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我相思不尽》 第一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1) 陶南音半是惊半是慌的从电梯里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公寓门口蹲着一个不大的孩子,也许是回来一路上受了惊,她此刻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睍莼璩晓 那孩子虽然将脸埋到双膝里,用一副脑门对着她,她还是极快的辨认出来了是谁,“温宁,你小叔喊你回家吃饭了!” 听到声音,温宁忙从膝盖里抬起头来,看到陶南音,忙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小婶婶,我好想你!” 温宁将她抱得很紧,陶南音皱眉,忍着要将他踢出去的冲动,沉声道,“温先生,就算你还是孩子抱着我的腿,也会影响我形象,顺便你不觉得‘婶婶’这个称谓很显老嘛!” 这里是温亚东的房子,她自然也不好把他的侄子一脚踢出去门! 温宁撅了撅嘴,有些不情愿站了起来,陶南音瞪了他一眼,这才去开门。 门已经打开,温宁正要跻身进去,却被陶南音一把抓住了,“我警告你,你最好自己滚回去,你小叔今晚上要回来看到你在,你就死定了!” 温宁却是滑溜溜的钻了进去,“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他都不知道,不碍事的!” 陶南音抬了抬嘴,却没有将话接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连客厅的灯都没开,两人就并排躺倒在了沙发上。 陶南音白天忙了一天,早开始打哈欠了,可温宁却是闹腾了一下午,难免有些饿了。 听到他肚子的唱歌声,陶南音瞌睡不止,“温宁,冰箱里有速食燕麦。” “我不想吃那种粗糙的食物。” 陶南音止了哈欠,“那我去给你订kfc。” “我不想吃开封菜!”温宁自顾自的接了话,“小婶婶,你忍心我吃那种浑身都是翅膀的怪物吗?” 陶南音呵斥她,“我说,不许叫我婶——婶!” “都一样,你去给我做饭!”温宁一把缠住了陶南音的脖子,将自己挂到了她的身上。 恰在此时,门锁发出一声响动,那人熟练无比的开门开灯,利落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陶南音扫了一眼温亚东的神色,眉眼略弯了弯,轻轻拍了拍温宁的背,试图要站起来,“自求多福吧!” 总的来说,温亚东不怎么在她面前藏心思的,尤其是心中不快的时候! 温宁蜷缩在她的胸口,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小婶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陶南音忍着想笑的冲动,抬头却看见温亚东已经走进来了。 “怎么突然来了?” “想来就来,”温亚东将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看了一眼还在陶南音怀里的人,“温宁,你爸妈在找你。” 南音听了他的话,温宁已经被温亚东从她怀里拽了出来,看着他在温亚东手里挣扎的模样,她抿唇一笑,果然,报应不爽! 温宁挣不开温亚东的手,只得干瞪眼,“哼,小叔,我知道了,你就是怕我会抢小婶婶!” 温亚东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提着温宁的衣领力道也大了几分。 “口头之勇,我会怕你!” 第二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2) 南音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大一小干瞪眼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爱的紧! “那你还不会说呢!”温宁不服气的反抗道。睍莼璩晓 温亚东郁结,见陶南音正憋着笑,便朝她道,“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先把这个小祖宗送回去!” “我不回去。”听到温亚东要把自己送回去,温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陶南音朝他抛去一个颇为同情的眼神,自己起身朝卧室走去了。 临关门的时候,似乎听到客厅里传来了温亚东略显阴森的笑声,“你以为我会放你在我这里睡我的女人?” “……” 等到陶南音换好衣服出来,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却都还坐在那里。 看到她来,温宁正要从沙发上蹦起来,仅一秒钟,温亚东就将他摁了下去,自己站了起来,挡到了他的面前。 “……” 温亚东霸道十足的将手搭到了陶南音的腰上,冷哼着,“以后我不在,不许收留这个臭小子!” “哼,那我就……” “我直接让人把你打包送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去!”温亚东故意把城市的名字说的飞快,温宁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陶南音。 陶南音朝她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温宁一张小脸委屈的跟什么似的,“我就知道小叔你是妒忌我比你长得嫩,长的萌,你再怎么英俊帅气,也哪里有我抱着舒服……” 腰上的力道蓦然一松,陶南音抬头,却见温亚东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已经拎着温宁的衣领,叔侄两个人打闹着出了门。 等到他们两人走远了,公寓里又恢复了安静。 她将客厅里的灯关了,自己回卧室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睡到半夜的时候,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将她从梦里叫醒了过来。 南音将床头上的手机反过来看,离十二点只差十五分钟了,他回来的,还真是及时。 找了一件衣服披好,她从卧室走了出来,果然看到他醉卧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满满的都是酒的气味,他应该喝了不少。 他就那么仰在沙发上,一只手,半遮住额头,几丝散乱的刘海压在他的手背下,眸光静静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陶陶。”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懒散,对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陶南音倒了杯水端了过去,看着他喝了两口,这才扶起他的胳膊,“我扶你去洗澡。” 温亚东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反捉住了她的手,将她也拉到了沙发上,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目光紧紧的对视着,不给对方一丝缝隙。 陶南音本来就困,这样对视也是一件极其累人的事情,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生日快乐。” 温亚东的眉头这才一松,目光也没方才那么的咄咄逼人。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脱掉了,酒红色的条纹领带也早不见了踪迹,衬衫的领口被他解开了两粒扣子,酒气将他的肤色醉染出点点酡红,压着银色条纹的衬衫之下,她听见他的一颗心,跳动的很快。 一倾身,温亚东轻而易举的就将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下,手指托起她的尖细的下巴,指腹摩搓,眸色深沉,“陶陶,你只是我的,即便是温宁,我也不许!” 第三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3) 第二天早上,陶南音睁开眼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若不是熟悉的果木香调染在身侧上,她差点要以为昨夜的疯狂,是她的一场春梦了。睍莼璩晓 屋外已经没了声音了,温亚东应该一早就离开了。身上有些酸软,她从床上起来,随手找了件睡衣披到身上,便去了浴室。 洗漱好了,她便换了衣服,自己弄了早餐吃过了,便开着温亚东送她的车去超市。 她从没去细心想过她和温亚东之间要是什么关系,只是他送的东西,她喜欢便要,不喜欢,便直接问他在哪里买的,隔天便拿着去退了,或者是直接变卖了来换钱。 开始温亚东总是闷着脸看她,后来竟也渐渐习惯了。 因为是上午,超市的人并不多,陶南音推着推车不断的往里面添着东西,凡是她看得上的东西,她都买了双份,一份给自己,另一份……最后也是要留给自己的。 陶南音好不容易自己采购的半车东西扔到了车上,正要关车门时,却忽然看到身边远处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朝这边观望着,她心下顿时凉了半截,忙匆匆的钻上了车,发动车子,匆忙离开。 那人本有些犹豫着寻来,看到她发动车子离开,再顾不得许多便朝这边冲了过来,拦在了车道上。陶南音的车技从来没这么好过,匆忙中不仅车子拐了弯没撞到来人,还成功的溜出了停车场。 车子才开出停车场外,陶南音就听到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知道是谁,也没空在这时候接电话,一直到车子上了绕城高速,慢悠悠的赶上了堵车大队,她才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干嘛?” 有时候,温亚东的执着,真的很要人命! “在哪里?” 电话那头,温亚东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好,陶南音不知道是谁又把这尊佛给惹了。 “车上,没空理你,自便!” 陶南音估摸着他也没什么大事,正好前面的车子有了动静,也懒得去理温亚东了,便挂了电话,继续开车。 电话才挂,却又响了起来,趁着警察蜀黍还没瞄到她,她又将手机接了起来,这回迎接她的,却是温亚东的大嗓门,“陶南音,你给我滚回去等着!”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却又被他挂了。 大佛貌似生气了,这是陶南音的唯一直觉。若谁要这会儿在温亚东身边,估摸着要被大佛的滔天·怒火烧的连根毛都不剩! 想着,她原本想要回去的心思,便又换了方向,朝城西去了。 她就不信温亚东有那个美国时间在家专门等她回去! 一直到天黑,她才兴致满满的将车子停到了停车位上,看着旁边的停车位是空的,她会心一笑,正要庆祝时,却听见黑暗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影。 “让你失望了,我今天没开车回来!” 他的语气听起来甚为完满,全然没有上午要将人吞入腹中的那般强势。 陶南音猜测他可能在他的某一任那里顺过了毛,便也安了心,“我一直在家等你回来,刚刚看到天黑了,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就去超市给你买了排骨,晚上给你炖汤的!” 第四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4) 灯火朦胧中,陶南音隐约听到什么在咯吱,咯吱的响。睍莼璩晓 “你有没有听到老鼠的声音?” “你听错了,”温亚东眉目间又恢复了安然,将手收到口袋里,看着她费力的把大塑料袋往车外面搬,闲闲的问道,“排骨怎么做汤?” “回去看看再说。” “……” 因为是夏天,两人将三四个购物袋搬到公寓里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是汗了。 温亚东还好点,衬衫袖子一挽,便又是一副风流雅痞的姿态,看着倒也赏心悦目,只是陶南音前脚进了门,就立马去冲凉。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厨房里有动静,继而是公寓的门被大力合上的声响。 陶南音喟叹,外面好像是在上演摔门离去的一幕啊! 换了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屋里果然空空如也了,她正要走到厨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又被人猛烈的砸着,有一股恨不得要将墙都拆了才甘心的气势。 她默默的走到厨房,捡起了一把水果刀,蜷缩到了门边。 屋外的人砸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便停下来朗声道,“给我开门!” “是你?” “我的声音你还会听错!” “……”陶南音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丫的,就是他的声音她才不敢开门好伐!刚刚那么怒气冲冲的出去,现在又冲回来,这人真是将霸道反复无常演绎到了极致! 嘁,敢砸门,有本事就别回来啊! 她心里虽然是鄙视着的,但是却还不得不去转动门锁,给他开门。 他本来高贵冷艳的冲进来的,但见到她怀里抱着的水果刀,也不知道是哪个性子又起来了,“我也要洗澡,给我拿衣服!” 浴室的门又被人大力合了上来,陶南音忍不住恼了起来,“温亚东,你要把我的门弄坏了,卖身你也要赔给我!” “要什么都给你,你去给我拿衣服过来!”他低醇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像被酒晕染过的醇香动人。 陶南音撅了撅嘴,颇为不情愿地从将早上洗干净的衬衫找来,隔着门递给他。 “不穿这个!” 他连接都没接,就丢给她一句话。 “我都给你洗干净了!” 陶南音被气得说话都不利索,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陶南音,我要睡衣!” 浴室里,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味道。 陶南音站在浴室外面,小声的叽咕了一番,又回了卧室,拿了叠好的衣服走扔了进去,“爱穿不穿!” 浴室里还有水声,陶南音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对着保鲜盒里有些发臭的排骨,不由的皱了眉头。 她白天去咖啡馆里发呆去了,车子一直停在烈日下,车里的温度让排骨发臭,一点也不稀奇。 蓦然的脑海里,忽然滑过一个想法,他该不会从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等着的吧…… 可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他那么忙…… 脑海里,像被人打入了一团浆糊一般,怎么都转不动。 第五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5) 浴室的门传来一阵声响,陶南音将排骨全都扔了,“温亚东,你是不是今天没吃饭?” 他正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穿着的是t恤衫短裤,和她穿着的,正是一对情侣衫,只是他穿的,显然要比网上的模特图片好看的多。睍莼璩晓 “从昨晚上就没吃。” 佛果然是不用吃饭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身上的衣服,陶南音随口便道,“买两件包邮,我准备过段时间用来做抹布的!” “陶陶,半个小时候没有饭吃,我只好将就你了!” “……” 多数的时候,他叫她“陶陶”的时候,是他的心情最好的时候。 陶南音没有将自己送货上门的习惯,不过五分钟,便用小碗冲了一碗燕麦断了过来,又热了牛奶递了过来,“自己看着办。” “我可以挑食吗?”他的目光瞟了过来,带着些许轻佻的意味。 她清亮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半晌,“将来胃痛死,别来找我,谢谢。” 说着,她便匆匆去了厨房。 屋里空调的冷风寂寂的吹着,厨房里偶尔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温亚东晃动着手里的勺子,吃着碗里的燕麦。 陶南音回了厨房,将袋子里的生蔬一片整理,蒸了米饭,正准备开火做饭时,却听得客厅里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便忍不住探出了头来。 温亚东将手机铃声摁掉,放到了一边,“饭做好了?” “还要半个小时,”桌上的牛奶杯子已经空了,碗里的燕麦也没了踪迹,她走了过去,将空碗空杯收拾了过来,转身时,忽然开口道,“你的衣服都给你叠好了。” 将空碗空杯放到水池,她正准备减少菜的分量,厨房门口却忽然多了一道身影,“今晚上,我不走了。” “哦。” 陶南音从不过问他的来去,即便他这样说留下来,她也只是将本欲放到冰箱里的菜又端回了案板上。 吃饭的时候,温亚东甚是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陶南音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 她从未想过会遇上温亚东这样的一个人,他复杂的就像钟上的指针,每一秒都在不停的变化着,他像是永远有话要告诉你,你却永远揣摩不到他的心思,读不懂他的用意。 可是这样的人,整整救赎了她快三年。 陶南音似乎快忘记自己是怎么出现是怎么出现在他的面前的了。 那年黄昏的海边,她一个人走在淹没过膝盖的海水里,深一步,浅一步的朝前走着,像是失去意识的人偶,被人不断操控着向前。 海水扑打到唇边的时候,她微微探出舌头来,尝到了那滋味,有些咸苦。冰凉的液体浸润到了她下巴,前面是一个扑天巨浪,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正要迎接那最后的一刻的时候,身后却忽然出了一道制力,等到她再睁开眼来,却是水下的景致了。 阳光穿不透海水,她只依稀能看清一件白色的衬衫衣袖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一路前行—— 第六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6) 再醒来的时候,是酒店里温软的房间,她试着动了动右手,却发现已经被人用纱布用心缠好了。睍莼璩晓 “看来,你对这个世界很是绝望。” 有人的声音透过了空气传来,她却无心去关注,只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目光如炬,似乎要将自己的手看穿一个洞一番。 “刚刚看了你的右手,很漂亮,既然不想它存在,不如替它换个功能,嗯?”他坐卧倒床边,濡湿的黑发盖住了他的双眼,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 “你告诉我活下去的意义,好吗?”她出声,嗓音沙哑。 墙上的钟发出一阵声响,陶南音蓦然回过神来,“我可能要回去,回去了。” 她的回去,等同于离开。 温亚东的神情微微一变,忙低头敲了敲盘子,“吃饭吃饭,我饿了。” 陶南音本想顶撞他,却见他神色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又把话给噎了回去。总的来说,他心底不快,她要让着他些,他们是一定要和谐相处的。 那件事很快便过了去,温亚东没有再提起,她也就装糊涂。只是从那之后,他大概是和谁在赌气,竟一连几日都住在了这里。 她和温亚东的关系不明不白,内心里,她其实是抗拒这样频繁的和他接触的。 这天下班,有同事请大家一起去吃饭,饭后一群人又去啤酒广场边喝酒边玩桌游。 陶南音不会玩桌游,总是因为输而被罚酒。 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她脑子里也有些晕乎乎的了。 “南音,你喝的不少了,我先送你回去。” 苏暖见她已经是半醉了的模样,再玩下去,她也只会输的连出去的门都找不到了。 她的性子乖戾倨傲,平日里同事相处也没少得罪过人。刚刚他们一群人玩游戏的时候,就存了些要整她的意思。 “不要,我就要赢。”她撅嘴,一手撑在吧台上,歪着脑袋认真的摆弄着手里的牌。 隔着霓虹灯和各色人影,温亚东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匆忙和身边的助理交代了几句,自己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正要出牌,熟悉的果木香调倏然靠近,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她手里的牌,她扭头,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 “大佛,我又要输了。” 一瞬间,心头的无数的话,竟然化为了这最无关紧要的一句。 他的手圈揽过她的腰,倚在她的身侧。 此刻他的目光冷静沉稳,心思全在桌面上的那些散牌上,却如她口中那虔诚高远的一尊大佛。 欢乐的啤酒广场,每一桌人都在酣畅淋漓的喝酒聊天,唯独他们这一桌,气氛格外的沉闷。 温亚东的脸,苏暖和其他人,自然是熟悉的,只是看着他神情如此专注的盯着陶南音手里的牌,不吃惊是假的。 他将她手里的另外一张牌拿了出来,“出这个。” 酒精席卷着理智,陶南音用手撑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强迫自己认真的看着牌局。 第七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7) 温亚东出牌不过两圈,之前对陶南音种种不利的局面被他瞬间逆转,很快就有人被他杀出了局,“老板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刚刚你们也这样的!”温亚东还没出声,陶南音已经抢先出了口。睍莼璩晓 温亚东便知道她醉的厉害了,平日里,她是绝对不会许他们俩同时出现在外人面前的,尤其态度如此暧mei。 “游戏而已,你们太较真了!” 苏暖默,你刚刚帮你女人下杀手报仇的时候,也叫不较真? “是,较真的人就会输!”陶南音已经敌不住困倦袭来,连撑着脑袋的手都失去了力气,伏倒了吧台上。 朦胧中,她似乎察觉到温亚东捏着她的手,力道有些太大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痛。 手机在客厅里嗡嗡的作响,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朝客厅走去。 刚刚走出卧室的门,手机的声音却忽然停止了,而温亚东正拿着她的手机,看样子,是已经替她挂了电话。 “是陌生号码,我替你挂了。”他说着,便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继续看电视。 陶南音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号码,将手机关了机。 正要说话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纹丝不动的温亚东,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 “您找哪位?” 看着屋外端正笔直的人影,他一袭简单的衬衫西裤,与温亚东的模样有七分相似,但气质却清远疏离的多,远远的那么一站,便是千万人群里,最抢眼的那一个。 “敝姓温,是小宁的父亲。” 陶南音在听到他的话后,大脑瞬间空白。 门口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温亚东的耳边,他忙放下遥控器,匆匆走了过来。 “大哥,”温亚东看到门外站着的温昀初,也吃惊了一会儿,忙看了一眼一旁的陶南音,“先进来再说吧!” 温昀初略扫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走进了屋,趁着陶南音去倒水的时候,他开口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大哥应该是看错了。”温亚东回答的十分平静。 陶南音一个人坐在了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那两人却关了书房的门,在那里面谈了一上午。 她将手机又开了机,找到了刚刚被温亚东挂掉的号码,又打了过去,“我都知道了,我跟你回去。” 有些事情,本以为离开了便是永远,现在才发现,即使你躲到了世界的尽头,该来的,总会来。 温亚东,能赠与她的,大概也只有这三年的温暖徜徉了罢。 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温昀初才和温亚东一道从书房里走出来。温亚东看到她还坐在沙发里,便喊她一道去吃饭。 陶南音的目光飞快的掠过温昀初,见他朝自己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她便知道,他应该认出她来了。 当年,她曾经和温昀初有过一次合作,虽然隔了近五年的时间,但以温昀初识人的能力,应该不会错认她。 “我……” 第八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8) “一起去吃个饭吧,凌妤和温宁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正好你们今天也没事。睍莼璩晓”陶南音正要开口拒绝,却听见温昀初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陶南音看了一眼温亚东,见他没有反对,只得把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好吧,我得去换件衣服。” 等着陶南音进门的一霎那,温亚东这才笑了出来,“谢啦,大哥。” 温昀初不以为意,“你要真认定她了,不如带回去,也省的家里上上下下再替你操心,这次要不是温宁多嘴,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 藏着并非他本愿,温亚东唇上添一抹笑,“有些事,大哥应该比我更懂。” 陶南音没过多久就出来,简单和温昀初打过招呼,便跟着温亚东的身后上了车。 车里,是完全的私密空间。 “我不知道大哥会过来。”他据实以告。 陶南音自上车后,就神思飘忽,连温亚东和她说话,也没有听到。 “陶陶?”温亚东久久没等到回复,便又叫了她一声。 “什么?”陶南音被他的声音吓到,忙转过面来。 正好前面一个红绿灯,温亚东将车子停了下来,见她又开始神游了,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大哥说他以前见过你。” 温昀初的车子先行,她和温亚东坐在车里,完全不会担心有人会打扰。 温亚东这句话才说话,陶南音的手便颤抖了一下,却被他握的更紧了,“如果不想回去,就留下来。” 他将她的手握的很紧,在等她的答案。 这算是……什么? 陶南音还没从温亚东的话里理出来头绪,手已经被他捏的生疼了,她试图将手抽出来,可温亚东的性子却是十分执着,仿佛她不回答,就再不松开她一般。 “温亚东,你先放手!”到后来,她有些急了,想要将手抽出来。 “先回答我的话。” 她越是挣扎,他的手握住她的力道也越大。 “我们分手。” 吐出那两个字时,陶南音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你再说一次!” 陶南音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们分开。” 她的话音才落,就明显察觉到车内的气压骤减,而温亚东的眉眼里满是怒色,却偏偏他又表现的十分平静,就在她正准备放心的时候,他的脚猛踩向了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温昀初的车子本就在他们前面,温亚东却仿佛忘了吃饭的地方了,车子径自绕过了温昀初,自己一个人开向了另外一条道路。 到了目的地,温亚东自己先下了车,又一把将她从车子里拽了出来。 “我不去。” 盛晓是温家名下的最大的商场,这里齐集了世界上最奢侈时尚的服饰珠宝,引人疯狂。 甚至有人笑称,但凡女人在这里游走一圈,都会丢了魂。 “这里我说了算。” 她有了那个心,他就不能让她再有那个胆。 想到方才她那决然的语气,再不顾她的挣扎,半拽半拖的要将她往里拎。 第九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9) “任何人都不能逼我,温亚东你也不例外,我既然能死一次,也能死第二次!”眼看着快要踏足那金碧辉煌的台阶了,陶南音有些失控的哭喊了出来。睍莼璩晓 一旦她和他光明正大,一旦她彻底走到他的身边,所有过去的肮脏也会回来,而且会加倍的回来! 她畏惧恶心那些肮脏! 温亚东的脚步僵了下来,远处在门口的侍应生已经看到他们了,正朝这边迎了过来,温亚东回头看了一眼满是泪痕的陶南音,有些泄气地调转了方向,将她又放到了车子后座上。 温亚东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他将纸巾盒丢到了陶南音的手上,自己去接电话。 “大嫂……嗯……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到……到时候说。” 温亚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却没有了方才那般的霸道冷冽,陶南音听出来,他的那个“大嫂”应当是他真心尊重的人。 挂了电话,温亚东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吃过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同她置气的成分。 * 同温亚东一同到约定的那家餐馆的时候,温昀初一家三口已经坐在那里了,看到她出现,温宁一把从位子上爬了下来,朝她这边奔了过来,“小婶婶!” 以前,她偶尔腻了虽也默许温宁这么叫他,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有了另外一番味道了。 “你再抱我女人试试!”还没等温宁跑到她的面前,温亚东已经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挡了上去。 “才不是呢,我要和小婶婶一起坐。” 温宁人小鬼大,便想钻空子,可今天温亚东似乎跟他卯上了,谁也不肯让谁。最后还是凌妤出声,将温宁给拉了回来。 温亚东简单介绍了下陶南音,便带她入了席,凌妤便介绍了起来,“这些都是江城最地道的一些口味,你们尝尝看。” 陶南音知道,凌妤这话是对她说的,她忙感激的道了谢。 才说完话,温亚东就将大半块鱼肉全拨到她的碗里了,陶南音望着温宁落空的筷子,不由的笑了出来。 “小宁,吃这个。”温昀初将另外一道菜里夹了鱼放到他碗里,算是安慰了他受伤的心灵。 “男孩子吃多了鱼,以后女孩子就不喜欢你了。” 温亚东一面替陶南音夹菜,一面还不忘打击温宁。 “爸爸,是真的吗?” 温宁有些迟疑的停了筷子,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温昀初。 “那可不是,你,小婶就是我从海里捞出来的,忘了告诉你,你小婶是条美人鱼。”温亚东半真半假的诱哄他,“温宁,美人鱼也是鱼,你吃的是她的同类!” 温宁脸上的表情好不纠结,过了半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筷子指着陶南音的碗,“小叔,你好残忍,小婶是美人鱼,你竟然要她吃自己的同类的头!” “……” * 吃过饭,温昀初一家人便先离开了,温亚东正要开车带她回去,陶南音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那号码神色微变,却还是接了起来。 “延之。” 已经好久没叫过的名字,咬到唇边,像是生涩上锈一般的感觉。 “你旁边有人?”秦延之下意识便猜测出了什么。 第十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10) 陶南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温亚东,两人隔开的五步距离,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陌生。睍莼璩晓 得不到陶南音的回答,秦延之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你的地址报我一下,我去接你。” 陶南音顺口报了地址,临挂了电话时,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笑了笑,“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十分钟。” 电话被她切断,温亚东也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要分开,要分手的理由?” 他豢养了她三年,将她的倨傲泠然点点抹去,他最喜欢看她被自己惹得忍不住发笑,发怒的模样,他想要的是一段真实的生活,却还是莫名被她抽了空。 “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当年的那些事情,你又不会不知道,你以为传闻真的是传闻?温亚东,你凭什么决定我怎么过自己的生活,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由你来决定!” 温亚东的面色骤然变得沉静下来,“放你走之前,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好。”她的双手环在胸前,在气势上,半点也不输他。 “这三年的生活,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和过去不同的?”他的语气从来没这样平缓过,诚挚而温柔,坚定却阳光,信心满满。 听了他的话,陶南音脑海里自然而然的闪过他生日那天的场景,他应该是算好了要来和她一起过的,只是遇到了温宁,后来肯定又在他哥哥那里喝了酒,却还是执着的赶回来听她一声生日快乐。 这样执着的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 又比如昨晚,她虽然半醉着,记性却是很好的,看着他一局一局的替自己出牌,将之前灌过她酒的人,一一收拾了干净,连苏暖都未曾放过…… 这样的霸道而强势的男人,却又能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陶南音久久不回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愈发的玄妙起来,就在这当下,却听过一阵刺耳的车子轮胎滑过地面的声音。 还在对峙的两人,目光齐齐看向了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陶南音攥紧了手里的包,“你是指做你情人这件事吗?” 温亚东脸色一白,薄唇微拢,却吐不出一个字眼来。 仅仅是那一瞬的迟疑,陶南音已经大踏步离开,上了秦延之的车。 车子开出去好长的一段距离,陶南音忽然听到一阵轻笑声,继而便是秦延之的声音传来,“你猜他还要跟多久?” 陶南音忙回过神来,去看后视镜,又转过头来朝身后看去…… 车子已经驶出去近一公里的路程了,可是那人依旧在身后穷追不舍,“延之,加速。” 秦延之应该一早就发现了他一直跟在车子后面追跑着,只是为了等她一句话而已。 “我既然答应跟你一起回去看外婆,就不会反悔。” 秦延之轻哼了一声,而后踩了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疾驰而去。 风透过车窗往里灌,卷起零散的碎发,一下一下揉进眼中,是细细密密的疼。 第十一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11) 秦延之早在和陶南音通过电·话之后,就已经定好了机票,现在已经接到了人,便急急的将车子朝机场开。睍莼璩晓 陶南音戴上墨镜,和秦延之一道走进了机场。 才进ru大门,不知道是从哪里轰出一堆的记者,对着两人就是一通狂拍,好久没有遇到镁光灯,陶南音有些惊慌失措,本能的攥紧了离自己最近的秦延之的胳膊。 一圈一圈的人围着他们,秦延之看了一眼被他攥紧的衣袖,墨镜之下的唇角微微勾动,转过身来,将她护在了身后…… 正在这时,陶南音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忙低头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南音,你听我说,当年送你去医院的那个人,真的……真的就是温亚东啊!” …… 机场的这场混乱,很快就惊动了保安,有人出来引路,秦延之见她还握着手机站在出神,忙转身过来,捏住了她的手,“谁的电·话?” 刚刚他一直在她身边,却没有听到她说话声。 “我知道了。”听到秦延之的声音,她忙从回忆里回过神,将手机挂了,而后将目光转向秦延之,“我们走吧。” 说着,她就已经睁开了秦延之的手,顺着机场工作人员让开的那条vip通道,一直朝前走着。 阳光透过玻璃细细密密的洒落在她的裙摆之上,她每一步都迈的极为倨傲泠然,秦延之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却似乎有几年那么远。 · 陶南音一早便已知道,当年将她从海里救出来的人,是温亚东。 只是后来,她怎么醒在医院,这一段,她却是空白着的,至于苏暖,却是她在这个城市第一个遇上的朋友。 “你,你真的是陶南音?”陶南音记得,她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暖站在床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陶南音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来。 苏暖见状,忙倒了一杯热水走了过来,轻轻巧巧的喂给了她。 喝了水,喉咙也舒服了许多,陶南音有些沮丧的看向了自己被包裹好的右手,一趟生死走下来,最后却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她笑的那般泠然倨傲,那般清冷幽然,像是这浮生如一屑,及不上她一丝一毫眷恋不舍 “是,我就是陶南音。”好不容易可以开口说话,陶南音看了一眼几步之遥的苏暖,回答的十分干脆。 她有一种想法,既然死不掉,就想狠狠将自己毁掉。 或许,这是她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可是,你怎么会……”苏暖看着她的模样,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陶南音却笑了,“会,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说到这里,她忽然扭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而且,我再也不能画画了。”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有不甘,有寂寞,更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而或许还有一世都追不上的梦。 第十二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12) 苏暖本是来医院看望朋友的,那天匆匆离开之后,之后又断断续续的来了好几次,每次都和她聊几句,话题,却再不涉及到画画。睍莼璩晓 渐渐的,陶南音也对她生出了几丝好感。 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知道她只是她了。 也许是心境变化,陶南音的身体恢复起来也十分快,在医院里没住几天,医生就通知她可以出院了。 可那时候,她却无处可去。 出院的那天,苏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来接她,而且主动提出要收留她。 陶南音却拒绝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右手不能画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收留我,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再无法相信任何人,即便是自己,她都猜不透自己下一秒要做什么……她更不要拖累任何人。 “我并没有要白白收留你,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需要靠自己的工资来养活自己,住在我这里,你需要向我交房租,水费,电费……等等,每个月我会给你列一份清单……” “我不需要你的收留。”陶南音说着,便提着自己的衣服,要绕过她从医院走出去。 她恨透了钱,是钱改变了她的命运。 还没走出病房的门,陶南音便听到了身后苏暖的笑声传来,“那你告诉我你能去哪里?你身上有钱吗?现在是午饭时间,你的午饭要在哪里吃?” 陶南音原本想要踏出去的步伐,硬生生的被她叫停了下来。 她现在,身无分文。 “被我说中了吧,”苏暖走过来,拦到了她的面前。“反正你也是要工作养活自己,我可以替你介绍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而且我住的地方,环境不会太差。” 后来,陶南音回想起苏暖那天的眼神,真是充满了浓浓的包租婆的气息。 就这样,陶南音“身不由己”的住到了苏暖那里,也理所应当的跟着苏暖去了她在的盛晓上班。 也是在这里,她遇上了温亚东。 · “在想什么,手机半天也不接?” 听到声音,陶南音忙回过神来,回头,却正好看见了秦延之。 “接电·话。”见她还愣着,秦延之忙指了指她手里的手机。 陶南音这才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手机,然后一把摁掉了,她摁掉,他再打来,如此反复,她不嫌腻,他也不嫌弃烦,两人闹到最后,却是陶南音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你打算怎么做?”看着她将手机收起来,秦延之略瞥了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淡淡的望着她。 陶南音将手机放好,这才回过头来,“不回来了吧……” 话音才落,忽然vip室外面的门被人狠力的踹开了,“不回来?嗯,你还想去哪里?” 看着来人,不仅是陶南音,秦延之也愣了一下。 “你来作什么?”陶南音的花园才落,胳膊却已经被人狠狠的抓住了,“你说我来做什么?” 大概是之前太过急促的奔跑,他此时的脸上泛着潮红,早上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全都散乱了模样,领带也早不见的踪迹,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这样的温亚东,是她见过最落魄的模样。 · ps:额,今天出现了点乌龙,章节现在才弄好,明天正常九点更新,某漪子有存稿综合证,是不会断更滴~~亲们放心收藏哈~~ 第十三章 人心最凉,地老天荒只是假象(13) 他的手握的很紧,陶南音缓缓的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胳膊使劲的挣扎了几下,试图从他的手里逃脱,可他却将她的手反握的更紧,像是下一秒,她就要从眼前消失了一般。睍莼璩晓 “放开我。”陶南音有些恼恨的道。 秦延之还站在她的身边,这样的场合,她觉得分外尴尬,“延之,叫保安进来,我……” “你觉得保安敢动我?嗯?”他的声音越发低沉,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分,“今天不给我一个够好的理由,你休想从这里离开。” 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好,陶南音骤然有些不安起来。 “我先出去下,还有两个小时飞机起飞。”秦延之看了一眼陶南音,而后两人目光交换,他率先走了出去。 陶南音虽略感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目送他走了出去。 看着秦延之走了出去,陶南音忽然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好聚好散,温亚东,你这么较真,该不是爱上我了吧?” 她说话时,三分笑意,直直的掠至眼底,眉梢却染上了一丝凉薄。 手上的力道去了大半,陶南音只觉得被他手指松开的那处肌肤,有一丝风吹过,淡淡的凉。 “要是这样呢?” 他似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而后启唇,面色郑重的看来,“我问你,要是我真的爱你了呢?” 陶南音心头一颤,目光遥遥的望向了温亚东,“我也不会留下来。” 原本被他拧紧的胳膊骤然被甩了出去,在陶南音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看到了温亚东扬起的巴掌,在那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的半秒钟,他好似又回过神来,手掌贴到了她的脸颊,却是改了力道,只轻轻擦过…… “还好,我没有……”他说道这里,假笑了两声,而后接着道:“陶南音,天高地厚这个词,你一定没学过。” 他的语气放的十分轻,转过身时,皮鞋擦过地面的声音也很轻,关门的声音也很轻…… 一瞬间,她好似觉得,他关上的那扇门,也是光明世界朝她关上的那扇门,她的世界,再无光明笼罩。 · 秦延之走进来的时候,对上的便是陶南音苍白如纸的脸色,“他已经走了。” 他明明一直守在门外,现在却向她求证,询问。 多此一举罢了。 “嗯。”陶南音走到了沙发边,慵懒的用胳膊支起下颚,斜倚了下来,“我睡会儿,你莫要再试探我了。” 秦延之听到这话,却恍然遮住了笑,看向陶南音的目光有些幽远,三年,她成熟的,不只是一点点。 从一开始进机场,他就开始试探她,包括那些记者。 以他今时今日在画坛上的地位,没有他的暗示,哪家记者会在这里出现?又敢随意乱拍乱写……他做这些,不过是想试探她到底是否真心要跟他回去罢了! 而方才,她和温亚东道别,他虽然出去了,但恐怕,屋里说过的每个字词,她和温亚东的言行举止,他也在暗处窥了个干净。 温亚东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她现在这样,也算得了报应。 ps:求个收藏,我保证,温亚东绝对是最萌的,比秦小暄还萌!! 第十四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1) 飞机起起落落间,陶南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温亚东。睍莼璩晓 她并非没见过美男子,卓尔不凡却又稳重如秦延之,清远疏离却又温雅如温昀初,还有,还有她曾经的未婚夫纪远,哪一个都是有俊美的皮相,可真正令她铭刻的人,却只有温亚东。 他就像一尊大佛,屹立在她的世界,是一座虔诚不变的信仰。 · 当年,她借住到了苏暖那里,苏暖对她的来历一清二楚,而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苏暖逼着去公司上班。 