魔怔还是怎么的,非张悦画不娶。 许老爷子那个气啊。 可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是。 要说婚后生活,许慕添和张悦画也是过了一段幸福生活的。可那幸福生活极其短暂,只是维持了一年又五个月。 为什么老爷子会对这个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他能记得不清楚吗?他可是从许慕天结婚那天起就担心他那个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的儿媳妇会出什么幺蛾子。结果,果然被他料中。 他儿子是挺稀罕他那个媳妇的,可他那个儿媳有多喜欢他儿子,许老爷子还真没瞧出来。 只是夫妻两人在他的面前也还算是相敬如宾,至少张悦画对他儿子没有像对他这个当公公的只有甩脸色看,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红过脸,吵过架什么的。 也不知道知道是他们的感情基础本来就薄弱,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儿子在粉饰太平。 夫妻两人和睦相处的表象因为小锦心的到来被彻底打破,虽然不会像别的夫妻那样动不动就抄盆子、摔碗,指着双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可老爷子还是从他儿子越来越疲惫的面容当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婚姻已然出现了危机。 也不知道张悦画是怎么想的,生儿生女不都一样么,他老许家就慕添一根独苗,他都不介意锦心是个闺女了,她老张还介意什么。先是亲家明里暗里地表达了对生女儿的不满,没过几个月,张悦画这个当妈的都对小锦心爱搭不理的了。 别说娃娃尿裤子不给换尿布,就连娃娃哭得要喝奶不给喂下,任凭小娃娃哭得脸蛋、眼睛通红的,好几次等他和儿子发现的时候,小娃娃哭得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要说许老爷子一点都不介意许家从此没了个传承,那是不可能的。老一辈么,总有养儿防老,以及传宗接代这样的观念。可小锦心可怜呐,生下来姥爷不疼,亲妈不爱的,他这个当爷爷的要是再不疼她,小锦心就太可怜了。 小孩子总是特别敏感的。小锦心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她,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从小就特备懂事、乖巧,不哭不闹,可招人疼了。即便是这样,每次许老爷子去探望云锦心,还是会被她身上、背上的青青紫紫给气得不清。 不就是女娃么,那也是你张悦画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你老张家的血脉呐,怎么能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呢。 许老爷子愤怒地去找张悦画理论了,可张悦画抵死不承认是她对孩子动的手,还倒打一耙,说是小孩子调皮,指不定在哪跟谁打架了,或者摔倒了之类的云云。 锦心怎么说都是老爷子一路看着长大的,他孙女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么?那是个看见受伤的小鸟都会悉心照顾的好孩子啊,怎么可能会跟人打架?更何况,女娃不像男娃那样,天*闹,爱打架,锦心这孩子有多静,老爷子是比谁都心里有数。 许慕天工作忙,平时也不怎么在家,就算在家,以云锦心的个性,也根本不可能会告状。本来那天如果不是小锦心洗澡的时候忘记带衣服了,让爷爷给拿一下,许爷爷还不会发现锦心身上那隐秘的伤痕呢。 那一年小锦心才三岁。你说孩子的亲妈会对自己三岁的女儿下手?这事打死许老爷子,他也是不信的。农村里凶悍的婆娘他见多了,揪着自家的小兔崽子站在村口骂骂咧咧的妇女也不在少数,孩子要是淘气了,拿柳条抽的也不是没有。可张悦画不是农村妇女啊,她是跟他儿子一样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再者说,锦心也不是村里那些淘气蛋子,成天没事尽干些糟心的事。 因此第一次在小锦心身上看见青青紫紫的伤痕的时候,许老爷子也还没怎么把它们往张悦画的身上想。只当是宝贝孙女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了,为此还跑到幼儿园里跟老师大吵了一架,指责他们怎么照顾孩子,怎么孩子们大家都不管之类的云云。 云老爷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庄稼汉,吼起人来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幼儿园的老师们大呼冤枉,并且坚决认为云锦心身上的伤与他们幼儿园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 老师说服许爷爷的理由有如下几点:第一,他们这是私立幼儿园,师资力量和配置在全市都是名列前茅的。一个班也就十五个学生,不像其他幼儿园那样,三十个学生才一个老师。因此如果真的有孩子在老师的眼皮底下闹事,任课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那如果有孩子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发生冲突了呢?老师就一双眼睛,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孩子不是,否则怎么会老是有小朋友在幼儿园被欺负了回家告诉家长的这类事情发生呢。 许爷爷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是幼儿园老师极力要说明的一点,也正是这一点,让许爷爷彻底地转移了怀疑的对象,开始留意起张悦画来。 幼儿园老师是这么跟许老爷子第说的。她们很诚恳地告诉许老爷子,小锦心的伤痕她们仔细看过了。这实在不像是孩子们会造成的。许老爷子当时就瞪圆了眼,伤痕还分大人小孩呢?你这是欺负我们农村人没念过书。 可接下来人老师就说了,老爷子,想必您也接触过不少的孩子。您想想看,孩子们下手是不是没轻没重的?如果锦心身上的伤痕真的是孩子们造成的,绝对不可能只有身上有,而胳膊、脸上这些别的小孩子最有可能攻击的对方却干干净净的。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锦心在幼儿园的人缘很好,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锦心本生也很乖,根本不可能会发生打架之类的事情。 幼儿园老师说得很含蓄,只差没有直接说明你家锦心八成是遭到某个大人的毒手了。要不孩子哪里有那样的心计,只挑不显眼的部位下手呢? 许老爷子听了,心里头真的被浇了一个透心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上冒起。 锦心身上的伤如果真的是大人造成的,那除了她那个当妈的,还能有谁呢? 当天许老爷子失魂落魄的把锦心送回家,没有和儿子许慕天打个照面就走了。他觉得今天这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原先以为,张悦画只是不怎么喜欢他们许家,瞧不起他们家种田的背景,所以结婚多年,除了结婚那天踏足了一下他们家的四合院,平日里是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许老爷子也不在意,他乐得一个人清静,何况他现在有锦心这贴心的小棉袄了,日子照样过得乐呵乐呵的。 许老爷子甚至有想,张悦画那么不喜欢锦心这个闺女,是不是多少也有点迁怒的成分在里头,谁让锦心打小就跟他亲近呢。 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张悦画竟然会对亲生女儿下这样的狠手呢? 许老爷子没有告诉儿子孙女儿受伤的事,他想,这件事他还需要证明一下。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怀疑到儿媳的身上的去。他这儿媳不孝归不孝,可怎么说都已经是他老许家的人了,他是怎么都不希望家里发生这样的事的。 自那以后,许老爷子就留了个心眼。隔三差五的就去城里看孙女,也不管张悦画频繁地给他脸色看,他只要他的宝贝孙女儿没事就好,这张老脸,大不了豁出去么。 只是许老爷子这老脸在小锦心那算是丢大发了。 事情还是源自于洗澡。 许老爷子是个粗人,他疑心儿媳对孙女家暴,见在锦心身上问不出来,就想着法子看锦心身上的伤口。虽说虽说孙女才三岁,可老爷子又不可能扒了自家孙女的衣服来检查不是。于是就和上次一样,在小锦心洗澡那会儿,溜了进去。(喂,老爷子,这事干得不咋高明啊。) 可不是么。人小锦心直接朝爷爷泼水,大喊爷爷是流氓,爷爷快出去之类的,当场把老人家臊到不行。 事后还一本正经地教育爷爷,把什么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啦搬出来,唬得老人家一愣一愣的。 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许老爷子自然是懂的,可一个三岁的女娃,还是自己的孙女,搬了张小板凳,让他坐下,然后站在他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着男女有别,老爷子还真是苦笑不得,随口嘟囔了一句,现在幼儿园的老师们都瞎教些什么呐,什么男女有别,爷爷和孙女亲近都成耍流氓了? 小家伙听力,全听见了,眨巴眨巴着眼,也无心的回了句,不是幼儿园老师教的哝,是妈妈告诉我的。 说完,好像做说错话了一般,双手掩嘴,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懊悔。 云锦心此话一出,老爷子当即从凳子上蹦了起来,险些没有摔到地上去,身体颤抖到不行。 是张悦画教的,竟然是张悦画教的? 张悦画有多不喜欢锦心老爷子门儿清,怎么可能会好心到教锦心知识的地步。而且不早不晚,偏偏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还是教这样的话。难道说是他跑去幼儿园闹,老师们告诉张悦画了,所以张悦画心里有了警觉?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于是拉着锦心的小手,仔仔细细地问了她妈妈是在什么时候教她这些的,又是怎么跟她说的。 只是此时的云锦心却捂着嘴巴,摇着头,无论老爷子怎么问,她都不肯再多说半句了。 老爷子也不笨,虽然不知道张悦画是怎么教的锦心,不过马上就猜到了应该是她应该是威胁了锦心什么。比如果锦心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以后就不理锦心之类的。 张悦画的动机老爷子也清楚得很,肯定是他去找幼儿园老师的事被张悦画给知道,因此打草惊蛇了。 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哈,他和儿子都男的,防得可都是他们两个吗?别人谁有那个机会看见锦心的身体呐。 至此,老爷子算是坐实了张悦画虐待锦心的罪名。 老爷子私底下也找张悦画谈过,一开始是很隐晦地表示,她虐待锦心的事他知道了,希望她能够适可而止。最初也的确收到过效果,许老爷子还真没在锦心的身上看见伤口了。 许老爷子满意了,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往儿子那里捅。 一方面是他不想要儿子、媳妇僵直的婚姻再雪上加霜,另一方面,他是真心感觉到他儿子喜欢这个娇蛮的儿媳,对锦心也真心疼爱。要是儿子知道了媳妇在他不在的时候都是怎么虐待他女儿的,他该有多难过,多自责啊。 善良的老人单方面的瞒下了这件事,这一瞒就是一年。 张悦画还是顾忌许慕天的,毕竟她娘家需要许慕天的特权为他们办事,因此被许老爷子知道她毒打女儿这件事她也是颇有忌惮的。 许慕天的脾气好,对她更是没有话说,可他对锦心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自从锦心出生以后,许慕天的注意了就被女儿分散了大半。有时候还会因为她疏忽女儿而表示不满。 虽然不至于到给她脸色看的地步,但她确定,如果许慕天知道她对锦心是做的事,只怕这个脾气温厚的老实人也会反弹不定。 正是这样的想法,使得一年来张悦画没怎么敢找锦心的麻烦,最多是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直到云锦心四岁那年,张悦画重新在一场宴会上遇到了当时官运亨通的云振海。 许慕天为人温润,在官场上也还算吃得开,可毕竟是单枪匹马,官途有限。 云振海不同,当年他借力张家,走上仕途,这几年混得是风生水起。 张悦画当年算是被迫和云振海分开的,多年来她对他一直是念念不忘,何况比起逐渐走下坡路的许慕天,云振海似乎更加可靠。云振海呢?他当时迫于张父的压力,以一个仕途卖了自己的爱情,就没有半点的不甘吗? 与其说云振海和张悦画一样是余情未了,不如说他是想要通过重新得到张悦画来证明给张建树瞧,你看,最终你的宝贝女儿还是得嫁给我。 正是为了赌这一口气,也带着一雪前耻的意图,云振海与张悦画开始了长达一年多的婚外恋情。 张悦画以为云振海对自己是真的爱到骨子里了,才会连自己嫁过人又有一个女儿都不介意,在飞黄腾达的现在都愿意和自己重修旧好。 只有云振海知道,对张悦画这个女人的那点喜欢,早就在她选择荣华富贵,沉默地退出他们爱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如他的贫穷一样给随手丢弃了。 娶她,不过是为了扇张建树一个响亮的耳刮子罢了外加利用罢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张悦画完全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第二春里。 她每天瞒着丈夫和女儿和另一个男人约会,没有半点的愧疚。反倒是云振海对他稍微示好一点,她就感动得不知道该如何示好。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无论是云振海和她之间酣畅淋漓的xing爱,还是肆无忌惮的玩闹,都让她有重回青春的感觉。 云振海让她快乐,这快乐是她在许慕天身上绝对得不到的。 张悦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头,她以为云振海多年没有娶妻,就是在等她,也因此衍生出一股歉疚。 在这种强烈的歉疚当她面对丈夫和女儿的时候更加强烈。 锦心和许慕天的存在一直在提醒她,她当初对云振海的背叛。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抹去她这段婚姻的痕迹呐!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云振海在一起。 这种冤枉很强雷,强烈到张悦画只要一面对锦心,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地她动手。 让她消失,只要让她消失,那么她和许慕天之间唯一的关联就不存在了,离婚以后他们两人就是没有任何的瓜葛! 然而,杀人到底是犯法的,尤其还是自己的女儿,这点理智张悦画还是有的,于是她只能通过虐待云锦心来满足她那变态的满足感。 许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悦画会在消停一年以后又故态复萌,而且变本加厉! 本来许老爷子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考虑到他儿媳不待见他,他也不喜欢她,这确定她没再对锦心下手之后他就不怎么来城里了。那天是许老爷子照例进城做身体检查,回去的时候时间还早,想着锦心就快放学了,就去幼儿园接她。 这不去不要紧,一去他心都碎了。 他才2个月没见到他孙女呐,他孙女的身上就青青紫紫的都是伤了,额头擦破了皮,手臂是乌青的,小脸上有抓痕,看见爷爷的时候小眼泪汪汪的,小受紧紧地抓住爷爷的裤脚。 当时老爷子去接的时候,幼儿园老师都直摇头了。只是也许是张悦画跟幼儿园打过招呼的缘故,即使孩子被打成这样了,老师们也没说什么,只是颇有些同情的看着云锦心,委婉地表达了让许老爷子多看着点孙女的这个意见。 许老爷子红着眼眶把孩子接回去。回去之后才知道儿子出国调研去了。 老爷子立马去找张悦画谈判了,这一次也没再搞什么迂回政策了,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让她有什么邪火冲他发就好,别拿他孙女撒气。 张悦画现在可是勾搭上云振海了,云振海现下的官职虽然比许慕天要低,但是有她的帮衬,云振海要爬得更高完全不是问题,对老爷子也就没有第一次时那么客气。 一次两次,老爷子还能忍。可每次他趁儿子出差的时候来抽查,孙女都是脸上挂彩,老爷子的心那是抽疼抽疼的。 他觉得不能再这么姑息养奸下去了,否则他孙女该给毁了啊! 老爷子最终还是把事情捅了许慕天那里去。 张悦画每次时间都控制得很好,专门选在许慕天出差的时候动手。如果许慕天在就家,她就挑不起眼的地方。如果不在,那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而且力道似乎也控制的很好,确定表面上的伤口会在许慕天回来的时后淡化。 面对许老爷子的指责,张悦画当然不可能一口承认。云振海还没有开口向她求婚,她现在不能这么早就和许慕天撕破脸。 起初张悦画还还狡辩了几句,后来在许老爷子让儿子看过孙女身上的伤以后,向来温厚的许慕天严厉地指责了她几句之后,张悦画的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什那是第一次,许老爷子有揍女人的冲动,对象还是他的儿媳。也是第一次,他看见他那个总是温润的儿子对媳妇疾言厉色地指责,可张悦画照样是我行我素,一点也没有把夫家放在眼里。 自此,张悦画和许慕天的婚姻可说是进入了冷战期,夫妻间二度交流是越来越少,一碰面就能吵起来。 锦心不知道为什么爸妈变得总是吵架,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说他们的爸妈也是会吵架的,大概天底下的爸爸妈妈都是会吵架的吧。 爸妈吵架,就会把孩子放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里,这事,云锦心也听别的小朋友说过。 许老爷子和张悦画两人相看两相厌,平时不怎么来往。老爷子实在想孙女想得紧了,就打个电话问儿子他那媳妇在不在家,如果不在的话,许爷爷就会买一大小玩意儿进城去看孙女儿。要是恰逢媳妇儿出差,许爷爷就会去许家住个几天,接孙女儿放学,去游乐场、动物园玩什么的。 所以当她五岁的这个暑假,爸爸送她来和爷爷住,小锦心没有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嚷嚷着要爸爸妈妈,她喜欢和爷爷在一起呢。 张悦画不喜欢小锦心,小锦心只有爸爸和爷爷疼,爷爷是只有偶尔才能见上面的,这次能够和爷爷一起待上两个月,云锦心觉得很开心。因此当爸爸恋恋不舍的跟她告别,抱着她亲了又亲,她还用小手拍了拍蹲着身子的爸爸的肩膀,小大人的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爷爷的。您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得好好工作啊。在我长大养你和爷爷之前,您可得努力表现。 这一番话把许爷爷和许爸爸逗到不行。 问她这是跟谁学的,太能耍宝了。小锦心掰着小手指,露出个腼腆的笑容,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许家父子顿时哈哈一笑,所有的糟心事都在孩子的童言童语当中消散了不少,只是笑容里多少有些苦涩。 后来,在小锦心灿烂的笑容当中,许慕天还是一脸不舍的走了。 再后来,暑假过了,幼儿园开学了,大一点的小朋友都背着小书包去上学了,小锦心还是和爷爷一起住在爷爷的四合院里。 锦心开始想爸爸了,很想很想。 ——我是漫长的回忆分割线—— 耳边传来云锦心均匀平和的呼吸声,陌漾动作轻柔地将已经那个熟睡过去的云锦心平放在床上。 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说好要跟他讲他们初遇时的情形的么?竟然说着说着就能够睡着过去。 尤其是,听了半天,他都没有听到和他有关的那段过去。 只是今天小白兔说了挺多她自身的事的,想来这些事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才会在今天倾诉出来。 那个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锦心的父亲会突然送她回老家呢?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简单地为了避免争吵给孩子看见才把锦心给送走。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锦心应该就会讲到他和他认识的那个时候,只是为什么,他半点印象都没有呢? 还有,锦心当时那么小,为什么对好多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有谁一直在灌输她那段记忆,会是谁? 陌漾心里有太多个疑问需要搞清楚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自己的那段记忆去哪里了? 还有这首歌,他为什么会哼唱出这首歌,为什么会在此时唱这首歌,他也回答不上个所以然来。 他只知道,当她在他怀里颤抖的时候,这首歌的旋律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然后先于他的意识之前,他的喉咙就发出了振动。 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记忆中他从未开口唱过歌。 流畅的曲子会有让人跟着哼唱的冲动,但无论是那首旋律,从来没有让他也跟着哼唱的冲动。 这一切真***诡异。 从来不说脏话的陌boss终于在心里小爆发了这么一次。 最后因为实在太困,陌总随便拉了张椅子,趴在床边,仔细地端详因为熟睡而脸颊泛红的云锦心,视线在她略显干涩的的唇瓣和彤红的脸颊犹豫了很久,最后,食指在她唇瓣上摩挲了很久,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这才去把床边的灯给关了。 那些心里头的疑问,明天再去弄清楚,也不迟。 【053】一起困觉觉 “给,这就是你要的资料。殢殩獍晓” 将手里的档案袋甩到陌漾的手中,炎火习惯性的走到宠物缸边,准备调戏调戏那只高贵冷艳,唯我独尊的女王。 好几天没有见到善良的云大妹纸了,被迫宅在窝里的女王一看见炎大帅哥,就激动的又是吐信子,又是甩动着尾巴的,黑漆漆的眼珠子对着炎火直放电。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王,炎火感到新奇,随手打开宠物缸上的阀门,捧着女王的脑袋,想要看清楚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向来尾巴都甩他一下的女王会有这般热情的小眼神? 他这都还没看清楚呢,女王就把他当成棵树给抱了,“哟!这货发情了?这么浪?” 低头看着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王,炎火转头惊奇地看向陌漾。 这货是原装的么?特么的它不是冷艳高贵,不是唯我独尊的么? 每次看见他和子纹都爱搭不理,黑豆般的眼珠子瞅不都瞅他们俩一眼,只肯对晏子一个人示好的么?这才多久不见啊,它就性情大变,整个一发情小母蛇上身了? “嘶——你才发情,你们全家都发情!” 女王用尾巴抽打了下炎火的屁股,凶狠地朝他吐着信子。 “靠!漾,它摸我屁股!” 炎火的鸡皮疙瘩抖了起来,没好气地将女王从他的身上扒拉下来,气呼呼地向陌漾告状。 瞥了眼自在游走的女王,陌漾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抬地提醒,“它只是畜生。” 言下之意就是,这货只是条蛇而已,它不会发浪,只会发情。它也不会摸人屁股,只是看你不爽,给你个下马威而已。 “嘶——” 对陌漾的描述不满,女王迅速爬到陌漾的脚边,目露凶光,张开嘴,“尽管咬下去,到时候,我会当着晏子的面,一颗一颗,拔掉你的牙。” 随手将资料翻页,清冷的语调波澜不兴。 “嘶嘶——” 真是凶残的男人! 女王甩了甩尾巴,小白眼球飞了陌漾一个,悻悻然的在沙发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它要等云大妹纸回来,再斗他个三百回合!甩尾!(相当于人类的握拳,嗯嗯!) “呀!你们俩感情还挺好么。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 炎火看着占据长沙发的一人一蛇,饶有兴致的问。 一人一蛇抬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是在问,你丫脑子被柳条给抽过了? 也是炎大警官神经大条,愣是没有瞧出一人一蛇眼里深深的鄙夷,他大懒懒地在短沙发上坐下,翘着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调查许慕天?你怀疑他也动手虐待过你媳妇?他可是个死人了,你总不至于鞭尸呢吧?” “死了?” 停止翻阅资料的动作,陌漾惊讶地抬头。 他才知道云锦心的生父不是云振海,今天就告诉他,她的亲生父亲死了?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暑假许慕天迟迟没有去接女儿的缘故?不是他要把女儿丢下,而是他没能再接女儿回去? “怎么死的?” 陌漾沉声问道。 “你不知道?” 炎火的音量一下子拔高了许多,那语气好像在问,这是地球人都应该知道的事啊,你陌漾怎么能不知道呢。 “也难怪你会不知道,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听我爸说过的,要知道,许慕天那个人,当年可是轰动了一阵子。用震惊全国都不算过分。” 收到陌漾冷冰冰的眼神,炎火识相地改了口,反问道,“还记得5。17特大反腐么?” 陌漾点头,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当时他们年纪还小,但总记得父辈们谈及这个案子,言语之间很是忌讳。也是那个案子以后,国家开始彻查官员的财政状况,一时间风声鹤唳,许多官员岌岌自危。 他就只一次听爷爷和父亲谈过,那次*事件涉及贪污总金额都达到上千万,这在经济发展并不富裕的90年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凡事涉及到这件案子的官员无不落马,就连原本一手遮天的官员都是被判了死刑,还有许多京官也遭到了问责。 也是从那时起,爷爷不再执意要求父亲从政。 宦海多沉浮。 “什么罪名?” 陌漾知道炎火不可能无缘无故在此时提及那么久远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锦心的父亲也牵涉在了在其中。 “操纵股票市场交易价格,收受巨额贿赂,同时被查出账户里有多比来路不明的巨款高达5000万。以盗窃国家巨额财产的罪名被剥夺政治权利、人生权利终身,当庭宣判死刑。” 说到死刑两个字的时候,炎火语调一沉。 即使当年的事距离现在已十分遥远,可一想到当年的案子牵涉了这么多条人命,炎火还是觉得心情变得莫名的沉重。 “五千万?” 陌漾的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怎么可能?以许慕天当年的职位,能够收受贿赂高达上千万这么不合理的程度? “嗯,当年纪委查到的金额的确是这么多。案子的审理过程我交给你的这份资料全部都有详细记录,包括许慕天的个人详细履历表以及生平记事。不过如果你想要了解5。17整件案件的来龙去脉的话,恐怕得问你家老爷子想想办法。毕竟这件事过去太久,当年也没有网络,我查到的资料不全。” 显然,炎火和陌漾有相同的疑问。 这份资料炎火也是事先看过的。事发当时,许慕天担任的是y市市委秘书长一职,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他上头还有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市长等官压着呢,按说涉及上千万这么一比巨额的款项,许慕添是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连他的几位直属上级都毫无所查的地步。他要是真有那个只手遮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会被人举报,最后落得个背叛死刑,连死缓都没能成立的下场了。 可见这件事的确存在蹊跷。 “嗯。我知道了。” 随手翻着手中的资料,陌漾应了一声。 “你媳妇的伤势怎么样了?怎么没见到人?” 炎火这几天忙着找张悦画的麻烦,又要和云振海那帮政府官员打交道,也不知道云锦心出院了没,只是坐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人,遂开口问道。 “今天出院。” 陌漾之所以会在家,也是为了回来给云锦心拿换洗的衣物,这才顺便叫炎火过来把资料给他的,等会儿就会去接她回来。 提到云锦心,陌漾就柔和了脸上的神色,看的炎火啧啧称奇。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当然,炎火还不至于拿这事当面吐槽陌漾,要不放蛇咬人,他可吃不消。 得知陌漾还要去医院里接人,炎火也还算识趣,起身告辞走人。 炎火走后,陌漾又一个人资料详细地从头到尾地给看了一遍。只是他发现不少的疑点。 比如涉及许慕天早年从政的资料很详细,之后的却是模糊带过,在之后就是那起轰动全国的5。17特大反腐案。即便是贪污,总有个过程才是,可这许慕天的钱来得蹊跷。 不知底细的可能以为他圈钱老道,所以即使是纪委都没能查出什么名堂,最后只能把他银行账户里多出的几笔巨款当成最直接有利的证据。 可陌漾从小就出生军政世家,官场的那几套路数他还是清楚的。这件案子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许慕天很有可能是被栽赃嫁祸的。这案子的疑点那么多,当年却没人起疑。 这说明,有人存心要置许慕天于死地。 会是谁呢?有那么大的本事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陌漾仔细细细地把资料看了好几遍,心想,也许必要的时候还是得给老爷子去个电话。 不过,再此之前,他还有个地方非去不可。 ——开饭咯—— “去云兜村?” 云锦心把菜端上桌,骤然听到陌漾的邀请,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手一抖,险些把碗里的汤都给洒了出来,幸好陌漾眼明手快地接了一把,才避免了汤汁四溅的场面发生。 云兜村,云锦心是再熟悉不过的。 在那里,她度过了她最无忧无虑的童年,也遭逢了天堂到人间的剧变。 那座小小的村落,承载了她太多太多的记忆,也是她距离幸福最近的地方。 只是,他不是都忘吗? 云锦心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陌漾四平八稳的接过云锦心手中的汤碗,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入座,眯着眼,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云锦心转身去厨房把所有的菜都上齐,摆好碗筷,也跟着拉开椅子坐下。 两人无声地用餐。 此时,距离云锦心出院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陌漾原本以为,经过那天在医院的晚上之后,他和云锦心的关系会有质的变化。 谁知道,当他麻利地提着换洗衣物赶到医院,接她回来的时候,这只兔子又变回了畏畏缩缩的模样,完全不像那天晚上窝在他怀里可爱中带点娇蛮。 陌漾曾试探性地问过她是否记得她刚住院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记过对方给了她一个无比迷茫困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说什么梦话了? 得,这妮子是到脑袋真被撞坏了。 陌漾也无法确定云锦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有那么神奇,过一晚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反正之后他再也没听云锦心提过她小时候的事,也没有见她和他有半点亲近的举动。 陌漾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挫败感。 不过去云兜村的计划是那天陌漾看了炎火的资料以后就决定,如果他猜得没错,他和她初见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在y市地图上都没有标明的小村落。无论如何,他都想亲自去那里看一看,或许他会想起些什么也不一定。 至于为什么非带上她不可…… 余光瞄了眼低头专注吃饭的云锦心,陌漾相信,他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吃完晚饭,陌漾来开椅子起身,和往常一样自顾自地上楼,完全一副大爷的做派。 云锦心是当丫鬟当习惯了,也没有觉得自己病才刚好,需要申请个福利什么的。只是的那个陌漾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收拾碗筷的云锦心大着嗓子问了一句,“陌总,星期一上班怎么办?” 当然不会问陌漾为什么要去云兜村,恐怕就算问了,这个男人也不会告诉自己。她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比较好。 云兜村虽然在y市境内,可从y市开车去那儿,起码要五个小时的车程。无论选择什么时候出发,为了缓解坐车疲劳,只怕都免不了要在村里过一晚。时间这么赶,星期一来得及回来上班吗? “请假。” 陌漾扶着楼梯,抱臂转过身,简明扼要的给出解决之道。 “星期一不是还要再开管理层会议吗?” 云锦心拿着抹布,惊讶地瞪圆了眼,抬头看着说得一脸轻松的男人。 由于这周一开会太过仓促,管理层提交上来的策划案没一份入得了他陌大boss的眼,人事部在周三的时候就下发通知,要求各部门下周一都给准备充分了,否则每人扣除这月绩效考核。 就他所知,收到这份通知以后,各部门主管可是又一阵兵马乱的,谁愿意开会的时候被点名批评啊,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谁都不愿丢男人。 可现在主权大局大局的人要缺席会议?那那些从收到通知起就紧张兮兮地做计划的主管们不是穷紧张了? 陌漾皱了皱眉,似乎总算也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云锦心站在楼梯下,仰着脖子,看着某boss淡定地掏出兜里的手机,通知曹特助会议延期的事,顺便还让曹特助去人事部那里给云锦心请个假。 隔着楼上楼下3米的距离,云锦心听不见电话那头的曹特助是怎么回复陌boss的,只知道那人硬邦邦地说了句,照我说的去做,之后就挂了电话。 好么,人是终极大boss啊,以权谋个私什么的,还是相当便利的。 去云兜村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是云兜村的下划线—— 对云兜村路线不熟悉,加上五个小时的驾驶时间实在算不上短,陌漾在云锦心的建议下最终决定两人搭乘大巴前往云兜村所在的乡宜镇,再坐镇上的城乡公交进村。 只是当陌漾登车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常年自驾或者雇佣司机的他的忘了,所谓大巴就意味着要和很多人在一个空间,也忘了他不晕车,不代表不晕大巴! “陌总,您没事吧?” 云锦心体贴地递上拧了瓶盖的矿泉水,十分担忧地看着自从上了车以后就有气无力地坐在靠窗位置,脸色发白的男人。 从y城去乡宜镇的大巴要上高速,窗户都是密封的,只有车顶上一个通风口,即使有空调,憋闷的空气已经够让陌漾难受地皱紧了眉头,车上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异样的气味,这一切都让陌漾的胃隐隐作痛。 陌漾接过瓶子,也顾不得什么动作优雅了,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就狂灌了好几口的水,压下从胃部涌上来的恶心感,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累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疯了才会不开车上大巴来受这个罪! 只要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四、五个小时都要在车上度过,甚至是回来的时候还要经受这样的酷刑,陌漾就气得脸色发青。 “对不起,陌总。都是我不好。” 将矿泉水瓶从陌漾的手中缓缓地抽出,云锦心小声地道歉,小脸上满是愧疚。 都是她出的馊主意。 陌漾睁开眼,定定地看了眼低垂着头的云锦心,伸出手在对方的头顶上揉了揉,等到云锦心意识到陌漾动作,困惑地抬起头,男人已经重新把眼闭上。 云锦心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顶,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四、五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习惯坐车的人们来说,也就几十首歌的时间,或者有些人一睡眼睛一闭一睁地就过去了,但对于像陌漾这种晕车又晕人的人而言,无疑是项折磨,尤其是自从汽车发动以后就没停止过哭闹的小屁孩,那嘹亮的哭声嚎得陌漾的太阳穴是突突地跳。 “陌总?” 云锦心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陌漾。 “别动。” 按下也要跟着坐起的云锦心,陌漾紧抿着薄唇,越过他,走到后排b坐32的位置,站定,对还在撒泼打滚小屁孩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也不知道是被陌漾强大的气场所骇住,还是他惊人的美貌所吸引,原本哭闹不止的小屁孩停止了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呆呆地盯着陌漾的脸,只是在下一秒马上爆发出了更为惊天动地的哭声,引得一车子的人纷纷侧目,埋怨。 好吧,是这小屁孩木有眼光,都不懂得欣赏咱陌boss的美色闹。 “你一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啊。” “就是啊。本来就够吵的了,添堵么你这是。” “这车又不是你家的,每个人都买票了的,你凭什么不让人孩子哭呐?” “孩子哭了要哄啊,一看你就个没当个爸爸的,一点爱心都没有。” 车上各种嘀咕,各种指责。 “陌,陌总……” 天呐,云锦心扶额,赶紧在陌漾发火之前跑过去把人给拉回来,同时不忘向坐在小屁孩旁边,此刻忙着安抚小屁孩的清秀男人道歉,“抱歉啊,我朋友他不是故意的。他是因为有点晕车,所以心情不大好。抱歉,真的很……呀!陌总,您这是做什么!快放他下来啊!” 云锦心道歉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把人孩子给提起来的陌漾,着急地劝人把孩子给放下,这要是出了点什么闪失,拿什么陪给人父母啊!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快放开我!舅舅,舅舅!” 小屁孩扯着嗓子向大人求救。 如果说刚才小屁孩一直是在因为某种原因闹情绪,属于任性地撒泼,嚎叫多少也有点做戏的成分,那么现在的嚎叫可是实打实,不参任何水份的。 后领被人扯着,领子扯着喉咙难受地发疼,四肢又离了地,没个着陆点,只能胡乱地在半空乱蹬,小屁孩涨得脸色都发红了,嚎叫起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气吞山河,只差没有把车顶给掀了。 “这位先生您是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孩子动手吗?” 小屁孩的舅舅,也就是坐在小屁孩身边的清秀男人此时也站了起来。 不提倡用武力解决问题,男人没有冒然动手将自己的侄子给抢过来,只是脸色不佳的盯着陌漾。 小屁孩舅舅的这一番话立即得到了车上其他乘客的响应,立马有人发出“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还要不要脸呐?”,“不要脸,不要脸!”之类的吐槽。 甚至还有个别正义之士要走过来帮人小孩舅舅将这倒霉孩子从陌漾手里给解救出来,只可惜,凡事靠近陌漾的人都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陌漾才懒得理会这些叫嚣,他直接把小屁孩舅舅给无视了,盯着被自己提在手里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人儿,“还哭么?” 言外之意就是,你小子特么的要是继续哭,老子就让你哭个够,等你哭够了,老子再放你下来。 小孩一开始还挺硬气,非要跟陌漾对着干,嚷嚷着就哭就哭,还用更加嘹亮的哭声当背景乐,结果陌漾也回以他更高的高度,顺便把他当成什么脏东西用力抖了一下,“啊,哈。” 这就是所谓的破音啊,有木有! 现在的孩子一般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就被家里宠惯了,在家都是作威作福的,家里有几个真会动手教训人呐。小屁孩这下子意识到,这个陌生的叔叔可不像爸妈那样,只是吓唬吓唬他,他这回可真是遇见坏人了啊! 小身板抖得跟秋风落叶似的,可眼泪是真真正正地给收住了。 小屁孩不哭了,陌漾也举累了,丢沙包似的把这倒霉孩子往人一脸怒容的舅舅怀里一丢,拉着还想要跟人家长以及孩子道歉的云锦心坐回位置去了。 车上的乘客还想要抱不平,被陌漾一记冷眼扫过,全部都有志一同的闭上了嘴。 世界总算安静了,陌漾很满意。 云锦心看着斜靠椅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的陌漾相当无力,小漾得罪人的本事是逐年见涨啊! 这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啊,就把一车子的人都给得罪了吧? 好在,这些人他们都不认识,以后也不可能会见面,否则以小漾这种走到哪里都会给自己树敌的本领,麻烦可不会少。 “对不住啊!” 陌漾靠窗,云锦心坐的自然便是走廊的位置。她所坐的位置转过头,刚好可以看见斜对面的那对甥舅两人。 “没关系。” 清秀男人正安抚着自家的倒霉孩子呢,一抬头就看见云锦心用唇形跟他道歉,当下摇了摇头,也用唇形回了句没关系。 男人对那个浑身散发冷气,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又冷艳得要命的陌漾没有半点好看,倒是对他这边锦心很是有好感。 云锦心本来以为在陌漾那么恶劣的对待人外甥以后,男人会不待见他们,没有想到还会回应她的道歉,当下对男人友好的一笑,接着便转过了头,准备也闭眼休息一会儿。 云锦心转头的时间太快,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惋惜。 等到车子终于在乡宜镇进站,已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间,望窗外着那边残阳染红的天边,陌漾却有一种重返人间的热血。 真特么的活受罪! 迫不及待重返人间的陌漾在车子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起身走到到车门。 等车子停稳,就在陌漾准备下车的时候,出于一种男人的敏锐直觉,他朝车子的后方看了去,当下眼睛一眯。 “陌总?” 云锦心怔愣地看着去而复返,只见目光越过她,视线落在后方的某一点。 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刚好看见小屁孩见到陌漾一脸害怕的表情,然后脑袋一缩,窝进舅舅怀里的样子。 不会吧?都要下车了,小漾还要跟人小孩子过不去不成? 车子在此时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陌漾清冷的目光与俊秀男人深沉的视线对上,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厮杀了好几百个回合,火光四射。 “你们到底下不车啊?” 乘客都走光了,等着交班的司机不耐烦地冲他们喊道。 在车上的时候就你们最闹,妈的,不会都要下车的功夫,还要给老子闹吧? “要下,要下,对不住啊师傅,我们马上下车了。” 深怕身旁的陌爷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云锦心边扬声回答司机师傅,便很自然地拉着陌漾的手下车。 下车前,趁云锦心不注意的时候,陌漾转过头,故意扬起交握的双手,挑衅地看了眼抱着小屁孩的俊逸男人,勾唇一笑,后者脸色一沉。 ——我是总统套房的黄金分割线—— 从乡宜镇到云兜村的车次是没半个小时就有一辆的,但云锦心考虑到陌漾今天坐了半天的车,够累的,再加上反正陌漾也给她请了假,时间充裕,云锦心在征求过陌漾的同意以后,就在车站附近给两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 y市是是座经济发达的城市,别看乡宜镇只是个县级镇,经济繁华之程度却是丝毫不逊于个别三线城市的。想要在乡宜镇找一家符合陌漾要求的酒店入住可一点都不难,只不过,在订房的问题上,两人产生了小小的分歧。 陌漾对衣食住行的要求极高,云锦心自然而然地给他订了一间总统套房,然后也很自然地给自己订一间单人房。 在云锦心的心里,他们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分房睡是理所应当的。 陌boss则认为,他们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某boss似乎忘了,他们俩一直过的都是同屋不同房的生活闹~) 只不过这个小小的分歧也在陌漾的坚持下顺利得到解决。 一间房就一间房吧,总统套房不是还有种子母房(子母房:一厅一卧,有两张床)不是?实在不行,就在沙发里睡一晚吧。尽管,如果按照云锦心本心出发的话,她是觉得两个人开标准房也就够了。 只是……描了眼刷卡签名的男人,云锦心把这个提议给吞进了肚子里头。 她已经在交通工具上委屈了小漾,可不能在住的这一方面又给小漾添什么乱子。 拿着酒店前台客服给的房卡,云锦心和陌漾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去他们入住的房间。 磁卡在感应锁上一刷,房门打开,磁卡差在凹槽上,满室的亮堂。 这还是云锦心第一次入住总统套房,精致、奢华的内室装修让云锦心惊叹,“好漂亮~” 漂亮么? 跟着走进来的陌漾把房门关上,听见云锦心的感叹,也随眼扫了圈屋内的摆设,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刚想说些什么,转过身,看见云锦心站在客厅的中央,柔和的水晶吊灯打在她的脸上,琉璃的光华在她的脸上,明艳动人。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云锦心转过头,朝对方灿烂一笑,陌漾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陌总,您要不要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去打电话问问客服,看有什么吃的。” 没有注意到陌漾的不对劲,云锦心走过来,笑着说道。 经历了半天的舟车劳顿,陌漾的确是有些累了,又低头闻了闻身上的气味,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陌漾就是觉得相当的不舒服,也就不讲究什么谦让精神了,难得配合的点了点。 陌漾进去浴室洗澡,云锦心就去打电话给两人订餐。 怎么说都同居了近一个月,陌漾的口味云锦心算是拿捏得准的,因此点的都是陌漾爱吃的。 即使坐了许久的车,没什么胃口,陌漾还是比平时出门在外的时候多吃了些。 云锦心也知道陌漾坐这么久的车,肯定没什么胃口,他能够吃这么多她已经挺开心的了。 在各自都先后泡了个热水澡,以及温饱问题都得到解决之后,两人坐在餐桌上大眼瞪眼,忽然想到以往两个人吃过饭以后都是各忙各的,这还是两人首次吃过放,还待在同一个空间。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这尴尬,只是单方面的。 主要是云锦心平时用晚餐就是收桌子,洗碗什么的,可今天只要打个电话让酒店的服务人员来把东西收走就好了,完全没她的什么事。 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云锦心有些无所适从。 房间里倒是有电脑电视,唯一的电脑某boss正玩着呢,云锦心只能看电视了。 可她又担心自己看电视会吵到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的陌漾,于是坐在沙发上的云锦心的视线在电视机的黑色屏幕和茶几上的电视遥控来来回回,很是犹豫, 她是看呢,看呢,还是洗洗睡呢? “一起看吧。” 哎? 云锦心睁大了眼,看着陌漾一脸自然的在自己身旁坐下,动作优雅的打开电视机,有一种原来姚明也会跨栏啊的惊悚感觉。 毕竟,在陌家住了这么久,她可从来没有看见客厅里那个超大液晶屏“亮”过。 陌漾本来就只是打算利用网络查一下云兜村的相关信息,刚查完,转过头就看见云锦心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着电视,一会儿又低着头的。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很快陌漾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为云锦心的细心感到感动,与此同时,多少也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于是,在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之前,他的双腿就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 “你喜欢,就停。” 决定对云锦心表现出的惊奇视而不见,陌漾随手换着频道,告诉云锦心,要是她有喜欢的什么节目,就让他停止按键。 云锦心还处于这人竟然会看电视剧这样的惊奇当中呢,听陌漾这么说,当下忙不迭的点头。 太梦幻了,小漾竟然给她按电视剧看啊! 侧头看了眼专注换着频道的陌漾,云锦心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最后,她到底选了什么几频道看,云锦心是半点也不在意,她只知道能够和小漾像现在这样肩并肩地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电视本身,可比那些电视节目要吸引人多了。 陌漾的心情和云锦心差不多。 他本身就对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不感冒,对那些上蹿下跳、倚门卖笑的综艺节目也兴致缺缺,唯一还勉强看看的财经新闻和时政新闻又因为顾忌到云锦心的兴趣,最后频道停留在了一档动物世界,凑巧又是讲的蟒蛇。 当初女王就是贺子纹、炎火两人拾掇齐楚宴硬塞给他的,陌漾从头到尾就没待见过女王,这会儿女王的同类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陌漾想也不想地准备换,只是转头瞅见云锦心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就忍耐着没有转台,心想,我看媳妇也是一样的。 如果陌漾知道,云大妹纸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几条滑不溜丢又丑不拉几的生物上,而是都在他的身上,不晓得他不会后悔没有早点换台捏? 等电视屏幕上整点报时,时间显示22:41的时候,习惯早睡早起的两人都出现了困意。 只是因为像这种彼此坐在一起看电视的体验太过鲜奇,因此谁也不忍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最后还是云锦心没有忍住,偷偷地打了个呵欠。 “困了?” 陌漾歪头,看着云锦心。 “嗯……嗯。” 云锦心打呵欠的动作一蹲,脸色微红,有点难为情。 “睡吧。” 关了电视,陌漾站起身,走去卧房。 “嗯。好。” 云锦心也跟着站起,惯性地跟着陌漾走到卧房门口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由于订房的人不是她,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这间总统套房不是子母房,也就是说,里头只有一张床啊! “我睡沙发好了。” 看见房间里只有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不等陌漾开口,云锦心便主动请缨去睡沙发。 只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就被陌漾一手拦下,“床够大。” 亲,这不是床够不大的问题好不? “陌总……” 站在床边,云锦心满脸的不自在。 “睡觉。” 陌漾率先上床,掀开被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云锦心,等着她也一起躺进来。 望着一脸坦然的陌漾,云锦心咬了咬下唇,难道在小漾的心里她不算是个女人? 实在是陌漾的眼神太过干净清澈,最后,云锦心把心一横,躺在了陌漾空出的地方。 等云锦心躺下床,陌漾便随手关了灯,接着,他便感觉到一具温软身躯抱住了自己。 【054】这世界真小 心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云锦心大气都不敢喘地在陌漾的身旁躺下。殢殩獍晓 贴着床沿,一翻身就有可能掉下床的危险。 为了不至于睡到半夜来一个自由落地,云锦心注意着不要碰到旁边的人,极小幅度地往里面挪了挪。 偷渡成功,来不及松口气,黑暗毫无逾期的降临,云锦心吓得抱住了身旁的人。 “怕黑?” 很难将怀里抖得秋风落叶般的人想象是成投怀送抱,陌漾环抱住怀里的娇软,试探性地问。 因为小时候被关在黑漆漆的仓库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云锦心对黑暗一直有一种本能的惧意。 “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关灯?或者,或者把窗帘拉开,这边应该能够看得到月亮的。” 刚才会钻进陌漾的怀里,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此刻那双强而有力的健臂正圈住自己,男人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自己的颈项,云锦心的脸烫烫的,呼吸也有点急促。 她动了动身体,但马上尴尬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抱在怀里,因而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只能小小声地对男人发出要求。 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她们怕蟑螂,却可以一边尖叫,一边精准无比的就用一只脱鞋就超度了打不死的小强的。她们怕打雷,却可以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漆黑夜晚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恐怖片,她们还怕长痘,会惊恐地照着镜子,然后一颗一颗地进行痘痘去无踪的祛痘大爷,她们最怕胖,成天叫嚣着减肥,看见美食扑倒的速度却比任何物种都要迅速。 因此,在陌漾的认知中女人就是这么一种外表未必柔软却自诩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有着极其彪悍内在的存在。她们其实并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她们自我修复的能力是超出男人预料的。 但是此时此刻,有个怕黑的女人缩在他的怀里,带着颤音问他能不能开着灯睡觉或者让月光伴他们入眠,却莫名地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柔软。 陌漾依言开了橘黄色的壁灯,微亮,但不刺眼,kingsize的大床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之中。 云锦心马上发现,开灯比不开灯的情况要惊悚得多,因为她看见身旁的男人正在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你,你在做什么?” 有了光亮,云锦心就那么那么慌张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陌漾那双解除就扣的修长双手上。 “脱衣服。” 陌漾以实际行动回答云锦心的问题。 云锦心瞪大了眼,看着男人坐起身,从容优雅地“宽衣解带”。 晚上陌漾洗完澡的时候本来想床上浴袍的,在云锦心以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男女有别,独处一室,受人诟病等等一系列的成语轰炸过后,陌漾只能捧起云锦心为他事先准备好的衣物,不爽地走进浴室。 鉴于云锦心啰嗦的程度,陌漾本来选择关灯以后不开灯的时候再脱衣服的,他失策,没想到她会怕黑。 但是即便她现在给她背诵什么全篇道德经,他也不可能会穿着衣服睡觉,于是在云锦心瞠目结舌当中,陌漾继续他脱裤子的动作。 云锦心下意识地闭眼,背转过身,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感觉到一双健臂环上她的腰间。 身体僵了僵,刚想要有所动作,就传来男人简洁有力的指令,“闭眼,睡觉。” 云锦心低头看了眼横在自己腰部的手,男人滚烫的肌肤像热帖般熨烫着她的肌肤。 这样抱着怎么睡啊? 她不习惯和人靠得这么近啊啊啊啊! 云锦心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到天亮的,结果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的得沉。 一夜无梦。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醒来的云锦心习惯性地往床边摸手机。 手没有伸到多远,就碰到了障碍物。 云锦心豁然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看见陌漾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 这么说,她刚才摸到的障碍物,就是小漾了? “早。” 云锦心还来不及压惊,被吵醒的男人便打个了个呵欠,也跟着从床上坐起,神情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 被子下滑,露出精壮的胸膛,是足够令全天下男人、女人都惊叫的绝好身材。 “早,早啊。” 目光在陌漾的身材上有游移了一圈,云锦心便咻地一声下了床,蹬蹬蹬地跑去浴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心跳以跑完800米的高频率运转着。 真是奇了怪了,她最近的心脏功能好像出了问题啊,以前看见小漾都不会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的呢?见到小漾会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明明小时候都不会的…… 洗手间里,云锦心看着镜子里面若桃色,脸颊通红的自己,很是用冷水冲了几把脸,接着刷牙、洗脸,直到脸颊上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红晕之后,云锦心深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地把门打开。 由于视线就计划好会在外留宿,因此云锦心和陌漾两人都带了两套的衣物。 等到云锦心从浴室里出来,陌漾已经穿戴完毕,看见她出来,很自然地与她错身进去浴室,态度自然。 望着虚掩的浴室门,云锦心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有很过很多个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然后先后进去洗手间。 这样子,好像老夫老妻。 停停停,打住打住,她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小漾可是弟弟般的存在啊! 是弟弟! 为了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云锦心电话叫了早餐过来。 陌漾收拾妥当出来,刚好酒店工作人员送来早餐。 吃过早餐,两人退了房,在陌漾仿佛临刑般的表情当中,一起坐上去往云兜村的城乡公交。 陌漾以为坐快客已经是这世间最痛苦的刑罚了,坐上城乡公交以后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一种终极酷刑。 司机放着举国皆知的“伤不起”等网路歌曲,音响还是开到最大。 大热的天气,空调不给开,于是车子一停,外面的热气迅速占领满员的车厢。 国骂不断。 不断的有上车的乘客要求开空调,司机自岿然不动,充耳不闻,指尖跟着音乐节奏打着节拍,仿佛他此刻不是在开着一辆座椅都是破破烂烂的城乡公交,而是音响与性能俱优的顶级豪车。 “陌总……” 看着上车前还精神奕奕,上车后就迅速萎靡的男人,云锦心的愧疚不只是那么一点半点。 就算是陌总独子驾车来这里,恐怕精神都会比现在好很多吧? “我记得你有驾照。” 靠在床边休息的男人猛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嗯,是啊,在大学的时候就考出来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陌漾会问这么问题,云锦心还是有问必答。 “那你还建议我坐车?” 城乡公交不像走高速的客运那样,客运中途是不会接客的,可这城乡公交比公交还要博爱,基本上是即招即停。 陌漾粗粗地在心里算过,他们自始发站上车以来,这破车就总共停了11次,而现在他们上路不过才10分钟而已!这平均一分钟一次的停靠绿,让陌漾几度有抓狂的冲动! 如果不想些什么时间分散注意力,恐怕到达云兜村,他就只剩一口气了。 分散注意力的结果就是,忽然想到他在云锦心填写的入职资料一栏里,对驾驶座那一栏填的是勾的选项。 “啊?” 云锦心还是一脸的茫然。 她会开车,跟他们要坐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你既然会开车,我们轮回开车来云兜村,不就可以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陌漾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的。 一个人开五、六个小时固然吃不消,但如果是两个人轮流开,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该死的非要选择做什么破车! “我是08年考的驾照。” 云锦心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这么一句。 “还没过期。” 陌漾飞快地道。 驾照的有效期是6年,08年到13年,不过也才5年而已。 “我没有被扣过一分,也没有收到过一分罚单,也没有制造过一缕冤魂、狗魂。” 云锦心掰着手指,进一步补充说明。 陌漾的眼睛眯了起来,音量便由自主地拔高,失控地对着云锦心低吼道,“你的驾照在等着王子来吻醒吗?!” 一个领到驾照五年的老驾驶员,没有扣过一分,没有吃过一分罚单,也没出过任何事故,就凭国内这交通路况,即便车主是上帝神都不可能做到在这片神奇的国度不吃罚单! 这就说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五年来,她这个“新手”从来没有上过路!那她当初考驾照是为什么?用来摆设的? 习惯了陌漾言简意赅的短句子,猛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幽默的长句,云锦心愣了好长一会儿。 为了决定对陌漾这次历史性的突破予以肯定,云锦心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当初会报考驾照,是因为他们都说大学的时候学车便宜。加上大一的似乎课程也比较少,时间比较多,所以就报名驾校了。 至于后来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开过车,嗯,在这个国家,还是有很多人负担不起四个轮子的油耗以四个轮子本身的,是不?” 陌漾承认,刚才之所以会对云锦心发火,完全是一种迁怒,迁怒她的考虑不周害得他陷入这种困窘的境地。 可他没想到,她不但对他迁怒的话毫不在意,还用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回应了他。 陌漾的怒气像炭火遇上了干冰,磁地一声,就给浇灭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车子驶离了乡宜镇,去往云兜村的过道上不再有那么多的人拦车。 清风夹着热气迎面吹来,绝对称不上舒服,但绝对比停在那里像蒸桑拿般的闷热要好上许多。 粗糙音乐还在随着车子的行驶一路跟随者,听得陌漾形神俱灭,只得转头看向窗外,希望能够转移点注意力。 乡宜镇是y市有名的经济重镇,但它和这个国家大部分的地区一样,都存在着显著的贫富差距。 车子驶出车站时,道路两旁都还是一座座不输给任何一座城市的高楼大厦,但当车子开上国道便是另一番景象。 一块块绿油油的田野映入陌漾的视线当中,典型的乡野风光一下子就抓住了久在城市居住的陌漾的眼球,乍一看,还挺赏心悦目。 “现在种田的人少了许多,土地被征用得厉害。以前,道路两旁全是田野的。春天到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等到油菜花开的时节,金灿灿的,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壮阔又迷人。不像现在,所有的绿色和金色都只是拼接,东一块,西一块的。你看,本来那一排排的房子,也全是是田地的,现在是再也看不见了。” 见陌漾转头看着窗外,云锦心靠过去,指着那些田野,为他做着讲解,话语里头充满了忆往昔的美好和现如今的惆怅。 陌漾想到的却是,“你经常回来?” 如果不是经常回来,不回面对这样的变化而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陌漾不期然地转过头,云锦心没有注意,他的唇刷过她的脸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人动作一滞。 只不过两人的反应大相径庭。 陌漾遗憾,为什么吻到的不是纯呢? 云锦心则受到惊吓般瞪大了眼睛,猛然坐回了位置。 “嗯?啊。嗯。有时候,偶尔,还好……” 面红耳赤,耳尖发烫。 几十分钟以后,陌漾才领略到,云锦心口中所谓的有时候、偶尔、还好,根本就是很平凡、经常、常常。 —— “爷!爷!我回来啦~”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城乡公交是招手即停的,同理,它也是根据你的需要,呼叫即停的。 在车子一进入“云兜村”境内的时候,陌漾就在注意寻找类似车站的建筑,只要看见车站,那就说明他结束这项苦刑不远了。 于是,当车子经过一片老街区,云锦心喊停,提醒他下车的时候,他看着外面那一座座低矮的房屋,有那么片刻没有晃过神来。 云锦心没有注意到陌漾的出神,此刻她正在为回到家乡而感到兴奋。 一路上都在为陌boss鞍前马后的云大妹纸,下了车,匆忙的和陌漾说了句她很快就会回来,让他在原地等他一会儿之后,就把背了一路的旅行包全部交给陌漾,以千里奔袭的神速撒丫子跑进街尾的一座老宅院,还边叫边喊。 声音之清亮,动作之敏捷,让陌boss继那天在医院的晚上之后再一次对云大妹纸的印象进行了一次彻底的颠覆。 低头看着手里抱着黑色的粗苯旅行包,陌漾慢腾腾地跟在云锦心的后面。 他甚至有点好奇地想,要是他不选择站在原地偷偷地去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她发现他不见了,她不会为起先把背包丢给他,自己走人的这种行径感到后悔?又或者,会满头大汗地沿路返回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陌漾就是有点想要知道,要是他和她在这个地方走散了,云锦心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当某一天,他的失踪对她会造成什么影响的时候,他却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答案。 云锦心跑得没了踪影,明晃晃的太阳晒得身体发烫,陌漾下了个决定。 慢悠悠地走在云兜村的老街道,陌漾一会儿抬头看看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一会儿瞅瞅在街上跑来跑去,嬉笑打闹的孩童,全然不知道在他打量存荣容貌的同时,他也被路过的居民、行人以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着。 云兜村很小,但凡小地方,邻里邻居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突然间来了一个生面孔,还是一个漂亮到晃眼的生面孔,这目标不是一般的扎眼。 在逛了五分钟之后,陌漾总算注意到了村民过分好奇的目光。 “许广茂家住几号门牌?” 没兴趣当个猴子似的人人参观,陌漾叫住了一个路上的一个大婶。 通常一个村子里头人们有可能不认识下一代的人,但不会不认识老人,因此陌漾询问的是云锦心的爷爷许广茂的地址,而不是云锦心的。 买菜回家的大神突然被拦住了去路,一抬头,看见的就是俊俏得跟幅话似的人物,好半天说不上话。 她该不会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发春梦吧? 与此同时,陌漾脑海里想的是,难道这个这位大神听不懂普通话? 那他要不要用y市方言再问一遍,问题是,这村里的人用的是y市的方言么? 陌漾有些头疼…… “兴风街65号啦。侬,这条街走到底,有个大池塘,往左拐,就是许大叔的家啦。小伙子啊,你找许大叔什么事啊?” 见大婶完全被陌漾的美色所俘虏,全程都旁观了的杂货铺老板抄着手走了出来,脸上难掩好奇。 谁说,八卦是女人的特质? “多谢。” 得到想要的答案,陌漾对杂货点老板和大婶微点了下头。 陌漾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贵疏离令杂货店老板一愣,见到他准备举步离开,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臂,“哎,小伙子。别急着走啊。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告诉下我,你到底找许大爷什么么。” 在陌漾的大脑进行运转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对他人的接触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人高马大的杂货铺老板被摔在了地上。 “嘭。” “靠!艹你老母!竟然对老子动手!”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正宗的国骂同时响起。 与此同时,那些村委纷纷聚拢过来,把陌漾给围了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无缘无故的打人呐!” “还想走!大家伙,我们拦住他!” “拦住他!” “白糟蹋了俊俏的小脸,下手可真黑。” 很快,陌漾周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那个发呆的大神也总算是回过神来,她急忙扶杂货铺老板起来,“他二叔,你没事呢吧?” 陌漾这一摔,可摔得不轻。 杂货铺老板的屁股和背差点没有摔成两半,他恨恨地瞪着陌漾,对乡亲们说道,“没错,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了这畜生!” “爸,怎么了,怎么了这事!” 杂货铺的儿子关丛从收到村民举报,说自己的父亲被村人给打了,见到一堆人围在自家杂货铺门口,急忙拨开人群。 “他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阿丛,你来的正好!把这家伙送进监狱去!” “进监狱!进监狱!” 群众们群情激昂。 关丛好不容易推开人群,见到陌漾的时候难掩惊讶,“是你?” 陌漾听见声音,转过头,微微一愣。 此时此刻,浮现在陌漾和关丛脑海里的是——这世界可真小! 【055】我们是清白的 今天晚上开始,云兜村将举行3天两夜的庙会活动。殢殩獍晓 这两天陆陆续续的有别的村的摊贩也过来参加庙会,为了抢到合适的地方摆摊,没少发生打架斗殴等争地盘的事件。 当相亲跑去告诉他爹被人给打了的时候,关丛就正在处理与这次庙会有关的斗殴事件。 听相亲这么一说,关丛急了,不会是这几天他抓的人太多,有人过来找他麻烦来了吧? 连忙问是谁打的,那人说是个外乡人,这下关丛就更急了,局里的同事也劝他赶紧回去看看。 关丛匆忙跟局里的同事完成了下交接的工作,穿着警服就随赶了过去。 到了一看,事发地点竟然还是自家的杂货铺,当下认定了是有人故意上门来打架滋事的,关丛推开围了里里外外的乡亲们,正准备大喝一声呢,意外看见一张漂亮妖冶的脸蛋。 “是你?” 关丛走过去替大婶扶好自家父亲,转头看向陌漾的眼神犀利又冰冷。 陌漾的记性很好,在关丛认出他的时候,他也认出了这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就是那天在小屁孩旁边的舅舅。 养不教,舅之过。 看见关丛,陌漾的耳边就隐隐响起那天小屁孩气吞山河的哭声,当即给了关丛一记冷哼。 关丛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可好脾气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打人的见多了,打了人死不承认的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打了人还这么目空一切的,关丛还真没碰见过。 他被陌漾那一声冷哼给气乐了。 关大帅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在询问目击证人(大婶以及在场的乡亲们)以及当事人(关老爹)确定陌漾打人属实以后,关丛就把人给带局里去录口供去了。 关老爹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但把陌漾“犯罪”的详细经过给交代得清清楚楚,还自行脑补了一小部分,把陌漾直接塑造成一个没有理智可言的暴力分子,大婶在一旁添油加醋。两位老人一致认为,陌漾就是那响社会不安定因素的害群之马,应该今早予以惩处。 也跟着进来看热闹的乡亲们纷纷响应,这种暴力分子就应该送他进去蹲号子! 自家老爹的性格关丛还是清楚的,十句话九句都会带有那么夸张的修辞成分。 关老爹一米八多的身高,人高马大,搁在北方也绝对够瞧,现在被这看上去精瘦精瘦又长得一点都不威武的这个姓陌的(那天关警官听过云锦心称呼陌漾为陌总,小关同志的记性也很好)给摔了,摔狠了倒这还在其次,他老爹常年强身健体,刚才他也偷偷问过了,老人家身体没事。 只不过老爹的面子这下估计也被摔给摔得四分五裂了。 保不齐自家老爹为了报失去面子之仇,就在口供上多了许多“修辞”。 关丛是在客运上就看陌漾不爽,现在依然是,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公报私仇假公济私,轻咳了两声,给同事递了个眼色,让同事帮忙把乡亲们包括那位大神给请出去。 轮到给陌漾做笔录,“姓名、籍贯、年龄。说,为什么打人?” 把父亲和大婶的口供从头到尾给看了一遍,的确不排除夸张的成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的确是陌漾动手在线。 关丛的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抬头看向陌漾的目光中多了一分严厉。 “……” 在关丛第38遍问陌漾这个问题,陌漾依然选择不回不应时,有民警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目光狠戾,“你说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姓名、年龄、籍贯、为什么打人的原因给交代清楚,你就休想从这里出去!” 恨不得这一拳砸重的不是桌子,而是陌漾那张目空一切的脸上。 陌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冰渣似的,透着森冷的寒意,民警的气势竟然被生生地压了下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姓名、籍贯、年龄。如果你再拒绝回答,那么抱歉,我必须要以故意伤人罪对你进行刑事拘留。” 小关同志“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给合上,生生地在陌漾那冰封千里的眼神下存活了下来,语气还挺强硬。 周围的人顿时感觉到一阵肃杀,秋风落叶,飞沙走石。 忽然,一道柔软清脆的嗓音如同冲破乌云的缕缕阳光照进了背阴的派出所,“陌……陌漾,陌上花开的陌,水波荡漾的漾。1986出生,t市人。目……目前在a市工作。” 民警们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云锦心脸颊红扑扑的,一手撑膝,一手撑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解释。 原来,云锦心回家见了爷爷,心里还惦记着等在村口的陌漾,爷孙两人没说几句话,云锦心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还没走到村口呢,就听见有人议论开杂货铺的关大叔被个外乡人给打了的事情。云锦心一听外乡人,就急忙跟相亲们打听那外乡人的体貌特征。 陌漾的外貌特征多明显啊,云锦心只一打听就知道那个打个关大叔并且被带去警局问话的人,是陌漾无疑了。 乡亲们说陌漾是无缘无故打人,可云锦心心里清楚,必然是关大叔不小心做了什么事踩到人小漾的逆鳞了,否则那个讨厌和他人有身体接触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对陌大叔动手的。 云锦心是在12岁小学升初中前被接回云家,也就是说云锦心小学一到五年级都是在云兜村上的,村里的人她大都认识。 派出所里的好些民警也就认出了云锦心。 “锦心,你认识这个人?” 许互,也就起先砸桌的那位冲动民认出了在门口喘着气的人不是别人,正式许爷爷家宝贝孙女云锦心。 这时候云锦心的气息也稍微匀一点了,她心捂着肚子走过来,特诚恳地看着许互说道,“虎子,陌总是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你相信我好吗?” “嘿。这位小姑娘。你当这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呐。相信你?你就是跟他一伙的,我们能相信你?” 关大叔一家是年前才搬来云兜村的,他并不认识云锦心,听云锦心这么说,当下黑了脸。 敢情是老子冤枉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王八蛋呢?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锦心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 “我们走。” 陌漾抓着尴尬站在原地的云锦心转身,一点都没有把派出所的诸多民警放在眼里。 本来嘛,陌boss之所以会一点都不抵抗就跟着关丛来派出所,就是算好了,云锦心在村路口要是等不到他,自然会跟村民打听。他就等着云锦心来找他呢。 现在被他等到了,他自然也就懒得再跟这帮民警周旋下去了。 关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眸光深沉,“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就凭你们?” 陌漾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圈,摆明了没有把这几个小民警放在眼里。 “怎么着?你***还敢瞧不起人?” 许互摆出干架的姿势。 “别,别。有话好说。这位警官,能告诉我我怎么带能带我的朋友走吗?” 看出关丛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人,云锦心拦在陌漾的面前,仰脸看着他。 关丛在见到陌漾的时候就猜想会见到云锦心的了。 起先没见到人的时候还奇怪了一下呢,现在见到云锦心了,一点意外也没有。 他对这个气质干净,长相清丽的姑娘很有好感,不想为了陌漾的事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正思索怎么回答呢,虎子插话进来,“锦心呐,你知道你朋友打的这位大叔是谁吗?这位关叔叔就是我们老大的爹呢!你说,要是我把你爷爷给打了,你能轻易……别,别,我就是打个比喻。” 云锦心瞪着眼,这是什么破比喻呐。没听过好得不灵坏得灵么。 许互委屈,“你看你,我就是打个比喻你都这么凶的瞪着我,你说要是我真把你爷爷给怎么了,你还不拿刀子追杀我。现在,你换位思考下。你这瘟神朋友,啊,无缘无故的,就动手把组长的爹给打了。听说还是”嘭“……” 许互只来得及说上“嘭”这形容词,后头的好大一声没赶得上说呢,就被关老爹吹胡子瞪眼地给关照了一回,你小子,还嫌大叔我丢人丢得不够是不? 许互这倒霉孩子也真不会说话,怎么说一句就得罪一句呢,他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大巴子。 将许互沮丧的神情看在眼里,一旁的许庆给关老爹递了根烟,把烟给点上,替他安抚关老爹,“关叔,虎子的意思是多亏您这身子骨结实,没摔出个好歹。要换成别的长辈,恐怕早住院了不是。锦心,你刚才也听虎子说了,你朋友摔的不是别人,是我们组长的父亲。还是在人家门口把人给摔着了,关叔叔也在呢,你自己说,要是就这么放你朋友走了,我们是对得起关叔啊,还是对得起我们组长?” 许庆早些年喜欢云锦心,曾经向云锦心告白过,这回借着“伸张正义”的由头,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的。 “庆子……” 虎子捅捅许庆,这摔了关大叔的人是这长得比娘们儿还好看的家伙,关锦心什么事那,怎么把炮火对准自己人了。 “陌总,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您要对关叔动手?” 手心被紧紧的握住,那人的脾气似乎有见涨的趋势,云锦心赶紧速战速决,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惹恼了身旁的这位爷,来一个火拼警察局,她以后在乡亲们面前可就真抬不起,成为彻头彻尾的罪人了。 云锦心先是安抚性地拍了拍陌漾的手臂,再是用无比信任的目光看着他,眸光一片澄澈。如同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她是坚信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对关老爹动手的,他会动手必然有她的原因。只不过这个人不肯解释罢了。 “他会告诉你才有鬼。锦心,我告诉你,你都知道我们问了他多少遍了,他就是有暴力倾向,他……” “条件反射。” 在虎子叽里呱啦准备说一大串的时候,陌漾给出了解释。 虎子瞪大了眼睛,这***什么狗屁答案啊! 条件反射,我还***阳光直射呢! “噢。” 云锦心了然地点点头,转头特认真的对关家父子解释道,“关叔叔,关大哥。我朋友有个忌讳。就是不喜欢不熟的人碰他,要是有人碰了他,他的身体就会条件发射性地作出反应。 我想,他不是故意摔你的,误伤了他的心里也很过意不去的。” “我可一点都没瞧出他有过去的意思。” 徐庆小声讽刺,故意把声音说得不大不小,眼神斜向陌漾与云锦心交握的双手。 不喜欢人碰哟,要是有人碰了就会做出习惯性反应哟,这是当他们是傻子呢,还是炫耀他们感情好呐~ 众人看向云锦心的眼神也一下子暧昧了许多。 云锦心感觉到了徐庆的目光,视线往下一看,脸色顿时红了起来,欲要抽回,反被牢牢地握住,她红着脸向解释,“真的,我没骗你们。只是,只是我,我们是我们关系比较特别。所以,所以……” 不知道该怎么和人解释为什么陌漾会不排斥她的接近,云锦心只好把话说得惹人歧义。 “特别?难不成他是你对象?” 虎子第一个哇哇乱叫。 这前阵子许老爷子还拉着他妈妈要她给锦心介绍小伙子呢,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哦,难怪,在派出所手都舍不得放,这关系果然够特别的~” 许庆笑得一阵阴阳怪气,其余的人皱了皱眉。 关丛注视着云锦心和陌漾交握的双手上,眼底若有所思。 陌漾是不屑解释的,在场的人众人诧异的目光当中,他牵着云锦心的手直直走向关老爹的面前。 “你,你想怎么样……” 关老爹现在是看见陌漾就有点发憷,他习惯性地往后退。 “爸。” 关丛走过去揽住自家父亲的肩膀,没事,有儿子在呢,谁都不敢动您一根头发。 “抱歉。” 说罢,朝关老爹深深地鞠了个躬。 陌漾是目空一切,但他还不到长幼不分的地步。 条件反射性的对关老爹动手,他不是一点歉意都没有的,事实上会跟着关丛回警局,除了等云锦心过来找他意外,多少也有点想要找个恰当的机会向关大叔道歉这样的意思在里头,只是进来警局这么久,关大叔忙着讨伐他呢,他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道歉罢了。 “没……没事了。” 关老爹都习惯陌漾那平屁拽屁拽的样子了,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被惊到了。 关丛也没有想到陌漾从进派出所里起就不曾配合过闻讯的陌漾会这么干脆的就道歉,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别具深意地看着云锦心。 是因为她,这个姓陌的态度才会来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么? “那,关叔叔,关警官,请问,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云锦心里点忐忑,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关家父子。 既然这位关老爹都原谅小漾了,那他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陌漾摔了关老爹这事本身就可大可小。要是关丛顶真,走程序对陌漾以故意伤人罪起诉,关他来十几二十来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一般小老百姓打个架什么的,哪怕见血,只要不是重伤或者闹出认命,当事人或者家属要求赔偿什么的,警方一般都只负责协调,也不大参与。 陌漾和关老爹这事的性质就更小了,关老爹毕竟啥事都没有呢,录个口供就走,也是完全可以的事,关键还是什么看关丛怎么处理。 关老爹本来是打定主意跟要跟陌漾没完的,跟人家这么诚恳地道歉了,他的心就软了一半,有点拿不住主意,只好转头看着自家儿子,儿子这是你的场子,你说了算,啊。 “关大叔,小丛,你们可得想好了啊。要是就这么放了这家伙,关大叔,您往后想起来要是后悔,可没得再帮你报仇啦。” 许庆早就从关丛眼神里看出他的软化痕迹,因此抢在他做出决定之前开口。 “丛哥。关叔,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虎子给云锦心说情和陌漾两人说情。 —— “虎子,你认识那位姑娘?” 既然父亲没事,又到了午休的时间,关丛最后还是决定让陌漾和云锦心两人离开。 关老爹和关丛回家吃饭,许互和他们的家是一个方向的,走在路上,关老爹想起见虎子对云锦心挺热心的,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关丛不动声色地听着。 “您指的是锦心?” 虎子侧头看着关老爹,关老爹摆了摆手,粗里粗气地道,“我不知道什么金星火星的,就是刚才来派出所领人的那个。” “噗。” 虎子乐了,笑道,“关叔,可不是什么金星也不是火星。人家叫锦心。锦绣年华的锦,玲珑七窍心的心。她爹呢,是希望女儿给女儿一段锦绣般的年华,同时也希望闺女能有一颗玲珑心,不要被世俗蒙了尘。” “哟。这叫锦心的也是咱们村的人?名字起得这么有深意?” 关老爹咋舌,咋就一个名字,都能倒腾出这么多花样来啊。什么锦绣年华又玲珑七窍心的,他家闺女起名的时候,因为池塘里莲蓬开得正好,他娘灵机一动,就给闺女起了个关悦莲的名儿。就这,村里头的小一辈儿都特羡慕他家闺女的名字,觉得有文化,起得秀气。 可个人闺女这么一比,可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都。 “呵呵。说是也不是。” 许互别有深意的一笑。 嘿,还卖起了关子。 “儿子!” 关老爹给儿子递了个眼神,关丛会意,趁虎子没注意,潜到他的身后,健臂勾住他的脖子,稍加使力,沉声道,“说不说” “哎哟。我的好大哥!这说我说就是了么。您赶紧放开。啊!” 虎子叫嚷着求饶,一五一十地交代,“这锦心呐,是咱们村的人。可她又和咱们村其他姑娘不一样。她吧,以前家里特有钱,从小就不在咱们村住。五岁那年才被许叔叔接回来的。后,后来…。” 说到这里,虎子的声音有点低,眼眶也有些发红,关家父子对看了一眼,都觉得挺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回事呐,说别人家的事都能把自己给说难过起来了? “怎么了,虎子?” 快到家了,关丛手肘碰了碰虎子,虎子把眼眶里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特坚决地对关老爹和关丛说道,“关叔,丛哥。这事涉及到锦心一家人的*,我就不说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她是哪家的闺女。要说这人呢,您也认识。就是许老爷子,住我们村南边的许老爷子,关叔您知道的吧?您不是经常找许老爷子下棋呢么,锦心就是他的孙女。” —— “来,来,来,陌总,您坐,您坐。呵呵。乡下人,没什么可招待的。您将就着点吃,啊。” 许老爷子见到云锦心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乐得合不拢嘴。 后来听说,这就是闺女公司的老板,老人家唬了一跳,越发招待得殷勤。 倒不是人老人家图陌boss什么,只是这些年来锦心没少在老爷子的面前提起她公司的老板。无非是他们老板怎么怎么能干啦,年纪轻轻的就事业有成啦,对他们这些员工怎么怎么好啦,总之是往好里夸。 有多年的珠玉在前呢,许老爷子见到陌漾能不好印象么。 这不,自己没吃几口呢,光顾着一个劲地给陌漾布菜了。 陌漾瞅着云锦心一马平川的饭碗,再瞧瞧自己眼前堆得跟珠穆朗玛峰似的菜,食欲大开地把一整晚饭都给消灭光了,末了,还让云锦心给他再添一碗,云进行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陌漾的食量不小,但也绝对不算大。一般两碗饭绝对管饱。 但是今天这第一碗就绝对以一敌俩了,这还添一碗,难道爷爷做得菜就这么合小样的胃口? 云锦心又仔细尝了几口,实在没尝出什么特别的,爷爷的厨艺还没她好呢。 想不通。 打饭端给陌漾的时候,云锦心下意识地瞧了眼他的肚子,心想,别吃撑了才好。 云锦心盛饭,陌漾伸手接过,许爷爷笑眯眯地看着饭桌上的小年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画面和谐美好。 许奶奶在世时,许爷爷也是个远庖厨的“君子”,爪子都没沾过阳春水,因此对云锦心饭后又是收拾碗筷又是抹桌子外兼给他们切水果,而陌漾大爷似的和他躺两人一人一躺椅,躺在院子的通风口处纳凉,许爷爷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饭后一次烟,许爷爷抽着水烟,有一搭没一大搭地跟陌漾聊天。 刚开始的时候,许爷爷还很是说了些客套话。比如什么,“陌总,平时我们家锦心多亏您照顾了。”“如果我们锦心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批评,不用顾忌她是个女孩子,您就不敢批评啊”这种之类的。 陌boss是个不善聊天的人,更别提哄长辈开心了。 许爷爷说十句,陌boss都挤不出十个字,但是他又特别想要从许爷爷的口中听到些云锦心小时候的事,于是一律以“嗯,是的,好,可以”来回应。 就样来来回回地反复循环使用,两人竟然也聊了是来多分钟。 小鸟在枝头上欢快的叫着,沉闷的水烟啪嗒啪嗒的响着,这客套话再说,它也有说完的时候呐,许爷爷将水烟里的烟灰倒出,侧过头,斜睨着陌漾,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小陌啊,你有对象了么?” 米错,乃们米有看错,就这么十来功夫的光景,陌boss已经从生疏的陌总升级为亲切的小陌同志了。 许爷爷是真心喜欢陌漾,小伙子话不多,看着沉稳,而且是个集团的大老板,竟然没什么架子,也好说话得很。 他说什么小陌都特给面子的说是啊,好的,年轻人这么不骄不躁的,是在是太难得,难得啊! 那啥,许老叶子,人小陌不是以老板的身份来拜访您的,他还等着从您的口中套出锦心小时候的事儿呢,您这心里防线,撤得有点早啊~ “爷爷!您怎么这么八卦呢!挖人*!” 手里端着水果拼盘过来的云锦心刚好听见了老爷子的这句问话,加快了脚步,往老爷子的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耳尖微微发红。 看我不堵住您的嘴! 老爷子囫囵吞下了葡萄,吐出葡萄皮在掌心,瞪圆了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八卦呐?爷爷这是关心小陌,小陌,你说是吧?” “嗯。” 陌漾配合地点头,桃花眼直勾勾地瞅着水晶盘里黑溜溜的葡萄,他也想要被喂一次。 云锦心会错了意,以为陌漾是喜欢吃葡萄,就把水过盘摆在距离陌漾最近的凳子上,方便他拿。 “听见了没?” 爷爷得瑟地仰了仰脖子。 “爷爷,你要分得清什么是客套话什么是实话!” 云锦心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你当人小陌是你呐?肚子里花花肠子那么多,变着花样来骗爷爷。爷爷告诉你,爷爷瞧人可准了,这小陌啊,可是个实诚人,哪里会什么客套啊,虚伪啊之类的。” 爷爷把水烟放在一旁的地上,给陌漾选了一颗最大的葡萄递过去。 云锦心拦截了陌漾的葡萄,将葡萄剥了皮,才归还回去,动作自然,没有注意到陌漾眼底流动的芒光,云锦心继续跟爷爷抬杠,“爷爷!您这度量跟您这肚子可真不成比例。我不就是去年骗您我生病住院了,让您来医院里看我,然后哄您做了全身检查呢么。就那么一次呢,您这么斤斤计较的。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谁好啊?” “去去去,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讲话,有你一介女流什么事。给爷爷一边绣花去。” 爷爷说不过孙女,恼了,挥手撵人。 云锦心还真跑进屋子,搬了张小凳子,手里提了个篮子,里头装着十字绣,坐在爷爷的身边绣起绣品,爷孙两人继续抬杠。 这绣品,是云锦心年初就买的,一副90cmx48cm规格的巨幅的“家”的十字绣,是云锦心准备给许老爷子70岁的寿礼,这断断续续地都秀了半年了,还有大半还未完成,得赶工才行。 夏风裹着泥土的清香,眼前是一片青色的稻苗在微风中摇曳,像是在海中自由漂浮的海藻,有猫踩着屋檐轻盈地掠过,发出喵呜的可爱叫声,在这安静的午后,陌漾闭着眼,听着云锦心用那晚在医院里才有的开朗语调,同爷爷欢笑着交谈着,伴随着夏日的风,慢慢地睡了过去。 —— 夏天昼长夜短,五六点了,天都还是亮堂亮堂的,太阳活力四射地顶在空中。 阳光斜照进院子,梧桐树拖出斑驳的影,在夏风中窸窸窣窣地响。 “喵~” 别家的小猫咪窝在树阴下刚醒来,舔了舔爪子,又给自己洗了脸,心满意足地发出喵呜的声音,迈着优雅轻盈地猫步,动作矫健地爬上了树枝,掠到了隔壁许家供奉祖先的祠堂屋檐,再轻轻一跃,无声落地。 “说!你是招,还是不招?!” “爷爷!没有的事,您让我招什么啊!” 云锦心跪在宗祠前,耷拉着脑袋,模样委屈。 爷爷抄着手,神情莫测望着祖宗的灵牌,就是不看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沉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爷爷,我是青白的。” “我不需要你青白。” “……” “爷爷。我后悔了。” “后悔没跟爷爷说实话?现在老实交代,还来得及,来得及。” 许爷爷状似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现得特大方。 云锦心捶捶贵得发酸的膝盖,特备严肃地看着许爷爷,“我后悔当初没阻止您跟许三叔学说书了,真的!” “臭丫头!当着祖宗的面都敢给爷爷没大没小!别给我转移话题。” 许爷爷弹了记云锦心的额头。 “爷爷别再跟许三叔混一起了。您看您,这才学说书学了半年不到呢,您就得了魔怔了。什么叫老板的秘书就等于老板娘啊?要是老板娘的位置真这么好做,那全国的女孩子都去修文秘这专业了,谁还学什么英语、商务的啊!再说了,我在公司里担任的也不是秘书一职。我第1001次跟您解释啊,我跟我们陌总那是纯洁无暇的上司以及下属的关系。 比您酿的杨梅酒都要纯。您就算让我陪咱祖宗说一下午的体己话,我也没办法跟咱祖宗介绍,咱屋里来了个特好的小伙子,小伙子即将是咱们许家的人只有的话啊! 您这绝对是受三叔的荼毒太深,想象细胞过于活跃了! 爷爷,我的脚真的酸到快要站不起来了,您就大发慈悲,给我一条生路吧,成吗?” 云锦心双手合十,无比诚恳地瞅着许爷爷。 奈何,爷心如铁哇,许爷爷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是想想细胞过于活跃了么?你自己说,是爷爷想想细胞过于活跃了么?啊?爷爷可是听你许三叔说了,他说他是听他们家庆子说的,说你在警局的时候跟陌小子手拉手,晃瞎了一警局人的眼。 庆子是人民警察,断断不可能冤枉了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消息来源真实且可靠。小锦心,爷爷可告诉你,1001次?别说是1001次,就算是10086次,我许茂田都不信你跟那陌小子之间是清清白白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可走,一,老实交代你跟陌小子发展到哪一步了,准备什么时候拿下人家。二、你就在这里跪到天黑再由天黑跪到天亮吧。要是陌小子问起,爷爷就说你去和小荷逛庙会去了,要很晚才回来。” 云兜村的庙会明天才正式开始,但实际上今天晚上,就会有邻村的人陆陆续续地过来赶集。 “爷爷~” 不带这样的啊,什么小荷啊,她都不认识啊! “锦心啊~” 许老爷子语气忽然一变,云锦心警惕地瞅着自家爷爷,爷爷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呢? 许爷爷轻咳了一声,神情肃穆地望着祖宗牌位上袅袅升起的青烟,声音变得轻缓而又沙哑,“心儿,爷爷过了年就70岁了。” 隐约猜到爷爷要说什么,云锦心猛然间睁大了眼。 “爷爷过了年就70岁了啊。” 许爷爷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却一下子苍老许多,云锦心咬着下唇,乖巧地听下去,不敢打断爷爷接下来要说的话。 “古人们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人生呐,10岁,20岁,30岁,都是一个坎。那是一个坎比一个坎要来得难过。60到70,再从70到80,有多少人卡在了70到80的关口,又有多少人最终能够将80给跨过去,却闭目在了90的这个关口?” 云锦心想要说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却被爷爷抢先一步开口,“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锦心,你这么聪明。你一定猜出了爷爷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不?70到80的坎啊,可比40到50要难跨得多了。