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四月》 1.四月回春 1.四月回春 四月回春,芳菲一地。 一股子暖意融融的春风吹进了嬴城,拂过了嬴城边上的一处农庄。 绿水青山,莺语袅袅。 好似那人间难寻的世外桃源一般。 只见一座用茅草盖成的屋子外,用篱笆圈起了一处空地。 篱笆外一片粉色桃花,宛若一个个粉嫩嫩的女娃娃咧着笑脸一般,让人瞧了满心的欢喜。 院中有一片菜园,一口井。 门前一张竹椅上端坐着一个上身着青蓝色布袄,下身一条月白色罗纱裙的女子,一头黑发如瀑布一般垂在腰际。 这女子手上拿着一块麻布方巾,不停的擦拭着那如瀑的头发。 “四月,快些将头发擦干了,这眼看着要刮风下雨了,莫要着凉得了伤寒了才是要紧。”一个妇人说着话,从屋子里出来。 那擦着头发的女子抬起头,看了妇人一眼,应了声,“阿娘,我省得了。” 这一张脸,如皎玉般白皙。一双丹凤眼本该属最是勾人魂魄的,却从那一对明眸里透着一股子的干净,清澈。 就像是院子里那口井里的井水一般,毫无杂质。 一张薄唇,红艳无比。在这张白皙如玉的绝世倾城的脸上如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滴了血一般的鲜明。 那妇人“哎”了一声,抬着脚就从门槛上跨了一步出来,双手在衣前的布襟上擦拭了一下,双目又朝着外头瞧了瞧。 那女子收了方巾,瞧见了妇人的神色,笑着道,“阿娘,我阿爹可是还没回来呢,这眼瞧着要下雨了,阿爹没带蓑衣,我去瞧瞧来。” 说罢,也不等她阿娘开口说话,就抓起廊沿下的一把油纸骨伞,又取了挂在墙上的蓑衣,往院外跑去了。 那妇人瞧着自家闺女儿燕儿一般轻盈的身形,加之这越发张开了的绝世容貌,心里头是苦一阵,乐一阵。 乐的是这姑娘家容貌美丽,那是极为重要的。有着这样的资本,嫁的也好些。 可是这容貌好便好矣,太好那就是罪过了。 何况是生在这种山野农户里,没得家世背景的,这样的绝世容貌便成了祸害了。 也好在这里地僻无人的,也没人知晓这里藏着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了。否则的话,还不叫强人强抢了去。 这里不过两处院落,除却自家,也就不远处的河岸边上还有一户姓沈的人家了。 那家有个独子,取名沈书岸。 是个读书人,可到底没有家世背景,因此,出仕也是不易。 那沈书岸倒是钟情四月,可是家里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 这秦家两老哪里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就去这样的人家里受罪呢。 因此,如今四月都年芳二八了,还没有定亲。 好在四月是农户女,也没得城里那些大家族的小姐那般讲究,定亲晚些也无妨的。 秦母看着四月蹦蹦跳跳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滋味。 又看了良久,直到瞧不见四月了,这才拍了拍衣服,又进屋去了。 这瞧着日头要落山了。 四月去寻她阿爹了。 阿娘也得回屋子里下饭去了。 那边,四月觉着自家阿娘瞧不见自己了,也就慢慢的放缓了步子。 她哪里不知道自家阿娘担心自己的婚事。为了这事,她和阿爹不知道伤了多少的脑筋了,可就是没个结果。 四月心里也不是不着急,毕竟自己都十六了。若是换成别人家的姑娘,这会儿大概都是孩子的娘亲了,而她,却是连亲都没有定下。 可是她只能装成自己不在意,还和孩子一般,这才能让两老稍稍宽慰一些。 四月“唉”了一声,再无其他言语,也就往前面继续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就瞧见了一个身影在田垅上忙碌着。 她收了收愁绪,展开了笑颜。 朝着那人喊了一声,“阿爹!” 秦父听到了四月的叫声,就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地道的农民的脸来,和肤白貌美的四月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若非四月这一声“阿爹”,这搁到谁那里,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样一个愣头农民竟然会有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儿。 “四月,你怎么来了?“秦父说着,从田垅上下来,来到了四月的面前。 ”这不,要下雨了,瞧你没带雨具,我就来寻你了。“ 秦父看着笑靥如花的四月,心头一暖。 ”果然还是我们囡囡最知道心疼人了。“ 四月笑而不语。 ”你再等会,阿爹把这垄地翻好,就回去。“秦父说着,又回到了方才的田垅上去了。 四月应了一声,就立在一旁,看着秦父劳作。 忽地,四月好似听到了些什么声响。 她便想着过去瞧瞧。 以前,总会有小山兔,小野鸡之类的小动物受了伤的。四月每每瞧见了,就带回去好生的帮它们疗伤。 四月叫了声”阿爹“,秦父没有听见。 四月便壮了壮胆子,自己一个人往声源那里去了。 结果,哪里有什么小兔子,分明是一个穿着华衣锦服的满身是伤的少年郎。 四月惊吓了一跳,随即又上前去探了探那少年郎的鼻息。 还有气,不过是昏死了过去。 四月便想托着他的头将他扶起来,可惜,力不从心。 于是,她又将那少年郎的头小心放下,又噔噔噔的迈着步子,去叫秦父去了。 四月心里头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个少年郎,张了张双眼,一闪而过的惊喜。 四月小跑着回到了田垅上,站着边上冲着秦父摇了摇手,又唤了几声,可是秦父离得太远,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四月心善,见了方才的锦衣华服的少年郎那般伤重,心里自然担心不已。 这会儿,又唤不到秦父,心里一急,也顾不得田垅里满地的泥巴了。 四月虽然是这方山野之地的农家女,可是却是极为注重礼仪的,也没得人教导她,可这股子的庄秀就像是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加之,秦家两老疼惜四月。平日里,是什么粗活重活都不让四月上手的,也就是浣洗些轻便的衣服罢了。 而四月若是衣裳有些赃物,是不愿再这样穿在身上了的,定然要打水沐浴,换了干净衣裳才可。 也就是秦家两老心疼四月了,若是换成其他的农户里,这女儿不仅不做活计,反而要像菩萨一样供着,那是不可能的。 且说四月,微抿了下唇,一双玉手提着衣摆,就下了田垅。 ps:小绾新书第一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2.锦衣少年郎 2.锦衣少年郎 而秦父这时候正巧忙完了这一垄,想着四月还在等着自己,便要往回走。 这一回头,便看见蝶儿一般的四月拎着裙摆往他这里跑来。 这一看不要紧,可是将秦父给吓坏了。 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怎么会肯下了这满是黏腻泥巴的田垅里来。 这会儿,跑的那么着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这下,秦父也顾不得那刚刚才被自己耕好的地,大跨步的就向四月走去。 “阿爹,阿爹”四月见秦父瞧见了自己,便大声呼喊着。 秦父从来没有见四月这般慌张过,也就上次秦母做活的时候摔了一跤,四月有过这样子火急火燎的模样。 秦父看到这里,心里越发的急切了。 脚下也更加的快速起来。 “囡囡别跑,当心摔着。”秦父一边走一和四月说话,“阿爹过来了,你别慌张。” 四月听了秦父的话,就突然安心了。 于是便停将了下来,这一停下来,就发现了自己在田垅中间。再低头一看,自己的绣花鞋是整个儿陷在了泥里,分毫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而自己的月白色罗纱裙的裙摆也是星星点点的很多小泥渍。 四月瞧了,好看的眉黛皱到了一起。 这条罗纱裙可是秦母在她前几日十六岁生辰的时候送她的,这弄脏了,即便洗干净,也会有印记的。 这样的衣裙,四月是决计不会穿了的。 四月心里叹了一声,有些可惜。 不过也想着方才发生的事,这会儿倒也是没有其他言语了。 四月咬了咬唇,还是站在田垅里,等着秦父过来。 好在四月一低头一抬头之间,秦父就到了四月的面前了。 “囡囡,怎么了,可是你阿娘哪里不好了?…” 秦父看着四月,问道。 “嗳?阿爹,阿娘在家里好好的呢,怎么了?”四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行为才让秦父这般紧张的。 “那你怎么这般慌张。”秦父有些不解。 自家闺女向来都最是温和庄重的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她都不会慌慌张张的。 …阿爹,我方才在那边草丛里瞧见了一个昏倒过去的少年郎,我抬不动他,便来叫你了。“秦四月说着,便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在哪里?你快带我过去瞧瞧。”“秦父是个地道的农夫,生性淳厚朴实,这会儿听到有人昏倒过去,定然要去帮忙救助的。 秦四月听了秦父的话,就对着秦父说道,”阿爹,在那儿,阿爹跟我来。“ 秦四月便提着裙摆,带着秦父一路过去了。 等到了方才看到那锦衣少年郎的草丛,秦四月过去扒开草丛看了一眼,然后叫着秦父,”阿爹,阿爹,他醒了。“ 秦父过去一看,就看到了一个锦衣华服,峨冠博带的少年郎支身坐在草丛里,一张好看清秀的脸被染上了些污渍浊泥,反倒是给他平添了一份亲和。 那锦衣少年郎看到秦四月时,便呆愣在了那里,眼底里闪现出了一丝的喜悦。 秦四月看到那少年郎盯着自己发愣,但眼中却无半点好色贪恋之色,倒也没有不喜。 秦父朴实,最是仁善了。 看到少年郎一脸倦意,便上前问道,“这位小哥,你有没有受伤?我家就在前面,你要不要去歇一歇?” 少年郎听了这话,低头想了想,便应了。 “如此,多谢老人家了。” 秦父看他为人懂礼,又身着华衣锦服,想必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少爷,便也是很放心的上前去扶了那少年郎起来。 而秦四月则是跟在秦父身后,正要走时,发现那少年郎躺过的地方,落下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玉佩。 秦四月想着是方才那少年郎掉下的,便捡了起来,她如同葱尖的手指触碰到那玉佩时,竟然触到了一股子的暖意。 竟是暖玉! 秦四月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样一个词。 “四月,快些跟上!天气暗了。”秦父见秦四月没有跟上来,便回头叫道。 四月?四月。 她叫四月么? 那少年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四月的名字,嘴角漾开了一抹笑容。 而秦四月听到秦父叫自己,便应了声,捡起了那块玉佩,便跟了上去。 根本就没有想起,自己一个乡野长大的女子是如何得知“暖玉”的。 而在家中的秦母看着秦四月出去了许久,都不见回来。眼瞧着天色就要黑了,心里焦急。 便站在房廊下等着,四处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就看见秦父扶着一个人过来。 因为天色已晚,又快要下雨的缘故,天色灰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秦母只觉得那人便是秦四月。 心头一紧,以为秦四月出了什么事,便冲了出去。 秦父看着秦母冲出来,以为家中出了什么事。 等秦母冲到秦父面前,看到了那是个少年郎,心里安心了不少,可是对于这个少年郎仍旧十分疑惑。 直到秦四月跟了上来,看到秦母,便迎了上去,甜甜的叫了一句“阿娘,你怎么跑出来了?” 秦母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秦四月,又听到女儿这般软糯的声音,心里十分开心。 “还不是你和你阿爹,这么晚了也不见回来。”秦母说完了,还亲昵的点了一下秦四月的鼻子。 秦四月则是挽着秦母的手,撒娇道,笑颜如花。 那少年郎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心里一阵痴迷。 而秦母也是注意到了少年郎看秦四月的神情,又看着少年郎穿着的服饰十分的华丽,心道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如此一来,若是他对四月真心,那么,四月的婚事也就有了苗头了。 3.殷勤 3.殷勤 秦母如此一想,心下便有些欢喜起来,对着那少年郎也是极度的和颜悦色了。 “快下雨了,来,先进屋再说。”秦母对着三人说道。 秦父听了秦母的话,便扶着那少年郎进了屋。 秦四月便进去帮着烧水去了。 虽说平日里秦四月被秦父秦母当成宝贝疙瘩似的不让她干重活,可烧水这些轻便的事,秦四月还是乐意去做的。 毕竟,炉子是一直上着火的,也不必她烧火,不会弄脏了衣裳,那秦四月还是愿意帮忙的。 也不是秦四月不知轻重,不愿意帮着家里干活,而是本就是在农家生活,都是自给自足的,加上秦父秦母又能做事,这家里还是挺小康的,没有吃了上顿要考虑下顿的担忧,又是只秦四月一个女儿,因此, 对秦四月也是娇养的。 