工作是一份十分简单的文员工作,但是以陶南音之前的见解,却是连复印机和碎纸机都不会操作,总是不断的出错,晚上总是要折腾到半夜才能处理完。 苏暖不出差的时候,偶尔也会等她一起下班,只是那天的天气很不好,苏暖也不在,从办公室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雨了。 秋雨打落在身上阵阵发凉,陶南音一个人站在公司门口,正踌躇怎么回去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一回头,便看到了同部门的梁经理走了过来。 “小陶,这么晚还加班?”屋外的雨,似乎半点没有影响到梁经理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浓了。 陶南音一直记得苏暖的叮嘱,梁经理是公司第二碰不得的人。 此人胆大好色,从总经办到下面商场的女职员,凡是他看上的,没有几个人能逃得过他的魔爪,要么是最上面有人护着,要么就是打包走人。 这半个多月来,陶南音渐渐找到了乐趣,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是啊,梁经理,您也加班?”陶南音虚心的笑着,却是往后退了两步,半个肩膀已经挪到了屋檐外了,淅沥沥的秋雨打在身上,格外的凉。 见状,梁经理忙迎了上来,作势要去扶陶南音,却被她逃得更远,他面露忧状,“哟,小陶,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嫌弃我吗?” 陶南音嗫嚅着,目光在看到梁经理的时候,忍不住干笑了两声,“梁经理,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她便寻了空隙,想要先走。 “那么着急作什么?”陶南音才踏出两步,前面就被梁经理堵了个结实,她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见她往后退,梁经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也对,这外面下雨,你没带伞,我们回办公室聊聊?” 说着,就要上来去捉她的手。 陶南音想要钻空子往外跑,可梁经理已经早就料到她的动作,像一只张开的翅膀的老鹰,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这里断不会有人路过,陶南音无奈之下,只得转头往公司里跑,这栋大厦有五十多层,梁经理如果真要找到她,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陶南音作势要冲出去,却在梁经理往后退了两步的时,忽然掉头,往大厦里冲了进去,电梯自然等不得,她一头扎进去了楼梯间,拼了命的往上爬…… 第十五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2)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爬到了六楼的时候,她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原本多出来的几步远的优势也渐渐落了下来,陶南音再顾不得许多,到了六楼,便跑向了办公室,只要有门,他进不去,自然不能拿她怎么样! 陶南音顺着过道一路跑着,却发现自己又错估了形势,现在是下班时间,这些办公室不仅没人,大家下班的时候,连门都是锁着的! 她根本就是无处可去。睍莼璩晓 身后跟着一路跑过来的梁经理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笑声更为邪恶了。 陶南音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看着就要到走廊尽头了,而梁经理也追了上来,右手边又是楼梯间,她,她有些畏惧,她是真的爬不动楼梯了…… 跑到走廊的尽头,陶南音脸上泪水汗水已经分不清了,她忽然有些恨那个将她从水里救上来的人,他为什么要救她! 陶南音的身子贴着墙,身后的电梯还停留在二十楼,旁边是楼梯间,她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桀骜的盯着梁经理,目光似要将他撕开一般! 这个世界,每一次她看到的,都是最丑陋的一面!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梁经理也停在了三米开外的距离,慢悠悠的朝这边踱步来,“跑啊?你倒是跑啊?” 陶南音轻哼,正要出声时,却听到一阵极为清脆的脚步声从楼梯间的黑暗中传来,听见这声音,她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目光移向那黑暗…… 那人步伐缓慢,轻肆,明明是一股随动的气息,可当他走到灯光下时,却又遮不住眼底那丝狷狂霸道。 看见他,梁经理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原本往前迈开的步伐骤然停了下来,双腿也开始发抖起来,但此时沉静在获救的欢喜中的陶南音却并没有发现。 那人双手插在口袋里,并没有去看陶南音,只淡淡的道,“还不快走。” 陶南音觉得这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忙按了电梯,也顾不得多,便忙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双腿也跟着瘫软了下来…… · “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身侧忽然传来一阵声音,陶南音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飞机上。刚刚那些,只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只是她的一场梦了。 而身边的人,是秦延之。 揉了揉眼,陶南音看着之间上的一阵濡湿,勾唇一笑,“没事,我们到了?” 关于这三年,她无力对任何人诉说。 “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喊你。”大概候机室的那番纠缠,秦延之现在看起来格外的无害。 陶南音翻了个身,侧过了头,又闭上了眼,“好的。” 可是被仇恨浸染过的人,怎么会无害? 第十六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3) 飞机到达柏林的时候,陶南音又戴上了墨镜,和秦延之穿梭在这肤色各异的人群里。睍莼璩晓 这里曾是她长大的地方,明明是干净整洁的机场,可是,她却觉得这地方脏的让她无法下脚。 秦延之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别扭,“***身体的状况非常不好。” 他有意提醒道。 陶南音看了她一眼,这才大步迈开了步伐,“我们走吧。” 秦延之一早就安排了好了车子,两人刚刚走出机场,就迎面遇到了陶南画。 “小妹?”看见陶南音,陶南画也吃惊不小,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延之,眼底又忍不住染上一抹鄙夷。 陶家就两个女儿,陶南画是姐姐,陶南音是妹妹。 “是,外婆身体不好,你去哪里?”陶南音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巨大行李箱,不由的蹙眉。 她知道老太太不喜欢陶南画,但是陶南画这架势怕是要出国一阵子。 相比她的防备小心,陶南画却显得格外热情,“小妹,你回来就好,当年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父亲母亲都担心死你了,现在你回来就好,我马上打电·话通知管家。” 说着,她就要从包里拿手机来打电·话。 “不用了,我住外婆那里,”陶南音左手按住了她的胳膊,眼神不时的打量向她手里的登机牌,“倒是你,这会子要去哪里?” 陶南画笑了笑,“去巴黎,今天中午才定下来的,母亲说你这几年在国内,你应该知道盛晓温家吧?” “知道。” 陶南画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手,“母亲说,早些年,她曾经和温夫人定下来过一门亲事,温家三个公子,除了温三少,其他两位都已经结婚了,母亲昨晚上和温夫人通过电·话之后,让我先去巴黎看看。” 秦延之在旁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好像比温亚东要长两岁吧!” 对秦延之的话,陶南画却并不恼,只浅浅的看向陶南音,“母亲的意思是让我过去看看,纪远的事情,父亲和母亲都知道了,现在他已经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陶南音有些震惊,正要去抓住陶南画的手去问时,陶南画却散了她的手,“你抽空回家一趟吧,我要赶飞机了,过几天我回来找你。” 说着,就撇开两人,推着行李,朝里面走了过去。 秦延之见她还不肯走,便拖着她上了车。 “纪远怎么了?”一上车,陶南音就忍不住抓住了秦延之的衣服,揪着他的衣领问道。 对上她的目光,秦延之却不说话。 “我问你话!” 他越是这样沉默,陶南音就越觉得心底不安。 “你走之后,你父母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纪远的身上,不许任何人和他来往,陶南画和纪远的关系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这次更是彻底分手,后来他承受不住打击,就迷上了毒品……” 往后的话,他就停了下来。 第十七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4) “他们不知道你当年离开,就是因为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秦延之见气氛太沉闷,忍不住笑了笑,“这场自欺欺人的戏,你还是要陪他们玩下去的。睍莼璩晓” 这句话听起来,分外荒凉,可是陶南音却反而笑了出来,“秦延之,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反倒认为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秦延之见她松了自己的衣领,忙整了整自己的衬衫。 “可我也真真切切的恨着你。”陶南音的目光与他紧紧对视,却又别了过去。 “我发现纪远吸毒的时候,就派人在盯着他,不过,想要戒毒,得看他自己。”秦延之说道这里,又叹了一声,“他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还要……还要见他吗?” 听了他的话,陶南音心底的那根弦才算松了下来,“爱谁并没有错,他只是追逐自己的爱情罢了,我现在不怪他了。” 隔了许多年,她才看清,其实纪远从来没有说过爱她。 那时候她频频对纪远示好,加上她向来倨傲,所有人都认为她和纪远已经在一起,到后来的订婚,其实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而纪远的性子又温吞……这些,若干年后想起来,才懂,那真的是一场年少轻狂。 所以,她没有资格去恨纪远。 相反的,她却不知道纪远会不会恨她,因为是她,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想到这里,陶南音忽然开口道,“昨天的那条新闻,你还是让他们发出来吧。” 不知道,纪远知道她没死,会不会,心底好过一点? “你不担心温亚东?”秦延之已经掏出来了手机,正要打电·话时,却忽然又开口问她。 “该知道的,他现在应该全都知道了。”陶南音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阳穴,“我睡会儿,到了你叫我。” 陶南音临睡前,似乎听到了秦延之在和谁打电·话,那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到了她耳里。 秦延之打过电·话之后,车里也骤然安静了下来,可陶南音怎么都睡不着。心底忽然闪过了温亚东那天失望转身的背影,这一次,她算是彻底的撇清了他们俩的关系了吧。 ·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秦延之先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有人从屋里迎了出来,陶南音和秦延之顺着门,一道朝屋里走去。 老太太住的这所宅院,种了不少梧桐树,风一吹过,便是沙沙的响声拂过耳畔,寂寥动人。 陶南音记得,小时候她和秦延之最喜欢坐在树下看老太太画画了,可现在……她忽然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延之。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延之忙回过头来,“怎么了?”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你做事比我认真的多。”想到这里,她忽然松了一口气,“所以,延之,继续画画吧,把你的梦想,和我的梦想继续延续下去……” “什么意思?” “我的右手,想要画画,很困难了。” ps:感谢夏木七的长评,么么哒~~ 第十八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5) “你的手怎么了?”秦延之听得她的话,震惊了一会儿,随即要上前看她的手,却被陶南音躲开了。睍莼璩晓 见陶南音这幅神色,秦延之不由的想起了温亚东,“是不是他……” “你别乱想,是我自己。”陶南音慌忙解释道,而后收了脸上的表情,“我们进去吧,外婆在等了。” 见她不愿多说,秦延之心底虽有疑惑,但还是忍了下来,跟着陶南音一道进了屋。 陪在老太太身边的,还是当年跟着老太太一道飘扬过海来的孙姨,看到陶南音和秦延之一道回来了,孙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太太,您快看延之将谁带回来了?” 古朴厚重的卧室里,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听了孙姨的话,老太太像是回国神来一般,忙示意一旁的保姆替她推轮椅,陶南音忙丢下包,几步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蹲了下来。 “外婆,音音回来了,音音回来看您了……” 老太太的眼神不太好了,手轻轻摸到了陶南音的头上,又两只手顺着她的脸摸了摸,这才有些惊喜,“是音音吗,我的音音回来看我了,延延,是你把音音接回家的吗?”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秦延之将刚刚陶南音丢到地上包捡起来,交给了孙姨,自己也走了过去,和陶南音并排蹲在了老太太的面前,“是,奶奶,是我把音音找回家了,我们都回家了。” “外婆。”陶南音将老太太的手握的紧紧的,将脸蹭到了她的手背上,一行一行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当年,她那么冲动,现在想来,却是十分后悔。 就像温亚东告诉她的,死只能解决她一个人的问题,却不能拯救所有人。 正在这时,有保姆把房间的灯全都开了,老太太这才打量起来陶南音,“我瞧瞧,哎哟,我的外孙女,这几年,可长漂亮了许多啊,延延,你说是不是?” “奶奶说的是,音音长大了,也漂亮了。”秦延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目光里也带着一丝真诚。 秦延之这意思是说她小时候很丑? 陶南音这下眼泪也落不出来了,撅着嘴道,“外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路上遭多少女孩子的白眼儿,我一寻思,我最近好像没做坏事啊。后来,我就发现延之一直都站在我边上,我想着,是不是那些女孩子都看上了延之了,外婆,您说是不是呀?” 秦延之轻吭了一声,“哦,我怎么没有看到?” “你那是耍酷,我可看到了……”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两个都漂亮,两个都漂亮,我这老太婆才是丑呢!”老太太难得遇到这样热闹的时候,听着孩子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折腾了一辈子,就指望最后一刻能够安宁。 第十九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6) 晚餐是三人一道用的,陶南音吃过饭之后,又去陪着老太太唠嗑了一阵,确认她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去休息。睍莼璩晓 “奶奶睡了?”看到陶南音出来,秦延之忙上前来问道。 陶南音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你晚上还有出去?” “明天上午有一个交流会,我还有些东西没准备好,需要回去。”秦延之的目光,又下意识的去看向她的右手。 陶南音应了一声,“那你去忙吧,记得早点休息。” 说着,她便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了去。 看着她关了门,秦延之这才将大衣放到了自己的手里,曾几何时,他们的关系那般亲密,那时候,没有纪远,也没有温亚东,就只有秦延之和陶南音。 可是,那些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 陶南音洗过澡,躺到了床上,这才敢去给手机充电,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手机没开机了…… 手机通了电,慢慢的开了机,陶南音拿了一个枕头垫靠在床上,慢悠悠的等着。 果然,手机一搜寻到信号,就满是短信过来,刷刷刷的,全是“大佛”的名字,陶南音看着那上面的短信,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和温亚东在一家公司,那时候,她总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存号码的时候自然费了一番心思。 陶南音一开始存的是yd。 后来,有一次,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偏偏那天温亚东不知道是哪门心思路过了她办公室外面,没有看到她人,就打电·话找她。 手机一直在陶南音的办公桌上震动着,温亚东站在门外,并没有留意到。 直到手机震动的太吵了,坐在她旁边的同事忍不住过来想要帮她接电·话,“咦,yd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南音提起过?” “yd,不就是淫`荡的意思么,啧啧,你接起来试试看是谁?”旁边另外一个同事忍不住笑道。 不知是谁把办公室门外的窗户给打开了,里面的谈笑声一字不漏的传了出去,自然也少不过站在门外的温亚东,还有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陶南音。 看到她回来,温亚东的脸色十分难看,办公室里的声音透着听筒隔着传到了温亚东的耳边,他一把摁掉了手机,路过陶南音身边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那天晚上,她少不了要被温亚东狠狠的折磨了一顿。 “你不能怪我,是他们想太歪了,其实你该庆幸我没有把你的姓缩写到里去。”陶南音唔哝出声。 温亚东也有点累,伏在她身上,“放里去会怎样?” “wyd。”陶南音如是回答。 温亚东抬了抬眉,“是什么意思?” “温亚东。”陶南音心思一兜转,便明白了他的念头。 “他们会想成什么意思?” 陶南音推了推她,想要起来,却被温亚东又按回了床上,他的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阵,将手机递给了她,“现在就改。” 第二十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7) 冰凉的手机自他温热的指尖滑落到她的手里,“改成什么?” “改得好我就放过你。睍莼璩晓”温亚东轻哼了一声,一双眼却是紧紧盯着她,手机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白皙的肌肤,格外诱人。 陶南音枕在枕头上,将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撇了撇嘴,还是改成了“大佛”。 耶青的缩写,也是yd,从前她信基·督,可是那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现在,她转而信佛教,信这个男人,信她此刻还有的唯一,也许不会太迟。 陶南音将改好了名字转给了他看,温亚东瞄了一眼,有些不解,“这个不好听。” 在这个世界上,最少有一千个人手机里有他的号码,可是他却是第一次这么在乎自己在另外一个人手机里的昵称是什么。 “大佛的意思就是难伺候,下次我出去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接你的电·话了。”陶南音挑了一条最不靠谱的解释,说给他听。 温亚东一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扔到了一边,劈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陶南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话,还是接了起来。 “喂。” 她这里已经是晚上的12点钟了,他那边应该是早上的七点钟。 “老太太怎么样?”他的语气里有一丝疲惫,大概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 陶南音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上大哥说的,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过几天,我去柏林接你。”他的语气坚定,像是昨天的争吵分手不复存在一样。 其实,这三年来,他们也没少谈分开这样的话题,可是温亚东总有办法让她离不开他,闹得次数多了,对于吵架这件事,俩人也渐渐看的开了。 “不用了,外婆有我和延之在,就可以了,你……你还是忙你的工作吧,我……”陶南音电·话还没说完,那头就被人掐断了。 陶南音有些无奈的看向手机,上面还有他发来的短信。 “陶陶,你不准走!” “你敢上飞机试试!” “看到短信,你给我马上坐飞机回来,机票我给你定好了,你到了柏林,直接去机场取!” “怎么还不开机,到底在哪里?” …… 中间还有好几条,最后一条是四个小时前发的,“陶陶,大哥都告诉我了,你先就在那里呆着,我处理好事情,去找你。” 陶南音握着手机,忽然觉得心头有一丝哽咽。 温亚东的电·话再没打过来,陶南音将手机放到了一边,准备睡觉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逗留在她那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着她,才肯睡。起初,她十分抗拒,可是再拧也拧不过他,也只得适应了下来。 这样一个人睡,心头总笼着一丝空落。 * ps:断更这样的事情,貌似做不出来,但素这本会写的比上一本要慢额~~ 第二十一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8) 第二天上午,秦延之果然没有来,陶南音起床后,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这才去找老太太。睍莼璩晓 老太太的身体,正如报纸上所写的,不太好了。 陶南音有些伤感,将老太太推到了花园里,陪着她聊天。 “音音,告诉外婆,现在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吗?”今天的阳光很好,祖孙两个人坐在花园里,聊着天。 陶南音托着下巴看着桌上的糕点,有些提不起来兴致。 “我活到这份上,也都差不多了,现在就和你延延的事情,让我不放心了。” 陶南音喝了一口茶,“外婆,你应该问问延之,我好歹都谈过恋爱了,可是他,一直这么单着,多让人操心啊!这外面的世界这么险恶,要是以后他被人家女孩子骗了,他又那么犟,哎哟,我都替他操心咯!” 她边说边笑,那模样倒是十分憨趣可爱。 老太太忍不住被她逗乐了,“你这孩子,我人老心可不老,延延那孩子心思,不全在你身上,你要如果有喜欢的人了,趁着这段时间,外婆就和他说说。别耽误了自己的幸福,也让延延难过,好不好?” 陶南音愣了一会儿,随即便道,“外婆,我这几年,都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我觉得很好。” 老太太忽然敛了笑,“那你倒和我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老太太这忽然转变的态度,陶南音并不为意,她深知老太太最不放心的那个人,其实只是她。 秦延之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至于后来,更是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担忧的,只有她,这么多年,绊绊磕磕的走着,纪远的那件事,恐怕老太太也已经知道了。 老太太让秦延之把她找回来,恐怕最大的原因,是想将她托付给秦延之。 正在这时,花园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便听到秦延之的声音传来,“奶奶,我似乎听到您在说我的坏话了。” “你这得说音音,说你坏话的人可是她。”老太太说着,还特意指了指陶南音,“你说说,是不是欺负音音了?” 秦延之今天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白色的衬衫如雪,气质更显得俊逸出尘,听了老太太的话,他忙朝这边走了过来,“奶奶,您可都说了,音音可是你的心头肉,我哪敢伤您的心呢?” 老太太又被他逗乐了,“你们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可心眼的会说话。” 祖孙三人在花园里又坐了一会儿,老太太推说累,让保姆推她回去休息了,只留下陶南音和秦延之两人在那里了。 “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陶南音喝了两口茶,笑着问他。 这些日子,她是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只想着陪着老太太。 秦延之也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最近,我空出了一段时间,陪奶奶。医生你今天应该见过了。” “高血压,脑溢血,再加上外婆的年纪大了,恐怕没多久了。”陶南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平静。 有些人,命中早已注定要失去,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第二十二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9) 秦延之显得比她还要冷静,陶南音也就再没了话。睍莼璩晓 两人坐在花园里,各自喝着茶,想着各自的心事,陶南音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秦延之,“温家那边……有消息吗?” 秦延之原本悠然的动作忽然一顿,茶也跟着从杯子里洒出来了些,“我还没去打听。” 陶南音应了一声,继续喝茶。 老大大已经很多年不见自己的女儿了,恐怕对母亲定下来的亲事也定然是反对的,陶南音斟酌着,到底该不该将温亚东的事情告诉老太太。 “奶奶刚刚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忽然,一直沉默的秦延之开口道。 陶南音手里的茶杯微顿了顿,“哦。” “你母亲,奶奶已经有十几年没见她了,对她定下来的事情,肯定持反对的态度,而且南画既然亲自去巴黎,必然也是将这件事放到了心上的,你未必争得过她……” 陶南音将茶杯放到了藤桌上,“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说着,人就跟着站起来了。 秦延之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音音,我们谈谈。” 他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这样叫过她了,陶南音一时有些恍惚,像是时间忽然停留到了十年前。 “对不起,奶奶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我现在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陶南音试图睁开他的手,可是右手却使不上力气来。 秦延之见她这个模样,更是心疼,“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将错都迁就到你的身上来了,如果当年我不犯傻,以后就没有纪远,更没有温亚东,音音,他只是一个商人,他不懂你的世界,你想要的东西,可是他只有金钱给你。” 他说的十分真挚,可是陶南音听到心里却分外难过。 从小到大,一直到她十八岁的时候,她都以为是要以后是要嫁给秦延之的,可是某一天,秦延之却忽然告诉她,他恨她,恨所有时候的她。 那时候,她那般骄傲,怎么容许自己出现在一个时刻都恨自己的人面前,她甚至连原因都没问,就主动向父母提出要搬回家里住,从此,她和秦延之的世界出现了裂缝。 偶尔在学校里遇到,她也不会再和他说话,再后来她就有了纪远,订婚……一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延之,如果是三年前,乃至你告诉我那些事情,让我绝望想要自杀的时候,你和我说这些,我真的会很感动,甚至会立即答应你和你结婚。但是,现在,我有什么资格谈梦想,我的手再不能画画,你要我一辈子都站在你身边做你的绿叶吗?” 陶南音的语气淡淡的,磕在人心上,格外的疼。 “他是不懂画,但是他懂得生活,懂得如何让我好好的过日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我不用每天活在掌声和无数道目光的世界里,我只要过自己的日子和幸福就好。” ps:我觉得,我们家温亚东,好像出现的好少。。。最近…… 第二十三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10) “当年,我没有恨你,可是,你却是真真切切的恨了我。睍莼璩晓”末了,秦延之总结道。 陶南音咬唇,看了他一眼,“时过境迁,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如果可以,即便温亚东再好,她也不会期望自己遇见他,不然,也不会在这时,有这么多的不舍。 “你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人的欲wang是无止境的,你我都已经深陷泥潭,还要把他也拉进来吗?” 听了她的话,秦延之忽然一笑,放开了手,独自一人站立在风中,“我信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让奶奶临终前见他一次。” “谢谢。”陶南音感激的朝他道,“我会努力的。” 大概是因为早上在花园的那场争执,晚上老太太并没有让陶南音陪,只和秦延之俩人关在屋子里说了一晚上的话,而后,那天晚上秦延之便留在了这里。 第二天早上,陶南音推老太太去晒太阳的时候,老太太忽然换了个话题,“音音,你这几年,在外面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啊?说给我听听呐。” 陶南音虽然感到例外,但还是坐了下来,给老太太倒了热茶。 * 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陶南音躲在了洗手间大哭了一场,二十年来,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待遇,本来以为色狼这些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可当它真实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她除了害怕,只有害怕…… 幸好那时候,有人及时出现,不然等待她的,肯定是第二场死亡。 苏暖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原本要周一才回来的,竟然提前了两天就回来了,早上到家看到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忙将她拖出来说了事情的经过,这才放了她。 那天晚上,苏暖带她上了街,替她装备了一番,防身喷雾,辣椒喷雾自然是备在了包里,除此之外,苏暖还给她买了把瑞士军刀,一把精巧的小锥子。因为东西太多了,苏暖又送给了她一个大包,用来装这些东西…… 那时候,她毕竟年纪小,周一去公司的时候,还有些怯懦,生怕遇到了梁经理,可是刚刚到办公室,苏暖就用短信通知她,梁经理现在在住院。 “……” 陶南音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梗塞住的心情。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吃饭,“苏暖,他怎么住院了呢?” 苏暖神秘一笑,“你猜。” “总不会是被人揍了吧?”蓦然,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人淡淡的声音,难道他后来揍了梁经理? “这件事,大家都当做不知道,你也别在生事了,下次遇到他呢,就用你包里的东西对付他,这样的色狼,也活该他被揍!”苏暖一面吃饭,一面跺脚,看起来她也十分解气的模样。 陶南音还有些不放心,“奇怪,如果他被人打了,他为什么不报案?以梁经理的社会地位,他就算不报案,这件事处理的未免太低调了些……” 第二十四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11) 关于这个问题,苏暖却并没有给她答案。睍莼璩晓 梁经理一连休息了一个月,公司上下的姑娘们干活起来都特别有干劲,偶尔聚到一起,也会说到梁经理,但大部分的人都是感到出了一口恶气。 连平日里总被冷落的陶南音也渐渐感受到了关怀,后来,她有次和温亚东提起那段时间的事情,温亚东却耻笑她是在过三八妇女节。 一个月之后,梁经理回来上班。 整个公司大楼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低头忙着自己的工作,陶南音也忙坐在复印机面前,使劲的复印着手里的纸,明明没有错的合同,却拼命的盯着电脑在改合同…… 尤其是当梁经理路过的时候,她更是装的乖巧无害。 “小陶,有本事啊,不知道下次有没有人会来救你。” 说着,他还轻巧的指出了电脑屏幕上合同的两处错别字。 陶南音吓得握鼠标的手一抖,有些怯怯的看向了梁经理,而后目光慌乱的别开。 可若此时她抬了头,定能看到窗外一双略带笑意的眸子。 梁经理一直站在她身边,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正要想着要不要去洗手间好摆脱这人时,却忽然察觉到他极快的迈开了步子,朝门外走去。 那速度,仿佛多站在原地一秒,都会被人吞了似的。 陶南音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手一摸额头,竟然全是汗。 接下来几日里,陶南音总会遇到梁经理,但每次他站到她身边没多久,总会又灰溜溜的走开,日子越往后,连苏暖都有些不放心她去上班了,索性替她请了两天假。 放了假回来,梁经理竟然一改往日的苛刻,对她格外的尊重宽容,每每她做事总跟在她身后……这却引得周围不少同事对她揣测起来,甚至还有人私下里说她已经被梁经理给包`养这类的话题,陶南音无处解释,只得和苏暖抱怨。 * 陶南音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外婆,我相信缘,但是不信分。” 老太太听到这里,慧眼扫过她的面庞,寂静了半晌,而后抚着她的发丝,“音音,这世上很多人守到了缘,却难守到分,你这隐隐晦晦的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那个人,他救过你。” 陶南音甜甜一笑,心底暖开了花,“但是外婆,恩情不是爱情,是吗?” 老太太点点头,笑的十分慈祥,“我原本想,你和延延一起长大,有延延在,你倒也不怕你娘欺负,可是到头来,我还是老糊涂了。” “外婆,别说这些了,我现在不是,不是好好的吗?”陶南音忙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人略带粗茧的指腹滑过掌心,是一层一层厚实的关心。 “倒也是,”老太太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对了,那孩子的事情,你才说了个开头,后来呢?” 陶南音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有一天临下班的时候,公司却忽然出了大事—— 第二十五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12) 那天临下班的时候,陶南音才走到公交车站台上,就被人打电·话叫了回去。睍莼璩晓顾不得许多,她便一路跑了回去。 她才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办公室里全是人,梁经理也正站在最里面,看见她来,不少人都以审度的目光盯着她。 这让陶南音有些不自在。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陶南音有些懵懂,她分明看出来,有人正在以同情的目光看向她。 是她又做错了什么了吗? 梁经理朝这边走了两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表情略带遗憾失望,“小陶,把东西交出来吧。” “什么?”陶南音被她这陡然来的一句话都弄懵了。 听见她的话,梁经理脸上的表情更为无奈,“小陶,我问你,下午复印的那份合同,你拿去哪里了?” 陶南音听了他的话,这才想起来她的确是有复印过一份重要的合同,上面是德文的,她当时还拿起来看了一点,只是她分明记得,她已经送去了梁经理的办公室了…… “我不是,不是送去你办公室了吗?”陶南音有些紧张,她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她这时候说出真相,会有人信她吗? 梁经理一脸惊呆的模样,“你送去的时候,办公室里有人吗?” “没有人啊。就是因为没人,我才直接将文件放到您的办公桌上的……”陶南音越发的紧张起来,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不利索起来。 可是她越是这样,旁边的同事就越是朝她指指点点起来,梁经理眼底的目光也愈发的深长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一个女同事走了过来,“南音,你是不是走错了办公室了,我下午的时候可是一直都在梁经理的办公室里讨论明天的活动的,我可没看到你进去……” “不,不可能,我明明……”陶南音额头上的汗都急了出来,她忽然手一指,“你们俩在撒谎!” 又一个同事站了出来,语气十分正肯,“南音,小叶下午都在和梁经理讨论活动的事情,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那份合同交出来吧,那东西很重要,你还小,日子还长,这么做,对你,和我们大家都是没好处的。” 陶南音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却都是清一色无奈的目光,眼泪在眼眶里蓄积着,舌头像是打了一个结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办公室慢慢的静默下来,空气像是要被人抽干一般,过了很久,陶南音才慢慢回过神来,“我……” 紧闭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的步伐缓慢,轻肆,一步一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陶南音颤抖着目光,朝门边望去。 办公室一时唏嘘声不断,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门口的人。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温亚东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他的语调有一丝慵懒,“梁经理,我刚刚来公司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楼下等你。” 第二十六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13) 梁经理原本的气势满满在看到温亚东的一瞬间弱了下去,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总裁,您,您怎么在这儿?” 温亚东甚是随意的找到了一个椅子,而后坐了下来,“哦,路过,觉得有趣,就坐会儿,你们继续。睍莼璩晓” 陶南音此时已经完全将温亚东认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尤坐在那里悠闲打游戏的温亚东,双唇紧抿,她知道,现在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温亚东切水果玩的不亦乐乎,可不知道是不是他技术不太好,陶南音算了一下,平均十秒钟,他就要挂掉一次,办公室不少人已经憋不住笑了,纷纷跑到了窗户边“透气”。 陶南音也皱了眉头,她记得那个游戏并不难,为什么温亚东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笨呢? 半晌,温亚东似乎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哦,梁经理,你怎么还没下去,我记得下面的人等你等的挺着急的,小俞,你送梁经理下去吧。” “可是,这里,那份合同……” 温亚东收起手机,朝他露出一个极为安心妥帖的笑容,“放心,我答应你,等你回来,这里还是你做主,我替你看着他们一下。” 陶南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温亚东的话,那个守在她身后的男人便开了门,“梁经理,这边请。” 梁经理不好再推脱,只好跟着俞非一道朝外面走去,温亚东一面拿出手机继续打游戏,还不忘朝他挥手,目送他走远。 一直到梁经理走进去电梯时,温亚东忽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将门关上了,“窗户边上的小伙伴,看完了,就该回来了。” 他这一句话,已经全然没了方才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方才走到窗户边上的六七个人,忙回来站好。 温亚东先是看了一眼陶南音,而后目光在先前说话的小叶身上流连了一番,嘴角又添上了一抹笑,“从现在开始,梁经理不再是盛晓的人,过几天警方会有人来公司取证,你们多配合一点,他吃牢饭超过十年,我给你们部门每个人这个月的工资多发两倍,新的经理这两天我会重新分配下来。” 温亚东说的十分真诚,讲话的时候,句句踩着字眼,脚步声阵阵落到了众人耳边。 他的话音才落,办公室里便欢呼成了一片,陶南音坐在地上,有些懵懵然。 不知是谁先将陶南音扶了起来,她这才回过神来,忙朝温亚东解释,“我没有偷那个资料。” 温亚东浅浅一笑,走了过来,“你先休息两天,过两天我让俞非通知你新的工作。” 陶南音听了他的话,更是紧张,忙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没有偷东西,你不能开除我!” “哦,那我如果重新聘请你呢?”温亚东有些坏坏的笑了。 她的目光单纯,言行举止里却又带着一丝清泠倨傲,这样的人,不适合她现在的岗位。 第二十七章 而你与我的那场南风过境(14) 陶南音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兴奋的搂住了离她最近的同事的脖子,“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不会被开除了!” 温亚东正要转身时,忽然看到了她右手上的一道浅浅的疤痕,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极快的转过了身,朝办公室外走去。睍莼璩晓 等到陶南音高兴过后,她才想起她最应该道谢的人,应该是温亚东,可是一回头,他却没了踪迹。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陶南音在家躲了两天之后,便学的乖了许多,当俞非将她领到了创意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同办公室的苏暖,而后,朝她温缅一笑。 听了她这番讲述,老太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懂得判断是非,是个成大事的孩子。” 陶南音笑了出来,“可是他有时候很不讲理。” “不讲理有不讲理的好,音音,你可以相信缘分,但是不要相信巧合。”老大大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去,“我有点累了,你推我进去休息吧。” 老太太的意思倒是不难理解,陶南音吃过午饭之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自从前天晚上他挂了电·话,这一连几天倒是十分安静。 陶南音靠在床上,手指在电·话本里翻阅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拨了号码过去。 手机号码才接通,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南音,睡了吗?” 听到是秦延之的声音,陶南音也顾不得许多,忙将未接通的手机挂了,“我在,你稍等。” 说着,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而后套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怎么了?” 秦延之看了她一眼,“南画已经从巴黎回来了,我听说她和温夫人聊得不错,你,打算怎么做?” 她知道,秦延之是想问她和温亚东。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陶南音说完,有些烦躁的挠挠头,“我今天有点累,先回去睡了。” 她打哈欠的动作甚是随意,但是步伐却有些匆忙。 