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日此间城》 引子 在这个奇幻而又神秘的宇宙间,居住着成百上千的异灵。而宇宙这个承载着万物的地方,被他们称之为是星界。 他们的统领者出身时,与“命运之轮”达成“生死契”,生死相连。那个连接着万物之灵的巨大齿轮,当他们开始相依转动,演奏出那悲壮而又寂寥,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情的命运乐章时,才会显现出自己正真的能力。那个时候,“命运之轮”将无坚不摧。若它的主人逝去,它将以“命运者”的身份自动安排他的主人带着前世的一切重生。当下一任的持有者,与自己共同出世的“命运之轮”协奏命运之章时,上一任的“命运之轮”便会自动瓦解。而它的主人,便会获役,从此自由的生活一千年。 当他们完全得到“命运之轮”的力量时,就意味着失去自由。他们可以左右别人的人生,可以信手制作新的生命,新的异次元空间,甚至是扩大星界。这一切,只在一念间。然而,他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甚至是生死。 时光·岁月·脚步,穿过点点记忆,透过虚实不定的纱,不会微笑的少女,居住在时间的尽头,遗落在红尘中的红尘,辗转成歌。纵然是白色雾气中的年华,经岁月冲洗,都将定格在沐浴着春日阳光的飘渺梨花下。 而长大,这个不得不令人深思的词汇,显得那么的深远,黑洞一样的神秘。曾经的那些时光,像一颗子弹,快的让你做不出反应,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记忆一枪击穿,又从你耳边呼啸而过,来不及悲伤,或是难过,爱已碎成了渣。不伦当初是玉还是瓦。 那么,这似玉的统领者,又会有怎样的故事,这里面有包含了多少人的成长足迹?继续往下看吧。 第01章 寂离巷里住满了亡灵 空气里弥漫着朽木腐烂的气息。 破屋·残院·旧巷。枯褐色的树叶,没有灵气的任风将自己摆布,在暗沉的天空中,枯叶蝶一样,翻飞盘旋,然后落下。陈旧而又古朴的灰色住房,微风拂过电汇“吱吱”作响,一些诡异人有凄惨的哀鸣声,从四面八方交响传来。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奇怪的影子飘荡在破旧不堪的街头。 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惊醒了居住在这里的亡灵。 他们纷纷从布满灰尘的古老到不完整的朽木窗里,或是墙壁中伸出了脑袋。真个场面显得格外诡异,惊悚。使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午夜惊魂》之类的事物。 远远的,隔着一些若有若无的雾气,恍惚间看见,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再近些,便看见她穿着银白色的金边华丽短袍。一头深蓝色,夜幕一般妖娆深邃的长发。如同画家手下的铅笔,寥寥勾勒,便画出了他虚实不定的脸庞轮廓。似是蒙上了面纱,恰如梦中人一般隔水相望,散发着醉人的气息。一双带着倦意的眼睛,映出了她那带着焦急与担心,却又极力掩饰的瞳眸。 与皮肤一色的白色披肩,在金色衣边的修饰下,与宽大的袖子连成一片。那华丽的深蓝色秀发,自然而又松散的垂下,不加以怜惜的托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只长有淡紫色翅膀的小精灵,再一次替她将拖在地上的头发提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便出汗了。毕竟他只有巴掌大。他有一头竖起的像刺猬一样的深紫色小短发,葡萄酒一般,泛着浅浅的光泽。尖而小巧的耳朵的两侧的头发要比其他地方的都要长。人性的身体后面,除了一双好看的淡紫色翅膀外,还有一条狮子的尾巴。尾巴梢还扎这一个暗红色的蝴蝶结。(~^??-^~萌~^?-^~) 仔细一看,他有一双血红色的瞳眸,小溪一样,清澈见底。小巧的嘴里,有两颗细而尖的小虎牙,静谧而又可爱。就像人们常说的萌宠那样。 陈旧的巷子尽头,似有一扇生了千层万层铁锈的大门在风中摇曳。“吱吱”声混合着各种来自四面八方的鬼鸣声,从这残败的巷子里,传入了零落和晨澈的耳朵里。 晨澈吓了一跳,扑天袭来的恐惧感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入了他的身体,迫使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每前进一步,他就会产生一种离死亡更近了的幻觉。一种阴影将他笼罩了起来,加深了他的恐惧,背心一片冰凉,他总感觉背后有人,回头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那些被惊醒的亡灵,听到着刺耳的声音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顷刻间,不见了形影。 “啊一一一”凄异的旧巷里,传出了尖锐的惊叫声,打破了平日里异常寂静的“寂离巷”。 只见晨澈丢开了零落的秀发,抱着头,夹着尾巴趴在零落的头顶上,小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任零落华丽的秀发拖在灰黑色石砖铺成的道路上,指染上满地灰尘。 “殿下,这里……这里是哪儿啊……”晨澈都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之前提着头发飞了五天五夜,他现在可是又累又怕!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亡灵,这个两米宽的巷子,似乎走不到尽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会传来这个声音,恐惧感不但没有因为听了很多次的缘故而减弱,反而更加的真实了。而她,不但没有受影响,反而肆无忌惮了起来。大概是能力不同的缘故吧! “这里是,寂离巷。”没有看到她的唇在动,却听到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空谷传来,进入了晨澈的耳朵里。她的声音似敲击在岩石上的回声,轻的似棉花那般的温柔。 “寂离巷”里住满了亡灵。传说中,进了寂离巷”,便再也出不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走不到巷子的尽头。直到生命的最后,化作这里的亡灵。 晨澈的脑海中,出现了儿时爷爷曾讲过的故事。想起之前赶路所用的时间,晨澈的面色,顷刻间化作了苍白的纸页。 第02章 化不开的骄傲 亡灵们一如既往地飘荡在朦胧的街角。每一座晦暗的旧房子,都像是被刻上了时光的悲欢和温情,变的寂寥而又沧桑。零落听着虚幻的歌谣,湿润了瞳眸。 “不是去找空羽吗?怎么会在这?”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晨澈看似无波的声音里,明显的多出了不少的颤音。 “他就在这里。”零落抖了抖长发,发上的污秽便消失了。收了收眼底的倦意与无助,将发丝递给晨澈,注视着他,“没事的。” 晨澈接过发丝,“殿下,他不是被你的父王带走了吗?”下意识的,晨澈将身体靠近零落,企图用这样的方法来索取安全感。 “他就住在‘寂离巷’的尽头。”零落抬起眼皮,幽明的目光定格在了看不见的远方。 “啊?!他不是住在星界的尽头吗?”晨澈瞪大了他清澈的绯红色瞳眸,在黑夜与淡淡月光的交相辉映下,显得诡异了起来。拥有“命运之轮”的星界主宰者,被尊称为是星帝。零落的父亲,木子逸便是主宰者了。显而易见,零落便是下一任的星帝了。他的家在时间的尽头。一个被唤作是“落天谷”的地方。 “不要这样看着我。即使吓不坏我,吓坏这里的亡灵可不好。”零落随意的一句玩笑,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从破房子里,窜出了一群鬼魂,凑到晨澈身边,齐齐的点了点头,转而,在晨澈有所反应之前没了踪迹。 晨澈:“……” 片刻,零落才说,“他把‘寂离巷’搬迁到了那里。”她的瞳眸间泛起了点点星光,眼帘下是化不开的骄傲。这种事,只有身为星帝的他才能做到。 “它本身在哪里?嗯……我是说‘寂离巷’……”感到不明确,晨澈思考片刻,补充了一句。 “北极星上。” “那不是‘落天谷’的入口所在地吗?!”晨澈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嘴。 零落不由得皱起了眉,他话太多了!本来,并不打算带他过来的,但是遥迟担心她,硬要跟过来。几番说辞后,决定由晨澈跟着。零落着实有些纳闷了,是让他来保护自己,还是自己来保护他? 零落觉得,这会是她自出生到现在以来,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也是最失策的一回。 第03章 我的全世界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灰色调的“寂离巷”里,面纱一般,将其覆盖包裹,每一个地方都变的虚幻了起来,越发的诡异神秘了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零落疲倦地坐在破旧的角落里,一向高高抬起的头,被深深地埋在了双腿之间,她抱着膝。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然而,那双暗蓝色的瞳眸间,却处处透露着倦意,以及像孩子一样的出于本能的胆怯与害怕。 “殿下,‘寂离巷’是不是真的走不到尽头?”在内心的几度纠结下,晨澈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即使走不到尽头,我们也能到尽头!”她的眼里,全是倔强与屈强,以及无理的固执。 “为什么?”晨澈坐在零落的膝盖上,仰望着她清明秀丽的面庞。 “因为,他是我的父王啊。”零落仰头,望向了天边的那轮圆月,“他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的,对吧?”这句话像是在自我安慰,零落不由的酸了鼻子。 回答她的,是无际无边的沉默。 当有人进入一个空间时,就会惊动那个空间里,最为强大的异灵。零落来了,木子逸想来也早就知道了,说不定,此刻就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们。他是零落的父亲,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困在这里一辈子。若他想让零落阻止自己的计划,就走空羽的话,零落绝对不会身处这种鬼地方的。 晨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担心的不是空羽的生死,而是星帝会对他做什么。木子逸是不可战胜的,在他眼里,除去零落的人生之外,其他人的人生和命运,不过是他随性制作出来的游戏罢了。杀了空羽,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想和不想的问题。然而,这是一场游戏,若是死掉,就没意思了。木子逸的可怕,是众所周知的,宠溺零落宠的厉害,却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避开他的操控,零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擅自用自己的“命运之轮”建造了另一个世界,他都不曾过问一下。那个建立在时间尽头的地方,是一个没有悲欢离合的世界,里面的生灵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也不用感慨时间的飞快,更不会被木子逸所操控。他们会拥有无限的生命。 即使是这样,作为星界主宰者的他,领地受到侵犯,都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那出于本能要去维护主权的“命运之轮”生生压制了下来。一旦主权受到威胁,“命运之轮”便会自动降下“狱雷”,销毁一切威胁到主权的事物,以及除下一任以外的人。 “命运之轮”是有规律的,上一任命运者,是无权控制下一任命运者的命运和人生的。零落喜欢上了空羽,木子逸不同意。操控不了零落的心和记忆,却不代表也操控不了空羽的心和记忆。这一点,零落是在清楚不过了。 巷子的尽头,沉重的“吱呀”声,再一次混合着凄异的鬼鸣声,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枯灰色的树叶卷地而起,在风中飞舞摇曳。月光显得诡异了起来。 “殿下,听说在空羽殿下被带走之前,你们吵架了。”晨澈用魔力为零落护理着长发。 这一年,她只有三百一十九岁。对于命运者而言,这个年纪跟刚出生的普通异灵差不多。前五任命运者,都是在出生一千年以后,才正式的与自己的“命运之轮”接触,慢慢的互相了解,当“命运之轮”凝聚的足够大时,才会以自己主人的情感为动力转动起来。到那时,他们便会合二为一。 然而,零落的命运之轮已经汇聚的同她父王的一般大了。如今,只差零落的情感了。零落从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情感来源的方式也少,木子逸对此表示无奈。对于空羽这件事,他也有些纳闷。只怪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得他的苦心。 见她不答,晨澈又问,“为什么吵架?都吵架了,听到他出事,为什么还要冒险过来?” 为什么吵架?零落的睫毛在月光下颤抖着。 那一日, 空羽要离开,零落不肯。 “乖,我呢,要去修炼魔力,你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去玩。”空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长发,笑容可掬。他想要更多的人臣服在他的脚下,这是众所周知的。 零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在晨澈的耳朵里,化作一汪清水,变得湿润一片。无际无边的悲伤蔓延至他的全身,在月光的渲染下,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变得难过。 “我一直都是臣服在你的脚下的。”零落舔了舔干润的嘴唇,轻轻地用温柔的嗓音开始诉说她有多喜欢他。 “你只有一个,并不代表全世界。” 零落的唇,一张一合的倾诉着。片刻,她的声音再一次从四面八方交相传来,“我说,对不起,我的臣服不能代替你的一切。虽然我爱你,但是,多年来,我依然无法成为你的全世界。最后,我转身走了。我以为,他会追过来,但他没这么做,而是看着我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不怕他生气吗?” 她摇摇头,“因为,他是我的全世界。”清润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份不可加以质疑的坚定。如同磐石一般的的信念,鼓锤一般,敲击着晨澈的心灵,他望着零落,有那么一瞬间,晨澈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第05章一个有故事的女孩 父王他,是真的生气了呢!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生气,是因为我来找空羽的缘故吗?零落难免的内疚了起来。 此时此刻,印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老的古铜色住宅,房子的前面,如同地毯一般,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奶黄色的“守望花”。每一个角落,都刻满了温情与忧伤,萦绕在了天际一片绯红赤黄的夕阳里。凄异无比的鬼鸣声,在此刻,失了形影。 壮观之中,散发着醉人的气息,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这里便是“夕阳宅”了。一个建立在“寂离巷”中的空间。 深远而又神秘的住宅里,回响起了古老的乐章,此起彼伏的音调,在晨澈的眼里变得空洞寂寥。 伴随着沉重而又巨大的铁门的推开,患病的老人一般,铁门开始发出沉闷的呻吟,合着与锁链的碰撞声,一起传入了住宅深处,空谷传响,久久不绝。 迈着散漫而又焦虑的步履,零落进入了院中。 晨澈有些小激动,以为他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主人了。 伴随着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住宅的门随之打开了…… 一个少女,站在门口,浅灰色的瞳眸里,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欣喜。夕阳,映红了零落的面颊和衣衫。深远的瞳眸里,倒印出了门口她的模样,转而体替之的,是同样程度的惊讶。 惊异的瞪大了双眼,晨澈丢开了手里的发丝,颤抖着声音,“天呐!” 华丽的深蓝色秀发拖了一地,一双不同颜色,却同样清明的眼睛,一笔勾描的眉毛,似隔着烟气的面颊,无一不证明着血脉的勾牵。 “殿下,……她……她谁啊?”太不可思议了,天地间,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呢?而且住在这里……难道是殿下的孪生姐妹? “抱歉,我是第一次来。”零落望着那个女孩,不由得皱了皱眉。 少女眼中满是沧桑、凄凉,“我是被困在这里的亡灵。”清润而又悲伤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零落的耳畔,就如同黎明那历经岁月冲洗的钟声,那般的动人心弦。 …… 透过曼妙轻纱,隔着虚幻的光影,零落望着面前的人儿,眼底闪过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难过,“你有女儿吗?” 水木清理了理自己白色的纱织长裙,“有的,只是,我从没见过。”她停了停,“不过,现在都好了。” “……” “那,你快乐吗?”零落打住了刚要开口问原因的晨澈。并示意他不要问。 晨澈不由的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好奇而已嘛!观众们不也很好奇,女人就是小气!再说了,,水木清不也有心要告诉我们。 在心里嚷了半天,晨澈终是不再过问。 水木清一愣,转而嘴角上扬,露出了会心的浅笑,轻摇着头,“我不知道。”她的眼里,逐渐布满了雾气,“我想轮回,但我放不下曾今,舍不得离开。” 零落:“……” “为什么?”晨澈瞪了一眼零落,不甘心的问了起来。 “因为,我太爱他。”水木清说的那么的直白,那么的坦然。零落看到她的眼里开出了朵朵清傲的水莲在虚有的阳光下,倒印出了琥珀色的天空。“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故事?” 零落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哦!”水木清俏皮的嬉笑了起来。将一个剥了皮的冰蓝色果子递给了零落。 然而,零落却没有接过,出于本能的避开了水木清伸过来的手。她不喜欢陌生人接近自己。 她的手指明显的僵了僵,停在半空中,继续递过去也不是,缩回来又觉得不妥,而零落,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将头侧了过去。 没有人去打破这样令人难堪的气氛。晨澈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直觉告诉他,零落不喜欢这个女孩。 “诶呀,这么好吃的水果,殿下你不吃我可就不客气啦!”说罢晨澈咧嘴笑着抢过水木清手里的“落果”。 “落果”是一种罕见的水果,千年一树,百年一果。长得像苹果,却要像香蕉一样需要剥皮。吃了能增加魔力,许多异灵家族,对此都虎视眈眈。当晨澈看到水木清将果子递给零落时,惊讶了半天,至少,他可以肯定,她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笑的很假。”面对晨澈的解围,零落侧眼一望,便戳穿了一切。 晨澈顶着满脸的黑线,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果子,时不时的,会听见一些牙齿碰撞的声音。少说几句会死吗?! “你慢点吃,家里还有很多呢。”水木清笑了笑。 “不是说要讲故事吗?”那就讲吧!晨澈目露凶光,你不听,我就偏让她讲给你听! 故事是这样的,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还为他生了孩子。但是,有了孩子后,我却莫名的将他忘记了。我是星界最美丽的女孩,那时的我,忘记他之后,一心想要嫁给贵族。他希望我幸福,设计让我如愿以偿。可是,我却又在给别人生过孩子后,模糊的记起了曾经有过他的存在。我将这些事,告诉了我的好姐妹。然而,没过多久,就传入了我君爵的耳朵里。 我的好姐妹说,我跟那个男人有过私情。 一夜之间,我从君后沦为罪人。被关在了那个空间的心脏地带,那个女人,代替了我的位置,她每天都来盗取我的魔力。直到有一天,我因魔力枯竭而死。死后,我记起了他的一切,同时,也在这里见到了他。他把我带到了这里,告诉我说,我的女儿过得很好。可是,我却一直都见不到她。 水木清叹了口气,目光停在了零落的身上。 零落抬眸,只是淡淡的望着她,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波澜。 第06章 没有勇气 零落侧过脸去,“我不是来听故事的。” “……”水木清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只能告诉你说,你的女儿过得要比你快乐,打扰到彼此的生活的话,对谁都不好。最好是,永生不在相见。”零落微微皱着眉,在那眉眼深处,丝丝缕缕的难过,却,松散的缠绕在她的眉心。 水木清咬了咬唇,不再说话。那细碎的言语,句句刺她胸膛,永生不得相见,那怎么行呢?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我的女儿……水木清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瞳眸,却看见冰凉湿润的液体,悄然划过,落在雪色纱衣上,逐渐晕染开来,,变得苦润,朦胧。 晨澈有些不忍,望了望并未察觉的零落,刚要说话,却在看到窗外虚幻的夕阳时,没了声音。他想,他知道水木清和零落的关系了。母爱是的出于本能的,而子女对母亲的关怀,是一种觉悟。对于一个从未见过自己母亲的人来说,突然的遇见,只会有更多的泪水与纠纷。更何况,母亲已经命不久矣。 如同栀子花一般的轻柔美丽的笑颜,是水木清再一次抬眸时,留给晨澈的印象,那双眼睛里,布满了早晨的水雾,朦胧一片。 “我们是来找星帝的,不知,阿姨你可知道他在那里?”晨澈不想在留在这里了,他莫名的感到很内疚。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吧!自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会不会像这位母亲一样,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呢? “他在那面墙的后面。我只是一个灵魂,所以进不去,不清楚他的位置,也无法穿过那面墙。”说着,她起身向住宅深处走去,“我带你们去。” 柔软的长发,托在了地上,零落走路时,不慎将其踩在了脚下。然而,那三千发丝却穿过了零落的脚。水木清是魂魄,她的一切,都是看似有形,却无形的。此时此刻,零落终于鼓起勇气,望向了她。纵然是着飘渺影子,却也会在冥明之中的牵引下,遇见…… 那么的熟悉,却,夹杂着猜不透的陌生。使得她,不得不去深思,明明就在眼前,却出于本能的不去亲近。甚至去挖苦,讽刺。她们是见过的,很久以前,她站在一颗梨花树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唤她的小名,遇见。她总能梦见这样的场景。想不透那是谁,也不明白,为是么会梦见。此刻,她一直在零落面前故作轻松,,做作的笑着。