也是农户家的孩子,没有那么重的男女防备,要是换成了大户人家的姑娘,有了外男,哪里会这样大大咧咧的在外男面前的,那会被说成不知廉耻,私相授受的。 而秦四月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这才借口去烧水,这是躲着那少年郎了。 少年郎那可真的是眼睛盯着秦四月离开的背影,眼里总满是喜悦。 “这位公子,不知道你这是…“ 秦母看着那少年郎看着秦四月都快移不开眼睛了,心里也很是高兴。 主要是他虽然看着秦四月,可是眼里没有一丝的好色,这也就加强了秦母想让秦四月多和这少年郎多多交谈的想法。 那少年郎听到秦母在同自己说话,稍稍思索了下,便回答道,“我叫炎煜汶,伯母叫我煜汶便是了。” “煜汶,不知道你可是碰到了强人?这才遭了难了?“ 秦母很是亲热的叫着炎煜汶的名字,这也是为了拉近距离,也是秦母原是大户人家的奶娘,所以她知道那些个大户人家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四月的,虽然自家四月哪儿都好,可到底是个农户女,不过,秦母想着,有一点的希望,那都不能放弃。 她这倒不是为了自己,想着靠了秦四月攀上富贵,只是真心疼爱秦四月,想要为她谋求一份好前程。 “奥,我是跟着父…父亲前来狩猎的,谁知我光顾着追着猎物,那马儿又不知为何发了狂了,一把将我甩了下来,我就滚下了山坡,然后昏迷了过去。“ 秦母听了炎煜汶的话,心中有了计较。 想着这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而且这家人家定然十分的显赫,加之这位少爷定然很是得宠。 这样的话,四月嫁入豪门,那是不能了,顶多是与人为妾了,可自己四月那天真烂漫的性子,最为柔善了,那些大户人家可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四月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嫁过去若是当家的主母,四月又是聪慧不过的人,总能自保。可是若是做了个妾室,这公子哥又是尤为宠爱,那四月如何能自处。 秦母虽然希望四月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到底,与性命相比,那自然是性命重要了。 想到这里,秦母当即淡淡了,没有方才的心思了。 秦父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可没有秦母那般的心思。 这会儿听了炎煜汶的话,也就问道,“那炎公子,我们怎么帮你寻你的家人。你失踪也有些时光了,怕你家人要担心了。” 炎煜汶听到这里,瞳孔一缩,随即恢复了。 笑着道,“想来我父亲这会儿已经派人来寻我了。” 这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外有一阵声响。 炎煜汶听了,面上不变,对着秦父,秦母说道,“伯父,伯母,大概是我父亲来寻我了,我就告辞了。等下次再来道谢。” 秦父,秦母也是点头应了。 这会儿,出门,就见一众人在门外,那一个个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佩戴着同样的刀剑,穿着虽然是极为朴素,所用料子却也不是他们能比的,秦父倒没注意这些,可秦母却是知道的。 一干人看到炎煜汶出来,齐齐跪在地方,齐声道,“臣等护主不力,望殿下恕罪。“ 炎煜汶面无表情,却是不怒自威,”起来吧。“ 这一番话,炎煜汶散发出来的气势,那绝对是世上绝人了。 秦父虽然吃了一惊,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而是秦母,听了那群侍卫称呼炎煜汶“殿下”,立刻抬头看了眼炎煜汶,随即又低下了头。 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秦四月当然听见了。 这会儿,便从厨房里出来,到了院子里,就看到了这么一众人,也是愣了下。 到底是这山野农户里长大的孩子了,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人,四月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那些人看到了四月也是有了一抹惊艳,不过随即消失了。 这秦四月虽说美,可也不是世上仅有。不过是自幼养在了乡野,这身上透着一股子的清新自然之色了,这气质,却是绝佳的。 而炎煜汶看到了秦四月,却是迷住了。 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就是嘴角也是微微上扬。 那一干侍卫看到了这幅场景,不免咋舌。 这个女子,虽说是美,可也不过上等姿色,不算绝色佳人了,凭他家主子的身份地位,绝色美女还不是手到擒来。为了这么个女子就上了心,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秦四月看着炎煜汶看着自己,眉头微皱,不过也是看到了他眼中坦荡荡,也就没有过多的烦闷了。 炎煜汶看到秦四月皱了下眉,也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好,又想着这是有一干侍卫在,想着秦四月脸皮薄,也不好再多看。 当下告辞,带着人就走了。 回头看了秦四月一眼,嘴角扬笑。 秦四月看到炎煜汶那抹笑,心头一震,漾起了层层的涟漪。 当下,一张小脸也就红红了。 4.心头的涟漪 4.心头的涟漪 炎煜汶一行人出了院子,院子里立刻就宽敞,安静了下来。 秦四月薄唇微抿,目光一直望着炎煜汶离开的方向。 秦母看着秦四月的神情,以为她也心系炎煜汶,想着炎煜汶那样的容貌,的确招女孩子喜欢就是了。 想到这里,秦母原本熄灭了的心思,倒也又浮动了几分了。 “四月,四月”秦母柔声叫了秦四月。 秦四月闻声回头,就看见秦母看着自己。 又想着自己方才那愣神的样子,怕是被秦母看到了,当下,小脸红红的,竟有些害羞了。 秦母看着秦四月的模样,以为她是真的看上了炎煜汶,当下心里就下定了决心,想要成全了秦四月。 秦四月不知秦母所想,只是整理了情绪,就上前去,说道,“阿娘,我这满身的泥巴,我要去沐浴。” “好,你这个爱干净的小丫头,去吧,阿娘帮你放水。”秦母看着秦四月如花的笑脸,心里一软,化成了一滩水。 秦四月笑着,点头应了。 就自顾自的回房间去取衣裳了。 秦母看着秦四月离开的背影,心头微叹。 却也没说什么,就让秦父把热水拿到四月的房间。 她则取了一些玫瑰花瓣干撒进了浴桶里,花瓣干进了浴桶,碰到了热水,就散发出了一丝丝淡淡的香味。 这花瓣干是秦四月自己制作的,等花开的时候,收集起来,用清水过一次,把脏东西洗掉,再在太阳下晒上七天,把水份蒸发掉,就成了花瓣干了。 洗澡的时候,撒上一些,那是极香的。 也是秦四月爱干净,加上秦家两老心疼她。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秦四月哪里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制作什么花瓣干了,这在乡野农家,就纯粹是浪费时间和心力了。 这边,放好了热水,秦父就退了出去。 秦母唤了秦四月几声,秦四月应了,秦母便帮她拉拢了座屏,也出去了。 秦四月听到房间里没有声音了,知道秦父秦母都出去了,这才捧了换洗的衣服出来。 秦四月脱了衣服,进到浴桶里。 暖暖的热水,加上淡淡香味的花瓣干,秦四月心情大好。 这会儿,泡了热水澡,秦四月心情放松,那一脸满足惬意的模样,可是极美的。 秦四月心头烦躁去了,也是一身轻松。 这会儿,洗好了澡,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白玉一般的身子,穿上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用干的麻布裹住了头发,坐在床边,慢慢的擦干那一头青丝。 秦四月在房里呆了许久,秦母在门外叫道,“四月,快来吃饭了。” 秦母这话一完,秦四月刚刚放下了麻布,她走到铜镜前,用一块水蓝色方巾把头发包起来。 秦四月穿戴整齐了,就出了房门,同秦父秦母吃饭去了。 秦四月看着秦父秦母,觉得这样的日子又自在又美好,最是好了。 秦四月吃完了饭,同秦父秦母说了句,“阿爹,阿娘,我去洗衣服了。” 秦父秦母点了点头,洗碗筷这些事,他们是不要秦四月做的,不过洗衣服这些事,她还是可以做的。 秦四月说了,便回房去取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了。 秦四月将衣服拿起来,就听见“噗通”一声,从衣服里掉出来一样东西。 秦四月眼里迷茫,不过等她蹲下去,捡起来看是什么东西时,发现居然是方才炎煜汶掉下的那块暖玉。 秦四月方才捡到,就塞在自己的腰带里。 一回到家为了避嫌,就躲到厨房去烧水去了。 再后来,听到炎煜汶是皇子殿下,那更是一顿吃惊。 再后来,炎煜汶就离开了。 到了,秦四月也没有将这块暖玉还给他。 秦四月把那块暖玉放在手里,用指尖摸了摸,一阵暖意从指尖传到了自己的心里。 秦四月微微一笑,将暖玉放在梳妆台的盒子里。 心想,那炎煜汶说还会再来,那到时候再还给他就是了。 秦四月如此想着,眼前就仿佛出现了炎煜汶的模样,身影。 秦四月嘴唇微抿,脸上一阵泛红。 心底竟漾起了层层涟漪。 5.炎煜汶1 5.炎煜汶1 这边的秦四月一家子也就告一段落了,那边的炎煜汶被一干侍卫拥簇着,出了院子。 炎煜汶心里还惦念着秦四月,这眼里看不着了,心里还是想着。这即便离了院子,这脸上的笑容还是挂不住。 身边的侍卫看了,心里也是悱恻不已,不过倒也是没有那个胆子去说些什么。 炎煜汶这会儿正一边想着,一边走路。 迎面走来了一个约莫三十岁,身着玄色青袍,腰间配了一条翠色掐襟腰带,一张脸倒也是端正,不过是那副剑眉平添了一股子气势,让人看着有些严肃,不好亲近了。 这人一来,那干侍卫忙恭敬道,“殷侍长” 来人正是皇宫侍卫长,殷其雷。 “嗯”,殷其雷点了点头,径直走向炎煜汶,可是谁知炎煜汶恍若无人一般,竟然没有看到殷其雷,仍旧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殷其雷见了,眉头微皱。 这太子殿下可是个极其聪慧的了,虽然年岁不过十四,可老师是官拜尚书右侍郎的上一届的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徐文达,这文采自然不必说。 就是武艺,那也是让人悉心教导,又得了陛下的亲自指点,不消说同龄人,就是比他年长的,也鲜有人能比得过。 这习武的人,耳力都是极好的,这自己靠近就该察觉到了,怎么会等自己靠近了还没有发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必须好好的考究考究了。 “太子殿下,”殷其雷对着炎煜汶作了一揖,然后等炎煜汶回头神来,直言道,“殿下,不知遇到了何事,怎么连属下靠近都没有察觉,若是不是属下,靠近殿下的是敌人,殿下这会儿怕是性命堪忧了。” 炎煜汶听到了殷其雷的话,心头一震,不过面上却分毫不显。 “殷侍长所言极是,是本宫思虑不当,日后不会了。” 炎煜汶对殷其雷这样直言不讳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也没有觉得这样是对他的不尊重。 相反,作为一个继承者,将来的上位者,是最忌讳听不得忠言了。 想着自己今日的行为举止,的确是失了分寸了。 “殿下,皇上在别院等你。”对于这次太子的马儿发狂将太子摔下山坡,这事,殷其雷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是些小伎俩了,这里狩猎的地方那是重重防守了,绝对不可能有刺客出没的,至于其他跟来狩猎的皇子会不会动什么手脚,那也是有限的。 毕竟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不知事,随便让人欺侮的孩童了。 天子家的孩子,十四岁,早就是知事的时候了,更何况太子知事聪慧,文韬武略,样样都是好的,自然不会被伤着了。 “那就去别院吧”,炎煜汶对于今天的事,自然也是清楚的,不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他是不会放在心里的,没得落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对于今天因为受伤。遇到了秦四月的事,炎煜汶还是很感激那人的,若非他的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自己也不会遇上秦四月了,那个如同画里出来的不染一丝世俗气息的女子。 想到秦四月,炎煜汶脸上又带了些笑容了。 殷其雷看到这样的炎煜汶,心里不解,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总会知道的,看着炎煜汶立马收好了自己的情绪,他也是很乐见其成的。 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炎煜汶就往别院去了。 6.炎煜汶2 6.