才关上房间的门,陶南音就听到自己的手机正在床上拼命的震动着,她忙回神,走过去床边,从手机从被子上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号码,好半晌无语。 “喂?” 明知是他,可还是要这样。 “开门,冻死了,快点。”大概是真的冷,温亚东的声音里,有一丝瑟瑟发抖的意味。 陶南音对着电·话愣了半会儿,“你,你在哪里?” “楼下,你楼下,没事种那么多梧桐树,风吹着,好冷的,知道吗?”他的话断断续续的,陶南音却觉得眼底微热,而后一个人走到了窗户面前,拉开了窗帘。 黑漆漆的夜空下,除了院子里有几缕暖橙色的灯火,其余的,却是什么都模糊不清。 可陶南音却似乎像是看到他站在门口急的跳脚的模样。 “陶陶,快给我开门,我又冷又饿,我还不会德语。” * ps:终于把温亚东放出来了,另外,妹纸们不要被我大脸妹纸的封面给吓跑了,昨天已经被编痛斥了一上午,其实偶弱弱的想说,大脸招财啊,招财……t.t今天含泪换掉收。。。偶弱弱的哭喊,封面已经做好了,等编再审核下我的审美观,马上更新撒~~~ 第二十八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 这两天,她总会想起他们相识的场景,总是透着一股压力,憋闷的让人无法透过气来。睍莼璩晓 手机里他的声音满含哀怨,让陶南音的心情十分好。 “院子里有几棵梧桐树?” 温亚东哀怨了一声,随即听到他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而后一声叹,“这么黑,数不清,那么粗一团,看不清。” 陶南音却不放过他,“数不清就不开门。” “等着!”电·话那头,温亚东的声音已经咬牙切齿了,继而便是他的脚步声传来,而后一阵自言自语,大概是在数树。 半分钟过去了,陶南音却还没等到温亚东的回答。 “数好了吗?我要睡了!” “丫的,7棵,两棵树长一起去了,害我看的半天,快下来开门,真的是我来了!”温亚东的语气已经非常恼火了。 陶南音一笑,而后挂了电·话,又披了一件大衣在身上,这才拉开了房门。 刚刚探出半截身子,却看到秦延之还站在外面,两人目光相遇,秦延之看了她的装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呃……他来了,在楼下,我下去开门。”陶南音说着,有些心虚的绕开了秦延之的目光,而后贴着墙,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已经晚上十一点钟,她打开大门的时候,风嗖嗖的从外面灌了进来,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而后拖着拖鞋,跨过院子,走到了大门外。 门外真的立着一个人,他穿着西装衬衫,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模样,只是那被冻得乌青的唇,满是倦怠的神色……最近他似乎总这么狼狈。 不知是谁在屋里把大门的边上的灯给打开了,亮光也将正在对望的两人唤回了神,陶南音忙走过去,将门打开了来。 她一早就知道温亚东不会德语,因此他说他要过来的时候,她也没在意,只是他就这么一身狼狈的站到她面前,想必是吃了点苦头。 温亚东早在出发前,就被家里的两位嫂嫂细心叮嘱过了,天冷好凉要穿少,卖得了萌耍个宝。 “我饿了。”温亚东撇了撇嘴,想着侄子温宁每次对他耍宝的模样,学了个十分的像。 陶南音听了他的话,忙上前捏了他的手,“手这么凉,怎么不穿衣服?” 他的手冰凉成了一片,眼脸处也是一片青黑,衬衫上还有一道道黑漆漆的印记,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能不能先给来碗饭?”温亚东饿的有些受不住了。 唔,他这几天的经历,委实有些凄惨。 陶南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他恼恨的同时,却又十分舍不得。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道上面的几位兄嫂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呼啦啦冲到他那里,二话不说,伙同着哥哥们把他丢到了小黑屋里,不给他吃饭,不给他洗澡,不给他睡觉…… 为的,就是将他虐出现在这幅模样出来。 兄弟情深,爱的何等“深沉”啊! 第二十九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 陶南音将他领进屋时,正好迎面遇上了秦延之。睍莼璩晓 她脚步一顿,温亚东追上了落后她的半步,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陶南音回头瞪了他一眼,温亚东咂咂舌,“我手冷。”说着,又顺势贴向了半分,恨不得将自己都黏到她身上。 秦延之的目光慢慢从陶南音的身上收回,末了,朗声道:“奶奶睡了,家里不适合收留客人。” 温亚东有一丝不悦,可还未等到他说话,陶南音已经开口了,“他不懂德语,晚上就睡我那里,你借他一套衣服吧。” 秦延之目光里闪过一丝震惊,而后直直的瞪向了温亚东。 “陶陶,你还没帮我介绍呢?”得了便宜就要适当学着卖乖,这点道理,温亚东还是懂的。 这么一想,饿着的这几天,其实还是值当的。 陶南音咬牙,却还是不得不指着秦延之慢悠悠的道,“秦延之,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是外婆将他养大的,算外婆收养的孩子吧。” 听了她的话,温亚东这才恍然大悟般,“哦,你的干表兄!” 秦延之眼底的那丝忿恨更浓了,温亚东忙及时松开了握住陶南音的那只手,朝他伸了过来,“你好,我叫温亚东。” 他的态度是那般的气定神闲。 秦延之气的不轻,却不得不碍于面子,和他握了握手,温亚东就势加大了力道。 陶南音原本不在意,但看着秦延之的眼神渐渐紧张起来,忙回过神来,“你在做什么?” 温亚东忙收回了力道,松开了秦延之的手,“我什么都没做。” 陶南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站在对面的秦延之,正要开口说话时,却听到秦延之的声音传来,“你给他准备点吃的,温先生,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休息稍候。” 温亚东脸上笼着一抹笑意,“好,多谢秦先生。” 秦延之虽然颇有名气,但陶南音跟随在他身边三年,除了他自家的哥哥,也从来没见温亚东向谁低过头,而现在……她瞄了一眼温亚东,他却只朝她笑。 秦延之的目光掠过两人,站到了温亚东的面前,“温先生,随我来。” “好。” 他朝她点了点头,便跟着秦延之一道上了楼。 一直看到他消失在楼梯的转角,陶南音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去厨房时,却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 还未听到温昀初的声音,她便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孩子的哭声,陶南音的手抖了抖,“ansel,你好! “南音,可能要麻烦你了,温宁知道小东一个人去找你了,早上起来就开始哭闹,我和他妈妈拿他没办法,可以帮我向他解释一下吗?” 电·话那头,温昀初的声音十分诚恳。 “可是……”陶南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温昀初已经在和温宁说话了,“温宁,你小婶让你接电·话,你再哭,我就挂电·话了。” 第三十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3) “哭什么哭,我是男子汉,我要手机,我要和小婶说话。睍莼璩晓” 孩子稚嫩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陶南音默默擦汗,刚刚的哭声难不成是她幻听了吗? 还未等到她想出一个结果来,温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婶,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那声音,酸的不能再酸,嫩的不能再嫩。 不得不承认,在卖萌方面,温宁实在是个中高手。 “嗯,我从来不爱你。” 陶南音十分淡定的回话,和温亚东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沾染一点他的古怪性子。比如现在温宁就想听她好好哄他,她却偏偏想要逆着他的思路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关门声,“我知道,你这是爱得深,爱的无法自拔了,小婶婶,我都懂得的!” 陶南音在风中打了个哆嗦,将大衣裹得紧了些,“你小叔在我旁边,他说那天晚上的帐还没和你算。” “哦,你是说他被我们关小黑屋吗?” 陶南音顿时凌乱了,“什么小黑屋?” “小婶,你那天走了之后,小叔就来我家找爸爸和二叔喝酒,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小叔就被关屋子里去了,妈妈和二婶还不准我给他送饭,唔,十分凄惨……”温宁感慨了一会儿,遂补充道,“其实最凄惨的是我,他不带我去找你。” 陶南音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你还小,没事跟着大人掺和什么!” “可是我在我隔壁班,我是最大的!” “给我滚去上学,不然我就永远不回去了!”陶南音实在忍无可忍,挂了电·话。 温宁虽然每次都和温亚东闹得剑拔弩张,可是叔侄两个却又不时的关心对方,两人的话,每次都得琢磨着来听。 挂了电·话,陶南音便走向了厨房,冰箱里满满都是食材,她信手在里面挑拣着,脑海里,却是在构思着菜单。 * 陶南音答应温亚东之后,便从苏暖那里搬出来了。搬走的那天,她和苏暖争吵的十分激烈,而后在公司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就算面对面碰上,也会默不作声的走开。 苏暖在创意部的时间待得长,她不待见陶南音,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倒向了她那边。日子越来越往后推延,温亚东从来没找过她,家里公司,她都一个人默默的过着。 陶南音觉得日子过的十分煎熬。 酒吧喧闹,全是人声,谁都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清她的落寞彷徨…… 渐渐的,她喜欢上了酒吧,可是没在酒吧里待几天,温亚东就已经寻了上·门来。 “你……怎么来了?” 那天晚上,她推开门的第一瞬间,就看到温亚东正靠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看她。 客厅里的灯是暗的,其他的几个房间也都是暗的,整间房子里,唯独她头顶上的被她刚刚打开的那盏灯是亮着的。 第三十一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4) 皎白的灯光自头顶慢慢洒落在地,陶南音有些怯怯的抬头去看温亚东。睍莼璩晓 他的眼神不凶狠,不可怕,平静之中,带着一丝深意,目光丝丝缕缕笼了过来,不带一丝一毫的心意,可偏偏在落在她身上时,让她十分不自在。 就像小时候,她偷懒将秦延之的画当做自己的来充数给外婆检查时的心境。 他不出声,陶南音也不敢动。 一阵风自身后吹过来,她打了个哆嗦。 “进来。”一阵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陶南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将身后的门关了起来。 两人又对望了一会儿,陶南音正想要进去时,温亚东忽然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陶南音下意识踏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我,我,我只是太无聊了,出去喝酒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没做。” 见着她这幅窘迫的模样,温亚东心头忽然一动。 “工作不忙?” 陶南音的头低了下去,目光只敢盯着他脚上的皮鞋,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以前闲的时候,会做什么?” 他的声音继而懒散,带着一股漫不经心。 “会……”那个词刚刚要脱口而出,她忽然用力的扣住了自己的右手,“会做饭。”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的时间有点长,陶南音忍不住偷偷将头抬起来,却对上了他锋锐的目光,那样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剥落一般。 心尖颤抖了一下,陶南音往后退了半步。 察觉到陶南音的动作,温亚东轻轻的笑了,“怕我了?” 陶南音没有回答他。 温亚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陶南音已经退到了门边上,双眼也因为害怕而紧闭起来,一双手蜷缩在胸口,那股淡淡的果木香调渐而靠近,最后落到了面前。 两人面对面时,温亚东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按到了她肩上。 因为紧张,陶南音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流窜的飞快,下唇被她紧紧的咬住,努力不让自己颤抖。 两人静默了良久,陶南音忽然听到一道声音轻轻传了过来,“你挡到我回家的路了。” 还没等陶南音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被人推开,而后便是门锁传来一阵声响,继而开门,关门…… 陶南音缓缓的睁开了眼,将屋子里的灯都打开了一遍,而后确认除了她以外再无其他人时,脚下一阵虚软,倒到了床上。 一连好几天,陶南音都像惊弓之鸟一般,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够将她吓没了神,晚上一下班,她就乖乖的回了公寓而后锁紧了门,缩在家里,不敢再出门。 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温亚东却没再出现,正当她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忽然在下班前接到了温亚东的电·话。 “我在飞机上。” 陶南音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阵响,忙用眼瞟了周围的同事,见没人将目光逗留在她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哦。” ps:明天后天两更,看文的孩纸冒个泡撒~~~ 第三十二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5) “我大概八点到。睍莼璩晓” 陶南音不假思索的就追问道,“到哪里?” 话音才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补充了一句,“好的。” 说着,也不等温亚东回答,就心虚地直接挂了电·话。 陶南音还没等得及将手机放回去,就听到手机又响了,一阵手忙脚乱,她忙接了起来,迎接她的,却是温亚东的大嗓门,“陶南音,你和晚饭都在家给我等着!” 陶南音还没来得及张口,电·话已经被他给挂了。 她思索了一阵,才惊怔到,完了! 早在答应搬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把自己洗干净摆到他面前的心理准备,只是他说的晚饭……陶南音欲哭无泪,她上次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说自己喜欢做饭啊! 一下班,她就急急忙忙从公司冲了回去,开始准备“晚饭”。 …… 温亚东因为有钥匙,到了陶南音那里的时候,也并没有让她开门,便自己开了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厨房里一阵一阵压抑的哭声传了出来。 他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才七点四十。 将身后的门关上,温亚东踏着步伐走近了厨房。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他拧眉,正要停下步伐时,却看到隔着那透明的玻璃,陶南音正抱着膝盖坐到了水池的底下。 那下面的空间很狭隘,她却将身体缩成了一团,塞去了那下面。 温亚东走了过去,“出来,陶南音。” “不出去。”听到他的声音,陶南音身子一阵颤抖,因为地方狭窄,陶南音的头又无法侧过来,无法看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还犟!”温亚东见她这幅固执的模样,原本的担忧开始变为不安起来,不由的,他想起那天晚上她被人一路追着爬楼梯的场景…… 他最近不在公司,也不知道有没有再欺负她。 越想,温亚东越觉得心底像搁着一块石头一般,再也顾不得许多,就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将她拉出来。 他的力气大,陶南音饶是再挣扎,也被他给从里面拉了出来。 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模样,温亚东着实有些头痛,“出什么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恼火,这丫头竟然敢挂他电·话,而且那副要理不理的模样更是让他气从中来。 可现在看着她这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又恼恨不起来了。 两人隔着半步的距离站好,陶南音耷拉着脑袋,眼泪还挂在脸上,看见他,眼泪又要滚下来了。 “还不说?”温亚东怕她再哭,语气也放柔了一些。 陶南音嗫嚅了一阵,目光从他的西装上游走到已经乱成了一团的厨房里,那上面有胡乱的菜叶,颜色迥异的菜肴,再看回来,还有温亚东一张臭臭的脸。 “你让我做饭,我不会。”陶南音说着,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以前是在画坛举足轻重的人物,自信倨傲,可她发现,现在离开了纸笔,她其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笨蛋。 第三十三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6) “就这事?” 温亚东环顾了一圈厨房,目光的焦点最后又落到了陶南音的身上。睍莼璩晓 他看得出来,她有些不安,有些紧张。 陶南音认真的点了点头。 “谁让你做饭了,你手上的伤好了?”他拧眉看向她的右手。 “你怎么知道……”陶南音话才说出口,忙又收了回来,“还好,不疼了。” “做饭的事情,不急,可以慢慢来。” 温亚东这才松了一口气,拉过她的右手,握在掌心,稳稳的力道。 · “你变了很多。”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将陶南音将回忆中拉回,她忙回头,却看到秦延之已经走了过来。 看到他,陶南音忙将菜拿到水池边,开始冲洗起来,“历经世事,总会变的。当年我无知单纯,要不是他收留我,或许我真的早就死了。” 秦延之没有去接话,厨房里水声阵阵,陶南音将菜都洗好,而后整齐的放好,开始切菜,做饭。 她的动作娴熟,菜刀一下一下落在案板上,沉闷清脆。 秦延之越听越觉得心底烦躁的慌,一把上前,抢过了她手里的刀,扔到了一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陶南音看了他一眼,正要去拿那刀时,却被秦延之一把推了开来。 他的动作太突然,陶南音疏于防备,后背撞到了柜子的角上去了,疼的她一阵抽气,一手扶着后背,一手扶着膝盖,弓着身子,正要蹲下去。 秦延之看她痛的厉害,这才慌了一般,正要上前时,却有人的步伐比他更快。 温亚东才洗过澡,身上带着浓浓的沐浴露的气息,陶南音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正蹲在她身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我没事,”后背被撞到,疼过了前一阵,再缓缓就会好一些,“你洗好澡了?” 苏暖曾经说过,她和温亚东就像两个孩子凑到一起的感觉,吵架像过家家一样频繁,可不管吵得多凶,过了一阵又会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起。 其实,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和温亚东谁更孩子气一些。 “饭不吃了,我抱你去休息。”温亚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延之,这才轻哼了一声,要将陶南音抱起来。 陶南音却推开了他,“我没事,你扶我站起来,让我歇会儿。” 这几天,她总会想起过去的事情,总觉得精力欠缺。 温亚东见她坚持,只好将她扶了起来,手却圈揽到了她的背上,手掌覆上她刚刚捂住的地方,轻轻的摩搓着。 陶南音动了动唇角,却终究由着他,没说什么。 “延之,该说的我已经都和你说过了,我的手不能画画了,为什么它不能做点其他的事情,画画是梦想是要追逐,但是对我来说,那份梦想,已经肮脏了!你忘了吗?是你亲口告诉我它多脏的!” 第三十四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7) 秦延之的眉头皱的厉害,“就算不能画画,就算你不画画,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 “那你觉得她应该要做成什么样?喜欢的事情,努力去追逐,那才是叫梦想,如果厌倦了腻了烦了的东西,她不想要了的,还被你指手画脚催促去做的时候,那不叫梦想,”说到这里,温亚东忽然顿了一下,眸色认真的看向陶南音,又回到了秦延之的脸上,“那叫折磨!” 秦延之的身子一震,往后退了半步。睍莼璩晓 “好了,都别再说了。”陶南音从温亚东的怀里走了出来,从冰箱里拿出土司和牛奶递给了温亚东,“你将就下吧,我今天太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着,就一个人扶着腰,朝二楼走去。 一直到躺倒在床上,陶南音的眼泪这才滚了出来。 · 会画画,把她推向了人生的巅峰,可当她再不能画画的时候,却也被命运打入最卑微的底层。 她的清泠倨傲,点点滴滴,化为了自卑和懦弱。 一度,连她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天晚上,她做的那些东西,自然是无法入口的,于是他将她带到外面去吃。气氛刚好的西餐厅,温亚东见她心情不好,也都由着她,那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以至于后来直接趴在了桌上。 朦胧之中,她似乎听到了两人在她耳边说话。 “哟,温三公子,你新欢?”那人的语气,笑意满满。 陶南音心头一阵火,想要挣扎着抬起头来,最后却只是动了动手指,便再没了力气。 “凌风,说话注意点!” 她伏在桌上,人是醉着的,意识是清醒的,她能清楚的听到温亚东此事恼意十足。 “不要这样嘛,养女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谁都不说,我发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温亚东这才轻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饭店嘛,当然是吃饭的,和我姐,姐夫一起……” “噗——”温亚东顿时警铃大作,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拿衣服走,却被凌风一把拉住,“别激动,别激动,他们已经走了!” 凌风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温亚东真是单纯可爱的紧啊!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温亚东的眼底,发出浓浓的警告的意味。 凌风看了一眼尤在醉着的陶南音,偷偷凑了过来,“别这样,这女孩子比上一个气质好多了,你眼光有长进了,我以我的人生阅历向你保证,这个做你媳妇绝对够格!” 温亚东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凌风,我记得你好像比我还大三岁吧,看你最近不忙,要不要我和大嫂说说,给你找点事情!” 自从凌妤嫁给了温昀初,温亚东和凌风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但是这两人偶尔不对盘,见到面就免不了相互揶揄。 凌风忙咧嘴直笑,“不要这样嘛,看这姑娘醉的厉害,你快带她回去啊,有好消息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哈!” · ps:我万年男配凌风又粗线了!! 第三十五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8)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陶南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谁?” “是我。睍莼璩晓”温亚东的声音响在门外。 陶南音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镜子面前,擦了眼泪,这才去开门。 暗黄色的灯光下,他漆黑的眸子晶亮有神,目光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大概是才吃完东西,嘴角上还有一丝面包屑。 陶南音盯着他唇角,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他道什么歉? 陶南音有些捉摸不透,“你没有说错,那也是我想对延之说的。就算我的手还能画画,我也不会再拿起画笔了,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 “不是这个,”温亚东急得直挠头,目光里有一丝紧张,“你那时候也没告诉我你是画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画画,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做……其实,你后来做饭真的挺好吃的,但是比不过大嫂。” 陶南音咬唇,原本心底的那丝郁闷,竟然就这么消失一空。 “温亚东,不管我之前是谁,之后是谁,这三年的我,也是我,生活是自己选择的,不是谁施舍的,你救我也是为了我好。所以,”陶南音说到这里,忽然转了语气,“能把你嘴角上的面包屑擦了吗?” 温亚东原本担忧的神色,变得有些囧,雪白的衬衫下,他的脸上慢慢染上了一丝红晕。 陶南音越发觉得这个场景十分可爱,正要笑出来时,却见温亚东忽然左右看了一番,而后一把带过她横在门框上的手,进了她的屋里,将门关了起来。 “呃……”陶南音愣愣的回神,却见他已经进了屋来。 “帮我擦掉。”他低下来了头,将唇凑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骤然变近。 陶南音觉得气氛骤然暧mei下来,他的个子比她高出半个头来,这样侧倾下身来,她的目光略往上,便是他近在咫尺的唇,往下,他那未扣满扣子的衬衫下,她可以清晰看到他精壮的胸膛。 陶南音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陶陶。” 他的声音里,有些沙哑。 这段时间,他日日住在她那里,习惯了和她同盖一床被子的温暖,尤其是她身上的馨香,胜过世界上一切的味道。 嗅觉像是上了瘾一般,每一次见到她,都想将她揉到怀里去。 陶南音被他的声音惊醒,忙伸出手指,缓缓的靠近,目光却有些不确定,手越来越靠近他的唇。 明明那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可是陶南音却觉得自己的手有点不受自己控制,蹭了好几下,才将他唇角上的面包屑蹭掉。 “好,好了。” 那可笑的面包屑终于被掸去,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手却被他一把握住,身子也往前一带,落到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身体,轻轻磨蹭,似在缓解某种情绪。 “想我了吗?”他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的吹着热气。 * ps:这个免费章节审核的速度真让我想哭,妹纸们先收藏吧,晚上临睡前打开瞅一眼就欧克了,哎,默默的虎摸我受伤的心灵去。。。 第三十六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9) 因为临近睡觉,她洗过澡之后,穿的是睡衣,他将她搂在话里,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她的温软就这样贴上去,是无边的暧mei。睍莼璩晓 陶南音试着弓起后背,试图让身体身子离他一段距离,可她的手才扶上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就已经按到了她的背上,将她按了回去,更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陶南音羞愤欲死! “还好。”依着以往的经历,她知道,这时候和温亚东对着干,对她丝毫的好处都没有。 温亚东这才轻轻的笑了出来,“温宁想要跟着来,被大哥骗走了,你说我一个大人,怎么会跟他一个小屁孩计较呢?” 他一手按在她的背上,一手抚着她的头发,笑的极为开心。 陶南音腹诽,丫的,信你才怪! 上次是谁说要把温宁丢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去的!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这几天没休息,该回去睡了,我们明天再说。”陶南音的手,按上他的腰,好不容易才挣脱出一点距离来。 温亚东的手顺着她的背,渐渐往下,“可我想要……”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南音,看到温先生了吗?” 两人原本对望的眼神,齐齐的看向了那扇门,陶南音正要开口,温亚东却抢了个先,盖住了她的声音,“我就在这里。” 陶南音忙推开了他,正要去开门时,温亚东却就势将她搂的更紧,吻也跟着落了下来,陶南音忙去捶他,他也不管不顾,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受,将她推到了墙上。 “唔……不要。” 门外的人听到这声音,忽然一怔,“温亚东,她还没有嫁给你!” 秦延之说的话太急,甚至连名带姓的喊了温亚东的名字。 温亚东这才停了下来,紧紧的盯着她。 他的眼神惊骇的吓人,陶南音略站稳了身体,无视掉他眼底那缕身后的情yu,她知道,刚刚他应该是动了情。 她也知道,她并不抗拒他的亲近,只是这里……他们不能这样。 “你先出去吧。”半晌,陶南音才开口,声音细如蚊蝇。 “为什么?”温亚东声音里压抑着一丝愤怒。 陶南音蓦然别开了眼,他知道,温亚东真正生气的不是门外的秦延之,而是她。 她之前不要他的戒指,现在又要推开他。 “孤男寡女,这里是柏林,你别忘了,我是陶南音。柏林的陶南音,和江城的陶南音——不一样了……” 最后一句话,她似是咬唇而出,有一分无奈。 “如果你在乎这些,我娶你不行吗?”温亚东的语气上扬,“还是你觉得我温亚东配不上你?” 他的模样有些意气风发,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挣扎,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干净明亮之中,又多出一抹高洁,衬得他分外光彩照人。 温家的男人,长相自然是一等一的好,陶南音只觉得心底被压上了一层云,既想冲破云层贴近他,却又没有勇气抬头。 第三十七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0) “不,不是……” 她如果真在意这些,当初就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了。睍莼璩晓 “南音,你在里面吗?”门外,秦延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陶南音面露难色。 温亚东看了她一眼,略显泄气的松开了她,“我知道了。” 说着,他便拧开了门,门外的灯光略亮,打在他的侧影上,陶南音贴墙,站在他的右面,看着那抹光亮裁剪过他的轮廓,他和门外的人略点了点头,而后侧过来看了她一眼,陶南音张了张唇,正要开口,却看到他已经迈开了步子,门也在他的身后合了上来。 一步一步,如同被剪辑过的电影,一遍一遍的回放在她的脑海里,悬刻在她的心头,硌的她很疼。 温亚东离开之后,秦延之也没有再进来,只是在门外说了两句话,便走了。陶南音贴着墙站着,只觉得脑海里空空的。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她忙回过神,打开了看。 “我等你愿意的那天。” 一滴眼泪,骤然滑过眼角,顺着脸颊,滴落到手机的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字。 * 第二天一清早,陶南音才打开门,就听到楼下餐厅里传来外婆的笑声,她略显好奇,便探了头过去,却正好听到了温亚东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 害怕出什么变故,陶南音连衣服也顾不得弄好,便急匆匆的下了楼,朝餐厅里冲了出去。 餐厅里,秦延之的位子已经空了,老太太依旧坐在那里,只是她旁边坐着的人是温亚东。 “你,怎么……” 看着一老一少,交握的双手,她有些惊怔。 毕竟这么多年来,就算是纪远,每次上/门来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好,哪有像温亚东这样,恨不得要把椅子和老太太并到一起才罢休。 这人,真是! 陶南音觉得头有点痛。 “音音,怎么衣服都没弄好就下来了,你看你那衣领。”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还是几块的瞟到了她没理好的衣领。 陶南音有着说说不出的尴尬,转过身去正要弄衣领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帮你弄。” 他说着,便走了过来,站到她的背后,替她理着衣领,温热的手指偶尔擦过她的脸颊,陶南音有些不适应他这陡然的温柔。 “好了。”他在她耳旁轻轻的道,而后又走回了他的座位。 “老太太,我继续给您讲故事吧。”他的语气沉稳,半点没了昨天的忿恨,陶南音心底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小伙子,你这前一段说的挺好的,我喜欢听。”老太太连连点头,忽然瞥到了一旁的陶南音,“音音,你也快点吃早饭。” 陶南音有些懵然的入了座,而后低着头开始吃起东西来。 略想了想,她忽然蹙眉,“外婆,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第三十八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1) 陶南音看着花园里,一老一少坐在那里,他的神情专注认真,对着老太太说个不停,他说的兴起,老太太也会落下眼泪来,而那时,他便会停下来,替老太太擦眼泪,或者是等老太太情绪缓下来,再去说下一段……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她并不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温亚东偶尔投过来的目光里带着的炙热殷切,却让她觉得如火中烧,立即跳开走人。睍莼璩晓 厨房里,孙姨正盯着保姆在做午饭,陶南音无聊了,便凑了过来。 “中午需要做这么多菜吗?”看着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模样,她不仅蹙眉。 孙姨忙走了过来,“小姐,这都是老太太的意思,这位温先生,老太太打从心底喜欢着呢,刚刚吩咐让少爷都回来吃午饭,大概是贵客的意思了。” 陶南音鼓了股腮帮子,“有那么好吗?” “那可不,您看,您不都被老太太冷落了吗?”孙姨在旁笑呵呵的道。 陶南音透着玻璃看了一眼花园,他正躬着身子在给老太太喂水,目光紧紧的盯着水杯,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忙抬头望了过来,陶南音忙将收回了目光。 “也正好,我昨晚上没怎么睡好,先上去睡会儿。”陶南音转过身,正要走时,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延之呢,怎么今天早上没看到他?” 她记得,秦延之说最近要留在家里,照顾老太太的。 “早上好像听少爷在打电·话,说是什么朋友出事了,他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出去了,刚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说中午回来,就是会有点晚。” 听见她问,孙姨忙一一解释道。 陶南音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先去睡会儿,有什么事情,孙姨你叫我下来。” “好。” 陶南音刚刚要走出厨房,却又停了下来,“他不吃甜的东西。” * 陶南音一直睡到快午饭的时候,才听到叩门声。 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她翻了个身,“谁在外面?” 一句话才说完,她又睡了过去。 温亚东站在门外,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只得继续叩门,可此时陶南音困意正浓,哪里还会去理会他,直接拿被子捂住了头,“我要睡觉,不吃饭了。” 温亚东忽然笑了出来,又敲了一阵的门,见她确实不愿意出来,这才离开了。 陶南音又睡了一觉,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她不得不起来,穿好衣服,她刚刚下楼的时候,却正好看到温亚东正坐在客厅里。 两人目光相遇,陶南音有些不自在,正要绕过他去厨房时,温亚东却忽然走了过来,“现在睡好了?” 他的步伐停在了她的面前,一手按压着她的头发。 “呃,温亚东,你能稍微正常点吗?” 她真的不习惯他这么温柔。 第三十九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2) 温亚东上前了半步,凑到了她的耳边,“拜秦延之所赐,告诉老太太我对你很温柔,你说我能不照办嘛?” 两人凑得近,他的声音压得低,有些咬牙切齿。睍莼璩晓 陶南音看着他这幅模样,一时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起初还能忍得住,可越是他这幅模样,她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出来。 “你别这样,让我很难做。” 丫的,能不来来个人告诉他,陶南音这么笑的时候,他该怎么“温柔”啊! 陶南音轻咳了两声,勉强忍住了笑,这才正了神色,“我有点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一听到出去,温亚东便两眼放光,忙点了点头。 陶南音和孙姨打了招呼,便让温亚东开着车带了她出去了。布衣荣华路 车子刚刚开出了门,温亚东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秦延之是在整我!”他咬牙,一面开着车,一面忍不住抱怨,“还让你们家的那些人都盯着我,我都感觉我在走剧本了。” 陶南音坐在座位上,止不住的笑,“装的挺好的,真的。” “哪里好,我都觉得不是我自己了。”温亚东眉头皱的厉害,他才来这里不到一天,就被秦延之这样压得死死的,这不是个好现象。 他得找策略。 “的确有点不太像你了,”陶南音越说越想笑,眼泪都跟着笑了出来,“都有几分你大哥的气质了。” 说道这里,温亚东忽然想起什么,“陶陶,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大哥的?” “嗯,大概有五年了吧,当时是他主动找我的,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什么都不懂,还刻意为难他。现在想想,很幼稚。”陶南音止住了笑,慢悠悠的说道。军婚撩人 总觉得这样的温亚东,不会让她有太大的压力。 “这样,那后来呢?” “东西弄好给他了,他付钱了,后来还让人送了我套衣服,现在还在家里。”对于过去,她没有什么想隐瞒的。 过去是不愿意再去提及,而这趟回来,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又聊了几句,陶南音看了看外面的路,“额,温亚东,你要带我去哪里去吃饭?” “你没说啊。” 陶南音默默汗,“没说,你就不会问下么?” 温亚东不认识路,陶南音懒得去指路,两人换了位置,陶南音开着车,两人去吃了点东西。朱砂染 两人一直坐到天快黑了,温亚东还不愿意回去。 “好了,别闹了,我回去和外婆说下就好了,我保证你不会像上午那样憋屈还不行吗?” 陶南音觉得,有时候温亚东不讲理起来,比温宁还难对付。 “那你要忘了怎么办?”温亚东见她发了话,心底一甜,便更加放肆的耍无赖起来。 陶南音有些无奈,“不会忘的,温亚东,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嘿嘿,你说对了,他有时候真的挺幼稚的,而且幼稚的无可救药!” * ps:收藏什么的,抱回家撒~~!! 第四十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3) 这道声音不大,陶南音抬头时,正好看到离他们不远处,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份报纸,正津津有味的阅读着。睍莼璩晓 她还没来得及回神,温亚东顿时更炸了毛的猫一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正在浅笑的男人。 “这位先生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陶南音看向那人,有些不太确定。 温亚东却是如临大敌,“凌风,遮什么报纸,还怕谁不知道你是超级奶爸嘛!” 啧啧,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暗爽。 温宁和温雅是双胞胎姐弟,姐姐温雅从小就喜欢和舅舅在一起,凌风半步都不能离开,不管凌风在哪里,不是哭闹,就是直接爬过去,连她的父母都没有办法。 凌风在姐姐姐夫的注视下,不得不含着泪把才几个月大的温雅带去了美国,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 “温亚东,好心没好报,活该被你女人虐!”凌风索性也不躲了,将报纸拿开,正大光明的看了过来。宝贝,宠你上瘾 “你什么时候好心过,啧啧,又被你老板发配了吧,活该你!”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一样陪我在这鬼地方嘛,别得意。” …… 陶南音看着这两人一言一语,不由的略勾了唇角,其实,偶尔温亚东真的挺有趣的。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陶南音见两人“聊”得开心,便也没打扰他们,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出去了?” 秦延之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似乎特别疲倦。 “还在外面,”陶南音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亚东,“你别整他了,他不是坏人。”重生之倾世妖孽 “嗯,南音,纪远出事了。” 陶南音脸上的表情松懈了下来,“他,他怎么了?” 秦延之叹了一声,“他吸毒过量,还好及时发现,现在在医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有人在看着他的吗?” 陶南音有一丝惊慌。 “他知道你回来了,就情绪失控了,南音,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见他一次,把话说清楚,他这几年过得很不好,再说当年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我……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陶南音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道,“我知道了,延之,从回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做?” “你……南音,你要和我一起吗?”超能演武 陶南音轻轻回了一声,“但是给我几天时间,可以吗?” “为了温亚东?” 陶南音轻轻应了一声,“我会亲自送他离开这里。” “好。” 秦延之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音,而后他才道,“奶奶担心你们,让我打电·话让你们回来吃饭。” “嗯,好的。” 陶南音挂了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凌风已经走了,只剩下温亚东一个人坐在那里等她了。 “凌先生呢?”她拿着手机回来,坐回了原位。 “回去了啊,温雅那么黏他,发现他不见了,等会儿又得闹,”温亚东托腮,“大哥也真的舍得,亲生女儿就这么送人了。” 第四十一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4) “你大哥也是没办法。睍莼璩晓” 陶南音说老太太在家等着吃饭,温亚东固然闹情绪,但是也不好让老人在家等,只好跟着陶南音上了车,两人一道往回赶。 “那不一样,要是我女儿,我是不会让她和我分开的,死都不行。”温亚东说完,忽然沉默了下来。 陶南音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性子,将来有孩子,大人小人一窝闹,还不得乱成一团嘛?” “那不是还有你么?我肯定听你的话。” 迎面刚刚好开来一辆车子,陶南音只顾着让路,一时竟然没听清温亚东的话,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她才侧过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陶陶,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陶南音将车子开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延之在梧桐树下等他们。