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课后的百物语》 插图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4、 经岛御崎的登场人物介绍 包在我身上! 5、 白塚真一 经:白塚真一。虽然是一年级却是美术部部长。 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纯朴男孩,其实是个碰到看上了的不管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类都会拼命说服的天然小白脸。 白:怎么又在作会招来误解的介绍啊。啊,现在是在谈论画画的模特儿啊!基本上呢,最近这种事不用别人帮忙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小鼬…… 经:好啦好啦到此为止以下省略。 小鼬 经:伊达葛里?啊,在说小鼬啊。一般都不这么叫她呢。谁的不足——啊,再说下去是禁句。没错,这孩子呢,有点小秘密呢。是那种让接近的人会失去生命的,比这还要危险的秘密……(葛里=くずり=貂) 鼬:……才没这种事呢。 经: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来了!不愧是妖怪! 白:经岛学姐,你不知不觉就把秘密暴露了耶。 6、 新井辉 经:学生会副会长兼良知派兼常识人兼正经人。被校方信赖被学生仰慕。身材又这么好。诅咒你!onkirikiri! 新:总而言之,请先停下你那不吉利的咒语。 经:碰到这种事没有马上发怒真了不起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新井如果脱了制服也是名女孩子呢。那是在去年的秋天…… (咚) 那个,头顶心好痛…… 7、 学生会长 经:又不招人喜欢又神经质。姓学生名会长。 学:别随口瞎说!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经:啊呀是本人。不过呢,原本以为不会存在的东西,说不定很意外的就在身边哟?没错,真实的爱就在身边。 学:……唔,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经:不对啦,这可是吐槽点啊,你怎么欣然接受啊。 8、 稻叶前 经:这家伙也要介绍?女教师,以上。来,接下来拜托白塚了。 白:那个——,稻叶老师是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又是美人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对我来说倒是不在好球区啦。咦?问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小鼬啦…… 经:闭嘴!好,那么下一位! 稻:等等!我的介绍呢! 9、 经岛御崎 经:人家就是经岛家的小御崎啦。老是被别人说长了张娃娃脸。虽然不想去参加选秀啦,但朋友自说自话就寄出去照片了。最喜欢的一句话是“魑魅魍魉”吧? 白:……这下该从哪儿吐槽比较好呢。啊,这位就是经岛学姐。嗯,没错,是学姐。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没骗人确实是比我还大。是个只有有关妖怪的没用知识才无端端很丰富的厉害的人。 经:最近哪有没用啊! 10、 经:以上就是主要登场人物介绍。那么,《放课后的百物语》的故事终于从下一页开始了!!(呱唧呱唧) 白:是是是……(呱唧呱唧) 鼬:那么,一会儿见啰!(呱唧呱唧) 第一话 美术室杀人事件(未遂)——或者,鼬的故事 “抱歉,我好想说得让你太难理解了。” 这么说着,那名不认识的少女露出有点困惑的笑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时刻是晚上11点。 在人影都看不见的美术室的窗边,我和她相对而立。 “如果突然这么说…………也太难理解了啦,这种话。” 少女斟词酌句地说。她那有点困惑的侧脸和均整的身体沐浴在从云彩的缝隙中洒下的月光里,染上了一片银白。 啊。真漂亮。无与伦比地漂亮。 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很漂亮,但现在这一瞬间又是更显出众。一瞬间,我身体里作为美术部员的一部分开始为了没有把素描本和铅笔带来而强烈地后悔着。 嗯,这心情很好理解,我。不过啊。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吧? “首先,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对吧,白塚真一君。” “呜哎?” 突然被叫到名字了。我发出了总觉得好像是在冷静下来之前就被先发制人,用反问来回答反问似的声音。虽然我反射性地想要笑,但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先前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啊,太好了太好了。 不过啊,既然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会认识我也没什么不可思议啦。我说不定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有名呢,不过说起来现在这场合是不是该说一句“抱歉我不认识你”道歉啊。啊啊如果给别人留下了个不好的影响怎么办啊。第一印象意外地很重要啊。 ……喂。都说了不是这条,不是这条啊。 先冷静下来白塚真一。这种对于不习惯的场面会觉得困惑也可以理解。不管怎么说都是“和不认识的美少女在夜晚的校舍中二人共处一室”。我很是清楚男性十六岁碰上这种状况还能冷静就是有病。不过现在。 没错。现在该是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了。这时,我这么对自己说的瞬间, “——那么,我再说一遍。” 少女开口了。 “白塚真一君,你的……” 说着和第一次是一样的话。 “血,能让我吸吗。” 含羞带怯,用适合这么形容的态度这么问着我的她的眼睛,和刚见面时一样闪烁着什么银辉。接着他这么说的脸也好手脚也好头发也好,模模糊糊地隐约发出一点橙色的光,再加上从她小巧的嘴唇中可以看见的洁白的牙齿简直就像在宣言着这不是homosapiens(人类的拉丁学名)的牙齿般地异常尖利。 结论,她不是人类。 “怎么……好呢?” 是对没有回答(正确地说,是没法回答)的猎物生气了吗,少女(一样的什么)一步步地靠近这里。她细长的眉毛有点挑起,显示着困惑或是烦躁。啊啊,这种表情不适合你。可以的话,还想再看一次刚才的表情啊。如果能把那个表情写生下来,我已经……喂你在想什么啊白塚真一!禁止以死为前提考虑!还有交换条件也太贱卖了! 原本我只是来拿忘带的东西的啊。又没有发“神啊,请给我的青春期带来一两个刺激性的事件吧”之类的愿望啊。 为什么会在晚上的美术室里被妖怪少女吸血啊?做得太过火啦神! ——我正这么想着时,我现在一片糨糊一般的脑子里,一瞬间推导出了那个答案。 嗯,十之八九,原因就是那个人。 “狐狸七变鼬八变,貂呀九变好吓人!” 奇怪的小曲儿清脆地响着,从放学后的美术室的窗户里一直延伸到了鲜红色的夕阳下。在六月下旬的现在日头也渐渐毒了起来,虽然心里想着今年也差不多到夏天了啊,但有问题的是这歌。歌的节奏和唱歌者敲键盘的声音恰好重合,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是非常刺耳,总之就是很吵。因为在这么大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而且这三人都是可以说是背靠着背地坐在一起,甚至其中两人还在默默地做事,会觉得吵也没有办法。 于是我把握着蜻蜓牌的2b铅笔从画板前放下,故意叹了一口气。真是受不了了。 接着,正想要像以前一样说“不好意思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时,就今天却用不着了。坐在我身边正埋头于英语问题集的穗村: “学姐,这什么啊,那个……是歌?” 这么吐槽着。thankyou,果然出门靠同学。 对于穗村的疑问,唱歌者应该有了一点反应。 “为什么是疑问句?哎哎没错,这是首歌,而且还是挺出名的。” 把手从笔记本电脑上拿开,转了半圈朝向了这边。 小学高年级的身高,穿着学校规定的运动服的上下装,还有眼镜。还是一如既往的学姐。 “……什么呀,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今天的人家那么美丽吗?” 我们两个微微摇摇头。终于穗村和我想的事情一样了。 “唔。总觉得你们在想着什么失礼的事情呢。难道说你们在想着什么的时候都忘记了我帮你们重建美术部的人情了?承认是社团必须至少要有四名成员,而且其中至少有一人是二年级以上——为这一条绝对条件所阻而迷失方向的你们,好好记住是谁伸出温暖的手卖个人情的。” “……这话真够强词夺理的。” “当然,送出去的人情要最大限度地利用,祖父的遗言这么说的。” 把眼睛的镜片部分拨上去,学姐露出裸眼坏坏地笑着。 “啊,难道说是那个?既然已经得到学生会的认可了,接下来半老徐娘就不需要了?让我回去?让我出去?死在路边去?呜呼,我是多么不幸啊!” 学姐夸张地表现着“呜呼,我是多么不幸啊!”。嗯,还是老样子。于是我也一边用笔杆挠着头,一边还是老样子地接不上话,又加上一口大大的叹息。 “是是是,我们没想这些有的没的啦,也挺感谢你的啦。” “哦,这样啊。” “啊啊,就是这样。就算学姐帮助美术部重建的理由只是确保放学以后的活动场所。还有,就算每天每天地都在埋头于和美术部活动八竿子打不着的奇妙到极点的活动也好——学姐都是我们非常非常重要的同伴。” “……嗯——你的话里怎么带刺啊。你是想要部员的人头数,而我是想要一间大房间。你看,利害关系不是一致的吗?我说呀白塚真一君,你可知道共存共荣这个了不起的词汇啊?” “不巧我知道。” “那么就把它刻到心里去,用半纸(日本书法用纸)写下来贴到房间里去,一天朗读十遍去,每隔两个小时磕头一次去。还有,说别人兴趣奇妙,姐可不能听听就算。” 就算你这么说啊,我还是觉得“妖怪的研究”之类的该归入非常奇妙的一类里面去啊。不过把这个说出来话可就越说越长了。 我正为此烦恼着呢,穗村递来了一杯水。哦,好时机。 “这种思考还是算了吧,白塚。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个幽灵部员。总而言之现在我们能在这里要多亏了经岛大学姐,这么想就好了嘛。呵呵——” “嗯,知道就好。” 学姐龇牙咧嘴地笑着,手叉着腰挺起胸。是是是这样的话每天的惯例行事是不是结束了啊,我用视线询问学姐后,学姐很满足似地点点头。 “.…啊,不过有时候还真想收要另一个后辈的道谢啊!” “是在说奈良山?” 对于穗村的提问,学姐苦笑着以“答得好”回答。 “这也太难了吧,那个男的原本就不常来美术室。” “就是这样啊。” 穗村和学姐相对傻笑 着。嘛,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啊。身为第四名部员的和我们一样一年级的奈良山的确几乎不在美术室出现。但是人家却在外头认真地画风景画,比起偶尔露个脸却只是做问题集的幽灵部员,还有除了妖怪研究就不管别的的运动服学姐,人家才应该算是真正的美术部员。 唉呀,为了不输给奈良山我也回到了本来的工作上。我面对着画板,目光落在了摊开在桌上的书的一页上。书页上的照片是在非洲的某处,一头全速追逐着羚羊的野兽的身影。我的目光移回画板,在上面用粗粗的轮廓描绘着和照片一样的动物的半身像。 这时,穗村的头从旁边伸了过来。这闲人。 “啥?今天的主题是豹子?倒也挺有趣的嘛,这个。” “这是印度豹。还有的确很有趣。”(羚羊和豹子不光在非洲,在南亚也有分布。) 我作了个短短的介绍。关于把将肉体压缩至极限使出全力的跃动的瞬间用铅笔记录下来这一行为带来的兴奋的描述并没有到可以让我热情高涨的程度。虽然不会这样,但就在我拒绝了一次热烈讨论的时候, “啊——,了解了。我很——了解你意外的是个怪咖这个事实了。” 穗村轻描淡写地忘记了刚刚被打断的话头,让我没办法继续下去。 为了平复心情我再次面对着画板,耳中传来了穗村和学姐的对话。 “啊,说起来。刚刚那像歌似的是什么?” “都说了那就是歌啦。是一首在三重县南部流传,历史悠久的歌啊!大意是狐有七种变化,狸有八种变化,但因为貂有九种变化更加厉害所以要多加小心的意思。” “貂?” 我的视线对上不解的穗村,回答了他的疑问: “那是动物的名字。是鼬的同类,没错。” “鼬?那个茶色细细长长的?” “.…嘛,我想也没有别的鼬了吧。” 是这样的吧,我询问着。学姐露出了无畏的笑容。明明这是一张可以部分归类进“可爱”的行列的脸,但为什么这人的笑容中让人觉得不安啊。 “不愧是最喜欢动物素描的少年呢,知道得真详细。不过呢,有点可惜。” 这么说着,学姐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旧书,哗啦哗啦地翻动着。 “说到貂,虽然现今的确是和鼬不同种的动物,但在近代以前好像没有区分得这么细呢。就算是同一种动物,不同的地方也会称作鼬或者貂,当时的现状可是很不严密的,比如说在四国……” “啊——好了好了知道了。简而言之就是鼬啰。那么,那个细细的会变化?” “这是一般常识吧。” 学姐马上回答道。穗村用视线询问我“知道吗”,不用说我的回答是no。 “唔。算了。这也不是狐啊狸的这类主流,不知道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关于鼬的怪谈,在江户时代可是很多的。” “哈——这样啊。” “确实这样。虽然收集到的故事分布不单是多范围还很广,但总感觉大部分模式很固定的吧?主要就是小火球。在荒原啊田园之类的地方,照理说应该什么都没有却注意到有火光,但走近一看果然什么都没有,之类的故事。” “就这么些?那为什么会认为这是鼬在搞鬼?” “这也只是我听说的。既然‘这就是鼬的伎俩’,这么记录了下来,后世的研究者们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学姐“哇哈哈”地笑着挠了挠头。 “其他呢,还有变成人的样子接近别人,用高明的言语谎骗别人而吸血的模式。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因为现实中的鼬确实会咬掉鸟的头,所以就从那里引申出了‘吸血’的故事。在夜道上碰到不认识的大姐姐,问了很多问题,总觉得很怪异但其实就是鼬变出来的,这一类的故事也很多。只要看穿了对方的真身鼬就会消失,这一条是和狐系的怪谈共通的,还有变成美人这一条也是。” “哈啊——,美人?” “你这人真好懂啊。” “因为是思春期嘛。” 穗村爽朗地微笑着竖起大拇指。这不是值得自豪的啦,吾友哟。不过啦,我在心中也想象了一下“鼬化身的美人”啦。顺便说一句,就是一头短发、肌肤褐色的大姐姐啦。 仿佛是看穿了我心里在想什么,学姐半放弃地摇了摇头。 “好好好年轻人。总之呢,关于鼬的怪异虽然其他还有很多,但主要也就是这些了。那么,下回更新见,敬请期待更多的怪异吧。以上。” 这么说完,学姐又转了半圈,正好面对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这个学姐,虽然只是建了个分析妖怪啊怪谈啊之类的网站,但在一部分的世界中有不错的评价。虽然只是听说的,但好像哪里的教授还拜托她把这拿来做论文的参考之类的。 “到此为止我再次开始工作了。” 在被放着不管的笔记本电脑液晶屏上,正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图形在飘来飘去,但学姐一按下一个按键,它们就全不见了。 “哪——,学姐。” 无可奈何重新回到问题集的穗村过了一会儿才出声。 “嗯——?” 进入研究模式的学姐也拖延了一会儿才回应。 “妖怪什么的很有趣?” “正因为有趣才去做啊。” 我很同意。但是,穗村却在别的地方来劲了。“嗯——”他从前提发问了。 “妖怪什么的,存在吗?” “认为有就有,认为没有就没有。就是这样的。” “哎,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啊。说不定会出现,这么想就会出现了。还有,知道了关于自己的故事的话,妖怪也会很高兴地出现了。相反,如果什么都不注意的话就不会出现了。” “嗯——你听呀白塚,就是这样的呢。” “听到了啦,完全听到了。”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么大间美术室里也就只有三个人。我用半放弃的语调答道。我问道: “那么,学姐你怎么看?妖怪的事。” “怎么可能会有嘛。这种违背质量守恒定律的存在这个宇宙里不会有的。” 自称妖怪研究家干脆地回答道。啊,是这种反应啊。 “……你这停拍算什么啊。难道白塚你认为我会相信妖怪的存在?” “嗯,算是吧。……不过啊,总觉得既然不相信存在为什么会转眼到这么深啊,之类的。” “别把别人当作怪人。才不想被害怕纯情的田径部少女的男生这么说咧。” 啪嚓。 发出了讨厌的声音,铅笔杆被折断了。在淡淡的素描草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黑印。 “噢—噢—动摇啰动摇啰!” 穗村立马贼笑着说。接着正对着电脑的学姐的背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家伙肯定在偷笑。 “听说了吗?对方是田径部的矶山酱,对吧。对她作出了什么很奇怪的告白了是吧。请你做我的模特之类的。” “知道的真清楚呢学姐。然后,为什么你被拒了,白塚君?” 孙淳一边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一边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说你啊,今天把这讲了多少遍了啊。我压抑住怒气和惊讶,平静地回答道: “很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学姐的肩膀颤抖了起来。同时,穗村的手环抱着我的肩膀。 “恭喜你失恋了,吾友!” “才不是这回事呢。我只是觉得她跨栏的时候姿势很 美。所以说,我只是想把她速写下来啦。”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所以说,因为觉得随随便便画人家很失礼就打声招呼啰。” “原来是这样啊。和告白搞错了啊,但尽管这样不还是被当场甩了呀。” 库呼呼,一边发出这种意义不明的怪笑,运动服又摇晃了起来。不久之后,学姐很确定地断言: “我确定了,白塚。你果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我之前就这么想了啦。就算偶然提醒提醒他也不听。你突然拜托运动部的人当模特之后马上被拒,开学到现在已经是几个人啦?六个?七个?” “被拒绝的还只是第二人。还有,别用这种好像我百分之百地全都光荣了一样的语气。” 我用比平时更粗暴一点的口气回答着。这是必须要否定的。再说了,虽然我的确觉得矶山同学的姿势有着让我心动的美丽,但就算我怎么热情演说周围人也不理解的经验也有很多了。 笑了(被嘲笑了)一会儿之后,现在开始,才是各自做本职工作的时间。不久之后, “辛苦了。到关门时间啰。” 挂名的顾问南丘老师带着叮当作响的美术室钥匙出现了。 “辛苦了——。” “嗯。真少见啊穗村,你不是幽灵部员吗。” “因为今天打工停一次。” 穗村呵呵笑着,南丘老师叹了口气。 “赚零花钱的话还是适可而止吧。经岛和白塚还是老样子嘛。奈良山今天也出去了?” “去画山了。他出去了挺久了,大概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这样,那么关门也没关系了。” “好——” 我们零零散散地收拾好东西后就这么一个跟着一个地出了学校。说是说白天已经挺长了,但尽管这样在七点钟不到的时间还是有点暗了。 “那么再见了。回去时候要小心点哟?” 学姐跨上爱用的自行车这么说着。 “这是我们的台词吧。我们有两个人,而学姐只是一个人啊。” “就是。再说了学姐姑且也算是一名女高中生啊。” “说姑且什么的太失敬了吧。再见啰,可不要被鼬吸血哟。bye—bye——” 留下这么一句话,学姐踩着脚踏板以惊人的速度离去了。算了,那边人来人往的大街也很多,用不着为这事担心。 至此,我们这步行上下学的二人走上了回家的路。 然后,告别了穗村回到家的我像往常一样和父亲吃了晚饭,之后去洗澡。然后在准备好明天早饭+便当的原料后,神情气爽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像往常一样为了防止忘记换教科书而打开书包时, “啊。” 注意到我忘记带回来一本问题集了。 “这下麻烦了啦~” 我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英语作业,明天就要交,但后面几页还是白纸一张。我借给了“就算写到一半也好让我看看吧吾友”这么恳求着的穗村了,那么在那以后,啊——,说起来好像是放在了美术室的桌子上了。 “……没办法了,去拿吧。” 虽然不大想在洗完澡之后还出门,但所幸住的地方离学校还在可以步行去的距离,如果是乘电车上下学的话只好放弃了,我一边这么勉强鼓励着自己,一边一跃而起。 溜达了不到二十分钟,没遇上什么麻烦我就到了学校。没怎么困难的越过了校门后,我走向了校舍。这个在月光掩映下的混凝土的巨块,总觉得正在散发着和平常迥然不同的气氛,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 “在早上有大量人类出入,到了晚上却变成了完全的密闭空间。学校简直就是给怪谈准备的理想舞台嘛。事实上,近代以前在村子里或者住家中流传着的妖怪们,在近代以后的社会变革中失去了容身之处,出现场所转移到学校中的例子也有很多。也就是说现代的学校已经变成了出现什么都不会奇怪的无法地带了。好燃啊。” 我突然想起来了经岛学姐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啊,说起来,那人今天也说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好像是, “想着会出现,妖怪就会出现了。”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啊。没关系。虽然没有理由但是没关系。我勉强着自己这么相信,把手伸向了美术准备室的窗户。 顺带一提,这扇窗户不知道为什么锁坏掉之后一直就这么放着,一旦碰到这种时候出入都很方便。这是从学姐那里继承来的。安全方面没问题吗。倒也不是不担心啦。 “……这也轮不到我这个偷摸进来的人说啊,嗯。” 我自己吐着自己的槽,翻身进入了美术准备室。所幸月光很明亮,不用开灯也看得清楚周围情况。我熟门熟路地打开了美术室的门,一脚踏入了几小时前刚刚离开的房间。十张可供四人使用的大桌子排在面前。虽然这已经是看惯了的风景了,但这种时候却显得有些阴森。 嗯——穗村是坐在这里的,那么就应该在这附近。我为了找问题集,按着顺序一个个地看桌子的里面。 第一张,不是。 第二张,不是。 第三张,找到了。虽然这么想其实却是旧报纸。 “乱七八糟的。” 我自言自语着,再次开始搜索。 第四张,这里也不是。 “你在做什么呢?忘了什么东西了吗?” “嗯——差不多吧。” 第六张,不是。 “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想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第七张,不是。 “这样?” “大概是吧……啊,找到了。” 从第八张桌子里面拿出来的确实是我的问题集。好,任务完成。我伸直了腰站了起来。 “太好了呢。” “嗯,多……” 正要这么回答时, 我,突然僵住了。 谁啊。 谁啊谁啊谁啊谁啊谁啊。我在和谁说话啊。听错了?幻听?多重人格? 你看,肯定是那样的。这是我多想了其实没搞错。只是我以为有什么人在。这里只有我白塚真一一人啊。那么回去吧回去吧回去了就睡觉吧。在怎么仔细看后面也没有人,直接去准备室吧,然后从窗子离开。 我这样子拼命地说服自己。 “.…怎么了吗?” 是单纯而又通透的声音。这在我转头的时间里充分地感受到了。 然后,在我眼前的是。 “晚上好。……你的血,能让我吸吗?” 有一名,看上去很老实的少女。 眼睛里散发着奇怪的光,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是这般,现在。 “——那么,我再说一遍。白塚真一君……你的血,能让我,吸吗?” 可不可以啊,谜之少女望着我这边。她正面对着我,那端正的脸庞和闪耀着银辉的双眼映入了我的眼帘。那仿佛能让人被吸进去一般的美貌一瞬间就魅惑了我。不,美丽的不单是容貌。她那凛然的纤长手足,与她苗条的身体相得益彰。只是站在那里,她就充满了惊人的魅力,但披肩的秀发再从准备室吹进来的风中微微摇曳的姿态却显得更加妖艳和梦幻——才怪啊这种事随便怎么样都好!我那脑子刚刚在分析啥有的没得啊!再多想点有用的情报出来啊! 在这么对自己的脑袋发命令的瞬间,学姐说过的话在脑中苏醒了。 “接下来比较多的,还有变成美人接近别人,说着甜言蜜语吸别人的 血的模式。” 就是这个。正好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子就是那个啊,那个妖怪鼬啊。但是“甜言蜜语”什么的,不明明就是直截了当地问吗!这位鼬小姐嫌麻烦啊。比起这些来,还有没有别的有利情报啊。 “说不定会出现。这么想就会出现了。” 嗯,确实是这样的。 “还有,知道了关于自己的故事的话,妖怪也会很高兴地出现了。” 这是你的责任啊!一天到晚老是妖怪妖怪的,那么妖怪当然会出现啊学姐!那个死穿运动服的! 在我越发混乱的当口,少女更加靠近了我,都已经到了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步了。既然这样后退一步不就好了吗。虽然我这么想着,但不管是脚还是手手指眼睛嘴巴,全都动不了了。这是啥啊,定身术? “那么,我来拿了。” 她张开了小小的嘴巴,美丽的、尖尖的、又小小的犬齿上,闪过一道寒光。 啊啊好美丽的感动和已经不行了的绝望,在我的心中交相辉映。不过你想想啊能在那么美丽的人(虽然这么说,但恐怕是鼬)的手下(虽然这么说,但应该是齿下)逝去,也算是达成了一点点把她画下来的愿望了啊。嗯。那么永别了,白塚真一。 ——喂,都说了放弃还太早了啦!你看啊还有别的有用情报啊。对哦等一下学姐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好像是—— “看穿了对方的真身时,它就突然消失了。” 就是这条啊!! 仔细想想这话很可疑啦,但现在就像是溺水者就连一根稻草也要抓住一样。我把身体里残存的所有能量都集中到喉咙。——拜托你了,声音,出来吧。 “你是。” 我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干得好声带! 这么说着,正要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的少女抖了一下有了反应。她大大的眼睛就从正下方抬起来望向了我,千钧一发地停住了。我继续下去: “你是……鼬!” 我的喉咙里流出了初中生读英语般的语言(日本人读英语的水平大家都知道……)。虽然我觉得这句话实在没水准,但不巧现在可没有锤炼语言的美国时间。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则是, “啊。” 小小地发出了一声惊呼,身子一下子后退了。 接着,她就像刚见面时一样站在那里看着我。 “.…你知道,这个啊。” 有点困扰似的微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无心的,她眼中的银辉也好,笼罩着全身的桔黄色光芒也好,看起来总觉得比之前减弱了不少。多多少少发生了什么,好像之前的魄力减弱了好多。 “.…那个——,我,能不能认为已经得救了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着,少女再次回以微笑。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说话了: “嗯。既然真身被看穿了,我就放弃,因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呼——好险好险。总而言之命是保住了。啊啊,实在太谢谢你了学姐,我在心中这么致谢着。虽然仔细想想会碰上这事全是她的错,但到头来还是功过相抵了。那家伙。 我这么理解着。少女突然, “那么,再见了。”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宣告,轻盈地一翻身,漾起一片透明的清风。 接着,少女就这样融入夜色之中消失了——本应这样但是。 她背对着的我却, “那、那个!请等一下!” 不禁叫出了声。 “……?” 鼬小姐一脸不解地回过头来。想想也是,这可是被好不容易逃脱的猎物叫住啊。这种经验至今为止都没有过吧。让你困扰了,真对不起。 但我有不得不说的话。虽然我的喉咙刚刚自恐怖中解放而获得自由,却又加诸于不同之前的紧张感于其上,但我还是努力地开了口: “请当我的……” 如果让穗村和学姐听到的话,他们一定会说着“你还来啊”笑话我的吧。虽然就连我自己也了解自己的奇怪之处,但我还是, “请当我的模特吧!” 必须这么叫出来。 我不可能会忘记现在发生的事。毕竟差点就被杀死,这种经历想忘也忘不了。但是这先放一边,这么美丽的人在学校中,不,就算世界性规模地寻找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不管是何种生物,只要它在全力以赴地进行某项行为时,它的身体就会化成纯粹的机能美感的凝聚块,我觉得这种姿态是最美的。所以,我就会想要速写下来各种各样的动物、各式运动部的学生。 但是,我眼前的这人(虽然正确说来不是人但是这种细节谁么的随便它去了)和至今为止我所画下的生物又是另一种风貌。只是站在那里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很美丽的人,说老实话,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也就是说,我打心底里地想要把这个人画下来,接着这种想法巨大到压过了刚才的恐怖感,就变成了刚刚的那句话。 “……模特?” 你在说什么啊,就像在这么问着,鼬小姐侧着头。啊啊,她听不懂模特的意思啊。 “啊,抱歉,也就是说,我,想画你。” “画……?白塚真一君,是画家吗?” 太好了,似乎可以沟通。 “不是啦。我只是个美术部员,并不是什么专业的画家啦。不过,我是真心想过要画你的。不,现在也很想。虽然我说不好,但请你相信我。” 我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说着。畜生,我词汇量太贫乏了真是可耻! “想要画你运动的身姿。也想画你停下来时候的样子。想画你的笑容、你的背影。怎么说呢,只要能画你就好了。虽然突然这么说会让你困扰,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如果还能见面的话……那个时候,我想要画你。不可以吗?” “哎……倒也不是,不可以,啦……” 鼬小姐听完我的慷慨陈词之后,显得相当困惑。 直到刚才那庄严的魄力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双手抱胸,食指顶着额头,开始烦恼了起来。啊,鼬也会这样子烦恼啊。 “嗯——……不过啊,又是好久没人来招呼我了……唔——……” 不久以后思考迎来了结局。鼬小姐像是考虑好了一般“呼——”地长出了一口气,盯着我,有点害怕地问: “那个,不会……痛吗?” “不会不会不会!说起来你什么负担都没有!我只要看着你,然后把这样子画下来。就这么些!” “这样?既然这样……可以啊。” 可以啊,就是说ok了!我现在别人一看起来就知道是在高兴。鼬小姐只说了句“没办法呢”就露出了笑容。啊啊好美啊,还有好可爱啊。 “现在马上的话……不行呢。而且,会是什么时候……也说不准呢。不过呢,总有一天,我会来见你的。这样的话,可以……吗?” “是的悉听尊便!” 我利落地答道。我这人一兴奋就会对别人用敬语啊。 “……真的?” “是的。不过,真要说的话是在下感激涕零。我会勤加练习,到那时,一定会画出更加好的画来!” 我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了拳头。虽然英语问题集都被捏得皱皱巴巴了,但这种时候这些事完全不用去管。要问为什么,因为已经被撕坏了。 “这样啊。” 这么说着,小鼬(从此换成一个更亲密的称呼)双脚一蹬地,身体浮在了半空中。 “那么……再见了,以后见,吧。” “嗯!再见!以后见!” “嗯。再见了,以后见。” 小鼬露出了美丽而又温暖的笑容,她的身体融入了黑暗之中。 接着,只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只细长的小动物的剪影浮现了出来。 “啊。” 话音未落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在那之后过了一会儿,我就这么站在美术室中。 “呼啊。” 一股不知道为了什么的叹息从我口中溜了出来。以此为契机,跃动着的兴奋感慢慢远去,就像是怀着被委以重任的喜悦和责任感顶替别人去比赛二人三脚一样。 “——恭喜你,白塚真一。在今晚,你的人生目标确定下来了。” 差不多冷静下来时,我说了出口。现实感更加远了。 虽然和小鼬约定了“总有一天”但却不知道回到什么时候。要问为什么,因为对方是妖怪,大概妖怪的时间尺度和我不一样。说不定要几年,甚至说不定要几十年。 不过“总有一天”的话,说明什么时候一定会来的。还有,这总有一天会到来的。那天到来的时候,我不想后悔。所以至少,我要尽最大努力地勤奋不懈。 “.…要好好努力啊。” 总之我给自己打了打气。明天开始就画人体素描吧,我在心中这么发誓。嗯,首先要从基础练习开始。 在学校的归途中,我的情绪异常亢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叫着意义不明的话。 第二话 欢迎来到弱小的美术部——或者,伸上的故事 “哪白塚,我说你啊,发生什么了吗?” 放学之后,同班同学久居向着正要去美术室的我搭话了。 “没有啊,你说的什么,具体来说是什么啊?” “不知道才要问你的啊。嗯——总觉得你兴致这么高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啊,怎么说呢——,好像很幸福似的感觉啊。是那件事吗?矶山说ok了?” “矶山……谁?啊啊,田径部的?不是不是。再说怎么可能会在被拒绝第二天就再去尝试啊。”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田径部的啊。 “是你的话怎么可能会成功啊。” “真失礼。”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最低限度的操守还是要保持的……就是这样。大体上是吧。 “算了,我去跟矶山说说,告诉她尼虽然看着怪但其实是个无害的家伙。再去挑战一次怎么样?这回就说不定不会被拒了。” “多谢关心。不过,现在用不着了。我还有社团活动,先走一步了。” “哎——你在隐瞒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虽然看着是这样但部长的工作可是很忙的。那,再见了。” 虽然久居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我还是一个人离开了一年(a)组的教室。虽然觉得有点抱歉,但如果说“其实我昨天晚上已经和妖怪少女定下了让她做我的绘画模特的约定了”云云,他多半会敬而远之吧。说不定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大概友人就会少一个了。 “.…在现实里,这种话别人都不会信的吧。” 姑且本人也算是一个有常识的人(虽然友人和认识的人肯定会说“明显脑子里少了个齿轮”),昨晚也在翻来覆去地想“那个是不是梦或者别的什么的啊”。但鉴于有被貌似很惊人的握力捏过的英语问题集作为物证留下来,总而言之在那个时间点在那个地点发生了什么事是肯定的,可以得到这一结论。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那些全部都是幻觉,也还是要磨炼自己的画技,这一目的本身之前就有,现在也没有什么改变。是这样呢,嗯。 我怎么考虑着,正好到达美术室门口。 “嗯。好,今天也要一个人好好努力。” ——为了总有一天会来的(也说不定)的“总有一天”,我在心中这么嘀咕着。 接着,我打开了美术室的门。 “啊——,已经来了啊,学姐。” “嚄——,来得好晚啊,部长。” 在和已经坐在电脑前的学姐打好一如既往的招呼后, “这个先不管,来了个希望入部的人哟?来,小姑娘,打个招呼。” “啊,下午好。” 我与站在一旁的女孩子对上视线。 “啊,你好……咦?” 我完美地石化了。 “下午好。” 入部希望者对着呆若木鸡的我鞠了一躬。虽然我心里想着要好好回答,但声音就是出不出来。 “嗯?喂——咋啦,白塚?” 虽然学姐老是要嘲弄我,但现在却确实是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也就是说,虽然我真的让这个宛如不谨慎的实体化的人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但我却没有解释原因的时间。要说没有理由倒还真不是啦。 “……?” 好像是在意我的反应吧,入部希望者小姐茫然地望着我。 披肩的秀发和大大的眼睛。从夏季校服中伸出的纤长手足,和苗条的身体相得益彰。虽然她全身散发着运动型的感觉,但又完全感觉不到体育系女孩子特有的魄力,是个倒不如说是散发着不知道该说是温柔好还是说是客气好的人。虽然这么说好像分歧挺大的,但现在的问题却并不在于此(原文使用的是敬语)。 “总、总而言之,等下。” 我只能这么说着,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这样把拉着她到了走廊上。虽然听到了学姐的“嚯!硬上啊!”的冷嘲热讽,但现在无视。我马上环顾四周。右侧良好,左侧良好,再右侧,发现人影。糟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糟了但总而言之就是糟了! 我就这么一边拉着入部希望者的手在走廊上直冲,冲上了迎面的楼梯。虽然二年级的教室在我面前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但已经没有人了。好!虽然能冲进教室最好,但不巧现在没这空。 我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终于正面看着入部希望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抱歉了,突然这么干。” “那个没什么啦……但、但是……怎么了啊?” 大概不习惯被一对一这么用力地看着,入部希望者小姐忸忸怩怩了起来。但是,要问怎么了啊应该是我这边的台词才对啊。我在脑中一边努力的拼凑着要说的话,一边语无伦次地开口说: “呃——,那个,怎么说呢,虽然这么问可能有点失礼啊。在此之前说不定你也会觉得奇怪啊。” “……什么?” “所以说。我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意思。” “嗯。” “昨晚,我们有没有见过面,在美术室。——然后,那个时候,有没有和我立下什么约定?” 我真是问了个怪问题啊。而且还好难受。如果认错人的话,我可是要羞愤而死的。 然而,在沉默了一瞬间之后,她就微微一笑: “……嗯,我就是鼬。太好了,我还当你忘记了呢。” 这么说着。她那充满安心感的笑容实在是太美了,啊啊我打从心底后悔自己没把画板带过来啊啊啊! “这个先别管!” “什、什么?” “啊,抱歉。刚刚我只是在吐槽自己罢了。比起这个,你为什么来这儿?” “为什么……不是约好了吗?我要是再次在你面前出现时,就做你画画的‘模特’啊……啊。难道说,忘记了。” “怎么会忘啊。就算我把全世界都忘记了,我也一定会记得你的!” “……这、这样啊。那真是,十分感谢你。” 小鼬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要是忘了的话怎么办啊,好像她一直在这么担心着。真是的。 这时,小鼬喘过气来,她抬起头,再次露出了微笑。 “既然你还记得就好说了。我来,达成约定了。” “非、非常感谢你。” 挺直的脊梁,毫不迷茫的视线和语调。现在轮到我这边被她的气势所迫了。 “不过啊,你来得可真早啊。我还做好了要等几十年的觉悟了呢。” “这样……的吗?就算我现在来,还在想会不会来得太晚了呢。” 嗯——总而言之是搞清楚了,这人的性格是一板一眼的。就是那种不在约定好的集合时间前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就心里不踏实的类型呢。真是个善良的人哪。 这时,有个朴素的疑问涌上心头。 “那个,问个问题行吗。” “什么……?” “既然这么想要确实地达成约定,干脆昨天晚上就解决掉,不是还有这个选项的吗?” 都已经那样暗示了,怎么也想象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再见面啊。虽然不到明确我的想法,但小鼬还是苦笑着说: “的确,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快点达成约定。……但是啊,你看,因为一旦在真身被看穿时,我就一定要离开。” “哎,是这样的吗?” “嗯。这是规定好了的。没有,听说过吗?我想还是……蛮有名的啊。” 就算你这么说啊,我有关那方面的常识也不大了解啦。 如果能像向着某学姐“ 这哪是常识啊”一样的断言就能轻松回话了,但是如果对方摆出“果然还是不知道啊”的态度的话回答起来反而麻烦啊……真这么想这时,突然,脑中出现了某个传说。 “简而言之,就是‘鹤的报恩’一样的故事,是这样的吗?既然被老爷爷看见了,我就不能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了,永别了与兵先生。接着少女化为仙鹤飞往北方的天空之类的那个。” “嗯——,拿鸟和兽来比的话,虽然差得有点远……” 小鼬歪了歪头,很快地: “……算了,就是这种样子,吧。” 她的表情变为了笑容,虽然因为我的回答刚刚到达合格线,小鼬还不是满面笑容。嗯,这个人就算只是在苦笑都已经很美丽了。 “被汝说中真身的时候我正想着要快点离开的呢,或者想着可能会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原因把约定给搞错了……也说不定,呢。总之啊,我决定了,这个约定我是一定会遵守的……呢。喂……你有在听吗?” 哇,被瞪了。说实话也没什么压迫感啦,但错得的确在我,先老老实实道歉吧。 “抱歉,你说明的时候的脸实在太美丽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得入神了。” “……” 小鼬无语了。 同时,就像是“嘭”这一文字所表现的那样,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红通通的。则该不会是因为我那没经过大脑的话造成的吧,当我注意到这点时已经太迟了。对不起了。 “总、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啊啊,小鼬露骨地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了。 “所以,所以说呢,昨天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必须要回去。” 而且语气还有点含糊。看来小鼬虽然很高兴被夸奖但还不习惯,或者说是个重度的怕羞孩子啊。不过就算心慌了她的脸还是好美啊……喂,还是多注意点,好好听别人说话。 “不过啊,约定也一定要好好遵守的,因为两边都很重要,都是一定不能违背的,所以我一定要在一切太迟了之前来见见你,这么想着,所以我就想只要待在昨晚遇见你的房间里你就会来,就一直等着你来,啊啊太好了,我想你还没事,虽然我想着刚被叫过来又马上要回去实在可惜,但又不想违背昨晚的约定所以我就不得不很早就来当‘模特’了。” 哇——动摇了啊。明明刚才讲话的时候还都是短语的,现在嘴里蹦出的却是满是逗号的长句子——咦。嗯? 刚刚这位是不是说了点不能听过就算的话了啊? “那个,不好意思啊小鼬,打断你的话很抱歉。” “啊,对不起。都是我……一直在说。对不起,因为该向人类,怎么说明才好,我还不习惯……” 注意到自己失态了,熟悉的短语语气又复活了。接着小鼬的脸又变得红彤彤的,真的好可爱啊,不对比起这些, “你刚才,说了什么?” “哎?就是说,我一定要遵守做‘模特’的约定……” “不对,不是这一句。” 我总觉得她好像若无其事地把什么不稳的短语混在了话里面。虽然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小鼬已经和野性的直觉,或者说是妖怪雷达什么的连接上了,自言自语了一句“啊啊”,就没什么大不了似的这么回答: “难道说……‘一切太迟了之前’这句?” “是的,后面那句。” “……大概是,‘还没事’这句……吧。是吗?” “就是这句。” “太好了!” 小鼬喜笑颜开,虽然这是拥有至高无上美丽的笑容,但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带着一脸拥有至高无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问: “……那么,也就是说,在我的身边好歹正发生着些什么对吧。” “好歹?” “也就是说,具体说来——我会变得没法画画之类的。” 或者是想都不敢想的, “——会死,之类的。” 气氛太沉重了,我沉默了一瞬间,才直面着正僵着的小鼬,又问: “你看啊,因为你是妖怪,所以能看见是寿命啊命运啊之类的。所以,我马上……” “不。……看不见的啦,那种东西。” “哎?”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干脆的回答,我忍不住发出了松一口气的声音。 “那么,为什么要那样子……啊,是不是只是单单担心过头了?” 简而言之就是这位必要以上的瞎操心啊,佩服佩服。 小鼬果然是一阵不出所料的脸红,但是, “这个原因也是有啦……嗯——” 却只得到个很暧昧的回答。接着, “这样啊……不从那边开始说明,说不定听不懂,呢……” 嘀咕了些什么之后,小鼬又直直地看向了我。她那定睛而视的目光,漂着“努力地作好说明”的气势。我忍不住就要替她加油。 “所以说,呢。我所出现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场所,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容易就出没的地方。” “这个场所,指的是美术室吗?还是,整一所学校?” “嗯——虽然算不上正确啦……建筑物,这样说比较贴切,吧。这里呢,是一个各种各样的气息很容易聚集在起来的地方。” 这么说来学姐也说过这事啊。学校里很容易出妖怪之类的。 “还有,聚集在这里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大家伙,虽然这样还是万幸……但是想要还你们的东西,大概肯定会出现的吧,不,搞不好已经显现了也说不定。” 真的假的啊。好像刚刚说了些什么危险的话啊。再怎么说,这也不是部长和入部希望者之间应该有的对话啊。这么说起来,它们只是在没有人的放课后来实在太好了。我正这么抱着小市民的想法的瞬间, “而且,因为真一是能够感应到我的人,这也就是说,真一拥有轻易吸引到彼岸气息的体质,这么一回事。” 突然对话的矛头对准了我。 “呜哎?我?” “嗯,没错。还有,这也就是说,这种人呢,不可能是一直平安无事的。先问一声,还是没有什么事的吧?” 不,就算你说没有什么事,也已经碰上问题了啊。 “所以呢,我急忙就来了。因为我一定要遵守约定,你说呢?” 你说呢,说到这里,小鼬微微一笑。虽然她一副把什么都说明清楚了的很满足的样子,但我这边要理解刚才所说的话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实在没什么赞美她笑容的从容。 “……那个,这也就是说,”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歹是能问话了。今天真是感情波动巨大的一天啊——之类的,我心里还在想着这有的没的。 “这间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很容易遇到妖怪的心灵地点,而且因为我的体质很容易吸引到那边的东西,所以在近期,我多半就会遭遇到性质恶劣的怪物的袭击。简而言之就是这样的吗?” 我真是问了个太超现实的问题啊。但是,对于这个常识范围之外的疑问,自称妖怪少女却, “嗯,简而言之就是这样。” 小鼬就好像是在说“咦——比起乌冬面我可是炒面派的耶”一样若无其事地肯定了我的话。而且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太好了,你已经理解了。” 啊,在那儿很高兴啊。虽然不用说现在的笑容也非常可爱,但这先放在一边。 “算了,这种故事在某种程度上都已经习惯了。比起这个。” 我还想多听一些刚才的话。尤其 是具体是哪些威胁在候着我。我在这所苍明高校(通称苍高)入学三个月不到,虽然熟悉的怪谈已经听了不少了,但妖怪出来杀死人类的故事还是头一回听到。 ——虽然我想就照着这调子说下去。 “那么,我们走吧。” 小鼬用轻盈的脚步一转身,又沿着过来的路要往回走。 “等、等一下啊!总之,走吧是走去哪里啊?” “那——个,是‘美术室’吧。要做‘模特’的话,那间房间怎么样?” “哎,不是啦,虽然是这样啦,但是……” 我努力地追在她后面。虽然现在很慌,但我的脚却不听使唤。小鼬回过头来,带着一脸美丽的笑容问我: “怎么了吗?你看呀,不是要好事要早做吗?” 不是啥好事啊!不对啦虽然做模特本身毫无疑问是好事啦但是也太无视其他的不利点了吧。 “而且呢。如果说,直到达成约定以前如果发生了什么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这么说着,小鼬轻轻搓了一下手指尖,桔黄色的小火焰“呼”的一下出现又消失了。 “你看,这样怎么样。” 怎么样呢。小鼬这么问着扔下我,通过了楼梯转角。嚯,小鼬原来是那种情绪上来了就听不进别人话的人啊。原来她也有另一面的啊。真可爱啊。 “请你等一下!”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这时,在绕过楼梯转角时。 “哇。” 啪的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呀!” 美丽的小小惊呼声。我好不容易追到了小鼬的背后。 “啊,对不起。不过,虽然我确实说了请你等一下,但也不用突然停下来。” 咦,为什么气场和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明明还是那么情绪高昂的现在却一转,好像是心里战战兢兢的。我不禁缄口不语,沿着她的视线望向前方。 在我眼前,由一名个子娇小的女生仰面躺倒在地。好像是从楼梯上滑下来碰到头晕过去了。 她穿着学校指定的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从她的打扮来看应该是运动部的部员。咦,从这么娇小的体型还有那肌肉紧绷的手足来看莫非,不已经不是莫非了。 我想着这些,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梯,把她的肩膀抱了起来。 “没事吧?” 没有回应。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好像意识丧失了。仔细一看她的嘴还在无意识地颤抖着令人上心。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般的晕倒? 小鼬从一脸惊讶的我背后探头出来看着她。 “你认识她?” “她是田径部的矶山。昨天想请她做模特但是被拒绝了。” 我抱着矶山小小的肩膀反射性地这么回答,但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见异思迁?” 妖怪少女盯——地瞪着我。这可从何说起啊。 “绝无此事!在我眼中只有美丽的事物!所以现在我对小鼬是专一的!” “……这、这样啊,谢谢你……” 小鼬被我气势所迫闭上嘴。我怎么说了这么奇怪的话啊。 “比起这个,矶山同学她。” 还是先不要随便搬动比较好,总之先去保健室找人帮忙。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把矶山同学轻轻放平,无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错。……总觉得情况不好,应该是碰到了吧。在这里,出现过呢,什么东西。” “哎?” 听到好像在说着“刚才有只乌鸦飞过去呢”的轻轻松松的发言,我不禁抬起头望向小鼬。接着就在这时。 我看到在她那纤细肩膀的另一侧,刚刚走下来的楼梯上,有个十分异样的物体。 有个不知道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人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不,腰(应该是腰吧)以下在这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站着,总而言之是个影子一样的家伙在那里。 虽然那家伙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但我身体内本能的部分却拉响了危险信号。昨晚在美术室感觉到的恶寒,从我的右脚小趾开始以光速蔓延到了头顶。而且,虽然知道这家伙很危险,但想移开视线却头和脖子都动不了了。什么啊这是! “怎么回事?” 小鼬奇怪地看着北京的一动不动的我,顺着我的视线转过了身。 不行,不能看那个! 我正想这么叫的瞬间,那个人影动了。准确地说,是大了一圈。 这个意料之外的行动,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哎。” 随着人影的变化,我也移动着视线追赶着他像是头部的部分。我把头抬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人影一个劲儿地变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虽然因为那家伙在在楼梯上,往上长高五米不到就会撞到(像是)头(的部分),但它却还是不管这些不停地长高。唉,既然都长得这么高,我也不得不把头抬得更高。 然而,虽然看起来都已经高到差不多二十米了,应该都已经突破二楼了却还看得到他的全身,不管怎么说都觉得不可思议又令人不快。就像是在布景前面演戏一样的,那种不协调感。不知道什么时候,世界好像就变成了只有我和那人影存在一样了。 就算我在这么想的时候,人影还是在缓慢而又确实地伸高着,我的视线也越抬越高,头也慢慢往上抬,好像没有终结一样。 “不能看下去了!” 凛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的头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人影的扩大也突兀地停止了。 “如果要看到最后的话,就保持这样子。” 响起了干脆的声音。小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 “不对啊,如果做得到的话我当然会做啊……但视线本来就移不开啊。” 我傻乎乎地回答着。不过,虽然声音能正常地发出来,但只有视线给完全固定住动都不动比想像中更难受。冷汗沿着脖子留了下来。 “那么,就这样别动。因为如果一直这么往上看的话,那家伙又会变大了。” 我的回答和她想的一样吧。小鼬就说了这么一点,就往前踏了一步。她纤细的脚踏在地面上,张开纤弱的肩膀。同时,在她周身溢出了一点橙色的火焰。 她进入临战态势这一点,从她的表情就显而易见了。 “——啊!” 随着一声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的高亢喊声,小鼬右手打了个响指(罗伊大佐此刻泪流满面)。 瞬间。 碰!碰!碰! 那人影像是头部的部分撞上了数颗橙色的火球。至今为止出了巨大化以外没有其他动作的人影颤抖了一下。 是感到了痛苦,还是不快,从这边看来并不清楚,但确实给与了伤害。不过,刚刚这么想着, “……这种程度的话,还没有效果,吗。” 小鼬喃喃自语着,左手朝向人影伸去。 “既然这样……” 把手摊开朝向上方。 “——!” 又发出了几乎会让人耳鸣的喊声,用力而又安静地握紧了手。 噗。伴随着没有什么紧张感的响,赤红的火球就像是包住了人影头部一般炸裂了。 “哇好厉害!” 我失声赞叹。昨晚明明还是那么怕她的,现在却觉得好值得信赖—— “哇,糟了!” 虽然只是晃神了一小下,但就像是用往这个小小的空隙里面塞进了一把铁钳用力掰一样的势头,我不小心抬头一看。只 见自爆炸狂风的余波中出现的人影非但不可思议地毫发无伤,而且反而又大了一圈。啊啊这不是都高得超过三十米了吗。 但是,慢慢的我都要眼看天花板了。如果抬头抬到不能再抬之后怎么办啊。我现在心里光想着这事。 “真一!不行!不能放松!” “是、是!” 小鼬发出怒斥,可以感觉到她有点焦急了,碰到了意想不到的苦战了啊。虽然它对于小鼬的火球攻击的确有点讨厌,但现在看起来一点都没受伤啊——喂,我在干吗啊。 “别因为自己被保护着就高枕无忧!” 我对着自己怒喝一声。就在我往自己脖子上用力想低下头的时候,第三发的大型爆炎向着人影炸裂了。就在此时。 “看过去啦!” 从我的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咦?是谁?我没工夫考虑这些。 “啊。” 小鼬吸了一口气。 “哇。” 接着连我也吸了一口气。在如怒涛般席卷的火焰中岿然不动的人影,就像是把电影放映机的电源关掉之后的电影一样,“咻”的一下不见了。 同时,在这宽广的布景世界中的二人(虽然只有一个是人啦)的那种不协调感也消失了。是原来的世界啊,同时我脖子上也没力量了。随着不需要再抬头往上看的反动,我的身体不禁往前倒。 “哇。” 小鼬静静地撑住了差点要摔倒的我的身体。 “不要紧吗?” “啊,嗯。比起这个,你呢?” “谢谢。我的话,你用不着担心的。” 明明是小鼬自己一直在战斗,但她却是很担心我似的露出温柔的笑容。 “比起这个……刚刚那是?” 啊,没错没错,现在眼前的问题是这个。在正这么想着回头的我的耳中, “一直抬头看的话就会越来越大的怪异,吗。见上入道,见越入道,又或者是次第高……” 传来了讨人厌又很熟悉的声音。 “不过又没有明确的手脚和脸。嗯——也就是说,应该算是离‘伸上’最近的吧—可要好好研究研究呢,嗯嗯。” (注:一个个解释。见越入道流传范围最广;见上入道是在今新潟流传的妖怪,会将人压死或让人失足坠崖而死;次第高主要是在四国地方濑户内海北部流传的妖怪,和见越入道的区别是抬头看会变大,低头看会缩小;伸上也是在四国地方流传的妖怪,但主要是在濑户内海南侧的县,不像前面三种妖怪像是僧人而是以影子的形态出现,会咬断抬头看的人的脖子。四种妖怪共通的特点就如本文描述。)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在那里嘀嘀咕咕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词语的穿者运动服的矮矮的人。 “.…你在说些什么呢。” 我忍不住问道。那个怪人叹了口气。 “还什么呢。你小子还是老样子失礼呐—刚刚不是救了你吗。” 扶了扶原本就没歪掉的眼镜露出了无敌的笑容,接着慢慢靠近了我们。 “救了我?学姐?就算这么说,是怎么做的啊。” “就是这么做啊,你刚刚应该听到了吧。对着见上系的妖怪大叫‘看过去啦!’这么叫它就会消失了,这可是常识。” 不对啦我觉得这完全不是常识啊。就算我这么瞪着她,吾等美术部的同伴,喜欢怪异之事无出其右者的了不起的怪人经岛学姐,还是若无其事地回应着我。换句话说,就是露骨地无视了我。 “哦呀,这位不就是来我们美术部的惹人好奇的入部希望者吗?” “哎。……在说我?” “没错。就—是—你。能在这里碰到你真的是好巧啊!我是二年级的经岛御崎!多关照啰!” 随着这刻意到极点的语气,学姐的视线捕捉到了小鼬。她眼镜的架子上,闪过了一道光。咦,莫非…… “对了对了,作为年长者的建议啊,用火来对付那种怪异的话,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吗?不过啦,看起来倒是有点效果的啦。” 糟!!真给看见了啊!怎么办啊,该怎么说明啊。虽然学姐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如果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真相告诉她的话她也能理解,但这样不但事情会变得更麻烦,而且说得太随便想蒙混过关的话这状态又太不自然了!啊,话说回来刚才倒在那里的矶山同学怎么样了啊。 放着一个人在那里郁闷的我不管,学姐一个人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妖怪基本上都是按照一定的逻辑行动的,所以就有人想了,好好利用这些原理击退妖怪不就很聪明吗。但在实际上,要让被那方面的怪异迷惑住的被害者移开视线本身就是不可能实现的要求啊。不能做到移开视线,也就是见上系妖怪的恐怖之处了。” “呵——。是,这样的啊?” “就——是这样啦。” 您在那边同意什么啊,小鼬。糟了,这样下去就被学姐牵着鼻子走了。 “那个——” 你们聊得很起劲很抱歉啦,我带着这种语气搭话。 “像刚才那样的说句‘看过去啦!’就会消失的,在全日本几乎全是共通的,这点最好好好记住。因为在某些地方击退的关键句是‘看穿啦!’,所以如果还有余力的话这个也要好好记住。” 啊啊,又被无视了啊。 “嗯,我记住了,谢谢你。” “哦——答得不错嘛,和某个学弟不一样呢。” 最后,我实在找不到对话的切入口,只好战战兢兢地举起手。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嗯?怎么啦部长。” 话告一段落了,学姐轻描淡写地对我有了反应。 “啊啊,倒在这里的陆上部女孩你就放心吧,捏她几下脸蛋就会醒过来了,最多也就会以为被别人撞了。超能力大战什么的我想应该没有看见吧。” “啊,是这样的啊,非常感谢。” 我忍不住道谢。总而言之担心的事情少了一件了。虽然还是有问题留下啦。 “那孩子的情况,在看到最后之前就晕过去了,就结果来说还算幸运,只是轻微眩晕就没有别的大碍了……那么,你们那边的提问结束了吗?话虽这么说啦,如果还有剩下的话也会让你们等我问完再说啦。于是现在轮到我提问了,所有抗议都不承认。于是那边的被告人们有回答我提问的义务!” 接着,学姐向着充满不安的我们(主要是我)射出了知识的好奇心100%的视线,吸了一口本不存在的烟后悠悠吐了出来。 “那么这样的话,能把事情讲给我听了吗?” 那已经是要听我们的话找点乐子了。 “总之还是先换个地方吧。” 我和小鼬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拒绝学姐的提议,就一起去了美术室。等到走在最后的我把门关上之后,学姐滴溜溜一转身露出了无畏的笑容。间不容发地,我问道: “学姐,从哪里开始看的?” “看到那个?全部。” 眼镜深处的眼睛发出了狰狞的笑意。啊,果然。 “你还是死心吧。本来嘛,一个原本只对绘画提得起兴趣的坚物素描男,和一个没见过的酷酷的小姐一起踏上逃避之旅的瞬间就在眼前发生的话,也没有道理不尾行吧。没错,你们可是让我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无删节版的哟?” 就这样,学姐一开口就把我的试探给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到最后“如果说没有听到小鼬的话,那么强词夺理的话也许能蒙混过去”这一丝希望都断绝了。也不知道学姐知不知道(虽然 这么说但应该知道)此时的我是多么灰心丧气,她还是一副冷静不下来的样子继续地说着。她就一直站着说话而没有坐下来,就是她讲到兴头上的最好证据。 “嗯——,从那段对话的内容中可以知道的是——在晚上的美术室里遇到的不可思议的少女。定下了以后什么时候再见的约定之后虽然分别了,但再会的时间却意外地早?啊呀出大事了,从今往后我的日常将会变成什么样啊!次回?白塚真一物语,第二话!《虽然说好了以后见但这再会也实在是太早了》!尽请收看!——看起来就像是这样的。怎么样?啊,沉默就当是默认了。” “嘛,基本上就是这种感觉。” 我坐在了木椅上这样回答。小鼬有点害怕地坐在了我的旁边,让我有点高兴。我的话,却让学姐好像很意外似的瞪圆了眼睛。 “啊呀,意外地老老实实承认了啊。我还当你会再含混一下的呢。” “因为就算隐瞒也是没用的。” 如果在此之前让小鼬封口的话话还两说,但问题是本人, “……什么?” 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我稍微有点在意,小声问她。 “好像都穿帮了耶。” “嗯。好像,就是这样呢。” “诶,没关系吗?正体被看穿了就一定要当场离开之类的。” “那是,昨晚的场合,呐。但是现在是……” “喂那边的!别把人家的分析当做bgm在那边卿卿我我的!” 因为在教室中边打转边思考的学姐的怒鸣飞了过来,我们的对话被中断了。当前看来,小鼬马上消失啊,或者说学姐被咬死之类的发展不会有让我暂时放下了心。 “不过啊学姐,你还真能相信怪物貂啊妖怪之类的呢。” “嘛,虽然光是听你们说的确实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受骗了,但我可是看到了那场怪物大战的呢——。这样就只能姑且相信了啊——这样的感觉。虽然我原来觉得因为是想象力的产物所以才认为妖怪有趣,但这个想法应该改改了啊——我是这么想的哟。哈哈哈。” 好像有点没力的笑容。这么软弱的表情,对于这人来说实在稀罕。 “至少,那个孩子打个响指的话火球就飞出来,对着那个不知道是伸上还是见越入道的家伙说‘看过去啦’有效都是我亲眼看到的。嘛,用集体幻觉来说明也不是不可能啦,但这应该不一样吧。嗯——虽然想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但应该由不是这样的,呜哇!” 这么说着,学姐咯吱咯吱地挠着头。 这个人虽然平时老把幽灵啊妖怪啊挂在嘴边,但意外地是个尊重科学的有常识的人啊。突然看到了非现实的面,说不定很受刺激吧。摸摸。 忽然,学姐的表情一变。 “嘛,那么情真意切又有点痛的话,在某种意义上也挺出乎意料的嘛。我把全世界都忘记了,我也一定会记得你的!卡——还真敢说呢,你个女杀油地狱。” 2333,小不点没品地低声笑着。刚才的摸摸取消。 “真的全部都听到了啊。” “没错,没错,这样就确定了吧。没什么人的走廊声音意外地可以传得很远哟?” 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个家伙。我在心中这么发誓着,忽然心中涌起了一个疑问。 “我说啊,小鼬。” “什么事?” 没有参加会话,只是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的小鼬,还是用那一贯的笑容回应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完全就被这笑容给迷住了,我再次意识到。 “顺便说句,小鼬,关于这个小不点的。” “我注意到了哟?不过,又不是什么不能被听到的话,也可以吧,什么的。” “啊,是这样的啊。” “嗯,不能被听到,这样的规定……是没有的,因为。” 小鼬无心的一句话,让学姐起了反应。 “那也就是说,这也可以解释成你们也要遵守某种规则啰?” “应该是吧。我昨晚就听到了好几次‘规定’之类的话了,终归就是类似于规则之类的吧。” 我替小鼬回答。学姐说着“啊呀知道得真清楚呢”微笑着,走向了这边。糟,眼睛在发光。 “那个具体是哪种性质的东西?要遵守的规范?不能不遵守的规约?或者说刻进本能里的戒律?” 杯具了。搞不懂疑问的意义,也没有插嘴的余地。 “话说回来那是怎么决定的?妖怪貂也有类似于议会之类的组织?不对,在此之前,那个‘规定’啥啥的有效范围到哪里?只有妖怪貂适用?还是说所有妖怪变化全是适用对象——这也不大可能吧。” “那个——” “不单有毫无人格可言的现象性怪异,话说回来没有自我意识的妖怪也这么多。嗯,但反过来说如果有一定程度自我意识的妖怪有共同的戒律也不奇怪。所以说等一下啦!” 抱歉,至少在疑问和自言自语里面,能不能请你确定一种。虽然我想这么说,但可惜实在没这空档。你看,成这样了吧。 “” 正在那边主张着美好青春的学姐的嘴,突然固定住了。 固定住的不光是嘴。在狭小的范围里走来走去的脚也好,很诡异地动着的手指也好,就像是中了定身一样地静止了。既然只有眼睛会动那么意识还是好好保有的……喂,则该不会是。 “冷静下来。” 和我想的一样,小鼬的眼睛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啊,果然是昨晚我挨到过的小鼬流金缚之术(暂名)啊。了解了。 和我视线相交的小鼬露出了一个困扰的微笑,发着光的眼睛盯住了学姐,接着慢慢开了口。 “冷静下来,御崎。想要听别人说话的话,首先就要等对方说出来。如果我知道的,我会回答的……好吗?” 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温柔语气,说的还是正论。 然后,学姐使用微小的可动范围点了点头的瞬间。 “哦哇。” 她的身体就向前倒下。好像定身解除了。 “呀——吓了我一跳。但现在我也确信了,这孩子,不是人类。” “喂,你怀疑到现在啊。” “那又怎么样?” 学姐一脸无畏地坏笑着,转向了小鼬。你这家伙就不反省一下吗。 “那么,既然你都说了知道的都会回答,那么我想问一下。” “嗯,请吧。” “第一问。你原来到底是什么?” “是貂哟。” 妖怪少女马上回答。 “不是那个,这个我知道啦。我想问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在哪里长大的某某人,这些啦。” “……诶?” “既然都能够这么完全地变化了,应该也算是有名头的经立吧?” “经……立?” “经过一定年数能够变化的兽的总称。这可是常识哟?啊,如果说明自己的名字是禁忌的话,最少只要告诉我你在妖怪貂中处于什么位置那我就很满足了。是有的吧,自己的等级啊阶级啊排名啊职务啊地位啊之类的。” “那……那个。” “什么呀,搞了半天什么都不说?” “不是……也不是,那样的……” 虽然想回答问题但不知道这问题什么意思,小鼬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这种质朴的困扰的表情也好美,虽然我想继续贯彻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但我也不是鬼。 所以我要想办法帮帮小鼬的忙。正好也想到点事。 “那个——学姐。” “唔,什么事啊,小白。” 学姐的矛头转向我这里时,小鼬垂下肩膀松了口气。之前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啊。 “小鼬并不像故意要隐瞒什么的,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耶。” “呵,那么说的根据呢?” “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称呼她为‘小鼬’,但她却没让我别用这个称呼换一个。但这样的话,就好比是我称呼学姐为‘人类’一样了。所以说,”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 我还只说明到一半啦。不过啦,别人说话的时候插嘴也是这人坏习惯,现在才来说也没什么用。而且,学姐来说的话能归纳得更加好。 “也就是说,如果真得好好地有一个名字的话,就应该会说用那个名字来称呼自己,但却没有那样指示。这也就是说,这是不是在暗示对于她或者她们来说,并没有明确的个人名或者个人这一概念的存在,之类的对吧。” “……嗯,啊,就是这样。” 我随口肯定了。我虽然没有考虑到概念云云的这么深入,但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意思。学姐向小鼬问“是这样吗?”。 “现在的你,并不具有像是什么什么坊啊什么什么姬啊一样的个人名——正确来说应该是个体,只是‘所谓的一只妖怪貂’这一印象的漠然的具现化的存在?” “那、那个……具现化什么的虽然搞不太懂,啦,但生于何处的谁谁,像是这样子的名字,我并不,拥有。我就是,貂。” 小鼬一边斟酌着一边回答。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并不是想要隐瞒妖怪的秘密,大概只是基本听不懂学姐在讲些什么吧。嗯嗯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就算是和学姐在一起挺长时间的我也听不太懂啦。 “这样这样,嗯嗯,酱紫啊,唔——。这是民俗的共有概念直接的实相化出现的呢——还是说……妖怪貂,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妖怪?” 学姐又开始自言自语着烦恼起来了。真是个忙碌的人。 “……听你这么说,明明像是狐狸啊狸猫啊这样的‘妖怪动物’在族群内有好好保留着有关序列或者阶级的设定,但就貂来说却没有这样的事啊。一个就是多个多个就是一个,汝名即为鼬——吗,唔,这说不定是个意外很高深的问题呢?抱歉,先休息一下让我记笔记。” 这么说着学姐忽然掏出了当作笔记本用的pda,开始熟练地输入什么。我有点在意在桌子上空转着的笔记本电脑,以前问学姐得到的回答是“根据用途与心情的不同将使用的工具分开来才是专业人士的所作所为”什么的,对于外行人的我来说实在无法理解。 后来,我虽然难以理解为什么学姐会聊得这么兴奋,但总之提问时间暂停让我松了口气。我也有事要问小鼬,现在正好有机会。 “那个,小鼬,能麻烦你一下吗?” “什、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回答的,但是,那个……” 啊,为什么这位有点害怕啊。 “不是啦,我不会问那么难懂的问题啦。话说回来,我也问不出来啦。” “真的?……太好了。” 小鼬轻叹了一口气。虽然被提问了就要回答,这样的想法很强(好人啊),但被学姐那样的追问搞得有点精神性外伤了。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不隐瞒自己的正体没关系吗?正体被看穿了就要立刻从当场离开这条规定应该还没有消失吧。” “啊,你在担心我啊。谢谢你,真一。” 小鼬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啊啊,好美啊。 “但是,没关系哟。因为现在啊,有一个比这个规定更强的约定在。所以说,只要这个约定不达成,我就不会从这里离开……是吧,画家先生。” 小鼬这么说着直直地看着我。虽说是习惯了啦,但这样子被正面看着还是有点紧张啊。这么想着,我算是理解了。 “这样啊。因为当我的模特的约定还在啊。” “酱紫啊。直到你画了这孩子,这位小鼬小姐就不会走啊。” 忽然把头凑过来的学姐冷不防地说出了我的话外音。 “……麻烦不要突然插嘴。” “反过来说,在白塚画下这孩子的时间点,就要与妖怪少女道别了。哼哼,呵呵,嘶咻——呒。” 这人不听劝啊。还有,帮腔越来越奇怪了是我的错觉吗。这是哪里方言啊,“嘶咻——呒”什么的。正在想该不该这么吐槽时,学姐出其不意地转向我这边。那和平时不同的严肃的眼神让人有点害怕。 “我说啊,白塚真一?” “……有什么事。” “你啊,现在能马上就画这孩子吗?” “恕我拒绝。” 就连烦恼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我瞬间就回答了。学姐的眉毛跳了一下。 “哦呀呀,不是做不到,而是拒绝啊。” “嗯,虽然我也想马上画,但现在我的画技完全是还差得远,不过尔尔的程度。所以说——如果学姐说要免得麻烦一定要我画小鼬的话——我,” “啊——,知道了知道了,用不着这么激动。” 啪啪,学姐拍了拍手,强行地中断了我的话。 “你的眼神很吓人啊。真是的,所以说艺术家就这副德性。” 真是让人受不了,学姐这么说着摇摇头。但是我不想就此打住。 “但是,就算被你这么要求,我,” 忽然,学姐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噗唔” “坏事想得太多了,你这家伙。