炎煜汶2 殷其雷一行人互送了炎煜汶到了别院,刚刚进了大门,就碰上了淑妃所产的三皇子炎煜朔。 炎煜朔见了炎煜汶,看到炎煜汶一身安好,面上有些愤愤,不过当即恢复了神色,行了一礼,叫道,“皇兄,皇兄平安归来,父皇知晓定然高兴不已” 这炎煜朔是淑妃生的,淑妃是四大侯府中的一方,安阳侯于家的嫡次女,于娴淑。 选秀入了宫,因为是侯府的姑娘,加之肚子也争气,入了宫第二年就生下了三皇子炎煜朔,第三年又生下了四皇子炎煜祺,就成了四妃之一的淑妃,不过因为是嫡次女,虽然是侯府,不过平阳侯府除了平阳侯世子,下一辈里再没有出色的子嗣了,这嫡长女却因为年岁实在是没赶上,比嫡次女可是足足大了七岁了,比皇上都大了两岁,早就不在选秀的范畴里了。 淑妃因为是唯一的未出阁的嫡女,侯府也是重点培养的,可是这侯府里除了平阳侯世子,就没有一个拎得清的,这平阳侯世子,也是以为是已经去世的老侯爷养大的,这才是个顶用的。 淑妃平日里在家里也是被娇养惯了的,这人是聪慧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可是小时候被耽搁了,这琴棋书画什么的虽然也是极好的,可是性子不大成,也是平阳侯夫人,以为自家女儿那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儿,淑妃从小被灌输了这样的想法,哪里还会是个好的,这平阳侯世子虽然知事,可也不要教导妹妹,这男女有别,所以也只能和平阳侯夫人通气,可是平阳侯夫人不听,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忤逆了自己的亲娘。 这淑妃容貌好,又是个会撒娇的,在宫里很是得皇上的喜爱,加之一连生了两个儿子,这下腰杆硬了,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行事越发的不知事了,竟然想要谋害了太子,给自己的儿子让路。 可是这皇后可不是吃素的。 皇后是四大侯府最大的一个家族靖宁侯府如家的嫡长女,如毓灵。 如毓灵容貌绝佳,却是不同于于娴淑的妖美艳,如毓灵美貌之外,因为常年尽然在书籍中,浑身有些一股子的超尘的书卷气,给人一种不可高攀的恍若绝尘的气质。 虽然有些让人瞧着冷清了这,可是到底是一国之母,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也是好事。加之如毓灵虽说瞧着清冷,可是为人很少祥和,虽说作为一国之母,说她祥和心善也没有人会信,可是面上可是没有人能挑的出理来。 加之,靖宁侯府的老夫人是先太后的胞妹,也算是表亲了。 先太后就只有靖宁侯府老夫人这么一个妹妹,并没有兄弟。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太后和靖宁侯府的老夫人感情很是深厚。 因此,也是得了大利益的。 若是其他家族有这样的权势,定然招了眼了,可是靖宁侯府并不是靠着先太后,而是本身就是这般强大,而先太后的母族是第二大侯府,平纾侯侯府李家。 皇上的皇兄,端王的王妃就是李家的嫡出的五小姐,李若鸢。 不过,端王妃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就是她生下来的女儿,也突然间不见了。 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而端王自此,再没有近女色,一直在端王府里,不大管事了。 而如毓灵也是皇上的表妹了。 两人一直相敬如宾,皇上也十分敬重这个皇后。 不过传闻,皇上原本属意的是先太后母族李家的一个小姐,可是因为后被立为太子,就不了了之了。 因为,祖训有云,皇后母族的女子不得入宫。 主要是为了防止皇后母族过于强大,扰乱了朝纲。 而这一条,主要对象是太子。 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不能让李家的女子入主东宫。 不过如家这种表亲却不在内,防范的对象是嫡亲的母族一脉。 ,而太子登基,选一个能够给自己助力的皇后也是情理之中。 炎煜汶看着三皇子炎煜朔,严重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就平复下来。 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宫还有事,就不同三皇弟闲聊了。” 说罢,便带着殷其雷往书房走去。 皇上正在书房里等着他。 炎煜朔看着炎煜汶对自己淡淡的表情,还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像极了他那个母后,炎煜朔觉得炎煜汶这样一点也没有帝王风范,心里知道有他在,就绝对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正如炎煜汶所料,今日的事,可不就是炎煜朔的手笔。 炎煜朔本就不是什么聪慧的人,如若不然,也不会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下了这种事。 要不然怎么说,娶妻娶贤,这个淑妃拎不清,可不得将孩子也害了。 好好的一个皇子,被养的这样二六不分的。 炎煜朔看着炎煜汶离开的方向,眼神里丝毫不隐藏那对炎煜汶的愤恨。 7.炎憬壡 7.炎憬壡 炎煜汶自然感受到了背后那一道怨恨的目光,却也只是淡淡一笑。 跟在炎煜汶身后的殷其雷却偏生开口道,“殿下,你该早做打算才是。” 炎煜汶听言,淡淡道,“无妨。” 殷其雷却仍旧说道,“年小的才值得提防。” 炎煜汶闻言,稍稍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殷侍长过于忧虑了,年少的虽很是装详,可我并不是那种毫无计较的蠢笨之人,况父皇才是圣明,因而,不足为虑。” 殷其雷听了,知道炎煜汶心里自有计较,这才不再开口。 两人径直来到了别院的书房。 “太子殿下安。”书房门外的侍卫看到炎煜汶,纷纷见礼。 “嗯,”,炎煜汶应了一声,问道,“父皇可在?” 这时候,从书房里出来了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太监。3 “王公公,”一干侍卫见到王公公便问好道。 这王公公是皇上炎憬壡的太监,自小就在炎憬壡身边伺候的,和炎憬壡关系也是十分亲厚的,也能劝慰炎憬壡几句。 “太子殿下”王公公见到了炎煜汶,问了安。后而眼睛似若无意的扫过了炎煜汶的周身,见一切都好,倒也安心了不少。 “王公公”,炎煜汶对王公公倒也是很尊敬的。 “父皇可在?” “殿下请进,皇上就在里面。” 王公公说着,去开了门。 炎煜汶便抬脚走了进去,殷其雷跟在身后。 王公公最后,待两人进去了,便关了门。 书房里,只见一张紫檀木雕花长方御桌在中央,一张同系列紫檀木雕花镂空大背卧芝椅上端坐着一身着明黄色龙袍,洗头黑发绾成了一个丁戼髻,一个明黄色金丝线戴发冠,用一支雕龙绞丝发簪别住发冠,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却不失柔和,峨冠博带,乌眉见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本最为妖孽,却在长年累月的树威下,气势勃发。 此人,正是放进皇上,炎憬壡。 三十的年华,那双眸子,却好似历经沧桑,恍若能看透世间一切一般的幽深明黑。 “微臣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所说这世间有谁可以对上炎憬壡的那双眸子能够不自畏的,便只有炎煜汶了。 王公公自进了书房,便退到了炎憬壡的身旁,伺候着。 “嗯,”炎憬壡放下了手里的折子,靠着大背卧芝椅中,右手食指曲起,指尖在御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然后望着炎煜汶。 那模样,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炎煜汶看着自家老爹这幅样子,心里悱恻不已。 而站在一边的王公公,殷其雷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绕是炎煜汶这样的人,也被炎憬壡看得浑身发毛,在心里暗暗忖度,自家老爹的心思,奈何自家老爹的心思堪比女儿心和海底针,远远参不透。 过了一会儿,炎煜汶开口道,“父皇,我有一事要禀。” 炎憬壡倒是愣了下,明显不知道炎煜汶这是所为何事。 他原本是想要听听炎煜汶对他受伤遇到意外一事说明一下,谈谈看法。 可谁知炎煜汶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大概这气氛有些郑重,炎憬壡倒也是很难得的做好了,一脸认真样的看着炎煜汶。 “哦?说来听听,皇儿有何事啊?” “父皇,儿臣心悦了一个女子。”炎煜汶顿了顿说。 “嗳?”炎憬壡显然有些吃惊。 就是殷其雷和王公公都有些惊讶了。 炎憬壡没有开口,转头看向殷其雷,需要他的解释。 这殷其雷虽说是大内侍卫长,可是拨给了炎煜汶用的,可以说是全天候保护炎煜汶安全的。 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要问殷其雷了。 殷其雷却是不知,这太子殿下何时动了这样的心思。 “还望父皇成全。”炎煜汶见炎憬壡没有开口,又加了一句。 殷其雷这时候倒是有些明白了。 方才回来,太子殿下那样的魂不守舍,自然是心悦了某个女子。 只是,这山野女子如何能成太子妃,如何能担起未来一国之母的担子。 “那皇儿便说说罢,是哪家的小姐?”炎憬壡不免有些好奇了。 若是其他人知道炎憬壡心中所想,大概也会觉着这皇帝老爹着实有些不靠谱。 “是今日救了儿臣的那户人家的小姐,闺名唤作秦四月。” 炎煜汶说罢,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炎憬壡。 “秦四月?”炎憬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又看了一眼炎憬壡。 “既然皇儿心悦她,想来也是有过人之处的,那么,我便去瞧瞧吧。” 炎煜汶闻言,心头一喜。 而王公公和殷其雷则是不明所以。 8.如毓灵 8.如毓灵 炎煜汶和炎憬壡说完了这件事,待得到了炎憬壡第二日便同他去瞧瞧秦四月是何方神圣的话,便退了出去。 直到退到了书房外,殷其雷才开口道,“殿下,你方才这般不妥。” 炎煜汶挥了挥手,淡淡道,“无妨,父皇不会怪罪我的。” 殷其雷还想开口,可是想着这里还是书房外,总不好多说,免得传入了皇上的耳朵里,那便是自己的过错了。 书房里。 王公公看着靠在大背琉方椅子上的炎憬壡,眸子闪了闪,一副想说又不说的模样。 背对着王公公的炎憬壡微微吐了一口气,“小舒儿,你有什么话便说吧,没得像那些人那般,不愿说出口。” 王公公听了,“皇上,你何必答应了太子那样的要求。” 炎憬壡动了动身子,这才开口道,“太子并没有同朕提什么要求。” 王公公叹了口气,“皇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太子,这婚事即便皇上不说,皇后也会考究,这太子如今直接上书皇上,这要是被其他皇子知道,这,不妥啊。” 炎憬壡笑了笑,那双凤眼里竟泛开了层层笑意。 “若是太子真的心悦那秦四月,朕,会成全他的。” “皇上,太子迎娶之人可是日后的当国主母啊。一个乡野农女如何使得。” “小舒儿,你知道的,若他真的心悦她,我,会成全的。” 炎憬壡见王公公还有话说,又缓缓道,“至于是太子妃,侧妃,良娣,还是美人,那便要朕看了她再说,看她当的起哪一个吧。” 王公公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说了。 炎憬壡自顾低语,“朕,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便是成全了。” 王公公看到炎憬壡眼里闪过的一丝忧伤。皱了下眉,终究没有开口。 皇上,十六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那边,炎煜汶出了书房,便去了海棠园,那里因有一片海棠而著名。 炎煜汶的母亲,皇后如毓灵便住在那里。 沿着花园小路,一路到底便是海棠园了。 炎煜汶到了海棠园,便顾自进去了。 因为海棠园是皇后居住的地方,殷其雷不便进去。 因此,殷其雷便候在了海棠园外。 炎煜汶抬脚进去,就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 炎煜汶笑了笑,“窈儿,奵儿,哄得母后好生开心,倒是我的不孝了。” 什么“本宫”之类的在一家人面前,炎煜汶也是自动忽略了的 “儿臣参见母后。”说罢,便朝着一位端坐着上方主位的身着一身明黄色贡缎流华彩绢花蒳百凤飞宫装的女子,只见她一张鹅蛋脸,肌若凝脂,唇若点妆,肤色白皙,恍若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浑身却透着一股子自然的书卷气息。看起来很是温和柔美,却又不失端庄贤淑。 “汶儿回来了,省的你五妹妹总是闹腾我。” “皇兄就知道打趣我们,这会儿连着母后都偏帮了皇兄去,真真是让奵儿伤心。” 说话的便是皇后所出的五公主,炎奵兮,十二岁,一张圆圆的脸蛋,一弯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些两个小小的酒窝,甚是可爱。 “你这丫头,嘴无遮拦,连皇兄的坏话都敢说,当心他再不带些新鲜玩意儿给你玩了。” 二公主炎窈兮很是亲昵的点了点炎奵兮的额头,又转头对着炎煜汶说道,“皇兄,你是不知道,你这才回来了迟了些时辰,这个丫头,偏生说你是外面玩的开心了,忘了回来了呢!” 二公主炎窈兮是太子炎煜汶的双生妹妹,年芳十四。 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的肤色,一双大眼水灵灵的,窈窕的身段,十四岁的年岁,容貌已经张开了,不算绝色,却是难得的恬静柔和。 炎煜汶听了炎窈兮的这话,便知道自己出了意外的事,炎奵兮是不知晓了的了。 也是,炎奵兮因为是公主,又是皇后所出的小女儿,因此心性十分的天真可爱,当然,不是蠢笨就是了。其他的事都是通的,而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刻意去告诉,不过就是了,身为公主也是有自己的人脉的,不过因为在别院狩猎,不在宫中,行事有些不便利。因此,炎奵兮不知道炎煜汶所遇到的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如今,炎煜汶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这便是无事了,也没有谁会刻意去提起了。 “奵儿这般,那我带来的新鲜玩意儿,你便是不要了的吧。”炎煜汶笑了笑,一脸认真的打趣道。 “皇兄不许耍赖,明明同我说好了的,出去了便会给奵儿带好玩的,怎么就耍起赖来了。我可不依。”炎奵兮一副小孩子讨要东西的模样,闹得一众人捧腹不已。 ps:之前的错误:端王是皇上的弟弟,不是哥哥。 9.合家欢 9.合家欢 炎窈兮听了炎奵兮的话,笑的厉害,说道,“奵儿,你怎么越大越孩子气了?” 原本以为炎奵兮会有些害羞,进而不言语了。 谁知,炎奵兮,她小嘴一嘟,一副你不给我好玩的我就闹给你看的模样,撒娇道,“好皇兄,你便给我吧,” 这摆明了是认准了炎煜汶一定会带东西回来给她的。 炎煜汶看着自家小妹妹的模样,也不去捉弄她了,挥了挥手,就让人捧了三个红木盘子和一个柳树条编制成的笼子上来。 指着那个还缀着绿叶的笼子,对着炎奵兮说道,“哝,那便是你的。” 炎奵兮立刻欢天喜的去看了。 炎煜汶又命人打开了另外三个红木盘子,指着那张紫色裘皮对如毓灵说,“母后,皇儿瞧着这样紫色裘皮配极了母后了,索性那些人手艺也不错,整张皮子没有损坏的,到可以给母后做件大氅。” 如毓灵笑着,满眼的慈爱,“皇儿如此记挂着母后,母后很开心。” 炎煜汶笑着道了声“这是儿臣的本分,母后喜欢便好。” 说罢,又着人取了那条银白色狐皮,给了炎窈兮。 “正想寻了皮子做件夹袄,皇兄这真是赶了巧了。”炎窈兮柔柔一笑,对着炎煜汶说道,“窈儿多谢皇兄了。” 炎煜汶摆摆手,“自家兄妹,这般客气作甚。” “呀,这雀儿竟是金色的!”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炎奵兮竟惊讶的指着那只金色的雀儿,叫了一声。 众人被她的叫声吸引了过去。 如毓灵笑道,“金色的雀儿,还真是稀奇。” 一旁的炎窈兮却是冒着酸味,说道,“皇兄真是极偏心的,这样好的东西,都给了五妹妹了。” 话虽然这样说,眼里却么有半点的不高兴。 那边的炎奵兮自然是知道炎窈兮不过打趣,过去挽着炎窈兮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皇兄自然最疼我,皇姐羡慕不来的。” 炎窈兮点了点炎奵兮的额头,“你这丫头,真真是没规律,打趣起我来了。好嘛好嘛,母后,你可得好生说说她,真是孩子气不行。” 如毓灵则是笑着对炎煜汶道,“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自己担着,我可不当这个冤。” 炎煜汶正要说些什么,那边六岁的九皇子炎煜巺便来了。 “母后这里好生热闹,巽儿竟不知。” 闻声,入眼的便是一个穿着一身湛蓝色金丝月牙束戴锦绣文衣。梳了一个书戼髻,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 这便是皇后所出的九皇子,炎煜巺。 “巽儿来的正好,你过来看看,皇兄今日得了一张灰银狐皮子,正好,让母后着人给你做件夹袄,男子身子可不能那么弱,生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炎煜巺点了点头,向炎煜汶道了谢。然后心里也很是懊丧。 自己好巧不巧就在狩猎前一天受了寒,第二日便不能去狩猎,不然自己也能得这样的皮子。 天子之子,三岁启蒙,五岁便能骑马射箭了。 而炎煜巺今年虚岁已经六岁,也可以上狩猎场地了的。可惜,受了寒,只能作罢了。 炎煜汶自然知道炎煜巺心中所想,可是身为帝王之子,没得办法,这才出言警醒。 炎煜巺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安了安心绪。 然后又向如毓灵请了安,又和炎窈兮,炎奵兮见了礼。 皇后一共生了四个孩子。 如今十四岁的双生龙凤胎炎煜汶和炎窈兮。 十二岁的五公主炎奵兮还有便是皇上最小的孩子,六岁的炎煜巺。 皇上共有九个孩子。 大皇子即太子炎煜汶,十四岁,皇后所出。 二公主炎窈兮,十四岁,皇后所出。 三皇子炎煜朔,十四岁,淑妃所出。 四皇子炎煜祺,十三岁,淑妃所出。 五公主炎奵兮,十二岁,皇后所出。 六皇子炎煜昭,十岁,贤妃所出。 七公主严珏兮,九岁,惠妃所出。 八皇子炎煜宁,八岁,庄妃所出。 九皇子炎煜巺,六岁,皇后所出。 这四妃分别来自另外三个侯府和宰相家的千金。 身世都是一等一的好。 10.家世考究 10.家世考究 皇后出自靖宁侯府,淑妃出自平阳侯府,上文自提到,这会儿,便不消再说,没得烦人。 贤妃是威远侯府的二房嫡出二小姐,生有六皇子炎煜昭。 威远侯府原本是挺有实力的一个侯府了,不过后来没落了,除了祖上威远大将军立了极大的战功,这才得以封侯赐爵。 不过只袭爵三代,到了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了。 也就是因为贤妃入了宫,肚子又争气,生了个皇子,这才连带着威远侯府有了些起色了。 加之现在的威远侯,也就是贤妃的胞兄,也是个极有胆色,能力也不菲的人,而威远侯世子也是个出色的后辈,这才在四大侯府中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惠妃则是镇远将军的胞妹,这地位和华妃是一样的,靠着兄长驰骋沙场,才得以入宫为妃。生下了七公主炎钰兮,也正是因为身下的是个女儿,这才得以保存皇上的宠爱,这才得了“惠妃”的称号,由此可见,这惠妃也是个极为聪慧的人了,不过也是个心性柔和的。 明知道以自己兄长的地位,皇上是不会允许自己生下皇子的。 这次也是拼了命保下了这个孩子,也是满了月份,太医诊了脉,说这是个公主,这才得以生下来。 毕竟,没有哪个皇宫里会容不下一个公主,加之,镇远将军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惠妃一儿半女都没有生下,也着实说不过去了。 而自从生下了炎珏兮,惠妃便一心在都在七公主身上,再不做争宠好胜的事儿了。 庄妃则是前朝首辅的嫡长孙女。 为人很是柔和守礼,养有八皇子炎煜宁。 前朝首辅孙老是当今皇上炎憬壡的老师,炎憬壡对孙老很是敬重。 他原本是不想让庄妃入宫的,对于这个小师妹,炎憬壡是想为他寻求一门好亲事,可奈何却抵不过庄妃对炎憬壡动了情。 并非看中了妃子这一名头,而是少女心思难以自控。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不知重的女子,能为帝师所爱惜,自然也是个很聪慧的女子。 也是孙老疼惜她,这才在孙老离世那日,求了皇上炎憬壡,给了她一席之位,护得她一世安好。 炎憬壡敬重老师,又疼爱这个小师妹,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不过还是纳了她为妃。 不过庄妃身子孱弱,不便生养,这也是孙老到自己临死才求炎憬壡的原因之一。 毕竟,没有哪一户人家会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为主母。 而皇上则不会有这种子嗣的顾虑,加之对自己的敬重,定然会好好照顾孙女,而孙女又钟情皇上,那便是最好的了。 而庄妃不能生养,又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也不争宠,只是很安静的陪伴着皇上,加之皇上对她很敬重,所以,宫中嫔妃也不会针对她,对她也是和颜悦色。 而庄妃养着的八皇子炎煜宁,他的生母是个低贱的宫婢,是皇上一次醉酒后留下的子嗣。 原本这样的孩子是断然不会留下的,不过是皇上怜惜庄妃,想着她没有子嗣,日后百年之后没有子嗣的香火来供奉,这才留下了这个孩子,交给了庄妃抚养,皇后自然是没有意见,那是她已有了一儿两女,也没得去计较一个低贱的宫婢之子,再者庄妃什么性子她也是知道的,所以,皇上还没开口,她便提了出来这个话,说是孩子生下来交给庄妃养,也是极好的。 而庄妃有了这个孩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到底是有了记挂的人,病也好了些,平日里除了照顾孩子,就是礼佛了。 如今孩子已有八岁了,上了学堂,定然知礼,加之庄妃这样柔和仁善的性子,自然也影响了八皇子炎煜宁。 原本这个孩子给了庄妃养,其他人没得什么异常。 皇后不消说,就是 贤妃已有了自己的儿子,而惠妃有了七公主就是很感恩了的,就只有淑妃心中不平。 想着皇上原本就对庄妃敬爱,这会儿又有了孩子傍身,这日后还不得让皇上把她宠得没边儿了去。 好几次动了坏心思,可都被庄妃拦下了。 庄妃虽然身子不好了,可又不是个蠢笨的,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所以,几次下来,也没落的好。 倒是被皇上知道了,好几月没去淑妃的宫里,让淑妃愤恨不已。 自此,淑妃也学乖了,再也不同庄妃动手,又听着自己奶娘的话,想着自己已经有了两个亲生的儿子,庄妃那个不过是个养的,没得和自己挣,自己还是听话些,温柔些,才能留住皇上的心。 11.他一定会答应的 11.他一定会同意的 如毓灵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一番亲近和乐的模样,心里很是开心,脸上也洋溢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好了,莫闹了。”如毓灵看着嬉笑着的四个孩子,笑着说道,“先用膳吧。” “是,”四人应了,就依次落座了。 “摆菜吧。”如毓灵对着站在一旁的侍女凌香说道。 “是。”凌香听了,应了声,就让人摆菜。 端菜的侍女一个个上来,各色的美味佳肴摆了一桌子。 “母后,请用膳。”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如毓灵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于是,五人便都开动了。 无论是男子,亦或是女子,不论是已经三十的如毓灵,还是才六岁的炎煜巺,都用的极其的优雅。 等众人用了膳,又同如毓灵说了几句话,便都退去了。 炎窈兮每日晚上都要练习大字,十四年如一日的练习,不曾有一天遗漏。 所以,如今的炎窈兮,一手漂亮的梅花小楷写的十分的漂亮。 而炎煜巺自然不必多说,他每日上学堂,老师自然有课业布置着。自然不会留下太久。 而炎奵兮,那是在炎煜汶的温柔的糖衣炮弹下所被迫离开的。 炎窈兮,炎煜巺,炎奵兮,三人先后离开后,如毓灵抬头看了眼炎煜汶,开口道,“汶儿留下可是有事?” 炎煜汶淡淡一笑,“果然,母后最是懂我。” “说罢,何事?”如毓灵收敛了笑意,在她心目中,炎煜汶一直是个让她很放心的孩子,聪慧,沉稳。 从来不需要她操心的,而今日,他开口,那么,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了。 炎煜汶看着自己的母后那如玉般的容颜,可眼角出现的一抹细纹,一早出卖了她的年岁。 她多少年岁了? 不过才过三十,怎么就有了皱纹,怎么就开始趋向老年了呢。 炎煜汶心头闪过了一起不明以为的神色。 “汶儿?”如毓灵看到炎煜汶在看着自己发愣,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开口道。 “无事。”炎煜汶定了定神色,说道,“母后,我今日向父皇表明,皇儿有心悦之人了。” “什么?”如毓灵听到了炎煜汶所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稍纵即逝。 “炎煜汶,”如毓灵的声音有些清冷了,面上也毫无表情,“你有心悦的人了?” 炎煜汶抬头看着如毓灵,恭敬道,“是,儿臣有了,心悦之人。” 炎煜汶一字一句道出了“心悦之人”。 如毓灵看着炎煜汶,眼眸一冷,声音也不觉得更加冷冽了些,“哦?是吗?我的皇儿有了心悦之人,那母后怎么不知?” 炎煜汶直直迎上了如毓灵的眸子,缓缓道,“母后,父皇,他一定会同意的。” 如毓灵眸子一眯,像是要看透炎煜汶的样子,“你很自信?” 炎煜汶闻言,淡淡一笑,“只愿母后一笑。” 