爷爷很想,爷爷真的很想陪着锦心一道一道地跨下去。” “爷爷!” 云锦心再也忍受不住,扑到在爷爷的怀里,爷爷也红了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云锦心的背。 “锦心啊~爷爷不怕死。爷爷怕的是,爷爷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陪你一起跨过人生的每条坎坎坷坷了。锦心,爷爷至多,至多只能陪你再跨一两个坎,再多已是不可能的了。 爷爷现在急需找一个接力,那个接力他会代替爷爷,陪你一直一直走下去。爷爷曾经不同意你和小漾在一起,因为他比你还小一岁,又长得太过漂亮,爷爷当心他长大了以后会花心。 可是现在,爷爷瞧见了。这孩子对你是真心挺好,他瞧你的眼神,就跟当年爷爷瞧您***眼神是一样一样的。心儿啊,答应爷爷。不要那么快就替你自己和小漾做了决定。 如果你真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当他的新娘,就试着让他也记起那段回忆。爷爷不想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爷爷心疼啊~心儿,就答应爷爷这一次,好吗?” 许爷爷抱着锦心,声音也有些哽咽。 “爷爷我答应您。我答应您。我都答应您。” 如果这是爷爷的心愿,她愿意努力去完成,为了爷爷,也是,为了自己…… 猫咪在祠堂门口溜了一圈,没偷着腥,有些不满地喵喵直唤,有人在用香肠诱惑这它,猫咪闻到了香肠的气味,嘴馋地地舔了舔胡子,向着散发香味的来源猫步走了过去。 【056】吃醋是需要哄的 吃过晚饭,爷爷把云锦心叫到屋子里,让她打着尽地主之谊的名号行追男大计的事实——和陌漾两人逛庙会。殢殩獍晓 对于爷爷总是爱把她跟陌漾送做堆的行为,云锦心哭笑不得。 是,她小时候跟小漾玩得好,小漾也总是嚷嚷着长大了要娶她做媳妇,可那都是大人们给闹的。 小漾小时候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亲近,除了她谁的话也不听,也不理。村里头的大人们见了,啧啧称奇,就打趣说她是他的媳妇,要不,小漾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呢。 都是半大不点的孩子,谁就知道媳妇、老公的是什么个意思了?也由得大人们去说。 直到有一次她和村里的小朋友们玩过家家,她扮演虎子的媳妇,小漾炸了毛,把人虎子胖揍了一顿不说,还警告人家不准动他媳妇。 最后还是大人们把骑在虎子身上的小漾给拉开,还取笑小漾这么小小年纪的也知道争风吃醋了。 那时候她听不懂什么是争风吃醋,只知道小漾无缘无故把虎子给打了,为了那事,她三天都没理过那个打架的坏小子。 后来想起,那事也不能全怪小漾。要怪都是怪大人们平时开得玩笑太过火了。 总是陌小子的媳妇,陌小子的媳妇的这样之类的叫着,大概是说的次数多了,小漾当真了。 可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童言稚语的,怎么当得了真。 爷爷才不管这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由得了他陌小子反悔的么? 云锦心扶额,爷爷啊爷爷,当年小漾才八岁呐,一个八岁的娃娃你能指望他兑现多言?云锦心彻底无语。 “爷爷,小漾真是来这里有公事要办的,不是来玩的。” 云锦心说着就要往外走,她碗都还没刷呢。 言外之意就是,人陌boss忙着呢,别挤占人家的私人时间了。 许爷爷把门一关,瞪圆了眼,拔高了音量,“公干?这上村下乡的年代早过去了。有公干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公干的么?” 看出孙女眼底的不服气,爷爷点起了水烟,啪嗒啪嗒地继续说道,“再者说,陌小子来了半天,也睡了半天,有办公的一到地方就睡,正经事情都不干的?” 那陌小子这老板当的,也忒爽快了。 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业还能做这么大? 爷爷用一副你不要以为爷爷老糊涂了的眼神看着云锦心。 被爷爷的大嗓门吸引过来看个究竟的陌漾走到门口,听见屋子里头的对话,嘴角抽了抽。 这爷孙两人该不会以为这木板有隔音效果吧?这悄悄话说得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何必还特地跑到屋子里去说。 不管怎么样,云锦心还是被爷爷硬赶着出了门,当然,同样被“扫地出门”的还有咱们的陌boss。 大门“嘭”地一声被关上,鼻梁差点遭殃的云锦心双手护着鼻子,转头瓮声嗡气地和陌漾道歉,“陌总。对不住,我爷爷他,他,额,嗯,太热情了……” 那个大不敬的“二”字差点脱口而出,亏得她反应快,把二字给改成了热情。 谁知道爷爷有没有躲在门后头偷听呐。 陌漾双手插兜,眸光定定地盯着云锦心的鼻子看,月色下,那本来就俊美漂亮的五官越发妖孽漂亮,眸光潋滟如碧幽的深潭。 即使对陌漾的美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云锦心还是被这一的陌漾晃了晃心神,岔开话道,“我没事。走!我带你感受感受现代的庙会气氛。” 瞧出陌漾眼底的担心,云锦心甩开心头奇怪的感觉,放开捂住鼻子的双手,拉着他快走几步,往后瞧了瞧,确定她那个“热心过头”的爷爷没有跟踪过来,这才放慢了脚步,语气轻快地道。 陌漾对所谓的庙会没什么兴趣,如果可以,他还宁可和身旁的这个人单独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云锦心欢快的样子,他也不忍拂了她的性子,于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云爷爷家离庙会举办的地址有一定的距离,反正也不赶时间,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 城市里看月亮,月亮总是像被沙尘暴刮过似的,不够透亮,不像农村里的月牙,当真是月华如练,月光清澈得让人一看就心旷神怡的。 夜风拂面,河岸两边的垂柳随风摇曳,月亮躲在树梢头犹抱琵琶,珊珊可爱。 云锦心走着走着,就被这久违的乡村夜景所吸引,她停下了脚步,双手倚靠在栏杆上,仰起头,就那么出神地看着。 陌漾走到她的身边,与她肩并肩地站着,也抬头看着天空。深蓝色的夜幕繁星点点,有白云浮动,一轮皓月垂挂空中,比之城里总是惨淡、稀薄的月光,村里的月亮给力了不止一点半点。 陌漾有点明白云锦心为什么停下不走的原因,也陪着她,两个人静默地,抬头望月。 赏月,不是非得中秋不可。 “哥,你别总跟着我行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跟着我,让我怎么玩得尽兴呐。”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云锦心和陌漾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五十米远的地方站好几个年轻的男女,其中一名年轻的女子跺着脚,推了推她前面的男人,其他的几个人拉着那名女子,出言相劝。 “我说小悦同志,不带你这样的啊。你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最近村里的治安不大好。你没听说最近有不少人都遭到抢劫了么?而且被抢的大都是像你们这类的年轻女孩子。你可别把人好心当驴肝肺,没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啊!” 带着火气的粗犷声线,云锦心本来想要拉着陌漾离开,听着这开口的男声有点耳熟,只是隔着距离呢,听不大真切,转身和陌漾说了句我去看看之后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你管得着么你?!有你什么事啊?一天到晚多管闲事,你是吃跑了撑的还是以为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无聊!” 女人火力生猛,古人云,为小子与女子难养也之所以历久不衰,真真是因为它乃真理中中的真理啊。 “悦,就让你哥他们跟着吧。万一真回来的晚了,遇上个抢劫的还好,大不了给钱也就是了,万一,万一遇上个劫色的,那一辈子不就毁了么。” 这显然是个社会新闻看多了的孩子,特有忧患意识。 被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女孩子也都表现出了惧意,是啊,抢劫什么的不怕,大不了破财消灾了,可要是真遇上个色胚子,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哥哥还没有开口,一边倒的言论就惹恼了那名小何的姑娘,“哼!一群胆小鬼!虎子,你就是哥的狗腿子,成天只知道在我哥的后面瞎转悠。还有你们,你们要是这个怕那个怕,那你们别出来啊,还逛什么庙会呐,在家里看新闻转播得了!我自己去!” 说罢,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哥哥,赌气地跑开了。 “小悦!” “悦悦!” 哥哥和起先劝和的那名男子同时追了上去。 云锦心也在此时就着路灯认出了虎子,于是对着虎子的背影大叫了一声,“虎子!” 关丛和许互两人同时转过身,等再回头的时候,关悦荷已经没了踪影,许互懊恼的折了回来。 “你***谁呢?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背着光,虎子也没瞧清叫他的是谁,只是看着一男一女朝他走过来,看身形陌生得很,语气也就变得不善起来。 “忙什么呢忙。忙着讨人厌?” 云锦心走到虎子的面前,踮起脚尖,一手叉腰,一手戳了戳虎子的脑袋,语气怪凶悍的。 “锦心?怎么是啊!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我看看,我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白天在警局的时候我都没能好好瞧瞧你,哎哟~想死我了,我的云妹纸。” 此时,虎子就算是还没有看清灯光下站的是谁,听声音也听出了。 他双臂展开,就要给云锦心一个大大的拥抱,仿佛两人好几十年没见了似的,热情得让云锦心有翻白眼的冲动。 “嗯嗯。您老特忙么,我给您老打个招呼都被嫌弃。” 云锦心一低身,灵活地从许互的腋下钻了过去,没被占到半点便宜,目光揶揄地瞅着虎子。 夜色里,虎子的耳朵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这不是没认出你呢么。” “没认出,就你这对姑娘说话的态度也不行啊。都要奔三了,对女孩子还这么没有耐性,谁敢喜欢呐。” 云锦心比虎子大了两岁,两人又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说话不自觉地就会拿出御姐的气势。虎子在家里排行老三,上头有两个姐姐,从小他就是家里的宝,被宠惯了,无法无天的。 唯独对云锦心,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一米八一耷拉着脑袋,像个偷了大人藏在柜子里糖果的小男孩,奄奄的,逗得一旁的女孩子掩嘴直乐。 听见窃笑的声音,虎子抹了抹脸,得,这下子是里子还有面子统统丢光光了。 虎子折回来的时候,关丛还沿着关悦荷跑的方向又往前追了好几百米,都没有看见自家妹妹的身影不得已才跑过来。 跑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云锦心在数落虎子,一下子没绷住,笑了出来,“虎子,也有你吃瘪的时候。” 虎子此人,性格耿直,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粗犷和豪爽,什么温柔体贴在虎子的字典里那就是代码,对待妹子那绝对比战友都温存不了多少,直来直去惯了,平时要是有女孩子说他粗鲁什么的,他就直接喷过去了,爷这是爷们儿,你们女人懂个p。 关丛和虎子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他在人前吃瘪,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就连没追到妹妹搓火的心情都被冲淡了不少。 “丛哥,你就别取笑了。” 关丛笑眯眯地瞅着虎子,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虎子磨牙,丛哥,您能别时时刻刻释放你那腹黑的气息么! “这位是……” 关丛假装现在才看见云锦心,故意看着许互,引导许互为两人做自我介绍。 早在客车上见到云锦心的时候,关丛就特别喜欢气质娴雅的云锦心,觉得这个年代,像她这么静雅、端庄的女生很少了,在警局,她慌乱又强自镇定的模样更是令她心折,而方才,她和虎子两人俏皮的互动,又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撞击了一下。 总算没有关丛感觉此刻他的心像有小猫爪在他的心里挠啊挠似的,痒痒的。 许互一点也没察觉关丛的用意,热情地为两人做介绍。 一般逛庙会什么的,只有女人和孩子才比较感兴趣,关丛一大老爷们对这实在兴趣缺缺。之所以会出来,完全是奉了爹妈的旨意,务必照顾妹妹的安全。现在妹妹都跑得不见踪影了,关丛赶着回去跟爸妈交代情况呢,本来都打算要走的了,忽然听到许互提议要不要一起去逛庙会,云锦心一口答应了。 关丛正愁没有机会接近云锦心,眼下有一同逛庙会的机会,如此良机,怎能错过,当下也就不急着走了。 “你们等等啊,我去叫上我的朋友。” 云锦心去把陌漾拉了过来。 路灯昏暗,逆着光,虎子眯着眼也只能瞧出个轮廓,并不能看清楚人脸。 陌漾气场全开,就凭那君临天下的迫人气势,虎子也在陌漾还没完全走近的时候就认出了他就是白天打了个关老爹,进了局子还和锦心关系不清不楚的讨厌鬼。 关丛和许互一见到陌漾,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许互更是瞪着陌漾道,“锦心,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他跟这人又不熟,为什么要跟着人一起逛庙会呐,啊啊啊! 陌漾冷笑,改天把你丢给女王当男宠,让你领略什么才是真正的*! 比起许互,关丛的表现则要成熟得多,他双手抱胸,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转头问妹妹的几个女同学要不要也一起。 关悦荷任性跑掉了,和她约好的三个女孩子可都还在呢。这些女孩子都是关悦荷的同学,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姑娘叫云菲菲,菲菲特喜欢关丛,听关丛这么问,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有两个女同学不是这个村的,有点犹豫,他们毕竟和关丛还有虎子都不熟,如果回去晚了,真要出什么事,可是连后悔药都没处买的。 云菲菲有点着急,要是两个女同学都走了,那她一个女生怎么好意思留下来啊。 “如果你们担心安全问题的话,到时候我可以让虎子送你们回去的。” 云锦心开口道。 她一眼就瞧出了两个女孩子在担忧什么,八成是起先虎子的话给唬到了。现在的社会治安的确是没有以前好,要是庙会晚了,两个女孩子走在路上的确是不那么安全。 虎子也当场表示,如果到时候真的晚了,就包在他和关丛的身上好了。 两个女同学虽然对关丛和虎子不熟,但也知道关悦荷的哥哥是当警察的,有警察叔叔保护呢,牛鬼蛇神什么的还不速速驱散,当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云锦心和陌漾二人逛庙会的队伍一下子发展壮大到了七个。 —— “今年好像比往年多了好多人啊。” 到了举办庙会的地点,人上人海的场景让云锦心吃了一惊。 这一路上随处可见拖家带口或者是三三两两的村民往庙会的地点涌去,云锦心已经觉得够夸张的了,等真的到了,还是被这乌泱乌泱的人群给吓住了。 今年庙会派发红包吗?怎么多出这么多的人。 举办庙会活动的就那么几条街,此刻,云锦心一行人就站在外围处,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真的挤进人流的大军当中。 云锦心转头征求陌漾的意见,“要回去吗?” 她原来是计划带着小漾娶不怎么热闹的几个点逛逛的,谁知道今年会盛况空前,瞧这架势,只要走进庙会活动的范围,就绝对会有被挤扁的危险。 云锦心始终没有忘记陌漾很讨厌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这一点。 “来都来了,干嘛要回去啊!” 陌漾还没回答呢,虎子就一阵抢白,“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啊!锦心得跟着我们逛。” “都最后一届了,一起看看吧。也许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 许是猜到了陌漾的答案,一直没有出声的关丛也开了口,语气有淡淡的惋惜之意。 云锦心惊讶地瞪圆了眼,“为什么?这庙会都上百年的传统了吧?为什么突然取消啊?” “不是取消。只是最后一次由村民举办而已。过了今年,庙会的举办权就会被交出去。到时候办不办,在哪里办,怎么办,就都由不得咱们村的村民说了算了。所以今年的庙会才会这么盛大,因为大家都想要在趁这最后一次过过瘾。” 都是一个村的,那名戴眼镜的姑娘对这件事也比较了解,当下托了托镜架说道。 “举办权交给谁了?” “这个我知道。我听我爸提过,a市的一个大集团要在你们村建度假屋,把你们村打造成一个生态旅游村。那个集团的人和村政府谈妥了,要是他们在这里建度假屋,那庙会权就全权交给那个集团。我说的对吗?关大哥?” 隔壁村的其中一个穿得较为时尚的姑娘转头看着关丛。 “这消息你听谁的?” 关丛也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青青的爸爸就是在那家集团上班的。” 她的同学抢先一步解释道。 “也就是说,到时候把庙会也纳入度假村的一个活动当中,当成招揽客人的一个噱头。也就是说,到时候庙会不再是民间自发举办的一次活动,而是会成为一种纯粹的商业行为?” 云锦心皱了皱眉,本能地排斥把庙会当成赚钱工具的行为。 庙会本来就是来自于民间,离开民间,成为一种纯商业的运作,那庙会还能称之为庙会吗? 云锦心的话对于三个女学生而言太深奥了,她们茫然地面面相觑,不太懂庙会由村民自己举办和外人举办有什么区别啊,不都还是庙会么? 然而,听懂了的关丛和虎子陷入了沉默。 “商人逐利。如果在这里度假村,除了看重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最为看重的就是这座村落的悠久历史。自古以来,庙会与民间文化的发展密不可分。拥有庙会的举办权,那么它就可以打着庙会的旗号来宣传自己的度假村。不仅如此,凡事庙会利益所得,均为这家集团所有,这不但有利于该集团企业文化的提升,也是免费的宣传广告。一旦度假村成功推出,自然会带动村子的经济效益,这是个双赢的局面。” 涉及到商业,陌漾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长的话。 陌漾从刚开始起就没怎么开口说话,突然出声,又说了这么一大段,低沉、华丽的嗓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三个女生的注意力,不由地认真地看向陌漾。 此时月光从云朵里钻出,陌漾精致的脸庞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美得令人屏息。 三个女生怔愣地望着他,三魂被摄去了七魄。 “祸水。” 许互冷的冷哼仿佛解咒的咒语,那三个女生顿时回过神来,脸上均出现不同程度的羞赧。 这人长得,可真真好看。 云锦心眸光潋滟的瞅着陌漾,笑盈盈地附和,“嗯。谁说不是呢。” 小漾的魅力她可是打小就领会到了,所到之处,绝地会引发战争。好几个小朋友都会为了要跟他做朋友而大打出手的。 不分男女哟~ 陌漾与她回视,眼神有淡淡的宠溺。 两人之间无形中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 “丛哥,那里有人表演喷火,咱们去看看呗。” 有心打破云锦心和陌漾两人无形中制造的绮丽气氛,许互故意大声嚷嚷道。 关丛乐得配合,假意问三个女生要不要去看看。 云菲菲、周青青和周晓晓三人都在a市大大学,平时也很少回来。 这次周末回来就是为了逛庙会的,关丛愿意带着她们玩,她们自然再高兴不过。 除了云菲菲总是用情意绵绵的目光瞅着关丛意外,其他两个女生全部都眼泛春水地望着陌漾。 关于庙会转让权的话题就这么被带了过去,一行人开始开开心心地逛起庙会。 云兜村的庙会还真是挺热闹的,杂耍、舞龙舞狮,小摊小贩,无一不有,还有许多别具特色的小吃。 三个女生显得兴致勃勃的,云锦心也尽职地当起导游,同陌漾讲起云兜村的风土民情。 两个小女生对陌漾也很有好感,时不时地会插上几句。 许互看陌漾不爽,总是会在云锦心要和陌漾交谈的时候就打断他们的话。 关丛则是被他的小追求者云菲菲一会儿关大哥你看,一会儿关大哥你这个吃不吃给烦着,有些自顾不暇,只得叫上许互,分散点云菲菲的注意力。 女人猛于虎啊~ 当关丛看着跟自家妹妹一个年级的云菲菲生猛地在人群里挤进挤出,行动完全不受制约的时候,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还是更喜欢云锦心那样静若处子,偶尔又动若脱兔的女人。 陌漾还是那个样子,对别人的话都爱搭不理的,只有当云锦心手滑的时候,他才会格外专注地听着,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有时候还嘴角还会扬起淡淡的笑容,风流魅惑。 女生的心思都特别敏感的,隔壁村的两个两个女生察觉出了陌漾对云锦心的特别。 陌漾长得好看归好看,可这人太冷冰冰了,不大好亲近的样子。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云锦心刚刚给没人都买了串鱼丸回,递给青青还有晓晓,就见这两个女生特别好奇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青青摇了摇了头,晓晓张嘴吃下一颗鱼丸,含糊不清地问道,“文解解,茂大果是你的蓝碰摇么?(云姐姐,陌大哥是你的男朋友么?)” “什么?” 庙会很热闹,也很吵,云锦心只看见晓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完全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得凑近她,又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大声一点。” 周晓晓同学是个吃货,三两下功夫就把鱼丸给解决了,把竹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她双手叉腰,大声地道,“我刚才是在问,云姐姐,陌大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不是的话,我就帮青青追他了!” “咳,咳,咳,咳~” 云锦心嘴里含着刚买的鱼丸串呢,乍一听到这个宣言,整颗鱼丸一吞,呛得她吃咳嗽。 “晓晓,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青青害羞得推了推周晓晓,余光却羞怯地瞄了眼陌漾。 青青本就长得漂亮,标准的瓜子脸,因为害羞,芙颊飘上了两朵红晕,兼具少女的娇羞和女人的成熟,虽然还是比不上陌漾的妖冶绝色,但在女人里最对算得上是拔尖的。 周晓晓这么一喊,有不少人都往这边看过来,灯光下陌漾和周青青这两个长相出众的人一下子吸引了许多的眼球。 晓晓没想到云锦心的反应这么大,她愧疚地过去拍云锦心的后背,陌漾揽着云锦心的肩头,后退了一步,动作轻柔地轻拍云锦心的后背,抬头对周晓晓淡然地道,“不必。” 周晓晓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陌大哥,晓晓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成么?” 周青青上前一步,晶亮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瞅着陌漾。 陌漾皱眉,又不是他被呛到,跟他道什么歉? “没,没关系。我知道晓晓不是故意的。咳咳,是我,是我太经不起吓了。咳。” 最后,还是总算缓过气来的云锦心开口替两个小女生解围。 周晓晓那迎风一喊,把险些被人流给冲散的关丛、许互以及云菲菲也给喊来了,七人又一起逛了一会儿庙会。 也许是由于最后一次村民自发举办庙会的缘故,这次庙会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村民才渐渐的散去。 三个女生的家里也都打电话来催了,是该回去的时候。 “云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周晓晓和周青青都是周家村的,周家村在云兜村的南边,许互要送两个女生回家与云锦心还有陌漾是顺路的。 云菲菲家就住在附近,可不管她明示还是暗示,关丛都没有起要送她的念头。 可怜的小姑娘,只得形单影只的回去了。 “丛哥,你可真不解风情。” 小姑娘落寞的背影看得人怪不忍心的,待到云菲菲的身影变成黑黑的一个点了,许互扭头看着自家组长,大有恨爹不成刚的意味。 许互脑筋粗归粗,可这么点眼力劲儿他还是有的,他和悦荷早就瞧出了村长家的菲菲喜欢丛哥了,不然悦和今天也不会特地叫上菲菲给两人制造机会。 可怎么丛哥就是不开窍呢? 关丛走在前面,深情地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爱情不是等价交换。不是你予你我多少,我就要相应地回予你多少。 不是他不解风情,只不过云菲菲不是他心中的那抹风情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关丛的余光若有似无地飘过云锦心,陌漾沉下了脸,走到云锦心的面前,占有欲十足地挡去关丛的目光。 关丛不惧地对上陌漾的视线,眼里尽是不服输的挑衅。 小姑娘都爱听八卦,周晓晓和周青青一听,立即好奇地问道,“这么说,关大哥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咯?” 周青青这么问是有私心的。 她当让瞧出自己的同学菲菲喜欢关丛,可关丛对菲菲没那意思。相反,关丛似乎对这个云锦心特别上心。 关丛表现得一点都不明显,她会认为关丛喜欢云锦心,纯属女人的直觉。 周青青很相信自己的自觉,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最好是关丛真的喜欢云锦心,然后把云锦心给追走,那陌大哥就是她了。 关丛在警校的时候修过侦查的科目,任何人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逃不出他的眼。周青青这女生心计深沉,他一眼就看出来。 就算他喜欢云锦心是真,他也不会傻到成为一个小女生利用的利用。 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关丛充耳不闻地走在前面。 周青青闹了个没趣,但她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咯?” 关丛不理她,周青青犹自自顾自的下了定义,她就又把目标转向云锦心,“云姐姐,起先晓晓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和陌大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云姐姐,你就告诉青青好让她死心吧。” 周晓晓也在一旁帮腔道。 本来觉得陌漾和云锦心是情侣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云锦心跟陌漾一比,长得太普通了一点。她认为云锦心hold不住陌漾这样的花样美男。 可是当起先她不小心害云姐姐差点被鱼丸给卡到的时候,她从陌漾的眼底收到了一片森冷的肃杀。 那种毫不遮掩的寒气,类似猛兽对猎物的冷光,充满了敌意,然而,当他看向云姐姐的时候眸子又一派温柔。 如果不是对云姐姐用情至深,不会有那样温柔至极的眼神以及南北两极化的待遇。 周青青是当局者迷,才会对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你们怎么会这么问呢?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大学生的眼里,只要是一男一女就非得是恋人?难道就不能是兄妹或者是姐弟之类的?” 云锦心有点好笑地看着执着要答案的两个小女生。 “云姐姐会这么说,那就代表你和陌大哥不是情侣咯?那我能追陌大哥么?” 周青青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晶亮,漂亮的瓜子脸熠熠生辉,充满了炫目的光彩。 云锦心被生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宣言给雷到了,难道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直接? 青青才认识小漾吧? 一见钟情?还倒追? 天,她以为裳裳已经是她认识的人当中够出位大胆的了。 要知道,裳裳可完全是一个披着女人的外皮,实际上里头住着一个男人的灵魂的剽悍妹纸啊!喜欢飙车,钟爱格斗,喜欢养一些冷血动物,从来不知道含蓄为何物。 可就算是裳裳这样的生猛品种,当初暗恋她们法学院学长那会儿,还是扭扭捏捏地不敢表白,又始终没有勇气倒追,最后生生地错过了毕业季,人学长当兵入伍了,从此萧郎视如路人,裳裳这才无可救药地往男人的路上进化一发不可收拾。 可好歹,她也是有过这么断短暂的青葱岁月的。 这,这青青不是也还在读大学么?怎么勇猛程度直逼裳裳。 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还是她实在太out了?为什么她觉得有点接受不良呢? 过了好一会儿,云锦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哭笑不得地说,“你喜欢谁,你要追谁,都是你的自由。” 没必要特地问过她的,小漾又不是她的所有物。 不过话说回来,好歹在法律上他们是夫妻。 嗯……这样的话,如果青青插足他们之间,那算不算是小三呢?云锦心此言一出,陌漾的脸色立即黑了大半。 关丛眸光难辨地看向陌漾,眼底泛起了笑意,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 陌漾脸色凝结如霜,关丛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云锦心正想些有的没的,只得许互不满地冲周青青嚷嚷,“喂!你这小p孩知道什么是喜欢么?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是一对。你还凑什么热闹啊!当人第三者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许互虽然不待见陌漾,但他更不希望云锦心受伤。 云锦心和齐羽飞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云锦心这辈子够苦了,许互希望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够让她幸福。 云锦心吓了一跳,有一种心思被说穿的心虚。 她下意识地看向陌漾,目光刚好对上来自陌漾的视线。 后者的视线一片冰冷,看向云锦心的目光清清冷冷的,隐隐流动着不悦。 云锦心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这位小爷不开心了。 “什么小三?陌大哥和云姐姐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同意。你咋呼什么劲。” 周青青不愧是关悦荷的闺蜜,说起话来也呛人得很。 许互最烦跟女人吵架了,不可理喻不说,还蛮不讲理。 要不是事先嘴快,答应了要送这两个女孩子回家,他还真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喂!她说她喜欢你,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许互不满地瞪着陌漾,这人就不会当着锦心的面表忠心什么的吗? 此时走到了分岔路口,云锦心和陌漾要往左拐,去周家村的关丛、许互等四人则要一要直走。 陌漾不理会许互的叫嚣,转身就拐进了左边的甬道,云锦心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陌boss炸毛了。 匆忙和关丛费、许互、周青青、周晓晓四人告了别,云锦心急忙追了上去。 【057】老婆,我要 陌漾招呼都没有和大家打一声,就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人了,云锦心放心不下,立即跟了上去。殢殩獍晓 “靠!真***拽!” 许互不爽地瞪了眼陌漾的背影,在关丛的劝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周青青和周晓晓回去。 这两个女大女学生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主,一路上没少问东问西的。两人问的问题大都围绕陌漾和云锦心两人,特别是周青青,对陌漾浓厚的兴趣是一点都不带遮掩的。最后听许互说他们和陌漾也不过才见过两次面,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两个女生都不同程度的失望。 许互最烦的就是女生叽叽喳喳的了,没回答几个问题呢,他就特不耐烦,只想用脚步把人女生的嘴巴给封起来了,心里一直腹诽,为什么这么世界上有女生这种聒噪的生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喂,虎子,你会成为女性公敌的!) 一路上,关丛的话都不多,只是在许互忍无可忍,想要发飙的时候,淡淡地丢了一句,如果你们想要对对他有所了解的话,不妨明天去问当事人,否则等他们回a市以后,想问也无从问起了。 关丛的这句话给了周青青无限的灵感,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咱们还是把主意里转移到咱们的陌boss和云大妹纸这里来。 寂静的夜里,两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云锦心相信,陌漾是知道自己就跟在他的身后的,只是那人没有等她的打算罢了。 陌漾没有减慢步伐的打算,云锦心只得小跑地在后头跟着,权当是睡前运动了。 夜色中,陌漾的背影修长而挺拔,淡淡浅浅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拖出长长的影。 云锦心有些恍惚,这路自己就带小漾走过一次,还是天没有完全黑透的时候,为什么现在没有自己在前面引路,那人也能够走得丝毫不出分差? 难道真的是记忆太好的缘故? 不仅云锦心有这个困惑,陌漾自己,更是疑惑不解。 他确定对于云兜村这个地方他没有半点的记忆,可是自从在这里下车以来,所见到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总是有让他熟悉的感觉。 现在,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记忆很好的确不假,可是他心里清楚,现在引领他回去的并不是他记忆中的路线,而是他的双腿有意识地往许家宅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个生着闷气,一个苦思冥想对方到底为什么生气,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似乎料到陌漾和云锦心会回来的比较晚,爷爷并没有把院门给栓上。 到了家,陌漾招呼都没跟云锦心打一声,就钻进了屋子。 云锦心对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把前院的门一阖上。 一回头,就看见爷爷手里拿着水烟站她的后面,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爷爷!您怎么这么晚了都还没睡?” 许爷爷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惹陌小子生气了?” “爷爷,这么晚睡觉对身体不好。我扶您回房。” 云锦心搀扶着许爷爷的手臂往屋内走。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惹陌小子生气了。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要是生你的气,就会连我们这些人都不理了。我刚才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我。哎,爷爷伤心了,这是迁怒啊迁怒。” “爷爷,我以前就跟您说过,晚上抽烟不好。容易兴奋,不容易睡着的。” “锦心呐,你比陌小子大。凡事让着他点。啊。这小孩子嘛就是要哄的。” “爷爷,房间到了。晚安。” “站住!” 祖孙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许老爷子终于怒了。 云锦心送爷爷到房门口,很是无奈地瞅着爷爷,“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给我去哄哄陌小子。要是明天他还不理人,你明天的早饭就没了。哼!” “爷——” 云锦心才想要大声疾呼,爷爷,您不能这么蛮不讲理的。可惜,“嘭”地一声,许老爷子没给她这个机会,甩手把门关得震天响。 摸摸险些遭殃的鼻子,云锦心很是沮丧,这才叫真真的碰了一鼻子的灰有木有? 吃了个闭门羹的云锦心只得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不吃早餐就不吃早餐么,明天她直接吃午餐。 心里头盘算着明天到底吃些什么菜才好,云锦心慢悠悠地晃回房间,打开柜子,从衣柜里取出睡衣,准备泡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 今天逛了太长的时间了,逛的时候没什么,现在坐在床上,云锦心只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很想要什么都不做,直接躺在床上就此睡死过去,闻了闻腋下,嗯,没有什么气味,可夏天每天都要洗澡已然成了习惯。 万恶的强迫症! 云锦心捧着睡衣进了浴室,却在下一秒迅速地退了出来,背转过身,“抱,抱歉。我不知道您在洗澡!” 太过震惊,以至于云锦心完全忘了质问陌漾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里,出现在她的浴室。 她明明有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的。 可云锦心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不小心惊鸿一瞥的那一幕,心里乱得跟疾风劲草似的。 哗哗哗哗的水声还在继续,浴室里的人没有给出半点的回应。 云锦心脸红心跳的坐在床上,体温克制不住地节节攀升。 她,她刚刚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部位吧? 氤氲的雾气,男人结实的胸膛都隐藏在那片朦胧的水雾当中,水滴沿着结实的曲线往下滴落。 云锦心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刚才的反应还算是镇定,否则可真是要丢死人了。 如果不是及时地想到在是深夜,及时地将涌上喉咙的惊呼给压了回去,只怕现在这个村子都要被她给吵醒了! 云锦心甩了甩头,努力把刚才不小心瞥到的画面给甩出去,一只黑色的拖鞋进入她的视线当中。 视线慢慢往上,是男人果露的修长、笔直的腿,上头还有几滴没有擦干的水滴。 断然没有再往上看的勇气,云锦心低垂着头装死。 男人却在此时抛了条毛经过来,简洁有力的下达命令“擦。” 典型的大爷做派。 接着床铺就陷了一块,云锦心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男人在自己的床畔坐下来了。 那句我还没洗澡呢被生生地压下,算了,反正从以前起,她就被小漾奴役惯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云锦心拿起抛在她膝盖上的毛巾,只是在抬头的那一刹那,还是被陌漾给惊到了。 这人,这人竟然全身上下都赤果果的,什么都没穿! 真是疯了!疯了! 毛巾被云锦心给抛在了床上,她伸手立马把被子把眼睛给蒙了起来,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你,你……你快去把衣服给穿上啊!” 这比昨晚在酒店过夜都还要刺激人啊! 还在生云锦心的气呢,陌漾也不理人。 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头发湿漉漉地,任凭有好几滴沿着身子落在床上,他还是静默地就跟打坐似的。 执拗地等待云锦心给他擦拭头发。 云锦心闷在被子里,侧耳听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外头有半点的动静,忍不住偷偷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就看见了陌漾结实、宽阔的背。 从背后看过去,男人有着极其有优美的背部线条,坐姿也是绝对的优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云锦心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她都拿他没辙。 闷闷地坐起身,云锦心无可奈何地拿起被她丢在一旁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 她敢保证,如果她不先帮他把头发擦干,这人绝对会就这么光着身子,然后一坐就是天亮。 以为都是个集团领导了,这些年应该成熟了许多,没想到,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这么一想,云锦心唇边不自觉地勾出浅浅的笑意,男人的发质相当柔软,摸过去好像是上等的绸缎,令人爱不释手。 感觉头发差不多干了,陌漾转过身,刚好看见云锦心来不及逸去的温柔笑花。 陌漾的眼神一暗,云锦心只感觉有有一道力量倾压而下,紧接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已经被陌漾压在了身下。 云锦心错愕的无以复加。 传说中的兽性大发? “你,你做什么?” 呼吸紊乱,云锦心无措的目光迎向男人墨如黑渊的眸子。 “陌总……” 云锦心试着推了推陌漾的身体,掌心传达到的炙热温度使她触火般地收了回来,眸子更显惊慌。 这个生疏的称呼彻底的惹恼了陌漾,惩罚性地咬了口云锦心的耳垂,满意地感受到怀中女人的颤抖,陌漾危险地开口,“不管谁喜欢我,谁要追我,对你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吗?嗯?” “什,什么?” 云锦心的注意力全在陌漾刚才挑逗十足的吻上,对于他所说的话一时间没能消化。 没有耐性再重复一遍,陌漾俯下身,薄唇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云锦心红润的唇瓣,张嘴咬住,伸出舌尖细细地描绘着,在对方因惊讶而微张的时候,一鼓作气地趁虚而入,强势地力邀对方的小舌与之共舞,霸道地灌入属于自己的特有气息。 直到怀里的人有缺氧的征兆,陌漾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食指摩挲着云锦心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你是我的。” 云锦心的心里颤了颤。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吻给吓住了,还是被陌漾语气里的笃定给骇住了,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这一刻起脱节了。 如果说在停车场的那一次是因为yu求不满,那,那么这一次算什么? “我们该睡觉了。” 莫名的觉得慌乱,只想要拜托这份尴尬的云锦心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么惹人歧义的话。 果然,在听了云锦心的话之后,陌漾的眼神暗了暗。 “没错,我们的确应该睡觉了。” 男人的声音异常的沙哑、魅惑。 “哎?” 云锦心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吻便落了下来。 舌尖灵巧地叩开云锦心牙关,明明两人用着同一款牙膏和沐浴露,此时此刻却都全部成为最催情的气味,欲罢不能地汲取怀里口中之人的甜蜜,陌漾的手也随之探了进去。 云锦心打了个机灵。 “不可以!” 两只手紧紧地按住男人捣乱的双手,云锦心的双眸充满了惊慌。 事情怎么会朝不可控方向发展? “老婆,给我。”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边诉说着,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云锦心则是因为那个特有的称呼瞠圆了杏目,嘴巴微张的娇憨模样惹得男人爱怜地一吻。 傻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俊颜,云锦心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小漾~” “我在。” 侧生将云锦心拥入怀里,男人低声地应着。 他喜欢小漾这个称呼,甚于陌总许多,许多。 “不,不可以。我们,不可以的。” 贝齿咬住红唇,粉嫩的唇边似乎能够滴出血来,泛着水雾的眸子迷茫地凝睇着陌漾,芙颊生红,说不出的撩人。 陌漾的眸色越来越深,云锦心却浑然不觉,只是低低地说着,“不可以,我们不可以的~” 他是小漾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男人还是说服自己,云锦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你讨厌我?” 男人眯起眸子,眼底酝酿危险的风暴。 “不。” 当然不。 云锦心几乎想也不想的回答。 她怎么可能会讨厌他? 陌漾的唇边勾起魅惑的笑意,进一步地蛊惑猎物进入自己的网中,“那么,为什么不可以?” 听出云锦心话语里的挣扎,知悉她并非对自己无情,陌漾挑逗在云锦心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成功地让对方耳尖发红。 “我,我们。” “我们是夫妻。” 陌漾很快就把话接下去,得到对方惊讶的睁大眼睛的回应。 “难道不是吗?” 陌漾便单手支颐着身子,食指若有似无地地滑过身下之人嫩粉的脸颊,慵懒地问道。 云锦心的思维都被陌漾那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给撩拨着,哪里还能说出反驳的话,即使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男色当前,也唯有傻乎乎点头的份。 “老婆,给我。嗯?” 实际成熟,陌漾翻了个身,重新将云锦心压在他的身下,像是随时准备将猎物捕捉的猛兽,眼底迸发出危险的光。 云锦心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发烫。 老婆,这个称呼,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也曾听他喊过,只是那时候的声音是男孩特有的稚嫩的清脆,如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云锦心用力的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陌漾,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对此,陌漾的回答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冗长的,情意绵绵的吻。 隔天早上,云锦心的生物钟在七点钟准时起来。 习惯性的关灯就不拉窗帘睡觉,阳光不请自来,云锦心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一转头,便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眸子。 心脏漏跳了一拍。 “早,早上好。” 一紧张就口齿的毛病,尤其是在对上小漾的时候,云锦心气恼地咬住下唇,心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在他面前像小时候那样自然熟稔呢? 十六年的时光,果然不是轻易就能跨过去的。 不喜欢云锦心眼底流露出的感伤,陌漾霸道的圈住她的腰身,在她的唇瓣上重重的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也道了声早。 云锦心的脸轰地一声涨红了起来,不自在地推着陌漾,“别,别。” 虽说昨天晚上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可云锦心到现在还有点不真实感。 直到昨晚之前,她还把小漾当成一个小弟弟看待的呢。 好吧,好吧。她承认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其实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弟弟看待过,否则她不会那么淡定地就跟他领了结婚证,不会那么淡定地接受停车场的那一个吻。 只不过因为他一直都没有想起小时候的事,娶她也只是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原因,所以她才没有勇气告诉他过去的事,他一点也不想他会跟她在一起,是出于小时候那段年少天真的记忆的缘故。 可是昨天,昨天小漾叫她老婆,轻易地就触动了往事,在她的理智全部到岗之前,他的吻就落下来了,她,她其实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啊。 啊啊啊! 云锦心是想要尖叫发泄一下的,但是很快,男人就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 于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成了来势汹汹的热吻,热情的火舌追逐云锦心怯弱的丁香小舌,吮吸着,亲吻着,陌漾将云锦心压在身下,双手在云锦心的身上探险,并且越来有越擦枪走火的趋势。 两人的呼吸变得相当的急促。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不仅只有虫子和鸟儿,还有神采奕奕的小小漾。 陌漾的身上本来就没有穿任何的衣服,云锦心也只穿着棉质睡衣而已,小小漾朝气十足地和她打着招呼,云锦心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变得僵硬,然后所有的血色像退潮般从她的脸上褪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甚至连晶亮的眸子都变得空洞死寂。 清楚地感觉到云锦心身体上的变化,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向来清冷的眸子溢满了关心,无声地询问,怎么了。 “没,没。就,就是不大习惯。我先去洗漱。” 云锦心推开他,坐起身,不大自在地拢了拢头发,掀开被子,下床的动的时候甚至差点没有摔倒,还是陌漾及时地扶住了她,才免于一大早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这一的窘况发生。 望着紧闭的浴室,陌漾的眸光眯了眯,他敢打赌,锦而这样的反应绝对不仅仅是她所说的不大习惯这么简单。 浴室里,云锦心轻轻地拍打着脸颊,指尖还在微微地发颤,双腿也有点发抖,她只能通过一遍又一遍泼水,才能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 “小漾不是那个人,小漾不是那个人。锦心,不要怕,锦心,不要怕。” 对着自己,云锦心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镜子里的人有着慌乱的眼神,本来苍白的血色经过连续的拍打以后红润了许多,脸颊上还有滚动的水珠,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讨厌这样懦弱的的自己! 背靠着墙壁滑下身子,云锦心慢慢地蹲下来,将身子蜷缩在一团。 昨晚小漾只是亲了她一会儿就睡了,她以为,她以为小漾暂时是不会对她做那种事情的。 可,可她也知道,既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变了,那么会发生关系也是迟早的事。 怎么办?如果再发生像早上这样的事,而身体还是会做出本能的反应,她该怎么办? 牙齿紧咬住下唇,云锦心在反反复复地说服自己,小漾和那个人是不同的。 下次,下次她一定会表现得好一点…… 云锦心进去快半个小时了,里头除了最初的时候有传来水的声音之外,之后就没有后什么动静。 穿戴完毕的陌漾有点不放心地敲了敲门。 里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 就在陌漾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 ----- 【058】告诉我,你怕我么 就在陌漾伸手敲门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殢殩獍晓 “还好吗?” 陌漾是不擅长关心人的,清冷的语调未必有多少的柔色在里头,云锦心却还是从他那双漂亮的黑眸中瞧出了浓浓的关心。 云锦心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只是在见到陌漾的那一刻,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嗯。没事了。你快点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饭,等你出来以后,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嘴角泛起一朵浅浅的笑意,云锦心笑着把人推进浴室,“自己去买点早餐会来。” “爷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云锦心一打开门,就看见爷爷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一点也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爷爷瞅了眼房间,一派淡定,“路过。” 云锦心的嘴角抽了抽,她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爷爷这是要穿墙呐? 这理由可真够烂的。 “哦。那您继续路过吧,散步有益身体健康。” 老人家打着太极,云锦心也不说破,自顾自地转身下楼了。 爷爷在确定云锦心下了楼之后,立即跑到房间里看了一圈,动作之矫健,一点都不像是上了70岁的老人。 昨晚上许老爷子是特地锁了客房,告诉陌漾客房漏水,让他去云锦心的房间睡觉的。 天知道昨晚又没有下雨,房间漏不漏水的有什么关系,好在陌漾一点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乖乖地进了云锦心的房门。 至此,许爷爷开始了他纠结的一晚。 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孙女会吃亏,可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们两个会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天才微微亮就起床去锻炼了下身体,回来的时候锦心的房门还是锁着的。 孙女的生活作息许老爷子还是了解的,绝对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宝宝。 许老爷悄悄地掀开被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看了看,原本纠结的心情立即变得更加纠结了。 “怎么没有啊……” “难道……,怎么会这样的呢?不该是这样的啊?” “爷爷。” 云老爷子正对着床单自言自语地,乍一听有人在叫自己,险些没跳起来,绷着张脸训斥道,“属猫的呢?这么不声不响的。”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个就是了。 陌漾很是无语地抬头望天。 一老一少正相顾无言着呢,听到云锦心在楼下喊,“爷爷,小漾,吃早餐了。” 两人下楼用餐。 “你说爷爷盯着咱们的床单看了半天?” 早饭结束,许爷爷去公园和人下棋去了,陌漾陪着云锦心在院子里晒衣服,思考再三,还是把爷爷跑进房间,盯着他们的床单自言自语的不寻常行为跟自家老婆说了一遍。 倒不是陌漾善于传播八卦,实在是年纪大了么,陌boss担心会是某种疾病发作前的征兆。 云锦心就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爷爷了,对爷爷的健康向来很是关注的。 陌漾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手里把湿衣服拧干,用衣架挂号,晒在绳子上,提着空了的盆子往屋里走,“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爷爷怪怪的。他喜欢喝牛奶的,可是早上他竟然喝了一瓶牛奶都没有一点的感觉。还有肉包,他平时得吃三个才饱,今天就只吃了一个。” “…。” 确定不是爷爷忽然胃口不好什么的么? 陌漾跟着云锦心进屋,视线在扫到茶几上某样东西的时候目光倏然一滞。 “怎么了?” 云锦心把盆子放回一楼的洗手间,再用毛巾擦干手,回到客厅就发现陌漾盯着某样东西看。 陌漾也不回答,直接让云锦心自己看。 云锦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是棋盘?爷爷下棋带走了棋子却没有带走棋盘?” 嗯…。情况好像真的变得不大妙。 “也许只是忘了。” 老人家的记性大都不好,未必就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也许吧,等爷爷回来问清楚好了。好是真有什么,提早治疗痊愈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 其实,陌boss和云大妹纸两人真搞错方向了。 爷爷之所以会对着被单自言自语,是因为他没有在被单上瞧见该有的落红。 爷爷原来对自家孙女的秉性很是信得过的,锦心从小就听话,在她和齐羽飞两人交往期间,他就再三叮嘱过她,除非他们两人把证给扯了或者是已经办过婚礼,否则说什么也不能让齐羽飞占去便宜。 说到底,爷爷也是不看好齐羽飞的。这个顶着自己孙女男朋友名义的男人四年来从来没有陪锦心回过一次家,也没有来看过他这个准爷爷。爷爷只能从锦心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这个男人。 他认为齐羽飞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做好和锦心长相厮守的准备,所以早早地防着他呢,再三交代云锦心要守住最后的防线。 每次云锦心回家,爷爷也会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有没有和齐羽飞出去过夜什么的,锦心的回答让他一直很放心。 可昨晚,昨晚她和陌小子真真切切地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床单上却没有一点痕迹,爷爷这才很是纠结。 这这说明他孙女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是陌小子是个正人君子,昨晚没有碰心儿呢? 纠结的爷爷纠结的吃过早餐,纠结的拿了棋子,纠结的出了门。 所谓自言自语和丢散落四,其实都只是心不在焉罢了。 只不过,这些,云锦心和陌漾都是不知道的。 “嗯。” 总算是两人独处的时间,陌漾一下沙发上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抱着云锦心坐在他的大腿上。 “呀!” 云锦心措手不及,几乎是跌坐在陌漾的身上的。 虽说两人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可这么亲密的举动,云锦心还是有点不自在。 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没有推动,只能瞪着眼,“你——” 才说了一个字,唇便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云锦心退缩的余地,陌漾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细细的吮吸、啃咬。 云锦心从一开始的被动,到后来渐渐地投入到这个吻里,双手也不自觉地勾上陌漾的脖子,羞怯的小舌探索性的动了动,结果引得男人进一步的掠夺。 陌漾本来就长得很好看,闭眼亲吻的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像是黑夜里冲破层层乌云的月光,那刹那间的风华足以让人屏息。 哎,这人也长得太过好看了一点。妖孽啊~ 云锦心在心里叹着气,男人很快就察觉到怀里之人的不专心。 环在腰部的手稍一用力,两人的身体便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云锦心敏锐的感觉到接下来的亲吻不会是像刚才这么简单,本能地要逃,奈何身体被圈紧紧的。 唇瓣遭到惩罚性的一吻,来不及抗议,男人灵活的舌尖便再度闯了进来,秋风扫落叶式地在她的口腔里兴风作浪。 云锦心就坐在陌漾的膝盖上,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她再清楚不过。 “不——” 意识倏然地回笼,云锦心猛然用力挣脱开陌漾的怀抱,被陌漾用手扣住手腕,用力一拉,再度跌落他的怀中。 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得僵硬,云锦心惊恐地看着他。 陌漾一手放在云锦心的腰部,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在感觉到怀里的人有软化的迹象以后,额头贴着额头。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彼此分享彼此的呼吸,陌漾缓缓地开口,“告诉我,你怕我么?”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漾,云锦心摇头,仰脸看着陌漾,眼神里有全心全意的信任。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接下来的,就慢慢来吧。 —— “叩叩叩。” 温馨的拥抱时刻被敲门声所打破,外面有人在喊,“有人在家吗?陌大哥,云姐姐,你们在家吗?” 农村不像是城市,如果没有人在,绝对不会私闯他人的领域。乡下的屋子比较大,一般人在前面敲门,主人家很有可能在屋子或者是院子里没有听到,敲门的人很有可能会进来屋子看过一圈,确定主人没有在家之后才会回去。 声音由远及近,敲门的人很快就会进来,云锦心速度地撤离陌漾的大腿。 “云姐姐,陌大哥。太好了!你们在家。” 周晓晓和周青青两人手挽着手,笑着走了进来。 今天的周青青穿了一件彩虹色吊带长裙,嫩黄色的坡跟凉鞋,一头黑色的长发自然地垂落,整个人充满了青春的靓丽气息。 站在一旁身形微胖,皮肤又有点黝黑的身边,更衬托得她魅力动人。 “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云锦心招呼周晓晓、周青青坐在短沙发上,又给她们泡了杯茶端过去,在陌漾的身旁坐下,不解地问道 对于周青青和周晓晓的来访,云锦心有点意外。 毕竟他们也是昨晚才认识的。 只不过目的……倒是不难猜。 这个叫周青青的女同学从进门以后,目光就没有从小漾的身上移开过。 云锦心再度感叹了下现在青年人的大胆奔放,转头瞪了陌漾一眼,蓝颜祸水。 躺着中枪,陌漾也不恼,挑逗的目光若有似无刷过云锦心粉嫩的唇瓣,后者俏脸倏然涨红。 陌漾的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意。 “我们来是——” 周青青抿了口茶,刚想要回答云锦心的话,抬头就看见陌漾脸上的笑容,痴痴地看着他,忘了作答。 “完了,完了。云姐姐,青青是彻底栽在陌大哥的手里了。我来回答好了。” 周晓晓是个人来熟,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做客,一点也不拘谨,见到周青青对着陌漾发呆,便出声打趣道。 “晓晓!” 周青青被周晓晓闹得不好意思,娇嗔着等了周晓晓一眼,后者冲她做着鬼脸。 “是这样的,我和青青这次为了逛庙会,除了周末回来,还特地跟学校请了两天的假。我们明天就要回学校去了。青青有车,到时候自己开车去学校的。就是不知道云姐姐,你和陌大哥什么时候回a市呢?如果也是后天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上路啦。” 周晓晓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欢快的说道。 周晓晓是个豪爽的姑娘,她也喜欢陌漾,确切的来说,帅哥总是受女生欢迎的。但是周晓晓的喜欢和陌漾的喜欢不同,周晓晓对陌漾是纯粹的喜欢,那种喜欢是每次路过珠宝店时,被金灿灿的金品首饰亮瞎了钛合金眼也,却怎么也不会想要真的拥有它的喜欢。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所以不会做那样的奢求。 周青青不同。 周青青家在周家村是属一属二的,母亲是房地产公司老板的千金,父亲又是在大公司上班,她自己又长得出挑漂亮,还是a大著名高校的在校生,在学校追她的男生多得数不过来,只不过周青青都看不上眼,总觉得那些男生太青涩了一点。 周晓晓知道周青青是对陌漾一见钟情了,尽管她认为陌漾喜欢上青青的概率不怎么大,但今天青青特地来她家里找她了,还说只要帮得上她这个忙,她就会让她妈妈安排让她在暑假的时候去她妈妈的公司实习。 现在好多用人单位都不肯找大学实习生,实习岗位可不好找,有了周青青的这个允诺,周晓晓的实习算是有着落了,也就答应过来一起说服云锦心和陌漾能够跟他们一起回去,创造周青青和陌漾相处的机会。 至于事情能不能成,周晓晓可不管。 即使早就猜出两个小女生此番过来是与陌漾有关,但是在得知两个小女生的来意之后,云锦心还是有点小小的惊讶。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还只是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她们就敢邀请他们一同上路了? 而且……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坐车回来的?” 云锦心感到奇怪,她当然知道周青青的目的不在于和他们一起回a市,只不过是为了多点机会和小漾相处罢了。 但是就这么贸贸然地上门来说要送他们去a市,不是太冒失了一点么? 万一他们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呢?那她们不就白白来了? 云锦心哪里知道,在来之前,周青青和周晓晓两人就制定过两个方案了。 要是云锦心和陌漾是开车回来的,那就换她们搭乘他们的便车,总之,是打定主意要一起回a市了。 其实周青青这么做的目的也有两个方面,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多创造和陌漾相处的机会,另一方面,不管是他们谁搭谁的便车,她都会想办法套到他们的住址,那样,嘿嘿。不管有课没课,她就都可以溜过去找陌大哥玩了。 周青青的算盘拨得响,听云锦心这么问,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哎呀。云姐姐,就跟我们一起回a市吧。时间上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的。反正大二的课程很轻松,一星期也没有多少课的,我们可以打电话跟老师再请几天假的。再说了,这几天庙会结束,公车都会很拥挤的。从云兜村到a市,怎么都要,6个小时。可是如果自驾,就可以直接上高速,时间上至少能够缩短将近一半。啊。” 云锦心和陌漾的沙发是三人座的,由于起先刚接过吻,云锦心有些做贼心虚,因此在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周青青说着说着,便走了过去,想要和陌漾近距离的接触。 不喜欢和人靠近,陌漾几乎在周青青走过来的时候就从沙发上站起,坐到云锦心那边的沙发扶手上。 如此显而易见的躲避,让周青青脸色一僵。 “抱歉啊,漾他不大喜欢和外人亲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周青青和云锦婉的年纪相仿,又都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云锦心知道这样的女生自尊心最强了,而陌漾刚才的行为无疑是伤到人家了。 云锦心是真心替陌漾道歉,听在云青青的耳里却带着炫耀的成分。 她的那句外人刺激到了周青青敏感的神经,即使理智告诉她,她和陌漾才见过一次面,她的的确确是个外人,亲眼看见陌漾不拒绝云锦心的靠近,却和她拉出明显的距离,周青青还是拉下了脸。 “没关系,没关系。帅哥嘛,总是有些怪癖的。锦心姐,就这么说定啊,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周晓晓打圆场,周青青也就顺着杆子下,两人告辞回去了。 云锦心叫了一声晓晓,周晓晓也没应。 云锦心只能无力叹气,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和她们一起回去啦? 而且连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回去呢,她们怎么就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走? 农村的步调是缓慢而又平淡的。 吃过早餐,洗了衣服,两个小客人也告辞了,却连9点的时间都还没到。 想到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上班了,云锦心心里就有点惴惴的不安,有一种大家都在忙,我在偷懒的罪恶感。 “小漾,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来云兜村啊?” 无所事事,云锦心就带着陌漾在村里逛逛,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在村里走了,以前周末回来,因为时间比较赶,两回都是匆匆忙忙的,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在村里走走逛逛。 两个人沿着河岸走,云锦心细细地为陌漾介绍村里的一些变化。 村里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地少了许多,房子多了许多。 城乡的贫富差距在农村也体现出来,没钱造房子的还是住着低矮的房子,有钱人家就在原有地基的基础上往上建。 三四层楼高的房子突兀地矗立在二层高的房屋中间,不伦不类,却是很多人村里人向往的。 房子不再是简单的遮风挡雨的容器,它已然成为财富和身份的象征,当然,还有不可不提的投资的——工具。 云锦心讲了很多,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变化,她还说了许多村里的趣事。 她说了很多关于这个村的故事,关于村里人的故事,却唯独没有提到她自己。 云锦心不提,陌漾也不问,两人慢慢地沿着河堤走,河堤两旁都是农田,大约走了十分钟,云锦心带着陌漾拐进了一条小径,接着一座精致的院子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不同于其他村民的建筑,这座院子不管是从外观还是设计上,都要气派很多。 “来过。” 不是问句,可是肯定的叙述语气,走在前面的云锦心猛然地转过身。 “你说什么?”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嘛? 似是看出云锦心心底的疑问,陌漾很是笃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以前来过这里。” “你,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云锦心激动地问道。 陌漾偏头,很努力的回想,在云锦心失望的目光当中,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地方全无记忆,只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就像是他在还没有完全认识她之前,隔着十三个人的座位,也能够轻易地将她认出,并且有一种熟悉感一样。 与记忆无关,那是情感的烙印。 “愿意告诉我吗?” 陌漾扮着深深地望进云锦心的眼底。 愿意告诉我吗? 那些不小心被我遗忘了的过去。 【059】记得那时初见 陌漾说得没错,眼前的这座类似古庙的古旧建筑,的确曾经是一座小学,云兜村唯一的小学——云兜小学。殢殩獍晓 也是陌漾和云锦心初遇的地方。 自从几年前村政府出资在村办公楼对面改了全新的小学之后,这座小学就被废弃,如今用来给村民休闲、健身的地方了。 小学的操场上还有两架秋千,每到傍晚的时候,就会有许多小孩子跑到这里荡秋千。 周一的早上,这个由废旧学校改建的活动中心自然是没有什么人的,云锦心走过去,坐在秋千上,双足点地,荡啊荡的,在夏日的晨风当中慢慢地诉说那一年她和他相遇的最初。 事情,还是由那年锦心被爸爸送到乡下爷爷家说起。 当年五岁的小锦心初被送到爷爷家的时候,爸爸曾经许诺过她,等暑假结束就接她回去,然而漫长的暑假过去,小锦心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她的爸爸。 小锦心的偶尔也会问爷爷,爸爸什么时候来接她,爸爸是不是不要她了。 每到那时候,爷爷就会瞪着眼,敲一记孙女的头,瞎想什么呐,我儿子是那种弃亲闺女不要的人吗?接着,就会把小锦心抱在膝盖上,用沙哑低缓的语调告诉小锦心,是爸爸太忙啦,忙得没有空来接锦心。 这样哎…… 小锦心笑眯眯地蹭蹭爷爷的下巴,只要不是爸爸不要她了就好。 锦心从小就没怎么感受过母爱,这让她变得有些没有安全感,不过幸好,她还有爷爷、爸爸。 许爸爸这一忙,就忙过了一个夏天,到了秋收,爷爷要下地收割水稻的时候,爸爸还是没有出现。 “爷爷,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啊?爷爷你说,爸爸要是来了,会不会认不出心儿了?我现在晒得可黑可黑了。” 水稻熟了,金灿灿的,稻穗压弯了稻杆,秋风起,波浪般地起伏摇曳,小锦心就撑着把比她都还要大的伞,蹲在天边,托着腮,仰头看着在下地干活的爷爷,时不时地给爷爷擦汗倒水。 爷爷忙着收割,用小锦心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抹额头上、脸上的汗,指着这一大片金灿灿的田野说道,“等这些稻子全部都收割好了,插上麦苗,绿泱泱的一片,爸爸就会来接心心了。心心乖,去找王大婶家的秀红玩吧,啊,别陪着爷爷在这大太阳底下晒了。要是真晒成黑炭似的,可真成了动物园的黑猩猩了,到时候啊,爸爸就真认不出心心咯!” 爷爷把毛巾递回到锦心的手里,捏了捏她的小俏鼻,打趣地说道。 “会变黑猩猩?!” 小锦心的嘴巴圆成了0字型,黑葡萄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惊恐的小模样逗得爷爷弯下腰直笑。 爷爷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小锦心才知道爷爷这是拿自己寻开心呢,“爷爷~” 糯糯软软的声音挠得老人家心里痒痒的,咯吱着孙女的咯吱窝,爷孙两人闹作一团。 有爷爷陪着锦心,锦心才勉强冲淡点对爸爸的思念。 可每次坐在大门口,看着村里的二丫、秀红都能有妈妈给梳辫子,有爸爸接送上下学,小锦心眼巴巴地瞅着,还是好生羡慕的。 小锦心盼呀盼的,有一天总算是把爸爸给盼回来了。 当那辆黑色的三塔那开进村里啃啃哇哇的水泥路,停在院子的门口,小锦心像离开弓的箭羽,咻得一声,就窜到爸爸的怀里。 爸爸显然也很想念快要两个月没有见面的小宝贝,抱在怀里就不撒手,就连锦心吃饭,都是爸爸亲力亲为的。 那是小锦心在两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可是幸福的时间总是最短暂的,爸爸只陪锦心待了一个下午,天黑的时候就又开车回城里去了。 也不知道是小孩子敏感还是怎么,那一天爸爸走的时候,小锦心抱着爸爸的腿哭了又哭,直嚷嚷着爸爸别走。 许慕天也很舍不得孩子,紧紧的把女儿拥在怀里。 那一天,锦心的脖子微凉微凉的,只是那时候小锦心年纪太小,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下雨,脖子上却有水珠。 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是眼泪的温度。 许慕天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小锦心回去了。 于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许老爷子,那就是小锦心的教育问题。 村里没有幼儿园,爷爷不能把才五岁的小锦心送去幼儿园。 瞧着小锦心由原来白净可爱的样子变成现在的小黑妞,爷爷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知识改变命运,许老爷子虽然读书不多,这个道理却还是懂的。 孩子总跟在自己的身边下地插秧实在不是个事,爷爷就寻思着让锦心提早入学,然而小锦心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学校不肯收。 爷爷是经历过新旧天朝更替的,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村里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姓贺,他本来不是教书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客观以及主观的原因,他才留在了云兜村,成为云兜村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 这位贺老先生一身颇具传奇色彩,年轻时是个类似贾宝玉那样的公子哥,过了好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 后来发生了些变故,家道中落,妻子和别人跑了,被人戴了顶翠绿绿的绿帽子,要说是命运多舛,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过这种非同寻常的经历,使得这位贺老先生的性子也变得相当古怪。 年纪也有六十来岁了吧,却一直一个人住着。 不喜和人亲近,平时也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平时就住在云兜村小学后面的那栋教室宿舍,独来独往的。 贺老先生虽然住在云兜村的教师宿舍,但是却不在云兜村老师队伍的编制内。 其实那个年代,哪里来的什么编制不编制的一说,老师这个行业,又不像现在这样,是个香饽饽。但凡是只要有老师肯愿意留在村里教学,学校开心都来不及。 只是这位贺老先生吧,还有个怪癖,那就是他不喜欢一个班一个班的教,他只喜欢选2,3个或者是一对一教学。 云兜村教师资源紧缺,贺老先生这算是给学校出了难题。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又不在编制内,也不稀罕他们这么点工资,何况那云老先生是真的有本事,有文化,凡事有幸被他收入门下的,无不成材,就算是到了城里,成绩也都拔尖。 这可把学校给乐坏了,于是也就随他老人家开心了。 您老爱教几个就教几个吧,就当是咱们的活招牌了。 但贺老先生也不是谁都收的,什么时候收徒,收谁为徒,都得看老人家心情。 以上这些,全是云老爷子听村里的其他人讲的。 贺老先生行事低调,云老爷子没办法听到关于他的第一手资料,有关于他的那些传闻,还都是第三手,第四首的。 只是打听到的消息对贺老先生的评价一致是——古怪。 云老爷子也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教书先生,心里有些忐忑,便请村长麻烦给引荐引荐。 许家儿子在城里当大官村里人谁不知道,村长倒是很想促成这段师徒之缘。一是卖给许慕天一个面子,二来锦心这孩子他也喜欢得很,于是便极力在贺老先生面前举荐小锦心。 要说这贺老先生,也还真是有读书人的臭脾气。说是手里已经有3个人在教了,不再愿意收徒。任凭村长磨破嘴皮子,说不见就不见,谁的面子都不给。 村长没辙,只得如是回复许老爷子。 当时已是十一月份。如果按照正常情况,锦心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幼儿园大班了,可就因为她在乡下,受教育的资格都被剥夺,这叫许爷爷如何能甘心? 许爷爷也是个脾气拧的,那许老先生不见是吧? 不见他就天天在他家堵截。 烈女还怕缠郎呢,他就不信这贺老先生这个君子比女人还要难对付。 嗯,不得不说,许老爷子的思维有时候还是很跳脱的。 总之,许老爷子是铁了心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许老爷子拧,贺老先生也不是个心软的。 愣是对许老爷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拜访无动于衷,依旧是信步学堂,教书育人,浇花种树的,哪样都不耽误。 许爷爷那个气啊~ 背后没少骂贺老先生是颗臭石头,还是茅坑里的臭石头,要不怎么这么硬呢! 事情终于在那年的冬天有了转机。 那时大概是12月份。 当时村里有不少的娃娃被人给拐走,许爷爷从此不放心锦心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带着锦心一起去贺老爷子家蹲守。 也是缘分吧。 那天爷爷和锦心才走到云兜村小学门口,就看见一辆气派的汽车的驶进破旧的云兜村小学,下来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娃娃。 村里人的孩子大都在太阳底下长大的,长得粗糙,但也不是没有水灵的。但许爷爷还从来没见过像那位小少爷一样,水灵得跟幅画似的人物。 小锦心也看傻了。 “爷爷,你看!那个小妹妹长得好漂亮。”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云兜村小学的周末显得格外清脆。 一道冷冷的目光看了过来,小锦心瑟缩了下,被爷爷抱在怀里取笑,“傻锦心喂~不是小妹妹,是漂亮的小弟弟。哝,你看,人是短发的,还穿着小西装呐。” “爷爷骗人!哪有弟弟长得这么好看的!分明就是妹妹!” 小锦心很坚持,推开爷爷,咚咚地跑到“小妹妹”的跟前,拉着“小妹妹”粉嫩粉嫩的手,眨巴着葡萄般的大眼睛,诱哄道,“妹妹,你快告诉爷爷,你是个女娃,不是男娃。” 嗯,明明人家是男娃娃还非要人承认自己是女娃娃的,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也只有云大妹纸一人了。 【060】陌小少的气场 气场这种东西,未必长大了才有。殢殩獍晓 别看陌漾现在才半点不大的孩子,绷着张小脸的模样还是挺唬人的。 就连爷爷这个成年人都瞧出这俊俏娃子不是个好惹的主,才想要上前带回自家迟钝孩子,只见这没眼力的娃子脆生生地又说了句,“爷爷你看,小妹妹默认了呢。” 还对着人陌漾笑得跟朵花似的。 “……” 爷爷的额头立即垂下三条黑线,孙女啊,你确定他不是被你气得说不出话来吗? 不像自家没心没肺的孙女,爷爷是一眼就瞧出来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很不开心呢,瞧他小嘴抿的,脸上也跟结了层冰的。而且明明这么不开心了却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像别的小朋友那样直接直接把锦心给推倒或者作出其他别的过分的事情来。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气度,长大了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 这么想着,爷爷不由地多了陌漾几眼,当然也瞧见了自家孙女傻一个劲地瞅着人脸蛋瞧的呆样。 “锦心,过来。” 爷爷朝小锦心招手。 实在不愿意承认,这个错把男娃当女娃,还盯着人男娃娃大犯小花痴的人是自家孩子,可总得领回去啊,他还得带她进去拜师学艺呢,要是天黑了,路灯又没有一个的,回去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小锦心长这么大(喂喂,你现在也没有多大好不好)还没有遇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呢,愣是拽着陌漾的胳膊不肯撒手。 爷爷好说歹说的哄了半天,都没用。 小锦心向来是个特别同时听话的孩子,难得这回使起小性子,爷爷还真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孙少爷,需要帮忙吗?” 这时,一直抄手守在车边的司机走了过来,特意瞥了云锦心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如果需要的话,他不介意替少爷解决掉这个小麻烦。 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小锦心。 小锦心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着被“教训”的危险呢,歪着脑袋,傻乎乎地瞅着他直乐。 由于长相过分惹眼的缘故,陌漾从有记忆起就不停地遭受到男女老少的各种调戏,这使得他不胜其烦。 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不愿和人接触的习惯。 司机自是清楚陌漾的这点性格的,与其等这位小祖宗火了,要教训人,还不如他换种方式请这位小女娃走,不然还指不定孙少爷会想出多少折腾人的事情来。 只是,出乎意料料的是,陌漾却摇了摇头,用稚嫩但那俨然坚定的口吻说道,“不用,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会进去。” 尽管不是预期当中的答案,司机也是么都没问,只是对陌漾说了句,“我去跟贺老说一声”,就进了云顿小学。 没过多久,从里头出来,朝陌漾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接着二话不说,开车挂档离去。 任何年头会行军礼的人都不会少,可是像那位司机那样能够行那般标准军礼的人却绝对不多见。 爷爷还在好奇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是什么来头,就见那个脾气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要硬的贺老先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还是一脸的面瘫。 “你就是我的外孙?” 一身中山装,贺老先生双手抄在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陌漾。 从贺老先生的表情当中,你决计看不出来,他是在和他自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面的外孙谈话。 “嗯。” 陌漾仰起小脸,点了点头,也没有一般小孩子见到素未蒙面的姥爷时那般欣喜若狂。 基因是个强大的东西,是不? 贺老先生留有长长的胡子,听到陌漾的回答,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地以手撸了撸长须。 视线触及到云锦心,目光就多了些审视,“这是你的伴读?” “你就是我的外公?” 小小年纪,已懂得不答反问。 “嗯。” 也不知道是贺老先生本身就是个话不多的人,还是故意逗自己的外生,故意学陌漾刚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不是我的伴读。” 许老爷在在一旁听了只想翻白眼,都是自家人,对话用得着搞得跟地下党会晤对暗号似的么。 贺老先生要接待自家外孙,自然不方便接待客人,后来许老爷子才得知,贺老先生之所以那么坚持不再收徒,就是因为他要把精力全部都投注在他这个多年来从未见过面的外孙身上。 故事发展到这里小锦心拜师这档子事算是夭折了,命中贺老先生该与小锦心没有师徒缘分,。 但生命中,有个词,叫做变数。 陌漾就是云锦心生命中最大的变数。 由于贺老先生一直不肯松口将云锦心纳入师门的这件事,许老爷子成天着急上火的,事情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天天带着锦心在人贺老爷子家围追堵截的,人不接招,他也没辙啊。 背地里没少骂贺老先生古板什么的。 不曾想,两个大人之间一点进展都没有,两个小孩子却是玩到一起去了。 由于家庭成长环境的缘故,陌漾很小的时候就早熟,从小就跟同年龄人格格不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都有过跟同年龄人相处困惑的经历,两个人负负得正了。 在两个大人还处在你堵我走,我追我撤的状态,俩小孩子已经腻歪的到一块了。 贺老先生对此很是惊奇。 他这个外孙虽是最近才认回来的,他不敢说对他的小外孙的性子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百分之七八十总是有的。 别说小兔崽子们一般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就以他那外孙淡漠的性格,他也不认为他是因为看在对方是女孩子的份上才愿意天天给她弹琴,吹小号什么的。 总之,俩小屁孩的革命情谊是跟新中国的经济一样,迅速的腾飞了。 俩小孩天天玩在一起,自然教学什么的,也不好再分开。 云锦心就这样算是沾了陌小少爷的光,总算是顺利的拜了师,跟着一起学国学、音律什么的。 那段时间,是云锦心最快乐的时光。 贺老先生是个特别坦荡的人,他的一生几经大起大落,却始终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地方。 即使是最晦涩的时光,他也从来不会忌讳地去讲给他人听。 只不过别人都以为他会避而不谈,以为是个禁忌,其实在当事人的心中,那些事早已是过去,船过无痕的,哪里来那么多的忌讳。 原来,贺老先生生祖上都是当官的,最好的一位先祖还曾担任过宋朝的兵部侍郎,位极人臣。 要用以前的话说,像贺老先生这样家世那就叫书香门第。 有这样显赫的家世,贺老先生学富五车自是不在话下,只不过命运不济,到了新zg成立,破四旧还有最动荡的那场动乱,贺家被划为了阶级敌人,贺家的古宅都被收归国有了,贺家的人逃的逃,散的散,只留下贺老爷子一个人,不肯离开故土。 后来风波过去,贺老一家都遭到平凡,那房子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敬重贺老爷子的风骨,就给他在云兜小学拨了间教师宿舍。 这也是为什么贺老先生会一直住在云兜村小学的缘故。 小锦心年纪小,对这些故事半懂半不懂的,只是她的模仿能力好,一般贺老先讲个一遍,她就能统统地给记下来了。 回去有时候没事,就陪爷爷剥个豆角什么的,期间就把这些“八卦”跟爷爷分享。 倒不是小锦心特具八卦精神,专门爱听这些类似个人生平的事,只不过爷爷不爱听她说书上的之乎者也啊,爷爷说了,他就爱听贺老先生的事儿,最好吧,还能多跟他说说那老家伙的糗事什么的。 贺老先生为人严谨,有什么糗事可说呐,于是锦心只能变着法,多打听点人贺老先生生平的事迹,回去哄哄爷爷罢了。 是学生总归要升学的,春暖花开的时节,爷爷就给她办理了入学手续。 按照上学的年龄,锦心应该是上大班的,可是村里没有幼儿园,爷爷只能走个后门,递下红包,就这样,虚岁六岁的她被送进了村里唯一的小学。 小锦心在城里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基础拼音和基础数学都学得相当扎实,受到了学校老师的一致夸奖。每次作业本交上去都会有大红花奖励,到了期末,还会被评三好生,还有金灿灿的奖状。 爷爷总是替锦心把奖状还有奖品给收好,心想,等着儿子再过来的时候给儿子看看,瞧,咱老许家的苗子就是好,爸爸读书一溜一溜的,孙女的成绩也是顶呱呱。 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穷,安装的起电话的没有几个。 锦心在城里的家是有电话的,有时候锦心跑到村长家里打个电话,打回去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通,不然就是陌生的男声接的或者是妈妈接的。一听到妈妈的声音,锦心就本能的觉得害怕,即使隔着电话线,双腿都会本能地发软。 【061】你不知道的事 云锦心的声音低低的,她的叙述凌乱,并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上一秒还说到他们曾经的过去,下一秒就又换了话题。殢殩獍晓 叙述有多没有紊乱,说明记忆就有多纷乱。 那时候,她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等着自己的父亲回来找她的? 陌漾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然而这一次,他忽然很想要对她多了解一些。 于是也就这么问了。 “啊?你问我为什么不主动去找爸爸吗?” 听到陌漾的问题,云锦心转头看着他。 “你还真的全都忘了啊?” 感慨似的说了一句,“我记得,还是你带我一起去找爸爸的呢。” 双腿蹬了云底面,秋千又高高得荡了起来,蓝天和白云就晃动着,那一年她也曾坐在这里荡着秋千,只是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无论和爷爷奶奶有多亲近,小孩子最想念的都会是自己的父母。 每次往家里打电话都没能直接联系上爸爸,小锦心越发的想念起爸爸总是温和的声音。 那时候小锦心和陌漾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两人已然是青梅竹马长成系,无话不谈。 要说这两人的关系为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取得迅猛的发展,这事还得从云大妹纸成功捍卫了云小少爷的初吻说起。 那时候爷爷天天带着小锦心来蹲守,次数多了,被别的家长瞧了去,也有样学样,都跑到贺老先生这里来蹲点。 贺老先生不胜其烦,奈何常年养成的良好修养却使得他做不出那种赶人的事情来。 时间长了,赫然有家长把贺老先生这里当成了托儿所,有时候领着孩子来,自己忙活农事去了,让孩子继续n顾茅庐,都等着贺老先生能破例一次。 贺老先生采取的政策照样是不理不睬,只苦了寄居在这里的陌漾。 彼时,陌小少爷还没有厌烦音乐,喜欢有事没事的时候弹几首钢琴曲,吹个萨克斯什么的。 贺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也喝过洋墨水的,家里没少这些西洋物件。 陌小少爷很是越快地弹了几天前,吹了几天的萨克斯,但他的宁静可快就被那些上门来拜师的家长还有孩子所打破。 小孩子都是闹腾的,在院子里不是跑就是笑,很是饶人。 陌小少爷性冷,只喜欢独处,平时待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来,有一回实在被吵烦了,推开屋就是狠狠地一瞪。 一院子子里的小猴子们都傻眼了,不是被吓的,而是看傻的。 好漂亮的妹妹啊! 那是云兜村娃子们共同的心声。 其中有个破小孩,而言不知道是几天没吃饭了还是怎么的,看着陌小少爷那白白的脸蛋就流口水了,心想,比馒头还白嫩哪,跑上去啪叽一口吮在陌漾的小脸蛋上。 陌小少爷当时还不是如今的陌boss,突然遭到偷袭,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亲薄了。 直到那男生还想对这他粉嫩粉嫩的唇来一口,成功地被刚好过来蹲点的小锦心给拽了回去,陌小少爷的初吻才堪堪保住。 那个年代的孩子普遍纯真,可不像现在的娃子,幼儿园起就什么男女朋友,飞吻来飞吻去的了,那小破孩会亲陌小少爷,纯粹就是饿傻了,小锦心可不同。 城里的电视普及得早,加上小锦心在城里长大,也见过别人亲亲。虽然她还不能充分的理解那样的行为算什么,但是每次电视里播放两个人嘴巴贴在一起的时候,爸爸就会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看都不能看的事情,当然更加不能做啦! 女孩子普遍发育比男孩子早,小锦心在同年龄无论男女当中都算是高的,她想也没想地拽住了那小破孩的胳膊,还用小身板挡在陌漾的面前,一副我的弟弟归我罩着的大义凌然样。 陌漾长得好看,无论走到哪里总是会有小女生或者小男生喜欢对他揉揉捏捏的,小孩子们或许不懂那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可是陌漾却是真心讨厌和他人有过分的肢体接触的。 原本陌漾也不怎么待见小锦心,毕竟这人胆大包天地喊过自己妹妹。被当做女孩,向来是陌漾最忌讳的事。 可经过初吻得以保全那事,陌漾对云锦心就稍稍有些改观了,甚至因为陌漾的缘故,贺老先生破例收小锦心做了关门弟子。 小锦心原来之所以会有些内向,完全是被她那个当妈的给整的,小半年没有接触张悦画,小锦心开朗的小性子渐渐地出现,和陌漾待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健谈,有了同年龄应有的活泼和开朗。 陌漾话不多,可是每次不管小锦心说什么,他都能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个人一静一动,倒也相得益彰。 小锦心家里的情况陌漾知道的不大清楚,但是每次小锦心打完电话以后都会有点失落这个规律,陌漾是总结出来了。 要说人和人的智商,唔,有时候真的是有差别的。 电话不可能会引起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能够牵引人的心绪的,只会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 有了这一层的思考,陌小少爷很轻松的就从小锦心的口中探知了她为什么不开心的原因。 和小锦心被送到爷爷家不同,陌小少爷是主动过来见一见他这个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的外公的,而且最重要的事,那段时间他一点都不想要待在家里。他的父母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着家,他有点理解小锦心对父亲的思念。 既然爸爸总是很忙,没有空来看她,那就换她去找爸爸啊。 小锦心一听,眼睛都亮了,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小锦心年纪太小,又不认得路,自己回去找爸爸是不大可能的,陌漾就提议她让爷爷带她回去。 回去之后,小锦心果然是对爷爷是各种撒娇卖萌,就是想要拾掇得爷爷陪自己进城里找爸爸。 让小锦心失望的是,不管她怎么撒娇甚至是耍赖,平时那个总是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爷爷就不是不肯松口送自己去城里。 陌boss小时候就算不是个天才儿童,而是个优秀儿童,一计不成,又想出了个主意。 既然爷爷那里行不通,就换他外公呗,总归是有大人带着,去哪都不是问题。 两个小屁孩对许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在朝堂,却时刻关注政局的贺老先生却多少知道点a市政坛的变局的。 他也强硬地拒绝了两个小孩子的要求,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两个孩子会偷偷地瞒着他去。 许慕天在a市无人不知,他的住宅稍稍一打听,就出来了。 小锦心一手捏着从小猪储蓄罐里倒腾出来的零钱,一手牵着陌小少爷的手,无比激动地站在家门口。 个子太矮,两人都够不到门铃,叫人,隔音设备又太好,里头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陌漾想到寻求外援,找个大人替他们按门铃,小锦心歪了歪脑袋,眼睛眯成了月牙,糯糯的夸陌小少爷真聪明。 这种聪明啊、机灵之类的夸奖陌漾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听了几回了,可是从锦心口里听到,他觉得特别的顺耳。 