她和温亚东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下了车。情斐得已:豪门天价妻 温亚东捏住了她的手,两人一道走到了秦延之的面前。 “回来了?” 陶南音显得有些累,“嗯,路上绕了点路,回来晚了,抱歉。” 秦延之的目光又看了看温亚东,他忙一笑,“天黑走错路,很正常啊。” 两个男人又开始目光古怪的交流起来,陶南音忙出声问道,“外婆呢?” “她已经去休息了。” 陶南音点点头,“那我先去看看。” 说着,她便挣开了温亚东的手,“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我要等会儿才下来。”暴君强夺妃 温亚东这才松了手,让她先走。 等到陶南音走远了,梧桐树下的两个男人才收回目光。 “你们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晚?” 面对秦延之的质问,温亚东却笑的愈发的开朗,明亮,“就是她说的,走错路了,然后绕了一段了。” 秦延之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信?” “拜托,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温亚东走了几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到了秦延之身边,压低了声音,“提醒你一下,你也千万别太相信我的人品,三年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她早就是我的了!” “你……”秦延之一手指向温亚东,额头的青筋全都凸起来了。教主风流 温亚东看了他一眼,笑的有些漫不经心,“啧啧,据我所知,她当年离开德国之前,最后见的那个人似乎是你,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因为是你,亲手把她推向我的!” “温亚东,你别太得意了!”秦延之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几个字的。 “哼,”温亚东敛了笑容,“秦先生,我这不叫得意,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逾矩了才好。你们虽然青梅竹马,但是那都是过去了不是吗?” 他虽然没有笑,但是秦延之看得出来,他此刻非常得意。 以至于,都忘了形。 想起下午陶南音的电·话,秦延之轻哼了一声,“温先生,中国有句话,叫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第四十二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5) 吃饭的时候,温亚东和秦延之又少不了一顿相互鄙视,只是秦延之多数的时候,只默默的吃饭,偶尔温亚东说的厉害了,他才回那么一两句。睍莼璩晓 陶南音心事重重,也顾不上这两人,只得让他们继续闹。 吃过晚饭,她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温亚东却抢先爬到了她的床上,秦延之也不甘示弱的跟了进来,三个人坐在屋里相互瞪眼,陶南音最后没法,只得将两人一道赶了出来。秦延之回了房间,就忙拿出手机给陶南音打电?话,可那厢已经占线了…… 阳光透着窗帘的缝隙散落到了床上,陶南音翻了个身,手机从枕头上滑落了下来,硌的背有点疼,她这才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 昨夜一夜闹腾,她也不记得和温亚东说到了几点。 陶南音摸到了手机,拉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钟了。重生之路九 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道阳光照到了她的眼上,陶南音忙用手遮住了眼,走到了窗户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了来。 阳光透着玻璃打进来,是一片光亮。 陶南音忙捂住了眼,待得眼睛渐渐适应了下来,这才看清花园里那人正端坐在那里,一壶热茶从他的手里汩汩的往外倾倒着…… 热气从茶盏中轻轻腾升着,他的目光专注于那壶茶,嘴角浮动着一抹醉心的笑意,那神情,那姿态,是那般的怡然自得。 待得茶倒好了,他便将茶端给了旁边坐着的老人,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太太极为满意的笑着点了头。金玉满堂 在窗台前站的久了,阳光的温度也渐渐染了上来,陶南音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发酸……要是能早点遇见他,该有多好? 温亚东看到陶南音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近中午了,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大衣,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婆,我今天要去看一个朋友,中午不在家吃饭了,周医生下午要过来,我会在他来之前赶回来,好吗?”她促膝蹲了下来,和老太太并排对视着。 眸光浅浅,透着一股乖巧。 “哟,那是去看谁呀?” 陶南音看了一眼一旁的温亚东,而后低头一笑,“外婆,我要去看纪远。” 老太太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阵,似在思考,而后才轻声道,“哦,那就去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爱管,我下午就在家睡觉。”青春骊歌 陶南音听了她的话,忙看了一眼温亚东,“烦劳你照顾下我外婆,我会尽快赶回来。” 其实,有时候,他们陌生的连称呼都喊不顺。 “纪远是?”温亚东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抹审视。 陶南音刚要解释,老太太却忽然开了口,“想知道是谁,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家司机下午要出去给老太太我买东西,你们俩看着办吧!” “……”说好了的不管年轻人的事情呢! ps:今天收藏的妹纸瘦十斤!!!╭(╯╰)╮ 第四十三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6) 老太太存心要让温亚东跟着,陶南音也不好再做推辞,只得让他跟着一道出了门。睍莼璩晓 “你不需要太担心,把我送到附近的商场就行,我穿别人的衣服不习惯。”他的语气凉凉的,说话时,也不看她。 陶南音不知道他又吃错了什么药,也懒得理他,就将车子开到了离家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门口,“卡带好了吧!” 他这几天一直穿着的都是秦延之的衣服,虽说都是新的,但是温亚东还是不时的朝她各种抱怨。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做服装设计师的哥哥的! “我没有虐待自己的习惯。”温亚东见她真的把车子开到商场了,眉毛和鼻子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纠结,十分纠结! “那正好,下吧!”陶南音替他开了保险栓。[足球]勇者无敌 温亚东双手收了回来,正琢磨着要不要死拽着车子不肯下去时,陶南音的声音却忽然传了过来,“不是说你要去买衣服吗?这是要霸在车上不下去?不下去,你怎么买到衣服呢?还是,你纯粹是在拖延我的时间?” 她笑的十分完满。 见她都把话说破了,温亚东也懒得去再装腔作势,索性转过身来,“纪远到底是谁?” “你先下车,我就告诉你。”陶南音的目光停留到他的脸上,轻轻笑着说道。 “我要下车了,你不告诉我,怎么办?” 陶南音的手指轻叩方向盘,目光里有一丝揶揄,“那我可不管你,要是我数到十,你没下来,你就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他的事情,我数了,十,九……”欢宠无疆 还没数到“八”,只听得车门一阵声响,温亚东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绕过车头,走到了她这边来。 “说。” 陶南音轻瞟了他一眼,“我未婚夫。”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便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向前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他正一路狂追着,比那天的气势还要猛,姿态更为搞笑,陶南音将手指凑到了唇边,牙齿密密道道的在上面压出一道痕迹来。 温亚东跑的有些累,正当要放弃追的时候,却看见陶南音将车子停了下来,他顾不得喘气,忙朝前跑着追了出去。 可他刚刚要靠近车子的时候,她又踩了油门…… 一直跑到没了气力时,陶南音才终于将车子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了出来。[主家教]史上第一校花 “还好吧?” 她笑的有些刺眼。 温亚东躺在草地上,阳光有些刺眼,他一手遮住了眼睛,一手平摊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陶南音见状,忙从车里取了水,递了一瓶过来。 温亚东别过头去,不看她。 “你跑的太久了,再不喝水,等会儿嗓子会出血的。”陶南音替他拧开了水的盖子,将水递了过来。 温亚东侧过去了身子,“你都有未婚夫了,管我的死活……活干吗?” 跑的太久,他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真不要了,那我可走了。” 第四十四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7) 陶南音见他没动静,便试着走了几步。睍莼璩晓 再回头,他却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想着他刚刚一路被她逗弄着追着车跑的模样,她有些不忍,又拿着水,坐到了他面前,将水递了过来。 “喝不喝,不喝我可真不管你了!”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断不会将他随便丢这里的。 温亚东又要翻过身去,陶南音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的半个身子拎了起来,而后将瓶子凑到了他的唇边。 “我道歉还不行吗?”她算是怕了这尊大佛,生起气来,真和一个小孩子没两样。 温亚东轻哼了一声,虽然没出声,却很享受这力道,任由陶南音将他的半个身子悬着。[综漫]姬哥很忙 陶南音说了半天,口也渴了,见他还是这幅模样,不由的有些丧气,“你不喝,我可喝了。” 说着,她就要松手,去喝那水,瓶子还未举起来,就被人一手夺了过去,肩上也多了一道力量,他借着她的肩膀,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手拿着瓶子,开始猛的灌水起来。 陶南音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由得直笑,倒是再装啊! 水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温亚东的目光忽然看向她,似乎是从她脸上发现了什么,一口气将最后一口水灌入口中,而后掰过了她的肩膀,对上了她的唇。 冰凉的水,浸润着火热的唇舌,他的吻有着霸道,炽烈,牙齿一道一道压过她的唇舌,有一丝淡淡的疼。 她有些不服气,也去咬他,温亚东却不怕疼,继续由她咬着,吻却愈发的深起来。穿越到清水文里刷美男 阳光带来一阵温暖,陶南音有些羞恼的推开了他。 温亚东被推开了一段距离,又乖乖的坐了过来,“陶陶,等……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去,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实在太想念她了,可是在这里,他不仅不能碰她,还要忍受时而会出现的秦延之,紧紧盯着他的秦延之。 或许是方才的吻太过热烈,她的脸上,还有些热。 温亚东已经知道她这次是为了给外婆送终而回来,希望她能在那之后,能够跟他回去……她几次拒绝了他的求婚,可他现在却说怎样都可以了。 这样的细心,她很难不感动。 可是,他却只知其一。一醉沉沦·总裁,离婚吧! 她也不想他知道其二。 “别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医院看纪远吧,我还答应了外婆要回去陪她看医生的。”陶南音说着,便将他扔到了一边的瓶子捡了起来,盖上了瓶盖,转身朝车子走去。 身后,温亚东的目光,无比落寞。 陶南音之前就已经打听到了医院的地址,好不容易让温亚东消了气,便带着墨镜驾着车,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两人在纪远的医院外面遇到了一位医生,陶南音便急忙上前,和他简单了打了招呼,确定他是纪远的主治医生之后,便和他简单的交流了起来。 温亚东听不懂德语,只得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陶南音。 她时而紧张彷徨,时而担忧怅惘……也带着他的心跟着不断的起伏。 第四十五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8)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那位医生才走开。睍莼璩晓 温亚东看了她一眼,正要推开门,陶南音却拉住了他。 “亚东,你可以不要进去吗?” 温亚东捏着门把的手,加了一丝力道,“为什么?” 陶南音深吸了一口气,“医生说,他的情绪现在还有些不稳定,我还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是一重刺激了,要是他再知道……我怕他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人死过一道之后,对生命会格外的尊重。 至少在陶南音看来,纪远背叛她固然有错,但是他也受到了惩罚,如果再因为她的任何事再出状况,她心底会有疙瘩。 毕竟,当初是她将纪远拉到这场局里来的。重生成猎豹 “那你要进去,他对你怎么样呢?”温亚东盯了她半晌,眼底满是怒火,“要不是老太太,你是不是就真的不带我,一个人就这么进去了?” “我……我不知道。” 在来之前,秦延之就曾提醒过她,温亚东性子单纯直接,要是霸道起来,恐怕会影响到纪远的情绪,到时候她过来,不但没解开和纪远之间的局面,反而会刺激到纪远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 所以,她才想趁着午饭的时候说要出去,为的却是像借老太太留住温亚东,可谁知道老太太却将温亚东和她一道推了出门。 她越是这样不说话,温亚东心底就越着急,最后忍不住要发火时,陶南音却踮起脚来,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望去。 “这里可以看到里面,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我的老公是重生的 这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温亚东朝前走了半步,站到了她的位置朝里看去,病房里,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背对着他,正看向窗外。 他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只等你十分钟。十分钟过后,要是你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 “你别这样……”陶南音有些为难的抓住了他的手。 她和纪远三年未见,有些事情哪里是那么快就能说得清的。 “十五分钟,我不喜欢讨价还价。” 温亚东说着,就挣开了她的手,低头专心看手表。 陶南音还要说,温亚东却又开了口,“虽然我比不上大哥那样温柔体贴,浪漫完美,随你怎么想,我就是很孩子气,就是很霸道,你看得上也好看不上也好,我反正是铁定赖着你了!”妃权倾天 陶南音被他的话,震在了原地。 见她这幅模样,温亚东不免有些着急,“呐,你不要忘了,你是我从水里救起来的,照顾你三年,你嫁给我,也不算很强求你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这算不算他在求婚? 如果,再多一句话。 “你……”陶南音看着他一脸认真却又期待的模样,心底划过一丝淡淡的温暖。 ps: 【有存稿的作者,一般是这么觉着的……打开后台唯一的功能就是刷收藏~~所以,亲爱滴们,让我看见你们吧~~】 第四十六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19) 她知道,温亚东并不是真的单纯无知,只是她是他难得的例外而已。睍莼璩晓 毕竟,除却他是温亚东,他还是整个盛晓的天,手下掌管着几万号人的身家性命,怎么会像面对她时那般喜怒无常,反反复复? 可她也懂,他想对一个人好,就会全心全力的对一个人好,将他手心里的全世界都给她。 她也曾经单纯过,单纯的相信每个人都是真善美的化身,单纯的相信每个朝她伸手的人,掌心都是温暖。 可不知道从何开始,她只习惯了他给予的温暖,习惯了他投来的目光,习惯了最后握住她手的人只是温亚东。 如若不是他——哪里还能有今天的陶南音?爱到时光已荒芜 温亚东听见她开口,满是期待的紧紧的盯着她,可等了半天,却是陶南音的沉默,正要接着说的时候,却听见陶南音又开了口。 “你,就在这里等我十五分钟。” 温亚东只觉得一万头草泥马在大脑里呼啸而过,一个不留神,陶南音已经退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的表情好不纠结,可陶南音在屋里朝他瞪了一眼,他这才拿起手机给凌风发短信,丫的,他又被骗了! 什么不屑一顾,什么先入为主,什么欲擒故纵,什么情深似海,都是骗人的! 他怎么能相信一个还没谈过恋爱的超级奶爸的恋爱经验呢!技术宅养成系统 陶南音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温亚东正靠在门上边嘀咕着边低头在忙着什么,她这才憋着笑了出来。 啧啧,今天将他带出来,真的,真的很开心,很幸福啊! 秦延之给纪远安排的这间病房十分宽敞,陶南音背对着温亚东笑完,这才朝纪远的病床前走了过去。 看着病床上,完全消瘦了人,她心头一热。 “纪远。” 纪远的目光本来是空洞无神的盯着窗外,听着这声音,他的身子似颤抖了一下,而后无意识的将被子往身上裹。 “纪远,是我,我是南音。”陶南音见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忙往前走了几步,隔着被子,握住了他有些仓惶无助,颤抖的厉害的双手。阿薇 大概是因为吸食毒品的缘故,他原本有些圆的脸,现在凹了下去,神情仓惶脆弱,尤其是看着陶南音的时候,更是显得畏惧不已。 “别怕,真的是我,我没有死,我没有出事,我好好的回来了。”陶南音怕吓到了他,尽量将声音放柔了下来。 纪远的手隔着被子,反握住了她的胳膊,目光死死的打量着陶南音,过了很久,他才哽咽了开了口,“南音,真的,真的是你吗?你是真的,不是他们来骗我的,对不对?” 陶南音有些不忍,忙点了点头,“我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纪远,我已经回来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就都忘了,好不好?” 第四十七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0) 纪远握住陶南音的手,渐渐松了力道,他原本安静下来的目光,顿时变得狰狞起来,而后他往后挪了挪身体,一手护住自己,另一只手横指向她,“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陶南画派过来的,你装的很像,但是你绝对不是南音,她,她是不会让我都忘了的。睍莼璩晓什么都忘了……什么,什么都忘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我,这回真的是我,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你忘了吗?”他的模样越是疯狂,陶南音心底越是难过。 秦延之曾经私下里告诉过她,这几年,陶南画没少派人找过纪远,为的就是想要用纪远将她引出来。虽然秦延之说他有在暗中派人保护过纪远,但恐怕纪远从陶宅逃出来,定是没逃过一番非人的折磨。 纪远,曾经的拥有小提琴圣手之称的纪远,如今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她的话说完了好一阵,纪远却一直靠在病床上一个人低头嗫嚅着什么,目光却看下地上,双手不停的颤抖着。(重生)活着 正当陶南音要放弃时,他却忽然抓紧了陶南音的手,笑的十分猥琐,“嘿嘿,我知道了,你又是陶南画派来骗话的人,你想找南音,对不对?你们又想害她对不对?” 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手上的力道也有些把握不到,陶南音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被他捏断,“纪远,你醒醒,没有人想害我,都是你的想象!” 他笑的太过狰狞,目光里露出一丝贪婪,可怖。 “想象?”纪远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不解,握着她的手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 陶南音正要松一口气时,纪远却忽然将她的手又握紧,顺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不,不是想象,肯定是她,她又给我下药了,我身上好热,不信,你摸……摸这里……”贵妇 他的目光又变得执着而疯狂,那丝猥亵之意也渐渐从他的脸上浮现出来。 “不,纪远,不要这样……” 陶南音的右手被他放开,他将身上的被子推开,要将她的左手移向他的腿中央,他的裤子中央,有一个鼓鼓的东西…… 陶南音的右手死死的拽住了床板,左手也握成了拳头。 她的右手受过伤,本来就使不上气力,纪远的精神失了常,力气却是十分的大。 身体像是要被人从中间撕开了一般,她回头看了一眼纪远,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的体力渐渐要透支了,可是纪远却似乎越来越兴奋了,一双手紧紧的拉着她的左手手腕。强缠,宝贝前妻 而这时,他的身子也开始往前蹭,她握成拳的左手,离他的腿,已经剩下半厘米不到了,她的手只要微微张开,便会碰到他那里了…… “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她让你进来,肯定是给你下了药了,你是跑不掉了!我们都跑不掉了,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陶南音不忍心再去看纪远的样子,只得闭上眼,默默的任眼泪流了下来。 她绝不要,绝不要温亚东再留在这里了! ps: 妹纸们,再不收藏,我就上架了! 第四十八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1) “嘭——” 一阵巨大的门的声响从外面传了过来,陶南音还没来得及睁眼,熟悉的果木香就迅速将她包裹住,而后她听到纪远一声痛苦的哀嚎,她正要回头去看,却被人用手遮住了眼。睍莼璩晓 “别看也别听,我带你回去。” 他在她耳边如是说道。 温热的液体,贴着他的手指滚落了下来。 “好。” 她有些累,将身体的重量全都依靠到了他的身上。 明明,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一片冰凉,可是他身上的温度,却好似要暖透这整个世界。 一直到出了医院,上了车,他才松开了她的眼。 “喝点水,镇定一下。”温亚东拿了一瓶水,替她开了盖子,递了过来。斗锦堂 陶南音试图伸手,可是刚刚经过一番折腾的双手,颤抖的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温亚东见状,忙将肩膀借给了她,将瓶口凑到了她的唇边,“喝点水,歇会儿,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看得出来,她精神上极度的疲惫,在这样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声音打扰她。 陶南音就着他喂过来的水,喝了两小口,便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的睡了过去。她靠在副驾驶座上,却枕在他的肩膀上。 温亚东先将水放到了一边,调节了自己的座位,而后又将她的位子轻轻的放了下去,自己的身子悬在了半空,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她睡的并不安稳,即便是睡梦中,她的身子也不住的颤抖着,而后又会在他的怀里抓挠着,一双手也不安分的四处挥舞着,像是醉着了,却又似陷入了深重的噩梦里。特种军官的降魔妻 一直到天全黑了,陶南音才醒了过来。 凉风从车窗里吹了进来,她不由的瑟缩了脖子,睡在她身侧的温亚东似有所觉似的,右手将她往他怀里搂了搂。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裹着紧紧的,却是他中午穿出来的那件外套。 左手的手腕还有点疼,但现在却可以动了。 手指碰到他只穿着衬衫的后背,竟然是那样的凉。 陶南音将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怎么办?我舍不得了你走……” 她的声音很轻,温亚东睡得沉,并没有听到。 陶南音是被一阵喷嚏声惊醒过来的,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却见温亚东大半个身子正瘫软在座椅上,眼睛红红的盯着她看。玉琢 “你怎么了?”她忙挪动身子,刚刚要坐起来时,却看到他横在自己脖子旁边的左手。 “胳膊酸了,你帮我揉揉,背也酸,全身都酸…算,阿嚏——”温亚东话还没说完,就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陶南音忙将身上的衣服要替他裹上,却被他拒绝了,“我已经感冒了,难道要我们俩都感冒吗?” “那好吧,”陶南音侧过身子,将他的左胳膊移了出来,一只手顺着他的手掌一路揉了上去,“先缓一下手,我打电?话让延之来接我们回去。” 她的右手今天用力过猛,这几天是没有什么知觉的,温亚东将胳膊借给她睡了一下午,这会儿能不喊疼就已经非常好了。 “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必须回家!” 温亚东垂头。 第四十九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2) 秦延之到的时候,陶南音又靠在温亚东的怀里睡了过去。睍莼璩晓 看见他来,温亚东便指了指前排的驾驶室,秦延之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不得不甘愿的坐了进去。 车子开得平稳,陶南音却一直紧紧的依靠在温亚东的右肩上,任由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的右手握在手心里。 到了家的时候,秦延之替他开了车门,冷风一吹进来,秦延之原本要去将陶南音抱下来,却见她顺势的向右边挪了挪,一只手搭到了温亚东的脖子上,“暖和……” 她的声音绵软,听得人心旌荡漾。 温亚东朝他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而后扬眉得意的轻轻将陶南音抱了下来,只是他的手白天僵得太厉害,才将陶南音抱下车,左手便使不上劲,一个打滑,陶南音便着了地。穿越民国之炮灰男配 “疼啊!” 她睡得太久,脚也没有活动,这样从温亚东的身上滑下来,脚尖一着地,便是一阵阵针刺般的痛。 “扶着,扶着,活动下就好。”温亚东忙用右手扶着她,让她倚着自己的身体,小范围内的活动着腿脚,待血液循环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延之一直在旁看着,待得陶南音的脚可以正常着地了,这才走上前来,“奶奶让我给你们留了饭,天气冷,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听见秦延之的声音,陶南音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家了,目光看向秦延之,略带一丝窘迫。 “延之……” 傲视诸天 “没事,先进来吧。”秦延之说着,便自己先走了进去。 陶南音看了一眼温亚东,后者回了她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陶南音一时有些恼,便一脚踩上了他的脚背。 温亚东疼的想抱脚。 白天的事情,陶南音没有再去提,但是秦延之想必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将晚饭替两人安排好,便一个人上了楼。 温亚东总是借故各种痛,哼唧了快一个小时,陶南音总算看到他放下了筷子。 好不容易秦延之不出来作怪,温亚东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死乞白赖的窝在陶南音的门口,不肯走。 “你能不能别这样?”陶南音有些头疼。 我的儿子是富三代 温亚东却依旧犟在那里,他倒是想直接冲进去啊,但是他敢么,他能么?这屋里至少住了十几号人,且不提秦延之随时都可能出来检查,光是老太太的那群人,就够把他盯的够呛。 陶南音不让他进去,他就算是进去了,恐怕也要被人提出来,丢出去。 “我脚疼,走不动了。” 反正是她踩的,痛或者不痛,她都得认。 陶南音见他越来越上瘾了,不由的蹙眉,压低了声音,“再不滚回去,我就叫人了!” “你不会的。”温亚东的声音放的很小,生怕惊动了某个房间的某某某。 陶南音瞥见他的神情,不由的暗爽,靠到了门边上,噙着笑看他,“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五十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3) 温亚东不得不苦着脸,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的卧室。睍莼璩晓 事实上,他们俩的房间隔得并不远,只是这几天来,好不容易今天才贴到她身边,又被她给赶了回来。 过了今晚上,估计黄花菜又凉了。 温亚东躺倒了床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凌风给他回的短信有点长,他懒得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公司有温昀初在,他并不担心。 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好,他这点事情,想必兄嫂们也在暗中关注着。容末和温廷烨留在巴黎,父母那边有容末在,应该就没多大问题。 只是他到现在都想不通,隔着他和陶南音之间的那层透明的墙,到底是什么? 是白天那个人渣,还是时时像要从背后跳出来的秦延之?高长与大黄 但是他又能察觉出来陶南音对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比如她并不抗拒他的吻,甚至深一步的触碰,可是她却始终对秦延之彬彬有礼,至于那个人渣……呔,想想就恶心。 温亚东想到这里,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担心,陶南音白天看了那么脏的东西,晚上肯定会做噩梦。 不行,他还是得赖过去。 温亚东刚刚穿好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忙回过神来,“谁?” “特殊服务。” 门外的声音有些小,他一时也没分辨出来是谁,只是那几个字还是落到了他的耳边,他不禁有些好奇,忙凑到了门边,轻轻将门开了一道缝。枭宠女主播 待瞥见门外的人正左顾右盼时,他趁她不注意,动作极为小心的将门开了一道缝,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拖了进来,而后关上了门。 “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这女人,最近真的变得越来越磨人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那份旖旎暧mei再度潜上心头,陶南音觉得心头闷着一口钟,指了指他身后的床,“先去躺好。” 他正要吻她,陶南音却退了两步,有些不悦地指向他身后的床,“去躺着。” 温亚东轻哼了一声,想着她今天心情可能不好,便走过去,躺倒到了床上,目光却一直紧紧的追随着她。 因为是晚上,她穿的并不多,只是一件真丝的睡裙,贴着她的身子,愈发的衬得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庶女华冠路 温亚东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过。 “衬衫脱了,趴下去,脸给我对着墙。”陶南音将他的神色看在眼底,很想开口骂人。 温亚东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那我怎么看你?” 陶南音默默汗,这人的思想还真是够单纯,够直接! “不脱是吧,那我走了!” 陶南音的双手插在睡衣的口袋里,见他还不肯动,便作势转过身,就要走。 温亚东急忙从床上跳过去拦到了门口,“别走,脱就脱,对着墙就对着墙!”说着,他便开始用右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特殊服务”的! 第五十一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4) 衬衫的扣子一粒粒的解开,他故意在她面前晃了一眼,见她依旧面不改色,轻哼了一声,将衬衫从身上剥落了下来,爬到了床上去趴好了。睍莼璩晓 果真将脸对着墙。 陶南音见他怕好了,这才走了过去,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又生气了?” 她将药膏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挤出了一点,放到了手掌心。 “生什么气,哪里敢呢?” 温亚东的话音才落,就感觉到她的身子往他这边挪了一些,心也跟着漏停了一拍,即便看不到,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在一点点的倾身靠近。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甘冽如一汪纯净的山泉,正点点的席卷着他的理智,身体也渐渐泛出一丝火热起来。总裁爹地,妈咪不吃素 正要翻身时,陶南音的手却更快,按到了他的左肩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从她手按下去的地方传了出来。 “什么,什么东西?” 温亚东闷哼了一声。 “延之刚刚送过来的,说是你手白天僵了太久,让我帮你涂点,按摩下,过了今晚上就好了。”陶南音用左手替他按捏着,药效一点点渗过皮肤,温亚东疼的满脸都是汗。 这个秦延之,真的是想尽办法在整他啊! 明知道他看到陶南音过来,会忍不住乱动念头,却想到让她用这个药来整他,温亚东默默的捂脸,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需要陶南音的“特殊服务”了!一护“妹妹”的综漫之旅 也许是因为白天太累,陶南音替他按了一会儿,他就觉得眼皮渐渐的睁不开了,那火辣辣的痛也渐渐的淡了下去,他也跟着睡了过去。 一直看到他趴在床上睡了过去,陶南音心头才一松。 将被子从他身下扯了出来,轻轻的替他盖好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了灯,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睡了?” 刚刚走出门,陶南音就听到秦延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脚步一顿,他该不会一直都在这里等吧? 要是她晚上不出来呢? 陶南音原本走开的步伐停了下来。大神,劫个色 “睡了,按摩膏很有效,谢谢。”陶南音转过身来,对上了秦延之的眼。 她的脸色并不好,却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吓到了,亦或者是…… 秦延之嘴角忽然堆起一丝笑,“你从前不会对我说谢谢,就算是……” “那都是过去了,那么多年过去了,谁不会变,你说是不是?”她笑了笑,直直的打断了他的话。 “音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秦延之皱了眉头,凑了近前来。 陶南音轻哼了一声,“误会,如果亲眼所见也叫误会,那可真是玷污了误会这个词了!秦延之,纪远根本就已经精神失常了,你却骗我说他只是吸毒过量,要不是今天温亚东在,你打算如何救场?还是……”她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还是你本就打算借纪远的手来毁了我?” 第五十二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5) “我只是派人盯着纪远,我并不清楚他的具体情况,毕竟,毕竟他也不是我待见的人!”秦延之解释了一句,便要转身离开。睍莼璩晓 待得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陶南音忽然轻哼了一声,笑了出来,“或者,我该理解成是要借纪远来给我一个教训,今日的纪远,可能是他日的温亚东,是不是?” 如果他是这样想,真的小看了她,更是小看了温亚东。 秦延之原本远去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走远了。 陶南音回到房间里,久久无法入睡。 脑海里许多人的身影划过,一道一道,如同蛰伏在身体里的流毒,她才寻到那丝身影,它却又在下一瞬扩散至脑海,散去她的睡意,散去她的平静。 正在烦躁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谁?” 陶南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一点半了。撩人男色 “是我,开门。” 听到温亚东的声音,陶南音愣了下,她记得刚刚温亚东睡得熟,怎么会大半夜还过来? 陶南音还是开了灯,从床上走了下来,凑到了门边,“这么晚了,有事吗?” 他白天先是跟着她的车子后面跑了不少的路,后来又出了那件事,他应该是极累的。 “开门说。”他明明已经很困了,却还是不死心。 陶南音无奈,只得开了一道缝。 温亚东打了个哈欠,看到她将门打开了,忙一只手挤了进来,一把推开了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而后倒在了她的床上。 “我就在这里睡。”许是太累,他才沾到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陶南音有些无奈,只得将门关了上来。 重生女护士不断向前冲 他躺在外边,身上简单的套了一件衬衫,连扣子都没扣,头也没枕到枕头上……睡姿相当的,不合格! 陶南音怕他着凉,将被子从他身下拉了出来,盖到了他的身上。 有了温暖,温亚东便开始往杯子里钻。 待得他睡得安稳了,陶南音这才也钻到了被子里,关了灯。 刚刚躺下来,温亚东似有所觉似的,便往她这边挪了挪,一只手搂住了她,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陶陶,有我在,别怕。” 他是半迷糊着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陶南音一时分不清,他这是在说梦话,还是他又醒了过来。 温亚东白天应该是累着了,现在睡得十分安静,灯关掉没多久,就能听到他浅浅的鼾声传了出来。 陶南音心底一暖,朝他怀里挪了一点,将头抵到了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网游之刺伤 陶南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手机在枕头边嗡嗡直响着,她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而后按掉了手机。 “是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听到这声音,陶南音忙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而后翻过身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 已经休息过了一夜,温亚东的精神显得还不错,正要说话时,陶南音却听到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 ps:本来定的十二月中旬上架的,但是漪子那段时间有点忙,怕顾不上文,所以文定的是12月3号上架。 这个文基本上没加更过,漪子和编辑商量过了12月3号的时候,会是3万大更,嗯哼,我存稿都存好了哈,看亲们的热情度了。 漪子拍xiong部保证,绝对的坑品保证的!至于6000更什么的,成绩好的话,漪子可以更出来的! 第五十三章 幸福夹藏于时光,近在咫尺(26) 陶南音翻了个身,背对着温亚东,接了电·话。睍莼璩晓 “大姐,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连电·话那头的陶南画也被她惊了一下。 “小妹,你离开家这么久了,也没有回来看看,父亲母亲想要见你一面,你要是不愿意回家,我们方便过来吗?” 陶南画的这番话说的着实诚恳,陶南音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外婆不待见父亲母亲,早在母亲嫁给父亲之后,就断绝了来往。连陶南画出生时,也只是简单的派人送了些礼物。只是她为何能长在老太太这里,这其中的缘由却没人能说的清楚。 “外婆这里很好,我过段时间会回去。”陶南音似是想到什么,心底的怒气也跟着平了下来。 女配是个外星人 陶南画轻叹了一声,而后又接着说道,“上一辈子的恩怨,我们说不清,但是你也知道,外婆时日不长了,母亲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再多的误会,我们应该了却外婆的一桩心事。” “上午延之会带外婆去医院,父亲母亲如果想见外婆,就去见吧。”陶南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地址你那里应该有吧。” “等等……”陶南画生怕她挂了电·话,“小妹,你等会儿会去吗?” 陶南音沉吟了片刻,“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有延之在,我会和他说这件事的。” “身体怎么了,怎么不舒服了?” 陶南音听着电·话那头万分熟悉的声音,继续笑,“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妈妈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去看您的。” 大荒图 “身体不舒服要请医生看,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了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时间还早,我想再睡会儿,妈妈和大姐还有其他事情吗?。” “那你休息吧。”陶母有些不甘心的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陶南音将手机扔到了枕头底下,正要拿被子去盖头时,被子却被人捏住了,她正要恼时,却听见手机又响了起来。 对温家人,陶南音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温亚东,温昀初,以及温宁,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声称自己是温亚东二哥的人,陶南音还是瑟缩了下身子,将手机递给了温亚东。 “二哥,什么事?”温亚东看了一眼陶南音,见她神色还算正常,这才悠悠的开口说道。 温廷烨轻哼了一声,“你人在哪里?”嫡女魔医,师父请下嫁 “在柏林。”温亚东虽然不满,还是回了一句。温廷烨都将电·话打到了陶南音的手机了,还问他在哪里。 “哦,你们不在床上?” “……”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温亚东手里还拉着陶南音身上的被子,隔得近,电·话里温廷烨的声音一字不落的全被陶南音听得清楚。 “二哥,快说事情。” 他倒是无所谓,只是陶南音的脸皮薄,就这么一句话,她的脸已经红透了。他今天好不容易爬到床上来了,不能再因为温廷烨被踢下去。 温廷烨这才凉凉的道,“父亲让你回家一趟,最好今天回来。” ps:电·话好多……qaq 第五十四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 对于温亚东来说,这个消息不亚于惊天霹雳。睍莼璩晓 从小,他不怕别人,就怕父亲。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陶南音,见她也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是那样复杂,纠结,眼珠里有什么在流转,似乎只要再等一秒,她的眼泪就要滑落下来。 空气有些酸。 “我不回去。”温亚东捏紧了陶南音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决定。” 温廷烨轻轻一笑,“会帮你转告,但祝你好运。” 说着,电·话就挂了。 听筒里已经没有声音了,温亚东却还是捏着手机,没有放下来。 陶南音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正要说话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了秦延之的声音,“南音,我带奶奶去医院做检查,你上午就在家吧。”仙灵图谱 “知道了,”陶南音正要说什么时,却又将话咽了回去,“你们自己当心。” “嗯。”秦延之的声音闷闷的,只应了一声,便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 两人之间陷入了安静之中,又过了许久,陶南音才似想起什么似的,“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不要出房间,吃的,我会让人给你送上来。” 