如毓灵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即淡笑着,挥了挥手,“去吧。” “是,”炎煜汶拱手作揖,“儿臣告退” 如毓灵再没有回应,而是转身,进了内室。 炎煜汶没有再做停留,看着如毓灵进了内室,便转身离开了。 12.鸢儿…鸢儿… 12.鸢儿…鸢儿… 第二日,炎憬壡上完了早朝,又去御书房批改了奏折。 等到了晚膳前两个时辰的时候,炎憬壡总算是将那一摞写满了大小事宜的奏折阅读,批改完了。 炎憬壡将笔放下,拿起一旁王公公方才才刚刚奉上的热茶,微抿了一口,对着王公公道,“吩咐下去,朕要出访。” 王公公听了炎憬壡的话,心中自然明了,他所言的出访是去哪里。 可瞧着时辰,好像不大够了,炎憬壡这会儿去,怕是误了晚膳了。 这可不大好,可是皇上决定的事,哪里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决定的,即便他自小伺候着。这情分不一样,可还是奴才。 皇上决定的事,自然不容置喙,做奴才的要有眼色,更何况是皇宫里的奴才,那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于是,王公公只是恭敬的说道,“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去吧。” 炎憬壡挥了挥手,让王公公下去了。 他自己则是将身子滑落一点,半躺在椅子上。难得的显露了自己的疲惫之色。 炎憬壡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又端坐起来了。 炎憬壡想着炎煜汶和自己说有心悦之人时的郑重之色,又想起了那一抹温柔俏皮的笑容…… 鸢儿,鸢儿…… “皇上,都准备好了。”王公公进来,和炎憬壡回禀情况时,打断了炎憬壡的思绪。 炎憬壡眉头一皱,心头有些不喜。 不过想着这里是御书房,也没有怪罪什么。 王公公看到炎憬壡这样的神情,哪里还会不知道。 可是在皇宫里,只能低下头,权当不知道,但愿主子能够不怪罪自己。 “那边走吧” 炎憬壡说着,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王公公闻言,立马跟了上去。 炎憬壡这边出了门微访,那边海棠园里的如毓灵便得到了消息。 “皇后,皇上出门了。”凌香对着正捧着一本书看着的如毓灵说道。 “哦?”如毓灵缓缓的把视线从书上离开,抬起头看着凌香,“怎么,之前没有消息?” 凌香低下头,恭敬道,“皇上是临时决定的,没人知道他这是要去哪里,皇上并没有告知陪同的护卫。” “是吗?”如毓灵皱了下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然后又低头看书了。 他,要去见那个人吗? 如毓灵摁了摁眼角,把脑子里的思绪都甩掉,重新看起了书。 舒智院里,炎煜汶听着他的人传来的炎憬壡出别院的消息,微微一笑。 挥了挥手让汶卫下去。 那边的炎憬壡换了便装后,带着一群人去了秦四月的家。 炎憬壡一路骑马,等到了通往秦四月家的小道,便让人收了马匹,自己带着王公公还有两名侍卫,徒步走着。 炎憬壡一路欣赏着沿途的山间的风景,忽的,炎憬壡停了下来。 王公公刚刚想要开口问道,抬头间,也是不由得一惊。 只见,不远处的一大片五彩斑斓的各色的鲜花丛中,一位身着淡蓝色小布袄,下着月牙白的百褶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 转眼间,那女子概是为了追逐一只彩色蝴蝶,转过头来。 一张白皙无暇的鹅蛋脸,一弯浓淡适宜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水灵灵的,恍若夜空中的星辰般闪亮。红若血滴的唇边扬着一抹笑,身子向前微微扑去,像是要去捉住那飞翔的蝴蝶。 等抬头间,看到了炎憬壡等人,不由得吃了一惊,那女子脚下一踩空,人就要倒下。 “啊!” 炎憬壡见状,脚下轻点,人就飞了出去,在那女子倒下时稳稳的接住了她。 四目相对。 那女子看着眼前的男子,白皙面庞,一双桃花眼带着些惊喜,又有些好奇,变幻多端,满是复杂神色,薄唇微抿,一张脸线条流畅却是有棱有角,看起来十分的妖孽,却又气势外露。 那男子看着女子,一张熟悉的面庞,依旧灿烂天真的笑容,美目盼兮,巧颜笑兮。肌若凝脂,颜似飞仙。 “鸢儿…鸢儿…可是你?”炎憬壡满眼的温柔与宠溺。 “我,我不是…”那女子脸色微红,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我,我叫秦四月。” 13.芳菲郡主 13.芳菲郡主 “秦四月?”炎憬壡愣了愣,“你就是秦四月?”炎憬壡看着秦四月一张白皙的脸蛋泛起了淡淡的粉红,煞是好看,却终究在秦四月的娇羞下送来了秦四月。 “嗯,我,我是秦四月。”秦四月见炎憬壡松开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在离开他的怀抱时,秦四月有一时间的坑神,像是全身的温度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了冰冷,毫无温度的冰冷。 炎憬壡回头,问一旁的王公公道,“小舒子,炎煜汶说的那个女子,叫什么?” 王公公,低了低头,心里也是一阵激荡,“是,公子说的,便是秦四月。” 炎憬壡听了,眉头微皱,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而那一边的秦四月听了炎憬壡的话,不由得心头一跳。 炎煜汶,炎煜汶,那不是那日阿爹救下的那个少年? 那人…可是当今太子殿下…… 眼前的人直呼他姓名,秦四月心头一紧,忙欠身行礼,“民女秦四月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那边的炎憬壡却是被这吓了一跳。 不过随即恢复了平静,“哦?你如何得知朕便是皇上?你也不怕跪错了人?” 秦四月看着炎憬壡那副严肃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她回答道,“能直呼太子殿下姓名的,怕是只有皇上了。” 炎憬壡闻言,难得的笑了起来,“倒是个聪慧机敏的,难怪炎煜汶看上了。” 秦四月听了炎憬壡的话,心头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绪,“皇上谬赞。民女惶恐。” 炎憬壡看着秦四月对于炎煜汶闭口不提,倒是起了些兴趣了。 “你可认得炎煜汶?” 秦四月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阵无语,方才自己明明说了这世上直呼太子殿下姓名的便只有皇上了,就证明自己是认识炎煜汶,并且知道炎煜汶的太子身份的,这会儿,还要问自己认不认识,真是不知道这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且,对于炎煜汶会对皇上说看上了自己,那更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了,这炎煜汶,到底有着什么算盘。 秦四月心里转过了几道弯弯,面上更是恭敬道,“昨日民女的阿爹救下了一位公子,这才知道是太子殿下。” “对太子殿下有救命之恩,得赏。”炎憬壡听了秦四月的话,眸色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四月,说道,“你可有什么相求的?朕许你。” 秦四月闻言,又俯身,“皇上,民女什么都不求,但求一家人身体安健,和乐宜家。” 炎憬壡听了,更是好奇,一个农户之女,竟有这般通透。如此聪慧,又…长了那样的一张脸…… “如今,多大了?”炎憬壡忽然换了个话题,让秦四月有些转不过来,愣了愣,这才回答道,“民女今年十六。” “十六…你说你十六了?”炎憬壡听到了这个数字,有些触动。 那一边的王公公头低的更低了。 这怕是触动了皇上的心事了。 秦四月不知发生了何事,便点点头,回到道,“是,民女如今十六了。” “可曾婚配?”炎憬壡的话脱口而出。 “未曾。”秦四月如实道。 炎憬壡听到了秦四月说她未曾婚配,心头有些欢喜,面上更是有些喜色了。 “秦氏四月,端庄贤淑,蕙质兰心,又救护太子有功,赐封芳菲郡主,赐上云街郡主宅邸一座,赏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以示嘉奖。” 炎憬壡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着,秦四月面上不解,忙跪下,“民女何德何能,不能受这样的赏赐。” 王公公却是心里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恩宠, 长了这样的一张脸,又是这样的年岁,只是还没有婚配,嗳,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朕之赐,你不要?”炎憬壡言语间,竟然有了一丝不喜。 不知道为何,秦四月听了炎憬壡这样的话,心头一缩,便应下了,“民女,谢皇上恩典。” 炎憬壡显然对于秦四月的表现很满意,挥了挥手,让秦四月起来了,“如此便好,芳菲郡主,便回去吧,同你的父母说明一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便会有人来宣旨,你晚上准备一下,明日,便搬到上云街去吧。” “民女领旨。谢皇上隆恩。”秦四月心头有些微颤,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似乎有什么等着自己,又似乎这本就该是自己的职责。 不管如何,阿爹阿娘会开心吧,他们的日子也会好一些,那么,这样便好了。 秦四月望着炎憬壡离开的方向,心头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14.泪痣 14.泪痣初现 秦四月觉得自己恍若进去了梦境,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她看着炎憬壡远去,直到看不到炎憬壡等人的身影,这才往家里走去。 秦四月走了几步,拎起了方才去追蝴蝶留下的篮子,整理了一下里面的那些,她采摘下来,用来制作花瓣干的鲜花,这才往家中走去。 等秦四月到了院子里,就看看秦母迎了出来,“四月,你是怎么了?这会了才回来。” 秦四月把篮子往手里提了提,笑着同秦母说,“阿娘,没事,我们进去再说。” “哎,”秦母听了秦四月的话,虽然觉得有些疑惑,可还是没有多说,应了秦四月一句,就和她一起去了。 等进了屋子,秦四月对着秦母说,“阿娘,你去把阿爹叫过来,我有些事要同你们说。” 秦母看着秦四月一脸郑重的样子,心头一惊,心想不会是那件事被知道了吧。 随后又看着秦四月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的变化,这才安了心。 想来不会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哎,我这就去。”秦母听了秦四月的话,便应了句,然后就去外间,把正在忙活的秦父叫了进来。 等秦父秦母都进来了,秦四月这才开口道,“阿爹,阿娘,方才我去采花,遇见了皇上,皇上她…” “什么!”秦父还没有什么反应,秦母听了,却是一惊,“四月,你说,你说你看到了皇上。” 秦四月不知道秦母为什么这样,不过还是说道,“嗯,我看到了皇上,听皇上说的话,好像是因为太子殿下被我们救了的事,方才,皇上赐封我为芳菲郡主。,说…” 秦四月还没有说完,秦母又叫了起来,“皇,皇上册封你为芳菲郡主?” 郡主,郡主…… “是,”秦四月看着秦母,又看了看秦父,相比于秦父,秦母是有些惊讶过头了,而且……为什么,秦母的惊讶里并不见喜色? 秦四月来不及深究,接着说到,“皇上赐了府邸和银两,说明日圣旨就回来,让我们明日就搬到上云街去。” “你是说,皇上不仅赐封了你郡主的封号,还赐了上云街的府邸?”秦母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了一些颤抖。 “是,”秦四月一早就看出来秦母的异常,“阿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是不喜欢搬走?那就同皇上求求情,皇上是个很和善的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秦四月以为秦母是不愿意搬家,这才这般异常的。 秦母摇摇头,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花,“好,好,好。”连着说了三个好,秦母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秦父也很高兴,虽然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地道的农民,可是他也知道,秦四月有了这样的前程,那自然很好。这也是自己祖上积德了才能有这样的恩宠。 “四月,你早些回房间整理一下吧,明天也好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秦父如实说道。 “是,”秦四月点了点头,应道。 “阿爹,阿娘那我去了。” “去吧。” 秦四月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去整理东西,她没有什么东西,衣服是不少,不过那些衣服,想必以后也不会穿了,不过是秦母亲手做的,秦四月也想留下做个念想,珠宝首饰这些,那是一样也没有的,除了… 想到这里,秦四月突然想起来,炎煜汶掉下的那块暖玉,竟然还没有还给他。 秦四月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桃木梳梳着自己的一头青丝,秦四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不算绝色,却绝对是算得上是上乘的姿色了。 秦四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如此一来,自己的婚事,怕是好说了些,毕竟有了这样的一个郡主的名号,救了太子,太子也该承情吧。 秦四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忽的,她手一顿,身子往惊镜子前凑了凑,睁大了一双凤眼看着自己的左眼角下,赫然多了一点淡褐色的痣,形如泪滴,坠坠欲落。 15.已经开始了 15.已经开始了 “你要记得,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什么?你在说什么?” “已经开始了…” “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就好好把握吧…” “你是谁?你到底再说什么?” “要赶在它完全变红的那天之前…” “你什么意思?什么变红?” “……” 等待她的,只有无限的风声,在耳边阵阵回响。 她现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四周都是白雾妖娆,看不清周围的景致,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脚都没有着地。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她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可是没有人回答她,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 “啊!”秦四月惊呼一声,猛的睁开了眼镜,然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悉的一切。秦四月微微摇了摇自己的头,用手覆上了额头,又用手指把遮住额头的头发拨开。 秦四月眉黛微皱,想要仔细的回忆一下方才的梦境,可是却丝毫想不起来。 “四月,你起来了吗?” 秦四月还想继续想,这时,秦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秦四月便只得先放一放了,了不得也就是个能,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妨碍的。 “嗯,阿娘,我起来了。”秦四月应了一声。 “好,那你快些梳洗,今日皇上的圣旨会下来。” 不难听出,秦母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喜气。 “嗯,省得了。”秦四月醒了一声,便起身,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的一双白嫩的玉足发呆。 “方才梦里的声音是谁呢?怎么,这般熟悉?”秦四月低语自说道。 秦四月叹了一口气,便起身。 去衣箱里拿了那套天水蓝的流连邡色长摆裙,加一身湛蓝色夹袄里衬衣,又打了水洗漱完,才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起了那一头青丝,秦四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施粉黛,却似一朵清新雅致的玉兰花那般绽放开来了。 秦四月一双玉手摸上了自己如玉般的脸庞,眼睛好似不经意间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赫然的印在左眼角下,秦四月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摁了摁自己的那颗出现突然的泪痣,手再移开,那颗泪痣,恍若颜色越发的重了些。 秦四月睁大了自己的一双凤眼,想要看个仔细,可是却是半分都没有看出来,有何不同。 秦四月便放下了。 想着宣旨的人快要来了,也不便再在屋子里,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秦四月这样想着,就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 就看到身着新衣的秦父,秦母。 说是新衣,其实也早就已经穿过了的。 那也就是过年的时候穿过一回的衣裳。 因为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天气转暖,虽然他们已经把外套脱了,可是那衣服穿的仍旧有些奇怪。 秦四月看着,也就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秦父看着秦四月穿的一身旧衣,说道,“四月,你这一身衣裳都旧了,换一身把。” 秦四月看着,居然是秦父先开口,反倒是秦母没有说话,有些诧异。 自己家阿爹什么时候这般注意衣裳了? 秦四月笑着刚想开口,秦母却比秦四月。更早开口道,“老头子,我看着咱们四月这样美极了,就不用换了,再说了,我们四月长得好,其它的都不用多说了。” 秦父听到秦母这样说,也就不多说了。 心想也是,秦四月那么美,怎么穿都好看的。 三个人正说话呢,就见有人往院子里来了。 “秦氏四月接旨。”来的宣旨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秦四月见到过的那个皇上身边的太监,王公公。 由此可见,炎憬壡对秦四月的看重了。 不过,这也就是王公公自己心中所想,宫中所有人所想,可是秦家三个人却是不知道的,谁也不知道这个王公公在皇上心里有何分量。 三人听到王公公要宣旨了,忙忙都齐齐跪下来了。 “秦,氏四月,端庄贤淑,蕙质兰心,又救护太子有功,赐封芳菲郡主,赐上云街郡主宅邸一座,赏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以示嘉奖。”” 王公公读完了圣旨上的东西, 秦家三人都谢了恩,然后死啦。 王公公见秦四月礼仪很好,不像是农家女的模样,心里也多了几分恭敬。 不管如何,就凭这样的一张脸,那前途就无可限量了。 于是,王公公对着秦四月说道,“恭喜了,郡主。” “多谢公公,公公一路辛苦,我们家处山野,招待不当,还望公公见谅。” “郡主客气了,”王公公听了秦四月这样一番话,心里更是震惊,即便是豪门世家里面养大的小姐,也不会有些这样的气度了。 心里的恭敬又是多了两分了。 “公公,还请小坐片刻。” 秦四月不卑不亢的说道,礼仪很是周全。 “郡主且去准备,杂家会等着,待会送郡主和姥爷夫人去上云街的府邸。” “那就有劳公公了。”秦四月说着,便往屋子里去了。 王公公看着秦四月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感慨。 道:怎么会这么相像。 16.圣旨到 16.圣旨到 秦四月笑了笑,便转身进了屋子。 那边秦父端了水就给王公公用,一张老脸上还满是难为情,双手搓动着,一副不安的样子。 “公公,这个…我们家也没有茶,就白开水,您将就着,润润喉…” 王公公看了一眼,眼里绕是有了些波动。 虽说这地方是不可能有什么好茶,可是连茶水都没有,这个太说不过去了。这样的家庭,如何养出了秦四月这样的…女子。 秦父一看王公公的眼神,头低的越发的低了。 以为王公公不喜了。 王公公看了秦父的模样,忙说道,“老爷客气了,你这是客待我,我哪里还会挑这个,” 秦父听到王公公叫自己“老爷”,有些惶恐。 不过再看王公公眼里没有什么,也就放心了。 再等了一会儿,秦四月和秦母就出来了。 王公公见状,起身,对着秦四月说道,“郡主,可是都妥当了。” 秦四月点了点头,“嗯,都妥当了。那就麻烦公公派些人去抬一下。” 王公公点了点头,身后就出来了两三个小太监,进屋抬了箱子出来。 秦家东西不多,拢共也就六七个箱子。 “那便走吧。”秦四月对着王公公微微一笑。 王公公却笑着让人捧出来几个盘子。 “请郡主更衣。” 秦四月见了盘子上的漂亮的衣裙罗衫,再想到自己身上的衣裳,面色有些羞涩,不过随即面色平静,看着王公公眼里有些感激,“多谢王公公。” 王公公笑着,说道,“郡主客气了,咋家哪有那么玲珑细致的心,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着郡主一家对太子的恩待,看重郡主,”王公公说着,“那让人伺候郡主和老爷太太更衣吧。” 王公公说罢,身后就出来了三个宫女。 分别站到了秦父,秦母,秦四月的身边。 “奴婢伺候主子梳妆。” 秦四月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看到衣服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层,而秦母虽然有点惊讶,随后面上有喜色,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而秦父则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王公公将三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对秦四月的表现就更加的欢喜。 不知道为了什么,王公公总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 大概是像极了那个人吧。 “嗯”秦四月点了点头,对着秦父秦母说道,“爹。娘,我们就去换身衣裳吧。” 说着,像是看出了秦父的不知所措,便笑着对王公公说,“我爹不大习惯,还望王公公见谅。” 王公公听了,挥了挥手,那个宫女就退下了,“如此,那就只得老爷自己动手了。” 秦父听了,知道不用宫女来伺候自己,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自己过去捧了衣裳就去换了。 看着秦父进去了,秦母和秦四月便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奴婢伺候郡主梳妆。”那个宫女对着秦四月说道,眼里满是恭敬。 秦四月闻声,看向那个宫女,“你叫什么。” 宫女闻言,说道,“奴婢红桃” 秦四月低低的念了一遍,“红桃…” 然后坐在墩子上,缓缓开口道,“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红桃闻言立刻跪倒在地,“请郡主赐名。” 秦四月原先看到红桃跪倒,有些惊慌,不知道如何自处,可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我瞧着书黛不错,你觉着可好?” “奴婢谢郡主赐名。”原来的红桃,现在的书黛对着秦四月恭敬的说道。 那日后,便叫你书黛了。” “是,书黛明白。” “那便更衣吧”秦四月从墩子上起来,对着书黛说道。 “是,”书黛说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秦四月,秦四月坐到了镜子前,“郡主想梳个什么发型?” “飞仙髻吧。” 秦四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笑道。 书黛看着秦四月,她原本就是宫女,见过皇上的那些皇后,妃子,都是容貌好的,这芳菲郡主虽然秀丽,可是并不算特别出众,决非绝色。 可是这样的女子,却是别有一番韵味,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更是不俗。 书黛很快便回过神来了,就动手帮秦四月梳了一个飞仙髻。 又从托盘上拿了两只一对的只水碧色点翠蝴蝶簪别在了秦四月的发髻上,又取了四朵淡蓝色绢布金丝绢花别在了两耳边。 又为秦四月换上了一套淡白水蓝的抹胸流连带玲衣,下系一条月牙白贡缎彩翩裙,那裙子上手工绣着两三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书黛为秦四月穿好了衣服,又取了一双白色绣花鞋给秦四月换上。 “郡主,好了,您瞧瞧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嗯,”秦四月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 一回头,身上的纱织丝衣便随风而动,裙摆却没有一丝的波动。 书黛看着这样的秦四月,有些恍然,这样的农户家庭,怎么能得出这样的女子。 这样的秦四月,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却不是严厉华贵,而是一股子特有的尊贵和气质。 