两个小屁孩正聊些有的没的,小锦心听到了谈话声,是她妈妈的! 迅速地拉陌漾躲到一旁的墙边,小锦心看见妈妈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叔叔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两人还很亲密地靠在一起,妈妈的手甚至是挽着那位叔叔的手的。 在锦心的印象当中,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妈妈笑得那么开心过,也从来没有见妈妈说话那样轻声细语过,也从来没有见妈妈和爸爸这么亲近过。 小孩子心是最敏感的,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是对情感的感知却是比谁都要敏锐。 小锦心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似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慌张了,她是来找爸爸的,为什么和妈妈在一起的人不是爸爸,反而是不认识的叔叔呢。 小锦心想要冲出去找妈妈问个清楚,她不想知道妈妈和这个叔叔是什么关系,她只想要妈妈告诉她,爸爸在哪里,她只要爸爸和爷爷就好。 小锦心的身体稍微一动,就被陌漾给拉了回来。 陌漾原本不知道眼前的这对大人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心儿的反应,他猜出了个大概。 和小锦心单纯的成长环境不同,陌漾从小就见惯了大人们的逢场作戏。 他一眼就看出锦心的妈妈和这个叔叔的关系没那么简单,最重要的事,从他们的对话当中,他听到了锦心父亲的下落,但现在绝对不是去找她父亲的好时机。 想到当初锦心要来找许爸爸时许爷爷和自己外公的坚决反对,聪明的陌漾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绝对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小锦心本来就对妈妈有恐惧,要这么冲出去她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被陌漾这么一拉回来,她顿时泄了气,只是小声地拜托陌漾在门口陪她等爸爸回来。 爸爸会不会回来锦心也没有把握,毕竟以前爸爸出差一个星期也都是有的。 陌漾当然知道许爸爸是绝对不可能回来了,但他还是陪锦心继续等下去,一直到日落西山,一直到夜幕降临。 他们的腿都麻了。 那个叔叔没有从她的家里出来,爸爸也没有从外面回来。 锦心的心刺刺的疼,好像有人拿针在她的心上一针一针的戳着。 【062】迟来的道歉 那个和张悦画亲密搂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云锦心并没有着重的说明。殢殩獍晓 也不需要着重说明。后来故事的发展已足够让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知道那个男人与张悦画的关系。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跟陌漾叙述了父亲被因为贪污受贿被宣判入狱,许家全部的财产遭到充公。母亲隔年就改嫁云振海,同一年妹妹出生。 在叙述的时候,云锦心的语气始终淡淡的,既没有在a市里那样的小心谨慎,也不若在云兜村的活泼开朗,她就好像是游离在自己人生的过客,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抽离。 双手稳住晃荡的秋千,陌漾绕到云锦心的面前,将低垂着脑袋的她搂入自己的怀中。 明明时正夏日,云锦心却有种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的寒冷,忽然,一个怀抱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她近乎贪婪地回报住那个温暖源。 五岁时被爸爸寄养在爷爷家,和爷爷过了一段相依为命的生活,期间很少能够看见爸爸,疯狂得想念。然后有一天,从来没有踏足过老家的妈妈突然穿着一身黑衣服,告诉她,爸爸去世了的消息。 才五岁的年纪,还不懂去去世这两个字意味着怎样的一种沉重。爷爷却是当场昏了过去。 妈妈嫌恶地转头离开,她惊慌地喊着失去意识的爷爷,跌跌撞撞地追在妈妈的后面,求求她救救爷爷,妈妈却一把将她推开。身体倒在地上,手肘和掌心都蹭出血,然后泪眼模糊地看着妈妈被一个叔叔搂着离开。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天气。 外面的太阳大大的,她的身体却冷得感觉不到温度。 一个人傻兮兮地跌坐在家门口,忘了爬起,妈妈上了一辆气派的车子,尘土飞扬。 是一个温软的身体抱住了自己,一声又一声地唤着锦锦,他说,“锦锦,想哭就哭吧。” 陌漾紧紧地楼主云锦心,手指温存地摩挲着luo露的颈项,“锦锦,想哭就哭吧。” 像在帮一直猫咪顺毛,指尖的力度暧昧又温柔。 “谁哭了!我才不会哭!哭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我不会哭!” 原本还柔顺地窝在怀里的人突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杏目瞠圆,神情倔强。 “嗯。不是哭。只是流泪。” 男人从善如流的顺着毛,向来清冷淡漠的眼神盈满温柔。 哭是一种主观意识,难过了痛哭流涕,伤心了潸然泪下,开心了喜极而泣,这些融入了人们只管情感的,才能称之为哭。而流泪,仅仅是泪腺分泌的机械结果,一种生理上的自然反应罢了。 云锦心猛然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你……” 多年前的对话闯入她的脑海—— 嗯。我知道,你没有哭,你只是在流眼泪。人们在忧伤、悲痛、伤心的时候,会流眼泪,不开心时也会通过流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事实上眼泪并不完全表示情绪的变化。眼睛进了沙,太困时打呵欠,牵动痛神经,这些都会导致泪腺的分泌。 所以,锦锦,你没有哭,你只是在流泪,一种不涉及情感的机械性的泪腺分泌的结果。 “你,你是不是……” 云锦心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陌漾认真地看着她,“我是。” 没有任何的迟疑,陌漾将一脸震惊的云锦心再度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似叙述又似喟叹,“锦锦,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想起了从四岁到十一岁所有有你参与的时光,也想起了为什么会将这段时光遗忘在过去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当初会踏上这片土地的原因。 原来,当年陌漾之会去云兜村小学,是因为贺老先生时日不多了,他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见自己的外孙一面。 于是陌漾就被陌妈妈给送到了云兜村,陪贺老先生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或许是贺老先生之前的生命太过寂寞了,有了陌漾还有小锦心的陪伴,以及许爷爷时不时的窜门子,贺老先生的病情竟然比医生预想当中的要好上许多,整整比预计当中多活了6年。 4岁到11岁,是一个孩子启蒙教育和智力发育的重要阶段。当年陌家会同意留下他们这个唯一的血脉到这个偏远的农村,完全是出于对贺老先生的尊敬。 贺老先生仙逝,陌漾便再也没有继续留在云兜村的理由。 陌妈妈,没有见过这个父亲,即使她深深地爱着这个给了她骨血的父亲,从感情上也只是比陌生人多了分亲情的羁绊而已。 陌妈妈和贺老先生商量,能否让陌漾寒暑假再回来陪着他,她和陌爸爸一致认为只有在城里才能享受最好的教育。 陌漾被强行带走。 不像别的同年龄人的孩子,陌漾从小就思维独立,并不盲目地听从家长的安排。 他想要留在这里陪锦锦一起长大,锦锦去哪他就去哪。 陌漾的坚持震惊了陌家上下。 他们那个冷漠傲然的儿子去哪了?竟然看上乡下一个野丫头? 但凡有钱或者是有权人,都会有一种优越性,这种优越性是与生俱来的。 健忘,似乎是人们的本性。但凡出人头地以后,许多人都会我忘记他们的上辈,上上辈都曾过着北朝黄土脸朝天的生活。 陌漾年纪太小,大人们也决计不会想到早恋那方面上去,但是陌漾对云锦心的执着却是危险的。 陌家在都城权势滔天,作为陌家唯一嫡系的长孙,陌漾接手陌家家业是迟早的事。 居上位者,必须铁石心肠。若有弱点,就很容易会让人钻空子。 如果换成其他的家长,见两个小孩子感情如此要好,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小孩子心性不定,今天和谁谁谁要好得同吃一个苹果,明天就有可能说出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这种赌气的话。 陌家的人是警觉的。 他们本能地意识到陌漾对许锦心这个孩子太过上心,何况,陌漾本身也与别的孩子不同。 在没有经过陌漾同意的情况下,陌家带陌漾去做了深度催眠。 那段和云锦心有关的过去,就这么被人为地从陌漾的脑海中给抹了过去。 没了与云锦心有关的记忆,陌家的人带走陌漾也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他当然也不会想到要和他的锦锦道别。 就好像任何的魔术都会有破绽,催眠也是。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还记得那段记忆,所以公司那么多员工当中,陌漾会下意识地记得云锦心,甚至冲动地就和她扯了证。又或许是在和云锦心相处的过程当中,记忆在一点一点的苏醒,最后当云锦心说出那句它没有哭的时候,就成了量变引起质变的那最关键的一步。 总之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午,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陌漾找回了他遗落多年的记忆。 ——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既然陌漾什么都想起来了,自然没有再继续留在云兜村的必要。 陌boss可以说翘班就翘班,说请假就请假,云锦心可没忘记她只是一名小小经理,手头还有几个重要策划案在等着完成。 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云兜村,云锦心将她和陌漾这几天的换洗衣物全部都叠好,整齐地放在旅行包里。 爷爷晚上锻炼去了,陌漾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自觉备受冷落了的陌boss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埋头收拾东西的云锦心,齿尖地啃咬着她的耳朵。 温温的热气撩拨着敏感的耳垂,云锦心身体一颤,玉手拍开环在腰部的手,娇嗔道,“别闹。” 真是的,小漾只是恢复那段记忆而已啊,又不是智力都倒退到那段时候了,怎么比以前爱撒娇那么多啊。 咳,云大妹纸你也不想想,以前乃们只是纯粹的法律上的夫妻关系,现在可是有把夫妻关系坐实了的方向发展呗。陌boss能不闷骚了么。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无赖般地再度缠过去,陌漾双手扳过云锦心的肩膀,墨色的瞳眸与她直视,带着些许执拗和任性,非要问出可结果不可。 他是被强行催眠了,没了那段记忆,认不出她。她呢?又是为什么不认他? 她明明什么都记得的。 他们在同一个公司,一起共事了五年。五年,她有很多个机会可以找他谈谈,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如果她早点开口……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贸然去找你。有用吗?你会信吗?” 云锦心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咬着下唇,有些委屈的反问。 “……” 陌漾沉默。 “你不会信的。对那时候的你而言,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相信我所说的呢?” 陌漾没有反驳,心里知道云锦心说的是正确的。 没了那段记忆的他,她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从来就不会轻易地就交出自己的信任。 如果那时候她来找他…… “如果那还是我求找你,跟你说我们的过去,我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么你认为我是个疯子,要么认为这是我吸引你的桥段。何况,你不要忘了,你有多讨厌女人。我想,我大概还没机会跟你共忆当年,你就将我赶出办公室了。” 不得不说,对陌漾,云锦心的了解不可谓不透彻。 说到后面,云锦心的眸子里染上些许的困惑。 “说真的,为什么你会那么讨厌女人?” 云锦心歪着脑袋,瞅着陌漾。 小时候小漾虽然不喜欢和人接近,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女人简直称得上是避如蛇蝎了。 “难道你就计划一直和我做陌生人?” 陌漾脸色不佳。 只当是人越长大越有怪癖,云锦心也不真的刨根问题,纠结于为什么那么讨厌女人的这个问题,配合他转移话题,“我能怎么样呢?当年你不告而别。你知道当我像往常一样兴冲冲的跑去找你,面对的是空荡荡的房子,我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云锦心仰着头,目光哀伤的看着陌漾。 她眼里的悲恸令他的心倏然一疼,他猛然将她拥入怀里,像是要将她揉碎了般,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腰身,蹙着眉心问,“因为我的不告而别,所以你才选择回到你母亲身边的吗?” 他没有忘记他有多恐惧她的母亲。难道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造成了她对这座村子不愉快的记忆,所以才选择离开? 云锦心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爷爷呢。 那时候我知道你的父母要来接你,也知道他们催你回家。可是我们约定好了的,你会一直陪着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办法接受你不告而别的这个事实。那段时间,我天天放了学就先往贺爷爷家跑,习惯性地去看看你回来了没有。 一天天,一月月的。 钢琴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萨克斯像睡着了般静卧在榻上。可是我知道,那个会弹琴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萨克斯也再也不会响起了。 我觉得伤心难过,可我不能让爷爷担心。 后来之所以会回去。是因为云叔叔的官越当越大,许多人都知道妈妈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被寄养在乡下。这对他的名声很不利,别人会认为他没有容人之量,所以才把我接回去,加重他政治上的砝码。” 说到底,她和他一样,从到来至离开,由始至终,都身不由己的选择。 “对不起。” 下巴搁在云锦心的肩上,低低地道歉。 当初身不由己的不告而别,只要一想到当时小锦心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天天地往外公家跑,又是怎样从失望到绝望,陌漾的心就跟着发疼。 这道歉,晚了,晚了整整七年,幸好,他们没有彼此错过。 【063】白日不得宣银 云锦心和陌漾决定回a市,接到云锦心的电话,第二天一大早,周青青早早载着周晓晓,把车开到云家。殢殩獍晓 难得回来一次的孙女要走,许爷爷很是舍不得。 这个青年丧妻,中年丧子的可怜老人拉着孙女的手,殷切叮嘱着。 云锦心看着爷爷头上的白发,眼睛涩涩的,想起在祠堂里爷爷说的那些关于80岁,90岁的坎,心里更是难过到不行。 周青青把车子熄火,停在院子外,和周晓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陌漾走过去,轻轻地捏了捏云锦心的肩膀,凑到爷爷的耳边低语。 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本来还一脸不舍的许老爷子就跟焕发了第二春似的,笑得一脸菊花。 云锦心莫名,转头困惑地看向陌漾,你和爷爷说什么了,怎么他开心成这样? 男人把食指点在唇边,做了个不可说的姿势。 云兜村距离a市算不得有多远,4,5个小时的车程却也绝对称不上近。 考虑到周青青也只是一个驾驶新手,陌漾和周青青商量过后,决定还是由他开车较为妥当。 说是商量,其实根本就是陌漾单方面的决定,说到底,他是受不了周青青全程30迈的速度在走,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开回a市? 于是在上高速之前,陌漾就果断要求周青青换位置。 “谢谢你,陌大哥。” 以为陌漾这是心疼她了,周青青兴高采烈地在路边停车,下车,绕到副驾驶座,甜甜地道谢,浑然忘了是她要送陌漾,怎么着谢这个字都轮不到她来说。 谁知,她还没扣上安全带呢,就听陌漾清冷地说道,“下去。” 周青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这可是她的车! “锦锦,坐上来。” 陌漾理都没理周青青,径自转头对云锦心说道 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周青青头上都要冒烟了,这到底是谁的车? 云锦心盯了陌漾足足三秒,心想,这个叫不叫鸠占鹊巢……虽说,严格意义上她们还都是在一个窝里待着。 周晓晓有点晕车,一路上都闭着眼休息,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睁开眼,就看见周青青携带者怨气,坐了进来,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赶紧又把眼给闭上。 周青青用力地关上车门,刚坐进副驾驶座上的云锦心吓了一跳,低头扣安全带的时候小小声地嘀咕了句,“祸水。” 以后还不知道会因为这祸水遭受多少这种莫名的白眼呐。 哎,真是飞来横祸。 云锦心这句话说得极轻,只有陌漾听见了,像是知晓云锦心的心里活动,陌漾斜睨了眼她,似笑非笑的。 这笑容太妖孽了,云锦心别过脸,耳尖却微微地泛红。 陌漾浅笑出声,云锦心想让他别再盯着她看了,专心开车才是,余光瞥见周青青那吃人的目光,只得悄悄地把话给咽回去,现在的小女生不好惹呐。 周青青看着眉目传情的两个人,恨不得把云锦心给丢下车去,她费尽心机地主动讨好,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的。 那时候她说她要追陌大哥,她反应平平,她以为她对陌大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的,却不知道这女人是在扮猪吃老虎。 周晓晓掀了掀眼皮,看见周青青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心里暗自感叹,这感情可真使人盲目,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位长相妖孽的陌大哥对锦心姐姐很特别,怎么青青还想着淌这趟浑水呢。 一时间,车内四人都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驶离云兜村,匀速跑了几公里以后,拐上高架桥,上了高速,在高速上开了近2个小时以后,a市南的字样进入云锦心的视野。 “你们学校在哪里?” 进了a市南,再开三十分钟就进入市区,决定把两位女学生送回学校他们自己再打的回去的云锦心转头问周晓晓。 周晓晓告知了地址,陌漾很快就把她们送到目的地。 抵达大学城的时候,陌漾和云锦心下车,云锦心很诚挚地跟周青青道了谢,尽管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青青有点着急了,她的原计划是由她开车,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送陌漾回家或者回公司,那样她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他的地址。之后也可以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找陌漾。 可是这么一来,他和她的联系算断了,加上她还在为换座位的事情生着闷气呢,一时间也拉不下脸问陌漾的地址什么的。 “算了,人都走了。别看了。青青——” 陌漾把车停在停车场,下车了车就和云锦心打车走了,周青青还站在学校门口,周晓晓的头还有点晕呢,就想早点拉周青青回宿舍休息,结果被她一手给拍开,尖声道,“都是你!你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呢?你就不会跟那个云锦心要陌大哥的电话号码吗?” 要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陌大哥,那她的心思不都白费了! 周晓晓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现在虽然不是上、下学的高峰期,可是也有不少学生是上3、4节的课的,大庭广众之下被周青青甩开了手,周晓晓的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可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实习机会还在周青青手里捏着,只得忍气吞声地道,“我这不是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呢么。” 眼看着周青青又有大发脾气的趋势,周晓晓立即提出自己的建议,“你一大伯不是在公安局处长呢么?你让他帮忙查个人,那还不就是小菜一碟的事。再说了,我看你那位陌大哥也不会是普通的角,或许某度都能搜到关于他的相关信息呢!” —— 出租车上,正打电话给曹特助下达工作安排的陌漾打了个喷嚏。 云锦心给也电话话给人事部销假了,挂上电话,听见陌漾的喷嚏声,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陌漾,眼神关切。 “还好吗?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陌漾摆了摆手,交代完后地挂上电话,接过纸巾,听到医院,眉头紧蹙。 “那,公司暂时不去了?你现在先回去休息好了。开了那么久的车,明天再去上班好了。” 电话里,云锦心听见陌漾和曹亦凡说要现在就去公司的事。 “担心我,嗯?” 陌漾一把抱住云锦心,清冷的眸子里尽是点点笑意。 “别闹,有人在看呢!”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没脸没皮的啊,还在出租车上呢! 飞快地瞄了眼前座的司机,见对方正往这边看过来呢,脸皮薄的云锦心面红耳赤地推开陌漾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闻言,陌漾冷眸一扫,乖乖,司机只觉一阵凉风冷飕飕地刮过脖子,赶紧别过目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开车。 要说出租车司机绝对也是见多识广的职业,拉客的过程当中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啊,个别前卫的年轻人直接当司机是摆设,上演高清无ma限制级的画面他都遇见过,搂搂抱抱的实在是清水级别的了。 真正让司机看得目不转睛的,是陌漾过于惹眼的外表。 只是现在,被陌漾那冰冷的眼神一冻,司机是再也不敢看过来了。 “……” 云锦心默了。 大学城是在郊区,出租车驶进市区时,都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两人就都回了趟别墅。 明明只是隔了三天,可是再次回到这个典雅、精致的别墅时,还是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宠物缸里的女王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激动地直摇尾巴,制造出巨大的动静吸引云锦心的注意,啊,三天啊,妹纸,尔等总算回来了啊! 想也知道是这些天被憋坏了,连忙把宠物缸上头的窗给推开。 女王蹭地一下就从窝里爬出,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优雅,伸直着颈子,小眼睛水汪汪的,亲人呐~ 云锦心被萌到了,搂着女王的脖子咯咯的娇小。 在房间里换完衣服下来的陌漾走下楼梯,看见的就是这一人一蛇相见欢的场面。 嫉妒。 锦锦从来没这么抱过他! “我饿了。” 眼底泛着寒光,陌漾冷冷地注视着云锦心怀里的女王,那气势仿佛是在说,我饿了,所以你把这孽畜给我煮了当我的开胃菜吧。 云大妹纸选择忽略陌boss眼底的杀意,亲昵地摸了摸女王的脑袋以后就去厨房为两个人准备吃的去了。 三天没有开伙,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面和鸡蛋还有番茄之类不容易坏的食物。 “冰箱里没有菜了,中午先吃鸡蛋番茄面好吗?等晚上下班了再一起去买菜,” 云锦心站在冰箱面前看了许久,确定只有这些素材,从厨房里钻出个脑袋,扬声问坐在客厅里等饭吃的某boss。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以后,云锦心再度钻进厨房,系上围裙,烧水煮面。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鸡蛋番茄面就被端上桌。 对于云锦心和陌漾来说,坐了一上午的车,其实吃什么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张柔软的床狠狠地睡上一觉。 要睡个昏天暗地是不大可能的,毕竟两人下午都还要上班。 不过小睡也是别有风味的。 云锦心在收拾完碗筷之后就回房睡觉了。 打开房门,陌漾躺在她的床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左右看了下房间,又朝里看了下房间的摆设,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进来。” 陌漾侧身,一手撑住脸颊,一手招云锦心过来,眉心蹙了蹙,为什么他觉得锦锦越长越回去了呢? 她一没喝醉,二没老眼昏花,这是不是的她的房间,根本不需要看这么久吧? 云锦心看稳躺在她床上安然不动的陌漾,忍不住嘀咕,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啊? 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只差没有直接说明此乃吾闺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准无事登门了,为什么小漾还不在她赶人之前就先回去呢? “过来。” 见云锦心磨磨蹭蹭的在门口没动静,陌漾再次出声催促。 陌漾有都执拗,云锦心比谁都清楚,以蜗牛的速度靠近床铺。 快走到床边的时候,陌漾长臂一伸,云锦心一下被翻身压在床上,着急地大喊,“白日不得宣yin!” 此话一出,陌漾愣了,云锦心自己也囧了! 她这是在说什么呐,云锦心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给蒙死。 鉴于陌漾越来越喜欢肢体接触这一事实,云锦心对陌漾的靠近有动物对危险来近时本能的反应。 陌漾本来只是很单纯的要跟云锦心一起午睡,毕竟时间太短,就算想要发生些什么,也太仓促,可被云锦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这么一喊,他静止了近三十年的心立即萌动了。 “嗯。我等你,晚上。” 在云锦心羞愤难当的眼神当中,陌漾恶劣地朝她的耳蜗吹着热气,邪魅一笑。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锦心羞愤地推开陌漾,掀起棉被,盖在自己的头上,饮泣。 【064】当我的伴娘 友情提醒:您当前正在操作的作品是:名门宠妻,纯禽来袭 卷二情之所系【064】当我的伴娘(字数:3273vip章节) 不管怎么样,最后云锦心还是跟陌漾睡了,确切的说,是一起午睡了。殢殩獍晓 午睡时间有限,怕迟到,云锦心也不敢睡熟过去。 还没等到手机闹钟响起,云锦心就睁开眼了,侧过头,就看见陌漾熟睡的脸。 她只是坐了4,5个小时的车,此刻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就不止一次升起想要睡到今夕不知何夕的念头,只不过因为记挂着公事,睡不怎么安稳罢了。 男人的眼窝处有淡淡的黑眼圈,云锦心在考虑要不要叫醒陌漾,毕竟比起只是坐了那么久的车而言,一路开车的她要辛苦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视线的缘故,原本熟睡的人睁开了眼,低头就在她的额头上一吻,声音沙哑地问,“到时间了?” 陌漾是知道云锦心在午睡前调好时间的事的,否则向来浅眠的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睡得那么熟。 这人,怎么亲昵的动作做得这么理所当然呐~ 云锦心脸红地推开陌漾,低低地应了声嗯,手脚麻利的溜下床, 竹马变老公神马的,果然还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呐。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陌漾不在房内,云锦心心想,大概是回房换衣服去了吧。 下楼的时候,果然看见陌漾已经等在客厅了。 云锦心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去,陌漾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圈住她的腰身,云锦心的耳朵又开始慢慢发烫。 “锦锦,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陌漾似是叹息又似无奈地说道。 云锦心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终于还是再没有推开。 —— 和陌漾的关系,云锦心有心低调,不想要被公司的其他人知道。 只是两个人同时请了一天半的假,又都双双销假回来上班,就算是管理层对两人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的现象装聋作哑,耐不住人多嘴杂,关于陌漾和云锦心的关系还是在千艺内部引起众多的猜测。 陌漾是向来不知道什么是低调的,之前在两人纯粹还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之时,陌漾就配合云锦心上下班的时间,每天接送。只不过由于云锦心有心避开上下班的高峰,尽可能低调行事,他和陌漾的关系才不至于曝光。 现在,陌漾有心要让两人的婚姻具体化,实质化,行事就更加不予遮掩了。 两人每天高调同进同出,boss大人亲自专车接送,搂着云锦心温情脉脉的样子更是闪瞎了千艺一干员工的钛合金眼。 说好的冷艳高贵呢? 众人纷纷猜测,到底陌boss消失的这一天半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千里冰封,所到之处万里雪飘的人忽然就了春回大地、春暖滑开的转变了。 这变化来得太过迅猛。 如果说先前那次与尊豪的谈判,传出陌boss有意维护云锦心纯属是八卦心态使然,谁也没有当一回事,毕竟两人之间无论是身份还是条件都相差太多,人们纯粹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那么现在则是切切实实地受到巨大的震撼。 太违和了有木有? 陌漾是谁?陌漾可是妖孽美男啊,就算收了这妖孽的人不是一只千年狐妖,也该是美貌妖精才是,怎么就落入了一个其貌不扬,资质平平,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云锦心手里了? 这简直比国足出线世界杯都都还要令人来得诧异和愕然有木有? 然而,尽管群众们的好奇心填平整座东非大裂谷,要让他们当中的谁去问陌boss那是万万不敢的,至于另一位当事人,人现在身份可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谁知道问了以后回去会不会吹枕边风呐,到时候被穿小鞋,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突然间就成为公司上至董事会,下至清洁工保安口中茶余饭后的绝对热门人物,习惯了默默无闻,长期在千艺担任路人甲角色的云锦心一时间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当然,因为两人关系的曝光,将她推到了舆论的风尖浪口这件事,云锦心也不是没有找陌漾谈过的。 在经受广大千艺员工目光洗礼的第三天,云锦心在吃饱喝足,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之际,摸着女王的脑袋,委婉地向陌漾表达了最近由于两人频频以成双成对的姿态出现在公司,造成了她每日上班被围观,略微影响工作效率,同时希望他能够别那么高调,最好是像之前那样错开上下班高峰,低调行事之类的美好愿望。 谈话的氛围是轻松,过程是和谐的,结局是…… “低调?” 陌漾将视线从电视机上那只肥肥的,总是穿着黄色肚兜的懒洋洋身上移开,困惑的看着云锦心,那意思似是在问,我高调过吗? 于是,云锦心默然了。 只不过,没等云锦心为她和陌漾的关系逐渐明朗化而烦恼,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另一件事给移开了。 那就是妹妹云锦婉终于要和前男友齐羽飞在六月末结婚了。 “姐姐,我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伴娘?” 咖啡厅里,云锦婉眨着眼,大大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云锦心端起咖啡的动作倏然一滞。 和尊豪的合作在她从云兜村回来的那个星期就加班加点的告以段落,为的就是尽可能避开锦婉和羽飞两个人。 快要下班的时候接到锦婉的电话,说有事想要拜托她,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尽管猜到了锦婉所谓的帮忙,必然不会那么简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要她以伴娘的身份参加她和羽飞的婚礼。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可以做到参加前任男友或者女友的婚礼而面不改色,可那个人必然不会是她。 当初羽飞递给她请柬已是让她有一种被甩了一巴掌的辛辣讽刺,锦婉怎么再度旧时重提不说,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上一次她要求她策划她的婚礼,小漾不是已经替她拒绝过了吗?这一次当伴娘的请求,她应该知道她的答案才是。 还是,锦婉以为在婚礼上当一个随时需要路面的伴娘,接受她人的指指点点,会比在幕后当一个婚礼策划还要来的轻松许多? 咖啡的苦味立即传达到味蕾,云锦心慢慢地放下杯子,认真地盯着云锦婉的眼睛,“抱歉,锦婉我——” “姐,难道就连你也认为是我横刀夺爱吗?” 许是猜到了云锦心接下来会是拒绝的话,云锦婉的这句话问得又快又急。 不明白云锦婉为什么会这么问,那句“难道不是吗?”的反问冲到了喉咙,却又在对方受伤的眼神当中给生生咽下。 云锦心一怔,应该觉得手上的人怎么不是她吗? “姐,我记得,你以前明明说过,能够夺得走的爱人就都不是爱人的。” 少女抿嘴,指尖无措地抚摸着杯沿,满是被冤枉的委屈和酸楚,仿佛她才是被劈腿的那一个。 握住杯柄的手指用力。 犹记得当初她曾犹豫过许久,到底要不要答应羽飞的追求。一个人孤单了很久,她需要一个肩膀给她靠一靠,所以当时误闯晚会,当羽飞像个王子那样化解了她的困窘,她不是不感动的。所以才会在事后得知他的心意以后无措地询问锦婉的意见。 “锦婉,我想试一试,羽飞他——” “姐姐,羽飞哥哥烂桃花一朵一朵的。你和他在一起,多没安全感啊!还是找个靠谱一点的吧,啊。” “傻瓜。能够夺得走的爱人就不是爱人,感情哪有夺来夺去的这一说。如果有一天他喜欢我了,或者我们在一起之后他喜欢上了别人,那么原因只会是他不再爱我了,跟第三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 举杯,咖啡见底,苦涩一点一滴地蔓延到心尖,云锦心目光直视,“所以,锦婉,你这是在告诉我,其实羽飞从未真正的爱过我,才会被你趁虚而入。既然我与他算不得两情相悦,你便算不上是横刀夺爱。是吗?” 没有想到云锦心问得如此直接而又尖锐,云锦婉一愣。 “姐,你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姐,我又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真没那个意思,姐,你能原谅我吗?” 身子越过桌子,云锦婉握住云锦婉放在桌上的手,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吗? 锦婉,如果你能将眼底的愤怒再隐藏得好一些,或许,我愿意自欺欺人的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无心之失。 将眼底的悲伤掩去,云锦心叹息了一声,道,“锦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刀枪不入。” “姐,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云锦婉怯怯的看着云锦心。 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姐姐很不同呢? 锦婉,你明白的,大学时,你故意改了晚会的地址,让我大出洋相,你爱齐羽飞在先,却从未告诉过我。你明知道,若一开始你就言明,齐羽飞是你爱了多年的人,我必然不会与你争,然而你却选择在我动心之后从我的身边掠夺我唯一的温暖。 但我仍要谢谢你,因为你的那一次恶作剧,所以我认识了羽飞,因为你们这次的联手背叛我才寻回真正属于我的爱情。 你说的对,我不该怪你横刀夺爱。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齐羽飞,所以才给了你们联手伤害我的机会。 你明白着婚礼我必然非出席不可,否则妈妈会给施压。你也比谁都清楚,一旦我以伴娘的身份出席婚礼,那么我这个不被齐家看好的前齐家长媳会面对怎样的羞辱。 原谅我,还不到无坚不摧的地步,能够视那些嘲讽和鄙夷于无物的地步、 没有作进一步的解释,“抱歉,要当伴娘的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但是放心,婚礼我是一定会参加的。” 将手从云锦婉的手里抽离,云锦心留下一脸愕然的云锦婉,买单离开。 ------题外话------ 最近卡文卡得厉害啊~经常写了删,删了改的。总觉得故事发展脱离掌控啊!努力引入正规当中! 字数可能有点少,但是请相信,胭脂会找回状态的! 谨对这几天的断更还有少字数表示深深的歉意! 等待胭脂的勃发吧!骚年们! 祝所有中考、高考的孩子们顺利! 【065】吃醋 “我陪你去。殢殩獍晓” “哎?” 云锦心收拾筷子的手一顿,诧异地抬头看他。 和云锦婉去咖啡厅的事云锦心没打算瞒陌漾,也没有瞒的必要。因此,当陌漾询问云锦婉找她什么事的时候云锦心也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当然也做好陌漾会反对的心理准备。 毕竟让自己的老婆参加前男友的婚礼,不是每个当老公的都能做得到的。 但陌漾不但没有反对,还主动提出要陪她一起参加婚礼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这人有多讨厌人多的场合她不是不知道。 意外归意外,陌漾既然愿意陪她,云锦心自然是满心欢喜,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转身进厨房洗碗去了。 陌漾有自己的考量。 他是不希望云锦心出席云锦婉的婚礼,只要一想到在他缺席的这几年,陪在云锦心身边的是一个叫齐羽飞男人他就膈应得很。 当初在露天咖啡座齐羽飞和云锦心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当时就对齐羽飞的为人嗤之以鼻,对一个交往了五年的女友说分就分不说,还干的是劈腿的事,完了之后还用结婚请帖狠狠在人心窝子上戳一刀,这事是个男人都干不出。 可他齐羽飞干了,他不但这么干了,完事之后还全无愧疚地牵着他的新欢在云锦心这个前女友面前蹦跶。 至于新娘云锦婉,陌漾对她印象就要模糊的多,哪怕是她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认得出来。没办法,对于不重要的人,他向来懒得放在心上。尽管陌boss对云锦婉此人印象模糊,但这并不妨碍,当陌漾听到云锦婉要求云锦心给她当伴娘这事时给云小妹纸打上一个厚颜无耻的标签。 基于以上种种,陌boss对这新婚的两口子都是没有半点好印象的。 不喜欢归不喜欢,陌漾可没有忘记云锦心一家都是怎样的极品。 那天云锦心从云家回来发烧住院,她身上的伤痕够他怒火中烧的了,后来张悦画跑到公司里来闹事,他和张悦画算是彻底撕破脸。 张悦画利用夫家的势力对千艺进行施压,他则利用在a市的关系网,给云振海制造了些麻烦,并且也给了他们夫妇一个警告。 只要他们不笨,就能够猜出锦锦是他的了,张悦画断然不敢再对锦锦下手。 从锦锦再也没有接到过张悦画电话这件事来看,陌漾认为他之前所做的部署都起了效果。 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张悦画是没有找锦锦的麻烦,保不齐她婚礼上就抽了,给锦锦下不来台。还有她那个妹妹,能够干出抢姐姐男朋友这事,还抢得如此理直气壮、盛气凌人的,说明云二小姐绝对不是个省心的主。 除了顾忌张悦画和云锦婉,陌漾几乎可以想象齐氏接班人齐羽飞先是和云家长女谈了五年恋爱,现在突然传出婚讯,但娶的竟然是云家二小姐这一转折到时候会成为怎样的谈资。 毕竟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云锦心虽然顶着云这个姓氏,但与云家并无半点血缘关系。 想到婚礼上云锦心可能会受的委屈,陌漾当然要防患于未然。 除此之外,对于那个从一个穷小子变成如今政坛要员的男人,陌漾有一些好奇。 如果不知道内情,当别人看见云振海那丰富的政坛履历,八成要对他顶礼膜拜。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雄厚资金的人能够在短短二十年内就为自己打下如此雄厚的政治基础,这简直让许多官二代都望尘莫及。 在恢复记忆之前,陌漾也和大部分的人一样,以为云振海天生就是个政客。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的确确存在那么一小拨人,他们天资聪慧,做什么事情都比他人要得心应手。 在政坛上,的确不乏个别杀伐果断然的人凭借出色个人打下江山的人,但这条路太难走。陌漾是看过云振海的调查报告的。尽管云振海的资料被人动了手脚,报告没能解释为什么他一个穷大学生能够进入核心机关单位。 陌漾几乎可以肯定,云振海的从政之路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想要弄清楚云振海这个的底细。 很快,齐家大少同a市市长二千金的婚讯就在媒体上传开,随着齐氏集团旗下尊豪十周年庆的举办高调的频繁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导当中。 “别看了。” 陌漾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云锦心背对着他盘着腿坐在在上网,余光瞥见网页上齐羽飞的照片,陌漾眼睛一眯,快步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将手覆在云锦心按着鼠标的手上,直接点叉。 “啊!你怎么把我网页给关了!” 云锦心瞪他,她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可不是么,这网址是表妹倪裳裳发给她的,云锦心才点开,注意力都在qq对话框上,根本没看清网页内容是什么,被陌漾这么一叉,只觉莫名其妙的。 闻言,陌漾的脸色黑道不能再黑,他一脸气闷地坐在床上擦着头发。 陌漾的心情本来就不爽,见云锦心一个解释都没有,转头自顾自的聊天,根本不搭理自己,陌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一脸阴郁的坐在床上擦着头发,心里烦躁不行。 在这之前,陌漾是一直没有把齐羽飞放在眼里的。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只知道自己他对云锦心有别样的在乎,所以才会在上次她被云锦婉和齐羽飞两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说出她是他的女人那一番话来。 但也仅仅只是别样的在乎而已,再多一点却是没有。 所以他可以亲吻了她之后,却没有再往下的动作,他对她没有势在必得的执念,自然,对齐羽飞也就不怎么上心。一个过去式,有什么好在意的。 看着聊天聊得投入的云锦心,陌漾是越想越憋闷。 但他和锦锦隔了十几年的光阴,相识时是青梅竹马,后来悸动时不自知。恢复记忆以后,有了从前的两小无猜打底,这有了现在的水到渠成。 恢复记忆之后,两个人又天天腻歪在一起,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想别的。 他们在一起太自然而然了,以至于他忽略了,这些年陪在锦锦身边的人不是他,锦锦对齐羽飞那个渣男还有多少的感情他还真的一点都吃不准。 之前见她若无其事的跟他说要参加妹妹和前男友的婚礼,他也没多想,主要是锦锦的反应太平淡了,一点也没有要参加前男友婚礼的难过什么的。 陌漾认为这事自然的,都有了他了,齐羽飞算个p。 可现在他忽然不确定了,云锦心是个心思软,又个喜欢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人,五年的感情,不是五个月,更不是五天,相恋多年的男友要结婚了,可新娘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可云锦心愣是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陌漾擦头发的动作是越来越慢,他眯眼打量着电脑前飞快打字的人,难道这些天,锦锦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在强颜欢笑? 陌boss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不爽到了。 根本没注意到陌漾的不对劲,云锦的注意力全在话框里倪裳裳的信息竹笋般的一茬一茬地冒的信息上呢。 【怎么样,看了吗?看了吗?】 【姐,你可别在意,那对jian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婚礼你就不用去了,份子钱我会帮你出的。***,这对人渣二人组,老娘迟早灭了他们。真***欺人太甚】 【啊!姐,我想到了,我诅咒他们一举得男,然后天下大同】 …… 倪裳裳的对话框刷新的太快,云锦心一条一条地往下看,前三条她都看得都看得懂,第一条是在问她是不是看了她发给她的链接,之后的两条八成是锦婉和羽飞的婚讯也传到裳裳的耳里了,所以替她抱不平。 可这最后一条…… 【一举得男,天下大同,也能算是诅咒?】 十指灵动的在键盘上飞舞,云锦心打出心底的疑问。 明明这八个字分开来她都看得懂,四个字组合在一起她也看得懂,可这两个成语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完全不明白了? 她听说过男女朋友分手后,女朋友送给男朋友一把伞,然后嘱咐他,你若是不举,我便是晴天。 也在帖子上看过,要是老公有外遇,就发誓跟老公做姐妹之类的云云。 可这一举得男,天下大同是个什么意思? 【切~姐你这都不知道。那你总该听说过攻德无量,万受无疆吧?】 对此,云锦心回应的是【?】三个大大的问号。 对方的回复也很快,直接发了个无比震惊的表情,外加配上三个加粗感叹号。 这年头竟然有人不知道这句口号?! 霓大腐女不不淡定了。 她明明时不时地就有给姐灌输*常识的好不好,为毛姐到现在都还这么不上道。 霓大腐女激动了,手指飞也般的在键盘上敲打,再百度搜各种攻、受高频词,务必要让云锦心领悟一举得男,天下大同是多么恶毒的诅咒。 毕竟yy归yy,可真要是诅咒人家大同,的的确确是够不厚道的。 可怜的云大妹纸看了半天的什么傲娇受,腹黑攻,女王气场全开,自攻自受这里的词,愣是没能参悟*二词的精髓。 此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她们早已严重歪楼。 叔可忍,婶不可忍。 霓大腐女正教育的起劲,敲打键盘的十指那叫一个游走飞龙。 倪裳裳那边正卯着劲呢,云锦心那边的头像忽然一暗。 “我们谈谈。” 手提提前进入睡眠状态,夫纲神马的是,是该振振了。 【066】陌小漾的猜忌 qq信息滴滴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对话框里【天然呆诱受】【抖m】【官配】【cp】【冰山面瘫温柔攻】之类的词层出不穷,云锦心完全淹没在*的知识海洋。殢殩獍晓 正云里雾里地绕呢,“呲——”,好么,屏幕一黑,电脑被强制性关机了。 云锦心转过头,只说了个“你”字,在看见对方阴郁的脸色之后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的情绪不对劲。 “我们谈谈。” 陌漾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说道。 “好啊,你说。” 云锦心眨巴眨巴着眼,盘腿乖乖在床上坐好,等着陌boss的“受训。” 云锦心态度如此配合,陌漾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难道直接问她,你对那个姓齐的还有没有意思?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 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老婆心里还有没有别的男人,天经地义,可这种问题,实在太令人蛋疼。 再联想到,两人婚宴正式从实质化发展以后,就都是睡在一个房间了,可最后一步却始终没能攻克。 莫不是心里真的有那个人的影子,所以暂时没有办法接受他人? 傲娇的陌boss郁卒了。 于是,在云锦心一副“你问吧,问吧,我一定言无不尽,知无不言”的眼神当中,陌漾神情复杂看了她一眼,直接上床蒙头睡觉去了。 云锦心歪着脑袋,瞅着隆起的小山丘,不是说要谈谈么? “古古怪怪的。” 故意用被窝里确定能够听见的音量地嘀咕了一句,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云锦心又戳了戳被子,被窝里的男人还是装死,云锦心不死心,用力地拽了下被子,不曾想,里头的家伙像跟她卯上了似的,就是不松动。 两个年龄加起来都快过花甲之年的俩人就这么你拽我扯的杆上了,最后还是云锦心力气敌不过,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跟个小孩似的。”,哼了一声蹦下床洗漱去了。 别看陌boss在人前是各种冷艳高贵,其实心里幼稚着呢。他觉得这事本身就是云锦心的不对,她就不该背着看前男友的照片,哦,不,是当着他的面也不允许。总之她就不该看那个姓齐的照片,更不该“冷落”他。陌漾在等着云锦心主动发现自己的错误,最后是能够意识到错误,然后跟他承认错误,并且向他允诺绝对改正错误。 起先在云锦心拽他被子那会儿,他还是有点开心的,以为云锦心要对他锦心自我检讨了,结果…… 盯着开着门,浴室里哼着不着调的歌洗洗刷刷的云锦心的背影,心里头火气燃烧得那叫一个旺。 不要以为女人才需要哄,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加需要哄,而且一般而言,男人比女人稍微要好哄一些。毕竟男人心眼比女人大么。 只不过这一点云锦心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她和他相遇得时间太早,男人、女人的概念都还没植入呢,彼此就因为玩到一块儿去互许终生了。尽管那个互许终生怎么着都带着家家酒的成分,可这并不影响感情的纯度。 因此当云锦心洗完漱出来,掀开被子躺下,见陌漾还是背朝她而睡,也没在意。 小时候两人也闹过别扭的,哪次不是“撂”狠话,我再也不理你,结果半天的时间又都腻歪到一块去的。 小孩子忘性大,前一分钟打得热火朝天,下一秒就又一起黏黏糊糊的也是常有的事,云锦心显然忽略了,他们早已各自长大。孩子的心里藏不住事,他们要么直接哇啦哇啦得往外倒,要么睡一晚也就忘了。 大人可没这忘性。 陌boss是大人,陌boss的记性n好,所以即使睡了n晚,由于心里头也一直记挂着云锦心那次背着他“偷看”(在陌boss认知里属于偷看来的)齐羽飞照片的事,心情也就不怎么好。 那几天公司高层只要一收到要召开高层会议,小心肝就颤巍巍的。是,比起个别咆哮版总裁,他们boss是不吼人,可经不住他那千里冰封、万径人踪灭的低气压啊,太压抑了。 云锦心的职别低,公司里没什么机会见到陌漾,见陌漾这几天情绪总是不佳,还以为是工作不顺心。 打电话特委婉地问曹特助,陌漾公事上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曹特助一板一眼地报告,千艺转型已经进入一个新阶段了,工商局那边也没有再找麻烦,个部门高层的策划案也都交了上去,工作展开都挺顺利。 末了,还加一句,请总裁夫人放心。 把云锦心给囧的。 既然公司各方面都挺顺利,那也就是说陌小漾不是因为公事不开心了? 云锦心就开始琢磨上了,私事方面,他们俩天天在一起的,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既然工作一切顺利,那问题就出在私事上了? 于是,身为同居人兼伴侣的云大妹纸就开始琢磨了,到底是什么事让陌小漾不痛快了。 他们两人的生活都很简单,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过着老夫老妻般的生活,日子都能淡出水来了。 难道男人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云锦心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了。 后来云锦心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陌漾,还是没有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倒是随着云锦婉和齐羽飞婚礼的临近,猛然想起陌漾不开心就是从那天他主动提及要陪她去参加婚礼那天起的。 该不会是小漾后悔主动提议要参加婚礼,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她说吧? 云锦心越想越有可能,后天就是齐、云两家大婚了,临睡前云锦心特体贴地表示,婚礼她一个人去也没有问题,他不一定非得陪她去不可的。 云锦心是纯粹从陌漾不喜欢接触陌生人这一点身上出发,听在陌漾的耳里,则变成了她不想要他陪她一起去参加婚礼,搞不好还想要借由婚礼跟齐羽飞叙个旧什么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容易草木皆兵。 这婚礼,他是非参加不可。 “怎么了?” 云锦心正要起身去关床头的灯,转头见到陌漾直直地看着自己,眼里还有她说不清楚的复杂眸光。 “我会陪你参加婚礼。” 陌漾眯着眼,将云锦心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发现心虚什么之类的表情,于是缓了缓脸色,把那天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云锦心想不通陌漾执意要出席婚礼的原因,哦了一声,转身关了灯。 临睡前想要问陌漾这几天到到底为了什么不开心,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白天太累了的缘故,一沾头枕头就睡了。 身边传来浅浅、平稳的呼吸,月光透过敞开的窗帘,映出床上一个蜷缩的黑影。 听说,有这样睡姿的人代表缺乏安全感。 陌漾的眼神暗了暗,伸长手臂,将人揽入怀中。 无论她心里是否还记着那个姓齐的,从今往后,她爱的人只会是他! —— 日子终于到了云锦婉和齐羽飞结婚的那天。 “啊,居然下雨了。” 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云锦心下了床,将窗帘全部拉开,雨水落在窗户划出细细的短条斜纹,世界笼罩在一片水墨的氤氲当中。 雨势挺大,天空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瞧这境况,这雨一时半会儿地也停不了。 这几天可明明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云锦婉盯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想起云锦婉和齐羽飞的的婚礼可是在尊豪酒店的花园里举行。 也不知道他们请的婚庆公司在订策划案的时候有没有把下雨这个突发情况也给列入在内,否则下这么大的雨,为了保持婚礼的顺利进行,齐、云两家还不得忙翻过去。 “在想什么?” 陌漾睡醒,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揽,空的,又往里探了探,只摸有余温,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瞧见云锦心站在窗口,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 云锦心睡觉都是穿着睡衣,夏天的睡衣,再保守脖子以及肩膀部分都会果露一大片肌肤,细碎齿间摩挲肌肤,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云锦心只感觉一个战栗,接着身体便莫名的有一种娇热。 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吻而已,竟然也能让云锦心有这样的反应,陌漾邪肆一笑,细密的吻便如雨点般在云锦心的脖子、锁骨处落下,这下子,云锦心不但是感觉浑身娇热,简直是瘫软无力。 “唔——” 云锦心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引得陌漾更加积极地煽风点火。 下头的小小漾也很激动,云锦心的身体倏然一僵,动作先于意识之前,很是用力地推了一把开陌漾,丢下一句,“我去洗漱”,立即逃窜去了浴室。 每次都是这样。 好像只要进行到一定的程度,锦锦都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被推开的陌漾站在原地,眼神凝聚不知名的暗光。 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有好些日子了,可是始终没有做到最后。 锦锦对那件事到底是害怕还是抗拒?或者兼而有之? 该死的! 到底在她不在的这些年,锦锦的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067】单独参加婚礼 陌boss求欢再度失败,一早上都心情郁郁。殢殩獍晓 云锦心给他弄了早餐,陌漾下楼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走去客厅看电视。 女王不甘寂寞,在陌漾还没拿起遥控之前,就用尾巴卷起遥控,甩到陌漾的怀里,要他给它按频道。 女王最近迷上了《喜洋洋和灰太狼》,《非诚勿扰》算是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原先吧,女王对有着俩光头的节目有着非一般的执念,自从《非常勿扰》的光头少了一个,多了一个*式的存在,女王不待见那个时不时犯二的二缺,连带的也就弃了《非诚勿扰》,一颗红心都扑在那个每天每天说着“我会回来的”的灰太狼身上。 女王绿眼泛光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个蠢到不行的灰太狼,陌漾握着遥控,很认真的思考“跨越物种的爱情是否存在”这个严肃的问题。 云锦心不是不知道自己三番两次在那件事上的拒绝或多或少都打击到了陌漾,只是那些本能的恐惧她也克服不了。 看着桌上只吃到一半的粥,云锦心叹了口气,那些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小漾提及。 想着女王也有好几天没有喂食了,去冰箱里取了一块生肉,远远的就看见一人一蛇难得和谐相处的情景。 女王嗅觉极其灵敏,闻见腥味就窜了过去,动作灵巧又不失优雅。 云锦心摸了摸女王的脑袋,女王吃完早餐,蛇信对着云锦心的手心舔了舔,傲娇的点了点头,便又麻利地窝回到了沙发上,在陌漾的身边盘旋蜷缩着,再度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真是的,蛇也喜欢看动画片的么? 云锦心摇头失笑。 陌漾不喜欢任何生物靠近,每每女王那个一靠近,他就把它给踹下沙发。 这人真小气,还是不是爷们儿啊! 女王火了,缠上陌漾的腰肢就是几个缠绕,蛇信还对着陌漾的脸吐,很是挑衅。 陌漾满腔的邪火正没处撒呢,当即冷笑了下,起身就拿起茶几上的剪刀,对准女王的蛇信。 “嘶——” 不会吧?下手真这么狠? “小漾。” 云锦心吓了一跳,立即走上去夺了陌漾手里的剪刀,瞪了他一眼,你一灵长类动物好意思回回欺负两栖类爬行的生物么? “它自己送上门来的。” 陌漾冷哼。 事实证明,陌boss的节操真是毫无下限的,人家果断没有欺负低等生物的惭愧。 “嘶——” 你卑鄙,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女王果断从陌漾的身上下来,张嘴咬住他的裤脚,陌漾抬脚,墨色的蛇鳞立即出现个拖鞋印。 云锦心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太久没打扫卫生了? 正闹着呢,云锦心放在楼上的手机响了。 云锦心跑上楼去拿手机,女王也屁颠屁颠地游在后面。 忽然,尾巴被踩住了。 “想走?” “嘶——” 女王恼怒地扭过头,你想干嘛,想干嘛。 陌漾才不会给女王又上楼睡自己床铺的机会,他阴森的笑了笑,拽住女王的尾巴就给丢进宠物缸里去了。 “咦?女王今天怎么这么乖,自己跑进去了?” 云锦心跑上楼的时候电话已经没响了,她回拨过去,电话又在通话中,只得拿着手机跑下楼,见到女王已经在宠物缸里活动开了,不由地好奇。 平时死劝活劝都不肯进去的蛇,今个儿怎么这么主动就回窝了? ——妹纸,我不是自己跑进去,我是被丢进来的好吗? 女王无力吐槽了。 就算它上面活动门大开,有陌小漾那个总是以虐待蛇类为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人在,它敢出去活动么?它敢么? 它憋屈啊,它。 云锦心可不懂女王心里的愁肠百结,只是因了宠物缸上头的阀门没关,就误以为女王是想要在窝里待着了,还顺手把它上面的活动门给拉上。 女王欲哭无泪,瞅着云锦心的目光那叫一个含嗔带怨。 “谁打来的电话?” 陌漾见云锦心接完电话了手里都还握着手机,蹙着眉心问道。 总不会是那个齐羽飞吧? “噢。我也不知道,是个陌生号——” 两个人正说着,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云锦心当着陌漾的面就接起电话,只是在听见电话里头的人的声音时,身体明显一僵。 陌漾把电视的声音关小,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地在沙发坐下。 “有事吗?” 云锦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不冷不热,是全然对陌生人般客气、疏离的口吻。 电话那头的云振海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云锦心刻意疏离的语气,絮絮叨叨提醒云锦心务必要记得准时参加婚礼,另外告知她户外的婚礼改在尊豪名为“凌霄殿”的大厅举行,让她到时候不要走错地方了之类的云云。 末了,让云锦心提早到场,毕竟她还是云家的长女,到时候要帮着接待客人。 自古嫁娶这种大事,除非天气真的太过恶劣,不然也不会在定下日子之后改期,何况齐、云两家的婚事早就公诸媒体,满城皆知,即便这天公不怎么作美,也照常举行。 由户外改到室内,也是情理之中。 云锦心没有半点意外。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云振海竟然会亲自打电话给她,告知她这种小事已经够让她吃惊的了,最后居然要她早点过去接待客人,还是以云家长女的身份! 齐、云两家联姻,不但对两家人而言是件大事,就算放在全城也都不是一件小事,届时酒店肯定早就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不至于让来宾找不到地方。 云锦心实在想不通云振海亲自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同样感到不解的还有陌漾。 云锦心没有按外扩,但周围寂静,他还是将电话里头的内容听了个大概,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云振海,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锦锦虽然名义上是云家的长女,可圈子里谁不知道锦锦与他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就连云家人也未必会把锦锦这个继女放在眼里…… 暂时参不透云振海的目的,云锦心不知道云振海的这通电话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因为上次闹得太僵,张悦画让打的。 无论如何,云锦心还是云家名义上的长女,于情于理,的确应该帮忙接待宾客。 只是…… 云锦心下意识地看了陌漾一眼。 原本小漾答应陪她参加婚礼已是勉强,现在又提前入场不说,还得帮着招待客人,她担心到时候忙起来会冷落了他,让他不自在。 看出云锦心的顾虑,陌漾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 “嗯。” 云锦心开心的笑了。 陌漾握住云锦心的手稍稍收拢,眼底暗光流动。 锦锦方才,分明是在发抖…… 雨势持续了一上午,到了中午,都没有要停的迹象,这让云锦心想要等雨势小一点再出门,免得会湿了礼服的愿望直接落空。 “到了酒店再换好了。” 陌漾去取来车钥匙,对站在门口等候的云锦心说道。 云锦心望了眼雨帘,点了点头,“嗯。也只能怎样了。” 穿裙子容易在下雨天走光,因此云锦心现在身上只穿了件很普通的体恤衫和短裤。 将装有礼服的袋子和伞一同给陌漾递过去,云锦心等在门口,等着陌漾把车开出院子。 陌漾从车库里开出车,云锦心撑着伞小跑了出去,打开车门,将伞收拢着进去,无比庆幸自己穿短裤的先进之明。 这雨下得这么大,要是穿裙子,到时候整个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不走光才怪。 期间云振海又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到哪里了。 云锦心只推说在半路上了,也没告知她是从陶然公馆出发的,云振海似乎还以为云锦心是住在以前的公寓,告诉她由于雨是从昨晚一直下到现在,雨势很大,各大交通要道都有积水,让她打的的时候注意绕道走,还很贴心的询问要不要派车来街。 当云锦心告知快要到了的时候,云振海的声音听上去不无遗憾,似乎真的为没能接云锦心过去有多歉然似的。 陌漾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综合云振海之前干的事,他对他那个人不说有十分的了解,六成的把握也还是有的,当年许慕天出事,他不相信云振海没有从中参一脚。甚至许慕天会以被判无期徒刑,搞不好其中都有云振海的推波助澜。 他对张悦画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利用或者是各取所需多一点,这样的人,会真心对待一个继女,而且还是他曾经害过的人的女儿吗? 陌漾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留神听着云锦心和云振海两人的对话。 他总觉得云振海特有说不出的怪异,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怪异是在哪里。 有通话不到3分钟结束,云锦心却觉得仿佛有三个世纪那么漫长,虚脱般地靠在背椅上,车子却意外熄火了。 陌漾试着再次发动汽车,试了几次都不行,只得打电话给拖车公司。 拖车公司却说由于受暴雨恶劣天气的影响,他们好多拖车都外派了,加上路上积水,恐怕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打了好几家公司,都收到这个答复。 “那怎么办?” 云锦心着急地看着陌漾。 倒不是她有多在意这场婚礼,只是云振海都亲自打电话来说了,要是到时候她姗姗去迟,别说张悦画给找她的麻烦,只怕整个云家都会跟她过不去,以为她是故意要在妹妹结婚的时候给云家失面子。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陌漾也是清楚的。 他想了想,决定由他在车上等着拖着公司派车前来,让云锦心先打的去酒店,到时候再电话联系。 云锦心一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只好按照陌漾的去做,从后驾驶座上拎着装有礼服的袋子下车,匆匆地打的赶去酒店。 【068】婚礼大戏 雨势很大,路况不是一般的拥堵,云锦心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到了三十多分钟。殢殩獍晓 云振海电话没有再打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无暇顾及到她的缘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云锦心是无限欢喜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引起那人的关注! 出租车酒店门口,就跑进大厅的那一小段路,云锦心身上就沾了不少的雨。 云锦心一路小跑地跑进酒店大厅,有陆陆续续的客人进来,大家都跟云锦心差不多,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微湿。 幸好,狼狈的不止自己一个,否则她又该被当成是异类了。 云锦心还记得大三那年的圣诞节,由于恰好是校庆的缘故,学院异常得热闹。 学校各系举办各种舞会来庆祝节日。 其中她所在的系是举办化装舞会,计算机系举办的是中规中矩的晚会。她向来对那些晚会没有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窝在寝室里看些美剧或者是上上网什么的,只是那天锦婉说要来他们学校找她玩,要她带她一起参加舞会。 她上大学以来还没参加过舞会呢,哪里懂得怎么带人参加。 锦婉却是不依不挠,说自己还没有体验过大学生的晚会是怎么样的。 被缠不过,无奈之下,她也就答应了锦婉的要求。 说到底,她对a大的了解远没有才在a大就读高中部的锦婉要多。 就读的锦婉计算机系的人她是不熟的,既然要参加,当然选择自己系举办的舞会。只是哪里想到自己系的居然是化装舞会。 因为事先答应了锦婉,不好返回,那天硬着头皮,临时跟话剧社的同学借了行头。 奇形怪状的衣服早就被其他同学给借走了,剩下一件雪白的欧洲宫廷装,因为过于中规中矩反而无人问津,这也合了云锦心的意。 不夸张,接受起来不会太有难度。 本来两人越好一起去舞会现场的,锦婉打来电话说路上遇到朋友,要先过去。 到了活动中心楼下却忘了自己系的晚会在哪一间活动室举行,只好打电话问锦婉到了没,问具体的地址。 当时不是没有想过,既然锦婉有人陪了,那自己就回寝室好了,锦婉却不同意,说是既然都向话剧社借了衣服了,就不要浪费出风头的机会嘛。 她之所以会跟话剧社借衣服,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符合化装舞会要求的衣服,跟出不出风头有什么关系。 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按照锦婉所说的找到了化装舞会的地点。 推门,误会内目光瞬间聚焦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过,那些惊讶的、嘲讽的、讪笑的眼神,好像都有了温度,能够把人的自尊给灼伤。 当时她是感激羽飞的及时出现,邀请她共舞,化解了她的尴尬的,至于羽飞会对她一见钟情,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事后锦婉跟她解释,因为她对大学部不怎么熟,所以记错地址了,拜托她原谅她的乌龙。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参加舞会都是要凭借入场券参加的,她手里拿着的化装舞会的入场券明显和计算机的晚会是不符合的。 但晚会门口本身光线黑暗,站在门口的同学没有看清楚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这种并不涉及商业性质的晚会原本就是人人都可以参加的,门票也只是为了抽奖而已,没有仔细检查清楚并不奇怪。 私心里接受了锦婉的解释,因为找不到锦婉故意要让自己出糗的理由。 一楼大厅里led显示屏滚动播放着齐羽飞和云锦婉两人的结婚祝福,大堂显眼处都摆放着齐羽飞、云锦婉两人的婚纱照,男才女貌,引得不少嘉宾驻足观看。 海报做得很精致,摄影师也拍得很好,将齐羽飞的俊朗耀眼和云锦婉的青春妍丽都很好地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云锦心走到其中一幅巨大海报前,这张海报的背景是充满了欧洲风情的奢华欧式内室,羽飞和锦婉两人也都穿着中世纪欧洲宫廷装,两个人像是欧洲的王子与公主,一个屈膝行吻手礼,一个含笑深情对望。 王子与公主…… 安徒生的童话甜蜜了多少人的童年,之后又有多少人在头破血流之后领悟——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海报里的新人笑得幸福而有深情,云锦心觉得此刻的自己应该觉得庆幸,因为在她小的时候也没有人给她讲安徒生的童话,所以她从来都没有信过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之类的结局。 否则,此时此刻,她该有多么难过。 到现在,她都无法确定,锦婉当时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恶作剧。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锦婉知道因为那一场意外会导致后来她和羽飞的那一段,估计当年怎么都不会要求她参加晚会了吧? 照片里的锦婉像个公主一般优雅而笑,云锦心转身,云锦心前往前台,向工作人员打听“凌霄殿”在几楼,把深情对望的两人遗落在后面。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当年的真相是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了。 听见也有其他客人在打听某某厅的具体位置。 国人结婚喜欢选择个良辰吉日,图个吉利。 今天在尊豪举行婚礼的新人挺多,短短几分钟内,云锦心就听见不少来宾和她一样,到前台咨询举行婚礼的相关大厅。 还有不少新人遭遇和锦婉相同的境况,原本定于户外的婚礼因为下雨被迫转移到室内举行。 尊豪是齐家所投资,临时让出来个大厅让齐家大少举行婚礼自然不是难事,苦了个别新人因为下雨的关系,没能预定到合适的大厅,还有新郎新娘亲自出面同酒店干涉的,一时间酒店大堂有些闹哄哄的。 其实节日哪有好坏之分,那些千挑万选,选了个在好日子里结婚后来又分道扬镳的例子不在少数。 瞧,他们千挑万选了这么个节日,就因为下雨,还不是弄得挺糟心的。 可见啊,唯心主义要不得啊要不得。 在大堂看足了热闹,云锦心才慢悠悠地按照酒店人员所指示的那样,趁电梯去往“凌霄殿”。 云锦心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只是想要尽可能拖延与家人见面的时间罢了。 其实,除了爷爷,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呢。 只要一想到等会儿必然会对她冷嘲热讽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当着外人的面会对她虚以为蛇的母亲,云锦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电梯很快抵达所在的楼层。 云锦心先是走到休息室将身上的礼物给换上,这才根据路牌指示,走去“凌霄殿”。 晚宴礼服是云锦心前年公司晚会买的,价格高得令她心疼了足足好几个月,她只穿过一次。 经过洗手间的时候,云锦心特意去洗手间整理了下仪容,确定没有不妥的地方,踩着她穿不习惯的高跟鞋去往大厅。 香槟美酒、觥筹交错,显然来得人已是不少。 云锦心走进“凌霄殿”很容易就发现了被一堆来宾包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的云振海、张悦画夫妇。 张悦画眼神锐利的瞄见站在门口的云锦心,不喜她的迟到,于面上却是不露半分不郁的神色。 微笑着跟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挽着云振海朝她走了过来。 “锦心,你来了。没被雨淋到吧?瞧你,头发都有点湿了,要不要去”合欢阁“休息一下?锦婉也在那里。小丫头结婚,有点紧张,听你妈说昨晚她就一夜没睡,早上起来化妆师都被吓了一跳,用了要几层眼霜才把她那对分量十足的熊猫眼给遮盖住,你要不要进去陪陪她?”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会对女儿说话那样,关怀又不失幽默。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云家有两位小姐、一位公子,二小姐和小公子倒是经常看见,但这个传闻中拖油瓶属性的大小姐即使跟云家相熟的人都没怎么见过。 原本大家都还奇怪,云锦心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让市长和市长夫人亲自到门口迎接,听了云振海的话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的笑意。 都说这届市长风评很好,除了进行几次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外,私生活也是相当令人称赞的。 外头倒是有传闻说他对那个拖油瓶的长女都很好,原来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现在瞧着他对云锦心如此和颜悦色,对他的敬佩有多了几分。 云锦心的笑容有点僵凝。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要引起注意的关注。 云振海的提议正中下怀,比起在外面陪着客人,她宁愿进去陪锦婉。 僵硬的对云振海点点头,云锦心跟张悦画说了一声之后,步伐凌乱地走去“合欢阁”。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张悦画盯着云锦心的背影,恨恨地道。 “悦画。” 云振海不赞同的低斥,惹得张悦画更为不屑的冷哼。 来宾见到云振海对云锦心如此关心,但云锦心似乎不怎么待见云振海,都对这个长女有不少的意见。 在场的人有不少都是知道云锦心和齐羽飞的过去的,原本还有些同情被劈腿的她。 如今见云锦心如此小家子的举措,言论一边倒的认为的确是云锦心配不上齐羽飞。 云锦心无比庆幸,因为自己之前跟尊豪有过活动上的合作,所以对尊豪的布局还算了解。 没什么难度的找到专门供新娘以及新娘家眷休息用的“合欢阁”,云锦心推开门,将门外的流言隔绝到了身后。 却不知道,这场婚礼大戏才仅仅只是个序幕。 【069】齐羽飞的吻 会在“合欢阁”碰见齐羽飞是云锦心始料未及的。殢殩獍晓 云锦婉并不在,确切的来说,只有齐羽飞一个人在合欢阁。 云锦婉昨晚紧张、兴奋的一夜没睡,拉着齐羽飞讲了一宿的电话。 新娘化妆、补妆的时候还能趁机眯上一会儿,新郎忙进忙出,一刻不停歇的。 十分钟前云锦婉确实还是在这间“合欢阁”里,只是那会儿有齐羽飞家有一个亲戚家抱着孩子看新娘,孩子在这里撒了一泡童子尿。 哪怕孩子他妈说童子尿能驱邪,又能保佑早生贵子什么的,哪怕齐羽飞将云锦婉扯到一边,要求他给他个面子,云锦婉还是尖叫着把那对倒霉催的母子给赶走了。 之后酒店工作人员马上就进来收拾,云二小姐还是嫌房间里有股尿骚味,坚持要换间休息室。 这酒店就是齐家开的,说换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准新娘云锦婉领着她的一帮化妆师、造型师还有伴娘团果断转移到了另一间休息室“相宜轩”。 当时走的仓促,云锦婉中场要换的礼服也给落这间休息室了,齐羽飞就是来替云锦婉取礼服的。 其实取礼物这种事哪里需要新郎亲自来做,只不过云锦婉想要在一干姐妹淘里展现自己的御夫之术,或者是公然秀恩爱,才非要齐羽飞去取不可。 齐羽飞是个大老爷们,是男人就不会喜欢被女人指使来指使去的,但是他能怎么样呢? 这新娘是他选的,这婚也是他同意结的,云锦婉娘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不可能当着她一群姐妹淘的面让她抹不开面子。 不能杀老婆的面子,就只能将自己的面子给贡献出去。 齐羽飞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合欢阁。 礼服安安静静的躺在玫瑰花色的床铺上,齐羽飞却没有去拿的心思。 他的心异常的狂躁,这种狂躁在他在在千艺看见陌漾搂着云锦心时就有了,只是那时候他还不大能分辨那样的狂躁意味着什么。 他是爱过锦心的,打心眼里爱过。否则当初也不会卯足心思地追求。 只是五年了,五年了他的许多朋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他和锦心的进展还始终停留在摸摸小手,亲亲小嘴的地步。 只要他一抱锦心,她就会僵硬得跟块石头一样,眼睛里迸发出的惊恐几乎能够将他给灼伤。 他是男人,不是个圣人,谁能受得了天天看得见吃不着的痛苦? 他给了她五年的时间去适应她,结果锦心还是那样一副禁yu的样子。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会有正常的需求。 这五年来他虽然偶有外出觅食,以发泄正常的生理需要,但从心里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跟锦心分。 像锦心那样知情知趣的女人太少找了。 他的工作忙,不能经常陪在她的身边,她就不吵不闹,等着他偶尔的联络。他家里人不喜欢她的出身,他便一直以家里的借口拖着不许她一纸婚书,她在提了几次之后也就没有再勉强他。 他以为他是厌倦了她那永远不温不火的温吞性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他觉得从一开始就没有感受到过她的心。 她的人是陪在他的身边,她扮演的女朋友也近乎完美,可总觉得少了那么点,情致。是的情致。 他甚至想象不出,锦心在床上会不会也是那般温温水水的,激发不起男人的快感。 可他到底没能尝到锦心在床上会是什么滋味。 齐羽飞觉得自己亏了,亏大发了。 他认为在分手之前怎么着都应该哄着让云锦心给他上一次,要不他五年的感情投资都不打水漂了么? 说出去都丢人啊,在一个女人身上耗费五年,竟然什么便宜都没有摸到。 这类的念头在齐羽飞的脑袋里打个转,他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什么亏不亏的,锦心这些年对他不好么?为他付出得不够多么? 相反的,自己给了他什么呢? 他连根她约会都是躲躲闪闪的,就怕被家里人知道会剥夺他的继承权。 家里人知道他和她交往是一回事,摆到台面上又是一回事。 锦心没名没分的跟自己这么些年,青春都搭进去了,临了,自己却要娶他的妹妹。 这么一想,齐羽飞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梳妆台上有好几瓶酒,齐羽飞用开瓶器开了一瓶,往杯里一倒,跟不要钱似地往嘴里灌。 他已经忘了他今天是新郎,待会儿有他喝酒的时候,他也忘了他的新娘在等着他给她拿婚姻礼服回去,他什么都忘了,唯独记得他跟云锦心的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记得他生日的时候锦心用她攒的好几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了一件夹克衫,他记得一个台风登陆的夜晚,只是因为他的一句“我想你了”,锦心就从她住的地方打的去他的住处。 他记得他感冒的时候锦心连夜打的去他家,凌晨又坐车回去,第二天还要去上班,为了全勤奖。 她是那么节俭的一个人,可是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省过。 他从来没有缺过钱,可他从来没在她的身上花过什么钱。 怎么回事呢,来来去去记起的都是尽心对自己的好,抽丝剥茧的,就是没能回忆起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对锦心好的事。 他好像犯了很多男人都会犯的毛病,除了最初追她的那段时间他天天跟在她的屁股后头转悠之外,那就是到手了就不稀罕了。 他记得,记得那会儿他工作忙,无意中说了一句公司的餐饭可难吃了,胃都给养坏了,锦心就又是打地铁又是转公交的给他送盒饭。 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呢?噢,是了,当时他才刚刚到爸爸的公司上班,听前台大姐说他朋友来找他,他见到会客室里的锦心问都没问她是过来干嘛的,就着急的赶人。 “你明知道我爸妈不喜欢你,你还敢来这里,你是想以后咱们睡大街吗?要是我被我爸给赶出去,你哭都还来不及。” 当时的锦心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怎么想不起来呢…… 齐羽飞又给自己灌了好几杯酒。 他酒量是不错的,从小就接触商业圈的孩子酒量能差到哪里去呢。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酒量变差了,才喝了一瓶都不到的葡萄酒,他就有些醉了。 天花板有点晃,齐羽飞松开就被,摇摇晃晃地跌在床上。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努力回想那时的云锦心是怎么回答他的,可画面却陡然跳窜到成了云锦婉。 他想起他是在锦婉的毕业晚会忽然发现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丫头长大了。 小丫头的眼里有藏不住的爱慕,那时锦心清冷的眸子里所没有的。 他就那样沉醉在了锦婉汪洋般的爱慕里。 像是一种补偿心理。 在锦心身上没有得到的,他就想要通过锦婉这个与锦心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上得到。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魔怔了,他只知道当晚他就和锦婉滚了床单。 处子他也是玩过的,没有大家吹嘘得那么利爽。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见身下那张同锦心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孔时,血液就往脑门上冲。 那天他做了几次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他只知道每次对着那张相似的面孔,想起锦心禁yu的样子,他的情yu就会异常的凶猛。 锦婉在这方面尽管没经验,但是却异常放得开。 几次调教下来,她也算是知晓其中滋味,他们在床上无疑是契合的。 可一旦下了床,他的心就会变得空空荡荡的。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锦心的温柔,锦心的体贴,这些都是锦婉不能带给他的。 和锦心在一起,他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享受锦心对他的好就行。 他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锦婉从某种程度上更像一个被溺爱了的孩子,两个孩子在一起,怎么过日子呐~ “呵呵。”齐羽飞的唇边逸出苦笑,事实上,他的心都发着苦味。 “合欢阁”的门被打开,齐羽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眯起眼,费了好大的劲才确定来的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锦心。 云锦心却根本没那个心思观察齐羽飞的脸色。 她是听云振海说锦婉在“合欢阁”,才会进来瞧瞧的,可屋内分明只有她和羽飞。 云振海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骗她,毕竟要是婚礼当天闹出什么丑闻,对齐、云两家都是极为打脸的事。 齐、云两家的声誉与她无关,可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因她而出什么状况,妈和锦婉是不会放过她的。 在云家生活多年,云锦心太清楚对于这些名门望族来说,面子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因此在见到齐羽飞的刹那,最初的惊讶过去,心思在心里过滤了几遍,云锦心的身体就做出了本能的动作——转身,开门,走人。 “我有那么令你厌恶吗?” 齐羽飞快一步抢先,刚才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是浑纯的,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相当的清醒。 他提前按住了门把,他一手握着门柄,一手撑着房门,目光恨恨,将云锦心困在他和门之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住云锦心,当他看见云锦心的目光一对上他便转身就走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受不了。 以前,锦心每次看见他虽然不像锦婉那样会立马拉着他撒娇,但总是会微笑含情地看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富足的男子。 但是刚才,刚才锦心看他的目光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再无其他! “你有什么令我厌恶的地方吗?” 齐羽飞的质问太过莫名其妙。 云锦心皱着眉,眸光淡淡地看向齐羽飞。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过近,齐羽飞低头问话的时候,他的部分呼吸就不可避免的落在她的身上。 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 他们拥抱、亲吻,分享彼此的气息、温度,但此时此刻,她发现他们现在的这种距离是她所抗拒的。 云锦心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加清楚的了解到,他们是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是啊,怎么不会过去呢? 他都要娶锦婉了,而她也…… 眸光低敛,敛去心底的思绪,云锦心低垂着头,轻声道,“羽飞,你让我走吧。” 齐羽飞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云锦心又回复到了他所熟悉的那个锦心。 恬静、美好,即便是争吵,都是不温不火,没有半点火气。 “锦心——” 齐羽飞低下头,在云锦心惊愕的目光当中,骤然吻上那片白皙的美好! 【070】解释的机会 脖颈传来的热度让云锦心倏然颤了颤。殢殩獍晓 她怔愣地抚向被吻过的地方,后背重重地靠向房门,戒备地看向齐羽飞。 “你——” “锦心,不要走。” 身体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因为一开始就急着离开而被刻意忽略的酒味也在此时盈满她的鼻尖。 云锦心着急地推开齐羽飞,抱着她的人却是如磐石般一动不动,甚至更加疯狂的在云锦心的脖子上、锁骨上印下密集的吻。 “羽飞!你冷静一点!齐羽飞,你给我冷静一点!” 云锦心用力地推开齐羽飞,双拳捶打着他的肩膀,奈何男女天生的力气让她就是无法动压在她身上之人分毫,尤其是现在的齐羽飞喝醉了酒,身上蛮力也大了不少。 “齐羽飞!” 怎么都推不开齐羽飞,云锦心气得涨红了脸。 “不要离开我,锦心,不要离开我——” 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齐羽飞忽然情绪失控地埋在云锦心的肩窝处大哭。 太憋屈了。 他以为娶锦婉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云家的势力是齐家所需要的,他以为他和锦婉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会是天作之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和锦婉在一起就死没有那种舒心自在的感觉? 就因为云振海在政界的地位,他就得被老爸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哄好锦婉。 在锦婉的面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齐家少爷,他只是一个用来给云二小姐撑场面,还要每时每刻应付她大小姐脾气的男人。 窝囊!连他都看不起自己! 平xiong的晚礼服很快就被泪水给沾湿,黏糊糊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身上还趴着一个酒鬼。 到底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云锦心做不到无动于衷。 明知道此时应该避嫌的,可是看着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人,云锦心闭了闭眼,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伸出一只手温柔地轻抚着齐羽飞的后背,云锦心诱哄,“羽飞,你先放开我。” 以前,也不是没有哄过醉酒中的男人,男人吃软不吃硬,一般只要她轻声哄几句,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谁知,这一次男人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无论云锦心怎么哄,就是不肯松手。 云锦心不知道齐羽飞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但所谓瓜田李下,人言可畏,今天又是特殊时期,要是被人见到只有她和齐羽飞两人待在这里,只怕到时候场面会闹得很难看。 她心下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摆脱齐羽飞。 “不,锦心,我不放你走。锦心,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吗?我不想结婚,我不,不,我是不想娶锦婉,锦心,锦心你跟我结婚吧好不好?锦心,你嫁给我,你嫁给我?” 齐羽飞的话语无伦次,说到后面竟然用狂热的眼神看向云锦心,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俊目充满了血丝。 这算是什么? 借酒装疯,还是酒后吐真言? 云锦心一时怔愣,有人推门进来。 云锦心一时没站稳,往前倾了倾,齐羽飞下意识地抱住。 房门打开,齐羽飞的瞳眸骤然收缩了下,云锦心困惑的扭过头。 “啪——” “云锦心!你不要脸!” 云锦婉提着裙摆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在看见拥抱着的齐羽飞和云锦心时什么都没问,甩手就给了云锦心一巴掌。 尤其是当她看见云锦心锁骨上的吻痕时,更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身为伴娘之一的倪裳裳拦着,只怕云锦婉真的会将她撕烂。 “姐!” 倪裳裳的震撼并不比云锦婉少。 最近她的工作一直很忙,自从上次锦心去她公寓借衣服以后她们两个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再见面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姐到底是怎么又跟齐羽飞搞在一起的? “裳裳!你放开我!放开我!” 云锦婉又是踢又是叫嚷的,不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相反,这些年的任性倒是表现得十足。 倪裳裳是做什么的? 人可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如果连一个千金大小姐都制不住,她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双手穿过腋下,牢牢地锁住云锦婉,要不是舅舅、舅妈都在,她还真想劈婚这个鬼吼鬼叫的女人算了。 “锦婉,太难看。” 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开口的云振海出声道。 云锦婉可以不怕齐羽飞,因为她知道有市长千金这个身份,羽飞哥哥并不会怎么样她,她也不怕她的母亲张悦画,就算在商场上再怎么雷厉风行,她都只是一个对她百般溺爱的母亲,但云振海这个父亲云锦婉却不得不怕。 她双目怒红地瞪向云锦心,却停止了叫嚷。 云振海低声对一旁早就看傻了眼的云扬吩咐了一句,云扬点了点头,按照云振海的吩咐将随同云锦婉进来的一干伴娘还有化妆师等给请了出去。 离去时,不忘把房门给关上。 如果不是大厅里一直播放着音乐,只怕这里的动静早就引起其他来宾的注意了。 云扬不禁有些庆幸,幸好他们家安排给媒体的时间是婚礼开始前的30分钟,否则姐姐和妹夫旧情复燃的狗血大戏一旦被媒体知晓,指不定会闹成怎样。 不相干的人一走,房间里就立即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齐羽飞的酒在刚才清脆的一巴掌当中就顿时醒了不少,尤其是当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在用一种冷漠到近乎残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立即心虚了一下,原本抱着云锦心的双臂也不由地松开。 “爸、妈。” 因喝醉了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齐羽飞走到齐父、齐母的面前,齐父沉着脸,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 齐羽飞的脸被打偏了一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打过他! 果然,因为不想要得罪云振海,所以他这个儿子就是随时可以用来牺牲的吗? 难道对父亲而言,家族的利益还没有他这个儿子重要? 此时的齐羽飞完全没有去想,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自己的选择也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是心寒,卒了毒的冰寒。 “亲家公!” “老公!” 齐夫人和张悦画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同的是齐夫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儿子的心疼,张悦画则是意思意思的表达一下震惊。 齐羽飞竟敢让她的女儿受委屈,这一个巴掌,算是便宜了他。 “还不快向锦婉道歉?” 齐父冷声道。 “为什么要羽飞道歉?明明是这个jian……明明是她勾引羽飞在先,为什么要羽飞道歉?该道歉的人是她才对?” 当父母的都是护短的,哪怕从男女体力上而言,云锦心强迫齐羽飞的可能性都不大,齐母还是将责任归到云锦心的身上。 齐夫人不悦地指着云锦心,如果不是看在她顶着云的姓氏,如果不是顾忌到张悦画的在场,只怕更难听的话都会骂得出来。 “喂!你这个老女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凭什么要我姐姐道歉?分明就是你儿子兽xing大发好吗?啧啧,好浓的酒味。” 有云振海在,你裳裳也不担心云锦婉会闹了。 她松开云锦婉,走到齐羽飞的面前,故意靠近他,用手扇了扇,捏住鼻子嫌恶地道。 “你!” “我怎么样?” 倪裳裳叉腰,挑衅地看着齐夫人。 要比不分青红皂白似么?她也不遑多让的! “裳裳。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齐夫人,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悦画出面平息齐夫人的怒火。 倪裳裳听了却是十分心寒,“舅妈,锦心是你的女儿,难道姐姐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这样未免太过偏心!你根本没资格让姐姐叫你一声妈!” 她这是为谁在抱不平啊? 她是不指望她这个舅妈突然良心发现,但没必要偏颇至此吧? 先不管在他们进来之前齐羽飞和姐姐到底是在做什么,先勾引了谁,就冲着锦婉甩了姐姐这一巴掌,让姐姐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了面子,舅妈都应该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怎么能够完全不顾姐姐的感受,甚至还落井下石! “裳裳,难道我还需要你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张悦画的眼睛一眯,迸发出不悦的光,商场女强人凌人的气势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倪裳裳却是没在怕的。 “不敢。” 倪裳裳撇嘴,绝对的言不由衷。 “我倒没看出,倪家老幺有什么不敢的。” 张悦画冷笑。 “怎么会呢?我这不就是不敢教舅妈怎么做人母亲呢么。毕竟我可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舅妈却是嫁了两个老公,分别育有三个孩子,经验丰富的母亲。舅妈您说,您经验如此丰富,我要是指导您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呢么?” 张悦画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她的上一段婚姻说事,倪裳裳可谓句句戳中她的点,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如果换做以前,云锦心怕是会拉着倪裳裳,劝她以和为贵什么的。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没了那些心思,相反的她很感激有裳裳站在她这一边。 孤立无援的时候,真的特别需要一个人的支持。 张悦画欲要反唇相讥,被云振海以眼神制止。 “够了!都一人少说一句。” “羽飞,锦心,我给你们各自解释的机会!羽飞,你先说。” 关键时刻,还是得云振海站出来主持大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沉稳地看向云锦心和齐羽飞。 【071】谁种的草莓 如果说刚才云锦婉闯进来,齐羽飞的酒只是醒了大半的话,那么现在便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了。殢殩獍晓 面对云振海的质问,齐羽飞呐呐地说不出来。 实话实话么? 说自己魔怔了,后悔了,不想要结婚了,那不是作死? 可要是欺骗,以云振海和自家父亲的眼力,应该一下子就看得出来吧? “羽飞,你还在想着要怎么袒护云大小姐吗?尽管实话实说,妈相信,你岳父和岳母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齐母见儿子迟迟不回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然而已然决定偏心到底的她才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只管往云锦心的身上泼脏水就是了。 “好笑。齐羽飞又不是弱女子,如果锦心真的他做了什么,他不能反抗吗?” 还什么公道,真是可笑。 倪裳裳抱胸冷哼,如果不是云振海在场,她早拉着锦心走人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些人颠倒是非黑白的。 此时此刻,齐羽飞情愿自己醉得人事不知,那么就不必面对先下三堂会审的尴尬窘况。 “羽飞。” 齐羽飞的沉默让云振海相当不满,他目光如火的盯着他,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爸,妈,锦婉,对不起。我喝多了。” 没有勇气承认事情的真相,齐羽飞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一句喝多了,答了跟没答的效果差不多。 你是喝多了,所以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呢。还是喝多了,进来这里休息。那云锦心身上的吻痕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与你无关? 果然,云锦婉对齐羽飞的回答相当的不满意,她愤怒地瞪着他,咬牙,“一句喝多了就完了吗?” 他竟然连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嗯。” 因为喝多了又一夜没睡的缘故,齐羽飞头有点疼,面对云锦婉的咄咄逼人,齐羽飞揉了揉疲惫太阳穴,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有愧疚,没有解释,齐羽飞过于冷淡的反应让云锦婉怒火中烧,“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 齐羽飞的语气里依然参杂了些许的不耐烦。 云锦婉听了脸都绿了,声音都变得异常尖锐,“难道你不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在这个房间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喝醉?是你邀请她喝,还是她邀请你喝?如果刚才我没有进来,你们是不是直接就滚床单了。然后也告诉我,你喝多了,啊?” 云锦婉气到口不择言的地步,齐羽飞阴沉了脸,“云锦婉,你这是作践你自己,也在作践我!”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锦婉说话这么刻薄呢? 什么叫直接滚床单?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他承认,在看见锦心的那一刻,他心里是魔怔了,可是他确信,即便刚才锦婉没有进来,他也决计不会对锦心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因为被当场捉包的那点愧疚在云锦婉的得理不饶人当中消失殆尽,齐羽飞面呈不耐之色。 “爸,你看他!” 当着双方家长的面,云锦婉当然不可能做出太过骄纵的事情来,她扯着云振海的手臂,要他为她做主。 云振海皱了皱眉,显然对齐羽飞的态度也不大满意,他目光探究地看向齐羽飞,后者迎向他的目光,没有半点的闪躲。 如果说云锦婉进来不是像个泼妇一样就甩云锦心的巴掌的话,也许齐羽飞还会有所愧疚。 可是当他亲眼目睹了云锦婉的骄纵以后,他只觉心底有层层叠叠的疲惫冒出。 这婚,终究是草率了一些。 云振海到底是比云锦婉吃了那么多年的盐,他敏锐的发觉了齐羽飞情绪上的不对劲,因此她轻拍着她的手背,要她稍安勿躁,将目光移向云锦心,“锦心,你的解释呢?羽飞说你们两个人喝多了,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倪裳裳搂了搂云锦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姐,别怕。你照实说,我给你做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锦心的身上。 就在此时,云锦心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刚从包里拿出电话,划下通话键,却被云锦婉一手给拍落在地,她双眸通红地瞪着她,“云锦心!你不要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云锦心心灰到不能再灰,弯腰捡起手机,淡然地道,“嗯。就是齐先生说的那样。他喝多了。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父亲告诉我,你因为婚礼紧张,昨晚一晚上没有睡好,所以让我进来陪陪你。我很意外,这里只有齐先生一个人。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喝醉了,走不了路,所以我扶了他一下。这就是事情全部的经过。” 预计到如果她照实说的话回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没有兴趣将婚礼搞成一场闹剧,云锦心顺着齐羽飞的话说,并且将事情的经过看着云锦婉交代了一遍。 齐羽飞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她会…… 云锦心收到齐羽飞惊讶的目光,心里头苦笑,怎么,难不成他以为她会趁机告状,搅黄他和锦婉的婚礼吗?他未免也太看轻了她。 先别说锦婉是她唯一的妹妹,即便是个不相干的人,她也不可能就因为情变而做出报复的事情来。 不是她圣母,她只是没有以别人的痛苦来治愈自己的心伤这种变态心理罢了。 云锦心说以上那番话的时候脸色如常,语气也很平淡,听不出半点杜撰的成分。 云振海沉吟了片刻,目光犀利地看着云锦心,“这么说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面对云振海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目光,云锦心很是镇定的点头。 她知道她此刻不能露出哪怕是一点的心虚来,否则这场婚礼只会沦为一场闹剧,而她,无心再当一个炮灰。 “既然一切都只是误会,亲家,我们在这里也待得够久了,我们先出去招待宾客,可好?”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即便云锦心的说辞听上去不那么天衣无缝,比如如果齐羽飞真的喝醉到走不了路,为什么你云锦心不叫人来?又比如,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你们要把门给关上?一点都不避嫌的背后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有顾忌到那么多? 可这些都不重要,两家人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一个能够结束这场莫名闹剧,能够让这场婚礼继续下去的说法罢了。 见云锦心也是跟儿子一样的说辞,齐父、齐母忙不迭的表态。 云振海未必真信了齐羽飞和云锦心的说辞,但他的想法同齐父齐母一样,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当然。锦婉,你的妆有点花了,妈带你……” 张悦画也为了大局,勉强点头同意,转头劝说云锦婉先行离开。 云锦婉对母亲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她咬牙走到云锦心的面前,目光狠狠地盯着云锦心锁骨前暧昧的红点,双手握拳,十指紧紧地扣进肉里,双眸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能够将云锦心的肌肤给灼伤,“如果你只是扶了他一把,那你告诉我,的你这些吻痕是怎么来的!啊?” 语惊四座! 齐父、齐母先是惊恐地看向云锦心xiong口的位置,再是不可置信下地看向他们的儿子。 难道他们的儿子真的在跟人二女儿结婚,又跟大女儿纠缠不清? 就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云振海脸上都出现了明显的不悦。 “锦婉,你真的做了对不起你妹妹的事?” 齐羽飞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无权管教,张悦画只能拿云锦心开刀。 “我没有。” 云锦心咬住下唇,脸色乍紫乍红。 “你没有?那你告诉我,你的这些,这些吻痕都是哪里来的?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云锦婉要上前去推云锦心,被倪裳裳给及时的拦住,“你发什么疯!有本事你问你老公去啊!这吻痕总不能是锦心自己种上去的吧?靠!吃软怕硬算个niao啊!” 云锦心脸色一白。 糟糕! 倪裳裳此话一出,就知道自己坏事了。 她这不是直言锦心的吻痕是齐羽飞那混蛋干的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 倪裳裳想要挽救,奈何气急的云锦婉根本不听她的了,要不是倪裳裳始终坚挺地混在锦心的前面,云锦婉指不定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爸、妈,公公,婆婆,你们都听见了吧?今天是我的大婚日子啊!可是你们瞧瞧,我的老公和我的姐姐,他们都,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啊?妹夫和大姨子,哈哈!云锦心,天下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 我知道,你看不惯妈对我好,你从小就嫉妒我比你漂亮比你讨人喜欢,可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在妹妹的婚礼上勾引你的妹夫,啊?” 云锦心越说越过分,除了倪裳裳一直叫云锦心闭嘴以外,两家的家长却都没有出言制止。 齐羽飞垂放在双膝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握。 他多想要站出来承认事情是他干的,可他不能! 如果他承认了,将一切都说出来,这婚礼就泡汤了!和云家的联姻一旦失败,只怕父亲会把他发配到一个偏僻的分公司吧? “锦心,到了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云振海别具深意的看了齐羽飞一眼。 “这些吻痕……” “是我印上去的,有什么问题吗?” 一道清冷华丽的嗓音响起,陌漾冷着张俊颜,走到云锦心的身边,以绝对占有者的姿态将她搂入怀中,傲睨众人。 【072】大出风头 好一个俊俏人物! 陌漾一出场,齐父、齐母就在心里暗自感叹。殢殩獍晓他们并不认识认识陌漾,但只要长眼睛的,智商没有问题的,在看见陌漾对云锦心的袒护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齐母偷偷的打量陌漾,心里寻思,云锦心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出众的人物的了。 齐父也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陌漾,总觉得这人看上去眼熟,但又觉得,如此出色的人物,要是自己见过,不该没有印象才是。 张悦画的脸色从陌漾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好过。 她之前让倪裳裳的父亲新历帮着找千艺集团的麻烦,结果没有整到对方,反而因为儿子的事被对方整了个够呛,还险些连累到丈夫的仕途。 凭着敏锐的直觉,张悦画隐约知道了陌漾这个人不是自己能动的,或许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只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陌漾的身份越是破朔迷离,张悦画对他怎么会和云锦心走到一起这件事的困惑就越大,她这个大女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出挑的人,真不知道陌漾看上她哪里。 难道这个姓陌的就喜欢比自己丑的女人? 心里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张悦画却也没有蠢到当着丈夫和亲家的面做出有失面子的事。 陌漾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将云锦心和齐羽飞之间的暧昧散个彻底,齐羽飞的脸色是乍紫乍白,他比谁都清楚云锦心的那些吻痕是怎么来的。 陌漾一进来就为云锦心解了围,这更加令齐羽飞无地自容。 至于云锦婉,她的神色则要更加复杂的多。 原先她以为这下子算是人赃并获,就等着父母为自己主持公道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陌漾,剧情来了个急转直下。 这下子,云锦婉算是彻底哑口无言。 她还能说什么呢? 陌漾和云锦心的关系她先前就知道,摆明了就不是普通的男女关系。云锦心身上的吻痕会是陌漾制造出来的也并不为奇,但云锦婉还是越想越不甘心。 她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怎么可能就一个刚好喝醉了,一个刚好进来,然后一个刚好扶着一个,又刚好被她撞见了呢? 小说都没有那么巧! 但陌漾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如何? 当下,云锦婉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瞪了云锦心一眼,气呼呼的提着婚纱走了。 “还不去追?” 齐父恨铁不成钢的剜了眼儿子,齐羽飞看了眼云锦心,见她整个注意力都在陌漾的身上,咬了咬下唇,跟着追了上去。 整个就是一场闹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齐母的心堵得厉害,也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劝得了他那个有点大小姐性子的媳妇,放心不下,跟云振海还有张悦打了下招呼以后,也就拉着齐父离开了。 离开前,齐父还特地看了眼陌漾,真觉得这张脸在哪里瞧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陌漾也注意到了齐父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是他那个人,除了他所在意的人和事,别的他是一点也不关心的。 “你怎么……” 云锦心想要问陌漾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却在他捡起地上的手机那一刻恍然了悟。 想来是起先她接电话那会儿,虽然手机被锦婉给拍落在地了,但电话一直在通话状态呢,应该是漾到了酒店以后没看见她,然后问的人才找到这里,又因为电话处于通话状态,所以才会有刚进门的那么一说吧? 这么想着,云锦心的手有些不安的护在xiong口。 “这帐回去再算!” 像是知晓了云锦心的心思,陌漾将手机递给她的那一刻,附耳在她的耳畔咬牙说道。 信任她是一回事,亲眼见到那些碍眼的吻痕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底还是她掉以轻心了,否则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让那个姓齐的占了便宜。 也多亏那个姓齐的跑得快,要不然,哼!他会让他成为史上最像猪头的新郎! 闻言,云锦心面上一红,又要开口和陌漾解释,又因为云振海和张悦画还在场,只能把那些话暂时都给放进肚子里。 倒是倪裳裳对宛若王子般降临的陌漾兴致浓厚,“姐,有你的啊!金屋藏娇这是?赶紧的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超级美男,怎么连我都瞒着。真不够意思。坦白从宽,这位美男怎么就说你的吻痕是他印上去的了?你们……” 一双眼睛晶亮晶亮地盯着陌漾瞧,活像八百年都没有见过男人似的,暧昧的视线直在两人的身上打转。 这时候,云振海也携同张悦画走了过来,脸上噙着和蔼的笑容,“锦心,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云振海的靠近让云锦心的身体僵了僵。 陌漾不着痕迹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难道关键是在云振海的身上么? 这么想着,陌漾忍不住多看了云振海几眼,不同于看他人时的清冷,看向云振海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敌意。 云振海感受到陌漾的敌意,心里不免有些困惑。 陌漾此人,云振海当然是认识的, 但他自认为在此之前,跟陌漾并没有深交。 他当然也知道云锦心上班的公司就是陌漾的千艺集团,也是这次和尊豪酒店合作的策划公司,在业界是数一数二的。 陌漾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在a市商业界有着举足若轻的地位。 此人身上有不少的传奇色彩,天资聪慧,性格性冷,又因为不喜应酬,被商业界的人看做是一朵奇葩。关于陌漾的传闻云振海也听说了不少,其中说得最多的,除了对他能力的赞赏以外,更多的是对他出众外貌的议论,以及性格上的倨傲。 不仅仅一次听说,有人因为触了这位陌总裁的逆翎因而遭到惨状的打击报复的,这些逆翎无一例外,都是有人故意或者无意与他过分亲近。 陌漾不喜与人有着过分的肢体接触凡事在圈内混的无人不知。 可这一回,竟然以如此亲密的姿态出现在这里,而且瞧着悦画,锦婉还有羽飞的反应,仿佛他们早就知道陌漾和锦心的关系,半点惊讶都没有。 云振海有一种大家都知道,唯有他蒙在鼓励的不悦,因此才会不等云锦心主动介绍,就上赶着要听云锦心和陌漾两人的关系。 张悦画很想挽着云振海就走,她觉得以云锦心小三的这身份实在太丢份。 她甚至认为云锦心是故意报复她,否则怎么会锦婉婚礼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还和她的金主一同出席,这种不入流的关系是能够搬得上台面么? 云锦心看着张悦画不善的面容,就大概地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对于张悦画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云锦心已是无可奈何的了。 她只简单的介绍了下她和陌漾的两人的关系,然而老公一词,已然让云振海和张悦画这一对见过大风大浪的夫妇都不免惊诧了一下。 “老公,姐,你说这,这个超级大美男是你男人?艳福不浅啊!啧啧。” 倪裳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照样是没遮没拦的调侃,云锦心却不大习惯在众人面前介绍她和陌漾的关系,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父亲,母亲。” 陌漾淡淡地对云振海和张悦画微点了点头,算是见过岳父、岳母了,倒是转头看向倪裳裳的时候,虽然还是那副冷艳高贵的表情,但眼神却多了几分热度,倪裳裳知道,这人全是看在锦心的面子上呢? 这么一想,倪裳裳对陌漾的好感蹭蹭地上去了不少,拉着云锦心要她一五一十地将她怎么拐到陌漾这个大美男的事情给交代清楚。 云振海和张悦画被彻底晾到一边,倪裳裳是不怕得罪人的,陌漾?那是更加从来都不把人看在眼里的主。 云锦心被倪裳裳给缠着呢,也没心思搭理她那对偏心的父母了,陌漾则重头到尾都将手放在云锦心的腰部,十足的占有者姿态。 倪裳裳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抿嘴偷笑,这回姐姐算是嫁对人了! 云锦婉的婚礼虽然有了这么一个插曲,但除了被请出去的伴娘还有两家大人以外,事情并没有传出去。 云锦婉追了齐羽飞多年,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取消婚礼,何况两家的大人也不可能答应。 等婚礼正式开始,新郎、新娘按照婚礼司仪所说的迈进红毯,从百合拱门下走过的时候,云锦心看见,他们两人的脸上已然挂着最得体的笑容。 婚礼照常举行,随着甜蜜音乐的响起,婚礼掀起一个又一个*。 这次参加婚礼,云锦心本来也就是露个面。 原本还有点担心会在宴会上听见什么流言蜚语的,但幸好,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云锦心坐在嘉宾席上,听着倪裳裳叽叽喳喳地说着哪个伴娘的妆太浓,哪家媳妇又给人戴了绿帽,哪家的儿子又惹出了什么风流债之类的八卦,这场婚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捱。 云锦心哪里知道,大家伙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陌漾的身上呢。 原来众人的确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谁知道才一两个月,不仅仅是齐家公子身边有云二小姐陪伴,就连这个向来被大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能是个配角的云大小姐身旁都有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那些难听的话自然都被浓浓的好奇所取代了。 加上席间倪裳裳有意无意地要陌漾多说一点他和云锦心的事,即便陌漾什么都没说,但就冲着他望着云锦心那特有的温柔劲儿,明眼人一瞧就什么都明白了。 参加婚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都是认识陌漾的。 陌漾是谁啊? 千艺集团的boss,千艺虽然不算是一流的企业吧,可这位陌boss是个妖孽人物啊! 哪怕他只是一名普通员工,就冲着他那张脸,要想在上流社会吃得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他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给点钱,还怕请不到?再不济,强权压一压,也不愁他不会就范。 可这陌漾到底不是普通人,人不但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后台好像还挺雄厚,那是三请五请都请不过来的一个人物啊! 现下,人就在嘉宾席上坐着,望着云大小姐的眼神甚至都能温柔得溢出水来了。 这让所有参加的婚礼的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可以说,这次婚礼,云锦心算是大出风头了。 对此,云锦心毫无所知,她时不时和倪裳裳交头接耳几句,更多的是在担心,自己身上的吻合到底要怎么交代过去。 像是心有灵犀,云锦心正发愁自己这吻痕不好交代呢,陌漾就转过头,朝魅然她笑了笑。 笑容那叫一个妖孽,周围的宾客见了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云锦心的小心肝儿猛然颤了颤,想着今天要不要借故夜宿在裳裳家里得了。 【073】婆婆来了 陌漾当然不可能允许云锦心留宿在倪裳裳家里。殢殩獍晓 先别说出了件吻痕那么搓火的事情,单就他们结婚以来,就没有过分居的时候,何况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陌漾当然不可能放人的。 酒席还没结束的时候,云锦心就试探性地问了问,陌漾沉默以对,也不点头,也不反对的,只是无言抗议着。 云锦心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好再提。 无论外面下着多大的雨,大厅内热闹不减。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开席的时候,云锦心就注意到了有不少的人都盯着他们这一桌看。 云锦心当然知道,那些人的视线都落在陌漾身上。 期间,不乏有大胆的女人过来借着吃酒,对陌漾暗送秋波的,但最终都被后者一记冷冷的目光给杀退, 云锦心不由地再次感叹,蓝颜祸水。 围观的人多了,陌漾的脸色渐渐地显出不耐的神色,云锦心在酒席差不多要散的时候,急急忙忙的跟云振海还有张悦画打声招呼,也就随其他宾客一起走了。 张悦画是想要训斥云锦心不懂规矩,哪有妹妹结婚,当姐姐的走那么早的道理,但碍于陌漾在一旁呢,即使再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 云振海则是略显复杂的看了陌漾一眼,什么都没说,默许了云锦心的先行离开。 等云锦心跟还在吃得不亦乐乎的倪裳裳告别出来,陌漾已经将车子开出,停在酒店门口。 雨下不停。 云锦心钻到车子里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陌漾递了张纸巾过去。 “谢谢,阿嚏。谢谢。” 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鼻尖红红的,转头跟陌漾道谢,后者抿了抿嘴,也不说话,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云锦心不用猜,也知道这人大概是在为了刚才吻痕的事跟她闹别扭呢。 心里虽然有点不安,却也觉得有点好笑。 说好了回去再跟她算账的,这会儿还没回去呢,就先给她搞无言的抗议这一套了? 要换做以前,陌漾这么沉默着,云锦心大概也会知情知趣地闭口不言了。 毕竟对他而言,她也就是一普通下属,充其量是有着法律效力的妻子,但感情是真真没多少的。 现在可不一样,有着青梅竹马的关系打底呢,对陌漾的了解自然是上了一层。 陌漾不说话,云锦心就挑了一些他们以前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讲。 虽然陌漾从头到尾都还是那副冷艳高贵的表情,但云锦心从他偷偷地斜眼看她这个表现就知道,这人是有在听她说话的。 这情形有点像一开始那会儿,云锦心说十句,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锁骨处。 云锦心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就这么一路说一路说的,陌漾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她讨好的意思来了,何况他一点也不傻。 理智上而言,陌漾是百分百的相信,云锦心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但只要一瞄到云锦心锁骨上的那些红点点,他的胸口就烧得厉害。 即使这倾盆的大雨都不能浇灭丝毫。 不回应云锦心,是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伤人。 人在生气的时候说的话难免就会说一些难听的话,陌漾是极度不愿意伤害云锦心的,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云锦心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眼见着车子都驶进熟悉的小区了,陌漾还是没有要开尊口的打算,云锦心也放弃逗这位爷开口的打算了。 大不了,大不了晚上……rou偿? 咳,光是这么想想,云锦心的脸就难免烧红烧红的。 想到xing事,云锦心心里对陌漾的愧疚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了。 她自己的毛病她当然知道,以前跟齐羽飞在一起那会儿就这样,只能接个吻什么的,再进一步她的身体就会呈僵硬状态。至于为什么会那样,她心里也比谁都清楚。 他们在一起那会儿,彼此的年纪都还小,她自然是不愿意在婚前有xing行为的。 也许对现在的人们来说,婚前同居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何况只是发生关系。甚至有人婚前同居是对婚姻负责任的表现,毕竟如果没有住在一起,怎么就能判定对方就是适合跟自己过日子的人呢。 云锦心也不是真就那么顽固不化的人,她知道以上的话都有道理,在和齐羽飞感情最稳定的时期,也不是没有想过,就给他好了,他会是那个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啊。 但可能是父母的婚姻让她对婚姻有本能上的不安全感,结了婚还能离婚呢,谈场恋爱就能确定不分手了? 不得不说,如果一开始云锦心拒绝齐羽飞的求欢,是出于本能上的抗拒,后来则渐渐演变成对这段感情本能上的不安全感了。 再到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件太过不愉快的事,那次事情以后,只要齐羽飞有所动作,云锦心不是激烈反抗,就是呈石化状态。 齐羽飞也意识到了云锦心的不对劲,但也只是当她不愿意。 齐羽飞再混蛋,而言不会像有些男人一样,骗着说什么我不进去,我不动之类的,然后无耻的攻城略地。 对着陌漾只是四肢僵硬,没有激烈的反抗,这还是云锦心不断给自己催眠的结果。 说白了,云锦心在陌漾身上赋予的信任肯定是比齐羽飞要多的。 青梅竹马神马的,就是有时间上的优势啊。 当然了,在那之前,云锦心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和陌漾发展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 算起来,两人结婚虽然也有段时间了,可那什么的关系却裹足不前的。 云锦心趁陌漾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很认真的考虑rou偿的可实施性。 越想越脸红啊~ 云锦心车子驶进小区,陌漾熄火停车,转身看见云锦心低垂着头,脸蛋红扑扑的。 云锦心是属于容易感冒发烧的体质,前两次就因为吹风、淋雨发的烧,陌漾习惯了云锦心一路说个不停,突然不说了,还这么一副焉焉的样子,以为她又淋雨发烧了,伸手过去。 云锦心脑子里正泼洒着huang色的内容呢,感觉到额头上有东西探过来,本能地吓了一跳,往后一躲。 “到,到了?” 陌漾脸色沉了下来,眯着眼,看着她也不说话。 云锦心一路上都在想些有的没的,根本没注意到车子开到哪里。 往转头往窗外看了看,雨雾蒙蒙的,虽然什么都什么都看不清吧,但好歹是自己住过两个多月的地方,朦朦胧胧的也能瞧出个轮廓,解开安全带,打开门撑开伞就下车了。 心想着等会儿是se诱呢,还是等着陌漾主动呢。 要是自己主动,又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呢?要不要进去先喝个酒,壮壮胆什么的。 云锦心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意识到陌漾阴沉的脸色。 这一路上吧,陌漾虽然没有回应云锦心的话,可到底是都将她说的话给听了个七七八八的。 他是不想主动问及那吻痕是怎么回事,免得云锦心以为他是不信任她,造成夫妻之间的间隙。 他一直在等着她主动招呢。 好么,坦白从宽没有等到,倒等了一个“目中无人”。 连伞都不撑,陌漾生气的下了车。 雨滴没有落在身上,陌漾抬起头,见云锦心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别生气了,好不好?” 声音软软糯糯的,夹杂着雨声,格外的酥软。 尽管火气已然被云锦心的声音给消灭了大半,但想着这人现在才知道要他别生气,早干嘛去了? 陌漾继续摆脸色,继续实行两不政策——“不理不睬”。 也许连陌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闷声不吭的,多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云锦心却是瞧得分明,心里偷着乐,表情上却是再正经不过。 心里不禁庆幸,幸好,幸好刚才进去的时候脑子转了个弯,想到与其rou尝神马的(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心里准备),还不如服个软,撒个娇什么的。 即便她真的克服了心里困难,她也不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 她不想让陌漾以为她是基于一种补偿的心里。 何况,她心里的那层恐惧……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克服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徐徐图之了。 陌漾还等着云锦心再说一些好听的话呢,可谁知这人除了一开始说了句还算是讨好的话,其余的是再也没有了。只是乖乖的撑着伞走在他的身边,半点声音都没出。 陌漾生着闷气,越走越快,不知道这位少爷又怎么了,云锦心只能苦着张脸也加快脚步。 哎哎,下雨天给人撑伞的人伤不起啊。 正追着呢,前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云锦心一个刹车不及,撞上了上去,“哎哟!”地叫了一声,手里的雨伞差点没飞出去。 这人的后背是铜铁铸造的吧?太疼了! 云锦心摸着遭到重创的鼻子,刚想问对方是怎么回事,却听见陌漾了骂了句妈的。 云锦心吓了一跳,她认识陌漾以来就没听他说过脏话,难道自己这么一撞把他给撞疼了? 当下委屈地拽了拽他的胳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说脏话啊!” “妈——” 陌漾又叫了一声。 这回云锦心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人不是骂脏话,人是叫妈呢。 等等,妈? 谁的妈? 哪来的妈? 【074】婆婆不乐 存了心要杀杀云锦心的锐气神马的,陌漾明知道因为两人身高差异的缘故,他这么大步走会让云锦心跟着很吃力,还是恶劣得不肯放慢脚步。殢殩獍晓 大雨还在下着,云锦心撑着伞小跑的跟在后头,陌漾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雨雾里站了一个身影,陌漾倏然停下了脚步。 贺凝霜撑着把绸伞,手里提了个小巧精致的行李箱,见到从雨中走来的陌漾微微一笑,却在看见身后的云锦心时笑容倏然一凛。 贺凝霜的神情里带着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儿子跟一个异性这么亲近过。 即便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自从那件事以后,都再也没有跟儿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好漂亮!好年轻! 当云锦心听见陌漾叫妈,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就看见大雨里站着的那个优雅的身影。 倾盆的大雨落下,雨中的那人却没有丝毫的狼狈,精致漂亮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 个人就是小漾的妈妈? 从以前起,她就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生出像陌漾这样妖孽的儿子。 如今一见,不得不感叹基因的神奇。 不敢太过放肆的打量贺凝霜,云锦心连忙松开捂住鼻子的双手,对着长辈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云锦心没敢一开口就喊人叫妈,主要是贺凝霜也太年轻了,她也叫不出口,就算是一声“伯母好。”她都觉得是亵渎了这个优雅漂亮的女人。 这哪是阿姨辈的啊,要不是听着小漾喊了声妈,她真以为会是他姐姐。 贺凝霜理都没理云锦心,一双凤目漫不经心地扫过云锦心,视线回落在陌漾的身上,无声地向陌漾要个解释。 陌漾却觉得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三人就这么在雨中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一阵风吹过,云锦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陌漾皱了皱眉,拉着她的手开门进屋。 陌漾开就这么牵着云锦心进屋,一点都没有要帮贺凝霜提行李的打算。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云锦心考虑到了,欲要伸手去接,谁知贺凝茵侧过身,就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从头到尾一个余光都没有施舍一个。 那种倨傲的神情倒是与陌漾如出一辙。 陌漾对婆媳两人微妙的气氛视而不见,换了拖鞋就将云锦心按她在沙发上坐下,还给倒了杯开水,又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取出感冒药递到云锦心的手里。 自从云锦心第一回来陶然公馆就发烧那一回,陌漾就从齐楚宴那里要了些常备药。 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了。 “阿欠,谢,阿欠。谢谢。” 可能真的是感冒了,云锦心一进屋就喷嚏打个不停。 云锦心忙不迭的接过陌漾递过来的水,想要让他别顾着她了,招待他妈妈才是正事。 但不管她怎么跟陌漾使眼色,陌漾却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在她身旁坐下,盯着她,好像在等着她把水喝完。 云锦心怀疑他这是不是故意打击报复的了。 就因为吻痕这事她没给他个明白的交代,他还在气头上,所以故意要在婆婆面前唱这么一出,好让她坐立难安? 云锦心清楚的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低头喝水,假装对那道视线毫无所查,心里把陌漾埋汰了个彻底。 他这是故意的呢,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婆媳关系可是影响婚姻幸福的重大因素,杀伤力堪比出轨啊,外遇啊,你丫不想着法让我在你妈面前多表现表现,你自个儿表现得这么殷勤算怎么回事啊? 纯心要引爆婆媳大战呢? 云锦心喝的开水,吞下的是忐忑啊忐忑。 这件事上,云锦心还真是冤枉了陌漾。 其实陌漾根本没想那么多。 唔,事实上,除了公事还陌boss基本上不属于爱动脑的那一类人。 跟云锦心在一起,算是他琢磨得比较多的事了,其余的人和事他是真的不怎么上心的。 对他而言,他连他母亲为什么突然过来都没想过要问一下,你怎么能指望他想到什么婆媳稳定之类的呢? 可以说,陌漾是把贺凝茵当空气了,完全贯彻了她在和不在一个样这个方针。 只是有一点云锦心想对了,那就是贺凝霜对她的确是极度不满。 贺凝茵为什么会来a市? 是因为她所在的乐团有一场巡回音乐会要在这里举办。 为了给儿子一个惊喜,她一下飞机,就直奔陶然公馆,等着跟儿子过几天母子二人世界,培养培养他们那几百年前就如死水般波澜不兴的感情。 不曾想,儿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吓。 从见到云锦心的那一刻起,贺凝茵细致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尤其是当她看见他从来不主动搭理人,更别提伺候人的儿子竟然对这个,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这么温柔体贴以后,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什么? 你要问贺妈妈从哪里看出陌boss温柔体贴的潜质了? 要知道,陌boss从小到大一杯水都没给爸妈倒过呢,这会儿对云大妹纸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的,还,还连感冒药都给递上去了。 陌漾讨厌药物和医院的情绪那是一样一样的,这儿递药竟然递得如此顺遂,贺凝霜看着云锦心的眼神都能化成刀子了。 “宝贝。她是谁?” 在沙发上坐了都快十分钟了,陌漾都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甚至连杯水都没有给她倒,贺凝茵憋着气,端着架子质问陌漾。 “咳咳,咳咳咳!” 云锦吞下药丸,正专心致志地喝着水呢,听到贺凝茵这一声深情款款的宝贝,开水倒灌进喉咙,险些快要从鼻子里喷出,苦苦的药丸卡在喉咙里,云锦心呛得那叫一个缠绵悱恻、*蚀骨。 贺凝茵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即使知道云锦心根本不会喷到自己,她的身子还是象征性地往后挪了挪。 这女的什么素质啊! 怎么一点气质都没有? 陌漾的大掌不慌不忙地拍云锦心后背来回安抚,替她顺气,头也不抬的回答,“老婆。” 贺凝茵的眉头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她那特适合唱女高音的声音似乎出现了破音,“老婆?” 云锦心的气刚顺过来呢,被贺凝茵这一声哀婉、凄恻的老婆给唤得又憋气咳了起来,这回绝对是排场倒海、荡气回肠了。 陌漾真担心她再这么咳下去,五脏六腑会不会都挪了位。 怎么吃个药都能这么折腾? 贺凝茵看向云锦心的眼神那叫一个嫌弃。 “宝贝,你确定她没病吗?” “母亲。” 对于自己都快年过三十了,母亲还对自己一口一个宝贝的称呼,陌漾相当不满。 贺凝茵却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陌漾的不满,一双凤眼还是死死地盯住云锦心,“她真的没病?” 该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要不怎么能咳得这么厉害? 可怜的云大妹纸,气好不容易匀一会儿呢,听着贺凝茵一口一个有病没病的,险些岔气昏厥过去。 云锦心这么一直咳一直咳的,贺凝茵十分不耐地站起了身。 要不是良好的家教和休养摆在那儿,她还真想冲云锦心吼一句,快别咳了。 见陌漾一心都在给云锦心顺气上,贺凝茵是又气又难过。 他的宝贝儿子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怎么待见,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女人了呢? 明明姿色和身材都很普通啊! 陌漾这房子她来过,贺凝茵看着陌漾对云锦心百般照顾就来气,干脆眼不见为尽,回客房去了。 贺凝茵对民国时期的旗袍以及绣花鞋之类的打扮情有独钟,这回来见陌漾穿得就是一件真丝绣花滚边旗袍,脚底配的是精致绣花鞋。 走楼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当云锦心好不容易顺过气,想要跟贺凝茵解释一下,自己只是被呛到了,其实并没有病,希望能够在这个婆婆面前赢得一点好感,这一抬头,就不见了婆婆的踪影。 云锦心傻眼了。 下意识地揉揉眼睛,“人,人呢?” 难道从刚才起都是自己的错觉不成? “上楼去了。” 云锦心的心思都摆脸上,陌漾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 大活人的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弹了记云锦心的脑门,陌漾没好气地道。 “上楼?” 云锦心呆呆地看过去。 云锦心的迟钝陌漾是见识过的,但男的看她这么呆呆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一下子忘了吻痕那一茬,低头就在她的唇边印上一个吻,连带的坏心咬了一口。 云锦心浑身就跟通了电似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这化学反应来得太过厉害了啊! 楼下小两口是甜甜蜜蜜的恩爱着,楼上的准婆婆一张脸黑的都能跟黑夜媲美了。 原来,贺凝茵以前住的房间不是别间,正是陌漾之前挪给云锦心的那一间。 本来贺凝茵在看见那床铺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心想这孩子心里总算有她了,知道她会来住,连床铺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可这一看不打紧,一仔细看,这哪是给自己准备的,分明就是有人住的啊! 而这个房间是给谁腾出来的,这还用说么? 于是贺凝茵更加不爽了。 【075】压倒陌boss 【075】压倒陌boss 廉价的笔记本电脑,海豚抱枕,几本散落的言情小说。殢殩獍晓 这些东西无一不在告诉贺凝茵,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品味,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这个房间曾怎样被人摆弄过。 面对这个充满了云锦心痕迹的客房,贺凝茵多呆一分钟就嫌难受。 从本质上说,陌漾的绝对洁癖就是遗传了贺凝茵的。 贺凝茵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上一辈的颠沛流离她是没有体验过的。 加上后来嫁了一个将她疼到心尖上的老公,贺凝茵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没受过委屈的人往往受了什么委屈,这,是定律。 受不了委屈的贺凝茵当然不会容忍自己待在这么一个充满他人气息的房间内,她步履匆忙的走下楼梯。 她要告诉他的儿子,她绝对不承认楼下那个女人是她的儿媳妇! 当然,像贺凝茵这种先是大小姐再是贵妇的人,即使疾步下楼,走路姿势也是十分优雅,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 以至于当陌漾和云锦心差一点擦枪走火,云锦心推开陌漾,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贺凝茵时,她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让那跑到喉咙的尖叫给喊出声。 贺凝茵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 在她印象当中永远像座阿尔卑斯山一样高贵、清冷的儿子,竟然也会有富士山般的火辣、热情。 如果说一开始贺凝茵的注视是因为太过震惊,那么后来几乎算得上是看的专注了! 她甚至有一种想要请得道高僧来陶然公馆一趟,看一下她的儿子是不是撞邪或者是鬼上身之类的冲动。 喔,对,最近穿越和重生文大火。 难道她儿子的身体也被一道不知道哪里来的灵魂给附体了? 被人如此专注地看着,即便云锦心被陌漾吻得再怎么心神荡漾,也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阿,阿姨好。” 云锦心手忙脚乱地推开陌漾,眼眸还是水雾雾的,耳尖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有一种被撞破jian情的尴尬。 贺凝茵完全把云锦心当透明的,她优雅地在长发的空位落座,那目中无人的高贵样子跟陌漾也是一样一样的。 云锦心总算是知道陌漾怪异的性格从何而来了,感情是有源头可以追溯的呢。 贺凝茵这么一座,云锦心自然而然地就被挤出来,乖乖的站到一边去。 水晶吊灯晕黄的灯光洒落在客厅里,陌漾扶着沙发扶手,额头上的水珠顺着他精致的脸颊滑落。 陌漾讨厌出汗,一出汗他就会去洗澡。 可他现在并没有去洗澡,反而跟云锦心吻了那么久。 贺凝茵心里再度冒起了酸泡泡,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媳,她的敌对指数又上升了几个数值。 这个女人凭什么让她完美无缺的儿子做出这样的牺牲? 如果云锦心知道陌漾出个汗在贺凝茵眼里都是一种牺牲的话,估计她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但云锦心没有读心术,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贺凝茵此时在想些什么。 她只知道,当她看着贺凝茵那双保养得宜的素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块方帕,并且抚上陌漾的脸庞,用无比哀婉、惆怅的语气心疼地说,“宝贝,你出汗了。”的时候,云锦心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地抖了一下。 要不是贺凝茵在,她真想搓搓自己的双臂,她这婆婆的制冷效果可比小漾要强一千倍啊! 接个吻能出什么汗呐?与其说是汗,不如说是被起先被雨淋得吧? 陌漾在贺凝茵的手抚上他之前,就微微地侧过脸,避开了母亲的碰触。 什么时候他的母亲才能不要总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 对于贺凝茵这种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时时刻刻表达泛滥母爱的行为,陌漾很是困扰。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少。 音乐爱好者的妈妈每次回家都是督促他学音乐,把她的兴趣爱好强加在他的身上。 母子两人的关系一度紧张,直到他从云兜村回来,被骗着做了催眠手术,连带的忘记与音乐有关的那段岁月,母子关系才有了一定的缓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的缘故,贺凝茵对陌漾不尝试的母爱就越发没玩没了。 听过恋母、恋父、恋兄情节的,但恋子这词儿,陌漾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认为他母亲也不见得多恋她,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出嫁前被外婆宠着,出嫁后被父亲宠着,习惯了众星拱月式的生活。在乐团因为父亲一直有赞助,母亲有天资过人的缘故,同事和领导对她也是相当推崇。 正因为长期都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当中,贺凝茵已经十分习惯被他人当成是焦点。 可这个习惯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被打破了。 都说儿跟妈亲,陌漾却是因为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缘故,对一年才见几次面的母亲没多少亲近之感。 伟人说,读书得从娃娃捉起。 感情这玩意儿,也得从小抓起才结实。 孩子大了,感情就不好培养了。 尤其是贺凝茵年轻时争强好胜,立志仅凭自己的实力,在音乐界闯出一片天,每天每天不着家的。 等到她真的凭借自己能力进入全国数一数二的乐团,陌漾都上初中了。 要说,也是贺凝茵运气不好。 赶上陌漾的叛逆期才意识到这么多年对儿子忽略太多。 晚了。 陌漾母爱接收无能了。 何况他认为他母亲完全是为了找存在感,就因为她周围每个人都捧着她,只有他这个当儿子对她爱答不理,她冷艳高贵的母亲心理落差了,于是才一碰见他就逮着他培养母子情分。 可这母子情分又岂是一年抽个几天,几个星期,一两个月就能培养出来的? “妈。你好好休息。” 双手撑膝站起,陌漾拉着云锦心的手就上了楼。 “这样好吗?” 云锦心频频往后看,贺凝茵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捏着方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觉得她这个婆婆,有点怪怪的啊。 嗯,事实上,云锦心觉得这对母子相处方式都听奇怪的。 好像一个太黏糊,一个太冷淡。 难道有钱人家的相处方式都这样的? “没关系。” 陌漾将牵着云锦心的那只手放在她的腰间上,这么一来,云锦心连回头都不大好回了。 洗了澡,换了件干爽的睡衣,云锦心坐在房间里看书,注意力却没在书上,时不时地往浴室的方向看。 当陌漾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两人的目光毫无意外地对上了。 云锦心本来就一直等着陌漾出来呢,他想要他多说一点关于他妈妈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婆婆么。 而且就目前形势上看,她的婆媳关系好像不怎么乐观 见陌漾总算出来了,她丢下手里的书籍,殷勤地凑过去,小漾,半跪着爬到床尾,站起来,按陌漾坐在床上,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力度轻柔地擦拭着,语气尽可能自然地问道,“小漾,咱妈是不是因为我们结婚却没告诉她,所以她不高兴啊?” 当着贺凝茵的面,云锦心那一声妈是怎么都叫不出口的,私底下,倒是叫得挺顺口。 只是问这句话的时候,云锦心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她和贺凝茵这次会晤时间谈不上多长,可就这么短短时间内,她好像不知不觉就把婆婆给得罪了。 云锦心是个没怎么享受过母爱的人,她其实特别渴望能够跟婆婆处好关系。 她是想要问陌漾怎么才能讨婆婆欢心来的,但眼下,只能一步步来。 先知道婆婆到底是性格本来如此呢,还是真对她有什么意见。 可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她都来不及做出什么事让婆婆讨厌呢吧?婆婆就不喜欢她了。 云锦心思来想去,认为问题应该是出在他们先斩后奏的婚姻上。 显然是云锦心的这一声咱妈让陌漾挺受用的,原本眯着眼享受她服侍的他睁开眼,很干脆地甩出了个答案,“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叫什么不知道啊?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先告诉我,咱们结婚的事,你家里人到底知不知道的啊?他们是什么个态度呢?难道妈这次过来就是因为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来兴师问罪来的?说!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云锦心是头发也替人擦了,直接撂毛巾仍床上,一把将陌漾推到在床上,双手作势掐住他的脖子。 要换做以前,这么雷霆万钧的姿势云锦心当然是做不出来的。 泥菩萨还有几分火气呢,何况是人。 陌漾平时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也就罢了,这估计是娘胎里带的,没得治。 可她现在是这么严肃的跟他讨论婆媳问题,积极地探求解决之道,无比构建社会主义和谐婆媳关系,他竟然还这么不配合! 云锦心火了,于是想也不想地把陌boss给推倒了。 要说也是两人两情相悦以后陌漾对云锦心太好了,好到她确定无论自己多傲娇,这人也不会真拿自己怎么样。 陌漾愣了愣,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被老婆给推倒了。 这算是周末福利么? 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陌漾的眼神暗了暗。 云锦心完全不知道陌漾的思绪已经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了,她还双腿分开,骑在他的身上扭来动去,双手用力,自以为特威风地强势逼供。 【076】宝贝,给我 “说不说!” 云锦心双手掐住陌漾的脖子,自以为凶狠的威胁,身体在他的身上扭来扭去。殢殩獍晓 陌漾一个翻身,就将云锦心轻而易举地压在了身下,目光如墨的凝视着她。 等到云锦心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 “我什么?” 陌漾故意用力挺了挺身子,云锦心清楚的感觉到了男人某样部位明显的变化。 “流氓!你给我下来!” 双颊涨红,云锦心推拒着陌漾的胸膛,挣扎着要下来,腰部却被牢牢地扣住,接着樱唇被含住,灵巧的舌尖探入,在蜜汁般的檀口里翻搅。 云锦心的身体立即变得僵硬非常,为了试图放松身下之人的警戒,陌漾一手不紧不慢的在她的身上游移,企图安抚她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身下的人不再像石头般紧绷,这无疑给了陌漾强大的信心。 为了不吓到云锦心,陌漾拿出异常的耐心,先是在她的后背轻抚,大掌再慢慢地滑进礼服内,在光滑如绸缎的大腿上游移,慢慢往上…。 “不!” 云锦心迷茫的双眸骤然睁开,尖叫着推开陌漾。 “给我,好不好?” 铁臂紧紧地箍住娇软的身躯,陌漾低头附耳在她的耳畔,热气喷洒在云他脖间,云锦心的身体猛然颤了颤。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彼此的心跳那么剧烈,云锦心抬头凝视着眼前妖冶的俊颜,黑眸里隐隐流动着隐忍的yu望,他的眼神像是一口幽潭,将她深深的吸了进去,又像是一团火焰,他几乎要被他的眼神所融化。 这一刻,云锦心像是着了魔,她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 如果这一天迟早要来临,那么就这一天吧。 她也想要和他合二为一。 陌漾的眼底迸发出欣喜的光,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他动作迅速的褪去两人身上的衣服。 开着空调,衣服的剥离使得皮肤对沁冷的空气异常的敏感,云锦心睁开眼,意识到两个人此时都衣着未缕的时候,难为情地护住了前面。 “别遮,很美。” 陌漾拉开陌漾遮挡住xiong前的双手,在她的xiong口处吻了吻,近乎虔诚的说道。 “别——” 云锦心浑身战栗,拒绝的话说得绵软无力。 陌漾的眼神暗了暗,低头再次吻上那娇艳的唇瓣,带了电的双手在如绸缎般丝滑的肌肤四处煽风点火。 刚开始的时候云锦心的身体还是僵硬如石头,随着陌漾耐心、温柔的抚摸。渐渐的,她的身体放松了戒备。 夜色正浓。 —— 第二天,云锦心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自从高考那段时间天天练习八百米以后,云锦心还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身体像不是自己的,极度绵软无力。 口干舌燥,云锦心裹着被单,试着下床给自己倒一杯水,双腿在触到地板的那一刻瘫软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对地板投怀送抱,一个温暖而有力的力道将她圈住了怀中。 “老婆,早安。” 男人的脸上噙着餍足的笑容,魅然绝色。 “早,早安。” 云锦心将发烫的双颊埋进陌漾的怀里,几不可闻地跟陌漾道早安。 有时候早上起来,云锦心都会习惯性的喝一杯热水。 早上也是,直到此刻被陌漾抱在怀里,两人隔着轻薄的被单,云锦心才回忆起昨晚火热的一切,顿时全身都羞得粉红。 知道云锦心这是害羞了,陌漾也不说话,默默地将云锦心抱在怀里背靠着床,背后白皙的肌肤密布着青青紫紫的吻痕,陌漾的眼神暗了暗,右手抚上云锦心后背的那些青紫,语气颇为自责,“还疼么?” “你——” 能别一大早就问这么难为情的问题么? 云锦心瞪他,只是染上水雾的眸子不但一点也不带凶狠,相反因为受了一晚上疼爱的缘故,湿漉漉的眸子越发清亮,原本干净的眉眼此刻看上去竟相当的妩媚。 某个部位再次升旗,云锦心“啊”的叫了一声,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弹跳了起来,结果再次以投怀送抱的姿势跌落在了陌漾的怀里。 “我,我疼——” 云锦心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了,只希望男人看在她一夜“操劳”的份上,不要再进行耕耘了。 看着云锦心如临大敌的模样,陌漾哭笑不得。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男人早上起来都会有的反应。 “真,真的?” 当陌漾如是告诉云锦心的时候,云锦心将信将疑的瞅着他。 其实她也不是对男女之事全然不懂,男人早起那档子事她多少也是了解的,只是到底没有相关的经历,所以也不太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知道昨晚她的喉咙都快要叫哑了,求他放过他,他却没听见似的,要了她很多次。 “嗯。” 陌漾很慎重的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昨晚他做得太过火了一些。 可这也不能怪他。 进入她体内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让他欲罢不能。 当然,这句话可不能告诉锦锦,否则他以后的xing福可能会堪忧。 虽然得到陌漾的保证,云锦心还是不大放心,她试着扭动下身体,想要从他的双腿上下来。 “去倒水?” 云锦心早上起来要喝水的习惯陌漾也是知道,于是主动提议去帮她倒。 有人愿意服侍,云锦心当然没有意见。 何况从根本上来说,她之所以会连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还不是这人害的! 陌漾端了杯热水过来,收到云锦心嗔怨的目光,将水杯递给她,讨好的笑。 “哼!” 云锦心别过头,傲娇的接过水杯,仰头喝下。 因为喝得太急的缘故,有部分液体顺着唇瓣低落下来,沿路经过白皙的脖颈,青紫密布的锁骨,滑入被单那片令人浮想联翩的风景。 陌漾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缓缓地低下头,伸出舌尖,舔干了不小心滑落的水渍。 “噢,别闹。” 云锦心呻吟了下,一边小心地举着杯子,免得磕到陌漾,一边还要捂着被单免得它下滑。 经过一晚上的亲热,云锦心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敏感。 只要稍稍一碰触,就足以形成燎原的局势。 而她现在,显然体力不济。 陌漾充耳不闻,云锦心双手都没有空的局面给了他大大的便利,他的薄唇放肆的在她的身体上肆虐,牙尖在原来青紫的地方细细的啃了又啃。 “嗯!” 云锦心发出了一声闷吭,早上例行的升旗立即鼓成了一顶帐篷。 陌漾揪住被单的一角,唰地用力一拽。 “啊!你!” “宝贝,妈妈熬了你最爱喝的鸡丝玉米——”粥。 “咣当”。 贺凝茵的声音和玻璃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陌漾急忙用被单遮住云锦心luo露的身体,想也不想地冲门口喊道,“出去!” “宝贝——” 贺凝茵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双眸顿时凝聚了委屈的泪液,宝贝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凶? 果然,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贺凝茵满腹的委屈都化作怨恨狠狠地射向云锦心,可怜的云大妹纸,再次躺着中枪。 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啊! 云锦心用被子蒙着头,全身都蜷缩在被单里头,她完全可以想象她这个儿媳妇在婆婆的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云锦心这边是羞得指甲盖都粉红粉红的,站在门口的贺凝茵却一点都没有打扰小两口恩爱的自觉。 她不但没有按照陌漾说的那样走出去,反而步履优雅地走了进来,盯着被窝里鼓起的那一团轻蔑的笑了笑,目光在对上眸光清冷的陌漾时,又是一派慈爱温和,“宝贝,这是妈妈熬了好几个小时的鸡丝玉米粥。里面还放了许多你爱吃的配料。来尝一口,嗯?” 贺凝茵自顾自的在床铺的空位坐下,翘起兰花指,用汤勺舀了口粥,递到陌漾唇边。 “出去。” 陌漾坐在床上,只是用被单的一角遮住重点部位,看向贺凝茵的目光冰冷峻漠。 “好吧。宝贝,粥给你放在这了,如果你还想吃,妈妈再给你盛,呵呵。宝贝,你的身材可真好。” 一点都不受陌漾冷言冷语的影响,贺凝茵巧笑倩兮地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还在陌漾的身体上摸了一把。 陌漾的脸都绿了。 小时候,贺凝茵就很喜欢将陌漾当成洋娃娃一样摆布。 给他穿什么小西装,小背带,还有海军服这些。 如果她在家,那么就连洗澡什么的也是亲力亲为。 但这些统统不是陌漾想要的。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她小时候摆弄的洋娃娃。 尤其是他现在是一个男人,即使对方是他的母亲,对于贺凝茵这种擅自闯入他的房间,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自作主张,还当他是布娃娃,想碰就碰,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行为,陌漾充满了厌恶。 在贺凝茵的手触碰到陌漾的那一刻,就被他毫不客气的给拍开了。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结。 云锦心缩在被单里,都感觉到了空气里流动着异样的氛围。 许久都没有听见贺凝茵的声音,云锦心试探性地钻出了头。 【077】婆婆的决心 【077】婆婆的决心 云锦心偷偷地掀开被子一角,视线不期然地撞见贺凝茵不屑的目光。殢殩獍晓 贺凝茵瞧着云锦心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皱了皱眉,这样的人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质? 贺凝茵也不想想,她这么一声不吭,门都没敲地就闯进小两口的房间,还打扰了人恩爱,这媳妇得多没脸没臊才能在跟老公亲热时被婆婆做到若无其事。 云锦心会尴尬地躲进被窝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反应,如果换成其他目无长辈的晚辈,指不定尖叫着就要赶婆婆出去,大喊不注重*,或者怎么进来都不敲门,一点素质都没有之类的呢。 贺凝茵可不管这些。 人往往都是如此。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怎么看怎么心生厌恶。 贺凝茵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她认为云锦心这个媳妇从各方面都不讨她的欢心,自然不会自我反省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她所能想到的都是云锦心怎么上不了台面。 房间里,陌漾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坐在床沿,床单一角堪堪遮住重点部位,云锦心从下往上看,还能看见陌漾紧抿的薄唇,和冰冷的目光。 她看着他缓缓地从床上站起,从她的角度上看,能够清楚地看见肌理分明的背部,以及性感的臀部。 云锦心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立即用被子遮盖住眼睛。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陌漾会就这么赤身guo体的就下了床! 显然,没有想到的还有贺凝茵。 别说在普通人家家里,要是当妈的看见了已经成年多年的儿子的果体面上会尴尬不已,像贺凝茵这种一年也没见儿子几次面的就更加难堪了。 陌漾站起来的那一刻,也不等他穿戴完衣服赶人,她就狼狈的走出了房间。 被贺凝茵这么一打扰,陌漾就算是有再炙热的yu望也都偃旗息鼓了,云锦心自是不必说。 “抱歉。” 陌漾隔着被单抱着云锦心,闷闷地道歉。 云锦心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上,安抚性地揉了几下,摇了摇头,“没什么的。” 心想着,也不知道她这个婆婆要在这里住多久,如果常住的话,以后晚上睡觉可得锁门来的。 她可不想每次醒来都会有这种“惊吓。” 有同样想法的不仅仅只有云锦心,当第二天贺凝茵照旧推开陌漾的房门,却发现房门上锁了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敲门? 陌漾自是不会开的。 “小漾,这样好吗?” 昨天是周日,两人都没有上班,因着下雨天的缘故,就窝在房间里,一起看了会儿电影,还有各自上了会儿网,昨晚早早地睡下了。 云锦心醒得早,敲门声一下响就睁开眼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她捅了捅闭目的陌漾。 这敲门声可都持续十来分钟了。 长臂一伸,陌漾将云锦心搂紧怀中,眼也不睁,“没什么不好的。” 像他妈妈这样的人,越理她就会越来劲。 云锦心环住陌漾的腰部,了无睡意,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可真够怪异的。 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总觉得她这个婆婆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儿,就是为了争取注意力,才会做出这种略显幼稚的举动。 可小漾好像对婆婆的这些行为排斥得很,她倒觉得没什么,比起她的母亲,她认为婆婆对小漾的爱算是实打实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尽管贺凝茵不待见她,云锦心还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不管贺凝茵态度有多恶劣,她照样笑脸迎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贺凝茵到底出身名门,干不出太出格的事。无非也就是抢夺儿子的注意力罢了。 如果贺凝茵要缠着陌漾陪她看电视,逛街,购物什么的,云锦心当然不会有意见,相反的,她还会在一旁拾掇陌漾当个司机。 至于逛街神马的,这难度系数太大了。 但是不管云锦心怎么做,贺凝茵对她的印象就是好不起来。 云锦心也不在意,照样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哪怕贺凝茵专挑他们上、下班的时间点要陌漾去给她当司机,送她去歌剧院演出什么的,她都没有半点的怨言,不过是要自己去乘公交罢了,这对之前一直自力更生的云锦心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有时候,也会专挑陌漾不在的时候对云锦心做出一些为难的事情。 她在等着云锦心受不了,然后跟她发脾气,或者是找陌漾诉苦,那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跟陌漾说,看吧,你取的女人果然是不入流的,竟然在背后搬弄婆婆的是非。 不得不说,贺凝茵被娘家还有夫家保护的太好,即使看云锦心不顺眼,也只会使出一些小孩子的手段。 贺凝茵那点小花招自然瞒不了陌漾,他对自己的这个母亲很是了解,或许她是为了在他的身上找存在感,才会偶尔心血来潮就有事没事地围绕着他转,但坏心眼却是没有的,否则他也不会放任她住在这里。 云锦心在和贺凝茵相处了几天,也差不多摸透了她这个准婆婆的脾气,只要顺着毛摸,她婆婆的武力值基本为0。 婆婆来了,小两口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除了每天晚上要锁门,在家里不宜穿过于暴露的衣服,和老公恩爱的时间大幅度缩水,被婆婆以各种名义打断。 好在贺凝茵来a市的目的还是为了巡回演奏,不可能天天上演婆媳大战的戏码,这让云锦心和陌漾经常逮到机会就亲热一回,就跟偷情似的。 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正因为如此,在贺凝茵结束巡回演奏会,启程要回b市的时候,陌漾在云锦心的劝说下,很是“孝顺”地送贺凝茵到机场。 以前,贺凝茵来a市的时候都只会小住个2,3或者是一、两个星期,可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陌漾亲自送机的待遇。 她很自然的把这归到宝贝长大了,会心疼妈妈了这点上,飞机场候机大厅里,硬是握着陌漾的手,红了眼眶,说一些煽情的话。 至于云锦心这个最大功臣?当然是被陌夫人选择性地略过。 云锦心也就很自然地当自己是机场大厅的巨幅广告牌,任由母子两人深情话别,咳,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贺凝茵在那盈盈叮嘱,陌漾面无表情的听着。 “宝贝,妈妈必须要告诉你,这婚事妈不会同意。我相信,你爸爸,还有你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说了半天,当儿子的都没有半点的反应,倒是说这句话的时候,陌漾的脸色沉了沉。 贺凝茵看在眼里,对云锦心在陌漾的心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分量暗暗吃了一惊,但一想到这些天儿子缠云锦心缠得紧的功夫,又觉得这没什么可吃惊的地方。 只是到现在,她对她这个冷清冷心的儿子竟然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在她眼中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这件事,依然无法接受。 “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意。” 陌漾这句话说的极其强硬,眼看着原来依依惜别的氛围,就要演变成母子反目,云锦心这个人rou背景,立即上前扯了扯陌漾的手臂。 这几天她没少缠着陌漾给她讲他和家里人的事,对他和她婆婆之间的事情总算也有所了解。 她当然心疼陌漾和她一样,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和父爱,好歹在她五岁之前,她的爸爸和爷爷是真的把她捧手心的。 可和她母亲不同的是,她认为她的婆婆是真心疼爱陌漾这个儿子的,云锦心认为陌漾完全没有必要把场面搞得这么僵。 子欲养而亲不待。 年轻时我们总是肆无忌惮的跟父母作对,稍不顺遂就对着父母大吼大叫,好像他们欠了我们的似的。 等以后我们也为人父母,父母渐渐老去,才能深切的体会到在我们眼里不那么完美的父母在我们心里到底扮演怎样重要的角色,对当初的叛逆有多悔不当初。 陌漾是没有云锦心那样细腻的情感的,他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对父母的依赖有限。 可是云锦心说那番话时泛红的眼眶却让他的心跟着疼了起来,他知道,她是想她爸爸了。 如果改善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能够让云锦心开心一些,陌漾是乐意去做的。 但一直耐着性子扮演一个合格的儿子,这几天无条件的配合贺凝茵,直到此刻,当她一脸严肃的告诉他,她还有他的家人都不会接受云锦心,只是因为她以世俗的标准认定了她配不上他,陌漾索性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直接冷了下脸。 要不是云锦心上前来拽了拽他的手臂,他早就踢脚走人了。 他的人生,甚至是他的婚姻,不需要他人来指手画脚,即使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你会改变主意的!” 无论如何,随着登机时间的临近,贺凝茵还是踏上了返回b市的航班, 临走前,她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了以上的那句话。 “你说,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她会强行要你跟我离婚吗?” 回去的路上,云锦心还在想着贺凝茵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她说那句话时全然没有平时看上去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妇,相反的,真正有丝豪门贵妇的精明,她不无当心的问道。 对于云锦心的惶惑,陌漾只说了两个字,“信我。” 云锦心转头,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此时,其实陌漾并没有把贺凝茵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不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一回,他低估了他母亲的决心。 【078】门不当户不对 陌漾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临走前的那句(你会改变主意的)不是随口说说的。殢殩獍晓 但他还是低估了贺凝茵这一次的行动力。 在贺凝茵回去后的第二天,陌漾就接到了陌老爷子的电话。 陌老爷子倒是没有对突然冒出个孙媳妇这件事发表任何的意见,就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端午节带人回家给他们长辈过过目,再细节讨论一下举行婚礼的事。 从老爷子的态度当中陌漾倒是听不出任何反对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所谓讨论婚礼的事宜是不是个幌子。 “爷爷要见我?” 洗完澡的云锦心边擦拭这头发,边从从浴室里迈出,就听陌老爷爷要召见他们夫妇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险些脚底打滑,被陌漾及时地给搂在了怀里,顺势往床上一坐。 “惊讶?” 陌漾随手接过云锦心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拭未干的长发,好笑得看着对方睁大一双杏目,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是什么反应? 虽然爷爷的邀请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见双方家长是迟早的事吧? 难不成她以为他会让这段婚姻一直保持这种类似地下情的状况,一辈子见不得光? “嗯,有点。” 云锦心很诚实的点点头。 他们不像一般人那样是经历恋爱、结婚,或者是相亲、结婚什么的。她也不大确定对漾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由纯粹青梅竹马式的情怀渐渐转变成男女之情的,反正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就因为如此,所以也没有像普通的情侣那样,经过订婚、摆酒席,双方家长见面什么的。 时间长了,完全忘记还有见双方家长这么一回事。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漾算是见过了他们的父母。 想到自己的父母,云锦心的眼神难免有一丝黯然。长长的睫毛垂覆惹下,云锦心很好的掩去了自己的思绪。 在头发终于不滴水之后陌漾取来电风吹,替云锦心吹干头发。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冷清冷心的人,也会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也许每个男人都有最柔软的时候,全靠是否遇见一个女人能够动摇他心底的那片柔软。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陌漾也是在最近才喜欢上这种替对方擦头发的事情,感受柔软秀发中的水滴在手中一点点的蒸发,指尖传来绸缎般的触摸感让陌漾留恋不已。 明明是很生涩的动作,可是没有一次会扯疼她的头发,云锦心闭眼感受指尖的爱抚,直到头发差不多全干了,陌漾将吹风机放回到抽屉里,云锦心才爬到他的身边,盘腿而坐,略微担忧地看着他,“爷爷有没有怎么说?他会不会不喜欢我?要是他不喜欢我怎么办?还有爸爸,爸爸也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家里还有” “不需要他喜欢。” “……” 她嫁的人是他,为什么要那个老头子喜欢? —— 端午节很快就到了,公司照例放一天的假。 一天的时间即使趁飞机从a市去国都固然绰绰有余,但以老爷子的意思,是要陌漾和云锦心去住上个几天。 好在,公司改革前阵子就初见成效,陌漾大可以放手让底下人的人去办事。 公司是自己开的么,老板要回去探亲,底下的人能说什么?当然是老板祝您度假愉快。老爸您一路顺风,恭送! 根据千艺公司员工条例,请假是不能连着节假日请的,但架不住云大妹子身份特殊不是。 虽然公司里还是没有人知道她和陌漾真正的关系,但在他们从云兜村回来不加掩饰的高调在众人面前非主观性秀过恩爱以后,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和陌漾关系匪浅,违规操作一次什么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为了避开节假日高峰期,陌漾和云锦心订了端午前一天的飞机票,抵达国都的时候正好是当天中午吃午饭的时间。 出了机场大厅,陌家早就派车子等在外面。 借机的人不是他人,正是云锦心在陌漾家里见过的吴维雄。 “少爷,少夫人。” 吴维雄微笑的和陌漾以及云锦心打招呼,躬身的姿势很好的掩饰了在他初见他家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爷牵着云锦心手的那一刻的惊讶。 “吴叔叔?” 对于会在这里见到曾在家里见过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吴维雄,云锦心相当诧异。 她记得后来她有问过漾,漾告诉她吴叔告老还乡来的。 云锦心质疑看向陌漾,不是说告老还乡去了么? 陌漾假装没有注意到云锦心的眼神,陌漾很自然地拉着云锦心坐进车里。 吴叔将两人的行礼放到后备箱,也跟着坐进驾驶室。 “幸好航班没有误点。少爷,少夫人,首长、首长夫人还有先生、夫人还有本家的几位都在等着二位一起用餐呢。” 吴叔发动车子,和以前一样同陌漾闲聊。 尽管知道这样的闲聊多半不会得到回应。 果然,陌漾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意料之中,吴叔也不在意,照旧乐呵呵的同陌漾讲一些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一些趣事。 说的最多的还是什么首长夫人对陌漾如何如何想念,平日里没少打电话给齐家小子齐楚宴,还有炎家小子炎火旁敲侧击的询问陌漾的情况,还告知了贺子纹也在家里的这一情况。 陌漾对这个担任过自己管家,实际上又是爷爷曾经旧部的老人家的话持保留态度。 奶奶会想他,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不相信奶奶没有派人调查他在a市的一举一动,说什么打电话向晏子还有火询问他的情况,为的也只是混淆视听吧?估计没少有人跟二老告知他在a市的动态,怕他知道了以后会不开心,所以才会搬出晏子和火。 难怪爷爷如此平静的就接受了锦心的存在,想来在妈妈来之前,两位老人家就知道锦心的存在了,搞不好妈妈的巡回演奏会会经过a市,就是二位老人家极力促成的。 就是不知道,父亲是否也参与了这么幼稚的举动。 云锦心一颗心都扑在即将见家长的这件事上,陌漾有意做一些亲昵的小动作来分开她的注意力,以至于云锦心根本没有留意吴维雄都说了些什么。 车子进入主干道,几乎每几百米就是一个红绿灯,加之一锅粥的路况,车子开开停停。 当一辆登山车潇洒地从他们所乘的这辆卡宴擦肩而过的时候,恰逢红灯,吴叔淡定的瞄了眼后视镜,确定自家少爷没有因为自己絮絮叨叨的讲述而表现得任何不耐烦的时候,骤然松了口气。 在看见陌漾时不时偷香行为时,更有一种少爷被附体的风中凌乱之感。 眼下这个扣住人下巴,不顾人意愿,非要吻上人嘴唇的登徒子,是他们家高贵冷艳的少爷么? 面对山地车超车,甚至当红灯转换成绿灯,看着那辆山地车潇洒的消失在自己视野当中都一派平静的吴叔,在看见自家少爷疑似调戏少***行为之后,终于不淡定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是较早知道少爷和人同居的这件事,但是后来竟然收到消息称,两人之前就领了证的,这已然大大出乎吴维雄的意料。 根据小时候的记忆以及长大后进了陌漾的公司,云锦心猜到陌漾家境不凡。 但是当她黑色卡宴大摇大摆的通过大病站岗来的军区大院的时候,云锦心还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外面看。 天,她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同于一般的小区,军区大院的每一处院落,每一棵树都像是一位位战士,充满了冷硬和阳刚,这是普通小区绝对没有的严谨和威严。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彻底被入眼所及的景致给震惊以后,云锦心好不容易收回视线,苦笑的看着陌漾。 怎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家好像,好像很显赫呐!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钓了一个金龟婿恐怕开心都还来不及,这可是比中特大将还要令女人振奋的事。 但这其他人当中并不包括云锦心。 云锦心过了那种以为相爱就是一切的年纪,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很容易留有隐患,随着日子的延长,那些隐患将会不可避免的逐渐显露出来。 当初云锦心以为陌漾家境再好,最多也是个富豪什么之类的,她的母亲纵然心里无他,但好歹家世在那里,即使高攀,也不会差距太大。 可当卡宴驶进军区大院的时候,云锦心恍然意识到,她和他的差距之大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云泥之别。 脑海里不期然地迸出这四个大字。 云锦心忧心忡忡的样子落入陌漾的眼里,他握了握她的手,“一切有我。” “夫人您别担心,首长和首长夫人他们都是很好想与的人。” 吴维雄有点惊讶他的少爷和夫人都成婚了,可他的少夫人对陌家似乎并不了解,但他仍是很快的就云锦心可能会有的顾虑,于是出言安慰道。 云锦心试着微笑了下,想起贺凝茵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傲慢,心里的忐忑不减反增。 她真的能够融入家大业大的陌家么?陌漾的回答依然简明扼要, ------题外话------ 这种每天挤牙膏式的更新,真真要了胭脂的命啊! 哎哎!总觉得这文偏了,从北京偏到西雅图去了~ 胭脂唯一能保证的是,绝对不弃坑!握拳! 【079】陌老太太 车子在一栋极具岁月感的院门外停下。璼殩璨晓 吴维雄将行李从车厢内取出,陌漾带着云锦心走在前面。 门外就插着几株艾草,很是有过端午的气氛。 一进院门,迎面就是两棵绿意葱然的茂密榕树,不远处的葡萄架下放着藤制的摇椅,摇椅前摆放着同样藤制的圆桌,上头摆放着一套茶具,一本摊开的书,书上是一副老花镜。 “别紧张。” 陌漾牵着云锦心走过穿过前院,感觉到她手心的薄汗,低头在她的耳畔咬耳朵。 陌漾音量并没有刻意放小音量,走在后面的吴维雄听得一清二楚,再次在心里感叹爱情的神奇。 他家少爷从小就不喜与人亲近,最多是和炎家小子、骆家小子还有贺少爷一起玩的时候,脸色才会稍稍放缓。 可像现在这般,对少奶奶如此亲近,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尽管一路上也见识到了陌漾对云锦心的特别,仍旧觉得稀奇的吴维雄还是没有从陌漾截然不同的一面当中反应过来,一直留意身后小两口的动态。 陌漾带着云锦心进客厅的时候,陌老爷子正在翻看报纸,陌老太太在看中央戏曲频道。 吴维雄跟两位老人家点头示意之后,将行李放到楼上陌漾的房间去。 两个老人家见到陌漾揽着云锦心进屋,眼神均划过一丝惊讶。 “是漾儿回来了?这就是锦心吧?锦心丫头,快坐,快坐,来,吃个苹果。”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脸上的惊讶并没有维持多久,陌老太太便从沙发起身,一脸和蔼的招呼云锦心坐下。 没有见到一进门就看见贺凝茵,云锦心当即松了口气,面对老太太的热情,脸皮薄的她羞红了脸。 哟!这年代还有脸皮这么薄的丫头呐? 陌老太太眯着眼,拉着云锦心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越看这清秀的孩子越满意啊。 而且听说和漾儿是青梅竹马不是? 呵呵,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缘分呐。 陌老太太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爷爷,奶奶。” 别看陌漾对其他人都爱搭不理的,见到贺女士也没展现出什么热乎劲,对两位老人还是愿意亲近的。 陌老爷子淡淡的嗯了一声,还是维持着看报的动作,只是从他那不再翻阅的动作当中也可以看出,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报纸上了呢。 在云锦心身旁坐下,陌漾不动声色的将云锦心的手从老太太的手里抽出,“我的。” “……” 这,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奶奶? “漾。” 云锦心嗔怨的斜睨了眼陌漾,他在说什么呐? 什么他的,她的啊~奶奶只是牵下她的手而已,又没有做别的什么。云锦心脸红的都能跟茶几上红彤彤的苹果相媲美了。 “哈哈哈!好你个臭小子,你这是泡醋长大的呐?小时候奶奶也没给你喝多少醋啊。瞧你酸的哟~奶奶跟你隔了个位置都闻到咯。” 陌漾不理会***打趣,就是宝贝似的将云锦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云锦心的头都快抬不起头了,他都没半点收敛的意思。 奶奶被气乐了,扬声对放完行李从楼上下来的吴维雄吩咐道,“小吴啊。麻烦你再上趟楼,告诉贺大小姐,漾儿两口子下来了,让她别再倒腾那那把破琴了。赶紧下来吧。还有,麻烦你把在隔壁家下棋的陌云关也给叫回来。就说一家人都在等着他吃饭呢。” 吴维雄利索的应了一声,便去叫人了。 吴维雄去了没多久,云锦心就看见一个大约年龄应该在50岁上下,但看上去却只有40多少,显得异常年轻俊朗的中年男子一脸温和的走进屋。 陌云关看上去一点也不严肃,相反的,似乎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这有点出乎云锦心的意料,她以为会漾出陌漾那样严谨性子的人,父亲也会是个特严肃的人才是。 两父子打了个照面,均特矜持的点了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就是陌云关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停留子在云锦心和陌漾交握的受伤。 这让云锦心好一阵子不自在,偷偷的从陌漾的手心里抽出吧,陌少爷又不肯。 可苦了云大妹纸一张脆薄的脸,红了又红的。 没过多久,贺凝茵也下楼来了。 有陌老太太在,贺凝茵没怎么敢给云锦心脸上看,就是脸色仍好不好。 一家人落了坐,端午宴很是丰盛。 陌老先生是货真价实的北京人,陌老太太却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 战乱期间,陌老太太的家乡沦陷在战火当中,不得已,举家变卖家产,一路北迁。 也就是在迁徙的途中,遭到了鬼子的散兵,正值壮年的父母和不到8岁的幼弟都惨遭鬼子的无情杀害。 当时,陌老太太也不过才18岁不到的年纪。 陌老太太也有一个特别温婉的名字,叶疏影。 就是那样一个人如其名的娇弱女子,面对鬼子玷污的,叶疏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愣是抢夺了企图玷污她的那名鬼子的配枪,一击即中。 恰逢已经投身革命的陌老先生陌镇南带着部队追击散兵路过,目睹了这一幕——一个柔弱的女子用自己的机智和勇敢救下了自己的生命,这对向来看不起女性,认为女性大都扮演柔软和需要被保护角色的陌镇南不啻为是个大大的震撼。 直到许多年以后,陌镇南都深深的记得,那是一天的黄昏,夕阳的火光照在尸横遍野的沙地上,一个梳着辫子,穿着碎花裙的女人举枪对着一个鬼子,“嘭”的就是一枪。 她的发型被风垂得凌乱,她的脸上还有泥土的脏污,可是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坚韧,仿佛穿破云层的皎月,一下子,就照进了陌老先生的眼里。 残阳在她的背后烧成了一片艳丽的血红。 心动,或许只需要刹那的时间。 杀了鬼子的叶疏影还处在第一次杀人的巨大慌乱和骇然里,她当然不知道有一个人在远处用敬佩的目光专注的凝视她。 她是在打算杀死鬼子之后,深知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从散兵们的手里逃出,她抢枪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自我了断。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叶疏影拿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宁死都不肯被鬼子侮辱的时候。 陌镇南及时出现了。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来得太早或者太晚,都只能收获遗憾。 没能提前赶到救下陌老太太一家,是陌镇南当时最大的遗憾,尽管当时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坚韧如丝的女子动了心,却没有起过任何不轨的念头。 那样乱的时局,谁也不会有心思儿女情长。 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因此收获此生的爱情。 因为时局太过混乱,陌镇南替叶疏影歼灭了那一小股散兵,提议让叶疏影跟随部队行军,并且将她安排到队伍后方去,直到进城,让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部队到底是得行兵打仗,为了叶疏影的生命考虑,陌镇南并没有将心里头的那份喜欢说出来的打算。 尽管那时,那个在随军的过程当中不但自学了医学常识,主动帮助军医治疗伤员的聪慧姑娘早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既然投身革命,就要做好抛头颅洒热血的心里准备,今天还活着,明天,却是未必。 战场上,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生命在逝去。 年代的动乱,分分钟都有可能跟这个世界告别的现实,让陌镇南这个北方一霸不敢争取自己的爱情。 叶家富甲一方,叶疏影的父母以及幼弟死在了鬼子的枪下,却为她留下了一大笔财产。 大战除了要人力物力以外,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财力。 陌镇南怎么都没有想到,叶疏影在随部队进城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自己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过日,而是将父母留给她的所有财产全部都兑换成银票,并且在他和战友正愁军费之际,亲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意外和震撼。 也许就因为两人的感情是经过炮火的洗礼的,即使两位老人去年都过了金婚纪年,还是如终如一日的恩爱。 这可是现在许多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动不动就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年轻人所比不了的。 建国已久,两人马上就要迎来  要严格算起来,两位老人还是在北方待的时间长一些,可这口味却和乡音一样,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保留了南方人偏甜的习惯。 这恰好符合了生于南方,长于南方的云锦心的口味。 路北上避难。战争时,陌老先生依然弃笔从戎, 通知通知厨房的阿姨宣布开饭。手他这是在做什么呐? 陌老爷子和陌老太太和蔼的态度超乎云锦心的意料,她以为以老家家的身份,怎么都会…… “呵呵,被贺小姐给吓住了吧?没事,以后有奶奶给你做主呢。” 现在客厅里只有陌 同样感到稀奇的还有去院子里取客厅里的方玉梅正要漾一而再听见了,也转过头对云锦心说道,“是啊,孙两棵高大榕树的身边,可见主人经常在葡萄架下为院子凭添了几抹绿意。 尽管陌漾表示,但云锦心还是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首长、首长夫人,少爷回来了。“ 被吴叔迎进独立院子的时候,云锦心还是被院子里所呈现出的一种低调高贵所震撼。 