陶南画才不会去医院的,她要来的,一直是这里,要见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温亚东。 说着,陶南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要去拿衣服穿却被人握住了。 “谁要来?” 他看得出来,她似乎很紧张,心底藏着很深的事情。 陶南音笑的十分温柔,“没事,是我姐姐。我不希望你见到她。”我才不是喵星人!(系统) 准确的来说,是不希望陶南画见到他。 温亚东还沉浸在温廷烨的那番威胁里,对陶南音的话,也没有多加思量,“为什么?” “一个延之还不够你应付的?”陶南音笑着反问道。 温亚东忙叫苦,这一连几天,每天秦延之都想着法儿的让他难受,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家哥哥们不是那么恐怖了。 “她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去医院看外婆的吗?” 温亚东目光微一流转,还是挑到了问题的关键,“陶陶,你为什么要和外婆一起住?” 其实和老太太一起住是没什么,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和秦延之那种死变态一起长大! 比凌风还变态的死变态!医香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总之你今天不要下楼就是了。”陶南音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 温亚东却适时的拦住了她,“你姐姐这会儿不会来吧?” “应该还要会儿。”陶南音怕自己说的太含糊,他反而生疑,只得耐心一点一点的回答他的问题。 “那就好。” 好什么? 陶南音还没明白过来,人已经被他按到了床上去了,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了,忙去推他,“等会儿我要见人。” 温亚东忙笑,“你在乱想什么?” 关键是他要做什么好伐? 见陶南音结巴了,温亚东忙笑着替她盖了被子,“你昨天闹了一天了,要多休息。你再睡会儿,有人来了,我叫你。” 第五十五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2) 他这样将他抱着,她哪里睡得着,只是想到温亚东是一片好意,她也只得装睡。睍莼璩晓 只是,陶南音隐隐觉得,来柏林之后,温亚东似乎变了个人似的,盖棉被纯睡觉的事情,以前的温亚东是做不出来。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头疼。 来柏林之前,她那样狠的伤他的自尊,为的就是断绝彼此以后的念想,可是他就这样直当当的追了过来,让她的所有世界都只堆满他一个人。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她和温亚东的以后。 可是会有吗? 陶南画已经知道他在这里了,今天或许能哄得住一时,而后呢? 朦胧中,她似乎察觉到温亚东在吻她的额头,“陶陶,背这么多的秘密,不会累吗?”萌婚,少将猛如虎 他活的坦荡,偶尔遇到不愉快的人或者事情,都秉着性子来,父亲说他心思耿直,要不是温昀初处处替他周全着,恐怕早就惹出乱子来了。 只是这世上,如果算得上,他唯一动过坏心思的,只有陶南音。 他没有像温昀初那样从别人手里去抢,只是不断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用尽了一切方法。 两行泪,顺着陶南音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温亚东叹了口气,替她将眼泪擦了干净。 陶家,这滩浑水,他恐怕是必须趟了。 没过多久,外面果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声响,没过多久,温亚东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叩门声,而后便响起来保姆的声音。 秀色农家 温亚东看了一眼尤在沉睡的陶南音,轻轻的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过去开了门,“谁来了?” 家里的保姆看到他也愣了下,随即便回答道是大小姐来了。 “你先去招待下,我马上就下来。”温亚东说着,便轻轻的从陶南音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末了,还不忘替她带上了门。 “好的,不用通知小姐吗?”保姆听见他要去招待陶南画,声音里掩饰不住激动。 “不用了,她还在睡,别打扰她。”温亚东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而后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好的。” 温亚东回去换了件衣服,稍稍整理了下,这才从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他来这里,已经有了几天,虽然屋里的佣人对他的来历不清楚,但是老太太的那过分的亲昵却是给了他一张通行牌。2货儿子腹黑小娘亲 尤其是刚刚他是从陶南音房间里走出来的,屋里的保姆都已经将他当成了主人一般来看。 只是温亚东此时却在努力扮成熟,装稳重,眼底心底,都想要给陶南画一个好印象,完全已经忽略了身边其他人的目光! 看到温亚东从楼梯上走下来,陶南画端着咖啡的手不经意的晃了一下,正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时,却听见另外一道脚步声自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的脚步放的很慢,每一步迈出时,都极为的轻巧,可是落到了楼梯上,却是一阵一阵沉闷的声响。 听得人心底也跟着一阵一阵的发疼。 温亚东已经听出了是谁,忙回头笑着看她时,却对着一份陌生的目光。 第五十六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3) 陶南音走到他身边时,刻意绕开了他伸出来的手,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陶南画,而后走了过去。睍莼璩晓 身后的温亚东,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起来。 “大姐怎么突然来了?” 她坐到了沙发上,淡淡的接过了保姆递过来的热咖啡,放到了桌上,咖啡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那般温软优雅。 陶南画见她这样,心底的那丝怀疑渐渐的淡了下来,“母亲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你。” 陶南音这才点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没事,只是昨天吹了点凉风,刚刚多睡了会儿,现在已经好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十分的温柔。 如画里的弯曲的锦绸,声调暖的让人心痒,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军婚之御姐攻略 “那就好,南音,这位是?”陶南画见她神色如常,和三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忙将话题引到了温亚东的身上。 陶南音放下了咖啡勺,慢慢的将目光移向了温亚东。 很早之前,她第一次对温亚东做评价的时候,她觉得温亚东的眼睛像麋鹿,真诚,智慧,充满着光芒,令人忍不住去瞻仰他的目光。 可是,现在…… 他黑漆漆的眼珠紧紧的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的身上看出两个洞一般。 陶南音慢慢对上他的眼,他的怒气更盛,陶南音咂舌,“延之的朋友,说出来他的名字,想必姐姐也认识的。” 她的语调、气息、音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她真的不认识一样。[综漫]征服世界吧,骚年! 陶南画挑眉,对屋里古怪的氛围视而不见,反而调笑般的看向了陶南音,“哦,不知道是谁呢?” “那天我和延之一起回来的时候,大姐不是说去了巴黎的温家吗?怎么到头来,自己的未婚夫倒还要我来介绍了呢?” 陶南音端起了咖啡,说完便就着被子浅浅的抿了一口,而后对着陶南画窃窃的笑着,像是一个妹妹无心戳穿了姐姐的心事一般。 陶南画这才如梦初醒,正要起来时,温亚东却已经走了过来,“抱歉,突然来看老太太,叨扰了陶小姐数日,我该走了。” 他说完,朝陶南音深深的望去了一眼。 陶南音确实丝毫没挪动分毫,那道陌生的目光淡淡的圈揽到他的身上,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不客气。对了,大姐,你如果没事,就正好替延之送送温先生吧!”爹爹别跑,萝莉王妃养成记 “嗯,也好,温先生是要直接去机场吗?”陶南画听完,便从沙发上起身,直直的朝这里走了过来。 温亚东往后退了半步,隔开了和陶南画之间的距离,“不麻烦陶小姐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一步。” 他眸光一瞥沙发上坐着的陶南音,见她依旧在低头敛眉品着咖啡,大踏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陶南画一时不明所以,正要转头去追问陶南音时,却听见陶南音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大姐,他的父母既然认可你,你就是他堂堂正正的未婚妻。” * ps:看了不收藏的,都不是真爱…… 我觉得我头像越来越凄厉的缘故,就是木有真爱……qaq 好多人劝我改头像了…… 第五十七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4) 秦延之和老太太回来的时候,陶南音还坐在沙发上,她的面前摆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咖啡,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盯着窗外,可却寂静如一潭死水。睍莼璩晓 像是她的灵魂早已脱离身体故去了一般。 老太太上午折腾的一上午,现在没有气力去关注陶南音,只得让孙姨扶了她去休息,留秦延之去看陶南音。 秦延之将家里的保姆叫来问了问,这才知道上午的事情,听完这些,他便去倒了一杯热水,又拿了件大衣朝沙发走了过去。 他先将热水放了下来,而后才将大衣披到了陶南音的身上。 也许是他身上的气息太熟稔,陶南音这才回过神来,才开口,却发现嗓子已经哽咽住了,她忙轻咳了几声,这才缓缓道,“你们回来了?”将军娘子美娇郎 秦延之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要是难受就哭出来。” “没事,我就是刚刚在想事情,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事,我知道我争不过陶南画,我先放弃,如果他是我的,他会拒绝南画的,延之,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陶南音刚刚将这段话说出来,又发现自己似乎表达错了意思,忙又改口,“不对,是我真的没想过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现在这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延之忽然将她搂到了怀里,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一阵阵有力的心跳,瞬间给了她安全感,让她觉得,再不是一个人。 眼泪终于一阵阵的流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真的,我不是故意的……”盛世安荣 秦延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这世上如若还有人能懂她现在的心情,恐怕只有秦延之了。 可是谁都帮不了她。 她这次将温亚东推开的那般决绝,不给对方留退路,就算能回头,他们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 凌风费了不少功夫和温雅沟通,这才得意有空出来见温亚东,秋风瑟瑟,温亚东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街头,看到凌风跑过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你这小身板,还扛得住吧!”凌风走了过去,将一件大衣扔给了他。 温亚东默不作声的披上了衣服,“温雅没跟来?”嚣张王妃,你有种 “哪能让她跟?你这模样,会吓坏她的,你电·话里没说清,走,我们找个地方先吃个饭,再说其他的事情。”凌风说着,便过来,勾住了他的肩膀。 温亚东一把推开了凌风的胳膊,“我很烦,别碰我!” “好吧好吧,不碰你,我们先去吃饭。”凌风笑眯眯的给他引了路。 凌风挑的地方环境不错,温亚东又冷又饿,还气,吃过饭,凌风又带他去了一家酒吧,两人挑了一个包间坐了下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听着温亚东将早上的经历说完,凌风的神色里添了一份凝重。 “游戏开始了。” 第五十八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5) 陶南音逃过了午饭,晚饭却是被秦延之拉着喝了两口汤,这才放她回了房间。睍莼璩晓 上午的时候,她和温亚东都出门的太急,没来得及收拾房间,床上的被子还是堆放在那里,她走了过去,拉过被子盖到了身上。 被子盖到身上十分温暖,但是她依旧手脚冰凉。 她就一个人这样靠在床上,面对着白皙的墙壁,眼眶十分的热,想要哭出来,可是眼泪却又流不出来。 这样坐的久了,她也忘记了时间。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陶南音忙回过神来,连鞋都顾不得穿上,就跳了下床,跑过去开了门。 “怎么了?”秦延之见她门开的太急,有些意外。 陶南音嘴角蠕动了一下,却又别开了目光,她看到秦延之的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庶女的伟大胜利 “没事,这牛奶?” 秦延之忙将牛奶递给了她,“给你的,看你喝完,我再走。” “谢谢。”陶南音说着,便要去接那牛奶瓶。 她的手刚刚碰到牛奶瓶,秦延之却绕开了她的手,“这里面,我放了安眠药,你好好睡一觉。” 陶南音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将牛奶接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而后将空杯子还给了他。 “晚安。”秦延之说着,便拿着空杯子,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陶南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关上了门。古穿今之千金小姐驾到 正要走回到床边时,她忽然听到阳台上的窗户传来一阵声响,阳台上的窗帘还没有拉上,她一扭头过去,正好看到温亚东正挂在阳台的栏杆上…… 陶南音一时忘记了动作,人整个愣在了原地。 越是看到她震惊,温亚东也越来劲,整个人爬上了窗户,而后自己拉开了窗户,跳了进来。 冷风吹进来,有点冷。 陶南音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大概是为了方便爬墙,他没有再穿早上的那件白色衬衫,反而是一件黑色的高领衫,下面也换了牛仔裤和运动鞋。 “好冷。”重生女尊世界之全能医药师 他不动,她自然也不敢动,冷风阵阵从窗户往里吹进来,他早已适应了外面的冷,可是陶南音却觉得这冷风吹进来,似乎要片片将她割裂一般。 温亚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将背后的窗户关上了,又将帘子拉上了。 陶南音正要松一口气时,却看见他忽然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他的步伐轻肆,缓慢,可却像是走在她的心上,压得她好疼。 他的目光将她看得很紧,越是靠近,陶南音越是能感觉到那股压力,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墙壁,又回头看向了温亚东。 温亚东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推到了墙上,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 大概是喝过牛奶过的缘故,她的唇齿间充斥着淡淡的奶香,他轻吮舔吸,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榨干一般。 第五十九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6) 他吻的深长,甚至不给她换气呼吸的空隙,陶南音渐渐憋闷得有些难受,想要推开他一些,手却被他握到了手里。睍莼璩晓 他像是算牢了她的力道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怎么都在他的掌控中。 陶南音渐渐觉得快要窒息了,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他却在那一瞬间松开了她。 有了之前安眠药的作用,再加上温亚东的这番折腾,陶南音有些无力的靠到了墙上,开始大口呼气起来。 往常,她服软了,他便会放过她了。 可是今天,他却只给了她呼吸的时间,便要开始来咬她,从唇上,顺着下巴一路往下…… “不要这样……”密密麻麻的痛感瞬间刺激了她的神经,陶南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去推他。 不管之前他们怎么样,从他走出去那扇大门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了。明媚庶女 温亚东从她的脖子处抬起头来,对上了她的眼睛,双手钳住她的肩膀,“那你要怎样?” 陶南音看着他,渐渐说不出话来。 温亚东有些泄气似的,正要继续折腾她的时候,却又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南音,你屋里是谁在说话?” 陶南音看了一眼温亚东,“没事,是我一个人。” “你打开门,我进来看看。”屋外,秦延之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可是我已经睡了。”陶南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拒绝。 秦延之又叩了几声门,“听话,把门打开我看下。” 陶南音面露难色的看向了温亚东,他也跟着看向了那门,有一瞬间,他很想走过去,狠狠的给外面的秦延之一拳。炮灰扮演游戏 可是他现在不能。 温亚东在她的屋里看了一圈,而后藏到了窗帘后面去了,她房间的窗帘厚重,如果不注意看,倒是看不出来藏了人。 一直等他藏好,陶南音这才去开门,“延之,怎么了吗?。” 她套了一件厚的睡袍,遮住了脖子,顺带将手揉了揉鼻子,借衣袖遮住了发肿的唇。 秦延之站在房门口,打量了一圈,便又退了出来,看见她用手揉鼻子,忙出声问道,“鼻子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白天有点着凉了。” 秦延之点点头,“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喂你吃安眠药了,先睡吧!”说着,他的目光又绕着房间转了两圈,这才替陶南音带上了门。 听着他脚步声渐远,陶南音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床上走了过去。残情王爷,溺宠二嫁妃 正要躺下去的时候,却见得窗帘动了一下,而后温亚东也跟着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比刚刚进来的时候更加难看。 “你怎么还在这里?”刚刚背后是墙,现在身下却是床。 怕让秦延之再听到,这一次,陶南音的声音小了许多。 温亚东走了过来,钳住了她的下巴,“你还没有解释今天的事情。” “解释就是,恭喜你要成为我,姐姐的未婚夫。” 下巴上的力道渐渐收拢紧,陶南音疼的几乎落泪,可是温亚东的表情,却似乎要将她吃了一般。 * ps:么么wabls2011625,感谢亲爱滴每天的咖啡~~~后台感动ing~~ 第六十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7)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睍莼璩晓 温亚东忽然松开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起来,温亚东张口便道,“小俞,定两张后天从柏林飞巴黎的机票,我和陶南音的,现在就定,定好给我打电·话。” 说着,便挂了电·话。 陶南音像是懂了什么似的,忙从床上站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你既然在乎那些,我就带你回家解释,父亲母亲也并非说不清道理的人,只要告诉他们这三年,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他们难不成还要拆散我们不成!” 陶南音觉得温亚东疯了。娇宠小地主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和我姐姐解释?你觉得抢姐姐的未婚夫是一件很光荣……” “我和她根本就不认识,更别提什么未婚夫,是你自己心底有鬼,不敢正视我的问题。陶南音,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机票我给你定的是后天的,如果你不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安生!” 陶南音正要张口解释什么,温亚东的手机却适时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忙接了起来,俞非在电·话里和他确认了航班,温亚东便挂了电·话。 “机票的信息,等会儿俞非会发到你手机上去,”温亚东说着,忽然将手机拿了出来,当着她的面,按了关机。“我不喜欢等,也不喜欢解释,陶南音,来或者不来,你自己考量。”狂嚣毒后 说着,就背对着她,拉开了窗帘,又要顺着原路爬了下去。 冷风吹了进来,陶南音瑟缩了一下,忙追到了窗户的旁边,却看到有两道背影已经从花园外面往外跑去。 其实,温亚东说的方法,她很心动。 努力一下,未必没有将来。 温亚东走后没多久,陶南音真的收到了俞非的短信。或许是安眠药的作用,她这一夜睡得格外的好,只是天将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南音,快起来,奶奶不好了。” 秦延之话里的声音太过焦急,陶南音连被子也顾不得掀,就忙从床上爬了下来,跑过去开了门,“外婆怎么了?”小兵方恒 这次,她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去那衣服遮脖子,门一打开,秦延之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有她唇上被人咬破的一角。 秦延之有些愤怒的推开了她的门,大步走了进去,将她床上的被子全都掀到了地上,而后看到窗户面前的窗帘时,才恍然大悟似的,“他昨晚上来过?” 陶南音揉了揉还有些痛的额头,“延之,我们先去看外婆,这件事,我慢慢和你解释,好不好?” 她的话音才落,秦延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好,一点都不好!南音,你不是答应我会让他离开,你……” “够了,延之,你还嫌不够乱吗?”陶南音的头还有些晕,面对秦延之,她不免有些恼火,“现在重要的是外婆,这些事情都可以后续慢慢处理!” 第六十一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8) 陶南音和秦延之两人一道去老太太的房间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到了,里里外外的围了一大圈,看到陶南音来,周医生忙拉着她站到了门边来。睍莼璩晓 “陶小姐,恐怕你要为老太太准备后事了。” 陶南音一时慌了神,身子也跟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秦延之赶忙扶住了她。她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周医生,“没有其他办法吗?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哎——”周医生也略为哀伤,“老太太的身体受不得刺激,陶小姐,昨天……” “周医生。”秦延之急切切的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情绪绷得很紧,“我的意思是,奶奶向来坚强,应该可以撑过去的。” 陶南音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周医生,猛的推开了秦延之的手,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昨天你们去医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的?”当花美男穿越成苦逼女主 她的语气生冷,像是要将人折断一般。 周医生看了一眼秦延之,沉默的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来叫他,他便连忙跟着那个护士离开了。 “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陶南音转了个身来,目光又回到了秦延之的身上。 陶南音不得不承认,温亚东昨天上午那般离开,确实是将她大半个魂都抽了出去,让她忘了去关注去医院做检查的外婆…… 她昨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来看外婆一眼。 总以为时间是有的,总以为那一天来的不会太早,可忘了,有些事情发生就在下一秒。 秦延之大概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回答她的时候带着几分不情愿,“昨天,你父母来过了,奶奶让我出来的,我并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魔修诱受在现代 陶南音这才想起来,似乎还是她授意让父亲母亲去医院看外婆的,不由的心上一疼,她怎么就忘了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呢! 这三年,她还是没长够记性! 陶南音捏紧了拳头,“你就在这里等外婆醒过来,我有事情出去一趟。” 说着,她便要朝外面走去。 秦延之赶忙拉住了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朝她吼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你再去闹还有意思吗?” 陶南音被他的声音给震住,有些无措的看向他,“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是他们把外婆害成这样的!” “我只问你,你这样出去闹能解决问题吗?”秦延之拦到了她的面前,“你难道要我和奶奶现在还要担心你的安全吗?”[主网王]温暖的妹妹 对上秦延之满是恨意的眸子,陶南音原本踏出去的步子,生生的收了回来。 她怎么忘了,要说恨,再没有人比得上秦延之。 只是,心底的这口气,意难平。 陶南画打电·话来说要过来这边,她只当是陶南画想要找借口来找温亚东,却不曾想到父亲母亲真的会去医院。 ps: 看到我亲妈的长评了,我相信在你们心中,温亚东也依旧是所有人的真爱。他不像其他的男主那样无所不能,他简单真实,就像生活中的你我他;至于陶陶,这个角色的性格是从我自己身上剥落下来的一部分,脆弱敏感,却又故作坚强,内心却又包容得下一切,不谙世事,却又溶于世事。 第六十二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9) 她算准了陶南画一定会出现,却没有算准温亚东会自己跑下楼,却没有算准到外婆正在外面被父亲母亲叨扰…… 一步错,步步错,陶南音狠狠的咬住了唇,任着眼泪滚了下来。睍莼璩晓为什么她拼命想要保全的东西,总会失去? 从三年前,到三年后,她还是一无所有。 秦延之走近前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其实这三年,温亚东对陶南音很好。 三年豢养,她早就忘了,自己系出名门,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关注着,更忘了老太太是谁,这样的时候,怎么能出半点丑闻? 一个不慎,他们两人的声明尽损不说,连累的还有老太太这一辈子的心血。盛世长安 这其中的细微玄妙,陶南音现在却是感受不到了,只想着要出这口恶气。 她现在这样,像极了温亚东。 早在去接陶南音回来之前,他就私下里去查了温亚东。虽然资料十分有限,但是这一刻,他却察觉到,陶南音的身上已经印着一道温亚东的影子了。任凭他怎样涂抹,怎样努力去替自己辩白,都再骗不过自己了。 这一丝认知一旦形成,秦延之觉得心底蓦然有些烦躁,目光又流连到她破了的唇角,心底更是腾起一丝愤怒的火焰。 正在这时,有护士走了过来,“先生小姐,因为老太太的情况较为紧急,所以医生希望两位在外面等消息。”首席总裁太闷骚 陶南音和秦延之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齐齐的退了出来,护士连忙关上了门。 现在还是早上,风从窗户吹到了走廊上,有一点的凉,陶南音出来的时候忘记穿鞋,现在脚背冻的有些疼。 秦延之看了她一眼,“先回去穿鞋子,我就在这里,有事我去叫你。”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陶南音说着,人就靠到了墙上,目光静静的盯着墙,一动不动。 秦延之看着她这幅架势,有些无奈,将自己的拖鞋脱了下来,“把鞋穿上等。” 他早上出来穿了袜子和鞋,将拖鞋给了他,他还有一双袜子保暖。 陶南音看了一眼脚边上的鞋子,将脚塞了进去。秦延之穿过的鞋子,里面还带着温度,脚放进去的时候,没有刚刚那么冷了。陶南音忙朝他点了点头,“谢谢。”位面末日之旅 秦延之没有说话,自己走到了不远处的窗户边,将窗户全都关了起来。 走廊里,静而无声。 两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陶南音不可遏制的想到了温亚东,连秦延之的目光一直逗留在她的身上都未察觉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着,越往后,陶南音越发的害怕起来。 那时候在海底死生一线的感觉再度萦绕在心头,再多滞留一秒,便是死,而如果能多出一只手,就是生。 生有辛酸苦辣,死却什么都不再有。 第六十三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0) 秦延之像是感受到了她那丝忧心,从对面走了过来,“南音,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睍莼璩晓” 他阻止不了生命流逝,但至少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陶南音听了他的话,忙张了张口,“延之,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她想听到温亚东的声音,想念那个遇事冷静,沉静如佛的温亚东,她不知道怎么做,想做一回虔诚的信徒。 秦延之看着她的神情,像是知道了什么,却仍然将手机借给了她。 陶南音有些感激的道了谢,手指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去听。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重生二三事 声音的女声一遍一遍响在了耳边,像是永不倦怠的单曲循环。 陶南音这才想起来,他昨晚上已经当着她的面关机了…… 柏林这么大,这里,她寸步不敢离开,到哪里再去寻他那份温暖? 秦延之在一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接过了她手里的手机,挂了电·话。 陶南音再没有说话了。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陶南音才看到周医生从老太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概是秦延之一早就预料到今天的情况,老太太的房间里,许多东西都是齐备的,周医生出来的时候的表情并不乐观。 “如果过了今晚上,就暂且没事,可如果……”周医生是老太太的家庭医生,对于这个和善的老太太,从最初的医患关系,渐渐的也变成了家人,“一切,就看老太太能不能熬过来了。”[综]太虚剑意 陶南音死死的咬住牙,才让自己的身体停止发抖,“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外婆了吗?” 周医生点了点头,“陶小姐,切忌不要再刺激到老太太了,她需要绝对安静的休息。” 陶南音点了点头,自己走了进去。 虽然周医生带着其他两个医生都出去了,但是还留了一个护士在这里陪着陶南音。 她不让秦延之进去,秦延之也就只能在屋外等着。 陶南音蹲到了老太太病床边上,目光静静的盯着老太太。 其实,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老太太,关于这三年,关于温亚东。无尽召唤——废材魔法师 明天,温亚东就要带她去巴黎了,父母亲那边,她从未想过要得到他们的祝福,大概也得不到那份祝福了。 老太太一定知道她很喜欢温亚东,大概也会同意她能嫁给温亚东的。 “外婆,等我把他带回来,好不好?” 她轻轻呢喃了一句,不知道老太太是否真的听见了。 陶南音等了许久,老太太依旧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详,陶南音轻轻一笑,“外婆,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说着,她便坐到了床上,像是想起什么愉快的事情,安静的笑着。 陶南音不知道,心声是否真的能有谁听得见,可是现在她好希望外婆能听到,希望她知道,温亚东曾经待她真的很好。 第六十四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1) 陶南音被温亚东调到了创意部没多久,恰好就遇上了年会。睍莼璩晓盛晓的福利待遇极好,年会的场面也办的十分盛大。当天,除了公司的员工,还有许多和盛晓合作,以及与温家有来往的名人将会到场。 苏暖在盛晓待的时间长,对这样的活动自然应付的得心应手。陶南音怕被人认出来,今天特意化了浓妆,穿着一件艳紫的裙子走在人群里,艳俗的妆扮引得不少人侧目。 苏暖看着她刻意画的浓重的眼线,忍不住笑了出来,“公司里谁今天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这幅样子,严重影响了气氛,小心被上面抓个现行!。” 这是年会,但同时这样的场合,最不乏的便是各种姿色的女人上位的故事。 一夜飞上枝头的人,并不在少数。 “我早上看了名单,有几个人,他们见过我。”陶南音又从挽起的头发里挑出来一缕头发,悬在耳边,遮住了一点妆,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太恶俗。 苏暖轻轻笑了笑,安慰她道,“没事,你现在这样,除了我,谁都认不出你是谁!” “真的?”陶南音恨不得跳起来反问道。 这几个月来,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新鲜事在等着她,她过上了完全颠覆过去二十年的生活,每天自由自在,连着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许多。驸马,看你往哪逃 “当然了,走,我们去那边看看。”苏暖说着,便牵过了她的手,朝一边走去。 有了苏暖的话,陶南音心底也跟着放轻松了下来。 经过上次梁经理的事情之后,陶南音已经完全放下了对苏暖的成见,现在她已经完全将苏暖当成了姐姐一样去看待了,苏暖的话,她自然是全都信的。 年会的正式会场是在二楼,两人来的早,苏暖便带着她在门口一面替她介绍人,一面和她八卦公司的一些轶闻趣事。 陶南音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后来苏暖却告诉她越是坦坦荡荡,越是没有人去怀疑她,渐渐的,她也慢慢的融入到了气氛里去。 这样融洽的氛围,却在陶南音看到秦延之的那一瞬间,宣告了结束。 她不知道秦延之什么时候和盛晓有了合作,但是她和秦延之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多的人,就算妆再浓,她也没有这个自信他能不认出自己来。 陶南音不敢再在门口逗留,趁着苏暖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时候忙从后面偷偷的溜了进去。灵媒是种职业 她才刚刚跑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有些心虚的回头,却正好对上了秦延之往这里探寻的目光。 还不等秦延之回过神来,陶南音拔腿就朝酒店里面跑去。 身后很快就传来更大的骚动,陶南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延之果然朝着这边追了过来! 真是应了苏暖的那句话,越是做贼心虚,越是会被发现。 陶南音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身上又套着晚礼服,跑的并不快,但是现在是入场时间,陶南音不断的人群里躲闪着……大概是因为她今天的妆扮实在是怪异了些,秦延之虽然有怀疑,还是没能一下子做出判断,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在她身后观察着。 可是他越是这样,陶南音就觉得越紧张。 她不断的在人群的空隙里穿梭着,不断和人擦肩碰过,心突突的跳着,手心里一片濡湿,真的好想有一个人能拦住他。 正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俞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挤进人群里了,似乎还看到了她。 陶南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人。火爆名模戏耍酷保镖 `· 免费章节最后一章,坏心的编让漪子说点好话求订阅: 1.明天首更三万,偶有肉末,为了章节名对齐,就不在章节旁边ps了 2.h在六十八章,六十九章,~(@_@)~弱弱的想求编那天能给我个大图!! 3.正经脸:之所以在文里放倒叙,是想文显得更加精练,亲们不习惯,可以攒文看的哟! 4.温亚东和陶南音,是我写过的最完美的故事,尤其是第一章,连我家白云姐姐都给温亚东点赞~~╭(╯3╰)╮ ps:编辑让我这个文写六十四万字,所以亲爱滴们,你们认为我现在是在干吗? a卖萌(* ̄▽ ̄)((≧︶≦*) b凑字数(~ ̄▽ ̄~) c作死( ̄e(# ̄) 好了,该干的该说的,我都干了!!弱弱求订阅!就酱紫~! 第六十五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2) 陶南音正要拔腿狂奔时,却忽然听到俞非的声音传来,“秦先生,会场在二楼,请随我这边走,上去二楼。睍莼璩晓” 不管这其中到底是不是巧合,陶南音都在心底长长舒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骤然放松了下来。 今天盛晓年会,秦延之只是宾客,俞非过来请他上楼,他断然没有再留下的理由,而这样,她也就安全了。 而人群里的秦延之听了俞非的话,却依旧站在原地,刚刚的那道身影太过熟悉,可是这来往的人太多,他渐渐有些难以分辨了。 俞非见他没回答,正要再催的时候,秦延之却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轻轻回了一句,“好的,麻烦你了。攴” “不客气,秦先生是贵客,这边请。” 俞非的声音再度传来,陶南音已经放下心来了,回头看到俞非已经挡住了秦延之的视线时,忙大踏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外厅和休息室中间隔了一道走廊,陶南音只顾着身后,一时没来得及去看对面的人,还没跑几步,就迎面和人撞了上去逯。 幸而那人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才没有让她摔倒。 “诶,对不起,对不起……” 陶南音刚刚站住身子,也顾不得去看是谁,忙朝那人低头就是一通道歉。 说着,她便抽出来自己的手,要继续跑。 秦延之应该在心底确认了个七八分了,如果她还上去,遇上其他的人……一个人看错可以是花了眼,但是许多个人看到她的时候……她拼不得这样的运气!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因为今天的穿着打扮太过怪异,陶南音特意带了衣服来酒店换的,现在正好可以趁机换衣服走。 “跑这么急,赶着去见旧情人?” 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慵懒徜徉,又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他应当是心情很好。 只这一句话,陶南音已经听出来是谁,忙回过头来,待看清他衬衫上被蹭到的浓艳的口红,连说话语气也结结巴巴了起来,“总,总,总裁……你,您怎么在,在这?” 好像,他现在应该和秦延之一样,在二楼吧? 温亚东轻轻一笑,将手放回到口袋里去,板了脸来,“我的去留,你管得?” 陶南音被他这样质问的语气吓得一愣,以为他是发现了衬衫上的口红,脸也急的通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你是有意的。”温亚东往前凑了一步,借着橘黄色的灯光,开始打量起来她。 每一次见她,似乎都有一种别致的场景。 第一次,是她坠入海里,身影纯净堪比夜空的月,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掬,他救了她; 第二次,是她被人追着四处惊慌逃窜,身影脆弱如一朵昙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握住时间,留住那一瞬,他又救了她; 第三次,是她被人陷害,那种忿恨却又而无奈的指控,身影单薄,让人忍不住想要张开手,替她撑开一片天空,他还是救了她; 而这第四次,她又是被人追逐着,虽然他不知道陶南音为什么要躲着秦延之,但是看着她那般惊慌的模样,他还是动了念头让俞非去将秦延之引开。 “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额,不是,是不想这样的。”陶南音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心底更是害怕起来。 苏暖曾经私底下告诉过她,在盛晓,第一不能惹得那个人,便是温亚东。他一本正经的时候,便是端坐在上,高高在上的总裁,可是他一旦无理取闹起来,却是复杂如时钟上的秒针,分分钟都有六十种变化,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之间隔着的那五步路,温亚东却是带着笑,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后停了下来。 “那你是怎样想的?” 温亚东见她急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心底更是忍不住愉悦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陶南音真的很可爱。 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加上现在紧张,陶南音的胸口不停起伏着,两片薄唇不停的嗫嚅着,神色为难的看向温亚东。 她摸不透温亚东将她拦住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走廊的尽头,却是忽然传来了俞非的声音,“秦先生,这里是我们员工的休息室,不太方便您过去找人。” 听到俞非的话,陶南音心底紧张成了一片,却又不敢在温亚东面前闪人,只得面色仓惶地看向温亚东,希望他能快点离开。 “我知道,我只是在这边走一走,并不会进去打扰到诸位,俞助理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道过去就是了。” 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陶南音已经急得几乎要落泪了。 她现在在这里过的很好,真的过的很好,她一丝一毫,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不想被找到?”温亚东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终于出了声。 陶南音忙点头。 温亚东轻轻一笑,拉过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跟我来。” 陶南音手心里慢慢的都是汗,温亚东拉过来的时候,有些淡淡的滑腻,他忙用力握紧,在俞非和秦延之走过来之前,两个人一道走了进去。 “嘘,就在这里,别出声。” 两人靠在了门边上,贴着门,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果然有两道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陶南音却不知道,若温亚东正要护着她,就算是秦延之真的不惜一切将她翻找出来,恐怕打开这一条走廊里的任何一间房门,也是不行的。 “秦先生,这里恐怕没有您要找的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提供下您朋友的资料,我想我们……” “不必了,应该是我看错了。”还不等俞非把话说完,秦延之就打断了他,继而脚步声响起,俞非也跟着应了一声,跟上了他。 屋外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陶南音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转身时,却发现温亚东将她带进来的这个房间正好是她和苏暖的休息室。 “你……”陶南音一时惊慌的说不出话来,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接话,“你不上去吗?” 她的表情变换太过快,温亚东看的有些失神,却在听到她的那句话时,心头闪过一丝不悦,目光凝视到她身上艳紫的裙子,眉心一拢,“去洗个澡,把裙子换掉。” “可是……” 温亚东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他实在忍受不住她身上这件艳俗到极致的裙子,还有她如此浓烈的妆容。 陶南音被他瞪的不敢出声,只得拿过早上穿出来的衣服,在温亚东的注视下,走进去了浴室。 大概是久久都等不到陶南音,加上秦延之的出现,苏暖便忍不住出来寻她,可刚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温亚东正闲适的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她忙往回退了一步,确认了房间门号,又走了进来,“温,总裁,您怎么在这里?” 看到苏暖,温亚东忙从沙发上抬起头来,正要说话时,却听见浴室的门打开了,而陶南音正湿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逆天 她脸上的浓妆已经都洗掉了,黑色的长发下,白皙的肌肤泛着点点粉红,浴袍堪堪遮住锁骨以下的无边春色…… 陶南音先是看到了苏暖,而后才发现还在屋里的温亚东,忙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今天晚上是盛晓的周年庆,是最重要的日子,可是他怎么还不上去? 温亚东却是从沙发上走了近前来,他瞥了一眼陶南音,“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他的语气柔软亲昵,像是两人相识已久的模样。 陶南音听得头皮一紧,转过头时,正好对上了还站在一旁的苏暖,顺着苏暖的目光,她又看到了温亚东衬衫上的那抹嫣红…… 她忙将浴袍拢了一紧,下意识的踏出了一步,“暖暖,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担待不起您的解释。”苏暖极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走了两步,将之前放在房间里的包跨到了手上,“无意叨扰到两位,你们可以继续。” 说着,她便拉开门,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陶南音刚刚追到了门边,可是身上却是穿着浴袍,根本不能出门,只能站在门口不停的喊着苏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焦急。 浴室的门外有一面镜子,刚刚有陶南音挡着,现在她去了门边,温亚东自然也看到了自己雪白的衬衫上那一点浓艳的红,应该是刚刚她刚刚撞到他的时候,擦到上面去的。 温亚东看了一眼半个头已经探出门外的陶南音,心底竟觉得十分的愉悦! “呐,半句都不听你解释,就误会你,陶南音,这就是你的朋友呢!”瞅到她一脸哀戚的模样,温亚东不由的笑着出声。 不过不得承认,刚刚那个那个画面还真是香艳无边,即便是温昀初下来,恐怕也是要多想的! “你懂什么,她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房东!”陶南音本来是想解释苏暖对她很重要,她很信任苏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温亚东的那句话,她心底窝着一团火,好似不大声吼出来,就不舒服似的。 温亚东思考了一番,“我也可以做你的房东。” “那不一样,我不缺房东!”她要的是苏暖的陪伴与信任,不是房子这些。 苏暖给她算的房租并不低,她完全可以再找个房子,可是遇一人难,她不想失去苏暖这个朋友,尤其还是以“莫须有”的罪名。 “你就当我赔礼谢罪咯!”她的表情愈发的委屈了,温亚东知道自己玩的有些过了,便将语气放的温和了些,生怕她下一秒就哭了出来。 他不喜欢女人哭。 “我不要!”陶南音气的将门狠狠的摔上,又重新走进去了浴室。 她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才不得不穿酒店里准备的浴袍,可是浴袍不能穿出去,只能穿湿衣服,或者是那件艳紫的裙子。 陶南音思量了一下,就关上了浴室的门。将之前脱掉的那件艳紫色的裙子又重新穿到了身上,湿了的头发,用黑卡子简单固定在了脑后,确定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她便匆匆拉开浴室的门,正要出去时,却被温亚东拦住了去路。 同刚刚的浓妆艳抹相比,她这样素颜去穿那件艳紫色的裙子,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滴落在她的肩头,映的那白皙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半个小时前浓艳不堪的人,此刻却是蓦然添了一份矜持与高贵。 “你去哪里?” “苏暖误会了,我要去解释,总裁,这是我们朋友之间的私事,和您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您让路。” 早在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肯定要过温亚东这一关,这番话,她也揣摩了一番。 她不能将话说的太谄媚,也不能说的太坚决,只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一种礼貌与尊重。 听了她的话,温亚东沉默了一阵,别说他压根不打算让陶南音出去解释,就算让陶南音出去解释,也绝不是现在这幅模样,这个女人已经吸引他太多的注意力,他不想就此罢手。 而或许早在他将她从海里救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命中注定纠葛牵挂。 “如果我不让呢?” 陶南音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也没经过思考便冲口而出,“你为什么不让?” “我喜欢。”温亚东见她这幅故作成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陶南音总算明白了苏暖的话,在盛晓,最惹不得的人,其实真的是温亚东,因为……他总能将很多无理取闹的事情,颠覆成真理! “总裁,我希望您能明白,苏暖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她,我或许已经活不到今天了,我必须得去找她!”陶南音试图最后一次和温亚东的沟通。 她并不打算说服温亚东,只是希望他能让路。 温亚东挑挑眉,目光忽然落到了她的右手手腕的内侧,那里,她带着一个银镯子,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银镯子还没有被掰回它的位置上,隐隐约约的,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好吧,告诉我苏暖对你有多重要? 啧啧,他还不知道,除了她没有将他认出来,还将苏暖错认成了那天救她的人! 看着那双无辜的眼眸,温亚东很想一巴掌拍上去! “你想我怎么证明?”陶南音心底酝出一丝怒意。 “哦,比如,我可以让苏暖失业,乃至失去房子,失去未来,当然,我也可以把你送到刚刚的那位秦先生面前……” “无赖!” 还不等温亚东把话说完,陶南音便骂出了声,见温亚东愣了愣神,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就是你!” 温亚东现在不只是想将她的眼睛给拍一巴掌了,还想给她后脑勺拍一巴掌! 这女人竟然说他是无赖! 好像无赖的那个人,应该是苏暖好嘛!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就是不在意了,那你跟我走吧,我帮你去向苏暖解释,然后再带你去见秦先生……” 说着,他便拉着她的胳膊,要将她往外面带。 陶南音忙就势想要往浴室里躲,两人力气相衡之际,陶南音原本朝浴室躲的,可是温亚东却顺着她的力道被“拉”了进去…… “你,你怎么这么讨厌!” 温亚东朝她眨眼一笑,“你也知道上面在等我,我时间不多。你要么搬到我那里去住,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让苏暖难过……” 哎呀,威胁的滋味真的好爽啊,他怎么就没发现陶南音这么好玩呢? “我交不起房租。” 陶南音寻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暂时不用你交。”温亚东摸了摸下巴,“我那套房子,空着,我觉得不安全,你住进去,就替我看着房子吧!” 陶南音略一思索,“你房子里有贵重物品吗?” “算是吧。”温亚东瞥了她一眼,又忙移开了过去。侯府嫡妻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搬走?”陶南音反问道。 温亚东琢磨了一下,“搬不动。” “那你自己住进去不就可以了吗?”陶南音尤有些不死心,总觉得温亚东没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温亚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等会儿小俞会过来接你。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在,代价就是你会见到秦先生,苏暖会摆脱朝九晚六的生活!” 陶南音忙一把抓住了他,“可是,我们还没说清楚。” 温亚东回过头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收拾下,晚上回去说,乖,不会很久。” 他说着,就接了电·话,一手打开了房间的门,朝外面大踏步走了出去。 温亚东的话,她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是现在她这样,温亚东和秦延之都在外面,她是不敢出去的,手机被她握在手掌心捂到发烫,苏暖却一直都不肯接她的电·话。 陶南音有些懊丧的坐在了沙发上,心底仿佛思量着温亚东的话,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完了,温亚东说那地方放东西都不安全,她人还怎么住? 想到这里,她便忙要出去找温亚东,可是才打开门,她就看到俞非正准备叩门。 “俞助理,总裁,他现在在哪里?” 俞非并不是没见过温亚东养女人,几年前,温亚东就曾宝贝一个在手心里,可是到最后,却换来了怎么个下场? 眼前这个气质虽然清纯了些,却不乏一丝妖娆清贵,想到刚刚温亚东吩咐他的事情,他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总裁现在还要应酬,稍微晚点会回去的,我先送你过去。” ·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叩门的声响,陶南音忙擦了擦眼泪,看向了来人。 秦延之端了一个碗走了进来,放到了她的面前,“早饭也没吃,现在都已经下午了,喝点粥吧。” 陶南音看了那粥,应该是刚刚熬好的,只是她现在没有胃口。 胃是空的,却是一点都没有胃口。 “我不想吃。” 秦延之将碗推到了她的面前,“多少吃一点,昨天你就没吃东西了,我不想照顾两个病人。” 陶南音这才接过碗来,勺子在里面翻着,她轻轻喝了两口。 米粥熬的很好,很软很香,唇齿间,都是米粒的香味。 “延之,三年前,你是不是去过江城?” 秦延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之前陶南音和温昀初有一次接触,他和温家也扯了一点关系。盛晓周年庆的时候,他本来在江城找她,却遇上了温昀初,便被温昀初邀请一道去盛晓周年庆,可那天…… “你想对了,我那时候就已经在盛晓了。”陶南音喝了小半碗米粥,放下了碗来,“如果不是看到外婆病危的消息,我不会考虑回来,这里虽然是我长大的地方,可除了外婆,谁也没有给我温暖过。” 即便是秦延之。 她也曾真真切切的恨过,可是在遇到苏暖,遇到温亚东过后,却看到这尘世最真实的温暖。此时此刻,她无比眷恋那片他们相遇的天空。 气氛变得格外的沉默,突如其来的情绪席卷过心底,秦延之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打算走了?” 陶南音点了点头,“如果,外婆没事了,你帮我照顾她几天,我要去巴黎一趟。” 曾经,她不谙世事,可是现在看着外婆就这样骤然病倒,她才忽然觉得生命真的如斯脆弱,真的不能再去计较该不该放手! 她也想有一次不计一切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秦延之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一时不知道如何收回来,“那你这二十年来受的,就这么一带而过了?” “没有,只是与幸福相比而来,那些都显得太无足重轻。”陶南音轻轻一笑,“我们不能因为一部分人,就要否定所有人,延之,他对我很好。” “你这么信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非他不要我。”陶南音说着,便将碗移到了一边去,目光移向了床上的老太太。 秦延之见状,忙端过了那碗,“我先出去下,你有事可以叫我。” 想好了要怎么做,陶南音心底也渐渐放开了许多,但却一直陪在老太太的身边,医生进进出出,不断的给老太太添换设备仪器,陶南音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候着。 她相信,外婆一定能听得见她的祈祷,能醒过来。 这一夜,变得格外漫长。 到了下半夜,秦延之还是走了进来,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天光泛出一线的时候,陶南音终于看到老太太的手指微微曲动了一下。 她忙推过旁边的秦延之,“外婆醒过来了,你快看,快!” 秦延之忙从沙发上走到了床的面前来,果然看到了老太太已经睁开了眼,看见他,朝他淡淡的笑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陶南音已经凑了过去,“外婆,你终于醒过来了,延之,你快让医生进来!” 听到陶南音的话,秦延之也忙回过神来,正要出去叫医生时,老太太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延延,你先出去,我和音音有些话要说。” 老太太才刚刚醒过来,声音还有些孱弱。 陶南音看了一眼秦延之,“外婆,你才刚刚醒过来,让医生先检查一下,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延延,你先出去吧。” “好。”秦延之说着,又紧紧的盯着老太太看了一眼,这才急忙转过身去,大踏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陶南音总觉得秦延之走出去的步子,有些过急了些。 老太太还插着氧气,她微微挪动了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床边,“音音,坐过来一点。” 陶南音看着那泛着古铜色的手,心头一涩,却还是依言坐了过去,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外婆以往从不过问你的事情,今天,外婆多问几句,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外婆,好不好?”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似乎尤为激动,身子几欲要从床上坐起来。 “好,外婆,您别急,您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老太太的情绪这才稳了一些。 “音音,告诉外婆,不能画画之后,过的还开心吗?” 陶南音一怔,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右手。 忽然间,她想起那时候温亚东将她从水里救出来的时候,他说,要替她的手换一个功能,当时她只当是玩笑,而现在……太阳下的蔷薇花 “开心。”陶南音裂开嘴朝她笑了出来,“我可以做饭,做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外婆,我发现我做饭真的很好吃,这几天一直忙,都没时间,改天,我给您做一顿好吃的中餐好不好?您不是说您一直最想念中餐的味道吗?” 老太太的手忽然握住了她,“你妈妈,当年做饭也很好吃,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尝一尝她的手艺。” 陶南音有些疑惑,记忆里,她似乎从来没看见过沈清兰做过饭,听到老太太这样由衷的夸赞,不由的有些惶惶然! “外婆,别这样,如果您真的想念,我马上去让母亲过来给您做饭。”陶南音虽然心底对父母反感,但是如果老太太想吃母亲做的饭,她可以去请母亲过来。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这些不重要了,音音,外婆再问你一件事,如果外婆让你嫁给延之,你会愿意吗?” 陶南音渐渐敛住脸上的笑意,摇了摇头,“外婆,这个我不能答应您。” 老太太轻轻应了一声,“是因为温亚东?” “是的,外婆,您也爱过,您应该懂得……” 陶南音正要继续说的时候,老太太却摇了摇头,“不用解释,外婆都看得到,也听得到。延延和我说过你这几年似乎都是和温亚东在一起,既然过的开心,又何妨在乎别人的眼光?别说陶南画还没和他订婚,就算订婚了,你抢过来也是一样的。音音,做人做事,不能太守原则,要学会为自己勇敢争取,是你的,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你懂外婆的意思了吗?” 陶南音知道,老太太是想说,当年陶南画抢纪远,现如今,就算她抢了温亚东,最多不过是回陶南画一个耳光而已! 她既然选择了温亚东,就不能后悔。 “我知道了。” 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去叫延延进来。” “可是,医生……”陶南音总觉得今天老太太似乎格外的固执。 “去叫他进来,我有话和他说,你快去。” 陶南音见她又有些急了,慌忙的朝门外走去,“外婆,您别去,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她匆忙奔到门口,才拉开门,就看到秦延之正站在门边上,她惊得往后一退,“正好外婆要找你。” 或许是一夜都没有休息,秦延之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听了陶南音的话,他闷吭了一声,“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可是医生……” “没事的,你先回房间休息下,我等会儿去找你!”秦延之说着,轻轻的替她理了理头发,“看,头发这么乱,脸色还这么差,快去整理一下,别忘了,你今天要去哪里?” 陶南音这才恍然大悟似的,“那我先回去梳洗下,这里就交给你了!” 秦延之点头微笑,朝屋里走了进去,而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老太太醒过来,这件事比当年她的画得奖还让人兴奋,看到秦延之关了门,她也忙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温亚东定的机票是十点一刻,现在才四点钟,她打算先回去睡一觉,再去机场。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陶南音才躺到了床上,就睡得天昏地暗,太阳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吵醒了她的睡眠。 一睁眼,陶南音就看到了坐在她床边上的秦延之,她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延之,你怎么在这里?外婆没事了吗?” 秦延之朝她淡淡的笑了出来,“奶奶没事了,倒是你,也不定个时间,现在都七点多了,快起来收拾东西,不然误了航班,可别怪我。” 他的笑容,搀和着淡淡的阳光,映衬在心底,是那么的温暖和煦。 一时间,她竟然多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离机场开车要一个多小时,陶南音才洗好澡出来,秦延之就将她的行李放到了车上,让司机送她出门。 “我想看看外婆,她的病才好些,我就出远门,心底有点愧疚。”陶南音想到早上离开时老太太的眼神,忽然心底有些舍不得。 秦延之将手表放到她的面前,“我的大小姐,你难不成还想在巴黎待着不回来了吗?这都几点了,还不去机场!” 陶南音被他逗得乐了,正要上车时,秦延之忽然收住了笑容,上前来,轻轻抱了她一下,“一路顺风。” 他的手收回的极快,像是多呆一秒,她好似就要将他推开一般。 “好,等我回来。” 陶南音没再去多想,又回头看了一眼梧桐树,这才上了车。 车子一路平稳的朝前开着,陶南音掩饰不住心底的雀跃,想要给温亚东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还是关机的。 这一次,他真是矫情的彻底了! 可是车子才开出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竟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陶南音心底骤然有一丝不安。 司机忙下车检查了一下,“小姐,车子抛锚了,您看,这现在怎么办?” 他们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这一段路,平日里走的人本来就比较少,现在更是没有人影。 “你先处理下,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陶南音说着,便掏出了手机,给秦延之打电·话。 可是一连几个电·话打了过去,秦延之的手机却都是在占线的状态,她再打家里的座机,依旧是占线状态。 陶南音有些急,一连家里几个人的手机,不是在占线,就是无人接听,一丝丝不安渐渐浮上心头。 陶南画那边,她自然不敢去过问,陶南音走了过去,“车子修好最快要多久?”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她已经等不起了! 这样一番折腾,已经耗掉了半个多钟头了,陶南音取过自己的包,“你继续在这里修车,我先过去机场。” 说着,她便蹬着鞋朝前狂跑起来。 温亚东虽然是孩子心性,但是对人做事却又十分有原则,她那天将他的自尊伤的彻底,如果她今天不能去,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象,他会怎样。 陶南音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可是路上却一直没有人影,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却还有三分之一的路! 她忍不住又去拿手机给温亚东打电·话,可是温亚东的手机依旧没有开机,俞非的手机也不接她的电·话,甚至连温昀初都挂了她的电·话…… 陶南音急的哭了出来,可是却不敢停下来——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陶南音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路人,听了她的陈述,忙让她上了车,发动了车子,朝机场飞驰而去。 陶南音已经不敢去看时间了,等到好不容易看到机场的时候,她来不及道谢,便匆匆从那人的车上飞快的跑了下来,才跑到了候机大厅,就看到—— ps:第二更明天早上七点钟,亲们看完好睡觉咯~!晚安,mua~ 另,因为临时加了一章免费章节,so,肉肉往后推了一章,噢妈咪妈咪哄,我也不记得是第几章了。。╭(╯3╰)╮ 第六十六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3) 陶南音屏住呼吸,看着候机大厅里的时钟,正指向了十点半。睍莼璩晓 而飞机在十五分钟前就已经起飞了。 因为跑的太久的缘故,陶南音只觉得每一次呼吸,空气从嗓子眼里流过,都像一把最尖锐的刀,割得嗓子眼里满是血的味道。 秒针还在走动着,陶南音一个人矗在那里,站成了碑。 她慢慢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然后不停的拨着那个号码,可是电·话一遍一遍的拨过去,却都是关机攴。 陶南音有些失控的跪倒在了地上哭了出来,人来人往热闹的机场,她哭的那样失措彷徨。 好不容易确定心中所想命中所求,好不容易有一次勇气将过往全都抛却,可是她终究逃不过命运的一场戏弄! 她和温亚东,虽然有缘,但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戏弄逯! 也许是刚刚下车的太急,刚刚送陶南音来的那个德国人也跟着跑了进来,见她哭得这幅撕心裂肺的模样,忙蹲下身来,试图安慰她。 “我想,你应该需要去订下一趟的机票,只要你过去,和他解释了原因,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陶南音转过来泪眼朦胧的脸庞,“真的可以吗?” 那人朝她郑重的点点头,“他如果爱你,怎么会舍得让你这样难过?”说着,他还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陶南音忙感激的道了谢,正要走向售票厅时,却听见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时兴奋,连是谁的电·话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南音,你去哪里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陶南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声音显得分外焦急。 这似乎是头一次,她听到陶南画这满是惊慌的声音。 “我在,”陶南音环视了一眼机场,随即又噎住了下半句,“大姐打电·话来,有事情吗?” 陶南画从巴黎回来,估计就已经在心底默认了和温亚东的关系,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正要去巴黎,一定会闹起来。 温亚东这边已经是乱了,再不能让陶南画也跟着乱起来。 “我在家啊,外婆这边,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陶南画听着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只当老太太过世,她哭的太伤心了,反倒安慰她起来,“南音,外婆过世了,你再难过也于事无补,还是赶紧回来见外婆最后一面吧!” 陶南音只觉得头有些重,“你,你说什么?外婆怎么了?” “外婆已经过世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陶南音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将手机挂了,又慢慢的放回到了口袋里。 她和陶南画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中文,那位德国人自然听不懂她的话,更不懂她脸上愈加悲戚的神情。 “发生什么吗?” 陶南音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含着泪看向他,“您可以送我回家吗?” * 温亚东走出机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温廷烨。 心底虽然是一万分的不悦,但是他还是闷着头朝温廷烨走了过去,“二哥亲自来接,父亲该不会是怕我半路上丢了吧?” 温亚东心底清楚,他没重要到温廷烨桌案上那些忙不完的工作,还有温廷烨手底赚不尽的钱。 “你想太多了,”温廷烨的目光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又开了口,“是大哥让我过来接你的,走吧,上车。” 温亚东有些意外,但还是跟着温廷烨上了车。 他这会儿自然没心情去计较这些事,温廷烨素来话不多,车内这样沉闷的氛围,更让温亚东觉得有些烦闷,不由的伸手想去开广播,温廷烨却伸手拦住了他。 “你干嘛?听点人声不行啊!” 温亚东有些不悦的盯着他。 温廷烨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却仍然将他的手掸开了来,“有时间,不如想想等会儿怎么解释你最近的行为。” 柏林离巴黎本就不远,有凌风在,温亚东那点事情还是很及时的传回了巴黎。 但让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温亚东是一个人回来的。 凌风说有人看到陶南音早上出门了,而温昀初让他来,就是为了接温亚东和陶南音一道回去。 “父亲这次很生气,连大哥大嫂都被他叫回家了。”绿灯亮起,温廷烨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开车。 温亚东哼哼了两声,“在没见到我家陶陶面前,请不要轻易判定他是在生气还是故作正经。” 温廷烨瞥了他一眼,“送你四个字:执迷不悟!” 对于自家兄长的警告,温亚东却不放在心上,就算是温年真的有意要为难他和陶南音,还是有白沅在。 凌妤和容末一前一后嫁进来温家,哪个白沅不是放在心上的,尤其是容末,他的二嫂,更是被白沅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他不信,白沅会不喜欢陶南音。 论气质容貌,陶南音绝对在容末之上。 只是可惜的是,今天他没能将陶南音带回来。 他那天确实是恼了的,恼她竟然在那种情形下装作不认识自己,可是这两天跟着凌风的后面,心境难免会冷静下来不少。 陶南音那天明明存着意思就是让他不要下楼去,而那天他偏偏下了楼,所以才会…… 而若那天他真的没有因为好奇而下楼,或许他们不会吵架。 只是他机票都已经订了……再反悔,似乎又不是他的风格,反正时间还有,他可以先遵从面子回巴黎,和父母解释好了,再来柏林娶她。 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娶她的,不论等在前方的是什么。 温廷烨见他一直在出神,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一路平静的将车往回开,车子刚刚停到屋外,正好看到容末和温昀初一家人正从屋里走出来。 “大哥,大嫂。”温亚东跟着温廷烨下了车,两人一道朝温昀初和凌妤问好,余光瞟到站到一边的容末,温亚东轻笑,“二嫂。” 容末站到温廷烨的身边,“小东这一趟出门,懂事了不少。” “那都是我家陶陶的功劳。”那得意洋洋的语气,似乎那是一件极为值得炫耀的事情。 温宁朝他做鬼脸,“啧啧,不知羞!小婶婶还没嫁给你呢,等她来了,我们来pk,看小婶婶会选谁。” “pk就pk,怕你不成,我可告诉你,我赢定了!”温亚东眼底眉梢,均染上了一抹喜色,尤其是听到温宁的话后,更是笑得格外开心。 凌妤摸了摸温宁的头,“温宁,你赢不过你小叔的。” “才不会,我……” “又想说你很萌,你很软,你比我抱起来舒服?”温亚东不禁咂舌,比划了下自己和温宁的身高,“等你长大我这么高大的时候,你弟弟可以和你抢媳妇了!” 温宁一时不能太明白温亚东话里的意思,又颇爱面子,不懂装懂的轻哼了一声,见众人都在笑他,忙将凌妤拉到了一边,两人在地上嘀咕着什么。 温昀初借空上前了一大步,“凌风晚上带温雅路过巴黎,末末你等会儿和veromca一起先过去,我们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也会一起过去的。”暴君,滚来宠我! “好的,大哥。”容末知道他们兄弟三人有话要说,便和温廷烨道了别,也走到了温宁那边,和凌妤劝了温宁一番,这才上了车回去。 望着那车子渐渐走远,温昀初忽然心底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弟弟一眼,“我们进去吧。” “大哥,等等。”温昀初正要进屋时,温亚东却拉住了他。 温昀初停了下来,“有什么事情?” 温亚东干笑了两声,却不知道如何的开口。 “这个时候,他会有什么事情,不就是希望大哥你能帮他说话,好让陶小姐顺利嫁过来,好满了他这几年来的——夙愿!” 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温廷烨忍不住唇角微动。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温亚东忙轻咳了两声,“我家陶陶本来就很优秀,配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件事,”温昀初忽然打断他,面色有些凝重,“还是要父亲拿主意。” 在江城,他对陶南音的了解也只是几年前一个匆匆过目的小女孩,可看到温亚东如此重视她的时候,便忍不住让温廷烨派人去翻找了关于陶南音的事情。 论名望,陶南音确实是和温亚东相配,可是她……这件事最终能发展成如何,要看温亚东和陶南音自己。 温昀初说完,便转过身去,拉开了大厅的门,自己先走了进去,温廷烨轻轻一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有温亚东一个人是面色沉重的走回去的。 温年早已到了不惑的年纪,大概是前一刻孙子才走,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尚有一丝慈祥,看着三个儿子一道进来,他起身站了起来。 “你们三个,跟我来书房。” 听到温年的话,温昀初先应了一声,随后便跟在了他的身后,温廷烨和温亚东跟在这两人的后面。 总的来说,越是安静,就证明事情越不寻常。 一进书房,温年先找了个位子坐好,兄弟三人一字排开站到了他的面前。这三兄弟模样又七成相像,但是却又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别。 温廷烨个字最高,站在三人中间,给人的感觉确实一缕烟雾,明明看得他最明显,可是却怎么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昀初的气质显得相对沉稳一些,在这样严肃的时刻,他只是敛了眉眼,似乎在考虑权衡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三人中,惟独温亚东一个人用十分疑惑不解的目光盯着温年。 他的目光底,总带着他的话,温年看了他一眼,略为无奈的低头叹了一声。 温亚东的年纪最小,现在这个岁数,正是谁都碰不得他,惹不得他的年纪,可是……怎么会遇见陶家的孩子呢? 也许是温年那失落的目光太过明显,温亚东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管您和我妈同不同意,我反正是陶南音,除非你让我光棍一辈子!” “你敢!”好久没人能这么直接的来威胁到自己的,温年气的用手猛的拍向了桌子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与温亚东平视。 “怎么不敢,你不让我娶,我就嫁过去,反正都一样!” “嘭——” 温亚东只觉得额头一重,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胳膊就已经被温廷烨抓住了。 * 陶南音再回来这里的时候,觉得有些陌生。 屋里屋外,万籁俱静。 风静静的吹过梧桐树叶,哗啦啦的声响犹在耳边,但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心空的像是一座城市塌陷了一般。 她站在门口,却踏不开步伐,任由寒风将她的眼泪刮落,将她的脸一点一点的吹的希白。 院子里空寂成了一片,不知道是谁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她在外面,疾步朝屋里跑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就看到秦延之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西装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大概是那个之前看到她的那个人。 那人还在滔滔不绝的向秦延之讲述着,秦延之却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脚步停了下来。 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过二十米,可陶南音却觉得,隔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明白了,也什么都懂了。 秦延之停了半分钟,而后便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而后越走近,步伐越大,步子的速度也越快,到最后几步,他几乎是跑到了她的面前。 陶南音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眼泪便滚落了下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已经算准了时间,她差不多十点多就应该进了候机室,那时候发讣告,就算陶南音后来知道了,她也人在巴黎了…… 秦延之非常确定,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陶南音,可是,这其中是哪里出了错,他却想不通。 是温亚东忽然改变了主意?还是她……她不想和温亚东在一起了? 陶南音才张口,颤抖的声音自唇间倾泻而出,“你是,是打算,还要瞒我多久?” 秦延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 他已经亏欠了她那么多了,本以为放手将她推离这里,可是她却又回来了,他却只能歉疚万分的面对她。 幸好,她还不知道那些事情。 “我不要道歉,秦延之,我要知道外婆是什么时候走的,你告诉我!” 他越是沉默,她心底就越是觉得悲伤,难过,忍不住想去捶打他。 可是秦延之却连制止她的意思都没有,任由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拍打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心底,各自悲伤。 陶南音打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秦延之这才缓缓的出了声,“她没有能熬过昨夜。” 昨晚上老太太醒来,已经是回光返照,将一些身后事情向他交待了,便去了。 只是那时候她还在家里,他连悲伤都不敢流露,只能一直忍着,等着,看着她走出家门。 本以为,那是一生一世都不会的再见,可却曾想到,命运又戏弄了他们。 陶南音终于哭了出来,可是又好似这哭声会惊扰到谁一般,捂住了唇,一遍一遍任凭眼泪滚落下来。 秦延之上前来,轻轻的将她抱到了怀里,“别难过,奶奶这一辈子最疼的人就是你了,让你先走,也是怕你伤心,你这样,她在天上也会不开心的,别哭了,好不好?” 陶南音的脸贴在了她的胸口,芥黄色的大衣如果枯败的秋草,紧紧依搂着他。 “我不舍不得,延之,带我去送外婆最后一程,好不好?” 秦延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而后哽咽了一声,“嗯。” * 温亚东只是被温年用烟灰缸砸了额头,幸好温廷烨及时拉住了他,虽然未见血,但到底还是受了点伤。盛世之初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嗷嗷——”惨叫声,温昀初下意识的皱了眉,自己一个人朝外面的露台走了出去。 上午陶南音给他打电·话的前一刻,凌妤已经接到凌风的消息,说沈老太太已经过世。 到现在,他才算清秦延之是下了心思的在那份讣告上,老太太过世的时间,应该是早上五点旁边,可是他却一直秘不发丧,等到十点一刻过后…… 而那个时间点,如果不出意外,陶南音和温亚东搭乘的航班应该正好起飞。 所以,当陶南音的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心底一瞬迟疑,却选择挂了。 他以为是全心全意的想给弟弟争取一次机会,却没想到会是他害得温亚东和陶南音擦肩而过。 陶南音那时候打电·话来,压根不是为其他,只是因为她的车子抛锚了……想要他的帮助而已。 …… 在温亚东进门前的那一刻,他接到凌风隔着手机传过来的这一切消息的时候,除了笑自己荒唐,竟再无他法。 以温年的性子,是绝不会允许陶南音进门的,哪怕温亚东真的不惜一切去顶撞他!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白沅本来是打算过去看温亚东,可是却看到温昀初一个人站在露台上发呆,便顺道走过来看看。 听到白沅的声音,温昀初忙回过神来,“妈,您怎么出来了?” 已经是初冬,寒风丝丝缕缕灌透衣衫,一丝寒意腾升而来,温昀初走到了风头上,替白沅挡住了风。 “看你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事情呢?” 他这个细小的动作,看的白沅心底阵阵温暖,从小到大,她最放心的就是这个大儿子。 温昀初淡淡一笑,“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妈,这里凉,我们进去说吧。“ “是不是小东的事情?”两人并排走了进屋,白沅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眉头闪过一丝不悦。 “他也就点口头之勇,妈,您别担心,有廷烨在那里照顾他呢。”温昀初一面陪着白沅朝温亚东的房间走,一面笑着说道。 他虽面上平静着,但是心底还是闪过淡淡的忧虑。 屋里,温廷烨和温亚东还在为涂什么药而纠结,看到温昀初和白沅走了进来,温廷烨松了一口气。 “妈。” 看到白沅,温亚东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几步跑到她面前,“妈,妈,您快看看我去德国是不是胖了许多?” 白沅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却板着脸训起他来,“你以前不是老吵着要健身锻炼吗?现在又怎么说胖了?你这说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什么时候改改,也多学学你大哥。” 温廷烨和温昀初相望了一眼,也坐到了白沅的身边。 “妈,他还当自己小呢,您这样说,等会儿他还和您急呢。”温廷烨喝了一口茶,坐到了一边,轻轻笑道。 连温昀初都要处处小心的温年,温亚东胆敢当着老爷子面前放出“入赘”的豪言壮举,实令人折腕叹息! 温亚东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靠坐到了白沅的身边,“学大哥有什么好,我家陶陶最喜欢我这样子了,对大哥这样的类型,完全不感冒。” 温昀初听着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不由的感叹一声,用心良苦。 看来,这次温亚东确实是铁了心要和陶南音在一起,他和温廷烨倒是没多大的意见,这一切,就要看白沅和温年的意思了。 如果白沅同意了,一切都好说,如果白沅也不同意,那…… “你大哥有你大嫂了,要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干什么,倒是你,成天没个正经的时候,时时都要我们替你操心,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顾得上其他的?” 白沅一句对答的朗朗上口,说完,还尤不放心的轻轻查看了一眼温亚东的伤势,见只是肿了一块,这才放了心。 温亚东的脸上挂着一丝浓浓的不悦,白沅只字不提陶南音,分明是藏了别的念头,他正要开口反驳时,温昀初却在此时开了口。 “妈,温雅这几天都留在巴黎,我们准备多分点时间照顾她和温宁,廷烨明天也要出差去日本。”说到这里,他忽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温亚东,“小东脸上带着伤,这时候让他回国,外面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不如趁他养伤的这段时间,让他就留在巴黎,您看怎么样呢?” 听完温昀初的话,白沅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 温昀初见她没有反对,便忙个温亚东使了个眼色,他忙抓住了白沅的胳膊,开始央求起来,“妈,您就让我留在巴黎吧,我这德行回去,肯定上头版头条,不明真相的记者们就什么劲爆的标题都出来了,到时候股票都会跟着跌的……而且我都很久没回巴黎了!” 好不容易将白沅送出门去,温廷烨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眼,“你这张脸,还挺金贵的!” 温昀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好好抓住机会!” * 老太太的丧葬事务,全都是秦延之在安排,陶南音却一直都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凡是他去的地方,她都跟着。 老太太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早在若干年前就断绝了关系,即便是今天这样的时刻,也只有陶南画一个人来了。 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陶南音最后一个将花放到了老太太的墓碑前,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却觉得眼前的场景一阵昏暗,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身子已经软了下去,人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秦延之站的离她最近,看到她倒下时,忙往前一大步,才接住了她。 “南音,快醒醒!” 他有些心疼的喊道。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几天,更是不眠不休的跟在他身后处理事情,连吃下去的汤饭全都吐了出来。 原本就有尖细的下巴,现在更是显得格外的尖细,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都感受不到重量。 秦延之一连叫了好几声,也听不见陶南音回答。 “还愣着干嘛,快送医院。”陶南画见他这幅模样,不由的急了。 秦延之看了她一眼,忙将陶南音抱了起来,朝墓园外跑去。 外面早有司机在等着,看见他和陶南音这幅模样,也顾不得多,忙替他们开了车门,秦延之将陶南音抱了进去,两人上了车,开向了医院。 陶南画原本不打算跟去的,但是在场的多数都是长辈,是老太太生前的一些至交好友,她不得不也跟着跑了出去,开车追上了秦延之。 陶南画到的时候,秦延之已经将陶南音送去了急救室了,看见她来,不由的板起了脸孔,“这里不欢迎你。” “秦延之,她是我妹妹,她晕倒了,我来关心下,这不过分吧。”陶南画的声音同样有点大。 