总之先肩膀放松把气喘匀了,还想接着说就从那边开始——那么,那边的小鼬小姐。” “找我吗?” “没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在昨天晚上,你是为了咬死这个素描笨蛋吸他的血,这么一个目的才出现的。没错吧?” 小鼬点了点头。 听学姐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子相遇的啊,我想起来了。虽然今天的悠闲模式也很可爱啦,但昨晚的吸血版也别有一番魅力。说不定让她吸一点血比较好。 “那么,现在怎么样?那冲动还有吗?” 对于学姐的提问,小鼬这回摇了摇头。 “果然啊。出现的目的就是绘画的模特。那个吸血什么的不吉利的设定被覆盖了啊——那么,最后的问题,你现在想马上消失吗?” “嗯——这应该,不想,吧……” 稍微隔了一会儿,小鼬再一次摇摇头这么回答。 “真的?用不着在意这个画画白痴啊?比如说啊你看,不习惯现世的空气啊,那边有什么人在等着啊。” “不会。也没有,那种事啦。” 柔和但清楚的回答。觉得怀疑盯着她看的学姐也有点惊讶。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差不多,能把手从我脸上拿开了吗。 “首先,在没有显现的时候,我不在任何地方。所以在那一边有什么人在等着我什么的,这种事本来就不可能有。” “诶,是这样吗?我还当设定是你们本来是在另一侧的世界,只能在被呼唤的时候才过来的呢。没有显现的时候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消失了?” “嗯。” “啊呀呀——又有新发现了。就算这样子记忆也没有断绝真是厉害啊。” 学姐左手放在额头上思考着。平常都是右手的,要问为什么今天学姐用左手, “呜!” 是因为右手现在用来捂住我的口鼻了! 啊啊,憋不住气了!我掰开学姐的手臂,大口地呼吸着。 “噗哈!” “呜哇!” “呀!” 学姐倒退几步,小鼬也惊讶得睁大眼睛。啊,氧气真美味。 “真是的,别吓人呀少年。” 学姐狠狠地瞪着我。虽然我想“这是我的台词”呛回去,但不巧喉咙和肺正忙着吸进氧气。所以说, “哈——” 只能恨恨地瞪着她。 “没关系吗?” 在帮我抚背的小鼬的温柔更进一步地浸润我的身心,让我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话说回来,那个眼镜女的同情心就连妖怪小姐都不如吗。是恶鬼啊。 “好了,刚刚被打岔了现在言归正传。” 真的是鬼啊。在学姐看来,在这时候,近在眼前痛苦的下级生好像随便怎么样都好。 “你啊,总之先加入美术部吧。” 听了恶鬼这唐突的发言, “诶,” “什么?” 小鼬和我的声音重合了。 “啥呀,你们两个一起挨枪子啦。”(鳩に豆鉄砲,指鸽子被枪打了,比喻惊讶到极点。) 对我们的反应不大中意,学姐一下子翻脸了。虽然人长得小没什么魄力啦。还有,麻烦你不要随便省略常用句。(学姐说的是“鳩鉄砲”) “听好啰?像是那个不知道是见上入道还是伸上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再出现。虽然刚才正好有知道对应方法的人在所以还好,但没这么碰巧却出现的可能性也是很高的。不管怎么说妖怪可是写作妖魅的怪异的妖怪,会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两位,至今为止可明白?” 嗯,我们点点头。 “很好。然后,在这不现实的像是过去百鬼夜行一样的状况下,我认为小鼬的术和知识能派用场。至少,这孩子又不会突然开始袭击无辜的人们,既然这样当然是手牌比较多好啰?再说,在这个美术部,可是聚集了有着容易吸引妖怪体质的白塚,还有自负那方面知识校内无出其右的我,作为待机的地方可是最适合的啦。怎么样,不对吗?应该没错吧。” “哈啊。” “好。再说了,就算小鼬消失了,这间学校变成妖怪屋的进程不也停不下来吗?话说,现在不也在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嘛。” “啊,嗯。事情是、这样的……但是,只是,” “只是?” 小鼬含糊了一下,带着告白“我考试考了三十分”一样的表情这么说: “……我出来的时候,通向彼岸的通道有点撑大了,可能,” “诶?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大家伙要出来变得容易了。这么说成不?” “嗯。我想,以后比起现在之前,大家伙可能会更容易出现了。……非常地,抱歉。” “可你看啊,这又不是小鼬的错。” “没错没错,你只要不想‘说不定会出来——’不就不会出现了吗?那么,不对的就是你白塚了。去死,你这罪魁祸首!” 学姐敲着我的肩膀。该死,唱的是这一出啊。 “既然这么说,那么偷听我和小鼬谈话的学姐你不也有不对吗。” “什么——?事到如今还转移责任?” “啥呀,你那一副‘我只是毫无关系的路人甲’一样的表情。” “本来就是啊。人家哪有错。” “又自说自话了。” 我和学姐在这样子争论的时候,冷不防地, “噗。” 小鼬忽然笑出了声。 “那么——也就是说,是那样的。我们、大家,都有责任……是这样,的吧。” 啊,确实就是这样,没错。我和学姐不禁沉默了,面面相觑了一下,发出了无力的笑声。 “嗯,正如您所言,不愧是无人可比的妖怪貂。” 学姐这么说着,就像是转换气氛一般的“啪”地双手一拍。 “小鼬,你是不是直到被这个笨蛋画下来之前想消失也不能消失啊?” “……嗯。” “既然这样,就体验一下学生生活吧。挺有趣的哟?白塚,你也觉得这样不错吧?” “诶?啊,不是啦,这样就能全面达成我的愿望了。” 话锋冷不丁地转到我这边来,害得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 “你看,命运中的他都这么说了。怎么样?在这里速度决定吧!” “……嗯,那就,这样吧。” 小鼬并不怎么意外的回答。这真的假的啊,我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说实话,虽然在这种情形下就会老是忍不住想要画小鼬,但这只能靠意志力做点什么了。能好好加油吗,我。要好好加油啊,我。 不对,比起这些来。 “那个,要成为部员的话,名字啊住址啊学号不是都需要的吗?” “没关系。貂不是有九种变化的吗?这种程度的话应该能有点什么办法的,我是这么确信的。” 虽然在我看来我是问了个关键性问题,但学姐却非常轻描淡写地避开了问题。 “嗯。虽然现在还没定得那么详细。” 接着小鼬也爽快地肯定了学姐的话。诶?是这样的吗? “你看吧。那么我么就来考虑小鼬的设定吧。先从名字和年级开始!” 瞟了一眼呆住了的我,学姐心情很好地大叫道。 就像是给这股势头泼冷水一般,忽然小鼬对我说: “……啊,在那之前,能不能,稍微麻烦下。” “诶?啊,请说。” “你的那种语气,最好改改。” “诶。那个,我说了什么你不中听的话了吗?” 该不会是在提到妖怪啊恶魔的时候说了什么多余的话,触犯到不能说出来的关键词了?看着不禁语气变得更加恭敬的我,小鼬露出了个有点困扰的笑容。 “不是,不是那样子的。那个,请啊、您啊,之类的……我很讨厌。” “啊。” 明白了。这就是说, “简而言之,就是对敬语不中意?这么看来,果然对于妖怪貂来说身份啊阶级啊什么的是没有的?狐狸或者狸猫的话,相反明明是对身份高低很罗嗦的呢。” “……虽然搞不太明白。那个,哪边地位高,哪边地位低,像这样子的区别,我很讨厌。” 虽然说得很含蓄,但小鼬这样子断言。 嘛,理由虽然不太清楚,但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可以放松点。 “嗯,我明——不对,知道了。我提后会好好注意——不对,当心着不用敬语的。这样就可以了?” 向着别扭地问着小鼬的我,小鼬以温暖的微笑回应。 “嗯,谢谢你。” 这毫不夸张可以说是今天最美丽的笑容啊,我打从心底这么认为,就是这样。 于是,第二天放学后,学生会室。 在我们拍成一排的注目下,一名女生把一张文件递给了学生会长。熟练地接过了文件的学生会长浏览了一遍文件。 “伊达,葛里……?” 大概是有点在意姓名栏里的名字,我们的学生会长好像很讶异地皱起了眉毛。看到了这反应,和学生会长之间隔了一张桌子站着的入部希望者,有点不安地望着他。 “嗯。我是一年d组的,伊达。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抱歉。并不是文件上有什么错漏。也没有内容空着,字也很漂亮,这份入部申请没有问题。如果让你担心了我会道歉,非常对不起。” 会长弯了弯腰。是不是应该再摆点派头出来会比较好啊,我正这么想着,他的脸却突然 转向了我。 “怎么了白塚,我的脸上有沾到什么东西了吗。” “哪有啊,还是那紧巴巴眉毛和鼻子,还有锐利的小眼睛。讨厌啦,会长今天还是顶了一张蛇一样冷酷的脸呢!” “……我现在问的是白塚,没有在问你,经岛。” 会长的眉毛翘得更高了,他的视线也够锐利,在我看来说像蛇的话还真挺像的。还有说到这么说别人的元凶,那位接受着那样的视线却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真是的——你还是这么顽固呢。好了,这先不管,关于那边那位加入美术部的事情你已经同意了吗?难不成是接下来就会说‘同意了。但是有附加条件,首先就是你那年轻的肉体’之类的吗,你这独裁者!还来,把我们的自由还来!” “好猛啊,这人跑到哪里去都是自说自话的啊。” 在我身旁旁观着事态发展的穗村小声佩服着。无声同意。 这时,惊呆了的学生会长好不容易压抑住了怒火,慢慢开了口。 “我说啊,同不同意什么的,首先我就没那种权限。学生会说到底只会接受文件并且记录而已。课外时间该如何使用,那都是各人自己看着办的,没有人能够指手画脚的。刚才那个,只是因为看到了不太熟的名字,我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而已。如果让你有多余的担心了我很抱歉,那个——” “伊达。伊达葛里。” “没错没错,是伊达君。抱歉,这么多次都没记住。” 还是一张没怎么理解的脸,会长拉开了办公桌抽屉,把入部申请书放了进去。马上就有人趋身上前拍他肩膀,当然那人是学姐。 “怎么啦——会长大人。全校学生的名字都没全部记牢吗?” “非、非常没面子。就如你说的。” “给我好好记住呀。叫伊达,伊?达,绝对不是读作什么‘itachi’的哟?”(译者:伊达二字分开来读分别为“i”和“tachi”,连起来就是小鼬的“イタチ”,但两字连起来当作一个词或是一个姓的时候读作“da?te”,就是“だて”。) 听了学姐的话,我忍不住和伊达同学交换了一下视线,接着微微有点笑喷出来。 顺便说句,虽然事到如今也好像不需要说明了就是了。 “伊达葛里”这个名字,是我们三人花了昨天放学后的时间琢磨出来的(顺势就这么定了,也可以这么说),就是小鼬的假名。 姓氏是从“小鼬”这个单词的发音生出来的“伊达”。这是为了我和学姐老是称呼她的“小鼬”就当作是昵称继续沿用,这条阴湿的计划也包含在里面。 但是,名的“葛里”,要决定是这个却花了意外很长的时间。 刚开始,因为学姐主张“在妖怪界妖怪貂又被称作天(テン)”这条理由而定名为“天子”,但这因为小鼬的猛烈反对而被否决了。听本人说是因为“这名字像狐狸一样的不喜欢”。虽然学姐也说着“原来如此,发音和‘天狐’一样呢。也是啊,狐狸和貂不对盘”表示理解,但关于这块我不大清楚。不过啦,我也觉得这名字起的品位也不怎么样,被否决掉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高兴。 在那之后,经过了无序的迂回曲折之后,当我们求助于我放在美术是里的动物写真集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根据时间的情况与本人的意见,我们毫无保留地拜借了书中介绍的名为貂熊的动物的名字。“貂科最强的兽”这条说明文,好像是小鼬加上去的。(葛里=くずり=貂熊,体长80厘米,体毛黑褐色,分布于欧洲及北美北部森林,性情凶暴,主食啮齿类和鸟类等。) 那么,废话少说。 经岛学姐的缠人攻击虽然还在继续,但差不多会长也觉得麻烦了,强行把话题引入了尾声。嗯,这样做很聪明。 “这份入部申请书我确实收到了。好了,事情也都办完了。回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哎呀,不用这么着急。其实啊,还有件事情,那就是,” 但是,也不管会长这么露骨地在赶人走了,经岛学姐找了张空椅子坐了下来。 “你可真冷淡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儿时玩伴,去年在一年e组的时候还是邻桌共同学习的关系啊——给我泡杯茶又不会怎么样对吧?” 学生会长用恶鬼般的眼神怒视着奸笑着的学姐。但是这样就屈服了就不是经岛学姐了,或者说这个人就是越是被刻薄对待就越是兴奋。 “啊,还是说,该不会因为年纪轻轻二年级就坐上了学生会长的宝座之后就变心了呢——?是啊,就是这样。一旦获得了权力,以前的女人就只能是累赘了,这就是所谓男人的生物啊。但是只有你——我相信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我说啊,什么年纪轻轻啊,我们学校学生会的主体从很久以前起就是二年级的了。” “啊呀是这样的啊。什么时候?何历何年何月何日?” “不知道!至少我和你入学之前开始是确定的。” 会长回答时眉毛一跳一跳的,看起来怒槽快要满了。啊啊,真的非常对不起,把这么奇怪的家伙带来了非常对不起。我在心中向会长道歉时, “呐。” 觉得很有趣而观察着事态发展的小鼬,不伊达同学回过头问我。 “嗯?什么事?” “御崎和学生会长,原来认识?” “御崎?” 我一时之间在想那是谁,后来用消除法确定了。是在说美术部的妖怪笨蛋,经岛御崎学姐啊。 “啊,伊达同学,你不知道啊。” 旁观着事态发展的穗村同学插嘴了。这方面的传闻他比较熟悉。 “拜托说明了幽灵部员。” “包在我身上。你看啊,上个月……已经不是上个月了,总之就是一个多月前学生会选举的时候,那边那位会长靠‘四个人就能成立社团’这条在小公约上获得了压倒性胜利。然后,在暗中支持选举活动的人,就是那边那个穿运动服戴眼镜的。如果不是军师?经岛在弱小的社团之中周到地打下基础的话,现政权就无法成立了。就是这样。” “呵,好厉害啊,御崎。” 小鼬不是伊达同学老实地表示佩服——唉,太麻烦了还是称呼小鼬吧,在心中决定——我又附和。 “算是吧,不过与她为敌会很恐怖那是肯定的。” “该说是恐怖还是麻烦呢。话说啊伊达同学,明明不是转校生,这些传言都不怎么知道还能混到现在啊。” “嗯。因为我对这种传言,至今为止,都不太,有兴趣……” 穗村的吐槽意外地很犀利。但是,小鼬也轻松地化解了。从这么自然的对话看来,小鼬已经飘来那个地融入学校了啊,我现在更加佩服了。 没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伎俩,但好像“伊达葛里”这名学生,从老早之前就已经在这所学校里了一样。 “果然不是人类干得出来的。” 就在我不禁说出来的时候。 “啪啦啪啪——”,有点脑残的旋律在学生会室中响起。虽然小鼬有点给吓着了,但因为这是我听惯了的旋律,我就狠狠瞪着犯人。这种想法学生会长好像也有,他像是蛇一样的眼神捕捉到了穗村。 “喂,一年a组,穗村诚二,校内用手机是,” “了解了解——,知道了啦,要关机或者调成静音模式对不。” “知道为什么不好好遵守?遵守规则或者礼节,对于共同生活,” “抱歉会长,打工时间到了,要说教请另找时间……好像不可能吧。那边的白塚会带我挨训的。拜啰!” “喂,别把别人卷进来!” “抱歉啦吾友。再见啦伊达同学,美术室再见!虽然我不得不只会一周一次出现但可别忘了我哟!”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穗村只和小鼬道了别,还说着话一阵风似的跑走了——虽然像这样做,但在开门的时候。 “呀!” “哦呀!” 那势头被瞬间止住了。总之,他碰巧和正好走进学生会室的学生撞着了。 “啊呀穗村君,你怎么啦,这么着急。” 那身高挺高的女生完全没有受惊,甚至还挺沉稳地问,长发飘飘的。 “啊啊,这位不就是学生会副会长兼新闻部的新井学姐吗,您还是如此帅气以及美丽动人啊个头啊!杯具了要来不及啦!” 草草完成了说明性过强的招呼,穗村抓着手机一阵风似的没影了。加油吧友人。 这时,就像是替大家说出了心里话一样,小鼬嘀咕着: “真是个大忙人呢。” “确实。总是在跑呢,那个人。” 这样子附和了小鼬的学生会副会长兼新闻部的新井学姐侧了侧头。 “那么,你是哪位?哪里的新部员?” 小鼬点点头。 “这样啊。初次见面,我是二年c组的新井辉。刚才已经有亲切的人说明过了,我兼任了学生会副会长和新闻部。以后多关照啰。” “多多关照,辉,我是,伊达——” “一年d组,伊达葛里,可是我们美术部兼怪异文化研究团的新锐哟!” 小鼬刚开始自我介绍就横插一脚的不用说就是学姐了。虽然她那对谁都旁若无人的性格已经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有一点实在不能听过就算。 “学姐,请不要若无其事地就把别人社团的名字改掉。” “新井,你来的是不是有点晚。” 啊啊,果然被无视了啊。小鼬和学生会长同情的眼神让我的心有点痛。 “人家等你等得都快不耐烦了耶。这蛇男又闷骚又没劲——” “你不也知道的吗,会长闷骚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花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新井学姐把挂在肩上的书包放在了桌子上,用一脸快活的微笑回应学姐的恶态。这怎么回事,副会长看起来比会长器量还大。 忽然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要画这个人的话笔直的站姿不错啊。顺便说句会长就是要和桌子配套,或者就是画头像,那不高兴的表情是必不可少的,嗯。 新井学姐坐在了放着“副会长”牌子的桌前,歪着头。经岛学姐“滋溜”一下转到了她的正面。 “没错。那是只能拜托校内的情报通,在各个社团人望深厚的你的事情。” 在说什么啊。我和小鼬傻站在学生会长席前面面相觑。在停顿了一下后,学姐又继续说下去。 “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传言,或者有什么流言,总——而言之,学校里有什么怪谈性质的传说就告诉美术部please。” “这种程度的话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了,下回的研究主题是学校怪谈?” 新井学姐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听到学姐这么说的我和小鼬却, “啊。” “原来如此。” 非——常——非——常地,理解了。 没错,想要对学校的鬼屋化做点什么的话,重要的就是早发现早治疗。 但是,对于基本上就只是宅在美术室里的我们来说,本身搜集情报的手段就很匮乏。在这一点上,从学校中的传说到各个俱乐部的内部情况完全把握……也不可能啦,但至少把握了九成的新井学姐,就是无上的情报来源。而且人品也没得挑。 “学姐,意外地有考虑过呢。” “我也是,有点佩服了。还当她是只考虑自己的人呢,对不起。” 被两名后辈赞扬的学姐, “那又怎么样?这可都是你们自说自话给我贴的标签,我想搜集这些传言说不定只是想瞎起哄哟?” 用一如往常的无畏笑容反击之后,学姐再次直面新井学姐。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有些什么吗?” “到底什么是‘事情就是这样啊’。在拜托别人帮忙的时候,至少要给出好理解易消化的说明吧,” 完全被晾在一边的会长虽然又要开始说教了, “嗯——话说,你想要的是哪种类型的材料?” “不愧是副会长,理解得这么快帮大忙了!” 被漂亮地无视了。学姐先不说了新井学姐也是个挺冷酷的人啊。别在意啊会长。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二年级女生组合的对话已经在进行中了。 “是啊,比如说……半身鲜血淋漓的女人抱着婴儿逼近啊,马的头晃荡着靠过来之类的。” “……那种的,暂时没有吧。” 新井学姐苦笑了。嘛,心情我可以理解。 “燃烧着的车轮碾死了女学生啊,长了牙齿的碎木板把谁咬死了吃掉之类的呢?” “才没有呢。话说,那已经不是怪谈是事件了好伐。” 这倒也是。……话虽这么说,但哪种东西会出来吗,从今往后。 “那、那么,会一直变大下去的人影,之类的呢?” 小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 “那个——那种也没听说过。” “是、这样吗?” 怀着好像有点安心,又好像有点不满的复杂心境,小鼬退下了。果然是想雪耻啊。 然而,就像是被这股不甘心传染了一样,新井学姐很抱歉似的加了一句。 “对不起啊,真是。嗯——要说是我知道的怪谈的话,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了。傍晚时分,从化学室前通过的话,” 当这个具体的关键词出现时, “化学室,在那里。” “出现了?或者说出现过了?” 美术部的女生们眼睛都绿了。 “——御崎。” “了解。” 接着,两人飞速地用眼神交流。 “这次,不会输了。” “就要这股干劲!那就快去吧小鼬!你最后一击的时候我可要好好观察记录!” 被“喀啦喀啦”拉开的房门,在走廊上飞奔而去的两人的脚步声。 还有被留在学生会室里的我。 “……都走了呢。” “哎呀呀是这样的呢。” 我怀着满腔愁闷,只能和新井学姐聊天解闷。 “白塚君你不去没关系吗?” “虽然我很想去,但我想想应该把刚才的话听完比较好啊。” 既然是我们发问的,人家话说到一半就丢下来不管也太那啥了。况且,如果能够预先知道出现的东西是什么的话,就不会被抢占先机了。 说实话,昨天那样的突然袭击还是尽量避免。 “真有礼貌呢——但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哟?其实啊,路过化学室门前的时候,只是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呷啦呷啦’啊,‘呷啦呷啦’一样的。” “哈啊……嗯,咦,就只有这样?” 都说是怪谈了,我还期待有点什么具体点的损害出现呢——不是啦期待的话就糟啦。是预测,是想要预测啊。但是,新井学姐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回以一个苦笑。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啊?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我会收集几个的,麻烦你就这么和你们老板说。你也去看看吧,别让女生等太久啰。 第三话 美丽的闯入者——或者,狐的故事 前略。诸位好吗,我是白塚真一。时光飞逝今年已经进入七月份了,夏日炎炎啊以下略。 我一边在脑子里写着不会寄出去的信,以便一如往常地走向美术室。你看,换季的时候不是总让人想写封信什么的吗。 “啊——?今天还去社团活动?你这家伙最近不合群啊!” “可是啊,因为夏季大会也要到了。啊,白塚君,你也说点什么呀。” “我们美术部不知道所以pass。” “切——” 放学后的走廊上,今天也非常热闹。因为脚步声和说话声混杂在一起,偶尔响起的“啪嗒啪嗒”好像是敲击榻榻米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什么人听见。虽然好像偶尔也有人会注意到,但环视四周也找不到发声源,都只会当自己听错了挠挠头离开了。 嗯,一如既往的景象。 “哟——白塚,今天也去妖怪研究部?” 忽然有人勾肩搭背。 “我们是美术部,还有你看起来今天去打工。” 知道了这家伙是穗村,我不回头就回应了他。 “bingo。啊,在那之前说不定会绕到职员室去一趟。那传说中的新人女教师,机会难得想不想亲眼看看去?” “祝你武运昌隆。” “你也够坚忍的嘛——拜啰,代我向学姐和伊达同学,主要是伊达同学问好啊。” “了解。” 我与走向楼梯口的穗村告别,走下了通向特别教室楼的楼梯。 哦。我在下面的楼梯拐角处,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看过去啦。” 我反射性地小声嘀咕,那个人影就轻飘飘地消失了。很好,那个妖怪复活要花一周时间,这样的话至少本周应该不会发生在楼梯上的晕倒时间了。我这样想着走下楼梯,接着走进了美术室所在的特别教室楼。 忽然,眼前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好了好了,每天辛苦了。” 我随便歪歪脖子,避开了挂下来的那个。 “不过啊,为什么铜水壶会掉下来啊。” 听学姐说,这好像也是有记载的妖怪。走在路上时突然眼前有一个铜水壶一下子滑下来的,这样的妖怪现象,名字也是“水壶滑”,够随便的。不过的确,虽然刚刚碰上的时候因为出乎意料所以被惊到了,但是这样子每天都来的话实在是厌烦了。不过,这比起会落下来伤人的东西倒是好很多了啦。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到达了美术室。 “进来啰——” 随着我没什么干劲地这么宣告,转动不太灵活的门打开了, “好的,请进。” 利落的美声迎接了我。 “啊,是小鼬啊,来得真早。” “我也才,刚到而已。” 伊达葛里也就是小鼬,露出了一个轻轻的微笑。 她那沐浴的夏日阳光下准备着画架的身影,还是充满着不见一丝浪费的完全的美丽,而我当然为之惊叹。 “真一?” “啊,抱歉,不小心看得入迷了。” “……” 小鼬“嘭”的一下脸红了。看到她明显移开视线的样子,我老实地反省了。 “抱歉,我不小心把心里话给,” “……不用道歉了。这样子,反而会,更不好意思的。” 我和这位妖怪小姐相遇(还有入部骚动)已经过了几周。刚开始有点抵抗的平辈论交,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还有抑制住“好想画这个人啊!”的冲动也……算是,习惯了。嗯,应该是的。别输啊我。 “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畳扣啊‘看过去啦’啊水壶滑的。虽然在化学室门口有听到呷啦呷啦的声音啦,但也就这种程度了。小鼬那边呢?” 我放下书包这么问着。小鼬有点自豪地这么说: “我在调理室,看到了有点奇怪的东西。” “这样啊——最近明明都没什么新来的呢。什么样子的?看起来危险吗?” 完全不危险,小鼬摆摆手。她的声音好像打心底里高兴,表情也美丽绽放。嗯,非常地可爱呀。 “是圆圆的,小小的,小猪。一边噗噗叫着,一边在慌慌张张地打转。也没感觉到有恶意,我认为不消灭它也没关系,又这么可爱。” “呵——话说小姐啊,那只猪有没有两只耳朵啊。” 在这时第三者的声音唐突地插了进来。 “诶?听你这么说,好像,有一边耳朵没有呢。御崎,下午好。” 接着,小鼬不但有好好回答那个旁若无人的家伙问题,还打了招呼。真的是个好孩子啊。 “学姐,能不能麻烦你不要这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啊。” “我严正拒绝。” “也是啊。那么,那只猪是什么?” “虽然不能断定,但应该是单耳猪吧。不过,虽然说这和原来的传承地区没多大关系,冲绳妖怪会来这里还是出乎意料啊。看来这样下去会顺利地国际化了。燃起来了啊。” “麻烦不要在那里随随便便心情激动。” “我严正拒绝……咦?这句话怎么好像说过了?” “是啊。那么那个单什么的,有什么危害吗?” 听我这么问,穿运动服的妖怪博士一脸无所谓地这么回答: “啊——有啊。好像是,被它从胯下钻过去就会没命什么的。” 什么的。 “会没命,喂!这个可以无视吗。我们也就算了,看不见的人一不留神就会,” “啊,关于这点,我想应该没太大关系。因为它挺大的嘛。好像是……这么大。” 这么说着,小鼬用手比划了一个直径六十公分的球。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迈开大步走路不留神被它钻过去了,就没什么问题了对吧。” “那么,今天的结论就是‘不能在调理室大步走路’。白塚,你的收获是……算了,看着表情就知道了,新面孔没有?” 我点点头,学姐大大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不给力啊——” 学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明明小鼬都来了这么久,出现的全都是些小妖怪。我还预想会有更加非日常的让人小鹿乱撞心跳加速暴力的展开呢,让人无聊到脱力也要有个限度啊。噗——人家想cooling-off了。”(cooling-off,消费者在经营者的经营场所以外的地方签订消费合同,在一定期间内可以免付违约金解除合同的制度。) “……不是啊,我认为天下无事比较好。” “嗯。就是,这样。” “好好好,你们真伟大。但是,这真是心里话?小姐,难道你心里头没有期待什么被吸引过来的妖怪力全开的大家伙?这样就满足了?” 被我们两个同时反驳了心里不爽,学姐虽然让人讨厌又缠人地反击,但小鼬苦笑了一下就一笔带过了。 “这种想法,应该,没有吧。因为每天的上课也好,在这里的时间也好,都十分有趣了。只是……能够沟通的妖怪,也出来露露面,之类的,偶尔会想想。” 我们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啊啊,这位和我们在本质上就完全不是同一级别的存在啊,好像我们再次被告知了这一点的感觉。 “嗯嗯——这说不定有点难啊。” 学姐豪迈地苦笑道,把这微妙的氛围赶走了。 “目前出现的几乎全部只是没有实体的人畜无害的小家伙。能 够沟通——也就是说就连某种高度的意志和人格也完备的大家伙,只要是没什么机缘就出现不了吧。” “机缘,比如说?”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喵——如果能够准确地看穿妖怪的发生条件的话,我现在就应该拿了诺贝尔先生的遗产安稳度日顺便去宇宙旅旅游了。” 这么说着,学姐从书包里拿出了爱用的笔记本电脑,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也就是说,没办法约定时间地点等候会见那种超常的亮点事件的我,只能进行些土气的研究了。好了,散了散了别围观了。” “是是,那么小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 “嗯。” 就这样美术部的活动开始了,朴素而又安静的时间渐渐流过。 咔哩咔哩、唰啦唰啦、嗒嗒、哗啦哗啦。 我铅笔的声音,小鼬画笔的声音(在画什么至今成迷),或者是学姐敲键盘或是翻书的声音,轻轻地响着。这种静谧的氛围,倒也不怎么讨厌。 不过,这种时间往往不能长久保持。因为不会过多久,就会有某人(主要就是那个人)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 “我说啊——你们听说了吗?” 你看,今天第一个熬不住的还是学姐。 “听说什么啊。” 嘛,应声的我也没资格说别人。我视线不离速写本,随声附和。 “新任美女老师的传言。就是给休产假的小纪伊顶班的那个。” “啊啊,我听说过。话说啊,今天碰到个男的说的话题都是这个。” “你们是健全的男孩子嘛。咱班那帮子男生可都是一个个像吃兴奋剂了一样,可爱啊可叹啊地乱嚎。” 大概是想起了那幅光景,学姐“呜诶——”地叹了口气。 “在他们投票新老师穿工装裤还是裙子合适的时候,姐啊,都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啊。” 学姐受不了似的摇摇头。该不会是很没出息的场面吧。 ……其实这个投票全校男生都参加了,我也参加了短信互动,但我想这个事实还是不要挑明了比较好。再说,我也不能说出来热爱跃动感与机能美的我毅然决然地投了工装裤一票。紧身裙什么的去死去死。“那个的话,我也有听说过耶。是那么漂亮的人吗?” 小鼬加入了对话。不过,她的视线还是朝着画图板,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一样。 “嗯——算是吧,如果问一百个人她漂不漂亮回答漂亮的有一百零五人,差不多到这地步吧。说是说不大清楚啦,这种的。要看照片吗?” 学姐转了一百八十度,从书包里掏出了pda。 “嗯——应该是在这附近……啊,找到了找到了。给,请看。” 小鼬兴致勃勃地凑上来看。既然机会难得我也过去瞅一眼吧。那个老师的照片之前投票时回复短信里有,倒也不是看不到几次的美人。不如说我其实是对小鼬的反应感兴趣。 所以说,我在小鼬背后望向液晶屏幕的时候, “……?” 我注意到眼前瘦弱的肩膀,正在散发着非同寻常的气息。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好像空气都在噼啪噼啪作响。就像是空气中有静电一样的感觉。 “那个,小鼬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回应。我有不祥的预感。一滴冷汗从我背上滑落。 这时,迟了一步发现气氛不对的学姐,强打精神用开朗的声音问: “怎——么了啊?一脸像是发现一直在寻找的亲生哥哥就是杀害父母的凶手一样的表情?” 听到了这不负责任的询问,小鼬才终于抬起了头。 “父母的仇?……比那个,更糟。” 伴随着无比可怕的目光,她这么说, “这家伙,是狐狸。” “注意——,正因为这样,我们来到了职员室外面。这些窗边植物下的阴影,不但从外面还是里面都难以发现,而且很方便观察室内情况,真是理想的潜伏地点啊——” “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啊,喂。” “有什么关系啊,在改变场景的时候这可是潜规则的啊。不然的话,理解起来不会很麻烦吗。” “你需要的是谁的理解啊!” 忽然小鼬回过头,瞪了我们一眼。 “两位,太吵了,会被发现的。” “非常抱歉。” 我和学姐不好意思地道了歉。虽然平时是个举止柔和的小姑娘,但现在却非常吓人。 “再有下一次就定身。” 咿。这台词更吓人了。丢下了吓得浑身发抖的我们不管,小鼬又回到了监视者模式。虽然她漂亮地隐藏起了气息,但那股惊人的杀气却向着四面发散。这么做就结果而言不就是正负相抵吗。虽然我这么想,但是太害怕了没敢说出来。 这时,学姐小声地说: “小鼬会这么全力以赴的还真是少见啊。” “……不过,该不会是这么危险的对手吧。” 我不触怒妖怪大人地小声应对。 “危险啊。不如说,狐狸什么的最讨厌最讨厌了!这种感觉比较强烈啊。” “这倒是。不过,鼬和狐狸关系不好吗?” “这倒没怎么听说过啊。不过有狐狸和水獭吵架的传说,该不会是有什么关联吧。你怎么想?” “就算你问我也……话说啊,小鼬意外地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呢。” “啊,我也这么想。” 没错。刚看到传言中那名老师的照片,小鼬就迅速采取了行动。我拦住了想要马上冲去职员室的她,问她想去干什么,得到的回答是简洁明了而又惨无人道的两个字回答。 犀利的“烧了。” 不行啊,这么做也实在太快了,两名人类费尽唇舌地说服她,终于在“我们先要掌握住证据。如果她真的干坏事的话,到时候再考虑对策也不迟”这条底线上妥协了,累啊。 所幸,小鼬曰“只要看本人一眼,她的正体和力量性质就基本上知道了。”(因为这个人本就不会说谎,所以这点还是可以信任的),我们现在就在职员室外面的窗下隐蔽着,等待狐狸老师(暂名)的登场。明明是在社团活动时间啊。 “……这是哪门子的美术部啊。” 我忍不住自言自语。 “真一,安静。” “是。” 然后,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目标,至今没有出现。 就在我对这个姿势还有这个状态快要厌烦的时候。 “啊呀,这不是美术部嘛。在这里干什么呢?” 非常开朗的突然袭击袭向了我们。 “谁!” 小鼬发挥出了无比的警觉性,光速般地做出了反应,这股压迫感好像她就要吐火了似的。 “啊,是辉啊。” 确认了出声的人之后,那股压迫感忽然消失了。 “嗯。现在的我是新闻部的新井辉。下午好。” 呀,新井学姐举起了一只手打招呼。因为实在不能无视她,我也就稍微小声回应。 “下午好,是在新闻部的取材吗?” “没错。今年的肚皮舞协会很厉害,我被务必拜托看看去。” 新井学姐稍微举了举右手上的数码相机。 “……不过,你么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新兴的艺术活动吗?” 新井学姐用觉得很可疑的视线低头望着躲在植物阴影里的我们。 “呃——真要说的话,” 大概是被这暧昧的态度吊起了好奇心,新井学姐更是 凝视着我们。嘛,心情可以理解。就在我含糊其辞的时候,冷不防学姐“嗯——”的声音一声挺起腰站了起来。啊啊,这么说的话。 “御崎?” 不出所料,小鼬狠狠瞪着她学姐也不管。 “可是啊——目标怎么都不来嘛。” 学姐这么说着,见新井学姐一个劲儿地靠了过来,就坦率地问: “打扰一下,对于传言敏感的传说中的新闻部同学,忽然传开的传说中的美女教师,你可知道?” “关于这个我有严守秘密的义务。” 哼哼——学姐挺起了(小小的)胸。和往常一样笑着应答的新井学姐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小鼬也有点无奈地苦笑着,既然原本紧绷的气氛都不见了,我也从潜伏地点爬了出来加入了对话。 “好像姓是稻叶吧,那个老师。” “你不知道吗?全名是稻叶前。” “saki?”(さき) 不知道是引起了兴趣还是厌倦潜伏了,小鼬也站了起来。 “没错,写作‘前’,读作‘saki’,这读法也挺稀奇的。是个某外语大学出身的二十五岁独身专业是英国文学有去英国留学经历才貌双全仪态端庄模特儿体型的大姐姐,照片图像瞬间就在男生之间传播开来。顺便说句,画像流通同时举行的投票是短裙派获得压倒性胜利。” ……嗯,新闻部的情报意外地详细啊。 “真的好详细啊。” “嗯,好厉害。” “倒也不是这样啊?啊,我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了。我认为还想知道更详细的直接去问本人比较好。” 这么说着,新井学姐随意地指着我们背后,,也就是职员室的窗户。 诶,这么说该不会是。 要回头的瞬间,我的脑袋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前压。 我的埋冲进了草丛里,脸非常地疼。 “趴下!” 这样子的话言语和行动反了,小鼬。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好好加油吧。” 新井有点不解地离开了。嘛,这行动也够不明所以的。这么想着我偷偷抬起头,瞄着职员室里面。啊,她确实来了。 比想象中还要高哪,这是第一印象。穿的是工装裤呢,这是第二印象。刚开始只能看见她扎起来的头发,在谁叫她转过头的时候,我瞥见了她的侧脸。 这时,和我一样脸被埋进草丛里的学姐急忙抬起头来问: “咳噗!那么,看起来怎么样啊小白?” “嗯——,虽然看起来是个漂亮的人——但没觉得有多想画她。” “哈啊?” “所以说啦,虽然一眼看上去很保守,但因为涂脂抹粉地很厉害,缺乏整体性的智慧之美。虽然说不定可以去当浓墨重彩的油画的模特,但照以‘简约就是美’为信条的我看……咦,学姐?你拿像是看见了可怜孩子的眼神看着我啊。” “好好,说起来你也就是这种角色了。嘛,在我看来就只不过是人科人种……小鼬看来怎么样?” 学姐这么问,小鼬无言地点点头。 “……真的?” “嗯。虽然,变化得很完美……但是力量太强了,还是没想隐瞒……本性露出来了。是狐狸,那人。” 这么说着小鼬伸直了右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合上了张开的手掌…… “啊,等下!” “嗯,干吗阻止我,真一。” 小鼬凶凶地瞪着抓住她手腕的我。虽然我有点害怕(但其实“啊啊好漂亮啊”的想法比较强),但总算是回答了她。 “一上来就烧了她是禁止的。” “没关系,完全不会烧到房间的。” 啊,刚刚那真的是发动火焰攻击的姿势啊。之前记住了实在帮大忙了。 就在我这么想着,两个人互相瞪着的时候,学姐拍了拍我们的肩膀。 “好了啊两位冷静点。我还还是先看看情况怎么样?” “看情况?” “没错。就算那个老师真的是狐狸,她也还什么事都没做。如果出现危害了,那个时候再行动也不迟。可以吧。嗯,很好。” 学姐就一个人自说自话地得出结论,从潜伏处钻出去站了起来,走上了回美术室的路。 “但是御崎,怎么能把那个就这么放着不管。” 为了阻止学姐,小鼬追了上去。不过啊,稻叶老师被说得很不堪呢。 “啊呀,我也知道你很担心——,但是狐狸充其量只不过是恶作剧的妖怪,就算出现什么危害,最多也就是吃吃马粪、还有傻冒的精气被吸干之类的程度哦?就算发生了什么再处理也足够,来得及来得及。” “嗯——……这么说来……倒也说不定是这样。” 小鼬意外很简单就同意了。接下来,谁更有魄力谁就赢了。 “好,既然决定了那就回美术室待机去!喂白塚,你也来。”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走吧。” 追在意气风发地前进着的学姐后面,我也走了。虽然搞不大清楚,但免于大白天在职员室里发生人体自燃现象真是万幸。如果学姐的话是对的,那么好像也不会出现死人的情况。 ……不过啦,被吸干之类的话,作为一个男性来说还是有点在意啦。 “不过,不要紧吧。” 话虽如此,被说动的小鼬还并没有完全被说服,她一步三回头地犹犹豫豫地走着。 “你还是很在意?” “嗯。御崎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但因为那只狐狸,比我想的,力的量还要多……有点,担心。” 嗯——小鼬眉头紧锁。 “力的量?也就是像是妖力啊mp啊之类的?话说,这种东西怎么计量啊。” 在前面走着的学姐也加入了对话。 “诶,要问怎么样……说是这么说。感觉、吧。……毛色啊,尾巴的数量啊,大小啊,气场啊之类的。” “挺粗略的啊——不会出来像妖力几千几百麦特之类的数值啊,遗憾。” 学姐有点不高兴地纠结着。又不是什么游戏,我在心里吐槽。还有,麦特是哪里的单位啊。 “详细到那种地步的数值,我不知道。但是,那只狐狸的力量大小,我很清楚。” “啊,这样的啊。” 对着无心的回应,小鼬斩钉截铁地回答了。 “嗯。有九条尾巴。” 就在这时,突然,走在前面的学姐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 “……御崎?” “学姐?”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转向我们的学姐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白色了。 “这样的话,就糟糕了。” “也就是说。” 换了个地方到了美术室。 “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不知道在学着谁的学姐说着话的对象是, “哈啊。” 是一个笔直地站着,眼神在诉说着“到底为什么我会在美术室里被美术部的人围起来啊”的身穿袴的少年。身高比我矮点大概一百五十公分。虽然他态度有点畏畏缩缩的看起来更加年幼了,但从他袖子里露出的前臂很结实,飘散着那种有秘密锻炼的气息。 “真是靠不住的回答呢——” “……非常抱歉。” “又没做错事用不着道歉。我说啊白塚,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愁眉苦脸的学姐问我。 “我想弓的技巧应该没有问题。他可 是我部长推荐的。呃——贵姓?” “藤方。” “没错没错,藤方君。虽然只是一年级但水平也好练习态度也好都是部里顶尖的。说实话,在像我们学校这弱小的弓道部来说真是屈才。” 我引用了大块头的弓道部长豪迈又有点自嘲意味的介绍后,藤方君毫不留情地否定了。 “不,只是因为从以前开始一直在练,我想是没有什么才能的,真的。” “但是,能够一直坚持下来,我看也是一种才能啊。” 柔声安慰的,是站在学姐身边的小鼬。 “谢、谢谢夸奖。” 藤方君有点紧张地回答。虽然软弱但是才华横溢的少年,还有守望着他的温柔少女。这构图不错呢。我稍微看得入迷了。 “好了好了,热血部活物语到此为止。” 拍拍手解围的学姐瞅着弓道部的希望。虽然学姐比本来身高就矮的藤方君更娇小,但这种微妙的威压感,果然是因为年纪比较大啊。 “那么藤方君,叫你来不为别的。” 去叫他的是我好不好。顺便说一句一名“有本事的弓道部员”的租金是画明年招新的宣传海报的权利,这样子才达成了交易。 “你知道二年级的新人英语老师名叫稻叶的吗?知道的吧。知道但没见过那我们继续。有异议的话请举手。很好,应该没有。” 藤方君好像叹一口气作答都要全力以赴了。不要输啊少年。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拜托了。我希望你用弓箭射穿那个新人老师。” “……哈啊,喂,请问,刚才,你说,什,” “所以说,我说的是要你瞄准稻叶老师射她一箭。please?shooting?arrow。uand?” 学姐用奇怪的英语冷静地请求同意。对这新奇的要求开始有点动摇的藤方君的视线像是寻求帮助似的看着我。……很抱歉,我不是你一国的。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女性阵容太恐怖了。我通过视线这么告诉他,不知不觉还低下了头。 “……拜托了。” 小鼬又跟着叮咛道。想通了自己无法得救的他,怯生生地开了口: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别这么说呀做点什么吧,不用太在意,就这样子像是吃点心一样唰的一下。” “这办不到。” “没关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啦。” “这办不到。” “啊,你该不会以为是要杀人或伤人吧?因为说来话长就此省略但这其实是在救人。是吧小鼬。” “嗯。所以,” “这办不到。” “就当是上当受骗了。” “这办不到。” 这样子的有点无止境感觉的对话持续着,但是, “不管怎么都不行?” “这办不到。” 总共二十三次的“这办不到”之后,学姐“呼——”地垂下了肩这么说。 “说到这一步也不行那就没办法了。小鼬,帮忙。” “……嗯。” 唰啦。 好像很抱歉的小鼬的眼睛里,有一瞬间闪过了银色的光。 重复着“这办不到”的少年身体突然僵住了。接着在一瞬之后。 “诶。啊?” 发出了在上课睡觉时被旁边人叫醒一样的声音,藤方君恢复意识。那种顽固的拒绝意志已经不在他的眼睛里了。虽然可怜的他把握不住事态正在那边不知所措但, “谢谢。你可以回去了。” “向弓道部的各位问好。” “……抱歉。” “啊,是。失礼了。” 被我们随便的话推着,藤方君带着不解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于是,目送他远去之后,学姐问小鼬: “那个,有好好删除记忆吗?” “没关系,虽然强烈的印象,删除不了,但具体的对话内容,应该完全删除了。” “哦呀—真是方便呢—虽然如果能随心所欲操纵的话就更直接了。” “抱歉。那样子的……做不到。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定身啊,发火啊,还有刚才那个了。” 小鼬好像很抱歉似的低下了头。不过但是啊,我个人认为向这样子没有太危险的能力比较让人高兴。 这时,学姐挠了挠头。 “这么一来计划就要从头来过了,吗。啊——我还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呢,先发制人一击必杀大作战。” “这也不是不合道理啊。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突然就被要求来吧去射老师吧!就屁颠儿屁颠儿去干的家伙才没有呢。” 话说,如果有马上答应下来的人类的话,这家伙问题才更严重。 “这样吗?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先去做做看了。” ……是这样啊。因为追究得太深会很恐怖,我就姑且听过就算,换个话题。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假如那个老师就是妖怪狐狸……” “不是假如,就是。” 小鼬呛了我一句。眼神有点吓人。 “啊,嗯。但是,那人又还没做什么,也用不着一上来就拿弓射人家吧。” “那啥啊白塚,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啊。” “没有啊,我一边都没听过啊。小鼬一说有九条尾巴,你就说先找一名技术好的弓道部员来,刚才又送走了,只做了这些事啊。” 说起来没有说明过啊,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喂,真的给忘了啊,这两个家伙。 学姐用“听好啰?”开头,说了起来。 “说起来,如果是小豆研或者水壶滑这样的小家伙,贯彻专守防御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只是单纯的妖怪狐狸,那也知道确定会造成的危害。可是啊乐天的白塚同学,那个九尾狐啊,和这种不起眼的玩意儿的危害程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是吧,学姐向小鼬征求同意,小鼬无言地点点头。 “你看啊。基本上提到金毛白面九尾狐的话,她的等级之高和名字分量之重可是在妖怪界都名联前茅的对吧?你应该也听说过名字的吧。” “我在漫画里见过。还有,我以前在图画书里也看到过,但是记得不是很清楚。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很危险。和那种耍笨男生玩得高兴得咯咯笑的天真幼稚的狐狸不一样,九尾狐的存在目的,就是破坏社会秩序。而且还不是自己直接下手,而是混进统治阶级操纵他们,让国家陷入混乱最终破灭的下流妖怪。事实上,在传说中,九尾狐已经毁了几个国家。发现的时候已经万事休矣,是个性质非常恶劣的妖怪。可明白了?” “哈啊。” 姑且同意了。等对方行动了那就晚了啊。 “那么,为什么要找弓道部的?” “啊,你不知道?九尾狐的话,在传说中可是被弓箭射死的。学习这种古代流传下来的模式不是基本吗?” 我想着素这样啊,忽然一个问题浮上脑海。 “……但是,为什么等级这么高的一个妖怪,会跑到这么乡下的县立高校来啊?想要对社会秩序啊国家啊干点什么的话,至少要跑到东京去不然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想,只是单纯因为这里容易出来。” 露出了一个这里很宜居的表情的小鼬,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像这所学校,简直就是照着妖怪喜好造的一样。 “……算了,显现条件是之后的研究课题。还有,明明至今为止出 现的就只有民间传承系的妖怪,为什么突然自传说中由来的妖怪会出现也是个谜。已经到了正式的什么都有的时候了吗?” 呒——学姐思考了起来。虽然学姐进入了深思熟虑模式,但小鼬又把她拉回来了。 “御崎,这种事先压后。比起那些,现在,先考虑一下下一个办法。” 和平时不一样很积极呢。就平时好像总是落后一步听别人说话的人来看,这种表情还是挺少见的啊。这种奋勇向前的身姿也是英姿飒爽有股凛然之美啊。喂现在不是说那种事的时候,淡定。 “我说啊。虽然学姐是那样说,但在小鼬看来是怎么样?” “诶?嗯……御崎所说的传说什么的,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她很危险。不光是力的量很大,力的质也很讨厌。那个……不好。” “质?体制或者性质的质?” 嗯,小鼬点点头,皱起了眉。 “是这样,的。该说是沉积着……扭曲着好,还是说充盈着好。” 这么说着,小鼬双手比划着想要表现出妖力的性质,但这对于新手来说等级太高了。不过啦,看她表情就足以把握住她想要表现什么了。 “换言之,总的来说,那个老师不是什么好角色对吧。” “嗯。” 小鼬满意地点点头,那笑容还是又眩目又可爱又美丽。学姐抱怨着“光是我的话还不相信啊”,就在这时。 嘎啦嘎啦的,美术室的门打开了。 “……真是说得毫不留情呢。” 流利恭谨但又险恶的发言,扔向了我们。 “——!” 我们美术部的三人“啪”的一下做出了反应。回头一看, “初次见面,美术部的各位。我是今天开始教二年级英语的稻叶。” 带着一脸营业性的假笑,踏入美术室的就是传说中的美女教师的身影。管自己叫“我”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啊,之类搞错场合的感想一出现马上就消失了。(这里的“我”就是大小姐们常用的“わたくし”) “这样啊。既然你过来了那就省事了。” “大意了……!都这么靠近了,我都没有察觉到……” 美术部的女子部员们马上就完全暴露出了战斗欲望。说到小鼬,她好像现在就在喷着火。但是,毫不在意这股敌意的稻叶老师这么说, “谢谢你能带我来这里。帮了我大忙了,那个——” “我是江户桥。这种程度的忙随叫随到。” 她向着一起走进部室的高高的男生道谢。哦哦,游刃有余啊。但是啊,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啊。 “啊啊美术部,稻叶老师说想参观一下,你们可别做出什么无礼的疏忽的犯错的是啊。” “现在这不是说着话的时候。话说啊—,在干吗啊你。” “什么干吗?我在走廊上走路的时候被拜托带路了就帮忙了。仅此而已。” 这又怎么啦,江户桥同学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话说回来,这人姓这个的啊。 “不过啊,你们才是怎么回事啊。和稻叶老师有什么不愉快?” “闭嘴冷血男。” “……我做了什么啊,喂伊达君,” “快点出去。不然烧死你。” “……抱歉白塚,和我说明一下,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江户桥同学望向了我。平时也给这人添了很多麻烦,可以的话真想告诉他。 ……但是,很抱歉现在我这边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哦哇,是真货啊。” “……果然。” 站在江户桥同学背后的稻叶老师的眼中,开始放出了非同寻常的赤红色光芒。和我在初遇小鼬的那晚感觉到的恶寒同样的感觉,在我的身体里一口气扩散开来。 “喂,到底怎么,” 因为我们的态度而有了危机感,江户桥同学回过了头。但是,他的额头, “唉呀,这可不行。” 稻叶老师细细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 忽然,江户桥同学细长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样瘫倒在地。 “江户桥!” “御崎,不行。” 小鼬的右手阻止了想要冲上前去的学姐。 “不用担心,在下只是用妖术让他睡着了。没有杀掉他请放心吧。因为亲手干掉下等的民众,对于名声在外的九尾狐实在是不相衬的举动。” 稻叶老师露出了妖艳的微笑。这时,就像是呼应着这微笑一般,她扎起来的头发一下子散了开来,分成了九束蠢动着。 “不弄脏自己的手——也不亲自下手。靠着美貌与才能混进统治阶层釜底抽薪,观赏着分崩离析的社会。这就是我们的,九尾狐的存在理由。” 稻叶老师发出了比起“啊哈哈哈哈哈”更像是“哦呵呵呵呵呵”的高笑声。看到这个,我才终于有了实感。想着“果然不是人类啊”的自己简直就是白痴。这个人,完全就是那一侧的居民啊。 “……虽然听不太懂,但看到真货果然好厉害啊。不过啊,这么爽快地暴露正体不要紧吗?被看穿本性的妖怪狐狸直接badend可是古今中外的惯例啊。” “啊呀,知道得挺多的嘛。但是,那完全是‘被看穿’的场合。自己说出来的可不算数哟?比起这个。” 轻描淡写地接下了学姐挑拨的稻叶老师(虽然这么说啦其实自称是九尾狐但这随他去了)用闪动着赤芒的双眼牢牢盯着小鼬。 “我要找的是那边的茶色妖怪。” “这样啊。我也是,找你有点事。” 小鼬踏出一步,用坚强的、凛然的语气回应。九尾狐说着“啊呀好巧”微微一笑。 “我啊,潜入,接着破坏的,必定是人类的群体。你明白吗?也就是说,像你这样不解人情又下等的怪物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说——” 九尾狐走向了房间中央。同时,摆放着的桌椅滑向了房间四周,美术室中央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能不能麻烦你消失呢。”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九尾狐的眼睛更红了。战场准备好了,随时候教,变成了这种状况。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我背后的学姐,则像是呆住了似的耸起了肩膀。 “简而言之,就是小鼬碍眼了来抹消,对吧?这可真够自说自话的呢——不过,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了,我们也省去了找证据的麻烦呢。” “……你在说什么风凉话啊,学姐。” “没错。自说自话。那就是,狐狸。” 维持着临战体势,小鼬这么说着。从她的全身上下,散发出了像是鼬的皮毛般的橙色火焰。 “啊呀,小小的鼬还装什么伟大。明明就是个都没个正经神格化过的妖怪。” “比起那些被当作神来祭祀,就指高气昂的狐狸来,强多了。” “说过头了呢,烂泥鼬!” 和这句台词同时,小鼬左右的空间突然探出了一对巨大的手臂。这一对刚臂眼看着就要挤扁小鼬了。 “小鼬!” “没关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了,站在九尾狐正对面的小鼬伸直了手臂。 “——啊!” 放出了一声高亢的鸣叫,她慢慢地握起了手。 嘭。 包裹住了九尾狐的全身,橙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成功啦!” “不行,还不够!真一,和御崎一起到房间外面去!” “啊,知道了!” “诶 ,要出去啊——” “快出去!抱歉了小鼬,但千万别输!” 我这么回答着,抓起了着了魔似的观看妖怪大战的学姐的手,拉开了通向走廊的门——本打算这样。 “咦?” 打不开。或者说,手都够不到近在眼前的把手。啥啊这是。 “对了对了,我在进房间的时候张设了结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在这里出入。别见怪啊。” 炫耀着胜利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真的假的啊。 “这该怎么办啊,学姐……喂,请不要自己一个人藏起来!” “嘁,眼睛可真贼。麻烦你老实点当诱饵,是男的吧你。” “打死我也不干。” 追在学姐后面,我也躲进了桌子下面。向着丑陋地互相推挤的我们,九尾狐发话了。 “不用担心。等我把这只鼬收拾了,就帮你们解开结界。” “结界?明明只是单纯的幻术,还耍什么大牌。” 小鼬尖锐地说。同时,又响起了“嘭”的一声。 这回搞定了?这么想着的我探出头来看到的却是。 “你也该知道我都说了多少遍让你闭嘴了吧。没规没矩的也要有个限度。” “……呜。……什么时候。” 是一直站在房间中央的小鼬, “好了,将军。” 和站在她正后方的九尾狐的身影。她尖利的手指,就像是枪口一样地顶在了小鼬的后脑勺。 小鼬没有动,不,那应该是没法动。 “就因为你不知道身份高低才会变成这样子的。知道了吗?” “我讨厌这种东西。谁比谁伟大啊,谁没谁伟大啊,真的,像笨蛋一样。” 小鼬斩钉截铁地说。虽然言辞激烈,但小鼬除了嘴以外哪里都没有动。 “……虽然还想再陪我玩一会儿,但看来你想马上消失呢?活着的时候是固执的妖怪,如果头飞掉的话——那么,会变成什么样呢?” 九尾狐丰润的红唇,看起来好像扭曲了。 “小鼬!” 虽然我忍不住就要飞扑上去, “请冷静白塚真一!” 突然被人揪住了领口阻止了。咳(译者:脖子被勒到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活生生的一般人类怎么可能参加那种妖怪大战?如果手无寸铁的白痴简简单单地挂了,除了让剩下来的我心情不愉快之外什么意义都没有所以请你别干傻事。听懂了吧。” “……我明白了可不可以请你把手放了。” 在战死之前会先窒息而亡的。教训,衬衫的第一粒纽扣不能系。 “抱歉。但是啊,看起来小鼬压倒性地不是对手嘛。” “但是,这个不是很奇怪吗?鼬不是在妖怪动物算是很厉害的吗?学姐,你之前不也这么说过的吗?” “都说了让你冷静下来了……听好,虽然鼬流传的都是‘变化了啊——好厉害啊——’的故事,但就严密的能力或者术来说却是暧昧的妖怪。一想到鼬的怪异的话,也就是火啊恶寒啊定身啊之类的,最多也就这种程度了。” 确实如此。小鼬的术也是这种感觉。这时,学姐垂下肩膀露出了自虐的笑容。 “顺便说句还有更麻烦的白塚君。提到狐狸,流传下来的故事中的变化多得吓死人。这个换句话说应该是能力范围很广吧?虽然基础是幻术或幻觉之类的,但操纵火,活人死人都能操纵,控制植物的生长速度直到切开空间都行。简而言之就是手牌数量差距太大了。鼬想要挑战狐狸,就像是光靠把锋利的日本刀想要刺进陷阱重重的房间里一样。虽然如果刺准了就能赢,但赢面实在太小了。” “怎么会。这么说,就只能扔下小鼬不管了吗!” 我还没有画过她啊。那个无聊的装得很大牌的狐狸女,因为随便怎样的理由就要杀了那好孩子这事我怎么样都不能接受。说实话,秩序会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我就是想救小鼬。如果想对社会做些什么的话,这种东西要多少我都双手奉上,不管什么都如你所愿……咦。 嗯,等一下。 “怎么啦白塚,突然默不作声了。” “学姐,妖怪的话基本都是遵照自己的规则行动的,对吧。那么,如果破坏了或者被破坏了那些规则,妖怪的存在本身就会有危险。” “……什么啊,没头没脑的。算是吧,你说得对。那么这又怎么样?对九尾狐有效的关键词啊符咒啊,天底下可没这种方便的东西。” “谢谢你。听了这些就足够了。” 对学姐这么说了之后,我从课桌下面爬了出来。 “那个,九尾狐小姐,能不能稍微打扰一下。” 我站了起来这么说。 “干什么?现在正到精彩处呢。” 手指顶在小鼬的后脑勺,九尾狐怒视着我。好像是凌虐时间受打搅了相当不满。说实话,我好怕。 我扫了一眼课桌下,学姐正双手合十地磕头。麻烦你别随便咒我死。 “真一,都说了不要……” 小鼬好不容易开口说话。我呢,全力以赴地充满活力地这么回答她。 “没关系,因为这个人不会攻击我。……没错吧,九尾狐小姐。” 听了这话九尾狐说着“是的,没错”露出了妖艳的微笑。虽然笑容很漂亮但让人安静不下来,甚至煽动起了不安的心情,何等讨厌的笑容。小鼬的笑比她的好多了。 “没错。九尾狐是喜爱在极度脆弱的支配体制下,秩序的崩坏与混乱的样子的存在。直接朝没地位的家伙下手什么的,那真是愚蠢至极的事。把我和没身份又粗暴的乡下妖怪相提并论的话我可会困扰的。” “看来也是。那么,那样子的九尾狐,在接近伟大的人的时候,也不会做出直接使用妖术这等没情趣的事来的对吧,大概。是彻彻底底地靠花言巧语接近他们,使用美貌釜底抽薪。这就是九尾狐的规则……没错吧?” “知道得挺详细的嘛。这就是九尾狐中的九尾狐的所为。” 稻叶老师很自豪地哼哼。很好,我马上就, “那就不行了。你已经破坏规则了。” 用好像惊讶到极点,又有点遗憾的语气,我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九尾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形相也突然凶恶了起来。……虽然我很怕但是挺住挺住挺住啊。在表面上保持着我行我素的样子,我淡淡地继续说: “你所来到的名叫高校的设施,应该知道是谁所有的吧。是学生。把学校看作是一个社会的话,就可以说那个社会是由学生构成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听我说完。那么,这个社会中立于权力者地位的是谁?是由学生代表所构成的学生会。说到这里同意吗?” 对于我的问题,赤眼的美女教师: “……嗯,算是吧。” 有点奇怪地点点头。 “谢谢你的理解。接下来,立于这个学生会制高点的人,就是经由选举产生的学生会长。也就是说,这个人对于学校这一个社会来说就是顶端。你明白的吧。” 九尾狐无言地点点头,催我继续说下去。这时,大概是因为被我分散了注意力,束缚住小鼬的力量减弱了,小鼬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坐倒在地。 虽然我想马上冲上去,但现在不得不忍耐。我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的,忽然举起右手,指向之前昏倒在地的人物。 “啊,顺边说一句。刚刚起就一直在那边挺尸 的人啊,就是在这个名为学校的社会秩序中最顶端的人——学生会长江户桥学长。” 我用轻松的语气这么说。 大概是理解了我想说什么了,九尾狐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直到刚才还满满的自信无影无踪了,一下子就动摇了——很好! 抱歉了老师,这个破绽被我逮到了。 “这是真的。刚刚被你随意弄昏倒的人,就是你应该凭美貌与才能等——不能使用妖术——笼络的目标。但是你却对他使用了术。也就是说,你已经破坏了作为九尾狐应该遵守的规则了。” “诶,啊,但这不对……” “没有不对。如果是智慧超过常人的你的话,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的吧?真是不死心呢。” “但、但是、这种事……” “不像话!既然是高贵的九尾狐,至少也要爽快地认输吧!” 这句话很有效。九尾狐呻吟着“啊……”瘫倒在地。 总之,脱离危险……了吧。我在表面上保持着冷静的弹劾状态,提心吊胆地观察着事态发展。 “gj,歪理说得不错。” 我的背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穿运动服的家伙竖着大拇指不怀好意地笑着。我还没回一句“都是被学姐锻炼出来的”,学姐就这样子大摇大摆地靠近九尾狐,坏笑着这么说: “哼哼——顺便再跟你说件事哟?你看了也应该知道了吧,叫学生会长的——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被我们这种处于被支配侧的人下达险恶的命令,又被彻头彻尾地扔在旁边,这代表了什么你知道吗?” 这些话让九尾狐浑身一抖。她明白了学姐想说什么,红唇倒吸了一口气……啊啊,看起来有点可怜。 但是,经岛学姐是往伤口上撒了盐还要拿打火机烧一烧的人。 “没错。这里的秩序,已经崩坏得彻彻底底了。换句话说,” 九尾狐的神色里又添加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喂,都到这一步了还要说下去吗。 “你想要在这里做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现在的你,就好像是屁颠儿屁颠儿跑到烧得一干二净的火灾废墟来,划了根火柴在那边自high的,愚蠢加痴呆的纵火狂。” 最后一击毫不留情地炸裂了。听到了这些话的倾国大妖怪像是表现着“啊啊!”抱着头,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那么,我到底是为什么……” 开始嘀嘀咕咕起什么来。虽然这么做是无可奈何,但我觉得有点罪恶感。 “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呃——这位在和谁说话啊,眼神很空洞啊。明明勉强算个美女,这真是可怕又令人心痛的光景啊。 “谢谢你,真一。” 我抬头一看,只见小鼬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虽然她不在最佳状态,但脸色恢复正常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忍不住大大叹了口气。 话说,眼下的问题, “呐……呵呵……我到底,该去哪儿……” 就是这个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凝视着虚空的人的处置和待遇了。我想着这该怎么办望向小鼬,但对方也想着同样的事望了过来。我和小鼬脸上同时露出了好像在说“没办法啊”的苦笑。 ……嘛,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之后良心上也过不去,暂时的危机也过去了。 这时,有点耷拉着肩膀的小鼬,慢慢地走近了九尾狐。 “没关系的。” 小鼬把手放在了九尾狐颤抖着的肩膀上。果然啊,因为小鼬老是用必要以上的温柔对待别人,所以看不下去了。啊啊小鼬小姐,你是何等的好人啊! 话说旁边那位,确认着自己说的话的威力,还在好像很高兴笑着的运动服恶魔,你这样也算人类啊。 “没关系。” “……诶?” 小鼬温暖的声音,让九尾狐呜咽着有了反应。 “像我这样子,只是,存在在这里,也意外地很有趣的。” 小鼬就像是在教导她一样地说。九尾狐的眼中,有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真的……吗?我,还能,再这里也……可以吗?” “嗯。而且,你是,有很强大力量的妖怪。也不会马上就,消失的吧?” “诶?诶诶,那个……大概,吧。” “你看。……既然这样,就好好玩玩吧。因为难得,才能够出来的。……是吧?” 这个“是吧”好像很有效。九尾狐虚弱的语气,渐渐地恢复了活力。 “……是的。是的!我会努力的!” “嗯,了不起。” 嘭嘭,小鼬拍了拍九尾狐的背。接着,九尾狐吸着鼻子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被刚刚还压倒性战胜的对手哄哭的大妖怪,或者说,被学生哄哭的老师。不管是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光景。啊,小鼬的表情变成了“人家有点为难了啦,该差不多停下来了吧”。不要在意,我替她助威。我望向了房间一角,还在晕厥中的会长的身影……这人什么时候起来的啊。 说实话,再看看房间里面,那真是相当异样的景象,桌子全都跑到墙边去了。 ——不过,算了。 “不管怎么样,结果好什么都好!” 总之,学姐的这句话我觉得很正确。 “今天也很和平,啤酒也变好喝了!” 收回前言。 喝酒要到二十岁之后哟学姐。 第四话 留在手心的温暖——或者,野襖的故事 “我啊,应该,要再努力点才行。” 期中考试最后一天的午后,大约两个星期不见的美术室。在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谈论着考试结果的我和学姐面前,小鼬突然这么说。 “怎么啦没头没脑的?考试成绩这么杯具啊?” 学姐干巴巴地啃着携带用营养食品惊讶地这么问。真没礼貌。 “不对,应该不是那样的吧?” 我吞下了手制便当中的主菜鱼竹轮,否定了学姐的话。 没错,虽然小鼬看起来是这样但成绩并不坏。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中上水平。说实话,如果没有我在考试前问她借的笔记本(复数),我和穗村还有其他几位级友会怎么样光想想就毛骨悚然了。在那个节骨眼上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感谢小鼬。 明明应该没有接受过义务教育,但在我看来,自从小鼬将自己设定成高中一年级的时间点开始,她好像就自动拥有了高一水平的知识了。听学姐说“报恩的仙鹤也是从一开始就会说日语加上知道一般常识的哟”什么的,当个妖怪真方便。再加上小鼬本来就是记性好脑子又动得快的人,考试结果并不坏。 这么想着,我又重复了一遍结论。 “没错。绝对不是成绩不好。” “嘛,也是噢——可是我搞不懂为什么小白你要这样子抬头挺胸的啊。” 学姐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望向了小鼬。 “那么,既然不是成绩啥啥的,那么多半就是那方面的那个?在我看来,自从最近九尾狐的事件以来,深感自己战斗力不足——这样子的吧。” “……嗯,猜对了。” 单手拿着夹着鸡肉的三明治,小鼬露出了好像很抱歉的苦笑。果然啊,学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夸夸其谈。 “这种样子下去的话担心下次还会出现强力妖怪而夜不能寐,难得买来的原来很中意的学校门前面包店的总汇三明治一个三百八十日元也会食不知味所以就把想把它送给经岛御崎——这样的心情?如果你真要送给我的话我会毫不客气收下的。” “学姐,话说到一半动机变了啊。千万别送给她啊小鼬,会养成坏习惯的。” “嗯,不给她。” “该死的多管闲事。……不过,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过于烦恼也大可不必。那只狐狸也在继续当老师,看来也不会再出大乱子了。” 啊,这确实是。九尾狐稻叶老师,意外地当好了英语老师。容易亲近教得又浅显易懂,学生们评价很高。刚见面的时候看她那副样子还在想今后会怎么样,但才貌双全的妖怪狐狸果然不是瞎说。 考虑着这些,我正想说“用不着这么在意”时,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又不知道接下来会出来什么。” 小鼬彻底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但她不是这样子轻易屈服的人。 “所以说。果然我……想要,变强。……呐,真一。你会,陪我练习吗?” 被这样子拜托的话,我是不可能违背这么美丽可爱的人的意愿的。 “嗯只要我做得到什么都行。” 干脆地立马回答的白塚真一十六岁的夏天。学姐那种像是看着白痴的目光我完全不放在心上。只要有小鼬小声的“谢谢”还有微笑,啊啊我就满足了。 “话说啊学姐,妖怪的特训,具体该做些什么啊。” “……你啊。尽把一些办不成的事轻率地往身上揽,总有一天会倒霉的啊。” “如果这是小鼬拜托我的话正如我所愿。” “……!” 我无心的一句话,让正在喝盒装的咖啡牛奶的小鼬的脸一下子通通红。学姐嘀咕着“是啊是啊真热情啊”摇摇头,稍微严肃了点这么回答。 “嗯——也是。如果术的种类能够增加的话……调查一边遍有关妖怪鼬的传承,试试看好像能使的术怎么样?如果这原本是妖怪鼬的伎俩的妖怪现象的话,我想大概小鼬也会用。你怎么看?” “诶?那个……好像……挺难的啊。” 小鼬皱起眉头表情沉重地嘀咕着。我也同感。 大概是体谅一年级生们的心情,学姐垂下了肩膀。 “确实,这如果不是有一定量知识的话会很严峻啊——本来,这种思路对不对还是有点奇怪的嘛。哈哈哈。” 啥啊这是。接着不适的冷场降临了。 “……那么,果然。” 啊啊小鼬消沉了,我因为不想看到这样子的她, “我说啊,小鼬,” 不用想得太多。就在我想说下去的瞬间。 “总之,就先锻炼一下已经会的能力怎么样。就算是同样的牌,用法不同效果也会变化,况且说不定碰巧会发现点什么东西。” “那个……现在小鼬会用的,有火和定身……其他还有什么?” “没有了,就这些,吧。……啊还有,让人忘记一点事。” “啊啊,就是前一阵子对弓道部的藤方君用的那个?” “嗯。” 小鼬微微点了点头,又苦笑着加了句“我想大概对妖怪没有用就是了”。 “嗯——这么说来主要的武器是火焰系的咯。” “应该,是吧。” 我和小鼬一边这么聊着,一边沿着被踩结实的山路缓缓前行。现在是暑假之前,虽然确实很热,但一到树荫下面还是挺凉快的。我私底下带来的画板好像也没有出场机会了。 ——来特训吧。虽然这样子鼓起了干劲,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美术室里开展吧。于是我就领着小鼬去了学校后山。虽然最好也能把学姐带过来,但那个运动服眼睛却说 “我现在开始要忙着聊天所以打死我也不去收不到无线宽带信号的地方。最近啊,听到的尽是些连续贫血事件啊女子卫生间的大坊主啊之类的怪谈,不过啦——试验结束之后再好好歇口气不就行了?总而言之,好啦快走快走说实话你们很碍眼快点闪人gohomepleasegohomeplease。” 就这样子一口回绝了。为啥非要回家去啊。 这时,小鼬忽然耷拉下肩膀,有点自嘲地小声嘀咕: “……只会用这种东西,我可真没出息啊。” “是这样吗?我很喜欢啊,那个时候的小鼬,又帅气又漂亮。” “诶?才、才没有……那种事咧……” “很帅气啊。从笔直站着的小鼬身上,橘红色的火焰像这样子‘嘭——’的一下子卷起来的时候的凛然和美丽简直不可方物——说实话,我还不止一次的想把你带回家呢。” “……麻烦你别把我带回家。” “我会努力忍住的。” 我们就这样子毫无紧张感地聊着,走了差不多十分钟。 “好,到达。——怎么样?” “诶……地方不错嘛。” 望着被树木包围起来的草地,小鼬露出了好象很舒服的微笑。 “只有这附近没有长树。不但地方大,周围也很难看到这里,平常也没有什么人来,我想尽情试验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呼……谢谢你,真一。” 小鼬伸了伸懒腰。能让她高兴比什么都好。 “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我在心里感谢着把这地方告诉我的友人,向小鼬说。 “……” 直直站着的小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 坐在一块合适的石头上望着小鼬侧脸的我也一动不动。 特训开始过了二十分钟了。一点都没有关于妖怪鼬使用的术 的详细知识的我们所仰仗的,只有“想要升级的话大概要集中精神的吧”这一单纯的构想。 