【080】名门夫人,不好当 吃过饭,阿姨端上水果,陌老太太招呼云锦心到客厅陪她聊天。璼殩璨晓 陌老太年轻时追随陌老先生行兵打仗,虽然不像士兵那样需要身先士卒,但身体却也因为长年的奔波落下了不少病根,这些年一直在静养。 想当初陌老太太之所以同意贺凝茵和陌云关两人的婚事,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听说贺凝茵的母亲也是南方人,而且同样都来自a市。 老人想着,这下婆媳两人会有共同的话题。既然自己这身子骨不好,那听儿媳讲讲故乡的事儿也不错。 后来听说她这媳妇儿的娘虽是南方人,但这位大小姐可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那一串儿的京话说得比她还地道,人压根儿就没去过a城呢。 老太太听了之后很是失落了一阵子,这些年在北京,接触的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有不少就来自她的故乡a市的。平时听那些客人说起家乡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太太就与有荣焉。但她又不能总缠着人跟她说家乡的事儿,原本指望儿媳能够替她弥补这个遗憾的,这下算是落空了。 现在有云锦心陪她,老太太算是一偿当年的夙愿了,拉着云锦心的手就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催她多说说a市的事。 老人家尤其爱听云锦心提云兜村,提她小时候陪着爷爷下田插秧,和村里的孩子们结伴去河里游泳,还用狗尾巴草掉青蛙,结果青蛙别掉着,连人带草摔进田埂里的事。 云锦心的奶奶去世的早,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最懂得怎么讨老人家欢心了。难得老太太爱听这些,云锦心就挑一些特别有趣的说,把老太太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奶奶来孝敬,又是给老人家削平果,又是给老人家捶腿的,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陌漾在一旁看了,很是嫉妒,他都还没有享受过老太太的这种待遇呢。 老太太眼神儿好,偏头就瞅见孙子眼底毫不掩饰的嫉妒,笑得越发欢唱了,陌漾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老太太就喜欢充满乡土气息的乡间生活呐,这些都是她所没有经历过,但小时候听佣人家的孩子提过的别样生活。 每到节假日,都会有客人来陌家拜访,陌老先生边让吴维雄确认来访宾客的名单,边低头交代儿子几句,同时竖起耳朵听老伴和孙媳的谈话,在听见老太太时不时的笑声以后满意的连连点头,好久不见老伴笑得这么舒爽过了。 贺凝茵陪两位老人家坐在客厅,她这个婆婆从以前起就不怎么待见她,每回她陪关云回来大院,她这婆婆面色就淡淡的,不过分亲近,也不会过分疏远,说白了,就是晾着她。 可以往老太太都会看在云关的面儿上,明面上拉着她说几句,像这回这样,从头到尾就当她是个摆设的,还是头一回。 贺凝茵不停的调换着频道,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她真想不通这个来自乡下,穿衣打扮都土里土气,普通话都带着地方口音的乡下人哪里就值得他们祖孙这么宝贝? 小的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寸步不离的守着,老的么,见到这云锦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从小到大都习惯活在众人关注里的贺凝茵在这一家子面前算是透明了彻底。 难不成,真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为什么儿媳总是能够跟奶奶处得很好,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贺凝茵也听朋友提过的。 原来她还不信,哪有这回事,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稽之谈。 可现下见到老太太和云锦心相谈甚欢,她嫁到陌家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这来自江南商户人家,自小当儿子养,既有江南女子的温婉但更多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属于那个年代人特有的历练。就算在老爷子面前,她婆婆都是强硬的,说一不二的,没想到,老太太还有这么和蔼可亲,风趣健谈的一面。 贺凝茵调了半天的台,最后还是把频道停留在戏曲频道上。 贺凝茵不愿承认,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她心里很是羡慕云锦心。羡慕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就获得老太太的认同,这是她这几十年来都没能获得的。 自古以来,婆媳问题就是每个男人攻克的难题。 陌云关瞧出夫人的不快,但给他再多的胆,他也不敢在自己老娘在场会儿为自己的媳妇出头。 贺凝茵有什么缺点,陌云关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这夫人表面上看上去,知书达理,优雅高贵,其实跟他的儿子差不多,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只不过他儿子以自我为中心的表现是,除了他心底的人,别人都走不进去,他也不关心他所不在意的任何事,说白了,就是骨子里是个特冷漠的人。 他这媳妇这相反。 当惯了千年大小姐,从小成绩优秀,长得又出挑显目,早就习惯了活在他人目光的艳羡下,就喜欢人人都捧着她呢。其实也就是一种幼稚的孩子气。 要是平时,陌云关是很愿意满足妻子这方面需求,时刻给予她必要的关注的。 但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在呢,要是他又哄着凝茵,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该训他了。 别看陌云关都五十好几,马上就迈入花甲之年了,这陌老先生和陌老太太一旦训起他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尤其是陌老太太,眼神那么一瞅,古时商家小姐的那种凌厉就一下子显现出来,端着茶,眼神往人的身上一扫,就够人吃一壶的,别说老太太真动真格训话,那是绝对句句都让你无法反驳。 要是可以,陌云关是宁可面对老爷子机关炮似的咆哮,可不愿意面对老太太那种冷暴力。 老太太说了,女人就不能太宠,宠得无法无天,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你。 那陌老爷子对她千依百顺怎么说? 老太太又说了,那能一样么?你那媳妇跟我能一样么? 你那媳妇什么毛病你不清楚么?就是一自我感觉过于良好,自信心极度膨胀的人。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她娘家人怎么宠她,那是她娘家人的事,咱也管不到别人家去,但你是我儿子,我可得管着你,你不能助涨她这股不可一世的气焰。 她贺凝茵身份高贵,是军委夫人的女儿,但那是她的本事么?那是她投胎投的好。 好,你说她有音乐天赋,年纪轻轻就被乐团选中,担任重要角色。是,我也承认你媳妇在音乐是是有天赋,这咱得客观的说,不能埋汰了人家。可要不是有老军委家还有咱们陌家兜着,就你媳妇那性子,还不把人得罪个精光? 她就算是再世女肖邦,都没乐团愿意收她。 好么,什么好的坏的,老太太都考虑在内了,这可不就让你无言以对了么? 就是因为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锋当中,陌云关完败,这使得的他凡是老太太在,他就不敢太顺着自己的媳妇儿。 他也知道把媳妇当女儿这般宠着不成,可他就是喜欢他媳妇儿这简单的性子。 别家的官太太都成天忙着相互打探,为各自丈夫的仕途拉拢可靠的势力,凝茵就不会。她交朋友纯粹出于个人的喜好,他喜欢她的简单,带点任性的天真。 见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凝茵的纯粹是他所需要汲取的美好。 都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锅配一个盖,老太太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和她那埋汰儿媳差不多就是这个理了,只是老太太也是商家小姐出生那,在家里还没有遭逢剧变之前,她也是个被人捧在心尖上宠的。老太太理解儿子和儿媳的感情是一回事,要她为了他们,迁就自己的喜好那是另外一回事。 从某种程度上,这婆媳两人的性格还是惊人的相似的,那就是绝不委屈了自己去喜欢上一个自己没有好感的人。 当然了,单就婆媳关系上贺凝茵就比较亏,谁让她是当人儿媳的那一个呢。 老太太问心无愧的“欺负”着她的儿媳,老爷子则是无原则站在自己老伴这一边,就算有时候知道自己老板对儿媳是过分冷落了些,他那玻璃心的儿媳自觉受委屈了,有意无意地透露让他给吹吹枕边风的意思,老爷子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傻男人才会插手老婆跟儿媳的战争呐,嘿,老爷子打了一辈子的战,要是再让自己卷入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可就太傻咯。 “爸,妈。我看这时间点,过一会儿客人就该陆陆续续的上门了,你们看……” 宾客的名单之前就确定下来,陌老先生已经让吴维雄通知下去,接下来马上就会有客人前来。 陌老爷子是开国功臣,官当得大,就算退休好几年了,那影响力都在。平时两位老人喜静,他人轻易不敢登门打扰。这大过节的,就没了这顾虑,陌云关考虑到等会儿大概会有许多客人登门,只对音乐痴迷,对社交以及政事都不上心的妻子会无聊,因此特地开口跟两位老人算是求个情,让贺凝茵能够上楼休息去。 贺凝茵是任性,但修养绝对让人无可挑剔,陌老先生和陌老太太不开那个口让她先上楼,她就绝对不会撂下两位长辈,躲到楼上去。 陌云关这也算是曲线救国,委婉的替媳妇出头了。 “既然客人来了,那你们夫妇也准备准备,少不了有人是冲着你们夫妇来的。都坐着吧,凝茵这段时间一直瞒着巡演,前几天老方家的媳妇还问起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说是想让她的重孙女跟你学学小提琴。这次老方的媳妇也会来,凝茵,到时候你就陪人好好聊聊吧。”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圈子里陌云关那点心思,陌老太太哪里看不出来,要是以往这情况,既然儿子开了口,陌老太太也不会太让陌云关下不来台,既然陌云关担心贺凝茵坐客厅里无聊,让她上楼也就上楼了,但这次不一样。 陌老太太有心要介绍一干官太太给云锦心认识,借由这次机会让云锦心在众多官太太当中露了个脸。 老太太需要贺凝茵在场,以传达出云锦心这媳妇已经被陌家认可这么一个讯息。 老太太一般都戏称贺凝茵为贺大小姐,就是看不惯她那官派小姐的作风。这次如此和颜悦色,亲切的称呼她为凝茵,贺凝茵颇有些受宠若惊。 “知道了,妈。” 贺凝茵端坐着,尽管心里很开心婆婆对自己的亲近,面上还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半点没让心里的狂喜溢出。 老太太清楚她家儿媳就是这么别扭的个性,心里头自是嗤笑了一番,表面上也笑得慈爱可亲的。 陌云关侧头看了眼自己夫人,又瞅了眼老太太,心想老太太的手腕是越来越高杆了。 明明是想借着凝茵为孙媳开路,还真让凝茵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讨着母亲的欢心了。他的傻凝茵哟,典型的被卖了还帮着数钞票呐。 咳,将自己的母亲比喻成人口贩子,貌似是大不孝? 陌云关捧起瓷杯,慢悠悠的啜了口茶。 “奶奶,那我——” 长辈们都要陪客人,凭爷爷奶奶还有她公公婆婆的身份,恐怕来的人也非富即贵,她,是不是回避些好? “你,你自然也坐着。漾儿娶媳妇儿的事儿圈子里还没人知道呢。趁这几天你们在家,我把漾儿成婚的事多跟人说道说道,锦心丫头,你恐怕不知道漾小子有多受欢迎吧?奶奶不说整座四九城,关是整个军区大院,排着队想要嫁给漾小子的可不得饶军区大院好几圈咯!” 老太太点了点云锦心笔尖,笑眯眯的说道。 “奶奶~” 云锦心闹了个大红脸,敢情奶奶是告诉她她捡到了个旷世珍宝么? 囧! 云锦心一直以为,老太太以上那番话是带点夸张成分的,不曾想,实际上的情况远比老太太说的要“严峻”许多。 有一个过分好看,家世过分显赫的老公,真心不是件值得称羡的事啊。 至少面对那雨后春笋般的挑衅,足以令人疲于应对。 名门夫人,可并不好当。 ---- 【081】如此黏糊 客人陆陆续续的上了门,一律由吴维雄引到待客厅。鴀璨璩晓 如果说,在听陌老太太讲以上那番话的时候,贺凝茵还是没能听明白老太太话里的道道,当每一位客人前来,老太太无一例外的拉着云锦心介绍给都将困惑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似乎在问,这人真是媳妇,不是老太太忽悠人的吧,怎么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一点风声都没有呐? 面对众人的疑惑,贺凝茵当然不可能当场拆老太太的台,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一律只能都用得体的微笑遮掩过去。 男人们有男人们的社交,女人也有女人的社交。 陌漾近年来都在a市发展,许久不曾回京,被老爷子叫去见见那些在京里均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官员们。 老爷子有心要陌漾打进这个圈子,陌云关自然也陪同着。 男人们一见面就是谈政事、国事,女人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 尤其是来访的客人当中,大都也都是些退休的老人老太太,老太太们一辈子什么没见识过?如果说年轻的太太们还愿意为了自己丈夫的前程,勉强听着这些乏味的内容,就是为了维持下社交礼仪,那么老太太们则是没有这样的顾虑。 某位局长老夫人在听丈夫和陌老先生以及陌云关谈论了半天的军事话题以后,终于按捺不住对陌家突然冒出的这位孙媳的好奇心,借口走开,坐到在客厅陪着老太太的贺凝茵的身旁,言笑晏晏的道,“凝茵,恭喜你啊。终于可以喝到儿媳妇茶了。我瞧你这个媳妇,天庭饱满,目光清澈的,一看呐,就像是个有福旺夫的人。我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享这福啊。哎啊。我那孙子,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都不下百来了个了,愣是每一个瞧的上的。愁得我哟,真担心他不会就这么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老芳同志啊。不是我说你家宝贝孙子啊。就你家孙子那换女人,啊,比换衣服还快的速度。哪家闺女敢嫁进你家家门那,这外面的彩旗飘得不要太厉哦。” 这位局长老夫人一起了个头,其他几个早就听腻了男人们乏味话题的太太们也都找了个借口出来,听见客厅里的对话,不知道谁开口插了这么一句,只把那位退休局长夫人给臊的,当即反唇相讥道,“是,我这孙子是花了点,可年轻么,人不轻狂枉少年不是。哪像你家孙子哟,痴情倒是痴情。就是看上了个戏子,我听说,前几天还绝食抗议,不娶那个戏子国门,他就不进食。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呐?” 上流社会没有秘密,哪家发生了什么事一晚上的时间就都能传开。 插嘴的那位老夫人正是军区中将的夫人,她们一家算是满门忠烈,也为这个国家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可抵不住儿孙不争气呐。前几天为了一个三流小明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登了娱乐报新文头条不说,甚至还上了社会新闻报。 这新文爆出来以后没少被圈子里的人说,结果没过几天,又听闻这家的小公子非那位女明星不娶了,为了个戏子茶不思饭不想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怔。 “呵呵。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么。哎。也是我家那熊孩子不懂事。还是影子你好啊。云关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漾小子又样样出色,听说在a市的公司也搞得有声有色不是?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呐。同样都是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哎!如今漾小子媳妇都娶上了,我那孙媳妇都不知道在哪打着酱油呢。” 一般来自军人家庭的,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军人潇洒的气度,那位被爆了家丑的中将夫人也不生气,反倒是华丽行间的,对陌老太太羡慕的不行,末了,还幽默了一把,惹得众多夫人纷纷笑开了去。 你们哪只眼睛看出这个乡下野丫头是个有福旺夫之人了? 什么目光澄澈,天庭饱满,目光澄澈跟有福能搭得上什么边? 心里头不屑,但在座的都是比她年长的长辈,在听见中将夫人夸赞自己儿子的时候,贺凝茵还是很是优雅地对众人笑了笑,谦逊了几句,“哪里,哪里。” 老太太听见了,拉过云锦心的手,笑眯眯的道,“可不是嘛。我也是一瞧这丫头就喜欢的紧。漾小子打下就长了张面瘫脸。亏得他皮相好,成天不苟言笑的女孩子们也当他是在装酷了,哪里想到他是脾气古怪呢。亏得锦心丫头不介意,你们是没瞧见啊,漾小子对锦心丫头宝贝的哟。哎哟,我拉下她的小手他都吃醋。” 像是为了验证老太太的话,在会客厅待了没多久的陌漾随便找了个几口离开,老太太一看见他朝客厅走过来,就扬声打趣道。 “你们看,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陌漾不知道先前的话题,只是在看见云锦心被这么多人包围着的时候很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奶奶在搞什么? “来,来,养儿。快进过你方奶奶,还有蒋奶奶,吕奶奶。老方,老蒋,老吕。这孩子起先在会客厅的时候没给你们打招呼吧?你们呐,还夸他。这孩子最没礼貌了。孺子不可教哦。” 老太太向陌漾引荐诸位长辈,果不其然一律遭到陌漾的忽视。 人家自动掠过她,抓住他媳妇的手不放呢。 会在端午来陌家走动的,自然是都与陌家亲近的人物,这些老太太当中不少都是看着陌漾长大的,自然知道陌漾是个什么秉性。 陌家小子长得漂亮,那是整个军区大院都出了名的,但比他的样貌更加出名的,可是这位公子的脾气。看上去冰冰冷冷的,谁知道下手会那么狠呐。整个军区大院的男孩子,要是惹了陌小子,没有被教训过的还真是找不出。 想当年,陌家小子、炎家小子、骆家小子这三个冷面狐狸、火性狐狸、笑面狐狸的威名,在他们孙子圈里传得不要太开哦,以至于他们几个不问世事的老太太都都听说过他们的大名。 只是这些年随着炎家势力的南迁,骆家退出政界,这三个人才稍稍淡出他们的视野。 后来听说陌家小子也随炎家去了a市锻炼,四九城里这才没有陌大少爷的传闻。 只不过陌家小子冷冰冰的模样,还真是让他们几个长辈见识了。 因此,就算陌漾无视陌老太太的话,对几个老太太一律忽略,长辈们也没放心上。 倒是和陌老太太一样,关注点全在陌漾牵着云锦心的那只手上。 陌家这位公子不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怎么,这心里毛病治好了? 众老太太这才意识到,好像从刚才起,陌漾见到她们是没有像以前那样远远的躲开,相反的,就算他眉宇间的不快相当明显,还真的没有走人的打算。 那她们是不是可以放心的让自家孙女、外孙女还有亲戚家年龄相近的姑娘追求陌小子咯? 既然陌小子不讨厌女人了…… 只是大家再一看站在陌老太太身侧的贺凝茵,再瞅瞅被陌漾握的紧紧的云锦心,得,感情这位孙媳是获得莫家两位当家太太的肯定了。 贺凝茵算是被老太太摆了一道,云锦心对此一无所知,对贺凝茵在心里特别感激贺凝茵在人前肯定她样子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次完全当了一次陪衬。 她婆婆这是有意要借由她替那个乡下丫头树立地位呢! 贺凝茵那叫一个气! 可是碍于人前,贺凝茵也不好发作。 “你怎么来了?” 考虑到来的都是些上来年纪的客人,客厅里冷气没有很足,云锦心陪着奶奶说了会儿话,又招待了客人的,出了些薄汗,脸蛋红扑扑的。 云锦心小小声的问陌漾道。 “见你。” 陌漾的回答依然简单而直接,小两口不大不小的音量让陌老太太听了又是一顿调侃,其他老太太眼里则是满满的可惜。 可惜了哟,陌家小子这么出色的人,怎么就没看上他们家孙女呐。 以前总觉得陌家小子太冷,原来,只要男人遇见心爱的女人,都可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嘛。 这些老太太看陌漾的眼神是如此炙热,以至于站在陌漾身旁的云锦心备受压力。 要不是老太太们年龄不符,她还真以为她们也看上了小漾。 云锦心被自己这个无厘头的想法囧了囧。 其实云大妹纸,你的赶脚木有错,人老太太是对你家小漾上有意思哝,只不过人家是以准孙女婿的身份看的。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云锦心将彻底领会到今天老太太闷的这些目光意味着什么,同时在将来的某一天无比感谢陌老太太今天为她所做的一切。 要不是在今天确立了她的地位,她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到底是在场的人一般都年过花甲,上来年纪,就算是此刻聊在兴头上,没过多久也都乏了。 客人陆陆续续的告辞。 等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吴维雄已经命厨房在准备晚饭了。 用过餐,吴维雄自然将两个小夫妻安排在陌漾以前的房间里,只是,如此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082】惊大于喜 贺凝茵临时叫走云锦心,说是让她陪她去个地方。鴀璨璩晓 吴维雄、云锦心和陌漾三人停下脚步。 “宝贝,你就这么不相信妈妈吗?妈妈真的只是想让云小姐陪妈妈去做做spa,你们今天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下午又接待了半天的客人,就算是你不累,你媳妇总该累吧?还是你以为,妈妈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面对陌漾质疑的目光,贺凝茵很是受伤。 都说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娘,她总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不会的,宝贝对任何人都清清冷冷,也只有在他爷爷、奶奶面前会稍微有孩子气的一面。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从小跟在他爷爷奶奶身边的缘故。 可这个女人算什么? 他和她才认识多久?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抵得过她生他、养他的养育之恩,抵得过母女天性么? “没关系的。就让我陪妈妈去吧,好吗?我还没做过spa呢,也好想体验一回哦。” 云锦心扯着陌漾的手臂,做出兴奋的表情。 陌漾低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在鉴别她是不是在说谎。 陌漾的眼神太过犀利,云锦心难免被她看的有些心理发虚,她只得补充说道,“难道你不想妈妈喜欢我吗?” 这句话,云锦心是附在陌漾的耳旁悄声说的。 贺凝茵没有听见云锦心在陌漾耳边说了什么,她只是听见云锦心用兴奋的语气说很期待去spa的那话话。 连spa都没有做过,乡下人! 贺凝茵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被陌漾准确的捕捉了到。 我管她喜不喜欢。 话到嘴边,对上云锦心闪闪发亮的眼神,陌漾皱了皱眉,终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一旦女生喜欢上某个人,除了想要得到对方的喜欢以外,还特别想要获得他身边的朋友以及亲人的肯定。 所谓爱屋及乌。 尽管陌漾无法理解她是跟他结婚,为什么她要在意他母亲喜欢不喜欢她,但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没再坚持,陌漾掏出手机,在云锦心的面前晃了晃,意思是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 云锦心会意,遂点了点头,对陌漾这种如临大敌的谨慎感有些失笑。 漾的妈妈看上去是不大好亲近,但是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啊。比起她的妈妈来说,漾的妈妈算是好想与的了。 生养了近三十年的儿子竟然跟一个才认识三个月不到的女人亲近,还因为她用这么不善的目光看待自己,贺凝茵当下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陌漾深深的看了贺凝茵一眼,眼里有不容分辨的警告,淡淡的道,“她是我的人。” 意思是,不管贺凝茵这个当母亲的承不承认,喜不喜欢,他都已经认定了她,也希望她不要打着支开他,以对付云锦心的念头。 贺凝茵心里一惊,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儿子在她的面前表达在乎。 以前就算是她因为他不好好练琴,收了他最喜欢的飞机模型,漾儿都不会有任何的不悦。好像对他而言,不管是多么喜欢的东西,他都不会想到去占有。 就像他爸爸说的,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好像天性就有些薄凉。 不管是对父母还是亲人,都没有普通孩子会有的那种亲昵和粘人。 可她一直没有当一回事。 一方面是儿子表现得一直都很成熟稳重,她认为这只是儿子早熟的表现罢了。而且她早年也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宝贝的心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宝贝性格天生如此,就是比别的孩子要沉默内敛,聪慧沉稳。 但难道不是? 这些年宝贝表现得之所以那么冷清冷心,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他真正在乎的人和事吗? “嗯。” 对陌漾很是失望,贺凝茵高傲的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云锦心跟她走,率先转身离开。 云锦心给了陌漾一个放心的笑容,步履匆忙的跟在贺凝茵的身后,不忘转头挥手跟陌漾告别。 陌漾送云锦心到门口,微皱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怎么,放心不下你媳妇?” 陌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双手负在背后,笑呵呵地打趣道。 “奶奶。” “你当了她快三十年的儿子,你母亲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奶奶?” 陌漾蹙了蹙眉,不是很懂陌老太太的意思。 “你母亲啊,就是一个被宠过头的千金小姐。出嫁前娘家宠着,出嫁后你父亲又宠着。她这一生顺风顺水的,从来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困难。出色的外表和良好的家世,以及出众的音乐采花,都让她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他人的喜爱。 如果说这辈子,她遇到过最大的挫折是什么,我想,应该就是你这个对她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的儿子吧。放心好了,她对你媳妇儿没什么恶意。我估计也就是这些年她一直试图跟你亲近,但从来没有走进过你的内心,而锦心那丫头却平白无故获得你的喜爱。你妈妈这是,吃醋了吧。放心吧,以她一贯的路线,最多也就是带你那媳妇去去什么高档场所,让她知道她和你的差异,以达到羞辱她的目的。别说你母亲这计策会不会成功,就算是锦心那丫头真因为你母亲做了什么心理不舒服,到时候你开导开导也就完事了,这可比许多豪门大戏里,动不动就用支票砸人,或者是对女方家庭赶尽杀绝,以达到逼迫女方离开男方这种狗血戏码要来得温和的多了啊。 你应该庆幸,你那常常自诩品味高雅的母亲从来不看青春偶像剧,不然哟,有你折腾的。” 老太太调侃的看着陌漾,话语里很是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奶奶,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陌漾斜睨着老太太。 从他有记忆起,这对婆媳就一直在斗法。 小时候是针对他的教育。奶奶主张“无为而治。”认为小孩子就该保有小孩子的天性,无论学什么,都应该遵从他的兴趣爱好,让他自由快乐的长大。母亲却主张“精英教育”,他认为他应该赢在起跑线上,无论什么都对他严格要求。 后来因为母亲的一句,她才是他的妈妈,是他合法的法律监护人,把奶奶噎的不行,关于他的教育斗法才以奶奶暂时失败而告终。 结果最后,还是因为父母双方太忙,他被接回爷爷奶奶家住,奶奶一面应付着妈妈请来的家教,一面给他放水,让他舒心自在的成长。 当然,最后被母亲知道之后,婆媳没少为这事争吵。 总之在他的印象当中,大到他的教育问题,小到他应该穿什么衣服,都能引起这对婆媳激烈的争吵。 这么些年来,她们大大小小的争执多得他都快数不清了,他以为她们即使不到相看两相厌,但绝对谈不上彼此喜欢的。 奶奶今天的一番话,却让他发现,他不但对母亲的性格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还要了解,话语里,也并没有他以为的那种水火不容。 “我是不喜欢她。” 老太太哼哼,转身进了屋子。 陌漾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老太太的声音从里头传出,“今天一整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乖孙。放心好了,你那个妈,不会对你媳妇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的。” 云锦心是坐贺凝茵的车子走的,直到车子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陌漾才进了屋。 “要不要来一杯双皮奶” 陌漾走进客厅,陌云关正从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两杯双蛋奶,他将其中的一杯递过去,还给陌漾递了汤勺。 “尝尝吧,味道不错的哦。” 陌云关笑眯眯的看着陌漾。 陌漾的眼底有些诧异,他父亲不是向来最讨厌任何牛奶制品的么,总觉得牛奶过于甜腻,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单皮奶…… 如果陌漾不是天生面瘫脸的话,估计他此时的表情应该是一个大大的囧字。 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大男人拿着汤勺喝双皮奶有多违和,陌云关将其中一杯双皮奶强行塞到陌漾手里,自己走走到沙发上坐下,翘着腿,吃得津津有味。 遗传了父亲,陌漾也不喜欢任何牛奶制品。 对于自己的习惯,陌漾不轻易改变,这一点他比陌云关还要固执。 “父亲您慢用。” 奇怪的看了眼在吃双皮奶的某中年男子之后,陌漾将双皮奶放在茶几上,提脚往楼梯口走去。 就在此时,陌云关开口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太早比较好哦,不然的话会有你母亲送给你的特大惊喜等着你。而我确定,那份特大惊喜对你而言,绝对是惊大过喜。” 陌云关神情放松的再度往自己嘴里送看口双皮奶,五十多岁的人了,吃这种小孩子或者女生才喜欢吃的小玩意儿,画面却没有半点格格不入之感,相反的有一种中年男人说不出的魅力和优雅。 陌漾停下了脚步,走回到陌云关的面前,恭敬的鞠了个躬,“还请父亲详细告之。” ---- 【083】尴尬地喷了 友情提醒:您当前正在操作的作品是:名门宠妻,纯禽来袭 卷二情之所系【083】尴尬地喷了(字数:3196vip章节) 云锦心跟着贺凝茵上了车。鴀璨璩晓 贺凝茵没有说要去哪里,云锦心也不好意思多问,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她婆婆所说的那样是带她出来做spa的。 车子在马路上兜了快一个多小时候了,云锦心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她们的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距离,还是她婆婆在兜风,她侧过头,张了张嘴,还没有发声,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对方嘴唇紧抿,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只好把心里的困惑给吞了下去,将头扭到车窗外。 夜晚*点,正是四九城最为热闹的时候。 漂亮的霓虹在窗外掠过,车窗外车水马龙,只要一遇红灯,车队就会排起长长的队伍,红的汽车尾像是一条火龙,照亮如水的夜色。 京城的夜色真没。 云锦心面对着车窗,心想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小漾两人一起,寻个高处,两人一起肩并肩欣赏这魅力的夜色。 贺凝茵驾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街上,其实她也没有想好要带云锦心出来做什么,她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把人从漾儿的身边支开,好让她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罢了。 垂目看了看汽车显示屏上的时间,贺凝茵计划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就调转方向盘往回去的方向开。 夜幕下的军区大院缓缓出现在云锦心的面前,由于贺凝茵所开的车子以及贺凝茵本人安早就认得了,因此车子也没有经过任何的盘查,就给顺利放行了。 对于只是出去兜了一圈,而没有遭到任何的为难,云锦心讶异极了。 虽然出门前她宽慰陌漾不会有什么事的,但她心里清楚,她的婆婆并不喜欢她,这次单独出门,也许会刁难她也不一定。 她都做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了,结果,是她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吗? 昏黄的车灯里,云锦心面色有些发烫。 是她太小心眼儿了~ 贺凝茵将车子停在院子前,双手握着方向盘,侧头对云锦心说道,“你进去吧。” 云锦心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微微一滞,条件反射性地问道,“妈,您不进去吗?” 她以为婆婆会在这里过夜才是,她记得吃晚饭以后公公也是留在这里休息的啊,难道公公后来离开了吗? “我还有事。” 难得贺凝茵没有反对云锦心叫妈,尽管她的态度还是谈不上热络,云锦心还是因为她难得肯回应她而欣喜。 下了车,云锦心礼貌的和贺凝茵道别。 云锦心下车后后,贺凝茵很快就发动车子,汽车箭羽般的消失在夜色里。 云锦心脚步轻快地走进院子,为贺凝茵态度的松动。 虽然她和陌漾早就已经是合法夫妻,不管贺凝茵同意或者否定,都不会改变这一事实,贺凝茵对他们两人的感情其实影响不大。 但云锦心还是特别希望能够获得贺凝茵的肯定。 这一次贺凝茵没有纠正自己的称呼,这让云锦心错误的以为那是贺凝茵决定接受她的信息。 回到陌家时间快过了十点了,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晕黄的灯,整座房子都显得特别的安静。 担心会吵到屋内很有可能早就歇下的陌老先生和陌老太太,云锦心放慢脚步,轻声轻脚的上了楼。 陌家两位老人都喜静,住的是房子里最角落的那个房间,这是云锦心下午在和老太太闲聊时无意中记住的。 云锦心站在二楼走廊,数了数,二楼共有五个房间。两位老人家的房间是朝南的那一间,他们对面的房间就是被用来当做待客厅的待客室。待客室旁边的房间就是书房,紧挨着书房的就是漾的房间,其余两间一间是她公公婆婆的房间,还有一间就是专门用来留宿一些亲戚、朋友来访的她客房。 云锦心根据下午跟老太太闲聊时的记忆,找出应该是属于陌漾的那间房,旋动门柄,身形却被一股巨大的外力往后一扯,整个人被带入房内,接着房门落锁,她的身体被狠狠地压在门板上。 不容她喘息的机会,她的嘴唇就被含住,来人霸道的卷住她的舌头,舌尖扫荡者她的牙龈,熟悉的气息让云锦心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双手主动圈上男人的脖颈,加深两人之间的亲吻。 云锦心的回应无疑是最佳的催化剂,陌漾右手捧住云锦心的后脑勺,左手猛然拉高云锦心的t恤,男人掌心特有的摩挲让云锦心舒服的嘤咛一声,呻吟出声。 陌漾是个特别有自制能力的人,虽然偶尔在情事上难免会不知节制,但像现在这样,她刚回来就如此热情的情况到底少见。 后背抵着强硬的房门,磕得她难受,云锦心稍稍推了推陌漾,有些喘气地问道,“怎,怎么了?” 房间的灯没有打开,黑暗中,云锦心看不见的表情,她只是感觉到有一双手捧起她的脸,然后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通狂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云锦心双腿无力,整个人软绵绵的挂在陌漾的身上,陌漾才稍稍收敛,环抱着云锦心,将人往床上带。 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即使闭着眼睛,陌漾也能准确无误的将人推倒在床上,对着云锦心的脸,脖子,xiong口又是一顿乱啃。 云锦心被他问得娇喘连连,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出。 陌漾这次的亲吻不同以往,总觉得这次的亲吻里有多了些许的狂躁,不似以往的不紧不慢,好像一切都在把我当中的从容、娴熟。 云锦心不知道自己走后陌漾发生了什么,只是猜到了应该是与自己有关。 既然陌漾不说,云锦心也就不再继续问。 即使在经过一整天的奔波之后身心都有些疲惫,其实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和心力做这些事情,但是云锦心这一次还是很配合陌漾的主动求欢。 云锦心也不知道那一晚他们到底做了几次,她只知道当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喉咙哑得快要着火了,身体也无一处不酸痛。 云锦心因为自己的生物钟醒来的。 在她睁开眼的刹那,陌漾也醒了,两个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尽管两人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一同醒来,云锦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羞红了脸,将头别了过去。 陌漾见到云锦心别过头,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用齿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含糊地道,“老婆,早~” 云锦心的身体僵了僵,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她是记不得他们昨晚一共做了几次,但她可清楚的记得她昨晚是昏睡过去的! 云锦心如临大敌般的反应让陌漾闷笑出声,他也知道昨晚他是做的过了一些。 他实在是被那个女人给恶心到了! 垂眸凝视着耳廓泛红的云锦心,陌漾暗暗收拢了手臂的力道,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锦锦,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己! “不要。好不好?” 陌漾的动作让云锦心以为他一大早的又发情,不禁有些可怜兮兮地转头看着她,她可不想今天一整天都下不来床啊! 陌漾一愣,想到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误会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也难怪,自己昨天晚上不知节制的要了锦锦足足4次! 在遇见锦锦之前,他以为他是一个特别清冷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沉迷于男女之事的这一天。 但他的身体对她怎么都要不够却是事实。 云锦心可没心思沉浸在昨晚的欢愉里,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昨晚的动静是否太大。 云锦心后知后觉地想到,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忘情的呻吟有没有被别两位老人家给听了去! 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的动静很有可能被两位老人听得一清二楚,云锦心心里岂是尴尬二字了得。现在她只期望这房间的隔音设备够好以及两位老人家昨夜睡得够深沉,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云锦心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的,陌漾也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看她那多变的脸色,就知道八成又是在胡思乱想了,于是揉了揉她的发顶,下床洗漱去了。 陌漾哪里知道,这一回可真不是云锦心胡思乱想。 因为云锦心心里那美好幻想在吃早餐的时候立即就被老太太打破了。 当云锦心和陌漾两人洗漱完下楼的时候,两位老人家已经早起坐在餐桌上用早餐了,还真没看见陌云关,也不知道是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 见到孙子和孙媳下来,老太太拉开餐椅,边招呼两位小辈坐下,边动手给云锦心盛了碗汤,“来,锦心,喝点百合雪梨汤,这可是奶奶一大早就命人熬的。” “谢谢奶奶。” 云锦心落座,端过奶奶递过来的汤碗,甜甜的道谢。 老太太笑眯眯地回道,“不客气。多喝点。” “嗯。” 云锦心展开甜美的笑靥。 她的奶奶去世的早,她都没有见过她亲生奶奶。 但如果奶奶在世的话,应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云锦心的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但奶奶接下来所说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云锦心把嘴里的汤给喷出来了。 “乖。对,就是这样,多喝点,啊。哎,我可怜的锦心丫头,昨晚叫得嗓子都哑了吧?” 云锦心拿着汤勺的手猛然一抖,震惊地看向老太太。 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像是一点都没有看出云锦心的尴尬,老天太继续念叨,不过这一回,她训话的对象赫然成了一旁静默喝粥的陌漾,“漾儿,不是奶奶说你。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昨晚锦心丫头都哭着求饶说不要了,你怎么还狠的下心压下去,哎。现在的年轻人呐,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老太太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 “咳咳。” 陌老爷子清了清喉咙,将手中的报纸阖上,老伴啊,你太重口啦!你瞧见没,孙媳妇不好意思咯。 老太太斜睨了眼陌老爷子,怎么的,你有意见? 陌老爷子立即讨好的笑笑。 云锦心被两位老人家很不好意思,耳尖都红了,脸红得都能溢出血来,恨不得早早吃完早餐,好隐遁了去。 “奶奶您不是从小就教育我,女孩子说的不要就是要?” 陌漾慢条斯理的喝下口粥,抬头看了看老太太。 云锦心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口里的汤汁悉数喷了出去,低头一阵猛咳。 这祖孙二人是完全没有禁忌的吗?天~云锦心的头埋在胸口,根本无脸见人。 老太太连忙拿纸巾给云锦心擦拭,陌漾则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睡衣的女孩子赤着脚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到陌漾的时候,旁若无人的扑了过去。 【084】se诱神马的 咳咳咳~” 云锦心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在看见曼妙女人扑进陌漾怀里的刹那,险些没有岔气。鴀璨璩晓 “颜家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别说漾儿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他现如今还是单身,这男女有别,你们又不是在处朋友,你这么投怀送抱的,也不是女孩子家家应该做的事儿啊。” 云锦心咳得脸都红了,陌老太太见了心疼,指责颜媚的话难免重了些。 颜媚只穿着睡衣,过火的打扮让陌老爷子这么一个见多识广的人都不由地别过头去。 倒不是不好意思什么的,而是非礼勿视。 颜媚的父亲颜得禄在直属军区当人上校职位,和陌家也算是世交,颜家乃是将门之后,就出了这么一个闺女,颜媚媚和陌漾、炎火、骆尚慕、贺子纹等几个人也都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难免染上了些男孩子的作风,没有寻常人家的扭捏、娇羞。 前些年还都是留着板寸头,要不细看,还真不知道是个娇滴滴的女娃。 后来也不知道是女孩子长大了,自然就有了爱美之心了,还是那丫头春心动得早,刚上初中那会儿就留起了长发,也穿起了裙子,行为举止也不再像男孩子那样大大咧咧。 就是这做派,还是大大咧咧了些,都是当妈的人了,也半点不见矜持稳重。 想当年,这颜丫头倒追漾儿,女追男的戏码在当时可没少轰动整个军区大院,赚足了军区大院里老的少的眼球,亏得漾儿去a市发展了以后两人的绯闻才淡了些去。 这会子人一大早就出现他们家,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又会成为怎样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爷爷,奶奶,早。” 对老太太的训斥充耳不闻,颜媚揽着陌漾的脖颈,仍是笑得一脸灿烂。 “坐吧。” 即使很想对颜媚回一句,我不是你奶奶,但常年的修养在那儿呢,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了。 老太太不咸不淡地招呼颜媚坐下,拿眼觑她,“是贺大小姐找你来的?昨晚就来了?” “嗯。是啊,妈昨天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漾回来了!还给了我漾房间的钥匙呢。对了,漾,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一点都没有出卖人的自觉,颜媚大大方方的就将贺凝茵出卖了个彻底,嘴唇因为陌漾将强行将她拉开一段距离而不悦地嘟起。 陌老太太听了心里一阵冷哼。 亏得她那儿媳昨晚就溜了,是想着她人不在的话,他们就不会怀疑到是她把人给找来了么? 要不说她那媳妇儿情商有些低呢。 别说端午按照惯例他们夫妻都会留宿,就冲着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他们还能猜不出是谁把颜家这疯丫头给请过来? 更别提颜家这丫头是出了名的缺心眼。 贺凝茵啊贺凝茵,亏得你嫁入了陌家,这要是嫁给别的大户人家,指不定在名门斗争当中输得多惨。 要不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呢? 老太太兀自感叹着,颜媚已经毫不客气地吃上早餐了。 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追人不是? 这会子,云锦心也认出颜媚来了。 这个漂亮的女人不就是上回他们在水云街那间院子见到的女人吗? 云锦心不笨,她根据老太太的话以及颜媚的回答大致猜出昨晚上应该是她那婆婆打电话叫这位颜小姐给叫过来,具体目的她是猜不到,但想来应该无非就是色诱之类的一回事。 想起陌漾昨晚反常的举动,云锦心心下了然。 想来是小漾昨晚就知道她那婆婆做的事情,心里不悦,需要发泄呢。这才在情事上没了节制一点。 云锦心昨晚还在为贺凝茵对她态度有所改观而开心呢,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她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才会让小漾提前获悉了她婆婆的计划,也不知道她婆婆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会确定小漾一定会碰颜小姐。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幸好颜小姐和小漾之间射门都没有发生。 她完全可以想象,要是事情真的按照她婆婆计划的那样,一大早当她起床看见小漾和颜小姐睡躺在一张床上,对她的冲击会有多大。 此时,完全不知道计划已经败露且计划荒腔走板的贺大小姐还在家里守着电话,并且时不时地瞅瞅手机,看是不是手机没有电池了。 按理说,要是颜家丫头真的和她家宝贝睡到一起了,怎么都会闹出点动静啊。 就算是她公公、婆婆把消息给压下去,以颜媚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会把事情闹大,求她家父母给她做主才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穿戴完毕,准备去上班的陌云关见妻子还维持着早上醒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 明知道贺凝茵注定是要空等了,陌云关也不说破。 要是被茵茵知道,是他给儿子通风报的信,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他吧? 自从颜媚知道陌漾回来了以后,陌漾和云锦心就没能过上二人世界了。 这颜媚可比麦芽糖还要粘人,陌漾走哪她跟她,要不是云锦心拦着,陌漾真就把人给关进陌家仓库,省得看见碍眼了。 为此,陌漾还抱怨云锦心不够在乎她,否则怎么别的女人这么缠他,她也不吃醋。 当陌漾冷着张惊艳的脸蛋说出以上那番类似撒娇的话之时,云锦心差点没有笑场。 其实,她也不是不吃醋的,何况这位颜小姐上回还不分青红皂白地甩过她巴掌呢,她心里可都记着,也恨不得离那位大小姐远远地,可是把人关进仓库是怎么回事啊? 她可是听奶奶说了,陌家和颜家是世交,要是颜小姐真出了个什么好歹,他们可不好交代。 更何况,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发现这位颜小姐并不像她原先以为的那样骄纵任性,甚至因为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有点很傻很天真的性格。 越是简单的人,一旦看中某样东西就会变得格外执着。 奶奶告诉她,这颜小姐可是追小漾追了好多年了,当年还闹出了一件大事。 虽然具体什么事奶奶并没有说,但是没来由的,云锦心就想起了那天在四合院看见的那个小男孩。 她是听小男孩叫颜小姐为母亲的,而且小男孩的父亲无疑是炎先生。 她是不明白为什么颜小姐对小漾痴心一片,结果却生下了炎先生的孩子。没有听奶奶说过颜小姐是结了婚的,未婚生子,实在不是件多么光彩的事,何况其中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缘故。 云锦心识趣的没有刨根问底,从陌漾一直躲着颜媚的举动当中她就完全可以知道,小漾对那位颜小姐是真的没有兴趣。 时间过得很快,陌漾和云锦心该启程回a市了。 老太太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孙子几次,这几天又多亏了云锦心陪她聊a市的风土人情,解了她不少的思乡之苦,如今小两口要告别了,老太太很是舍不得,在陌漾和云锦心出发前一晚,把陌漾叫到书房里,对他提出她埋在心里头的一个打算。 陌老先生大致猜到了老伴会说什么,反正儿孙绕膝,也是他做盼望的,因此也就去后院给芍药花浇水、松土去了。 “回到京城?” 陌漾随老太太来到书房,当老太太提出让陌漾将a市的公司交给下属打理,重新回四九城发展之后,陌漾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回来吗? 他之前并没有想过。 “嗯。” 老太太见陌漾没有明显排斥的情绪,继续说道,“你别忘了,你的根在这里。当初之所以答应你去a市,一去十来年的,就是因为你被颜家丫头缠得不行。可现在你都有锦心了,颜家丫头就算再喜欢你,她也得顾及人言可畏,毕竟这圈子就这么大,她一个未婚生子又是颜家独女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你回来了,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了。” “是吗?” 陌漾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这一点他还真没能体会出来。 光是那天早上突然冒出来,后来又对他缠得紧,他还真没瞧出她的顾忌在那儿。 大致猜到了孙子的心思,老太太乐了,“呵呵,怎么不是?你信不信,只要你出了这院子,颜家丫头再不敢像以前那样你走哪儿她跟她?” 陌漾将信将疑地看着老太太,难道这两天他用错了方法,他不该对颜媚采取视而不见的策略,真正的策略应该是带着锦锦外出躲开那个跟屁虫么? “你想啊,颜家就一个丫头,她有她的责任,断然是不能离开京城的。小丫头虽然追你追得乱没章法,可你与颜家孰轻孰重,她心里也掂量得清楚,这一点从她明知道爱的是你,却还是咬牙生下炜儿这点就可以看出。她图的什么。不就是想要颜家有个香火呢么?可见,在颜丫头心里,颜家是真的占有很重要的分量的。 奶奶也不是马上就让你做出决定,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只是担心回来以后会遭到颜家丫头的骚扰,那奶奶可以跟你保证,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陌漾不应声,他可没有忘记当初他被颜媚缠得每天每天的做恶梦,只要一入睡,梦里就会听见有人追在他的后面喊“漾哥哥——”,弄得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要的情形直到他去了a市才有所好转。 可以说,颜媚是造成他对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罪魁祸首。 “成了,***话就先说到这里,具体该做什么决定,还是在你。不过有一点奶奶必须要告诉你,当初奶奶是看你们两个年纪相近,陌家与颜家又交好,奶奶才放任她追求你。如今你都有锦心丫头了,奶奶自然不可能再放任颜丫头胡来。 至于你母亲那边,你也可以放心,奶奶会去帮你搞定。你要真怕了锦心丫头,也可以拐炎家小子回来嘛。那小子可纯粹是出于对你的愧疚才随着你去了a市,当一个小小的局长的。怎么说他都是唯一和颜家丫头有肌肤之亲的人,也许连颜家丫头都没有发现,这些年她对你的感情早就发生变化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打着喜欢你的旗号,实际是想要在你身上偷偷多打听些炎家小子的信息呢。” 把陌漾心里的担忧都给梳理了遍,老太太又在他的心底投下一枚重量级信息。 陌漾对贺凝茵会不会再找云锦心麻烦一点也不关心,因为他确定自己能够摆得平,可他却无法不在意老太太所说的炎火是为了他才去a市这一件事。以及老太太最后那一句明显就别有深意的一句话。 有些话不需要说透,有心人自然听得懂。 至少陌漾回去之后很认真的将老太太的话想了一遍。 要重新回到京城吗? 陌漾很是犹豫。 他在a市他生活了十来年,在他心里a市相当于他的第二个故乡,何况云锦心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北上也是个未知之数。 只是,当两人回到a市,后来陆陆续续发生的一些事情,却让陌漾有了决定。 【085】关系快要大白 云锦心和陌漾乘坐的飞机在第二天下午傍晚准时抵达a市中心机场。鴀璨璩晓 一开机,曹特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询问是否需要派车来接陌boss以及云锦心。 陌漾要接电话,云锦心便接过他手中的行礼,慢慢的走在前面。 不曾想,她刚推着行礼走出a市机场大厅,竟遭到了媒体的疯狂堵截,在一片混乱当中,云锦心和走在后面的陌漾被冲上来的媒体给走散了。 “云小姐,关于您和齐先生激吻的视频,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云小姐,齐先生在公开场合发表申明称,是他强吻的您,整件事与您并无关系。但是令妹云锦婉又紧接着站出来,愤怒指责您强势插足她的婚姻,告诉大家那个视频是您故意拍摄制作将它发布到网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他们的家庭,请问他们两夫妻当中到底谁说的是真的?齐先生声称您是无辜的,的确就像云二小姐说说的那样,是为了维护你吗?” “云小姐,据闻您和齐先生是交往多年的男女朋友,请问您是故意勾引齐先生,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令妹吗?”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媒体记者从四面八方涌来,黑钢大炮对准她,拍摄个不停,甚至有人在现场做直播报导。 云锦心以前曾在电视里看见过明星们被媒体围追堵截的场景,也在公司广告拍摄现场近距离围观过媒体对明星的采访,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像艺人一样被媒体团团围住。 头一次面对这种仗势,云锦心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媒体记者在说些什么,什么视频,什么强势插足锦婉婚姻,这里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为什么连在一起,她便完全听不懂了? “云小姐。” “云小姐……” “云小姐……” 记者媒体的摄像机和话筒全部对准云锦心,全部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呢,见她迟迟没有作答,又把摄像机和话筒挨近了一些,好几个摄像机和话筒都要砸到云锦心。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云锦心苍白着脸色,她一手挡住脸,一手推着行礼疾步朝前前进,想要借此甩开记者媒体。 记者媒体见云锦心要走,紧追在后面不放,“云小姐,请问对于您强势插足妹妹婚姻,破坏妹妹幸福的这件事您真的没有任何的解释吗?” “云小姐,我能够理解您这是因为心虚,所以默认了云儿小姐的指责吗?” “云小姐,据有知情人士透露,您和您的上司陌先生有非正常男女关系。而且据我们所知,陌先生虽然去年年底在网络票选当中以657800票的榜首位置当选我们a市最有魅力的黄金单身汉,但其在京城却一直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且两人早已孕有一子。这件事,请问您清楚吗? 还是说,因为您是个职业小三所以您并不介意男方已有一子。听说您这次就是和您上司去京城旅游,为的就是怀上对方的孩子,对吗?” “云小姐,有网友拍到30号当天您和陌先生一同搭乘国航a156前往京城。可此刻,我们却并没有在现场看见您那位上司的身影,请问您这么做是否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 “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媒体杜撰故事的能力总是登峰造极的,往往凭借几个捕风捉影的信息便能传得绘声绘色,云锦心越来越无法招架,她本能的寻找陌漾的身影。 有眼尖的记者媒体注意到她的张望,立即把握时机问道,“云小姐,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请问您找的人就是那位和您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上司吗?” “我和他不是非正当的男女关系!” 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当媒体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非正当男女关系来形容她和陌漾的时候,云锦心炸毛了。 肃着张雅净的小脸,云锦心沉声说道。 “不是非正当男女朋友关系?您的意思是,您和您的上司是恋爱关系这么一个状态吗?据闻,您的上司是京城人士。那么你们此次去京城,不是去度假,而是去见家长?” 见云锦心终于愿意开口回应了,媒体记者立即见缝插针地提问。 “请问您所谓的恋爱关系,您的上司也赞同吗?” 言外之意就是,您说您和您上司是正常男女关系,但您上司未必同意吧?可以说,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 “既然您和您上司是正常的男女关系,那么请问为什么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您上司的身影呢?” 马上又有记者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摆明了也是在质疑云锦心的说辞。 “前段时间贵公司改革面临一些阻碍,据知情人士爆料,就是您母亲从中给千艺公司制造了点麻烦。之后便传出您与陌总的绯闻。请问云小姐,您和陌总到底是各取所需还是仅仅只是双方的逢场作戏?” 这位记者则是压根不相信云锦心的那套“他们不是非正当男女朋友关系”的说辞,根本就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云锦心和陌漾的关系必然没有那么纯粹。 在场的媒体记者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在所有的绯闻女里,老板和企业某员工有特殊关系这早已不是什么爆点。陌漾长相妖孽这在圈子向来是只闻传说,不见其人,但这并不妨碍陌漾在民间以及媒体当中的超高人气。 但是要有人告诉他们,陌漾和云锦心之间是真爱,一个是成功企业家,一个是市长千金,他们之间有真爱?这绝对有人信,但圈子里谁不知道,云锦心只是个不受宠的大儿女,这一点从她参加妹妹云锦婉的婚宴,却只是简单的被安排在客人席位那一桌就能够体现出来,而陌漾,却是近年来a市商业圈声名鹊起的黑马。 年轻有为,相貌出众,家世成谜。 就这么一个金龟婿,会看上云锦心这个普通女人,这简直比灰姑娘还要励志! 但现场也有记者相信云锦心的说辞的,“那么请问云小姐,您和陌先生恋爱多久了?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恋爱关系的呢?你们目前已经谈婚论嫁了吗?” 八卦嘛,真真假假,记者也不是搞刑侦的,他们才不管云锦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反正本人肯爆料,他们就顺着问呗,能多挖出一些内幕是一些。 此时,问题的中心赫然已经从云锦心是否插足妹妹云锦婉的婚姻演变成了云锦心和陌漾到底是何种关系。 记者们的问题是浪花般一个接着一个抛过来,云锦心却是紧紧地握住推车的把手,再不肯回答多余的问题。 她无法预料一旦自己公开了自己和陌漾真正的关系,会给造成怎样的影响。 她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给陌漾的生活造成任何的麻烦,于是干脆选择再度沉默。 …… “这件事,你们做的很好。” 云锦婉一手拿着遥控,一手摇晃中手中的高脚杯,斜睨着坐在单座沙发上的周青青和周晓晓两人,朝她举杯。 “学姐,您太客气了。” “学姐您谬赞了。” 竟然真的和这位市长二千金搭上话了,周晓晓略显局促地回敬。 周青青则是落落大方的回应,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前几天她和晓晓围在一起浏览在网站的新闻,刚好看见齐、云两家爆出什么“姐妹俩共争一夫,妹妹能否坐稳齐夫人这一宝座”的消息,她们一个室友就兴冲冲的告诉她们,她在送男朋友回北京,在机场候机厅上看见一个长相特妖孽的男人,还拍了照片,特得瑟的给她们看。 在看见照片里那个俊美男人用温柔如水的目光注视着云锦心的时候,她心里的妒忌就疯狂的发酵。 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云锦心? 陌大哥那样出色的男人应该是配她的才对! 晓晓脑子好使,她用晓晓暑期实习岗位威胁她,让她务必想个办法拆散云锦心和陌大哥。 晓晓认为凭她们的能力想要拆散陌大哥和云锦心有点困难,毕竟陌大哥看上去可不大好对付,她看着电脑屏幕,灵机一动,想到了找最近因为婚姻关系而被a市市民所关注的市长二千金合作。 果然,当她们拿着室友无意间拍下的照片去找这位云二小姐的时候,对方真的答应了她们合作的要求! 而且还告诉了她们具体要如何操作。 于是她们就按照云小姐吩咐的那样,把机场的照片上传到各大论坛,散播些似真似假的谣言,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云二小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陌大哥还有锦心姐回a市的消息,早早的通知媒体去堵。 前几天云锦心与齐家少爷齐羽飞激吻的视频才在各大媒体兴起好一阵的轩然大波呢,云锦心还赶着这个时间点出现,这下子,云锦心的名声果然是要臭了! 她就不信,陌大哥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还能不把锦心给甩了! 然后她就等陌大哥治疗轻伤的时候趁虚而入,哈哈,那样一来,陌大哥不就是她的了吗? 就在周青青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时,电视机新闻里突然出现的一个画面却让她青紫了张脸,云锦婉甚至生气地将遥控砸向了电视! 【086】出气 陌漾和曹亦凡通着电话,就看见有许多记者媒体潮这边涌来,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拉着云锦心避开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鴀璨璩晓 但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蜂拥而至的媒体就将他和云锦心给冲散了。 低头匆忙的和电话那头的曹亦凡交代了几句,陌漾便挂断了电话。 云锦心被媒体围在中间,陌漾费了不小的功夫才成功地挤到中心,有记者眼尖的认出了陌漾,一下子原本摄像机和话筒全部都对准了他,现场的场面更加混乱了,“陌先生,请问云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陌先生,您能够告诉我们您和云小姐是什么关系吗?” “陌先生,请问您对云小姐和齐先生热吻的那件事有什么看法?” 陌漾也眯了眯眼,酷酷地丢下一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大手一捞,将云锦心搂在怀里,推着行礼走人了。 在场的记者都以为陌漾不可能会出现在现场,可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特大号惊喜。身为记者,有绝好新闻却不挖掘那就是傻缺。没有人愿意当一个傻缺,他们当然不会放过挖掘第一手资料的绝好机会,拼命的追在小两口的身后。 曹亦凡在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往机场的路上了,当云锦心和陌漾从机场出来,曹亦凡的车子也正好抵达。 曹亦凡一下车,刚好看见自家boss还有云锦心往这边走来,当然也看见了跟在他们身后数量可观的媒体记者。 云锦心是市长千金的这件事,曹亦凡也是这几天看媒体报道才知道的,这些天关于齐家大少和云锦心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曹亦凡一现场情况,就大致猜到了boss这是被媒体给盯上了。 身为金牌助理,其中一项特大功能必须是解救老板于“水深火热”当中。 疾步上前,曹亦凡上前用身体挡住那些记者,让云锦心和陌漾有机会摆脱后面的记者,打开车门,护着陌漾和云锦心上车,再把两人的行礼给拎进后备车,然后上了驾驶座,脚踩油门,一下子就把这一大群媒体给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boss,是先回您的府上还是先回公司?” 曹亦凡看了看后视镜,还有几家媒体锲而不舍的开车追在后面,他一边加大了脚踩油门的力度,一边询问陌漾的意见。 a市最近不怎么平静,他们公司也出了不少的问题。 在云小姐和齐家大少的绯闻闹出以后,他们公司就被传出盗用他人广告公司的策划方案,更有业界同行星广广告公司站出来指责他们剽窃他们的创意,还对他们下达了法律传票,要求他们公司进行赔偿。紧接着,尊豪便以千艺公司缺乏诚信为由,单方面宣布以后不再与千艺有任何的业务往来,一些和尊豪也有业务往来关系的其他和千艺正在合作的公司纷纷要求解约。公司内部更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谣言,说是公司之前转型升级,那是因为公司已经出现了不小的经营危机,才会调整公司业务结构,为的就是放手一搏。 弄得人心惶惶,不少员工甚至已经在重新投简历,随时准备跳槽了。 以上的这些问题都亟待陌漾回去解决,因此曹亦凡才会由此一问。 陌漾是一个特别注重办公时间和私人时间的人。 在他办公期间,他对工作是相当的一丝不苟,但当他处于非工作时间,他就不会再为公事劳神。在离开a市前陌漾就曾特地对曹亦凡交代过,除非公司要倒闭了,否则有什么重大的事都要等他回来再说,不要轻易打扰他的假期。 曹亦凡跟在陌漾身边也挺久的了,自然知道这位陌大少爷的脾气。 即使公司出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曹特助都愣是没有打任何一通电话,而是紧急召开了公关应急会议,讨论了一下应对解决之道。 以上的这些事,曹亦凡在刚才的电话当中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陌漾了,即使曹亦凡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陌漾却从中听出对方有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陌漾眼里,只要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儿,就都不是个事儿。 他并不急着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反正那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他现在最想要弄清楚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媒体出现在机场,以及媒体堵他和云锦心的原因。 “boss,您请看。” 曹亦凡打开手提,点开网页,将面对着自己的手提转了个方向,示意陌漾浏览他特地打开的当前网页页面。 既然公司的事情并不着急解决,陌漾当然选择先回去休息。 云锦心稍微受了点惊吓,在车上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精神,陌漾把人哄睡着了,才从楼上下来。 曹亦凡也从这几天媒体捕风捉影的报道以及自己先前掌握的信息猜到了陌漾和云锦心不同寻常的关系,但当他得知这两人果然处于同居状态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的惊讶,他以为像陌漾那样的人是不会跟任何人同居的! 当然了,曹特助的惊讶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因为马上陌漾就从楼上下来,要求他将这几天a市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曹亦凡没有直接讲述这几天媒体绘声绘色的报导,而是点开前几天突然上传到网站的一个激吻门的视频以及门户网站关于齐羽飞、云锦心、云锦婉宝坤陌漾本人的绯闻给陌漾看。 “我就这么令你厌恶吗?” “羽飞,你让我走吧。” “锦心……” 视频录制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五分钟多久,对话就更短了,全部也就三局对话。 关键是那个充满暧昧的吻,以及画面给人呈现的暧昧指数以及齐羽飞那个怎么看怎么都充满了浓浓情感的吻。 由于云锦心是背对着摄像机的,因此在齐羽飞吻她的时候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但也正因为如此,那场景看上去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 曹亦凡维持着他那张肃整的脸恭敬地站在陌漾的身侧,余光却悄悄注意着自家boss的反应。 这几天齐羽飞、云锦心以及云锦婉的三角绯闻在a市那叫一个人人皆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将他家boss也给扯了进来,至此,四人之间的关系越发显得扑朔迷离。 齐羽飞和云锦婉已婚的身份,更是将这四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赚足了噱头,个别无聊八卦者为了弄清楚这四人的关系,甚至无聊到去尊豪探听探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内部八卦,为此尊豪酒店的入住率都比前段时间高了好多百分比。 陌漾专注着盯着电脑屏幕,曹亦凡无法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色当中看出任何的情绪。 “把发布这张照片的人给我查出来。” 陌漾大致浏览了几个网页,大部分的文章都是以文字为主,所配的图片也大都是他和锦心的独照,也就是说,文章的内容缺乏图片的佐证。唯有一张系列跟踪报道的标题分别为,“蓝颜祸水,姐妹反目成仇”“姐姐令攀高枝,妹妹神形憔悴”的这篇文章配了他和锦锦在a市机场的图片,而且从画面上看,明显属于偷拍。 陌漾认为这章照片会是个突破口。 曹亦凡领了命,告辞离开。 剩下陌漾一个人,他关掉所有的网页,视线停留在已经播放完毕的视频上。 陌漾那天在看见云锦心身上的吻痕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件事与齐羽飞脱不了干系。只是因为没有把握云锦心是否已经真的把人给完全放下了,这才一直隐忍着,没有主动去提及。 也许外人瞧不出当齐羽飞将云锦心困在墙壁和他之间云锦心有不开心,陌漾却一下子就从她僵直的后背看出了她当时的不情愿。 一直卡在他心里的那根刺忽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陌漾的嘴角泛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倾身将视频的这个网站也一并关了。 打了个电话给炎火,让他把网站上的内容全部都清理干净,他不能让锦锦看见这些报道! 炎大局长这几天的日子也很不好过,人忙着在山沟沟里追击犯人呢。 虽说一般混到局长位置的人都是坐办公室发号施令,没事儿收受红包啥的,可咱炎老大是个天生闲不住的主不是,没事就喜欢随着底下一批警员上上追捕犯人的第一线,要不陌漾和云锦心出了这事儿,炎火要是知道,早联系信息部把这些不利信息给撤咯。 陌漾打去电话那会儿炎火刚结束这件案子,带领小的们回去庆功呢。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接到陌漾的电话,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炎火在电话那头骂了声操蛋,这功也不庆了,打了个电话交代下去底下的人办事,并且很干脆地回复陌漾,保证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顺便把调查看是谁在背后搞鬼这件事也给揽下了。 陌漾没有拒绝。 他本来没想要炎火帮忙到这种地步,何况他已经叫曹亦凡去调查照片的来源了。但既然炎火主动提出了,陌漾如果再拒绝,就显得矫情,再加上有公安系统来办这事,无疑更为迅捷。 解决了这件事的后顾之忧,陌漾这才心情大好的走到宠物缸的面前,将这几天一个人待得都快得抑郁的女王给放出来,还破天荒的主动给她顺了顺鳞片。 女王发出嘶嘶的吐信声,你妹,老娘的鳞片是你说摸就能摸的么? 被禁足了n天的女王优雅不再,很是豪气地翻了翻白眼。 【067】得知真相 炎火的办事效率很快,隔天就将调查结果亲自送到了陌漾的手里。鴀璨璩晓 “准备拿什么谢我?” 炎老大一手撑在陌漾的办公桌上,一手扬着手里的调查资料,痞痞地问道,摆明是趁火打劫呢。 陌漾抬头看了得瑟的某人一眼,不客气地伸手去夺,炎火早有心里准备,往后退了一步,嘴里特挑衅地嚷嚷着,“哈哈!抢不到抢不到。” “幼稚。” 身子往身后的皮椅上一靠,由着炎火蹦跶,陌漾冷冷地道。 “喂,你。” 陌漾的态度让炎火无来由地想起有一次他给儿子买了他最喜欢的限量版变形金刚,他拿着变形金刚问儿子要拿什么报答他的时候,那个破小孩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然后用特别受不了地语气说道,老爸,你很幼稚哎。 年过三十的某人玻璃心碎了一地,难道真的当了太多年的老爸,他的行为果然退化了么? 炎火捧胸,欲哭无泪。 没有功夫安慰玻璃心的某人,陌漾趁火打劫,迅速夺过他手里的资料,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 “喂喂,不带这么搞突然袭击的啊!” 炎火跳脚,刚要伸手去抢夺的时候,见陌漾按下内线电话,对电话那头的曹特助说道,“给我一杯冰柠檬。” 炎火的火气在曹特助端着冰柠檬进来的时候瞬间被浇了个彻底。 如同猫儿见了鱼,炎老大双爪捧着沁凉的玻璃杯,吸溜着喝着冰柠檬,眼睛满足的眯起,窝在沙发上,活脱脱就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一个大男人竟然对酸酸的柠檬汁情有独钟…… 曹亦凡跟在陌漾身边好些年了,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炎火,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炎火一脸陶醉的吸溜着柠檬汁的样子,只是每回瞧见,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体型魁梧,长相俊酷的大男人,竟然喜好柠檬汁! “有点酸,去,加点蜂蜜,老子还要一杯!哦,再给我一块小蛋糕,” 嫌弃人柠檬汁酸的某人喝光了一大杯的柠檬汁不说,还老大不客气地将杯子往一旁垂首站立的曹亦凡手上一递,俨然把人总裁办公室当成了西餐厅,把人金牌特助当成了服务员,还带有点餐功能的。 曹亦凡习惯了炎火的无耻了,好脾气地接过,躬身告退。 “漾,你这曹特助一如既往的听话啊!你到底给他开了多少薪资啊?” 夏天喝一杯冰镇柠檬汁什么的,果然最爽了! 爽到了炎火将腿伸在茶几上,双手枕在后脑勺,慵懒地斜睨着陌漾。 陌漾低头翻看资料,给出了一个数字,炎火瞪大了眼睛,骂道,“艹!这么贵?他坑你呢!” 那家伙的月薪都快赶得上他这个局长一个季度的薪资了!什么金牌秘书啊,真当自己金子做的? “他值得。” 陌漾头也不抬地道。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啊!就你开的那薪资,都能请20个助理都绰绰有余了。要不,老子给你当特助?哈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炎火起身,走到陌漾的身旁,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掰着手指自我推荐,“你看,我调查功夫一流吧?我身手还了得,可以给你兼职保镖啊,还有……” 炎火纯粹是说着玩的,他对警察这份职业热衷着呢,何况炎家也不缺他那点工资。 陌漾清楚这一点,因此也不搭话,继续看他的资料。 得不到回应,炎火一个人无聊,没话找话,“喂,漾,你这破公司真有这么赚钱啊?!” 一个小小的特助都开出那么高的工资,那其他部门主管的工资还不高到天上去? 曹亦凡端着柠檬汁进来,刚好听见这一句,“3500。85万”。 “什么?” 炎火接过曹亦凡递过来的柠檬汁,听见对方说了一个天文数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别告诉他这杯破柠檬要那么贵啊!他会翻脸的。 好在,曹特助也没有想要转行当敲诈犯的意思,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一板一眼地说道,“公司去年一年的净收入,3500。85万。” 言外之意就是,公司确实很赚钱。 曹亦凡这人吧,闷葫芦一个。但此人特别有集体荣誉感。 你要说他个人什么的都不打紧,可你要说他毕业的学校虚有其表,沽名钓誉,或者是诋毁他现在所在的公司,那么人就绝对要跟你急了。 “……” 激吻视频的事也好,还是这几天媒体捕风捉影的报导也好,陌漾都让炎火去毁尸灭迹了,在家里时也特地尽量避免云锦心上网,免得在信息还没有处理干净的时候被她看见,影响到她的心情。 然而,不管陌漾怎么小心翼翼地防着云锦心看见网站上的那些内容,云锦心还是在上班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去京城的那几天,a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了在她回来的那天,每天为什么会有媒体追着她不放。 有调查研究表明,女人们聚在一起最爱聊的话题就是八卦。 而女人聊八卦的绝佳地点,就是——厕所。(这句话是某无良作者自己编滴。) “你们说,她怎么还有脸来上班啊?都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要是她啊,现在早就躲起来,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咯。” 云锦心上厕所上到一半,突然发现有大姨妈来访,刚想要推门出去,却在听见门外之人的谈话而顿住了身子。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一个激吻门么?董洁和王大治都弄得举国皆知了,人董洁还不是照样走穴的走穴,代言的代言?再者说了,以前是不知道锦心身份,怎么也猜不到咱们冷艳高贵的总裁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现在知道她是市长千金,我们公司前阵子又遭到工商局故意找茬,总裁的动机不就再好解释不过的了?就是看上人市长千金的身份了嘛!” “不能够吧?你要说别的男*丝为了女方的家室啊,地位什么的,牺牲色相我信。总裁?打死不信。” 说话的人一个劲的摇着头。 虽说她们职位低,一年到头也没能见得了总裁几次面,可千艺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总裁讨厌女人是出了名的啊,这样的一个男人会为了云锦心市长千金的地位而委屈自己?这理由弱爆了!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要是换成你们,一个是集团太子爷,一个是新贵企业家,你们能选得下来?要我说,也是云锦心好手段啊,竟然能够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你们没看最新的新文啊?昨天新闻都报导啦,他们这次去北京,就是去见总裁的家长啊!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我们是就算想要嫁入豪门,连豪门的缝都没摸着,人家就因为有一个市长夫人的妈,即使跟人市长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就平白有了市长千金这个称号!羡慕嫉妒恨呐~” 同事c对着镜子补妆,语气也酸不溜丢的。 “什么见家长啊。总裁又没有当面承认。而且昨天的现场直播我可是看了啊,也就云锦心自己说他们不是非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总裁又没有说是什么。好吧,即使总裁说了一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这样是哪样总裁可没说!要我说啊,八成是云锦心自作多情呢!总裁呢,又因为某项不知名的原因,不好得罪她,这才不得已跟她逢场作戏。 哎哟。可怜总裁这一朵娇花,插在了——” “说什么呢你们!总裁是那种怕得罪人的吗?总裁会跟锦心姐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锦心,至于那个视频,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上传上去的!锦心才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 施谨生气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力地推开厕所的门,门被推得吱呀作响。 “切~你知道了?她告诉你的?说是总裁很爱她,她和总裁是真心相爱?” “我——” 施谨被堵了个够呛。 锦心从来不告诉她她和总裁之间的事,因为上次她母亲上来闹,而她和嫂子却没能保护好锦心的缘故,对锦心姐她是满满的愧疚,也就不像以前一样有事没事总往她的办公室跑。 就连她是市长千金的事,她而言是看媒体报道才知道的。 但是锦心姐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啊! “说不出话来了吧?天真!我说施谨啊,你还是别跟那位走太近咯。小心被卖了,还傻傻帮人数钞票。你可别忘了,她跟我们一起工作可有段时间了,但在这件事情出来之前,我们谁知道她是市长千金啊?啊?就算她不是云振海亲生的吧,可她妈是市长夫人这总是事实吧?以她的身份,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没有?何苦来这里跟我们抢这份工作?要我说,搞不好云锦心一开始就是冲着咱老板来的。 啧啧,这人的心计,不可谓不重啊~” “锦心姐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人!” “不是那样的人,那你以为,她是怎样的人,啊?” 女同事b不屑地问道。 施谨气得身子都发抖,“锦心姐是——” “吱呀”一声,厕所里间的门被打开,云锦心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顿住了声音,面露尴尬。 【068】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女同事a,b,c人在看见云锦心之后纷纷走开了。鴀璨璩晓 “锦心,她们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的。那些人就是这样,没事就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 施谨局促地望着云锦心,也不知道锦心都听进去了多少。 厕所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云锦心将施谨拉到办公室里。 “怎么了,这事?” 在做核对各大部门交上来的财务报销单的张盼盼看见云锦心的脸色不大好,从电脑后方抬起头,关切地问答。 施谨用食指指了指楼上,又顺手做了个拉条的手势,关盼盼立即会意,自己的小姑子意思应该是在说媒体报道的关于总裁和锦心关系猜测的报导被锦心给知道了。 其实陌漾和云锦心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还真的问题不大。 即使媒体说得有板有眼的,一下子说两人是各取所需,一下子又说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见家长的地步,八卦程度简直不逊那些娱乐周刊, 但如果锦心只是得知了与总裁有关报道的话,脸色肯定不会那么难看,张盼盼马上猜到,云锦心这是十有*地也知道她妹妹还有齐羽飞那两口子闹出的那些破事。 “学姐,那件事你也知道吗?” 施谨的小动作以及张盼盼了无的神情都没有逃出云锦心的眼,难道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一个人是完全在状况外的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锦心,下个星期就要做财务报告了,我还有好几份报销单没有核实呢,我先忙了啊。” 经过上次张悦画寻事,以她的家人威胁顾盼盼,让顾盼盼迫不得已选择对受伤的云锦心袖手旁观这件事,顾盼盼和施谨一样,自那天以后就对云锦心多了一份愧疚。 即使当时的云锦心昏了过去,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晓得,陌漾也没有因此而对她们两人做出任何的惩罚,而且看样子应该也没有告诉锦心,因为锦心对她们的态度和过去并没有什么两样。 正因为如此,张盼盼和施谨两人的心里更加难受了,如果云锦心知道那天她们曾经见死不救的事,对她们骂上几句她们或许还好过一些,可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张盼盼和施谨两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才好。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从今往后不管是谁企图伤害锦心,她们都不会原谅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因此,当云锦心要求张盼盼和施谨告诉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的时候,她们两个就是不说。 一个是假装忙碌,另一个则是借口策划案还没起草,企图开溜。 网上报导的那些糟心事儿,锦心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有些事,真的是知道比不知道要好。 张盼盼是云锦心的学姐,在公司待的时间又比她长,云锦心自然不能为难她。 于是可怜的施谨童鞋就成了云锦心的突破口。 “小施。” “锦心姐——” 云锦心的声音不大,只是话语里比平时多了些许严厉,任谁都能听出她是真的不开心了。 都要走到门口了的施谨只能转过身来,“锦心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你不用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的。我看的出来,总裁是真心爱你。不管齐家那两口子都说了什么,你和总裁两个人好好过比什么都强。 你真的没有必要太在意的,啊!” 施谨别别扭扭地劝导道。 她是不大清楚锦心姐和那个齐羽飞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参加人妹妹的婚礼上跟新郎亲吻上了,但是以她对锦心姐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会横刀夺爱,故意破坏人婚姻的那种坏女人。 施谨不说还好,一说云锦心就更加稀里糊涂的了。 通过在厕所里听到的内容,她隐隐约约猜到人们大致上都在谈论些什么,应该很大程度上是与小漾,齐羽飞甚至是锦婉有关。 但令她想不明白的是,公司的同事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还有学姐和小施,她们两个的神情看上去也真的很不对劲。 “齐家两口子?你指的是羽飞和锦婉?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他们哪会对我说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他们。” 施谨下意识地反驳道。 “那你说他们……” “拜托。那是他们太高调,现在各大门户网站都……” “施谨!” 张盼盼尖锐地打断施谨的话,施谨双手掩嘴,做了个万分懊丧的表情。 “门户网站……” 云锦心捕捉到了十分关键的词。 就这样,在炎火还没能将各大网站的消息都给扯下来之前,云锦心就通过网络,获悉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怎么会这样……” 云锦心点开视频,当她看见自己被齐羽飞抱进怀里亲吻的长达五分钟的视频的时候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明明记得那天休息室里并没有任何人的,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流出? 而且还是以如此暧昧的角度? 从视频上看只能看出羽飞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她的!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也会以为她是故意勾引喝醉酒的羽飞,故意在妹妹的婚礼上滋事。 “锦心姐,你不要信媒体乱写的!我们才不相信你是那种工于心计,故意在妹妹婚礼上勾引前男友的坏女人!” “施谨!” 张盼盼扶额,这丫头是火上浇油呢还是怎么着?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嫂子~好吧。我错了。” 再次失言的施谨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她只是看锦心姐脸色不大好,所以想要安慰几句来着。 哎,事实证明,她根本就没有安慰人的天分,她还是回去工作,免得在这给锦心姐添堵吧。 “锦心——” 张盼盼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云锦心。 公司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那一家子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视频固然会给锦心的声誉造成恶劣的影响,但真正令锦心伤心的,应该是她一直疼爱着的那个妹妹公开在媒体上指责锦心介入她和齐羽飞婚姻的这番言论吧? 伤人的话往往出自无心的嘴,何况云锦婉是有意要伤害锦心,锦心这个人,这么重感情,这次不被伤得血肉模糊才怪。 更加令人气愤的就是齐羽飞的态度,在视频被各大网站疯传以后,齐羽飞那暧昧的言辞,什么叫都是他强迫的锦心? 他以为他这是英雄救美呐?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那么一说,就等于坐实了锦心勾引妹夫的恶名? “我没事,学姐。对了,学姐,我有点事,想要先走。如果陌总过来找我,麻烦你和他说一声,让他不用等我下班了。” 云锦心简单地收拾了下桌面上的东西,拎着包包提前下班。 “哎,锦心,锦心,你要去哪儿啊?总裁要是下班没接到你,自然会打电话给你的吧,为什么还要我跟他说一声啊?锦心,你给我说清楚啊,锦心!” 张盼盼追出了办公司门口,云锦心走得快,已经进了电梯了。 张盼盼只得只身返回办公室。 到了下班的点,陌漾和以前一样提前给云锦心打电话,结果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走了?” 去往云锦心的办公室,正准备下班的张盼盼见到传说中冷艳的总裁大人,立即战战兢兢地转述云锦心交代的内容。 “发生了什么事?” 锦锦不可能无缘无故不等自己就走了的,而且还把手机关机! “我,我也不大确定和那件事有没有关系……” 在陌漾眼神的催促下,张盼盼犹犹豫豫地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包括云锦心在厕所里不小心听见了他人的非议,以及后来施谨不小心说漏了醉的事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陌漾。 ——《名门盛宠,纯禽来袭》——淡胭脂—— “锦心!你找我?” 最近因为那个“激吻门”事件,导致形象大受影响。 董事会竟然以他私生活不检点为由而质疑工作能力,被逼着出业绩的齐羽飞接到秘书报告,声称有一位姓云的小姐找他。 听闻有一位云姓小姐找他,齐羽飞的第一反应就是云锦婉又上公司来闹事了。 自从视频的事情出来以后,云锦婉就经常疑神疑鬼的,总是时不时地来他公司,喜欢搞什么突击检查。 杯弓蛇影,以至于齐羽飞没有仔细去想,要是真的来人是云锦婉,当秘书通知他的时候用的称呼就应该是总裁夫人,而不是生疏客套的云小姐。 因此,当齐羽飞在秘书的带领下推开会议室的门,看见里头坐着的人是云锦心而不是云锦婉的时候,着实惊喜了一把。 以前别人总说,男人总是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不相信。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目标特别明确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追求什么,一旦做了某个决定,他就不会后悔。 但是在云家姐妹的选择上,他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 和云锦婉待在一起越久,她就越想念锦心的好。 妹妹娇蛮任性,姐姐善解人意。妹妹争风吃醋,姐姐温柔平和。 人和人之间,最怕的就是比较。 如果不是和云锦心交往过,也许齐羽飞会认为云锦婉那样的撒娇任性也别有一番趣味。 但是正因为和锦心交往过,所以齐羽飞怎么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怀念云锦心的好。 特别是当他在为未来奋斗厮杀,疲于应对董事会出的各种刁难问题之后,他真的迫切的需要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和肯定。 这一切,锦婉都做不到。 她只会缠着他陪她逛街,购物,看电影。 更多的时候,他扮演的像是一个提款机和玩伴的角色,而不是爱人,不是老公,没有得到相应的理解和关怀。 但锦心就不一样了。 和锦心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能在给予他最大限度的温柔和体贴。 “锦心,你怎么会来?” 齐羽飞命秘书泡两杯咖啡过来,语气里难掩兴奋。 自从他们分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接到过锦心的电话了,更不要说是锦心亲自来他公司。 这人可真是犯贱。 以前他们交往的时候吧,他怕她频繁出现在她的公司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会让董事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只懂风花雪月的草包大少爷。 可是现在,他没有想到仅仅是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能够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这几天经历一系列心烦透顶的事,再见到锦心,心情的愉悦程度真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我来,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个视频?” 没有感染到齐羽飞丝毫兴奋的情绪,云锦心眉心微蹙,黑眸幽幽地凝视着齐羽飞。 那天明明只有他们两人在休息室的,为什么会有那个视频?! 