秦延之轻嗤一声,“那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有我在,她绝对不会有事,告诉你父母,她只是太累了而已。” 陶南画欲还要和他争执,这时,里面出来了一个护士,让两人保持安静,陶南画这才咽了话,站到了一旁。 秦延之背对着她,不知道心底在思忖着什么,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熄了,一个医生打扮的模样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秦延之,她点头一笑,摘下了口罩。溺宠无边,追捕小娇妻 “先生,恭喜您,再过八个月,您和您的太太将迎来一个新成员。” 秦延之站在门口,被医生当做了和妻子一道来检查的丈夫。 陶南画站的不远,听了医生的话,忙跟着走了过来,“医生,您的意思是,我妹妹,她怀孕了?” “是的,我们应该恭喜她。”医生回答的十分干脆。 陶南画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秦延之,见他神思也有些恍惚,心底不由的起了疑心,但碍于医生在场,还是将那句话给吞了下去。 “先生?” 见秦延之一直自顾自的思考,医生只当他是太兴奋了,便忍不住多叫了他几句。 “谢谢,那她为什么会晕倒?” 他一直当她是太累了,吃东西才会吐,却一直没想到她是怀孕了。 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是……温亚东吧。 秦延之下意识的就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可目光瞥到了一旁的陶南画,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病人贫血,最近精神又太紧张,也太累了,才会导致晕倒……相信我,孕妇的情绪都比较脆弱,所以这段时间,请尽量照顾好她,依顺着她,这几天她需要在医院里静养几天,也请不要让人来打扰。”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还送给了秦延之一套照顾孕妇的手册,秦延之道了谢,这才和陶南画一道离开医生的办公室。 “你什么时候找到南音的?” 秦延之让人去给陶南音办入院手续,自己去病房看陶南音,陶南画却一路跟了过来。 “这件事和你无关。”秦延之冷冷回了她一句,便大踏步朝病房走去。 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脑子里回响着的,始终都是那天梧桐树下,温亚东和他说过的话。 温亚东说陶南音早就是他的人了。 秦延之一直很想说服自己不是,可是事实现在却摆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得不信。 一想到那天温亚东的样子,他就格外恼火,还有忿恨。 “怎么和我无关,不要忘了,南音是我的妹妹,你们现在有孩子了,应该要尽快结婚,难道你们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他走路的速度太快,陶南画跟不上来,只能将声音尽量放大。 秦延之的脚步一顿,趁着这个时间,陶南画忙追了上来,“你以为还是小事吗?你们应该尽快结婚,我现在就回去通知父亲母亲。” 陶南画说着,便要走。 “站住。”看到她的背影,秦延之忙叫住了她。 陶南画忙回头,“还有什么事情?” 秦延之轻叹了一声,声音也放柔了下来,“等她醒过来,我会和她商量的,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陶南画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说。” “我和南音,是亲生的姐妹,虽然外婆将她带大,但是我们俩的感情很好,你为什么要处处防着我,好像我会吃了她一样。” 秦延之听完她的话,只笑,见她的神情略迷茫起来,便往前走了半步,“纪远的事情,也是亲姐妹做出来的事情?我倒不知道,你们姐妹俩的感情什么时候好到可以共用一个男人了……” 陶南画一震。 秦延之将她的表情看在了眼底,轻嗤了一声,“你说,你这样的姐姐,我是不是该替她提防着一点?” 说完,他便往后退了几步,改了方向,绕开了陶南画,继续朝陶南音的病房走去。 秦延之回到病房的时候,陶南画还在沉睡,护士给了输了液,她躺在病床上,睡得格外的安静。 他走了过去,将被子往上盖了盖,坐到了床边,看着她入睡的模样,心底却是十分不安。 他寻到她不过是一个月不到的事情,若不是后来他将老太太病重的消息放上报纸,再一路追寻,未必能将她带回来。 如果他没有追她回来这里,恐怕她现在正和温亚东庆幸有这个孩子吧…… 可已经成现在这样了。 陶南音这一觉睡得十分沉,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看见她醒过来,秦延之忙倒了一杯热水放一边凉着。 陶南音无暇多想,只闭着眼点了点头,“好多了,抱歉,我吓到你了。” 虽然晕倒那时候,她不能回答,但是她还是听到了秦延之有些焦急的声音。 “要坐起来吗?” 陶南音摇摇头,“不要了,我还想再睡会儿。” 总觉得身体里像有一个黑洞一样,不断蚕食着她的力气,分享着她的精力,她觉得非常累。 “等等,南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秦延之知道这样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再刺激到陶南音,但是时间不等人。 陶南画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今天去参加葬礼的人都是老太太的一些亲故,有好几个已经打电·话来问过她了。 “什么事情?” 陶南音有些抗拒,“延之,我真的累。” 秦延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从她的脸,慢慢的移向了她的小腹,“南音,你有了他的孩子。” 陶南音的手,由初时的不安柔软,渐渐变得僵硬,她睁大了双眼,身子也跟着弓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有了孩子,虽然……但是我想,应该是温亚东的,已经两个月了。”秦延之说着,将她的手覆盖到了她自己的小腹上,“在这里,医生说她很好。” 陶南音的手指动弹了两下,而后轻轻的按了下去。 孩子才两个月,即便这样摸上去,也感受不到她,她太小了。 “你打算怎么办?” 秦延之看着她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小腹,脸上原本的悲伤,渐渐被一种无以至上的温柔所代替。 可她的眼底,却是一片悲凉。 “我不知道。” 她希望他还能来,可是他还会来吗? 那天,他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份上了,她却没来得及赶上飞机,想必,他现在恨死了她了。 “你先睡会儿,我打电·话联系看看。” 他们两个人都是没有在父母的关怀下长大,因此,会比更多人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就在这里打吧,我想亲自和他说。” 秦延之应了一声,随即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照陶南音报的号码,拨了出去。 ps:第三更在上午九点钟,亲们稍等撒~~ 第六十七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4) 温亚东现在正在陪着白沅和容末在逛商场,正如容末之前说的,他现在是家里最闲的人了,更确切的来说,他现在是家里最现成的劳动力。睍莼璩晓 温雅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温昀初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陪女儿,温廷烨出差去了日本,容末和白沅有的时间来折磨他。 不是吃饭,就是看歌舞表演,连让他打电·话给陶南音的时间都不给。 他已经想好了,以后他和陶南音结婚了,一是绝对不来巴黎住,二是绝对不会将孩子给舅舅带。 看温昀初那痛苦的,就知道了攴。 想见女儿一面,还得绕地球半圈。 “小东,你手机来电·话了。”温亚东负责拿衣服给两人试,已经跑了一大半天了,身上的东西能放到容末包里,连根头发,他都不愿意自己拿。 温亚东现在正在帮白沅挑选尺码,“我忙着呢,你帮我接下吧。逯” 容末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也没有多想,就接了起来,“喂,你好。” 看号码像是德国的,她记得温亚东并不会德语,索性自己也懒得卖弄了,只说了一句中文。 容末这句话说完,对方却没有回答。 她以为是对方听不懂,便又用法语打了一次招呼,而后又换了德语…… 这一番下来,容末有些不高兴了,便朝着温亚东喊道,“你先别忙着拿那些衣服了,快来看看,你这电·话怎么接了半天也没人说话!” “***扰电·话你也信,挂了吧!”温亚东挑衣服已经挑的一肚子火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手机。 容末见他不在意,便也没有多想,正要挂电·话时,却看见那电·话已经挂了,她便将温亚东的手机塞到了包里去了。 三人逛了一整天,晚上又去外面逛了逛,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一道回了家。令温亚东感到奇迹的是,今天温年竟然在等他们。 “跟我来书房。” 温亚东听见这句话,顿时觉得后背有一道阴冷的风吹过,却还是跟在温年的后面上了楼。 “您今天有什么吩咐?” 那天被温年用烟灰缸砸了头,晚上去温昀初那里吃饭,又被凌风耻笑了头上“长”出了花,加上这几日的奴役,温亚东已经身心俱创了! 温年坐了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只u盘,摆到了他面前,“看你这几天,心情还不错,给你留了一份礼物。” 呔! 这必然是雪上加霜的节奏啊! 饶是如此,他还是接过了那u盘,放到了口袋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 温亚东快走到门边上了,又停了下来。 “我不同意你和陶家的人扯到一起,有我的立场,并不是要故意难为你们,你若真的觉得一切你都能承受,就去争取,我和你两个哥哥都年轻过……” 温亚东蓦然转过身来,看着隔着几米的父亲,总觉得今天的灯光格外暖,只是,他怎么有些不习惯。 轻咳了两声,他轻轻一笑,“我家陶陶很听话,您放心。” 说着他朝温年挥了挥手,打开了书房的门,一个人走了出去。 温亚东一路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首先便是拿出了手机给陶南音打电·话。 陶南音一直担心的,不就是陶南画吗? 现在他将陶南画剔除出局了,她还有什么借口不和他在一起? 就算不结婚,继续像之前那样也行。 电·话一脸打了好几个,可是陶南音却一直不肯接电·话,温亚东不由的想到了那天的话,她该不会真的以为他不理她了吧! 想了想,他也顾不得累,还是极快给陶南音发了条短信。 “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 可是一连等了十分钟,温亚东也没等到回复。 他有些不耐烦的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给陶南音打电·话,可是她依旧不接,一直到最后手机关机。 温亚东知道她又是被自己打关机了,颇有些无奈。 这一次,该生气的人,明明是他,可陶南音却不搭理他了。 以往,他们也会这样吵架,也会过几天不联系,然后他便找机会下台,陶南音也会让着他,可这一次,明明是她失约在先啊! 温亚东越想越觉得古怪,猛然间,他又看到了那个刚刚被他扔到一边上的u盘,打开了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u盘里,满满的都是新闻,从他回巴黎开始,一张一张被人剪辑整理过了,现在全都摆到了他面前。 原来,那天她不来,是因为老太太过世了,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要和秦延之宣布订婚! 时间,还是今天下午! 蓦然,温亚东觉得心底有一团火在燃烧着,顾不得疲倦,他拿过了自己的东西,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拎着包出了门。 刚刚走下楼梯,就听到容末的声音从二楼响了起来,“我说,你这么晚这样去哪里?” “别管我!” 都是她们整天缠着他,才让他没有时间去管陶南音的。 温亚东说着,便急忙忙的去开门。 “站住。”白沅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 温亚东正要去换鞋,白沅却急忙跟着下楼,“温亚东,你是要造反吗?” “我没时间造反,谢谢!”温亚东说着,已经换好了鞋子,拉开了大门,就要往外面走了。 “你这么晚去柏林,你能做什么?你连德语都不会,上次要不是凌风和你大哥帮你,你以为你真的那么顺利能找到她?” 白沅穿着拖鞋睡衣,就跟着他跑了出来。 “妈,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要找她问个清楚,这件事,我不能这么算了!”略顿了顿,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妈,儿子一辈子没求过您什么,您这次让我去找她吧!就这一次!” 见到温亚东红了眼,白沅心底有过一丝忿恨。 “她如果心里有你,怎么会这么突然订婚?” 温亚东捏紧了拳头,一双眼变得格外的凶狠,“所以我才要找他问问看。” 两人争吵的这么会儿,容末已经从楼上下来了,顺便给白沅带了件大衣,“小东,抱歉,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你这些,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爸妈之所以阻拦你们,就是希望你能好。” “二嫂,要是二哥和别的女人……”温亚东说道这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停了下去,“妈,二嫂,我不管她到底是谁,在你们面前是怎样一个人,但是我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了她,所以这三年……我都和她在一起,我是大人,就算她真的是蛇蝎心肠,我也要去找她回来!” 说着,他便抬步,就要朝外面走去。 容末和白沅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出声叫他,“你这样是要去解释,还是要去打架?” 温亚东迈出去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重生如意 白沅长长的叹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先进来收拾几件衣服,我和末末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去。” 温亚东有些震惊于白沅这忽然改变的态度,可见她已经进屋了,心底却还是有些犹疑不定。 容末忙几步追了过去,“妈您这是?” “订机票。”白沅边走边道。 一行人折腾到柏林住下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温亚东安顿好白沅和容末之后,还是请了一个翻译,让他带着自己找到了陶南音那里。 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温亚东就坐在车里,看着那栋房子。 他知道爬墙可以进去,但是现在陶南音才失去外婆,对鬼神这些东西还是敬畏的,他怕吓到她。 只是他才刚刚按下性子等,温廷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二哥。” 温廷烨咬了咬牙,“你大半夜把妈和容末往哪里带?” “二哥。” 温亚东有些累,他本来是想一个人出来的,可是白沅和容末不放心他,偏要跟来,现在都来了,温廷烨又开始数落他了。 “我提醒你两件事,第一,妈和容末,注意他们安全,最好早点回去,第二点,我说了,你可能不喜欢听。他们家的人,向来利益为先,我听说老太太遗嘱是秦延之分到那座老房子,你都查清楚了再动,我不喜欢替人收拾局面,尤其是你。” 温亚东本就劳累也没多想,只懒懒的应了一句,“她要是真想要什么,早从我这里拿了,还用那座老破房子。” “哼,也不好好掂量下自己。”温廷烨轻笑了一声,又继续道,“我马上要开会,照顾好妈和容末才是重要的事情,日本这里的事情一完,我会马上去柏林找你们。” “知道了。”温亚东还不等他继续说,直接挂了电·话。 天色依旧暗着,但是他却没了初时的焦躁不安了。 陶南音睡到四点钟的时候,忽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动作太大,惊醒了病床边上的秦延之。 “怎么了?” 看到他,陶南音才缓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我做噩梦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又躺了下来。 自从外婆过世之后,她这几天几乎每次都会在凌晨四点醒过来,而后就再也无法睡着了。 偶尔会梦到外婆在笑,偶尔会梦到外婆在朝自己招手,而今天,她竟然梦到了温亚东。 想到这些,陶南音不由的朝里面侧了个身子,面对着窗台。 秦延之用手机给温亚东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那热闹的商场,悦耳的女声,还有他明显焦躁,而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继续的音调。 这么多年,他还是那样,越是亲密的人,越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摆到面前。 曾经,她有这样的殊荣,而现在,却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陶南音总觉得心底只要一窝进去事情,眼泪便跟着滚着落了下来。 她忙将被子往上面团了团,好遮住眼泪。 “南音,你睡了吗?” 秦延之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背后传了过来。 他本来是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沙发上浅眠着的,微弱的灯光下,他这个角度,正好能将她的所有动作一一纳入眼底。 “还没,怎么了?”陶南音又翻过身回来,灯光暗弱,看不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秦延之沉默了一阵,“你真打算这样下去吗?” 如果真的订婚,这个孩子有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和他的亲生父亲相见,秦延之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残忍。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她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从得知她存在开始,她就舍不得她离开。 总感觉每一次触摸到她,心底就会格外的温暖。 不管温亚东有怎样的选择,她要继续过下去以后的生活,孩子要,而秦延之也要。 错了,就错了吧。 “南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婚姻是大事,一旦做了选择,就无法回头了。你应该比我了解温亚东,他一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秦延之的声音隔着黑暗听过来,分外沉甸甸的。 陶南音咬住唇,脑海里忽然回想起那天他离开前说过的话,他说,会让她一辈子都不安宁…… 可是,她这辈子,有什么时候,是真的安宁过的呢? “延之,谢谢你。” 做出这个决定一面是受迫于局势,经过陶南画的一番传播,虽然未必有多少人知道她怀孕,恐怕她和秦延之订婚的消息却是传开了,肚子会渐渐大起来,她必须尽快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温亚东“忙”而不能出现,她只能找秦延之帮忙。 该说歉疚和感激的人,都是她。 “延之,你以后要是遇上你想娶的女人,要告诉我。” 秦延之回答她的,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懂她的愧疚,懂她的感激,但是,如果等一切都揭晓的那天,她还能现在这样平静对他吗? 秦延之心底有些不安。 蓦然的,他有些想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想带她离开这里。 “等你身体恢复一点,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暂时不要回柏林,先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陶南音连连点了几个头,眼泪滑过了眼角,她哽咽了起来,“嗯嗯,好的。” 秦延之见她心情好了起来,“反正,我们现在睡不着,不如给宝宝取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 陶南音沉默了一会儿,“不如叫秦靖吧,男孩子就是靖,以靖天下的靖,取平静安定的意思,要是女孩子,也叫秦婧,婧媛的婧,我希望她能有才品。” 秦延之轻轻笑了笑,“嗯,那我明天让助手去安排一下,我们先去度假,等你生下孩子了,我们再回来。” 这个孩子,他要她从出生下来,就是完满的,再不要有任何的风吹雨打,他不能取代生父的地位,但一定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遗憾。 秦延之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儿,陶南音一直到六点钟旁边,才累的又睡了过去。大概是心事放松了些,她只一次睡得安稳多了,连秦延之出去接电·话都没有听到。 天将亮,秦延之接到助理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位夫人要见他,他略沉思了会儿,便让助理推掉了那位客人。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陶南音。 而没过一个小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机上竟然跳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先生,我们方便见一面吗?”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秦延之沉默了一阵,“夫人,很抱歉,我现在很不方便见顾客,请见谅。” 白沅听完秦延之的话,声音里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秦先生误会了,我并非客人,来见您,也正是为您那件不方便见客的事情。”君妖娆 “夫人,您是?” 这一番话,秦延之已经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 “我是温亚东的母亲,我希望上午的时候,能和您见一面。” * 秦延之和白沅约的地方,正好离白沅住的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秦延之才走进门,就有人上前替他拿围巾,并替他引路。 看着空无一人的咖啡馆,他心中一阵冷笑。 温家,其实也并非陶南音看上去那般光彩耀人。 白沅穿着打扮,十分素净,但毕竟是深居豪门,身上难免沾上一丝贵气,举手投足见,惹上了一抹淡淡的威仪。 “温夫人,你好。” 秦延之走了过去,朝他问好。 白沅打量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但随即又湮灭了,“你好,秦先生,请坐。” 论辈分,白沅是长辈,她不说话,秦延之也不开口。 这样诡异的氛围,直到秦延之第二杯咖啡喝完时,白沅才忽然出了声,“秦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小东和陶家小姐的婚事。” 秦延之微微一愣,略思考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过来,“其实,您并不认可陶家任何一位小姐,对吗?” 呵,他早该料到的,温家在巴黎扎根多年,对柏林的事情不涉及,但是面前的这位温夫人,到底还是和陶母是旧友。虽然不能知根知底,但一个大概总会了解的。 温家,怎么会愿意娶陶家的女儿,自取其辱呢? “秦先生果然是明白人,小东要是有半点秦先生的智慧,倒不至于让我跑着一趟柏林。” 娶陶南音,其实并不难,但是陶家的水太深,她和温年年纪大了,都不愿趟这趟浑水,她偏疼小儿子,更舍不得他将来因为娶错了女人而搭上了一辈子。 至于陶南画,娶了回去,一来是当年她的“失言”为儿子订婚,能有一个完满落幕,而另外温亚东既然喜欢的是陶南音,恐怕到时候和陶南画离婚也是他所愿。 他这个儿子,捣乱的功夫还是一等一的好的。 因此,她并不担心娶陶南画回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们应该一直在瞒着温亚东我奶奶过世的消息,让他以为是南音故意爽约的吧!” 秦延之语气越发的轻松,可是笑声却是越来越冷。 “如果你们昨天不宣布订婚,恐怕我们家还得忙活一阵。” 秦延之已经没兴趣再往下听了,他越发觉得,其实陶南音这样做,是对的。至少他不会让她再受委屈,可是温亚东呢? 等待着她的,却是一个又一个高槛。 陶南音性子柔弱,心思单纯,未必能受得了这样心思叵测的婆婆的猜忌。 “不知道温夫人,需要我怎么配合您呢?” “你们下午的时候是否方便回陶家一趟,我们只需要那时候碰面,就可以了,其他的,以秦先生的聪慧,随机应变就可以了。”白沅略思考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当然,秦先生也可以开条件。” 秦延之拉下来脸,“下午不行,她现在在医院,要过几天才能出院。” “她,”白沅略怀疑了一阵,“陶小姐身体不好?” “只是这几天太累了,身体虚弱而已,温夫人不必介怀。”秦延之又抿了两口咖啡,“至于条件,我不需要。” 略顿了顿,他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秦先生,请。”白沅略点了点头。 秦延之推开椅子,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恕我冒昧,温夫人,是否清楚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白沅悠闲的搅动着咖啡勺,“我知道,我儿子不是乱来的人。” 秦延之略勾了唇角,“好的,我走了,回去的时候,我会让人联系夫人的。” 温亚东看起来的确不像是爱乱来的人,只是如果他认定的东西,却是要使劲要搅合到底的人。 只是,他这一次,重重阻碍,未必能到手。 而他,也不会再主动将陶南音再交出去了! 偌大的温家,能真心待陶南音除了温亚东,未必又其他人,他何必才将她从狼窝里救出来,又将她推入虎穴呢? * 秦延之回到医院的时候,陶南音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大概是无聊,她一个人正拿着ipad在认真的看着什么。 “什么时候爱看这些东西了?” 待他走近,看见她看的是小说,不由的笑了出来。 “有时候,小说很贴近生活的,就像外婆已经说的,艺术起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看懂一幅画是因为经历,看懂一个人的画是因为了解,看懂许多人的画,是大家。” 也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她今天看起来又是一副明艳朗朗的模样。 “看多了,心境就沧桑了。”秦延之怕她累,便递了她一杯水,想要换下来她手里的ipad。 陶南音抿着笑意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看得少了,还以为你现在正演着的是温柔备至呢。” 见自己的动作被拆穿,秦延之倒没觉得多尴尬,索性直接要去拿她手机的ipad,却被她躲了过去,“我是怕你看多了那些东西,情绪也跟着起伏。” 陶南音将pad藏到了被子下面,这才去接他手里的热水,“你等我会儿,我给你念段,我很喜欢的,和你分享下。” 大概是渴了,陶南音喝了不少的水,喝完之后,也不管秦延之听得懂听不懂,就给他念起来了小说。 她挑的都是一些比较搞笑的段子,秦延之起初也跟不上作者古怪的笑点,可随着陶南音和他解释的多了,他也渐渐明白了不少。 总之,她能开心,他就放心了许多。 * 温亚东一直忍到了天黑时分,才去叩门。 容末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催他回去了,可是他不放心,要是他离开了,陶南音出门了怎么办? 她现在不肯接他的电·话,除了守在这里,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开门的人见到是他,也愣了下,“对不起,小姐现在不在家。” 温亚东非常庆幸,这次来开门的这个保姆听得懂他的英语。 “不可能,我从昨晚上就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看到她出门,她一定是在家里。” 保姆感到有些为难,却还是如实回答了他,“小姐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她这几天,都和先生在一起。” 温亚东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蹿腾,“不可能,她怎么会……” “但是小姐现在真的不在家,您可以去别的地方去找她。”说着,那保姆便要去关门。 温亚东赶忙阻止了她,“我想去看老太太,方便告诉我地址吗?” 从老太太的墓地出来,温亚东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一回到酒店,他连去和容末打招呼都懒得去,便独自一个人回去了。佞臣再上 才回房间没多久,白沅就找了上了门来。 温亚东正在洗澡,随便找了条浴巾裹了下,便去开了门。 看见他这幅模样,白沅皱了皱眉,“快去穿见衣服出来。” “知道了,这不是怕您在外面等得急吗?”温亚东说着,便让开了一条路,好让白沅进来。 白沅走进屋,他便关了门,又走进去浴室,“妈,您先坐会儿,我洗个澡。” 这一天一夜,在外面,他累的不行了。 白沅泡了一壶茶,等到温亚东出来的时候,正好是茶香四溢的时候,他走了过来,端起茶来,便喝了一口。 “妈,二哥可是说了,您和二嫂少了一根汗毛,就不让我好过。” 白沅抬头看他,“这是你二哥赶我和末末回巴黎,还是你要赶我们回巴黎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十分温柔。 温亚东忙一笑,“哪能啊,去哪里是女士们的自由,我和二哥只是担心您的安全罢了,妈,您想太多了。” 被白沅这么一提醒,温亚东心底像是骤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温廷烨那番话是在暗示他,要他借口让白沅和容末回去? 可是,为什么呢? 温亚东觉得有必要和温廷烨聊一聊。 他们家最神秘最腹黑,最诡异莫测的温二少爷。 “行,那是我想太多了,你没有要让我们回去,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昨晚上出去,见到陶小姐了吗?” 白沅似无意的复述了一遍方才的话,听得温亚东心底一下子就没了底。 “没有,她不在家,我去了她外婆那里看了看,也不在。”提到这里,温亚东有些掩饰不住失落,连温夫人刚刚泡好的香茶都没了兴致。 白沅心底这才一宽,看来今天秦延之的确没有骗她。 “哦,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温亚东靠到了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怎么办?继续找吧,她总不能躲我一辈子吧。” 这一天一夜,他反而想通了许多,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哪怕这一辈子,她都不肯和他的结婚,只要她不离开就好。 回巴黎的这几天里,他总会偶尔半夜醒过来,看着身边空落落的位置,就会越想她,想她身上的味道,想她的甘甜美好。 “妈想问你一句话,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这个女孩子,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她记得,她让人查过陶南音的资料,她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可是后来,那个男人却禁不住陶南画的诱·惑,背叛了她,之后,就有三年的空白。 再然后,就是她从江城机场出现,和秦延之一道回柏林。 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遇上温亚东的,可见,她这个儿子,这三年瞒的十分辛苦。 “妈,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一时怎么和您解释,但是请您相信我,陶陶她真的不是坏人,至于您说的,我原本就打算和她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不该发生的。” 白沅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血液一股得冲向了大脑,差点没昏过去,“你这孩子,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陶小姐还年轻,要是怀了孩子怎么办?” 温亚东躺了下去,“那我娶她就是了,这样她想赖都赖不掉了!” 听了温亚东这话,白沅有些庆幸陶南音没有怀上温亚东的孩子,不然谁能压得下这么大的乱子。 “好了好了,就你爱耍狠,成天都是要娶那个女孩子,倒搞得像是人家女孩子嫁不出去一样。”白沅拍了拍他,“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收拾收拾睡吧。” 温亚东从沙发上走了下来,“妈,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用,你早点睡,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不会有事的。”白沅说着,便自己起了身,站了起来。 温亚东虽然嘴上没答应,却还是走过去,替白沅开了门,见她走进去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放心的关上了门。 正准备回去躺会儿,却听见门又响起来了,这次却比上次的声音要小许多,温亚东将门开了一道缝,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容末,忙轻轻开了门,让她进来了。 两人一道走了进去,容末只顾着数落他,“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你二哥都急死了!” “急什么?”温亚东将刚刚白沅倒好的茶递了一杯给她。 “哎,我怎么说妈昨天答应的那么爽快,就带你一道来了柏林呢,你知道我今天看到妈去见谁了?” 容末一脸诡异的模样,摆明着就是要卖关子。 温亚东平日里已经受够了温廷烨这幅模样,现在又看到容末脸上的神情,不由的有一丝烦躁,“见谁了,总不会是见鬼了吧!” “秦——延——之。” 容末故意一字一顿的念给他听。 温亚东略思考了一阵,“妈去见他干嘛,她根本不认识秦延之,她找他干嘛?” “所以才要问你啊?我总觉得,妈和我们同船不同心。” 容末笑的贼兮兮的。 温亚东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渐渐的,容末也笑不出来了,又改瞪他,“你看什么?” “没事,我忽然好讨厌晚婚,我觉得我应该先和她结婚了,再把她带回家,这样你们都没话说了。” “……” 容末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我听说温雅明天就要跟她舅舅回去了,你有空可以多问问大哥的意见,最重要的,是让大哥托人尽快找到陶南音,你们现在连面都见不到,别说其他的了……就算有人算计你们,你们都提防不到。” 大概是一直有几个哥哥护着,温亚东对于感情上的事情,向来反应有些迟钝。温廷烨几次三番提示她,温年不希望温家的任何人去蹚陶家的那趟浑水,更别提让温亚东和陶南音结婚。 “二嫂,虽然大哥找的人可能比较可靠,二哥的谋略可能更加过人,但是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情。爸妈插手反对,有他们的立场,但是我还是要努力争取,用我自己的方式方法去争取,不一定能成功,但至少我这样做没有遗憾。大哥二哥插手如果被爸妈知道,到时候反而会闹得全家人都不开心,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一个人来,闹得凶了,到时候你们收留我就行!” 容末听了他的话,推了他一把,“你啊,还真是你二哥说的,有时候笨的让人无语,有时候又懂事的让人心疼!” “二哥真好,什么都和你说。” “你不和你家陶陶说的?对了,你怎么和她介绍我的?出色的调酒师,还是,一个酒鬼?” 温亚东摸了摸头,“这个,我还没来得及介绍你,她和大嫂也就见过一次,大哥是之前认识,估计咱家最熟的,就是温宁了。他老往她哪里跑,拦都拦不住。” “三年,你们就这么一点儿交流,天啊,你们该不会一见面,就上床吧?” ps:我只想说,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细如牛毛一样的肉末!1 三万已经更新完,接下来是6千周,嘤嘤,等我下面的肉肉哦~~捂脸~遁…… 每天0点更新哈,求冒泡的亲撒~~ 第六十八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5) 温亚东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总算把容末送出了自己的房间。睍莼璩晓 他昨天陪了容末逛了一天的商场,晚上又连夜从巴黎飞柏林,到了柏林之后,又一直守在车里,一刻也没有歇过,本来应该是极累的,可是却睡不着。 半点睡意都没有。 白沅泡的茶已经被容末喝的差不多完了,温亚东打量了房间一眼,还是爬到了床上去。 容末说的很对,现在他见不到陶南音,他所面对的局面都是被动的攴。 可是,他真的不想去见秦延之。 温亚东又拿出了手机。陶南音现在是怎么都不肯接他电·话的,他只能给她发短信,可是来来回回删了好几遍,他也没想好要写什么—— 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他这才给陶南音发了一条短信,“我在柏林了,等我接你回去。逯” 温亚东细细的把这句话读了好几遍,确认意思表达到位了,这才喜滋滋的发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醒了过来,手机里没有陶南音发来的短信,未接电·话里也没有陶南音的号码,他有些失望,却还是起来洗澡洗头。 他今天要去见秦延之,自然是要最好的状态去。 温亚东才穿戴好,却忽然传来了叩门声,他忙走了过去,开了门。 “妈,大清早的,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见到是白沅,温亚东心头一松。 “我已经和清兰约好了,我们明天去陶家,今天我们去给他们选点礼物吧。”白沅说罢,看了一眼他的打扮,“你这是要出门办事?” 温亚东点点头,“等会儿要去见个朋友,妈,您和二嫂一起去逛吧,看上什么就买好了,我这跟过去,怕让人误会了,到时候再去解释多不好。” 他的声线放的缓,显然今天他要去见的那个人,很重要。 白沅见他兴致不高,也没再去勉强了,“好吧,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明天你穿的衣服,我今天和你二嫂给你带回来,明天要打扮的帅一点到人家去,知道了吗?” 温亚东忙低下头来,抱了一下白沅,“妈,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我今天回来可能会早,到时候,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 白沅又叮嘱了他一番,这才去找容末出去买礼物,温亚东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这才噙着笑朝门外走去。 可是,这样的笑容却在他走到酒店门口的那一瞬间,冻结在了脸上。 不远处陶南画看到他,显然也吃了一惊。 温亚东的年纪虽然小了她两岁,但他那轻缓肆意的步伐却恍然为他添了一抹随意,与优雅。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白条纹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极简约的黑色领带贴在胸口,麻灰的马甲上饰以深黑色的圆扣,甚是随意的扣了两粒,显得十分慵懒闲适。外面是一件浅黑色的西装外套,依旧是极其简约的风格,却又极快的将方才麻灰色给人的那丝慵懒消去,迅速的添上一缕沉稳,染出了一份潇洒。 温家的兄弟虽然十分相像,与如谜,如风一般捉摸不定的温廷烨相比,温亚东更让人觉得有温度,也更真实,却也——同样难以抓住。 见他也看到了自己,陶南画便主动走了上前,伸出了手,“温先生,你好,我们之前在外婆家见过的,还记得我吗?” 温亚东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逗留了片刻,“不好意思,我外婆很早就不在了。” 丫的,谁跟你一个外婆啊! 说完,他也不顾陶南画的脸色,就一个人继续朝门外走去。他今天很忙,没时间搭理花痴。 陶南画被他这样的态度懵了一下,心底闪过一丝小小的不快,但想到面前的人是温亚东,她还是急忙做出了反应,追上了温亚东的步子。 “温先生可能误会了,那天,我们确实是在外婆家见过的,你不记得我,应该记得秦延之吧?” 温亚东一直走到了大门边,陶南画也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大门边上,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你跟着我,有事?”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 陶南画是陶南音的姐姐,他并不想给她难堪,但是他却又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不想引任何人误会。重生之无肉不欢 听见温亚东的话,陶南画有瞬间惊诧,她知道温亚东并不熟悉她,却不没料到他对她会这般的淡漠。 之前,她去温家的时候,温家众人对她的态度虽然谈不上多热情,但是却也是十分礼遇的,她回柏林的时候,白沅不仅送了她不少的礼物,甚至还亲自送她上了车。 她已经打听过了,除了白沅现在的两个儿媳妇,并没有其他人有她这样的待遇,难怪她回家的时候,沈清兰会说,她会下一个温夫人。 只是现在温亚东这样的态度,难免让她有些挫败。 陶南画极快的将心底的想法撇去,改换上了素净的笑容,“温先生是要去延之吗?” 她记得,陶南音曾经说过,温亚东和秦延之是朋友,也是因为秦延之的缘故,所以他那时候才会出现在外婆家。 温亚东眼底骤然多了一抹深意,原本的那丝懒散轻肆也渐渐收了回来,他的目光渐渐落回到了陶南画的身上,“陶小姐的眼睛,还会看穿人心!” 陶南画一惊,随即便忙解释了起来,“温先生误会了,上次我们在外婆家的时候,南音曾经说过温先生和延之是很好的朋友,温先生来柏林,少不了要去见延之的,对吗?” 她本是要找话题上前来搭讪,并不是真心要去猜测温亚东的心思。她对温亚东的了解并不多,随口来的这一猜,竟然成了真。 男人多自负,她此举无疑是犯了一个极大的忌讳。 “我的确是要去找他。”听见陶南音的名字,温亚东只觉得心底也跟着平顺了许多,没有方才的那丝烦躁了,他复又看了一眼陶南画,“陶小姐还有其他事情吗?” 见到温亚东的心情转好,陶南画心底偷偷舒了一口气,“延之他最近不在画室,温先生要是看到他,可否代我和小妹问一声好?” “他在哪里?”温亚东忙急急地问了出口。 昨天那个保姆说陶南音没有回家,今天秦延之又不在画室,陶南音和秦延之,他们难道是玩真的? 温亚东心底有些慌乱。 “温先生别担心,延之他没事,只是小妹她最近有些不舒服。”陶南画以为他是担心秦延之,便急忙解释了起来。 只是关于陶南音,未婚怀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陶家一致对外宣称只是陶南音和秦延之青梅竹马多年,两人感情渐浓,准备成婚。 “我不会德语,不知道陶小姐是否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医院?”温亚东收敛起方才所有的表情,笑着看向了陶南画。 * 听到要回陶家的消息,陶南音随口应了一声,便又靠到了床上。 “南音,你先别忙休息,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陶南音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压根禁不起刺激,如果明天看到温亚东出现在陶家,再被她察觉出这整件事,必然会心力交瘁。 若不是这件事可以彻底让她撇开和温亚东的关系,即便有再大的利益在前,他也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我知道温亚东在柏林。” 原本她的手机前天就被温亚东给打没电了,可是昨天秦延之又给她充了电,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了温亚东的短信。 她知道他又来了,这很好,却又不好。 外婆过世的那天,她曾经一万次想要他那天能回来,可是他没有;发现有孩子的那天,她也曾一万次呼唤他回来,可是他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人,他正在哄她开心。 这样的心情,就像他曾几次要娶她,说的次数多了,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她也不信,因为知道,她不见得能是他心底最深的那个人。 这几年,虽然温亚东来她这里的次数虽然不少,但是她偶尔也苏暖一起时,也会看到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那天晚上,她拉着苏暖一起朝前跑。 到最后累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苏暖骂她神经病,明明是她自己的男人,这样的时候应该勇敢的上前,而不是像她那样落荒而逃。妖孽横行,毒妃不好惹 她大笑着告诉苏暖,她不爱温亚东,只是爱他给她的生活而已。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比如你一万次渴望过的生活,就突然被他这么简单的铺陈到了你面前,你会觉得他很强大,会忍不住想要将心靠过去,想要离他近一点,希望他能给与你最完满的生命,甚至想要他这样的疼宠狠狠的注入你的生命。 