莫名的感觉,梦里的人影,与面前的这位,有着不一样的心。也许是在这里呆的太久,,变了吧! 一路走来,零落依然没有勇气喊她一声母亲。直到穿过那面无形的墙,她才听到墙外传来阵阵哭泣声,那个没用的女人,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了,我的女儿确实过得很好,谢谢你告诉我。”穿过那面无形的墙,透过薄如沙的雾气,一遍又一遍的响彻整个“寂离巷”。 第07章 错觉 闷热的空气,使得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浮躁了起来,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是走不到尽头的“寂离巷”和古铜色的“夕阳宅”了,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深处,传来了婉转而又空寂的旋律。这里,才是星界的尽头。 如同铁链一般,环环相扣的异次元空间,无一不显露着能力与智慧。这个被称为是“空谷”的黑洞,是历代星帝操控星界的地方。 晨澈的面色顷刻间变得苍白,这里的引力太过于强大,人类一旦接近,必会被深深撕碎,若异灵的魔力不足以与此抗衡,也会是这样的下场。而且,这里面汇聚了星界最纯净,强大的魔力。那面墙,与空谷入口相连,从某种意义上说,很好的将黑洞引力隔绝开来,所以,“夕阳宅”和“寂离巷”才无大碍。 望着他开始缩小的瞳孔,零落乱了方寸。若再往里走,晨澈一定会被撕碎的。想都不想,零落唤出了自己的魔杖。魔杖的顶部,是一颗不规则的陨石,泛着幽蓝色的淡淡光泽,在那里缓缓转动着。在晨澈的额头上一点,魔杖便带着晨澈原路折回了。 零落作为下一任星帝,是完全有能力“洞彻”星界的。如今,却洞彻不了这个黑洞,就如同她“洞彻”不了“寂离巷”的尽头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她笼罩,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此时此刻,身处这空谷之中,星界中的砂石一般渺小。 零落有些失望,也许,从木子逸手中抢人,是不可能的事。 命运的乐章,一遍一遍的回荡在零落的耳畔,迫使她心乱如麻。打不过父王,就意味着带不走空羽……自己未必也太没用了。若再强大一点,那会有多美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千丝万缕的水蓝色线条,如同潮水一般,从零落身后涌来,划过天际,破天长啸,清风流水一般,不着痕迹的从她脚下越过。以闪电般的速度纵横交错,形成了虚幻的长廊,直通向了看不见的远方。长廊的两侧,开始形成虚线所勾勒的门,一扇接着一扇一层连这一层,形成了庞大而又壮观的线条画。 这里拥有着通往每一个异次元空间的大门。这雄伟的工程,曾花费了两代人的年华与精力。这里面的一切,无论是一株草,还是一个异灵,都是星帝们依靠命运之轮的力量一手所创作的。 零落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在心里偷笑。就在刚才,她与自己的命运之轮产生了共鸣,。得到了她的默认,正在以光速吞没这里。并给她牵引出了通往另一个命运之轮所在地的通道。空气不在像之前那样闷热。像是接近太阳似的炽热,顷刻间,便被寒气覆盖,消散开来,化作清风拂细柳般的飒爽。 不在像之前那么渺小,甚至多了一种大权在握的快感。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能力战胜木子逸。这种感觉,就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如果战胜了他,那我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继承者里,能力最强,最年轻的一位。 零落不由分说的摇了摇头,无底洞一般的虚荣心,就这样,轻易的将她覆盖了。说实话,我其实很想知道,作为星界之主的父王,被尊称为是星帝时,会是怎样的感觉和心情。 而这些疑问,也只有在她成为星帝时,在时光的陪伴下,由岁月去参透了。 第08章 蔷薇下的少年 犹如长龙般蜿蜒至苍穹的尽头,天空中,蔷薇般赤红的点点光泽,点缀了这里的天地,也映红了这里的事物。幽冥的蓝色线条在这里终止,转而替之的是绯色的勾勒,纵横交错,迁出了虚实不定的地面,巨大的齿轮在那诡异的光泽下,泛起了一抹说不出的寒意,,虚幻的音调,从不同的方位交响传来,流水一般冰凉而又湿润的旋律。 古老的蔷薇藤蔓,松散的编织,交错,构成了一把华丽而又危险的高贵王椅。王椅之上,没有规律的绽放出了三四朵妖艳的蔷薇。 背对着零落,一个少年戴着漆黑色的魔术帽,慵懒的坐在上面。魔术帽的帽檐上缠绕着一根带刺的细小藤蔓,开出了两朵血蔷薇。一袭一丝不苟的暗红色连体蝙蝠衣的衣边松散的堆折在他的两侧,细而长的腿,一条,随意地踩在面前的藤蔓上,另一条弯曲的幅度较大,踩在王椅的边沿上,看似不雅的动作,却处处透露着非凡的王者气质。 零落没说话,只是走到离少年仅有两米的地方,将头垂下。偏偏长发铺了一地。幽明的瞳孔深处,处处透露着不加以掩饰的紧张之色。零落深知,在寂离巷时,已将父王惹怒,虽说不晓得原因,但是,却也跟她脱不了关系,不说些好话,定是过不去的。 只是零落没想到的是,她的这点心思,又其能瞒得过木子逸的眼睛呢? 王椅转动,不着痕迹的对上了零落,少年抬起了看似沉重的眼皮,露出了一双深沉如梦的瞳眸,俊丽的脸庞,拥有着虚实不定的线条。年轻的就像是十五六岁,然而,又有谁能想到,他已是拥有一个三百一十九岁女儿的父亲了。绯色薄唇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不是要说‘好话’吗?本座等着听呢!” 零落的身体明显的一颤,“……”是“心术”! “并不是,凡是与命运之轮达成生死契的人,就都会。”木子逸双眼微眯,高深莫测的望着零落,“遇见,你未必也太让父王失望了,区区一个‘寂离巷’,就把你困了五天五夜。”木子逸的唇未动,声先行,无一不透露着蛊惑。零落只觉头疼。遇见是我的小名,听说,是我母亲取的,应该就是水木清取的吧! “……“舔了舔干润的唇,心里有些愧对父王,原来是令他失望了,所以才生这么大的气。 此时此刻,零落竟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前来的目的了。 木子逸秀眉一挑,被藤蔓高高托起的王椅,在蔓枝的牵引下,靠近了零落,从原来的两米,变作了现在的两厘米,纤细而又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勾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零落这才发现,这里有一从年纪很大的蔷薇,少说也有,一万年了。即使是这样,它也依然是生机勃勃。蔷薇巨大的根系,不加以掩饰的裸露在她的面前。只是,此刻的她,却顾不上欣赏这里的风景。 木子逸俯视着自己的女儿,瞬间,心底的人影,与之重合,使得他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是她,哪一个是女儿。勾起了一抹笑意,不由分说的去唤她的名字,却在开口前,模糊了声音,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很多年没用嘴说话了,嗓子沙哑的都发不出声音了…… 第09章 原来,每个人都有秘密。 木子逸那遥遥而不及的眼神,在零落的眼睛里,逐渐布满了早晨的雾气,变得清润一片。 片刻,木子逸闭了闭苦润的眼睛,放开了零落。王椅微侧,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在王椅的旁边蔷薇藤蔓迅速缠绕,紧密交织,勾出了一把与王椅不相上下的椅子,并示意零落坐下。 踩着由藤蔓组成的阶梯,零落坐在了上面,“……” “父王,空羽,他……”零落望着木子逸手中玩弄的一节泛着暗红色光泽的圆木,不自觉的停下了语言。那是木子逸的魔杖,同零落的一样,一出生就有。 当零落再次抬头时,却看见她的面前浮现出了一个少年,一袭雪色衣衫在晦暗的空谷里,显得格外醒目。直达腰部的靛色发丝,用一条蓝色发带扎成了马尾,眼底含笑,望着坐在那里的零落,戏弄的勾起了嘴角,就仿佛在说,瞧吧,我五天不在你身边,你就找了我五天,还嘴硬说,不想见我!遭报应了吧! 零落:“……”黑腹也不带他这样的啊! 木子逸没做任何动作,空羽那含笑的眼神却变得空洞了起来,失去了原有的灵气。像是,像是失去了灵魂!! “遇见,我只是凝结了他的灵魂而已。这么做,只是单纯的在告诉你,你在怎么有天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即使,你与它产生了共鸣,现在就可以进行简单的操作。” 零落眼皮一跳,原来,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想法,他都一清二楚。那么,刚才他为什么不阻止她占有这里? 木子逸看着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不得不说,零落真的很像她,无论是模样,还是动作,包括性子,明明是他养大的,怎么就一点都不像他呢? 木子逸打了一下响指,零落便看见以这里为中心,暗红色色的莹光开始吞没原本纵横的冰蓝色线条。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击她的心脏而去。转而替之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楚。望着空羽不染纤尘的容颜,咬了咬牙,忍着痛,没让自己叫出声来。血液从胸腔里蔓延至口腔,却也被她忍着作呕的危险,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木子逸不说话,心疼了。将手指一挥,暗红色荧光停下了脚步。曾经,她也是这般的倔强,使他忍不住的就想欺负,想征服她。然而,她不服软,令他又心疼,又生气…… “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原因,当‘命运之轮’的力量冲撞到一起时,那个能力弱的,便会受伤。”木子逸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去看她“这只是一个教训……” 零落定了定心神,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然而,她的心神都在空羽的身上,虽然已是极力的掩饰,但还是被木子逸分秒不差的受入了眼底。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却不曾料想,他竟像寻常父亲一样,谈起了家常。 “秋水她最近在做什么?”木子逸摸了摸鼻子,用沙哑的嗓音问道。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瞧了一眼如同断线木偶的空羽。 而这一动作,不着痕迹的落入了零落的眼中。父王常问起秋水的事,故意让我看见,不就是在威胁我?若不老实说,后果自付。 “和曾经一样,独自坐在窗前,遥望窗外梨花……”零落抿了抿唇,父王都不用回音说话了,她哪敢再用啊? “这样啊……”木子逸眼底闪过难过与自责的神色。 那时,我并未在意过父王眼角的雾气,只以为,秋水从小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父王才如此关心她,当后来回想起来时,却已是,物是人非。 木子逸起身,侧身而立,一袭触目的红色,在零落的眼里,变的沧桑寂寥,这遥遥而不及的位置,会不会牵住了父王的自由?是否会孤单?零落的脑海里,莫名的出现了这样的疑问。其实,她了解到的,关于“命运之轮”的规则,并不多。她也不确定…… ________ 第10章 记忆花碎裂,剩下的,不过是迷茫 清风吹过,洒下点点落花,分不清哪一朵是属于自己的芬芳;逐渐合上眼皮,等待命运的安排。 ——题记 ____________ 木子逸起身,踩着无形的阶梯走到了零落的面前。之前那种不失风范的孤傲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像一位普通的父亲那样,不拘言笑的聊起了家常。 “遇见,见到她了吗?” 零落没说话,她似乎并没有听到。目光一直停留在空羽的身上。 木子逸轻皱眉头,显得有些落寞。却在说下一句话时,变得更加亲切了起来,“不如,我带你去她身边住几天?”轻轻廖过她的发髻,整理好她的衣衫,木子逸说着计划好的话,掩饰着眼里的难过,心底却是一片湿润。明明答应过她,不许让零落知道,却偏偏计划着,如何让她发觉,或是知晓…… “父王,她不快乐。我不喜欢她……”零落抬头,望着少年。两双同色的眼眸,对在了一起。 木子逸眼底闪过一道清明的光,看不出是悲还是喜,却在下意识里,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遇见,听父王一句,你和空羽是没有结果的,你并不是他命中注定的人。等到你命运轨迹的末尾,他就会将你完全忘记。所以说,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父王,我并不觉得我们没有结果。”零落一时口快,不加以思索的脱口而出。 零落的固执,惹得木子逸一时说不出话来。忍不住的,他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年少无知,无知到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使它没有末尾。每个人,都有末尾,大多数人的末尾,都是死亡。而命运之子的末尾,是在他们成为星帝的时候。所有认识他们的人,他们认识的人,以及与他们有关的事物,都会将他们遗忘,甚至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人,在他们拥有孩子时,也会连同孩子一起将他们忘记。唯一不曾忘记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子女。更何况并不是注定的那位呢? 木子逸在很多年前,将一个人的幸福与与另一个人的生命和记忆,以及属于他的最后自由,交付出去,以他爱的人的年华为媒介,换回了他最爱的那个人的记忆。却,在目睹了那个注定要失去幸福的人的成长后,企图还她完整的一生。只是不知,她是否,还会原谅自己,还会像曾经那样,拉着他的手腕,喊他一声父王…… 还会像曾经一样吗?他好难过,他只想挽回一切,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担负起“寂寞”二字。 深邃诡秘的暗蓝色瞳眸间,一闪而过的,是如流星般的华丽,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思绪,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化作了一袭纱衣,飘入了回不去的曾经,成了挥不去的记忆。 修长的手指间,一条暗红的柔软荧光,在零落面前蜿蜒游走,逐步,没入了空羽的额头,泛起了点点光泽。零落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身边的一切,就都变了。 月光下,她看见一池清水里,开出了朵朵靛色花朵。木子逸说,这里是空羽的记忆池,里面开满了记忆花。 在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都有一个记忆池,每一朵记忆花,代表着与一个人的记忆,一片花瓣,记录这一件事。,即使是与一个陌生人的一次意外对视,也会连同想法一起被记录,直到本人濒临死亡时,才会全景回忆。 那条暗红色的荧光,在池中徘徊,最后,窜入了一朵开的最为灿烂的花里面, 一片,两片,花瓣凋谢,谢了一地过往,雾气遮住了十载月光,花瓣上,映出了曾经的时光,回想起了曾经的话语。如同乱麻一般,没有规章。满手回忆,沙沙作响。 零落面色一沉,慌张的去抓那些花瓣,却,如何也握不住过往红尘,逃不开迷茫。 怎么会这样呢? 父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记忆花凋谢了,他会忘记我的! 她好难过,却如何也落不下泪来。零落不是空羽注定的人,作为命运之子的她,是为空羽流不出泪来的。零落伸手去触碰那已然凋谢了的花朵,那花却是,一触皆枯。 零落的身影在木子逸眼里,变得越来越落寞,月光如纱似水般的平静,被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惊起了看不懂的水波,他不禁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的女儿。 任凭她用仇恨的眼光望着自己,一摇一摆的背着早已昏迷不醒的空羽离开空谷。 直到听不见声音,木子逸才一一拾起早已透明化的落叶,安静的放入了怀中。 第11章 忘记, 注定触碰不到彼此的呼吸,那夹杂着雾水的瞳眸里,依然是无法释怀的悲伤。总是握不住手心里的温存,猜不透这其中的原委。——题记 当离开空谷后,那面墙的后面,那个没用的女人,埋头睡着了,而晨澈,抱着零落的魔杖,坐在角落里,眼底,是如何也化不开的恐惧之色。见到她带着空羽出来,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殿下,主人他怎么了?” 听到动静,水木清清醒了过来,泉水一般清明的瞳眸里,布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 也许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了的缘故,她整个人都略显秃废。近似透明的身体,在零落疲倦的眼睛里,也变得单薄了起来。见到来人,她忙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可是,却在看到落寞到不堪一击的零落时,半晌,都没了动作。落寞?她没眼花吧?还是,幻觉?第一次见面时,那波澜不惊的身影,依旧刻画在她的脑海里,而此时此刻,她那深浅不一的脚步以及晦暗的目光,无一不显露着本不该出现的难过。不是落寞,又会是什么呢? “空羽的记忆花谢了,你有办法修复的,对不对?”零落放下空羽,用几近哀求的声音对水木清说,顺势没入她的怀中,企图寻求最后的温存,以及想要的安全感。 却,在碰触的那一瞬间,穿透了她的身体…… 背对着所有人,晨澈看不清零落的表情,却也不明所以,之前,对水木清是那么的淡漠,而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想要她的怀抱。恍惚间,晨澈看见零落的肩膀轻微的抖了几下,多了一丝看不真切的情绪。而水木清,却不由分说的落下了泪来,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办不到。” _________ 不知过了多久,空羽好看的眉,在轻微的紧蹙下,预告了他的苏醒。 见他坐了起来,零落鼓了鼓勇气,撩起纱帐坐在了他的床边,握住他的手问了一句,“舒服些了吗?“ 空羽一愣,转而勾唇笑的轻浮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用食指抵住零落颈窝,不轻不重的推开了她,望向了帐帘后的晨澈,“这里是哪儿?大清早的,怎么有这么个女孩守在我的床边?不会是喜欢我吧?也不带这样的啊!“ “主……主人……”晨澈半天没反应过来。主人怎么把殿下忘了?是在开玩笑吧? “不过,着模样还不错。”空羽瞥了零落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一点留恋,陌生的让零落的心里一阵抽疼。再也听不下去,零落侧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而又难过的背影。 却,如何也唤不起红尘过往,留不住海誓山盟。 水木清抬头,望着零落,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担心,“怎么样了?” ”即使知道结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的心还是很痛。“零落抬不起沉重的眼皮,说完一段令她揪心的话语后,靠在冰冷的墙上,不在说一分一毫的话语。 第12章 一个关于成长的游戏 在夕阳的辉映下,希望不期而至,仰望着看不真切的倒影,难过,从此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题记 薄如蝉翼的纱丝漫帘,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拂动了起来,似蛊惑一般的声音传入了零落的耳朵里,“遇见,过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零落不由分说的烦躁了起来,目光变浅,双手蓦然攥紧,却, 在下一刻,恢复了原样。 沿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零落离开了住宅。 在那大片的守望花前,侧身而立的,是戴着高高的魔术帽的木子逸。在夕阳的交相辉映下,他光滑的脸颊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那双深蓝色的瞳眸,似乎饱经风霜。零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眯着眼,望着远方,天际,那如同被画家渲染过的黄昏,也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他嘴角尽是苦润的味道,“恨不得杀了我吗?“ 透过缭绕香烟,零落看不清他朦胧如晨雾覆盖的瞳眸里,那似落叶般萧瑟的难过。她不回答,此时此刻,心里多出的内疚,迫使她选择沉默。从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照顾她,打点着她的生活。零落暗自叹气,也许,这就是亲情吧!就算她在恨他,即使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也绝不可能有手刃父亲的魄力。微微低着头,目光停留在木子逸左手中指上的一枚红宝石雕琢而成的戒指上,“父王……” “空羽的命里没有你。“他似乎开始解释了。 零落不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告诉你她以前的事了吗?”然而,他却再一次的忽略了正题。 “算是吧。”零落敷衍着,她并不想在这时候,聊起那个女人。 ”你信吗?“木子逸转眸,望着她。 “不信。”干脆到不加以修饰的回答,明显的让木子逸愣住了。 “为什么?” “之前,不太肯定的,你一问,我就确定了。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的。父王,她不爱你。“安静的,她说。 木子逸的身体明显的僵住了,好久好久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还把她的灵魂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让她去轮回。“ 木子逸笑而不答。零落也不再过问。 片刻,木子逸才说,“真的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零落不言。 木子逸随手撩起她的一股头发,在手里玩弄,“其实,他的记忆花,是可以修复的。”故意顿了顿,他说,“只要找齐记忆花瓣就可以了……”随意的瞧了零落一眼,她抿着唇,眼底泛起的浅浅光泽,一拂即逝,似划过树梢的微风一般的不易察觉,即使是这样,那呼啸而过的光芒,却尽数被他收入了如深渊一般的眼睛里。 “记忆花瓣共二十七片,落到了二十七个人的记忆里,只要他们肯交付出来,记忆花便可修复。我们来作一个游戏好吗?”木子逸自顾自的喃喃着,“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陪你作过游戏……” 零落不说话,模样显得有些落寞,的确,是这样…… “你去寻找这些花瓣,我只给你二十年的时间,在到达期限之前,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好吗?