于是,现在小鼬正在提高注意力。另外因为我没什么事情做所以就只是看着她。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是从正面看着她的啦。 “……那个……被从正面看着的话,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因为小鼬红着脸这么说我也就只好挪了个地方。真是可惜。 尽管这样,小鼬的侧脸好漂亮啊。健康的白皙肌肤,还有随风摇曳的栗色短发虽然已经很美丽了,但它们与深绿色的背景构成的强烈反差的味儿更是难以用笔墨形容,虽说我不知不觉就把手伸向手边的画板自不待言但我靠着意志力努力忍住了这冲动。忍啊忍啊忍啊忍。但是,稍微画个速写的话—— “不行!不能输!” 我不禁对自己大喝一声。 “呀!什、什么?怎么了真一?” 小鼬反应很大。啊,非常抱歉。 接着,我被训了一会儿,并被逼着发誓不许再说多余的话之后。 “……” 小鼬再次开始集中。这次绝对不能打搅她了,我竭尽全力地压抑自己。 “——” 平静的呼吸声被吸入了树木的间隙中,一下子布满了空气中。这时,就像是包裹住了小鼬纤细的身体一般,橙色的阳炎开始雀跃了起来。噢,状态不错嘛。 事到如今,我也想起了学姐在美术室里的建议。小个子戴眼镜的鬼曰: “小鼬的潜力应该是很大的啦——我猜关键是对于心情的把握吧?自己是能够随意操纵火焰的妖怪鼬,把这一点强烈地深深地再认识的话,我确信爆炎的威力肯定会上一个台阶的。” 之类的。要是能把潜在能力引发出来就好了啊,我想着这些,望着小鼬。就像是覆盖着笔直站着的纤细身体一般,火焰在有节奏地摇曳着。火焰的势头渐渐地强烈了起来但并没有混乱的样子,甚至开始整齐地翻滚了起来。 ——好厉害。我忍不住就想要叹口气出来但慌忙忍住了。就在这时, “嗯?” 不经意间,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奇妙的物事。 那个……小鼬从夏服短袖中生出来的手臂前端,该不是变成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因为现在出声不大好,我就默默地注视着。小鼬本来应该是肌肤白皙的手臂前端,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上了一层浅茶色的毛。 而且仔细一看的话,那漂亮的手指也消失了,取而代之连着的是赤茶色圆滚滚的手腕和尖利的爪子。 ——哈啊。 这就是那啥吧。因为太过于意识自己是妖怪鼬了,本性都显露了出来,大概。我的直觉是这样的。 (那么这该怎么办。) 挺让人困扰啊。是不是提醒她比较好啊。但是我又被命令要保持安静了啊。不过,这种不协调的小鼬也好可爱啊,该说是种不平衡的均整比较好吧。 就在我犹豫着和被迷惑着的时间里,小鼬的鼬化也在不停进行着。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小鼬裙子下面都伸出了一条尾巴了。这条看上去毛茸茸软绵绵的长长的尾巴,翘到了小鼬后脑勺附近,还轻飘飘地左摇右摆。那个,虽然非常地美丽,但这个身姿让别人看到是不是很糟啊? 啊,这回小小圆圆的耳朵从头上冒出来了。——噢噢,好、好可爱! “……不对啊。不管怎样,现在都差不多该提醒提醒她了啊。” 虽然这里平常是没什么人来,但不能排除有像我们这样好奇的人路过。 况且,再这么放着不管的话,这位多半就会变成鼬了吧。我在心中踹飞了想着“鼬是美丽的动物有什么不好”的自己之后把它踩上几脚再捆起来之后,战战兢兢地出声了。 “小鼬同学——?” “……” 嗯,没反应。集中力真厉害。我无可奈何地走近她提高了音量。 “喂喂小鼬,你的尾巴和耳朵都冒出来了耶。” “……” 还是毫无反应。虽然我看着像是节拍器一样摆来摆去的尾巴觉得挺幸福的,但实在不能继续沉迷下去了。于是我就, “小鼬同学,你看。” 我漫不经心地把手伸向了摇来摇去的那个。 “这个都露出来了哟?” 我又漫不经心地“一把”握住了那个——就在那一瞬间。 “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突然而又盛大地。 小鼬的尖叫响彻了夏日宁静的山区。 有节奏地摇曳着的火焰一瞬之间就消失了。被巨响吓到的鸟儿们也慌乱地飞走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抓住了什么啊,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 小鼬气势汹汹转过来的脸已经羞得通红了。 “我叫真一啦。” “这我知道!我知道……总、总之,请你,放放放手。” 小鼬难得使用的命令语气。虽然我知道我惹她生气了,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小耳朵一拍一拍的这么可爱,指着我的手指又圆滚滚毛茸茸的很可爱,又没什么迫力——喂,现在不是冷静地鉴赏人家的时候啦。 “啊,是。” 我老实地放开了抓着人家尾巴的手。逃一般地躲到小鼬背后的毛茸茸的尾巴,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缩了起来。 就这么讨厌啊。那有点硬硬的毛的触感,还有那暖融融的握感真是舍不得……我这么想着,手一张一合的。 “……下流……” 看着我手上动作的小鼬的脸上表情已经突破了害羞和不好意思的临界点了。啊,这么做很下流啊。妖怪少女怒视着慌忙停下手上动作的我。 “……啊、那个。听我说,真一。” “嗯。” “你能告诉我我显露出本性了我很高兴,虽然大概你刚开始说的时候我没注意到是我的不对,但是啊,尽管这样你看啊,把尾、尾尾尾……尾巴,那么‘一把’地,请你,不要再做了。” 小鼬结结巴巴地说教了起来。虽然讲得有点不连贯,但也足够充分的传达了小鼬的心情,我也就直率地 一躬到底。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的。” “诶。……比起说,讨厌,那个,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总之,别再做了。” 小鼬吞吞吐吐的。在她背后,长长的尾巴摇来摇去。 “嗯,我再也不‘一把抓住尾巴’了。说定了。” “……嗯,知道了就好。说定了哟。” 这时,小鼬终于展颜一笑。 这个笑容,果然又美丽又可爱。绝对不能给这人带来困扰,嗯。 ……但是,那个感触还有温暖真难忘啊。 “我说啊,小鼬。‘一把抓住’不行的话,假如说是温柔地握住的话。” “真一君?” 小鼬气鼓鼓地瞪着我的眼神,不愧是妖怪啊这可真是锐利得紧。 “抱歉我开玩笑的。” 我马上撤回前言。看到我这样小鼬嘀咕了句“真是的”,露出了有点困惑的笑容。嗯,这算是告一段落了。 ……喂,这先放一边。小鼬的耳朵手还有尾巴什么时候变回去啊。该不会是忘记了吧。正好在我想要出声提醒的时候, “啊啊,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啊。” 猝不及防之下,响起了一个悠闲的声音。 “是谁!” 我的反应有点异样地过激。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现在小鼬这样 子被看到就糟了。话说回来现在这时候跑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是哪里的好奇宝宝啊,真是! ——在想着这些慌忙回过头来的我的面前的人是。 “呀白塚。真少见呢,你今天来外面?” 手持油画工具和画架的少年微笑着站在那里。他那天真无邪的脸庞让我紧张的神经也一下子放松了。 “……什么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奈良山啊。” “我就是来打个招呼。是谁告诉你这地方的?” 扎在背后的长发轻轻飘扬。这位长着一张好像不会发怒的脸蛋的人,就是我们美术部里专门画风景的,忠实履行美术部员职责的奈良山。 “啊,伊达同学你也好。” “你好,善人。总觉得好久不见了啊。” 顺便说句他的全名是奈良山善人,是个和看起来一样,和字面意思一样的老好人。拜他仔细一看长得很端正的容貌,还有被拜托了事情也不会说讨厌的绅士态度,在私底下很有人气——以上为穗村语。 不过啦,虽说是个不错的人,不管怎么说因为他极端地和别人相处不大好,基本上自己都不大会主动开口啊,这家伙。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到现在都还没怎么搞清楚啊。不过,他不是个坏家伙倒是千真万确的。 “白塚,你刚才干吗一副吓人表情转过来啊。我还当你把我忘记了呢。” “才没这回事。” 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也是凭两个人在今年春天重建空中解体的美术部时结下了交情。因为直到借了学姐和穗村的名头勉强算是恢复现在的规模之前,美术部就是个没有明天的游击团体,奈良山这个人想忘都忘不了。那个时候可真是举步维艰啊,嗯嗯。 就在我忆苦思甜的时候。 “善人,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的?” “我啊你看,考试也结束了,我就来这里找新画的灵感来了。” “……啊啊,你是来找想画的风景的啊。” “就是这样。我觉得画从这上面俯瞰的街景不错。伊达同学你们呢?” 奈良山和小鼬进行着美术部很有风格的对话。没错没错,学姐不在的话我们部里基本就都是些和平的家伙了。……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我是来,稍微练习一下……的吧。” 对于奈良山的提问,小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毛茸茸的手臂前端连着的尖锐的爪子咯吱咯吱地挠得头发摇来摇去,随着它的节奏耳朵和尾巴也在一晃一晃地摆动……日!因为奈良山完全没注意到所以忘记了!一定要藏起来!晚了就要被发现了! “啊啊!说起来啊奈良山!”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了奈良山和小鼬之间把两人隔了开来,又张开双臂,让奈良山的视线看不到小鼬。 “……?干什么啊,白塚。” “……?怎么了吗,真一?” 我被两对视线夹击了。不是啊,问我有什么事我也很为难啊。 “嗯倒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啦。比如说你看耳朵啊手啊尾巴啊之类的。” 话说啊小鼬,你也太没有防备了吧。 嘛,退一百步讲,耳朵和尾巴是“庆祝考试结束的cosy”这么打混也勉强可以,但是那手臂,尤其是手腕往前,怎么看里面都不像是有人类的骨骼耶。这该怎么说明啊。 也不知道小鼬知不知道我的烦恼,她歪了歪脑袋,隔着我这个掩体继续和奈良山说话。 “啊,对了善人,如果说,你知道的话,能告诉我吗……?” “什么事情。” 奈良山很自然地回答。明明认识的人长了动物的耳朵尾巴还有手在晃来晃去,这平常心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的。“脱离尘世先生”的异名果然名不虚传。 “嗯。妖怪鼬使用的术,真的,就只有火焰和定身了吗。” 喂喂喂喂喂喂——! 小鼬你在问什么啊!这问题也实在太那啥了啊! “诶?嗯——是吧,就我所知……” 还有无动于衷的奈良山善人!而且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败给你了。我现在对他刮目相看了。意外的是个大人物啊。 于是,在那之后,小鼬才刚想起来似的变回了人型让我安心下来,我们听着奈良山的话不住点头。 “……啊,原来是这样。”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 是啊是啊有这回事,我们达成了共识。接着, “我所知道的类似于鼬的妖怪大致就是这样的了。再见,我先走了。” 我想今天至少把构图决定下来,目送着这么说的奈良山扛着画架走了之后,我挠着头转向了小鼬。 “呃,我感觉这个好像不能随心所欲地用……抱歉。” “真一用不着道歉的。但是……能用这个的话,确实很鼓舞人心。” “飞行道具的变化当然多多益善。那么,怎么样?可以用吗?总而言之先趁着没忘记试着打一发吧。” 漂亮的人还是能变强是好事,能看着她变强也很赏心悦目。虽然我心痒难耐地问,但小鼬回答的是, “……嗯。” 这话好像有点不干脆。咦,该不会是? “啊,不是的,我想,虽然大概能用的吧……” 这时,小鼬停顿了一下,别开了视线,好像很害羞似的小声嘀咕, “控制力道的方法……呐。我完全,不知道。” “啊——这样啊。这大概是有点问题。”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在意这件事,脸红红的小鼬还是很可爱所以结果好就好。有能力但是又很谦虚的人果然好帅啊。 “但是,这种事情不试试的话什么都不知道。总之,先试射一下看看吧?” “啊……嗯,说的也是。但是,真一呢。” “我会从后面看着你的。就算不能控制威力,冷不丁就朝后面飞的情况,呃,不会……的吧?” “嗯,那没关系,大概没关系。好像会很危险……对不起。” “我相信你。” “……讨厌。” 小鼬露出了有点困惑的微笑,脸红红的。我稍微离她远了点。 “小鼬的话是做得到的。别担心,好好加油。” 我给小鼬除了信赖以外完全没有根据的激励,躲在了一棵大树下。 “谢谢你。……那么,我试试看。” 小鼬微笑着点点头,双脚稍微分开点在草地上站定。 “……” 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 一瞬间,山中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 ——噢噢。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和小鼬使用火焰时完全不同质的、冰冷而安静的紧张感渐渐扩散开来。接下来发生的事要仔细盯牢。虽然我想把她画下来都快要忍不住了,但我还是睁大双眼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心里的胶卷上。 正在这么想着的我的视线, “咦?” 什么前兆都没有地,突然就被蒙住了。 “咕呼——呒。” 我看不见了啊,虽然我想要这么说,但发出来的声音就只有奇怪的呼吸音。被蒙住的不光是眼睛,我这才注意到。鼻子嘴巴耳朵,简而言之面部的所有感觉器官,好像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全都蒙住了。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把手伸向自己的脸,传来的就只有不舒服的感触,摸起来就像是摸过刷子一样的。 呃——,这也就是说,一面光光的,另一面长了层细毛的什么东西贴在了我脸上?原来如此啊我了 解了。 喂冷静地分析个啥啊我,这难道不是个很糟糕的情况吗。光靠皮肤呼吸就能活命的人类的身体虽然方便但我没有啊,真的。 ……真怪啊,我应该更加慌乱一点的啊,但不知道怎么的,我现在脑子呆呆的好像觉得什么都随便似的。大概是脑子里血行不足吧。啊,该不会这就是学姐所说的校内连续贫血时间的犯人吧—— “真一!” 随着虽然迫切但还是很好听的声音,“剥”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从脸上拉了下来。 “诶?——啊。” 耀眼的光芒射进眼中。我那一下子收缩起来的晶状体在捕捉到树木上方蔚蓝天空的同时,鼻子和嘴巴再次开始活动了。接着,在终于恢复正常的视线下方, “真一……不要紧吧?” 是纤细娇小美丽还有值得信赖的,小鼬的后背。 “嗯。算是吧。” 大概是安下了心来,小鼬美丽的肩膀微微动了动。谢谢你得救了,就在我想道谢的时候。 “小心——还没有,结束。” 小鼬严肃地说。我这才慌忙随着小鼬专注的视线望向了前方。 “哇!” 在成排的树木背景下,我发现了一只漂浮在半空中“吱吱”叫着的小动物。 它的大小外形夹在鼯鼠、小鼯鼠、蝙蝠三者中间。除了它对着这边的腹部上面没有长毛,光光地露出了皮肤之外,样子还像是个动物。虽说还有点像动物……明明一根羽毛都没有,却能轻飘飘地飘着啊,这小东西。一目了然这是个不适用物理法则的存在啊。 再说了,原本,天底下就不存在会露出那种充满恶意得笑容的野生动物。 “——果然是,妖怪啊。” 因为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也就就只能这么说了。如果这时那本会走路的妖怪大百科在的话, “哈哈——嗯。这家伙就是那啥。那家伙是会把那啥给那啥的妖怪所以弱点是那啥因此把那啥给那啥了就搞定了。它主要是在某县某村传承的妖怪可以追溯到的最久远的记述是天治元年的。”(译者:天治,平安后期,崇徳天皇朝的年号,1124.5.18~1126.2.15) 就像这样,不用问她就会自己讲出来了,可惜那人亡了,不对倒是没死啦。(译者:这里的“亡”发音、意思同“无”。) “嘛,不在的人就是不在也没有办法。这该怎么办?” 听了我的疑问,小鼬稍稍回过头来“嗯——”露出了个很困扰的表情。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战斗……要是能够够用语言交流就好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那张脸怎么看都不能用语言——不好,它冲过来了!” 吱——,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窒息妖怪湿毛巾(暂名),忽然让人以为是要飞上天空,却向着这边飞了过来。 “小心,真一!那家伙,会从脸上,吸走生气!” “嗯,刚才体验过了我知道这个——哇危险!”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向着我的脸发起的攻击。“吱”的一声高音掠过了我的耳朵飞走了。意外地飞得好快啊,喂! 这锐角附带直线的飞行轨迹,和直到刚才为止轻飘飘的行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明明样子看起来就只会滑翔,但机动力却达到了小型猛禽或者蜻蜓级了,这是欺诈啊。 在一边这么想一边爬起来的我的耳边, “很好,既然有实体的话……接招!” 传来了小鼬凛然的声音。 “嘭”的一声,还想要发起攻击的那个妖怪一口气被赤红色的劫火包裹住了。 “……嗯。” 小鼬高兴地握紧了拳头。这下攻击好像让她自己很满意。 确实,时机也好控制力也好都无可挑剔。那家伙一动不动地被火焰包围着。 “成功了!……话说,这好像比平常燃烧时间长了点吧?” “因为我把力量‘紧紧地’压缩了进去。……那个火焰,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就消失的。” 小鼬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坚决。嘿,不愧是妖怪鼬,就连这个都办得到。难道这就是特训的成果? 嘛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就只要等那妖怪被烧成灰就……虽然我想得挺美。 “吱——”,那黑色的妖怪发出的叫声意外的不是垂死挣扎,而是撒娇的声音。 “诶?怎么可能……” 我们既惊讶又丧气。只见那个鼯鼠妖怪的嘴巴咧开到了耳朵根, “……怎么会。” 把本该把自己身体烧焦的赤红色火焰一口气吸进了肚子里。 这时,它那黑黑平平的身体,也突然大了一圈。喂喂这算什么啊。 “那个,我说啊小鼬,这家伙该不会是……” “……嗯。是靠吞噬火之气,成长的妖怪,大概是,吧。” 这么说着的小鼬的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真不想承认这点啊,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心情。同感,那么这该怎么办啊,我还没有这么问, “既然这样……嗯……只能试试了……” 小鼬开始嘀嘀咕咕着什么。 “那个——喂喂?” 我慌忙躲到小鼬背后,在她的耳边呼唤她。这时,正在思考的妖怪少女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嗯”了一声,接着斩钉截铁地说。 “真一,我要用用看,那个。” “那个……嗯,啊啊,就是奈良山说的那个?” 小鼬点了点头。嘛,的确,我想从速度上来看那个确实是对于火焰无效的对手最适合的武器。虽然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泼你冷水,下手不知道轻重的问题呢?”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感受自身危险的指针稍稍向上移了一点。 但是,小鼬死死盯着在半空中观望我们的鼯鼠妖怪, “没关系。” 什么根据都没显示出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完了。 “……” 小鼬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一下子绷紧了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冰冷的寒风刺激着我的皮肤。同时,本能的危机感在我的脊髓中全速疾驰而过,那个至少等到我躲到安全的地方——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 “真一,你刚才说过……我的话,一定做得到。没关系的,加油……之类的。” 因为小鼬一脸严肃的这么说所以我么说出这句话。 “我确实说过!好吧上啊小鼬!我会——竭尽全力躲开的!” 我大声地叫出有点没出息的台词之后,就立马往后退了。素描本还不离身。 “嗯。” 小鼬好像很高兴地微微一笑,只竖起了右手上的两根手指举了起来。空气更加紧张了。大概是感受到了危险,抢先行动的是鼯鼠妖怪。向着“吱吱”叫着迫近的黑影,小鼬细细的右手,只是水平滑过—— 嗯——我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在夕阳照射下的特别大楼走廊上一步一步挪着。不愧是七月份,白天真长。这个时候还这么亮啊,我这么想着抬起了头,只见写着“美术室”的牌子下面,一名头发长长的女学生和一个穿者运动服的小不点在说着什么。 “谢谢你经岛,帮大忙了。” “哪里哪里,不用客气的啦。我自己也觉得挺有趣的你不必在意。” “是这样吗?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因为没什么人,两人的声音都传得很远,对话的内容也听得很清楚。那声音是学生会的新井学姐啊。大概她又带了了什么奇怪的情报了。总是麻烦她真不好意 思。 这时,新井学姐歪着头好像很惊讶地问着什么。丰润的长发在夕阳下飘扬。 “……但是,那条咒语,真的有效吗?” 对这个问题说着“很有效”拍胸脯保证的,不用我说都知道是经岛学姐。 “对这厕所里的怪异说一句‘加牟波里入道郭公’就能圆满解决了。这可是常识!” “这是哪里的常识啊。” “主要是江户时代的。虽然这本来是在大晦日咏唱的,不过啦,在期中考试结束的那一天,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个节日。算是在允许范围内吧大概。”(译者:大晦日,相当于除夕,对于日本人来说是12月31日。) “诶。这样没关系吗?” “大概吧!嘛——你也看到了,那谜一般的巨大坊主应该已经根本不出现了。” 很了不起得挺了挺胸的经岛学姐,还有苦笑着说“是啊是啊”的新井学姐。 吼,好像又解决了一桩妖怪事件,真不愧是学姐。 这时,既然我都已经跑到美术室入口附近了,就和她们两人打了声招呼。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传说女子卫生间了出现了个身高差不多有三米的和尚,我就来告诉经岛了。” 轻描淡写地回答了我的新井学姐无心地回过了头。 “我听她说她知道很有效的咒语——嗯。诶,白塚……君?” 接着看着我哑口无言了。咦,这反应对于一直都很伶俐的人来说真少见啊。 我茫然地望向学姐, “那——个,你从哪个战场刚回来的?”(译者:伊〇克!) 透过眼镜,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识的东西的视线飞向了我。 “什么?战场?” “……我说啊,看到你现在这副德性谁都会这么想的啦。制服上下装都破破烂烂的,手臂上脸上到处都是擦伤,而且脚还一瘸一拐的。怎么看都是伤兵,说好听点是败残兵,说难听点就是归还兵。你给我有点自觉好不好。” 啊啊,是这样的啊。了解了。 “但是也没什么事啊?又没有致命伤,身体也能好好地活动。” 小鼬释放的不能控制的新必杀技也好,自暴自弃地冲过来的鼯鼠妖怪的攻击也好,我全部都躲过去了。因为我拼命地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嘛,所以就稍微搞得脏了点,本质上来说那是一点事都没有。虽然我的视线是在这么诉说的。 “怎么会没事啊!总之先去保健室——呃,这时间那里没有人,啊,这么说来学生会室里面有保健箱啊。好,你等在这里,听话!” 抓着我的肩膀一边摇着一边把话说完的新井学姐以猛烈的势头在走廊上跑远了。哦哦,这姿势意外地很优美啊。有点想画下来了。 ……唔——,不过也用不着担心到那种地步吧。 “不愧是副会长啊。还是像个可靠的大姐姐一样。……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不担心我的身体的学姐这么问道。 “啊啊,事情是这样的。” 我大致说明了一下。 “也就是说小鼬的新必杀技漂亮地干挺了鼯鼠妖怪,拼命逃来逃去的我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控制和威力的控制方面都还有改进的余地,小鼬是这么判断的。” “原来素这样。她就一个人继续特训了。然后,因为你太碍事就把你赶回来了。” 学姐抢过我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很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呃,算是吧。” 正确说来我是被小鼬快哭出来一样地求着说“靠近了会很危险的,真的会很危险的,我真的不想杀了真一”才不得已回来的,但关于这一点还是别告诉学姐为好。 “啊,对啊学姐,你知道那个鼯鼠妖怪是什么吗?” 在等着新井学姐回来的时候,我因为很闲就问学姐了,学姐马上就回答了我。 “嗯——十之八九,那个是野襖,是吞食人的生气呀鲜血呀,还有火焰的妖怪。大概是被小鼬的火气引出来的吧。不过既然是野襖,应该也用不着者么夸张的大招吧——” “诶?难道说会有‘看过去啦!’这种轻而易举的击退法吗,那个。” “嗯。趁着它贴在脸上的时候,用涂了铁浆的牙齿咬它一口就一击克敌了。” “……不会啦,没人会随身带铁浆的。”(译者:铁浆又名御歯黒,古代日本上流阶层的女性流行将牙齿染黑,这就是染料。) 话说回来,要用牙齿去咬玩意儿也很恶心。 我这么想着抬起头,望向了窗子彼端的后山。 (小鼬应该还在那里加油吧。) 我再也不会一把抓住尾巴了。还有,直到她完成新必杀技前我都不会去打搅她。 我回想起了今天在那里定下的约定,在心中给她发了封邮件。 嘛,事实上来说,我第二天又偷偷摸摸去看她练习了,结果被小鼬一顿臭骂拿我没辙了。 你看,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就是这样,呐? “‘呐’啥啊,你个死跟踪狂。” 不是啊。麻烦你不要在别人的回想里打岔,学姐。 第五话 与你冒险——或者,牛鬼的故事 嘶——我静静地吸了一口气。这深呼吸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但是,我的心里却一点都没平静下来,甚至背上的冷汗还越流越多了。 宁静的仲夏之夜。虽然说到夏夜那就是闷热,但现在这时候完全没那种感觉,反而还有丝丝凉意,不过这原因大概和气候啊气温啊没啥关系。 “应该是这环境造成的吧。” 在夜晚的游泳池用具仓库这一非现实的场所中,我这么想着。 “呐,真一君。” 有纤细的肩膀靠在我的肩膀上,还有小小的声音这么说着。 “你在想,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对吧?” 对于有点开玩笑性质的提问,我怃然答道, “……说中了。” 细微的微笑声和说话声轻轻拂弄着我的耳朵。 “我也在想着一样的事呢。真不可思议啊,就好像心连心一样的。” 这么说着,声音的主人把身体靠在了我的背上。这身体虽然娇小,但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她的重量。 “好温暖呢……你的背。” 她好像在掩饰害羞似的笑着,这么说着。又一下子贴在了我的背上。 “——我一直,就想能这样子呢。” ……呃,抱歉,我差不多到极限了。 “我说啊学姐。” 我努力地不客气地问着。 “嗯。怎么了学弟。” 我背后的人突然切换到了不客气模式。这个人真的是没治了。 “你从刚开始一直在干什么呢。” “人称盛夏的冒险之旅。怎么样,心跳了吗?或者是欲火烧身了?” “哪个都不是……话说回来,在这种情况下你都能开玩笑呢。” “说什么开玩笑少瞧不起人。我只不过是想缓和一下紧张感罢了。还是说咋的了?我迷你尺寸的肉体没办法让你兴奋起来?切,男人都这样。” “我才没说呢,那种事情。” “那么—换—谁—才—行—呢—果然是真命的小鼬?丰满的狐狸老师?啊,那个副会长身材也意外地好呢。” “我说啊。” 哞噢。 墙壁的另一侧传来了像是猛兽或者是蒸汽机械的声音。我们反射般地住了嘴。 接着,“咚咚咚”的,有着重量感的脚步声靠进了过来。 “杯具。该不会过来了吧?” “该怎么” ——办啊,就在我想这么说的时候。 “哞噢。” 像是鼓起气势一般的,强力而短促的吼声,还有崩坏的墙壁。 于是,在墙壁上开出来的大洞另一侧。在应急灯昏暗的光芒下混凝土的碎片飞扬四溅。在这非日常的光景中。 “哞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高达三米的怪物,仰天怒吼。 “……嗯。还是很给力啊。” 用一点也不高兴的声音,我背后的学姐这么说。 但是,怪物好像没听进去这句话。 “哞噢。” 只是,喷出一大口鼻息而已。 大的不光是鼻息。他的体型也是硕大,角也是巨大(从它的双角上挂着混凝土碎片看来,想必刚才是用头槌把墙壁砸烂的)。双手双脚也是一般粗细,前端全都是粗大的利爪。虽然确实很强悍,但这一个个设计都太极端了吧。 在其中也引人注目的,是那张介于牛和蜥蜴之间的巨大的脸。虽然眼睛啊角啊牙齿啊都够大更引人注意,但脸占了身体三分之一丛设计的平衡性上来说,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画的小怪兽。 还有,虽然刚才没注意到,他手臂下面像是鼯鼠一样的皮膜是什么啊。别告诉我长这么巨大还能飞,不可能的啊。 ——说是这么说,鼯鼠系的妖怪的话前阵子那个就够呛了。 “……喂白塚?傻愣在那儿看啥呢?” “啊,抱歉。” 没错,妖怪设计论先延后。总之现在, “听好啰?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从门逃走。之后的事情接下来考虑。” “了解了。” 只要想着从这家伙身边逃走就好了。……虽然没什么自信。 “哞噢噢噢噢噢!” 接着,就像是在嘲笑我们一样。怪物再次发出了吼声。 啊,顺便说一句。刚才被学姐问的“我现在在想的事”是, “要是在这里的不是我,是小鼬就好了。” 就是这样。发自内心地同感。 ——人类,真的是,无能为力呢。 “热死啦——热死啦——热死啦——” 知了们今天也很有精神呢。我想着这有的没的,移动着2b铅笔。 “呢——白塚。” 懒懒散散的,拖长音的声音。 “有什么事啊——” “好热。” “我知道啊。” 不热那才出鬼了,现在可是放暑假。 “还有啊——好闲。” 只听“叭噗”一声什么东西趴下来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不出所料,经岛学姐趴在了书桌上。 “麻烦别说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话了。高兴地说这下可以轻轻松松地搞研究的是谁啊?” 我愕然地说,学姐“噗——”地应了一句,光光抬起头看着我。 “这种老掉牙的事老早就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过了一段平平无奇的时间使人都会要寻找刺激的。啊——就没啥新面孔妖怪出现吗——” “说话太不小心了吧。再说了,新面孔的话前天不是刚出来过了吗。就是那个说起来平平坦坦的。” “静饼那货?太老土了。再说了,soundonly的妖怪已经够了啦。小豆研啊扣畳啊天狗囃子啊静饼的,切,多出来的尽是些没有实体的妖怪。这是什么的伏线啊我了个去的—” “噗噗——”学姐一脸气呼呼的。还是老样子是个自说自话的人啊。 顺便说一句,“静饼”的话,就是不知道从那里传来像是把面粉从饼上拍下来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只会这样子的妖怪。还有,“天狗囃子”就是,咦——那里传来像是祭典时候听到的囃子旋律很像的声音啊——,仅此而已的妖怪。无害的就好,我紧咬这一观点,温和地反驳。 “不过这比出来个危险的家伙好多了不是吗。像上周那个我实在不想再体验了。” “上周?啊啊,辻神啊。” 趴在桌子上,学姐远目。 “嗯,那个确实挺给力的。也是,如果问我要不要再见一面的话,我毫不犹豫就会回答nothankyou的。” “那是当然。” “辻神”,又称“通行怪”或者直截了当称为“魔”(听学姐说好像每一个都是同一个妖怪所以说名字不特定)。它是会随机附身在别人身上大闹一通的,非常麻烦的妖怪。 听了已经混熟了的新井学姐的情报处懂得我们,好不容易把那货逼到死路,但关键时刻小鼬却主张“因为没有实体,所以没有容器的话我攻击不了”。学姐就判断了“那么让谁被附身了就好了”,就结果来说虽然接下来的流程是“白塚,拜托了”“没关系,死不了的”,但之后的事我实在不想再触及。再说我也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不会哭的。 揪着我这样子说服自己的时候。 “啊,早上好。” “嗯。……是新井啊。没劲。” 学姐猛地抬起了头,但一看到来客的脸,又把脸贴回桌上了。 “很抱歉呢,是我。” “没事没事。那么,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这么说,副会长说着“辛苦你看着她了”同情着我。光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对了,其实……嗯。咦,伊达同学今天休息?” “啊——小鼬?那孩子的话,今天是每周两次的山里蹲之日。” 学姐有气无力地回答。话说,差不多该起来了吧,真的。 “山里蹲?这里还是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呢。” “发生了很多事啊。” 虽然新井学姐一脸不解,但我只能随便混过去,又不能说是“为了提升妖怪技能的等级而在特训”吧。 ——没错,丛令我不愿回想的特训开始那天起已经过了三周了。努力很有成效,那个危险至极的的技也渐渐成熟……大概。虽然因为如果去偷看就会被臭骂一顿所以看不到成果,但光看小鼬最近的表情,好像情况挺不错的。不愧是大妖怪。 但是,虽然光是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小鼬的努力并没有到此结束。“一个人摸索的话,总有一天会在哪里碰壁的”,小鼬又是更仔细了研究了学姐数据库里面妖怪鼬的束,就连那个九尾狐稻叶老师她也去了解情况了。她那全身心扑上去的身影,美丽得令人感动涕零。说实话,我已经哭过几次了。还有这让小鼬稍微在意了一下。 顺带一提,稻叶老师现在还在担任一名充满朝气的高中老师。前几天她还跑来美术室“虽然我接受了学生会顾问的职务但工作多了这么多算什么啊!明明都暑假了,每天每天全都是做不完的工作!”地发了一通牢骚之后就回去了。……这里就只是美术室,既不是喫茶店也不是缓解压力的房间啊。 以上就是进入暑假之后这里的近况。 “哼——嘛,算了。那么,言归正传。” 好像没什么兴趣,新井学姐利落地打断话题,突然一回头。 “……喂,躲起来干什么。进来吧,没什么可怕的。” “啊,对不起。打扰了。” 有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新井学姐拍了一下手足无措的他的肩膀。 “介绍一下。这位是水球部的部长。” “啊,我认识。是根来同学对吧。” “咦,白塚君,你认识他?” “算是吧,我和他是同一初中的。” 我这么一说,战战兢兢的水球部部长忽然“啊啊”地提高了声音,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啥呀,这不是白塚嘛。这么说来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张脸。” “麻烦你再早一点想起来啊。” “抱歉啦。不过啊,美术部的人可真少啊。” “这里可不是全部人哟?有一个人在外头写生,有一个人在山里蹲。还有也有一个幽灵部员。” “哼——,酱紫啊。” 幽灵部员说,暑假是赚钱的好时机所以没空露脸之类的。问他赚这么多钱要干什么,他死活都不肯说。 “那么,你是水球部的咯。根来同学,你是部长啊?” “三年级马上就要引退了。夏季大会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啊啊,原来如此。” 话说,已经到了这个时期啦。我们部和大会没什么关系,在春天令人感动流泪的重建剧之后我就是部长了,倒也没怎么考虑这档子事。 这时,在这个和平的再会时间,某人用感到很无聊的口气打岔了。 “好好好,催泪的再会场景打住。那么,那边那位水球部长大人,敢问到底有何事劳烦大驾屈尊我们弱小的美术部呢?” 学姐必要以上谦恭的一句话,让根来同学大吃一惊,战战兢兢地说着“关于这个啊”开了口。 “你看,我们学校不是有个室内游泳池吗?” “嗯。的确有。” 直到不久前为止,我们学校在游泳部上花大力气也是有名的。和其他设施比起来明显不协调的室内游泳池好像也是那个时候建造的。话虽如此,当我入学的时候,游泳部的光辉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喂喂——这种事只要是我们的学生不管是谁都知道啊。你就为了告诉我们这点事特意跑过来?哎呀,感激涕零啊。回去请走那边我了个去!” “呜,对不起!” 被学姐狠狠地一瞪,根来同学不禁低下了头。 “喂经岛,就算很热也不要摆出上级生的臭架子,还有根来同学你也不用赔礼道歉。” 被新井学姐催促着说下去的根来同学,好像难以启齿似的在那里磨蹭。 “我也知道这事很荒唐,但我听副会长说这种事情到这里谈最合适了。” 啰嗦完了一段长长的前置,他终于言归正传了。 “……在那个室内游泳池里啊,最近,出现了。” “出现,什么出现了?” “偷窥?要不然是变态?这种情况犯人基本上都是内部人员。” “不是啦。夏天说出现的话,基本上不都是约定俗成的吗。‘有’开头‘妖’夹在中间‘怪’结尾的,那个。” 好像是习惯了学姐的毒舌了,根来同学终于把话说溜了。本来他就是很健谈的人,这么一来事情也理解得快了……才怪啊。相反,因为说得太溜了反而搞不懂他在说什么。说起来他就是这种人啊。 经岛学姐随便附和着听他讲,但后来也终于听厌了, “了解了解,不用再说下去了。” 把水球部长的话强行打断了。 “诶?可是只说到一半。” “基本上明白了所以够了。简而言之,在泳池边上出现了女幽灵把部员给吓着了所以想要我们做点什么,对吧。” “哈啊,算是吧,大体上是的。但是有点不对。” “那个幽灵抱着婴儿,另外还有火球在飞,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样行不?不对的话请用三十字以内在三十秒之内订正。” “啊,不是,这都没错。” “好ok我理解了。不过,眼见为实。” 学姐拍了拍小小的胸部。啊啊,又自说自话了。 “好了,虽然很抱歉,但是拜托了。” 听学姐一说,根来同学一躬到底之后, “谢啦副会长,介绍了个好地方给我真是帮大忙了。” 他何来的时候一样,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哪有哪有,不用客气。” 新井学姐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又转过头来望着我们。 “谢谢你们接受了。不光是水球部,游泳部和水上芭蕾部的孩子也被吓着了。这种事情,除了你们不也没有人可以信赖了嘛。” “是哦——学生会大人也很麻烦啊。” 不是啦我说,我们只是小小的美术部啊,既不是妖怪驱逐社又不是幽灵破坏队啊。虽然我想这么说, “嘛——既然可以打发时间,那就稍微出个门吧。况且结果也不怎么令人期待。” “知道了。事成之后来告诉我。再见咯百塚君,替我和你女朋友问个好。” 就这样子新井学姐回去了。不过,我的女朋友是谁啊。小鼬? “那么,学姐,接下来怎么办?” 新井学姐走了之后,我问学姐。虽然我尽可能地用了严肃的语调了,但这招对她不管用。 “什么怎么办。你没听到我怎么回答的吗?去现场转几圈还有timeismoney!” 学姐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这么回答。那个,中间不需要加个“a”的吗?(译者:不需要。) “我们要去收拾幽灵吗, 还是现在就去。” “yes——ofcourse——!啊,因为好像那货晚上才出来,在那之前只能杀杀时间了,吧。我说,晚饭哪里吃好?” “那么我要‘川村’的咖喱……个头啊,不是这个问题。只有我们去吗?还是叫上小鼬……” “don’tminddon’tmind没事啦。这回既不需要火力又不需要妖术。” 学姐摇了摇手指,眼镜架上光芒一闪。在这里学姐停顿一下的意思是说,还想要听下去的话就发问。真是个麻烦的人啊。 “是是是。那么,理由是什么?” “哦,想知道吗?那么我就告诉你。来吧,洗耳恭听吧!” 学姐蹭的一下窜了起来,毫无意义地转了180度。找到了消磨时间的方法就这么开心啊。话说还真开心啊。 “听好啰?根据刚刚那个关西人的说法来看,在泳池边出现的并不是幽灵。要是来了一抱着婴儿的女性形象出现的妖怪,那么这个十之八九,就是产女了。” “产女?” “没错。妇产科的产,‘酒与泪与男与女’的女,产女。虽然还有的情况是用更难写的汉字表达的,但要说明起来太麻烦了就省略了。这货是在河川啊深渊啊,简而言之就是在水边出现的妖怪哟?所以说,出现在室内泳池也不奇怪。”(译者:就是“姑獲鳥”) “这样啊。” “唔——这反应不给力啊。说到产女的话,那可是在全日本广为流传的。这可也是历史悠久的妖怪哟?啊啊,真想亲眼看一眼呢——日本之夏,姑獲鳥之夏。” 学姐双手抱胸,呆呆地望着天空在傻笑。 “麻烦你不要发呆。那么,这个妖怪会做些什么?” “做什么啊。她只会摆脱别人帮她抱抱孩子。不管她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诶?不过,那样的话驱逐……” 我这么一问,学姐有点受不了地叹了口气。 “听好,哪里都没有流传下来产女的击退法。不过,因为鬼节一过自然就会消失的,跟他们说到那之前先忍忍就好了。我只是因为想看看产女才去的。” 抱歉咯,学姐挺了挺胸。呜哇,这人太可恶了。 “干吗啊一张臭脸的。啊,老老实实跟我去哟?有你在的话妖怪也更容易出来。我才不要无端端浪费时间呢。” “呜,了解。” 我无奈地点点头。这份差事也挺熟练了哈。 “啊,对了。根来同学还说有火球和奇怪的吼声,那是……” “嗯?啊啊,说起来他也这么说过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叫板啊前奏之类的东西吧,大概。那个也没什么危害,不去注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哈啊,是这样的啊。” 我虽然有点不安,但勉强认可了这说法。毕竟在妖怪知识方面我是赢不了这个人的,也就只能相信了,但, “我也就随口问问。如果不小心接过那个婴儿会怎么样?” “嗯——情况多种多样呢。主要模式是婴儿渐渐变重吧。啊,抱着接过来的婴儿从产女身边逃走会获得幸福,这种故事也令人在意……。怎么样,要去试试吗?” “……还是免了吧。” 稍微想了一会儿,我这么回答,学姐也, “也是,那就是在拼命。” 笑着肯定了。 我虽然不怎么了解情况,但从母亲(之类的吧,大概)身边抢走婴儿逃跑的话,罪恶感有点小大啊。就算对方是妖怪也是这样。我会这样想,大概是因为和小鼬在一起了吧。 啊,刚刚的“在一起”的意思,并不是男女恋人在一起的意思。 “注意啰——如此这般,我们现在来到了游泳池边。虽然时间不久就要到晚上八点钟了,但至今产女还没有出现!” “你在和谁说话啊,喂。” “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场景变换时这可是规矩。” t恤外面套着运动衫的经岛学姐一脸气呼呼地看着我。虽然她散发着想要干一场的气场,但我勉强无视之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啊,同一个梗你要用多少遍才开心啊。” “这也是一个规矩啊。话,说回来。” 学姐这么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我坐着的长椅上。 “没出现呢。” “是啊。” 这是我们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的,脱力的交流。 “刚才,看到有青色的火球飞来飞去的时候人家还有点小激动的呢。那之后就啥都没出来了,浪费人家感情也要有个限度啊,我要去告状啰,真的。” 学姐软绵绵地向后倒,背靠在了长椅椅背上。小姐肚脐眼露出来了耶,虽然我想这样子提醒她,但还是算了,她自己反正也知道。 “——好闲啊。”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在眼前,应急灯照亮的水面还是微微地泛着波纹。夜晚的游泳池虽然一开始有点阴森恐怖,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话说回来, “学姐啊,你还没吃饱啊?” 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地,我只听见什么刷拉刷拉的声音。好像学姐是整个人瘫在椅背上抓过了便利店的袋子在找些什么,就这么仰面朝天地。 ……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白塚——可乐和炸肉饼面包,你要哪个?” “这是哪门子的二选一啊。” “我请你啦快点回答。这动作很不舒服的啦。” 啊,果然。 “那么,请给我炸肉饼面包。” “好——” 学姐发出了一声很难受的声音,又刷拉刷拉地在塑料袋里翻找了起来……但是,要找的东西迟迟找不到,刷拉刷拉的声音一直不停。 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悲哀啊。 “学姐,不用找了啦。” 话说回来,用正常点的姿势找怎么样。我这么说着回过了头。 “好的。” 与此同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递到了我的手上。我接过了大约一抱大小的那个, “啊,谢了。” 我不经意间反射性地双手接了过来。“咚”的一下的重量感传到了手上。 咦,“咚”的一下? 炸肉饼面包没有这么重吧——应该。 话说,刚才那声音,好像也不是学姐的声音吧。 “……该不会是。” 我有非常不妙的预感,低头看看手上的那个。 被布包裹起来的那个,露出了一个讨人厌的笑容, “呜哇——” 哭了起来。 啊,中招了。 “白塚!你个傻瓜拿了什么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起来的学姐吼了一声,终于让我如梦方醒。 我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就只见面前站了一名微笑着好像在说“上钩了”的和服女性。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谁,好像呼吸一般极其自然地把婴儿推给了我的那家伙的身影就突然变稀薄了,接着消失了。 有一只小手拍了拍因为太过于快速的展开而呆住的我的肩膀。 “干得好,我就只能这么夸你了。虽然我以为我够诚心诚意起到她出现了,但也实在没想到人家会就这么若无其事地递过来呢。呼呼,这回完完全全是我败了。” “麻烦别自说自话说自己败了。” 话说啊,该不会这人从头看到尾了吗,喂。 “啊,干嘛啊这副表情。话说在前头,我站起来和你接过婴儿几乎是在同时发生的,想要怨我那就是你 的一厢情愿了。……那么?怎么样?重不?” “你为什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问我啊!话说,这孩子该怎么办啊?” 我束手无策地望着抱在怀中的小婴儿。所幸,他的重量感并未增加,但现在就把他扔掉我又有点抵触。光用看的话,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的婴儿嘛。 “嗯——理论上来说,只要把他还给产女的本体就好了。” 学姐思考了起来。不对啊但是, “……可是那个人马上就回去了啊。放弃育儿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杯具了啊。还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该对这婴儿怎么办?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阴暗的未来,但学姐一笑置之。 “怎么可能?按照模式与逻辑行动的那才是妖怪哟?天底下怎么会有把婴儿推给别人就消失的产女啊。如果说采取这个行动的话,那么那个就不是产女而是别的什么……咦。诶。啊。哦。该不会是。” 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学姐一脸恍然地望向了水面。 与此同时,平静的水面,突然翻滚起了泡沫。 “是这样啊!我了个去——,傻了!” 呃发生什么事了啊麻烦你不要一个人理解,就在我这么问的时候。 婴儿突然变重了。我低头一看,只见婴儿突然露出了一张邪恶的笑脸。看到他的瞬间,我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很抱歉我可以撤回前言吗。 我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婴儿也在变重,都已经超过十公斤了。 “白塚!快把那个扔掉!要来了!” 我一口气把婴儿举过头,将那个越来越重的婴儿给, “马上就做!对不起!” 把他扔进了翻滚着泡沫的泳池中——正确说来应该是放进了。只见婴儿水面都没接触到,就像刚才的女性一样消失了。 ……呼,暂时安心了。 “啊,说起来学姐。什么要来了?” 这么说着抬起头来的我所见到的是。 “哞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伴随着异样的咆哮,有一匹怪兽的身影出现在了水面上。 “……啥啊这个展开。” 还有这是什么啊。蜘蛛一般的身体,加上被压扁的水牛一样的脸。更惊人的是,虽然它在宽广的水面上看不太出来,但身长至少有五米了。正确说来虽然这家伙也是妖怪,但这体魄说成是怪兽也不为过了,嗯。 “喂现在不是评论的时间呀白塚真一!” 我骂了一声面对过于非现实的场景而逃避现实的我,强制让自己恢复清醒,往左右一扫。左边,没地方躲。右边,发现了一间开着门的小房间。顺便还发现了学姐。逃得太快了吧,喂! “哞噢噢噢噢噢!” 怪兽咆哮。你看,它果然上岸了。啊,视线相交了。 “白塚!快点过来!” 就像是被躲在门后面大叫的学姐的声音牵引着一般,我撒腿就跑,摔进了小房间里。学姐在绝妙的时机掩上大门。又是在绝妙的时机,门对面传来了一声“咚”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只见在金属制的门上,堂而皇之地印上了一个怪兽的手掌印(脚掌印?)。 “啊!” “咿!” 我们吓得往后蹭了一段距离。但是,幸亏铁门意外地坚挺,承受住了怪兽的拳打脚踢外加舍身冲撞。 “哞噢噢噢噢噢!” 只听到仿佛很不甘心似的怒吼——以及接踵而来的沉默时间。 不知道它是厌倦了还是放弃了,总之,我们好像不会被秒了。大概。恐怕是吧。这样就谢天谢地了。 “唉呀——刚刚真是千钧一发呢。这种魄力加上这种惊悚,简直就是全美都为之哭泣的跳楼价呢!” 呼唏——,学姐长出一口气。虽然我觉得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说出这种话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才能了,但绝对不会去尊敬她的。谁会去尊敬她啊。 我这么想着,开始习惯黑暗的眼睛扫视起了这间小房间。三角柱,分隔泳池中泳道的带子(名字不知道),还有水球用的球。墙壁上有剪贴板和内线电话。嗯唔,估计是体育仓库的泳池版。 ……这么说来,该不会是。 “啊,话说在前头,这间房间的出入口只有那扇门。请不要抱有‘成绩逃离敌手’的软弱想法。姊妹办法打碎墙壁,那就是不可能的。” “……了解。” 也就是瓮中之鳖咯。 “算是吧,总之这里好像是经受得住一次爆击的。喂,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 不是啊没什么。我才没有想如果这里不是仓库而是更衣室的话就会有连到泳池外面的门了那我们就能够安全逃离了啊——之类的想法呢。不过啊,在刚刚的情况下这也不大现实。 “比起这个,那怪兽是啥啊。你不是说了不会有危害的吗。” “哦呀,我应该有加了‘如果不接过婴儿的话’这个前提的吧。” “呜。……确实如此。” 我无话可说。要说是被敌人拉近了巧妙的陷阱中的话,那确实是学姐的失误。学姐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多作辩驳,只是在温柔地,又有点无力地微笑着。呃,这反应真意外。 “啥呀——一副被驴踢了的表情。嘛,既然这回确实是我的失误,我认罚。” 学姐这么说着,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唉呀——非常不好意思。我完全看错敌人了。” “看错了?你是说她不是产女吗?” 我警戒着凹陷的门这么问。所幸并没有第二季到来的预兆。 “没错。现在想来,证据全都集齐了呢——。蓝色的火球,不明原因的吼声,抱着婴儿的女性,还有水边。我也不弯弯绕了直说吧,那个怎么看来都是牛鬼。” “牛鬼?” “嗯。‘牛久大佛’的牛,‘哭泣的红鬼’的鬼。牛鬼。” “又是个够直来直去的名字呢。” 我坦率地说出了感想。学姐苦笑着说“就是这名字”。 “牛鬼,虽然那是个在整个西日本流传的妖怪却是个有点奇怪的家伙呢——。根据不同地域,流传的故事内容也天差地别。” “这也就是说,在某某村是好家伙,在别的什么村就是坏蛋。是这意思吗?” “可惜,差得远了。牛鬼故事的多样性,并不是在这种轻而易举的地方。在滋贺流传的牛鬼是青白色的火球,在和歌山是在山中哀鸣的妖怪,是会舔人影子的鬼,在四国又是食人的二足步行怪兽其他还有各种各样的etc。名字虽然都一样,但内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啥啊这是。再说了,在滋贺的那既不是“牛”也不是“鬼”嘛。滋贺县民在想些什么啊。 “……虽然大约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继续说明。那么,现在在那里绕来绕去的像大号蜘蛛似的那玩意儿,大概就是鸟取版的。首先以女性的形态出现,把婴儿推过来,再以怪兽mode袭击的模式也和传承中一样。啊,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话因为我以为不知道所以就别问了。总之,这些事请你弄明白。” “明白了。那么,击退方法之类的呢?” 牛鬼的全国展开战略暂且不提,我想问的就只有那个。 “啊啊,鸟取版的话,避开第一击那就万事大吉了。放着不管的话它应该就会沉下水里的,确实是。” “诶?那么,” “唉呀呀高兴得太早了少年。” 学姐纤细的手指笔直地指着我。 “这里有点问题。那个牛鬼,好像是全国各地的不同版本重 合的存在,而且表现出来的版本还换来换去的。你看,刚才不是还有青白色的火球在飞吗?” 啊,的确。那个原来是滋贺版的牛鬼啊。然后,现在就变成了鸟取版的牛鬼了。 “……这样的话,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它又会变成别的版本的了?” 我被不安驱使着这么问道,学姐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喜欢理解得快的孩子”,但马上语气又变回原来那样子继续说了下去。唱独角戏好忙呢,真是的。 “按照至今为止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变回无害的滋贺版的话还好,问题就是转职成四国或者和歌山版的场合。” 呜——,学姐抱住了头。呃——四国的是吃人怪兽和歌山的是舔影子的。四国的先放一边和歌山版的(虽然有点恶心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吧,我刚想这么问,却被学姐先发制人了。 “嘛,那样的话就是彻彻底底的杯具了。因此麻烦你去肉眼确认了。” 学姐指了指歪斜的门旁边的磨砂玻璃窗,微微一笑。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嘛,虽然想这么说,但我撤回了这句话。毕竟着窗户这么高,学姐够不到啊。我在心中向她道歉着,小心翼翼地滑开窗户偷偷观察泳池边上的情况。 “在不?” “请稍微等一下。呃——啊。” 在应急灯的灯光下,有一个在泳池边徘徊的黑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你看到了?怎么样?” “就像是学姐预计的一样,它变形了。有一匹双脚站立的,有着巨大的眼睛嘴巴和角的怪兽。” “嘁。” 学姐微微咋舌。我也同感。啊啊,如果是滋贺版的话那就好了啊。 这时,学姐问我。 “几头身?” “头身?啊啊,差不多是三头身或者四头身。” “也就是说四国是香川版的啊。算了,比和歌山的好多了。谢了。” 既然学姐允许了,我也就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窗,小声地问。 “顺便问一声,那个是怎么样的?” “正统的吃人怪兽。也没有什么每天晚上要吃寺院里的小和尚或者不吃会怎么怎么之类的弱点,对抗手段就只有物理性的肉搏争胜了。照传说来看,好象以前有个著名的武者把它干挺了。” “请问,这个哪里好多了啊。” 这怎么看都是个很麻烦的家伙好不好。我用眼神这么抗议道,学姐苦笑着说“这只是相对而言”。 “和歌山的那位不但有舔了别人的影子就会弄死人家的讨厌技能而且智能也很高很难忽悠,而且偶尔还会有‘看到它就会死’的传说。” “……确实,比那个好多了。” 话说回来。 我刚才该不会是被差遣去侦查了一个将不定看到人家就会挂掉的家伙吗,喂。 “好了啦,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这可是永葆青春的秘诀哟?比起这些来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随着学姐毫无意义开朗的声音,我的肩膀也被她勾住了。我心里想着自己被这么对待都习惯了有点杯具,尽可能地顶撞上去。 “什么该怎么办,我想我们也就只能求助了好伐。” 现在友军的战力是文化部一直线的男生一名,加上看第一眼九成九会被当成是小学生的女生(剩下的是“恭喜升上初中”)仅仅两人。对于自己真人pk没自信这点很有自信,目前就只有这样的人了。但天可怜见,因为我们美术部有着仅凭一人就能将战斗力对比扭转540度的人才存在,虽然有点没出息,但好歹天无绝人之路。 但是,就好像是知道了我心中所想一样,学姐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那又能怎么办。牛鬼本身就是靠近水气的妖怪,小鼬的飞行道具不也是以火为主的吗?属性方面的相性不是很糟糕的吗。” “呼呼呼,没关系,这样才能展示出山里蹲的成果。” 没错,这就是曾经陪着特训(接着就托队了)的我才知道的事,小鼬的新必杀技和至今为止的火球完全不一样。毕竟不但本人这么说,有幸目睹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捱了那个一下的话,那个像是套了布偶装的怪兽绝对扑街。 嘛,虽然还有无法控制的可能性,但这可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应该吧。 如此这般虽然我否定了学姐的话,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好好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洋洋得意,你认为小鼬能构成战力,对不?那么该怎么把她叫过来?大声叫?” “啊。” 这么说来倒也是哈。……说起来,那人没有手机呢。 “唉呀,难道说你和她有命运的啥啥连在一起可以用瞬移?这样的话我可就乐坏了。” 我瞪了一眼事到如今还在幸灾乐祸的学姐。虽然我差点想因为我的考虑不周而道歉了,但现在也就只能赌在这一点上了。我还不死心。 “但、但是啊你看,天色不早,说不定人家已经回家了。这样的话就打电话吧。” 而且,小鼬正在享受在车站后的公寓中的独居生活。 “宅电?我头回听说那孩子家里拉电话线了呢。” “……呜。我虽然上门叨扰过几次,但她家好像既没电话线又没联网。” 这回我彻底死心了。这时,学姐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子,你去过小鼬家了?” “诶?呃,算是吧。帮忙烧菜啊,讨论换窗帘啊,去过几次。” “hoho,这也就是说你能看小鼬的私服姿看到饱咯?” 在这状况下问什么啊这个人,我这么想着,还算是回答了。放着不管的话她就会加速度地变烦了,这家伙。 “很漂亮啊。” “噢噢,说得斩钉截铁的嘛。” “这是实话。再说,不如说问题就在这里。” “哈啊?” “t恤衫啊围裙啊,和看惯了的制服姿完全不一样的小鼬实在是太刺激和新鲜了,我实在是想从前画到后再从后画到前想得不得了,但因为一画下来她就会消失了,我没办法就只能多画些房间里的家具啊餐具啊泻泻火。这些没劲的速写前几天都已经超过八十一幅了……诶,你怎么了?” “抱歉。下次有机会容我慢慢吐槽。” 学姐这么说着,缓缓地摇摇头。呃,好像有点受不了我了。 “你原来也就是这种角色了。话说回来,人家还挺期待输给了性欲的少年放任力量和年轻的冲动发生了那——种——展开呢。” “少瞧不起人了。我还是有基本的理性存在的。” 再说,如果有能靠力量赢了那个妖怪少女的男生的话请速度带过来。普通的人类的话,被定身了一烧酒万事休矣了。想要打赢那位小鼬简直…… “啊!” 紧接着,我反射性地向着墙壁冲过去,右手提起了内线电话尘埃累累的听筒,放到了耳边,确认到了拨号音。很……好,我忍不住挥了挥手。 “那个——喂喂小哥?这个电话既打不到110又打不到猎友会的哟?” 冷静吐槽的学姐一看到我的手指揿下了“职员室”的按钮就闭上了嘴巴。看来她是理解我的想法了,我这么想着,听筒那边响起了拿起听筒的声音。 “喂,这里是职员室。” 耳畔响起了毫不刺耳,完全掩盖起了本质上旁若无人部分的声音。 ——很好,找到了! “是稻叶老师对吧?” 我的语气一下子提高了。刚上来就找对人了,运气非常好。 “啊,不好意思。我是美术部的白塚。” “你说什么?梅?书?簿?” 一报上名字,稻叶老师兼九尾狐小姐的声音就切换到了完全暴露本性的邪恶版了。那个,我有做过什么不招他待见的是吗。 这时,被露骨地敌意唬得一时说不出话的我与学姐的视线对上了,我们瞬间作了个眼神交流。眼镜那边的眼睛说了句“换人”,我用眼睛回答“拜托了”,再把听筒递给了她。 “啊——狐狸?是我啦,是我,经岛御崎啦。唉呀呀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那个时候让您哭成那样,我发誓再也不会去做了。‘啊啊,我从今往后该做什么啊—呜呜呜’之类的,我再也不……虽然不能打包票,但至少能减到每周三次。所以啊,麻烦帮个小忙吧。” 喂,你还做过这种事啊。难怪这么招人恨啊。本来那个老师就是斤斤计较的类型啊。但是学姐听不到我的心里话,还在我行我素地说下去。 “现在啊,我和白塚正在室内游泳池的仓库里,牛鬼正在泳池边上逛来逛去。我真希望靠你的超级狐狸力量一下子把它给驱除了呢。你瞧,凭闻名亚洲的九尾狐的实力的话,收拾个西日本限定的小小怪兽可不是易如反掌加上轻而易举的?诶?不要这么说呀,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啊。” 啊,稍微放低点身段了。 “你瞧,我把学生会长喜欢的类型告诉你怎么样。还不行?” 啥啊这条件。该不会那老师还盯着学生会长吧。我真这么想着,学姐忽然焦躁了起来,呃不是说她有趣起来的意思。(译者:日语中“气氛一变”与“有趣”都是“面白い”) “诶?呃虽然有可能是那样,但那个努力一下不就,是吧?啊啊,别这么无情啊,以我所知,狐狸是很重感情的……喂,那、那个,至少再等一下行不行喂——啊喂喂喂喂不要挂掉啊!” 学姐悲痛的叫声,还有垂下来的肩膀。啊啊。 ……嘛,虽然看起来完全就是绝望的呐喊,但这样应该也还是压低了声音在呐喊的。 “虽然她的回答基本上可以想象得到了。……老师她怎么说?” 我犹犹豫豫地这么问,学姐却瞪了我一眼。 “啊呀你想知道吗?狐狸老师说的啊,是‘这可真是灾难啊虽然我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但不能直接对对方下手才是九尾狐的爱好啊因为这样恕我爱莫能助了贵安’。” 学姐半放弃地这么告诉了我,又朝听筒投去了充满恶意的一眼。 “这哪是刚刚上任就盯上小鼬的母狐狸的话啊!快去死死算了!这样还能变成杀生石成为新的旅游资源!” 真是有够奇怪的粗口呢,我这么想。 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虽然我也有过牛鬼就这样子徘徊到天亮我们就得救了这种消极的想法,但这不大可能啊。 “白塚?喂——,小白呀。” “哈。” 背后传来的学姐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别从嘴巴里蹦出拟态词。你没事吗?我看你好像呆住了。” “抱歉,我稍微看了看走马灯。是从和平的课外活动到现在这一地步的一整个过程。” “这至少算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对吧。” 露骨地把别人当成傻瓜之后,那个小不点想要躲在我背后似的缩起了身子。 “那么,既然你都做好觉悟了,那么至少要死在我的前头。可能的话求帮我找到逃生的方法之后你华丽地领便当的模式。” “恕我全力拒绝。” 还有,不管学姐你个子再怎么小,都不可能躲在我背后的哟。大概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想着这些望着眼前。 “哞噢噢噢噢噢!” 像是在夸耀胜利似的发出怒吼的怪兽,还是老样子就在面前。 啊啊真是的,不用叫这么响我们也听得见啦。追捕无力的猎物就这么开心吗,这家伙。就算我带着这种想法抬头瞅人家,对怪兽也完全不给力啊。 “我完全没想到,它竟然能跑得这么快。” “同感。” 我们刚从用具仓库逃出来三分钟。泳池边的捉迷藏,这就意外快速地结束了。 这只怪兽,明明长了个上个世代的怪兽的身体(简而言之就是布偶装),身体能力的级别却异常地高。当我们看到以迅猛的速度冲过来的它的身姿时,我们心里都在想“它在泳池边慢吞吞地徘徊安来是用来迷惑我们的陷阱啊”却是有口难言。 那么,前有怪兽,后有墙壁。 “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不知道诶。要不向满天神佛祈祷试试?我现在在脑内写遗书请不要打搅我。”(译者:写出来谁看得到啊喂!) 遗书啊!现在放弃还太早了啊。我正想这么说时, “哞噢噢噢!” 不知道它是终于下定决心了,还是之前一直在想别的事情,总之牛鬼突然大吼一声,巨大的身体震颤了起来。啊啊,我直感到已经不行了。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孩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呃,说起来母亲已经去那边了啊。那么父亲大人,孩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我的友人和认识的朋友们啊,永别了。 还有——小鼬。 “——没留下你的倩影就独赴黄泉,那是多么的,心有不甘啊——” 就在我用看开了的语气这么说的时候, “真一!趴下来!” 放弃的念头仿佛被一扫而光,凛然的声音响彻在泳池边。 “是!” 我不由自主地本能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头上“咻————”的一声通过了。 紧接着我听到的,就是“咔滋”一声,某种肉块被什么细小又尖锐的东西切裂的声音。 嘭的一声,那时空气从那里漏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热水壶上开一个洞时的声音。 咚,什么巨大的物体倒地的声音。 接踵而来的就是沉默——意外地很长。 ……那个,该怎么办?我稍微烦恼了一下下,却听见了学姐的声音。 “认为自己还活着的人请举手。” “是。” 我保持着嘴啃泥的状态,颤悠悠地举起了手,最后终于抬起了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包裹着丝袜的纤细的玉足。接着,是学校指定的夏用校服裙,和完美包裹着浓纤合度的身体的水手服。纤细的手臂和脖子从水手服中伸了出来。搭在制服衣领上的秀发轻轻摇摆,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看着我。 “久等了,真一。……对不起,我来晚了。” 在昏暗的应急灯照射下。 一如往常的,露出一脸好像很困扰的微笑的小鼬,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看啊看啊!好猛啊白塚!那头牛被!漂亮地一刀两断了啊!而且血都没有出!呜哇——,就像是冷冻仓库里的肉牛一样诶!好强!这好强啊!” 学姐兴奋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虽然我知道她好像很吵,但这些声音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进到脑子里。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抬头望着的站在我面前的小鼬实在是太美丽了太可爱了太可靠了啊啊受不了了啊。 这时,小鼬扫了一眼学姐在那里发疯的方向,低头看着我,很高兴地开口: “我能够,好好使用了呢——镰鼬。” “诶。……啊,是这样啊,那太好了。” 我正发着呆,只有这么回答。 “镰鼬”,那是随着一阵风刮过,身体的 一部分被切开的怪异现象,或者是引起这一现象的妖怪名。这是一个相当有名的现象,虽然把它和妖怪鼬作为不同的妖怪流传的情况很多,但追根溯源的话这也是鼬所引起的怪异之一。因为名字里带了“鼬”字所以千真万确。 能想到这个,多亏了奈良山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是啊,我所知道的是……比如说,镰鼬,之类的?我对妖怪也不怎么熟悉,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一点了。” 确实如他所言。话说,虽然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一点的我和小鼬都很不甘心,但算了,这是两码事。因为小鼬说了“既然这是鼬做的话,我应该也能用”,她就开始特训了。说实话。一开始用的时候这镰鼬不管是威力还是方向都无法控制非常地吓人就是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能全部避开的我也很牛啊。) 这就是至今为止的前因后果。 ——还有。这也是现在那只牛鬼的声音和气息都消失了的原因。 “恭喜你了。” 总之我只能这么说了。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嘴巴就是不会动。 “谢谢。” “啊,嗯。” 沉默再次降临。因为我没法好好把话说出来,也就只能跪在泳池边,抬头望着小鼬,人却僵住了。 这时,小鼬别开了眼睛。我只听见她好像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我说,啊,真一。” “什么事?” “你不要这么……从下往上看。” 这孩子在说什么啊。我那终于开始活动的脑子,开始慢慢地理解她想说的话了。 “……你看,我现在正穿着‘裙子’,被从下面看的话,有点……非常不好意思。” “——啊——对、对不起!” 说得是啊说得是啊说得是啊。在穿着裙子的女孩子面前趴着抬头朝上看的确是非常糟糕的啊。边道歉边站起来的我, “谢谢你!帮大忙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把就紧紧抱住了小鼬。 “……诶?啊,呀,那个……真、真、一?” 虽然小鼬突然开始动摇了,但我已经乘势而上停不下来了。 “真的恭喜你啦!我都以为绝对要挂了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啊,还有恭喜你特训成功了!真的恭喜你了!太好了!” “嗯,谢、谢谢,啊,呀!” “谢谢你恭喜你恭喜你,谢谢你!啊啊真的恭喜你!” 我紧紧抱着小鼬,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 从手臂上传来的感触,软软的暖暖的凉凉的实在太舒服了,啊啊你怎么能这么完美啊真是的! “啊呀呀,最近的年轻人真是的都这么大胆。你怎么看,稻叶老师?” “年轻的雄性精力旺盛乃世之常情……你们对我的感谢是不是有点不够啊?你们当是谁特地派了管狐飞出去把那个黄鼠狼小姑娘叫回来的啊。” “是是,知道了啦。话说你直接来的话貌似会快些诶。” “身为九尾狐者……” “不能直接对下位的人出手,吗。真是了不起的约束呢,还有毫无意义。” “你在说什么啊。……比起这个,关于之前提到的交换条件。” “都说了知道了啦。江户桥会长的爱好到弱点我都会统统告诉你的。” “身为青梅竹马的知识,真的很靠得住呢。” “包在我身上。……话说你啊,真的要拿下那个木头人吗?” “那是当然!虽然我迷茫了一段时候,但我发现用色诱迷惑君临顶点的人釜底抽薪才是九尾狐的本分。没错——这就是我身份的证明!” “啊这样啊好好加油吧。” 虽然我注意到外野传来了这样的对话,但这种事随便他去了。 “哇、呀、啊……嗯,呀!等……” 虽然我眼前的小鼬的小脸蛋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恭喜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还有我真的打从心底里恭喜你!万岁!太好啦!帮大忙啦!谢谢你!恭喜你!啊啊真是的!” “嗯,那个……那个是,嗯,但是,啊,怎么这样,哇!” 总之我想把现在的心情传递给她想得不得了。 因此我抱住小鼬的手越来越用力。啊啊真是的真的太谢谢她了。 第六话 放课后的百物语——或者,鬼的故事 “镇守~村庄~的神明~大~人~哟~,今日~乃欢庆的祭~典~之日—” 在初秋的美术室中响起了走调的歌声。这是谁唱的已是自明之理我就不多罗嗦了。还有我也不会说这很吵了。 “学姐,能不能打搅一下。” “想要我收声的话我就发动否决权。可别小看年功序列社会的恐怖啊,小子。” “是啦是啦。不过怎么又是这首歌?” 我正对着画布这么问。学姐也视线不离开笔电就这么回答。 “不都已经是暑假结束了第二学期开始了,马上就是文化祭了啊—,的时期了吗?文化祭就是祭典,说到祭典的话可是这首歌了。” 经岛学姐又唱了起来。明明是个归侨对这歌可真熟呢。 这时,在读着好像很艰深的书的小鼬忽然抬起头来。 “诶。‘文化祭’,是祭典,吗?……是这样的吗,真一?” 这么问的她的语气,总觉得好像散发着一种不知道是不稳还是不高兴的气息。 咦。我们有说什么糟糕的话吗? “……呃,虽然带个祭字却不是祭典啊。是吧学姐。” “诶?啊啊,虽然是祭,但这和小鼬你想象中的祭典不一样哦。那只是我们的一种自娱自乐的形式罢了。和神佛没什么关系,巫女啊神主啊祝词啊神轿啊都不会出来的,对于这方面你放一百个心吧。” “啊,是这样的啊。” “就是这样。” 这样啊——,小鼬恍然。 果然因为是妖怪对于神佛之类的不擅长啊。至今还是一个谜一般的人呢,真的。不过,包括这点在内也很厉害就是了。 “事情就是这样,自古以来祭典的附属品,大扫除啊烧豆子啊打年糕啊,之类迎接神明的计划完全没有。是吧学生会长……咦,我说你啊,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 学姐明显地给惊到了。