【069】你疯了吗? “你以为是我故意找人拍摄的?” 听明云锦心的来意,齐羽飞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咣玒児晓 云锦心一愣。 “锦心,你不要忘了,那天我们之所以会在休息室见面,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我没有喝醉酒,如果你不是突然出现,我们……” 齐羽飞地顿了顿,烦躁地耙了耙头,气恼地道,“总之,那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已经在媒体上公开表示过了,那件事与你无关。” 之前见到云锦心刹那间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齐羽飞现在的心情只能用苦涩来形容。 “羽飞,我并没有怀疑你。” 云锦心温和地看了齐羽飞一眼,缓缓开口道。 “那你……” “你误会了。在这件事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故意为之。我来找你,只是想要问下你,那天,那天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在那个房间?” “我误会了?如果是我误会了,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天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你以为我是故意把所有的人都支开,故意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故意在房间里等你过来吗?” 齐羽飞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相当激动,他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挥手将会议桌上的咖啡杯扫落在地,愤怒地瞪着云锦心。 “羽飞,你是真的误会,我不是……” 云锦心有心解释,可齐羽飞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便再次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你不是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不是把我齐羽飞就想那么一个不堪的人吗?故意喝醉酒占你便宜,还处心积虑地录下那段视频,故意把你的名声给毁了,啊?是,不管是分手的那件事也好,还是上次我强吻了你也好,甚至是这次的激吻门事件,都是我对不起,可就因为这样,就因为所以你就先入为主地判定我有罪吗?” 在视频被传出以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他自己的形象,而是担心这个视频要是被锦心给看见了怎么办,怕她的生活会因此而受影响。 他力排众议,拒绝听从家人的提议——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形象。他没有告诉媒体,是她对他余情未了,是她想要和他再续前缘,反正从视频的角度上看,根本看不出锦心是被迫的,他大可以歪曲事实。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为了她的名誉着想,为的不就是不想她恨他吗? 可呢?她还是误会了他! 分手后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为的竟然是上门来质问他那天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新娘休息室! 因为这次激吻门他被董事会质疑工作能力,被双方父母训斥,锦婉还上天两头的过来给他添堵,这一系列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让一直压抑着情绪的齐羽飞彻底爆发。 “我想,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谈话。我还是等你冷静一点再过来吧。” 云锦心深深的看了齐羽飞一眼,拿着包包起身,推开会议室的门。 “你站住!” 齐羽飞一把拽住要走的云锦心,将整个人推在墙面上,玻璃的会议室门发出好大的咣当一声,门外的秘书听见声响,立即跑了进来。 “经理,经理,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需要……” 秘书一跑进来,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 “出去!” 齐羽飞的身体压着挣扎不已的云锦心,转头对秘书低喝。 “可是,经理……” 秘书是想要告诉齐羽飞,刚刚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是总裁夫人就在楼下,马上就上来了。 可齐羽飞根本没那个耐性听完,“我说出去!” 这几天云锦婉经常上来公司闹,以至于经理下了命令,她的身影只要一出现,就让保安通知到她这里,这样就给了经理充分的时间准备闪人。 齐羽飞眉宇间的怒气是那样的明显,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经理发过这么大脾气的秘书唬了一跳,见齐羽飞根本听不见去话,只好忙不迭地关门退了出去。 尽管,她还有一个更为重大的讯息没有说! ——《名门宠妻,纯禽来袭》——淡胭脂—— 会议室内,完全不知道即将有一场风暴上演的两人还在对峙着。 一个急于走人,一个坚持不让走人。 上一次被压在门框上,好么,这一次索性换了更加坚硬的墙面,真当人是没有脾气的么? “羽飞,你放开我!” 云锦心也恼了。 是,她是怀疑有人背后操纵这一切。 她从事广告行业,他们公司和各大报社也有业务上的合作,她也多少了解一些业内运作的规则。 对于媒体总是捕风捉影和夸大其词的表述,她并不在意,但令她不得不在意的是,在描写她和羽飞、锦婉三人情感纠葛的细节过于详细! 简直像是有心人故意爆的料。 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羽飞,相恋五年,对于他的人品,她还是信任的。 她真正先怀疑的人人是她的母亲张悦画以及她的继父云振海。 因为这两个人在那天都有打过电话给她,抵达酒店后,也是云振海让她去合欢阁陪锦婉。 如果最有可能在房间里动手脚,安装个针孔摄像机什么的,那么这两个人绝对是有最大的嫌疑。 可是她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的母亲对她并没有什么母女情分,但对锦婉却是真的疼爱到骨子里了。 视频曝光,虽然让她的名誉受损,被人指指点点,但同样的,对锦婉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塑造一个才新婚就被丈夫和姐姐同事背叛的形象,为了让大众同情吗? 虽然这么一曝光,只要她一接近羽飞,就会被人当成是破坏他人婚姻的第三者,等于是彻底断了她羽飞重修旧好的可能。如果母亲是担心她会成为锦婉和羽飞婚姻的障碍,那么通过这种方式,的确可以达到一定的目的。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云锦心认为不像是母亲会做的事情。 母亲她,向来是舍不得锦婉受半点委屈的。 至于云振海,他的心机远比她的母亲慎密。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他那个人最为看重的就是他的仕途。 现在闹出这么一出,对他的名誉更是一种恶劣的影响,就算他想要拍个视频威胁她,以达到控制她的目的,他也完全可以用一种一劳永逸的办法,而不是这种方式。 最有嫌疑的两个人都被她排除了,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故意和她过不去,所以才会找上羽飞。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天那么巧,就只有他们两个在休息室,她就是想要弄清楚羽飞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休息室,最为重要的是,她想要试探羽飞是否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羽飞竟然会这么激动,连她的解释都听不进去。 不管云锦心怎么挣扎,齐羽飞就是如一座山岳,重重地压着云锦心的身子,气得云锦心连名带姓地娇斥,“齐羽飞!” “我不放!” 齐羽飞比云锦心更愤怒。 他认为自己这些天替云锦心操的心都操了,自己的心意都被云锦心白白糟蹋了。 愤怒使他失去理智。 他狠狠地将云锦心的双手高举过头,扣在头顶上方,低头汹涌澎湃地吻上了云锦心一张一合的唇。 “你,唔!” 云锦心一张口,刚好给了齐羽飞可趁之机,手中的包包掉落在地。 他的舌头趁势霸道钻入云锦心的口腔,舌尖扫过她的牙龈,恣意地掠夺她的甜美。 没有酒精的作用,这一次他清楚的感受到当他亲吻她的瞬间,那涌上心头的满足满满的快要将他给淹没! 原本惩罚性的亲吻变了质,成了单纯的掠夺和索取。 齐羽飞近乎贪婪地吮吸着云锦心的吻。 锦心的唇,锦心的气息,锦心的…… 云锦心没有想到齐羽飞会这么大胆,这么过分! 现在的他可是有妇之夫啊,他怎么能,怎么敢在公司就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齐羽飞吻的投入,云锦心却是怒火中烧。 她张嘴,就是一咬。 “嘶——” 齐羽飞倒抽了一口凉气,嘴角立即浮现一丝血迹。 云锦心趁机迅速退离了陌漾的包围圈,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包,推开门疾步走了出去,却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与刚好步出电梯的云锦婉撞了个正着、 出于惯性,云锦心倒退了好几步,刚好被随后赶来的齐羽飞给搂个正着。 “锦心,你没事吧?” 齐羽飞关切地查看云锦心是否无恙。 “齐羽飞,你对得起我!” 云锦婉见齐羽飞抱着云锦心已是怒火中烧,目光在触及到云锦心红肿的樱唇以及齐羽飞嘴角的血渍时,更是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她想也不想的高扬起手,甩手就给了齐羽飞一巴掌。 “云锦婉,你疯了吗?” 齐羽飞在见到云锦婉的刹那有片刻的错愕和无措以及那么点点的心虚,但随着她随之而来的这一巴掌,将他所有的情绪都打了个消散,只剩下强烈的愤怒! 云锦心愣在了原地,不是因为云锦婉突如其来的出现,而是因为刚才一起同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陌漾! ------题外话------ 咳咳,为毛锦婉妹纸会和陌boss一起出现,介个素有原因的! 最近留言区n冷清,天气炎热都挡住留言区的清冷啊~ 胭脂果然被打入冷宫了。 喵了个眯…桑心闹~ 今天更的比较早,有人注意到了吗?喵~ 【070】云大妹纸的反击 “云锦婉,你疯了吗?” 齐羽飞在见到云锦婉的刹那有片刻的错愕和无措以及那么点点的心虚,但随着她随之而来的这一巴掌,将他所有的情绪都打了个消散,只剩下强烈的愤怒! “我疯了?我看你才是丧心病狂!你说,你们刚才在会议室里都做了些什么?你说,你说啊!” 云锦婉抡起手中的包包就往齐羽飞身上招呼,在看见还靠在齐羽飞身上的云锦飞时更是怒火中烧,她边打边嘴里嚷嚷着,“我打死你们这对jian人,我打死你们这对贱人!” 担心会误伤到云锦心,齐羽飞放开怀里的她,用力地钳制住云锦婉的手腕,将她拉扯到一边,黑着张俊脸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不够!不够!怎么会够呢?我的老公和我姐姐搞在了一起,你说,你说我怎么闹够,什么叫够。咣玒児晓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云锦婉把包狠狠地朝齐羽飞砸过去,并且整个人也朝齐羽飞扑了过去。 “夫人,夫人,您别这样。” 自从云锦婉打来电话说要上来之后,秘书就留了个心眼,在办公区等了半天没见到人上来,放心不下,就跑出来看看,结果一看,就撞见了这么火爆的场面,立即过来拉开两人。 下午经理还要和一个供应商谈生意呢,这要是脸上挂了彩,传了出去,经理在董事会面前不是更加抹不开面子去么。 云锦婉可不领情,大声呵斥道,“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夫人——” 秘书还想要再劝,齐羽飞用大拇指揩了揩自己泛疼的嘴角,眉头紧皱,对秘书挥了挥手,“下去吧。跟我进来!” 在电梯门口大吵大闹不是个事儿,齐羽飞的后面一句话,是对云锦婉说的。 秘书担忧地看了眼齐羽飞和云锦婉两人,正准备躬身退下去,余光瞥见站在云锦婉身侧的俊美男人,彻底呆住了。 齐羽飞奇怪秘书怎么还不走,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了陌漾的存在。 这张过分妖冶的脸庞,任何人只要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 前一分钟才强吻了人云锦心,下一分钟,人现任就找上门来。 齐羽飞的目光莫名有些闪躲,尽管他吻的时候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被陌漾的“美貌”惊住,秘书一个劲地盯着陌漾猛瞅,在对上冰冷的目光之后立即收回视线,乖乖的回位置上去了。 对方竟然一个眼神就让自家秘书听话,齐羽飞在满不是滋味的同时,眼底多了一份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尤其是当他清楚的看见陌漾手宣告性之的放在云锦心的腰上,云锦心看向陌漾时那深情专注的目光几乎要灼伤他的眼。 那双总是温柔的目光,曾经也专注地凝视过他。 如今,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去了…… 齐羽飞双手握拳,胸口隐隐作痛。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人总是再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莫及! “呵呵。陌总,您看,我没有骗您吧?” 化着精致眼线的眉眼一挑,云锦婉抱臂走到陌漾的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也不知道她之前都和陌漾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一起过来的, 陌漾不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云锦心,正巧云锦心也正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男人的黑色的眼眸如同一口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云锦心有些忐忑地拉过他的手,“我们走,好吗?” 陌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云锦心松了一口气。 “不许走!” 挑拨离间的目的没有达到,云锦婉伸手拦住陌漾和云锦心两人的去路,嘲讽地道,“陌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女人都给你戴绿帽子了!绿,帽,子!绿帽子你懂么?你怎么还能这么忍气吞声,啊?要不要我再把话跟你说明白些?我之前就告诉你了,云锦心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点就打的到了我老公的公司。我老公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接待了她。他们两人足足在会议室里待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可以发生些什么,我相信那个视频已经让您知道得……” “云锦婉你监视我?!” 听了云锦婉的话,齐羽飞立即就变得火冒三丈,他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扣住云锦婉的手腕,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她竟然找人监视他? 她竟然敢找人见识他! 难怪,难怪,每一次只要他在公司,她都能掐时掐点的上门来找他的晦气! 这几天来人都不知道为了视频的事吵过多少次架了。 他不止一次说过,要么继续要么就此散伙。 他明确地告诉过她,想要继续,就必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么日子该怎么还是怎么,照旧。 要是不想要继续,那他随时可以跟她去民政局办理离婚,现在这样天天上来闹算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我是派人监视你们,那又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你为什么要在意我是否找人跟踪你?啊?怎么着,东窗事发,恼羞成怒了吧?齐羽飞,我告诉你,我爸爸是市长,别说你一家小小的尊豪酒店,就连你们整个齐氏,只要我爸一句话,找人给你们点麻烦,你们照样玩完!” 既然不小心说漏嘴了,云锦婉也就破罐子破摔,市长千金的骄纵跋扈展现无遗。 “云锦婉,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是你爸爸的下属,更不是你云锦婉的玩具!你要是再敢做出派人跟踪我或者是监视我的这种不入流的事,我不管你是市长千金还是张氏千金,我照样给你好看!” “好啊!好你个齐羽飞!我倒要看看,看你怎么个给我好看法!” 齐羽飞和云锦婉两人吵得不开交,云锦心和陌漾两人根本无心再听。 陌漾按下电梯的按钮,不料,电梯发出的“叮”的一声引起了云锦婉的注意,她快步朝他们走来,在他们进入电梯之前一只脚卡在电梯上,不肯让他们下去,云锦心在心里郁闷不已。 “锦婉,你到底想做什么?” 又是派人跟踪她,又是派人监视羽飞,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是我问你想做什么才对吧?啊?姐,我叫你一声姐。你就是这么当我姐的吗,啊?在妹妹婚礼当天处心积虑的勾引妹夫,与前男友藕断丝连。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嗯?” 说着,还拍起手来,那阴阳怪气的调调让云锦心听了心里直抽抽。 “出去。” 冷眸淡漠地睨了眼一个人拍手拍得起劲的云锦心,陌漾冷冷地道。 “出去?我出哪去啊?喂!姓陌的,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她这么对你,背着你偷人,你都无所谓吗?啊?怎么着呢?长了张不男不女的脸,你就连男人的血性都没有了是吧? 啧啧,要不要我去给你请全国最好的男科专家来给你看看,看是不是你身体里的雄性激素分泌过少,以至于你长了张阴柔的脸不说,就连男人应该有的男子气慨都缺乏得可以,啊?” 云锦婉话说得难听,就连站在电梯门外的齐羽飞都听不下去,他将云锦婉狠狠地往后一拽,将她拽出电梯,斥责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些!” “怎么?连情敌都维护上了?给我整爱屋及乌这一套呢?” “云锦婉,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敢……” “我再敢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一点都不惧齐羽飞的威胁,云锦婉挑衅地逼近他,“我有说错吗?他要是个男人,会在看见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偷情后就连动手教训你都做不到?早知道姓陌的是个窝囊废,我还费这么大的周章,特地叫上他上来抓jian做什么?! 白瞎了他那张好看的面皮,草包一个!” 云锦婉越说越过分,话语刻薄的程度让齐羽飞大大地吃了一惊。 锦婉还只是个大四的学生啊!她怎么就,她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多恶毒的语言! 齐羽飞莫名觉得心寒。 他为自己竟然放弃了云锦心那样一个温婉的女人而找了云锦婉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而心寒,也为自己先前竟然没有看透云锦婉娇俏可爱表面下的丑陋内在而心寒。 齐羽飞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完全不知道自己粗鄙不堪的言论在齐羽飞心里造成多大的冲击,云锦婉犹自咒骂个不停。 “他也是你找来的?” 沉默半晌,齐羽飞看着云锦婉问道。 云锦婉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是啊!只是我一个人来捉jian怎么够?我得让姓陌的知道,他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啊!还带锦心回首都见家长是吧? 哈。我倒是要看看,这下子姓陌的还会不会再要云锦心! 噢,不不过也难说啊。一个亲眼目睹自己女人出轨,还没种到落荒而逃的男人,啧啧,羽飞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有收破鞋的喜好啊? 你和锦心姐在一起五年,她都已经被你玩烂了吧? 我听说啊,一代枭雄曹操就喜欢玩有夫之妇。感情,那位陌总跟人曹操的喜好是一样的呢。羽飞哥哥,你说是吧?” 齐羽飞觉得自己是疯了,疯了才会在这里听这个女人说了这么久的疯言疯语! “云锦婉,你……” “叮。” 本来已经阖上的电梯门再度打开,只见云锦心沉着张素净的脸,以以前从没有过的冷漠从电梯里走出。 直到许多年以后,云锦婉都清楚的记得,当电梯门打开的刹那,云锦心,她的姐姐,看向她的目光有多冰冷,多冷漠。 ------题外话------ 哦哦,云二小姐触犯到云大妹纸的底线啦! 云大妹纸终于要反击咯! 谁让云二说咱陌boss的坏话捏! 当人老婆神马的,要为老公出头的啊! 喔噢! 【071】真相大白 云锦心的突然出现,让齐羽飞和云锦婉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争吵。咣玒児晓 “在你看来,什么是男子气概?” 云锦心走到云锦婉的面前,向来温和的表情在此时看上去竟有说不出的压迫感。 没见过这样的云锦心,云锦婉一愣,但很快便反唇相讥,“怎么?那个姓陌的还要你为他出头?男人做到他那种份上,也真是够可以的。呵!” 云锦婉嗤笑。 云锦心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云锦婉不耐烦地皱眉,“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当我们遭到误解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解释。因为爱你的人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那些不相干的人,解释也无益,因为解释也将会是徒劳。锦婉,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爷爷,母亲,还有你。爷爷年纪大了,我不知道他还能陪我多久,至于母亲,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我从未出生过。” 明明是有些伤感的句式,云锦心却用一种平缓到近乎冷漠的语气来阐述,这让云锦婉感到有些不安,但她拒绝自己的情绪被云锦心所带动。“要跟我来温情这一套?省省吧。还是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够引起羽飞哥哥对你的怜惜?云锦心,你到现在都还在想着跟我抢羽飞哥哥,对不对?” 话锋一转,涉及到齐羽飞,云锦婉再次像一只刺猬亮起她浑身的刺来捍卫自己的爱情。 齐羽飞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不让期待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屏息等着云锦心的答案。 云锦心她先是看了齐羽飞一眼,视线再转移到在一脸怒容的云锦婉身上,很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云锦婉切了一声,摆明了不信。 “婚礼那天,你不是见到我我和羽飞一起从合欢阁里出来,还看见了我身上的吻痕,很是生气的问我吻痕是怎么来的吗?” “哼!你想要炫耀什么?是那个姓陌的太蠢!那吻痕明明就是,明明就是羽飞哥哥印上去的!是他蠢到连自己女人身上的痕迹都分不出来,还替你出头!这种男人,简直就不配称之为男人,他是个窝囊废,窝囊废!” 齐羽飞听了之后却心里兀然一惊,有什么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何须要分辨?” “他当然不需要分辨,因为他是全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大……” “他是全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因为他明知道那吻痕不是印上去的,但他还是选择在第一时间相信了我,并且毫无理由地与我站在一边。” 齐羽飞脑海里原先模糊的猜测逐渐成形,他猛然向云锦心看去。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锦婉眉头夹紧。 云锦心并没有正面回答云锦婉的话,她平静地注视着她,“你不是说他没有男子气概吗?说他不像个男人吗?我告诉你,什么是男子气概。真正的男子气概就是,就算全天下都误会了你,那个爱你的男人却无条件地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并肩,共同抵达这个世界的流言蜚语。真正的男子气概就是,就是当你受到伤害的时候,那个爱你的男人却不问任何原因,将你带回到最安全的地方。真正的男子气概就是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是那么及时地出现在你的身边,无理由地给予你最充分的信任和理解。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也对我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 说完,云锦心朝云锦婉莞尔一笑,那笑容如阳光下初融的雪,洁白夺目。 他是那么得好,好到她可以无视锦婉对她的敌意,但她不能允许锦婉对她恶意中伤,尽管她知道锦婉的恶言恶语对漾也构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情吧。 自己可以受尽委屈,但不能让心爱的人让人欺负了去,哪怕因此会失去她本就少得可怜的亲情。 没有关系,她还有爷爷…… 也云锦婉冷笑,“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那么在乎你,总是在你的世界里扮演英雄的角色,在你受苦受难的时候及时拯救与水深火热之中,那你倒是告诉我呀,为什么到现在你都还只是他一个没名没分的情人?你可别告诉我,什么真正的男子气概就是把他心爱的女人养在金屋里藏着。 哈哈,那会笑掉我的大(牙)……” “我们已经结婚了。” 云锦心温温淡淡地截断云锦婉的话。 原来说是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去说,但是如果说出来以后能够换得往后清静的日子,云锦心认为还是必要的。 只是云锦心哪里想到,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些人,不给个深刻的教训,就是学不会安分守己。 “你骗我!” 云锦婉倏然睁大眼睛,朝云锦心怒吼。 “他怎么可能会娶你!你骗谁?” 齐羽飞难掩惊讶的看着云锦心,很快,他的眼底便聚集了浓郁的悲伤。 他知道自己是毫无可能了。 和云锦婉不一样,齐羽飞很了解云锦心,他了解她绝对不会拿婚姻大事来欺骗他人,何况,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说真话没有人愿意相信,有时候你随口胡诌,别人却轻易地相信了。” 云锦心笑了,眼底流光涌动,那是一种不容错认的幸福芒光。 锦婉心里嫉妒的盘蛇嘶嘶地吐着蛇信。 结婚?已经结婚了是吗?那我就让你们离婚!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我都说了,我可以自己打的回去的!” 云锦心从尊豪酒店里出来,就见到陌漾的车子就停在酒店的露天停车场。 有些意外,有些惊喜,云锦心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打开车门,上车,边系安全带,边说道。 确定云锦心已经系好安全带了,陌漾发动车子,“一起。”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低缓的两个字甚至根本听不出情绪,云锦心却轻易地红了眼眶。 将手覆在他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对上他困惑的目光,云锦心展颜一笑。 就让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回我们自己的家。 ——《名门宠妻,纯禽来袭》——潇湘——淡胭脂——《名门宠妻,纯禽来袭》—— 勾引妹夫,插足他人婚姻,导致亲生妹妹婚姻破裂等一系列关于云锦心的负面报道总算在炎火的操作下被压了下来。 云锦心也在陌漾转交的炎火的调查报告中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了解到之所以会只有齐羽飞一个人出现在新娘休息室,纯粹是因为巧合。 就因为有个亲戚的宝宝在合欢阁里留下泡“纪念品”,锦婉嫌晦气,吵着闹着要换房间,大人不知所措,小宝宝被当哭,房间里乱成一锅粥,仓促之间换了房间落了东西,羽飞回去取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个视频,也和那次匆忙换了房间有关。原来那天在小宝宝还没有留下“到此一游”的纪念之前,伴娘团里有一位伴娘正拿着v8拍摄新娘子。 那个伴娘不是别人,正是倪裳裳。 倪裳裳喜欢冷血动物,看见蛇啊,蜥蜴,哪怕是鳄鱼都是眼睛一眨都不带眨一样的。 却唯独对小宝宝这种软软的,柔柔的小生物却很是恐惧。 那天小宝宝尿了之后,宝宝妈要从包里取出尿不湿,就把宝宝往离她最近的倪裳裳怀里一塞。 这可吓坏了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倪大交警。 倪裳裳是手忙脚乱的接过那个在她看来很是吓人的小肉团,v8因此掉在了桌上。 当时v8正处于拍摄状态呢,倪裳裳也没顾上关。 后来换了房间,倪裳裳更是没想起那一茬,那台v8就那样“见证”了事情的经过。 隔天,由于锦婉一直催着倪裳裳把婚礼当天的视频拷贝一份她发给她。 那v8本来就因为倪裳裳经常虐它,已经有点罢工的迹象了。那天倪裳裳试了好几次,都开不了机。 云锦婉又催得紧,无奈之下,倪裳裳就只好拿着v8去店里修。 好么,冠希哥类的悲剧发生了。 倪裳裳根本不知道v8里有齐羽飞强吻云锦心的内容,她更不知道,店主在看见那段视频之后认出当事人之一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财经版上出镜率特别高的齐氏工资齐羽飞,另一个人虽然不认得,但分明不是最近同样出镜率很高的市长千金呐。 本着八卦共享的原则,那位店主又把那段视频单独的剪了出来发到知名门户视频网站上去博人眼球,权当是无聊打发时间,也有点*丝们想要求粉的意思。 总而言之,严格意义上来说,激吻门时间从根源上来说,就是一系列的巧合造成的。 当然,激吻门出来以后,关于云锦心的那些负面的新闻和评论,云锦心和齐羽飞交往的细节,以及在他人看来和陌漾很暧昧的关系,就都是云锦婉恶意发布的了。 其中,张悦画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题外话------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胭脂更新越来越早,结果竟然掉收掉订阅、 嘤嘤嘤太伤胭脂的玻璃心了~ 【072】抱在一起发热 “叩叩叩——” “进来。咣玒児晓” 磨砂的玻璃门被传出李岚特有的柔媚的嗓音,云锦心推门进去,有礼地问道,“总监,您找我?” “坐。” 柔媚比了个坐的手势,示意云锦心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云锦心道了声了谢,等着李岚告之要她来办公室的用意。 云锦心和李岚的关系曾一度因为陌漾临时决定将尊豪策划案的事件交给她负责而陷入紧张甚至有点敌对的关系当中,公事上,李岚没少给云锦心使绊子。 但后来随着云锦心和陌漾的恋情浮出水面,激吻门事件的曝光都没能动摇陌漾和云锦心两人的感情,李岚不是个愚笨之人,自然也知道云锦心对陌漾不像先前他们以为的那样,只是一时的调剂。 李岚性子高傲,要她因为陌漾的关系对云锦心溜须拍马,她不屑做。 最不耻那些靠色相上位的人,得罪不起,李岚干脆把云锦心发配边疆,把需要外出配合客户方案的案子都甩给她,让她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来个眼不见为净。 陌漾那人是无所谓形象不形象的,他人的目光从来不在他的考量之内。云锦心却不得不在公共影响,上班期间是既不肯让陌漾下来找她,她也不会有事没事地往总裁办跑。 因此,两人虽然供职于同一家公司,但云锦心白天总是被外派的事情,陌漾还真不清楚。 就这样,云锦心大概干了近两个月的外派,总是在公司写好策划,qq发给客户策划案后,又得和客户约好时间,来个面谈,待在公司的时间并不多。 平时工作任务也都是总监助理交到她手里的,这还是她近两个月以来首次被“召唤”到总监办公室,惊讶之余难免好奇张岚的用意。 总不会是她老是被派出去跑腿的事被漾知道了,他假公济私,找人李总监的麻烦,李总监气不过,所以拿她撒气吧? 就在云锦心想些有的没的之时,张岚开口了,“我们公司上个星期刚刚成立了个广告部。关于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你有什么看法?” 千艺要成立一个平行于广告部的策划部,是在七月份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七月份首次领导层会议当中,他们就讨论过了这个问题。 由于第一次各个部门老大准备不充分,上头又组织召开了一次全体领导层会议,在后一次的会议当中,他们就着重探讨了这个广告部应该具有哪些只能,人员是选择从别的部门抽调还是新招,成立以后部门职责都有哪些。 后来的几次会议,他们也将细节全部都讨论过了,也有了具体实施的办法。 现在就只剩下具体人员的选派还没有最终落实而已。 云锦心大概猜到了李岚的用意,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因此只能根据自己在会议上所说的那样保守地回道,“我认为成立一个广告部还是很顺应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的。 平面广告到底传播有限,如果我们能够成功的打进电视广告这个领域,那么未来我们千艺的发展也将会是更加不可限量。” 闻言,李岚细长的柳眉微微一挑,习惯性地转着桌上的圆珠笔,慢条斯理地道,“云锦心,你是真糊涂的,还是在给我装糊涂?你应该就目前为止,这个新成立的部门除了广告导演这一职位确定将会由国际上一位极富盛名的华裔导演担任以外,其他岗位,尤其是广告技术总监,总监助理,策划人员等岗位的具体人员都还没有决定下来吧?” 云锦心愣了愣,总监说的这些情况她当然清楚。 广告导演一职董事会一致决定命人事部门专门雇了猎头公司,由猎头公司从国外高薪挖掘来一位被业内人士尊称为e大师的鬼才导演ernest。 至于广告技术总监什么的,董事会和各领导曾都还没有决定下来到底是和导演这个职位一样,同样采取外聘的方式呢,还是内部选调。 但不管董事会最终采用哪种方案,这种涉及高级人才聘请以及公司内部选调的事情不都是人力资源部门的工作范畴吗?和她一个小小策划部经理有什么关系啊? “抱歉,总监,我是真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云锦心想了半天,都没能明白这件事和自己任何的关系,只好实话实说道。 李岚深深地看了云锦心一眼,见她不像是装糊涂的意思,犹豫半晌,还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往桌上一放,推送到对面。 “总监,这是?” 云锦心看着眼前这份蓝色的文件夹,抬眼看向李岚。 “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可是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提前通知了你。这是董事会的一致决定,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我希望你能摆正好你的心态。职业嘛,不管在哪个岗位,只要干得好,都是有机会发光发热的啊。” 李岚停止了转笔的动作,做了个让云锦心打开来看看的姿势。 一——《名门宠妻,纯禽来袭》—— “去***发光发热啊!当一个小小的助理要怎么发光发热啊?是要爬到导演的床上,跟导演脱光光然后两个人一起酣畅淋漓的ml,两人抱在一起发热吗?” 倪裳裳正和女王玩着“你缠我挠”的游戏——女王吭哧吭哧地往倪裳裳身上爬,倪裳裳给女王顺着鳞片。 这是怎样的一种人与动物和谐的画面啊。 倪裳裳对冷血动物情有独钟,只和女王对视一眼,她就彻底为傲娇冷艳的女王臣服了,女王呢,难得遇到一位跟自己一样有点女王又有点二缺的主啊,自然是惺惺相惜,一人一蛇只几分钟的功夫就建立了深情厚谊,一度把云锦心给晾到一边。 “噗嗤。” 云锦心甫一喝进去的奶茶洗漱喷了出来。 倪裳裳和女王和谐生活遭到暂时性破坏,女王抗议地朝云锦心嘶嘶了几声。 云锦心委屈地看了小家伙一眼,她也不想的啊~ “乖,先去自用活动啊。等会儿咱们在来互动。乖,去吧。” 倪裳裳拍了下女王的脑袋,又给她顺了顺鳞片,女王这才满意地爬走了。 “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弯腰抽取茶几上的纸巾给她递过去,倪裳裳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我说,你们公司那群老头是集体被他们家那只母老虎给集体家暴了吧?不然大脑结构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神奇啊?让一个经理去从事导演助理?亏他们董事会想得出来!不过,我说姐。不是我说你啊。好歹你也迈入已婚妇女的行列了吧?犯不犯得着每次我一提ml这档子事你就娇羞给我看啊?真不知道姐夫是怎么调教的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前面几句话还挺正经的,没说几句呢,本性又暴露出来了,把云锦心给羞得面红耳赤的。 “不,不用你管。” 云锦心好不容易缓过气,擦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渍,边低头检查看看衣服和裤子都没有弄脏,边没好气地道。 “不是啊,我说姐。这xing生活和谐吧,也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幸福家庭的必要因素。你快跟我说说,你跟我那妖孽姐夫每个星期的爱爱频率是几次到几次啊?他的硬件设备过不过关?每次可以持续多久啊?是一个持久性选手吗?我可是听说了啊,好些人就是脸长得好看,硬件设施却不过关。我那姐夫吧,长得那真的是没话说了,就是不知道……” “裳裳。是你在qq里回复我说,你听过那个ernest人,而且有他的什么小道消息,我才让你来我家,好好的跟我说一说这个ernest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可不是,可不是找你来讨论,讨论……” 云锦心的脸是红了又紫紫了又红,就是没有勇气说出那赤果果的ml两个字。 知道云锦心脸皮薄,倪裳裳也不逗她了。 挖了一口提拉米苏喂进嘴里,倪裳裳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你看上人家的才华了?姐,你可不能这样啊。我那姐夫如此这般花容月貌,人比花娇的,你要是敢对他始乱终弃,我就诅咒你胖20公斤,而且一辈子瘦不下来!” 倪裳裳拿着汤勺威胁。 “裳裳~” 云锦心无力扶额。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她不过是想要在对方正式来公司报到之前就对他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那样以后合作起来会有默契一些,毕竟以后可能要共事很长的一段时间。 云锦心忽然觉得怀疑自己找上这个不着调的表妹询问那位ernest先生的有关情况是不是一件相当错误的行为。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什么百度,google,必应的搜索引擎,她都搜过了,除了一些他成名后的有些信息,比如拍摄过哪些匠心独具的广告片,哪些作品获得过国际大奖之外,关于他私生活以及未成名以前的信息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这人行事似乎相当低调,媒体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用寄希望于裳裳这个立志要成为狗仔,结果却阴差阳错地成了交警的丫头了。 “那你告诉我,你这么执着的想要知道ernest的消息做什么?真不是在看了他拍摄的广告作品之后就对人心生好感,决定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裳裳,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云锦心叹气。 “谁说一定要在知道一个人的长相之后才能爱上对方?soulte吧?就是灵魂伴侣。两个灵魂之间相互吸引,外表是可有可无的。相信我,如果你也看过e大师拍摄的作品,你也会立马爱上他的!他就是有那种魅力,能够让人鉴赏他的作品,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啊!” 倪裳裳含着汤勺,眼泛春光,一脸的花痴相。 云锦心无法理解,因为一部作品就爱上一个人? 她想象不出来。 倪裳裳就是一东拉西扯的话唠货,要换做别人早不耐烦了,但坐在她面前的云锦心可不是别人,锦心妹纸的耐心是一等一的好啊。 见倪裳裳陶醉的吃着她亲手制作的提拉米苏,云锦心也不催她。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一块提拉米苏,倪裳裳又喝了口柠檬茶,这才摸着鼓鼓的肚子,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姐,我在qq里说的话是骗你的。” “你别这么看着啊。我是不知道更多e大师的小道消息。毕竟那家伙行事太神秘了,就连领奖都是派的他经济人啊。就算我有一颗永不坠落的八卦之心,也架不住人低调啊。更别提,e大师多年来一直在国际上发展。这隔山隔水的,我这小小eq着实是鞭长莫及啊。” 倪裳裳摇头作遗憾状。 “不过,我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噢。” 话锋一转,倪裳裳八卦兮兮地坐到云锦心的那张沙发上去。 eq是ernest的中国粉丝儿的自称。 要说粉丝儿也是神奇额生物,连人e大师是圆是扁都还没整明白呢,就为其又是创建贴吧又是成立“eq”粉丝后援团了。 这要是e大师本尊长得又丑矮又丑又胖,估计这群粉丝儿就不会这么热衷了。 反正云锦心是完全无法理解粉丝这物种。 听倪裳裳说有人知道这位e大师的小道消息,云锦心的眸子立即亮了起来。 “谁?” “骆,尚,慕!” 倪裳裳一脸兴奋的公布答案。 “骆尚慕?” 云锦心不明所以。这事跟人骆大明星有什么关系? “嘿!不知道了吧?姐,我告诉你啊!我家慕慕跟e大师是好朋友。两人都是德国著名艺术学院柏林院校的毕业生,又是同一届的。毕业后一个走上了摄影之路,一个则回国投身于娱乐圈的发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依然是好朋友这一事实。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由于e大师习惯低调的缘故吧,好像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两人曾经是校友又是好朋友的关系。我是在看了我家慕慕全部的访谈后偶然发现他俩是一所学校毕业的,翻看了他们的校友录还有搜索他们的facebook才知道这两人一直有互动的。” 倪裳裳一脸得意。 这都能发现?! 云锦心一头黑线,真心觉得自己这表妹,你不去干刑侦实在是太可惜了。完全是大材小用了啊! “所以,姐。你让姐夫出面,去找我家慕慕帮忙,他一定会帮的!姐夫和慕慕可是青梅竹马啊,论感情亲疏,绝对是姐夫才是慕慕的官配,噢,不,我的意思是说,总之,只要姐夫开口,慕慕一定会答应的啊!” 倪裳裳一把握住云锦心的手,双眸闪闪发亮地瞅着她。 所以,倪警官,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想要利用锦心妹纸,以接近你心中的男神。 “青梅竹马?漾和,漾和骆天王?” 云锦心完全被倪裳裳的爆尿(料)给弄懵了。 漾认识骆尚慕?那个影视歌三栖全面发展的全能天王,红透半边天,人称儒雅天王骆尚慕?! “米错,米错。我这也是我在浏览了我家慕慕全部微信之后,无意间瞅见姐夫的名字,陌漾两个字赫然就在我家慕慕为数不多的关注里啊!而且,而且,他俩的互动超级有爱的!要不是姐夫娶了你了,我都怀疑他们俩是不是有基情了。姐,你实话跟我说,姐夫跟你结婚,该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掩饰他真实性别的一个烟雾弹吧?” 在腐女的世界里,永远都是男人和男人才是良配,尤其是那两个男人还是养眼美男两只。 云锦心哭笑不得,无奈地道,“你要是真有所疑惑,等你姐夫回来你就自己问他。” 尔后又想起自己当初也以为漾和贺先生是一对,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唯一一个误会了漾的性别的,云锦心不免摇头失笑。这要是被漾知道了,估计她又该整整一天下了不床了。 “说起我姐夫,我都在这坐了这么久了。他人呢?他该不会是平时都出去应酬,只剩你一个人在家吧?” 倪裳裳看了眼墙上的钟,这都快到饭点了呢。 “不是。说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朋友回a市了,他们几个朋友聚聚。” “很久不见的朋友?该不会是慕慕吧?慕慕最近也刚刚结束了他一部最新电影的拍摄啊!啊啊啊!很有可能是慕慕啊!姐,你快,快打电话给姐夫,我们杀过去啊!” 慕慕,她最爱的慕慕啊!终于可以近距离见到男神了啊! 倪裳裳打了鸡血般地催促云锦心快些给陌漾打电话过去。 “不好吧,男人们的聚会,我们……” 云锦心有些犹豫,陌漾出门前是询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出去,但她今天已经和裳裳约好了,所以就没去了。 “去吧,去吧。有什么不好的,姐,你不是还想要e大师的资料吗?见到慕慕,你想知道什么,不就都可以问啦!” 被倪裳裳颤的没辙,云锦心只好给漾去了个电话。 得知云锦心要过去找他,电话那头的陌漾显得有些意外。 但陌漾什么都没问,给了个地址,倪裳裳便风风火火地拖着云锦心去了。 和偶像零距离接触神马的,最有爱了啊! ------题外话------ 今天不但更新的早,字数也比以往多啊,有木有~ 看在胭脂变勤奋了的份上,亲们~多多冒泡啊~给点儿动力呗。 【073】流氓, 放开他! “老婆打电话来查岗?” 陌漾挂了电话往包厢内走,碰上从包厢里出来准备去洗手间的炎火。咣玒児晓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偷听了多少过去,此刻正斜靠在墙面上,嘴里叼着根烟,一脸揶揄地瞅他。  “她不那种无聊的女人。” 陌漾看上去心情不错,炎火挑了挑了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错身而过的时候,听见陌漾解释的声音,“她等会儿会过来。” 至于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了。 走出去没多远的炎火听得分明,一个趔趄,差点没有脚底打滑,吐出口中的烟,笑着呸了一声,“他个妻管严”。 先是打电话问行踪,后是直接杀过来,这还不算是查岗?那怎样的行为才能算是查岗啊! “你做了什么让人锦心这么不放心了?这才离开几小时,就迫不及待地追随过来了?” 包厢内,贺子纹转动餐桌的转盘,将陌漾最爱吃的醉虾转到他的面前。 “就漾这张脸,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很难放心吧?” 夹了口嫩牛柳送进口中,骆尚慕看着陌漾那张在灯光下越发显得精致的脸,客观地评价。 陌漾低头剥削,淡淡地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和陌漾具有侵略性的美丽不同,骆尚慕的漂亮是更加具有一种天山圣莲的高洁、旷洁之美,见之忘俗,却使人不敢轻易亵渎。这也是为什么媒体会给封他一个他是优雅贵公子雅号的原因。 骆尚慕一噎,那一口牛柳就这么卡在了他的喉咙当中,害得咱们的优雅贵公子涨红了脸,背过身咳个不停,哪里还有媒体粉丝吹捧的那优雅贵气的样子。 坐一起的齐楚宴给骆尚慕倒了杯水,骆尚慕立即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 宴这家伙平时冷冰冰的,关键时刻还是挺“睦邻友好”的啊,谁知道那人在递水过来的时候说了句,“嗯,的确是五十步笑百步。” 骆尚慕感激的笑容就那样僵在了唇边,心里骂了句口胡。 贺子纹很不厚道的大笑出声,在陌漾和骆尚慕双双警告的眼神当中也没收敛,反而用暧昧的眼神在他们俩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旋即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更加欠扁地来了一句,“的的确确都是花容月貌啊~” 对此,骆尚慕的反应是直接将桌上未喝完的茶朝贺子纹方向倒过去,陌漾则负责按住骆尚慕,两人配合的默契十足。 被迎面泼来的茶水正面袭击,浅灰色的衬衫立即泅湿了一片,贺子纹低头看了眼衬衫上的污渍,“妈蛋,你们两个混小子,这样子让我怎么见人?” 陌漾别开眼,骆尚慕将空杯递给旁边的齐楚宴,让他把杯子替他满上,两人都是一副你怎么见人关我什么事的样子。 贺子纹被气了乐了,起身来到骆尚慕的面前,动手扒拉他的衣服,“给我把衣服脱了,脱了。我要和你换” 骆尚慕还没说话呢,齐楚宴开口了,“按住你的人是漾。” 换言之,你别找人骆尚慕的麻烦,你要是剥衣服就去剥陌漾的。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将骆尚慕拉到自己身后。 贺子纹优雅地给齐大医生留了一大片眼白,“我说宴,你能给个更令人信服的理由么?” 按住他的人是漾,哦,那泼茶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管啊,你给我让开,今天我是非剥了他的衣服不可了!” 贺子纹要齐楚宴让开,齐楚宴还真让开了,骆尚慕拦腰抱住齐楚宴,哀哀戚戚地道,“齐公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正闹这着,包厢的门被呼啦一下推开,以为进来的人是炎火,背对着门口的贺子纹大声道,“炎儿,你来得正好。赶紧的,帮我把这家伙的衣服给我撕烂了,我今天不教训这丫的,改明儿这不识趣的就要爬我头上来了。” 贺子纹这也是顺着骆大天王的戏往下演呢,十足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 以前他们几个也这么闹过,他要是演流氓,炎火就会配合他演一段痞子,两人联起手来,没少吃骆大天王的嫩豆腐。 “你这臭流氓!你快放开他!” 倪裳裳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骆尚慕衣衫凌乱地躲开贺子纹狼爪的这一幕。 倪大交警的侠女情怀又泛滥了,何况被蹂躏,噢不,是差点被蹂躏的人可是她偶像啊。 也顾不上对着偶像犯花痴了,偶像遭难,倪女侠瞬间血满大爆发,娇斥了一声,一箭步冲了进去,对着贺子纹就是好几个大招。 贺子纹等了半天,没听见有任何的动静,正想着今天的炎火反应可真够慢的呢,欲回头调侃他几句呢,猛一记凌厉的掌势扫来,他连忙动手拆招。 炎火走到离门口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听见看打斗的声音,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觊觎陌漾和骆尚慕两人的“美色”呢,猛地一脚踹门上,想要来个足够震撼的登场来着,好么,刚把脚拿下来呢,一定神,就瞅见云大妹纸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陌漾同贺子纹他们聚会的这个地方叫做宫膳坊,是家高级膳食餐厅。 倪裳裳对这里早就是熟门熟路的,大步流星的在前头带路,云锦心即使卯足力地跟在身后,还是在转角处就把人给跟丢了。 好在包厢号云锦心也还是记得的,一路问了服务员找来,终于看见陌漾在电话里所说的608“春意满园”包厢了,一只腿忽然横在了她的面前,踹在门扉上,吓了她一大跳。 因为过于出挑的脸蛋,陌漾和骆尚慕两人从小到大都没少受到同性或者是异性的骚扰,炎火、贺子纹甚至包括齐楚宴在内,都习惯了为他们两个赶跑那些不长眼的“登徒子们”了。 尽管即使没有他们,陌漾和齐楚宴也大都能够全身而退,但偶尔也会碰见些以多欺少的,或者是用下三滥的手段的。 通常只要对方没有呼啦叫来一大帮帮手,以这包厢内任何一位人的身上,那要解决掉一个不长眼的,绝对是分分钟内的事情,这回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炎火有点着急,这才没有注意到靠近门边的云锦心。 炎火的动静闹这么大,屋内的人也都听见了。 陌漾是第一个发现云锦心的存在的,他放下碗筷,疾步走到门口,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里带,“没事吧吧?” 不忘瞥给炎火一记责备的眼神。 炎火无辜的揉了揉鼻子,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吗? 可是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云锦心还处在惊吓当中,任由陌漾将她带进包厢。 “放开我!混蛋!你们这群流氓!快点放开我,放开我!” 炎火仔细一听,这屋内还有女生的声音呢?怎么回事啊? 视线越过陌漾夫妇往里一探,只见一女人手上铐着齐楚宴专门为陌漾准备的镣铐,顿时惊讶地张了张嘴。 “现在时兴女人强扑男人吗?” 炎火转头看向都这么大动静,还在自顾自小酌的齐楚宴。 这事他们也是以前就遇见过的,有些女的死活非要跟陌漾还有骆尚慕去开房,不管冷嘲热讽,冷言冷语都没能浇灭她们的se心。 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儿的,总不能够真对女人动手吧? 齐楚宴倒是男女不忌,在他眼里,这地球上的生物只分人类和动物,是没有男人、女人这一说的。 但只对动物有兴趣的他对打人也是半点兴致都没有。 那事还是发生在他们几人都还在京都的时候。 在酒吧,就被一豪放女给缠上了,齐楚宴当时就是拿出镣铐,直接把那人以xing骚扰扭送到警局了。 这一般警察要看见一男的扭送一美女的进来,还是以xing骚扰的罪名,估计警察都要嘲笑男同志做作。 骆尚慕是公众人物,不好出现在警局,当时跟齐楚宴去警局的人是陌漾。 局子里的警察一瞅见陌漾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得,啥都不用说了,那豪放女就被关里头劳改了几天。 是以当炎火看见这极其熟悉的一幕的时候,还以为是历史重演了呢。 不仅仅是炎火注意到了被手铐铐在椅子上的倪裳裳,从惊吓中恍过神来的云锦心也注意到了。 可怜的云大妹纸,才刚刚从炎老大那充满力量的一踹当中回过神来呢,见到倪裳裳被犯人似的给铐椅子上了,虽不至于再次被惊吓到,但惊讶是绝对的。 倪裳裳就是被铐在贺子纹坐着的那张椅子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倪裳裳这是得罪了贺先生,这才被教训了呢。 倪裳裳拉仇恨值的本领云锦心是领教过的,她一脸紧张看着贺子纹,“贺先生,请问我表妹她——” “她是你表妹?” 贺子纹挑高一边眉,眼底浮现一丝兴味。 这可倒是有趣了,表姐这么娴静的,表妹么~ 贺子纹的眼神在倪裳裳身上转了一圈,倪裳裳瞪他,“看什么看?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 【094】两个人的回忆 那一声该死的同性恋,让屋内的男人齐刷刷地都朝贺子纹看去。咣玒児晓 贺子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倪裳裳厌恶的瞪着他,虽然她是个腐女,但她可是一枚有节操的腐女好吗? 这个臭流氓竟敢对她家慕慕动手动脚,死同性恋,臭同性恋! 其实倪裳裳并不歧视同性恋。腐女嘛,见到男男恋yy都还来不及。 只不过涉及自己的偶像,那绝对是粉丝儿的属性靠前,腐女的属性靠后,誓死捍卫偶像的菊花,这果断是没的商量的事儿啊! “同性恋?” 玩味似的把这话重复了一遍,贺子纹勾了勾骆尚慕的脖颈,笑容暧昧。 见状,倪裳裳蹦跶的更厉害了,要不是手被锁椅子上,动弹不得,她铁定筷子就上去跟贺子纹干架了。 “你这个渣攻!渣男!竟敢碰我家男神!我诅咒你阳痿,不举,早泄,烂小*,唔唔唔!” “裳裳!” 在倪裳裳骂出更加难听的字眼之前,云锦心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脸色涨红地向贺子纹道歉,“抱歉,贺先生。我想,我想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您,您能先解了裳裳的手铐吗?我让她回去,立马就回去。成吗?” “贺爷,放了她呗。怎么说都是奴家的粉丝儿,给奴家个面子呗?” 骆尚慕笑眯眯的开口,一口一个奴家把倪裳裳给镇住了。 虽然贴吧上关于骆男神的攻受属性探讨了不止1000楼,其中有789楼都认为以骆男神这般花容之姿,高贵美艳受是妥妥的,但,但这一口一个奴家的娘炮感是肿么回事啊? 倪裳裳精分了。 “这手铐是晏子的。” 换言之,钥匙不在他那,他也开不了锁。 “齐公子?给奴家个面子啵?” “说人话。” 齐楚宴把钥匙交给云锦心,给骆尚慕打了碗汤,拉着他在身旁坐下,墨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不甚赞同。 这家伙就是爱演,没个正型。 那些媒体和粉丝都瞎了眼,才会认为这二缺的货是个优雅贵公子。 说人话就说人话吧。 骆尚慕唇边的笑意不解,伸手端过齐楚宴递过来的汤,笑笑道,“解了吧。” 骆尚慕喝汤的动作无比优雅,哪里还有刚才一口一个奴家那谄媚的娘炮样。 这前后气质的巨大反差,把倪裳裳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怎么了?我有这么好看吗?” 骆尚慕喝完汤,接过齐楚宴递过来的纸巾,按在嘴角处擦了擦,一抬头,就看见倪裳裳坐他对面,正瞪大双铜铃般的眼睛瞅着他呢,便冲她笑了笑。 倪裳裳点了点头,又狠狠的摇了摇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呐?” 骆尚慕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问齐楚宴。 “不知道。” 齐楚宴回答的很干脆,舀了口汤送到骆尚慕的嘴边,“再喝一口。” “不,不要了,再喝肚子就要鼓起来了,你摸摸看。” 头一侧,骆尚慕在齐楚宴不赞同的眼神当中,抓起他的手往他微鼓的肚子上贴去,这下子倪裳裳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所以,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搞错了对象,其实,其实这个寡言深情攻才是她家慕慕的良配吗? “好有爱啊~” 这俊男美男的组合,实在太赏心悦目了! 此时的倪裳裳已经搞清楚情况了,起先是她误会了,这屋内的都是她偶像的朋友呢。不愧是她偶像啊,交的朋友姿色都属于上乘的,只除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尽管证明了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贺子纹就是在倪裳裳眼里给打上流氓的标签了。 尤其是在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贺子纹,发现他正亲密地赖在炎火身上的时候,心里骂了句果然是没有节操的渣攻,便转头继续瞅着桌对面那对有爱的男男了。 有*直播可以看,还是偶像版的,重获自己的倪裳裳乖巧的云锦心的身旁,坐在双手托腮,眼冒爱心。 贺子纹正靠在炎火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冷不防地收到一丝带有浓浓嫌恶的视线,待他敲过去,对方又只给他留了个傲娇的后脑勺。 “有趣。” 贺子纹睁开眼,动手夹了块冰冻三文鱼片,低声喃喃了一句。 “别是看上人家了吧?那你也未免太自虐了。” 他们这几个人当中就属贺子纹和陌漾偏食偏的最厉害,陌漾钟情虾,醉虾、烤虾,虾仁,总之就是各种虾,贺子纹则对三文鱼片一往情深,每次一盘的三味鱼都是贺子纹吃的。 炎火调整了下坐姿,让贺子纹靠得更舒服些,索性把冷碟上的三文鱼片都给夹到他的碗里。 漾的老婆这表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炎火始终认为,这男人嘛就该找云锦心那样儿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柔情似水的主,这要是找个小炸弹,不定时地给你咋呼一下,这日子也过得未免太刺激了一些。 工作的特殊性,让炎火只渴望那种岁月静好的相守,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遇到那个让他愿意为之安定下来的人。 贺子纹理所当然地享受炎火的照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一口一口的蘸着酱,优雅地吃着三文鱼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想到要过来?” 陌漾把起先剥好的虾夹到云锦心的碗里,直到云锦心摆手说够来的时候才动手剥给自己吃。 “骆,骆天王真是你朋友?” 云锦心答非所问。 一开始她的注意力完全在被手铐铐着的倪裳裳身上呢,除了陌漾和贺子纹,屋子里的其他人她全然没有留意到。 等到陌漾领着她落座了,她才赫然发现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见的骆大明星就坐她斜对面的位置! 虽然云锦心不追星,即使在来之前她就听倪裳裳在她耳边兴奋的念叨马上就要与偶像零距离接触了,可云锦心还是认为是倪裳裳情报有误的可能性居多。 陌漾的朋友她也见过的,先生贺子纹还有炎火,他可从来没有听陌漾提过骆尚慕,即使有时候两人一起在家里看电视,电视上播放着骆尚慕演的电影或者是录制的综艺节目,她都没有见陌漾流露出一丝跟电视里的人认识的那种的迹象。(那素因为每次看电影或者看综艺节目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乐呵啊云大妹纸,陌boss可是全程都神游太虚的。) 现在,那种一辈子都以为是会在电视上看见的人突然就以3d的形式,立体的出现在你面前了,那种震撼,但凡过相关经历的人是完全能够体会到云锦心那一瞬间的心情的! “骆天王?你也是古慕派?” 陌漾脸色一沉,难道锦锦也是慕子那群脑残粉当中的一员? “噗嗤。” 正喝汤的倪裳裳听见陌漾不满中带点醋意的问话,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咳咳咳——” 倪裳裳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引得桌对面的齐楚宴、骆尚慕还有他们斜对面的贺子纹以及炎火都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裳裳,你没事吧?你这丫头,没事总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倪裳裳给她顺气,两人之间五岁的年龄差距总是让云锦心把倪裳裳当小妹妹来看待。 “不,不是,我会说,姐,姐夫,你,你也知道我们古慕派?” 倪裳裳激动了。 她和她这名义姐夫讲话的次数压根儿就没超能突破0的次数,上一回婚礼上是匆匆一瞥,这一次是好不容易再见到本尊了,好么,人从头到尾余光都没扫过她,一门心思都扑锦心身上呢。 因此,在倪裳裳眼里,如果说骆尚慕是那见之忘俗的天上圣莲(虽说现在觉得这朵圣莲有奇葩的属性),只可远观,不可近玩。(那么陌漾就绝对是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美艳妖娆,可望而不可及,两者都给人一种不沾地气的感觉。 尽管后来证明,什么男神啊,偶像啊,接触久了,就会发现那些全部都是华丽丽的误会啊。 倪裳裳还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从陌漾的口中说出“古慕派”这种充满地气的词儿,一时之间看向陌漾的眼神都变了,很是多了那么许多包厢遇故知的惺惺相惜之感,要不是男神本尊在座,倪裳裳还真想拉着陌漾打探骆尚慕的一些绝密小*。 啊哈哈!要是被她挖到什么爆炸性的内幕,她可在一群“古墓派”同门当中独领风骚啦! 陌漾没有接收到倪裳裳那热切的“快和我说说我家男神吧”的热切电波,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倪裳裳刚才的那一句,我们古慕派上。 虽然陌漾平时不看娱乐新闻也不逛明星贴吧,但身为骆尚慕的好友,他的粉丝叫什么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余光很是嫉妒地扫了眼骆尚慕,骆尚慕蹙着眉头,淡淡地嗯了一声,这家伙除了擅长在人前装模作样以外,有什么可粉的? 粉丝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智商最为欠缺的生物。 只是片面的了解到经纪公司包装成的明星表象,在根本不了解偶像私底下最真实的样子就无理智的追星。 “姐,姐夫,你可不可以帮我像我家慕慕要个签名?” 别看倪警官平时大大咧咧的,在偶像面前,人家她也还是有她娇羞的那一面的。 陌漾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在对方一脸希冀的眼神当中点头答应了,只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那种家伙的签名有什么好要的。 但下一秒,更加令陌漾不爽的,云锦心放在桌下的手指扣了扣他的掌心,小小声地道,“我,我也想……” “你也要那家伙的签名?” 由于骆尚慕也在座,因此倪裳裳和云锦心的谈话都是压低声音的,陌漾现在这么声音这么一扬,屋内的其余四人都听得分明。 “好,好。没关系,不过是签名嘛,哈哈,等会儿散了饭局,我给你们签啊。一个个来。啊!” 骆尚慕暧昧的朝云锦心眨了眨眼,云锦心孩只觉那双墨色的眸子耀眼的过分,如星辰般夺目,不由地红了脸,小小声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是想,我是想要问下骆天王是不是认识一个叫ernest,听说在广告界极富盛名华裔年轻导演。” “ernest?当然认识啊。他进你们公司担任首席导演,还是我在中间给搭桥牵线的呢。” 骆尚慕笑了笑说道,并没有像在媒体面前那样一口否认自己与ernest的关系。 事实上,这次的饭局,除了聚聚以外,还有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荐那家伙和漾相互认识一下,毕竟两人以后要在同一家公司共识,两人的性格又都不大好搞。 谁知道,那家伙临时有事,来不了。 骆尚慕和e大师的关系倪裳裳是纯属猜测,如今真被自己猜中,她别提有多兴奋了。 “怎么了?你问他是……” “哦,是这样的……” 云锦心把自己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想要多了解自己的上司一些喜好以及工作习惯等等跟骆尚慕说了一遍。 “导演助理?董事会直接任命?” 听了云锦心的解释,别说骆尚慕有不少的吃惊,就连陌漾的眉心都皱了起来。 自从云老太太跟陌漾提及让他回京发展之后,陌漾就有意无意的将公司的职权都下放下去,这样以来,即使他以后回到京都,不在a市坐镇了,也还是能够达到遥控千艺的目的。 但董事会选调策划部的云锦心去担任导演助理一职,陌漾并不知情。 而骆尚慕惊讶的原因是因为ernest那家伙独来独往惯了,除了经济公司配给他的助理,还从来没有听他说去哪个地方应聘,答应使唤对方公司的助理的。 饶是如此,骆尚慕还是很爽快的把ernest的联系方式给云锦心了,说是具体情况让她直接向他本人了解,至于云锦心能打听多少,那就全凭她自己的本事了。 云锦心也明白,没有ernest本人的授意,骆尚慕直接和她说对方的*是不大好,因此她很谨慎的将号码记在手机上,同时不忘跟骆尚慕道谢。 到了10点多,炎火提出要先走,他还要回去督促他家小屁孩上床睡觉了,他不在家,那兔崽子八成又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了呢,没有人催着赶着他上床,小家伙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奶爸炎火要走,齐楚宴看了下表,明天一早还有一台手术,也提出要告辞了,临走前不忘把骆尚慕拎走。 历史经验告诉他,只要让骆尚慕和陌漾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超过半小时,必有麻烦找上门。 这条定律一个在云锦心、倪裳裳两姐妹出现前已经再一次被验证过了,所以即使骆尚慕想要留下来看贺子纹和倪裳裳的热闹,咱们的骆大天王也还是被十分有魄力的齐大医生给拖走了。 人都走了二分之一了,明天星期一大家都要上班,大家也就各回各家了。 为了不当电灯泡,倪裳裳拒绝了云锦心她和陌漾送她回去的提议,说是自己打的回去就好。 倪裳裳所在的小区离市第一人民医院较近,人员比较复杂,云锦心不放心,就拜托贺子纹送她回去了。 倪裳裳是死活不同意,奈何,抗议无效,最后她还是被贺子纹以扛沙包的方式给扛上车的。 陌漾去停车场倒车,云锦心站在会所门口等她,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完全没有想到看上去温柔儒雅的贺先生也会有这么“野蛮”的一面,云锦心惊讶地微张了张嘴。 但旋即想起,在最初的似乎,陌漾也这么扛过她,唇边不由地漾开一朵笑花。 也不知道这种扛沙包的抱人方式是不是他们这一班人习惯性的动作,怎么漾和贺先生做起来,动作都这般娴熟的。 “在看什么?” 陌漾去停车场倒车,把车开到酒店门口,降下车窗就看见云锦心盯着前面的某一处出神,只不过隔着夜色,他并不没有看见已经被贺子纹给强行塞进车里的倪裳裳。 云锦心摇了摇头,对陌漾柔柔一笑,弯腰上了车,把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说给陌漾听。 正在弯腰替云锦心系安全带的陌漾抬头,对上云锦心眼底的流光,眼神暗了暗,俯身吻了下去。 有些心情,是那么适合与另一半分享,尤其是,那份愉悦只与两个人的回忆有关。 【095】冷战ing 8月份即将进入尾声,即将成为千艺广告部首席导演的ernest将在九月份任职。咣玒児晓 广告部的人员选调在八月的最后一周确定下来,宣告一个由10人组成的广告部正式成立。 云锦心那天得到ernest的手机号码之后,曾试图与对方联系过,但对方的电话不是正忙就是关机,据说,只要是在非工作的状态,对方的手机就会处于无法接通当中。 难怪当初骆天王会那么干脆的就给她电话号码,敢情是这电话号码根本就形同虚设,半点用处都没有。 其实,云锦心还是很期待这一次与ernest的合作的。 先别说云锦心在大学时念的专业就是广告媒体,只不过当时的千艺并没有这样的工作岗位,她这才折中选了文案策划。ernest绝对是近年来所有学广告媒体人士们的崇拜对象,她对他虽谈不上崇拜的程度,但绝对是欣赏的。 何况,广告部除了她以及个别策划专员以外,其他专业人员都是从外部聘请过来的,到时候如果她的工作没有做好,免不了被人质疑她的能力。 本来她和漾的关系被公司里的人知道以后,就有不少的人认为她以后的升职加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管她工作表现得再好,策划方案再优秀那些人都认为是漾在她的后面出谋划策。 也不知道董事会是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才会故意在内部调了她去广告部,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施展自我的机会,又或者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告诫她,不要以为有漾这个靠山,她就真的能够如传闻的那样利用漾上位。 然而,不管怎么样,云锦心对于这一次的调任,都是十分欣喜的,至少她有了一个全新的起点,而且广告部是由担任首席导演ernest直接管理的,将由他对董事会以及总裁负责,他又是外部聘来的,那样到时候她做的是好是坏,便可一目了然了。 云锦心希望自己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能够将自己在大学四年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同时也希望她能够通过这次机会靠自己的努力完成在职场上的成功。 眼看着八月份就要过去,离ernest任职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自己即将成为自己上司的人一无所知,云锦心有些发愁。 白天打了一天的电话没有接通过,晚上洗完澡,躺在被窝里百无聊赖的云锦心拿着手机,抱着碰碰看的运气再次拨打了那个自己早就背下来的号码了。 “哎。漾,你做什么呀?” 号码还没拨出去呢,手机就被洗完澡出来的陌漾给夺了过去,云锦心一下子从床上站起,争着抢着要把手机给夺回来。 他这是第101次还是102次看见锦锦在打电话? 或许,他应该考虑将锦锦的手机号码停机?还是干脆把这个手机扔到窗外去?反正这手机都这么旧了,也许,是该考虑给锦锦换一个? 黑眸闪着莫辨的眸光,陌漾将手机高拿过头顶,任由云锦心伸手去够,低头寻思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想都别想!要是你把我手机停机了,我就用你的手机打,要是你的手机也停机了,我就借裳裳的打。我也不要新手机,这手机是我升职为策划部经理的时候买的,很有纪念意义的,我不想要换新的。”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对方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够猜出对方的意图。 云锦心看着陌漾视线在她手机上就没移开过,就知道这家伙八成又在打手机的主意了。 每次被他碰见她打电话给ernset的时候,漾就会威胁她说要停了她的手机号不然就是把她手机给仍了,于是这次云锦心趁陌漾还没开口之前,就先把他的话给拦截了。 云锦心摆出誓死捍卫手机的姿态。 “那就不用换了。” 这不用换了的意思有两种,一种是,你的手机给你留着,咱不用换了。另一种就是,这一个手机没了,这以后也不用手机了,都不用手机了,还换什么换呐。 想也知道,陌boss明显是后一种意思呐,这谁受得了自己的老婆一天到晚地给别的男人打电话呐,哪怕是公事。 云锦心急了,拦住陌漾的腰,“漾,我打完这一个电话就睡,啊。” 陌漾是铁了心要跟手机过不去了,迈向洗手间的步伐就没有停过。他这是准备将手机往抽水马桶里一冲,直接给它来个人道毁灭呢。 云锦心拦不住他,急得着急上火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陌漾一看来电显示,脸立马就绿了,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洗手间,掀起坐便器的盖子,把手机往里头一扔,再冲水开关一按。 哗啦一下,手机便在云锦心震惊的视线当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不要!” 云锦心叫嚷着冲了过去,却还是往了一步。 “陌漾!你太过分了!” 云锦心红着眼眶瞪着陌漾。 陌漾的薄唇抿了抿,这还是云锦心头一回生气地指名道姓的吼他,就为了一个未接电话? 在这里,不得不说陌boss感情神经未免太粗了一些,云大妹纸这是在气一个未接电话么?分明是在气他霸道地剥夺她拨打电话的自由,这会儿又不顾她的反对把她的手机给“喂”了马桶的行为。 这一晚,两人破天荒的冷战。 云锦心拒绝跟陌漾同床,抱着手提就回到了她原来的房间。 陌漾看着偌大的床,心想着,也许以后该把那个房间给锁上? 但是后来陌漾才知道,即使把所有的房间都给锁了,云大妹纸要是坚定了不跟他同床的决心,她总能找到一处栖息的地方,但肯定不是他的床边。 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天,两人都带着怒气上班。 云锦心连顺风车都不搭了,自己找找的起来做了早餐,没跟陌漾说一声,便搭公交去了公司。 这还是两人恋情大白于天下之前,首次没有成双成对一起来上班。 这一反常现象立即就受到了施谨童鞋的关注。 广告部的选调名单上星期就公布了,施谨赫然在列。 现在,两人人的办公区都搬到了广告部。 趁着云锦心去茶水间倒水的空当,也拿着个空杯走了过去,想着来一次旁敲侧击,于是蹭地蹭到她身边,一惊一乍地道,“哇塞!锦心姐,好大一个黑眼圈。” 正在倒水喝的云锦心被她吓那么一跳,手一抖,一部分热水便溅到了手上,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闯祸了,施谨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拉着云锦心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去冲,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锦心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还疼吗?呀!红了好大的一块,我去帮你拿药膏啊。你先别乱动!” “不用了,小谨,没什么事的。不用麻烦了,不关你的事,是我……” “怎么不用啊?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啊?要不是我突然出现,你会被吓一跳吗?你看,都红成这个样子了。都是不好。锦心姐,你先忍忍啊,我很快回来的。” 扶云锦心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施谨交代了一声,便急忙走开去拿药膏了。 云锦心看着发红的右手背,浅浅的叹了口气。 其实真不关小谨的事,是她自己倒水的时候走神了,才会被突然出现的小谨给吓了一跳。 他们两人自从同居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没有一起来上班吧?也不知道漾知道她没有等他一起上班会不会生气。 云锦心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太过包子。 他都不顾他的反对把她的手机给仍了,她还在意他气不气的做什么呢? 这次是他的不对! 除非他跟她道歉,否则她才不要原谅他! 打定主意,云锦心单手撑着下巴,闭目等着施谨回来。 昨晚没有睡好,云锦心闭着闭着就染上了些许的睡意,迷迷糊糊当中,感觉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是,漾吗?” 云锦心迷迷糊糊地问,那人却没有回答她。 “是ernest本人亲自提出的要求?” 听完曹亦凡的报告,陌漾双手交叠,黑眸微微的眯起。 把锦锦调到广告部担任导演助理一职,竟然是ernest本人的要求?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认识锦锦? “是的。陌总。” 这一点曹亦凡也曾记得奇怪。享誉国际的e大师要来千艺,打动他的不是千艺的发展潜力,也不是开出的天价薪酬,提出的唯一要求竟然是要求千艺答应让市场部经理云锦心担任他的助理。 这个条件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 饶是心里再奇怪,面上,曹亦凡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boss。董事们并不知晓这一次与ernest的合作是您和骆先生极力促成的。据说由于ernest先生是如今国内外最为抢手的广告导演,懂事们对于他答应来我们公司已是姓冯莫名。因此对于对方提出这个要求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曹亦凡将自己打听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知。 陌漾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boss。” 曹亦凡躬身告退,陌漾拨打了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陌漾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把所有关于ernest的事情跟我说一遍。” “怎么了?那家伙做了什么吗?” 陌漾过于冰冷的语气让骆尚慕觉得不大对劲,好吧,这家伙除了跟他老婆说话时声音参杂了些许的温度以外,其余时刻都像是天天处在寒带似的,没什么温度。 但现在,骆尚慕明显感觉到陌漾的语气要比平时还要低上几摄氏度,像天山上的飘雪似的,透着沁凉的寒意。 他是听ernest那家伙说要回国发展,想要找一家有发展潜力,规模也不错的公司作为起点,这才想找漾帮帮忙。 没有想到漾的公司最近也在改革,恰巧就需要一名专业的导演加入他们全新的部门,这才极力促成他们两人的合作。 在介绍两人合作之前,他就将双方的一些基本情况都告诉给对方,他们两方都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再由他放出风声,宣称ernest最近有回国发展的计划,千艺的那帮董事会这才找上猎头公司,也就有了这一次的合作。 这些部署都是在陌漾的许可下进行的,因此骆尚慕对于陌漾突然询问ernest的情况这件事感到相当意外。 “告诉我。” 陌漾并没有将ernest主动提出要云锦心担任他助理的事情给说出来,在这件事上,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陌漾坚持要了解更多ernest的信息,骆尚慕也只得把他所知道的一一告诉,但绝大部分都是陌漾之前所了解到的,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他留学法国以前的事呢?” 听了半天,陌漾留意到,在骆尚慕提供的信息当中,所说的全部都是这个叫ernest的留学法国以后的事。 “留学法国以前的事?” 经陌漾这么一问,骆尚慕也才意识到,仔细想来,自己好像真的对ernest留学法国以外的事一无所知。 “不会吧?难道那家伙有问题?他可是昨晚就打电话告诉我,他今天就提前去你们公司报到了啊!” 骆尚慕不淡定了。 【096】一百年,不许变 云锦心趴在桌上,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咣玒児晓 以为是陌漾,云锦心环住对方的脖颈,在对方的肩窝处蹭了蹭,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难道是漾还在生她的气? 可不是么,他们还处在冷战阶段呢。 小小地打了个呵欠,云锦心将头埋进对方的胸膛,陌生的气息却让她瞬间睡意全无。 抱她的人不是漾! 再不肯赖在对方的怀中,松开了环住对方脖颈的手,挣扎着要从对方的怀里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别乱动。丫头。你困了,我抱你去休息。嗯?” 丫头? 这个世界上会称呼她为丫头的人…… 云锦心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充满期待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在看清楚对方的面目时小脸露出欣喜的表情,“博哥哥?是你?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乍见到故友的欣喜让云锦心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对方怀里的这一事实,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当时文博抱着她走出洗手间时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有多惊讶和震撼。 不管是云锦心见到他时情绪外露的那一刻的真实反应还是他人对他们投注的关注,这都让时文博相当满意。 一路抱云锦心进自己的办公室,将她放在沙发上,眼眸含笑,“是我,我回来了。” 不过是六个字,却道尽了在国外的不易。 回来了呵,国外再好终不是归宿,因此,我回来了。 云锦心也从这几个字当中莫名听出了些许的感慨,她歪着脑袋,柔声问道,“国外的生活很不容易吧?” “挺好的。都过去了。你呢?怎么样?还好吗?他们没有欺负你?” 清茶具有提神的效果,时文博给云锦心泡了杯大红袍茶,将茶杯放到她的桌前。 想也知道时文博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双手捧住茶杯,云锦心刚欲开口,猛然间意识到有什么情况不大对劲。 “茶,这茶,你……你在这里上班?” “呵呵。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到我这个问题呢,你这个迷糊的小丫头。” 爱怜的点了云锦心的鼻尖,时文博动作随意地斜靠在沙发上,轻啜了口茶,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云锦心很是怀念时文博对自己小丫头的这个称呼,那种充满疼爱的口吻,自父亲去世以后,只有在爷爷的身上才能体会懂啊,但是当时她却不能经常去看爷爷。 小丫头这个称呼一直伴随着自己考上大学,博文哥哥决定出国留学。 真是久违的亲切感~ 时文博的回答让云锦心倏然睁大眼睛,“真的?博哥哥,你真在这里上班?” 她打量了下所处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一间极具现代化艺术风格的办公室里,白色办公桌,透明茶几,白色座椅,白色布艺沙发,珊瑚条纹枕头,印象派色彩油画,白色的简约和大胆用色的组合使得办公室在给人一种利爽感的同时也带来了强烈的视觉享受。 这种兼具办公室的严谨以及个性化需求的设计与千艺的其他办公室风格都是一脉相承的,真正让云锦心充满意外的,是白色办公桌上摆放着的运营总监的牌子。 广告部的运营总监是外聘的这件事云锦心自然知道,但她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时文博。 “博哥哥,你……” “是啊。你博哥哥在国外就已经给你们公司发了应聘的简历,当时就收到了他们关于面试的通知。由于那时候我在法国还有点事,因此面试都是在电话里进行的,昨晚才回的a市,今天早上就办理了入职手续,怎么样,你博哥哥办事就是有效率吧?怎么的,还有没有其他想要问的?博哥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文博双手撑膝盖,摆出一副你尽管问,我一定积极予以配合的架势,张扬英俊的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云锦心娇嗔地斜睨了他一眼,旋即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你昨晚才就回来了?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我好去机场接你啊。难道你跟我还见外?” 闻言,时文博高举双手,大呼冤枉,“我怎么没有给你打电话啊?我昨晚给你打了不下30个电话,电话一直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想着到公司应该能够看见你,这才一大早就来报到了。不曾想,刚好捡到了一头小睡猪。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云锦心佯怒,时文博摆出讨饶的姿势,两个人嬉笑了会儿,“对了,博哥哥。你回来的事儿吴阿姨知道吗?你去看过她了没有?” 时文博就是在白家帮佣的吴桂芳的独生子。 “嗯。当然,我回国的事早就跟她说过了。本来想要昨晚给你个惊喜的。哎哎。我说丫头,你昨晚是不是被外星人挷去和亲了?怎么我打你一晚上的电话,就是没有打通啊?” 时文博换了个坐姿,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昨晚,我……” “叩叩叩。” 有人敲门,时文博起身前去开门,却在打开门的刹那连人都没有看清便冷不防遭到了一记拳头。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文博,身形晃了晃,还没有站稳,一记凌厉的拳头又朝他攻击而来。 料想到自己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了,时文博也不躲,就站在那里承接来自对方的怒气。 不曾想,云锦心突然跑了过来,还以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让开!” “博哥哥,你没事吧?” 云锦心将时文博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担忧地审视了一番,对于时文博趁势搂住她的腰身这样的行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确定对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转头生气地瞪着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的陌漾,质问道,“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跟在陌漾身后的骆尚慕以手扶额,是谁说云大妹纸没有脾气,软得跟只白兔似的? 这分明就是极其护犊的母鸡啊~ 云锦心的突然出现让陌漾生生地收了拳头,看见云锦心为了时文博对自己生气的时候,陌漾的脸色阴沉到不能再阴沉。 他冷冷地看了眼动作亲密的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骆尚慕紧跟其后,临走前,转头看了时文博一眼,那眼里有困惑也有警告,后者则回以了淡漠的表情。 看着陌漾离去的背影,云锦心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出声叫住离去的那个人。 时文博的嘴角有点淤青,云锦心让对方在办公室里等她一会儿,自己去后勤部拿医药箱。 走到后勤部门口,刚好碰见从一脸着急的施谨从里头出来,见到云锦心,对方立即上前道,“锦心姐,你跑哪儿去了?害我好找。你都不知道,我回到茶水间,没看见你,问了部门的人,又没看见你。想着也许是你没等到我,就自己来这儿了,起先进去问,又没有人说说看见你。问人吧,他们竟然告诉我,你被一个帅哥给抱走了。 你说,那些个人,哪来那么丰富的想象力啊~真是,……” “好了,小谨。我现在还有事,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了,你先去工作吧。啊。” 安抚性地拍了拍施谨的肩膀,云锦心去后勤部拿了医药箱就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哎,锦心姐。” 她都还没有问锦心姐起先到底去哪儿了,烫伤还要不要紧呢,走这么快做什么呀。 一眨眼就不见了人,施谨郁闷了。 回到时文博的办公室,云锦心拿出碘酒、棉签、酒精等给时文博处理伤口。 云锦心小心翼翼地上着药,时文博拿眼看她,迟疑地开口,“那个人是你的……” “上好药了。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洗脸的时候小心一点。知道了吗?” “丫头……” 时文博的声音里有些无奈,他将云锦心的肩膀板正,面对着自己,“丫头,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嗯?有什么还不能告诉你博哥哥的?” “博哥哥,我现在不想提他。” 云锦心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以后,以后我再找机会告诉你,成吗?” “那好吧。以后你再找跟博哥哥好好说说他。” “嗯。好。” “那就这么一言为定咯。” 时文博勾出小指头,和每个小孩子一样,在云锦心小时候,也很喜欢用这种勾勾小指头的方式来作为约定的凭证。 两个小孩子这么做是没什么,可一想到两人的年纪加一块儿都过了花甲之年了,云锦心一时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笑得时文博很是莫名其妙。 “想到什么了呢,瞧把你给乐的。” 时文博捏了捏云锦心的脸颊,云锦心拍开他的爪子,不自觉地娇嗔道,“博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了。” 云锦心给了个得意的笑容,紧接着,时文博便又接着道,“可是在在博哥哥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丫头。” 云锦心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不等她细想,时文博便又伸出小指头,“怎么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嗯?” “好,好。一百年,不许变。” 黑眸闪烁着星星的笑意,云锦心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对方的,大拇指对大拇指,盖了个章。 一百年,不许变。 诺言有时候可以比时间更长远,但更多的时候,承诺都没能跑赢时间。 【097】弄巧成拙 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区里的其他同事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云锦心还在故意慢腾腾的整理着文件,余光瞄着办公桌上的手机。咣玒児晓 “还想着总裁主动找你呢?锦心姐,你也可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嘛。比如说吧,总裁没有打电话给你,你就不能打给他啊?好好解释清楚就好啦。男人可比女人好哄多了。” 那语气,好像她就是个汉纸似的。 一张俏丽的小脸在眼前放大,云锦心推开施谨,啼笑皆非地斜睨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你。” “怎么是我瞎说?锦心姐,我可是听说了啊。就在早上我满部门寻你那会儿,你正躺一帅哥怀里呢。是吧?我还听说啊,那帅哥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新上任的运营总监,他还是……”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别越说越离谱了。” 云锦心打断施谨的话,一本正经地道,“小谨,你这么小小年纪,就如此好三姑六婆之道,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能有什么坏兆头啊?难不成我还会提前进入更年期不成?” 施谨眨巴眨巴眼。 云锦心一噎,被呛得不行。 与人争口舌,她就从来没有嬴过。 “你……” “呵呵。”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在办公区的门口,接着,有人敲了敲云锦心的办公桌。 云锦心和施谨抬头看去,见时文博正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施谨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云锦心飞她一眼,后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张盼盼在办公室里迟迟没有等到施谨,就过来瞧个究竟。 走到门口,也见到了时文博,似乎是感觉到那边奇怪的气氛,她那边投去好奇的眼神。 施谨以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张盼盼暂时什么都不要问,转头对云锦心指了指门口,对她挥了会手便拽着张盼盼走人了。 那感觉,就跟地下党从事地下活动似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当中进行啊。 云锦心被施谨那此地无银三百的行为弄得颇有些尴尬,她不大自在地拢了拢发梢,面色泛红地问道,“博哥哥,你怎么来了?” 时文博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笑着道,“我来接你下班。” 不等云锦心说出拒绝的话,时文博便又接着道,“昨晚下飞机太晚,早上又一大早来公司报到,好多日用品这些都还没来得及采办。你也知道的,我都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这座城市对我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的了。如果你能够趁此机会带我好好走走,逛逛,博哥哥感激不尽。怎么样?不会太为难你吧?” 时文博说得诚恳,云锦心没有拒绝的理由,想到他昨晚上打了自己一晚上电话,早上又因为担心自己而一大早就来报到,云锦心本来想要下了班去主动找陌漾和解的念头也就只好暂时打消。 “不在办公室?” 两个人还在冷战,陌漾便派曹亦凡去接云锦心回家,结果却被告知她已经提前走了,陌漾的脸色像是结了层霜冻的湖面。 “是的,boss。” 曹亦凡毕恭毕敬地答。 “没事了,你下班吧。” 陌漾阴沉着脸色,挥退曹亦凡。 没有想到云锦心早上不等自己一起上班也就算了,晚上竟然还自顾自走了,在发生早上的不愉快事情之后。 他以为她会主动找他解释,她没有,他以为她至少会等他一起下班,她也没有。 不被在乎的感觉让陌漾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一抬头,却看见曹亦凡还站在原地。 “有事?” 曹亦凡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犹豫,似乎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他。 对于曹亦凡这个助理,陌漾再了解不过了,这人向来沉稳内敛,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在众多面试者当中一眼就选中了他的原因。 火曾经调侃过,说曹特助和他这类的人就是典型的面目神经失调,缺乏喜怒哀乐的正常功能。 曹特助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他鲜少会见他露出这种犹豫的表情,这让陌漾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说。” 陌漾沉声道。 沉默半晌,曹亦凡还是据实以告,“据门卫所说,云经理是坐时总监的车一起走的。” “哐当。” 办工作桌的仙人掌盆栽被挥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丫头。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时文博在千艺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两人吃过晚饭,又到超市大大采购了一番,时文博便驱车回公寓,将采购而来的东西全部都拎回到公寓。 云锦心帮忙收拾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有点汗流浃背,时文博起身,去厨房倒水喝,顺便问云锦心要喝点什么。 “博哥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又没帮上什么忙。