书黛突然有一种想法,这样的郡主绝非池中之物,自己定然要好好伺候,也好为自己某得一个好前程。 17.搬家 17.搬家 这边秦四月梳妆好了,就由着书黛跟着自己除了房门。 因为,飞仙髻比较复杂,所以,等秦四月并书黛出来的时候,秦父,秦母,一早就换好了衣裳,在外头了。 等在门外的众人听到了动静,一一回头。 就看见了装扮好了的秦四月,那通身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势。 让人不由得一震。 秦父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眼睛都睁大了,一副感慨的模样,心想又有些内疚了。毕竟自己的女儿这样出色,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让自己的女儿被埋没了。 秦母则是一副很正常,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脸上也有些自豪,这样优秀的女儿,多好。 秦四月自然看到了秦父秦母的表情,也看到了两人穿着的衣服。 秦父一身湛蓝色贡缎华锦袍,头发挽成了一个丁卯髻,用一根白玉发簪扣住头发。 脸上带着温和朴实的笑。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样子一打扮,倒也是添了几分气势。 而秦母那一身绛紫色锦萝华蒌衫,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戴了一套翡翠头面,倒也是富贵了。 不过,相比之下,秦母的装扮看起来倒是顺眼些。 不过秦父有些局促,而秦母相对来说少一些。 王公公看着装扮好了的秦四月,眼里闪了一闪,随即恢复了神色,对着秦四月道,“郡主好了?那便走吧。” “嗯,”秦四月点了点头,就随着秦父秦母一同走了。 出了院子,就见有两辆马车在侯着,秦母和秦四月带着书黛还有秦母身边的丫鬟就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而秦父和王公公则是上了后头的那辆马车。 秦四月刚刚扶了秦母上车,有自己坐下后,两个丫鬟也上来了。 这时候秦四月突然想起来还有原本伺候秦父的那个丫鬟,不可能上后面的马车,难不成让她走路? 想到这里,秦四月对着一旁的书黛说道,“书黛,你去瞧瞧,让另外那个丫头也上来吧。” 书黛听了秦四月的话,满心的感激,“多谢郡主恩典。” 原本书黛就正想向秦四月求个恩典的,这另外那个丫鬟叫做柳绿的,是她的表妹,两个人自小一块处,感情极好的。自己得了郡主的看重,这个表妹自然要帮衬着,可是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郡主,不了解郡主的秉性,郡主又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虽然生在乡野,可到底是个通身气派的。 自己正想着要不要开口,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郡主叫自己去叫柳绿上来,那可不是大恩典嘛。 于是,书黛忙谢了恩,就出去叫了柳绿进来,又低声告诉了柳绿是秦四月给的恩典。 柳绿满是感激,又看着书黛的模样,很是恭敬,心中也有了计较。 书黛并柳绿上了马车,车子就动了起来。 书黛轻轻唤道,“郡主。” 秦四月点了点头, 柳绿上前谢恩,“奴婢柳绿,多谢郡主恩典。” 秦四月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秦四月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样一个无心之举,竟然让自己很是顺畅的收复了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柳绿见秦四月没有什么话说,就低头坐到了一边。 挨着书黛,他也有些安心了。 书黛看着秦四月,见她对柳绿没有过多的话,心里又有些担忧了,不知道秦四月到底要对柳绿做什么打算。 自己被郡主赐名,那就是郡主的丫鬟了,郡主身边没有丫鬟,那自己不用说,那就是一等大丫鬟了,瞧着郡主又是个有主意的,那日后自己的前程一定不会差,她现在急需收复心腹,那自己只要好好伺候,那就可以了。那柳绿怎么办,若是不得郡主看重,那她要去哪里呢? 若是能入了郡主的眼,那郡主身边两个大丫鬟肯定是有的,那还有一个位置,若是柳绿能上,自己和柳绿两个人都是郡主跟前贴身伺候的人的话,对自己和柳绿来说,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想来,自己得好好的筹谋一番。 这边书黛这样子想着,那边的秦四月和秦母说这话,来宽解秦母的紧张心情。 秦四月也一边想着收复柳绿的事,毕竟方才自己不过随口一提,却是看到了书黛眼里的惊喜之色,想来,书黛和那个丫鬟关系是很好的,那么,书黛自然会为她筹谋吧,自己到时候做个顺水人情也就罢了。 不过,也是看在书黛是个好的,没有想着自己当上了大丫鬟就不管其他姐妹的死活了,是个心思纯净的,毕竟在宫里待过,还能这样,那是极好了的。 如此想来,那个丫鬟应该也是个好的,毕竟宫里的人都不是个蠢得,能入的了对方眼里。心里的,自然不会差。 秦四月如此想着,心情好了不少,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18.沈书岸 18.沈书岸 秦四月一群人可谓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农庄,往上云街去了。 这边,农庄里秦四月的家里,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他身着一袭黛青色的棉布长袍,头发挽着一个书卯髻,用一块与衣服同色的黛青色方巾裹住头发,一张脸有些泛白,模样很是周正,没有很英俊,却是有一股子的书生气,很少清秀。不过让人感觉很是单薄,眉眼里也透着一股子的郁结。 只见这人现在秦四月家的院子在,在院子外唤了几声,没有人应,他有些不解。 这个时候,秦家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他正想抬脚进去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娘在叫自己,“书岸,书岸,” 此人正是秦四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沈书岸。 沈书岸听到了自己娘的声音,便回头看了一眼,“娘,你怎么来了。” “书岸啊,这秦家一家都搬走了,我和你说,你怎么不听呢!”。沈母有些气急,自家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身子骨不大行。这如今都要准备春闱,可他听了秦四月一家搬走的事,非不顾自己的身子要出来瞧瞧,怎么拦也拦不住,这真是让人如何是好。 自己心里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儿子看上了秦四月,可是那秦四月虽说容貌好,可是家境摆在了那里,哪里可以给自家儿子助力,哪里能为儿子带来好的前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不能喝的,这自家儿子就是个死心眼,怎么劝都不顶事,好不容易熬到了秦四月一家搬走了,这沈母心里才安心一些,秦四月那个狐狸精总算不会影响自家儿子了。 沈母如是想。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秦家根本没有要和他家结亲家的打算,秦四月压根没有看上过沈书岸,她不过是拿沈书岸当做哥哥一样对待罢了。 更何况,如今的秦四月,不光光有一张美丽的脸了,还顶着“芳菲郡主”的头衔。 这样的身份与容貌,怎么是她儿子,一个穷酸书生可以匹配的。 当然,这个时候,沈母还不知道秦四月成了郡主,不然,指不定怎么巴结呢。 沈书岸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如何不知道沈母心中所想,不过是想着为自己寻求一门能给自己带来助力的亲事,嫌弃四月一家也是土里刨食的,没有为自己带来前程的能力罢了。 可是自己喜欢四月啊,四月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脱俗,那么的有气质,没有半分的娇气做作。 可是… 他心里也知道,四月对待自己,不过兄长罢了。 他也不做其他的想法,只要能看看秦四月就好了,可是,如今…… 秦四月搬走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么,自己,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看不到她那样美丽灿烂的笑容,温暖着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沈书岸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 “书岸,你跟娘回去吧。等你这次春闱中了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沈母一副势利的样子,“你怎么那么死心眼,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前程,不是儿女私情,那秦四月我瞧着就不是个好的,平日里看着也算是知书达理,可骨子里就是一副贱样,” “娘,你不要这样说四月,她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好姑娘会和你私定终身?好姑娘会这样勾搭你,让你被迷了心智,非她不可?这样的好姑娘,我沈家消受不起!”沈母听到自己的儿子反驳自己,心里也是很生气,就什么话都往外面说了。 而沈书岸平日里都是不反驳沈母的,他是个孝顺的,对沈母很是恭敬,也是沈母虽说不喜秦四月,可也没有这样说过她的坏话。 可如今,沈书岸听到沈母这样说,又想到了秦四月的不辞而别,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是不是自己娘对四月这般不喜,让秦家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不然,就凭着自己和四月的交情,如何会让他们不告知一声就搬走了。 四月,四月,我是再也看不见你了吗? 你,不要岸哥哥了吗… 沈书岸这般想着,心里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拼命的咳嗽了起来,沈母瞧着儿子这样,心里越发的不喜秦四月了。 心想,秦四月走都走了,还不忘这样坑自己儿子一把,真真可恨至极。 “你看,那个秦四月走都走了,还不忘坑你一把,哟可怜的儿子,这可咋么办才好啊。”沈母说着上前去拍了拍沈书岸的背脊,帮着沈书岸顺气。 “娘,我们回去吧。”沈书岸不想听沈母再说秦四月的坏话,便说着回去了。 沈母听了儿子的话,便想着炉子上药还煎着,这才罢了口,扶着沈书岸回去了。 四月,四月…… 沈书岸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院子,恍若要把秦四月望出来不可。 19.上云街安顿 19.上云街安顿 秦四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上云街。 马车到了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只见门口两只石狮子,屋檐上一块牌匾上写着“芳菲郡主府”五个大字。 大门敞开着,两边站着两个侍从,都穿着青色侍从服,一副恭敬的模样。 马车停下后,书黛并着柳绿先下了车,又扶着秦四月踩着脚踏下来了,然后是另外那个丫鬟扶着秦母下了马车。 等她们都下了马车,那边马车里的王公公和秦父,也下来了。 王公公对着众人道,“这便是郡主的新府邸,” 秦父的眼睛里满是惊讶,随即是一副受宠若惊。 而秦母虽然没有秦父那样的惊讶,可是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赐下那么一座府邸给四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家救了太子殿下吗? 秦母看着秦四月的出挑的容貌,不禁有些心惊。 难道,皇上…… 不,不会的,若是真的那样,皇上怎么会给四月按了一个郡主的名号。那样太不符合常理了,若是… 秦母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突然笑了笑,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真的是夫人在天之灵保佑了… 自家的四月,这样的容貌和性情,本就该是人中龙凤才是… 王公公不由得扫过了秦父秦母,看到他们的眼里除了惊喜,没有半分贪婪之色,心道,难怪,这样的人家,有秦四月这样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主要是事实如此,秦四月就出外在了这样的家庭,容不得王公公不相信。 