坐在她旁边座位的学生会长,则是眉毛一跳一跳地回答。 “半小时前。——话说,这番对话本身就已经进行第三遍了。” 啊啊,本来就很凶恶的眼神,现在更加凶险了。然后就在会长打算说出“差不多该言归正传了”打断之前的话题时,在这绝妙的时机学姐又插嘴了。 “是这样吗?怪不得呢,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说起来你听说过吗?最近你和学生会顾问的某女教师莫不是常黏在一起吧。作为立于学生顶峰的学生会长来说这算—什么呢。” “啥!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会长,明显地动摇了。 啊啊,又被打岔了啊。我和小鼬互相望了一眼,无奈地苦笑着。 大约在三十分钟前,学生会长亲自莅临正在忙于准备文化祭的美术部,但因为每当会长想说正题就会有人打岔(还有,会长一次次地被涮也挺有趣的),搞了半天这人到底想来干什么还是不知道。 “稻叶老师为了学生会在很多方面都尽心尽力也是事实,的确,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我和老师那个,飞短流长什么的——是全无实据的谣传。” “啊啊是这样的啊——。也是哦,那种前凸啊后翘啊的大姐姐,也不是你的守备范围。是不,萝莉控?” 学姐“233”地怪笑着。我说,会长是那种人啊? “这也不对!我——并不是只要看起来是年幼的女性,那就随便是谁都可以的人!” 你没否定啊,我在内心吐槽着。就在明白了“萝莉控”是什么意思的小鼬说“哦,是这样的啊”表示理解的时候。 “会长,你这么大嗓门叫什么呢。” 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美术室的门开了。 “这里是哪里?忏悔室?在走廊上都听得一清二楚耶,真的是够了。” 抱着头走进美术室的长发高挑的女生,一脸难为情地坐在了空着的位子上,嘴上还絮絮叨叨地发着牢骚。 “你好,辉。” “你好,伊达同学。打搅了,部长同学。” “您请随意。” 打好招呼之后,新井学姐就安静下来了。不愧是学生会副会长。还有在那边给我闭嘴,不老实的家伙。 “好慢耶—新井。你不是说会和江户桥一起来的吗?” “抱歉抱歉,我们班的商量意外延长了。都和他们说过了人手都被社团的活动给抽走了,搞了半天今年还是开咖啡店。” “这也就是说你又是侍应?还要穿那个?” 对于这个疑问,副会长苦笑着,说“让我穿得那么可爱到底有什么有趣的啊,真是受不了了”,垂下了肩膀。 这时,听着她们对话的小鼬有点不解。 “这样?如果是辉的话,我想应该不错……。你说呢,真一?” “嗯。新井学姐,你身材这么好大多的服饰都会很适合的。那出点自信来也没什么问题。” “……多谢你直率的夸奖。那么,这里的活动是……啊,多此一举了。既然是美术部,果然是作品展示?” “诶诶,算是吧。不过展出的作品有点少就是了。” 本来认认真真画画的也就只有两个人。人物画和静物画的我,还有风景画的奈良山,以上二人。其实小鼬也画了很多,她那独特的品味我个人是非常喜欢啦,作者却坚持“我绝对不要拿给大家看,太不好意思了”听不进我的话。 “因为是美术部就办作品展,这根本不动脑子嘛。啊——我个人意见是今年才要举行百物语啊——” “学姐,这话题已经结束了。” “噗——”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学姐还是有点不满,趴在了桌子上。这时,新井一脸“这也没办法啊”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个益友的学姐真是幸福的人啊。 “算了算了。百物语的话,就是轮流讲鬼故事的那个?” “没错。点燃一百根蜡烛,每讲完一个鬼故事就吹灭一根,当第一百根蜡烛熄灭的时候通往彼岸的门就会打开—,这可是传统的仪式哟。很厉害吧?很燃对吧?” “这个作为美术部的活动有点那啥了。” 就连新井学姐也一脸苦笑了。 “你看,连辉也这么说了。放弃吧。” “……怎么连小鼬也是。” 经岛学姐再次“砰”的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嗯,当然的因果报应。 本来就已经是妖怪层出不穷的状况了,怎么还说要再把什么叫出来啊。 小鼬不是都说“这太危险了”少见地反对了吗。我用眼神这么说着,学姐却无力地抬起头,弱弱地说: “啊啊江户桥君,我的同伴就只有你了……咦,我说你啊,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 “四十分钟前!还有这对话已经是第四遍啦!” “咦——” 学生会长气急败坏,学姐却不为所动。看着这两人的副会长大大地叹了口气,面朝向我和小鼬。 “……也就是说,这两个家伙一直在那边演这种小品对吧。” “您知道得真清楚。不过,我们虽然有想过要阻止他们啦。” “但因为太有趣了。” 是吧,我们俩互望着点点头。新井学姐说着“这事也不能怪你们”站了起来,把还在演小品的两人的头慢慢地拉开。 “哦。” “呣。” 这时,刚刚还吵吵闹闹的相声搭档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哦哦——一年级生们发出了欢呼。 “好了,没什么时间了言归正传。会长你赶紧着把要说的话说出来,还有经岛不要再打岔了!明白了 吗?” 就这样,通过如此的武力介入令事态安定下来之后,会长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你看,是那个。不是有个仓库大楼吗。” “有这大楼吗?” 小鼬头微微一侧。不过啦,那里一般人也不会知道的啦,我一念及此就开始说明。 “那说的事体育馆后面的古旧的平房。虽然那里以前是校舍,因为现在成了仓库,所以大家都这么叫它。” “这样啊——” “感谢你的说明。那么,在那里啊……其实,我倒也并不是非常了解。” “哈啊?这样的话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诶——。doyouknow五w一h?” “……经岛。” “是啦是啦,我会闭上嘴好好听的啦。” 于是,就这样会长的话(慢慢地)进行下去。体操服眼镜逮着机会就要插嘴,然后被新井学姐一瞪就老实下来,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现在还是省略下来。 “那个——,简而言之,是这样的吧。在仓库大楼里好像有什么搞不清楚的东西出现了,对吧。” “因为就算想要进到里面,也会被弹飞到外面,所以‘文化祭’要用的看板之类的都搬不出来了,很麻烦。” “因此美术部的诸君快点做点什么吧。这样子ok?” 美术部的三人作出了总结。结束了长长的说明的学生会长说: “啊啊……算了,大体上是这样。” 被勉强认可了。花了十五分钟才说完的话被省略成了一句话实在太不爽了,虽然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这么想,但没把这个说出来也是会长的温柔吧,大概。 “大体上也好钜细靡遗也好都一样。而且就只有这种不知所云的情报。切!” 还有有一个一点不温柔的人。啊啊,这种事不用说这么清楚啦。 这时,学姐突然恢复成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像会长问道: “不过,竟然是你来说这种事情倒挺意外的呢。我还当你是一个无趣的现实主义者呢,终于想要承认‘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了吗?” “才没这种事呢……但是啊,就算是我这种程度的传言也是听得到的。校内发生了奇妙事件,向美术部求助的话就解决了,这样的例子不是已经有很多了吗?” “算是吧,嗯。” 美术部三人组暧昧地点点头。 虽然未解决的或者因为无法处理而放着不管的例子也有很多,但这还是别明说吧。我们用眼神这么交流。 这时,会长把这沉默当成了默认,继续说了下去。 “是这样没错吧?既然这样,当再次发生奇妙的事件的时候,总之来拜托这里也是合理的对应吧。其实,在我看来,原因什么的随便怎么样都好。” “酱——紫啊。总之一句话,想要把眼前的问题快速处理掉还是拜托有经验的专业人士比较有效率,这样啊。嗯,这种无聊到极点的思考回路,确实很有你的风格。” 抱歉啊,会长有点不爽,但学姐心情却挺好的。 “成,那么我们就拿出全力来。啊,你们自然没有异议的吧?” 麻烦你能先征求我们意见好不好,我这么腹诽着。 我也知道会长希望文化祭的准备能够顺利进行的心情。再说还有一脸困扰笑容的新井学姐说“总是麻烦你们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全靠你们了”。 还有最重要的。 “嗯。我们,马上去。” 既然小鼬跃跃欲试的话,我也不会有异议。 既然能弹飞进入仓库大楼的人,大概对手是有实体的妖怪吧。那么,如果是这种对手的话,是敌不过现在的小鼬的。不管这么说,在暑假的时候学会镰鼬的我方,吾等美术部(应该说是小鼬)正一路高奏凯歌连战连捷。因为如此,大概这次也没有问题。 ——而且,虽然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欠妥,但以火焰和镰鼬为武器战斗着的小鼬,我真的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么帅气这么美丽这么完美的人儿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实是太了不起了。只要能再次看到那战斗的英姿,我怎么可能会有异议。美丽即正义。 “……真一?” “你咋突然在那边发梦啦?好了啦,走了。” “啊,嗯。我这就出发。” 我坦然地回答,轻快地站了起来跟在了小鼬和学姐身后。 ……不过啊,现在想来,这个时候的预测,实在是天真到了极点。 “——于是,差不多三十分钟前,从这间美术室意气风发地离开的是谁来着啊。” “喂,我本来就说了这不可能了不是吗。” 用手肘顶了顶狠瞪着我们的学姐之后,新井学姐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没关系,不行的东西就是不行也没什么办法,嗯。再说确认了靠近了会有危险也足够了。谢谢你们。” 不过,虽然这份体谅让我们很高兴,但这体谅同时也让我们心里很难受。 “……真是丢脸。” “抱歉,辉。……我们没有,派上用场。” 我和小鼬再次低头道歉。新井学姐慌张地摇摇手。 “我们才应该道歉呢。其实,从夏天以来我们就一直太依赖你们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嘛——,我们也确实因为是有趣才插一脚的。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吵吵嚷嚷要什么报酬啊,医保啊之类的了。” 经岛学姐发出无力的笑声,最后附加了一句。 “实际问题,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总之仓库大楼严禁进入。不过,准备的时间和劳力就有点……应该说是多了很多就是了。” 新井学姐这么妥协了,她身旁的会长也只能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没办法啊。……不过,该怎么向大家说明?出现了妖怪所以不要靠近,之类的?” “那不是妖怪,那是‘鬼’。之前不是说明了吗?” 学姐立马插嘴订正了。在这种地方真是斤斤计较呢。我一半无语一半佩服地,说了句“请问”举起了手。 “嗯?怎么了,白塚二等兵。” “谁是二等兵啊。算了这随他去。鬼的话,就是那种飘来飘去的东西吗?总觉得和一般印象不一样诶。” 没错。我们在那个又阴冷又潮湿的仓库大楼里遭遇到的,是一个实在很奇怪的妖怪。 我们也知道它就在那里,全身像和轮廓从感觉上说也知道。它对于我们的恶意也充分感受到了,就连“啊,它现在要举起手打我们了”之类的也能感觉得到。 ——然而,那家伙并没有实体。仔细盯着看的话马上就能看到另一侧的东西,一直不停攻击的小鼬也说着“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呢。切开它也好,灼烧它也好,几乎都没有什么手感。就像是在攻击棉花或者烟雾一样的”挠挠头。 不过,如果就只是轻飘飘的像烟雾一样的妖怪的话也并没有什么危害。其实,在夏天快结束时有一种这样的家伙出现过,我们就放着不去管。 ……但是,事与愿违。问题就在于之后了。明明我们的攻击全都一穿而过,那边的攻击却好像理所当然一般能攻击到我们这边,不管怎么说也太赖皮了吧。这边不可能干涉那边,但反过来全部有效,国王游戏也要有个限度啊。假如那个也是鬼的话,桃太郎也好一寸法师也好也就只能举手投降了。 “我还以为说到鬼的话,就应该是更有存在感,或者至少是有个实体摆在那边的呢。” 学姐说着“啊啊,不是啦不是啦”摇了摇手。 “你所说的, 是鬼之岛啊鬼在外啊我会交出小神槌请饶了我之类的那个?刚才的那个并不是你说的家伙而是其原型,或者说是旧型。” “咦,妖怪也有新型旧型之分的吗?” “这不是常识吗。随着古代、中世、近世的时代进步,更加详细地、更加具体地进化那才是妖怪哟?言归正传,在仓库大楼里出现的那个,虽然看起来分类属于妖怪,但却是不像现在这样将妖怪细分化的时代的鬼。换句话说就是‘虽然搞不太清楚但是是个危险又恐怖的存在’。嘛——简而言之,那是个像是所有妖怪类存在的原型一样的家伙。听懂了吗?” “……呃,算是吧。”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都说到这地步了也就只能表示理解。 正在我听学姐的妖怪讲座的时候,会长正在烦恼非常现实性的问题。 “鬼什么的我不管。我可说不出口因为出现了这种东西仓库大楼禁止进入这种话。” “这点就请你随便打混吧。考虑这个借口不也是你的工作吗。” 副会长神采奕奕地拍了拍他的背。会长低估了声“呒”就沉默了下来。 ……真的,辛苦你了。就在我想这么对会长说时,不经意间,坐在我隔壁座位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小鼬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 这么说来,自从回到美术室之后,我就几乎没听见小鼬说话。平时的话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她都会加入对话中的啊。 “小鼬?” 我一边向她搭话,一边观察她的侧脸。虽然她从前发到额头,尖尖的鼻子直到细腻的下巴的轮廓线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但是某种沉重哀伤的气氛却让这份美丽打了折。 “好了啦,我也知道你很消沉。” 这也没办法啊。我正准备这么说下去,却在这时注意到了。 浮现在小鼬侧脸上的,并不是打不过“鬼”的悔恨。这甚至都不是悔恨的表情。 这么说来,这人真正害怕的是——并不是刚才发生的意外——而是从今以后说不定会发生的什么。在输给了稻叶老师之后,她说着想要变强的时候那不安的表情在我的脑中回放出来。 “……啊。” 忽然,我想起了刚才的事。就在我和学姐在“鬼”身边逃来逃去的时候,她不是一直紧紧盯着阴暗的走廊深处吗。虽然当时我以为她是走神了,但说不定她其实是凭借妖怪鼬的感觉,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呢。这也就是说? “那个——小鼬啊。” 虽然我被不太好的预感驱使着,再次向小鼬搭话, “那样不行。就算是禁止进入……什么也,没有解决。” 抢在我说话之前,小鼬静静地,但是肯定地这么说道。 “哈啊?这就是说,那只鬼什么时候说不定会出来——,之类的?” “不是,那点不用担心。那个只是在守护。大概,它在那里,是不会移动的。” “那算什么事啊……咦,你刚才,说什么?……‘在守护’?” 学姐半打趣的口吻忽然一下子变严肃了。虽然会长和新井学姐露出了一脸不解的表情,但他们的对应之后再说。我还是先专心听小鼬怎么讲。 “嗯。我想,那个鬼在……保护,深处的什么东西。” “深处的东西?那么……” “抱歉,名字也好形状也好,我虽然都不知道……但是,那个放着不管的话,是绝对不行的。有什么非常邪恶危险的东西,就盘踞在那里。不阻止的话绝对——” 这时,小鼬深吸了一口气, “会被破坏掉的。学校也好——还有,大家也是。” 极力地,斩钉截铁地如此断言。这干脆的语气有一种不容辩驳的迫力,令我——不,令我和学姐都,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这时,被晾在一边的会长,终于插了一句“……这怎么回事?”进来,正好在这个时候。 “大体上算是觉察到了呢。姑且先表扬表扬你吧!” 就像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一般(话说这时机能看得准吗)响起了高亢的声音,接着美术室的门喀啦喀啦地拉开了。 “不过单凭你们的话力量还不够。这时,没错就是现在!终于轮到本小姐登场了啊!” 呜哇——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啊——我这么想着,转向了发声源。只见,在那里的(虽然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是以鲜有行人通过的走廊为背景的,摆出了一个似乎很有自信的姿势的稻叶老师的身影。 真是的,来干什么啊,我们正忙着呢。 大家好像都有这想法, “抱歉啊我们正忙着呢以后再来,明白了吗。” “喂经岛,不管怎么说对老师用那种语气也太不像话了。对不起,我们在讨论和老师无关的事情。” “说得也是。啊,学生会室,等大家回去之后请帮忙把门锁好。” “……有何贵干?” 哇大家都毒舌了啊。尤其是小鼬。我还当她们冷战状态结束了呢,但这两人还是本能地相互嫌恶啊。在人世间和平相处吧。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稻叶老师无言地忍受着屈辱,好像下定决心了一样,大步地走了过来,默默地从空着的座位下抽出一把椅子,“咚”的一声把椅子放在了会长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呜哇哇,老师的眼神好恐怖。我好奇的是,为什么非要瞪着我不可啊! “那么,小鼬,关于你刚才说的事。” “等一下经岛!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无视我是想干什么啊!” “可真够吵的。我不是都说过我们忙得不可开交了吗。你是驴耳朵啊?” “太失礼了!我可是狐狸!” 哇,稻叶老师气得火冒三丈了耶。喂喂把那个光明正大讲出来没关系吗。 “……狐狸?” 啊啊,你看,人家会长和新井学姐都一脸惊讶了耶。 “算了算了,比起那个。老师,关于仓库大楼,你知道些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轮到我来当和事佬,总之为了岔开话题我还是开了口。 “当然。就因为这样我才屈尊跑到这里来的嘛。就像是那边的黄鼠狼丫头说的一样,显而易见有非常邪恶的什么把那里当成了老巢。放着不管的话个人认为很不明智。” 真是的,你们怎么才注意到,老师垂下了肩膀。注意到的话麻烦早点说呀。我正想这么提意见,但小鼬却空虚地摇了摇头阻止了我。 ——狐狸就是那种家伙你说了人家也没用,是这个意思啊。了解。 “然后呢?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该不会已经看穿敌人的真面目了吧。” “什么?那种东西我怎么知道。” 对于学姐的提问,稻叶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抬头挺胸地回答。 “本来,妖怪的名字啊分类啊都是你们人类自说自话加上去的。你觉得本小姐就连这个也能够掌握吗?我想说的,就只有那里有个很麻烦的家伙在如果不尽快驱除的话以后会很麻烦,只不过是这些而已。”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得那么仔细,我也知道。” 小鼬小声地嘀嘀咕咕(但好像是故意要让老师听见一样)。我很有同感。 就在这时,沦为听众的新井学姐说着“能打扰一下吗”举起了手。 “听老师的话,就好像在说自己不是人类一样的。这是……” “啊啊。那是因为,我就是妖怪。” 稻叶老师爽快地回答了新井学姐的问题。这说出来没关系吗,虽然我有点慌,但仔细一想,第一次见面 的时候也是这个人自己暴露真身的呢。 好,不管了。 “诶。……妖怪?” “没错,就是这样。我是白面金毛九尾狐的稻叶。以后也请多多关照。啊,顺便一提,那个管自己叫伊达的丫头也是我的同类。” 老师这么说着,双眼冒着红光,就连全身上下金色的妖气也喷薄而出。这大概算是证据吧。 “哈、哈啊。……呐伊达同学,刚才那是……” “嗯,是这样。” 这位也爽快地肯定了真是的小鼬。新井学姐虽然回答“啊,是这样啊”但好像已经要卯足全力了。可让我吃惊了一下。 但是,她身边的会长却这么说,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放心了。那么,让我们言归正传。” 他那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让我更加吃惊了。我惊讶地问。 “……请问,会长?” “嗯。什么事啊,白塚?” “你就不吃惊一点或者慌张一点吗?” 听我这么一问,会长留下了“虽然多少有点惊讶啦”的前提,若无其事地说: “她们不是不会把我们吃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被害者老早就应该出现了。我认为稻叶老师也好伊达君也好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啊啊,好像不是人,但总之是可以信任的,这一点不管这二人是什么都无法动摇的。既然这样我只是以平常的态度与她们接触罢了。况且眼前的问题是仓库大楼,有错吗?” “不会完全没有就如你所说。” 没有反驳的余地。会长的意见是压倒性地正确的。我稍微对这个人刮目相看了。 “……现实主义到这个地步,在某种意义上,也好伟大啊。” “要你管。比起这些,我说。” “是是仓库大楼。真是的我们真是有了一个伟大的学生会长啊。” 经岛学姐好像很高兴似的应了一声,“那么简而言之”言归正传。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在那里盘踞着一个不好的什么必须要做点什么,这么一回事。虽然不能确认,但在这一点上就相信小鼬和狐狸大人的感觉吧。我们可以相信吗?” 小鼬点了点头,稻叶老师说着“当然”挺了挺胸。 “ok。那么,关于对处法……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你说呢白塚三等兵。” “为什么要问我啊。考虑这个问题应该是学姐的工作吧。” 还有,别若无其事地给人降级。 “哼哼,承认自己无力胆子可不小呢你这小子。……但是,祓除也好镇压也罢,不知道对手是什么可是无能为力的耶。如果光凭蛮力就能搞定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关于这点,伊达大尉怎么看。” “不试试的话我也不知道。……不是,很有,自信啊。我的术,对于鬼也没什么用……” 小鼬不安地这么回答,低下了头。我不能说什么打气的话实在遗憾。令人不快的沉默降临了。 这时,稻叶老师好像很惊讶地出声了。 “你们这是为了什么在闹心啊?既然是从那边来的东西,送回到那边去不就可以了吗?” “送回去?你二啊,这种事情很轻松的话……” “等一下。” 虽然学姐想要反驳,但把她的话打断的人意外地是小鼬。 “那样的话……,不是打倒,消灭之类的……只是,推回到彼岸去,这样?” “理解得这么快帮大忙了。这个方法的话,也不用管对手是什么。相反,敌人的妖力越大,那就越是靠近彼岸的存在。” “这样啊。推回去的话,会变得简单……?” “没错。你就算不可能把它消灭,这种程度的话难道还做不到?” “嗯、嗯。……没错……这样的话,能行……我想。” 小鼬慢慢地明白了。噢噢这该不会是。但是,紧接着,小鼬突然愁眉苦脸了。 “但是,为了这样,必须要,打开通向彼岸的通路……” “啊——,说到这点上了啊。那么怎么才能打开呢?” “嗯——……妖怪,从彼岸来此岸的时候,通路是自动打开的……” 小鼬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她的视线转向了我。 ——啊啊,想要说那件事啊,我直感到。但是,我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没错,虽然那样的话十拿九稳。 但是这个选项,我不想选。 “算了,那种东西也不大会碰巧开开来。然后呢?关于这点有什么想法啊狐狸。你说的话有可能成为不错的建议。” “才没有呢那种东西。” “没有啊。” 学姐吐了个槽。接下来沉闷的沉默降临了。 这时,自从老师的妖怪宣言以来一直旁观的新井学姐,“那么,比如说”开口了。 然后。 听了新井学姐的建议,大约十分钟。 “原来如此。” “……合情合理呢。” “虽然还有不安要素,但有我在的话没关系。” “好厉害。辉,天才。” “是、这样吗?我只是一时想到罢了……” 新井学姐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在夸她。不知道是不是直到之前为止的沉郁的反作用,大家的劲头都过分地高了。唉呀——一时之间还真不到怎么办呢。 “很好——,那么作战成立了。决战就在今晚。” 接着虽然学姐这么总结,但在这时, “等一下。本来在仓库大楼,不是还有无形的鬼吗?那些怎么办?” 极端冷静的会长如此吐槽。 “啊,话说倒也是。” ……忘记了。接着沉默再次降临。呼,会长叹了口气,问道: “呐。至今为止,你们已经击退了各种妖怪了对吧?” “与其说是我们,不如说是小鼬干的。有攻击力的也就只有小鼬一个人。” “喂喂——,我也是多少有点贡献的耶,主要是脑力劳动方面的。” 经岛学姐不满地喃喃私语,会长说了句“这先放一遍”忽略了她,继续说了下去。 “对那些家伙有效,为什么就对仓库大楼里的鬼没有效果了?”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它们都没有实体烧也好切割也好都毫无意义。” “我不明白的,就在这一点上。你们至今为止应对的妖怪——为什么会,有实体的呢?” 呃,就算你这么说。 我和小鼬只能露出一脸“为什么这么说”的表情。 “就算你问为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啊。大概,在文献资料啊绘画资料啊,或者是传说中留下描述的妖怪,作为反映这些情报的结果,会伴随着明确的实体出现——大概是这么回事啦。” “这也就是说,有了具体的设定的话,妖怪就会带着实体出现,是这意思吧。” 居然没有被学姐说的话甩开而好好地对应,我被会长如此的身影稍稍感动了一下。我心里想着“这两个人,说不定意外地是对好搭档”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继续当围观群众。新井学姐小鼬还有稻叶老师,大家都好像和我的想法一样。 “嗯,算是吧。古早类的妖怪因为都只留下了模糊的设定,所以外形才那么地暧昧。就算没有记录了详细设定的文献,至少如果能留下一张画的话,妖怪应该也会按照画而实体化的。” “是这样的啊。——那么干脆,就由我们这一边来指定它们的外形怎么样?” “你说得轻巧,这种事情该怎么……咦,嗯。等一下。” 这时,学姐的视线忽然捕捉到了我,接着便闪起了不吉的光芒。 “呐白塚,我刚才啊,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点子呢。嗯嗯,真的是非常不错的呢。” 啊,本能上觉得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然后。 听了学姐了不起的主意之后,又过了十分钟。 “嗯——。虽然理论上也许可行。” “绝对没问题。请相信我的后辈。这家伙除了这个就一无是处了。” “千万别勉强自己了。如果会添很多麻烦的话那还是免了。” “姑且加嘞个油吧。” “……在不会死的前提下我会好好没用的。” 我随意敷衍着大伙儿鼓励的话语。虽然这本来是更加给力更加可怖的场面,但因为实在没有实感,我也就只能作出这种反应了。我这么想着望向小鼬,只见她忽然向我投来了一个轻松的微笑。 “要加油噢,真一。” “嗯!” 我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有力的语调马上回答。小鼬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我心里只想着“好嘞好好努力”,也真是个单纯的家伙呀,但这喜悦真的是不可替代。好,加油吧,要好好加油。 “好了好了,那么现在作战正式决定。决战是今晚九时,集合地点是美术室!” 于是学姐有力地宣言,现场的氛围暂时轻松了。 “不过,总觉得有点跃跃欲试呢。真想马上就开始行动。”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伊达同学到了晚上才能拿出全力。” “就是这样。还有两个半小时左右你就忍忍吧,早的男孩子可是会被讨厌的哟?” 伸了伸懒腰,包括我在内的大伙儿纷纷站了起来。 这时,学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白塚—。我们随便去什么地方撮一顿,你一起来怎么样?” 嗯—。时间上来看回去一趟也可以,但机会难得还是一起吧。 “可以啊,去哪里?” “大概是‘杀手番茄’吧。” 就是说,是chili啊(译者:chilie的简称,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墨西哥风味料理)。虽然我不怎么讨厌,但一看小鼬,果不其然人家露出了一张有点困扰的笑容。啊,果然没错,这人吃不了太辣的东西。 既然这样我的回答当然是, “抱歉算了吧。” 这时,学姐好像也预测到了我的回答,莞尔一笑。 “成。接下来就交给年轻人了。” 接着二年级的诸位(加上学生会顾问)离开了。目送他们离开后,我再次询问小鼬。 “我们去哪里呢。” “……‘难波’或者‘川村’,之类的吧。对不起,让你特意来陪我。” 她那露出有点歉意的笑容的表情,和平常一样地美丽可爱。不对不对,能看到这张笑脸的话,我几乎无所不能。 “那么就‘川村’吧。小鼬要吃什么?” “老样子的香草鸡套餐。真一还是要鸡蛋卷定食?” “不是啦,偶尔也要奢侈一下,所以今天是烧豆腐定食。” “那个,价钱几乎不变耶。” 小鼬好像很快乐地笑了。 才不会呢,回以笑容的我的表情,应该是不折不扣的会心一笑吧。 “arrow,arrow,这里是littlealbatross,听到的话请回答哟?” 不合时宜的悠哉的声音,从贴着“学生会备品”的耳机中传了出来。意外地听得很清楚呢,我在心里这么佩服着,小声地回答。 “是是,这里是白塚。我和小鼬已经到达现场。晚上的仓库大楼非常阴森。所幸月光很亮视界良好,完毕。” 虽然没必要压低声音,但我为什么会小声回答,是因为这个是耳机的关系吧,大概。我这么思考着等待回音,但是, “……喂喂学姐?听得见吗?” “听得见但是无视了。不是说了要用代号的嘛。是,这里是littlealbatross,whitemountain请回答。” 不高兴的声音传进了耳中。耳机好像没有故障,算是暂且安心了。 “是啦是啦,这里是whitemountain。小鼬……不是,dangerousferret也很精神。但是,这代号起了有什么意义吗?” “气氛。” 还真敢说啊,这家伙。看着不禁语塞的我,走在我前面一点的小鼬莞尔一笑。因为小鼬没有戴耳机应该听不到我们刚才的对话,她大概是从我的反应来想象刚才的对话的。还有这个想象大概完全正确。 “嗯,很好。啊,我们这边也没有异常。大江户bridge、newsweek、madamthefo,大家都回答得很好感觉真不错。” 自称littlealbatross经岛学姐满意地回答。我的脑中浮现出了在附近叹息着垂下肩膀的新井学姐她们的身影,不禁苦笑了起来。希望自己的代号至少是dyfo”而大吵大闹的那个人会老实吗。 这时,littlealbatross学姐的语气突然切换成了沉稳的腔调。 “那么,这边的准备结束了。我先开始一步了,之后就拜托了。” “了解。请好好加油。” “ok—。话说,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可别挂了哟?” 咯咯咯地响起了笑声,之后耳机的另一头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一瞬间之后。 “那么第一个故事就从我开始。首先是传统中的传统,貉的故事。传说有一个遮着脸的男子向一个走夜路的年轻人问路——” 学姐抑制着兴奋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尽管没有切断通信模式,但因为对方没有向着耳机说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开始了?” 小鼬这么问道。我无言地点点头,望向了美术室的方向。虽然从这里看不到,但现在那个房间里应该有一百根蜡烛在大放光明。 “不过,真的能够一切顺利吗,那种事情。” “没关系,对于打开通向彼岸的道路的话,这是确实的方法——‘百物语’是。” 进行百物语吧。 新井学姐策划的计划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这样。 本来的百物语,就是准备一百根蜡烛,挨个说鬼故事的活动。每讲完一个故事就按顺序吹灭一根蜡烛,最后一根蜡烛熄灭的时候,通往异界的门就会打开妖怪会出来的,呃,非常诡异的仪式,但听妖怪小姐说,这好像是“挺二的,但确实性很高的方法”。 本来还以为一百个鬼故事难度挺高的,但因为有对于鬼怪有关的知识无端端很丰富的学姐,还有学校怪谈系的流言全都检查了一遍的新井学姐在,这一方面大概没什么问题。再说虽然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会长和稻叶老师也在。 ——接着,说完第一百个鬼故事打开通往彼岸的通路之后,就轮到稻叶老师出场了。她会用引以为豪的妖术强行把通路的出口连接到仓库大楼的深处。接着小鼬如果能把目标全力人进那个孔道里的话,那就万事大吉missionplete了,计划就是这样。从小白角度来看,打开的通路那一头会不会有什么过来,但是。 “那种东西,在那边爬过来之前这边就先塞进去不就好了,是吧—” “完全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可以烦恼的。” 学姐和稻叶老师都这么信心满满了也就只能信任她们了。 “……现在回头想想,总觉得这计划好粗糙啊。” 我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这时,把手放在仓库大楼门把手上的小鼬忽然转过了头。 “真一?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 我这么说着,开始确认起自己的装备。比起那一边的事,现在集中于这件事更重要。 我右手上有一支2b铅笔,左手上拿着素描簿。我在半空中粗略地临摹了一下仓库大楼的大门。很好,手腕也没有问题。 “——小鼬,那么差不多了。” 我这么一说,小鼬爽快而又让人放心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开始了。” 静静地打开了仓库大楼的门。 就在这一瞬间。 “真一!来了!” “明白!不对知道了!” 小鼬和我的叫声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接着二人的身体向着左右飞去(呃,准确地说,小鼬是“跳去”而我是“滚向”)。几乎就在同时,我们之前所在的位置的泥土“嘭”的一声翻了开来,留下了像是被巨爪扫过的痕迹。 没有成功击中我们的半透明的怪物堵在仓库大楼入口前,无声地发出怒吼。呜哇—,好像比中午的时候迫力还要大。 这时,在鬼头部的部分,一团桔红色的火焰,“砰”的一声击中了。 吱呀。随着一声奇怪的悲鸣,鬼的头部几乎一半都被击飞了。但这也仅只是一瞬间。稀薄的烟雾马上就集中在一起,再次构成了巨大的头部。哇真方便。 “……果然,没有效吗。” 小鼬冷静地凝视着鬼,问我: “真一……怎么样?看得见吗?” “啊,嗯,勉勉强强吧。” 我回答着,拿着素描簿的手开始用力,右手的手指握好铅笔。接着我, “但是。只看到这一点的话——足够了!” 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铅笔开始在素描簿上游走。 在阴暗中模糊浮现的身姿,与切身体会的凶暴性和恶意重合,这家伙明确的外形在我的脑中浮现出来,再把它画下来。其实,外形很快就没影了,我只是反射性地一个劲画着。 这时,我感觉到了一股恶寒。抬头一看,就在我的眼前一条巨臂挥了下来。 啊,糟糕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咻的一声传来了破空之声。鬼的前臂往前都烟消云散了。 “真一就,认真画画就好!没关系,绝对会……绝对会,保护你的。” “谢了!” 我这么叫着稍微后退一点。其间铅笔一刻不停地继续挥舞着。接着,数十秒之后, “……好了完成了!” 虽然很粗略,但我画下了鬼的全身像。 粗粗短短的头,浓黑色的眼睛,树干一般粗壮的手脚,就像是巨大化的婴儿般的怪物跃然纸上。虽然化的只是草图,但确定的几处应该都很清楚。那么怎么样呢,我这么想着抬头一看。 “……喔哇。” 之前刚刚画完的怪物的身姿就在眼前。粗短的脑袋,还有粗壮的手脚。 虽说是意料之中,但果然还是惊人。接着,我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在美术室中的对话。 学姐说,这个鬼之所以没有实体,是因为在传承或记录中没有明确的形态的记录设定。既然这样,我们能够作出详细的形态设定的话应该就会实体化了。只要实体化了的话,它就是武器只有怪力的妖怪了,接下来小鼬就可以摆平了。 “哈啊。但是,要去设定妖怪的外型,怎么做?”我如此问道,那个小不点“画下来就好,好像这家伙是长成这样子的—,刷拉刷拉地画下来。这不是你的招牌吗?”如此回答。 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半信半疑的,怎么也想不到真的会这么顺利。 这时,忽然之间,就像是包裹住的鬼的头部一样,“嘭”地燃起一团火球。 “成功了?” “……不,还不行。确实身形凝固了……实体,还是,太稀薄了。” 小鼬有点咬牙切齿,说了句“但是”继续下去。 “御崎所说的,很正确。这家伙,的的确确地,受到了真一画的影响。所以说……不好,危险!” 鬼的铁臂再次挥舞下来,接着,我们再次向左右散开。虽然攻击既单调又单纯值得庆幸,但也不能一直逃来逃去。小鼬没什么,我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累倒在地。那样就万事休矣了。 我心里想着“呃这该怎么办”抬起了头,还留着一点点透明感的,鬼那再生中的脸庞映入了眼帘。该死,我设计得真糟糕,搞了这么一张看起来就无法沟通的脸,想想就来气。 ……算了,我也不是从零开始设计的,是把这家伙拥有的特质如实画出来,倒也不用太责怪自己的品味啦。 “小鼬,该怎么办?” “快把画完成!把画完成的话,这个鬼的身体,应该能完全固定下来了。” 小鼬的语气中带着紧迫感。就算你这么说,仔细画完的时间也好,笔和画具也好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让我把画画完也…… ——嗯,等一下。说不定, “这样的话……怎么样!” 我半放弃地叫着,在鬼的素描一角挥舞起了铅笔,写下了一个“s”,在它的旁边又写了一个“s”。这是白塚真一的首字母。不管完成度是多少,留下了绘画者的签名的话总之看起来就是完成了……应该吧!大概!我近乎于祈愿地留下签名之后,就在这一瞬间, “啊。” 眼前的鬼,完全地作为有着质量与质感的实体确立了。没有任何道理,但在感觉上却很清楚。这家伙已经是这里的存在了。很好!我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 咦,这么一来,这家伙的攻击也是,带着质量的攻击威力该不会也大大提升了吧? 向着如此直感到的我,鬼继续打出蕴含了全身力量的拳头。绝体绝命! 我发出了不像是悲鸣的悲鸣,不顾一切地后退着。 这时,就在眼前,一道纤细的身影落了下来。这个人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咻。 瞬间形成的月牙状的空气刃,向着眼前巨大的肉块投射了过去。 ——滋。静静响起的,是钝重而又鲜明的切断音。 接着一瞬间之后,在仓库大楼的入口,被纵剖为两段的鬼的半身摔倒在地。 ……好猛。 这时,那道人影优雅地转向了不能好好出声的我,微微一笑。 “搞定了。” “……啊,嗯。搞定了呢。” 我鹦鹉学舌地回答。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应该会感动地一把抱住小鼬让小鼬害羞得不行,但只有这次,我没有那种心情。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 “话说,小鼬,那个。” “……我知道。” 小鼬的表情忽然严肃了,眼神坚定地盯着仓库大楼内。 “……怎么也想不到,数量会增多呢。” 小鼬下意识地自言自语起来。在潮湿的空气和阴暗之中,只见像是刚刚才击倒鬼一样的模模糊糊的影子轻飘飘地漂浮着。喂喂到底有多少只啊。 小鼬小小的手放在了精疲力尽的我的肩膀上。啊,好暖和。 “加油。……我们只能,一往无前了。” 虽然绝对不是破釜沉舟,但也是足够坚强的笑容。很快,我勇气百倍。 “没错。这样的话,也就更加不能放着不管了。” 我有点自嘲地点点头,再次握紧铅笔。所幸,我拿来的是新的素描簿,白纸还 足够用。铅笔也准备了备用的还能一战——大概。 “好吧,小鼬,那么,再一次。” “嗯。走吧……真一。” 目标,仓库大楼的最深处。 我们互望着点点头,向着魑魅魍魉蠢动的黑暗,同时踏出了一步。 “小鼬!下一个要出现了!右前方!” 我奋力避开挥过来的半透明的尾巴,呼唤着小鼬。 “嗯,来了!” 等到了砍倒红色圆滚滚的怪物的小鼬的回答,我把“s?s”的签名签在了素描簿的留白处。 有着鳄鱼一般巨大的嘴,四肢着地的毛茸茸的怪物,在小鼬的右前方实体化了。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为能够存在于此世而高兴,张开巨口正打算怒吼,但却没有如愿。因为在它大得离谱的口中,一颗桔红的火球爆炸了。 shyagegege——留下了垂死挣扎地吼声,鳄鱼嘴的怪物冒起了青烟一动不动了。 “很好,第三十六只。” 小鼬矜持地摆了个胜利的姿势。在她四周,色彩还是形体完全不同,涉及一点统一感都没有的怪物们的碎片燃烧着,落得到处都是。 在异样的尸山中,沐浴着从破掉的窗户中洒下的月光的小鼬的身姿,凛凛然美丽得令人窒息。啊啊好想飞起来啊,还有好想画下来啊。 我拼命抑制住这股冲动,迅速扫视了一眼四周。……嗯,没有马上就会袭击过来的气息。这么一来,可以认为是告了一个段落了吧。 这时,小鼬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嗯——”地伸了个懒腰,微笑着看着我。 “感觉不错呢,真一。” “只有总之告一段落的感觉呢。辛苦了。” 我回以一个苦笑,扫视群鬼们的尸山,再次安心地叹了口气。 虽然乍一看到那数量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该怎么办,但一旦投入进去,却意外地很顺利。鬼来了;我画下来;我在画上签下名字鬼实体化的瞬间,小鼬间不容发地一击必杀。这个连携至今为止百分百有效。我和小鼬通过这一战全都活了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据,嗯。 我正在品味着这种感慨时,小鼬一脸奇妙地看着我。 “呐,真一。还,不要紧吗?” “诶?素描簿的话还剩了一半以上,削好的铅笔还有半打。现在,还能保持战线。” 不过也没想到消耗会这么大啊。我一边感谢自己凡事准备过度充分的性格一边这么回答。小鼬说着“……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真一的身体”露出了困扰的笑容,但又说着“不过,看这样子”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好像没什么问题。……那么,我们前进吧。到最深处,就剩一点距离了。” “好,再加把劲——呃,在那之前先等一下。姑且和学姐联络一下。” 我制止了想要更加深入的小鼬,向着对讲机呼叫。 之前确认的时候得到的是“现在是第六十九话,没什么大问题地进行中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这样的回答,现在时间上来说应该已经到达第九十话左右了。我这么预测着等了一会儿回话,就听见耳机的另一侧传来了悠闲的回答。 “喂喂,这里是littlealbatross。你们那边好像还都活着呢吧。” “麻烦别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那个—,小鼬把在走廊上徘徊的鬼都收拾了,现在正准备继续深入。完毕。” “唉呀挺顺利的嘛。刚开始听说有一大堆鬼的时候我还在想这该怎么办呢。” “劳您费心了。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随意地询问道。……咦,没有回音。小鼬用“怎么了吗?”的眼神询问。我一边做出了“不知道”的手势,一边继续向着对讲机呼叫。 “喂喂——喂喂,学姐——” “听得到啦,真是的。” 忽然,学姐莽撞的声音响了起来。语调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我说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啥啊这是。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回答“那么,好消息怎么讲”。 学姐的声音马上回答。 “就在刚才,我们说完了第九十五话。” “那不是挺好的嘛。那么,坏消息呢?” “呃,关于这个啊。那个——,其实吧,怎么说呢——” 嘀嘀咕咕的欲言又止的声音。我听不大清楚,正想再问一遍的时候。 “对不起!故事讲光了!” 自暴自弃的声音在耳机的另一端响起。 ……您说神马? “哎呀——我还以为我的拿手节目和新井知道的流言加起来随随便便有一百个的呢,没想到重叠的故事有这么多啊。狐狸和江户桥的老早就用光了,事实上剩下的五话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事实上个毛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我忍不住就对着话筒怒吼起来。这时,新井学姐的声音插了进来。 “抱歉白塚君。我们这边也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真一。” 小鼬凛然的声音把正忙着对讲机通话的我唤回了现实。 我弹起来一般地抬起了头,就只见走廊的深处,有一道细细的剪影。 还有敌人吗!我一边跑向已经摆出临战姿势的小鼬,一边握紧素描簿和铅笔。和学姐的对话先延后吧,被杀掉的话就一无所有了。 我这么想着,紧紧地盯着那个影子。来让我看到你的样子吧——呃,咦? 那个轻飘飘地站在走廊拐角处的家伙,何至今为止所见到的鬼有明确的区别。虽然大小和形状也有所区分,但并不是这个等级的,更加基本的什么都不一样。 “这家伙,有……实体?” 听到我从嘴中漏出来的自言自语,小鼬点了点头。在她的全身,充满着之前为止根本无法比的紧张感与危机感。 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想通了。 “——小鼬,也就是说,这家伙就是。” “嗯。仓库大楼深处的,讨厌的气息的正体。” 啊啊,有道理。部下全灭了boss就亲自出来了。我理解了的同时,一股恐怖的恶寒窜过背脊。这该怎么办。 “喂喂?白塚?听得见吗?话说还活着吗?” 经岛学姐的呼声在我的右耳响起,让我回过神来。 “还活着啦。还有,出现了。” “出现了?什么……哦,最终boss啊。” 不愧是学姐,察觉得好快。接受了我的默认,学姐再次提问。 “请快点说出看起来的特征。如果是有弱点的妖怪就方便了。” “和人类差不多的形状,穿着像是古代神话里天女的衣服,身高在160到170公分。” 确认到妖怪一动不动后,我继续向着对讲机说。 “脖子往上是,不知道是鸟的头还是野兽的头,总之顶着个不像人的头,牙齿很锋利。” “……人型天女加上兽面人身?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呢……” 这时,那只妖怪忽然张开了长满利齿的嘴,吸进了一大口周围的空气。细细的肚皮一下子膨胀了起来,接着—— “gi——shyaaaa……” 随着刺耳的娇声,从那家伙的口中,好像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挤了出来。 ……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子变多的啊。也注意到了同样的事情,小鼬咂了咂舌。 “吸进空气,从嘴中吐出鬼。” 我一把这句话向着话筒报告,学姐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就传到了 耳中。 “……太糟了。是天逆每,那家伙。” “天逆每?” 这名字没听说过嘛。我一边在素描簿上画着蹒跚而来的鬼,一边在心中莫名着。接着用眼神示意小鼬后签上了首字母。嘭的一声,随着桔黄色火球的爆裂,刚刚出生的青鬼一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这是自记纪神话由来的—,比起妖怪—更加接近于神明的家伙存在吧‘身披天之逆气,独身而生子’——简而言之,是一个可以无限生产鬼的,这周围人添麻烦的神。而且还特别喜欢破坏行为完全不能交流。” ……搞什么啊,这个添乱因素的聚集体。 “怎么这样。……那么,必须快点做些什么。” 小鼬声音很紧迫。她好像一边保持着临战姿势,一边听着我和学姐的对话。 “啊,那不可能。就算正面交锋的话也是打不过的,绝对。” “绝对,怎么这样。该不会……” 我正想说是依靠小鬼们时,学姐无情地打断了我。 “不是你想的。别说什么相信小鼬的话。‘虽大力之神亦能牵之而走千里,虽强坚之刀亦能啃噬而化为数段’。力量与速度,还有顽强造就的无敌,它就是这样的神。” 什么啊这是,不管怎么说也太乱来了吧。就在我想这么反驳时, “吱!” 天逆每的头缓缓转动。它像鸟一般的眼珠盯着这里,大大裂开来的嘴巴吸了一大口夜晚的空气。还来啊,我都没空说出这句话,鬼就从天逆每的口中匍匐而出。一匹,跟着又是一匹,再来一匹——日,好多! “一口气就,三匹……” 小鼬像是在确认似的平静地说着。那么该怎么办呢,就在我握好素描簿的瞬间,三匹鬼一起飞扑过来。 “——啊!” 随着听得耳熟的高亢的声音,小鼬一下子握起了拳头。赤红的火焰爆发开来,从正面袭来的如同山岚一般的鬼蠕动着身体发出了悲鸣。 但就像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另外两匹鬼向着小鼬奔来。左边那只瘦得皮包骨头的黑鬼举起了木槌,右边那只从龙头下面直接长出手脚的怪物巨大牙齿上闪着寒光。 怎么能让你们得逞。我的草图已经完成了,随时都最好准备了! “小鼬!两匹要一起来了,可以吗?” “嗯——来吧!” 耳中听到这个回应时,我在粗略的鬼的画像上签下了首字母。二匹鬼瞬间实体化了。小鼬看准了“嘎嘎”吼叫着的异形,静静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她头上的小耳朵和裙子下伸出来的长长尾巴出现了一瞬间又消失了。这是为了发挥妖怪鼬能力的瞬间精神集中。浑浊的空气忽然紧张起来。就在忍不住吸了口气的我面前,小鼬细细的手指划开了空气,接着生出了风的断头台。眼睛无法看到的银色圆弧滑过了空气, “——很好。” 好像是夜晚的黑暗切裂了二匹鬼一样。成功了! “接下来,就只有正面的家伙了。” 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我没空说完这句话,就和像是山岚一般的鬼视线对上了。它布满了细针的长长手臂向着我挥了下来。 “哦哇!” “真一!退下!” 抱歉我先退后!我一边想小鼬道着谢,一边举起了素描簿。 “白塚君?伊达同学?你们没事吧?” 耳边有什么声音响着。这么说来我注意到耳机那一头从刚才开始就很吵,说实话,现在不是管这些事的时候。你看又来了!长这么大却动得这么快,这家伙真麻烦! “……虽然听到了却没法听。呃,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意外地在奋战呢。了不起,要不要我表扬一下啊。” “麻烦您不要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老师!” 在我且战且走的时候,耳机那一边的声音也一直传过来。虽然我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吵——不巧,我完全没有余力集中在那边! “不过,不把产生鬼的本尊收拾掉的话没完没了啊。啊啊真是的,这种时候不管有什么怪谈奇谈都好啦!呐,你有没有啊江户桥?” “就算你这么说,这方面的故事我明显不会有嘛……。又没实际体验过。” “没有实际体验也没关系的啦——咦,实际体验?哦,等下等下等一下啦我。” “……经岛?你怎么了?” “就是这个!逆向思维,或者说是灯下黑!喂喂—,听得到吗白塚真一?你去和小鼬说,再等一下下就好——” 好久没被学姐叫全名了啊,这种不分场合的感想没多久就消失了。 “好,画好了!要出现了小鼬!” “稍等一下——就是现在!来吧,真一!” 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鬼长满尖针的尾巴的小鼬,用力握紧了小小的手。看准了这个时机,我让鬼实体化了。同时,挤进去的赤色火焰在鬼的额头穿出了一个火红的洞。留下了“kieee”的垂死挣扎声,全身是针的鬼倒在了地上。 “……好!” 总之暂时安心了。小鼬向着倒地的鬼的尸体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谢谢你,真一。刚刚那个,‘时机’非常好。” 不用客气啦。虽然我想这么回答,但就像是要在这里插一脚似的, “gie。” 唐突地,响起了充满憎恨的声音。 “!” 被吓了一跳的我们眼睛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走廊尽头站着的,不出所料,天逆每正充满厌恶地望着我们。 “……要来了。” “了解。最终boss终于登场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我们的对话,满口尖牙的神明一下子举起了长着长长的爪子的手,通,一脚蹬向地面——喂,好快! “快躲开真一!” “呜哇!” 我被小鼬撞飞,努力地闪开身体。尖锐的爪子扫过我的右耳,“啪唧”,一声干涩的声音传进了右耳。 “真一?” “没关系!只是耳机报废了!” 虽然失去了与本部的联络有点沉痛,但比耳朵或者脸皮被带走要好多了。我这么自我安慰着站了起来时,没有搞定猎物的天逆每很不甘心地“gie”地叫了一声,再次挥起了爪子。就在这时, “不要动!” 随着小鼬的叫声,它被数重空气之刃刺中了。很好,如果是一般的妖怪的话这样就应该七零八落了——虽然如此,天逆每却, “吱?” 只是好像很不愉快地叫了一声。它的全身上下一点切伤擦伤都没有。 “……那么……这个呢!” 就像是包裹住那身天女般服饰一样,火焰“嘭嘭嘭”地烧了起来。但是, “吱嘎嘎嘎!” 这样子伤害还是0。小鼬为之咋舌。 本体先不管,就连衣服上都看不到有烧焦的痕迹,从攻击有没有效开始,这个概念本身就不通用。这是犯规的啊。事到如今我才实感到它是如此恶质,全身上下冷汗直冒。 如果当天像那样子扑通扑通地生出鬼的话文化祭想都不用想,光是本体的话就已经是危险至极的存在了。不能放着不管的说法,我非常地明白——虽然是明白,所以说,这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紧迫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候,像是掩护着我似的站在我面前的小鼬忽然转过了头,说。 “真一……没办法了。” 诶,什么没办法了?向着如此提问的我,小鼬又露 出了那个好像很困扰的笑容,接着说了下去。 “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御崎她们的百物语,好像不行了对吧。但是,一个个产生出鬼的这个家伙又不能放着不管,又不能靠着蛮力把它消灭……所以说,只能打开通往彼岸的门把它送回去了。为了这个——你看,呐。” 啊啊,这种事我知道啊。但是, “但是——但是,小鼬,那样的话……” “我不要紧。……不对,反倒是希望这样。” 不,但是,怎么能。向着努力找着理由的我, “——我呢,已经,足够地,得到快乐了。” 小鼬留下了一个最美丽的笑容, “所以呢,拜托了。……来吧,真一。” 咚、她一脚蹬向地面,和再次进入产卵模式的天逆每战成一团。 “gyaaaa!” 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到了,天逆每发了疯似的乱动,想要把小鼬甩下来。虽然小鼬拼死忍耐着,但毕竟对手是拥有“体力胜负无敌”这一犯规特性的家伙。怎么看这都难以保持长久。 “真一。” 小鼬的声音既不急迫也不是在哀求,完完全全地冷静。啊啊,真的是这样希望的啊,这个人。这份心情完全传达给了我,令我坚定了决心。 “……明白了。” 右手是铅笔。左手是素描簿。我踏前一步。 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 “小鼬!我要,现在开始,把你——画下来!” 随着卯足全力的宣言,素描簿上面,铅笔开始了激烈的舞蹈。 喀喀喀地,在有节奏感的声音中,在素描簿上面,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女的身姿渐渐地浮现出来。 ——总有一天,我要以小鼬为模特画画。这是我与这个人定下的约定。在我画完小鼬的瞬间,她留在现世的理由也消灭了,会被自动送回到另一侧。那也就是说,通向彼岸的门会打开——不,现在还是集中于画画吧。 ……但是,最初也是最后的一张画,却是和长着鸟头的怪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姿,也实在太那啥了。因为是一直看着的人,她会有什么表情也好什么姿势也好马上就能在脑内再生。所以,我选择了印象最深的身姿。 那表情,那声音,那姿势。很好,就是这个。 接着,就要依靠这个印象,画啊。画啊。画啊。 ——不经意地,我想起了不知道在哪里读过的昔话了。绝对不能偷看哟。绝对不能进来哟。被这样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主人公们,最后绝对会打破约定,接着幸福的时间就结束了。当时我就想,为什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啊,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约定就是要被打破的东西。绝对,不能画这个人哟。定下了这个约定之后,它必定会被打破,快乐的时间会毫不尽兴地结束吧。这些想法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 “真一,我撑不住了……” 当然,我还没有画完。 我勉强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在画的空白一角,全力地签下了名。 瞬间。 青白色的光芒,扭曲着打开弹开又消失了。 在充满了光芒的视野中,虽然我似乎看见了天逆每吵闹着消失的样子——但我打心眼儿底想着,这种事情,已经由他去了。 小鼬她,最后应该是笑着的吧。 因为这没法确认到,只能在心中留下了遗憾。 接着光芒渐渐减弱,周围恢复了黑暗。直到之前为止仓库大楼中充满的讨厌的气息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啊啊,天逆每也好鬼也好全都消失了啊,我有了这样的实感。这也就是说……呃,就不用特地再特地思考下去了。我感觉得到很难受。 没错。 已经,不在了啊,那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眼睛也适应了,我能看清周围了。 我的视线落在了左手抓着的素描簿上,只见一个用粗粗的笔触描绘的,细身少女的全身像。 挺直得很漂亮的背脊,细细长长的手足,大大的眼睛。还有,好像有点困扰的笑容。 “……算了,画得不赖,嗯。” 就是在一角上的签名有点太用力了。有点好笑。 那么,现在开始。 在仓库的入口,我只是手拿着素描簿呆呆地坐在地上的时候,随着乱糟糟的脚步声,我听见了听过的声音。 “抱歉啊—我们晚了。不过啦好像也赶上了,结果allright就好。” “一时之间还在想该怎么办才好呢。话说回来经岛,真亏你想得到啊。” “嗯。现在一想,也没必要非要特地想些古典的鬼故事嘛—从春天到现在,我们可一直是真的在和妖怪打交道的嘛。” “把它们说出来就可以了,吗。听你这么说倒也是,虽然这么感觉啦……不过,伸上、野襖、牛鬼……是吧?这些家伙都出来了,没什么实感啊。” “都是真的故事啦麻烦你就相信一下吧。九尾狐这件事也是真的哟?直到最后抱着小鼬痛哭流涕位置完全都是纪实体……咦,啊呀,怎么啦狐狸?” “……那件事,为了不让局外人知道,我都做了那些……呜呜……” “啊—呀,是这样的啊—” “你、你这母狐狸!竟然敢这么若无其事!” “算了、算了请冷静一点吧老师。对了对了,最后那个故事真的很好呢!” “……这转换话题可真够露骨的呢新井。算了……倒也是个挺不错的故事。” “确实。向着刚刚遇见的妖怪少女,提出请人家当绘画模特的请求的少年。还有接受了这个请求的少女。二人的羁绊虽然很强却又如此虚幻。虽然虚幻但又强烈的羁绊——吗。两人的关系真的是很有戏剧性的啊。” “……” “噢噢,害羞了害羞了。” 虽然声音渐渐靠近,但它们的意思完全没进到我脑子里。 只是,我刚稍稍动动脖子,就听见了“啪嗒”一声的水滴声。 啊啊,这样啊。我就在想为什么看不清楚周围啊。 ——原来如此。我,一直在哭啊。 “不过啊,竟然会是天逆每啊。真的是非常出乎意料啊。” “那个姑且算个神明吧?是能这么简单就出现的家伙吗?” “神——哪。就像是神社的祭典一样,不是该有一系列的仪式的吗。” “迎神的仪式的话,大扫除、烧豆子、打年糕都是惯例……嗯。” “啊、这不就是……” “从春天开始一直连续不断的声音的怪异,说不定就是为了迎接它而进行的仪式呢。” “也就是说,把小豆研和静饼都老老实实地消灭掉的话,天逆每就出不来了。这有试一试的价值啊……咦,呜哇。白塚,你在啊?” 虽然被叫到名字了,但我实在没有加入他们的心情。我就随便答应了几句。 “……喂,你没关系吗?噢,这就是那个秘密武器啊。借看一下。” 声音的主人这么说着,从我的手中拿过了素描簿。 “嚄—,这画得不错嘛。你就连妖怪都画得很好啊。” “让我也看看。” “我、我也想,看看。” 我只听见刷拉刷拉翻动纸张的声音,和“嚄—”呀“哇—”之类的声音。 这时,忽然,这些声音安静了下来。 “啊呀?这是。” “呵。——不错嘛。” “嗯。虽然笔触很粗,但看得出来是很美的一幅画。” “真是的,都做了 补话 这样又回到了平稳的日常——或者,天狗的故事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经岛!你竟然敢算计我!” “嚄诶?你在说什么啊。算了请坐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回吧。” “干嘛一脸若无其事的你这家伙。我听说了,你和江户桥的事情。” “啊啊,我和那货交往的事情?嗯,都已经有两年了。” 经岛学姐一脸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稻叶老师忽然就勃然大怒,但学姐对她态度更冷淡了,稻叶老师又怒了。嗯,放学后的美术室今天也很热闹。 顺便说一句,学姐和会长的事情我是不经意间在不久前才听说的——没错,那人真的是鬼啊。 “就不会厌倦吗,那两个人。” 忽然从画板抬起头来的小鼬有点吃惊地微笑。 “没错。……不过,这么说来。” “怎么了,真一。” “嗯。在美术是有妖怪什么的风景,也变成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啊,我在这么想。直到遇见小鼬之前,我明明都不相信有妖怪的啊。” 我认真地这么说,之前还和学姐掐着的稻叶老师和小鼬却, “诶。” 茫然地看着我的脸。——诶,怎么回事啊,这个反应。 “令人惊讶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个……真一?我不是第一个哎。” 在说什么?同为人类的我和学姐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从很久以前不就有幽灵部员在了吗,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 “不是啦那个,穗村虽然那样子但我想还是人类。” “不是那一边啦。美术部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啊啊,奈良山?那个老是不在的风景画专门伙计?” “嗯。他是,天狗哟。” 小鼬斩钉截铁的话,还有无话可说的两名人类。 ……嘛,虽然确实觉得他是个不知道哪里不太像人类的男生,但就连天狗都冒出来了啊。 “我说啊。该不会,这种例子意外地很多?” 学姐小心翼翼地(并且掩饰不了好奇地)询问,小鼬干脆地点点头。 “真一,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这里是很容易出现的地方。” 确实听她说过。 就在暂时接不上话的时候,美术部的门被豪迈地打开了。 “进来咯—这回是演剧部的依赖,从旧的服装袖子里伸出了细细的手看着很恐怖……咦。那个,我该不是打搅到诸位了吧?” 学姐和我还有小鼬互相望了望,接着,整齐划一地垂下了肩膀。 “算了,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嗯。我认为,保持原样就好。” “很—好。那么,工作工作。来吧新井同学,请说说详细的情况。” 意气风发的学姐站了起来,我和小鼬跟着站起来。嗯,还是往常的光景。 虽然我觉得失去了作为美术部本来该有的样子,但也习惯了。 没错,再加上,最喜欢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微笑着。 ——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嗯。 结束了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 如果没结束的话,那也不错。 后记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真实存在的传承?传说?昔话?妖怪故事完全无关……才怪,相反大大滴有关啊(向研究者的老师们致以崇高敬意),为了故事安排,有意识地曲解了妖怪的设定,或者有些地方进行了原创。为此,希望贤明的读者诸君对于本书中的内容不要完全相信。 很好,我觉得首先说这些可是关系到收入的啊。接下来就可以放松了! 初次见面,我是峰守ひろかず。我在本次第十四届电击小说大奖上获得了“大奖”这一名不符实的奖,并且就这样子出版了获赏作品。 没错,那是无法忘记的某月某日某时。听筒的那一端的美丽声线告知我“是大奖”的瞬间,我的眼前一下子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耳畔响起了欢快的进行曲,还有双脚好像同时离地(为什么是传闻形)。我满脸堆笑着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想必非常恶心吧。呼呼呼呼,因为人家高兴…… 接着第二天,我想着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晚上的室内也能看到一片蓝天去看了眼科,结果被告知“嗯唔,你的角膜被施以了精神高涨就会映出蓝天的精细改造。恐怕是某人干的”这一惊人的事实,追寻着这一谜题的我和组织为敌在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后对不起我说慌了(但是看到了蓝天那一点是真的)。 闲话休提。 说实话,自己写的故事能够刊印成册,这一事实事到如今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连写下本文的现在都有一点的怀疑。——没错,这肯定不过是为了逃避过于残酷的现实而无意识间创造出的长长的梦,一觉醒来面前的是文明已经毁灭的世界一角,抬头一看变成红色巨星的太阳以将地表烧化掉的气势闪耀着光芒呜呼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已经完了吗对不起我又脱线了。 闲话休提(还来啊)。 想来从后记开始读的人应该很多(我也是),我便极力避免触及到本篇内容地写下了这么一种感觉的后记。嘛,写了这篇文章的人所写的故事是《放课后的百物语》,根本上是很轻的,如果能令大家轻松享受的话我就很幸福了。 接着,虽然我说得不大好,但这部作品能够成书仰赖了众多人士尽心尽力。借用这个场合,请允许我再次致谢。 从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开始,有关选考的诸位大人。比作者读作品读得更加仔细,提出了许多确实仔细的建议的编辑大人。被来看草图的作者说“原来您是这么可爱的啊!”使用敬语的美丽画师京極しん大人。还有其他诸位虽然无法罗列出名字,但大力提携过本书的诸位,真的是非常感谢。登场人物大家也一起,向诸位致以深深的感……喂,请好好地把头低下来啊f学姐!啊啊对不起回去后我好好训一训这家伙。 咳咳,闲话休提(话说不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吗?)。 还有就是最后一位,将此书拿在手上的,您。 读到这里是不是足够快乐了呢?如果您是将本书读到最后的话,并且多少有点快乐的话,甚至都想将《放课后的百物语》放在您家书橱中的话,作者将会感到无上的幸福。 如此这般,怀着稍微有点想吸引你的感谢的心情,我写下了这篇不得要领的后记。真的是非常感谢。 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对方是,峰守ひろかず。 第一话 委员长的秘密——或者说,犬神的故事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yongsquall 「那个—,上次讲到哪里来着。白冢真一和小鼬的初识……早就听过了吧?到之前的天逆每都听过了所以要听后续?啊—,这样啊这样啊。今年突然就没啥记性了。对不住啦。」 「嗯,没错。文化祭前的鬼那一件事确实出了大乱子。不过现在想来,那就只不过是前兆而已。全世界同时多发传承再起现象——啊啊,现在说是『复活』也不为过了吧——的前兆,呢。」 说话者在此稍微停顿了一下,用无趣的口气自嘲道。 「大蛇和大鱼在鄂霍茨克海冲突,大太郎法师在东京横冲直撞,在冲绳出现了大量喜如嘉。这一下子也太high了吧。对不?」(译者:大蛇和大鱼都是阿伊努传说中的怪物,前者是翼蛇后者是巨鲸。大太郎法师又名建国巨人,是一种巨大的妖怪。喜如嘉见于冲绳民间传说,是一种赤发的小精灵) 「接着,在那之后如您所知进入了世界篇。最开始的对手,是从中国来的四凶对不?这四柱恶神,以九尾狐崇高的——更正,没多崇高的牺牲为交换本以为已经封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回三大兽又在太平洋复活了。天空的ziz、大海的利维坦、陆地的贝希摩斯。总而言之这些家伙大就一个字啊。那可是三匹身长数十英里的怪兽啊,搞毛啊。不过算是摆平了。不是我是江户桥干的。」(译者:四凶指饕餮、穷奇、混沌、梼杌,是四大恶人的化身。三大兽均出自犹太教,传说在世界末日出现作为义人也就是犹太教徒的食粮而出现) 「在那之后呢?八大龙王啦大精灵啦各种各样的都冒出来了,但说实话,全都记不住啦。总而言之不止一次两次拯救了了世界危机而是五六次。敌人的体型也越来越大,小鼬也越来越厉害。嘛,热闹起来这点倒是挺好的啦。不过就连我也觉得银河帝国攻防篇也实在太过了。」 「诶?小鼬最后怎么样了?天晓得,我倒反而想要有人说咧。我就只知道在天狼伴星和邪神决战之后,她就和白冢一起下落不明了哟,很遗憾。……抱歉啊。」 「那样子在上了年纪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呢—。现在想想就只有十六、七岁时的样貌,有点没法想象呢。对了对了,那时候的白冢的眼眉正好就是你这样的,而且小鼬的发色也和你的好像——难道说,说不定,就是你的双亲,真」 「你在干什么啊,真一?」 「呜哇哦!」 我突然被从背后叫到名字,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和一名困惑地偏着头的少女视线相交。 「啊,你好,小鼬。」 跌坐在走廊上的我一边爬起来一边打着招呼, 「嗯,你好真一。」 小鼬晃着栗色的头发向我微笑。差不多到了换冬季校服的时间了,从上周起小鼬的校服也变成了长袖。看不到纤细紧致的前臂虽然遗憾,但是这个人不管穿什么所有人都说她漂亮这一点毫无改变。虽然不消说我情不自禁都想要把她速写下来了,但是如果真画了的话小鼬就会消失了所以得忍着。 「那么,你在做什么啊?」 小鼬凝视着喘匀了气的我,再次问道。果然对于我之前的举动很在意。嘛,看到美术部部长坐在美术室把耳朵贴在拉门上的样子的话,心里犯嘀咕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我拍打着校服裤子屁股上的灰尘说明道。 「不是啦,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想进美术室来着,结果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新的妖怪?」 小鼬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从文化祭前的一系列事件以来,最好也注意一下貌似无害的只有声音的妖怪这件事依然记忆犹新。 「不是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我听到的只不过是学姐的声音罢了。」 「御崎的?」 「嗯,我们部也没有别的学姐了嘛。」 说到我美术部的学姐的话就只有一人。不用说那人就是唯一的二年级生兼学校屈指可数的妖怪迷,经岛御崎大前辈。顺便一提一年级生有四人。妖怪少女的小鼬、最近才发现其实是天狗的奈良山、幽灵部员的穗村,还有最后的我,白冢真一。虽然是帮子挺非人类的家伙,嘛这件事就先不管了。 「学姐她啊,样子很怪啦。」 「但是,御崎很怪的话,那是很寻常的事情啊。」 「这么说倒也是。」 我很同意小鼬不假思索的回答。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门对面响起了清晰的大喊声。 「那边的,我都听到啦!别说这么没礼貌的话快进来吧,没啥吓人的!」 哦哦,还是老样子的学姐啊。我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终于拉开了美术部的门。 「安啊学姐。」 「你好,御崎。」 我们低头行礼,学姐的视线也不从笔记本电脑上挪开就严厉地说道。 「好慢。奈良山早就来了又走了,你们却才刚到。」 「因为班会的时候委员长的话太多了啦。在学生会的通告之后,又开始说教了。说什么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所以总是打工的家伙个人认为有点问题等等等等。」 不用问就知道这说的是谁。尽管如此,当事人的穗村就说笑了一句「那可不成体统!」,看来委员长同学的心思压根就没被听进去。加油吧委员长。 「别找借口。还有,本以为你来了却不进来。在走道里干什么呢。」 眼镜背后讶异的视线投来。我放下书包耸耸肩。 「那才是我的台词咧。刚才你到底是在和谁说什么啊?」 「啊啊,自言自语啦自言自语。在整理报告的时候假想了一个听众啦。」 「明明说是报告几乎都是未来的故事好不好。而且还特别非现实的。」 银河帝国攻防篇是闹哪样啊。我怀着这样的想法瞪着她,只见运动服打扮的伪装幼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露出了厚脸皮的笑容。 「一,我在重新整理妖怪出现记录时因为白冢正好来了所以就趁势捏造了未来篇,对此我不反省。二,经过多次与妖怪的遭遇在我体内沉睡的预知能力和自动书记能力觉醒了。」 「就是一条啊。」 「是一条呢。」 