“木子逸的声音分外的沙哑,断断续续的说着,”也许,在这期间,你的命运之轮会尽数转动起来,到那个时候……”他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他放开了零落的青丝,将手插入了裤兜里,不再说话。 到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呢?零落莫名的恐惧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那一日木子逸的眼里多了份不应该出现的不舍与难过。 到那个时候,你或许会和空羽在一起,而我,将离你而去,从此,这世间不会再有关于我的记忆。木子逸侧过身去,在华丽的风景下,零落看不见他的眼泪在晶莹的闪烁。 第13章 遥迟° 一湖池水,泛起了浅浅波纹,在他的注视下,她的眼帘间,一片朦胧。——题记 隔着潮湿而又温润的雾气,沼泽地里明灭可见的清水里,倒印出了一种巨大的古老藤蔓,棕褐色的粗壮枝条上,稀疏生长着一些泛着光泽的尖刺。带着这些武器,纵横于沼泽地里,直到看不见的远方,看似危险的事物,却在柔和色彩的渲染下,透露出了淡雅的忧伤之色。在它之上,建立着一座透明的城。那便是, 此间城。 是零落所建立的落天谷的中心之城。 只有一些清明稀疏的线条,似寥寥几笔的勾画,隐约间,还可以看清它的轮廓。镜面一般,映出了周身的一切风景,如何也分不清虚实,又似水面一般,淡蓝的花瓣落在上面,便会撩起浅浅的水泊,而那花瓣,便会透过着”水面“落入室内,却如何也看不见室内景观。 ”此间“中,透明的墙面上,映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一双泛着光泽的黑色皮靴迈着蜻蜓点水般轻盈的步伐,走在绝对光滑的路面上。而每一次的落步,也恰如蜻蜓点水,涼起了浅浅水泊,在风中荡漾。 少年漆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张精致的v型脸,拥有着一双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星辰的眼睛,,琥珀一样的柔紫色瞳孔,是画家无论如何都渲染不出的色彩。 带有衣领的黑色披肩,在他锁骨的位置,系着一个暗紫色的蝴蝶结。披肩下,是一件类似于衬衫的紫色收腰衣服,衣角处,是直达膝盖的紫色衣摆。配着一条笔直的黑色长裤,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上将,中尉,骑士长之类的人物,尤其是他身后的偏偏长发,给人一种叱咤风云的幻觉。在那数以千计的墙面的倒映下,却早已分不清虚实了。 那英姿飒爽的少年,最终停在了一座宫殿前,好久,都没了动作。 只见他桀骜的眉微微皱起,一股忧伤似藤蔓一般缠绕在了他好看的眉上,硬生生的磨去了那剑一般的锐气,而那双眼睛,也没了方才的光芒,似乎,曾经一统修罗族的风姿,真的已经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成为了曾经。他宛如一只饱经风霜的鹰,沧桑而又寂寥。 犹豫了片刻,终是一个闪身,便没入了这座殿堂。 殿堂的中央,是一湖池水,小池中盛开出了七八朵睡莲。墙壁上,可以看到此间的每一方土地上的景物,甚至是城下的沼泽,而且,这里的墙面,也是与那些景物相连的,穿过墙面,就会来到墙面上所有的画面的真实地方了。绕过小池,穿过拥有梨花树林的墙面,就来到了零落的住宅。她的家,是一个此间城之外的地方,被唤作是,”梨花迹“。 类似于日本特有住宅的样式,不同的是,这住宅是“水“做的,上面倒影出了飘渺的树枝,以及在空中翻飞摇曳的落英。 屋子里挂着随风飘扬的纱帐,暗蓝色的长发拖了一地,零落站在一面镜子面前,镜面上,隐约浮现着”风絮谷“这几个字样。晨澈悬飞在她的身边,听到脚步声,晨澈回头张望,见到来人,先是一愣,而后行了礼,”遥迟族长。“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不太高兴,晨澈忍不住的翻着白眼。 遥迟,是修罗族族长。零落建立了落天谷后,将他,连同空羽一起安置在了此间城。 ”零落,“他说。似乎有一种不可琢磨的苦润,将他的声音紧密包裹了起来,里面充实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零落回头,暗蓝色的瞳眸朦胧一片,嗯?零落这样回答着,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半晌都没听见自己的声音。眼帘间,不自觉的隔上了一层飘渺的雾气。 遥迟听不见她的回应,眼里难免的划过了一抹失落,满腹的话语本来堵在喉间难受的要命,却在这一刻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连回应都不在给我,那那些话语,也没有必要在说给她听了吧!不在说只言片语的字段,转口笑了笑。连他都不曾意识到,那笑里填充着多少的苦润与落寞。 零落见他不言,鼻子一酸,差点便流出眼泪来。她也不明所以然。怎么会因为他的不言语而难过,可她却忽略了,自己也不曾给他留下过只言片语。 第14章 梨花翻飞。 巷里的梨花,不知何时开过,又不知何时,谢了一世年华。她说,再美也不及当年。——题记 风儿,带动着那雪白的梨花,游走于世界的角落里,如画的地方再一次的加上了好看的点缀,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的华丽而又清明。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父王为什么不安排母亲重生,而是将她的灵魂以那么残忍的方法留在身边,为何说,空羽的命里无她。其实,我有第二个选择的,那就是和他从新开始,重新的一段记忆。可是,没有谁会拿已知的幸福去赌未知的未来,没有谁可以肯定自己可以完全掌握的了自己的命运。我不敢重来一次,因为,我胆小。 ——-——-——-——- 从住宅的内屋里,走出了一位苍老的妇女,她的面容上,布满了一条条的尾纹,被揉皱了的纸张一般,怎么也弄不展,那双眼睛,似晕染开来的墨水一般,有着化不开的颜色,而她的长发,雪亮雪亮,除白色外,干净的不夹杂任何的杂色。她的模样分外清瘦,穿着略显宽大的长衣,更显得萧瑟,走到零落的身边,”你父王他刚才来过了。“ “嗯。”零落不自觉的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叫秋水,零落一直唤她婆婆。 零落回头仰望着婆婆,莫名的多了份酸楚。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梨花巷,父王将我送到了那里生活,那时的秋水,很年轻,拥有着和我一样的蓝色长发。据说,她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凡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为她倾倒。可后来,只在一夜间,满城花谢,所有的林间小道,尽数被落花所吞没,渐渐的化为了腐臭的淤泥。零落踮着脚尖,趴在窗口往屋里张望,我看见她的头发寸寸皆白,在晦暗的阳光里,泛起了阵阵寒光,正当我吓得瑟瑟发抖时,我的父王将我抱在了怀里转过身去,望着正在腐化的落花说,“花落了。”落了一世年华。我以不记得他是怎样对我说的,恍惚间,还记得那时的感受,落寞与难过充实在我的眼睛里,我含泪望着我的父王,他说,”遇见乖,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问我的父王,”是因为时间吗?是他带走了梨花吗?“ 而屋里的秋水却失声笑了起来,“时间?会吗?会是时间吗?”笑着笑着,她便哭了,就如同窗外的梨花雨一样,散发着悲切而又醉人的忧愁。 而我的父王,却将我放下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晓,梨花巷里的梨花是不会因为时间而凋谢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建立了一个没有时间的世界。秋水也总是告诉我说,”偷走她美貌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她自己。“ 曾几何时,我也是觉得着跟父王是脱不了关系的,当我问起时,他总是会选择沉默,不经意间,就绕开了话题。 后来,他终于肯说了,摸着我的头说,,遇见,这只是一个交易。 是一个怎样的交易,会让一个正是妙龄年华的女孩,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宁可华发披肩。我至今都无法参透这其中的奥秘,这算不算的上是一种无知呢?还记得她说未来要让自己快乐,只是昏昏沉沉间,还来不及问,未来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快乐,我们便被物是人非所吞没了。 梨花巷自那一夜起,再也没开过花,地上早已腐烂的花瓣,空气中至今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直到我们离开时,都不曾再见过那令人陶醉和向往的风景。 第15章 约定° 尽管,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尽管,这一去注定是飞蛾扑火,那偏折的命运却在某一刻的字眼里被就诊开来。——题记 寂静,是梨花迹里独有的气息,风,带着淡淡的清润,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动着自古以来不变的落花。即便是这样动人的风景,却也是如何也入不了秋水的眼。 屋里的老人叹了口气,”你父王他是有苦衷的,他只是不想你步他后尘……“ 许久,零落测过身去,莫名的,心低有了一抹酸楚,“婆婆,无论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我都会去试一试。至于父王,他是同意的,不是吗?“ ”零落,“秋水不由得皱起了眉。”这一去,只怕是飞蛾扑火……“秋水大声的说,”你会后悔的!“ “婆婆!”零落猛地回头望着她,许久,声音却变得缓和而又平静,“我知道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记起我。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让彼此都记得,曾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她的眼波里,透露着少有的坚定与忧伤,在朦胧不清的雾水间,泛起了星辰一般的光芒,在如水的瞳眸里,一晃一晃,刺得秋水的眼底一片痛楚,惊起了一片雪白的浪花。 秋水背过身去,强忍着心里的震撼,“也是,婆婆不拦你便是……”这句话似乎说的没头没尾,但是,却终是表明了心意。然而,谁也不曾看见,她那湿润的泪水以是布满了面颊。 背影越显得萧瑟了起来,才几日不曾相见,竟苍老了数百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幻觉,但零落很清楚。花早以谢了年华,要不是住在落天谷,只怕,…… 迈着沉重的步履,回到了里屋,隐隐的,又听见她在缓缓叹息,“也不知道,花开了没有·······” “没。”零落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真切,树都枯尽了,怎么开?零落闭了闭干润的眼睛,走到了内屋门前,轻轻的倚在了墙上,“开了,可美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比这里的还要好看。” “是吗?”里屋里传来了秋水欣喜的声音,“那改天,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还要叫上你的父亲!” “好,”零落将头靠在了墙上,仰望着屋顶上的梨花随风摇曳的模样,浅浅的笑了,就好像真的看见了一样,“好,我们,一起去看看。”那笑,让屋里的遥迟与晨澈都猜不透也看不穿。 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见的,有人说,秋水想看的花,再也开不了了。