给我杯开水就好了。” 时文博去厨房烧水,水烧开需要些时间,他便走到客厅里陪云锦心聊天,“怎么是我客气?明明是你比较客气才对吧?说好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的,结果呢,到要掏钱的时候,抢着买单,说是就当给我我接风洗尘了。去超市购物,又抢着替我把帐给结了。回来后又替我整理那,收拾这的。 丫头啊,你把博哥哥老婆干的事儿都给抢着干了啊,你说,要是博哥哥以后没遇见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打一辈子光棍的话,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啊?” 闻言,云锦心“噗嗤”地笑出了声,尔后眼神却又暗淡了下来,喃喃地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如果真有那么好,齐羽飞当初又怎么会选锦婉而放弃她,如果她真有那么好,为什么她下班没有等他,漾却没有打个电话来关心一下她?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伤感上了?难道听说要对博哥哥负责,就伤心过度了么?我说,丫头啊,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话,可真是伤到博哥哥的心了啊。” 时文博故意摆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云锦心瞪大了眼,着急地解释道,“这么会?博哥哥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遇见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女生的。” “呵呵。” 时文博的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 这个傻丫头,到底他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够让她明白,除了她,他谁都不想要呢。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云锦心被时文博那抹苦涩的笑容怔了怔。 “没什么,水烧开了,我去倒水给你喝。” 谢绝了时文博开车送她回去,云锦心坚持要自己打车回家。 时文博还要倒时差,也就没有坚持,只是还是不放心地送云锦心到楼下打的,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到家就打电话给他。 时文博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云锦心一一应下,等到司机都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了,云锦心连忙对时文博道,“好了,博哥哥。我都记下了,一到家就给你电话嘛。千万不要忘记嘛,我知道的啦。” 云锦心转头吩咐司机开车。 “这位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司机还能时文博等在路灯下的身影。 “这年头,这么痴情的小伙子不多咯。” 司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摇头晃脑的说道。 云锦心晕了晕,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不,司机,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机斜睨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姑娘,你就不要害羞啦。就冲着你们依依惜别的劲儿,我还能不知道你俩的关系。 云锦心沉默,解释不清楚,索性转头看向车外。 但旋即想到,既然司机会误会了她和博哥哥的关系,那早上漾不发一言的就动手,是不是也误会了她和博哥哥?! 早上她只顾着对漾生气,气他莫名其妙的就打人,却根本没有想过他会那么做的原因! 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当时漾也误会了什么,下班前小谨不是还说有什么帅哥抱她进办公室之类的么,如果小谨会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保不齐漾也听到了,正因为这样,才会找上博哥哥? 是了,肯定是这样,不然漾怎么知道自己在总监办公室呢? 云锦心觉得自己笨极了。 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司机大哥,你能不能开快点?” 云锦心催促道。 她现在恨不得真在翅膀上插一对翅膀,那样她就可以跟漾好好解释清楚她和博哥哥的关系。 然而,令云锦心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她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 深夜,时文博家的门铃就急促地响个不停,房门打开,一身休闲,戴着墨镜的骆尚慕侧过他,大喇喇地在他的沙发上坐下,摘下墨镜,皱眉看着他。 由于是从电影首映现场赶过来的,骆尚慕的身上还穿着活动宣传时需要的古装,配上他那墨镜,还真有点穿越的感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时文博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踩着拖鞋往卧室走去。 “别给我装疯卖傻。你认识漾的老婆,你们两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你喜欢她!” 骆尚慕跟着走进卧室,揪住将已然躺下的时文博的衣领,语气肯定。 “是又怎么样?” 对于骆尚慕所说的内容,时文博半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是又怎么?你知不知道她是……” “她是齐氏太子爷齐羽飞的前女友,是千艺集团总裁的现女友,是这次激吻门的女主角,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对不对?” 时文博满不在乎地说出他所知道的讯息。 “什么齐氏柳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样你说对了,她现在就是漾的女人。我和漾的关系,相信我不说,你也清楚。而且我可告诉你,他们两个可不仅仅是男女朋友这么简单。我当你是朋友才过来提醒你,不要做一些徒劳的事情。他们两人之间不是你能够插入的。” 骆尚慕所说的不仅仅是简单的男友朋友关系,指的是他们早就已经是合法夫妻这一事实,然而时文博却将它解读成了,他们甚至连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都不是。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摇着头道,“不,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锦心那样的人,会没名没分的跟着一个人。他比谁都清楚的知道,那个小丫头从小到大要的就是一份安定。她怎么可能会像现在社会的其他女生那样,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的放纵。 他不相信!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总之,离漾的女人远一点!不然,就算你对我有恩,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骆尚慕挥了挥紧握的拳头,警告完毕,便像来时一样,又旋风般地走了。 如果骆尚慕知道,他的这一番警告不但没有让时文博知难而退,相反的,误导了云锦心和陌漾的关系,给了时文博一种更加坚定的决心,势必要将云锦心从她和陌漾的这种非正常男女关系当中解脱出来,让他给她幸福,不知道骆尚慕会作何感想。 【098】奔向陌漾 “丫头,就买ipone5怎么样?iphone5采用了新的a6芯片,与a5芯片相比,速度快了2倍,可以更好的加载网页。咣玒児晓而且你们女生不是都爱自拍吗?5无论是在分辨率上还是图片的处理上都要胜于4。我看就这款好了。你觉得呢?锦心,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 云锦心的手机被陌漾丢进马桶里冲走了,当时文博问起她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时,云锦心只得撒谎,称手机前阵子坏掉了,开不了机。 时文博得知后,便趁着午休时间,以他想要给他的单反配个好一点的镜头,拉着云锦心驱车来到了a市最大的数码广场。 时文博兴致盎然地介绍着,接过营业人员递过来的手机询问云锦心的意见,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 “抱歉,博哥哥。你,你刚刚说了些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云锦心给了时文博一个歉意的眼神,她真的不是故意走神的。 那天云锦心陪时文博去超市买完东西回到家后,并没有看到陌漾的身影。 她在客厅里等了一宿,都没能等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之后连续好几天,陌漾都没有回来。 云锦心已经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的赌气,演变成到现在的不知所措了。 生平第一次与人冷战,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打破这个僵局。 云锦心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心里头有事这几个字几乎写在了她的脸上。 这几天云他只要一下班就会找各种理由要求丫头陪她四处走走逛逛,他知道这么一来必然会减少她和陌漾两人相处的时间。这正是他想要的。 大概猜到了云锦心和陌漾之间大概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时文博在刻意地有意识地有计划地,一步步地深入云锦心的生活以取代陌漾。 他相信,以他们的感情基础,锦心爱上他,只会吃迟早的事。 深深地看了云锦心一眼,时文博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觉得这款ipone5怎么样?facetimehd高清摄像头,全新lightningto30—pinadapter转换器,最重要的是在国内上市也有一段时间了,性价比相对较高。来,你操作看看手感怎么样。” 时文博将手机递给云锦心,让她体验一下ipnone5的流畅和快速。 “是啊!这位小姐,比起一开始,ipone5的价格可是降了一千不止,现在入手ipone5还是相当划算的。就像您朋友所说的,ipone5无论是在分辨率上还是轻薄程度,都要优于ipone4以及4s。您自己可以操作看看嘛。” 营业员比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云锦心自己动手操作。 手云锦心低头摆弄着,时文博便凑近她为她做详细的解说,两人的头挨在一块儿,时不时地讨论几句,还真别说,那种相比ipone4还要更加流畅的体验,只有亲身比较过的人才清楚的懂得。 “陌总,那这件事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了。哟,这都过了饭点了,您看我这事儿办的,要不是我起先那会儿有事,也不会累得您白等我一场。您看,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赛亚数码广场的负责人送陌漾和曹亦凡出办公室,抬手看了看表,见都快到1点了,便笑容满面的邀陌漾一起共进午餐。 陌漾嫌恶地看了眼这位热情过度的负责人,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 “陌总?” 那位负责人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迅速地阴沉了下来。 这是啥意思呢?他陌漾的事情他是听过一些,不就是个稍微有点头脑的一个卖屁股的呢么,得瑟什么啊,什么轻易不陪人请客吃饭的,装什么冷艳高贵呐?真当自己是世家公子了? 给他身后的两名下属使了个眼色,那两名下属迅速地将陌漾和曹亦凡拦住,山一般高大的身躯挡在两人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道,“陌总,我家老板想要请您一起共进午餐。” 曹亦凡觉得好笑,从主动约他们过来商谈广告合作,他们来了却又借故让boss等了近一个小时,现在又想要请他们boss共进午餐,这么明显的意图,这位负责人到底是低估了他们boss,还是太高估他自己? “请你们让开。” 怎么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就算那位负责人的做法又是欠妥,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曹特助还是十分客气的。 那两名下属并不让开,只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陌总,我家老板想要请您一起共进午餐。” 曹亦凡面露不悦,强扭的瓜不甜,这位负责人非要留他们boss吃饭,如此强人所难,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陌漾走到一半,视线却被两个距离挨得极近的熟悉身影所吸引。 他停下了脚步,眼睛微微的眯起,扶在玻璃透明栏杆上的双手攒紧。 曹亦凡奇怪陌漾的反常举动,那位负责人却以为把陌漾改变了主意,难掩得意地对曹亦凡笑道,“曹特助,您看,我也只是想要简单地请你们陌总吃顿饭。还是陌总给面子。” “高总……” 高源的硬赶着上架让曹亦凡很是反感正考虑怎么才能摆脱这位高总,忽听陌漾说道,“我请你吃饭。” “boss?!” 曹亦凡被惊到了,以前遇见这种情况,别说主动要求请对方吃放了,心情好点的,boss直接把人忽略了事,要是遇见boss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可是分分钟都会引爆,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反常?。 闻言,高源笑眯眯地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发黑的牙齿,走在陌漾的身后侧为他引路,伸出的手臂还有意无意地触碰到陌漾的腰,“这才对嘛,来,来,来,陌总咱们这边走,这边……” “我请你吃,这个!” 陌漾冷不防地出拳揍了高源,打落了他一颗牙齿,高源的笑容立即就僵在了脸上。 他的两名下属立即围了上去,“高总,您没事吧?” “都给老子滚开!” 气急败坏地推开两名下属,高源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坏呀,面露阴狠,“靠!陌漾!你***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告诉你,在a市,还没有人敢不给你高爷爷个面子!***,都给我打,狠狠的打!” 这一层是员工楼层,并不对客户开放。 那两名下属得了命令,便放开手对付陌漾和曹亦凡,还有其他听见动静的在休息室里休息的安保人员,听到自家老总的声音,也纷纷跑了出来,加入了混战。 妈的!这是遇到不讲理的主了! 曹亦凡边打边退。 如果只是一对一,别说是被丢进部队里锻炼过的陌漾,就算是玩票性质地练过几年拳脚功夫的曹亦凡,也是绰绰有余。 可一个人再厉害,也敌不过人车轮战。 “boss,您先走!” 曹亦凡护着陌漾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只要他们下了楼,他就不相信这位高总真大白天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使用暴力。 高源看出他们的意图,眯了眯眼,高声道,“给老子看紧了!一个都不许放过!” 靠!这年头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放着又香又软的女人不喜欢,非要喜欢男人! 曹亦凡在心里咒骂不迭,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家boss今天反常的态度。 “boss,走啊!” 曹亦凡有意掩护陌漾先走,平时讨厌动手出汗,讨厌与人有身体接触的陌漾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招招发狠地往高源的几个属下身上招呼,像是在发泄些什么。 能够让boss的情绪有如此大波动的~ 曹亦凡注意到即使是在打斗的清下,陌漾的眼神都会狠狠地锁定一个方向,他顺着陌漾的视线看下去,心里咒骂了声。 真是我去年买了个表!这事还真***赶巧了! 这云经理没事逛什么数码商城,来也就来吧,跟boss来个偶遇,两人结束冷战也好。 可她跟广告部那斯文皮相的总监挨这么近算怎么回事啊! 女人果然是麻烦制造机! 丝毫没察觉到顶楼有人在看自己,云锦心还在思考着买哪款手机比较好。 余光瞄到柜台上标着的价格表,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买ipone4就好。你把4拿出来给我瞧瞧吧。” 电子产品这种东西,可不像古董。古董是越放越值钱,电子产品可就跟汽车这种奢侈品一样,价格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狂跌。ipone4刚进入大陆那会儿,不是也一度炒到了5000多。要说性价比,才上市一年都不到的ipone5怎么能比得上ipone4。至于功能改进什么的,她又不是电子产品发烧友,也没有想要通过一款手机来提升自身价值的需求,对她而言,ipone4已经足以满足她的通讯需求了。 把手上的iphone5还给营业员,云锦心指了指旁边一款ipone4。 “好的,您稍等。” 营业员将iohone5放进去,弯腰将ipone4取出。 “不用麻烦了,就这款5吧。营业员,麻烦你帮我把它包起来。” 看出云锦心对iphone5的喜欢,只是可能处于价格上的考虑,才放弃,时文博便替她下了个决定。 “博哥哥!” 云锦心瞪他,转头对营业员说道,“你别听他的。是我要买手机。你就给我拿4就好。我用习惯了。” 最后,时文博还是败给了云锦心的坚持,两人选了iphone4。 没办法,云锦心的脾气时文博再清楚不过,这丫头要是执拗起来,那是几匹坦克都拉不回。 “你看你,我说丫头啊。你好歹都是千艺的元老了吧?就冲千艺这薪资待遇,这些年也不能亏待了你啊,怎么的买个iphone5还舍不得。” 两个人都出了手机柜台区了,时文博还没有忘记刚才那一茬事。 “呵呵。博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爷爷还在老家呢,我得多存点钱,给他养老。再说了,手机对于我而言也就是发发短信,讲讲电话,偶尔再逛下微博什么的,真没必买太好的。” 云锦心扬了扬手中新买的ipone4,笑着道。 时文博顺着她的话往下问,“爷爷他老人家还好吗?说起来,我也很久没看见过他啦。下回有空,咱们一起去看看他。” “好呀。爷爷要是知道你回国了,指不定会……” 云锦心步入自动扶梯,抬头,不经意地看了一个按理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怎么了?你说爷爷要是看见我,指不定会怎样?” “博哥哥,你先回公司。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啊!” 把手中的购物袋往时文博手里一塞,云锦心三步并两步地出了自动扶梯,跑向商场电梯的方向。 【099】最私密的事! “嘶~” 沾有碘酒的棉签触碰到伤口,陌漾发出嘶的一声。琡琸璩晓 “知道疼了?知道疼了刚才我叫你住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 陌漾发出的声音其实很小,却还是被云锦心给听见了。她埋怨着放轻上药的动作,看向陌漾的眼神有些指责。 陌漾薄唇紧抿,沉默地别过目光,一副完全把人当透明的样子。 云锦心已经很久没有在陌漾的面前碰过一鼻子的灰了,自从陌漾记起他们小时候的那段回忆之后,云锦心哪里还曾被陌漾冷遇过。 这回冷不防地踢到铁板,云锦心是又气又恼又怒,顾及着现在还在警局里头,云锦心把从医院开的药水和棉签往桌上一放,既委屈又恼怒地瞪着他。 天知道当她在电动扶梯上抬头不经意地看见漾被一群不明人士给包围的时候有多担心,她是那么着急地赶了上去,担心他会出事,会把事情闹大,他却像没有看见她似的,下手越发得狠戾, 要不是后来民警赶到,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收场。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漾是这么崇尚暴力的一个人? 打架时的他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管她怎么叫喊,他充耳不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肃杀之气。 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了那时他眼底的疯狂,他就好像是来自修罗地狱的魔魅,充满了暴力气息。 想想起先陌漾那股欲要制人与死地的狠戾样子,云锦心便觉得莫名的有一种骇怕。 那是一种你原先以为你很了解一个人,忽然有那么一刻你恍然意识到,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那个人,那种刹那间衍生的陌生感,足以让人脚底发凉。 云锦心的恐惧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底,陌漾看得分明。 他很清楚,刚才的自己的情绪的确有一点失控,尤其是在看见她和时文博亲密交谈的时候。 那种失控的感觉他已经许久都不曾有过,那一刻,他的胸口的怒气膨胀迅速膨胀开来,他需要剧烈的体力消耗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高源的下属们是他绝佳的发泄对象。 在他看见锦锦朝他跑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底的确很是欣喜,然而那刹那间的欣喜在他看见跟在她后面赶来的时文博时,全部化为乌有。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幅度,陌漾冷冷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 被陌漾这副拒人于情理之外的冷漠给伤得不轻,云锦心气得眼眶都升起了些许的雾气,一双水湾湾的大眼睛雾蒙蒙的。 陌漾有点心软了,两个人闹了这么久的冷战,他心里也不太好受,何况,他们闹别扭的时间越长,其实对他而言很不利,因为这样一来,时文博更容易趁虚而入。 陌漾抬了抬手,就在这时,炎火领着双双被警察叫去问话的曹特助和时文博朝这边走来,云锦心站了起来,陌漾想要抚摸云锦心脸颊的手失落地收了回去。 警察赶到后,陌漾、曹亦凡和高源都拒绝录口供,警察没办法,只好把人全部都带回到局里。 曹亦凡在第一时间就给a市警局的头把交椅。炎火炎老大给去了电话,按说,有炎火这个局长亲自出马,陌漾这事儿很好解决,倒霉的只会是高源那个人渣。 不曾想,这事却惊动了上层。 原来这高源这厮除了经营数码连锁商城以外,还垄断了a市大部分的酒吧生意,是a市重点纳税企业。 自古官商不分家,纳税大户高源与a市众多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着炎火是京城来的,a市的人也弄不清他的底细,炎火的上头并没把话给说死了,只是委婉地表达了他们的态度。让炎火别太为难高源,但意思已经够明显的了,炎火要想还在a市混下去,就必须给上级领导们个面子。 炎火那时还不知道陌漾和高源那帮人马为什么会打起来,但高源那人他却是听过的,a市有名的纳税大户,只是他的钱却未必都是干净来历,最为重要的是,据说是个男女双吃的家伙。 陌漾的脾气炎火是最清楚不过,那家伙的喜怒哀乐就常年就跟死火山似的,轻易不会喷发,这回据底下人回报,陌漾这回可是把人打伤了好几个,有2个进了加护病房的,有3个重伤,有2个轻伤,总之,算是下了狠手了。 如果那帮人没有真的触怒陌漾,以炎火对陌漾的了解,有洁癖且不喜与人接近的陌漾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因此他并没有在接到上级电话以后,就把高源给放了。 而是把两个人双双扣在警局里,还派人去取了碘酒、面纱这些交给云锦心,让他先给陌漾上药,自己则亲自带曹亦凡去录口供,而时文博作为目击证人,也被一并叫了去。 炎火是铁了心要给高源一个好看了! 无论事情调查结果是怎么样,在炎老大的认知里,只要是惹怒了陌公子,那就是那个人的不对,高源就是个该千刀万剐的。 至于那些成天尸位素餐的领导,炎火才不屑理会。 但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炎火的意料。 当得知炎火并没有按照他们要求的那样放了高原时,炎火的直属上司a市市长云振海却亲自给炎火打了电话,扬言炎火要是不放人,他就亲自来警局走一趟。 “怎么样?问清楚他们打架的原因了吗?炎先生,漾应该不会要刑事拘留吧?” 云锦心问的人是炎火,回答的人却是时文博。 只见他伸手在云锦心的肩上拍了拍,微笑着出言安慰道。 “不要打担心。不会有事的。口供对我们很有利。对方也承认是他们先动的手。只要炎先生能够顶住上级的压力,陌总就可以以正当防卫作为为由,不会会被起诉故意伤人的。” 云锦心在听见口供对我们很有利时松了口气,却又在时文博说到只要炎火能够顶住压力那一句时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什么叫只要只要炎先生能够顶住上级的压力?那位高先生上头有人?我认识吗?不管怎么说,我都姓云,如果对方知道我是市长的女儿呢?会不会就不会找漾的麻烦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 “你可以,你可以什么?你可以去找姓云的说情。丫头,难道你全忘了,你忘了他当初对你做过的那些……” 时文博的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尤其是当云锦心刹那间苍白的脸色,更加令他懊悔难当。 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勾起丫头的过往。 他刚刚实在是没了分寸。 他和锦心认识得早,从男孩到男人,从青涩到成熟,她见证了他的成长。他一天天也目睹了她的改变,从一开始进云宅时的活泼,到后来逐渐逐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变得寡言,沉默,脆弱而又坚强。 那个即使挨了母亲的打,也不哭不闹,即使被妹妹夺了玩具,也不争不抢,却会在他遭受到云锦婉以及云家一干亲戚孩子的欺侮时为他挺身而出。 她善良,对母亲刚刚在云家帮佣,来a市过暑假的他施以援手,她乐观,不管生活多么亏欠过她,他都从未听她抱怨过一句。 她总能在逆境当中,看见希望,找到前进的动力。 她有着水一般的柔软内心,却又有着冰刃一般的无坚不摧。 那以后,无论遇见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环肥燕瘦,欧洲人,亚洲人,非洲人,无论是什么肤色,什么种族,再没有一个异性能够像锦心那样,深深的走进他心里。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穷留学生,就连他留学的钱都是她拿出她生父林慕天留给她的一笔不菲的款项资助他完成的学业。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保持着联系,给彼此打气,报喜不报忧。 他常常听她说起来a市以前的事,听她用无限怀念的口吻提起她的生父,那个世界上最疼她,却也最早离开她的男人。也常常听她提起她的爷爷,还有那个短暂陪过她的童年伙伴。曾以为,这种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的情况会一直延续下去,彼此分享着生命里最美好的记忆和时光,一直到他将他们的窗户纸捅破,一直到他有一个能力来给她一个未来。 可刚才,就在刚才,云锦心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浓浓的关心和担忧令时文博回国后再一度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好像从今往后,他就要失去她了。因为担心会失去她,所以他刚才才没有经过什么大脑,就脱口而出了那么一番话。 “抱歉,丫头。我不是故意的,原谅博哥哥好吗?” 时文博歉疚地望着云锦心,黑眸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云锦心故作坚强的笑了笑,“没关系的。” 将时文博和云锦心互动看在眼里,一开始炎火很是不满时文博对云锦心亲昵的态度,人老公在这儿呢,你当人人老公的面儿跟人老婆这么眉来眼去的算个怎么回事啊,没瞧见漾的脸色很差么? 转念一想,炎火又觉得时文博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了,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表现亲昵,是男人就没有不在意的。 时文博也不像个笨的,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早就分析好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炎火可以确定,时文博这家伙八成是对云锦心居心不良。 刚想要为陌漾抱不平呢,时文博的那句没有说话的玩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凭着当警察的敏锐感,炎火胆敢笃定,刚才时文博口里的姓云的绝对是云振海,而且凭着他和云锦心讳莫如深的态度,他大胆猜想应该是与xing骚扰那类事情有关的。 特别是云锦心那一瞬间苍白了的脸色,更加证实了炎火的猜测。 别说是继父,就连亲生父亲对自己女儿不轨的消息在社会上也是屡有耳闻。 只是要是事情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那云振海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炎火朝陌漾挑了挑眉,意思是,这事儿你知道么? 陌漾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脸色很臭,显然炎火猜到的他也猜到了。 炎火凭的是办案的敏锐感,陌漾凭的却是云锦心对亲密事情的过激反应。 当某件事情对一个人造成特别大的心里阴影之后,人就会变得相当排斥那件事的发生。 这就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一样,会形成一种条件发射。 那天在云锦婉婚礼上,云锦心对云振海的反应让陌漾印象深刻。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那个云振海靠近时,锦锦的身体明显的僵了僵,只是那时候,陌漾只是觉得奇怪,完全没有把事情往那个方向去猜测,毕竟云振海的表现太过自然了,一点也没有应有的心虚和闪躲。 陌漾可以肯定,造成云锦心对亲密事情排斥的根源一定在云振海的身上。 陌漾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会放过云振海,但更令他无法释怀的是,为什么时文博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题外话------ 胭脂从厦门回来啦!本来都带了手提准备出去码字的~结果~实在太累了~ 明天起恢复更新! 《军官爹地,上你的人是妈咪》应该会从后天起也恢复更新! 感谢所有不离不弃的亲们!连夜赶出这一章~以后字数会上去的! 么么大家! 【100】偏好男涩 云振海会派其秘书前来警局保释高源,事情的发展多少有点出乎炎火以及陌漾等人的意料。琡琸璩晓 “炎大局长,我可以走了吧?” 在市长秘书的陪同下,高源得大摇大摆地朝炎火方向走来,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坐在凳子上的陌漾身上瞄,那是一种极其轻浮和带了点挑逗的视线,引得陌漾冷冷的一瞥。 高源却觉得陌漾的那一瞥极具风情,他脸上显而易见的荡漾让云锦心很是不解。 在国外,时文博见多了像高源这类xing取向异于常人的人,他不由地瞥向陌漾,却刚好对上对方冰冷的视线,时文博露出了然的笑容,陌漾脸色一沉,冷若冰霜。 “老大。” 白杨和魏槐两人也随后从审讯室走出,两人的脸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不甘心。 这个高源简直就没有把他们警方放在眼里。先别说在审讯室里各种不配合,他们问什么他都拒绝回答,当这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出现时,他脸上那种小人得志的得瑟劲儿,看了可真叫人有够不爽的。 高源得意洋洋的怂样刺得炎火眼睛疼。 本来炎火以为高源这一次肯定是逃不掉的了,就凭这小子敢对漾起了邪念,他就得让他尝尝生不如死是个什么滋味。 这下可好,云振海打来一通电话,派来一个亲信,那就跟古代尚方宝剑似的,放不放人,只一句话的事情。 要是他执意跟他云振海对着干,人可是委婉表达了,想要让一个局长落马或者让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并不是多么费劲的事。 炎火打骨子里讨厌天朝这种披着法制的外衣,实际上干的却是人治的勾当的社会现象,可当初他坚持要跟陌漾来a市时就跟家里说过,是好是坏他都要靠自己闯。 强龙不压地头蛇,炎火深知在a市他是斗不过枝繁叶茂的云振海的,这令向来我行我素了惯的他很是搓火,这高源不远离火堆也就罢了,竟然还往上凑,炎火他像挥苍蝇一般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脸嫌恶地低吼道,“都给老子滚。” 一个都字,明显将跟在高源身后的市长秘书也给涵括在内了。 市长秘书和高源两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到底是跟在云振海身边多年的人,那位市长秘书听了炎火的话虽然心生不悦,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将心里头的那股不悦给生生压了下来,毕竟现在他们还是在他人的地盘上。 只是高源可没有市长秘书那道行,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冷不伶仃地听见有人叫他滚,高源的火气蹭得一声就上来了,他一把揪住炎火的领口,破口大骂,“我艹你妈!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叫老子滚。你***知道我和市长是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当年……” “高总。” 在高源说出不该说的内容之前,市长秘书微微上前一步,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数声,同时责备地睨了高源一眼。 这位高总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起先他没有制止他对炎火发飙,一方面是考虑到他这脾气,不让他找机会撒气,恐怕他咽不下这口气,另一方面也是有心借他好好的教训一番刚才出言不逊的炎火。 可他倒好,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难道到现在还没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这么轻易就被人激怒,哪里有进入知天命之年的男人的成熟和气度。 市长秘书林奇对高源只有这么点智商却能够成为领跑a市企业的老总而感到神奇,另一方面,对于自己的上司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个最多是比一般人有钱,智商和手段却令人不敢恭维的企业老总感到深深的困惑。 被市长秘书这么一提醒,高源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没有再往下说,恨恨松了手,高源凶神恶煞地瞪了眼炎火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警局。 “老大,这高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赛亚数码广场负责人,a市多家酒吧总经理,同时还经营好几家高等足浴会所。凭着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厮不管外表看着多么像个商业精英,都掩盖不了其骨子里个作奸犯科的内瓤啊。行事冲动,又偏好男色的,这云振海到底看重他哪点了?竟然会钦点他的心腹秘书过来救场!” 白杨一手翻阅着手里关于高源的资料,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这资料他都翻了不下几十遍了,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从云振海身上入手吧,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可比千年狐狸还要狡猾。 那可是一个善于操纵人心和玩弄权术的主。 官场、交际虚虚实实的那几套那位玩得麻利着呢。 纪检,检察院,警视厅,规划局,税务局,哪个重要的单位和部门没有他云系的人?他们公安机关和他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都是政府单位的,难免会听到一些内部消息。 听说云振海识人的眼光很是毒辣,被他看重的,这些年就没少升迁的。 甚至还有人说,就算那人不是混政界,主要是在商业界打拼,有云振海的帮衬,在银行借贷和担保上也有着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优势。 那些企业做大做强以后,就会反过来成为a市的纳税大户。 政要提携政要,这很正常,从古代起,官场就有拜师一说,官员和官员之间容易报团和形成一个派系。 官商勾结也不是什么新闻,云振海要是真给他看重的商人大开方便之门,为a市经济创收,听上去也很合情合理,可一个政要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够令那些商人在做大做强之后真的乖乖地予以配合低调行事,甚至从来不主动挑事儿,这相当耐人寻味了。 尽管如此,关于云振海在政府和商人之间牵线这事却根本没有人能够真正地去举证证明,但这也足够证明云振海此人的能耐了。 这么一个可以把政界和商界都给玩转的高手,白杨实在想不出,云振海脑子是被几大洋的海水给侵泡过才会如此高调的插入高源这事。 反常必妖。 白杨认为这件事里头绝对是大有文章。 炎火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关于高源的资料,他也看过很多遍了,也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跟踪他。” 别看魏槐平时话不多,往往一开口却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怎么了?” 魏槐被自家老大以及搭档白杨亮闪闪的眼睛给闪到了。 “偏好男色,是什么意思?” 完全没有被这上下级的三位激动心情所感染到,云锦心的注意力全在白杨的那句,高源偏好男色上。 云锦心皱着眉头,焦虑的看向陌漾。 云锦心的脸色不大好,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难道又是她误会漾了? 漾之所以会对那位高经理动手,是因为对方企图对他不轨? 云锦心为自己的这一猜测简直觉得不可置信。 云锦心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一开始她也误以为漾和贺先生是一对,可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拥抱时唯美的画面震撼了他,所以她轻易就接受了他们是恋人的这件事,尽管后来证明那是个天大的误会。 但现在冒出来的这位高总竟然也对陌漾起了那样的心思,云锦心心里的震撼和对那个人的厌恶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白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用手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还有案子要办,拉着魏槐走人了。 陌漾生平最讨厌听见的词汇之一就是喜好男色,因为他通常就是被喜好的那个“男色。” 当云锦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陌漾脸上的乌云密集得都快能够酝酿一场暴风雨了。 事实上,陌漾冰冷的表情也足以将警局冻成一个冰窟了。 他冷冷地注视着云锦心。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倒是回答我啊!白警官所说的高源偏好男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他……” 云锦心话还没有说完,陌漾却霍然从起身站起,眼神带点冰冷的狠戾刮过一脸震惊的云锦心,之后他的目光便再也没有在云锦心身上逗留,和炎火点了下头就自顾自地走了。 “漾,漾,陌小漾!陌……” “丫头,别这样。我想,也许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一个大男人却遭遇那样事情,我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乐于回想当时的情景。兴许,过几天他自己会想通了呢?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云锦心追上前去,时文博也随后追到了警局门口,他拉住了云锦心的手臂,制止她再追出去。 “博哥哥,你放开我。我必须要追上去看看。我不放心他。” 云锦心企图甩开时文博的手,小脸满是焦急的神色,任谁都看出她对陌漾的在乎。 时文博却是执意不放,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地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的身边溜走,这一次,他想要放手一搏。 爱情从来就不是等来的,而是要靠自己积极争取来的。 当年他就是选择了一味的等待,才会错过一次,这一次,他不想要再错过第二次! “嘶——” 手臂猛然被用力咬了一口,时文博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钳制住云锦心的那只手臂。 “对不起了,博哥哥!” 云锦心歉疚地看了时文博一眼,挣脱开他的手臂,飞快地往陌漾的方向跑去。 时文博刚想要追上去,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臂。 “姓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个男人只要遭遇了那样的事,都不会乐于回想当时的情景。你认为那个怂货能对漾做什么?你以为漾会允许他对他做什么吗?还是你天真的以为要是他真做了什么,还真的能够从这里活着出去?” 炎火不放心陌漾,也追了上来,刚好听见时文博对云锦心所说的以上那番听似安慰,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的话。 这家伙是故意要抹黑漾吧? “炎局长,您误会了。” 云锦心不在,时文博便又戴上了其冷漠的面具,回答也是不冷不热的。 “我误会?是我误会,还是你小子根本就居心不良?老子警告你,姓时的,他们两口子的事不是你该插手的!不要怪老子没有警告过你,要是你再像现在这样,对漾的女人纠缠不清,故意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不要怪我到时候对你不客气。” “局长,请问您这是恐吓我吗?不知道您这番言论,够不够得上威胁、恐吓呢?我国虽然没有将威胁、恐吓纳入刑法范畴,但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威胁、恐吓他人,可是可以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还可以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你这是是在威胁我?” 炎火的眸子眯起危险的弧度,时文博却是不惧地笑了,“哪里,哪里。我怎么敢跟您叫板呢。何况您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他们小两口的事的确不是该你或者是我插手的。所以炎局长刚才的这一番话,时某一定铭记在心。还希望局长大人,您也能以身作则。” “你!” 动嘴皮子不是炎火擅长的,他擅长的是揍人。 于是炎火右手握拳,快、准、狠地给了时文博一拳。 ------题外话------ 为毛更新了还掉收啊~伤心得魂儿都碎了~ 【101】丫头,给爷笑个 “博哥哥,你的脸,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这几天时文博都要外出跑项目,云锦心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两人好些日子没见了。鴀璨璩晓去茶水间倒水,刚好碰见同样出来倒水的时文博,好几天没见,云锦心便上前去打招呼。 结果不小心瞄见了他脸上以及嘴角淡淡的乌青,被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云锦心拿着水杯,小心翼翼地求证。 时文博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揩了揩嘴角的伤口,自嘲地笑了笑,“要是真跟人打架就好了。” “啊?” 云锦心惊讶地瞪大了眼。 跟人打架还叫好? 可不是么?跟人打架意味着是双方发生了肢体冲突,有来有往,他昨天根本就是被炎火那个暴力的家伙给单方面的被“暴力”好吗? 以前就听骆提过,他有一个朋友的武力值很是骇人。 那天可总算是见识了,亏得他在留学期间也修过一些自由搏击、击剑的科目,也专门找了教练教过一段时间,可还是被那家伙招呼得毫无招架之力,说出去可真是丢人。 这么丢人的事时文博当然不打算说。 当然了,时文博坚持认为,那天是炎火那家伙搞突袭,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对他发动攻击,失了先机,才会一直都没能扭转局面。 无意在这个件事情上多说,时文博将话头调转到云锦心的身上,“没事。就是那天回家的时候,小区的路灯坏了,我又喝了点酒,结果就给撞电线杠上了。” “撞电线杆上?真的假的?” 云锦心狐疑地绕着时文博转了一圈,撞电线杆能把嘴角都给转乌青了?难不成博哥哥还醉眼朦胧到错把电线杆当成了一个苗条的女人不成? 时文博也知道自己这借口又多扯,他赶紧转移话题到,“不说我了,你呢?又是怎么回事?脸上挂了两轮黑眼圈,这是打算去四川充当国宝,和大熊猫们一起蹭空调呢?” 时文博用手去触碰云锦心眼窝处的两轮黑眼圈,云锦心往后躲了躲,侧过他,去倒水,笑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怎么没有?以前都没发现a市这么热。热得简直就不是我记忆里的a市了。要不是确定我的确是踏在a市的土地上,我真以为自己来到了火焰山。这都在室内还好。” 时文博走到云锦心身旁的饮水机去倒水,和她并排站在一起,抱怨着a市居高不下的温度。 前几天气温还没有这么高,一直在34,35c左右徘徊,尚在忍受范围内,甚至因为一个热带风暴在沿海地区登陆的缘故,很是凉爽了那么几天。结果进入九月份以后,副热带高压彻底发威,高温来了大逆袭,气温一度飚到40c,又创了历年之最,a市更是夺得了全省状元的桂冠,以最高温;领跑全省。 时文博这几天外出跑项目,尽管有车代步,可是在下车和去办事地点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也还是后背冒汗,回到家在新闻里看见大熊猫,北极熊之类的动物都在动物园里凉爽的吹着空调,吃着水果,那副惬意逍遥的悠闲样子,就是一阵羡慕。 “哎。可不是么。这气候是一年比一年诡异了。幸好这几天不用出去跑项目。” 云锦心端着水杯,靠在桌沿上喝了口水,这要是还像前几个星期似的,天天得出去见客户,基本靠11路公交走路的她可怎么挨过这炎热的酷暑啊。 不过最近的日子也太闲了,进入这家公司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像这个星期一样,每天闲的好像只要负责上下班的打卡一样。 她调到广告部是当导演助理的,可到目前为止,她连她的直属上司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更别提开展工作了。 问人事部吧,人事部的答案永远是,我们也在联系e大师,一旦联系上了,会立即通知你。 哎……领着工资却没做事,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丫头,你这是在像苦命的我炫耀吗?” 时文博摆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这几天为了工作的事情,时文博可没少往外跑客户。 这广告部运营总监听上去是挺洋气的,但是千艺才刚涉足视频广告这个领域,市场都还没有打开去,可想而知,时文博的工作强度有多大。 被时文博惆怅的表情逗乐,云锦心笑了笑,笑容却有些无奈。 “怎么了这是?苦着个脸的。天气这么热,你却享受全天候的空调服务,你知不知道就凭这一点,你可以让多少在户外工作的兄弟姐妹们羡慕嫉妒恨啊?来,丫头,给哥哥我笑个。” 时文博把杯子放桌上,两只手捏住云锦心的脸颊,双手同时用力往外扯,作出微笑的弧度。 “哎呀!别闹了,博哥哥。我都快愁死了,你还笑话我呢~” 云锦心一只手将时文博的手给拍开,蹙着眉心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看你,才来公司没几天,就成天有忙不完的事儿。我呢?我这个导演助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e大导演。” 董事会的那些董事做事真不靠谱,聘人来公司,也不将具体任职时间给谈妥的,弄得设计部、市场部还有其他部门看他们广告部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米虫似的。 今天她还听施谨跟她说,关于她和漾的绯闻版本又变了。 有人说因为她勾搭上了博哥哥,惹怒了漾,因此漾才要把她发配到广告部,为的就是要试炼她,看她和博哥哥在同一个部门以后,到底是否会真的发生什么。 云锦心听了只觉得好笑,这个选调的事是博哥哥来公司以前就决定了的事,天知道那些人的想象力怎么会这么丰富。 也有的干脆说她和漾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她又勾搭上了看上去更加接地气的博哥哥。 对这些似是而非的谣传,云锦心实在是哭笑不得。 “什么叫只闻其名,不叫其人?把人说得这么神秘。难不成那家伙还会隐身术、遁地术不成?” 伸手将云锦心皱起的眉头给抚平,时文博调侃道。 “哎。不是那意思,博哥哥。你是不知道,那个叫ernest的家伙吧,他……漾!你来找我?你是来找我的吗?” 站久了有点累,云锦心便换了个站姿,一扭头就看见陌漾站在茶水间的门外,她面露欣喜,快步地走了上去。 那天她追上去想要跟漾好好解释的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漾的影子,回到家,家里还是空无一人。 不知道陌漾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在公司为了避嫌,云锦心根本不敢去总裁办找陌漾,就这样,白天见不到人,晚上也碰不到影子的,云锦心整宿整宿的失眠,这才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的。 陌漾的确是来找云锦心的,这几天他都住在骆尚慕那儿。 他不想要跟云锦心再发生争吵,因此他想要给两人足够的冷静时间,让彼此好好思考一下。当然,多少也有点赌气的成分,他在赌云锦心会不会因为先忍不住提前打电话给他。结果,他天天盯着手机,看手机的频率多到都让骆尚慕打电话给齐楚宴,让齐楚宴把这患了手机强迫症的家伙给带他去,结果以被对方一口回绝而告终。 最后齐楚宴都快使出一拆二闹三放火,要拆要闹的当然是齐楚宴的窝。齐楚宴被整的没辙,就给陌漾做了次思想工作。 不愧是学过心里学的,好家伙,只一句话,就让陌漾自发地搬了回去,也主动地来找云锦心了。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他看见这样的一幕。 陌漾冷冷的看了眼时文博,转身就走。 “漾!你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我的,对吗?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意外看见陌漾,云锦心很是开心。 可是这种欣喜还来不及维持多久,在她走上前去的时候,陌漾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明知道自己的表现会让时文博起疑,很容易就被他猜到她和陌漾的关系,云锦心却是顾不得了。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一样有任何的迟疑,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陌漾转身离开,云锦心放下杯子去追,这些变故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在时文博反应过来,企图再次拉住云锦心的时候,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一大片空气。 云锦心身穿的湖泊绿衬衫在的眼前晃过。 时文博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指尖还残留他方才触摸她眉心的温度。 有些人有些事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也便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一些人一些事如果已经在你的生命里成了不可磨灭的存在,那么及时费尽心思,也会想方设法的得到。 时文博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给…。给我一次机会,也当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好吗?” 终于在陌漾进入电梯以前赶上了他,云锦心有些气喘吁吁地说完自己的要求,紧接着,怕陌漾不答应,她便伸开双臂,挡在电梯和陌漾之前,双眸紧紧地盯着他,不让他进电梯。 【102】解释误会 男人的吻狂野而激越,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猛然被这蓬勃的激情一冲击,晋贤贤瞬间有点懵,不由自主的就张开嘴,与他唇舌共舞。鴀璨璩晓 但很明显,男人要的不只是一个吻,在她的唇上留恋够了,然后身一旋,将她压在墙上,继续攻城掠地……。 身子早已熟悉了这份亲密,自然没法拒绝,甚至有着些许的渴望,但是沉浸在激情中的她却忽然就落下泪来。 “怎么了?”男人一怔,停了下来,满目隐忍的看她。 “没事,你……你弄疼我了。”她皱起眉头,明眸中满是嗔怨。 男人再一怔,笑了,脸上的那份沉寂也一扫而净,低声道歉,“对不起,小猫,我太粗鲁了。”说着,放开了她,还为她理理衣服。 “你吃饭了吗?”晋贤贤问。 “吃了一点……”男人的目光微微一闪,揽住她的身子往里走,“不过又饿了,你做给我吃吧。” “我做了你的份,不过你没回来。”她立刻道。 男人闻言目光微微一垂,又上前抱了她,低声道,“对不起,小志哪儿有点事耽误了。” “没事……”她笑笑,然后推开他,“我去给你热饭。” “嗯……”莫青轩点点头,然后去洗澡换衣服。 等他收拾好后,饭已经热好了,晋贤贤将这些饭摆上桌,又动手做了个汤端了上来,霎时间餐厅里边满是温暖的香气。 身着灰色丝质浴袍的男人就在这一室温馨中坐下来,优雅的拿起碗筷,慢慢的吃着。 “你吃吧,吃完了叫我,我去把我那个设计图完成。”晋贤贤将围裙解下,转身就要走。 “小猫……”男人却又叫住了她,“陪我再吃点吧?” 晋贤贤摇摇头,“我吃了不少,会消化不良的,你吃吧,吃完叫我。”然后又对他笑笑,转身出了餐厅。 回到阁楼,又将那设计图摊开,认真的改着画着,但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头上异样,一抬头就看见莫青轩正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望着她。 “吃好了,我去收拾。”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我已经收拾过了。”莫青轩拦住她,然后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她弄得那些东西,“设计图,你要参加那个家纺大赛?” 她又些不好意思,赶紧将自己的那些东西挡住,“我弄着玩的。” 看着刚才还一脸专注的投入的小女人,转瞬就是一脸羞涩的娇态,莫青轩只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得就想逗她,一把拉住她的手,“弄着玩?那多无聊,我们……做点别的吧。” “做什么?”晋贤贤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还没弄完呢。” “呵,当然是……做(和谐)爱了。”男人凑过来在她耳边轻佻的一笑。 晋贤贤低头红脸,片刻后才轻声道,“一会儿吧,我……我弄完了以后好不好?” 莫青轩因她的这个答案微微一讶、一喜,没想到这个小女人这次竟然应得这样干脆,心情蓦地荡漾起来,前天晚上的*感觉又回味在脑海,于是他手一紧,就再次将女人揽进怀里,语气邪魅的道,“不好,我现在就想怎么办。” “你……”晋贤贤气恼的哼了一声,就想要再次推开他,但他却不管不顾的强硬起来,也不去卧室,直接就将她的睡裙撩起,贴了上来。 她挣扎,不让他得逞,他就将她的草图抽走,高高的举过头顶,和她嬉闹,她够不到,气得又叫又跳,抡起手臂就想掴他。 他顺势就反剪了她的双手,将她推倒在桌子上,弄成一个趴伏的姿势。 “莫青轩,你这个坏蛋……混蛋,你又欺负我……”晋贤贤气急,怒骂。 “呵呵……老婆,欺负的就是你。”莫青轩的目光却落在身下小女人那拼命乱扭的身体线条和翘高的臀上,声音暗哑。 “你……”晋贤贤气的又要骂,但只不过声音下一瞬就戛然而止,因为男人已经敷身上来……瞬间一室春情旖旎。 夜静更长,*正浓,但偏偏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看了一眼桌上那反复吟唱的手机,莫青轩不悦的眯起眼,停下动作,然后对身下的女人低声一句,“等我一下!” 晋贤贤被他弄得浑身疲惫、双腿乏力,早就巴不得他停下,看他走了,自然不会等着接着被折腾,手臂拄着桌子就要起来,整理衣服,但却因为男人电话里那烦躁冰冷的语气而顿住动作—— “怎么办随你,但是我是不会过去的,就这样!”出口的话决绝而冰冷,只不过却并没有真的挂断电话。 晋贤贤禁不住转头,睁大一双明眸看他,却对上男人垂眸看着手机时,俊脸上闪过的一抹挣扎。 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终于手一动,按断了手机,并且随手关了机,向他走过来时,脸色却已经恢复如常,笑着解释道,“是小志,一件小事就拿不定主意。” “哦……”晋贤贤轻应一声,就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干嘛,不是说要等我吗?” “谁要等你?”斜睨他一眼,晋贤贤推开他整理衣服,但可能是浑身无力的缘故,却整理的相当的慢,内衣被他扔到一边,动身去捡,但刚刚迈出了一步,就禁不住脚步一个不稳,娇弱的低吟一声。 男人一把扶住她,脸上又浮起邪恶的笑来,“小猫,你在勾引我?” “勾引个屁,你走开……”晋贤贤却气的一张脸涨红,禁不住就爆了粗口。 “你晚上刷牙了吗?”男人看着她气恼的小模样,却忽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呃……”晋贤贤一怔。 “我帮你刷吧。”男人却已经一把扳过她的脸,吻上她的红唇。 “走开呀……我不要了……”她就在他的唇舌进攻中语句模糊的嘟囔着,一双小手更是胡乱推拒摩擦。 一来二往,激情又起,久久不歇……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男人摸一把俊脸上的汗,餐足的一笑,然后抱起身下已经累得昏昏欲睡的小女人直奔浴室。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在两人的身上,男人温柔的为她清洗着,洗净后又用一块大浴巾将她抱了出来,放在床上,随后他也上床来,抱住她,却并不熄灯也不睡觉,俊目带着温柔的坏笑盯着她。 “你看什么,还不睡觉?”晋贤贤被他盯得睡意都去了几分,禁不住又瞪他。 “呵呵……”男人低笑出声,“小猫,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边说着边轻吻她的脸。 晋贤贤的脸不由的莫名的红了起来,赶紧扭过脸去,不看他。 男人又笑一声,然后伸臂将灯熄灭,抱紧了她,轻声道,“睡吧……”但沉默了半响却又忽然低声道,“下次还用这招,我喜欢,很棒……” 晋贤贤一怔,黑暗中转眸看过来,男人却已经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里,闭上了眼。 她禁不住勾唇一笑,也闭上了眼,心里却又起伏起来。 是啊,她的伎俩又怎么能够瞒过他呢,她刚才的确是故意……勾引他,只是现在她有些后悔,因为太累了,不知明天还能不能起来。 听着身后男人那均匀的呼吸,她也禁不住有了睡意,但她却又故意动身子蹬腿,当看见男人那闭的眼睛又睁开,她才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心满意足的睡去。 借着不知哪里透进来的灯光,男人目光落在她静谧的脸上,宠溺而温情的一笑,然后又将怀中的女人抱紧了些,睡了…… 第二天早上,晋贤贤在床上赖了很久,才起床,起来后就去浴室泡澡,让那温热馨香的水一蒸蔚,她满身的疲累才散了,身上也舒服多了。 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就看见那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她也不管他,直接就坐在餐桌上享受那已经做好了的早餐。 男人看她一眼,笑笑,然后又端了蛋饼和牛奶燕麦粥放在她手边。 “你当我是猪啊。”她横他一眼。 “猪哪有你这么弱?”男人轻飘飘的回他一句,直接就拿起那燕麦粥递到她嘴边。 她负气,将那碗推开,他却又递过来,她再推,却不慎一下子推在那碗上,粥瞬间洒了出来,他的手上和衬衣上立刻满是粥渍。 “对不起呀……”她赶紧拿过纸巾帮他擦。 “喝吧!”他却毫不所动,依然不动如山的将那粥举了过来。 她无奈,服软,瞪他一眼,但稍后却又笑了。 看着那小女人脸上的甜蜜,莫青轩觉得自己这一刻就是死了也值得,没想到这个冷静自持的小女人竟然还这么会撒娇,真是……可爱…… 吃完饭后,晋贤贤当然主动洗碗,莫青轩帮她收拾了收拾,便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准备给孙助理打个电话,让他安排和最近做的这个项目的几个小经理见见面,但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没开机。 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双长眉禁不住紧紧皱起,犹豫了片刻,还是按开了手机。 这个时候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晋贤贤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喝牛奶时放在阁楼里的杯子还没洗,于是就出了厨房的门,想去阁楼里拿杯子。 但她刚出门,就看见客厅里那正皱眉看着手机的男人,然后就闻见“叮咚——叮咚——”的几声,正是男人短信的提示音。 她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悄悄地退回了厨房,工夫不大,厨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男人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小猫,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一步,一会儿我会让小国送你。” “呃,这样……”她抬头看向男人,“你先走吧,我没事,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就好!” 男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急匆匆的走了。 晋贤贤依然洗着手里的碗,只不过在关门声想起的一瞬,手中的动作蓦地停下,看着洗碗池中那白亮的洗洁精泡沫久久发呆…… 收拾完毕后,她就下楼打车去上班,但是偏偏事情就这么倒霉,那辆计程车到了半路突然就爆了胎,于是五分钟后她就又站在路口,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翘首企盼了。 只可惜很不幸,正遇早上上班的高峰期,一辆一辆的计程车在她身边经过,但却没有一辆停下来。 她禁不住很丧气,徒步走了一截,突然就听见身后有喇叭声响,一回头,就看见一道火红的车影划过来,“吱——”的一声停下,然后一个穿着火红衬衣的男人就探出头来,对她吹了个口哨,“美女,让我送你一程吧!” 这熟悉的情景,让她立刻笑起来,然后拉开车门上车。 今非昔比,如今顶着这个大嫂的名号,他再怎么着,也不敢像当日一样欺负她。 坐到车子,转眸看向车上的男人,车上的男人也看她,对视片刻,两人禁不住相视一笑。 “大哥呢?”车子驶进那一片车水马龙中,易清远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问她。 “说是公司有事,先走了。”晋贤贤答道。 “公司有事?”易清远转头看她一眼,想问什么,但最终又闭了口。 然后两人就说起易清远那个开中式餐厅的朋友的事,易清远当机立断,立刻就戴上耳机给那个朋友打电话,然后两人就敲定三天后和晋贤贤见面洽谈。 看着易清远那副热心的模样,晋贤贤只能在心中叹息,被人追逐其实有时也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别人要的你根本就给不了,很烦恼的说。 她应了下来,但却在心中暗暗打算,那天让莫青轩陪她过来,这样应该就可以遏制一些不该衍生的情愫了吧。 “把她忘记,重复告诉自己,熟悉不再熟悉,但清晰却还是一样清晰,喔~去吧,随着右手旋律,忘了左手的委屈……”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快节奏却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正是周杰乱的《哪里都是你》。 她一怔,然后就看见易清远又带上耳机,她才猛然认识到这是身边这个花花公子的手机铃声。 只不过……她不由转眸又看了身边穿着红色衬衣如一团火焰般的男人一眼,这铃声好像……好像不太适合她,有点过于深沉了。 就在她腹诽间,身边的男人已经快速的接通了手机,“孙助理,你老找我有什么事?” 孙助理,她不由得一愣。 不知对面的孙助理说了什么,易清远立刻望向她,语气里满是惊讶,“什么……大哥不在公司,手机也不接……” 晋贤贤再次一愣。 “我哪里知道大哥去了什么地方,等等吧,也许是遇上了什么事,一会儿就过去了。”说完后易清远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晋贤贤,“大哥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吧。” “他可能去了小志那里吧。”晋贤贤并不喜欢他那探寻的目光,笑着回道。 易清远便不再说什么了,两人一路沉默着,一直到了中环的大门,临下车的时候,易清远忽然又叫住了她,“大嫂……” “呃?”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大哥的爱情罗曼史,什么时候讲给我听听?” “改天吧,让你大哥讲给你。”晋贤贤笑着回答一句,然后转身上楼,她步子迈的匆忙,因为走出老远,她还感觉到身后男人的目光。 哎,桃花盛开,可惜时间不对,人也不对! 来到档口处,她忙着和闫娇娇斗嘴,忙着听于静的八卦,忙着应付顾客,很快就忘记了早上的插曲,全心的投入了这片忙碌和欢快的氛围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中午,人们都陆续回家或吃饭去了,档口处瞬间冷清下来,她并没动,只和众人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她,然后就真的坐在档口处等。 她当然没白等,工夫不大,莫青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还是那句话,他有事忙,让她自己吃午饭。 她平静的听着他那体贴的嘱咐,甚至还笑着回复了他,只是再挂断电话的一瞬,闭上了眼,强压下眼中的湿意。 她不是没有努力,只不过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有些地方是她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她与他之间有太多的盲点。 她并没有放任自己伤感,对于这段感情,她从一开始的排斥逃避,到今天接受期待,这个心理过程确实也走的艰难,但身边那来来往往的人却始终教给她一个人生道理,那就是拿得起,还要放的下,失去了心也就罢了,永远都不能失了尊严。 她站起来,拎起包,转身去了八楼的西餐厅,然后在那悠扬的音乐流淌中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这牛排真的不错,鲜嫩可口,这也是她一只爱吃的。 享受完了美食,然后就去了地下超市,在卖场中来来回回的逛着,将手上推得那辆车装满,后来又去了四楼的服装打折区,挑了几件孩子和中老人的服装,最后的结果是整整四个大购物袋的收获,看着那些实惠的吃的用的,成就感冲淡了她心头的烦闷,怪不得有些说医治女人心情不好的方法之一就是血拼。 这些东西她当然不都用得到,她只留了一个放在了商场寄存处,然后拎了其余的三个出了商场,打车直奔舅舅家。 哎,没办法,这人性就是天生的贱,以前她那极品舅妈整天追着她要这要那不停地化缘的时候,她反感的要命,可是如今人家不要了,她就忍不住主动去买了。 不买又怎么样呢,她实在看不下去,舅舅脚上那双鞋已经将前面磨去了半边,小豆豆文具盒里的笔都是经过整改的。 也是实际情况摆在眼前,舅舅一个人挣钱,却要养活着一大家子人,表哥又是个不争气的,也无怪乎舅妈活的如此恣睢,有时也是为生活所迫呀,本就素质不太高的她最后也就慢慢熬成极品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舅舅家住的小区,她坐电梯上楼,门打开的一刹那,立刻就看见向兰兰那眉开眼笑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她的舅妈比较保守,只拿了两件就说不要了,让她拿回去,当听说她是特异给他们买的时,稍微推脱了一下就接过去了,只不过却非常的客气,一连声的道谢,还将从山里娘家弄来的山药给她装了一袋子,让她回去熬粥喝。 她真觉得欣慰,她的舅妈是怕她再扔下他们一家带着老娘儿子决绝的跑个无影无踪吧,呵呵…… 舅妈收拾东西,她就进了屋里,去看小豆豆,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乖巧孩子她是满腹的感情的。 听说小姑娘在做中午老师留的功课,所以她走路也是悄悄的,无声的推开房门,但她却禁不住摇摇头,因为那小姑娘有哪里是在做功课呀,根本就是在对着镜子发呆。 站在小姑娘背后,看着小姑娘那张圆脸,竟然挂着几滴泪痕,她不由瞬间怔住。 “姑姑……”小姑娘自然也看到了她,匆忙的转过身来,擦去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豆豆?”她问。 小姑娘没说话,只摇头、低头。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走过去,揽住她瘦小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笑道,“豆豆没妈妈,但是豆豆有爷爷、奶奶、爸爸,还有两位姑姑,一位小弟弟和姑姥姥呀,所以所豆豆也是幸福的。” 母亲的离开是小姑娘心中永远的痛,每每想起来,都会伤心半天,只是不知道什么人什么事又触动了小姑娘的心。 小姑娘听她如此说,立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姑姑,其实……其实没什么的,就是我同桌默默,这两天总和我说,他爸爸妈妈一起送他上学,他很快乐,我才想起……想起我妈妈的……” “呃……”晋贤贤闻言脸上的笑容却是微微一凝。 “姑姑,不早了,我要去上学了。”小姑娘却已经恢复如常,去抓书包。 “今天姑姑送你吧。”她却喊住小姑娘道。 “哦……好啊!”小姑娘很高兴。 她领着小姑娘出门,和舅妈说了一声,舅妈自然很高兴,然后她就领着小姑娘出了门打车,很快就到了学校。 将小姑娘送进去后,她看了看小姑娘身边那空空的位置,然后就站在学校一边的围墙下。 果然工夫不大,一辆宾利房车就在校门口停下,粉裙女子牵了孩子走了下来,俊逸的男子就坐在车上看着两人。 不知怎么男子的目光就飘向了她这边,然后男人脸色禁不住一变,她没说话,只对他勾唇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贤贤……” …… 【103】情不知所起 云锦心并没有把倪裳裳的那番关于异性之间没有纯友谊的言论放在心上。鴀璨璩晓 对她而言,时文博除了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亲人。 她在云家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有吴阿姨和时文博母子对她关照有佳,或许在去云家的第一年,她就会哭着要回乡下,那样她就辜负了爷爷的一番好意,后来也许也不能重新遇回漾了。 在云锦心看来,她和时文博就是单纯的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不参杂半点男女之情。 “得。咱们静等事情发展吧,啊。咱们什么都别说了,看电视,看电视。” 倪裳裳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到最后云锦心都没听见去几句。 爱咋咋滴吧,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 倪裳裳气馁的拿起茶几上的遥控,闲闲地往沙发上一靠,打开电视机。 云锦心本来想要回去,但想到回到家,偌大的屋子里也只有女王陪着她,云锦心也就沉默地坐下,和倪裳裳两人一起看她看她已经许久不看的电视剧。 电视剧里刚好播放女主、酱油男主以及炮灰男配的三人苦情戏。 “臻于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男配替男主挡了一枪倒在血泊里,女主哭喊着朝他奔过去,蹲下身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双素手紧紧地捂住男配不停流血的伤口,哭得一脸伤心欲绝。 “笑笑,你知道吗?我爱你,从,从很早很早之前,或许,从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起,我……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只可惜,我领悟得太晚,太晚。” 男配的余光幽幽地瞄了眼深受重伤,步伐沉重地朝这边走来的男主,转过头,用沾满鲜血的右手颤抖地抚摸上女主的脸,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女主更加哭得泣不成声。 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自言自语地道,“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臻于哥哥,我,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哥哥啊。” 男配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啊,怎么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偷桃花酿,我替你在门外把关。你喝得大醉,误了第二天陪夫人上香。偷酒喝的事情被老爷和夫人发现,我站出来,替你承担所有的过错。从小到大,从小到大,总是你闯祸,我理所当然的收拾,收拾残局。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男配说的煽情,电视剧也配合地将男配和女主之间发生过的一幕幕在电视机前回放。 云锦心只觉得这电视剧太扯,哪有人受了这么严重的枪伤还可以说这么久的话的,这编剧真把观众当傻瓜忽悠呢?受了伤往医院送才是啊,怎么还躺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云锦心想跟倪裳裳说,换个台吧,这个时间点看新闻还差不多。 但是,当云锦心转过头,倪裳裳正拿着纸巾,吸着鼻涕,眼眶红红的呢,云锦心只得把原来的那句,“裳裳,咱们换个台吧。”的要求给咽回到肚子里去。 电视里,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男配还在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诉说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我对你起了那样的心思。我只知道,只知道从小我就见不得你受半点的委屈。可笑,可笑我竟以为我对你仅仅是简单的兄妹之情,还极力,极力撮合你和南笙认识。情不知所起,竟一往而深。” 男配露出一个惨淡到不能再惨淡的笑容。 男配在电视剧里扮演的是管家之子的角色,和男主原来是好朋友。最后一个投身民主革命,一个却投靠了鬼子,干起了汉奸的勾当。 男配和男主早就已经闹翻,但两人却因为女主有默契的维持表面上的平和,谁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让女主担心。 这一次男配在最后关头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了自己的性命,尽管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女主,男主还是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奄奄一息的男配。 女主不知道男配和男主之间的就分,她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泪如雨下,“别说了,臻于哥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吗?好吗?” “别哭,笑笑。别……别哭。我们笑笑笑起来的样子最……最美了。我就爱看你微笑的模样,笑笑。再给臻于哥哥笑一个,好…。好吗?我……我恐怕不…。不行了。咳咳咳咳咳。在我临死前,你,你能给臻于哥哥再笑一个吗?” 男配想要再摸摸女主的脸,然而他的双手却像是有千斤一般重,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举不起来。 在女主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时,心愿达成的男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他的双手最终无力地垂放了下去,女主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要,不要,臻于哥哥,臻于哥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啊!你不是答应了我娘,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臻于哥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然而无论女配怎么摇晃,那个紧闭着双目的人再也没有给出半点的反应。 “笑笑,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你而去,至少你还有我,还有我。” 男主适时的将女主拥入怀中,女主在男主的怀里泣不成声。 凄迷、伤感的背景音乐响起,尸横遍野的土地上,硝烟弥漫,相爱的男女紧紧的相拥,他们旁边,是一个为爱着魔,最后也为爱立地成佛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臻于哥哥会死?编剧怎么忍心真的结束我臻于哥哥的戏份啊!啊!啊!啊!太没天理了啊!我的臻于哥哥只是爱女主而已啊,他投靠鬼子,也不是像其他的汉奸那样卖国求荣,他是被女主的父亲给利用了啊!要不是女主的父亲告诉他,只要他能够当上龙城城主,他就把女儿许配给他,我的臻于哥哥至于要借住矮倭寇的势力,登上龙城权利的最高峰么? 那个狗屁男主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指责我的臻于哥哥是个狗腿子,是个大汉奸,还有意无意地在女主面前挑拨离间啊!编剧真是太没有人性啦!我的臻于哥哥多可怜啊!” 没了男配的搅和,男主的革命事业是顺风顺水,和女主饱经战火洗礼的感情也是开花结果,两人还生了个儿子,取名纪臻。 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对于男配控的倪裳裳而言,这结局太糟心了。 人都死了,谁稀罕情敌跟自己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喊自己一声干爹啊! 为毛不是女主最后意识到,其实她真正爱的人是臻于哥哥啊! 明明臻于才是为女主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啊! 忍着失去男配的悲痛欲绝,倪裳裳将最后一集大结局给看完,当最后一集的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气愤的差点没砸了这电视机。 “感情和投资不同,它永远没有办法将付出和收益挂钩起来的。 男配是为女主最后把命也给搭进去了,可女主不爱他啊。就算他活着,还不是得看着女主跟男主亲亲我我,恩爱缠绵? 我倒认为编剧这样的安排很合理。男配为男主而死,女主和男主就永远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不管他当初投靠敌对分子的动机是什么,他是汉奸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他没有为男主挡下那颗子弹,他汉奸的身份肯定会曝光,可是他那样一来,男主就是欠了他一条命。所以无论如何,男主都不会让他的汉奸身份让女主知道的,在女主的心里,他就是那个永远疼她,爱她的好哥哥。 搞不好,为男主挡下子弹,都是男配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呢。所以你真没必要这么难过,对男配而言,那是最好的归宿了。至少这样,女主会记住他一辈子,他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在永远地横在女主和男主心里了,他们孩子的名字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云锦心理智地分析编剧为什么要将男配“处死”的可能,却见原本还愤怒不已的倪裳裳,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她。 云锦心对着透明的茶几照了照自己的脸,脸上也没有沾有西瓜子啊。 “太可怕了。姐,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电视剧杀手啊!要是看电视剧都像你这么理智的,那那些电视人都回家吃自己得了。看电视剧就是享受剧情,像你这样跟柯南似的,对剧情调理清楚的分析着,那看电视剧还有什么乐趣啊!” 倪裳裳大呼受不了。 “所以啊,你以后要少看这些电视剧。没事多看点新闻。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以后少看这些没营养的电视剧了,啊。” 云锦心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她拎起沙发上的包包,临走前一再劝诫倪裳裳少看些电视剧。 她就是不知道那些不是三角恋,就是多角恋的电视剧哪里有让人入迷的地方。 “不是啊,我说,姐,难道看了这部剧以后,你一点也没有别的想法都没有?不要忘了,你和时文博也是从小就认识的。” “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是现实。二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我回去了,你啊,真该少看点电视剧。” 倪裳裳耸耸肩,抬扛道,“那可不一定。” 许久之后的某一天,云锦心才领悟,所有的艺术创造都来源于生活。生活和戏剧,总是有惊人的相似。 恩爱被扰 “丫头,你知道吗?我爱你,从,从很早很早之前。2或许,从从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起,或许从你第一次唤我一声博哥哥起。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我没日没夜的学习,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修完了别人需要五年才能完成的专业课。 为了能够以最闪耀的姿态站在你的身边,我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身在异国的孤寂,把握每一次自我提升的机会。 我是那么努力的想要以守护者的身份拥有你,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到我回来?为什么……” 男人声音沙哑,眼神里还有不容分辩的哀伤。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蓝衣,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大脸猫大脸猫长胡须,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 手机铃声大作,云锦心一下子从梦中醒来,抬头,印有天蓝色水纹的镂空吊灯安安静静的垂挂在天花板上。 云锦心摸了摸额头,全是汗。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不偷米,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大脸猫大脸猫爱吃鱼,喵咪咪喵咪——。” “丫头。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睡过头了?呵呵,不要忘了今天我们要外出替味源公司,9点钟全组的人都要在公司门口集合的。” 时文博温和且充满暖意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过来,与梦里的哀伤难过截然相反。 云锦心有片刻的恍惚。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了。 “喂喂,丫头,丫头,你在听吗?” “博哥哥,我在,我在听。” 云锦心拿着手机,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 “丫头,你还好吗?昨晚没有睡好?要不要我帮你向公司请下假?” 从云锦心的声音里听出些许的不对劲,时文博有些担心地问道。 前几天他们公司和市内味源达成了合作意向,双方约定早上十点钟拍摄新品广告。且被人事部告知,那位鬼才e大师到时也会直接抵达拍摄现场。 顶头上司都到场,即使身体再不舒服,云锦心都不可能允许缺席。 “嗯。有点。放心吧,博哥哥,我会在九点钟之前赶到公司的。” 云锦心性格倔强,时文博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好让对方直接赶到广告拍摄地点就好,至少能够多抓取时间休息一下。 对时文博总是无微不至的关心表示感谢,云锦心挂了电话,习惯性的侧头看了看,身旁空出的床位整齐依旧。 不用在9点钟之前赶到公司,广告在下午才开拍,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云锦心由于多夜没有睡好,便又躺回到了床上。2 再次睡过去,迷迷糊糊听见了门铃声。 云锦心一下子从半睡半醒之际醒来,心跳在瞬间加快,云锦心立即将自己隐藏到了沙发背的后面。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期待当中钥匙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门铃声。 “博哥哥,怎么是你?” 下了床,快步走下楼梯,透过猫眼,云锦心看清楚按门铃的来人之后,立即惊讶的打开了门。 如果说博哥哥知道她住在这里,那对于她和漾的事情,是不是也…… 云锦心面露局促,时文博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结婚是件喜事,有什么不好跟博哥哥说的。” 时文博这么一说,无疑证实了云锦心心中的猜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阵子你和云锦还有齐羽飞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其中不可避免的牵涉到陌总。至于你和他的真实关系,则只需要动用点特殊管道就可以了。” “你派人调查我?” 云锦心的眉头皱了起来。 两个人的关系再好,但要是为了探寻其中一方的*而请动私家侦探,怎么都不会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如果换成是以前,云锦心是怎么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的,最多是奇怪时文博到底是通过哪种特殊途径得知她和陌漾的事情罢了,但由于昨天做的那个梦,让云锦心一下子变得十分敏感。 话才刚一说出口,云锦心就后悔了,尤其是当他在时文博的脸上看见来不及掩去的意外以及眼底的那抹受伤。 “抱歉,博哥哥,我,我想等忙完这阵子我可能真的需要休假了。” 去厨房里给时文博泡了杯咖啡,云锦心自己也倒了杯水,拢了拢发梢,疲惫地在沙发坐下。 “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对于云锦心的歉意,时文博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在沙发坐下,一脸担忧地探向她的额头。 “我没有发烧。对了博哥哥,你怎么来了?” 有些局促地侧了侧头,躲避时文博探出的手,云锦心赶紧换了个话题。 时文博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道,“我不放心你。”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呀,就是爱瞎操心。” 捧着水杯,喝了口水,云锦心取笑道。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丫头。” 时文博微微一笑,亲昵地点了点云锦心的俏鼻,浅褐色的瞳眸里是不加掩藏的宠溺,云锦心不大自在地垂了下头。 “丫头,你知道吗?其实我——” 与梦中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云锦心的心倏地颤了颤,她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甚至由于力道太大,不小心撞翻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水杯摔在了地上,迸裂,水花四溅。 见状,时文博赶紧扶伸手去扶,大部分的开水都洒向了他。 “博哥哥!你没事吧?真是的,你直接推开我就好了啊,你不要紧吧?” 卡其色裤子湿了大片,裤子上海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只被烫到了手心都觉得火辣辣地疼的云锦心不敢想象时文博现在该有多痛。 “我没事。只是恐怕得借用下你家卫生间了。” 安抚手忙脚乱的云锦心,时文博让她在沙发上坐好,瞅了眼糗湿的尴尬部位,面露苦笑。 云锦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尴尬,她递纸巾的手停留子在了半空中,呐呐地道,“楼下的洗手间没有吹风机,我带你去楼上的洗手间吧。” “好了,我自己会吹干的,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一路将时文博带到楼上的洗手间,由于担心时文博腿上是否有烫伤,但那样的部位她一个女生实在不好查看,因此云锦心一直担心的站在门外,时不时地问对方是否要紧。 “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吗?要不我给你去拿点烫伤药好了?” 对啊!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特地出去买。” “书房里有急救箱,博哥哥,你等我会儿。” “真的不用。丫头。你还在吗?丫头?” 迟迟等不到云锦心回应,时文博又尝试性的叫了几声。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性子了。” 确定云锦心不在门口了,时文博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锦心去书房拿医药箱,却意外在书房看见熟睡的陌漾! 多日不见,陌漾的憔悴令她吓了一跳。 记忆中总是一丝不苟的男人,在此刻显得颓废失意,长满络腮胡子不说,本就削瘦的脸庞更是精瘦,少了点平日里精致的俊美,添了几许流浪艺人的沧桑。 云锦心放轻了脚步,地将陌漾身上滑落的薄被给再度盖上,目露心疼。 陌漾睡得很沉,就连云锦心给他盖上被子的时候都没有惊动到他。 电脑呈现待机的状态,淡蓝色的屏保寂寞地亮在那里。 难道这些天他并不是彻夜不归,而是都睡在书房? 这样的猜测让云锦心欣喜若狂,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酸楚。 严格算来,两人至少有近两个多的星期没有说上一句话了,明明是在同一家公司,现在看来还很有可能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不曾打过照面。 不过是因为一个误会,却弄得两败俱伤的! 云锦心决定,等陌漾醒来,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和他解释清楚她和时文博之间的关系,彻底化解他们之间的猜疑和误会。 也许是心有灵犀,就在云锦心替他盖好被子,轻着脚步,慢慢地走出房门的时候,一道力量的拉扯,使她跌落在了沙发上,随即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拥抱。 “对不起。” 在云锦心反应过来之前,一道沙哑的道歉声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没有想到会是陌漾先开口道歉,云锦心僵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才试图动了动。 “原谅我,好吗?” 捧住云锦心的脸颊,让两人的视线平行,陌漾低声问道。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那天时文博和瑾瑾之间的事是他误会了。 锦锦就是因为齐羽飞的背叛才结束长达多年的感情,现在怎么可能会重蹈他的覆辙。 何况那天瑾瑾不顾自身的危险,赶到了商场的顶楼,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是他一直在钻牛角尖。 多日不见,四目相对的两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各自的思念。 陌漾一把将云锦心拥挤怀里,轻抬她的下巴,在她的眼底同样看见对自己的渴求后,旋即重重地吻了上去。 “嗯。” 睽违已久的吻,让云锦心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云锦心的大胆回应令陌漾兴奋莫名,他换了个姿势,让云锦心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大掌探进她衣服的下摆,向上摸去,云锦心没有反抗,默认了陌漾的亲戚。 分开多日,说一点都不想念对方的温存显然是骗人的,而云锦心并不想要自欺欺人。 她的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将身体依偎进他的怀里,就在这时—— “丫头。你在里面吗?能不能先给我找件裤子,你看,我的裤子实在是——” ------题外话------ 多日未更新。不知道亲们还在不在。 这一阵子胭脂出去找工作了!以后会尽量稳定更新。对于造成的诸多麻烦,深感抱歉! 【105】一战成名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夹答列晓” 眼底的炙热瞬间褪去,陌漾缓缓地松开了环在云锦心腰间的手,像她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语气冰冷。 知道陌漾可能再度误会她和时文博的关系了,云锦心赶紧拉着他的手解释,“漾,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听我说,博哥哥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不小心碰到装有开水的水杯,湿了裤子。丫头担心我会烫伤,过来书房拿的急救箱。不过,我想,我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你们夫妇好好谈谈,我就先回去了。下午的广告拍摄,不要忘了。” 意识到自己突如其来的闯入给两人制造了麻烦,时文博主动出面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陌漾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不是不信,只是他怀疑他是在什么样的动机下说出得这番话。 不是只有女友的直接才准确,陌漾对自己的直觉也很是信任。 他相信锦锦,也相信姓时的没有撒谎,但直觉告诉他,姓时的对锦锦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替他们解释误会? 将陌漾眼底的疑虑看个真切,时文博没有再多言,朝云锦心仔细吩咐了句不要忘记下午的广告拍摄之后,时文博便告辞离开了,临走前特地交代云锦心上午的时候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如果真的不舒服的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身体不舒服?” 暂时压下对时文博的芥蒂,陌漾拉着云锦心在沙发上坐下。 