无视了得意洋洋地罗列出选项的学姐,小鼬和我几乎同时作答。学姐虽然「唔——」地鼓起腮帮子,但马上就变回了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快地敲打起了键盘,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站了起来。 「好,总之至今为止的记录都整理完毕了,吧。那么我们开路吧。」 喂喂,就算你说了「开路」,我们是来参加社团活动的诶。虽然我想这么反驳,但是学姐闪闪发光的眼神完全抗拒了这类反对。 「……啊—,出现了吗?」 又来了啊,我这么想着站了起来,却被学姐瞪了一眼。 「bingo—。今天的地点是楼顶前的阶梯。好好跟上来,有你在的话就容易出现了……喂,你那嫌麻烦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想啊?最近冒牌货又这么多。」 从遇见小鼬到现在,虽说击退妖怪或者说是处理妖怪是美术部负责已经成习惯了,但最近扑空的情况很多。就算是等了一小时也听不到捣红豆的声音啦—,之类的事情重复个几次的话,当然会犯懒的啦。我也想画画。 我虽然用蕴含着这种想法的视线投向小鼬寻求共鸣, 「但是,真一。如果是危险的怪物的话,那就很麻烦了哟?」 被干脆地反驳了。嗯,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 「傻站着干什么啊学姐。走吧,现场正在呼唤着我们!」 握紧拳头慷慨陈词的我白冢真一。碰上我这种学弟,学姐只能冷冷地看着。 「态度天壤之别明显到这种地步反而高兴了呢。这先不管,我想今天的情报源还是可以信赖的哟。」 「咦。不是通过新井同学的吗?」 「那边的收声。这次的通报者是那披了九尾狐皮的稻叶老师,呃说反了啊。」 「诶。狐狸?」 一说到稻叶老师的名字,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小鼬就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毛。出于本能地关系不好呢,这两个人(虽然不是人)。嘛嘛,我用手安抚着她,催促学姐继续说下去。 「那个人说了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错了。那么,有什么出现了?」 「关于那一点完完全全地没有资料。今天英语ii下课之后,她向我招招手我还想有什么事呢—。结果她只说了在楼顶附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去确认了处理掉啥的就跑了。」 「……那可真是有够自说自话的。」 「那样子就是狐狸啦。」 小鼬感慨良多地点点头。真是的。是老师的话自己摆平啦。 「嘛,既然听都听了也不能不去确认一下。那么小的们出发吧。」 学姐立马切换了情绪,意气风发地打开了美术室的门。 「于是,我们现在走过了通往楼顶的阶梯来到了楼道平台上—。这个场所平时就是什么人来呢—,而现在就是完美地毫无人生气呢—」 「学姐,你那腔调还是算了吧。」 「是『因循守旧』吧,差不多。」 「过分!白冢也就算了就连小鼬都和我作对!」 「就算了是什么意思啊。请不要自说自话把后辈认定为敌人。」 我用速写本轻轻敲了一下装作眩晕了的学姐的脑袋。 「呜—。最近,我觉得吐槽里面缺少爱意了诶。」 学姐隔着眼镜瞪了我一眼,一脸无趣地加了一句。 「话说你啊,那本素描本是怎么搞的。」 「不知不觉就带来了。你想,要是没这个的话是不是总会觉得静不下来啊?」 「完全没这回事。所以说画画的人就这德性。」 你妹的说啥呢,就在我想这么反驳的时候,环顾着四周的小鼬回过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真一,御崎。那个,能稍微安静一点嘛吗?」 「是非常抱歉马上就安静。」 两个人类齐刷刷地低头认错。看着我们的小鼬微笑着说了句「嗯很好」。那稍微有点居高临下的笑容,充满了和平时那矜持的笑容别样的魅力,简言之就是可爱极了。我拼命克制着情不自禁就要嚷嚷着「我喜欢你!」飞扑过去的冲动,稍为小声地问道。 「怎么样啊,小鼬。果然有什么东西?」 「嗯—,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嗯—唔。是那种根据条件不同出现消失的类型吗。」 「和那个又有点不一样……吧?虽然一直在这里,但又好像躲在哪里……一样的。虽然,却是残留了讨厌的气息就是了。」 小鼬这么说完,再次环视起了四周,静静地深吸口气。 「等我一下下,我再仔细找找。」 小鼬的头上模模糊糊地冒出了茶色的耳朵,腰边也伸出了同色的尾巴,并渐渐地实体化了。这就是喜闻乐见的妖力集中模式。毛茸茸的茶色毛皮,就算在阳光不佳的阴暗的楼道平台上,看起来都有一股凛然之美。这时,经岛学姐喃喃着「哦哦,好厉害」吸了口气。 「咦?学姐,你没看到过小鼬的耳朵和尾巴吗?」 「事实上就是这样。这样啊,脸和手脚都是保持原样啊。……切,遗憾。」 「你在期待什么啊。啊,不过,有一次手脚变得和鼬一样过的。」 我回想着夏天的特训这么嘀咕着,小鼬忽然涨红了脸转过头来。 「那、那是因为是第一次……还有真一,『捏尾巴』那个就,别来了。」 「啊?呃,不会的不会的。」 我一个劲儿地摇头。说起来我不就捏了一次嘛,那个。 「说好了哟。……御崎,好好监视。」 「了解,这笨蛋就交给我了。来吧来吧放心地找吧。」 学姐把胸口拍得啪啪响。不管意外觉得她靠不住而气馁的我,小鼬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平台上刮起一阵风,尾巴轻飘飘地随风摆动起来。 「……我说啊小白。你的右手在猥琐地一动一动诶。」 「啊啊,什么时候!」 我接受了学姐的忠告一把抓住右手,就在这时。 「汪」 毫无先兆突如其来地。 通透的叫声,动摇了平台上的空气。 「诶。什么。狗?」 学姐慌忙环顾四周。嗯,刚才确实有狗叫声。不过怎么又来了,在这么想着的我的视线一角,包裹着校服的纤细身体忽然一晃。 「诶。」 同时,茶色的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也烟消云散了。 「——小鼬!」 千钧一发。小鼬险之又险地摔进了扔掉素描本,靠有限的爆发力冲过去的我的臂弯中。 「怎、怎么了?不要紧吗?」 虽然一看就知道不是不要紧的样子,但也就只能这么问了。 「谢谢你,真一。……嗯—,并不是,太好,吧。」 低头看去,在我的怀中这么诉说着的少女的声音又细小又柔弱。虽然努力挤出了个笑容,但那无力的笑容反而更加惹人怜惜。 「知道了,不用再说了。……学姐,这是怎么回事。」 「犬的叫声具有赶走或是打散妖怪的效果——就是这么一回事。说成是会动摇妖怪的存在本身比较好吧?」 嗯—,眼镜妖怪博士扭着脖子作答。听了她的话小鼬难受地「咦,是这样啊」地小声道。 「不对吧,说得事不关己似的!不能消失掉啊!我都还没画过啊!」 「啊,关于这点我想是没关系的。所以……冷静下来,真一。」 「真的?千真万确的?」 「嗯。只不过……脑袋非常地痛。就好像是头上被盖了口锅子用力敲一样。」 这比方虽然微妙地难以理解,不过总之不会突然作别了。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臂弯中的小鼬无力地微笑着,小声说道。 「但是……想要站起来的话,还有点辛苦,吧。能再,多保持一会儿这样……吗?」 「那是当然!相反我才想这么拜托呢!」 「小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喽。」 「呃。说起来,为什么会有狗叫声——」 实在也不会有牵着狗在校内散步的好事之徒,该不会是这种妖怪吧。完全无视了这么说下去的我的学姐,将视线投向楼梯下,忽然大喊道。 「那么,你想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我经岛御崎之前就知道你在那里了啊!麻利点现身一见吧,胆小鬼!」 诶,「你」说得是谁啊? 这时,我和小鼬还没来得及交换视线, 「呵,早就察觉到了吗。意外地敏锐嘛。」 随着很沉稳的声音一同,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楼梯下的平台上现身。 「啊!真的有人在啊!」 「话说学姐你吃惊个什么啊!刚才那自信满满的台词是闹哪样啊!」 「那个只是人家随便说说的嘛—。呀—,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出来。」 我无视了挠着头发的学姐, 再次望向了楼梯下的人物。胸口挂了个小小的圆筒形吊坠,右手上拿着支银色的管乐器。剪短了的齐发看起来是个男孩子,但是从穿着裙子看来好像是女孩子——应该这么说吧。 「请问是……泷泽同学吧?」 我像是确认一般地询问道,短发的女孩子好像才终于注意到了我,一副怀疑的表情抬头看着。 「白冢?美术部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硬要说的话是社团活动吧。」 经岛学姐轻轻顶了顶随便回答的我的侧腹。 「小白,难不成那个座敷童子似的假小子,是你的熟人?」 「泷泽赫音同学。是我们班的委员长。虽然详细情形不大清楚,不过是很认真的人。是吹奏乐部的吧。」 「确实是拿了支笛子。不过,那个部应该在春季的社团大刷新活动的混乱中分裂解散了吧。」 「啊啊,好像真是这样。」 「诶,是这样的啊。」 两名一年级学生表示理解。这时,楼梯下的泷泽同学正直直地抬头看着我们, 「白冢,还有经岛学姐!请马上从那个的身边离开。」 突然地,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这么说。 「……啊?」 这孩子突然说什么呢。话说「那个」是哪个啊。 泷泽同学呆呆地抬头看着我们,继续说道。 「估计突然这么说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不过,你从刚才开始小心翼翼抱着的那个,」 泷泽同学纤细的手指,直直对准了我抱着的少女。小鼬有点惊讶地说「诶?我?」。管同级生叫做那个是怎么回事啊。太没礼貌了吧。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委员长也在继续说着。 「那个啊,并不是人类。是与人类敌对的彼岸的存在——妖怪!」 敌意满满的宣言。 忽然,臂弯中的小鼬微微颤抖起来。 「这样啊你也知道啊,那今后请多多关照啦—好像不是这么个发展呢。」 经岛学姐用只有我们才听得到的小声嘀咕着。同感。讨厌的预感划过背心。 「我说啊,泷泽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说什么啊。」 我战战兢兢地问了下,但泷泽同学无视了我继续说下去。 「确实,看样子你变化得很巧妙。不过,既然被莱卡闻出莱你的好运也到头了。」 「……等下小白?莱卡是谁?」 学姐问我,但是这我还想问咧。 「咱早就决定了。在学校里出现的妖怪,咱一只也不会放过。能这么完全地拟态成人类的虽然还是头回见到,不过作为对手也足够了——没错吧,莱卡?」 泷泽同学用明亮的声音说完,便架起了笛子,然后静静地吹起来。 所以说莱卡是谁啊,为什么突然吹起笛子啊,话说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啊,我都没来得及发问,神妙的旋律便在楼顶前阶梯上流淌起来。 这时,就如同呼应这旋律一般,挂在泷泽同学胸口的银色装饰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随着猛兽般的咆哮声一同。一匹巨大的野兽轰然现身。 「犬……!这样啊,刚才的叫声是……」 小鼬忽地直起上身,倒吸一口气。 嗯,这家伙确实很像狗。虽然也混了点狼的外形,但是从外观上来说大体上算是狗。话是这么说但这家伙肯定不是狗。估计体长三米半透明的没有实体飘在半空中犬神鲜红色的犬种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而且在今后的人生中也没有听说过的预定! 「这、这家伙是什么啊!学姐这果然也是妖怪吗。」 「好大!好红!好吓人!很好接下来就拜托了!」 一瞬间抛弃了探求知识的后辈之后,经岛学姐急速后退。只听到了嗒嗒嗒跑上楼梯的声音、咔嚓一声转动门把手的声音、还有露骨的咋舌声。 嗯唔,看来她原本是想逃上屋顶但是门上锁了。活该。 「呃,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吧。」 我吐槽着自己收回视线,只见举着笛子抬头盯着我们(主要盯着小鼬)的泷泽同学,还有跟从冷酷的主人不停低吼着的赤犬怪兽crimson doggy(暂名)的身姿。虽然好像有个莱卡的名字,但是从那样貌看不如叫做十郎丸啦巴拉贡啦戈尔迪巴斯啦之类的名字比较合适。虽然我没说出来。(译者:十郎丸是《花之庆次》中泷川一益豢养的两条狗之一的名字。巴拉贡是东宝怪兽电影《弗兰肯斯坦对地底怪兽》中地底怪兽的名字。戈尔迪巴斯是卡普空某款机器人格斗游戏中的机器人的名字) 「就只会装着害怕吗?不过,咱可不会留手的。觉悟吧,妖怪!」 「……咕噜噜噜噜」 这时,我向旁边一看,身体不在状态还摇摇晃晃的少女的身影就在眼前。 「那、那个……怎么办啊,真一。」 ……嗯,嘛,说的也是。 那个嘛,在派不上用场这点上还是挺有自信的啦。 我微微深呼吸一次踏前一步,就像是要挡住小鼬一般伸开双臂。 「真一……?」 好像很惊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挠了挠脑袋,没有回头就回答了。 「你瞧,平常总是让你来保护也也怪不好意思的。」 「诶?但是……」 「你在干嘛呢,白冢?你也是看得到咱的莱卡的吧。」 像是要打断小鼬的话一般,阶梯之下冰冷的话语插了进来。 「如果说的是泷泽同学背后那个又红又大的话,不巧看得清清楚楚的哟。」 在我老实回答了之后,有半透明的猛犬追随着的笛子演奏者大大叹了口气。 「你早该明白了吧,白冢。咱的目标是你背后那只妖怪,跟你没有关系,而且说实话,咱也不想伤害没有关系的人。你能快点闪开的话就帮大忙了哟?」 泷泽同学这么说完,莱卡也配和着她低吼着。暴露出了像是白萝卜一般的牙齿,看到它我的背上冷汗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流。真是养了个厉害家伙啊,委员长。 「嗯—,很抱歉,我做不到。」 那个嘛真要说不想逃跑的话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实在不能扔下小鼬独自逃命。虽然我做不了什么大事,但这个和那个情况不一样。 「被操纵了或是被欺骗了吗——不管是哪个都很没出息呢,白冢。算了,这随它去。」 委员长很悲哀似的摇摇头,抬头看了旁边的巨犬一眼。然后简短地发出了命令。 「吠吧。」 「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巨大的猛犬突然咆哮起来。 在不由自主张开双臂的我的眼前,台阶上的空气呈同心圆状袭来,不断震动着的波纹猛地撞到了我的身体。 「呜!」 明明音量也不是很大,偏偏只有冲击很厉害。身体和脑袋都被震得摇摇晃晃的。 「啊—……威力好大啊—,这个……啊,小鼬你不要紧吗?」 我慌忙回头一看,用手摸着额头的小鼬出现在了视线里。 「……嗯,有真一保护着我。谢谢。」 如此回答的妖怪少女虽然看起来气色有点不好,但是至少没有现在就会消失掉的感觉。很好,总之放心了。 「哼……不愧是人型的,和不入流的杂鱼不一样不能简单地打散吗。」 委员长就像在确认爱犬的攻击力一般不住地点着头。原来如此,看莱最近校内妖怪减少了,都是因为被那条狗震散了啊。理解到这一 点之后,躲在我背后的小鼬小心地露出脑袋,向着台阶下叫道。 「那个,赫音……对吧?」 「咱确实叫泷泽赫音。那又怎么样?」 充满了敌意的视线飞来。虽然我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但小鼬却「也是哦。太好了,没把名字搞错」挺高兴地点点头。 「啊,我叫伊达——」 「打住,咱没奉陪妖怪自我介绍的兴趣。还有什么遗言的话,能请你快点说完吗。」 委员长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是小鼬碰上这措辞也有点说不上话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用稍微强了一点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呐,赫音。……我想问问你,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一个理所应当的疑问。我嚷嚷着「对啊对啊」挥了挥拳头。 但是,泷泽同学眼神不善,斩钉截铁地放言。 「明明不是人类还主张生存权?请你别说笑了好不好。妖怪什么的就是百害而无一利,排不上任何用场的存在,不尽快消灭掉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喂,稍等一下啊委员长。你那说法不管怎么样也太超过了吧。 就在我想这么说的时候,有个人马上插嘴了。 「呵。因为妖怪危险有害所以就可以不容分说地驱除掉啦—,这个意思吗。」 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经岛学姐。大概是找了一圈退路最后认命了,那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的口气复活了。 「虽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你会这么想的,不过这真是单纯明快到爆的二元论呢—。真的,给旁人惹麻烦的正义的伙伴还真有啊。话说啊!」 学姐翻卷过运动衫的下摆直直指向狗,然后扬声道。 「你带着的那只汪星人也是!不是只货真价实的妖怪嘛,啊啊?」 嗯,那说的也确实是。不过很在意为啥变成关西腔就是了。 「呐,呐,御崎,那个是」 「怎么看都是犬神。」 还没听完小鼬的问题,学姐就断言道。 「虽然说是神但也不算是god的啦。是特定的血脉或者体质的术者使役的妖怪,跟随主人并根据他的命令行动的使魔一般的存在,也就是说那位孤高的妖怪猎人小妹妹,应该是拥有犬神使的技能吧。」 「好详细啊学姐。没错,咱的莱卡和那边那野生的妖怪不一样。」 泷泽同学这么说完把手伸向了旁边巨犬的脖子,温柔地抚摸着硬梆梆的毛皮。大概就算是没有实体也很喜欢主人的手,犬神好像很舒服似的眯起了眼睛。 「等下等下等下。那么小鼬也是一样的啊。」 虽然与主人和使魔的关系性完全不同,但也是个好好说也能交流的人,说起来别说是危险了还是秘密保卫着学园和平的人。我虽然想这么继续说下去,但泷泽同学马上就插嘴了。 「没用的白冢。你以为咱会挺被妖怪操纵了的男人的话?」 「……那个,从刚才开始好像有什么误解了。我并没有被操纵啊。」 「吵死了啦。」 「再说了小鼬是,」 「都说别嚷嚷了。」 「绝对不是什么危险的妖怪,」 「差不多给咱闭嘴。」 「是。」 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我不由自主地住口了。不愧是委员长,在班会的主持方面已近习惯了。该说是虽然看起来个字矮但是很有迫力(不过这很有魅力)吧,我会想起了班上男生们的共同见解。虽然和现在没关系。 这时,泷泽同学的话告一段落,用笛子笔直地指着小鼬。 「那么,差不多已经完成与此世的道别了吧?完成了对吧?」 在她的身边,是龇牙咧嘴的赤红色巨犬。 「……真一。」 袖口被紧紧捏住。 「没关系。大概绝对没关系的。」 我一边毫无根据地鼓励着她,一边调整呼吸。既然泷泽同学的目标是小鼬的话,我就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了。我站在小鼬身前,小声向从刚才开始进入旁观模式的学姐问道。 「学姐。犬神的攻击方式就只有叫声吗?」 所幸,那个必杀荒野之声的话,我来当墙的话小鼬似乎能受得了。看来很有魄力的犬神,因为没有实体所以也不会物理性的啃咬(因为文化祭之前的鬼的教训所以不可大意),而且作为主人的泷泽同学看起来身手也不怎么高强。 既然如此,虽然我的爆发力也在常人之下,但是拉着小鼬逃走应该还是办得到的吧? 「好甜。你就和五大匙白砂糖,或者香草香精一样的甜啊白冢。」 但是学姐的回答干脆地打破了我天真的期待。 「用叫声莱驱除灾祸,只不过是伴随犬神的『犬』属性的 ,充其量只不过是赠品一样的能力。犬神的能力的话,是让某人」 「学姐?能请你差不多安静一下了吗。」 泷泽同学打断了学姐的说明。话被打断了的学姐虽然「哼」地瞪了一眼,但是短发的犬神使毫不畏惧地举起了笛子。 「嗯,啊,那样好吗……。准备好了吧,莱卡?」 泷泽同学吹奏起了银色的笛子,与之前不同的平稳旋律流淌而出。这时,刚听到那旋律,犬神在半空中一蹬巨大的四足,一直线地向我们跳来。 「汪!」 「呀!」 「呜哇来啦!」 面对这巨大的迫力我动也动不了。虽说没有实体,吓人的东西就是吓人! 但是,本以为那只红色的透明怪物会直直扑向小鼬的。 「哎呀。现在难道说是对准我了?」 却撞上了一脸惊愕的学姐的身体,然直接后就与她重合在一起消失了。 ……刚才那反应,完全就是以为自己不会是目标而安心呢。 话说比起那个这没关系吗。学姐的身上虽然别说是外伤了,就连接触过了的痕迹都没有,但是在这情况下那么闹腾的人直立着一动不动怎么看都是异常诶。 「……御崎?」 小鼬躲在我背后,小心翼翼地向学姐搭话。 然而,学姐却僵硬地扭过脖子,耷拉着舌头,叫了一声。 「汪」 呜哇。 「……那、那个,真一,这是……」 「……嗯,大概和小鼬你想的一样。」 我们面带不安地交换视线。就在这时,非常冷静的,而又有点得意的声音。 「没错。犬神啊,就是附身在某人身上才能发挥出本领的妖怪。『犬神附体』这个词,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 一步步走上台阶的泷泽同学说道。 「头回听说。」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在数级台阶下站住的犬神使说着「也是啊」微微笑了笑,再次吹奏起了笛子。流淌出了好像很严肃的旋律,呼应着它学姐娇小的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啊,今天第几次不妙的预感了。 「汪——————」 学姐突然仰天咆哮,刺出了小小的右拳。内在姑且不论,因为外表还是学姐的样子所以说实话没啥迫力——我还没来得及这么想异变就发生了。 「呃。啥啊这是。」 「御崎!」 在如此呼喊的小鼬眼前。经岛学姐的头上忽然冒出了两只三角形的耳朵。从她的嘴角能看到长得异常的犬齿,从运动服的屁股后面垂下了犬科独特的房状尾。再然后,小小的右手背赤红色的刚毛包裹住慢慢变得粗大起来,接着到最后五根巨大的爪子也缓缓长齐了。 「咕噜噜噜……」 变成半吊子的狼人(不过正确说来说不定应该叫做犬女不过嘛总之就是这种感觉)的学姐盯着我们低吼了起来。犬耳的话倒是挺可爱的,但就只有右手奇怪地又大又糙这不协调感到了极点。不对,问题不在于外貌而是内在就是了。 「……那么,这该怎么办啊小鼬。」 因为完全没预料到这种事态发展,我老老实实地征求意见时, 「那、那个……火炎或是镰鼬之类的不行……吧。那个,姑且,算是御崎。」 在小鼬看来好像也挺出乎意料的,回给了我一个非常困惑的回答。 嗯,烧了切了的话确实糟糕了。姑且还算是学姐。这时平静的声音响起。 「一只右手就到极限了啊。果然是,相性吗……?算了,这样估计也足够了。」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足够了,冷酷的犬神使就盯着我们继续说道。 「那么,开始吧莱卡。把那边那个小吵鸡给——撕得四分五裂吧!」 不想听到的命令。流淌而出的笛子的旋律。这回是有点欢快的曲子。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在楼顶前台阶上轰响的高兴的咆哮。 「等、等一下啊赫音,御崎!呐,拜托了在听我说几句。」 「说回来妖怪也不全都是危险的存在啦。」 然而,完全在犬神支配下的学姐,完全无视了试图说服的我们,挥舞着钩爪一蹬平台的地面。 「汪!」 「——汪!」 「怎么!」 我挺身承受住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泷泽流清净shout(暂名)。刚捡起来举起的素描本一下子就被弹飞了,然后双耳就是一阵阵的耳鸣。所幸,清净和击散的效果好像对人类发挥不出来,但是这股冲击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一发一发的威力很不起眼,但这么一直承受下来的话,伤害也实在会积少成多下来的。 「呐,算了吧,真」 「没关系!我还没关系!那么,试着再来一发吧!」 不是啊!完全不是没关系啊! 无视了粗重的呼吸和麻痹的手足,拿显而易见的虚张声势给自己鼓劲。我保护着小鼬抬头一看,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台阶的泷泽同学四目相交。 「……咕噜噜噜。」 在犬神使的身边,经岛学姐(内在是犬神)发出了低吼声。那么。接下来出什么招呢——在我这么想的瞬间,经岛学姐(内在是犬神)的尖耳朵动了一下。 「汪!」 小巧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往旁边一跃,运动服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了。还没来得及惊慌,我旁边就响起了踢在楼梯扶手上的轻快声音。 「真一!右边!」 「那边吗!」 听了小鼬的提醒弹起来似的望向扶手时经岛学姐(内在是犬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不过,视野的上端扫到了一眼尾巴尖。假动作吗! 「真一!」 「明白了,话说早知道啦!」 又想从背后攻来吧!我抓起小鼬的手把她拉起来,两个人掉了个个儿跳下台阶,又马上张开双臂变成人墙,自暴自弃地大叫。 「瞧啊,放马过来!」 「——呜!」 在我的鼻尖前六公分处,以水泥墙都能贯穿的势头刺过来的犬岛学姐(太麻烦了就这么叫好了)的右手爪子突兀地停了下来。第十一次的千钧一发。大量的冷汗淌过我的背脊。 泷泽同学那一句「不想要伤害无关的人」好像不是骗人的,她的使魔(能不能这么说虽然还挺微妙的,不过能商量这一点的对象正现在进行时地被犬神附体着)的莱卡君也是彻底贯彻这条方针的样子。 就是说,面对拳打脚踢之类的物理性兼直接的攻击,我只要变成路障犬岛学姐就不会进一步攻击了。从刚才起就尝试了好几次了,所幸并没有变成「首先,把那个碍事的男的给撕了。」「汪」「呀—」「啊真一被」「呼呼呼呼,觉悟吧怪物黄鼠狼」这样的发展。稍微感谢一下泷泽同学的良心。 尽管如此,闪闪发光的尖锐爪子刺到眼皮底下,就算知道停下来了也足够吓人的了。 「呜呜呜呜呜……」 因为千钧一发之际停手的犬岛学姐正愤愤不平地瞪着我,我也就试着吼回去。 「呜—,汪。」 虽然不知道对方听没听懂但这是气氛的问题。 「咕噜噜。」 哦,有反应了。机会难得就继续好了。 「汪!」 「咕呜呜呜!」 「汪!汪汪!」 「咕噜,咕噜噜噜!」 「呜—,汪汪汪!」 「……你们在干什么呢。回来吧莱卡,要被笨蛋传染了。」 「等、等一下真一?你、你真的不要紧……?」 「啊—,抱歉,不小心玩高了。」 真的被小鼬担心了,我便老实地认了错。 这时,瞪着这样的我的犬岛学姐轻轻一蹬台阶就从我们头顶一跃而过,回到了站在通向楼顶的门前的主人身边。因此我也保护着小鼬向平台移动过去。这里虽然也不怎么宽敞,但至少比在台阶上更容易活动。 ——那么,现在又回到这个站位了吗。再往后该怎么办呢,好像也不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吧—我这么想着抬头望向楼梯上方,只见泷泽同学耸了耸肩。 「意外地灵活呢,白冢。说实话,我想不到你竟然能跟上莱卡的速度。」 虽然想来如果能从那位犬神使手中抢下笛子的话就万事大吉了,但仔细想想犬岛学姐也不会放任我不管。我无计可施只好回了句「多谢夸奖」。 「因为从手脚用力的情况,我能大致看出会怎么动。」 「这样啊,还真了不起。」 「嘛,因为是美术部的。……呼哧—」 真想不到不断临摹运动部的学生们锻炼出来的观察眼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就是了。我本来想这么加一句的,但是嘴里面冒出来的就只有粗重的喘息。 「我觉得你已经很努力了哟。不过,是不是也差不多到极限啦?你没什么体力吧。」 「……嘛,因为是美术部的。……呼哧—」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早就超过极限了,但还是别说出来了。总而言之全功率开动肺部把呼吸先喘匀了,小鼬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 「呐……真一。」 「啊,想到什么了吗?」 我稍微有点期待地问道,然而回答我的就只有一声「抱歉」。 「我什么办法都没想到……还想问,该怎么办呢。」 「嗯—……我倒是有点想,这会儿用镰鼬或是火炎也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你想……还是同级生……」 小鼬欲言又止。因为对方是怀着杀意袭来的,稍微切一切烧一烧还希望能理解,但既然本人极力主张「不能用」的话也无计可施。 「而且,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要是能交流一下澄清了误会的话,就好了呢……」 「嗯,那倒是最佳选项。」 我想着那该不会很困难啊看着前方,只见犬神使正用充满着敌意的眼神瞪着我们。那张脸上写着「本小姐不可饶恕在学校里徘徊的邪恶妖怪」(似的)。 ……没错,她确实不是坏人。但是,一根筋的极端正义的伙伴比起单纯的坏人还要棘手呢。我如此切身体会到,此时楼梯上传来冰冷的话语声。 「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呢。完全被骗得团团转了吗。」 「我说啊泷泽同学。刚才开始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并没有受骗啦。」 「只是没有自觉自己被操纵了吧?不是这样的话,还有谁会袒护妖怪?」 干脆地打断我的反驳的犬神使投来了冰冷的视线。 「说什么谁啊,这里不就有一个嘛。」 我战战兢兢地举起手,却被犬岛学姐吼了。不是你们要问的吗。 「就算是白冢,也是知道的吧?从刚才起你豁出性命保护着的那个,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人类其实内在是怪物。」 「怪物什么的说得太过分了吧。至少请用『妖怪鼬少女』。」 「吵死了闭嘴。那么,既然你说自己还很清醒的话我就问问……那个怪物到底哪里好了?」 「诶?要问哪里的话,」 ……是哪里呢。 我稍微别过头和小鼬视线相交,考虑了起来。那个—,本来是被她的外貌吸引了,但那仅仅是刚开始的时候之后说来话长就省略。 然后,这样整理好思路之后,我斩钉截铁地断言。 「全部。」 「……呵。这样啊。哼。」 本想极度简洁明了地回答的,但是听了回答的犬神使,却用这家伙已经是无可救药的笨蛋了再对话下去的话也毫无意义呢嘛真是浪费时间的视线看着我。本应该语言不通的犬岛学姐都好像在嘲笑我,微妙地有点生气。 「谢谢你,真一。」 忽然,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被它吸引着转过头去,只见涨红了脸的小鼬很不好意思似的别过头,躲到了我的肩膀后面。 ——嗯,没错。刚才的答案果然没错! 「好了好了,就到这里吧。」 泷泽同学拍拍手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受不了似的摇摇头。 「说实话,咱真是败给你们了。莱卡特地一路嗅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家伙的呢。」 犬神使耸耸肩。但是就算被擅自期待了……喂,等下。稍微等等。 她的话是不是哪里有点奇怪啊?小鼬本来并不在这里诶。 「竟然只是个躲在棋子后边的胆小鬼,真是有够扫兴的。你也这么想的吧莱卡?」 「汪!」 犬岛学姐挑衅地叫唤了一声,但我并没有反驳。冷静下来白冢真一。没错,就是这样。虽然早就忘了,但是原本我们来这里的理由是—— 「……啊!」 小鼬在我的身后倒吸一口气。看来也得出相同的结论了。 「呜呜。」 忽然犬岛学姐抬头看着泷泽同学短吼了几声。 「差不多到附体时限了?ok,那就搞定他们。白冢,你就放弃一条手臂吧。」 「这点程度早就有觉悟……呃,啊?刚才说了什么?」 该不会是轻描淡写地宣布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吧。我班的委员长还是老样子无视了中断思考反问的我。 「你懂了吧莱卡。不用再留手了。彻底把它们摆平。」 用通透的声音发出了命令,然后吹奏起了笛子。与一直以来截然不同的勇猛的旋律响起犬岛学姐就好像在积蓄能量一般开始低吼起来。 啊,这首曲子听过。好像是什么古典的——呃这种事随便怎么样都行! 「咕————汪!」 犬岛学姐咆哮着一蹬地面,飞扑而来。这股迫力这个气魄,应该是有我绝对挡不住的自信吧,所以我也不能逃。就在我再次张开双臂的同时,小鼬的眼中散发出了银色的光芒。 「——咕,呜?」 瞬间。犬岛学姐的身体在我的眼前忽然不动了。 「定身!对啊,是那个啊。」 「不行,不要放心真一!大概,效果不会太长」 「汪!」 就像是打断小鼬的话语一般,驱魔的叫声响起。干净利落地打消掉定身效果的犬岛学姐的身体再次活动起来。怎能让你得逞!我和犬岛学姐扭成一团,把它(肉体上是她)唯一的武器右臂给牢牢压住。 「很、很好!这么一来——」 「咕噜噜噜!」 「喂骗人的吧!这啥蛮力!」 要放心还太早了。这拉力(或者是压力)之大,简直无法想象出自学姐那娇小的身体。而且我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下连十秒钟都撑不住了哦! 「真是个笨蛋呢。一般人类抵挡不了莱卡的力量的吧?那么莱卡,随便把白冢收拾了,快把那怪物给——」 然后,泷泽同学的口离开了笛子发出了最后的命令。就在这时。 「诶——这股气息是!」 第一个注意到的人是小鼬。 「呜,汪?」 然后是犬岛学姐(正确说来是莱卡)。 「诶?呜哇。」 等到之前我拼命压着的右手忽然安分下来,我才终于注意到了。 我循着小鼬她们的视线,因为疲劳和缺氧而有点恍惚的视线投向了楼梯上。 「……糟。」 正好就在泷泽同学站立位置的正上方。从布满灰尘的天花板上,悄无声息地渗出了一只半透明的妖怪。 「这样啊……!那个就是狐狸说的气息的主人!」 小鼬从之前束手无策受保护模式一转变,用干脆的语气断言。顺带一提,莱卡嗅到的妖气的发生源好像也是那个,不过——这些家伙,竟然还有残余啊。在文化祭之前,应该都在仓库大楼里面全部消灭了啊。 「真一……那个是,」 「不会有错的,是鬼!」 我没有听完小鼬的话,瞬间下了判断。那拎着长柄镰刀跟蜥蜴似的长相虽然没见过,但是那毫不容情又粗暴的气势根本不会错。 「……kisyaaa」 缓缓落到地面上站起来的鬼,将焦点不定的眼睛,对准了在场唯一还没注意到事态变化的少女。 「赫音,后面!」 「汪!汪汪!」 「泷泽同学!快逃!」 我们的叫声同时响起。 「诶?」 终于察觉到异变的犬神使回头一看,面前就是发出娇声的异形的人影。 「kisyaaaaaaaaaaaaaaaa!」 刚一看到那副尊容。委员长的样子就陡然一变。 「啊……」 之前那无情猎人的气势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脸呆滞地抬头看着鬼的委员长,软软地瘫倒在地面。松开了的笛子滚落了楼梯。 「……骗人……这家伙,这感觉……和那个仓库的……样子虽然不一样……但、但是……」 小小的罪吧一张一合的,冒出了连不成整句话的言语。 「还以为都消失了……不要,怎么会、怎么会,会在这种地方……!」 大概是将眼前害怕的少女看成是绝佳的猎物了,鬼挥起了手中的镰刀。半透明的巨大的刀刃,令停滞这的空气一阵摇曳。 ——要糟。鬼虽然是没有实体的妖怪,但是它的攻击有物理作用。也就是说,如果那玩意儿挥下来的话。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别过来,去、去、去那边!」 泷泽同学大概是吓得腰都软了,只能嘴上叫叫却一动不动。不,是动不了啦! 「啊啊真是的!在干啥呢!」 一回过神来,我正跑上楼梯。我强行拉过傻掉了似的泷泽同学的胳膊,顺势将她那娇小的身体夹到腋下般地抱起来。瞬间,鬼挥下的刀刃划过半空。 「很好!」 「 ……诶?白冢?」 一脸呆滞地泷泽同学出乎意料地轻。是拜一股蛮力所赐呢,还是仅仅因为泷泽同学很轻呢。我想着这些事向下一看,只见委员长正战战兢兢地侧着脑袋。 「啊、啊咧。白、白冢?咱,那个,做了什么……?」 看样子让她快逃也做不到啊。不过,委员长虽然个子小,但我现在也不可能有抱着她冲下楼梯的体力。因此,迫不得已。 「泷泽同学——抱歉!」 「诶——?」 我使出了剩余的力量,把泷泽同学的身体朝楼梯下扔出去。在之前的格斗(话虽这么说但也没这么正式啦)中早就迎来极限的肩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难听的声音什么的之后再说。总之,泷泽同学那与其说是高中女生更像是小年的小个子豪迈地在楼梯上飞起, 「拜托啦,小鼬!」 「嗯,我知道!」 被早就在楼梯下待命的小鼬稳稳接住。哎呀哎呀。 「不要紧吗,赫音……?」 「诶、嗯、嗯……但是,为什么,把咱,」 「因为,不能放任不管嘛。」 小鼬微微笑着这么说着,轻轻地把泷泽同学放到了平台地面上。这时,大概腰还软着,犬神使一屁股坐倒在地。嘛,总而言之平安无事是最好的了。哎呀哎呀。 「kisyaaaaaaaaaaaaaaaaaaaaa!」 一直被无视了的鬼的怒吼在我正背后响起,终于让我回过神来。你放的哪门子心啊白冢真一!一回过头,鬼举着的刃器就在眼前了。啊,大危机。 「——啊! 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呐喊,然后是轰的一声爆炸。小鼬那瞄准了之后释放出来的鲜红色火炎包裹住了鬼。伴随着无声的悲鸣,鬼那朦胧的躯体颤抖了起来。 「真一,快!」 「谢、谢谢你小鼬!」 在楼梯下响起的急促的声音。我斜视着身体颤抖着大叫的鬼,三步并作一步地跑下楼梯, 「好嘞,还差一点……哦呜哇!」 「真一!」 好不容易活着回到小鼬等着我的平台上了。不过最后一步踩空拿脸着地就是了。 「真、真一……?今天虽然都问了好多遍同一个问题了……不要紧吗?」 「那么回答也是同样的。嘛,还算是不要紧。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说实话都已经闹不明白到底哪里痛了,但是身体还能活动就好。我无视着发出悲鸣的关节站起来,视线和还坐在地上的泷泽同学对上了。 「白、白冢,不要紧吗……?为什么,要为了咱这种人,」 「那有什么为什么的,又不能扔下熟人不管。比起那个泷泽同学,那个妖怪是叫做鬼来着的,你以前见过吗?」 「……嗯、嗯。虽然外形不一样,但是在仓库楼……」 「仓库楼?难道说是在文化祭之前?」 「啊,嗯。而且,我以为自己这下就完了的时候莱卡首次出现,保护了咱这才得救了……但是,非常地害怕……」 「啊—,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文化祭之前鬼的事件的最初受害者大概就是委员长了。当时虽然觉得危险性这么高却没有大的损害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有了莱卡的驱魔叫声情况就不同了。我表示理解,向从鬼出现起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犬岛学姐搭话。 「犬岛学姐……不是,莱卡。」 「呜,汪?」 犬岛学姐吓了一跳似的做出反应。虽然心里想想你在这时候才更应该吼叫并且战斗,但看来,这家伙面对出乎意料的事态非常弱。反过来说,就是下达了明确目标的话就会很努力的性格吧。嗯,真的和狗狗似的。 「给,把重要的主人还给你。要好好保护她。」 「汪、汪!」 「嗯,这回答很有精神。还有,你那身体也要好好保护,因为那是学姐的。」 「汪!」 「嗯,拜托你啦!」 「……真一?你听得懂这孩子的话吗?」 小鼬把素描本递给了我。看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 「谢谢你。嗯—,好像是有种心有灵犀般的感觉吧。」 拳脚交流过的男人之间就算没有语言也能够交流,但说到这份上实在是胡扯了所以作罢。我翻开素描本的白页抬头望去,挥舞着长柄镰刀吼叫着的鬼的身影映入眼帘。明明是没有实体的妖怪,那存在感是怎么回事。 「kisyaaaaaaaaaaa!」 一听到那叫声,泷泽同学就「咿」地缩起了身体。看来鬼都成了心理阴影了。嘛,既然一开始看到的妖怪就是这家伙也难怪会变成妖怪根绝主义者。不过我的场合最先见到的是小鼬嘛—。第一印象很重要呢。 这时,小鼬温柔地把手伸向了害怕着的委员长的肩膀。 「不要紧的。不用这么害怕的,赫音。」 「诶……?」 小鼬向着不解的泷泽同学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我们会想办法的」,之后就抬起头来看着我。 「呐,真一。」 「嗯,也不初次见面的对手,在这点上比较轻松呢。」 我这么说着从口袋中抽出了铅笔,开始画起了鬼的身形。 「白冢?你在……做什么啊?而且,说不是第一次是……」 「汪?」 犬神组合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但是(虽然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说明先推后。可以的话希望能在它行动之前画完,我是这么想的。 「kisyaaaaaa!」 大概是心有所感了吧。鬼唐突地怒吼出声,一蹬地面飞扑而来。 「啊啊真是的,明明就只差一点了!跳什么跳!画起来很困难的好不好!」 「……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面对鬼那步步紧逼的身影,泷泽同学再度失声痛呼。 这时,小鼬忽然前进,夹在了鬼和泷泽同学之间。 「不要过来!赫音很害怕的!……真一?」 「ok!好嘞,久等啦——搞定!」 在用最简略的线条描绘出来的鬼的绘画的一角,签上了s s(しらつか しんいち)的签名。 「syaa!」 那一瞬间,在小鼬眼前的半空中,鬼伴随着质量实体化了。 「……啊!」 「嘿!」 泷泽同学因为恐惧而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和小鼬短促的鼓劲声同时响起。 沿着纤细指尖的轨迹生出的空气之刃,把鬼的身体一刀两断了。 「叽——?」 然后,就是有点让人提不起劲的一声临死惨叫。滚倒在台阶上的鬼的肉块就好像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玩意儿似的,很快就消失了。 「……好了。」 小鼬平静地(另外,还有那么一点点自豪地)轻声说。 好帅气诶真上镜诶好想画下来诶但是那不行诶,我又像往常一看看入神了,而这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泷泽同学,缓缓开口了。 「你有……这么……厉害吗?」 在她的身边,是一脸呆滞的犬岛学姐的身影。被犬神组合直直盯着的小鼬扫了我一眼之后苦笑着说「才没这种事呢」。 「……骗人。骗人的。这不是很强了吗!」 「大概,是吧?」 「就是啦!明明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刚才那个不对咱使用啊!」 与其说是在问别人不如 说是在自问的强烈的语气。但是,被这么询问的小鼬毫无烦恼地微笑着,若无其事地回答。 「因为不想让你受伤,吧?不光是御崎,还有赫音你。」 「……诶。」 听了这么干脆的回答,泷泽同学哑口无言。 这时,小鼬忽然转头看着我,微微将手掌向我举起。 「成功了呢,真一。」 「嗯,辛苦了,小鼬。」 我也举起手走过去,然后是轻轻的高击掌。覆盖过疲劳感的达成感缓缓深入了身体中。顺便一提,这个动作好像是小鼬在文化祭期间学来的。 就在我们没啥理由只觉得挺高兴就在交换视线时,忽然响起了一小节笛子平静的旋律。哦呀,在我这么想着凝神望去的时候, 「那只鬼该不会是天逆每临消失前吐出来的吧。然后被彼岸之门关闭时的余波卷飞到这里来就在这里住下了吧。二的是它就只是一直守在这里推测但不巧是平常没啥人来的地方所以万幸一直以来一名受害者都没出现。不管怎么说,那就是最后的一匹了,拉面。啊啊,话说肩膀好酸啊—,我勒个去!」 就只见明明谁都没问就以疾风怒涛的势头解说起了这次事件的经岛学姐的身影。狗狗似的耳朵和尾巴都没了,右手也是正常的肤色。 「……御崎?」 「学姐,你变回来了吗?」 「嘛,与其说是变回来,不如说是钻到我身体里东西被抽出来了。」 学姐狞笑着,拿拇指比划了一下在旁边低着头的短发少女。 「诶?也就是说,泷泽同学你已经不以小鼬,」 为猎物了吗。我都没来得及这么问。 「非常抱歉!」 用力低头认错的泷泽同学,清清楚楚地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非常抱歉!真的非常对不起!那妖怪……叫做鬼吧?我还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仓库楼里面消失了,却完全不知道是你们把它击退了,而且,还认定了妖怪全都是危险的怪物,还,」 「不用了,赫音。」 打断泷泽同学那好像永远说不完的谢罪宣言的,是小鼬不容分说的一句话。直直回视这抬起头来的犬神使的小鼬温柔地微笑着向她说。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对我就已经足够了。是吧,真一?」 「诶?啊啊,嗯嗯,那倒确实是这么回事。」 看莱卡的身影不在应该是回到主人的吊坠里面了吧,话说那迫力,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素描一下啊,我想着这些事点点头。小鼬觉得这样好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结果好一切都好。 「诶,骗人。白冢也。这么轻易就……」 犬神使用说着无法理解似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了句「那个啊,大概只是我乱猜的」作开场,挠着头说道。 「泷泽同学,你是希望大家不会遭遇到危险,才孤身一人击退妖怪的吧。」 「嗯,那个,没错……。但是……但是!咱做的事情,到头来只是,」 「啊—,没事没事,所以说啦。」 在泷泽同学再次进入深刻模式之前,我马上插话进来。 「说不定是因为泷泽同学你很认真所以没办法,不过我想你也用不着这样子孤军奋战的吧。」 「……诶?」 「为了大家而不为人知地努力本身完全没必要道歉。只要让你知道并不是全部妖怪都是邪恶而危险的话,我——不,我们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吧,我朝旁边看了一眼,小鼬笑着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一回事,委员长。啊,不过,危险的妖怪确实是有的,如果你说要我们帮忙对付那些家伙的话就尽管说。这样子怎么样啊?」 这时,听我说完的泷泽同学「……非、非常感谢,白冢」地支吾起来,但马上又严肃起来,然后斩钉截铁道。 「……但是,但是!这样不行!」 充斥在那平静的话语中的气势很强,我不由自主地住口了。 「因为,咱,是想把你们,杀、杀掉的诶……?而且,还是纠结在无益的误会上!明明这样,却被这么轻易地原谅的的话咱的心里,」 「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 泷泽同学又要进入谢罪模式了,但是经岛学姐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头。 「受害者都原谅你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快点发觉再要不停低头谢罪下去的话就只是你的自我满足罢了吧。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的吧?明白了的话回答是!」 「啊……是、是的!」 委员长之前的势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反射性地回答。哦哦,不愧是学姐。 「答得好。好了那么接着用英语。」 「诶?那个,yes……?」 「加个sir试试。」 「yes, sir.」 「声音太轻!」 「y, yes, sir!」 泷泽同学虽然很困惑还是努力地配合着学姐的要求。果然是个很认真的人啊。 「……赫音,不用这么努力的。御崎的话听一半就够了。」 「话说啊学姐,一上来就让不习惯的人配合你是不是有点有勇无谋啊。」 虽然我和小鼬一泼冷水学姐就「呜—」地鼓起了腮帮子,但马上就恢复了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亲热地拍了拍泷泽同学的肩膀。 「那么,亲。能占用点时间吗?」 「啊?亲?」 「嗯,没错,亲。稍微陪我一下吧,狠狠地把人家的身体当做玩具一样摆弄过了嘛—。我啊,在被夺走自由的基础上还被怪物随意摆弄了诶。」 「……那说方式不是有点语病啊。」 「闭嘴小白。喂,亲也不要这么怕。我就想问点事情。」 被学姐的气势压倒的泷泽同学「哈啊」地嘟哝了声,学姐「很好」地狞笑着说。 「那么,一上来就这么问虽然有些失礼……你的家系是拥有犬神的?」 「咱的家系?不是,咱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啊呀,是这样的吗?用笛声来操纵啦收纳到吊坠里面啦的技术,我还当是泷泽家的不传之秘呢。关于犬神使的能力我也想了解一下。」 学姐歪了歪头,泷泽同学「啊啊,那个啊」地开了口。 「这都是自己查到的。而且刚开始虽然很惊讶,但是自从知道这孩子听咱的话之后,就没觉得多可怕了。」 泷泽同学很宠溺地低头看着挂在胸口的吊坠。好像听到了很高兴的「汪」的一声。 「嗯唔—,既然不是遗传性原因那就是体质原因吧?妖怪频出的土地和与生俱来的犬神使的素质而名为危机的催化剂下反应,让犬神本身感得或是显现了吗。」 「……感得?显现?」 「说的就是召唤的意思啦,犬神使小姐。不过白冢也好你也好,艺术家是不是比较容易唤来彼岸的气息啊。绘画和音乐虽然不同但是本质上殊途同归的感觉?」 「这样啊……。白冢也是,这样的吗?」 「其实就是这样的啦。嘛,总之也收尾了,我们就地解散吧。我也很累了又被附了体!」 经岛学姐如此宣布,忽然揽住了犬神使的腰。 「如此这般。咱么就换个地方吧犬神使。」 「诶?但是学姐,刚才不是说就地解散吗。」 「说的是就地,呢。不过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做好今晚不放你回去的觉悟吧,呼呼呼?喂走快点!别很遗憾似的一步三回头!」 经岛学姐拖着泷泽同学强行走了。 「那、那么就……再见。」 泷泽同学微微回过头,向着我和小鼬鞠了个躬。 「嗯,再见哟,赫音。」 「啊、啊啊。……明、明天见。」 我们轻轻挥挥手,看到我们此举委员长忽然别过头。 啊咧,难道说是生气了?果然,之前把她扔下去很糟糕吧。不过想想当时除此之外别无他发了。我在心中辩解着目送二人离去后,小鼬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捂住了嘴。 「怎么了,小鼬?」 「我还没告诉赫音自己的名字。我叫伊达葛里,都没说完。」 「啊—。这个嘛,倒没这么严重啦。那么。下次见面在自我介绍吧。」 我想着就这样告一段落不是挺好的吗向楼梯下看去,只见远远的两道背影正亲密地肩并肩走着。个子虽然矮但是留着清爽的短发的身穿制服的泷泽同学,还有只存更小一号梳着不安分的双马尾的身穿运动服的学姐,这就好像是——我想到这里,身旁的小鼬替我说出了感想。 「姐妹一样呢。」 「说的也是。」 也不用说谁像姐姐了。加油啊姐姐。应付起那妹妹来超麻烦的。 然后,隔天早上。 我走在秋日晴空下的上学路上时从身后传来了「早上好,真一」的美丽声线。 「早上好,小鼬。」 「嗯,早上好。还有,真一……身体,不要紧吗?」 「那完全不要紧!要是能这么说的话就好了呢。」 我苦笑着挠挠头。只是稍微举起了点右手,关节和肌肉就发出了悲鸣。 「……说实话,我打从心底里觉得今天没有体育课真是太好了。啊,痛死我了。」 「不要再乱来了……?那个,还有,」 小鼬忽然支吾起来,然后小声地把话说完。 「……昨天谢谢你了。」 「都说了没关系啦。平时都是我受你保护的,那种程度不算什么。」 「呀,早啊伊达同学!还有白冢也顺便。」 「啊,早上好诚二。」 「哟—穗村。数学a的作业本该还了吧。」 美术部引以为豪的幽灵部员插口进来,我便随便打了个招呼。 「再宽限两天!……不过话说一大清早的真幸福啊你这魂淡。」 「嗯。咱就是幸福嘛。」 毕竟小鼬今天依然精神百倍地走在我的身边嘛。怎么还会有更幸福的事情呢。 「呵—,幸福地下地狱去吧。那么我就先走一步啦吾友。」 留下了一句不小心说出真心话的祝福,穗村就跑走了。这家伙还是老样子静不下来。 于是,就在这样子我和熟人们打着招呼不知不觉到达了学校。 我想着今天也没迟到就到了啊通过校门时,一名靠在门柱上的男生「呀」地打了声招呼举起手。 「早安,白冢、伊达同学。」 那爽朗地挥着手的人,虽然已经是老相识了,但却是个挺意外的人物。 「早安,善人。」 「嗯?啊啊,奈良山啊!啊、嗯,早上好。」 「……白冢的反应有点伤人啊。打招呼的天狗就这么稀奇啊。」 「不是啦,不关天狗什么事,倒是你会主动打招呼有点稀奇。」 「是吗?嘛,随便了。比起那个啊白冢,给,这个。」 奈良山马上恢复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从口袋里取出了什么向我扔过来。我抓住了那轻飘飘飞过来的东西,小心地摊开手掌一看, 「呃……鸟的羽毛?」 好奇地凑过来看的小鼬所说的东西正躺在那里。 「虽然很接近了但是很遗憾呢。正确答案是我的羽毛。」 「神马?」 这货在说什么吗啊,但仔细想想既然是天狗长几根羽毛也没啥不可思议的吧。总之理解了。 「那么,奈良山。给我这个干嘛?」 「礼物。握着它集中精神的话,就能使用一次天狗的力量,那个。既能飞又能刮风,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在击退妖怪是使用的话虽然需要点窍门,但总之在逃命的时候应该会派上用场的哟。」 「……这样啊—,那可真厉害。谢谢你。」 「这种事情都办得到啊。好厉害呢,天狗。」 「从潜力上来看鼬更加高就是了。再见,我就此失礼了。」 奈良山善人爽朗而又谦逊地离开了。看他那摇着扎起细细一条的长发的背影不管怎么样都像是个人类,正佩服他变得真像,但是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他。 「等下。为什么突然把这送给我?」 奈良山马上就站住了转过身来,用暗含笑意的视线看着我。 「因为白冢你是活生生的人类,不能太勉强自己了。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面对人外你太不要命了哟。」 「诶?……难道说,你看到昨天那个了?」 我这么问道,奈良山只是笑着说了句「远视可是天狗的拿手好戏」。怎么说呢— 「嘛,算了。虽然估计没有用这个的机会。总之,谢谢你了。」 「不,究竟会怎么样呢。现在姑且不论迟早会有必要的……啊,这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吧。让你瞎担心也没用,而且还是不说出来为好。嗯嗯,就这样。」 「刚才你说什么呢?一个人就做结论了有点困扰诶。」 「我自言自语罢了。就当作是事有万一时的护身符好了。你想,作为部员要是部长没有了会很困扰的吧?那么,放学后再见。」 笑着下了断言之后,以不合群知名的男人这回真的离开了。 「……善人,很不想干呢……部长的工作。」 「啊—,春天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呐,这么说来。」 绝对不想出席每月一次的部长例会的吧,我们深切认识到。 「到此为止!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忽然,轰响起了与清爽的早晨完全不搭调的危险台词。因为早就猜到是谁了,所以不回身就随便打个招呼。今天早上尽碰到熟人。 「早上好,御崎。」 「是是,早上好学姐。您老什么时候到的?」 「呼呼呼呼呼,所谓隔窗有眼隔墙有耳。古人将其命名为目目连。过去在住家的角角落落会有很多眼睛来自于围棋手的遗念——呢。能一起走不?」(译者:目目连,妖怪的一种。在荒废的房屋的纸门上浮现出无数眼睛的现象。据说是围棋手的意念注入棋盘,进而在整座住家中显现而成) 说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话从自行车车棚阴影中登场的人物,不消说就是经岛学姐了。平时总是穿运动服的人,制服打扮还真有点新鲜。 「那么小白。虽然昨天大为活跃了,不过今天身体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四处都痛但是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话说,你才是不要紧吗?」 「完—全没事。明明还期待犬神后遗症什么的,但是漂亮地恢复原样了。」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呢。」 「啊呀,真是这样?嘛,比起我来讲更成问题的该是——」 学姐忽然停口了,无言地指着前方。 「那个假小子的事情吧。」 学姐的拇指前方,仔细看看人员混杂的学生用登校口,能看到一名小个子少女的背影。 「啊,是赫音。」 「人家昨天可是非常消沉的呢—,那犬神使。明明都说了不用在意了诶—,说什么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啦,咱么才能 第二话 少女心和秋日天空——或者说,棘发的故事 沙沙沙沙。 铅笔落在之上滑动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地响起。若是从凉风习习的窗户向外望去,只见秋高气爽,一片蔚蓝。嗯,今天也是绝佳的绘画天气。 「啊,稍微动一下脖子。」 我一边让铅笔在左手撑着的素描本上滑动,一边向模特说道。在美术室正中间,坐在把桌子搬开形成的空间中间的模特用视线询问着「诶。这样?」,我便用铅笔尾巴挠着头又加上了一句话。 「只要稍微动一点点就好了。感觉上就是要笔直朝前看……没错没错。谢谢。」 我向着听话地恢复原本姿势的模特道谢,视线落在了素描本上。 ……嗯,感觉不坏。 画这位模特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虽然以静物为主题仔细描绘几乎可以说是未体验的领域,不过真的试试看倒也是挺有趣的。有着和迅速捕捉下跃动的那一瞬间转瞬间画下来的完全不同的神髓。 「……好高深啊,绘画。」 我自言自语着,模特打了个哈欠。 「呼啊。」 「呼啊。」 被对方影响我也打了个哈欠。 「大哈欠。光是听到就让人觉得犯困。啊,call。」 这时,在房间一角打牌的新井同学的声音传来。 「真的呢。啊,我也是,call。」 小鼬悠闲地接过话茬, 「时令正是天高马肥之秋。话说回来祭典马上就到了呢江户桥。uno。」 经岛学姐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那眼神什么意思。难道说今年也要带你去?fold。」 学生会长的眉间皱起了一道道皱纹。那边也挺欢乐的。 「唔。……大葛格,难道说你已经厌倦御崎了?ck jack。」 「你忘记去年自己都干了什么了吗。还有,那种腔调快点打住。raise。」 「呐、呐,辉。御崎做了什么啊?call。」 「用掏光江户桥的钱包的势头大肆挥霍哟。好了,call。」 「呜呼呼,今年也多关照咯大葛格。话说,今年的祭典什么时候啊?doubt。」 「本周六哟,我记得。嘿,straight sh。」 「说什么我记得啊,那不是你自己家的事情嘛。切,one pair。」 「辉的家?two pair。」 「小鼬你还不知道啊?这家伙是神社家的女儿。接招吧国士无双。」 听了那若无其事地一句话,不用看都知道小鼬做出了微微一愣的反应。 那眼神扫了一眼,果然。 「诶。辉的家是,神社……吗?」 听说了不妙的事情的皱起眉头的小鼬落入了眼帘。 寺院和神社还是不行呢呢,小鼬。虽然我觉得她不是会受到神罚佛罚的女孩子,但是那已经是作为妖怪本质里的东西了所以也无可奈何。 「算是吧。还挺有历史的哟?虽然我倒不是很虔诚就是了。call。」 「无聊—。要是穿着巫女服装击退妖怪那该多有趣啊。王手飞车取。」 「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家业是家业我是我。嘿,three cards。」 新井同学瞪了经岛学姐一之后眼,笑着对小鼬说「就是这么回事」。这么一来小鼬也放心了,微笑着「嗯」了一声继续游戏。 「那么就是周六大家去参加祭典之卷。很好来啦,checkmate!」 经岛学姐意气风发地扬言。 那个,差不多该有个人吐槽「你一个人玩个啥游戏啊!」了吧?虽然有点可怜她就是了。 顺便一提,学生会的两位和经岛学姐一同登场是在大约一小时前。学生总会结束了所以当前是开店休业状态,简言之就是来消磨时间的。理由先不管,能有人对付学姐真是千恩万谢。拜此所赐我也能安心画画 「不过你也够好事的呢—。想要画小鼬就尽管画好了,为什么还杯具地特地新找个模特啊。」 了才怪。 「虽然知道如果完成了做你画画的模特的约定那孩子就会消失了,但是只要不是只见照着样子画下来还是安全的吧?」 感觉这声音近得可疑而转过头来一看,就和凑到我背后来偷看我画画的学姐四目相交了。太执着于胜负结果早早地一个人落败了吧—虽然心里想想但是没说出来。 「就是这样的哟。」 「对吧—?那么……啊。难道说,你画那孩子的欲求已经消失了吗。」 「没有的事。至少只要我是白冢真一,就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 还有,还请你不要把别人的创作欲望叫做欲求。虽然很像但是不一样的。 「呵,还真是了不起的断定。不过啊,那么为什么不画咧?」 经岛学姐侧着脑袋问。我用铅笔尾巴挠着脑袋面向学姐,开了口。 「不能用半吊子的绘画水平画小鼬啦。这和会不会消失没有关系,我用现在这等级的技术画那个人是决不被允许的。」 「那可真是有够夸张的说法呢……。谁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啊?」 「我。」 「啊—,来这么一套啊。」 「你那看着无法说服的交涉对象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嘛,就是这样,总之不好好锻炼绘画力可不行—。另外,我认为为此就只能尽可能地画各种事物了。」 现在就在画这名模特,我说着展示了一下素描本。 「该说是拐弯抹角呢,还是该说有你的风格呢。嘛加油吧骚年哟。」 学姐阴阴一笑,但又马上一脸呆滞地抬头望着模特。 「……不过你啊,还真能拜托这家伙啊。」 这时,好像很舒坦地傻愣着的模特阁下,大概是感觉到了经岛学姐的视线了,胡德抬起了半透明的头,嘹亮的叫声在美术室中响起。 「汪!」 嗯。泷泽同学家的莱卡君今天也又大又红的好帅气。 「因为这股迫力哟?那怎么会不想画下来啊。嗯嗯。」 那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我玩味着自己的话。 「虽然以前就喜欢画动物了呢—,问题是素材啦。书本啦网络之类的都没办法把大小表现出来让人不耐烦。在动物园的话又缺少野性的迫力不管怎么样都燃不起来。贴上去画的话又会惹怒工作人员。说什么会给其他客人添麻烦的请稍微离远一点观赏,如果说身体不舒服的话请到里面去休息什么的,不舒服的人能在河马笼子前面站七个小时吗!我很健康的啊!」 「真弄不懂你。」 无视这让人不高兴的吐槽。我顿了顿,受不了地摇摇头之后说着「但是」又看向了学姐。 「这莱卡可不一样哟。那不知道是狼是狗的体型大得超出必要迫力充分得都过剩了,还听得懂点人话也可以随意摆姿势。」 「汪。」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被夸了。莱卡挺得意地叫了声。 「再加上就算挨得再近画也既不闹又不咬人还不乱叫。」 「呜—」 「说到底因为没有实体所以完全没有危险。」 「汪汪。」 「而且那存在在我眼前就不可能不牵动我的心灵!不对吗!」 「汪呜——!」 在经岛学姐用铅笔戳着的我的背后,莱卡扬声叫了一声。 ……很好,就这么定了。 「不是啊,都说了搞不懂你啦。」 再次无视那好像看着笨蛋的眼神。我 看向了莱卡。 「其实刚见面的时候就想要画他了呢—。因为在那状况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所以就没说。但是,在那以后,自暴自弃地去拜托的时候倒意外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你啊莱卡,这么向他说,巨大的犬神就「汪」地叫了一声,摆起了有一抱粗细的尾巴。好孩子……准确说是好狗吧。 经岛学姐愣愣看着这样的我说了句「小白就是这种人种已经无可救药了」的开场白(要你管)之后兴致勃勃地询问。 「你是怎么说服人家的?小鼬的翻译之类的?」 「……我不会和狗交流的啦。原本就是鼬。」 脸上有点生气地如此指出的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学姐背后去的本人。从新井同学和会长也在一起看来,扑克大会大概告一段落了。 「呐。虽然都问了好多次了,这个……就在我身旁吧?」 如此询问道的人,是凑过来看了看我手上的素描本的会长。 「在这里哟。虽然自己来说有点那啥,不过忠实重现模特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不是,我完全没有怀疑白冢你画技的意思。」 嗯,会长皱起了眉毛。 「呐新井,你相信吗?……说实话,我就只能看见美术室的地板诶。」 「请放心吧会长。因为我也完全看不见。」 没错。这只犬神,好像在通常状态下的话很难被一般人感知到。嘛,如果这体型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话肯定会引发大骚动的,结果都好就是了。 「果然,辉你们是看不到的……。不过,好好地在这里就是了呢。」 小鼬靠近莱卡,把手伸向了他脖子后的硬毛。莱卡大概是觉得这么做很高兴,他眯细了眼睛缓缓摆动着尾巴。 「……嗯。抱歉—,虽然能清楚地看见葛里—」 「我就只能看见伊达君在抚摸着半空。」 嗯—唔,学生会组合面面相觑。「习惯习惯就好啦」学姐笑道。 「好像走过场了的话就算不愿意也能看见感觉到了哟。」 「诶?不是体质之类的吗?」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我最近,好像是升级了吧—。现在也是把那只犬神看得一清二楚的。变成活生生的妖怪人类的日子说不定临近了呢,啊啊好想快点变成人啊—」 穿着运动服的妖怪博士一边嘴上嘀咕着危险内容,一边脸上挂着灿烂到极点的笑容。还有,用复杂的表情注视着她的江户桥会长。don’t mind. 这人也够呛呢,我抬头望向莱卡寻求男士之间的同感,但大号的狗狗就只在发着呆。虽然大概比普通的犬还要聪明,但现在这个也实在无法心有灵犀吧。 「喂喂,刚才不是有点心心相印了嘛。你真的不会和动物交谈吗?」 「都说了我听不懂狗语啦。只是觉得心有灵犀罢了。而且,拜托他当模特的时候有好好地和饲主沟通过了。」 「啊—,犬神家的诸位?」 「麻烦别用那种好像会发生杀人事件的称呼啦。」(译者:指的是横沟正史的侦探小说《犬神家族》) 在楼顶前小鼬遇袭事件的几天之后。和平的放学后的教室中。 我叫住了打算离开教室的泷泽同学。 「有什么事?咱现在正要去参加社团活动。」 「抱歉,马上就结束了——呃,啊咧?吹奏乐部不是分裂解散了吗?」 在开春的社团大刷新时,原本庞大的吹奏乐部分裂成了「元祖」和「本家」,从那以后就一直持续着丑陋的竞争。学生会的各位也很是头疼。 「最近,『本家』也好『元祖』也好觉得麻烦的人都聚了起来,成立了新的社团。然后,咱也受邀参加了。」 「嘿—,是这样的啊。那真是太好了,恭喜!」 有地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件好事。我真诚祝福时,泷泽同学别开了视线。 「……谢、谢谢你。那么,有什么事?」 「啊啊。嗯,其实啦。」 我凝视着一脸狐疑的泷泽同学的双眼,顿了顿。 「我想拜托做模特。」 「呃。模特?……这种事,突然说出来的话,咱,」 哦哦。明显更加疑心了。 嘛,这种态度早就习惯了我也不当回事。光是没有被无视没有被立马拒绝没有去喊人已经足够了(如果突然大喊大叫起来的话,那可真是玩儿蛋了)。 「也不是很急的事情啦。其实,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一直想这么说了。」 「……这、这样的啊。」 「嗯,就是这样。……那么,怎么样?」 泷泽同学考虑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那个, 有几个问题。」 「嗯嗯,什么?」 「你那反应还真高兴啊……。呃……要穿……衣服的吧?」 大概是心理作用,委员长红着脸说着什么奇妙的话。 「不穿,就老样子。」 我不大喜欢给动物穿上衣服。再说了这孩子要给三米长的个头又是没有实体的狗穿什么衣服啊。因此我如实回答,泷泽同学的声音在放学后的教室中炸响。 「诶诶诶诶诶诶!?诶、就、就、就算你这么说也,咱……」 听到她的大嗓门,三三两两还没走的同学们都抬起了头,看着我的脸「啊啊,又是白冢的虚假告白」地理解了之后又继续谈笑起来。习惯真是恐怖的东西。 「……听清楚了,白冢。要拜托这种事的话,咱觉得还是有一个先后顺序的。」 「嗯。所以我没有直接拜托莱卡而是先来和饲主沟通了嘛。」 「呃,咱想说的不是那么回事……呃,诶。——莱卡?」 泷泽同学的肩膀就好像是发出了「咚」的一声似的耷拉了下来。 「嗯,没错。我就是在问你我能不能话莱卡。突然叫住你也挺不好意思的,说到底我能不能和莱卡沟通也有问题,想想通过主人是条路吧……那、那个—,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时候的犬神使,都恐怖到了我情不自禁用起敬语来了。 「……啊啊,是这么回事啊……哈哈,咱真是个笨蛋啊……」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当时委员长微笑着轻声呢喃着什么时的表情,都想要马上使用从奈良山那里得到的羽毛了——白冢真一(十六岁)事后这么说。 话虽如此,委员长本质上还是很认真的。在我用天狗之力逃亡之前,她意外爽快地冷静下来了之后,马上得到了许可真是太感谢了。哇— 「不过是有条件的。还有别在教室里跳舞啦,怪不好意思的。」 「抱歉,不小心太高兴了。那么,条件是……?哈!难道说是往小鼬的饭菜里投毒或是说出她的弱点之类的。」 那就困扰了。但是,泷泽同学看了眼没出息地戒备起来的我,受不了了似的摇摇头。 「你在想什么啊。咱都说过不再会因为是妖怪就统统干掉了吧?还说,从今往后只会对付危险的家伙了。」 「……是这样的吗?头回听说。」 「诶。啊咧。这什么反应啊?……总、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委员长嘀咕着「那个时候虽然是在登校口说的,但是声音太小了吧,但是如果再说一遍的话又特失面子」什么的,但是马上就注视着我。 「听好了?出借莱卡的条件有两条。第一条,只能在咱去参加社团活动期间。第二条,在莱卡没这心情的时候不能勉强。以上。」 「就这些?」 「你有什么不满吗?」 尽管个字不高但是奇妙地充满了威压感的视线,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但是我又不可能有任何不满,特地加上莱卡的心情这条条件的温柔更是打动了我。忽然,我觉得如果自己是狗狗的话就想要被泷泽同学这样的人收养,就在自己想把这些话直说出来的时候, 「啊啊真是的,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把这种事说出来啊……是天然还是笨蛋啊。」 犬神使说着微妙地失礼的感想,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想这些事的时候,随着清亮的声音一同,美术室的门嘎啦嘎啦地开了。 「不好意思打搅了。」 「出现啦!传说中的夏季昆虫!」 「咱难道是飞蛾吗。」 用愕然的视线瞪着语带调笑的经岛学姐。 「会长、副会长,两位辛苦了。」 「我们也没做什么很辛苦的事情吧。就只是在打打扑克牌而已。」 「算是吧。你那边如何?新生吹奏乐部运营地好吗?」 「感谢您多方面的照顾。托您的福很顺利。」 向着江户桥学长和新井同学有礼貌地, 「白冢。莱卡已经可以还回来了吧。」 对我却还是老样子。莱卡的主人今天依然非常沉稳。 「下午好,赫音。」 但是,小鼬朝她一笑,态度就明显有点不知所措了。 「……啊,嗯,下……午好。」 「社团活动结束了?」 「嗯,算、算是吧。结束了才过来的。」 虽然小鼬完全不在意自己曾经被盯上过(如果头回见到的妖怪就是鬼的话,会变成那样子也是无可奈何的吧)但对方是很较真的委员长。好像她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位器量很大的妖怪少女交往。 「赫音的那个是叫做『长笛』的吧……?会演奏乐器的人真厉害呢。」 「才没这种事情呢。这种东西,是为了不论谁都能演奏而制作出来的。」 然后,从结果上来说,就变得像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的小学男生一样的了。 虽然我觉得再放轻松点就好了,但是既感觉不到恶意又感觉不到敌意,就微笑面对此事也不错吧。再说了,小鼬看起来也挺高兴的。 话说回来,和那只狐狸就完全不一样了。明明登场同时就盯上了小鼬然后惨败丑态毕露,从第二天起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履行教职哪,稻叶老师。 「喂喂,听到了吗白冢?咱问你能不能把莱卡带走了。」 「啊,抱歉抱歉。没事,那我完全不在意的。」 能悠闲进行便是模特素描的真谛,剩下来的明天接着画就行了。 「很好。那咱们走吧莱卡。」 虽然犬神使就这样飒爽地离开了,经岛学姐在这时却出声了。 「稍等。出现什么了?」 「……呵。还真看得出来呢,有妖怪什么的。」 「脸上都写着有很恶劣的出现了要马上驱除掉了啦。可不要小看学了面相学的我哦,呼呼呼呼。那么事件现场where is it?」 经岛学姐坏笑着问道。站定了的泷泽同学一脸认真地问答了。 「第三职员室门前。哗啦一下突然掉到眼前了。」 「啊—,水壶啊。那确实会吓人一跳呢。」 「那个啊白冢。咱现在正在说着很严肃的话。很抱歉请你不要开玩笑啦。再说,这种东西也不会掉下来的吧,又不是昭和时期的搞笑段子,又很蠢。」 我虽然表示同意地插口进来,但是被狠狠地否定了。 ……呃,那个,但是真的会掉下来的诶水壶。它的大名就叫做妖怪水壶滑——我正想这么反驳,但怎么看对方都不想听所以作罢。(译者:水壶滑在第一卷中出现过)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那么赫音,看起来是什么?」 小鼬安慰着我问道,泷泽同学直说了那是「活马头」。 「还以为它突然掉下来了,但是喷了口气就笑着消失了。那个好像把别人当傻瓜似的鼻息,光是想想就火大!」 「嗯唔—,马的脑袋啊。哎呀,是星云呢还是观音呢。」 「学姐,你在说什么啊?」 「作为常识总该知道马头星云和马头观音的名字吧少年。」 一脸惊愕的学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向着泷泽同学说道。 「嘛这先放一边。阿泷你见到的大概是那个吧,叫『落下』的。」 「落下?真是非常简单的名字呢。」 确实。因为会落下所以起得这个名字吧,但和水壶滑还有小豆研又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觉得妖怪的命名还是应该统一一下比较好。 「嘛,也不是什么会造成危险的妖怪,放着不管也是可以的吧?如果反过来只有马头以下的部分落下来的话,事情就有点大条了。」 「怎么说?」 「在大岁的夜晚出现的无头之马呢,会不由分说地踢死遇见的人。嘛,因为是季节限定的妖怪,现在也没必要担心。」 听了学姐的话我们一行人「是这样啊」地理解了。不过大岁是在什么时候啊。(译者:就是大晦日,公历12月31日) 「总之,挺安全的太好了呢。」 因为小鼬很放心似的微笑了,我也高兴了起来。嗯太好了太好了。 「但是啊学姐,」 「shut up学妹。」 泷泽同学虽然很不情愿还不肯罢休,但经岛学姐迅速又无畏地说回去。 「因为你怕了就要消灭干净算个什么事啊。落下只是会吓人一跳的怪异而已,无视了的话就可以了啦。」 「虽然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小鼬露出了苦笑,柔和地向着还不肯放弃的泷泽同学说道。 「赫音。如果不是危险的妖怪的话,如果你能放着不管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呢。对吧,莱卡?」 「呜、汪?」 