就这样,在寂静的世界里,诉说着谎言,零落的心,一下又一下的抽疼着。 -—-—-—-—--—-—- 在零落的眼里,‘一起’这个词语,太过于沉重,突然间觉得,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是那时的零落无论如何也数不清的。 零落望着镜子里的字迹,久久没了动作,遥迟望着她,以为她在难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连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不似昔日一般的飒爽,他走过去,用指尖划过她耳边的发丝,似风拂细柳一般的轻柔婉转,“别难过,我陪你一起去找。” 事实上,她确实在难过。然而,面对无人能敌的父王,她又能如何呢?她的指尖在镜面上轻轻划过,”风絮谷“的空间之门便近在眼前了。 镜中呈现出了一片辉煌的色彩,在所有人惊讶的神情里,零落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没入了镜面。而遥迟与晨澈也相序跟了进去,转眼间,就身在其中了。 第01章 来自同一个以寂寞为名的国度 我在等一个,带着满身寂寞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零落。——题记 带着若有若无的芳香,山谷间,风絮花的声音合着清明的鸟叫声,与风吹山谷的声音结伴而来,协奏出了悠扬而又婉转的乐章。那温柔的,仿佛是由阳光汇聚而成的米黄色花瓣与幻蝶夹杂在一起翻飞起舞,勾勒出了一个恍若天堂的地方。 阳光透过林子,被纵横交错的枝条小心的切割成了无数块不规则的光斑,一晃一晃,晃入了零落的心底,化作了暖暖的味道,好久好久都不曾消逝。 零落迈出了脚步,走在落了一地辉煌的小道上,遥迟却在瞬间握住了零落的手腕,迫使她停了下来。跟在后面提头发的晨澈,差一点便碰到零落的背上了,忍不住的用赤红的眼珠子瞪着遥迟。 零落将脸侧向了遥迟,望着他不说话,瞳子里一片沉默的寂静,却不经意的泛着些许的流光。 遥迟见她这样看着自己,记忆里浅浅的忧伤,就这样渐渐的淡了下去,不自然的红色丝丝缕缕的爬上了他清瘦的面颊,“小,小心点。”毕竟,这里的别人的地盘。 零落轻轻地嗯了一声,尽管,她一直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小,以至于,他从未听清过,甚至,不曾听到过。安静的垂下了一双带着忧郁的眼睛,零落望着遥迟好看而洁白的手。遥迟看不清她眼底少有的情愫与不寻常的波动,还来不及因为她的’沉默不语‘而难过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她带着一抹羞涩的气息。遥迟一愣,忙放开了她的手。 “别想轻薄她,她是我主人的!“晨澈嘟着嘴巴,鼓着腮帮子。 遥迟的眼帘下,一闪而过的,是怀抱着夜空的难过,与不同寻常的落寞。带着浅浅的寂静,他不在说任何一句带着失落的句子,就这样,等待着,尽管他知道,零落是不会说什么的,但还是自我伤害的期待着,即使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零落侧身,向树林深处走去。晨澈将怀里的头发理了理,便随着她走了,而遥迟,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不回头去看遥迟失落的表情,忍着不去想,他那足以灼伤她的手心里的温度,零落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倚坐在一颗风絮树上,身穿着与风景格格不入的深黑色兜帽,周身的米黄色风絮花,叮叮作响,而他,似乎在看着零落他们,只是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只能看见他的鼻尖和小巧的嘴巴被尖尖的下巴衬托着。 零落停下脚步,望着树上的他。而那个少年也望着她。安静的,便落了一地过往。 “知道吗,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那少年的话语间带着莫名的难过与沧桑,“正真见到你时,就更加肯定了,”我们来自同一个以寂寞为名的国度。少年跃下了树干,站在零落的面前。几乎和零落一样的个子。一米二多一点。 遥迟一愣,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见过零落,不禁的开口问到,“你认识她?” 那少年轻轻地说,“叫做零落,对不对。” 第02章 那个少年的眼泪 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保护我们了,也不会再有谁,能在风絮花摇曳的天空下教会我成长。——题记 “对不对?”那少年见零落不言,便又问了一遍。 零落见他有些激动,便抿了抿唇说,“这很重要吗?” “对!“他不加以修饰的回答,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愕了半天。依旧看不见他的眼睛,遥迟却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因为情绪的不稳定而颤抖着。 “为什么?“零落被这突如其来的坚定弄得有些呆愣,这种问题她向来都不会过问,但是,却反射性的过问了。 “因为……因为,只有等到星帝的女儿,才能复活我的妹妹。”就这样,浅浅的,嫩绿色的液体,从那少年的脸颊上滑落,慢慢的一直落到了零落的心里。 阳光浅浅的照在这片华丽的土地上,却再也感觉不到温暖,而那叮叮作响的风絮花,尽也落了一地。 遥迟只是安静的望着那个少年,以及那只有骨碟王族直系血统才会有的嫩绿色泪水。 “那是什么?”晨澈忍不住的用小指头在他脸上沾了沾,然后尝了尝,结果,马上就吐出来了,”好苦啊!”他吐了吐粉嫩嫩的舌头。 “难道没人告诉你,骨碟贵族的泪水是苦涩的吗?”遥迟的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温度,只是望着那个少年的眼神,却变了。 其实,凡是寂寞的人,他们的泪水就不是苦涩的…… 知道吗,零落的泪水不仅是苦涩的,而且是不带温度的。 “你就那么肯定,零落救得了你的妹妹?“遥迟这样问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因为,我这里有她想要,却又得不到的那样事物。“那少年的声音,变得死寂,他渐渐的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绿色的瞳眸,而他的左眼里,呈现出一片泛着光泽的靛色花瓣——那是空羽的记忆花瓣。记载着只属于零落和他的过往。 零落的眼底蓦然一涼,“告诉我,要怎么做。” -------- 我的名字叫做戈水,是骨族的族长。他说。 在许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的母亲得罪了我父王的王后。那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也是我父王最宠爱的人。 我记得,我的母亲是在一次花展上遇见我的父王的,她似乎是一见倾心。 我母亲的哥哥是我父王身边最有能力的骑士长,于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的父王迎娶了我的母亲,成了他唯一的妃。后来,就有了我,紧接着,就有了我的妹妹浅夏。我不记得,我的母亲是如何得罪王后的了,只是,后来,我母亲的哥哥也为此离开了我的父王,离开了这所只有两个女人,三个孩子的宫殿。 我记得,在走之前,他来看过我,那时,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摸着我的头说,戈水长大了对不对?我低着头,没回答他。他又说,我要走了,既然是大孩子了,就要保护好你的母妃和你的小妹妹。我依然是沉默。他叹了口气,就离开了。后来,我就真的再也没见过他了。 就这样他走了,只留下一双不会因时间而腐烂的翅膀,放在冰冷的水晶里,用来祭奠死去的灵魂。骨碟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也就是说,他死后,连尸体都被人毁了。 第03章 一场盛大的祭奠 一种名叫做仇恨的种子,被无心之人播撒在了山谷里,直到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它才开始生长。——题记 从那时起,为了不辜负每一个人对我们的期望,我开始专心于各种各样的魔法,尽我最大的能力去照顾我年幼的妹妹。我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却不料,王后的儿子却在我下定决心要与他争夺王位的那一夜里,离开了这座人烟稀少的宫殿。 我记得在他的葬礼上,他那透明的棺材上落满了米黄色的风絮花,那是一场盛大的祭奠,我一直都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是,当我听见幽灵女巫说,他是死于幻术时,我就再也不想知道了。懦弱的我一直都牵着妹妹的手躲在角落里,倾听着她的话语, 理殿下是死于蛊术,因为他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离开这片土地,所以,他的灵魂被囚禁在了寂离巷里。唯有用凶手的血液,浇灌死者的灵魂才能洗去这片土地上的仇恨。而凶手,就是戈水殿下的生母。盲目的流着无助的泪水,我看见棺材里躺着的少年,他那修长的指甲,已经因为蛊术的作用而开始腐烂了。 我不相信。我的母亲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依稀记得,我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尽管,我已不记得,到底是因为生气,还是害怕。凡是死于蛊术的骨碟,都会失去轮回的机会,他们的尸体,会被逐步侵蚀,最后,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至今都觉得我的母亲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你们信吗?”戈水自嘲的笑笑。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回答他。 零落像是一个局外人,坐在巨大的风絮树枝上,眯着眼仰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风景,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再说声么。 晨澈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你母亲,所以……”后面的话,晨澈没再说。 遥迟只是望了望零落那一直都在风中摇曳的秀发,知道吗,我的母亲,也这么做了…… 戈水并不介意,只是断断续续的继续说了起来。 当我想告诉我的父王,母亲不可能这么做的时候。她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那时,她的眼里都是疲倦地味道,她说,理殿下确实是她杀的。 我疯了一样的跑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角,“不,不是的!“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那么的善良,我依稀记得,她曾在风絮花摇曳的天空下看到她拉着理的手对他微笑,然后讲故事给他听。所以,我一直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的母亲是幻术家族的长女,而蛊术,也只有幻术家族的女孩才有学习的资质。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从小到大,我都不曾正真的见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母亲推开了我,走到女巫的面前,“谢谢你。”