王公公看了看这座芳菲郡主府,心里也为着秦四月呢的好运所感慨。 若非那样的一张脸,怎么会被赐予这座前朝的长公主府,绕是皇上最喜欢的五公主炎奵兮求了许久,皇上也没有松口把这座府邸赐给五公主。 王公公心想,这样的盛宠,指不定会给秦四月惹来怎样的祸端,这秦四月一家都是土里刨食的,没有家世背景,怎么收的了这样的恩宠。 不过…想着太子殿下的话,王公公又似乎明白了皇上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顺了太子殿下的意了。 王公公只是心里想了想,面上没有一点的变化,王公公收了收心思,转头看向秦四月,只见她背脊挺直,面色如常,没有半分的怯场,很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 王公公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难道,是她,回来了不成? 秦四月看着眼前的府邸,心里也有些奇怪,这样一座府邸,怎么会赐给了自己? 秦四月眼里的疑惑同样被王公公看在眼里,王公公上前,“郡主,咱家送你进去吧。” “嗯,有劳王公公了。”秦四月微微侧身,对着王公公说道。 然后又转向秦父秦母,道,“爹,娘,女儿和你们进去吧。” 说罢,便跟在秦父秦母后面,由着王公公带着一家人进去。 等到了大门口,那两个侍卫对着一众人行礼道。 王公公对着那两个侍卫道,“这就是新晋的郡主和老爷夫人。” “参见郡主,老爷夫人。” “嗯,起来吧。”秦四月挥了挥手,就扶着秦父秦母一起进去了。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王公公陪着秦四月一家穿过了一座风月登水拱形门,到了后院,就见一座荷花池,如今的荷叶田田如少女般站立着。 池塘里还有几尾红锦鲤在游着,好生生动活力。 众人登上了横跨在荷花池上的一座拱桥,就到了后花园,满色的各色鲜花开的颜色正好,红红绿绿的煞是可爱。 再从花园的小石子路穿过,就到了内院。 “郡主,东边的芳菲阁已经都装饰打扫干净了,郡主即日便可入住。至于老爷夫人的屋子,就在主院,也都着人打扫干净了。这府邸里有一些粗使丫鬟,还有一些护卫,至于其他的贴身伺候的丫鬟,就要郡主和夫人一行挑选了。” 王公公对着众人说道,“而方才跟来的三个丫鬟,桃红,柳绿,叶青,就是伺候郡主你们的,” “嗯,有劳公公了。” “无妨碍的,这是郡主瞧得起我,哪里就劳累了。”王公公对于秦四月还是很有好感的,去世说到。 “既然郡主都安顿好了,那么咱家就回宫复命了。”王公公说罢,对着众人说了句,便走了。 秦父秦母看着王公公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事了。 秦四月倒是还好,对着那三个丫鬟说道,“书黛已经跟了我了,叶青也在娘身边伺候,至于柳绿…”秦四月说到这里,顿了顿, 秦父虽然老实,可是不傻,听到这里,以为秦四月要把那个柳绿给自己,忙说道,“我不要丫鬟伺候,还是跟着四月你把” 秦四月看秦父一副视柳绿如洪水猛兽一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放当着丫鬟,她也是顾及秦父的面子的,对着柳绿道,“既然老爷将你送给了我,那你日后便跟着我吧。” 柳绿听了,跪下谢恩。 “嗯,桃红我改了名字,叫书黛,你便叫书影吧。” “书影谢郡主赐名。”原来的柳绿,如今的书影对着秦四月行礼道。 “嗯,”秦四月挥了挥手,让她起来,然后对着秦父秦母道,“爹,娘,我们去瞧瞧院子吧。” “嗯,去吧。你先去瞧瞧你的院子去。”秦母看着女儿的脸,笑着说道。 “那女儿去了,呆会再来寻爹娘。”秦四月说着,对两人行了一礼,带着书黛,书影往芳菲阁去了。 19.上云街安顿 19.上云街安顿 秦四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上云街。 马车到了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只见门口两只石狮子,屋檐上一块牌匾上写着“芳菲郡主府”五个大字。 大门敞开着,两边站着两个侍从,都穿着青色侍从服,一副恭敬的模样。 马车停下后,书黛并着柳绿先下了车,又扶着秦四月踩着脚踏下来了,然后是另外那个丫鬟扶着秦母下了马车。 等她们都下了马车,那边马车里的王公公和秦父,也下来了。 王公公对着众人道,“这便是郡主的新府邸,” 秦父的眼睛里满是惊讶,随即是一副受宠若惊。 而秦母虽然没有秦父那样的惊讶,可是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赐下那么一座府邸给四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家救了太子殿下吗? 秦母看着秦四月的出挑的容貌,不禁有些心惊。 难道,皇上…… 不,不会的,若是真的那样,皇上怎么会给四月按了一个郡主的名号。那样太不符合常理了,若是… 秦母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突然笑了笑,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真的是夫人在天之灵保佑了… 自家的四月,这样的容貌和性情,本就该是人中龙凤才是… 王公公不由得扫过了秦父秦母,看到他们的眼里除了惊喜,没有半分贪婪之色,心道,难怪,这样的人家,有秦四月这样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主要是事实如此,秦四月就出外在了这样的家庭,容不得王公公不相信。 王公公看了看这座芳菲郡主府,心里也为着秦四月呢的好运所感慨。 若非那样的一张脸,怎么会被赐予这座前朝的长公主府,绕是皇上最喜欢的五公主炎奵兮求了许久,皇上也没有松口把这座府邸赐给五公主。 王公公心想,这样的盛宠,指不定会给秦四月惹来怎样的祸端,这秦四月一家都是土里刨食的,没有家世背景,怎么收的了这样的恩宠。 不过…想着太子殿下的话,王公公又似乎明白了皇上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顺了太子殿下的意了。 王公公只是心里想了想,面上没有一点的变化,王公公收了收心思,转头看向秦四月,只见她背脊挺直,面色如常,没有半分的怯场,很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 王公公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难道,是她,回来了不成? 秦四月看着眼前的府邸,心里也有些奇怪,这样一座府邸,怎么会赐给了自己? 秦四月眼里的疑惑同样被王公公看在眼里,王公公上前,“郡主,咱家送你进去吧。” “嗯,有劳王公公了。”秦四月微微侧身,对着王公公说道。 然后又转向秦父秦母,道,“爹,娘,女儿和你们进去吧。” 说罢,便跟在秦父秦母后面,由着王公公带着一家人进去。 等到了大门口,那两个侍卫对着一众人行礼道。 王公公对着那两个侍卫道,“这就是新晋的郡主和老爷夫人。” “参见郡主,老爷夫人。” “嗯,起来吧。”秦四月挥了挥手,就扶着秦父秦母一起进去了。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王公公陪着秦四月一家穿过了一座风月登水拱形门,到了后院,就见一座荷花池,如今的荷叶田田如少女般站立着。 池塘里还有几尾红锦鲤在游着,好生生动活力。 众人登上了横跨在荷花池上的一座拱桥,就到了后花园,满色的各色鲜花开的颜色正好,红红绿绿的煞是可爱。 再从花园的小石子路穿过,就到了内院。 “郡主,东边的芳菲阁已经都装饰打扫干净了,郡主即日便可入住。至于老爷夫人的屋子,就在主院,也都着人打扫干净了。这府邸里有一些粗使丫鬟,还有一些护卫,至于其他的贴身伺候的丫鬟,就要郡主和夫人一行挑选了。” 王公公对着众人说道,“而方才跟来的三个丫鬟,桃红,柳绿,叶青,就是伺候郡主你们的,” “嗯,有劳公公了。” “无妨碍的,这是郡主瞧得起我,哪里就劳累了。”王公公对于秦四月还是很有好感的,去世说到。 “既然郡主都安顿好了,那么咱家就回宫复命了。”王公公说罢,对着众人说了句,便走了。 秦父秦母看着王公公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事了。 秦四月倒是还好,对着那三个丫鬟说道,“书黛已经跟了我了,叶青也在娘身边伺候,至于柳绿…”秦四月说到这里,顿了顿, 秦父虽然老实,可是不傻,听到这里,以为秦四月要把那个柳绿给自己,忙说道,“我不要丫鬟伺候,还是跟着四月你把” 秦四月看秦父一副视柳绿如洪水猛兽一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放当着丫鬟,她也是顾及秦父的面子的,对着柳绿道,“既然老爷将你送给了我,那你日后便跟着我吧。” 柳绿听了,跪下谢恩。 “嗯,桃红我改了名字,叫书黛,你便叫书影吧。” “书影谢郡主赐名。”原来的柳绿,如今的书影对着秦四月行礼道。 “嗯,”秦四月挥了挥手,让她起来,然后对着秦父秦母道,“爹,娘,我们去瞧瞧院子吧。” “嗯,去吧。你先去瞧瞧你的院子去。”秦母看着女儿的脸,笑着说道。 “那女儿去了,呆会再来寻爹娘。”秦四月说着,对两人行了一礼,带着书黛,书影往芳菲阁去了。 20.芳菲阁1 20.芳菲阁1 秦四月带着书黛书影两人就往芳菲阁去了。 书黛书影和叶青三人原本就是预备着过去伺候秦四月的,对着这府邸也是提前过来熟悉过了,这会儿,带着秦四月过去芳菲阁,完全没有问题。 秦四月三人穿过花园,就见到一天小径,路上用七色彩纱铺就,然后七色彩纱上点缀着五彩琉璃珠和白色鹅卵石。为了防止硌脚,又在最前面用晶银锑透的水晶板覆盖在最上面。 秦四月轻移莲步,就上了这座价值不菲,用心玲珑的小径。 等小径的尽头,便是一座彩沙敷墙的院子,院子的墙上,画着一株绚烂绽放的蔷薇花,栩栩如生一般盘旋在墙上,直至飞檐。 进到院子里,一股子扑鼻的淡淡花香阵阵而来。 书黛书影带着秦四月进了主卧,就见一张紫檀木圆木桌,配套的四张圆凳,桌子上一套碧绿色水洗杯盏,掀开彩色琉璃珠串成的珠帘,就是一张茈芳驻华牡丹床,一袭白色香帐,床上铺着一条粉香色贡缎锦被,床上挂着一个檀香木色绣荷色香囊。 “郡主,这里还有琴房,棋房,书房。画房,你要不要奴婢带你过去瞧瞧?布置的可好。” 书黛看着秦四月对卧室的不知该还是很喜欢的样子,就开口道。 “那就先去书房瞧瞧吧。”秦四月对于其他的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对于书房还是蛮在意的。 书黛听了,便和书影带着秦四月去书房了。 也是巧了。 按照琴棋书画的规格来布置的话,书房应该在左边院子的第三间才对。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书房,被提到了第一间,然后是画房,琴房,最后是棋房。 秦四月进了书房,就见一张黄香木的方桌,一张黄香木的宽背椅,书桌上放着一块端砚,一连排的大小各异的紫狼毫毛笔,靠着墙的是一整排的书柜,书柜上放着一些书,从琴棋书画,到杂书游记,都有的。 秦四月面带微笑的伸出手,白茹葱蒜的手指扶过了那些书页,随手拿下了一本大嬴地址图,翻看了一下,就放到了书桌上。 书黛和书影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秦四月对这个书房很是喜欢, 不过,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意的诧异深情。 虽然,秦四月生在农家,可是因为是独生女,单就这样的一个孩子,所以秦父秦母都是很心疼的,加上秦母自小就让秦四月读书识字,而且,秦四月河南你很聪慧,学什么都很快,虽然是农户,可是秦母很是坚持,而秦父又是个疼孩子的也就答应了。 他就秦四月这么一个孩子,不管怎么样,他都疼的。 再说秦四月这般优秀,她面上也有光。 虽然这样说,可是到底在农户,那些有学之士都是爱惜羽毛的人,有钱的显赫人家都请不到,更何况秦四月这样低微的家庭,因为,秦四月也就读书断字,女工倒是不错,是秦母亲授的,厨艺就不大行了,秦四月不大受得了厨房里的那股子油烟味,秦父秦母也不强求。 秦四月的画艺不错,因为秦四月家附近的风景极美,也有些大家过来采风作画。 秦四月也是运气好的,机缘巧合,就碰到了一个画艺很高的人,那人瞧着秦四月很有天赋,便教了她画艺。 秦四月也已老师敬之,那人姓席,秦四月十四岁时得他教导时,他已有五十多,年岁很大了,后来,教导了秦四月一年,他就四处游玩采风去了。 秦四月一直很是疑惑,老师见到她时,那一脸的诧异,以及那句“鸢儿?” 秦四月知道老师时认错了人了,可是,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哦哦哦红白弄明白,那时候是怎么回事。 秦四月这会儿思绪散开去了,就看着书黛书影说,“去瞧瞧画房吧。” 说罢,书黛表便和书影一起陪着秦四月到了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