云锦心摇了摇头,此刻她比较关心的是,陌漾到底信不信她和博哥哥之间是清白的,她不想要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了。一个人躺在大大的床上的自问真的很不好受。 “漾,你,信我吗?” 云锦心跟着在沙发坐下,扬起头,忐忑地看着陌漾。 如果是以前,云锦心会因为陌漾拉住她而生气,因为那代表他对她的不信任。 那自从做了那个太过真实的梦境以后,云锦心就不这么认为了。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博哥哥真的对她好得出奇,而且从初中起就不断地有人误会她和他是一对。 那些一直被忽略的过往细节,如今连成串,都指向一个清晰明确的答案。 云锦心为这样的发现而有些慌乱。 一个被自己一直视为兄长的人竟然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怎么不让她惊讶。 信她吗? 自然是信的。 锦锦不是那种会朝三暮四的女人,但她眼里的不安和迷茫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好不容易重修旧好,陌漾决定将心底的困惑暂时压下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见陌漾终于点了点头,云锦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2 这次千艺公司所要拍摄的广告是采取的分集小电影的形式。即每一则广告都分别讲述一个故事,而每个故事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 故事大致上的情节是这样的,男生在小的时候对味源果味饮料情有独钟,但由于家境贫寒,喝不起饮料,有一次还因为实在太想喝,偷偷地喝了隔壁家有钱人家的饮料,被发现后被大人揍了一顿,躲在院子里偷偷地哭。 就在小男孩哭得很伤心的时候,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一抬头,就看见一瓶味源果味饮料进入他的视线,同时炫耀他的目光的,还有小女孩无邪的笑脸。 而等到广告放映结束的时候,屏幕上就会打出味源的广告语:味源果味,带你寻回儿时美好滋味。 “干杯!” “干杯!” 广告投放市场的效果出人意料得好,味源新推出来的系列产品大卖不说,味源公司更是与千艺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广告部的全体同事在香坊酒店庆功。 “那个e大师可真是厉害啊!本尊不出现,仅仅是对时总监进行了技术指导,这广告就取得了这样的效果。啧啧,这要是e大师亲自出马,那咱们千艺不就名震广告江湖啦!” 这次广告能够取得如此轰动的效果,e大师独具匠心的创意实在是功不可没。可惜的事,他的航班遭到了延误,没能及时赶回。好在e大师及时地发回了广告创意,不然他们这次的广告拍摄很有可能就要开了天窗。和味源第一次合作就出现这种问题,以后再相要获得对方的合作信任可是难上加难了! 万幸,万幸他们还有时总监在啊!能够将e大师的广告创意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难道我们千艺这次还不算是轰动武林吗?你是没看见咱们对面楼死对头金新创意公司老总的脸色吗?天天都跟小三来公司闹他似的,那个叫一阴沉噢~” 从摄影部调过来的摄影助理小林笑着喝了口啤说道,众人也纷纷都笑成一团。 “说起这个,还多亏了时总监的临时发挥呢!” “对了,时总监。您的摄影技术是在哪里学的啊?能够临时跟着e大师视频学习几天都能有如此的效果。您这是天资聪颖呢还是跟人家e大师……嘿嘿” 施锦也是小腐女一枚,眼神暧昧地往时文博身上瞄。 对于部门成员的玩笑,时文博一概温和地笑笑,俊逸儒雅的气质让以女性居多的广告部成员为之倾倒,男性们更是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哎哎,如此才德兼备的男人,他们这些*丝是望尘莫及啊。能够跟时总监有的一拼的也唯有他们总裁了吧。 就在此时,部门里刚招的化妆实习生乔雅搭话道,“瑾瑾,你就算了啊~你就别yy了啊,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的总监已经是锦心姐的了吗?” 在场的人除了实习生小雅是新招的,其他都是部门外调过来的,他们尽管还不知道云锦心和陌漾的真实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达成云锦心已经是总裁亲密恋人这样的共识。 原来喝酒说笑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施瑾赶紧拽了拽乔雅,这小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怎,怎么了?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雅见众人都停止了说笑,她也变得有些紧张。 “没什么。只不过你们锦心姐可是名草有主咯。可怜我苦追他多年,半路被你们总裁截了胡!唉~” 时文博睨了眼面露尴尬的云锦心,端起酒杯,夸张地叹了口气,幽默风趣的语言逗得广告部的小姑娘们娇笑盈盈。 云锦心低着头,双手抚摸着杯沿。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听见了那声叹息里的浓浓哀伤。 由于第一则广告产生非凡的笑意,味源公司决定打铁趁热,继续投放第二则系列广告。 故事向前推进,男女主角已经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各自成长,求学,毕业。 配合广告所需要的情节发展,千艺将广告拍摄地点选在a市一家大型超市进行拍摄。 云锦心坐车赶到广告拍摄所在的超市,被外头人山人海的场面给吓到。 “怎么回事?难道又有哪个大明星来逛超市吗?” 穿过如流的人群,云锦心从超市的后门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部门所在的场地,却发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云锦心将刚打完电话的施瑾给拉到一边,莫名其妙的问道。 自从前几个月天王骆尚慕意外出现在一家小型超市,造成意想不到的轰动之后,云锦心现在是只要一看见商场、超市人满为患的情况就会不自觉的代入某大牌现身的情节。 不然就他们所请的两名模特界的新人而言,是绝对不可能造成如此轰动的场面效果的。 还是说,因为第一则广告的轰动,第二则广告就吸引了许多人过来看个热闹? “你自己看——” 施瑾将手机放进包里,指了指超市安全入口的地方。 云锦心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除了黑压压的一片吵闹人群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真的有什么大明星出现在现场?算了,不管这些了。让大家都别再看热闹了。 和超市有关负责人沟通过了没有?在确定拍摄时间之前,我们可是跟超市的负责人联系过,要求他们确保今天会腾出半天的场地给我们,以免影响拍摄。现在弄得人山人海的,这拍摄还怎么进行?” 向来对追星兴致缺缺的云锦心也懒得弄清楚到底是何方大牌意外现身,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只想着广告能够顺利进行,毕竟这是他们广告部自成立以来的第一笔业务。 云锦心说的这些问题施瑾自然也知道,但她实在是爱莫能助。 “为什么?超市人员不肯配合吗?这么多的人,要一下子驱散是不大可能,或许,我们可以借调一下超市的保全?” “不是,不是超市方面的问题——” 施瑾吞吞吐吐地打断云锦心。 “那是什么问题?” 云锦心不解地看着她。 “男色误事啊,男色误事。” 在一旁给模特上妆的小乔忙里偷空地溜了过来,单手搭在施瑾的身上,摇头晃脑地说道。 “男色?” 云锦心的第一反应就是陌漾突然来现场了。可是不对啊,就是漾开车送她来的现场,而且她有特地问过,要不要过来看看,但对方想也没想地拒绝了,那个人的人群幽闭症还是一点改善都没有嘛。 就在此时,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在刚才起就被团团围住的包围圈竟然主动的让出一条路,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出。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我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多多体谅,腾出足够的场地,让我的这次拍摄得以顺利的展开,让我这份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能够有个良好的开始,好吗?” 就在云锦心身穿蓝色衬衫,搭配卡其铁灰色休闲裤的时文博勉强从热情的人群里从走出,立即引现场发围观群众的一大片尖叫。 超市的保全趁机将堵在安全入口的群众一并请了出去,现场热闹的场面才总算得以控制。 “怎么回事?” 待到人潮全部散去,云锦心安全入口走了过去,往时文博的身后探了探,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星。 跟在其后的施瑾和乔雅一同抚额,异口同声地道,“帅哥效应啊!” 原来,在第一则广告拍摄期间,有路过的行人注意到了当时在拍摄广告的时文博,被他儒雅帅气的形象所吸引。当时就给偷偷地拍了照片还上传到微博上去了。没想到因为时文博工作时认真帅气的模样遭到了大量的转发和评论,更有旅居在外的华侨有幸见过e大师的同胞们直言时文博与e大师出奇地相像,疑似一个人。这才引来多方人马来看个究竟。 于是乎,与第一则广告一样名声大噪的便是时文博这个名字,关于他的传闻也是层出不穷。 “怎么样,我没给你找错人吗?博真的在摄影上很有天赋的。” 第二段广告也相继面世,造成的盛况可谓是空前绝后。 味源公司收到源源不断的订单不说,千艺广告部这次可真的算得上是一战成名,前来要求与千艺合作的客户商源源不断。 自认为自己这个伯乐给千艺找对了千里马的骆尚慕乔装打扮来到了陌漾的公司,特地给他播放了时文博这次拍摄的广告,得意洋洋地邀功道。 【106】婚姻面临触礁 与味源广告火热程度相媲美的,是云锦心与时文博的绯闻。夹答列晓 网友们总是十分神通广大的,他们不仅将时文博和云锦心从小到大所读过的小学、初中、高中所发生的事情给详尽地扒出,因为两人在高中以前所就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因此马上就有人顺藤摸瓜,得出两人原来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接着,马上就有自称是两人小学同学的网友爆料,时文博家境不好,当年时文博的母亲曾在云家帮佣,时文博作为女佣的儿子,长期担当云家两位千金的伴读。 其中由于时文博和云锦心年纪相近,两人的关系也较为要好,这种富家小姐和女佣之子的戏码,不是典型的言情桥段吗? 甚至有人大胆猜测,味源果汁的这则广告,就是时文博对于他和云锦心童年旧事的改编,或许根本就是情节再现! “味源果汁,带你寻回儿时滋味”,谁又能说这不是埋在时总监心底最珍贵的记忆呢? 于是,有网友大呼,这就是爱情,跨越时间,跨越阶级,有木有? 虽然我们中途也许曾邂逅错误的缘分,但最终,我们还是找到了彼此。 一时间,有关于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式的猜测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网友,也有些不明就里的网友纷纷地发表自己的祝福。 但马上又有人发出质疑,如果云锦心和时文博真的是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么前段时间云锦心的妹妹云锦婉为什么会公开指责她插足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还与千艺广告公司的总裁陌漾连连上演暧昧的戏码,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当初时总监因为出国留学,伤透了这位市长千斤的心,出于报复,她便找了一个与自己门当户对的齐家太子。不曾想,基于政商联姻目的的交往并不能稳定两人之间的感情,两人的恋情终止在了云锦婉的插足里,尽管,后者前一段时间高调指责是姐姐横刀夺爱,但有知情人士宣称,是云锦心与齐羽飞相恋在先,云锦婉是小三上位。 是云锦婉贼喊抓贼,还是真有其事,不明真相的网友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一方的说辞才好。 总之,不管云锦心是小三上位呢,还是被小三,这都并不妨碍她成为大女性同胞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为什么相貌充其量就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的云锦心,总是能够轻易地就获得帅哥们的青睐,是因为市长千金的身份使其在男人当中无往不利? 毕竟,在当今社会,还是有不少男人希望能够通过娶一个白富美,以达到少奋斗三十年的目的的,但问题在于,与云锦心传出绯闻的这几位,不是家世显赫,就是本身就已经是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比之齐羽飞和陌漾,时文博虽然出生平民,但其凭借自身努力,跻身国际一流广告大师行列更为粉丝们所推崇 。2 这不科学啊! 为什么优质男只爱不得宠的千金小姐啊?怎么说,如果是为了云家的权势,云锦婉才该是香饽饽才对啊! 还是说,他们其实都猜错了! 其实这其中并没有出于利益的考量,而安全是按照小言的节奏发展的? 按照小言定律,女主角都是苦苦等候男主回来,贫困的男主在国外奋发图强,出人头地,回国后高调追求女主,期间又发生一系列的误会,最终两人终于克服重重阻碍,修成正果才是。 所以,什么齐氏太子爷,千艺总裁,统统都是路人甲乙丙丁,真正的男主是咱们的文总监,云锦心之前之所以会与齐羽飞和陌漾传出绯闻,都是对她和时文博这段真爱的考验? “喔,天呐,我又相信爱情了!” 在浏览网上一系列围绕着云锦心与时文博两人的诸多猜测之后,倪裳裳盘着腿吸溜着柠檬奶茶,双目囧囧有神地盯着电脑显示屏,看得津津有味。 这可比什么热门小说连载有看头多了啊,每天都有许多猜测出笼不说,最为重要的是,小说里都是虚构的,可以上的那些可都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她的生活里啊! 尽管她比谁都清楚,锦心是为什么会和齐羽飞在一起,她现在真正爱的人是谁,以及早些年她和时家大哥哥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事实的真相也远比人们猜测的要更加复杂和精彩,但是,但是,她不得不说,现在的网友的确是太有才啦! 甚至有人在网上发表投票,名门千金与穷小子(时文博),名门千金与富贵公子(齐羽飞),失宠千金与腹黑boss(陌漾),这三个组合,你更看好哪对,请说明你们的理由。 盛况之空前,简直不亚于一些热播剧的cp配对! “裳裳,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和博大哥是怎么一回事吗?” 云锦心抬头,笑容无奈。 两小无猜是真,青梅竹马也是不假,但如果将她和博哥哥的感情代入言情小说,那就是真的太荒谬了。 她相信,以博大哥的性格,在国外留学,他的确会奋发图强不错,事实而言证明了这些年他的确相当努力,否则这从的广告也不会仅仅只通过大师的指点,便能在大师缺席的情况下还取得如此的成绩。 但他的努力,绝对不会是为了回国高调追回她。 他有许多机会可以说的。 在他出国的那一年,在他出国留学回来的第一个春节,在他们msn视频聊天的过程,但他都没有,连丝毫的迹象都没有。 又怎么可能会特地回国与她告白呢? 先别说博哥哥本身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单就上次博哥哥撞见她和漾亲热的画面,却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她想,博哥哥应该是早就猜到了她和漾的关系,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会做出逾越的举动来。 什么小言的节奏,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嘿嘿。” 霓裳裳贼兮兮地笑了笑,凑近云锦心的耳旁贱兮兮地问道,“姐夫呢?这些帖子他都看了么?没找你麻烦吧?” 陌漾是个醋桶的是,倪裳裳在前阵子他们俩夫妻闹别扭时就深切体会到了。 就因为锦心与时文博走得近些,她姐夫就不开心了,还一冷战就是好几个星期的。 要她说,夫妻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完了,有必要冷战折磨自己,折磨对方的么。 再者说,是个男人在怀疑自己的老婆与其他男人有超友谊的感情时,应该先问清楚情况才是吧?这么不声不响的搞冷战,实在太闷骚啦! “他从来不逛八卦论坛。” 云锦心强行关闭了霓裳裳的网页,将修改好的策划案抛到她的桌前。 “你剥夺了我获取资讯的自由!” 霓裳裳的拍着桌子,高声抗议道。 “我叫你来是让你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帮忙看看我的策划案有没有问题,顺便给我提点建议不是让你来我家八卦的,ok?” 味源系列广告的下一季广告马上就要开拍,e大师依旧行踪不明,博大哥竟然将下一季的广告策划案交给她来负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一个导演助理,还要重操旧业,干回广告策划啊! 难怪有人说,现在的企业不仅要专才,最好是个通才,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样样都精的那一种,这简直太考验人了! “为什么你不直接找姐夫商量就好?他就是干这行起家的,他应该比我更懂吧?要是姐夫不肯,你也可以问你的博哥哥去啊。” 总之无论是他们当中的谁,都比问她要来得好得多吧?真不知道锦心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的。 “漾?” 云锦心眨了眨眼,完全没有想过可以把策划案给陌漾过目,让他给点意见。 “是啊!我说姐,你该不会不知道,你家男人是怎么一手创建千艺?还是,你以为,千艺是凭空成立的,期间姐夫只要出资就好?” 云锦心露出困惑的表情,倪裳裳用看怪物办的眼神看来她好一会儿,看得云锦心好不自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会吧?你真不知道啊?!天呐,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你的身边有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你竟然对他连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吗?难道你们从来就没有一起回忆过过去,探讨过将来?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一无所知的呢?” 倪裳裳对云锦心简直是只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 难怪一个时文博就能让他们冷战那么长一段时间,试问,如果两人人对彼此的过去都一点都不了解,在一起时也没有未来可以探讨,那他们的感情还怎么维系下去? 恋爱也好,婚姻也好,在一起不就是一起回忆回忆过去,讲述讲述现在,顺便在探讨探讨将来的打算么? 倪裳裳的一席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得云锦心的心透凉透凉。 仔细想想,除了童年的记忆,她对他的过去真的一无所知。 因为对过去的记忆,他们水到渠成的走在了一起,可这期间,她从未考虑过,他们两人是否合适,他们在一起时似乎真的也从来没有像其他的情侣和夫妻那样探讨过生活的琐事。 她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还是,问题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先前的她,无知无觉罢了? ----- 【107】你曾喜欢过谁 送走倪裳裳,云锦心散落一桌的广告设计稿收拾好,坐在电脑桌前愣愣地出神。夹答列晓 倪裳裳的话语再次闪现在云锦心的脑海,那一句,“还是,你以为,千艺是凭空成立的,期间姐夫只要出资就好?”让云锦心不得不开始思考,在他们分开以后,确定关系以前的漾,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鬼使神差地,云锦心搜索了陌漾两个字。 云锦心原以为,像陌漾这样不喜应酬,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人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必然不会很多。 云锦心甚至打算,如果在网上什么都搜不出,便试着找个机会问炎火或者是齐楚宴询问关于陌漾的事情。 然而,出乎云锦心意料的是,网上关于陌漾的信息竟然不少,在贴吧里甚至还有人专门为他开了好几个帖子,而词条里也有关于他较为详细的解说。 那些解说,让云锦心了解到了一个她从来不曾了解过的陌漾。 十七岁因拍摄一则创意广告,一举震惊广告业,凭借其天马行空的创意和娴熟流畅的拍摄画面,斩获大奖无数。 过分俊美的外表,清冷的气质,在当时,不知道虏获多少漾迷的心。 然而,就在人们预言,陌漾会成长为成为广告界当之无愧的天王时,这位准天王却在他事业当红之际消身匿迹整整两年。 这两年期间,有媒体试图通过各种管道去探听陌漾的蛛丝马迹,但关于他的消息似乎被阻挠,每次只要媒体查到关键性的部分,就无法再追查下去。 也是在那时候,媒体才发现,关于这个新星的广告界天才,他们知道的是如此之少。 身世成谜,出生年岁不详,这些,都是记者在调查陌漾时才愕然发现的。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如果还有人的出生是不可考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出身绝对是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陌漾的身世有多显赫,云锦心自然比谁都要清楚。 将页面上关于陌漾身世猜测的描述一略而过,云锦心将网页往下拉,网页上有关于为什么陌漾匆忙退出广告界的原因。 关于陌漾为什么会忽然销声匿迹,有媒体猜测陌漾是不是因为过于清高的性格遭到了相关人士的封杀,也有的猜测陌漾在火速窜起的同时,创作遭遇了江郎才尽的瓶颈。更有甚者,怀疑陌漾是某权贵之家的独生子,因父母想要其从政,对他的期望甚高,强行切断了他的广告之路,陌漾被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当中。 对于这些猜测,前两条云锦心认为可信度极低。 陌漾的出身摆在那里,在国内还不大可能有人能够给他穿小鞋。且以陌漾的性格,云锦心也不认为他是那种被人挤兑了,还闷声不吭的人。 至于后一种,云锦心则是本能的不相信。 她不相信,陌漾会因为江郎才尽而告别他曾宣誓要称王的广告界,他绝对不是轻易放弃的那一类人。夹答列晓 至于最后一种猜测,不是没有可能,但,漾的爸爸妈妈,真的能够左右得了漾的决定吗? 何况,她明明记得,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他的父母对他早就不多加干涉的。 父母因素排除,能够让漾在那两年内消失匿迹,之后又换一个轨道发展的,应该会是关因素占大多数吧? 那么在他十七到十九岁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漾会突然告别广告界,又再次毫无征兆地以千亿集团总裁的身份出现在a市? 关于陌漾的这次复出原因,媒体也没少猜测原因是的,尽管陌漾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已是时隔两年,而且也不再是知名广告导演的身份,而是广告公司总裁,且公司不涉及拍摄广告的形式出现在大众的事业当中。但人们还是习惯性将他的这次回归,称之为复出。 但是,媒体的评论对陌漾无足轻重,因为人们很快就发现,这位记忆当中的清冷少年,较之两年前,竟青涩尽褪,比两年前还要沉默寡言。以前是很少出席媒体活动,现在是完全不会出席媒体活动。 青涩少年,似乎在这两年间,成长为了一个冷艳孤傲的男人。 接下来,全是媒体关于陌漾两年前后的诸多比较,无外乎又是一些似是而非,不曾求证过的自我猜测。 云锦心再次跳过,网页继续往下,忽然,云锦心的目光被网页上的一张照片所吸引。 那是一张参加节目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陌漾和一个云锦心并不曾见过的女主持人! 图注上注明,这张照片乃是陌漾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时所拍,这对云锦心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那个厌恶人群,从小就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会愿意去参加嬉笑喧嚣的综艺节目? 通过网页上介绍的节目名称,云锦心在搜索引擎上成功搜索到当年陌漾参加综艺节目的视频。 视频很快加载完毕,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视频画面不甚清晰。那是一期访谈类的综艺节目。 画面里,陌漾的脸庞俊美且青涩,在与主持人对话时,虽然微笑的表情并不多,但对于主持人问的每个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这在现在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在与主持人互动时,陌漾也没有任何排斥的表现,他的表现谦雅而又有礼,全然没有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最令云锦心印象深刻的是,在主持人问他,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进军模特界甚至是演艺圈,那样凭借出色的外表,他取得的成就也许完全不会亚于现在时,陌漾的回答是,他只想在广告界称王。 嚣张至极的言论,却引起节目录制现场的一片掌声。 整场对话当中不谈看出,陌漾对拍摄广告还是相当喜欢的。否则他不会推了所有的综艺邀请,就只参加那么一个跟广告有关的综艺节目。也不会那么回答主持人。 也许在别人看来,陌漾那样实在是目中无人,云锦心却知道,他只不过是诚实地说出他内心的想法。 他说他只想要在广告界称王,那便是他对其他全然没有兴趣,他只想要在广告界称王,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绝对能够做得到。 既然当初那么喜欢,那么绝对没有轻易放弃的理由,在漾十七岁到十九岁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名门盛宠,纯禽来袭击》——淡胭脂——《名门盛宠,纯禽来袭击》 “虐恋?” 仔细看过云锦心递交上来的广告策划案,陌漾捏了捏鼻梁,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陌漾有轻度近视,一般只有在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才会佩戴眼镜以缓解眼镜的疲劳。 云锦心推开书房的门,听见陌漾与股东们视频开会,本想要出去,等明天直接找时文博询问策划案建议,但陌漾已经看见她,并且迅速地结束了会议。云锦心也只好硬着头皮,请陌漾这个终极boss,给自己的这次策划案把把关了。 要说也是她傻,既然漾是千艺boss,那么就算他不会广告拍摄,对广告也肯定比她懂。她怎么愣是没有想到要求助他这个“贤内助”,还要等裳裳提醒她了,才发现身边有这么一个绝佳的资源,而她没有好好利用。 在陌漾看策划的同时,云锦心一直在观察陌漾的反应。 陌漾看得专注,时而点头时而眉心轻蹙,看得云锦心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一点都不亚于第一次去千艺面试时的紧张。 如果之前对陌漾在广告创意上展现的天分一无所知的话,她或许还不会那么紧张。 现在,总有一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心虚感。 “嗯……也不算是太虐吧。只是,只是安排让男女主人公再次相遇安排在七年之后而已。” 虽然,虽然这则广告里暂时不会提及他们七年后会相逢的这一事实。 云锦心低垂着头,有些心虚地解释,手指头抓住陌漾的,捏啊捏的。 好吧。她承认,做这个方案,她的底气也是相当不足的。 味源系列的广告大获成功,千艺打铁成热,相继推出味源系列广告第一季、第二季。 第二季延续第一季两小无猜的纯纯初恋风格,画面唯美而清新。只不过故事由男女主人公的童年到初中、到高中演变。 广告语也随之改成“味源饮品,带你寻回校园滋味。” 可以说,不管是第一季还是第二季,味源系列的广告走的都是小清新,纯爱的风格。 但这一次云锦心递交给陌漾的是广告以初恋、热恋第一季、第二季广告推出市场后,反响热烈。 有珠玉在前,被时文博任命为作为第三季广告策划人的云锦心深知自己压力重大。 她最好的选择便是,延续第一季、第二季的风格,在原来的基础上续写故事。 那样虽然不大有可能会超过第一,第二季但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是最稳妥的方式。 但是,云锦心却选择了一种最为冒险的方式。 任何的系类电影、电视或者是广告都讲究风格的一致性,云锦心却在第三季加入了虐心风格。 两个人出生的起点不同,注定他们以后走的道路也截然不同。 尽管两心相属,但爱情并不是万能的。 爱情不是衣胄铠甲,它没有办法刀枪不入。两个人的差异随着一年年,一天天地显现出来。 渐行渐远,似乎是两个人注定的宿命。 广告的最后,是上大学前夕,两人约好见面,男主人公将味源饮料交给女主人公,而女主人公再不像以前那样欣喜地打开,两人一起分享一瓶饮料。而是在保镖的护送下,买单匆忙离开。 饮料孤孤单单地躺在桌上,男主人公默然,镜头拉远,“味源饮品,勿忘初恋滋味。” 可以说,比起前两则广告,云锦心提交上来的策划,少了第一、第二季类似童话的美好情节,多了许多现实的因素,可以说更要接地气一些。 但是云锦心实在没有把握,这样的发展,观众会不会买单。 云锦心提交上来的方案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分为上下集。 下集是关于男女主人公七年后如何重逢,以及重逢的故事,当然,具体也会根据广告进程做进一步的更改。 不过,要是这一个季度反响平平,味源第四季度的广告部愿意交给他们公司做,那她的策划案只能说是相当失败了。 “很好。” “啊?” 云锦心惊讶地抬起头,陌漾一个吻便落了下来。 古人云,富贵险中求。富贵如是,成功亦如是。 如果每个人都墨守成规,怎么求突破? 最为重要的是,那人想必不会想到锦锦会另辟蹊径,想来,或许他还在等着锦锦向他求助。 一吻结束,两人就策划案的细节讨论了一下,由于男女主人公分开是在上大学前夕,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 云锦心很好奇,“漾,在你十七八岁,也曾喜欢过谁吗?” 【108】勾搭成jian 云锦心提交的策划案顺利通过。夹答列晓 包括时文博在内,都认为她的这个方案与前两季的广告故事不仅是异曲同工,简直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第二季主打纯爱,讲述的都是青春期朦胧、暧昧的恋情,有一种欲说还休,爱你在心口难开的萌动。男女主人公的互动都是美好而又甜蜜。 但爱情又怎么可能只有甜蜜这一种滋味。 男女主人公两人一起经历童年的纯真和少年的美好,在即将踏入社会时遭遇了现实的考验,这令许多经历过校园恋爱,却亲生历经“毕业即分手”的校园情侣们感同身受。 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是言情小说和言情剧骗死人不偿命的瞎忽悠,你北上,我南下,你要留在本地发展,我的老家远在千里之外,追求的不同,地域的差异,都足以使一段感情夭折,更不要说横亘在男女主人公身上的由出身背景和生存环境所带来的巨大不同。 他们的分手是意料之外又在情侣之中的。 前两季打下的良好观众缘,让这则广告在还没有正式投入市场之际就引起了充分的关注。 不少业界人士纷纷表示,并不看好千艺的这第三季广告。就像一部大获成功的电视剧和电影一样,第一部总是最叫座的,第二部差强人意,到了第三部通常都会被狠批。 但千艺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一经投放,在市场上引起的反响空前绝后。 狗尾续貂,续集总是无法超越第一部的定律在许多观众心中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即使是味源系列迷们,在翘首企盼的同时,心里对第三季也没有做过多的期待,只希望不要比前两部差就可以了。 没想到,第三季推出的无论是色彩构图,画面剪切还是情节故事的设计,都要比前两季更甚一筹! 这就好比你饿了三天三夜,原本你只希望能够喝上一口水就好,没有想到竟然享受到五星级规格的待遇,心满意足。 广告投放的时间刚好与许多高校放寒假的时间相同,寒假,也是许多大三、大四的学生开始实习的时节。 找什么样的工作,要在哪里工作,是在学校里再躲避几年,还是出去提早经历社会的洗练。是留在这座高物价、低工资的城市打拼,忍受高房租,低收入的困苦,还是回到自己的家乡,过那种虽然没有城市光鲜,但温饱尚且自足的生活,都成了每一个大学生必须要考量的事情,也成了每一对校园情侣不得不面临的抉择。 第三季广告会引起在校大学生广泛讨论的事情也是大大出乎广告部成员的意料之外的。 味源饮品针对的人群虽然就是一些年轻人以及时尚白领,但味源饮品的价位,所针对人群还是以白领为主。 虏获在校大学生的青睐,实在是个意外收获。 “恭喜。” 不用于前两次获得成功后,由广告部内部举行小型聚餐,这一次,千艺特地为广告部举办了大型庆功宴。2 宴会还邀请了一些资深味源迷,场面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从一群大犯花痴的女人当中脱身,时文博端着一杯红酒,将已然喝得微醺,被迫陪味源高层应酬的云锦心解救出来,带她走到酒店的阳台,轻轻地与她的酒杯相撞。 第三季广告大热,云锦心是主创人员的消息不胫而走,e大师助理的身份更是令她添了许多未来大师、明日新秀你之类的光环,人们选择性地忽略,这个有点娴静,不爱说话的女生其实只是一个幕后的策划人员,并无心受到这么多人的瞩目。 酒杯与酒杯之间发出的清脆声响令云锦心喝得有点头昏脑涨的脑袋稍稍地清醒了些。 她朝时文博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等到时文博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云锦心已是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咳咳咳。” 云锦心喝得急,不小心呛到了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 连忙抽取过云锦心手中的杯子连同自己的放到阳台的栏杆上,时文博揽住云锦心的肩膀,轻拍她的后背。 “呵呵,我,我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云锦心摇着头,脚步有些摇晃地挥开时文博的手。 都醉成这样了的她,都不忘逞强。 时文博皱起了眉头,他在看见锦心被人灌酒之后就急忙去将她带离出来了。看情形,他还是去晚了一步,丫头看上去已然喝了不少的酒。 “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还说没事。真是的,他呢?为什么没来陪你?身为一个丈夫,他怎么可以让妻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灌酒而无动于衷!” 时文博动怒地道。 云锦心和时文博两人从来都没有在彼此的面前谈起过陌漾。 云锦心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时文博解释没有办婚礼就结婚的事,加上那段时间跟陌漾的感情刚好出现了些问题,于是就拖着没说。 后来明知道时文博应该是猜出她和陌漾的关系,他没问,她也就松了口气。否则她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她是怎么先是拥有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后来又是怎么稀里糊涂地将这段婚姻坐实的。 至于时文博,他虽然很早之前就猜出了云锦心和陌漾的关系。但云锦心没说,他便宁愿自欺欺人。 他根本不愿意正视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已然嫁做人妇的事实。 这还是第一次,时文博在云锦心面前谈及陌漾,且是语带不满。 通常出席宴会,往往都会是成双入对。 这一次,时文博很识趣地没有邀请云锦心,他以为云锦心肯定是跟陌漾一同出席。 后来在看见只有云锦心一个人出席的时候,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云锦心不喜张扬,会和陌漾两人分别一前一后抵达宴会场所,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云锦心酒量不好,而像今天这种场合,难免需要应酬几杯。以前,遇见需要喝酒的场合,时文博都会时时刻刻将云锦心带在身边,如果有事走开,也会叮嘱朋友让帮忙照看些,今天因为有陌漾在场,为了避嫌,时文博刻意与云锦心保持一定的距离。 哪里想到,他刻意保持距离,成全他们两个的结果,竟然是丫头醉成这个样子! 时文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察觉到云锦心的不对劲,否则她也不会醉成这个样子。 真不知道不知道陌漾这个老公是怎么当的! 熊熊怒火在时文博的燃烧着! “不关,不关漾的事。是我,是我自己酒量,酒量不好。嗝~” 即使喝醉了,听见有人说陌漾的坏话,云锦心还是本能的反驳。 “没良心的小东西!” 时文博的心里是又酸又涩。 他呵护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如今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名叫陌漾的男人了。 这样的认知让时文博的心里是一下子像是打翻了调味品,五味参杂。 “你才,你才没良心。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难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只要一个温暖的眼神,一个微笑的弧度,都能让我心情愉悦好久吗? 你呢?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还是她?” 云锦心突入起来的告白令时文博欣喜若狂,他的眼底迸发出欣喜的光,他双手搭在云锦心的肩上,激动地道,“丫头,。其实我……” “漾~” 时文博眼底的炽热迅速的冷却了下来,接下来,云锦心了些,他已无心在意。 原来,你不是被灌了那么多的酒,而是借酒浇愁吗? “漾,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呢,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漾。” 云锦心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无心听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告白,眼不见心不烦,时文博吩咐云锦心一个人在阳台上好好待着,他去找陌漾来带云锦心先行回去。 然而,时文博在宴会大厅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陌漾的身影,无奈之下,时文博只好先返回阳台,毕竟那里还有一个醉鬼等着他料理呢。 云锦心醉得站都站不稳,时文博只好揽住她的肩膀,打算亲自送她先行回去。 谁知道云锦心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发生大哭,“我什么都不问了。我也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我们只要我们好的,我们好好的。好不好,好不好?” 十七八岁,窦初开的年纪。身子, 也只有在那样纯粹的年纪,人们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奋不顾身。过了那样的年纪,就再难寻回为爱不顾一切的执着和疯狂。 有没有那样的一种可能,当年漾像广告里的男主人公一,当时有一个喜欢的或者是正在交往的恋人。 也是因为那个女生的缘故,漾对广告摄影情有独钟。后来也不知道他和那个女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和男主人公一样,感情触礁。所以才会在一夜之间消失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通常家庭遭逢剧变,或者是人生受到了什么重大挫折,都会令一个在一夕之间改变。 但这两种可能像陌漾这的天之骄子都不大可能发生,因此云锦心很不情愿地猜测,陌漾有没有可能是感情上发生了什么挫折。 因此,云锦心才会旁敲侧击地询问陌漾,在十八岁的那年,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可是云锦心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因为那样而踩到陌漾的雷区。 当她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陌漾当场就变了脸色。 想到陌漾当时冷着脸松开她,眼神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带有怒容地走出书房,云锦心就觉得阵阵地委屈。 她不过是想要了解他更多,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为什么漾要那么生气呢。 云锦心趴在时文博的怀里嘤嘤地哭。 时文博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着。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暗恋多年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申请剖析对另一个男人的钟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自己的怀里失声痛哭! 时文博忽然有想要砍人的冲动。 “丫头,我是博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是你那个桃花树! 时文博心里抓狂,但表面上还是得轻声诱哄云锦心放开自己,没办法,醉鬼是最不可理喻的。 “漾,漾……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云锦心还是抱着时文博哀哀切切地哭。 “好好,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我们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决定放弃跟一个醉鬼进行沟通,时文博自暴自弃地反抱住云锦心,轻拍着她的背。 “漾……” “心爱的人”总算有所的回应,云锦心激动地紧紧抱住时文博。 终于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尽管,她是在喝醉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能够拥有她吧? 原本只是抱着暂时安抚的心态,想要诱哄着云锦心松手,此刻,时文博却盼望着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丫头,我喜欢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再也没能忍住,时文博动容地回抱住云锦心。 “看吧,陌大哥,我没说错吧。他们两个背着你,早就勾搭成jian了!” 一道尖酸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时文博心里一突。 一转身,只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女生满脸的幸灾乐祸。 她的旁边,站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陌漾。 【109】博哥哥,带我走 “看吧,陌大哥,我没说错吧。夹答列晓他们两个背着你,早就勾搭成jian了!” 指着拥抱在一起的云锦心和时文博,周青青难掩兴奋地道。 这实在是意外收获啊! 自从上一次校门口一别,无论她用什么样的办法,就是没有任何的途径能够接近这个冷漠俊美的男人。 毕竟,陌大哥的身份摆在那里,身为千艺集团的总裁,注定不是她这个在校身说见就能见的。 正无计可施之际,一个自称是市长女儿的女人不知道通过怎样的途径,得知她室友的手里有云锦心跟陌大哥的照片,并且提出要求,只要她将云锦心和陌大哥在机场的照片全都po到网上,事成之后,她就会替她安排和陌大哥见面。 云锦婉是齐氏太子齐羽飞的新婚妻子,又是一市之长的女儿,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云锦婉开了一大堆口头支票,在利用完她之后就完全不理人了。 就在她快要死心,绝对放弃,也许陌漾注定是她无法攀登的高峰之时,无意从室友口中得知,她手里有一张千艺举办的庆功晚宴的入场券。入场券同事阿姨的,本来同事阿姨是想要带她见见世面的,结果室友昨晚忽然发高烧,现在人还在医院吊点滴,根本没有办法出席这次的庆功宴。 室友对无法亲眼见到很有可能会出席宴会的e大师以及这次第三季广告策划人云锦心本人感到深深的遗憾,周青青想的却是,如此盛大规模的庆功会,身为千艺总裁的陌漾一定会出席! 在自己老家的隔壁村——云兜村意外结实陌漾,周青青就对这个浑身散发冷漠气质的俊美男人一见钟情。 即使当时陌漾的身边已经有了云锦心,在周青青的眼里,这根本不是问题。 俗话不是说了么?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为了能够见陌漾一面,周青青不知道想了多少的办法。 这一次,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喜一个人,从收集他的信息癖好开始。 确定这次庆功宴陌漾也会出席,周青青便在会场守株待兔,一直密切留意陌漾的动态。 她注意到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说话,注意到他总是若有似无地往云锦心的身上看。她猜测他们两个应该是闹了什么矛盾。 因为一个明显像是在生闷气,所以不愿意主动搭理人,而另一个则完全像是在喝闷酒。 周青青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趁虚而入的成功率当然要比两个人都处在蜜月期要容易得多。 会在阳台上看见云锦心抱住时文博,则是完全在周青青的意料之外的。 晚宴上,她喝了点水果酒,虽然酒精浓度不是很高,但几杯下肚,还是有点热。 去阳台吹风,没想都刚好撞破了一段“jian情。” 周青青兴奋地手心都在冒汗,她万分期待陌漾的反应。 是翻脸走人,还是出手打人? “咦?漾,那个人长得跟你好像哦。2” 醉得晕乎乎的云锦心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一个长相与陌漾很相似的男人站在阳台门口。 云锦心拽着时文博的手,指着陌漾,醉醺醺地道。 云锦心晕陶陶的模样看得陌漾更加是火冒三丈。 “丫头,别闹。” 感觉出陌漾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时文博有些心虚掰开云锦心挽住自己胳膊小手,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刚才,是他一时没有把持住,有些意乱情迷了。 没了外力的支撑,云锦心一个人站得歪七扭八,睫毛上的劣质睫毛膏也因为哭过的关系泅成了好几行黑色的线,周青青一个没有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云锦心闻声看过去,摇摇晃晃地走到周青青的面前,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你是在,你是在笑我吗?” 脸上挂着几道黑色泪痕,盘起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近看,还真有些渗人。 周青青害怕地倒退了一步,云锦心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往前逼近了一步,“你是在笑我吗?” 很是执着的样子。 “神经病,谁在笑你啊,你有什么可笑的。你赶快离我远点,远点。” 周青青伸手推开云锦心,连连往后退,慌张的她一直退到栏杆,直到无路可退。 真是见鬼了,人丑不是错,但明知道自己长得丑还跑出来吓人,就太不厚道了好嘛! “别走。你别走啊。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呢,你别走,我很快,我很快就能够想起来了。” 云锦心拉住周青青的手,不肯让她离开,周青青急了,“你放开我啊!丑八怪,你快点放开我!陌大哥~救我!她想杀了我啊!” 顾不得陌漾就在身边,周青青失控的大叫。 实在阴惨惨的月光照在云锦心苍白的脸上,加上那劣质的睫毛膏,演鬼片的节奏是一等一,即使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女鬼,周青青的心里还是直发毛。 “啊!我想你来了,你是青青。青青,晓晓呢?不对,不对。你是青青,你是漾?青青,漾?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呢?为什么……” 云锦心抓住周青青不放,眼神忧伤。 “闹够了吗?” 陌漾一把扣住云锦心的手腕,眼神冰冷。 云锦心眯起眼,醉眼朦胧,水雾雾的一片,只能大致看清楚轮廓,“漾,你弄疼我了。” 委委屈屈的语气。 额角青筋跳动,陌漾一个用力扯过云锦心,强势命令道,“跟我走。” 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看见她和时文博亲亲我我,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失控的事情来。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她。你没有听见她说她喊疼吗?” 心疼云锦心,时文博站了出来,拦住陌漾的去路。 只要有他在,他不允许任何的人欺负丫头! 就算是他陌漾也不可以。 “时,文,博。” 陌漾一字一顿,眼神像是一把淬了毒的箭,冰冷阴厉。 时文博却是不惧。 “放开我,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那么我——” “博哥哥——” 人们往往在爱情上跌个大跟头,就会潜意识的想要在亲情或者是友情上需求慰藉。 陌漾的冷漠让云锦本能地感到难过,她眼神求救地看向时文博。 云锦心心忽然出声,时文博和陌漾同时低头看她。 陌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时文博则是一脸担忧。 如果是在今晚之前,在这种情况下,丫头呼唤他,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等着丫头开口,只要她开口,他现在可以马上带她走。 不管丫头是想要留在这座城市,还是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发展,他都有信心给她一段锦绣的生活。 但是今晚,他亲耳听见了丫头对陌漾的告白,知道了她对他用情至深,最终,他还是晚了一步。 “博哥哥,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云锦心的情绪忽然崩溃,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了下来。 长期以来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在陌漾松开手,时文博拥她入怀的那一刻,云锦心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名门盛宠,纯禽来袭》——淡胭脂——《名门盛宠,纯禽来袭》 失眠。 陌漾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回到卧房,看着空出一半的双人房。心里空荡荡的。 他知道,当锦锦问他,在十八岁那年可曾有喜欢过什么人时,他的反应大了一些。 但那并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只是,他只是实在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为什么锦锦不能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呢? 时文博…… 紧紧地攥住咖啡杯,那个时文博,实在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 也许,能够真正给锦锦幸福的人,是他? 接到时文博的电话,是陌漾始料未及的。 尽管他不认为,时文博会做出趁虚而入这种卑鄙的事情来,但当他听见时文博打来电话,主动提及让他带紧紧回去,还是相当意外。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你知道安抚一个醉鬼,需要死多少个脑细胞吗?尤其是还是一个爱哭的醉鬼。” 陌漾一到时文博的住所,门一打开,时文博便以欢迎国家领导人的热情之姿,很是热烈地接待了陌漾。 那话语里亲昵的抱怨听在陌漾的耳里还真是刺耳,怎么听,怎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怎么,觉得刺耳了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时文博的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狡猾笑意,谁让你让我的丫头伤心了,这还仅仅只是小case呢。 我辛苦照料的小丫头,被你小子给窃取了劳动果实,完了以后还没有细心呵护,我不给你心里添添堵,我对得起谁? 心里这么想着,于面上,时文博还是相当尽心地将陌漾引到自己的卧房。 在陌漾看见云锦心香香甜甜地睡在充满阳刚装饰的房间里时,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半。 不用猜也知道,以这个房间的装修和面积,必然是主卧无疑。 自己的女人由别的男人带回家,睡在别的男人的身上…… 哈哈!他是故意的。 时文博承认,他就是故意在陌漾面前抱怨丫头醉酒时不安慰,让那家伙吃醋,更是故意丫头睡在自己的床上,还故意叫来他楼上的一位太太给丫头换下了衣服,穿上他从超市新买来的睡衣。 陌漾不会真以为他打个电话,就代表他真的由那么大度地就成全他们呢?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白莲花。 看着陌漾一脸像是猜到某物体的表情,时文博就感到一阵暗爽,有一种多年仇怨终于得抱的畅快感。 可不是呢么。 自认为硬件软件都不会比陌漾差,明明自己认识云锦心在先,不曾想却被陌漾给捷足先登了,时文博的心里要有多不平衡就有多不平衡。 说到底,感情的事终是不能勉强。 这也是时文博为什么打电话给陌漾的真正原因。 他不想因为他造成小两口之间的矛盾,感情,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你爱的人心里若没有你,除了放手,让她去追求她真正想要的幸福,你还能做些什么? 那种打着爱的名义,强行把所爱之人留在自己身边的行为,太过自私,也太过愚蠢。 欣赏够了陌漾吃瘪的表情,时文博这才大发慈悲的告诉陌漾,云锦心之所以睡着了,是因为他哄她说,只要她乖乖上床睡觉,马上就能见到陌漾了。 唯独没有告诉陌漾,为什么云锦心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 他相信,光是这件事情,也够膈应陌漾一段时间的。 不再捉弄陌漾,时文博关上房门,给这对夫妻私人的空间。 “抱歉。” kingsize床,陌漾坐在床沿,伸手拨开云锦心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轻轻剐蹭,目光深沉。 床上,云锦心眉心轻蹙。 脸上的泪痕要已被清洗赶紧,只是似乎即使身在梦中,也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有些事,不是他不能说,而是…… 给他再多一点的时间好吗? 脚步声渐行渐远,原本熟睡的人儿缓缓地睁开了眼,月光下,一滴透明的液体滴落了下来。 【110】锦心不见了! “叩叩叩。睍莼璩晓” 总裁办公室,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不等里面回应,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大力地推开 “姓陌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吗?你还有心情坐在这儿?!你知不知道丫头不见了!” 时文博不顾秘书曹亦凡的阻挠,像个火箭头一般冲了进来。 办公室内,云洛正在和味源的广告代表商讨下一次的合作事宜。 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歉意的曹亦凡。 “总裁,告过时总监您现在不方便见客了,可是时先生却……” “我明白了,你先出去。” 抑制下不悦,陌漾抬手制止曹亦凡未说完的话,他挥退秘书,转头对味源的代表表示了下抱歉,约对方下次再谈。 这次味源广告的大获成功,时文博功不可没。 广告代表在味源广告拍摄期间也见过时文博,双方都比较熟悉。 他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多言,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时文博脸色很不好看,曹亦凡替他们关上办公室的门,留给两人独自谈话的空间。 “说吧。什么事?” 径自在沙发上坐下,陌漾朝时文博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也坐下。 时文博现在哪里还有坐的心思。 他激动地冲到陌漾的面前,提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丫头不见了!” 陌漾心下一惊,他倏然从沙发上坐起,“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你把话给说清楚!” “不见了就是找不到她了,她人失踪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时文博几乎是用吼的。 他知道,从昨晚起,丫头就闷闷不乐的。 早早地进了客房,说是要睡了,但他知道,她其实不过是想要一个人静静而已。 所以,他打了电话给陌漾,解铃还需系铃声。 结果,陌漾那家伙竟然什么都没做,就那样回去了! 原本想要等丫头睡醒的时候,再好好的劝慰她,结果早起做早餐的时候,在餐桌上看见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云淡风轻地“我走了”这三个字。 起初,时文博还以为云锦心是上班去了。 心想,去上班也好,至少能够分散些注意力。 结果,早上他去部门报到,并没有看见丫头,问遍部门里的所有人,也都说没有看见锦心出现过。 时文博这才急了。 他才刚回国不久,对丫头的世界根本不大了解。她不知道她还认识些什么人,还有哪些朋友,情急之下,他便找上了陌漾。 理所当然地被门外的曹亦凡拦了下来,时文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将时文博放在自己衣领上的那只手给拿开,陌漾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倪裳裳,如果云锦心真的离家出走,很有可能就是躲到倪裳裳那里去了。 “姐姐?没有啊。我现在人都在n城出差呢。姐姐怎么可能会和我在一起啊!也许是回老家了。怎么了?你和姐姐吵架了吗?” 电话里头的倪裳裳一头的雾水,怎么找人找到她这里来了? 她可是上个星期就跟锦心姐说过,她这周要去n城一趟的,姐姐又没有她家的钥匙,怎么可能会在她家呢。 “喂喂,姐夫,你还在吗?喂,喂喂?” 倪裳裳那里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陌漾一听说她人在外面,云锦心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便挂了电话。 陌漾挂了手机,一脸的郁色。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找啊!” 推了推愣在原地的陌漾,时文博恨不得将这家伙按在地上揍一顿。 这老婆都丢了,他还在想什么呢? 陌漾被时文博这么一推,陌漾这才回过神来。 他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身后,时文博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找吧,找吧,就算你把a城都翻过来,只怕你也休想要找到丫头!。 除非…… 时文博狡黠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什么?又决定不买了吗?” 数码城里,云洛手上拿着一架单反,反复地翻看,接到电话,动作一顿。 早上她起床要去公司,博哥哥突然叫住她,说是他早上有事,要早点去公司,就拜托她来买单反。 一来到数码城,她就傻眼了,这单反还分什么入门级的、中高级的,专业级的,还有什么大师级的。 她哪儿懂啊。 也没听博哥哥说他是个单反发烧友啊,又不知道他买相机的用途,根本无从选起。 都在这快耗了两三个小时了,到现在,她都没有选好,到底是买佳能600d好呢,还是买尼康d90好呢。 现在可好,都不用买了。 “对啊,我忽然想起,回国的时候,我还戴了一个回来。反正也只是这周末出去玩的时候拍拍,普通单反够了。” 听说不用买了,云锦心松了口气。 坦白说,她对那些数码产品,可真是一窍不通。 语气轻快地跟时文博道别,云锦心把手上的单反给放了回去。 挂电话前,时文博交代,他今天有个外景要拍,整个部门的人都被他带走了,拍摄地点在郊外,云锦心就算是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 部门只有她一个人,也没什么用,时文博建议云锦心回去好好休息。 云锦心不想要休息,特别是不想要一个人面对那偌大的房子。 但当时文博无意间透露,陌漾今天没去上班,好像是发烧了这一信息时,云锦心便立即表态,下午公司她就不去了。 心满意足地收了线,时文博走到窗边,看着陌漾的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消失在公司的大门。 他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他们之间的缘分了。 陌漾发动炎火去找,炎火得出的消息是,云洛还在a城,而且在早上九点到十点左右,还在数码城出现过。 如果现在赶过去,或许刚好能够碰上。 陌漾得知消息,便马不停的地赶了过去。 —— 云洛从数码城出来,刚好碰见齐楚宴从车上下来。 自从上次云洛回云家,昏倒住院,齐楚宴便不曾再见过陌漾的这位妻子。 见云锦心神色匆忙,齐楚宴难得发挥下热情因子,主动跟她招呼——挥了挥手云洛心里记挂着陌漾,哪里注意得到前方跟她打招呼的齐楚宴。 于是,咱们的齐大医生,就那样被云大姑娘,华丽丽地给无视了。步履匆匆的云洛,她打招,完全没有注意到齐楚宴的存在,云锦心十分小潇洒地从他的面前走过,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疾步走到马路,云洛伸拦车。 一辆牧马人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云锦心稍微让开,站到旁边去拦车。 结果那辆牧马人也稍稍往前挪了挪。 现在的人开车,怎么都这么霸道啊? 这马路这么宽,非要跟行人挤。 云洛索性站到公交站牌底下, 齐楚宴的脸微微发青。 上次给漾的老婆检查身体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对她的视力进行检查! “上车。” 冷漠、清峻嗓音,带着些许熟悉。 云锦心的视线总算从来来往往的车辆,转移到齐楚宴的身上,也终于注意到了他后头的那辆牧马人。 云锦心不由地失笑,“原来这是你的车啊!” 齐楚宴点头,“去哪儿?我送你。” 没有多余的废话,齐楚宴招呼云锦心上车。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地址。” 不等云锦心说完,齐楚宴便打断她的话。 难得他日行一善,她不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怎么行? 这位齐医生霸道的性格,倒是跟漾不相上下。 盛情难却,云锦心只得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 陌漾赶到数码城,并没有看见云锦心的身影。 打电话给炎火,炎火立即派人调取监控,监控显示,云锦心离开的时间是在早上10点30分左右,刚好与陌漾赶到的时间错开。 监控显示,云锦心是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凝重,急急忙忙离开的。 之后无论炎火怎么调查,云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信用卡没有刷卡的记录,公交ic卡以及的士都没有她的行车记录。 这是当然的,要知道,云大妹纸乘坐的交通工具可是极具有偶然性的,那边是——顺风车。 “还是没有消息吗?” 陌漾守在炎火的办公室,心焦地踱步。 炎火摇摇头。 他已经动用他所有的私人关系去找了。 因为云锦心失踪也没有到24个小时,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立案,动用所有的警力去找。 忽然,炎火灵光一闪,“对了,家里你找过了没有?该不会是回家去了吧?” 陌漾猛然转过头看他。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是不是又说废话了?” 炎火被陌漾的眼神看得毛毛的,“喂,就算我说错了什么,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我也只是猜……” 炎火伸手去拍陌漾的肩膀,不曾想,陌漾却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像来的时候一样,急忙忙地就往外走。 “不是吧?家里都没有看过,就让我帮着找人?” 炎火啪嗒点燃一根烟,无语地望着窗外。 【111】花容失色 “想要喝点什么?” 打开冰箱,齐楚宴在厨房,扬声询问云锦心的意见。睍莼璩晓 云锦心站在客厅里,到处走走,随意打量客厅的摆设,同时表示自己随便什么饮料都可以。 有人说,观察一个人的字、走姿或者是行为举止,就能够大致推断出那个人的性格。 但在云锦心看来,其实根据一个人家里的装修风格以及家具摆设,其实也能够体现出主人的性格特点。 像陌漾那样,有些许洁癖跟孤僻的人,他房间的颜色就以冷色调为主,而沙发大都是皮质沙发,体现出他霸道强势的一面。 时文博则不同。他家里的家具大都是布艺沙发,他的家具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而无害。 齐楚宴的…… 摸了摸客厅中央摆放的仿制人骨,云锦心蹲下身子,歪着头,仔细辨认着上面标识的穴位。 余光瞥见齐楚宴从厨房里出来,云洛站直,转头好奇地问道,“齐医生既然这么喜欢中医,为什么不去去当中医,反而当西医呢?” 一般有钱人的客厅里不是挂着世界名画,就是某某某的大家书法,或者是时尚前卫的创意作品,但这位齐医生的家里,清一色的,不是人体穴位图,就是什么华帝内经之类的书籍。 毫无疑问,齐楚宴对中医的热衷度肯定非同一般。 将饮料递给云锦心,齐楚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过我是西医?” “……” 好吧,是她在医院里见过他,就理所当然地将他同西医划上等号了。 “我大学时主修西方医学,读研和读博时才转的中医。” 会在医院担任外科手术医生,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所任职医院院长是他的导师,卖给导师一个面子罢了。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齐楚宴特地解释这么一句。 不过齐楚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云锦心更加尴尬了。 她对医学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大学也只是上到本科而已,根本不知道大学和研究生还能转专业发展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云洛拧开瓶盖,打算喝水,却在此时注意到,齐楚宴递给她的,不是别的饮料,正是味源饮品。 “齐医生也喜欢喝味源的饮料啊?” 云锦心欣喜地问道。 对于味源的这款饮料,云洛是真的很喜欢。 除了它的滋味酸酸甜甜,真的像极了广告语宣传的那样像极了初恋的味道之外,还因为它是千艺转战电视广告第个业务,且第一个就大获成功的创意广告。 齐楚宴不置可否的点头,同时不动声色的观察云洛的反应。 只见云锦心除了特别开心,并没有其他的特别的表情,也没有像他原先以为的那样会借由这个机会,大肆地夸耀一番。 毕竟味源这款饮料之所以如此成功,的确与千艺广告公司拍摄的那则广告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 而据他所知,漾的这位妻子,正是这则创意广告的核心人物,前阵子不是还一起同他们创意总监以及底下的人一同庆祝来的? 不过,云锦心这种不骄不躁的态度反而让齐楚宴感到欣赏。 他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陌漾会选择其貌不扬的云锦心了。 “广告拍得不错。” 仰面喝了口手中的苏打水,齐楚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态度闲适,甚至主动找云锦心攀谈。 齐楚宴的的性格就是那种典型的好恶分明。 如果他喜欢一个人,他就会对那个人主动示好。相反,如果他不想要理一个人,哪怕是玉皇大帝,他都不会给面子。 尽管云锦心和齐楚宴的接触不多,但从仅有的几次接触,也大概知道他的性格是属于沉默寡言的那一类。 因此齐楚宴的主动谈话让云锦心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嗯。是啊。这得感谢公司同事们的集体努力,还有电视观众们的喜欢。” 云锦心跟着在短沙发上坐下,右手握着饮料瓶,左手有些腼腆地将长发撩到耳后,并没有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既没有故作谦虚,也没有骄傲自满。 这让齐楚宴很满意。 接触多了周围那些咋咋呼呼的九零后,齐楚宴很是喜欢云锦心身上清淡如菊的素雅。 “听说你们还打算拍味源系列广告第三季?这次打算拍什么主题?” 味源系列广告很火,火到a城一家电视台甚至出了一档选秀节目。 每一期都会拍摄一个关于初恋,关于青梅竹马的微电影。节目组不仅全国征集微电影男女主角,每一期的话题也都是以微博或者是微信的方式参加,获奖者可获赠味源饮品提供的欧洲之旅以及精美礼品之类。 齐楚宴对这些八卦消息向来没什么兴趣,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现在暂且不提。 “齐医生怎么会知道的?是漾跟你说的吗?” 味源系列广告大获成功,每一季都是一个开放式结尾。观众一直呼吁出一则结尾,好让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他们公司和味源公司却一直迟迟未曾表态,为的就是充足的吊起观众的期待值。 鲜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公司已经在和味源公司洽谈的第三次合作的事情。 因此云锦心猜测,齐楚宴之所以会知道,应该是陌漾和他说的关系。 “漾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谈公司的事情。” “嗯?” 云锦心惊讶的抬头。 “意外吗?其实不难理解的。你想想看,你在公司上了一天的班,有时候还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在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朋友聚会,又怎么会愿意时间都被工作所占满? 何况,漾是个公私相当分明的人。在漾看来,公事是不能带出公司和书房的。 你应该知道,他是个很注重私生活的人。” 云锦心尴尬的笑笑。 如果齐医生指的是*的话,她倒是相当能够理解。 就连他们结婚的事,也是瞒的滴水不漏。 上搜索出关于他任何*的信息。 从云锦心脸上的神色,齐楚宴大致上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漾当初并没有打算结婚。我想,如果不是遇见你。他大概这辈子都不大可能会真正的走进婚姻。” 齐楚宴难得多话。 云锦心听后心里却是一颤。 果然她之前的担心是正确的吗? 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总会有那样的情节。 男主角在年少时受过情伤,之后再也很难走进下一段感情。 通常,会再给男主安排一个女主,小说和影视作品最后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居多,但是只有经历过后的人才会明白,过去的事的确会过去,但那并不代表真的能够雁过无声。 漾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吗? “齐医生。我不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您……您能说得更加详细一些吗?” 云锦心双手紧紧捏着饮料瓶,她既想要知道陌漾的过去发生了些什么,同时又害怕听见答案。 如果,她不是他的主角,而只是他治愈伤口时的一个特效药,那她该如何自处? 齐楚宴正欲回答,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齐楚宴走到一边去讲电话。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一个被送到急诊室的病人出现大出血征兆,值班医生不在,让齐楚宴快速赶回去一趟。 挂了电话,齐楚宴回到客厅。 “齐医生,如果您有事,您先去忙您的吧。这次谢谢您的款待了。” 见齐楚宴脸色凝重,云锦心主动提出告辞。 医院和陌漾家是在同一个方向,齐楚宴提出送云锦心一程。 云锦心想了想,陌漾这个时候应该正在上班,不好拒绝,只好坐上了齐楚宴的车子,尽管现在其实她并不想回家。 将云锦心送到门口,齐楚宴便开车回医院去了。 好些天没有见到云锦心,女王显得很是亢奋。 原本在院子晒太阳的它,见到云锦心便盘旋着爬过来,一颗大脑袋慵懒的挂在人脖子上,显然把自己当成树袋熊了。 “呵呵。” 女王的蛇信舔得云锦心的脖子痒痒的,她娇笑着拍着女王的脑袋,让它从自己身上爬下来。 几天不见,女王的体重似乎又上去了。 独自一条蛇独守空房了这么久,女王哪里愿意从云锦心的身上爬下来。 它不但没有听话的下去,尾巴反而缠得更紧了。 “啊!” 一道纤细尖锐的尖叫声划破院子。 一人一蛇被吓一跳。 云锦心顺着声音往外看去,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震惊。 颜媚? 她怎么会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漾会和她一起回来! 有外人入侵,女王的蛇头机警地往外探,动作迅速地云锦心的身上爬了下来,蛇信吐出,凶猛地朝门口的不速之客发出“呲呲”的警告。 “女王。过来。” 尽管女王并不咬人,但它的外表的确会吓坏很多人, 安抚性地摸了摸女王的鳞片,云锦心将受到惊吓的女王放在自己的肩上。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转头看着颜媚花容失色的依偎在陌漾的怀里。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最终,还是云洛打破沉默,“不进来吗?” ------题外话------ 许久没有更新,不知道亲们还在不在。最近除了忙工作上的事,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文被胭脂写偏了,有种不知道怎么该拉它回正轨的无措。但无论如何,争取早点完结。 【112】他的温柔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颜媚仇视地瞪着宛若女主人姿态的云锦心。睍莼璩晓 这明明是漾的家,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嘴脸? 锦心觉得好笑,她都还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跟她的丈夫一起回来,她倒好,反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都先进来吧。” 看了一言不发的陌漾一眼,锦心率先转过身,抱着女王,转回里屋去了。 陌漾之所以会回来,就是听了炎火的话,回来碰碰运气,看云锦心之所以在不在。 会在小区门口碰见颜媚,纯属是个意外。 “你先回去。” 拦住欲要跟着进门的颜媚,陌漾漠冷冷道。 他还有事要跟锦锦谈,并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 “我不回去!” 身子一闪,颜媚高仰着头,趾高气昂地跟着进屋。 凭什么那个女人能够在这里出入自如,她就要被下逐客令? “我再说一遍,出去!” 一手扣住颜媚的手腕,陌漾加大了手中的力气。 “你是认真的?” 颜媚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陌漾真的对自己动粗。 她和陌漾从小就一起长大,读初中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长相精致,但性格冰冷的男人了,不那时候,他也还只是个小男生。 她是一个刚爱敢恨的人,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之后,她就不顾一切的倒追他。 弄得人尽皆知,饶得他不甚其烦。 即使是这样,他也最多只是口头上警告她要她离她远一点,她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但何时像现在这样,会对她到这么不客气的地步? 眼泪在颜媚的泪水里打转,娇生惯养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陌漾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倏然松开颜媚的手,越过她,大步地走了进去。 之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开门,陌漾,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开门,开门!” 颜媚在外头把门敲得震天响。 在厨房准备热饮的云锦心都听见了。 放下手中的饮料,云洛小跑地过去开门。 风影夜握住她的手,“不用开。” “可是……” “没有可是。” 拉着云锦心到沙发上坐下,淡淡地道,“她自己会走。” “但是……” 云锦心还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唇便被陌漾吻了个正着。 锦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有点蒙。 现在是什么情况? 乘锦心发愣之际,陌漾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进一步地攻城略地。 “放,放开我!” 云锦心生气地想要将陌漾推开,他把她当什么。 从他们冷战至今,一个解释都没有,现在一见面就要亲吻她,这算什么? 云锦心生气地脸都涨红了。 陌漾强行拉过她的双手,圈住自己的腰身。 “我和颜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句话,成功地制止了乱动的云锦心。 她愣了下,抬头怔然地看着他。 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原来,当年颜媚对陌漾穷追不舍。 陌漾不是一点心烦都没有的。 只不过生性淡漠的他,很少主动去讨厌一个人。 他们两家是世交,不仅两家的长辈处得好,他们小辈也都处得不错。 那时候,陌漾和颜媚的哥哥颜徽的关系也较为要好,两个人会经常去对方家里串门子。 当然,陌漾去颜家的次数是极少的,大部分都是颜徽来陌家找陌漾一起玩,有时候也会挨不过妹妹的死缠烂打,把颜媚也给捎上。 基于两家人的情谊,陌漾也不可能真的对颜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最多是面对她的时候,脸色又冷上几分,完全视为陌路。 然而就是这样几乎没有回应却让颜媚心存希望,以为陌漾是不讨厌她,才会没有制止她倒追的行为。 之后的行为变本加厉,让陌漾不甚其烦。 那时候,还没有处理过感情的陌漾根本不知道如何该让一个女孩子对自己死心。 两个人一热一冷,看在两家长辈的眼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即使陌漾不止一次对自己的父母表示过他对颜媚不但没有半点的喜欢,反而很是厌恶。但在父母听来,两个人更多的时候像是对冤家。 小年轻不都这样的吗?打打闹闹,嘻嘻笑笑。 但两家长辈都以为,那不过是小女孩的情窦初开罢了,等年纪再大些,见识得多了,就未必还会把一门心思都扑在陌漾上了。 谁能想到,颜媚一追就追了三年,从初中到高中呢? 当然,即便在这个时候,两家的长辈都还是乐见其成的态度的。 毕竟两家隔得近,又知根知底的,何况,在两位家长的眼里,自家的孩子都是最优秀的,配对方都是绰绰有余。 就连那时候在读警校的炎火从颜徽哪儿知道了他妹妹倒追陌漾的事,也哈哈大笑道,这回可以亲上加亲了。 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被女人缠上的感觉。 至少,如果有人要是问陌漾,被颜媚倒追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估计他会看都懒得看你一眼,然后直接掉头走人。 就是在这种大家都乐见其成的氛围当中,唯有颜徽,由始至终都没有开过两人的玩笑,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起哄,劝陌漾接受颜媚得了。 相反的,他会劝诫自己的妹妹,让她不要再没事往陌家跑了,并且当着陌漾的面训斥过颜媚,呵斥她一个女孩子要又女孩子的样子。 口吻比颜爸爸,还要颜爸爸。 颜徽比颜媚大五岁。 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颜媚可以说都是颜徽带大的,因此对于这个哥哥,颜媚比父母的都还要敬畏。 被颜徽那么一训斥,颜媚果然收敛了许多。 那段时间,陌漾对颜徽不可谓是不感激。 本来,他就是一个习惯了清静的人,会和炎火玩得好,也都是那小子人来熟。 至于颜徽,则是多亏了两家人之前打下的基础。 而颜媚,算了吧,一个聒噪又有公主病的讨厌鬼,陌漾是避之唯恐不及。 “颜徽?那他现在人呢?” 投入在陌漾所叙述的回忆里,但听到一半,云锦心忍不住开口询问颜徽的事。 陌漾的朋友圈她虽然不曾真的进去过,但他有几个好朋友她还是知道的。 像之前遇见的齐医生,还有总是大大咧咧的炎先生,以及温文尔雅的贺先生,但还从来没听他提起过颜徽。 闻言,陌漾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还有一丝痛苦,甚至还有隐隐的恐惧。 云锦系觉得奇怪,刚想要进一步询问,一道呵斥强行介入。 “陌漾!你……” 火箭头般地冲了进来,看见沙发上拥抱着的两人,颜媚便赤红了眼。 她占有欲极强地分开了陌漾和云锦心,接着用身体挡在陌漾的前面,尖叫着道,“不许你碰他!” 典型地捍卫所有物的姿态。 云锦心是既好气又好笑,这位颜小姐似乎总是有反客为主的天分。 先是不请自来地到他们家,还不客气地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再是现在,她都还没有表示些什么,她倒好,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 看来,漾说得还真是没错,这位颜小姐还真是有公主病,而且病得不轻。 “你是怎么进来的?” 比起颜媚的火冒三丈,云锦心倒是显得云淡风轻。 一方面是陌漾是一个从来不撒谎的人。 既然他说他和颜媚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么事情就一定不会是她以为的那样。 另一方面,怎么说她都涨颜媚好几岁,在云锦心的眼里,颜媚至多只是一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和她的妹妹云锦婉有点相似。 同样都只是骄纵任性罢了,不需要太过计较。 也正因为如此,云锦心这才有心思去关心颜媚是怎么进来的。 “我妈给了你房子的钥匙?” 将云锦心拉到自己身侧,陌漾不满地看着她。 不是陌漾料事如神,而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颜媚就能够破门而入,不可能是找的开锁先生,那么十有*,就是来之前,他母亲给她钥匙。 是了,前阵子她的婆婆来过,那时候为了方便婆婆进出,漾是给了婆婆一把钥匙的。 云锦心这才恍然大悟。 她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心。 看颜小姐这架势,八成是不知道她和漾已经结婚的事,但婆婆明明是知情的啊! 她怎么可以在明知道他儿子已经是一个女人丈夫的情况下,还放任另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儿子穷追不舍呢? 云锦心无法赞同婆婆的做法。 陌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着颜媚的面,他伸手抚平云锦心眉宇间的愁虑,这才转身对颜媚冷冷地道,“把钥匙给我。” “不给!” 颜媚越发用力地握住钥匙,仿佛它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钥匙的确是她出门前,陌阿姨给她的。 是陌阿姨主动找到她,说陌漾最近过得很不好,要她开看看他的! 她好不容易瞒过爸妈,偷偷买了机票来看她。 他知道当她在小区门口遇见他时有多么得喜出望外吗? 结果呢? 如果不是忽然想起来之前阿姨给过她钥匙,就算她在门口站一夜,他也未必会心软? 他怎么可以对这个女人这么温柔?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就是一座冰山,她怎么能奢望冰山消融呢? 可原来,他不是无法消融,只是令他消融的那个人,不是她,是吗? 【113】因为你不是她(大结局) 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情,同时也是最绝情的动物。 他可以为他所爱的女人不顾一切,同时,面对他不爱的女人,他也同样可以不屑一顾。 颜媚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这觉悟还得太晚。 “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漂亮的眸子溢满了伤心。 她想不明白这么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一心一意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到最后还是一个目光都不愿施舍给她。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么轻易地,就获得了她想要拥有的一切。 颜媚想不通。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连云锦心看了都不忍心。 她见过颜小姐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她都是自信骄傲的,哪里有现在卑微受伤的样子? 锦心试着开口,但每次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感情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由心不由人的。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就像你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白衬衫,牛仔裤,穿球鞋,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你就只是对那个跳跃着灌篮的男孩子动了心。 同样,当那个男孩子无法回应你的喜欢,你也无需问他为什么。 也许只是他喜欢的女生是个短发,而你是长发。也可以是他不喜欢主动的女生,而你太过主动。 其实说穿了,他不喜欢你,所以无论你是长发还是短发,主动还是被动,都没有办法打动她他的心。 可是如果要追根究底,为什么不喜欢,只会让自己更加伤心而已。 因为,真相往往太过残忍。 陌漾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残忍的。 或许可以这么说,除了锦心以外,其他的女人他是完全没有想过对方的感受的。 颜媚执意要到答案,否则站在客厅,不愿意离去。 “因为你不是她。”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回答,令颜媚瞬间苍白了脸色。 云洛震撼地望着陌漾。 她从未听他开口提及过他对她的喜欢,哪怕是在意。 但原来,他心里竟是这么想的吗? 因为不是她? 所以其他的人也就成了浮云? 同样的一句话,听在颜媚的耳里,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难道弱水三千,他陌漾只能够对一个叫云锦心的女人心动吗? “什么叫我不是她?你才认识她多久?在她出现前的那段岁月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够多看我一眼?我那么喜欢,我喜欢你啊!陌漾!” 颜媚不顾一切地扑到陌漾的怀里。 他为什么不愿意试着去喜欢她? 也许他会发现,最适合他的那个人,是她呢? 陌漾往后退了一步,颜媚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一个人,要爱另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会即使到了现在这田地,也要执意地说出自己的喜欢? 只可惜,一颗心若是给错一个人,是注定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的。 云锦心下意识地转头看着陌漾。 “这样真的没关系?” 就让她一个人在地上哭,没有关系? 和颜媚认识多年,即便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小女生当成过未来的另一半来发展,但对她的了解还是有的。 其实陌漾一直不觉得颜家小鬼有多喜欢自己。 不过是基于一种得不到,所以越想要得到的心里罢了。 陌漾的始终沉默,更加令颜媚心如刀割。 这些年,她仗着两家人市交的关系,总是对他死缠烂打。 她以为,他对她至少是有那么点点的喜欢的,否则那么多女人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他却还是愿意让她缠着,始终没有对她恶言相向过。 她以为,那就是他表达的情感方式了。 呵呵。 她错了。 大错特错。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冷情,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冰山也会燃烧成火焰吧? 是她傻啊! 傻傻地沉浸在自己的单恋里,不可自拔。 由嚎啕大哭,逐渐地演变成低声啜泣。 由始至终,陌漾都没有上前扶一把,或者是劝慰的意思。 一个男人令一个女人死心的方式,也莫过于此了吧? “钥匙还你。我要回去了。以后我再也不稀罕你了!” 擦了擦眼泪,颜媚缓缓地爬起来,把钥匙还给陌漾,发狠地道。 陌漾沉默地接过,漠然地看着从客厅里跑出去的颜媚。 “她一个人不会有问题吧?” 云锦心有点担心,颜媚就那样跑出去,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会有事的。” 揽着云锦心在沙发上坐下,陌漾淡淡地道。 这么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颜家丫头可不是好惹的,别人轻易欺负不了她。 至于她会不会做傻事,那就更扯了,那丫头比谁都怕疼。 陌漾言语里的把握惹得锦心斜了他一眼,他对颜小姐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丝毫不关心的嘛。 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那么突然。 颜媚离开a市的效率也是相当速度。 云锦心还是从炎火的口中得知,在那天来找过陌漾之后的当天晚上,这位颜家小姐就坐飞机回了北京。 说是她想通了,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上,不如花时间好好爱自己。 这倒也符合颜小姐的性格。 敢爱敢恨。 有时候,云锦心还真的有点羡慕颜媚。 可以那样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喜欢,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割舍十多年的感情。 爱情两个字,翻来覆去,放不下,舍不得,说穿了,就是自己不愿意放手罢了。 这一天,云锦心特地前来时文博的住处,谢谢他那天晚上的收留。 两人在谈话的时候,云锦心自然而然地提到了颜媚。 提到她,就不免想到她对陌漾的这一场单恋,当下不无感慨地道,“执念太深,伤害就会太深。” 所以她其实很佩服颜小姐,可以那么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一个人的,哪怕知道那个人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 像她,就做不到。 她害怕太多,顾虑太多。 “不是所有的执念都会换来伤害的。” 给云锦心倒了杯咖啡,时文博客继续说道,“像你和陌漾两人,两情相悦,不就皆大欢喜了么。如果是一厢情愿的等待,难免会受伤罢了。” 目光注视着浮沉的茶叶,史文博若有所思地道。 心里隐隐猜到了云锦心说这番话的目的。 只是,他和那位颜小姐一样。 不到最后的那一刻,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因此,当云锦心迟疑地问他,既然他明白地如此透彻,那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还要什么,云锦心并没有说完,但时文博却是一听就听明白了。 “你是在问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明白,却还是执意地要留在你的身边。还是想要问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清楚,却还是执意要喜欢你?” “博哥哥——” 云锦心脸一红,垂下了头去。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一直只是简单地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最可以信赖的大哥哥。 尽管有不少人开他们的玩笑,后来的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他对她可能存在不同寻常的感情,但他既然不说,她也就装作不知。 这还是第一次,他开口在她的面前谈及到了对她的喜欢。 时文博笑了笑,只是笑容难免发苦。 “感情不是你清楚地知道那个人不喜欢你,还就能够说服自己不去动心的。” 云锦心怔楞地抬头。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丫头。” 再给他一点时间。 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慢慢地放下这些年对她的感情。 回到他们最初的那个时候。 他还是他最信赖的博哥哥,别无其他。 “博哥哥,你,你别这么说。” 双手捧着杯子,云锦心有点愧疚。 她不是特地来要他允诺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不值得而已。 那天,颜小姐走后,她和漾谈了许多。 她和漾都一样,都因为顾虑太多,在意对方太多,所以许多话,都没有及时地告知对方。 结果堆积在心里的疑问和问题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漾说,他相信她和博哥哥之间没有什么,但是相信是一回事,在意却是另一回事。 没有一个男人会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走得太近。 她不是要博哥哥不要再接近他,或者要他和她保持距离。 只是,既然她已经是漾的妻子,那么博哥哥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对他而言也未免太不公平。 漾还告诉她,如果她再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接收着时文博对她的好,会给他造成错误的讯息,以为只要再继续守候在她的身边,也许有一天会感动到她。哪怕他无所求,只要她还霸占着他对她的好,他就越难放开她。 这样,不就间接地阻碍了他早日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尽管,云锦心再三表示,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他早点放下她,早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云锦心就听说了时文博离职的消息。 ——因为再没有守护下去的理由,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在云锦心的办公桌上,留了一封白色的信笺,信笺上,只有这么淡淡地一行字。 “博哥哥——” 双手捧着信笺,心底的愧疚快要将她淹没。 她真的不是要逼他走的意思,他何必—— “是他自己的选择。也许,离开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将面露难过的锦心搂入怀中,陌漾开口解释时文博离去的初衷。 如果换成是他,哪怕至于一丝的可能,他也会争取追后的机会。 但时文博不是他。 如果时文博有那样的魄力,当初就不会什么都没说,以为等他功成名就地回来,他当初守护的那个小女生还会在原地等他。 后来,云锦心才知道。原来时文博就是e大师。 之所以一直不以大师的身份露面,为的就是等到他和她一举在广告界成名的时候,他再高调的向她求婚。 只可惜,人生本就有太多的变数。 ------题外话------ 啊!这么短的结局,估计要被骂死了!胭脂也是没办法啊!这文拖了太久了!不完结只能是个坑了! 胭脂对不住你们啊!下篇文,胭脂保证不这样了!要有多多的存稿再发文了!新年快乐啊!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