话题忽然转到自己身上的莱卡好像很困惑地比较了一下哦小鼬和泷泽同学,过了一会儿「呜」地轻轻叫了一声低下了头。 「就连莱卡也是?……啊啊真是的,知道了啦。今天咱就忍忍直接回家好了。」 「谢谢你,赫音。」 小鼬那坦率的微笑。泷泽同学一脸不好意思地嘀咕着「也不是什么需要道谢的事情啦」,用手指弹了弹胸口的吊坠。响起了「叮——」的一声。 「拜拜,莱卡。」 犬神摇摇尾巴回答了挥挥手的小鼬之后,顺当地飞入了小小的金属筒。学姐把这个光景说成是「就像是拍下了发烟筒点火的瞬间然后倒带一样」,我觉得这形容得不错。 「那么,咱就失礼,」 「哦等一下犬神使,这周六你有空吗?可以的话一起去参加秋祭怎么样。」 「祭典?」 手搭上门把手的泷泽同学站住了,看了眼我问道。 「白冢,你也去吗?」 「不,我大概不会去啦。」 「这样啊。那么,咱也算了吧。感谢您的邀请。」 泷泽同学礼貌地低头道谢之后,便离开了美术室。 「被甩了呢—。于是,闹了半天,来的就是江户桥和经岛和,」 新井同学环视了一圈说道。 「嘛,我原本就打算要去的。倒是白冢你不去吗?」 我被江户桥学长这么问道,「嗯—」地挠着头支吾了起来。虽然不讨厌那祭典特有的,无意义的热闹和无用的兴致高昂的气氛,但问题是……呐。 我看了眼小鼬,果然,她露出了一脸很困扰似的笑容。我就有点,好像在这么说着的表情刺入了我的心房。 「嗯。果然啊。」 这时,就在我想要这么说的时候,旁边马上就有人插口进来。 「嘛等一下年轻人。『过分放弃也并不一定是美德』by威廉?莎士比亚。」 经岛学姐转了一圈拿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巴,说着「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笑了。 「我也老早知道了小鼬碰见神社佛阁没辙。还有刚才那不是莎士比亚的名言所以不要相信。不过啦—」 然后这回一边保持着装腔作势的态度一边长叹一声。 「过去的话不论,现在的祭典几乎都不是宗教行事了吧。尽管不知道主办方的神社方面是怎么想的,但是实质上,都已经事务化了。」 这时经岛学姐顿了顿,扫了眼新井同学。我也被吸引着看了过去……呼,好像并没有生气。 「也是。那个地方的话,小鼬应该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的吧—我想。神明的话如果生理上不行的话不去参拜就可以了。说到底我也是无神论者呢。」 「嗯—,但是,果然,」 「最后问一声。原色的电灯泡晶晶亮地照耀下乱七八糟并排着的货摊呢—,那可是挺值得去看看的哟?小鼬,虽然有知识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吧?」 「啊,嗯。那个,真的。」 「你瞧—。那么,干脆就当作受骗上当了尝试一下吧。以上,男生十七名,女生三百名,共计约四百名。」 「这是毕业式吗。还有男女生比例和合计人数好怪。」 我姑且吐了个槽,然后向身边一看,只见小鼬正在认真地烦恼着。 「……唔。」 用食指抵住额头,是这个人真的在烦恼时的习惯性动作。在一见面就拜托她做模特的时候也是这个动作。 「……呐,真一。真一你怎么看?」 「嗯,烦恼的小鼬虽然也很漂亮但是笑起来的话更加可爱我比较喜欢。」 我反射性地回答,小鼬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原本沉静的情绪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诶,啊咧? 「刚才那个还真能没羞没臊地说出来啊—」 「本人没有自觉这点该说是惹人厌呢还是什么呢。喂,你也好好学学人家。」 「嗯……嗯唔,我会积极对待。」 新井同学苦笑着,经岛学姐叹了口气。不过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啊学生会长。 「那个,那个啊,能这么说我虽然很高兴,但是刚才我问的不是这个,呐……你看,御崎都那么说了,我真的没关系吗。」 「啊?啊、啊啊……啊啊!说的是这个啊!抱歉抱歉。」 我直到现在才理解了小鼬提问的真正意思,稍微想了想,答道。 「嗯—,大概不要紧的吧。你想,夏天的时候,不是在神社周围散过步的嘛,也没出什么事。」 「这么说来……是这样吗?」 「没错没错。而且啦,学姐也说过,我觉得排成一列的货摊真的有去看看的价值哟。至少我很喜欢。」 「咦,是这样的啊……说的也是……嗯——」 如此小鼬再次「嗯——」地烦恼起来,但这次却很干脆地抬起了头。 「……那个,那个啊,真一。」 「嗯。」 什么事呢,小鼬忽然将事先别开了困惑地侧着头的我,小小声地说道。 「说不定,我啊,会参加不了祭典的。」 「嗯。」 「就算这样……要是说,一起去的话。」 「说的话?」 「……你会来吗?」 「不论去哪里都来。」 我都没有烦恼靠着脊髓反射就回答了。这孩子事到如今还问这个干什么啊。 「谢谢你,真,」 ——啊啊,就是这个。 「没错!你看!就是这个!」 「这个?这个是哪个啊。」 「所以说!笑容果然比起烦恼的表情更加可爱这个!」 「诶、诶诶?那、那个、谢,」 「没错!那容貌,那笑容!啊啊,嗯,小鼬果然是笑起来的时候可,」 「啊啊够了!你们让老娘打心底里觉得麻烦啊!」 响起了心情愉快的声音,学姐的吐槽正中我的后脑勺。 「嘿呀。」 同时,新井同学慢悠悠的水平手刀命中了小鼬的额头。新井同学看着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呀」的小鼬,微微一笑。 「就是呢—,仔细想想在场的人独身的就只有我呢—,呜呼呼呼呼呼呼。」 这个时候的新井同学,看起来和平常不一样。……说实话,有点怕人。 还有,我又没和小鼬交往哟?只是我一个劲往上凑罢了。 就这样,既然小鼬有这想法了的话,之后的展开就很顺利了。 「很—好很好小鼬,机会难得就穿浴衣去吧。」 「诶,但是我没有啊。」 「那就借给你好了。新井拜托了。」 「……既然你也没有就不要说得这么嚣张。」 「非常抱歉但这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所以请放弃吧。那么,有吗?没有吗?」 「嘛,妹妹的还有一套要借也可以借的啦。明天我会带来的。」 「辉的妹妹?借给我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那家伙的学校是全住宿的直到正月才会回来。」 「对了对了。浴衣要是不好好地把手伸进袖子里的话会出来妖怪的哟。在古老的江户时代,」 占据了房间一角,热闹地聊着天的女性阵容。 带着顺其自然的气氛留下来的我和江户桥会长,现在正在打牌消磨时间。 「你要吗。」 「我接下了。」 选的游戏是神经衰弱。之前江户桥学长主张下将棋,但是因为等级差得太多了根本不能成胜负所以就拒绝了。这个人,只有将棋和国际象棋强得离谱。 就这样,我们默默地衰弱着神经时,忽然传来了经岛学姐的声音。 「那边俩性染色体y的人当天也要穿了浴衣来。明白了吗,没听到你们的回答!」 「明白了。」 江户桥会长随意就回答了。不愧是习惯了。 嗯唔—,不过这下就难办了。说到我家的浴衣的话,在前年「年末年初惯例的白冢扫墓之旅 ~老婆老妈我们今年也很好~」的时候,老爸虽然不小心带回来了……但真要是穿上那一身印着宾馆名字的浴衣的话,好像没人会愿意跟我走一路的。苦笑着慢慢和我拉开距离的小鼬仿佛就在眼前。 「白冢?你怎么突然哭哭啼啼了啊?」 呃,那说来话长了。 叮咚—— 在傍晚的单间公寓的走廊中,门铃声轻快地响起。 沙沙,确认到内线电话的麦克风接好了之后,我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那个,呃,我是真一。」 虽然想放轻松一点的,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还是挺紧张的声音。冷静下来,深呼吸。 「啊,真一?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听惯了的声音马上就回答了。好像是在期待和悠闲中稍微加入了点紧张的声音。 我注意到对方看来和自己有同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点。 然后等了大约三十秒。 「……久等了。」 随着好像有些含糊的声音一起,反射着黑光的钢制大门缓缓打开了。 「怎、怎么……样啊?」 站在阴暗狭小的玄关中的浴衣少女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虽然穿法是辉教给我的……」 有点弯腰驼背的小鼬,抬眼这么问道。浅葱色的布料搭配上青藤图案的朴素花样与小鼬相得益彰, 「真一……?我,不、不会,很奇怪吧……?」 那怎么会啊这该怎么说呢—— 「呜啊啊啊!」 我大吼出来。用右手攥住了左胳膊,左手攥住了右胳膊,咬紧牙关。 「等,真、真一?」 看到我这奇怪举动,小鼬睁大了眼睛跃入了走廊。 「怎么突然这样了!难道说……妖怪?」 啊啊,非常抱歉。我并不是被妖怪附体了,是在拼命克制着想要飞扑到小鼬身上的自己。我的身体意外地老是会擅自行动令人困扰。 「……吓了我一跳呢,真是的。」 「抱歉。」 「明明好好把理由说出来就行了。我都以为有妖怪了。」 我和怒意一分、惊讶二分的小鼬肩并着肩,前往神社。 「不过啊,妖怪不是只会在学校里出没吗?」 「啊,对啊。说起来,还真是这样……。我真笨呢。」 「怎么会有这种事啊。谢谢你,替我担心了。」 「哪里哪里。」 顺便一提,剩下的七分是期待和踊跃……光是走在身边,小鼬那雀跃就传到了我的身上,我也高兴了起来。 「真一也穿来了呢,浴衣。」 「虽然是老爸的。」 之前本以为我们家没有的,但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一问却意外干脆地拿了出来。嘛,脚下穿着拖鞋这一点还请高抬贵手。小鼬好好地穿着木屐,笃笃笃的声响听起来挺顺耳的。 「呐、呐。真一有去参加过祭典吗?」 「嗯,有几次了。以前倒不知道那是新井同学的家就是了。」 虽然吸引不了多少观光客,在当地确是挺传统的活动了。虽然距离神社还挺远的,路旁到处都有穿着浴衣或法被的人走着就是证据。 「这样啊……。呐,祭典,有趣吗?」 「我很喜欢的哟。在平常很安静的参道啊,夜店刷地排成一排热热闹闹的,来来往往的大家也都不自居地幸福起来。就算是什么都不干,光是看着就感觉兴致高昂起来了。」 「御崎也说过这样的话呢……啊,交通灯,变红了哟。」 「哦呀。」 我们站住了。因为对话突然中断了,这回就由我发问。 「那个啊。小鼬你,以前去参加过祭典吗?」 虽然有时候会忘记,但这孩子意外地是很有历史的妖怪了。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也经历过诸如江户时代的村祭之类的了。我这么想着问道,小鼬却苦笑着回答「大概吧」。 「大概?是不记得了吗?」 「嗯——,该怎么说明好呢……那个,大概,虽然不记得有看过了,但是我知道『看过祭典』……对不起,很难懂对吧。」 「……嗯—?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意思是对于百分百带着转世新生的人而言,前世的记忆充其量只是知识而不是经验……什么的吧。有点不一样吧? 「意思是说有关于祭典的知识吗,那个。」 「嗯,现在的祭典也是,知道是知道的。但是呢,」 「啊—,原来如此。因为没有实际去参加过,所以实际上没有体验过的意思啊。」 「嗯,就是这样。」 听懂了真是谢谢了。小鼬微笑着这么说。交通灯还没变颜色。 「那个啊,小鼬。」 「什么事,真一?」 「高兴吗?」 「嗯……高兴。」 满面笑容的小鼬,自然是一身浴衣打扮。学姐&新井同学good job!我在心中感谢着时,这回轮到小鼬提问了。 「今天也把那个带来了呢。要用吗?」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个是哪个了。说的是别在带子里的b6开本的素描本吧。 「呀—,这不好说。不过带来的话就会觉得安心了嘛。」 「好怪。」 小鼬呵呵笑出了声,与此相呼应交通灯也亮起了绿色。 滴—嘟滴嘟—,熟悉的旋律响起,我们前进了。 笃笃笃的木屐声响起,啪嗒啪嗒的是我的拖鞋。 「通—过吧—通—过吧—」 静静吟唱起来的小鼬的肩膀意外地小小贴着我。 「这—里是至往—何处的细道—」(译者:这首童谣名为「通りゃんせ」,成于江户时代,本人另一大坑《境界线上的地平线》中的「通行道歌」的原版。网上有能登麻美子演唱版) 通过这里的话,距离与学姐他们汇合的神社前广场只有一小段路了。 稍微绕个远路过去吧,虽然我没这么说,但还真想说。 「真一,现在几点?」 「五点四十五分。大概来早了点。」 我这么回答道,把右手上的手表向着小鼬展示了一下。集合时间是六点整来着,还只有我们到了。大概吧。 「有好多人呢……。御崎他们来了,大概我们也不知道。」 环顾四周的小鼬低声道。原本计划是总之在鸟居前的广场集合,在神社内的社务所和新井同学会合的,但是将来一下子就不安了。 「……嘛,也没办法。总之在这里等到六点试试吧?」 「嗯,就这样吧。」 于是我们就挑了个面对着大道的地方等着,但首先出现的人却是挺意外的。 「啊呀,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鼬和她的跟班啊。」 「……你来干什么,狐狸。」 虽然小鼬瞪了对方一眼,但众所周知稻叶老师才不会被吓到。 「听清楚咯?对于鼬这种粗野的妖怪来说会怎么样我是不清楚。」 小鼬的火一下子窜起来了。我忙不迭地「算了算了,都常有的事情了」安抚起她来。 「对于妖狐来说,神社或者是其中祭祀的神明,在是敌人的同时也是同伴。虽然不消说在神的名义之下众多的眷属被消灭因此神明是应该憎恨的敌人,但如果没了稻荷信仰我们妖狐的神威难保也是事实。懂了吗。」 「哈啊。」 说实话,因为没啥兴趣我就随口敷衍了一声。我在意的地方在别处。 「虽然这回答挺泄气的。简言之,就是狐狸和神社关系匪浅。如果神社举行祭礼的话,像我这样的高位妖狐姑且也该露个面对吧?真是的,成年人的交际还真麻烦。虽然是鼬不明白的辛苦呢。」 稻叶老师故意叹了口气。那啥,这态度不大像成年人样子哦,我这么想着才终于领悟到了。 「啊—,所以才这身打扮啊。」 「是现代风格的正装哟?有哪里很奇怪?」 老师大概是没弄明白我提问的意思,不解地侧着头。 「不,没有这回事。」 虽然不是穿错了之类的问题,但是正儿八经穿了一身西装参加秋祭的人还真少见诶。都以为你是来求职的了。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失礼的思念……那么我就先告退了啊。」 大概是不耐烦搭理我们了,稻叶老师向着鸟具离开了。像是哪里来的女社长或是社长秘书的黑西服美人,在穿着浴衣和t恤的人群中悠然而去。那背影虽然是挺帅气的,但是穿高跟鞋好像在沙地上很难走路。 「呐,真一。」 忽然,我的袖子被轻轻拽了拽。 「嗯。有什么事吗?」 「嗯……。那边,鸟居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小鼬有些不安地伸出手指。 「鸟居上面?虽然太暗了看不大清楚,不过那里有什么啊。」 周围差不多阴暗了下来,淹没了参道的货摊的照明也好,广场四方外灯的光芒也好,都无法照射到大鸟具上去。我凝神细看,本以为会不会有奇怪的鸟停在上面, 「出现啦!」 突然就吓破了胆子。 停在鸟居上面的,是一只一头长发乱糟糟地飘散着的巨大的怪兽(只有脸)。呃,那啥,那相貌该怎么形容好呢。长发的鬼瓦? 「呐,真有的吧……果然。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看错了。」 「呃,还真有呢。有那么大了的话会看错反而困难了。」 虽然因为头发太多看不大清楚实际大小,但保守估计光是脸宽就有四米了。总之就是个大家伙。 「那么……那个,果然是,妖怪……吧?」 「我想也是。好像大家也看不到,又没听说过发现过这种动物。那么,怎么样?看起来危险吗?」 虽然幸好是没有实体的(刚才一只乌鸦穿过了它的身体所以确定了),但那能随随便便吞了个人的造型实在令人在意。在那玩意儿落下来发狂的时候,快乐的秋祭瞬间就会变成阿鼻叫唤的地狱绘图了。 ……那个—,奈良山的羽毛,为了在危急关头能马上用所以还夹在钱包里了吧。我不由自主地确认起来,但小鼬的回答出人意料地若无其事。 「啊,那个的话我想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哟?它完全就没有想要做什么的冲动,好像,就是只会呆在那里的妖怪。」 「那啥啊。」 我泄气了。不过,与此同时有一个疑问浮现出来。 「咦。话说妖怪不是只在学校里出没的吧。」 我虽然在和小鼬说话,但回答我的是第三者的声音。 「百闻不如一见。既然实际上已经出现了,还死不承认到底是笨蛋还是老顽固中的哪种啊。话说回来了,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也太那啥了一点就是了—。如此这般久等了。哎呀哎呀刚刚真是一阵好找。要是不问狐狸的话说不定还真找不到。」 哦哦,这又长又臭的说明台词该不会是……,说回来,也不用该不会了。 「嗯,晚上好学……咦,啊咧?」 回头一看意外地没有那戴眼镜的身影,放眼望去全都是浴衣打扮的小孩子和双亲的组合。 「咦?呐、呐,真一,刚才那个是御崎的声音对吧……?」 和我同时回过头来的小鼬也不可思议似的偏了偏头。 「嗯。话说啊,我也不觉得得意洋洋地说那种话的怪人会有很多。」 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喂!这里啦!这里!姐是铁血战士吗!」(译者:指会隐形)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名把头发可爱地扎起来的小学四年级左右的女孩子,正一脸惊讶地耷拉着肩膀大叫着。虽然是很适合飘散着楚楚动人的气氛的和服,但如果仔细打量一下她的容貌的话,就会意外发现很熟悉的深刻的眉眼线条。 「骗人……御崎?」 在把握事态的同时,小鼬哑口无言了。嗯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经岛……学姐……是……吧?」 我将信将疑地问道,眼前的女童叹了口气嘀咕着「领先三分还真多呢」,之后就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啊啊,那种引人不安的微笑,果然是如假包换的。 「嘿。御崎,好可爱呢……」 「不愧是妖怪博士。这下变得可真逼真。」 我们俩的感叹完全同步了。 「很了不起哦小鼬。白冢你就去体育馆背后等着挨揍吧。」 「非常抱歉那天家兄要回老家结婚。话说,眼镜怎么了啊?」 「穿和服的时候戴隐形眼镜。所有的眼睛用户中有八成会这么回答。」 信口胡诌着的学姐前进几步,「我看看我看看」地抬头望着鸟居。 「哦—,还以为出现了什么这不就是『棘发』嘛。只留下绘画资料的妖怪,而且还在学校以外的场所出现了吗。嗯唔嗯唔,这可真是rare的事件呢。」 「rare?」 因为小鼬听不懂我就解说「就是少见的意思」。小鼬虽然应该具备了作为现代人的基础知识,但有时候在外来语方面很弱却是一个谜。不过因为很可爱就随便了。 「呐,御崎。那个妖怪,会做什么啊?」 「天晓得—。所谓的棘发呢,就只留下了停在鸟居上面的绘画,是只没有流传下为什么出现和想要做什么的妖怪呢……原来,到底是因为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妖怪才没留下记录呢,还是说,因为没留下记录所以那家伙也什么都不会做呢。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始祖鸟还是先有小盗龙。小白你怎么看?」 「呃,我哪有什么看法。比起那个,会长没和你一起吗?」 本以为那两个人会成对出现的。我想到了这么一问, 「啊啊。那货的话,因为和狐狸聊得热火朝天就扔那儿了。」 和浴衣很衬的女童闷闷不乐地回答,然后用大拇指比了比鸟居前的人海。 「估计过会儿就该孤零零地过来了吧—。如是这般肉眼确认就拜托咯。」 「就算这么说,我个子也不算高……哦,看到了。」 一名身穿深蓝色浴衣的高个子青年,在人流中悠然地走向我们。纤细的眼镜和素雅的浴衣的搭配意外地(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帅气。我一边想着他就像是某某组的少主一样,一边挥了挥右手。 「会长,我们在这里。」 「哦哦,那边啊。抱歉,之前要安抚稻叶老师耽误时间了。久等了吧?」 「真让人好等。」 经岛学姐瞪了他一眼,江户桥学长就老实地说着「抱歉」低下了头。看着这一幕,我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负责大小姐警戒的年轻组员」这一设定。之后问了问,在小鼬看来是「可靠的妹妹和受苦受难的哥哥」。原来如此。 「嘛,懂了就好。新井还等着呢,速度开路。」 「嗯。」 爽快地原谅了会长的学姐走向了鸟居,小鼬也步履轻快地跟了上去。 俩爷们跟在她们后面。我看着不停唠叨着祭典的魅力的经岛学姐和倾听着的小鼬的背影,向江户桥学长问道。 「稻叶老师在气什么啊?之前说要安抚什么的。」 「啊啊。那简直就是怒发冲冠的势头。」 我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江户桥学长却满脸疲惫地叹了口气。 「她一手拎着啤酒罐,嘴里嚷嚷着“干脆用我的一条尾巴弄倒杀生石用瘴气风暴把方圆一里内化为死亡的荒野好了”。要是不阻止她会出什么事啊。」 「……辛苦了。不过,这种事是怎么拦下来的?」 身为普通人类干得不错,我这么想着问道,不为人知地拯救了城市和平的英雄苦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泄愤而大量虐杀,那是鼠目寸光的俗物所为。不是长于智慧和妖术的自豪的大妖怪所为,九尾狐之名要哭泣了哟。我就只是这么恳切地劝她而已。」 「原来如此。因为稻叶老师自尊心很强呢。」 不愧是学生会长。该怎么应付学生会顾问已经熟练了……话说普通情况应该是反过来的吧。 「嘛,老师也是从善如流的人——啊啊,不是人对吧,因为是妖怪啊 。虽然有点容易动怒所以容易遭到误解,但在本质上还是很有智慧的人。」 江户桥学长感慨良多地说着,配上那一身朴素的服装怎么看都不像是十七岁的。 「好帅……」 「怎么了白冢?……话说,为什么眼睛这么亮啊。」 「请不用在意。那么,老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啊?」 「啊啊,关于这个啊。」 江户桥学长的脸色忽然愁云惨淡起来,用只有我在听得清的小声说道。 「好像是进不去。」 「诶?」 「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墙壁弹开了一样,没办法穿过鸟居。所以老师就生气了。特地赶来却受这种待遇不可饶恕,妖怪差别也要适可而止——什么的。」 听了这话我也有点不安了。江户桥学长这么加了一句,忽然心事重重地抬起了头。在他的视线前方,是很高兴地和经岛学姐聊着的小鼬的背影。 ——鸟居已经,近在眼前了。 哔—哔沙哔—哔—,沙沙,哔— 从上了年头的喇叭中播放出来的混着杂音的哨声,响彻了秋日的夜空。那明朗活泼开朗不由自主很欢乐的曲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非常沉痛。 不光是哨声。在视野一角灯火通明的货摊。肌肤感受到的浴衣的感触。随风飘来的酱汁的香味,鸟居上静静盘踞着的妖怪棘发,行人兴奋的声音,从背后的森林中吹来的寒冷的空气。由五感感觉到的这一切,只是在一个劲儿地刺痛着我。 啊啊。虽然对求神拜佛不感兴趣。这回情况却不一样。 「——求求你做点什么吧,神。」 当我看透了似的嘀咕着时,耳边响起了平静的声音。 「呐,真一……。我的话,已经,没关系了。」 「就算小鼬你觉得没关系可我却有关系。」 「但是,这也没办法呢。」 我克制着怒气回过头来,与坐在长凳上的浴衣少女视线相交。 「……你想,因为我是妖怪嘛。妖怪会来神社果然很奇怪呢。」 「才没这回事。」 「不是,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小鼬静静地否定了我的话,自嘲地微笑道。 「而且,只要没有被马上消灭掉,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呐?」 「这倒是啦。——但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啊啊魂淡。我无声地爆了句粗口,再次望向了鸟居。 明明看起来和墙壁八竿子打不着啊。 最后,江户桥学长的预感正中靶心了。小鼬也和稻叶老师同样,到了鸟居就没办反再往前走了。那一瞬间,就仿佛有一种难言的惨淡气氛包围了我们,而经岛学姐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它。 「唔遗憾。神明这种东西意外地没器量呢。不过就算现在消沉了也于事无补。」 「什么?等一下……我们就扔下伊达君自己往里面走了吗?那是你,」 「那么,就我们四个人在这里相亲相爱地认输?做了这种事谁能占到便宜啊,只会因为螺旋效应越来越消沉的吧。这种时候呢,本来能玩起来的人玩不起来的话就输掉了哟。」 「嗯……御崎说得对。」 「但是啊,小鼬,」 「没关系的,不用顾虑我的。……对不起,大家。」 「算了。没做坏事用不着道歉。白冢真一,你怎么样?」 「如果小鼬不去的话我也,」 「ok了解不用全说出来了。我会把情况告诉新井的。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江户桥,钱包准备好了吧?」 「神马?呃,喂你等一下!抱歉白冢、伊达君,她就是这种人。」 就这样,学姐她们热热闹闹地离开了。而说到留下来的我们的话。 「真一……虽然有点晚了,你也去吧?还能追得上他们哟。」 我没心情去什么地方。也没心情做些什么。 「都说了会留下来的。我也想要留下来。」 广场一角,微妙地户外灯光和喧嚣的人群之外的破旧的长椅上,我们两人寂寞地坐着。背后就是一片安静的镇守之森。与祭典会场中充满了热气的风不同的,秋夜独特的微寒的空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轻抚过脖颈。 「再说嘛。说实话,要是小鼬你不在的话,我也不觉得哪里好玩了。」 「……真的?」 「真的真的。」 让人脱力的言语的应酬。不能称其为对话的对话。 「谢谢你。」 小鼬微笑着这么说这的面容确实可爱美丽,但看起来明显就是补强了强打精神的样子,这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如果说这表情,比如像是稻叶老师那样生气到发狂的话,或者说是难过得哭倒在地的话——大概还会轻松点吧,我突然这么想。阻止她也好安慰她也罢,至少还能「做点什么」的话,在此期间的心情也不会如此沉重吧。偏偏, 「也很对不住辉呢……难得,她借给我浴衣了。」 偏偏,我身边的少女,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挂念着他人,甚至在眼角稍微渗出了点泪珠,让看着这一切的我加速度地感觉无地自容了。啊啊。 那么,提问。在这场面之下我应该做什么呢。广告之后揭晓答案。 「呐,真一。我还是回去,」 「那个啊小鼬。」 小鼬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我同时开了口。虽然我本打算尽量平稳地开口的,但是一说出来语气却意外地强硬。 什么事啊,小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直直回视着这眼神,平静地,而且明确地询问。 「那个啊小鼬。你想看看,祭典的风景吗?」 「诶。但是,又没办法,我就想还是算了……吧。」 「说真心话。」 我再次平静而明确地问。我的话重重打断了小鼬找的借口。 这时,小鼬愣了一瞬,但马上露出了害羞的笑容,用开朗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说。 「想看哟。」 ——很好。听到这句话就够了。 「嗯,我知道了。那么,我们走吧!」 「诶?」 我握住她的右手站了起来,踏入了长椅背后阴暗的森林中。 「来吧,总之快点跟上来!」 「诶?那、那个,真一……?」 「好了啦!来吧来吧,就当是受骗上当了。」 就这样我拉着不明就里的小鼬在森林中不断前进, 「嗯,到这里的话从祭典会场就看不到了吧。」 一路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本以为是一片漆黑的,但意外的是夜店的光芒也能照到这里,虽然挺暗的还是能看到周围。那么剩下来的问题就是……我抬头仰望天空,能清楚地看到树木之间的夜空。哦哦,绝佳的地点。 「呐,那个……真一?」 我循声低下头来,眼前是把握不了事态发展提心吊胆的浴衣少女的身影。 「这是要……做什么?」 「啊啊,抱歉抱歉,突然吓了你一跳。」 我道着歉松开了抓着的手,但是事到如今我才注意到。 那个……冷静下来想想,好吗? 年轻的男孩子强行把女孩子带进了阴森森的森林里,这个,不是挺危险的构图吗?而且小鼬穿着的还是浴衣,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而且」,但现在解除误会才是首要的。 「啊!忘记说了,不是要做那种事情!只有这一点请务必放心!」 「那种事情……?」 小鼬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而一 脸不解。……这种事情该怎么说明啊。 「嗯——,啊—……该怎么说呢。呃—,寻常这种场合嘛,」 「这种场合?」 「问那个啊—!所以说你看,在祭典之夜身着浴衣二人独处这样的。啊,不是,就算穿的不是浴衣也没关系。总之这不是出于非分之想而是一般而言给人的印象吧。」 我之前的气势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支支吾吾带比划地辩解起来。虽然老实说根本没做任何说明,但所幸小鼬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啊,」 我话说到中途就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捂住了嘴,脸蛋突然就红了起来。 「嗯、嗯……我、我是很,相、相信真一的。这、这是真的哟。」 ……那么,这人正在想象什么呢。 「谢谢你信任我。那么,小鼬。」 很好,现在就重整旗鼓。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与面前的少女视线相交。有什么事呢,小鼬侧了侧头。 「嗯。对不住啊,能稍微闭上一会儿眼睛吗?」 「诶。……难道说真一……果然……」 用伤心的眼神看着我,双手紧紧搂住自己身体的浴衣少女。明显就是警戒姿势。「果然」是闹哪样啊。之前不是说了相信我的吗!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那个不是那个!」 我慌忙否定了小鼬的想象,恳切地说。 「总之希望你能闭上眼睛。我保证不会做奇怪的事情。如果说,你只要感觉到一点点受骗上当了有危险的话,火炎也好镰鼬也好随便用。所以说,拜托了。」 「诶?嗯、嗯,既然都这么说了……」 不知道是终于答应了,还是只是放弃了,小鼬战战兢兢地放下双手,静静地合上双眼。 「……好了。这、这样可以了吗……?」 「谢谢你!马上就好了,就这样子保持一会会儿!」 我这么说着把那个拿了出来,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要是现在被小鼬发觉了的话,大概会被她发火阻止的吧。所以行动要快。 「要是吓到你的话就抱歉了。」 我道了声歉,走近了小鼬, 「嘿。」 「呀!」 双手环住了她娇小的身体,右手搂着她纤细的肩膀,左手支起了她的双足将她横抱起来。接着我在摇摇晃晃的双腿上用力,踩住了地面,也就是所谓「公主抱」的架势。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抱起来实在出乎意料(也是嘛),小鼬发出了轻轻的悲鸣声,但是双眼还是紧紧闭着。我发觉自己真的被信任着,高兴地不得了。 「真、真真真真、真一?」 小鼬提心吊胆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时脸庞意外地靠近,让我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虽然以为自己是做好觉悟了的,但是这个姿势怎么这么羞人啊! 「对不起,还有一下下!现在乱动会很危险的。」 ——不行不行。 我抬头望着天空调整呼吸,将意识集中到了指缝间夹着的那个上面。指间感受到的是轻薄而细小的羽毛的感触。我回想起了给了我这个的友人的话语。 『握着它集中精神的话,就能使用一次天狗的力量,那个。既能飞又能刮风,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 应该是真的吧。我相信你喔奈良山。 我再次深呼吸了一次,视线再度投向了星空。目标高度大概是那么多吧,我随意估摸了一下,向着天狗的羽毛投入强烈的思念。 (飞吧——!) 我刚刚如此想着。 「诶……呀————!」 「呜……喔喔喔哇啊啊啊啊啊啊!」 在寂静的镇守之森中轰然响起的两声悲鸣。 重力就好像是被截断了一般。或者说好像是被上空的ufo吸上去的牛一般。抱着小鼬的我的身体,向着秋日星空笔直地飞升上去。 「真、真一……!」 小鼬抱紧了我的身体,我一边为她还守规矩地没有睁开眼而大为感动,一边重新抱紧了她包裹在浴衣内的身体。大概也是天狗羽毛的效力吧,之前手臂上感受到的重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传来了暖融融的感触。 「不要紧!不要紧的,所以就再等上一会会儿,小鼬!」 我轻松飞越过了从下方没看见的杉树树顶,星空在视野中一下子扩展开来。差不多够了吧——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上升着的身体在天空中突然静止了。 「喔哇。」 「停住了……?」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轻飘飘地晃着了吧。嘛,这点程度也没办法吧。 「那么接下来,问题来了。」 我偷眼向下看了看……嗯,感觉不错。就这样,我终于对缩在臂弯中的少女说「可以睁开眼睛了哟」。 「啊、嗯……」 小鼬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环视了一下周围之后,惊讶地开了口。 「诶……天上?」 「猜对了。这里确实是天上。」 「我想也是、吧……?但、但是……怎么办到的?」 其实吧,我还没来得及说明。 「啊,这种力量的感觉……难道说,是善人的……?」 「正解。好厉害,不用说就猜到了。」 「嗯,因为天狗的力量味道很独特……但是,为什么要现在用。」 「要说为什么嘛,」 我说到这里支吾了起来。虽然如果现在说上一句感天动地的台词的话这场景肯定很上镜,但不巧我一句都想不到。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起码现在小鼬就在我怀里哟。要是还以为我能冷静思考问题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再说了,比起用嘴来说明用眼睛看能更快注意到诶。 「真一?」 「啊,抱歉。」 我深吸一口气,用稍微有点装模做样的语气说道。 「请看看下面吧。」 「下面……?」 小鼬听了我的话,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张望, 「啊……!」 下一瞬间,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看,虽然逛夜店是办不到了啦。」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进了我的话。 「难得来一趟。我还是想让你也高兴高兴嘛。」 小鼬看着下面,惊叹着动也不动。 「我就想至少要让你看看。就算在地上看不了,估计跑到这么高了的话就算不愿意也能进到眼睛里了吧……呃,听到了吗?」 小鼬,毫无反应。 不过嘛,从小鼬尽可能地把身体探出去,俯视着正下方的神社嘴里不停念叨着「哇……」啦「这样啊……」啦「好漂亮……」什么的看来,至少我做的事情不是无用功。谢谢你奈良山,我一边感谢着(虽然现在这状况算不算「危急关头」有点微妙,不过那就先不追究了),一边也循着小鼬的视线放眼望去,口中也同样发出了赞叹。 「……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灯火璀璨的线。 成排的夜店点亮的五彩缤纷的电灯,将一直线通往神社的参道,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照耀得如此夺目。 在参道一端,是之前还要抬头仰视的大鸟居。在鸟居上,只有外形迫力十足的妖怪棘发正呆站着不动。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一头乱发被夜风吹动着。 包围在神社四周的,是一片漆黑的镇守之森。与此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加突出了祭典的绚烂灯火,稍远处的城市灯光也有一番独到之处。 ——嗯 ,看到好风景了。 呃我满足了有个什么用啊。重要的不是我是小鼬的心情。 「那个,怎么样啊。」 我再次出声询问,小鼬才终于反应过来。 「啊……嗯。」 「总之,是看到了期待中的『祭典风景』了,吧。」 「嗯……嗯、嗯!」 小鼬不住地点着头,将脸转了过来。虽然她的眼中浮现出了许久未见的大颗泪珠,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并不是伤心而哭泣的。 「太近了的话说不定会被谁看见的,就在这高度将就呜哇哇!」 小鼬的双手忽然环住了我的脖子。间不容发地,脸也一下子凑近过来。 「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鼬!?」 呃,直说了,这点距离人家才不会害羞哟?都飞了这么久了事到如今怎么才发觉,但也不是发现了立场一变就哇呀— 「谢谢你。」 小小的,但是却确确实实的声音, 「谢谢你,真一。……谢谢你!」 清清楚楚地,一遍遍地这么说着。 「……我说啊,小鼬。夜景也看够了。祭典也早就结束了。」 「没错呢。」 「我差不多想下去了来着。」 「嗯,可以哟。」 「……该怎么下去啊。」 难堪的沉默。果然是这样啊,小鼬苦笑道。 「那个—……像飞起来时候一样地试试……也不行对吧?」 「正解。从刚才开始不管想了多少次,都完全没反应。」 「因为善人说过是只限一次的呢。能够接受的希望,大概也就只有一次吧。」 「啊—,来这出啊—」 原来如此,飞起来和落下去分开算的吗。……真希望他能事先说清楚。 「但是但是,从刚刚起就在一点点往下落,总会落地的,对吧?」 「……那个……要是能在早上之前落地就好了呢。」 再度的沉默。那担心我的笑容令现在的我超难受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诶。这种事情没关系的哟。真一也是为了我这么做的嘛,我很开心哟。」 「不过——啊、阿嚏!」 「没关系吗?秋天晚上很冷的呢,阿嚏。」 「况且还是一声浴衣就上天呐。要是带个炉子来就好了。」 「那个就有点……啊,对了。要不要我释放点火焰啊?」 「还有这法子啊!务必拜托你了!」 「稍微等一下喔……嘿。」 小鼬搓了搓手指,在我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团赤红的火球。 「谢谢你,这么一来就暖和了……才怪不如说是好烫!还好近!火太近啦!」 「啊……对、对不起!下次我会好好弄的。」 在我的臂弯中,小鼬很抱歉地缩起身体。今晚看来会变成漫长的一夜,不过我觉得这样子倒也不坏啦。阿嚏。 第三话 在渐渐淡薄的意识中——或者说,镰鼬的故事 「那么,本月的部长例会到此结束,散会。」 以讲坛上学生会长的一句话为契机,聚在大教室中的部长们纷纷站了起来。我也起立,混入了走向出口的部长群中。 伴随着江户桥会长的就任而来的社团剧增事件过后大约半年。虽然老师和学生们一开始预计「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觉得有趣而新设立社团,但反正马上就会被淘汰掉又恢复原来数量的」,但看起来我们学校的学生意外地有毅力。膨胀了将近五倍的社团数量至今仍毫无减少,拜此所赐部长会的出席者也多得要命。 「咦,白冢?」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与一名认识的少女四目相交。 「啊,泷泽同学。你也来了啊。你是部长来着?」 「咱是替角。我们的部长体弱多病所以总是请假。再说原本人数又很少嘛。」 新生吹奏部部长代理说到这里耸耸肩。 「原来如此啊。不管在哪里部员太少都很够呛呢—」 「算是吧……呃,咦?美术部的话,人不是挺多的嘛?」 「到春天为止还算多啦。因为我们部也和吹奏部一样,在春天的时候空中分解了啦。主要成员都流向了绘画同好会啦雕刻研究会之类的了,专属顾问也被抢走了。留下来的就只剩下美术室的使用权了。」 那些家伙就连画室都带走了呢。我嘀嘀咕咕抱怨着,泷泽同学苦笑着说「确实,不管在哪儿都够呛呢」。 「咱要走这边,一会儿见了。替咱向伊达同学和学姐问好。」 「嗯。明天教室见了。」 就这样,就当我正想前往美术室时,职员资料室的们就好像是看准了时机一般,在我的面前嘎啦嘎啦地打开了。 「啊呀美术部。正好有事找你。能请你搭把手吗。或者说过来帮忙。」 「完全无视了我的情况了吗稻叶老师。现在我还要去参加社团活动来着。」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进来。」 姑且试着反驳了一下,但是这种事情在九尾狐面前不可能行得通。因为无可奈何而必要以上地谦卑地说着「呜诶谨遵吩咐」进入资料室的我,从稻叶老师那里接过了大量的文件。哦哦,好沉。 「我最近正式负责学生指导了。于是,虽然想把这些资料搬到学生恳谈室去,但是人手不够。」 「简言之就是要把这些搬过去吗?不过恳谈室的话,很远的诶。」 「因为远才要找人来搬。」 就连这都不懂吗笨蛋,稻叶老师这么说着看着我。因为也厌倦反驳了,我便说了句「明白了」低下头,抱着资料出了资料室。就在我想着快点完事迈步的时候,稻叶老师一边锁门一边加了一句。 「啊啊,恳谈室的门应该还锁着,我也一起去吧。」 ……如果这样的话,你也分担一点呀。 「啊,稻叶老师,老师再见!」 「嗯,明天见武广君。」 稻叶老师用完美无缺的商用表情微笑着。看到这表情的武广君(不认识)被“那个稻叶老师记住了自己的名字”的喜悦感动得不行,傻笑着在走廊上跑远了。顺便一提同样的桥段这已经是第七人了。每一人都用名来称呼让别人高兴实在是有技术。 「……很受人仰慕呢,老师—」 「诶诶,大家都是我可爱的学生。能茁壮成长就再好不过了。」 胡扯什么呢喂。你不是灭了好几个国家的超弩级大妖怪嘛。 「为什么要找我啊?被老师你拜托会兴高采烈地接受的学生,要多少有多少吧。」 比如说刚才的武广君之类的。要说我的熟人的话就是穗村之类的。老师马上「不不不」地摇了摇纤细的手指,打断了我的话。 「就算被他们兴高采烈地帮忙了,我也高兴不起来哟?欣赏其实不想做,但是没办法,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从命令的下仆的德性,对于妖狐来说就是极致的愉悦。」 「啊—,是这样啊。」 「啊啊,那一脸露骨地嫌麻烦的表情!」 老师的身体煽情地颤抖起来。不愧是在开天辟地同时邪气所凝而诞生的妖怪。 「性格扭曲到骨子里了呢。」 「你的夸奖我就收下了。」 「这不是夸奖。」 我有点吃不消了,但是忽然又注意到她「表面上还是当好一名老师了呢」。 「对了,老师。社会秩序的崩坏什么的,都放弃了吗?」 我稍微有点期待地问道,投回来的却是冷冷蔑视着傻瓜一般的视线。 「没从经岛那里听说吗?作为妖怪的行动原理那就是存在理由。对于我来说,破坏安宁的日常生活,还有提供混乱与混沌就是绝对无法克制的冲动。那可不是能轻易放弃的东西。」 「是这样啊。擅自期待的我真是个笨蛋。不过,那种人……不是,那种妖怪,为什么还能认真地当着老师?还有,您放弃勾搭学生会长了吗?」 「诶诶,算是吧。因为我知道,当今时代就算不勾搭上男人也能出人头地的。」 稻叶老师呵呵一笑。本以为她是不是因为对方完全不是对手才放弃了的,但那也不是能特意说明的东西。 「那么,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 「啊,稻叶老师……!」 在走廊上通过的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了稻叶老师粗鲁的语气。这时,九尾狐瞬间切换到温柔老师的模式,说着「啊呀是亚矢同学」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我勒个去这变身速度是何等地快啊。 「在那之后,情况怎么样?」 「嗯嗯。已经不要紧了!」 发自内心地高兴地说着话的亚矢同学(不认识),和用笑容对待她的稻叶老师。不久等亚矢同学离开后我问了声「您对他做了什么啊」。 「因为我听说她被恶劣的同级生欺负了。」 「——啊啊。」 欺凌事件吗。这种事情在学校里虽然听说地不多,但也完全不是没有。 「你听着吗?于是,既然知道了放任不管也实在不愉快,我就把首犯们给,」 「……杀了吃掉吗?不行啊,虽然我也认为应该让那些人吃点苦头,但是取人性命也实在是,」 能轻而易举地做到一开始根本没这学生的程度的吧。我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来,但老师说着「能别把我和黄鼠狼相提并论吗?」地摇摇头。 「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做梦了。我只是让他们所做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每晚每晚不停地让他们做着这种内容的梦而已。残酷度和不快感都翻倍了。」 「……这么做好像很有效呢。」 「当然很有效哟?那么极端的梦!光是回想起来胸口就发热了。」 稻叶老师身体颤抖了起来。 「嘛,那嗜好就先放着不管了……我怎么觉得您做的事情和社会秩序的崩坏越来越远了呢。身为九尾狐觉得这样ok吗?」 「真是个理解能力差的孩子。虽然我的确是灭国的邪恶妖怪,但是为了让恶能作为恶活跃,还是有作为前提条件的必要东西的吧?」 「啊?那、那是……」 「好慢。答案是『安定了的世界』。在原本就很混乱邪恶横行的世界事到如今才增加威胁,你觉得那么做谁会觉得恐怖?我好歹也是恶名昭彰的金毛白面九尾狐。做不了这种打折扣的事。」 这下你理解了吗,九尾狐鄙视着我。那个,这也就是说吧, 「为了让自己做的恶事醒目,首先必须要有和平的社会,是这意思吗?」 「就是这样。首先 确保校内的和平,推而广之县、国、最终给全世界带来恒久的安宁!」 稻叶老师握紧了拳头挥斥方遒。……嗯,到这里为止都没有错。 「然后当完美无缺的世界和平实现的那一天,对全人类而言的噩梦便拉开了序幕。」 因为自己的妄想而兴奋起来的稻叶老师嘀咕着「啊啊太棒了」魅惑地扭动起了身体。 「不知道该说是了不起还是啥的难以评论的梦想呢……这要花上多上年啊。」 我惊讶地问道,老师哼了一声说「对于我有寿命这种概念吗?」。你是真心的啊。 ——稻叶前。日后成为了联合国秘书长(胡说的)。 我们边聊边走,终于看到学生恳谈室了。稻叶老师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的我。 「还没到终点居然就松懈了。我可不记得有教过这种学生。」 「好巧呢。我也不记得有被老师您教过。」 不如说就是教师的反面典型呢。我这么想着望向前方,只见站在恳谈室门口的剃了个五分头的男生注意到了我们低下了头。因此我也姑且回了个礼。 「啊啊,还想着在哪里见过面。原来是游泳部的名张同学啊。」 「啊呀真清楚。关于你的那个不分男女的传言果然……」 那都是谣言。无视了否定这恶劣谣言的我,老师温和地向名张同学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刚君?看起来像是在等着谁,难道说是在等我?」 「啊,没错,就是这样。因为我去教员室找过,听别的老师说您会不会来这里了。」 名张刚君和壮硕的体格不相称地一个劲地鞠躬。看到他这样子的稻叶老师一边说着「能把文件放到房间里去吗」把钥匙递给了我,一边露出了司空见惯的商业笑容。 「让你久等了吧,真抱歉。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到恳谈室里面讲比较好。」 「啊,不用了,也不是那么深刻的话题。我不知道该和谁商量这件事,但是又觉得保持沉默不大对,所以就想总之来找稻叶老师您好了。」 「啊呀,那可真是谢谢了。我感到很光荣呢。」 稻叶老师温柔地微笑道。因为光是这样看来就是明善解人意的美人,所以说体育系社团出身作风硬派的名张同学也神魂颠倒,嘛,倒也不是不可理解。 「啊,也不能总站着讲话吧。」 我好不容易打开了门进入了恳谈室,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呼—,现在终于喘了口气的我的耳中,听到了粗犷的声音。 「我啊,是游泳部的。因为大会临近,所以总会练习到很晚。您想,我们学校就只有游泳相关的设备很齐全,就连温水泳池都有。」 「嗯嗯,这我也知道。」 是讨论社团活动的事情吗。我本以为反正也是和我无关的话题,还是快点撤了吧。 「那是我一个人留下来晚上练习时候的事情。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了。女孩子的话姑且不论来偷看大老爷们练习的可疑人物也太奇怪了,而且话说回来也不应该是那副打扮来偷看的诶。」 名张同学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地继续说道。 「但是,我确实是——确实是,看到了个奇怪的和尚。」 ……嗯——,看来是会摊派到美术部头上的事件呢,这个。 我轻轻揉着双臂,走在通向美术室的走廊上。 「又是泳池啊……在那里没什么好回忆呢。」 我回想起了「哞————」地吼叫着的牛鬼的脸,疲惫地耷拉下双肩。 在那之后,我本打算偷偷溜走,但是九尾狐没有放过我。就这样关于「泳池边的和尚」的调查确认对应处理就按老规矩由美术部来负责了。嘛,如果是危险的妖怪的话我们也不能放着不管啦— 「呀,部长例会辛苦了。」 「嗯。」 我循着这直爽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肩膀上挂着爱用的油彩套装的奈良山,正好从美术室里面走出来。 「啊、啊啊奈良山……君。」 我情不自禁地加上了一个“君”字。奈良山马上就苦笑着说「没关系了啦」。 「羽毛的事情的话,我也并没有生气啦。既然那都已经给白冢你了,不管你怎么用我都不会在意的,真的。」 天狗大人微笑着说。虽然听他这么说了我很高兴, 「……不过实在想不到,会用来欣赏夜祭呢……」 听他小声地加了这么一句,我顿时无地自容了。 「……对不起。」 「都说了没关系啦。刚刚伊达同学狠狠也说了不要生气自己会应付下去什么的。再见,」 我先走了,这么说着整理着油画用具的奈良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啊,对了部长。刚才南丘老师来过了哟。」 「这样啊—,真少见。有什么事吗?」 我好不容易回想起了名义上的美术部顾问的三年级世界史老师的模样回答道。虽然完全不记得他有指导过什么,但既然社团如此林立,采取放任主义的兼职顾问增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说,差不多该决定在哪里展出哪件作品了。」 还留下了出展券。天狗留下这么一句话,便飘然而去了。这么说来,今天的部长例会上会长也说过「秋季是比赛繁多的时期。为了留下社团成果希望各位尽可能参加」了吧,我回忆着,拉开了美术室的门。 「我来晚啦—」 「新闻和宗教都免了,要是还敢留下来就报警咯!」 经岛学姐眼神不离线装书随意回应。还真能每天每天地想出新的回答呢。另一边,正在画静物的小鼬虽然微笑着对我说「辛苦了,真一」,但是她的脸色马上晴转多云。 「……真一。身上有狐狸的味道。」 「诶?啊啊,因为之前一直和稻叶老师在一起嘛。」 我泰然自若地回答道,小鼬明显皱起了眉。 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逛到我背后的经岛学姐温柔地敲着我的肩膀。 「你果然还是思春期的呢—。终于迷上狐狸的色香了吗。」 「才没迷上。啊,对了对了,我刚才听说,泳池那里好像,」 我正准备把那个和尚的事情讲给学姐听,却突然响起了「噗噜噜噜噜」的振动声。学姐说了句「稍微等会儿just a moment」打断了我的话,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了部设计朴素的手机。 「喂喂我是经岛御崎。现在无法接电话。有事的人请在裂帛般的尖叫声之后留下三十字以内的留言。呀啊啊啊啊啊!窗户!窗户!」(译者:来自于克苏鲁神话相关作品) 经岛学姐对着听筒尖叫着。我和小鼬惊讶地面面相觑时,电话另一头的某人好像也有和我们相同的感想,能听到一些冷冰冰的声音。 「好了好了,好有趣好有趣。那么,能差不多进入主题了吗?」 哦,那个声音是新井同学吧。 「真性急—,讨厌。古人云,时不时的小笑话是你我之间的润滑油。」 经岛学姐一边胡扯一边向着美术室的深处移动。这么一来和尚的事情只能电话之后说了吧,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小鼬忽然「啊,对了」出了声。 「刚才,顾问的老师过来,把这个留下来了。」 小鼬指着讲台上的茶色信封。 「啊啊,刚才听奈良山说了。」 我拿起了用黑色钢笔重重写下「美术部」的信封,确认着里面的出展券。首先是「请在相应的风格上画圈」的一句 话,之后排列着水彩画、油画、素描、日本画、水墨画……等等的体裁。嘛在我的场合是水彩画或者素描来着,但问题是, 「怎么了,真一?」 「诶。」 怎么了指的是什么啊,我这么想着抬起头,和看着我的小鼬四目相交。 「看你一脸为难的样子。」 「啊啊,你瞧,一考虑应该展出哪张画,就发现每张都完成了不知道该挑哪一张了。」 我回想着春天以来画下来的画回答道。听完我的话小鼬「嗯——」地仿佛觉得不可思议似的侧着头,忽然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选莱卡的画吧。」 「那张啊。小鼬很喜欢那张啊。」 比起捕捉下肉体跃动的一瞬间的动态绘画,那种沉稳的绘画好像更符合小鼬的审美。那张画是就连饲主(泷泽同学)也做出「呵,挺不错的」的高评价的作品,而在作者看来也是诚心诚意之作……但是吧。 在普通的美术室中睡着一匹巨大的赤犬的构图,是不是略显犀利了?画下这幅画的本人原意是画写实画的,但总觉得观众不会这么觉得。 「能看到妖怪的人大概会给好评吧,那幅画。小鼬你怎么样?」 「诶。我、我的话……你想,我还在学习,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小鼬露出了困扰的笑容,摇着手不停后退。在她的背后,能隐隐约约看到刚画的水果啦花瓶什么的。嗯——,我倒觉得画得不坏嘛— 「而且,我画得也没真一那么好……」 「这不单单是技术的问题呢,绘画。再说了,我也没画得非常好。」 「是这样吗?但是我很喜欢哦,真一的画。」 直视着我的的小鼬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这么说道。 「真的?」 嗯,小鼬点点头。——啊啊感激。比赛什么的随他去好了。 「谢谢、谢谢你!」 但是就这样我有打算像往常那样一把抱住小鼬的时候,耳中传来了合上手机的声音和冷静的音色,猛地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回家继续。」 「哦呀失敬了。话说您在啊学姐。」 「诶诶,一直在哟,从刚才起。你们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事到如今小鼬才脸红起来、经岛学姐故意耸耸肩,笑着说着「那么」看着我们。 「诸君。最近都没出现什么大家伙都闲得慌了。」 「刚才那电话,是新井同学打来的吧。果然出现了吗?」 「嗯答对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插嘴啊—,真是的。」 学姐腮帮子微微鼓了起来,但又马上恢复原状继续说下去。 「在倦怠的秋日午后泳池边的谜之怪僧之卷。来源是牛鬼事件以来的水球部。因为很不舒服所以想想办法——喂,咋啦白冢?一脸想要说“这些事的话我老早就知道了但是没想到被先讲出来”似的表情。」 「什么咋啦不咋啦的事实就是这样。不过,还真能看得出来啊。」 「因为真一心里想的事情总会写在脸上嘛。」 小鼬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这么想着赶紧补充道。 「但是,我听到的情况是,晚练中的学长看到了什么的情况。」 「呵—。不限定威胁对象和出现时间,唯独对场所有所固执的意思?还真有妖怪范儿呢,嗯,很好很好。那么,你手上还有别的情报吗?」 「不,没有了。」 「没了啊。」 「很抱歉。」 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我觉得用不着道歉哟,真一又没做坏事。……那么御崎,出现什么了?」 会是危险的妖怪吗,小鼬这么问着侧过头。但是学姐却苦笑着说「就这么点情报不好说呢」,然后挠了挠头。她刷拉刷拉地摇着随意扎起来的双马尾。 「青入道或者是黑坊主、入道坊主或者野寺坊,除此以外还有形形色色etc。僧形的妖怪可以说是多如繁星呢。虽然出现地点限定在了泳池边,估计应该是近水气的妖怪吧,但就算这样数量也很多啊,根本缩小不了范围。是海和尚呢还是海座头呢还有海难法师——呃,这时期怎么会出海难法师啊!」(译者:青入道是傍晚出现的身体苍青色的大和尚。黑坊主是会吸取女性寝息的黑色和尚,也有说法是山林中会变大的妖怪。入道坊主也是越看越大的妖怪。野寺坊是穿着破烂袈裟站在寺院大钟边行乞和尚状的妖怪。海坊主是多出现于夜间在海中出现破坏船只的黑色和尚状巨大妖怪。海座头是站在海面上一手拄杖,背后背着琵琶的巨人妖怪。海难法师是海难事故而亡的死者灵魂所化,固定出现于1月24日。) 「不知道啦。」 话说回来学姐列举的和尚妖怪的名字我一个都不知道。眼前的运动服眼镜的常识与一般世论的有很大差别呢,我再次痛切地感受到。 「嘛,简而言之,不去确认一下的话什么都不能说,这样。」 「答得好—。正好下周六,水上运动关系的社团全要在秋季大会前去合宿,随便去那边埋伏也没有关系。小鼬预定没问题吗?」 「嗯,可以的。……咦,真一,没什么精神呢。」 小鼬凝视着我的脸。虽然不是因为讨厌啦,我回答。 「只是觉得这么做很闲啊,去泳池边埋伏什么的。」 回想着那个暑假的倦怠之夜,我和学姐等待牛鬼(去之前还以为是产女)出现的数小时,筋疲力尽地叹了口气。 嘛,这回小鼬大概也会来就是了,我这么激励着自己。 「呼呼呼,我懂的白冢真一,你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学姐的眼镜一亮。 「我啊虽然看起来这样,其实是最讨嫌空闲的时光这种东西的。你以为这样子的我会随随便便答应警戒泳池这种事?yes!答案是no!」 经岛学姐啪的一下张开双手,披着的运动服就像是斗篷一般地翻卷开来。小鼬刻意地惊讶着发出「哦哦」配合她好像演戏似的动作。真是个守规矩的人。 「颂赞我吧小的们!与副会长交涉的结果,胜利夺得温水泳池的使用许可啦!」 学姐夸张地叫着。 「就是说!那大到离谱的泳池!从早到晚就像是包场一般随便用!学生会那帮人虽然也说了姑且要露个脸,不过算了,这也没办法,嗯。」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确实能消磨时间——呃。等等。泳池的话也就是说。 「这样啊。」 既然小鼬很高兴地出声了的话,也就是说这个人也会来——啊啊,喂喂喂淡定淡定淡定淡定啊我。 「真的吗,御崎?」 「我经岛御崎,在部分网友中得到就算被抓住弱点也不说谎的评判。」 学姐说着听不大懂的话,扶了扶镜框。 「你瞧,我们夏天又是特训啦又是妖怪退治啦的哪里也没去玩过嘛。我想作为保护学园的人,这种程度的福利应该有的吧—。哇哈哈,喝彩吧喝彩吧!」 「啊,是。喝彩了喝彩了。」 响起了呱唧呱唧拍手的声音。学姐张开双手回应着接着说了句「为此」。 「周六带着泳装来学校。啊,小鼬你是泳池没关系那一派的吧?」 「嗯,我不讨厌活动身体哟。也很喜欢游泳。」 小鼬高兴地回答道。学姐微笑着说了句「很好」,又望向我。 「小白,你是,」 「会游的会游的yes i swim的。就算说了别来我也会 来的哟。」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慌慌张张地回答,想来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周六早上。 第一个抵达泳池玄关门口的我正悠闲地望着天空时,表面上虽然很冷静,心底里却有些悸动时,一种仿佛打从心底里惊讶的声音传来。 「早上好,真一。来得好早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啊。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这一点倒是值得尊敬。」 「早上好小鼬,还有学姐!啊呀,天气好真是最棒的呢!」 「嗯,就是这样。」 「室内的和天气没关系的吧。你那高到没用的兴致怎么回事啊。」 这孩子真是的,经岛学姐垂下肩膀。就算你这么说高兴就是高兴嘛。 「刚才也被泷泽同学说了一样的话呢—。说什么今天是中元节还是正月啊的。」 「诶,赫音也来学校啦。社团活动?」 「好像是的。我也请她和我们一起但是被拒绝了。」 一开始说的时候泷泽同学手足无措地嘀咕着「泳池?现在开始?咱和你?突、突然说这种事情也太那个了」什么的,但是等我把情况讲清楚了之后就说「啊—,是这么回事啊。我还有社团活动」就干脆地摇头了。嘛这倒算了,之后还被她小声说了「那个,咱之前好几次都想这么和你说了,你对别人要稍微……没什么,算了,真是的」但我却总是不能接受。我做了啥坏事啊。 「这是注定的事情啦。那么,钥匙应该快来了……哦哦,来了啊。」 学姐望向了校舍的方向。我循着视线望去,只看见小步跑来的江户桥会长的身影。呃,嗯?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诶。」 刚看清楚那人是谁,小鼬就明显皱起了眉毛。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吧?用不着这么着急啊。」 优雅行来登场的学生会顾问稻叶老师,在向着会长这么说了句之后,很讨厌似的打了声招呼。 「啊呀,我还以为会是谁,原来是黄鼠狼啊。还是老样子没教养又不起眼不起眼的打扮呢。这先放一边,各位早上好。」 「……喂江户桥。你把那只狐狸带来干什么啊。」 「昨天也说过了吧。使用温水设备时必须有一名以上负责管理的教职员。」 经岛学姐和江户桥会长小声交谈起来。 另外小鼬和稻叶老师依然敌意满满地互瞪着。 那个啥,我有种今天意外会很闹腾的预感。 于是。 「聚在玄关门口也没啥用快点换好泳衣到泳池边集合吧。」 听了经岛学姐这一句话暂时解散的我们分成男女,各自走向更衣室。 「嗯?白冢,你那条沙滩裤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泳衣啦。你知道,二年级体育课才上游泳。」 「啊啊这样啊,抱歉,……怎么了?我的身上沾着什么了吗?」 「不是,只是在想学长你的身材意外地棒呢。」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在这毫无漏点的一幕过后,我和江户桥学长来到了泳池边。 「果然,大家都还没有来呢。」 「因为女生换衣服时间花得比较长吧。不过,你那素描本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是美术部员嘛。」 我和会长聊着天,呆站在五十米七泳道的空间一角。 「哦哦,真的是温的诶会长!」 「因为是温水泳池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嘛,这么说倒也是。」 我垂下肩膀,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泳池虽然是第二趟来了(从秋季到春季温水设备都在工作),但是和曾经的那天晚上不一样现在是白天照明也亮着,好一派和平的气氛。说实话,难以想象这里是数个月前牛鬼肆虐的危险场所。 ……嘛,只要无视了用具仓库墙上的洞的话就会这么觉得了。对了对了,那个时候我真心以为已经完蛋了呐,当我沉浸于回忆中的时候,响起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呀呀,久等啦久等啦。」 「你是大叔吗。」 循声回头一看,两名身高天壤之别的人映入眼帘。稻叶老师个子高经岛学姐小巧玲珑,两个人一并排看起来就像是母女一般。 「哦—,果然亮着的时候气氛就不一样呢。啊,小鼬会稍微晚点。她说为防万一,先探测一下更衣室周围的妖气再过来。真的是个好孩子呢。」 经岛学姐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打量着泳池四周。身上穿着的,是简单又土气的学校指定泳衣。 ……不过真是那啥呢,真的看不出来是高中生呐,这个人。 「怎么啦白冢,有什么话想说就利索点。」 「初级游泳培训春季班招生。课程从蛙泳开始。」 「呵呵—,还真敢说呢你这魂淡。啊啊喂喂江户桥,你不是说过『愚蠢,这样子不是反而好吗』的嘛。真是的,人家会害羞的啦。」 「才没说过!说回来我就没这么想过!我的嗜好是正常向的!」 被突然提到的会长狼狈不堪,稻叶老师用「真是这样的吗」的怀疑的眼神看向了他。 「……既然这样,那我应该稍微受到点注意吧。」 小声嘀咕着什么的稻叶老师的泳衣,那个,现在这么说大概有点不合时宜吧,是那种完全无视了实用性着重于设计的。 「都以为是哪里举行的摄影会了。」 我用惊讶的声音低语着。原本身材就很好的基础上,再加上身边的经岛学姐又是那样子,天生的模特身材就超过必要地被强调出来了。 「你啊,是不是干劲多得过头了?」 「不是有狮子搏兔也好把自己孩子推下悬崖也好都用全力的说法吗?」 「才没这说法咧。」 「再说了,夏天的时候都忙成牲口了,现在想来弥补一下。」 稻叶老师呵呵一笑,然后突然向我和会长投来不满的视线。 「但是……你们就不能再稍微兴奋一点吗?」 哦哦,还真是有够直白的质问呐。 就算您这么说啦,我们俩男生面面相觑。会长先开了口。 「啊呀,老师好漂亮呢。对吧白冢?」 「真的真的,会长说的对。那么我们就鼓掌吧。」 「……你们够了。啊啊,明明作为美貌化身享有盛名的九尾狐都披露肢体了,观众却是黄鼠狼的小弟和嗜好偏了的家伙……哼,遗憾。」 稻叶老师像是在诅咒似的盯着天花板看。因为太可怜了,我正想说「不是啦,我真的觉得很漂亮呢」安慰她的时候,正好就在这时。 「久等了。」 小小的声音传入耳中。 「哦—,压轴登场了呢。那么请诸位鼓掌欢迎。」 「讨厌啦,御崎。」 好像在用微笑克制着害羞的声音。我被此吸引着回头一看,只见微微低着头的小鼬,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 「总之,在更衣室的周围,没有妖怪的气息哟。」 泳衣是设计简单的两件式。在矜持的同时又完全没有赘肉的身形,带着圆润的粉色的肩头,盈盈一握的细腰,纤长的双足,映入了我的眼帘。 ——啊啊,这是。 我原本就想会很美丽了。也已经做好很可爱的觉悟了。但是一到眼前,这实在是。 「真一?怎么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诶。」 这完全没得说了。 「美呆了。」 只留下了这 么句话, 「啊,小白厥过去了。」 我,失去了意识。 「等等,真、真一?」 「哈!」 突然醒了过来。 「哦—醒了啊,会叫着拟态语醒过来的人还真少见呢。」 我抱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坐了起来,和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的经岛学姐视线相交。 「呀学姐。您还是这么小呢。」 「不过态度却很大牌呢。」 「知道了。」 我随便回着话环顾四周。看来我被带到泳池边躺着了。 「怎么样?脑筋转得起来吗?」 「好像不要紧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虽然还有点迷糊就是了,我这么回答着望向了泳池,只见到泳池对岸同时冒出头的小鼬和稻叶老师,还有站在泳池边的江户桥会长的身影。 「噗哈!」 「嘁!裁判!这回该是我赢了吧!」 「很遗憾这已经是第十八次平手了老师。……不过,这么快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如此惊讶出声的人,是手中拿着秒表的江户桥学长。 「哦—,干得不错嘛。」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那副样子。江户桥都傻掉了哟,这两个人一下子就破掉了校际大会记录什么的。我虽然不是很明白啦,那很厉害吗?」 「……厉害极了。这样啊—,小鼬游得很快啊。」 你还真高兴啊,学姐受不了似的嘀咕着。 「鼬可是能轻易捕捉住水里游着的鱼的哟。」 「哦哦,知道德蛮详细的嘛。另外与之相比,狐狸是以才色兼备为卖点的妖怪,那么当然游泳什么的会超过常人啦。所以两人不分胜负啦。」 学姐兴致勃勃地这么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我。 「对了对了。小鼬她啊,刚才特别担心你哟?不过因为怕你这笨蛋一醒过来看到她在身边又厥过去了,所以把她送远了就是了。」 「感谢您多多照顾。不过,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低头致谢。正想着问学姐不去游泳吗,忽然想到了正事。 「……对了。我们应该是来击退妖怪的吧。」 没错,学姐点点头,又加了句「不过还不知道需不需要击退就是了」。 「这倒也是啦。不过这样子全力游泳没关系吗?如果趁我们不备偷袭的话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警戒一下呢。但是,小个子的妖怪博士却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担心」。 「从本次事件看来,虽然目击情报很多但是没有出现具体的受害对吧?这也就是说,对方是没有特定危害的妖怪,或者,为了行动需要有什么契机的妖怪,这两者之一。或者说是会使用瞬间移动的和尚风的无口变态。」 「那大概不可能哟。那么,契机是?」 「进行了特定的行动或者是听到了关键词就狂暴起来之类的,就这种模式。」 「啊啊,就是那种接过了婴儿怪兽就出现了的模式吧。」(译者:第一卷中牛鬼的出现模式) 我没精打采地回答,学姐「没错没错」地夸奖我。 「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嘛。」 那种经验轻易忘不掉的哟,我叹了口气的时候。 「啊,真一。」 面前的水面一阵摇动,忽然冒出了颗小脑袋。 「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嘿哟,小鼬轻喝一声,爬上了泳池边。 「嗯,已经不要,」 ——紧,就在我说到这里的时候。 我窒息了。 泳衣是设计简单的两件式。在矜持的同时又完全没有赘肉的身形,带着圆润的粉色的肩头,盈盈一握的细腰,纤长的双足,映入了我的眼帘。 而且,今天一直悦动到刚才的肉体稍微有些泛红,湿漉漉的秀发和肌肤,反射着照明的光线淡淡地闪闪发光—— 「喂小白—。回来回来—」 听着学姐无可奈何的声音。 「——办不到了。」 我,失去了意识。 「诶诶,还来?真、真一!」 「啊啊真是的,这货太麻烦啦!」 「哈!」 我突然醒过来了。 「啊呀,醒过来了啊。明明陷入永眠中会更有趣的呢。」 我抱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直起身子,视线与坐在沙滩椅上的稻叶老师相交。她的耳中戴着音乐播放器的耳机,右手上拿着包了防水套的文库本。左手上是500毫升装的啤酒罐。顺便脚下还有五、六只空罐。 「您还是非常悠闲的啊。」 「能在泳池边放松的机会可不多,如果不能有效利用可是会遭天谴的。」 「……啊,月薪就这么吃紧吗?」 稻叶老师瞪了一眼有点同情她的我。 「说什么蠢话。嘛,工资是有点低——但好歹我也是只妖狐吧?经济上有困难什么的,就算天翻地覆也是不可能的。再说了,黄鼠狼能做到的事情狐狸怎么可能做不到?」 这孩子怎么把别人当傻瓜呢,稻叶老师生气了。这敌对意识就不能处理一下吗。 「这么说起来,小鼬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生活费的呢。……但是,能很容易搞到钱吗?」 「很容易的哦?」 美人教师爽快地答道。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眼中闪起了红光。 「就是在以物易物的时代的话有点麻烦了呢。在固定了货币经济的现代的话,流通这的金钱数量变动了一点又有谁会发觉?这太简单都算不上变化之术了。」 稻叶老师刻意打了个哈欠说着「就是这样」看着我。 「我缺少的不是金钱是时间。因此今天就让我悠闲地休息一下吧。」 嗯嗯~,九尾狐惬意地伸个懒腰,再次靠上椅背。 「是这样啊。话说,这把椅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昨晚搬过来的。」 这狐狸在玩乐方面意外地认真。 「啊呀,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想画我的话五千日元就准了。」 「……您不是不要钱的吗?」 「确实不要的哟。我想要的是苦恼和困惑。」 稻叶老师毫无自觉地微笑着。不过嘛,画这个人说不定会意外很有趣。再说最近我也在尽量以不同的题材作画,又难得带了素描本来——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 「啊,醒过来啦。还有……你在和狐狸做什么呢,真一。」 听到这在沉稳和担心中微微混了些不满的声音,我反射性地回过头去。 「抱歉抱歉,不过啊小鼬,」 我挠着头转过脑袋, 「也用不着这么讨厌稻叶老师——」 用一块大毛巾擦拭着头发的小鼬的身姿映入了眼帘, 「……啊咧,真一?」 我哑口无言。 泳衣是设计简单的两件式以下同文。 而且,刚从水里出来的栗色秀发闪耀着细碎的点点光辉,在有点不高兴的小鼬的脸的周围翩翩起舞就好比是—— 「啊呀,还来吗。」 耳中听着事到如今已经毫无感动色彩的稻叶老师的声音。 「——嗯嗯,看来是这样。」 我干脆地厥过去 「给我差不多一点!」 「咕哇!」 了才怪。 突然出现的经岛学姐一脚踹中了我的侧腹。 还没来得及晕过去,我的身体就晃晃悠悠地摔进了泳池。 「这个巴甫洛夫真是闹够了……。这让人家小鼬怎么办啊。」 「诶?啊,嘛……虽然不讨厌啦。不过,就是有点困扰……吧?」 「伊达君真是宽宏大量啊。和某人不一样。」 「喂。某人说的是谁啊江户桥。」 「这种事情还要讲清楚吗?啊呀,出水了呢。」 我听着叽叽喳喳的聊天声,脸冒出了水面。迷糊着该说是「你还真敢啊」还是「得救了」,抬头一看泳池边熟悉的众人正苦笑着站在一起。 「真一……已经不要紧了……?」 「嗯,算是吧。加把油啊我。」 「加个哪门子的油啊。」 「呐?」 「算了算了,别这么说了。」 于是,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戴着草编斗笠身披黑色袈裟的男子正呆呆地站着——咦。 「喂,你谁啊!」 我反射性地叫出声来。众人被我突然的大叫声吓了一跳。 「——出现了吗!」 首先理解事态的人是经岛学姐。她娇小的身体就像是弹起来了一般转过身去,双眼捕捉到了僧形的怪人。紧接着,以小鼬、江户桥会长、稻叶老师的顺序,众人挨个儿地回头一看。我从水中一跃而上,跑到小鼬的身边。 这时,黑色和尚的脸跟着我稍微动了动。 (他在看着我吗?) 虽然我不由自主地警戒了起来,但是谜之怪僧就这样静止住了。总之可以放心了吧,我这么想着,向小鼬小声地问道。 「虽然事到如今才说,不过这应该是妖怪吧。」 「嗯……。但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有实体,却完全感觉不到妖气。」 小鼬好像很不舒服似的皱起了眉毛问着「你怎么看,狐狸」,但是稻叶老师的感想却完全一样。 「右边+1。就算是只有声音的怪异,也会漂散着稍微更正经一点的气息呢。」 「就是……。御崎,这个就和之前神社鸟居上面那个一样的吧。」 「说的是棘发?嗯——,但是,只是存在着的入道系的妖怪什么的……」 经岛学姐这么嘀咕着绞尽脑汁的时候,眼前的怪人突然抬起头来。 「作么生!」 用斗笠深处冒着光的双眼凝视着我的怪僧,忽然用腹部都跟着震动起来的大嗓门叫道。 诶,这货在说什么啊——我还没来得急这么想。 「说、说破!」(译者:和之前的“作么生”配套起来就是进行禅问答时的“提问”“回答”的意思) 我的嘴自说自话地就动了起来,也用大嗓门叫起来。想要捂住嘴巴已经晚了。 「喂、喂,白冢?」 江户桥会长很不安地看着我,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呀。」 「……骗人。妖气突然浓起来了。」 