她说。 女巫只是笑笑,“你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 母亲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我,又望了望一直都躲在我身后的妹妹,终是回到了回头来到了我的面前。她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我,我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哭泣,仰望着她,就像天使一样,她的眼里,是我至今都难以忘记的坚定与绝望,她对我伸出了手,莫名的,我心安理得的将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就这样,在父王和无数不相干的人的注视下,母亲带着我和妹妹逃走了。母亲是知道的,她若是死了,王后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带我们离开王宫。 第04章 弄堂里不为人知的温情 陈旧的回忆里,洒满了早晨的阳光,透过层次不齐的花瓣,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迷茫——题记 一路上,我们被无数的人追杀。而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们,运用蛊术,杀死了好几百名羽军。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蛊术的可怕。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清淡了起来,却始终没有要落下去的意思,在风絮谷,那时已经是黎明了。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充满了温馨韵味的小城,每一座旧房子,都渲染上了时光的足迹,显得温暖可人。母亲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我的妹妹浅夏,毫不犹豫的飞入了这座小城。眼底,是一闪而过的落寞。 那时,即使知道身后有无数的骨族军队,我都不再害怕。 然而,母亲却在这时放开了我们,她的眼里是不加以掩饰的恐惧,慌张间,她推了我和妹妹一把,“快,快走!别管母亲!” 因为他太过于用力,我被推倒在了地上。那时,我才意识到,骨族是不会放过母亲的。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了。尽管,这是我不想看到的结局。但是出于本能的,在我看到她那充满着恐惧的眼睛时,莫名的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我有些恍惚,在微风的摇曳下,我又看见她坐在铺满风絮花的原野上,对着我,我的妹妹以及理微笑。而我们,都围着她作着我的叔父教我们的游戏。 羽军们在天空中盘旋,朝着母亲的方向俯冲下来。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的绝望变得清明,又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展开了她巨大的骨翼将我和妹妹护在了身后。 她安静的合上了眼皮,指尖开始在空中游走,我似乎也被蛊惑了,我看见她的手指越来越多,到最后,思绪就真的迷乱了,当她睁开眼时,我的神经都在颤抖,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母亲说,一个人活在世上,要学会坚强。 也许是因为母亲学过蛊术的原因,很快,我就清醒了,那一瞬,进入我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尸体,其中,也有我母亲的。而我的妹妹,趴在我母亲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上,沾满了浓绿色的血液。 地面上的尸体开始发黑,一种粘稠的嫩绿色液体开始从他们的皮肤里参出,直至将他们包裹,地面上的植物开始大片大片的死亡。 我将我的妹妹拉了起来,那些液体是有腐蚀性的,一旦沾染上,就会受到来自死者的诅咒。身体会和他们一样腐烂。 而我的妹妹却哭着要伸手去拉母亲的手。 也是在这个时候,羽军再一次的赶了过来。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作为哥哥的责任,莫名的,面对母亲的离世,我不在感到无助,也不再难过。那时,我的内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一定,一定要带着妹妹活下去。 我将她罩在了保护罩里,我知道,她是难过的,我也知道,她恨我。 最后,我们还是活了下来。 在我以为,就要永远沉睡下去的时候,那个女巫出现了。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弄堂里,后来,就生活在那里了。 我一直都痛恨着那个女巫,尽管在最后,是她救了我和妹妹。 只是后来,在我得知她是我母亲的亲生母亲时,我却再也恨不起来了。 而这个陈旧的小院,是伴随着我母亲长大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就像他们所有人所说的那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却从未有人知道,在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弄堂里,装满了不同寻常的回忆。 第05章 一种以死亡著称的信仰。 知道吗,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是后来,物是人非,我不在是她引以为傲的哥哥。——题记 后来,再也没有羽军来找过我们。后来,我才发现,我的妹妹,戈浅,拥有着极高的巫蛊天赋。自从那件事后,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跟在我的身后。甚至有意的去躲避我。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她在恨我。 我曾几次想要解释,想找她说清楚,可是,都被她用各种话题敷衍了。 直到有一天,她用蛊术杀死了一个成年的骨碟时。我才发现了她的残忍。她不再是那个一直胆小懦弱的女孩。在岁月的摧残下,我们都变了。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因为当年母亲的死而争论不休。 那一天,我真的是无法接受自己妹妹的残忍。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是为了一种以死亡著称的信仰。 以死亡著称,在那时的我看来,是那么的荒谬。“这就是你杀死他的原因?” 戈浅只是面带讽刺的一笑,“当然。我一直都在准备着迎接死神的降临。” “母亲说,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所以,请你不要再说,死神之类的话了。”不知怎的,我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很没用的流下了眼泪。自从母亲去世后的,那是我第一次流泪。那时,真的恨不得马上就去见她。若母亲还在,就不会这样了。 说到这里,戈水自嘲的笑笑,当时还小,即使已经很努力地去克制情绪,终将还是无济于施。 后来,当我停止哭泣时,她早已不知去向了。我只看到,在我的面前,有这样一句话,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无法主宰我们早以偏折的命运。哥哥,所有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也请你,不要再说,要好好活下去之类的话了。得不到王座,你就永远都没有资格在这个寂静的弄堂里好好地活下去。 在那一刻,我才发现,那个一直活在我身后的小女孩长大了。 我开始更加努力的学习魔法。是的,终有一天,我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后来,我真的做到了,只是,从那时起,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王后又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天赋,就好像他生来就会各种魔法一般。从他八十一岁起,整个风絮谷里,已经没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了。 当时,我有绝对的信心打败他。只是后来,在一次意外中我失去了我的翅膀,我再也不能绕着群山翱翔了,再也见不到那带着温度的阳光了。哪怕是一点点,也会威胁到我博弱的生命。 在骨族里,失去翅膀,就等于死亡。没有翅膀的骨碟,是会被种族所遗弃的,甚至是驱逐。骨碟的许多魔法来源于翅膀的配合。也就是说,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对于一个拥有野心的人来说,这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我一直都不想放弃。 但那一年,小院里铺满了大片大片的风絮花,而那个女巫,却一直都来不及欣赏着美丽的风景。 她走了。不在说一些关于时间的过往。将我们送入了那座洒满荆棘的宫殿,这是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也是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妹妹的信仰。我们真的应该随时准备着接受死神的洗礼。这样,在他来临时,就不会再感觉到恐惧了。 第06章 回首 只一眼,醉了时光,葬了一生。——题记 我们回到了久违的皇宫。记得那一日,春风和煦,我和我的妹妹安静的走在通往殿堂的道路上,倾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忍受着无数的谩骂声。 我无所谓的,至少我们可以活着见到那些记忆里的人们,也包括我们的父王。 我清楚地记得,我的父王看我们的面色都变了。我们成了大殿里的焦点。 我一直都将自己藏在斗篷里,而我的妹妹,却显得沉着冷静毫不避讳的直视着父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长相越来越像母亲了。即使是王后,要不是亲眼看到我的母亲死亡,恐怕也会误以为是她。 我看到我的妹妹瞳眸含笑,意味深长的望着王后,以及那个小王子。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我的妹妹与我一起回到了原来的房子里。我以为,着一天就只是这样了。直到我要回到我的寝殿时,我的妹妹突然叫住了我。在记忆里,那是我听到的,最耐人寻味的呼唤。 “哥哥。” “嗯?“我回头望着她。 她却再也没说过话,只是望着我。第一次,我耐心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回复。 她只是望着我,眼底依旧是清明一片。我也开始出神的望着她,直到第二天的佛晓,她才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我开始全心专注于魔法的修炼。因为失去了翅膀,进度变得很慢。而打败那个拥有着极强天赋的弟弟的希望,似乎是越来越渺茫了。我甚至陷入了绝望。 直到有一天,我们再一次的碰面了。那是一个寂静的早晨,我看到她站在我的寝殿前,仰望着风里的落花,头也不曾回的说,”知道吗?要变天了。“ 这是我一直都在等待的一天,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想象过,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多么的激动。