稻叶老师和小鼬都倒吸一口气,而经岛学姐喃喃着「原来如此啊」。 「这是所谓问答系的妖怪啊。白冢,首先和他说话的是你吧。」 「诶?啊啊,这么说倒也是。」 之前反射性地叫了声「是谁」,就是那一吆喝惹事了吧。 「那就是契机吧。就是向着与自己说话的对方,强行进行问答的妖怪哟。所以,因为觉得诡异而没有搭话的游泳部员就平安无事,这样。」 「……但是,虽然事到如今了才这么说,但碰上那种状况的话一般都会叫出来的吧。」 「还有御崎,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不是可以攻击的妖怪呢,小鼬不知所措了。 相反,说到拥有与小鼬相同甚至更高实力的稻叶老师的话, 「加油咯美术部的。」 明显是想置身事外了。喂这态度要闹哪样啊学生指导负责老师! 「嘛冷静下来。这种妖怪行动模式已经固定下来了。就是猜猜自己的真面目哟亲,说不中就吃掉你哟—的赶脚。」 「啊呀,就很黄鼠狼一样的呢。」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哼,这就天知道了。」 「那边俩妖怪,别窝里斗!还有,从它自己提出问题,还有特地在水边出没看来,这家伙恐怕既不是西竹林的鸡三足也不是东野的马头,另外也不是古蓑古伞古五德——」(译者:都是山中遇到僧形妖怪,之后看破其真面目的故事) 不好意思啊可以的话请快点说出结论吧学姐。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怪僧豪迈地一甩斗笠,大嗓门再次响起。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为何!」(译者:两足八足 大足二足 横行自在 两眼指天) 「你们看,果然是这样!」 噢耶,妖怪博士举手欢呼。不过,说到除了她以外的我们的话, 「真一……刚才的,是什么?」 「呃我完全不知道,会长!」 「为什么是我!虽然感觉像是汉字……老师你怎么看。」 「啊啊,我是教英语的。古典的话就有点……」 就这样都混乱了。话说你没认真考虑吧稻叶老师! 「啊咧。大伙儿怎么啦,刚才那个都不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 我们齐刷刷地摇头。紧接着,平时穿运动服今天穿学校泳衣的妖怪博士说着「估计写成汉字就马上知道了呢—」挠挠头,瞪着怪僧叫道。 「汝之本性!即为 !」 ……诶? 「御崎……?声音,没有发出来哟。」 「嗯。而且只有重要的地方没声音。」 「啊咧—?因为这家伙的真面目是 ,所以只要说出来应该就可以了诶。」 经岛学姐很不可思议似的捂着嘴巴。好像又是只有关键词无法发音。 「啊啊,原来如此。这是没有被作为问答对象认定的第三者,是没有办法介入的构造呢。是排除特定行动的结界吗?」 稻叶老师兴致勃勃地环视四周。听她这么一说江户桥不甘心地咬牙切齿起来。 「这么一来,就算经岛回答了也无效……不,就算回答本身都做不了吗。」 「真麻烦呢—,这个。那么,那家伙的对战对手是谁啊?」 「就是你吧。刚刚还大声地叫了『说破』,难道已经忘了吗。」 啊,这么一说倒真是这么回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真一,不要紧吗……?」 「我试试看吧。比起说让我去战斗已经轻松多了。」 我苦笑着回答了不安的校友,向前迈出一步。露出了光头的怪僧,用不黑不白的奇妙眼珠子看着我,简而言之,只要说中这家伙的真面目就可以了吧。我吞下口唾液,回视着和尚的双眼。……这跟复眼似的眼珠子,大概不是哺乳类或者鸟类的吧。不如说是昆虫系的? 「学姐,顺便问一声答案是动物吧?说出那名字就可以了吧?」 「魂淡,短信都发不了!那么就用素描本,咦,字都写不了?话说就算写了也没字?呜哇—,这什么啊,不可思议诶!」 「御崎,真一在叫你诶。」 「真是的,没听说过问答系的妖怪有这种能力啦——呃,谁叫我?」 「人家在问你答案是不是动物。」 江户桥会长补充道,经岛学姐就爽快地点点头。 「嗯。分类上说是 类的——啊啊,小气!这么点程度让我说出来啦 !」 啊,又受限了。看来严禁更多的提示了。我放弃了重新面对和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那个」开场。 你已经知道了吗白冢,江户桥会长屏息凝神。 「——能请你,再说一遍问题吗?」 啥啊这是,背后响起了惊讶的声音。请不要擅自对我抱有期待。 「因为我都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这也没办法啦!」 再说搞错了就要被抓了吃掉了,确认个问题而已还请高抬贵手。 很快地,怪僧再次瞪着我(虽然因为没有瞳孔不大明白),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为何。」 把与之前相同的语句,用同样的音量、同样的速度重复了一边。 ……嗯,完全听不懂。除了「zu」很多之外什么都听不懂。 「呃那个,请再稍微慢一些。」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为何。」 「所以说啊。」 「liangzubazu dazuerzu hengingzizai liangyanzhitian,其为何。」 「除了最后的『其为何』那块之外完全听不懂诶。」 「正确。」 「最要命的问题完全没听——呃。诶?」 一瞬的沉默。 「刚才……说了“正确”了呢。」 就像是代表了众人的疑问一般,小鼬说了句。 「但是我还什么都没,」 回答诶,就在我想这么说下去的时候。我吸了口气。 「——卧槽。」 原本除了重复问题之外纹丝不动的怪人的身体,突然出现了急剧的变化。它发出着咯吱咯吱咯吱的奇妙声音,脑袋埋了下去和肩膀连成了一体,覆盖全身的黑色袈裟也变成了青绿色的夹克甲壳。 「哦—,打算变回原形了呢。总之啦白冢,是你赢咯。grattion.」 经岛学姐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我完全不明就里所以也高兴不起来。 「呃,可是我还没有回答啊。」 「回答了,你说过『除了最后的其为何那块之外完全听不懂诶』这些话可把。」 「虽然是说过但这也不是回答……嗯。啊,难道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望向了怪人。 「咯吱咯吱咯吱。」 在那里的,是渐渐失去了人类形体的巨大怪物……不,也不能说是怪物吧。平坦的甲壳和八只脚,吐出来的眼睛加上一对钳子。只要无视了三张草席这极端的巨大的话,这家伙确实是很熟悉的动物。 「螃蟹……吗。」(译者:“其为何”的发音同螃蟹) 「没错,白冢你说得对。顺便一提刚才的问题,写成汉字的话是这样的。」 学姐心满意足的举起了我的素描本。上面用慌乱的笔迹写着「两足八足 大足二足,横行自在 两眼指天,其为何」。 「有八条腿还有两条大腿……啊,这说的是钳子吧?还有,横着走路眼睛朝上的家伙,是什么啊?这么说的话马上就能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啊,江户桥学长点点头。『这骗小孩子呢』稻叶老师很惊讶。确实是很简单的问题。不过如果说要说中螃蟹的品种的话就很困难了。 就在我们听着经岛教授的讲义时,独自监视着变身中的大螃蟹的小鼬,忽然不安地轻声道。 「……那个。在这之后该怎么办啊?」 「那当然是被看穿真面目的妖怪自己消失咯?」 小鼬一开始不也是这样子的嘛。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眼前的妖怪少女却「嗯——但是」地不安地望着螃蟹。咯吱咯吱咯吱,地念叨着的大螃蟹。 「好像没有老老实实消失的感觉呢……。御崎,这怎么办啊。」 「嗯?那个啊——,我记得,原型的老故事是……」 学姐低下头用手抵着额头,马上「原来是这样」地短促叫了一声。 「大概要糟。大伙儿快退开!」 与这唐突至极的警告几乎同时。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完全结束变身了的原和尚的螃蟹豪迈地举起了钳子。 「我忘记啦!这家伙——蟹坊主的话,被看穿了真面目的话就会变回螃蟹袭击别人的哟!」 经岛嚷嚷着吓人的话跑开了泳池边。 「……你说什么?这种事情你早点说啊!」 「最后就是这种展开吗!」 话说,看穿了真面目就会遇袭,看不穿的话就会被吃掉的规矩不管怎么说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这尼玛不就是个恶质的惩罚游戏吗! 就像是在追着踉跄后退的我一般,巨大的钳子挥落下来。哦,千钧一发! 「真一,快退下!——嘿!」 这时,一个人留下来的小鼬一声娇喝摇曳起了室内泳池的水面,叮,螃蟹的甲壳发出了弹开了什么的声音。 「……诶。」 小鼬微微一惊。原来如此,刚才那好像是镰鼬被甲壳弹开的声音……呃,那螃蟹有这么硬啊! 「怎么会……!不过,既然如此……!——啊!」 小鼬尖叫一声。迫近到极限的螃蟹的身体被包裹在了橘红色的火焰之中。 「啊呀,意外干得不错呢。稍微懂了些如何操纵妖力了吗。」 「因为小鼬的实战经验也很长了呢……呃老师。您为什么加入后退组了啊!」 我惊讶地抬头一看,只见泳装打扮的美人教师正大模大样地微笑着。 「不管面对什么对手都不直接出手。这可是身为九尾狐最基本的嗜好哟?不过,如果说你非要我帮忙的话——这样,就让它做做调教好那群欺负别人的坏孩子的噩梦怎么样?」 「……还是算了。」 我想面对只带有重复问题的机能的家伙,这么高等的心理攻击是不会有效的。于是我放弃拜托这个人了。 「呐白冢。虽然我是头一回见所以不大懂……伊达君是处于优势吗?」 这时,江户桥会长从后面看了过来。 「不要紧。小鼬是很能干的人。我相信她。」 我有力地断言。反正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别再加上这么一句了。 「啊咧,就只有会长吗?经岛学姐人呢?」 「在他后面啦—。这个给你。」 经岛学姐这么说着递过来的,是我的素描本。因为惯用的铅笔正好好地用夹子固定着所以马上就能用……但是,这次用不上吧。那只螃蟹已经完全实体化了,我这么想着望向了战场。 「吱吱吱吱吱。」 螃蟹那一直被火焰包裹着的甲壳,开始散发出烤得恰到好处的香味。两足八足大足二足的动作也散乱了,已经很弱了。 「嗯……差不多了……吧?」 但是,就在小鼬松了口气的瞬间。鼓起最后的力气的大螃蟹用大钳子戳在泳池边,拖着被加热的身体跳进了泳池中。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诶……?还能动吗?」 糟糕了,小鼬追着它妄想了水中,但对手不愧是水栖生物。它正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迅速地逃向泳池中央。完啦— 「让它逃走了……。怎么办啊,真一。」 小鼬一脸着急,很抱歉地看着我。 「 诶?呃,对哈。」 我挠着脑袋走过去。对手在水里面火无效,发出风之刃的镰鼬也够不到。就在我苦恼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稻叶老师开口说道「现在有个办法」。 ——哦,终于轮到九尾狐出场了吗! 「我们就这样回去怎么样?下周上学时,有谁会稍微吃惊一下就是了。」 「……我说啊老师。那只螃蟹可是会吃人的哟?如果最后手脚被咬掉的游泳部员被络绎不绝地塞进保健室里的话,会怎么样啊。」 「没关系的吧。我们学校的保健老师那么安稳,肯定会不慌不忙地应对的。」 学生会顾问不为所动地回答。确实,据说人称保健室万年白衣的贤渊老师是沉稳到就算世界毁灭也不会有所动摇的稳重的人(顺便一提还是美人)。 「老师。不是这种问题啦。」 江户桥会长柔和地摇了摇头。同感。会相信稻叶老师的我真是个笨蛋。 「那个,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用一下定身术试试吧。」 「算了吧。如果没用的话就麻烦了。」 那个时候,挥下来的大钳子就会直接命中小鼬了,我不想看到那一幕。 「所幸,螃蟹好像也进入待机模式了嘛。我们在思考一下。」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就好像是完全否定了我的话一般,从泳池中响起了螃蟹的叫声。在不由自主戒备起来的我们面前,啪唰一声螃蟹水花四溅地再次登上了泳池边。 「啊呀,再次登陆意外的快呢。明明洗澡太快会减寿的。」 「您在说什么闲话啊老师!伊达君,刚才的火焰不能用吗?」 「嗯——……这么湿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效果吧……。怎么办啊真一。」 「呃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这该怎么办啊学姐呃啥时候人都不见了!」 于是我们忙不迭地后退(包括小鼬),我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绕着泳池跑,虽然觉得这行动挺二的,但是没有对敌的办法这也无可奈何——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响起了嘹亮的声音。 「冷静下来,小的们!」 我们转头一看, 「听好了?在传说里,蟹坊主是被旅行的僧人扔出来的宝具刺中而被击退的。就算是有神佛补正,但可以保证对手是可以靠着物理性的切割或者拉扯击倒的。」 只见泳池的对岸,更衣室门前, 「也就是说——在理论上,小鼬的镰鼬应该能把它砸裂的!」 就是笔直地指着小鼬的经岛学姐的勇姿。啥时候跑到那边去啦! 「真的……?」 「真的真的比小真还真!相信自己吧小鼬,你是厉害又努力的孩子!」 这声援虽然随便过了头,但小鼬似乎是被鼓起勇气了,微微点了点头向前一步。头回看见的泳衣的后背虽然理所当然地美到令人惊叹,但现在也实在不是厥过去的时候。我强行调整呼吸,对自己说千万不要厥过去。忍住啊我。现在倒了的话就要被螃蟹下酒啦! 「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把浓缩到极限的镰鼬,用尽全力地砸过去吧。」 学姐的声音再度响起。小鼬喝了句「我试试!」短促地点点头,双手在胸前张开,深吸了一口气。栗色的耳朵和尾巴只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这时,她的双手之间有漂亮的微风打着旋儿跃动起来,并渐渐增加了密度。 「咯吱咯吱咯吱……?」 大概是从那股平静的迫力中感觉到危险了,逐步逼近的螃蟹停下了步伐。两者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十米。被压缩为圆环状的镰鼬的密度还在上升中。风对面的样子都快要看不到了。 「感觉不错呢小鼬。没错,所为镰鼬原本就是,」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进入解说模式的学姐的话,被奇妙的怒吼声打断了。到底是亲身感觉到危险了呢还是只是等得不耐烦了呢,螃蟹挥起了巨大的钳子,开始了前进。 「小鼬!螃蟹过来了!」 我叫着显而易见的事情。 然而,小鼬说着「没关系」平静地点点头,上半身大幅度地向后反弓,将在双手之间形成的风的团块向着螃蟹扔了过去。 「——嘿!」 「很好去吧!」 我情不自禁地握拳大叫。 压缩到几乎可以被肉眼看到的状态的空气之刃,与螃蟹的巨大身体相撞了。 「咯吱!?」 嘎锵,沉闷轰响的炸裂声。一只巨大的钳子,被打飞了落入泳池中。 「呀哈!下地狱去吧,蟹道乐!」(译者:かに道楽,以螃蟹料理为主打的连锁料理店) 经岛学姐竖着中指嚷嚷着。虽然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很没品哦小姐。 就这样,小鼬引以为豪的浓缩版镰鼬,终于切开了难攻不落的甲壳——本以为是这样子的。 「啊呀,真可惜呢。在黄鼠狼中明明是算得上干得很好的术。」 「……怎么会。刚才那一下也……不行吗?」 小鼬倒吸一口凉气。在与其说是失望不如说是充满了惊愕之色的眼神前方,双眼只见刻下一到巨大裂痕的妖怪蟹坊主,挥起了剩下来的左臂。 「咯吱咯吱咯吱……」 巨大的钳子咔嚓咔嚓地一张一合,由无数部件构成的口中咕嘟咕嘟地吐着愤怒的泡沫(虽然不大理解螃蟹的情绪,但这大概是生气了吧)。 「要多加小心咯?受伤的甲壳类都是很凶暴的哟。」 「感谢您派不上用场的建议老师。会长,那长柄刷是怎么回事?」 「感觉这样子比空手好点。多少能放点心吧。」 学生会长举着刷子,稻叶老师高高兴兴地躲到了他背后。内在姑且不论外表看上去是高挑的美男美女,真是挺上镜的构图。虽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嗯——,效果还是有的吧……?小鼬,能再来一发不?」 「那倒是可以啦……」 然后小鼬再次开始形成浓缩版镰鼬了,但是马上就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 「但是……硬度也好强度也好,刚才那就是极限了。」 听她这么一说,学姐抱住了脑袋。 「你这么一说该怎么办啊。这样就给不了致命一击了呢,大概。」 「学姐。你怎么又说得这么直白,」 「没干系的真一。大概,就和御崎说的一样。」 面对露出很困扰的笑容的小鼬,我无言以对。 「……咯吱咯吱」 大概是嗅到我们这边不安的气氛了,螃蟹再次缓缓逼近。 「快退下,真一!」 小鼬短短一喝,双手之间跃动的风缓缓增加着密度。 「不行……再往上就,增强不了了……!」 浓重,坚硬,就如同是一把刃器——嗯。等一下? 我想着该不会是这样,扫了一眼从刚才起就一直捏在手里的那个。 ……嗯,嘛,死马当活马医。这么一想的瞬间,我, 「好了,要去咯……!离我远些,真,」 「且慢!」 我抓住想要发射出第二发的小鼬的肩膀阻止了她。虽然直接触碰到了她的肌肤有点(非常)不好意思又很紧张但是现在不是管那个的时候! 「……诶?」 「小鼬的那个有效果!不如说我来让它有效果!所以!」 我一边翻开一直抱着的素描本翻到空白的一页,然后用右手握紧了铅笔,叫道。 「所以,就稍微 等一下下!」 「诶,那个……要做什么……?」 小鼬目瞪口呆。经岛学姐和会长、稻叶老师也用「怎么一回事」的眼神看着我,但我没空说明。我在心中感谢着懂礼貌地维持着原样不动的小鼬,笔走龙蛇着。 「那个啊白冢真一?那只蟹坊主早就实体化了哟?」 学姐的声音中透着惊讶。我一边在心中回答已经知道了,一边完成了轮廓线。 「你在干什么白冢!螃蟹要来咯!」 「前后的动作意外地很快呢。」 会长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声音和稻叶老师若无其事的声音。我一边在心中叫着知道了哟,所以要赶快,一边迅速加上了简单的细节。 「真、真一!螃蟹它、螃蟹它已经!」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小鼬焦急的喊声,还有螃蟹破罐子破摔了似的咆哮。 「抱歉,真的只剩下一点点了!」 最后,大致确认了一下全体像。——嗯,就是这样子的吧! 「久等啦!出现咯,小鼬!」 「……诶?出现什么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素描本的余白上签下了s和s的签名当作回答。 就在这一瞬间。 「……啊!」 在小鼬的双手间磨砺着的风,以一把刀的形状实体化了。 只有刀柄和刀刃的简朴的造型,微微有些弧度的刀刃。完全与我手边的书页上所画的一模一样的物体,漂浮在了小鼬的手边。 「很好!大成功!」 情不自禁地握紧了铅笔的手有点痛神马的才不管! 「啊呀不可思议。」 「呵。」 「刀……?还有这么一招啊,了不起啊白冢真一!要具体说有多么了不起的话!」 稻叶老师和江户桥会长佩服地吸了口气,经岛学姐则是拍了拍手。 「抱歉学姐,说明我之后再听!小鼬,总之快用那个!」 「嗯!」 小鼬用右手握住了白木制的刀柄,然后搭上了左手。 「啊,好轻……!」 就在小鼬感叹着叹息的同时。近在咫尺的负伤的螃蟹,挥起了剩下来的钳子。 「咯吱咯吱咯吱!」 但是,站在它正前方的小鼬不闪不避,当即静静地架起刀 「——!」 随着一声无言的娇喝,刀光如流水般划过。 咔锵————,响彻四周的钝重的声音,还有随之到来的静寂。 维持着挥出刀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小鼬,以及挥下了钳子一动不动的螃蟹。 正想着喂喂这是闹哪样的时候,螃蟹的甲壳忽然四分五裂了。 「咯吱。」 从甲壳的裂缝中噗—地喷出了一股金色的烟。 然后,当小鼬轻轻放下刀的时候,强敌妖怪蟹坊主的身影已经从泳池边消失了。 「对于一介节肢动物来说还真是庄严的末路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火大。」 「你挂了的话就成石头了嘛—。yo,杀生石!」 经岛学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拿肘子顶了顶稻叶老师。 「那个—,这么一来……应该结束了吧?」 我自言自语这,回答我的是小鼬。 「好像是这样的吧。」 放心了地轻叹口气,微微举起左手的身穿泳衣的妖怪少女。所以我也举起左手,然后和她轻轻地击了击掌。啪,这声响真让人高兴。 「谢谢你,真一。」 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啊啊,不愧是小鼬。你就算是手上拎着把毫无风雅可言的刃器都无比美丽——咦。 「小鼬?刀呢?」 「……诶。啊咧?到刚才为止都一直拿着的诶。」 虽然我们四下寻找,但是给了螃蟹最后一击的宝刀却怎么也找不到。忽然学姐插嘴说了一句「大概是找不到了啦」。 「刚才的那个吧,是通过给与密度提高了的镰鼬刀的形状强行让它实体化了对吧?因为本质上就是风或者说是空气,所以看来用完了马上就消失也不是没道理的说到这里你觉得怎么样解说员白冢君。」 「就算你说怎么样我也完全不明白诶。你怎么看,小鼬?」 「诶?那个—,我也……搞不大懂,吧。」 小鼬这么老老实实地回答,学姐感叹着「这是何等没有自觉啊」地垂下肩膀,然后, 「不过啊白冢,你还真懂诶。干得漂亮。」 竖起了大拇指。 那么,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被夸的啊。 「你说的是知道什么?」 「哈?还用问,是镰鼬的语源啦。」 「语源?不是鼬用镰刀切所以叫镰鼬……吗?」 不解地侧着头的小鼬,摆了个螳螂的动作。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学姐耸耸肩说「那只不过是一般意见罢了」,阴阴一笑。 「说到底镰鼬的伤痕,与其说是镰刀不如说是和被刀砍伤的伤痕更接近对吧。」 「嘛,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的啊。」 江户桥学长不住点头。长柄刷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来了。 「不用说也是这么回事啦。然后呢?因为会留下就好像是居合斩的达人用白刃切过似的伤痕,所以原本,『镰鼬』是不是写作架起太刀的『构太刀』呢——有这个说法哟。狐狸,你的话应该是知道的吧?」(译者:发音相同) 「这可是常识呢。在日本史的资料集上应该也写着的。」 稻叶老师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胡说什么呢。 「对吧—?也就是说,镰鼬的本质是『留下刀伤的怪异现象』,正因为如此,虽说只是暂时的不过还是可以以刀的形状具现化。」 学姐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从刚才起就一脸佩服的我。 「……小白。你啊,莫非刚才那些话都是头回听说?」 我不停地点头。在我的身边小鼬则是嘀咕着「嘿,是这样的啊」。 于是,看着我们俩的经岛学姐说了句「真是败给你们了」开了口。 「一无所知就能看穿本质了吗。哦哇—,不愧是不折不扣的画迷。」 「那双慧眼要是在日常生活中能更加活用就好了呢。嘛估计没戏就是了。」 「……感谢两位微妙的夸奖。」 我想着要你们这对腹黑姐妹多管闲事,随便应付了句。 嘛,说实话,镰鼬的本质什么的我不大懂。不过, 「谢谢你真一。还有下次的话,还要拜托你咯。」 我做出的行动至少成为了自己身边微笑着的少女的力量, 「嗯。下次我会设计得更美观一些的。」 「这种地方不用的啦。」 而这对于我来说又是无上的喜悦,因此总而言之我现在很幸福。 第四话 若冬日来临——或者说,河童的故事 「呀,下得可真大啊。」 奈良山从教室大楼的走廊上的窗户抬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这么自言自语道。 虽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和善的笑容,但看样子心情其实是很糟糕的。进入十一月之后,天气就一直是这幅模样,在户外派的他看来好像只会徒增不满。嘛,也亏得是这样,才能让他这样子来帮忙。 「啊咧?你夏天的时候不是不管下雨还是台风都会出门画画的吗?」 「嗯,算是吧。不过,那个时候的绘画点是在屋檐下来着。」 现在的绘画点会被风吹雨打的呢。奈良山苦笑道。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对了对了,恭喜你入围啊部长。」 这回就轮到我苦笑了。 「白冢啊,你明明还画了许多别的画。为什么偏偏就送审了那一幅啊。」 「……画好了的时候,是想要展开新天地来着的。」 「我倒觉得那幅画不赖呢。标题是『巨蟹入侵之日』对吧?」 奈良山问道,我默默地点点头。那是在上个月的事件之后我觉得「近距离观察螃蟹发现意外地很有迫力啊」就纵情描绘而成的一幅画。虽然在秋季的美术展上试着展出了一下就拿了个不大不小的奖,但问题就是关于它的颁奖评语。 『虽然动态的构图和细腻的笔触等技术方面很优秀,但题材的选定令人生疑的一作。将螃蟹这一主题能表现得如此充满迫力及恐怖感的作品实属罕见,作者可能背负着某种心理创伤吧。不得不规劝作者及时咨询心理辅导老师,或者尽早客服精神创伤』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了,但那之后还有一堆麻烦。被班主任老师莫名照顾地请去了学生恳谈室,在那间恳谈室里稻叶老师一副看见白痴的样子等着我,又被不明真相的友人担心着,魂淡,劳资再也不画妖怪了……什么的虽然因为和小鼬的约定所以绝对办不到,但我还是诚心法师尽量别再画了。 「不过,奈良山你好遗憾啊。说实话,我觉得评价应该能再高一些的。」 「因为我的是系列作品呢。只看一张两张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平凡……哦呀,有谁来了。」 「……嗯?哦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因为路过的男生停下来和我们说话了所以对话中断。奈良山微笑着我「好久不见」挥挥手,美术部骄傲的幽灵部员「啊啊」地支吾两声算是回答,然后很怀疑似的偏过头。 「话说你们到底在干嘛?光是白冢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奈良山也拿着那玩意儿跑这儿来啊。新型艺术?」 嘛差不多这种感觉吧,奈良山笑着说。我瞪着他抱怨了句「就我一个的话就很自然了吗」,穗村就一脸惊讶地说。 「事到如今说这个干什么。这可是小有名气的传言哟。美术部三人组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校内发生奇妙事件的现场。你可别说自己不知道。」 「……了解了解,我知道的啦。虽然不是很想知道就是了。」 虽然我们如果表面上没有活动的话就绝不会成天地击退妖怪,但是就算这样传言还是传播开了。回过神来「这方面的那个是经过学生会由美术部负责的吧」的共通认识,已经缓缓渗透到主要以弱小社团为中心的学生群体里了。啊啊,别了,平凡的高中生涯。 「看你那张脸,应该是老实承认了吧吾友。嘛加油吧,有啥事的话我也会拜托你的。」 「说啥呢,搭把手呀。」 你那置身事外是闹哪样。姑且算是我们的成员吧你。这时,看着我们对话的奈良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插口了。 「穗村,打工的时间还不要紧吗?」 「哦哦,多谢关心。确实差不多到时间了。打起精神来回归本职工作吧!」 「是是是,走好不送。」 「每天都要努力哟—,穗村。」 我想着冷清的走廊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穗村边跑边回头(很危险啊), 「啊啊!因为对我来说每天都是勤劳感谢日嘛!你们也多多努力啊!」 留下了句精神的台词便离去了。 呐吾友。勤劳感谢是不是「今天也工作了,好高兴呀」的日子诶。 「汪—!」 突然。走廊深处。穗村离去方向的反方向上响起了犬吠声。奈良山耸耸肩说了句「啊啊,时机正好」。看来我们也到「本职工作」的时间了。 「好像时机也太好了。难道说,奈良山你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打发穗村走的?」 「撒,是怎么样的呢?」 天狗拿手的转移话题。还是老样子是个不知深浅的男生。 「啊,想逃去二楼吗!绕到前面去吼它,莱卡!」 就像是要打断我们悠闲的对话一般,泷泽同学的声音响起。以及,跟在那之后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 ——啪嗒啪嗒。 又哭又笑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和奇妙的脚步声。这两种有节奏的声音,正逐渐接近我们这里。 「差不多该来了吧?给,白冢。」 奈良山随意地把手中的绳子的一头扔向了我。我也随意地接住了它,在墙角蹲下。同时斜靠在走廊另一侧墙上的奈良山也蹲了下来,在低位置拉紧了绳子。这么一来就准备完成了。看到放学后美术部员一手拿着绳子站在走廊里的话,就算不是穗村也会起疑的吧,我忽然想到。 接着,保持这样子等了几十秒。 「呵呵呵。」 一个小个子的绿色人影转过走廊拐角出现了, 「呵?」 脚被我们拉直的绳子绊倒摔了个五体投地。大约七十公分高的小个子摔倒在走廊上,头顶上的碗里面洒出了透明的水。 嗯,搞定一个。 「不过,我们是觉得好玩才下的陷阱诶。」 「嗯。本以为河童是更加聪明一点的妖怪呢—」 我们毫无感动地嘀咕着。视线前方,被着乌龟似的壳(嘛有壳的动物也就乌龟之类的了)的绿色妖怪正四仰八叉着。 喙状的嘴比起鸟类更像是草食性恐龙的,滴溜溜转的双眼感觉近似于鬣蜥。手脚虽然细细长长的看起来很弱,但是初战的时候已经痛彻地直感到意外很有怪力了。嘛,既然判明了拿一根绳子就能被摆平了的话也没必要特地捆起来了。这些家伙是用双脚跳跃移动的,所以会中这图有趣才下的陷阱。 于是,因为摔倒而夺走了能量之源的盘子中的水的话,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虽然如此。 「这家伙老是不消失呢。」 「该不会是有个体差异吧。再说又比昨天那个大……啊,消失了消失了。」 躺倒在地的河童的身体渐渐稀薄,最终完全消失了。虽然洒在地上的水就是唯一的物证了,但是那就只要用带来的拖把擦干净就没问题了。 「……说实话,做这种事心里不大是滋味呢。」 我在走廊上一边拖着地一边碎碎念着,熟练地收拾着绳子的奈良山耸耸肩说了句「是吗」。 「直接杀掉的话姑且不论,我们只不过是让它们虚弱到无法保留实体然后赶走吧?我觉得这是足够人道的待遇了诶。」 「就是。不过话说,太温吞了!这么做的话,马上就会复活的吧。」 我听到了一句尖锐的话语回头一看,就只见泷泽同学挥着长笛走过来的身影。在她的身边,一如既往地陪伴着一条半透明的红色巨犬。 「驱赶它的任务辛苦了。莱卡你也辛苦了。」 「汪。」 我挥挥手,莱 卡也精神地摇摇尾巴。虽然心情好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它的主人似乎还在气头上。 「那种家伙,干脆完全打散了就好了嘛。」 「不行,那实在太过火了。又不会抓了人吃掉。」 我一边把水绞进水桶里一边说道。短发的犬神使说着「白冢你当然没事,也没被做过什么」瞥了我一眼。 「那些家伙一来,就毫不客气地,对咱的……一个劲儿地舔啊舔啊舔啊的!光是想想就火大!」 泷泽同学握紧了长笛回想着就发起怒来。虽然就只有一部分的声音很轻,但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舔的是什么地方了所以也用不着再问。 「算了算了。再说你想,又不是摘了你的尻子玉。」 就是屁股被摸了摸这点程度还是忍忍吧,因为要是对女性说这句话实在有点那啥(而且,因为肯定会火上浇油的)所以我稍微改变了下说法,但是, 「那种东西怎么会让它们摘走啊!」 看来没多大效果。 顺带一提尻子玉是河童喜欢的架空的脏器。虽然人体中是没有这种器官的,但是如果真被摘走了的话会即刻毙命所以要多加小心,这是运动服的妖怪博士的忠告。 「你去试试突然被那塑料似的手摸摸的感觉呀,恶心得要死啊!」 犬神使愤怒得仿佛头上都冒烟了。 这人也和我同样,是很容易吸引彼岸的气息的体质(说起来都能召唤犬神了所以说不定素质比我还高),但是这一类的体质好像也是多种多样的。不幸的是,这位男孩子气的少女的体质,似乎和河童的喜好相合了。 「真是够了,妖怪什么的一个个都不正经!说起来虽然伊达同学不是坏人,莱卡也不是,但那些她们都是例外中的例外吧?」 「……嘛,说不定吧。」 我一边回答一边扫了眼奈良山的表情。……呼,貌似没生气。 顺便一提,这个男的在泷泽同学面前装作「只能看到妖怪的无力的美术部男生二号」了。虽然莱卡应该是注意到他的正体了,但是因为畏惧奈良山恐怖的灵威而保持沉默(小鼬这么说的)。真是条意外薄情的狗。 「哟,看来结束了吧。怎么样,今天的战果也不错?」 经岛学姐随着开朗的声音一同出现在了走廊深处。小鼬跟在她后面。 二楼的待机人物辛苦啦,我扬声道,却被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真遗憾—。什么都没做一点都不辛苦!舔啊舔啊—」 卧槽,这人老是一副惹人上火的幼女样。 「小鼬也是,辛苦了。」 「诶?啊、嗯……说的也是吧。」 这反应很符合心不在焉这一表达。她对于河童清扫作战原本就没什么劲头,现在没精神大概也没办法。虽然我很理解这心情啦,我正烦恼着的时候,泷泽同学忽然开口了。 「学姐,这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一天天的无穷无尽诶。」 「嘛嘛。我很理解犬饲笛子君你说的话。」 「咱叫泷泽赫音。」 「小细节较什么真啊。不过你想,至今出现的受害,也就屁股被摸了摸这点程度吧?」 「咱认为这足够构成击退它们的理由了!」 犬神使攥紧拳头大声疾呼。但是学姐却说了句「都说了让你穿运动服了嘛」轻飘飘地一笔带过,然后「唔」地沉吟着一手扶额。 「说回来,只是摸了摸却不对尻子玉出手的行动模式,挺让人在意的呢—。话说,原本河童就是会摘掉在溪水中游泳的人的尻子玉的妖怪,不会在建筑物里徘徊的诶。这一点,有点让人在意呢。」 「这种事情随便怎么样都好!问题是,」 「它们不停摸别人屁股这一事实作为被击退的理由足够啦—,是这样的吗?嗯,阿泷这话也有道理。如果它们是本能摘别人尻子玉的妖怪的话,在它们真的开始下手之前先做预防比较好—我也这么想的。」 嗯嗯唔,学姐留下这么一声沉默下来,我以「虽然事到如今才问」开场问道。 「河童是一定会对那个下手的吗?」 「天晓得。」 学姐夸张地耸耸肩,用造作的动作叹了口气。 「河童=喜欢黄瓜的会摘尻子玉的水中妖怪,这一印象虽然很强烈,但是那仅仅只是个例哟。所谓的河童就是在水边出现的人型怪异的总称啦。归入这一大类的妖怪从北方的ミドチ、ミンツチ到南方的芝天狗和兵主部等等可谓是百花缭乱多种多样。外形也好行动也好能力也好都是千差万别乱七八糟的。现在出现的那个到底具有哪种属性什么的,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译者:ミドチ形似4、5岁孩童;ミンツチ见于阿依努传说中,红紫色通臂;芝天狗身高约1米,浑身长毛,善于相扑;兵主部传承自中国的兵主神,长毛秃头,喜欢茄子。) 啥啊那是,一种想要这么说的气氛在放学后的走廊中散播开来。 「等下次出现的时候再考虑吧。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呢。」 以奈良山飘然而去为契机,今天就解散了。以学姐为首,我们三三两两地走向美术室。泷泽同学因为书包也放在美术室里了,所以大家方向一样。 「经岛学姐。咱以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会由美术部来负责击退妖怪?」 「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啦。该说是单纯的顺势而为还是出于兴趣呢。对吧小白。0 「就是呢。只有不是出于正义感或是责任感什么的是肯定的……咦,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在能看到妖怪之后,一直在烦恼应该做些什么的自己真是个大笨蛋而已……。啊,莱卡,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汪」 我们一边继续着不着边际的对话,一边在人烟稀少的走廊中前进着。 「对了。咱也早想问问这个了。学姐和伊达同学先不论,白冢既没知识也没本事的对吧。」 「你说得这么直白我会很困扰的啊。……不过你看,我可是能让鬼实体化的诶?而且,我还给小鼬画出刀了。」 对吧,我这么说着转头一看,只见小鼬的举动有点可疑。 「诶?……啊、嗯,是的呢。」 嗯—,总觉得从之前起就有点怪了呢。 「你在听着吗白冢?咱之前说啊,你是不是保护不了自己啊。没错吗?」 「……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没错,我很弱。」 「对吧。明明这样啊,白冢,那你为什么要陪着击退妖怪呢?」 「那个嘛。既然看到妖怪了就不能放着不管。很好笑吧。」 「虽然不好笑但是很奇怪。你就是那种被谁当作弃子的类型诶。」 「那总比起把谁当作弃子轻松多了嘛。」 「是是是。真是的,到底是大人物呢还是太单纯呢,担心你的咱才跟笨蛋似的。」 「啊,你在担心我吗?谢谢啊泷泽同学。」 「没、没关系啦,没什么的。」 我们聊着聊着便来到了美术室门前。经岛学姐当先走进了房间,紧随其后的是泷泽同学(和莱卡)。然后,跟在她们之后的是我,最后是小鼬……本来接下来是这么预定的。 「嗯?」 忽然学生装的袖子被拉住了。难道又是「牵袖小僧」出现了吗,我回头一看,只见拉住我袖子的人是小鼬。就连我问平时都是直接叫名字的这次怎么这么做都没来得及就转到我面前的小鼬,反手迅速拉上了美术室的拉门。 「呐,真一。能……等一下吗?」 于是,既然小鼬都异常地注意 着周围情况这么说了,我总之也回答道「可以啊」了。说实话,虽然我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如果是小鼬在拜托的话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听我这么说,小鼬笑着说「谢谢你」,然后就拉着我的手跑起来了。 「跟我来,真一。」 「诶?等等,小鼬你要去哪里啊?」 呃,虽然不论去哪里都会跟你走的,但是至少能告诉我目的地吗。 「到了?」 「嗯。……对不起,这么急。」 小鼬放开了我的手,很抱歉似的说。 在校内一路跑过到达的目的地,是直到不久前为止小鼬和经岛学姐待机着的特别教室楼的二楼走廊。说得更加正确点的话,那就是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一端的扫除用具的橱的面前。虽然还是老样子没有人,但也没啥特别奇怪的地方。 「那么,小鼬。这里怎么了?」 「……那个,呃呃。」 心神不宁地抬眼看人,不干脆的话语。 「那个……该怎么开口才好啊。」 以『虽然矜持但是会明确提出意见和主张』的形象示人的小鼬看来,这态度非常少见。呃,虽然不论做什么都很可爱啦。过了一会儿,小鼬似乎是打定主意了,静静地打开了扫除用具橱的门。 「……嗯。果然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快呢。」 那个—,是往里面看看对吧?我探出身体,朝橱的里面瞅。 「嗯?」 在放置杂物的水桶里,好像有什么小东西在动来动去。 「……嗯嗯?」 再仔细一看,那东西虽然很小但还是人型的。 「呵—」 从鸟喙状的口中发出了鸟鸣般的高音。背上是甲壳、细长的手脚、体色是绿色。 虽然造型是见惯了的,但是身体很小最多也就十公分左右了。 「河童的……小孩?」 我回头问道,小鼬苦笑着说「大概吧」。 「我是刚刚才发现的。就在想,该怎么办呢……」 「啊—原来如此,早就藏在这里的啊。」 「嗯。因为你想,要是被御崎或者赫音发现的话……你看,对吧?」 在我的身边弯下身体的小鼬,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河童宝宝的鼻子。 「应该会说让它衰弱啦消灭掉它之类的话了吧,肯定的。好乖好乖,不怕不怕。」 我试着轻轻伸出手, 「呵—」 小河童轻轻鸣叫着,沿着我的手臂哧溜哧溜地往上爬。 啊,搞不好有点可爱诶。 然后第二天,久违的晴朗午休。 急急忙忙对付掉午饭的我和小鼬,在还残留着水塘的操场上走着。 「怎么样?还精神吗?」 小鼬戳了戳我挂在肩膀上的书包。 本校指定的上学书包,是虽然防水性很有保证但是特沉,评价极糟的物品。把从开春就放在美术室里的它拖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嗯,在里面动来动去的嘛。」 我一边重新背好就要滑落下来的肩带一边这么回答,小鼬就露出了一个放心了的笑容。在一片晴空下看见这个笑容着实别有一番风味,我也不知不觉地高兴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排列着老旧的预制板小平房的一角,通称「部室长屋」的从右往左数第三间,摄像部和文艺部的房间。 「就是这里……吧?」 「就这么写着嘛。虽然我也是头一回来。」 咚咚咚地敲了敲老掉牙的房门,听惯了的开朗声音回答了我。 「请进—?」 看来要找的人物就在里面,放下一个心了。 「不好意思打搅了—」 我初次造访这间房间有点紧张,吱——地开了门。在书籍和文件乱七八糟堆了一地的房间一角,一名面对着书桌敲打着键盘的长发女生面向了我们。 「欢迎,欢迎来到新闻部——咦,哎呀真少见。有什么事?」 「呃,其实有点事想商量。」 「嗯?那就请进吧。」 听了新井同学的话我「打搅了」地打着招呼,踏入了新闻部的房间。很稀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小鼬也跟了进来。 「现在只有辉一个人?」 「因为我们部基本上是个人主义的呢。大家到齐就只有每月一次的编集会议的时候了。只要在截稿之前写好自己的原稿交出来就没人会说三道四了哟。」 新井同学这么说着又苦笑着加了句「其实啊」。 「现在正好快要截稿了呢—。我想着午休的话这孩子是空着的,就来用一下。」 新井同学这么说着视线投向了书桌,拍了拍静静地嗡鸣着的老式电脑。在闪闪烁烁的晶体管屏幕上,排列着一行行的文章。 「啊,抱歉不知道你正在忙。我们是不是打搅你了?」 「没关系,已经没事了。原稿的告了一个段落头绪也定好了。有什么事吗?」 副会长的脸上露出了照顾人的笑容。明明其实很忙的还在为我们着想,现在就接受她的善意吧。 「那个,其实吧,新井同学。稍微有点事要商量一下……」 我放下了被在肩膀上的书包,新井同学说着「是什么啊」靠近过来。 「百闻不如一见嘛。简言之,就是关于这孩子的事情。」 我说着和昨天小鼬说过的类似的话拉开了拉链, 「呵—」 小河童忽然露出了脸。 「……诶。」 「呵!」 大概是和别人对上视线吓到了吧,河童马上又躲进了书包里。 这时,新井同学马上抬起了头,一眨不眨地瞅着我和小鼬。感觉她好像是在问「就这件事吗?」,我们便交换了一下视线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么件事」。不愧是副会长,领会得真快帮大—— 「……我想该不会是这样的吧。难道说是你们的,孩」 「才不是!」 撤回前言!刚才她在想什么啊! 「诶?啊、啊啊!这样啊这样啊是这样的呢!经岛她说过出现河童了对吧—。呀—,抱歉抱歉不小心就误解了呢,真是的,真的,啊哈哈哈哈哈!」 虽然笑着挠头的新井同学有种很异样的兴奋, 「就是就是就是!再说了我们又没做过那档子事,做都没做过万一就算做过了但是你想小鼬这么」 不巧在脑筋混乱这方面我也不遑多让。 「说实话在我看来小鼬不需要那样只要在这里我就很高兴了」 「对对对啊—白冢君就是这种男孩子呢—对不起啊不小心就我怎么这样可真是的」 「就是啊就是啊话说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再说人和鼬之间怎么生得下河童啊」 「哎呀真是太对不住了真的我可真是的怎么会误会这种事情」 我和新井同学憋红着脸罗列着不加标点符号的语言。小鼬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这两人,忽然侧着头问道。 「……两位,这是怎么了?搞错了的是什么地方?」 「啊、啊啊,那个嘛小鼬,简而言之新井同学误以为这河童是我和小」 「喂!别说明!」 于是,就这样在数分钟之后。 「……ok。我明白了,葛理。」 我松口气坐在椅子上时,首先淡定下来的新井同学,正在温柔地和小鼬说话。 「因为想把这孩子送回同伴那里去,所以想要目击情报。是这样子的吧?」 新井同学 这么问道,手里捧着小河童的小鼬便点了点头,却忽然涨红了脸开了口。啊,这个反应,该不会是。 「还、还有呢,辉之前误会什么了……我也明白了。」 「……这、这样啊。」 新井同学再次害羞了起来。好像小鼬是靠自己找到那结论了。正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握紧手时,她手中的河童突然「呵—!」地叫了一声。 「啊、对不起!」 小鼬慌忙松开了手。河童「呵—呵—」地责怪了起来。 嘛反正有壳也不会被捏伤,我这么想着,转而询问新井同学。 「说实话,要削弱这么小的生命并消灭掉有点惨无人道诶。再说了,这么小不点也不可能恶作剧,就算是被它逃了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吧。」 「也是呢。嗯,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轻轻碰了碰小河童的盘子的新井同学轻声嘀咕着「啊,湿湿的」。 「不过呢—。虽然你们拜托我我很高兴……没有收到河童的巢之类的情报哟。」 「啊—,果然是这样吗。」 我失落地耷拉下肩膀,小鼬很遗憾地凝视着河童。 既然最近河童非常频繁地出现,那么它们会不会是在校内的某处正儿八经地定居下来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巢的目击情报会不会传到了新闻部的情报网中了呢——虽然我们是如此期待的,但是这世道才没有这么天真。 「不过,有这可能的密告倒是有一些呢。要看看吗?」 新井同学这么说着操作起了手边的鼠标打开了浏览器,单击了一个书签。新闻部直营(不过非学校公认)的留言收集用论坛占满了整个画面。我们三人仔细地钻研起来。 「虽然因为校外的人也能发帖,所以这里的情报不大靠得住就是了……那个—,特别教室楼的二楼走廊上掉了个水壶,这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是水壶滑呢。因为是无害的所以就放在那儿不管了。」 「嗯—。虽然有谁拉了拉袖口但是转身一看谁都没有。」 「啊,牵袖小僧。」 「站在楼梯上的人影越来越大。看到最后的话会贫血。」 「那是伸上。那家伙最近都没出现,现在又复活了吗。」 「呃—,泳池边有个奇怪的和尚……啊,这已经搞定了吧。」 「螃蟹的话,已经干掉了哟。」 「一直以来多谢了。啊,这条是新的哟?大猩猩半夜在校庭里跳舞。」 「……不是把醉汉看错了吗?」 「八成就是这样的吧。这么显眼的没传开了也说不过去。」 就这样,页面翻着翻着,宣告午休结束的钟声响起了。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吗—。两位明明是特意前来的,真是抱歉。」 「哪里的话。我们才抱歉,来找你商量。」 「嗯。谢谢你,辉。」 就这样,我们说笑着,新井同学锁上了新闻部室的门。 「那么,这孩子怎么办?」 「总之就和昨晚一样放在美术准备室吧。那间房间,几乎也没什么人出入。」 我看着装进了小河童的书包苦笑着。 「这样啊。那么,就祈祷能找到亲人吧。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联络的。」 「啊,对了,这件事对御崎……」 小鼬慌慌张张地想要说些什么,新井同学说着「没关系」坚定地点点头。 「我不会和经岛说的你就放心吧?当然也不会和江户桥说,还有以防万一稻叶老师也一样。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吗?」 「……嗯!」 校友很高兴地笑了,看到她这样新井同学也满足地笑了。 「很好,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约定。啊,还有白冢君在,所以是女生-男生-女生之间的约定吗。」 我们说着非常感谢低下了头。 虽然毫无成果,但是和这个人商量实在是太好了,我由衷地这么想着。 咚咚咚咚,敲响了美术室的门。敲了四下之后是「白冢真一,一名」的暗号。 「真一?进来吧。」 我等来了小鼬的回应,嘎啦嘎啦地拉开了门。 「又是你早啊,小鼬。我还以为今天我能先来呢。」 「因为我们班的班会比较短嘛。虽然最近我都被人家说太急匆匆了。」 窗外是一片阴沉的天空。在阳光从云缝间照射下来的背景中,小鼬笑了。 「真一呢?没有被朋友们说吗?啊、喂,这边不行的哟。」 「因为咱们班啊,穗村还是那副德性。他们说了句啊啊原来是美术部啊就没下文了。」 每天班会结束的瞬间就会叫着「那么本职的时间开始了!」冲出去啊,那个幽灵部员。因为班上所有人早就熟知了他的行动模式了,所以事到如今我再做同样的事情也没啥稀奇的。 「嗯—。……喂,那边危险。」 小鼬轻轻抓住了爬到书桌边缘的河童,放到了正中。 「真是的,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大概是听懂了自己被说了什么,小河童歪着脖子叫了声「呵?」,再次嗅起了四周。 「真是的,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学习能力啊。」 我在老地方放下书包,总之开始社团活动的准备。不过,也就是打开素描本而已所以几乎也没啥准备的就是了。 「这也没办法啦,毕竟还小。」 「是这种问题吗。」 从把这家伙藏在美术准备室开始已经过去一周了,总而言之今天河童宝宝还是很精神。尽管向着等成年河童出现了交给它们就好了,但是因为从那以后就一直没出现过,所以我们就一直在照顾着它。 「喂,要小心一点哟,河童。」 称呼还一直保持着「河童」。虽然我提出「难得养了起个名字怎么样?」,但是小鼬却说「河童就是河童诶?」而没有接受。不愧是一登场的时候就说「我是鼬,没有个人名之类的」的人啊。 「最少,要是能带出学校就好了……」 「它特别不乐意的吧。」 我削着铅笔,回想着那出惨剧(倒也没到这程度)。 竟然会闹腾到那种地步,果然在学校里有巢有同伴的吧。我真心在想,既然如此不就该快点把它领回家了嘛。所幸,虽然学姐她们还没找到,但是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被发现大概也是时间问题了。 「要是它会说自己从哪儿来的就好了呢—。呐,你想回哪儿去?」 「呵呵?」 小鼬笑呵呵地戳了戳小河童的鼻尖。小河童虽然滴溜溜地转着爬虫类的眼睛作出反应,但是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就现在所知,它就算没有食物只要头顶上的盘子还湿着就有精神、幼年时期盘子还不是很深、力量没成体那么大。另外就是, 「……这家伙,是不是又变得更偏茶色了?」 体色在徐徐改变这些了。上周还是翠绿色的,今天已经几乎接近于驼色了。 「仔细看看,身上也长出了蓬松的毛了呢……。这样子,不要紧吧。」 不会是生病之类的吧,小鼬抬头看着我。 「嗯—,看起来还很精神。该不会是冬毛之类的吧。」 「冬毛?」 「就是动物越冬时长出的毛。」 我解说着模模糊糊记住的知识,吹了吹削尖了的铅笔芯。 「呐—河童,真一对奇怪的地方好清楚呢,真是个怪人呢。」 河童大概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吧,每到停顿处就「呵—」地叫一声。 但是,这应该不是「奇怪的地方」吧,我这么想着,转起了笔杆。 「怎么了?在烦恼要画什么之类的吗。」 我回答着算是吧抬起头,只见小鼬正盯着我的素描本看。在她的手上,河童正好像很惬意地打着滚。(虽说是经岛学姐到来之前的时间限定)我想着这家伙真让人羡慕,但没把这说出来就是了。 「去年的冬天我就一直在画候鸟,今年要不要也去画呢。」 「去年?真一去年还是『应考生』对吧……?,不能往上爬。」 小鼬一边推下了想要沿着袖子往上爬的小河童,一边问道。 「嘛算是吧。不过你想,这所学校等级也不是那么高。」 「嗯……喂河童,都说了不能爬了。」 水准就是中游的中游。想要好好学习的人都去更好的学校了,与之相反的人也有与之相反的学校可去,所以县立苍明高校牢牢保住了地区内中不溜丢的位置。 那么该画什么呢,正当我沉下心来的时候,忽然很大众的迫切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啊、喂……那里也不行。真的,呐,不行的啦。」 嗯?出了什么事啊。 我无所谓地抬起了头,然后我呆住了。 「喂、喂,真的不行的啦……」 小鼬正涨红了脸叫着,而她的上衣下摆下能看到小河童的脚。也就是说小河童的上身已经钻到水手服里面了,具体来说就是悉悉索索地从腹部更往上爬着不如说是入侵着什么的已经不消说明以下略。 ——你小子在干什么啊你这死蜥蜴! 于是我反射性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无耻之徒的脚把它拽出来但是, 「呵呵?」 很可惜被它躲开了。而且更加惊人的是,小河童渐渐往上爬, 「诶?那、那个,等一下真一。」 「喂,等等啊河童!」 追着它的我也顺势伸出了手, 「很好抓住啦!」 「呵!」 「呀啊啊啊啊啊!」 在一把抓住了好色妖怪的我的手中,不知道为什么不光有河童……那啥,这该怎么说呢,简言之就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胸部周围的肌肤的感触紧接着「这可糟了」这一本能的危险信号被拉响了的下一瞬间。 「嘎哈!」 我的身体被拍到了美术室的墙壁上。还攥在右手中的河童短促地叫了一声。 然后,正当我不明就里,但总而言之还是抬起头来的时候, 「小……小……鼬?」 完全进入临战状态的妖怪少女用充满了杀意的眼神看着我。 ——就在我想着这下该咋整的时候,美术室的门带着嘎啦嘎啦的悠闲声音开了。 「经岛和奈良山来了哟—。那么今天也随便努力着社团活动——咦。这是要闹哪样?」 ……很无法理解吧,这个状况。 「那个……白冢拿河童当凶器袭击小鼬但是惨遭败北?」 「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奈良山温和地吐了歪着脑袋的学姐一个槽。嗯,确实不是那样。 「原来肚脐,事情经过基本明白了。」 「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对不起哦,真一。」 托马上就搞清楚状况的奈良山的福,有趣的突发事件时间意外干脆地解决了。那只天狗微笑着打量着通红着脸互相低头道歉的我们,扔下了句「马上就要下了,但就算只有一点时间也去一趟吧」就出门画画去了,所以现在在美术室里的有学姐小鼬和我三人。 「也就是说,白冢拿河童当借口向小鼬袭」 「才没袭击!那是事故啊事故!用英语说就是act!」 「天晓得咯—?比起那个诸君,我差不多想要谈谈那个的事情了。」 还有,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在书桌上徘徊着的一匹河童。 ……简而言之,咱们露馅了,嗯。 「听起来,因为在前阵子抓河童的时候碰巧发现了,所以从那时起就一直一个人藏着它对吧。是不?那么,如果没说错的话请回答—」 既没有责难也没有生气地压抑语调反而更加吓人。我不由自主地就道歉了。 「……正是如此,很抱」 「那、那个,御崎……!」 一直保持沉默的小鼬插入了我的话中,开了口。 「这孩子还小,再说」 虽然小鼬拼命地想要辩解什么, 「你不懂啊,小妹妹。」 学姐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关西腔)打断了她说着「咱也不是鬼」耸了耸肩。 「……诶?」 「哦哦,那张很意外的表情好伤人。我才不打算驱除只会呵呵叫着的小动物咧。那个犬神使虽然很讨厌河童,但我又不是那样。」 作为一个文明人不喜欢无益的杀生的啦,戴眼镜的妖怪博士温柔地微笑着。 ……那个,这也就是说?我和小鼬面面相觑,同时向学姐发问。 「那、那么,这只河童……!」 「今后也能继续养下去吗?」 「如果你们能好好负起责任照顾它的话?」 「会的。」 「我会的我会的,话说都已经养到现在了嘛。」 「很—好,不过,找到它的亲人的话要还回去哦——咦,这对话怎么回事!我是养了对淘气姐弟的母亲吗!我不是说过我们家住公寓不能养猫阿狗啊什么的吗!」 「才不知道咧。」 放着吐槽自己的学姐不管,我们高兴地手拉手。 「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就别瞒着就好了呢……」 「本以为学姐肯定会说『快拿去晒干了』呢—」 「嗯……!还有『快用电吹风吧盘子吹干了』之类的吧。」 「会说的会说的。哎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我们俩这德性学姐一脸复杂地嘀咕着「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什么的,但很快又故态复萌了,靠近了河童宝宝。 「那么接下来,机会难得我就稍微欣赏一下。喂喂别怕呀,我又不会把你给解剖了。好乖好乖,老实点的话可以保障你的安全。……啊咧?河童是这种颜色的?」 学姐左手抓着河童,右手推了推眼镜框,不解地歪过头。 「变成茶色了啦。再说也长了冬毛。有这样子的妖怪吗?」 我问出了一个带有说明的疑问,和小鼬一起从学姐背后瞅着河童。很快学姐就用「嗯—,该怎么说明比较好呢」开场,提着茶色的妖怪面对向我们。 「我想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妖怪这种东西的多样性丰富得吓人。毕竟又妖又怪的所以才写作妖怪嘛,就这一点上来说就是无奇不有的哟?」 我和小鼬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 「不但有没有实体的自然现象一般的妖怪,也有虽然看起来挺像是生物的但是行动模式却受限的,也有近在眼前的像小鼬这样具备与人类相近甚至更确切的自我的类型。说到这儿听得懂不?」 我们再次点点头。经岛老师的授课便继续下去。 「于是,说到这只河童。这些家伙呢,是具有非常符合生物学常识的现实设定的妖怪。在古代图鉴中,将它们和鱼鸟同列介绍具体生态的例子也很多。」 「咦,是这样的啊。」 「原来如此。那上面写着『会改变颜色长出冬毛』啊。」 「没呢。咱又没见过那种文章。」 老师爽快地摇摇头。……这啥啊,亏我还 真心诚意地问呢。 「嘛嘛,现在要发急发火还早呢。我想说的就是啊,因为是贴进现实中动物的妖怪,所以也会有这种事情的吧—这么个意思啦。」 「啊,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就能理解了……啊,能打搅一下吗?」 「好的请说—」 我从学姐那里接过河童,再次瞅着着奇妙的生物(?)。 「听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这家伙比起至今见到的妖怪更加像动物呢。」 也好好地实体化了呢,小鼬从旁打量着它。 「不是这么个意思啦。是能够有一种好好活着的感觉啦。」 「什么?」 美术部女子部员以一种听不懂请简单易懂地说明一下的表情面面相觑。我挠着头以「所以说啦」开场。嗯—,我很不擅长说明这种类似直觉的东西啦。 「打个比方吧,牛鬼啦螃蟹啦造型也挺像是动物的,也好好实体化了,但是它们并没有吃得下睡得着养得了小孩的气氛吧?」 「啊、嗯……这个,倒是这样的呢。」 「那种家伙呢—。看起来像是animal本质上也接近突发性的disaster。」 「为什么使用半吊子的英语姑且不论,是这么个感觉吧?但是这家伙……或者说,这群家伙,就和它们有本质上的区别吧—我是这么感觉的呢。」 我这么说完,用右手捉起来贴在左手背上的河童。 「呵?」 「听说它以前也记载在动物图鉴上,我就感觉,啊啊果然是这样子的啊。这些家伙作为河童一直生活到现在,今后也会一直生存下去的吧—这么想着。河童不久是有种会让人这么想的感觉吗?」 「呃,就算你说有没有我也只能说这就天晓得了诶。」 「我的话,应该明白吧。……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 「谢谢你,小鼬。嘛,在什么也不吃的时间点上就不是生物了,造型上来看也不可能有这种生物就是了。要分到哪个种属里面也很诡异。」 「不是爬虫类吗?」 小鼬惊讶地问道。我苦笑着说「没鳞片啊」,再次看向河童。 「呵—?」 河童一转眼珠子。嗯,这眼睛给人的感觉比起妖怪更接近动物呢。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白冢果然是最喜欢动物的孩纸呢。」 也有这种思考方式啊—。经岛老师嘀嘀咕咕的「对了对了」又继续道。 「听到像动物的话我倒想起了一个捏他,在河童里面有一到冬天就——」 就这学姐正打算再次开始授课的时候。 美术室的门唐突地嘎啦嘎啦砰的一声被拉开了。 「出来啦!」 握着长笛的短发少女一脸怒容地现身。 「什么出来啦。选举结果?」 「我是选举日当天等待计票结果的政治部的记者吗?说的不是那个是河童啦河童!」 泷泽同学就算怒火中烧也没有忘记吐学姐的槽。真是个认真的人。 另外,她的身边有一条赤色的透明巨犬。这位倒是非常淡定。 「呀、呀泷泽同学。莱卡看起来也很精神呀。」 我若无其事地把河童宝宝藏到身后,尽可能地微笑着打招呼。 「呀个头啊!莱卡你也别一个劲地摇尾巴!快走吧白冢!」 「呃,会去的啦。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也会去的呀。」 我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偷偷捂住藏到身后的河童的嘴。 ……千万别叫出声啊。给发现了的话你大概会被干掉的。 「伊达同学和学姐也别愣着了快来帮忙!快!速度、速度!」 犬神使头顶上喷着热气催促着我们。就连作为孤高的妖怪猎人袭击小鼬的时候,比起现在都要冷酷一点呢。……嘛,虽然理解她的理由。 「……还来?」 「还来了啦!不吸取教训地,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舔啊的!啊啊,光是想想就火大!」 啊,果然。泷泽同学,长了个这么招河童喜欢的好(哔—)啊。 「你看什么呢白冢!我的臀部这么奇怪吗!」 「呃说臀部也太直白了吧。」 「烦死了!……那些家伙,再也不能原谅了。那吹风机吹干盘子把它们做成妖怪干!」 「哦哦,竟然真能听到这句台词。话说犬饲笛子……你刚才说的是『那些家伙』?就是说出现的不是一只吗?」 「我至少看见了两只。地点是教室楼一楼的女子卫生间。还有咱是泷泽赫音。」 泷泽同学狠狠回瞪了眼学姐。真是个就算怒发冲冠也不放过该指责的地方的委员长啊,我这么一想,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用右手把它抽了出来(因为左手还藏着河童)确认发信者。 「新井同学?——嗯,喂喂,我是白冢来着。」 「啊啦接得真快。恭喜你白冢君,你找的河童,终于出现了哟?刚才,送来了看到像是那样子的通报了哟。情报源是江户桥,我想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啊—,这事的话,我这边也正在听着呢……呃,是会长看到的吗?」 「嗯。突然屁股被摸了,回头就看到一个背着甲壳的小个子身影跑走了什么的。诶?啊—是是是,之后我会好好听那究竟有多么恶心的。不巧我现在正在和白冢通电话呢。如果你是学生会长的话就先安静一下,好吗?」 看来江户桥会长被惹怒了。我一边佩服着她的处理手段,忽然一歪脖子。听泷泽同学说出现地点是那种地方。会长在那儿干啥呢。 「请问……新井同学?河童的出现场所,是一楼的女子卫生间吧?」 「不是,是第三职员室门前。没错吧江户桥?没问你的事就用不着回答了。」 再次响起了新井同学叮嘱学生会长的声音。咦,这话有点怪诶。 「嗯唔—嗯唔嗯唔。总计出现了三只吗。不过为什么偏偏在今天。」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吗!好啦,不赶快可不行。」 学界正在沉思,委员长发火了,我和小鼬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候,一只在白色毛团上长着小手的珍奇生物(?)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了。 「咕咕。」 「呜哇,着白色的什么啊!」 「啊,这是狐狸使唤的管狐哟。真一是第一次见到吧。」 小鼬若无其事地接近那叫做「管狐」什么的,把耳朵贴近它的嘴边。 「呼呼、呼。……嗯,知道了。谢谢。」 「咕。」 结束了情报传达的管狐,咻的一下飞走了。小鼬说着「拜拜」目送它远去,明显很不愉快地「那个啊」地开了口。 「有很不妙的预感不大想听。」 「吵死了小白。河童又出现了吧?这回是在哪里?」 「……那个啊,呐。体育馆背后和仓库大楼和调理室和学生恳谈室和三年级的教室。」 ——她说什么。 「这怎么回事啊!总共到底有多少……!」 泷泽同学惊呆了。 「咦?喂喂白冢君—?听着吗—?」 就只有手机另一端的新井同学的声音,在冷场了的美术室中回响。 「哟,咱先到一步。怎么样,联络上奈良山了吗?」 我被爽朗的声音叫道而抬起头来,只见在通向屋顶的门前,经岛学姐正在笑着。 「是来电留言。啊—,累死了。」 我在学姐的身边站住,喘着粗气。追着河童在校内跑来跑 去的疲劳到现在一股脑儿地涌出来了。 「虽然姑且是发了短信,但是那家伙完全不看手机啊。呼—」 「也就是说期待不了天狗的帮助吗。嘛,反正也是原有的模式。」 「也是呢。……啊,小鼬和泷泽同学人呢?」 「联络过了应该差不多来啦。总之先按兵不动吧,光凭我们的话也没力量。」 这运动服少女嘿嘿地傻笑着。确实,我垂下肩膀。 「不过,这是真的吗?在学校里涌出来的河童集中到楼顶上什么的。虽然知道它们喜欢胡乱往上跑,但是它们都有实体,而且这里锁着的诶。」 我咣咣地敲了敲金属制的大门。学姐马上就说「都说是真的啦」。 「因为我看到了。之前说过了吧,本以为是从走廊上的窗户飞出去结果直接飞了起来,不,说成是在空气中游泳比较贴近吧?总之它们就这种感觉向着楼顶靠近了。——这么聊着的时候散步在校内的精锐们现在聚集到了这里。」 学姐向着楼梯下方挥手。我好奇地一看,就看到了跑上楼梯的泷泽同学和小鼬的身影。 「我们来晚啦!河童在那后面对吧!」 「抱歉,真一、御崎。来晚了吗?」 小鼬在楼梯中途站住了,但泷泽同学跑完了楼梯,毫不迟疑地握住门把手不甘心地说着「打不开吗?」。她身边的莱卡大概已经感觉到了门背后的河童的妖气了,低吼着。 「嘛都说了稍安勿躁啦犬神使。家伙差不多就要到了。」 在经岛老师安抚泷泽同学期间,我跑近了小鼬。 「……那个啊,那家伙呢?」 所谓的那家伙,就是之前出美术室的时候托给她的河童宝宝。这时,小鼬很抱歉地垂下眼,小声说。 「那个的话……抱歉,真一。让它逃走了。看到有稍微大些的河童在,那孩子就从我的手里刷的一下滑出来……」 「滑出来啊。那指的是飞走了?」 嗯,小鼬点点头。虽然她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但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落寞。 「啊—,这样啊。不过,原本就想要还给人家,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那个……倒也是,嗯。谢谢你,真一。」 虽然可能是在强打精神,但小鼬总之是笑了。 我笑着回了声不客气,忽然想到。就连那小不点都会飞啊。飞行能力是和成长程度无关,全部河童同时具有的吗? 「咕咕。」 这时,叼着一把小钥匙的管狐出现了。钥匙的标签上写着「楼顶」的文字。 「很好,等死我们啦!」 接过钥匙的学姐说了句「和主人说一声偶尔也来帮帮我们」送走了白色的小兽之后, 「——那么。诸位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时间到开门咯—」 不等谁有回答(那就别问啊),一转眼就拧动了钥匙。 吱,发出一声钝重的响声,门打开了。 下雨前独特的潮湿的大气,就像是轻抚过我们一般流入了楼梯中。 一片阴沉沉的天空下。 我们齐步踏到了水泥平台之上——然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都在哪儿啊,这么多。」 「好惊人的数量……!」 超越了惊讶已经发呆了的我,迅速戒备起来的小鼬。 「虽然早就想好不止五六只了……!莱卡,准备!」 「汪!」 「秋风涌动聚集成群的抚臀河童。吟咏者,经岛御崎。季语是秋风呢,嗯嗯。」 犬神组合进入了临战状态,剩下一人还是老样子。这个人真是够了。 「呵?」 「呵呵?」 大概是对开门的声音有反应了。数十只在楼顶上趴趴走的河童齐齐面朝向我们,迅速聚集在了中央。 「呵呵呵呵呵呵呵。」 吵吵嚷嚷的河童群。比较小的个体在内侧,大型的个体(话虽这么说也就一米来长就是了)在外侧。是与草食性动物相同的行动模式。 「啊啦,挺像是动物的行动呢。」 学姐不住点头确认道。 「确实。不过,我们被严重警戒着呢。这该怎么办啊。」 「……如果是老老实实地,去别的地方就好了。」 「不是这种气氛哟。……话说啊,你们为什么还这么悠闲啊?」 踏出一步的泷泽同学回过头,瞪着我们。 嗯—就算你这么说了啊,美术部三人组交换了一下视线。 「为什么啊,御崎。」 「因为见过许多更加wild and dangerous 的妖怪了呢—。这种程度说不定一点也不会惊讶了呢。习惯真可怕。」 「就是呢—。这些家伙,就是数量多而已。」 看起来又没多凶暴——这时,就在我耷拉着肩膀想这么说的时候。 「呵。」 打量着我们的数只成年河童(大概),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我们。 「想过来?怎么会让你们得逞,吼叫吧,莱卡!」 「汪呜——————————!」 「呵!」 具有驱魔效果的吠叫声在楼顶响起。靠近我们的河童大概是切身感受到了它的效果,齐齐一吓停住了脚步。 「这点程度果然不能击散吗。尽管小但还是实体化了的……!」 「呜呜……」 泷泽同学和莱卡很不甘心地低吟着。河童群目光炯炯地瞪着她们一人和一匹。 「犬神使,你刚刚那一下确实地让自己被认定为敌人了诶。顺便一提我是毫无瓜葛的呢—」 经岛学姐若无其事地后退。真是个精明的人。 顺便一提,要说我在做什么的话, 「勉勉强强赶上了……吧?没关系,小鼬。」 「嗯。谢谢你保护我。」 我反射性地扑倒在小鼬的身上了。 没错。虽然泷泽同学大概是没意识到,但是莱卡的吼声是以在场所有的妖怪作为对象的无差别攻击。对于小鼬果然也是很有效的。真希望她能多考虑考虑再让莱卡叫。 「真的?不会昏倒吧?」 幸好,没有造成什么重大伤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哎呀哎呀。 「因为,刚刚那个不是对准我的。虽然有一点晕乎乎的,但是已经不要紧了哟。……所以……那个……,如果你差不多能够起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吧?」 小鼬苦笑着说。虽然很遗憾,但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了。我张开了双手,小鼬微笑着说「谢谢」离开了身体。因为这微妙的有点像演戏的动作有些滑稽,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发出轻笑—— 「喂,那边的夫妻相声!现在不是和谐微笑的时候吧!快帮忙啦!」 委员长的怒吼声咚的一声砸在后脑勺上。我回头向那里一看, 「好难缠!莱卡,再来一下!」 「汪!」 面对乱糟糟的一群河童,犬神使组合正在奋斗着。泷泽同学一边机敏地闪躲着要抓住自己的河童的手,一边发出指示,而接受指示的莱卡发出确实的吼叫。虽然这连携攻击很漂亮,但看来泷泽流清净之声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啊啊真是够了!打不完啊!」 尽管能够暂时性地击飞河童,但是它们又会马上爬起来重新扑过去,所以确实打不完。至少要让它们摔倒夺走盘子里的水才行啊。 「呵。」 「这耍小聪明的真让人冒火,真是的!这算是成年人的智慧吗。」 这帮子河童,在被打飞的时候都牢牢捂着盘子。该说果然是成年人吗。我和奈良山下绊子的那些家伙,好像还是成长中的幼年体来着。 「也就是说,虽然群居在什么地方,但偶尔会有小孩子跑出来玩吗。」 这很有可能性。但是,为什么到今天族群全体出动了啊?而且,从那些河童的行动来看,与其说是要对泷泽同学做些什么,不如说是想要保住这个场所诶— 「想说不要进入我们的领地吗?不过,为什么又在楼顶上」 「从刚刚开始一个人嘀嘀咕咕个什么呢!嘛原本也没白冢些什么就是了!」 「……泷泽同学偶尔会毫不留情地说出很伤人的话呢。」 「是事实吧!这先不管——伊达同学!」 听到她的叫声,无所事事地绕到我身后的小鼬刷地抬起头。 「你是要战斗的人!镰鼬也好火焰也好,快把这些家伙给——」 泷泽同学在莱卡的保护下叫道。 但是,小鼬很抱歉地,但是很坚决地拒绝了请求。 「……做不到的哟,这种事情。」 「事到如今说什么啊!咱也没说要完全击退啊,至少要削弱它们。」 「所以说,那个是做不到的……!如果,我的术对那些孩子用了的话……」 用了的话,会怎么样。虽然小鼬没说,但是我马上就知道那答案了。 河童是靠水分生存的。使用火焰的话应该能轻而易举击倒了的吧。不过,直接被火焰炙烤的河童在那之后会怎么样根本不敢想。 那么镰鼬呢?那才真的是一点没办法留手的,毫不留情的切断技。河童虽说比看起来的更加有体力,但怎么想也不可能扛得住镰鼬。也就是说结果是一样的。 「因为太强了,所以反而不能出手——这么回事吗。」 「嗯……就和真一说的一样。而且,这些孩子又还没做什么坏事。」 「那个啊!咱也不是鬼也理解伊达同学的心情!」 泷泽同学叫道。 「那么,就放着这些家伙不管了?」 「诶。……那个。」 委员长气势汹汹地逼问。看着小鼬支吾起来,我忍不住插口进去。 「等一下啊泷泽同学。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比如说那就……对了!我的身体,随你怎么用都可以!」 「真、真一?」 这孩子在说什么呢,小鼬一脸想这么说的表情看着我。但是犬神使同学好像马上就听明白了用「让莱卡附身你?」的眼神看着我。 「很遗憾白冢。那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有体力的人比较好吧。嘛,我的确不」 怎么厉害,我正想这么说下去时,泷泽同学说「不是」打断了我。 「嘛,对于体格健壮倒不是特别要求,问题不是那里。越是难以感受到彼岸的气息的人,与莱卡的同步率就越高啦。」 「啊,是这样的吗?为什么?」 「理由咱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像白冢你这样能看到的人是不能当作素体来用的。最多也就爪子长点的程度,成不了任何战斗力的哟。」 「……素这样啊。」 初战的时候,合体对象选择的是学姐是这个理由啊。我现在终于理解了。 「懂了吗?懂了的话就收声。——所以说啊,伊达同学。」 无视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我,泷泽同学再次面向小鼬。 「现在就只能靠伊达同学你了。你明白咱说的话吧?」 「那个……嗯。不过,但是。」 「在楼顶上闹腾的事就算了。但是,这些家伙涌进校内的话怎么办?到处乱摸屁股也就算了,如果吧尻子玉拔出来了的话你觉得会怎么样啊!」 「稍微冷静一下泷泽同……」 「没关系,真一。赫音说的没有错。」 小鼬开口打断我的话。泷泽同学听了这话注视着小鼬,而小鼬直直地回视着她。 「如果你明白了的话!」 「……但是!」 然后,正当两位少女要将双方的想法正面碰撞的那一瞬间。 「好沉重!」 唐突的,而且异常强硬的,若无其事的声音插嘴进来。 「呼—,千钧一发。现场差点就被妖怪『沉重的气氛』给支配住了。我真是大意了,情不自禁看不下去就从藏身点跑出来了,哎呀哎呀。」 在两人之间刻意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的人,不用说就是经岛学姐。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一年生们,运动服的高年级生微笑着说「呜哇好热血啊」。 「但是啊学姐!」 「冷静点学妹!听好啊阿泷,为还没有发生的事件烦恼算什么事啊。至今河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下手,应该没有将它们看成这么危险的妖怪的理由吧?我虽然没有一概而论说悲观主义不好,但首先不应该冷静点头脑看清现状吗?」 犬神使支吾起来。学姐说着「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啊」温柔地拍了拍泷泽同学的肩膀,然后面朝向小鼬。 「还有啊,小鼬。」 「……诶,什么事,御崎?」 「你也没必要这么逞强啦。因为击退妖怪既不是义务又不是使命嘛—。放学之后又是自主和自立的时间,而且最重要的是鼬可是自由的妖怪吧。并非因为有力量而非得这么做。讨厌的话只要直说出来就可以了。ok?」 经岛学姐歪着脖子说。看着她的小鼬微微地,但是有力地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谢谢你,御崎。」 「很好—,笑容很棒!」 学姐拍了拍小鼬的肩膀,咧开了个值得信赖的笑容。 还真是赢不了这个人呢。这种时候能好好显露出年长者的本色真是不可思议。 ……然后,虽然现在就结束了的话就是个完美结局了。 「没错!比如说,结果说那时犬神放着牵制住的河童不管,令学校陷入百鬼夜行的大危机怎么样?我们完全没道理受到指责啊!」 哇哈哈,这穿运动服的哈哈大笑。突然一股糟糕的气氛包围了我们。 汪汪汪。 拼命吼散河童的莱卡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悲伤。 「……那个,学姐?刚才那句话在感动前一瞬间说出来实在听不下去诶。」 「唔。为什么呢,派不上用场的白冢真一。」 「请不要管我。话说,那个校内百鬼夜行事态可以的话请尽量避免。」 那倒也是呢,泷泽同学和小鼬点点头。学姐说着「你们可真挑剔」瞪着我们,但马上又坏坏一笑加了句。 「不?过?呢。那愿望说不定意外地可以实现哟?」 「诶?」 一年级生们面面相觑。小号的运动服老师恶作剧般地摇了摇手指。 「所以说啦—。这就关系到它们原本是为了什么聚到楼顶上来啦。那么真一君,动物全家出动瞎逛的时候一般会让人想到什么事件?」 「诶?那个……不是狩猎之类的吧。」 「嗯不是。那么趁真一君冥思苦想的时候我们继续说。」 真是个过分的老师。还有催促着她「请快点说下去」的女生组合也不差。 「你们想,那呵呵的叫声啦,改变体色啦,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所以就查了查了对吧。然后这个大概就中奖了。」 学姐从口袋里掏出了pda,拍了一下。就是用那个查的啊。 「以前也和小白说过。在河童中,到了冬天……啊,下雨了。」 学姐忽然中断了说 明,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 然后,就像是证明了她的话一般,雨声开始敲打在水泥地上。 「啊呀—,果然下了啊。嗯那么接下来到里面去说。」 泷泽同学拉住了缩起肩膀想要跑向大门的学姐。 「请稍微等等!那些家伙,只要盘子还湿着就不会变弱的啊!」 犬神使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甘心地望向了河童群。在那边,只见一大群得到了水分补给变得精神了,兴高采烈地开始大进击的河童的身影——才怪。 「——咦?」 「变得……老实了?」 就像是小鼬所说的那样。它们并没有和莱卡滚打成一团(因为没有实体只会穿过去就是了)。聚集在楼顶上的数十只河童,全都发出着清澈的鸣叫声,站直了身体抬头望天。 「呵—呵—」 那边场景奇妙地严肃而神妙,我忘记了避雨看入了迷。小鼬和泷泽同学也是一样,而且就连莱卡也是,大家全都沉默着凝视着河童们。 「啊啊真是的,眼镜都打湿了。」 就在一个人躲进门后避难的学姐开着玩笑时。 「——呵—呜。」 种群中最大的河童,用高亢嘹亮的声音大声喊叫。然后,与它相呼应的, 「呵—呵—」 「呵—呵—」 「呵—呵—」 全体河童以同样的节奏鸣叫着——齐齐一蹬地面,飞起来了。 「诶……骗人。」 「嘿……」 「哦哦,绝景啊绝景啊。」 那正如同在天空中徜徉一般。 一边轻巧地,舒展地滑动着手脚。 身体呈沙色的河童群,渐渐地飞上了下着雨的天空。升到高空中的种群,排成了漂亮的一列,向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改变了方向。 「——这样啊!是要移动!」 「呜哇,吓咱一跳!怎么啦白冢。」 「这就是之前学姐提问的回答!结成种群的动物,首先就不可能全家齐出动来散步。如果有的话,那就只有整个种群向别的地方迁移的时候了!这样啊,那些家伙是在移动途中啊!」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一边理解着,一边望向了飞天的河童群。 这时,躲雨的学姐笑着说「答对了」。 「——兵主坊乃河童之一。又名ヒョウズンボ。」 大概是在引用什么,她的语气和寻常不同非常平静。 「其声呵呵,故得此名。夏季栖于河中,冬季则如候鸟般飞入山中,化身山童,故老相传——这样呢。那些家伙,是夏天住河里,冬天进山类型的河童哟。」 「啊啊,原来如此……就像是候鸟一样的呢。」 「候鸟?」 小鼬不解地问。就是根据季节不同改变栖息地的鸟哟,我说明。 「嘛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与鸟不同就连性质都变了就是了。夏天是河童冬天是山童。那些家伙,会根据季节变成别的妖怪的哟。也就是说,飞向那边的那些家伙就,」 「已经不是河童了。不,早就不是河童了……?」 「没错。阿泷你的推测大概是对的。看看茶色的皮啦体毛啦之类的就知道了,它们正在慢慢变成山童哟。说起来从离开河就已经不是河童了。然后,在这所学校里,是不是可以想成在半路上碰巧歇个脚呢?要说为什么的话,」 「啊啊。对于妖怪来说住着很舒服吧,这里。」 「……应该就是小鼬说的这样吧。因为河童的性质还没有完全除去,所以才会摸人的屁股。不过因为本质上已经不是河童了,」 「所以不会摘了尻子玉——就是这么回事呢!原来如此!」 我情不自禁地开口道,学姐不高兴地嘀咕着「诶诶就是这样」,瞪着我。 「为什么你们组了团抢我的台词啊!解说明明是我这没攻击力的人的唯一精彩场面诶!」 「那一点的话请不必担心。学姐你平时就已经足够惹眼了。」 「啊、啊呀,是这样吗?你可真会逗人开心呢—。姐姐我说不定会感激你的—」 「请统一一下角色吧。」 「那可是没法谈的事情哟?」 昂头挺胸的学姐,还有目瞪口呆的我。不知怎的又变回平常那腔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就说出来就好了嘛。」 「确实是呢。」 泷泽同学耷拉下肩膀,小鼬笑了。过了一会儿,两人相视苦笑起来。 总而言之是重归于好了吧?我放下了心再次望着天空,看着河童们的身体渐渐变透明,最终仿佛溶入了空中。 「在学校以外的地方果然无法实体化呢。」 「……不过,这样子说不定反而好。」 小鼬用安心了的,但又喂喂有一些寂寞的语气喃喃道。在它们消失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一只小河童回头看向了我们……大概是错觉吧。 「总之,回里面去吧?」 因为泷泽同学的意见很中肯,我们三三两两走向大门。 欢迎回来—,学姐挥着手迎接我们。 「但是,那些家伙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啊。雨的话上周就已经下了。」 我随口问了声,经岛学姐抿嘴一笑说「不是说过了嘛」。 「到了冬天就进山。这就是那些家伙的循环。」 「呃,那我之前已经听到啦。可是现在才刚刚十一月诶?」 「那么你想今天是哪一天?时间到好慢。答案是——立冬。」 「诶?啊。」 学姐乐呵呵地环视着倒吸一口气的我们,感慨地仰望着天空。 「没错。在历法中今天开始入冬了。那些家伙意外地守规矩呢。」 「我回来啦—」 说着有点粗鲁的话,打开了美术室的门。 「喔,帮工辛苦了。美人教师的心理咨询开心吗?」 「一点都不开心。」 我老实地回答,小鼬同情了笑了笑。 「因为对方是狐狸呢……。辛苦了,真一。」 「谢谢你,小鼬。啊,新井同学,下午好。」 「打搅咯—。——咦,出什么事了?」 新井同学很不可思议地问道,我支吾其词地说着「等等」坐了下来。 「挺、挺粗鲁的呢,以他来说很少见呢,到底怎么了,葛理?」 「诶。嗯—……这该怎么说好呢……御崎,拜托了。」 「自作自受。这笨蛋,明明随大流就好了,结果又画了一堆妖怪画拿去展出了哟。然后,虽然拿了个不大不小的奖。呃—,评审意见是什么来着?」 「聚成集团在空中飞翔的河童是性方面的欲求不满的隐喻需要心理治疗。」 我打从心底里呆板地回答。明明只是把看在眼里的风景画下来了诶— 「安啦安啦。作者和作品是两码事吧。这种事情不能太在意的。」 新井同学鼓励我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非常感谢。嘛,倒也是这么回事啦。」 我深切地思考着能看到妖怪也是挺麻烦的事情呢。从春天到现在,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也实在预料不到竟然会有这种灾难。 第五话 决战大晦日——或者说,猿神的故事 「有甘酒吗。」 美术室的门被敲响了我就去开,结果看见一名穿着破破烂烂的和服的老婆婆站在门口。 ……那个,这该怎么办啊。 正当我呆立门口的时候,坐在火炉前的特等席上看书的经岛学姐站了起来。 「啊—,那不用回答的哟白冢。嘘,快点走开走开。」 学姐嘘着挥挥手,谜一般的老婆婆露出一脸不甘离开了。 同样趴在火炉边上睡觉的莱卡,这会儿才「汪?」地抬起了头,但马上又开始睡午觉了。虽然已经不用当模特了,但是泷泽同学社团活动期间它在美术室打发时间已经变成惯例了啊,这条狗。 「最近新面孔好多诶—。就算是我也有些腻了呢。」 「最近一天来一个呢。对了,刚刚那个是?」 「甘酒婆。在玄关问有没有甘酒的妖怪。如果回答没有的话就会得热病所以要注意点。」 「……真是讨厌的骗局呢,这个。」 我叹着气回到了火炉边上的座位,面对着黑白相间的棋盘,继续下奥赛罗。 「如果说,回答有的话会怎么样?」 如此发问的人,是坐在我对面的小鼬。会心满意足地回去吗,妖怪少女接着说了这么一句,但学姐果断摇摇头。 「不会。会得热病。」 「这过分的二选一是要闹哪样啊。」 「就算问我我也很困扰啦,因为甘酒婆就是这种妖怪嘛—」 学姐咯咯咯地笑着说,拿起了摊开来扑在桌上的厚书。 「既然说了就是这种妖怪也就只能接受了。啊,那一步先等等。」 「真一?开始之前,不是说好落子无悔的吗?」 「……呜。非常抱歉。」 我老老实实地低头道歉,小鼬笑着说了句「乖」。我一边佩服着害怕着她越来越厉害了,一边嘀嘀咕咕着。 「最近好多呢,不起眼却很恶劣的妖怪。」 「像是之前的一之目之类的?」 「正确的名字是『见张婆婆』呢。不过那个的时候,在那天来已经有所预料了吧?而且也告诉了你对策。」 「……就算事先听过也很吓人啊,那个。」 想象一下吧。门一打开突然就有个独眼老太婆站在门口(这时候已经很吓人了),那货把手伸向你的脸,想要挖走眼珠的光景。说实话,吓死人了。在那之后三次做梦梦见她。 嘛,和学姐说的一样,给她看看方眼纸就二话不说回去了。不愧是妖怪,完全不理解它们的行动基准。 「那种恐怖片路线的真希望别再来了。妖怪只要惊吓系就够了。」 「惊吓系?」 「只会吓吓人的无害家伙。水壶啦马头啦之类的,最近的话——」 就像是要打断我的话一般,从旁边的美术准备室中突然传来 「呵—」 高亢的吼声和, 「哇呀——————!」 充满了恐怖和惊愕的悲鸣。哦哦,说曹操曹操到。 「啊。这么说来还没和江户桥说过啊。」 大意了啊—站起身来的学姐,从扫除用具箱中拿出了扫帚,轻车熟路地走向了美术准备室。然后,就在学姐的身影进入准备室中消失了没多久。 「喂、喂经岛!刚才那是什么!把橱一打开就突然!突然有白发的!」 「冷静一点啦真难看。」 响起了学生会长不淡定的声音和经岛学姐愣神的声音。接着,响起了橱门打开的声音。 「呵—」 「哇呀啊啊!又、又出来啦!」 「吵死了!俺们婆婆都看腻啦—!死开!」 「呵—」 刷拉刷拉刷拉。学姐挥扫帚的声音。然后是沉默。叹息。 嗯,躲在橱里的怪声妖怪「纳户婆」,今天也被平安无事地击退了。 那只妖怪,至少看起来像是老婆婆。敢用扫帚刷拉刷拉地殴打,(就算那是有传统的击退法)多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才比较好吧。 「真是够了,没比这更烦人的了。下次再出现要不要喷点杀虫剂呢。」 这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还在想着怎么和那个做对。 「杀虫剂之类的也有效吗……?啊,会长也够呛呢—」 我想着从准备室归来的两人说道。江户桥学长脸色青白地只回了句「啊啊」,便抱着从准备室里发掘出来的电水壶走向了美术室中的水斗。刷—,响起了清洗水壶的声音,会长的抱怨接着响起。 「我是听你说了打开橱就放在眼前了所以才去拿的啊。会有那东西冒出来就先告诉我啊。如果这样的话把学生会室里的拿来还更快点吧,新井。」 这么说完,看着水流的会长忽然抬起头,望向了正在下奥赛罗的我们。 「嗯?新井去哪儿了?」 「会长去拿水壶的时候,她去学生会室了哟。」 「嗯。她说既然难得泡杯茶,还是有点茶点比较好。」 「真是贴心的好孩子啊。真想要有这么个孙媳妇吧,老爷爷。」 经岛学姐坏笑着。学生会长无言地垂下双肩,吧装满水的水壶放在了讲台上,接上了灰扑扑的电线。确认了煮沸中的灯亮起了红灯之后,江户桥学长在经岛学姐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就只要等茶点来了——这么想着的时候,随着只有音质甜美的声音响起,门被嘎啦嘎啦地拉开了。 「打搅了哟。」 「知道打搅了的话就快回去。」 虽然小鼬瞪了对方一眼,但是稻叶老师微笑着回了一句「我拒绝」。 「副会长就是在那里邀请我的——明明是大晦日却还来学校的,无处可去的可怜闲人集中起来的沙龙,是不是就是这里呢?」 九尾狐脸上挂着恶意满满的微笑,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这时,把手伸进熟睡中的莱卡的尾巴玩着的经岛学姐,眼镜闪过一道光。 「这句话请允许我如数奉还。你,年末年初时候年轻女性教师不应该组织海外旅行的吗?」 刚听到这句话,稻叶老师就明显动摇了。 「噢,一副『从哪听来的』的表情呢。嗯,顺带一提情报源是保健室。」 「魂淡,那个万年白大褂!口风不严也要有个限度!」 「请冷静下来,老师。贤渊老师也绝不是有恶意的。」 虽然江户桥学长用很习惯了的口吻安抚稻叶老师,但是他突然「嗯?」地扭头。 「老师,既然这样怎么现在在这里?」 「那个嘛—,因为诸位同僚都优先考虑和男友的预定了所以旅行本身就黄了。」 「请住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呼呼呼,隔墙有玛丽隔窗有雪莉,或者说是近代的普罗米修斯。」 眼镜少女嘀咕着谜语一般的话。以「嘛,我倒挺喜欢那作家的」这一不知所云的理由沉静化了的稻叶老师,再次环视了我们一遍,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不过美术部也好闲呢。明明别的社团都成群结队地放假了,这里还能凑到这么多人。」 「哪里哪里,我们部也不是全员到齐了哟?」 因为被以为全员都很闲有点那个,所以我姑且说明了一下。 「奈良山说『有一点事情』从进入寒假之后就没来过了,穗村也是在结业式结束的瞬间就去打包食宿的工去了。」 「暑假的时候也去了呢,诚二。这次是去哪里?」 「天晓得。只听说了是深山老林里的温泉旅馆。虽然估计是在国内呢。」 我回想起了放完暑假,一身异样浅黑色的皮肤并且连发着成谜的语言的穗村。因为本人只说了「去岛上了」,所以真相依然不明。 「那家伙,赚这么多钱想干什么啊?应该不会为经济所困的吧。」 我向着疑惑的江户桥学长耸耸肩,说了句「那就是谜题嘛」。虽然已经被忧心满脑子打工的同级生的委员长问了好多次了,但这种东西我也很想知道啊。 「嘛,总而言之,美术部并不是全员都很闲的。」 「对了对了……喂,那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是虽然放假但是预定都没有的寂寞的人吗?」 「别生气啦经岛。而且,事由暂且不论,有伊达君她们在帮到大忙是千真万确的。圣诞节出现的那个,我们根本束手无策。」 作为学生会非常感谢,江户桥学长这么说着鞠躬致谢。然后,在圣诞夜与出现在校门前的巨大螳螂经过一场激战终于把对方砍倒在地的少女苦笑着说「不用啦,这么点事」。 「不过,这个时期确实很多呢……临近正月了的话,妖怪是不是就会增多啊。」 「这不好说吧。万圣节之类的话倒还理解……啊,煮开了吗。」 水壶的灯切换到保温档了,我便站起身。正好奥赛罗也输掉了。 「江户桥学长是喝茶的对吧?然后,小鼬和学姐是咖啡。」 确认到三人点头了。莱卡在睡觉而且本来就不喝所以略过。 「稻叶老师要绿茶还是咖啡?」 「我想想,能要杯冰得很凉的苹果酒吗。」 「您听清问话了吗老师。来杯茶可以吧。」 我一边用受不了的语气说着一边摆放杯子。这势头好像是不想让进入寒假之后的美术室饮茶室化停下来了。 「怎么说?就像伊达君说的那样到年尾年初妖怪就会增加吗。」 「算是吧。季节分隔点上彼岸和此岸接近的故事也屡见不鲜,而其中正月就是时历切换的高潮对吧?因为很神圣所以也是个仪式之类的多到可疑的时期,那么一搞异界的各位也浮躁起来了哟。」 我聆听着背后传来经岛老师的授课将开水倒入小茶壶中。绿茶的香味乘着雾气扩散开来。 「神圣的仪式指的是初诣吧。不过,可疑的仪式是什么啊。」 「啊啊。因为大晦日是向神明奉献祭品的日子呢。」 最近虽然不这么做了,稻叶老师加了一句。 「祭品?」 「黄鼠狼不知道这件事吗?活祭,简言之就是指人。」 「啊啊,人……咦,人类?」 听到小鼬惊讶的声音回头一看,经岛学姐惊讶地说「你吃惊什么啊」。 「事例的话是很多的哟?你没听说过吗,门口被插了根白色箭羽的箭的人家的女儿就是被神选中的活祭,要是不交出来就会作祟——这样的模式。」 「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那是大晦日的事情?」 我回想着从哪里听来的传说插嘴。 「各种各样的哟。我的意思是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 经岛学姐这么回答道,忽然小鼬静静地嘀咕道。 「……活祭什么的……。真是自说自话呢,神明什么的。」 我很快就明白口气虽然很安稳,但其实心中隐藏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嘛,我倒觉得有各种各样的神明这也是没办法的。主要是秋祭之类的。 「说得这么绝对不大好呢。神明也有各种各样的,再说原本现在讨论的是……啊,喂,怎么了,莱卡?」 正在很舒服地打着呼的犬神(他姑且也算个「神」吧)忽然抬起了头。从原本毫无霸气的表情一变,充满神采的眼睛凝视着美术室的门。哦,来了啊。 「失礼了。——啊,会长、稻叶老师,两位辛苦了。」 穿着大衣的泷泽同学伴随着沉稳的声音现身了,向爱犬打招呼道「久等啦」。听了她这么说的莱卡摇着尾巴靠了过去,在主人身边很高西似的兜起了圈子。 「好了啦,别这么闹了。……真是,乖了乖了。」 让爱犬安静下来的犬神使,再次向着我们说着「一直以来多谢了」低头致谢。 「哪里哪里带这孩子也不费事。啊,对了,泷泽同学,现在正好泡了茶。」 「这种事看了就知道啦。」 「正确。于是,虽然只有茶或者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泷泽同学回问了一句「可以吗?」,但在我们点点头之后,她关上门坐了下来。 「既然这样,机会也难得……能帮我泡杯咖啡吗?」 「了解。」 「赫音,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一直要到大晦日,真是够呛呢。」 泷泽同学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就是小鼬。妖怪少女抚摸着再次坐下的莱卡的脖子(当然虽然没有实体),向犬神使问道。 「不会哟。而且你看,因为咱们那里是新设立的社团。」 「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音乐室只能在寒假之类的时侯使用呢。」 哎呀—那可真是苦恼呢,戴眼镜那位点头同意着自己的话。泷泽同学惊讶地说「确实如此」,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 「对了。美术室门上面的箭,是驱除妖怪的咒术吗?」 「箭?arrow那个箭?……那个你在说什么啊。」 经岛学姐讶异地瞪着泷泽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呢,我们面面相觑。 「那个啊,泷泽同学。我们不记得有这种装饰诶。」 「真的?但是真的有一根白色箭羽的箭啊。」 这回就轮到泷泽同学发愣了。这时,旁观着一切的稻叶老师忽然打了个响指。 「百闻不如一见呢。」 嘭地冒起一股青烟,一只白色纤细的野兽出现了。 「去确认一下看看。」 「咕」地叫了一声的管狐平滑地飞过去,用小巧的前足灵巧地打开了门出去了。 「还是老样子地便利呢—。话说,那么点距离的话就自己去看看啦。」 「因为外面很冷嘛……啊啦?有什么事情吗,赫音同学?」 「……刚、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老师你究竟是?」 一年a组的委员长一脸惊讶地凝视着学生会顾问。但是老师岿然不动地微笑了。 「因为,我是妖怪。说是这么说但是和黄鼠狼之类的可不一样。」 小鼬生气地鼓起腮帮子。如果还是个教育者的话就别老是惹别人生气啦。 「是妖狐中的妖狐,金毛白面九尾狐。事情就是这样,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好、好的。咱也会努力的。」 泷泽同学脱口而出了一句不明就里的话。正同情着她会不知所措也无可奈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管狐回来了。它靠嘴巴和手辛辛苦苦地端着一支箭,稻叶老师随手把箭拿起来之后,白色的野兽再度化为烟尘消失了。 「啊啦,真的是支白羽箭呢。而且还带了封信。」 「嚯嚯—。是弓道部的挑战吗?还是说是新型的情书?」 「没那回事的吧。不过,刚听完活祭的事还真有点毛骨悚然……」 这么说着,江户桥会长展开了绑在箭上的和纸,然后就保持原样僵住了。 「……读不懂。救命啊经岛。」 「草书程度的话请自己读啦。哦哇—,这都到天书的程度啦。」 我看看我看看,经岛学姐仔细端详了起来。读着读着,她的表情渐渐深刻起来。 ……虽然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不大想问,但 也不能不问对吧。 「御崎。写什么了?」 小鼬这么问道,经岛学姐笑着说「想听吗?」。 「你的女儿我收下了。想要我交还的话就在瑞士银行的指定账户中打入五百万比索。」 「不需要这种装傻的啦。」 「呜——真不上路。……呃呃,全文都是古文所以就拣要紧的说。」 这时学姐无奈地耸耸肩,利落地说了下去。 「把活祭的少女献给神。时限是大晦夜的四刻,也就是今晚十点吧。顺便一提接收的地点好像是校庭。」 「神马?」 我们情不自禁地失语了。 「啊啦,真的来了呢。」 「不、不过但是啊,突然这么说对吧。」 「这和突不突然没关系啊会长。」 「没必要听它的,这种东西……。对吧,真一?」 「诶?嗯,这倒也是。」 有的人慌乱有的人愤怒,众人的反应五花八门。但是其中,刚刚读出冲击性的胁迫文的眼镜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脸满不在乎地这么说道。 「也不用那么慌吧?又没有老老实实听话的理由。」 「诶,这样不要紧吗?」 「嗯,大概。话说回来在故老相传和传承中,将活祭作为『应该被打破的忌讳的风俗』而流传的例子是占大多数的。绝不是『应该被严肃保持下去的因习』哟。正相反,是非得要反抗不可的。比起那个,我在乎的是啊。」 经岛学姐一翻双马尾,环视我们。 「指名的是在场的哪位。——嘛,因为清纯少女应该是最低条件了,所以江户桥和小白还有狐狸总之就能够排除了。」 「请允许我发出异议!作为女性我无法接受这种待遇!」 「可是你不是邪气和阴气的凝聚物嘛。」 「……呜。嘛,这确实是。」 稻叶老师老老实实地支吾起来。 因为泷泽同学小声地问了句「是这样吗?」我便回答了句「设定上是」。 「理解了就好。这么说来就是三选一了。」 学姐满意地点点头,望着小鼬和泷泽同学。 「首先小鼬和阿泷,两位都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厉害女孩对吧。」 「诶,是这样吗……?」 「说实话,咱倒不觉得自己厉害到这地步诶。」 小鼬和泷泽同学愣愣地面面相觑。不过,一人是操纵火焰和风的妖怪鼬,另一人是以驱魔之声和凭依为卖点的犬神使。虽然也要取决于对手,但是要是闻起来是强是弱的话这两人确实很强。至少比我厉害。 「还有,虽然很意外盯上御崎妹妹我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说到我,一套对策都装进脑子里了。不如说稍微有点期待呢—。放马过来吧老旧的神们!」 活祭候补之三不怀好意地笑着。虽然那笑容既无敌又值得信赖,但悲哀的是凝视着她的江户桥学长一副不安得要死的样子。 「总之,就是这种感觉了,也不用太担心啦。」 就在经岛学姐干脆地作总结的时候。 「久等啦—。我记得还剩一罐曲奇饼干的,不过好像是记错了。」 当抱着点心罐子和盒子的新井同学登场时,稻叶老师拿在手中的白羽箭跳了一下做出了反应。 「啊啦,动了。」 「啊……!」 然后我们失声了。 「嗯?怎、怎么了呢,大伙儿?」 自称神明的家伙射出来的箭只的尖端,正明显地指示着不明就里地侧着头的新井同学。 「……该怎么说呢搞到最后还是『原来如此』的赶脚啊。这么说来还是神社家的女儿呢,那么一来彼岸的家伙也会喜欢上了——吧。那么诸君?觉得这么一来非得保护她的人是?」 耸了耸肩膀的学姐,刷的一下举起了手。 「因为以前经常受照顾,尤其是河童的时候之类的。」 「帮我们调查了很多妖怪的事情呢,又是朋友。」 「咱也是,在设立现在的社团的时候有伸出援手之恩。」 「是包揽了学生会大半事务的贵重人才,少了她的话会非常困扰的呢。」 「那意思是我没用吗老师!啊啊,当然我也是。」 就这样在场所有人的手(不过莱卡除外)都齐刷刷地举了起来, 「……那个,总而言之,我是不是说感谢各位的鼓励比较好?」 被选为活祭的少女,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苦笑。 「哟,来得真早呢。」 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经岛学姐正坏笑着站在那里。 「因为没啥事做所以就早来了。」 在美术室中一致团结后过了几小时。当时虽然先原地解散了,但说到我,回到家也没什么事情做,无意中就早点回来了。听了我的回答的学姐说着「这样啊」与我并排,然后聚精会神地凝视前方。在那之后,从校门一侧的通用口中,看到了一群成群结队走向我们这边的人。 「不过嘛—,这还真是精巧的布置呢。」 「到进入校内之前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很厉害呢。到底是什么伎俩啊。」 「不是和河童一样的东西吗?不管怎么说,有火气暖呼呼的真是帮大忙了。」 这么说着的的经岛学姐的服装,就只有在运动服外套了一件薄薄的风衣。 「……虽然事到如今才问,这样不冷吗?」 「当然,可别小看巴塔哥尼亚土生土长的我哦。」 我想着那里是哪里啊,再次将视线对准了校庭。有四堆汽油桶大小的篝火,正在飘飞着火粉熊熊燃烧着,在它们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木箱。虽然是个有够奇怪的舞台装置,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呢。 「原来如此。就是说好像要把祭品装到那里面去立刻离开呢。」 稻叶老师呐呐理解着现身了。 「……嗯—,说实话,真不想进去呢。」 「这倒也是。就算我也很讨厌。」 「绝对会救你的所以请放心吧。对吧,莱卡。」 「汪!」 新井同学、会长、泷泽同学(和莱卡),还有最后的小鼬。 「真一,你来了不要紧吗?每年,大晦日的时候不都是去给母亲扫墓的……」 小鼬小声地和我说话,我便也小声地答道「没关系」。 「我让老爸连我的份一起参拜了。」 「这样?但是……你父亲没有生气吗?」 「完全没有。他留下了句今年要一个人悠闲地过,看家拜托了就出发了。」 道别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想把女孩子带回家里来要到十八岁以后」的事情就别说了吧。 「……啊,对了。小鼬,这话就别和新井同学说了。」 「嗯,我知道了。不然辉会很在意的吧。」 小鼬莞尔一笑点点头。毛绒绒的羽绒服看上去暖呼呼的真的好可爱。 「哦呀,好像差不多到时间了呢。如此这般新井,待机就拜托咯。」 看了看奇妙的多机能腕表确认时间的经岛学姐,拍了拍新井同学的背。 「……会好好救下我的吧。拜托咯?」 为啥大过年的要干这种事,新井同学嘀嘀咕咕着这句话,来到了操场中央,钻进了木箱盖上了盖子。虽然说出来有点那啥,但这幅光景真有点傻乎乎的。 「但是怎么回事啊。真有必要老老实实地把新井带来吗?」 「虽然也有完全无视对方要求这么一种手段呢,但是在那种场 合,也会有发生号称作祟的无差别破坏的可能性哟。而且还不知道那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既然这样,」 「——只要准备好敌人确确实实会出现的环境就好了。」 泷泽同学像是确认作战一般地平静地说道。经岛参谋说着「yes」点点头。 「把对方引出来了的话之后就简单了。只要吧诱饵拉回来,取而代之地送上一粒铅弹就好了哟。那么,前线组和汉纸们的准备都好了吗?」 嗯,小鼬和泷泽同学有力地点点头。接着稻叶老师高傲地说「我随时都行」的时候,学姐果断回了句「没问你」。这些人还是老样子啊,我有些讶异,挠了挠头。 「嘛,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了。」 「呐,真的能顺利进行的吧……?」 虽然江户桥学长一副非常不安的样子,但我也不是不理解他的心情。就算是我,如果被套上了那个作战中的那个任务的话,估计也会非常怯懦的。想得好啊,学姐。 「话说回来,这可是首战对手吧,好歹也是称为神的存在吧……。如果那时螳螂或者螃蟹的话,那倒还轻松些了。」 「别这么怕啦。我不是说过了嘛?十有八九,对方既不是神又不是什么劳什子的。」 咚。 就像是要打断学姐的话语一般,唐突地响起了敲响太鼓的声音。 「咕噜噜……」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莱卡。间不容发地小鼬也短短叫了一声。 「出现了……!」 这时,就好像是在等待着这句平静的宣言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令人不安起来的太鼓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之后,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今宵会否到来这里呀。」 「竹篦太郎会否到来这里呀。」 三重奏的重低音歌声一边响起,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今宵会否到来这里呀。」 「竹篦太郎会否到来这里呀。」 从篝火照射不到的黑暗中,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今宵会否到来这里呀。」 「竹篦太郎会否到来这里呀。」 就如同从周遭的黑暗之中渗出来一般,三道巨大的影子,忽然闪现。 果然啊,经岛学姐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原来如此确实和之前听说的一样。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今宵会否到来这里呀。」 「竹篦太郎会否到来这里呀。」 一边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语句,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不能让它知晓这事那事呀。」 「不能让竹篦太郎知晓呀。」 三只影子一边围着新井同学钻进去的箱子周围跳舞。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我们,还是只是无视了我们,三只影子只是不停地挥舞着长长的手臂跳着舞。 粗胳膊粗腿的。和腿比起来手臂意外地长。虽然高近二米的巨体上覆盖着长长的体毛,但是手脚肢端和脸上都露出了好像很坚韧的皮肤。这样子的动物,几乎没有别的了。 「……是猿猴。」 我确认一般似的说了出来,经岛学姐回答道「没错」。 「虽然以猿神的名字流传的事例比较多呢。冒充神明要求活祭,经年累月诈骗的猿猴的妖怪。因为是群既没有讨厌的特性又没恶心的有能力的家伙,所以靠我们的战斗力应该足以应付了。」 听了这话江户桥学长「真是这样吗」地不安地嘀咕着,然后扭过头。 「不过,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唱的『竹篦太郎』是谁啊?」 「面对有这个名字的狗很弱就是那些家伙的模式啦。啊,对了阿泷,」 「不会改莱卡的名字的。那种好像得病了似的名字绝对不要。」 预判了学姐的提案的泷泽同学断言道。原来如此,我理解着叫做「疾病太郎」确实很讨厌的时候,小鼬迫切的声音插入进来。 「比起那种事,御崎!呐,已经可以去救辉了吧……!」 「嗯?啊啊,抱歉抱歉,不小心就进入解说模式了。」 学姐没心没肺地笑笑,忽然切换成了认真的表情,扫视了我们一圈。 「敌人也完全实体化了,也没有现在就要跑的样子呢—。白冢,准备好了吗?」 「素描本和铅笔都准备好了。为了手指活动方便也脱了手套。」 「哦—,真快呢。狐狸呢?」 「既然都说出口了,那就请期待我完成自己的任务吧。我好歹是金毛白面九尾的,」「嗯,从下次开始回答请简短些。犬神组合?」 「随时都行。对吧,莱卡?」 「汪!」 「这么有精神很好。那么,最后江户桥?做好觉悟了吗?」 「……不管了,我就随便你喜欢怎么折腾好了。」 听了他有点破罐子破摔味道的回答,经岛学姐微笑着说「我喜欢你呀」, 「那么各位!任务代号『来的一年去的一年』——状况开始!」 随着头回听到的作战名一同打了个响指。 「——啊!」 小鼬轻轻蹬了一脚地面,叫出声来。 瞬间,一直在跳舞的猿猴的脑袋包裹住了橘黄色的爆炎。巨猿三人组一边发出哀鸣声,一边扑打了起来。突然就打脸,实在是毫不手下留情。乘此机会小鼬跑向了活祭盒子。 「没关系吗?」 「非常谢谢你葛里同学。还没有被做什么事所以完全没——呃,哇好大的猴子!」 「比起那个,快点!」 然后一眨眼小鼬就救回了本日的女主角平安回归了。 「辉,在狐狸的身边等着。」 「诶,嗯。不过,刚才那个没有把它们干掉吗?」 「没有,为了不让火烧到箱子,所以手下留情了。大概……马上就会起来的。」 「啊——,确实是在一抽一抽地动着呢。如此这般狐狸,轮到你啦。」 「已经展开了禁止无故进入的结界了。在这个圆中就是绝对无敌的安全地带。」 分为九根的长发飞舞着,稻叶老师骄傲地说道。看看她那边,只见以老师为中心半径一米左右的地面上正发出金色的光芒。然后,就在经岛学姐说着「好了,活祭就在这里待命」把新井同学推进结界的同时。 「——好——好穷啊好穷啊一贫如洗。」 粗野的声音再度响起。 「——今宵今夜此事,」 「——万不可让竹篦太郎知晓。」 爬起来的猿猴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我们这边,小鼬默默地摆开架势。 尽管眼神也好动作也罢都赤裸裸地散发着敌意,但却一直在唱着那首歌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虽然事到如今才说,但这绝对不是猿猴吧。才没这种猿猴咧。 「咕噜噜噜……」 大概是感受到了猛烈的敌意了,莱卡龇牙咧嘴地低吼了起来。 「要来了?既然这样——咱们也要!」 泷泽同学这么说着,静静地举起了长笛,将气息吹入了笛中。过去曾在台阶上听到过的曲调流淌而出,莱卡迅速做出了反应。 「啊啦,维瓦尔第?」 就在稻叶老师悠闲地喃喃出声的几乎同时。三只猿猴唱着阴森的歌谣,一蹬地面。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不能让它知晓这事那事呀。」 「不能让竹篦太郎知晓呀。」 「…… 来了!」 虽然小鼬已经迅速做出迎击了,不过在她之前,有一道影子动了。 「汪——————————————————!」 怒吼而出驱魔的咆哮令猿猴的动作暂时停止了下来,爪牙闪耀着寒光。 「穷啊。」 「今宵今夜。」 「被竹篦太郎。」 被弹飞了的三只猿猴(直到被击飞的时候声调还是一成不变实在瘆人)。 倒在地上的猿猴一脸憎恨地盯着的方向上,长风衣翻卷。 「想问老子是谁吗妖怪猿神!那老子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 明明没有问,那身穿风衣的男子就摆了个异样装腔作势的造型叫道。 「老子乃横扫百鬼夜行之人,人称犬神男(doggy guy)!」 嘴上嚷嚷着挺上口的台词,犬神男唰唰唰地换着造型。 「人之体与兽之心,重合的力量无限大!」 在我和小鼬以及其他众人一同露出最大限度的惊讶表情凝视着的方向上, 「就是我们的同伴!可靠的怪人!学?生?会?长!江户桥——照——平!」 被莱卡附体漂亮地狼人化了的江户桥学长,很开心地摆了个姿势。 一瞬间微妙的气氛笼罩了现场,紧绷的紧张感无影无踪。 「呃,那个……很努力呢,莱卡。好厉害好厉害。」 看不下去了的小鼬一脸勉强的笑容鼓起了掌。好人啊。真是个好人啊。 啊,不用说也知道,被莱卡附体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一连串的台词全都是经岛学姐配音的。话说回来,这腔调怎么想都绝不是泷泽同学的品味,所以提案者也绝对是那个眼睛娘。不过作为英雄「可靠的怪人」啥啥的台词要闹哪样啊。还有头一回知道了学生会长的全名啊。名原来是照平啊—。……啥啥的,在总觉得很多事情都由他去了吧的我的面前,江户桥莱卡(因为很麻烦就这么称呼好了)竖起中指向猿猴们挑衅。大概是和莱卡的相性很好吧,江户桥学长的四肢和脑袋漂亮地变成了狼人了。 「快站起来吧妖怪猿神!死斗——现在才要开始!」(译者:原文是dog fight,指的是战斗机的空中格斗) 就这样狗狗和猿猴炽烈的激斗拉开了序幕(这就是所谓犬猿之交吗)——正这么想着呢。 「穷——啊。」 「今宵今夜——」 「竹篦。」 三只猿猴齐刷刷地力竭倒地了。 「汪?」 江户桥莱卡一脸意外地看着这一幕。渐渐地,猿猴们的身体缓缓变黑,然后慢慢变得淡薄,融入黑暗中缓缓消失了。 「啊咧—?难道现在mission plete了?是不是太弱啦?」 经岛学姐扫兴地嘀咕着,但是这么想的还不止学姐一个人。 原本想大闹一场的江户桥莱卡也好,他的主人(至少一半是)泷泽同学也好,提高妖力开始准备起了实体版镰鼬的小鼬也好,为了画下它而待命着的我也好,一脸深刻地观望着事态变化的新井同学也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椅子和智能爪机和文库本的稻叶老师也好(打算划水呢吧!),心里想的应该都是同一件事。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就像是要回答我们的心声一般。 「——不巧,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 响起了粗狂的声音。然后,如同从暗夜之中渗透出来一般,巨猿再度出现。 「还在吗——呃,好大!好大啊,好大啊这家伙!」 「……不用你说看看也知道了吧。哇——好有迫力。」 那看起来很悠闲的家伙,确实充满了迫力。如果这家伙是大猩猩的话刚才那三只就只有黑猩猩大小了,光是体格就已经这么壮硕够吓人了,但是如同浴血般的体色和长发,还有长在额头的独角令威压感愈发提升了。 「……好多呢。」 「汪。」 而且,还有大量与刚才那三只同样类型的猿猴跟着它。 「真是蠢事——与我等——与我等对抗实在愚蠢至极。」 会狰狞地笑着说话,看样子这家伙确实是地位特别的猿猴。简言之,就是老大。 「真一。」 小鼬语气严肃。我静静地吸了口气,举起了素描本和铅笔。 「明白了。」 一击必杀就清理掉了的场合暂且不提,在敌人众多可能会打持久战的情况下,现出刀来的话消耗的妖力总量比较少。这是从泳池边的螃蟹战以来,屡败屡战的小鼬(和我)所得出的结论。 「虽说一只只的都是杂鱼但是那数量很吓人呢。我是非战斗人员就先避一下了之后就拜托了。」 经岛学姐麻溜地窜进了稻叶老师的结界里躲着了。迎接她的新井同学虽然叫了声「赫音也过来」,但是犬神使干脆地摇了摇头。 「谢谢你了副会长。不过,这孩子要是没咱在的话会没干劲的。」 泷泽同学温柔地抚摸着高个子狼人的脑袋。真是有够超现实的画面。 「汝等!就没有——听我话的意思吗!」 一直在那儿嘀嘀咕咕不停的猴子老大突然吠了。啊,这么说来还真没听。 「吵死了啦。一副山寨金刚的嘴脸拽什么拽。」 躲在安全全里面坐着的经岛学姐正大光明地回了嘴。 「反正也没说啥大不了的事情对吧。都怪你大舌头太厉害了都听不懂在说什么。」 「唔——?胆子不小啊小童——汝竟敢行愚弄神明之事。」 「都说了听不懂啦好不好。如果非要告诉我们什么的话就拾掇拾掇要点发短信过来,不过我会马上塞进垃圾邮件文件夹里删除的就是了。」 「等、等等啊经岛?不用这样子挑拨人家的吧?」 「可是啊—。一想到人家一句话就让别人交出花季少女的尿性我就火大诶—,甚至还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神—。就算做到这份上你还是妖怪啦—,没出息。」 「正是这样的呢。好好学学人家钱也好妹子也好都是自力更生收集来的酒吞童子吧,猴子!」 「呃老师,好像怒点有点不大对了诶?」 新井同学苦笑了。嘛我也理解你的心情。 「——哼唔——胆儿挺肥的——真是够胆啊——你们这些家伙!」 ……啊,称呼从「汝」变成「你们这些家伙」了。该是生气了吧——这么想着的时候, 「咕嘎——————————————!」 猴子老大捶起了胸膛。让人联想到太鼓的民族风曲调响彻大晦日的校庭。 「今宵今夜此事。」 「住在信州的光善寺的。」 「不能让竹篦太郎知晓呀。」 「不能让它知晓这事那事呀。」 以那鼓点为契机,占据了操场整整一边的猿猴群齐刷刷地开始了进击。因为好几十匹同时开始唱歌了,所以歌词完全连不起来——为这种事情随便怎么样都好吧我! 「一大波来了!?喂,好多!好多啊小鼬!」 「虽然早就知道了……!赫音,总之我先用火来牵制它们。」 「嗯。那数量虽然很辛苦,但也没办法呢。冷静点上哟,莱卡!」 「……汪。」 啊啊,原本那么兴致勃勃的莱卡都完全退缩了! 「胆敢小瞧神明的罪,就让你们亲身承受吧!」 嗤笑的猿猴。轰鸣的地动。迫近的敌群。高鸣的鼓动。流淌的冷汗。浮现脑中的遗言。嘴边漏出的祈祷。 「啊啊天国的母上,请您至少保护好小鼬吧。」 「等、等一下啦,打起精神来真一!」 就在不安地小鼬晃着我的肩膀的时候。 ——轰。 突然吹过一阵狂风,把熙熙攘攘着涌向我们这边的猴群豪迈地吹散了。 足有一百公斤的大块头如同枯叶一般随风起舞,被掀到了操场的另一头。 「哇。这啥啊。既然是风的话……难道说,小鼬?」 「诶,不是啦……不是我做的哟?再说,我也刮不起这种风。」 「这应该是天气预报中所说的『局部有强风』吧。」 「老师。是没有这种自然现象的啦。」 众人惶惑不安。这时,在场的只有一人,把握了事态的存在大叫道。 「混蛋——你小子——又是,你小子吗——狗宾的眷属!」 猴子老大抬头望着天空大吼。怎么啦怎么啦,慌乱的我们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又是”这个词是我的台词吧。」 夜空中有一羽悠然张开双翅的鸟。 不,不是鸟吧。尽管脖子往上长得像是鹫或者鹰,手足也和鸟很像,但是体型却接近人体。也好好穿着裤子。 「一次一次地,不长记性地老盯着一户人家的女儿什么的。」 还尽挑的同一个对手,谜之怪人耸了耸肩。他裸露的上半身覆盖着焦茶色的羽毛,背后张开着宽幅约有二米的巨翅。 「咦。好少见呢,善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登场。」 「呀伊达同学,晚上好。嗯,我和这猿猴稍微有点过节。」 也就是说,在那边的是感觉像把鸟和人加起来再除以二的怪人,还有刚才那阵狂风可能也是这人刮起来的,这么说来至少他不是敌人——呃。 等等。 「打扰一下啊小鼬?刚才,你管他叫什么?」 「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虽然小鼬被我的气势一激有点退缩, 「我不是说了『善人』吗?」 被我这么一问,还是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那么这闹哪样?那个谜之怪人战隼头的真面目诶? 「你是——奈良山吗?」 「嗯,就是这样的啦。我不是天狗嘛。」 抬头望着天的我叫道,而上空的他也毫不迟疑地肯定了。 ……呵,变得这么像鸟了啊。 「可以的话还真希望你从声音认出我呢。明明和白冢你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 那张鸟脸瞪了我一眼。外貌姑且不论,飘飘然的语气确实是奈良山。 「啊,抱歉。」 我不由自主地道了歉……这时,观望着事态发展的经岛学姐忽然嘀咕了起来。 「本以为是长鼻子身穿山伏的打扮,没想到意外地是古式的相貌呢。」 被这么问的奈良山挠着头说「就是这样的呀」,忽然向一脸呆滞的新井同学发问。 「副会长。御影女士还精神吗?」 「诶?御影的话,就是我的祖母?嗯嗯,还很精神……不过,你怎么,」 新井同学有些惊慌地问道。奈良山只微笑着说了句「那就再好不过了」(呃,虽然因为是鸟脸也看不出是不是微笑了,所以是从声音判断的),就望向了猿神。 「——那么,接下来。说实话,我都已经厌倦了呢。我们就速度点解决掉吧,猿神?」 这么说完,挥舞着独角的猴子老大龇牙咧嘴地吼道。 「闭嘴——!这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输了——是害坊!」 「是害坊?」 一听到这个名字,经岛学姐迅速做出反应了。怎么啦怎么啦,一副被勾起兴趣的样子。 「那个—。这是很出名的名字吗,学姐?」 「你不知道?说到是害坊的话,你就是以大陆第一的实力称豪的天狗中的天狗?在征服中国之后来到日本,却完败给和尚钻进浴场里反省的故事里那个。」 「……真是有够土气又微妙的故事呢。」 稻叶老师忍不住嘟哝了一句。同感。这烂结尾要闹哪样。 「不过,总觉得像是发生在善人身上的事情呢。尤其是最后结尾附近。」 「那确实是。那家伙和温泉疗养之类的很衬呢。」 我和小鼬互相点头同意。不过,在我们擅自进行着对话的时候,奈良山改是害坊和猿神老大只见的因缘对话还在继续着。 「怎么已经复活了啊。照原样的话,应该再死个四十年的吧?」 「啊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是这样——」 ……那家伙到底几岁啊。 「对了——大约四月前后的事情吧——彼岸的门扉在这里附近打开了。」 「啊—,原来如此呢。受其余波的影响你就复活了?」 为什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打开那玩意儿啊,真是败了,鸟人嘀咕着。 这时,听着两人对话的小鼬轻轻戳了戳我,小声说道。 「呐,真一。猴子说的那个,难道说是……」 「……啊,嗯。大概,就是百物语。」 是文化祭前鬼和天逆每的那一件事吧,八九不离十。时期上来说大约也在四月份前。 「怎么办啊……。在善人注意到之前是不是先道歉比较好啊?」 「不过,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了。……结束了之后,装作无意地和他说说吧。」 「嗯,就这样。」 我们偷偷摸摸地商量着。也不知道听没听打这些对话,奈良上瞪着猴子老大,以平静的声音宣告。 「嘛,由他去了。既然出现了也就只有击退一途呢。」 「那是我的台词!那么——把那只唐国而来的碍眼麻雀给——拉下来吧!」 猴子老大发出了怒吼声,咚咚咚地敲响了厚实的胸肌。与此同时,奈良山背后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三只猿猴。诶,什么?瞬间移动? 「今夜此事不可让它知晓呀。」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住在信州市的光善寺的。」 「奈良山!背后!」 在不由自主叫出来的我的视线前方,六根巨臂将要捏住奈良山的翅膀了。 但就在粗大的手指将要触碰到羽毛的时候,天狗忽然用凛然扬声道。 「松明丸!」 瞬间,爪子被赤红色火焰包裹着的鸟一样的东西出现了。然后,那家伙划过一道鲜红色的轨迹笔直地冲向了奈良山的背后——转眼之间贯穿了猿猴们。 「太天真了,还是老样子。」 被火焰灼烧着的三道黑影溶入了夜空消失了。 好厉害,我们倒吸一口凉气,而猴子老大在不甘心地低吼着。奈良山将视线投向了猿猴,耸了耸肩苦笑道。 「希望你差不多该记住了,那种偷袭是没有效果的啊。」 在他的身边,鸟型的火焰飞舞回来了。那浑身燃烧着张开巨大双翼如同浴火凤凰一般的造型,刺激少男之心的帅气度都爆表了。 「咦……善人也会使役那样的啊。好好喔。」 「大家都有犬神啦管狐啦之类的呢。不过你瞧小鼬不是有小白嘛。」 学姐像在安慰她似的说。然后,小鼬露出了困扰的笑容看着我。 「嗯——……真一的话,有点不一样,吧。」 ……非常感谢你小鼬。如果说「说的是呢」的话我会很受伤的哟。 「好了。那么接下来,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忽然 ,上空中的奈良山重整旗鼓般地说道。 「还是说——应该说成是,了结比较好呢。」 从奈良山伸出的手臂上生成了卷起漩涡的暴风,飞向了猴子老大。 「同感——!」 猴子老大也不甘示弱。它用左臂接住了暴风,向着天狗挥出右臂。 「不过——该了结的是你啊,是害坊!」 拳头的前端擦过了尾羽,响起了「嗤」的短短一声。 哦哦,会有一番龙争虎斗!加油啊奈良山! 「……那个。从奈良山登场开始我们就完全变成围观群众了吧,觉得干脆之后就拜托那家伙了咱们就回家洗洗睡了的人举手!」 经岛学姐突然正色说道,虽然我都想举手了,但是这时老师插嘴进来。 「但是,我们的对手也已经好好地准备好了呢。」 循着老师所指一望,猿猴群正在陆陆续续地爬起来。糟。 「今宵不在此地呀。」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竹篦太郎没有到来呀。」 数只猿猴还是老样子唱着那首歌,面向了我们。 「那样啊。也就是说之前那阵狂风没有要了它们的命吗。」 「或者可能是伏兵吧。看样子,它们打算直接抢走活祭呢。」 稻叶经岛的客观解说组合互相点点头。 一开始就被泼冷水虽然有点在意……看来终于轮到我们了呢,莱卡。 「汪!」 重新振作起精神的犬神组合。泷泽同学从举着的长笛中吹出了战意高昂的旋律(其实好像是古典名曲),莱卡开始低吼。 「真一……?」 「时刻准备着!」 我也做好了准备。我和小鼬互换了个眼神,重新握住铅笔。 「不要勉强自己哟。」 然后,以新井同学用认真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为契机, 「今宵今夜之事—」 「……来了!」 「——汪呜——————————!」 今年最后的生死战开幕了。 「——啊!」 气势炸裂的叫喊声。火焰如同包围着我们两人般盘旋延烧而上,想要飞扑而来的猿猴群为热气所阻都站住了。 而此时,小鼬迅速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在双手之间积聚起了不住翻滚的风来。在熊熊燃烧的火焰背景之下,她的耳朵和尾巴浮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澄清通透的镰鼬被渐渐压缩,最终一柄太刀的形状缓缓浮现而出。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尽可能地把握住它的整体印象——好,抓住了! 「真一。」 小鼬的声音沉静中透着焦急。火势已经渐渐减弱了,快啊我! 「再等一下下就好!」 我注意着猿猴们的情况,飞快动着铅笔, 「……好,完成啦——!」 画出了一把刀。刀刃的弯曲弧度,刀柄的长度,整体的平衡,全都酷毙了! 「要出现咯,这次会比刚才的长要注意点!」 「嗯。」 我一边确认着小鼬点了头,一边在页角签下了ss的签名。 瞬间。在小鼬的双手之间,一柄反射着摇曳火光的风刃具现化了。 妖怪少女用右手握住了被重力牵引着要向下落的太刀,然后将左手搭上去。 「咦?这把刀,刀柄的部分……」 「啊啊。我想着光光白木柄的话握不牢就试着加上了缠布」 「信州市的光善寺—」 「来着哇什么时候猿猴这么近啦!」 一头突破了炎壁的猿猴挥起了有点烧起来的手就要抓住我。 「真一快退下!」 「抱歉拜托啦!」 我全速向后退。然后小鼬上前。白刃明晃晃地一翻, 「嘿!」 猿猴被干脆地砍翻在地。从它的伤口中喷出了黑色的烟,不一会儿那大块头就消失了。 这帮家伙虽然意外地弱,但是不会留下尸体这一点真是帮大忙了呢。 「谢谢你真一。这个,确实握着更容易了……」 小鼬微微回过头来微笑着这么说完, 「不客气——喂小鼬后面!」 「明白!数量很多,真一就在这里等着!」 一招拖刀计砍翻了一匹,又跃向了猴群之中。 「——不管看多少次那都跟变戏法似的呢……」 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惊讶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新井同学正在稻叶老师的结界中向着经岛学姐问道。 「那个就不能事先画到差一点就完成,在要派用场的时候收工吗?」 「虽然试过了但是不行哟。听白冢说,因为太刀的造型每一次都不一样,所以非得照着现场看到的感觉画下来才行。」 「那还真是有点不方便呢。而且,马上就会消失掉对吧?」 稻叶老师用讶异的表情看着我。她手中的罐装啤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因为本质完全是风嘛—。虽然也要看怎么用,不过也就只能保持个三分钟左右吧。」 「啊啦啊啦。真是急匆匆的武器呢。」 该说是效率高还是效率糟呢,老师嘀咕着,灌了口右手中的啤酒。 ……看那姿势,乐得轻松还真是不错哪。我深切地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刷的一下飞了过来,滚到了我的脚边。 「呜哇!」 「啊呀呀好痛。呀白冢。」 一边说着悠闲的话,一边支起了包裹着羽毛的上身。 「……喂,你不要紧吗,奈良山?」 我小心翼翼地发问,天狗咧咧嘴角说了句「还好吧」。 「伤害方面倒不重哟。……不过。」 「不过?」 「总觉得状况不大一样呢……哎,真是败了。」 奈良山用没怎么败了的语气说完,抬头望向大步靠近过来的猴子老大。 「说实话,我之前还想这回能把它完全击败的呢。」 「啊啊——那个时候是——因为有两个人一起打——我也不敌啊。」 「你那种,因为一对二所以输掉也无可奈何的口气要闹哪样啊。……啊啊,不用担心啦白冢。这家伙也没看上去那么厉害。只是嘴上很烦就是了。」 要被干掉多少次才甘心啊,奈良山抬头说道,巨大的猿猴就喘起了粗气。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不管多少次我都会醒过来!」 「原来如此,i?猴子?back这么个意思呢。虽然是猿猴—」 啊,不用说也知道这是现在身处安全圈内的经岛学姐的发言。 「真一……!善人也是,不要紧吗?」 小鼬一边用火焰驱散猿猴群一边跑了过来。虽然她的手上已经没有太刀了,不过嘛,和那种数量对着干这也没办法。还没来得及自问接下来怎么办,小鼬就锐利地抬头看着猴子老大,开始在双手之间聚集起了风。 ——了解。我对着铅笔尖吹了口气,翻过了素描本的一页。 「呐是害坊——我们的因缘——要持续多长时间啊。」 「天晓得。我也不想去回想。」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猴子呀—,开玩笑的。虽然是猿猴!」 「一次次地——一次又一次地被你消灭的仇恨——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么深重。」 「用金额来说也就五里拉左右?虽然是猿猴!」(译者:五里拉和大猩猩的英文名“gori”相同) 「但此次才是我的胜利——看吧,自己那凄惨的样子——就这模样还妄图讨取我?」 「嗯嗯,要讨取了。虽然是猿猴!」 ……喂,能想办法处理掉那烦人的眼睛吗。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 「噗。」 随着轻轻一声喷气的声音一同,在小鼬手中跃动着的镰鼬消失了。 呃,仔细一看她的肩膀也在小幅度颤抖着。 难道说。戳中笑点了吗。没想到你的笑点在那条路子上啊小鼬! 「要……要讨取了……库,嘻嘻嘻。」(译者:发音同猩猩的学名“utan”相同) 啊啊,还真是!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向着安全区域叫道。 「对不起学姐!请稍微安静一会儿!」 「哦哦—」 「非常感」 「……是猿猴先生哟?」 「喂—!」 「……噗噗。」 啊啊,你看,镰鼬又消失了!忍住忍住忍住啊小鼬! 「啊呀,抱歉。不过嘛在某种意义上这才是真正的mandri呜呜呜。」(译者:经岛本打算说的是mandrillus,就是山魈) 这时,学姐的话突然打住了。取而代之听到的是支支吾吾的声音。 「小鼬,还有白冢君!这笨蛋就交给我处理了!」 「干得漂亮新井同学!帮大忙了!小鼬,趁现在!」 「抱歉……谢谢你,辉!就这样子按着她!」 「能请你们稍微安静一些吗?现在正看到犯人是谁的地方。」 「您读个什么悬疑小说啊!第一个犯人是幌子,真正的犯人是长女!」 「你……你在说什么,新井!」 啊啊,这对话是怎么回事,这么想就输掉了。我再次面对小鼬,小鼬深呼吸了一口继续起了镰鼬的压缩作业。集中,集中。 「……你们很欢乐嘛。」 忽然,奈良山感慨良多地低语道。 「嘛,比起吓得跟心惊胆战要好多了吧……好,完成!要出来咯。」 我向着天狗回以一个苦笑,向小鼬说道。 「嗯……咦。诶?」 两把五十公分左右长的短刀,以交叉着的造型出现了。 「因为杂鱼很多我就想试试二刀流什么的。怎么样啊?」 「呵……这种事也能做到啊。」 「本来就想试一试结果成功了。」 这说不定用起来方便点,小鼬挥着短刀说道。 这时,犬神使组合急迫的声音传来。 「伊达同学,搭把手!这些家伙——太多啦!」 「汪汪汪汪!」 我将视线投向那边一看,只见大量的猿猴熙熙攘攘地涌向泷泽同学她们。尽管莱卡在拼命抵挡,但是那怎么看都是寡不敌众。江户桥学长很看中的那件大衣,已经悲惨地破破烂烂了。合掌默哀。 「竟然还有那么多……!真一,我去去就来!辉她们就拜托了!」 「明白!」 尽管我锐不可当地回答了,但是我到底能做啥事呢。我在一阵空虚感中目送着小鼬离开时,奈良山若无其事地摇了摇羽毛。 「因为那些家伙是『群聚的猿猴』这一概念本身具现化的妖怪嘛。只要有头目在,它们要多少有多少哟。虽然很弱但是好麻烦,真的。」 「……啊,这种模式啊。不过啊,奈良山,你之前打赢了它好几次了对吧?」 「嗯,算是吧。」 「对吧?那么这一次也是,」 「那个就有点……说实话,要是攻击能打中它的话就是我赢了。」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的天狗用尖尖的手指挠了挠鸟喙的前端。 与此同时,在上空待机的炎鸟(叫做松明丸来着)飞落到猴子老大的背后,从敌人死角向着后脑勺附近冲去。 啊,这该能打中吧。 就算是外行人看来也有实感,真是非常漂亮的偷袭——虽然我是这么想的。 「咦?」 但是猴子老大随意地一扭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必杀偷袭phoeni(暂名)。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察觉到刚才那一下啊。」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子了,就是没办法一锤定音。」 我和缩起了羽毛的天狗都很惊讶。低头看着我们的猿神嗤笑了一声。 「长个角也就算了,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也强化了还真希望免了吧。」 对于奈良山那句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忽然有什么奇妙的声音做出了反应。 「唔咕—呜——————!」 「诶?有要紧事要说快点放开?……你没骗人吧?」 循声回头望去,只见新井同学解放了经岛学姐。深呼吸了几口的学姐说了句「那么」整理了一下思路向奈良山提问。 「那个……是害坊,先生?我有些事想要确认一下。」 「像平常一样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哟,学姐。」 「这样?那么我问问,那只猿猴的角上一次是没有的吧?」 没错,天狗点点头。 「既然这样……咕咕咕怪笑的习惯,还有那奇妙的赤发也是这一次头一回出现的?」 「呵。知道得真清楚啊学姐。」 奈良山真心地表示佩服。听他这么说的学姐苦恼地「哎呀」一声抱住了脑袋。 「……怎么回事,经岛?」 新井同学代表了我们似的问道,妖怪博士耸了耸肩说「情况和牛鬼相反」。 「你看,那个的场合,是在『牛鬼』的名字下与其他的妖怪重合了,显现出来的形状各处都发生了替换对吧?于是,在这家伙的场合,」 「——『同时持有与猿相关的妖怪的特性,并且能够同时发挥所有能力』——你想要这么说的吧,小童。」 发出窃笑声的猴子老大,忽然插入了学姐的发言。虽然台词被抢走的学姐吓了一跳捂住了嘴,但马上回了它一个无畏的笑容。 「没错,就是这样。独角是『猿鬼』的,笑声和赤发是『猩猩』的吧?但是,比起它们更加棘手的是——这家伙大概还混杂进了『狒狒』这一点。」 「狒狒?就是阿拉伯狒狒啦狮尾狒狒啦那种?」 「话说在前头妖怪狒狒与英文名baboon的那个的区别就和麒麟和长颈鹿的区别一样大哦。狒狒是」 「——『会阅读人心的妖怪』——吗?」 巨猿的声音马上插口进来。 诶。怎么回事? 学姐无视了不由自主惊讶起来的我和奈良山,继续着和猿神的交流。 「答得好,伪金刚。这么一来,要是有了那力量的话」 「——『不管什么攻击应该都能躲开了吧』——对吧?」 「说中咯。」 学姐不爽地放言道。听了这话的猿神——呃,不是猿神对吧,总而言之就是各种猿类妖怪混在一起的猴子老大妖怪,嘲讽地俯视着我们。 「正是如此——真遗憾——真是非常遗憾啊——是害坊!」 「原来如此啊。从一开始就预判到了我的所有攻击了啊。」 败了呢,鸟脸对着我笑了笑。我觉得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度实在好厉害。 「……不过,为什么又会有这种事,」 听到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学姐不甘心地说了句「是百物语哟」。 「虽然是很小众的传承呢。有一个完成百物语之后猿猴出现了的故事。应该是在文化祭之前 的一事时,将天逆每推入彼岸之扉的时候,从那里面出来的吧,猿猴怪物。嘛只有这些倒也好了,偏偏这里原本就有一只弱到稀薄化了的猿神。就这样它们在『猿猴』这一共通属性之下重合在一起」 「——『结果,以自我强大的猿神的意识为基础,诞生了同时持有猿系的变化的特性的存在』——是吧?正是!正是!正是!」 猿猴扬声大笑道。但是,读心什么的太犯规了吧。这种家伙。 「——『到底该怎么办啊』——?——认命吧——就没别的——办法啦。」 猿猴俯视着我,说道。话说到一半就被先说出来了意外地让人火大所以别说了,我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反正心里话都能被读出来也没必要说了吧。 「——正是。——没有——那个必要啊——」 啊啊,这家伙真让人火大! 「汪!」 江户桥莱卡滑入场地,气喘吁吁地扬起一地尘土。 「有完没完啊!伊达同学,只能一口气打倒首领了!」 「但是啊赫音,如果御崎她们说的是真的话……」 跟在泷泽同学和小鼬身后,追赶着她们而来的大量猿猴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 「又增加了!奈良山,趁现在用刚才那样的狂风刮一阵。」 「……呃,其实我的力量快到极限了。」 「诶。」 「这次啊你想,我以为有小鼬她们在应该能轻松取胜的,所以就忍不住浪费力量了对吧?嗯—,只能再花个几十年积蓄力量了吧。麻烦了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了冲击性过强的事实。 大概原本是想要依靠奈良山的吧,小鼬和泷泽同学都哑口无言了。 ……话说啊,你到底多大啊。绝对不是十六岁对吧。 「如果白冢还留下那根羽毛的话再不济也够逃走了吧……不,还是算了。」 奈良山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啊啊,非常抱歉。 「大伙儿,总之快进来!」 虽然新井同学这么叫道,但是稻叶老师忽然插嘴。 「不巧,这结界是女性专用的。男人进来的话会爆炸的哟。见谅。」 「为啥会是这种型号的啊!——话说不知不觉就被包围啦?」 回过神来扫视四周,举目所望全是猿、猿、猿。 「不可让竹篦太郎知晓呀。」 「今宵没来这里呢。」 「穷啊穷啊一贫如洗啊。」 缓缓缩小的包围圈。那么,咋办呢。 「对了奈良山!虽然事到如今才问,把它们唱的『竹篦太郎』什么的」 「找到带过来?你以为和那家伙打了这么多次的我就没试过?」 我刚说一句没想到,天狗就瞥了我一眼。 「……啊啊,虽然试过但是没用啊。」 「嗯,不如说,叫这种名字的狗都没找到过。」 「嗯唔—。并不是击退猿神的故事构造本身复活了,仅仅只是猿神这一存在显现了吗。spin off?」 学姐在结界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我想大概不是这样的。 这时,完全占据上风的猿神意气风发地扬起了独角, 「——那么——已经——黔驴技穷了?」 然后它放声大喊。 「——把祭品——交出来!」 一瞬的沉默。 大概是哪里的除夕夜的钟声响起,咣咣的响声传来。啊,已经这么晚啦。 「……那个,大伙儿。」 「敢说已经够了谢谢大家什么的话就pia飞你哦。」 虽然新井同学想说些什么,但是学姐马上把她堵回去了。 「嗯,御崎说的对。……对吧,真一。」 「没错。只要还留在那里就是安全的所以请不要动。」 「屈服于那种无理又原始的威胁要闹哪样啊!莱卡,还撑得住吧。」 「汪汪汪!」 站在结界之前的我们,总之就耍耍嘴皮子仰望着猿神。 「那么,也算我一份,本身责任也在我嘛。」 奈良山理所当然一般地站成一行。 「……我说啊,你当初为什么会和这家伙战斗的啊?」 「一餐一饭的恩义之类的,发生了很多事。」 天狗淡淡答道。嗯—接受了之后,我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重新把铅笔我在右手上握好。这么一来就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吧——就在我心里这么嘀咕着的时候。 啪咔啪咔啪咔,轻快的什么。 轻快到可疑的声音,开始在半夜的校庭中响起。 「……诶。什么啊这是?」 「就像马蹄声一样的呢。」 我们彷徨四顾。 「啊……!那边!」 首先注意到的人是小鼬。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从猿猴群本该一直延伸过去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莱卡低沉地短吼了一声。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新妖怪?」 在咬牙切齿的小鼬身周,橘黄色的火焰开始飞舞。大概是集中精神了吧,耳朵和尾巴渐渐实体化了。 「哦?——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如果胆敢打搅我等的祝宴的话——」 这对于猿神来说好像也是出乎意料的展开,巨大的猿猴瞪了一眼。在它的视线前方,远远看去,好像是骑着一匹马的人……呃不对。不是人。是一直披头散发独眼的鬼。骑着的马也不是普通的吗。毕竟没有脑袋所以怎么看都是妖怪。 忽然,马上的鬼动了动眼球,对准了我们和猿猴。 「——怎么搞的,你小子——?心声,读不了——」 猴子老大不悦地嘀咕, 「来了……!不阻止它的话……我们会,」 就在小鼬想要释放出火焰的瞬间, 「不能干掉它啊小鼬!」 「诶……哇哇,呀!」 我不由自主地缠上了小鼬,把她压倒在地。我感觉着臂弯中传来温暖的感触,抱着小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真、真一?」 惊讶的表情意外地近。我嘴上道着歉但还是趴在小鼬身上一动不动。虽然也知道这时冒犯的行为,但是我心中本能的部分突然以最大音量开始发出危险信号了所以也就顾不得了。虽然自己说有些那啥,但我对于这种直觉很有信心! 顺便一提,就在我飞扑出去的几乎同时。 「……那个是!莱卡,趴下!」 「糟!大伙儿别看!别开视线!」 泷泽同学和经岛学姐同时叫道。听着这声音莱卡条件反射般地趴倒,新井同学和稻叶老师背过身,奈良山飞上高空避难了。 ——然后。 「无聊——一只干瘦的老鬼——有什么可怕的。」 猴子老大戏谑地凝视着骑马的鬼。 但是独目鬼无言地驾着马,就在无头马到达猿神站立处时。 乓当——————,响起了一声巨响。 「呀」的短促的悲鸣。还有突然而来的寂静。 最终马蹄声渐渐远去,慢慢消失了。 然后,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而抬起头来的我所看到的是, 「……诶。诶诶诶诶?」 翻着白眼躺倒在地的猴子老大妖怪的大块头。 环顾四周,之前填满了校庭的猿猴也一只不剩了。 ……那个。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算是,告一段落吧? 「真、真一……?那个,那个,」 补话 莫令伤心神——或者说,管狐的故事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我耸耸肩叹了口气,小鼬苦笑道。 「……对呢,这样就好。」 嗯,看来,今年也会精彩纷呈就是了。 总而言之,happy new year。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我耸耸肩叹了口气,小鼬苦笑道。 「……对呢,这样就好。」 嗯,看来,今年也会精彩纷呈就是了。 总而言之,happy new year。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我耸耸肩叹了口气,小鼬苦笑道。 「……对呢,这样就好。」 嗯,看来,今年也会精彩纷呈就是了。 总而言之,happy new year。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呼—,先走一步咯。这澡洗得好舒服。……咦,电视关了吗?」 换了一身新的运动服的学姐擦着头发出现在了起居室中。 「因为也有人要就寝了嘛,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钻入被炉的新井同学一手拿着蜜桔,苦笑着说。 「啊呀—,继江户桥之后阿泷也倒了吗。睡得意外地早呢。」 「真是的。还特意帮忙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稻叶老师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在被炉上面,去拿来大家换洗衣服的管狐们一副「再也动不了了」的样子趴了一桌。 「好好哦……。这很方便呢。」 很羡慕地看着它们的人,是坐在稻叶老师对面的奈良山。那只天狗,这么快就融入大伙儿了啊,我这么佩服着,从洗碗间向起居室叫道。 「不过啊奈良山,你不也使唤着一只火鸟一样的吗?你想,那个叫什么丸的。」 「因为松明丸一直在烧着啊。能随意使唤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呢……好了,那么白冢,差不多换人了吧。」 奈良山悉悉索索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说了句「你就休息着吧」, 「在结束了用餐准备的时间点,你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擦着锅子这么说完, 「没错没错。再说。」 套着围裙擦着盘子的小鼬,在我的身边点点头。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努力了,所以善人就绝不能再工作了。懂了吗?」 「……哦—」 奈良山老实地钻回被炉里。小鼬说了句「很好」满意地笑了。 「真是的,只要老实休息就好了……啊,对了,小鼬。」 「咕咕。」 忽然插入我和小鼬之间的,是已经熟悉了的管狐君。虽然稻叶老师说去充其量只不过是术式所以既没有意识也没有人格,这家伙是不是不怎么累啊? 「怎么了?诶,是不是快收拾好了?顺便来拿点追加的下酒菜?尽量要提神的?」 「老师!这么点小事也懒得动会长胖的哟!」 「呼呼呼呼,太天真了美术部。我可是妖怪,是质量守恒的法则的适用范围之外的。」 「怎么会!好、好狡诈……!」 不知道为什么新井同学惊愕了。 「真是……冷藏库里还有什么呢。」 小鼬抱怨着脱下围裙。……嗯—,要说就只有趁现在吗。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稍微定定神向小鼬说道。 「那个啊,小鼬。」 怎么了,小鼬略微一愣,看着我。 「那个, 之前,我说了今年也多多关照吧。那个能重新说一边吗?」 「……重新说?诶,也没什么关系啦。」 小鼬不明就里地侧着头。我在紧张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 「那么——就改成『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好了。」 趁势说了出口。 「……诶?」 「你看,所以说那个,不是限定今年一年,呃,可以的话最好无限期的。」 啊啊,我都说了啥啊!但是小鼬目不转睛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之后,忽然温柔地微笑了。 「……嗯!我才是,『从今往后也』多多关照啰,真一。」 一听到这话,我的脸上就展开了满面的笑容。谢谢你,小鼬! 「小白,手机响咯—……呃,大过年的你们干啥呢!真是马虎不得!」 循声回头一看,只见手上拿着我的手机的学姐正瞪着我们。 「哦糟。谢谢你学姐。」 「那、那个啊,御崎,这个是,」 我侧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小鼬,接过了手机。收到了一封信。 「啊,穗村发来的?当贺年卡用的吗……喂。那笨蛋出了什么事啊。」 见我瞪着画面哑口无言了,学姐和小鼬交换了一下视线,问道。 「一脸微妙的表情。那封信就这么有趣吗?」 「要我读出来吗?——年好,出妖怪了来救命。以上。」 「呵,挺崭新的文笔呢。……那么,咋整?」 「先把老师的下酒菜拿去。之后的事接下来再考虑。」 后记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 本作纯属虚构。与实在的传承?传说?昔话等等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尤其要向众位研究者们致以诚挚的谢意),但因为不知好歹刻意曲解妖怪设定的地方很多,所以其实还是虚构。 初次见面的诸位,初次见面。见第二面的各位,好久不见(感谢各位阅读前作)。我是峰守ひろかず。虽然稍有间隔但在此奉上『放课后的百物语』第二卷。 在进入第二卷的本作中,肆意加入了许多想想「想要有这种场面呢」的要素。具体而言就是○○啦○○啦○○啦(防止剧透)。我也写得很欢乐,若是能多少传递一点着快乐的话就很幸福了。如果读完了,各位能想把它摆上书架也不错的话我就幸福至极了。如果前作就放在旁边的话那就棒透了。我爱你。 那么接下来,借此机会,允许我稍微道几句谢。 比作者更认真地阅读原稿,赐下确实建议的责任编辑大人。我今后也会继续附体的(被妖怪之类)。用表情丰富的插图妆点故事的京极しん大人。执笔第二卷时,突然寄来的某角色的线稿时的冲击我不会忘记。请您今后也手下留情。 另外,恕我无法举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为本书出力的各位,还有在形成「书本」这一了不起的媒体中尽心尽力的先人们,真的非常感谢。thank you啊,古登堡!(自来熟地,并且爽朗地) 还有最后,在此阅读的,您。 知道作家弗雷德里克?布朗的短篇吗,其中提出了「一棵树在无人的树林深处倒下的话,它是无声的吗?」这一著名的问题。虽然之前有,没有听众的声音怎么就没声了,这么一个疑问,但是最近在想这话不管哪种创作都可以这么说呢—。有观众才有演出,有读者才有故事。也就是说,在您阅读拙作的时间点,这个故事说不定才最终完成……不,才能完成(断言)。感谢您的大力协助! 就此别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后会有期。在下是,峰守ひろか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