即使是在很小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这一刻早点到来。可是,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却变得很平静。似乎,王位对于我来说,已经真的无所谓了。 “突然,好想去见母亲。”她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在记忆里,那是她唯一一次主动提起母亲。同样也是我们兄妹俩第一次,认真的诉说心声。 “哥哥,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你。”她的眼里充满了苦润的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以至于我再也无力反驳。 她突然就笑了,同样,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的凄凉。这是我唯一可以用来修饰那场景的词语。她安静的走向我的宫殿。我看见她的翅膀开始散架,雪白的骨头,随着她的脚步开始砸在地面上,她的面色,愈来愈煞白。神色,却是不变的沉寂。我看到她的身体开始腐烂,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将我笼罩。 不要! 哥哥,晚了。她的眼里,却在那一刻泛起了不同寻常的笑意。 第07章 窗外落花雨 落花雨,摇曳了时间的芳华,寂静泛起了岁月的涟漪,就这样,葬了年华。——题记 所有的,凡是我所在乎过的一切,都从我的身边消失了。结局,就如同你们所看到的那样,真的晚了。 戈水侧过身去,“最后,我赢了。为了不辜负所有人对我的期望,我杀死了那个尚且无知的男孩,得到了王位。只是,我再也看不见他们赞许的眼神了。” 戈水望着零落,眼里尽是犹豫,沧桑。 一时间,零落有些恍惚,这样的神色,对于她而言,太熟悉不过了。每一个有故事的人,在他们的眼睛里,都藏有这样的落寞。 零落觉得眼睛润润的,不由得闭了闭眼皮,即使是这样,她的眼睛里,依然有些无光。遥迟望着这样的零落,眼睛再也找不到焦距了,“零落。” 零落落在了地面上,“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救她的。” 晨澈提起她的头发,“殿下,在风絮谷中有一个传说,只要死者的尸首没有腐烂,放在水晶棺材里面,就可以在月光的照射下将死者的灵魂召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太可怜了,你一定要就他…… “……”戈水蓦然我紧了拳,抿着唇却一句话都不再提及,“同我一起去宫殿吧。” 遥迟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问题,“记忆花瓣,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年,我绝望的守在妹妹的棺材旁,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是他给我的。他说,此地会路过一些人,只要以花瓣为交换的条件,你们就会帮助我弥补我人生中的缺陷。”戈水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接着说,“我看到了记忆花瓣里记录的事情,所以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谁了。”他侧过身去,再次回头时,眼里却携带了一种别有深意的韵味,“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注定高高在上,轻而易举就可以改变别人命运轨迹的人,是不会被感情所束搏的。” 戈水闭了闭眼睛,“原来,是我想错了。”说着,他望了一眼遥迟,用传心术说到,如果那一天,你没有为了王位而不去救她的话,她喜欢的,一定是你。 遥迟心神一晃,一时间,百般苦楚蔓延至他的全身,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忍受着地狱之火的烧灼。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到达骨族宫殿的,一直都不曾去理会那沿途如画的风景,尽管他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些已经没有办法去挽回的往事,可是,那些与她有关的过往总是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大脑,让他几乎失去了自控能力。 “零落。”遥迟皱着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零落显然是因为着突如其来的动作慌了手脚,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候,遥迟才反应过来,忙松开了手,“没事,没事,”他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切!”晨澈白了他一眼,不带你这样占人家便宜的。 零落,没说话,只是理了理衣衫侧过身去,微微低垂着的脑袋,从上方投下来一片浓密的阴影,看不清她的眼睛,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无意间,遥迟看见窗外的风絮花,正在风中摇曳。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只是,那微不足道的初见,她怎会放在心上? 第08章 蔷薇祭1 不知怎的,大片大片的血蔷薇失去了最初的颜色,那年谢后,就再也没开过了。——题记。 遥迟一直都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那时,年幼的零落在星界里流浪,不知深浅的闯入了“死亡之诗”。 死亡之诗是修罗族的故乡昂。零落运气不好,正好赶上“血月蔷薇盛开。 血液蔷薇千年一花,据说,只要得到它,就可以重新来过,改变命运轨迹。它是别人求之不得,却又望而生畏的后悔药。 于是,无数的异灵慕名而来,携带着各种那个各样的理由,飞蛾扑火般闯入死亡之诗,不惜一切代价盗取血月蔷薇。 那时,遥迟还不是族长。他和几个魔力出众的贵族被派到死亡之诗的入口处看守。那是一个被称之为是“血肆”的地方。那里拥有全世界最红的蔷薇,据说,是星帝亲自撒下的种子,在他女儿降临的那一天。 他的洞悉能力,在贵族里面一直都是别人望之而不及的。那一日,零落还没有出现,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年轻气盛的他急于展现自我,毫不犹豫的动用了魔力,企图给对方致命的一击。然而,这成了他有史以来的第一场意外。他只感觉到,一阵凉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 是一个女孩子!他望着自己的手背,半晌没反应过来。是她的发际,掠过了他的皮肤,柔软而又细致冰凉的触感。 那种感觉,仿佛是驻足在了他的心上,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他都无法忘怀。 他知道,有人闯入了死亡之诗,只是,除去他以外,似乎再也无人发现过有入侵者的存在。父王是这个空间里最为强大的修罗,有外来者,他怎会不知?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了?但是,手背上那清明的触感,却告诉他这是事实。 自从那次起,他总是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只是,那种感觉总是一瞬即逝。他几次告诉父王,却没有人相信。他的母亲胜止以为他是因为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最后,他决定用计将她骗出。他一定要看到她到底是谁! 既然都是为了血月蔷薇,何不用此将其引出? 就这样,他将血月蔷薇的灵气引入“血肆”的一个月华谭里。悄悄地藏在那里,数十天过去了,连他都觉得是错觉时,“血肆”里起雾了。 那一日,他们一如既往的在看守入口,突然便被白色的雾气所笼罩。他感觉到雾气是从“血肆”深处飘散出来的,便顺势寻了去,却来到了月华谭。在大片大片的薄雾里,他看见了目光淡漠到薄凉的零落。 水“哗哗”作响,而她就站在水里,浅蓝色的衣衫湿漉漉的,简练的裹在身上,她的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幽若鬼火的光。 遥迟当时失神了,一时有些恍惚。他的脸确乎是绯红的,“抱歉……”是的,他那时紧张的都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这是遥迟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第09章 蔷薇祭2 “遥迟……”她的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蛊惑,从四面八方传来。 雾气环绕在她的身上,迷乱的遥迟却瞬间清醒了过来。现在想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可笑。当时他以为她是在催用幻术,却不曾想到,那一年的她还太小,木子逸不曾教会她用嘴说话。她也不知道,除去梨花巷里的婆婆外,还有人是用嘴说话的。 “我不管你是那个异次元空间的,只要闯入死亡之诗就永远都别想出去了!”遥迟定了定心神,果断的将诗月刀唤出对向了她。 零落抬眼望着他。眼里是一片猜不透的波澜。 遥迟看到她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任何一句话,好久,她的声音才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我考虑过了,血月蔷薇是你们空间的事物,理应归你们所有。所以,我决定一物换一物。”零落退回了水中,感受着月光的死寂,以及蔷薇花的妖艳,“只要是我可以办到的,都可以。” “你果然是为了那朵花而来……”遥迟微愣。血月蔷薇所在地,是修罗族的禁地,那里被结界层层覆盖,即使是他,要想进去都要费些魔力。 “不全是。”零落从水中出来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哗哗”的水声仿佛是在与她脚腕上的银铃协奏美妙的音符,“我要的是整个血月蔷薇,就是它全部的枝干。” “什么?”当时的他胜止怀疑自己听错了,血月蔷薇在死亡之诗里活了近万年之久,它的根系,以及枝蔓的庞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要那东西做什么?他只觉得她贪婪。 她的长发以及衣裙不再像方才一样湿哒哒的,直到上了岸,遥迟才发现,她个子矮小的就像是三四岁的修罗一样。 三四岁的修罗大概有一米二左右。只是她的发足有三米长。 经管在星界里,这种不寻常的生灵是常有的,但遥迟还是有些惊愕。眼前的她,要有多块的速度,才能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逃离“血肆”?而且中途只是发际触到了她的手背。她胜止逃过了这个空间主人的窥探。 据说,每个异次元空间里,都有一双眼睛,任何事,任何人,都逃不过这双眼睛的窥探。它们会替空间的主人监视一切,但凡是会侵犯到领袖权益,以及空间安慰的,都会第一时间让领袖知道。 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当时的他怎么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原理,后来他知道时,已经是很多年后了。简简单单的一句,她是木子逸的女儿。解释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