陶南音爱这样强大的温亚东,可是往后的日子里,他却用时光一点点的证明,他却又只是温亚东,将她的片片欢喜全都敲碎。 他压根不懂如何爱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温亚东只是太寂寞了,寂寞的需要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证明他的存在,是来感知他的喜怒哀乐的。 而这个人,并不是非她不可。 所以,她不挣扎,也不恼恨,他遇到了不快了,她反而还会让着他。 因为,她太清楚,就算没有爱,温亚东给她的这份安宁的生活也仍然是弥足珍贵的,也更懂,自己只能站在远处观望着这爱,固然悲凉绝望,却至少守住了这三年的温暖时光。 秦延之听见她的话,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我打听过,这几天,他并不知道奶奶过世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那天是你没去,如果……如果你还想见他,我可以帮你去安排。” “已经不重要了。”陶南音出声有些急,“延之,见他做什么呢,如果要他因为一个孩子和我结婚,那我宁可不要这个孩子。” 这个世界上,给不起的东西,绝不肯再去要,再去拿。 陶南音的话,让秦延之有浑身一颤,他一瞬阴下了面庞,“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再胡乱来!” 三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他绝对不许再发生了。 “好啦,我只是随便说说的。”陶南音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忙将话题岔开,“不管怎样,他们都是长辈,明天回去,还是要准备点礼物的。” 她现在要全心为这个孩子着想,自然不会再出去乱晃,这些工作,她打算都让秦延之去安排。 其实,就算她不说,秦延之也自然会派人去准备。 “我已经派人去准备了,你要是累,就休息会儿。”见她的动作又变得小心翼翼,秦延之这才宽了心,弯过身来替她盖了被子。“我就在这里,你睡着了,我离开。” 看见她眼底的那丝抗拒,秦延之忙补了一句。 陶南音轻轻一笑,“不是,我是想说,延之,我可以请你答应我,如果见到他了,千万不要告诉他孩子的父亲是他,” 秦延之看着她的目光有一丝复杂。 他是不希望陶南音再和温亚东有任何的牵扯的,尤其是在昨天见到见到了白沅之后,无疑更坚定了他这个信念,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他坚持的越久,受伤最多的人,反而会是陶南音。 陶南音不懂秦延之此刻心底的想法,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唇,期待却又极怕他口中的答案。 秦延之一阵叹气,“睡吧,我都答应你。” “对了,我回来之前,你说给我的那份东西,还是准备一下吧。” * 秦延之刚刚走到医院的门口,就看到了陶南画的车子停了下来。他虽然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但是还是选择无视。 刚刚要踏步子离开,秦延之就看到了车子后座走下来一道浅黑色的身影,顺着那道凌厉的目光,他缓缓的抬头了,迎上了温亚东的视线,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陶南画从另外一边推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对视的两人,表情有一丝错愕,“延之,温先生不知道小妹的事情,他说要来看看你们……要不,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小妹。” 自从那天过后,面对秦延之,陶南画多了一份谨慎。 秦延之分出一份目光落到了陶南画的身上,“知道了,她刚刚睡着了,你还是别进去了。” 陶南画看了一眼一旁一直静默的温亚东,有些尴尬的笑了,“那她最近好吗?” “她很好,我们打算明天回家见你父母亲。”秦延之就站在两人的中间,看上去,似乎有一股要拦住两人的气势。x点男去死去死 温亚东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渐渐垂落了下来,五指在身后紧握成拳,却又侧过身来对陶南画道谢,“陶小姐,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延之了,就不再耽误陶小姐的时间了。” “温先生客气了,母亲知道伯母来柏林了,特意派我来给伯母做向导的,却想不到会遇见温先生。”陶南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温先生已经找到了延之,那我也该告辞了。” 她说着,便和秦延之略点头别过,自己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一直到陶南画走远了,温亚东心底才松了一口气,他向来不喜欢和心机深重的人来往,尤其陶南画。 “好了,该说你来找我为什么事情了。”对于他将陶南画打发走,秦延之不由想起陶南音说的,他的处事方式有时候还真是一针见血。 “我要见陶南音。”温亚东说着,人就朝台阶上走。 秦延之忙拉住了他,切切的道,“她不想见你。” 温亚东被他拉住了衣服,不得不停了下来,“是她告诉你的?” “当然。” 温亚东略惋惜的看了他一眼,喟叹了一声,“那就对了!” 他说着,就将秦延之的手拽离了开来,“如果你缺席了她三年的时间,我可以告诉你,她就算再生气,也绝对不会拒绝我!” 他是那般自信,秦延之依稀记得,不久前,他也曾那样信誓旦旦的站在梧桐树下,对他信心满满的说陶南音已经是他的。 温亚东做事,看到的只是自己,不是自私,只是不懂得要去体谅别人的感受,如果是这样,他绝对不能让陶南音嫁给他。 就在温亚东的背影要没入医院的屋檐下时,秦延之忽然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那你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柏林,为什么再也不画画了吗?” 温亚东的脚步停了下来,略过了一会儿,这才笑着对已经追上来的秦延之笑了,“过去的事情,有什么重要,我只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过的很好!” 秦延之不由冷笑出声,“那你舍得为她摒弃你所有,陪她一起去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吗?不靠你家里,就靠你自己,一无所有的你!” 温亚东的神色里这才露出一抹紧张,“她为什么会住院?” “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进去问,如果她会告诉你。” 这个局面,她迟早都要面对,与其等着明天被尴尬或者失态落入有心人的眼底,还不如今天这个机会将该面对的局面全都面对完。 如果陶南音真的放不下温亚东,他绝对不会放任她陪自己去冒险。 * 温亚东冲到陶南音的病房里的时候,她正靠在床上,看见他来,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隔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或许是外面太冷的缘故,他的身上多出了一股冷硬的气质。 陶南音的手不由的伸到了被子里,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你来了。”她将手上的pad放到了一旁,而后往后挪了一些,坐了起来。 温亚东原本是气冲冲的冲进来的,只是看到她深窝下去的眼眶,愈加尖细的下巴,只觉得心底顿时像是被冰锥打过,一阵阵的发凉。 “那天,我没有等到你,就一个人回去了。” 陶南音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 “我不知道外婆那天过世,他们也一直瞒着我,一直到前天晚上我才知道……对不起,不过你知道,我也没有很生气,我是说真的。” 温亚东不喜欢解释,尤其是替自己去解释,可是陶南音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却深深的刺伤了他。 “不重要了,”她的声音静悄悄的,“知道你不喜欢解释,所以,我也没有去问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去忙你的了吧!” 温亚东只觉得前一刻的心凉现在寸寸化为了厉火在心中烧灼着,“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不准你和他结婚!” (ps:下面有回忆,额,顺带点h~~捂脸~) 第六十九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6) 人总是爱用自己的双眼去甄别这世间的事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总免不了去计较,第一次这个词。睍莼璩晓 第一次和人交谈,第一次和人牵手,第一次和人接吻。 让陶南音住在十里银湖那边的公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温亚东发现自己很喜欢去公司。 这样的感觉,就像心里很痒,明知道自己是抓不到的,还是忍不住用手想要去挠,可是越挠越痒。 有一天,他和俞非一道出差回来,本来已经快下班了,可是他还是坚持要回公司一趟。或许是临近下班时间,大家开始聚到一起聊天,温亚东本来是对这样的事情毫无兴趣的,可是偏巧不巧的,就听到了陶南音的名字攴。 俞非见他离电梯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又拉着一个脸,便好心的问了一句,“总裁,您还上去吗?” 温亚东沉了脸,看了一眼俞非,又将目光提溜回了前台的那两个顾着聊天的姑娘身上。 俞非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忙走到那两人面前,轻咳了两声,“你们俩上班干在什么呢?逯” 听到俞非的声音,那俩姑娘吓得赶紧低下头来,“俞助理!”而后又看到不远处的温亚东脸上的寒意,顿时打了个哆嗦,头低的更低了,“总裁!” 温亚东轻哼了一声,“刚刚在说谁?” “没,没,没说谁。” 温亚东有些不悦的抬眉,“真的?” “就是创意部的那个新人,她长得很好看,有人看见今天有人给她送花了……” “公司很多男士都挺喜欢她的……” 温亚东听见自己脑海里一根神经“嘎嘣”一下,就断了! “还有呢?” 竟然敢收人花了! “没有留言,但是他们都说,花是何总监定的,好像说他们晚上要一起吃饭。” 还要一起吃饭! 当他是死的吗! 温亚东极快的就在脑海里思忖好了法子,阴恻恻的笑了两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轻哼了一声,“公司花钱请你们过来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八卦的!以后要注意了,知道了吗?” 啧啧,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就不在这里费工夫了! 在两个前台姑娘恭敬的目光里,温亚东拉着俞非极快的走进去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温亚东便拉下了脸,“你去通知何文瀚,让他去我办公室开会。” “现在?” 俞非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温亚东才出差回来,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和创意部那边开会的? 温亚东轻吭了一声,“对,就!现!在!” 不是要去吃饭吗?他不捣乱就不是温亚东了! 俞非从他咬牙切齿的语气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您完全可以直接约陶小姐一起吃饭,她不敢拒绝您的!” “死俞非,我干嘛要约她吃饭,我又不饿!”温亚东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语气似乎过了一点,又补充了一句,“我出差累了,随便找点事情玩玩而已!” 俞非似乎明白了什么,“累了更应该休息啊,我帮您通知陶小姐……” 温亚东只觉得今天的俞非十分的讨厌,“劳资要继续工作,麻烦你去创意部那边的办公室,给劳资把何—文—瀚给我叫出来!他不来,你就滚去把他给我拖出来!” 正说着,电梯就停了下来,温亚东将俞非推出去了电梯,让他去喊人,电梯门又再度合了上去,继续往上升。 温亚东回到办公室将近十多分钟都还没见到俞非回来,再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他不由的眉头紧蹙起来。 何文瀚性子古怪,平时最多的就是鬼主意了,俞非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八成时候没戏了。 想到这里,温亚东只觉得心底郁闷更甚,连桌上堆着的东西也懒得去看了。手机就摆在手边上,他拿起来,却又放了下去。 俞非说的非常对,只要他让陶南音过来,陶南音绝对不敢不回来! 只是,他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呢! 温亚东觉得心底闷得慌。大玄武 俞非没过多久,果然就回来了,看见温亚东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落地窗面前,忙替他开了灯,“嗯,抱歉,总裁,我才进去,何总监就一直不停的和我说话,我连打断他的机会都没有,后来,他就下班了……” 说道这里,俞非也有些无奈,何文瀚太过鬼机灵,哪里会给他机会! “下班,你今天不用开车送我。”温亚东随口哼了一声,便拿过自己的车钥匙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留下俞非一个人愣在了那里。 他的车子停在地上车库,很少去开,或许是今天太累,总觉得想要发泄下,他便去将车子开了出来。 才将车子开到公司门口的那个公交车站台,他远远的就看到了陶南音正站在公交车站台上,而她旁边停着一辆车。 那辆车,他认得就是何文瀚的车子。 何文瀚坐在车里,她站在公交车站台上,两人正在说着话,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陶南音主动打开了车门,上了车。 而后那车子缓缓发动了来。 温亚东的脑海里,又回荡起那句话来,“公司很多男士都喜欢她……” 心底顿时更不舒服起来,他一把拿起手机,随意翻了一下,便找到了她的号码,拨了出去。 绿灯亮了,温亚东忙发动了车子,缓缓的朝前开着,不远不近的跟着何文瀚的车子。 她接电·话的速度有点慢,有好几次,温亚东都想猛踩油门,直接撞上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不好意思,我手机放在包里,接电·话有点迟。” 听到了她的声音,温亚东心底的怒气消去不少,“你在哪里?” “在,在……在逛街。” 温亚东抬头看了一眼,两辆车子离得不远,隔着车窗玻璃,他正好可以看到她正侧着身子在接电·话。 “晚上在哪里吃饭?” 温亚东继续问道。 “准备,准备回家做饭吃。” 她的声音极小。 温亚东一个字都没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边,正好前面到了路口,他直接换了车道,拐了方向,朝十里银湖那边的房子开去!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回去做饭吃的! 车子停到车库里,他径自上了楼,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已经和他刚刚来的时场景不太一样了,窗帘已经换了一些素净的颜色,家具摆放的位置也变得许多,甚至连墙壁都似乎白了许多。 他这几天出差在外面太累,看到床,他便将手上的东西一扔,自顾自的躺床上去休息了! 等他睡饱了再留精力慢慢收拾她! 温亚东这一觉睡得沉,一直到晚上十点钟,他才被饿醒了过来,起来看到黑漆漆的屋子,他不由的怒从中来! 说好的晚上回家做饭呢! 温亚东摸索着开了灯,从自己的包里找到了手机,看到了陶南音的号码,便直直的打了过去! 他本来是想拉着嗓子就开骂的,可是陶南音的手机才接通,他就听到了何文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喂,你好!” 好泥煤! 温亚东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手机给挂了! 这死女人竟然真的和何文瀚一起去吃饭了,还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黑漆漆的房子了饿了一晚上! 温亚东觉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他先是去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垫肚子,而后开始忙碌起来。陶南音不是喜欢素色的东西么,他就非要给她染点颜色,她不是不喜欢他之前沙发的摆放么,他就偏偏给她还原成原来那样!她衣服不是非要叠的整整齐齐的么,他就偏偏要把她弄乱! 丫的,他真的很火! 分明是他养的女人,凭什么她要和何文瀚一起吃饭啊! 还这么大晚上不回来! 陶南音打车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当她在楼下看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时候,便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我的民国生涯 她刚刚在和何文瀚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他说起过温亚东已经出差回来了,又加上下午的电·话……她急忙朝楼梯跑去。 电梯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陶南音站在屋门口,显得十分犹豫。 现在进去,温亚东是肯定在里面的,她下午还骗他说她晚上自己回来做饭,结果却这么晚回来,可是如果不进去,温亚东……他想必也是有办法将她逼出来的! 陶南音硬着头皮,将钥匙插进去了锁眼,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转动着。 心砰砰的直跳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握着钥匙的手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汗了,她狠下心,将门推开了一道细缝,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屋里竟然是黑的! 难道她刚刚在楼下看错了? 她耐心听了一阵,确认屋里没有声音,这才将门开的大了些,再次证明屋里是黑的,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吓死了!” 自从上次温亚东“观赏”完她的厨艺过后,他已经好久没过来的,但是陶南音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最近也偶尔对着菜谱学着做饭,为的就是他某天会突然杀过来! 陶南音往屋里踏了一步,左手习惯性的去摸墙上的开关,可是刚刚伸出去,就忽然察觉到一道温热的皮肤,她忙缓缓的转过脸去…… 楼道上的感应灯恰在此时熄灭了,她隐约看到了一道轮廓,吓得尖叫了起来! 温亚东赶忙捂住了她的唇,一脚踢向她身后的门,将她按到了门上。 “不准叫!” 温亚东刻意压低了声音。 本来,他以为等不到她回来了,便打算关了灯回去了,反正他把屋子闹得一团乱,也算是小惩大诫,陶南音看到了也必然是懂的。 只是他才关了灯,就听到了有人转动门锁的声音,他便索性躲在门后,谁知道…… 陶南音被人捂住了口,呼喊不出来,又是如此漆黑的空间里,她更是怕到了极致,哪里有精力去分辨面前的人是谁。 一时害怕,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察觉到手指间滑过的滚烫的液体,温亚东才知道她是哭了。 哭什么呢? 被吓了? 这样漆黑的屋里,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手指间是一阵又一阵的热泪滑过,她的身体更是颤抖不已,仿若他一放手,她就要顺着门滑落到地上。 温亚东十分好心的伸出手来,扶住了她的肩膀,可是才碰到她,就被她用手推开了,她的喉咙里也发出了呜咽一般的声音。 “晚上去哪里了?” 温亚东将手移开了一段距离,声音也放大了一些。 听见是他的声音,危机骤然解除,陶南音心神一松,一时将什么都忘却在了脑后,紧紧的搂住了面前的人。 她不肯说话,只是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哭着,似乎有很多委屈一样。 温亚东顿时不敢去开灯了。 这样的黑夜,这样柔软沁香的身体,温亚东渐渐觉得身体紧绷了起来,她一双手覆盖的脊背上更是变得格外敏感。 每一分种路过,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热。 他渐渐忍耐不住。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身后,扶住了她的背,另一只手从后背上握住了她的手,却并不急着将她同自己分离,手指顺着她的胳膊轻点向上,手指划过她的脖子,托起了她的下巴。 陶南音渐渐察觉到了古怪,“你想做……唔……” 她本想挣扎,可是温亚东却好似早就发现她会逃一样,他往前踏了一步,就将她压到了门上,她想要扭头,下巴却已经被他擒住了。 她无处可逃。 炙热的气息将她牢牢的捆住了,她紧紧的闭着牙齿,不敢张口。 她和纪远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接吻,但是却不像现在这样,心底慢慢的都是戒备,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要陷进去。 他分明只是在她的唇上浅吻,肆虐着她的唇,她却觉得整颗心都要蹦出来一般。军宠,首长的百变辣妻 温亚东渐渐也察觉出来她的紧张不安,他退了一点距离,沙哑着声音,“张嘴……” 陶南音心底还是有些害怕,却又不敢乱动,手有些无措的抓紧了他的衬衫,紧紧的攥紧在手心里,却又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力道。 周遭像要静止一样。 “我,我不会。” 纪远偶尔也会吻她,只是多半是纪远主动去引导她,可现在面前的人是温亚东,她更多的害怕。 因为苏暖之前的警告,更因为他是温亚东,现在能主宰她命运的人。 “很好。”温亚东的声音里像是灌入了一坛陈酿,听起来如斯般让人心醉。 他浅吻了一下她的唇角,贴着她的面,呼出的气息全都落到了她的面颊上。有一丝淡淡的痒,她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他托牢的身体,似乎没有方才那么抗拒了。 察觉到她的细微的变化,温亚东不由的轻笑了出来。 她的个子不高,才到他的肩头,温亚东低下头来,与黑暗之中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她仍然是牙齿紧闭,这一次他却没了方才的耐心,径直咬住了她的唇,趁着她呼痛的瞬间,舌尖伸了进去…… 她惊得慌忙后退,一双手抵到了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舌头更是紧紧的卷到了一处,缩了回去! 她的反应越是青涩,他便越是喜欢。 舌头卷在一起,十分辛苦,陶南音坚持不到两分钟,就觉得有些坚持不住。趁着她松懈的这一瞬间,温亚东迅速的卷住了她的舌头,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更深的吻住了她,一寸一寸的吮·吸着她的唇舌,攫取着她的呼吸。 他的吻力道太猛,也太过震撼! 纪远吻她的时候,两人总是浅尝辄止,而他,却似乎要将她的所有的全都掠夺走一般。 陶南音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原本推拒的手,渐渐的变换了姿势,又改抓住了他的衬衫。 胸口传来的点点的力道更是让温亚东有些欢喜,他微微松开了她一些,唇舌却是改了力道,原本深邃霸道的吻渐渐缠绵了许多,他的面颊也贴了上来,或轻或重的轻咬着她,她若是想逃,他便又换了力道……渐渐,陶南音连逃开的意识都散了去,身体也变得愈发的柔软了下来。 温亚东原本擒住她下巴的手渐渐松了开来,手指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落到了她的颈窝处,手指压着力道滑了进去,激起陶南音一阵轻颤…… 温亚东随即松开了她的唇舌,吻随即落到了哪里,陶南音那里受得住他这样的挑拨,想要将他推开,可是手却又被他握紧了。 屋里变得十分安静,陶南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嗓子里无意识的发出的声音,竟然是那般的羞人! 这一切,都拜身上的这个男人所赐! 温亚东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怨念一般,原本在她胸口游走着的手竟然忽然改了方向,隔着她外面的衣服,直接将她里面的内衣解开了来! “不要!” 陶南音像是忽然醒悟了过来,一双手交叉捂在了胸前。 温亚东的喘息声渐重,夜色浓,他看不清此时陶南音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她的滋味真的很好,尝过一遍之后,就再也不想放手。 她如斯青涩,他刚刚似乎太急了一些! “晚上玩的开心吗?” 他浅笑着开了口,声音却沙哑成了一遍,覆盖在她肩头的大掌,越来越热,似乎要将她灼透一般。 陶南音有些畏惧,“可是,这样的事情……” 虽然未经历,但是她懂,一旦她和温亚东发生了关系,她就不能和其他男人有关系,她不可能会嫁给温亚东,这样以后怎么办? “你不觉得,我一直都在对你负责吗?嗯?”他又在黑暗之中寻到了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搓着,“工作,房子,钱,你现在有的,都是我给的。” 陶南音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衣服,心底紧张成了一片。 “还是你想回到一无所有的日子,别忘了,梁经理可是还在监狱里,他出来了,第一个找的人……” “呜呜,不要说了。”陶南音呜咽出了声,“我真的害怕。” 温亚东于黑暗之中亮起了一抹无声的笑容,“那就抱我紧点。” ps:捂脸,还木有完~~~ 第七十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7)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蛊惑的力量,可陶南音实在是太紧张了,交握在胸前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去抱他了。睍莼璩晓 两人身体紧贴,温亚东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 他再度吻住她的时候,像是为了安慰她似的,力道却放柔了许多,唇舌压住力道,渐入佳境。 这样相似的力道和感觉,像极了纪远,可那真真切切的感觉,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那不是纪远。 是另外一个男人,比纪远更能慑人心魄的男人攴。 陶南音不知自己何时已经松开了手,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踮起了脚,更不知道何时已经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只是当他的身体前压,那灼热贴近她的小腹之上时,她整个身子已经差不多要黏在温亚东的身上了。 “感受。” 他似乎发现她的惊慌错愕,贴着她的面颊,吐出了两个字逯。 湿热的气息,拂扫过面庞,陶南音只觉得脸上一热,正要出声抗议时,他的手却覆上了她的胸前的柔软,手指微微用力,陶南音便忍不住溢出一声惊呼,连喘气也跟着起伏不定起来,“别这样……” 温亚东不由的笑了出来,“那我慢慢来。” 陶南音一时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只是当他隔着衬衫吻上她的胸前时,她已经无力去推拒了,她知道,今晚上是彻底逃不掉了。 那天她本来是去找苏暖解释,可是苏暖听了她的话,却只耻笑她,说她不懂这时间的险恶,男人对女人的心思,除了得到,就只有玩弄! 苏暖甚至劝她有空多去看看片子,免得温亚东要碰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 那是从梁经理的事情之后,她对苏暖的话,第一次感到彷徨,她一面又深信苏暖不会骗她,可是她却又不信温亚东真的会对他存这样的心思与打算。 可是她还是留着一份警惕。 现在温亚东正覆在她的身上,她却并没有感觉到苏暖所描述那样的耻辱的感觉。 陶南音有些迷茫。 隔着衬衫,他唇舌没绕过一处,衬衫也跟着湿了起来,湿热与衣料摩擦而出的热感交替而来,陶南音渐渐迷失在他给与的幻境里。 温亚东一面吻着她,一条腿挤到了她双腿中央,手也顺着裙子的边沿,伸了进去。 最私处被陌生人触碰,陶南音想要逃,可是温亚东前一刻的浅吻,却忽然改成了噬咬,感官又回到了胸口,而这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探了进去。 那里被人抚触,陶南音变得格外的敏感,她努力的抓住了他的手,希望他能将手拿出来,可他一直在里面变换着力道碰她,陶南音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只能随着他的动作,由着他控制着自己。 他的手指放进去的时候,陶南音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温亚东忙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了她,在她的耳边轻声抚慰,“别怕。” 陶南音还是怕。 他的手轻轻浅浅的律动着,为了缓解她的情绪,他又去吻她,这一次,陶南音没了前两次的不知所措,也开始渐渐的开始回应他的。 这个发现,让温亚东有些开心,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快了起来,直到她一阵彻底失控,身子全都瘫软到他的身上时,他才将手抽了出来,双手接住了她。 明明他的手拿出来是她想要的,可是陶南音却发现他这样做十分残忍。 身体里难捱的热,和下面从未有过的空虚像是将她层层包裹住,陌生的情潮席卷着她,她有些无措的抱住了温亚东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起,朝卧室走去。 身下,是熟悉柔软的床,而如今,这床上多出一丝果木香调,陌生的气息在这样的情境下竟格外诱人心动。 一丝旖旎的情致渐渐卷了上来,陶南音听着黑暗里细碎的衣服的声音,她静静的闭上眼等待着。 温亚东自己脱成什么样,她并不清楚,只是她的裙子被他脱掉了,而底·裤也被他拉扯到了脚边上。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反而变得格外敏锐起来。 她知道,温亚东现在正慢慢的从上方压下来,她放在身侧的手被他握住,放到了他的脖子上,“抱紧,等会儿会疼。”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成了一片。 重生之归园田居 陶南音的手,放到他的肩上时,才知道,他的衬衫已经脱了,她的手,也没有下力的地方了,最后只得紧紧抓住了他。 温亚东已经忍得十分辛苦了,见她不出声,又忍不住出了声。 “陶南音,听到我的话了吗?” “好。”陶南音一出声,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十分柔媚。 温亚东不知为何,又笑了出来,却好似比之前更加好听了些。 正当她迷陷在这样的笑声里时,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却忽然传来,她原本放在他脖子上的手,骤然落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子,以左手按住床的地方为支点,身体想要往后挪。 没有开灯,温亚东看不清她的动作,等到她挪动半寸时,他忙按住了她的肩膀,来不及出声责备,她竟然已经呜咽出声,“疼——” 那样的疼,让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温亚东一面按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再动,“别这样紧张。” 她那一动,也累得让他差点失控,他一面出声抚慰着她,另一面却又继续吻着她,手又继续游走到那里,替她赢得一丝快慰,缓解她的苦痛。 明明是要挑·逗她的,可是温亚东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热了,他已经等不起了,“陶陶,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陶南音才缓解方才的那丝痛,在温亚东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他就在她身体里加速进出着,陶南音知道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了,只得忍下那丝痛……渐渐去承受他的动作。 陶南音不知道时间是以怎样的方式在这间屋子里流淌着,只是觉得那丝痛淡去之时,随着他的进出,身体里多出了一丝快感来,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温亚东的每一次退出,都让她觉得有一丝空虚难耐。 意识渐渐不是自己了一般,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腿竟然勾住了温亚东的腰,而他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激起她更多的呻吟,与惊颤。 天将亮的时候,她睁开了有些迷蒙的眼,似乎看到了温亚东躺到了她的身边。 真好,终于可以睡了! 这个念头一过脑,她便沉沉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暗了,陶南音抬了抬眼,正要翻身起来时,却发现身体像打过了一场仗一样酸痛,更可恶的是,温亚东的腿还架在她的身上! 这男人,真讨厌! 比起昨晚上折磨她一夜,她更讨厌睡觉把腿放在他身上的人! 陶南音动了动胳膊,用力的撑住身体,慢慢从他的腿下面抽出了自己的身体,而后顺着被子滑落到地上,双腿才一落地,她就觉得后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看着枕头边上,尤在安睡着的温亚东,她咬住牙,正要下床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全扯的不见踪迹了。 她分明记得,那时候她的衬衫是还在的……可是现在,陶南音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不去想昨晚上的画面,慢慢的扶着墙,小心翼翼的朝浴室走去。 可才走出去卧室,她就被客厅里的景象给震惊了! 她前几天才装上的素色窗帘,不知道被谁泼上了黑漆漆的东西,屋里地上,都是她之前整理好的衣物,而她之前好不容易挪开的沙发,也被人给挪了回去。 温亚东睡到了一半,就觉得身边一空,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起身去叫人时,却看见陶南音正赤·裸着身体,扶着卧室的门框,站在那里。 她的身材曲线玲珑,白皙的肌肤上,还有他昨晚上留下的痕迹,站在那里,分明是无边诱人的春色,可是她这道背影却又看的人心底发酸。 温亚东挠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忙从床上下来,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也许是精神上遭受了巨大的冲击,陶南音被他抱着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去要去捶他,温亚东挨了她两下,“好了好了,大不了赔给你嘛,谁让你大晚上不回来,还跟那个谁吃饭,我也很火的,好不好?” “可是你昨晚上……” 陶南音一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如此沙哑。 不用说,又是他害得! 温亚东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怨不得我,谁让你昨晚上好好的要抱我!呐,我是男人,把持不住是正常滴!”南晋七皇子 他今天的心情极好,仿佛下一刻她要对他破口大骂他也浑似不在意。 “我们先洗澡,洗完澡,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他已经尝过她的滋味,比过往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他自然也不会舍得轻易放手。 陶南音本就是要去浴室,只是她没有力气,温亚东肯主动帮忙,也算是他绅士一次。 只是当温亚东将她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梢头时,她不得不有些痛恨温亚东了,这男人说话,还真的不能全信。 洗过澡之后,温亚东总算给她留了喘息的时间。 有人的电·话趁着这个空钻了进来,温亚东见她正捂着被子在睡觉,忙拿起了手机走到了窗户边上。 微微掀开窗帘,夜色正好。 俞非依旧是不停的在他的耳边赘述着各类繁杂的事情,温亚东一面听着,一面心思却开起了小差。 他一点都不想回去工作。 “帮她请几天假。”温亚东对着电·话,轻轻的哼了一声。 陶南音虽然一直紧闭着双眼,却并没有真正睡着,这一夜一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有那么一件,但是,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具有颠覆性的后果 听到温亚东说要请假的时候,她忙睁开眼来,有些浑浑噩噩的张了口,“我也要请假。” 听到她的声音,温亚东忙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拿起了电·话,“这几天没事,不要打扰,另外告诉何文瀚,他那件事,我同意了。” 虽然放何文瀚去法国,对他来说是一个损失,但是相比下来,他还是觉得这样做,很值。 温亚东挂了电·话,将手机直接按了关机,扔到了一边,朝床的这边走了过来。 陶南音忙攥紧了被子裹住了自己,缩到了床脚,“我……我今天没去公司,要请假。” 除却这个,她还是觉得身上酸的很,尤其是腰,仿佛不躺下去,就要从中折断一般。 她想要休息。 温亚东盯着她看了一眼。 他见过不少的女人,陶南音固然是美丽的,这样的美丽,是一种不需要言语去表达的明媚鲜妍,她每一个举动,都带着一丝娇柔,每一个眼神,都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他最爱的,就是她现在这样茫然,疑惑盯着他的时候。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温亚东坐了下来,见她依旧如避瘟神一样的缩成了一团,他不由的勾了唇角,倾过身子来,眸光点点落在她的身上,“请假,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事情,陶南音对他的认识颇为深切了一些,“那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陶南音的话才落,温亚东心底忽然闪过一丝古怪的忧虑感。 这样的话,他不曾少听过,但是,从陶南音的口中听到,却又是另外一重心境。 饶是如此,他还是淡淡的开了口。 “想要什么?” 陶南音一双手紧紧的抱着被子缩靠在了角落里,唇瓣因为方才的激情,现在还是红肿着的,她不安的看着他,“你能走吗?” “什么?”温亚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不要在这里吗?你在这里,我不习惯。”他的目光总让她感觉到压力,连呼吸,都要寻找节奏。 “……” 温亚东上了俞非的车子的时候,还窝着火。 已经是夜半时分,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温亚东坐到了车里,却并没有让俞非开车。 两人在车里坐了将近两小时,温亚东依旧板着脸在那里,可俞非却有些架不住困了,“总裁,您看,要么我送您回去?” 昨天,温亚东自己下班时的那股失落感,他看在眼底,而今天晚上,温亚东在电·话里毫不掩饰的愉悦心情,自是不必多说,而仅仅是隔了十分钟不到,温亚东却让他来这里……这一脸的不快,让俞非深感疑惑。纨绔女衙内 温亚东长长的叹了一声,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不用了,你回去,我下车!” 说着,他就推开车门,也顾不得外面正下着雨,又朝陶南音住着的那栋楼匆忙跑去。 明明是他的房子,凭什么由她说了算! 就算他答应了听她的,也没必要事事都兑现,是吧? 尤其是涉及到晚上睡哪里的问题……温亚东觉得,自己有必要夺回自己的话语权! 陶南音好不容易哭完了,刚刚睡着,就听到屋外忽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她本想不理,可是那声音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她不得不披上衣服,慢慢的下了床,走到了门边。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已经被雨淋了个透,目光里烧灼成了一片。 她不禁有些惊愕,温亚东不是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吗? “开门,快!” 他的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悦。 陶南音身上裹紧着毯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内心矛盾纠结着,手悄悄的摸上了门把手。 门才开了一道缝,就被人从屋外大力推开,陶南音看见他,一连退了好几步,躲到了墙边。 温亚东只觉得心头上的滔滔怒火骤然被人熄灭,原本要喷薄而出的气话也骤然变了语调,“俞非的车子坏了,没来,外面下雨不好打车,你回去房间睡,我就在客厅里。” 听了他的话,陶南音才缓缓抬头,“真的?” 她刚刚又哭过了一场,现在的模样,娇弱的像是被雨打过的樱花,一个不留神就要凋零似的。 “我骗过你么?”温亚东白了她一眼,背过她,一个人朝沙发上走去。 刚刚要坐下时,却听到陶南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身上衣服都湿了,就这样睡沙发,沙发明天会有味道!” 温亚东只觉得心头的火就这么哔剥哔剥的燃烧了起来,还不等他出声,陶南音已经将身上的毯子递了过来,“那个,你盖着,记得别让沙发染上味道,洗不掉!” 说完,她就一溜烟小跑着朝卧室跑去,极快的将门给关上了! 温亚东手里拿着毯子,又看了看那关上的卧室门,最后无奈的走向了浴室。 洗过澡,他将那一叠湿衣服扔到了一边,用浴巾裹住了身体,这才回到了沙发上,盖着毯子开始睡觉。 到了后半夜,雨渐渐大了起来,一阵一阵打落在雨棚上,即便隔着玻璃,也依旧听得清楚,温亚东睡不惯沙发,好几次都想直接进去卧室,可是,每次才坐起来,想到了陶南音那副表情,又耐着性子躺了下去。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天明,陶南音起来的时候,看到温亚东半个身子已经滚到了沙发底下去了,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一截毯子裹在他的身上,却遮不住他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膛…… 陶南音看的脸色微变,正要逃离时,温亚东却好似察觉了似的,伸出一只手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开了口,“几点了?” 心上一根弦在跳动着,她忙看了一眼手表,“九,九点了。” “哦,那我再睡会儿。” 陶南音听着他的回答,忙将目光从手表移向地上的人,他似乎是睡的极不舒服,又要翻身,陶南音看出他的动作忙要去提醒他,可是温亚东已经一头撞上去茶几的桌脚上去了。 “啊——” “……” 吃早饭的时候,陶南音将冲好了的燕麦端到了他的面前,温亚东皱了皱眉头,“就没有别的吃了?” 他对碗里那堆枯黄色的东西,实在无感。 陶南音张了张口,“那个,熬粥时间有点长,得浸米,还得耗时间熬——时间,不早了。” 她指了指墙上的钟。 早上温亚东一鼻子撞到了桌脚,他还没看清陶南音,鼻血已经流了一早上了,两人好不容易处理好,已经快十点多了。 温亚东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去,“那你中午去熬汤给我补补,我早上流了许多血。” ps:从此,“三月”不知肉味…… 第七十一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8) 这顿午饭终于还是没吃成。睍莼璩晓 温亚东的话音才落,陶南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上面的号码有些兴奋起来,“暖暖!” 听见陶南音这么兴奋的声音,苏暖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一声,“听何文瀚说,你请假了,是不是手又疼了?” 这天气说变就变,苏暖还是担心她旧伤复发。 陶南音忽然觉得鼻头酸酸的,苏暖这句话,比她昨天看到满室疮痍还要让她觉得想哭,话哽咽在喉间,她却出不了声攴。 苏暖见她半晌都不说话,忙叹了一声,“其实,你选择和谁在一起,和谁怎么过,我并没有任何的立场去指责你,因为都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自己的路,你过的好就行。” 陶南音含着泪,哽咽了一声。 说道这里,苏暖忽然一笑,“也是我的错,不该那天不相信你,我也只是怕你吃亏,毕竟……遢” “毕竟怎样?” 温亚东本不打算去偷听她讲电·话的,可是陶南音接到苏暖电·话的时候,那一瞬的惊喜却像是一根针深深的刺到了他的心底去了,让他极为不舒服。 陶南音每次听到他电·话的时候,不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就是总是心不在焉。 他从她背后的一句话,忽然将陶南音敲醒,她才想起,屋里还多了一个人。 “温……我,我们……” 陶南音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温亚东站在她的身后,而电·话里苏暖也变得格外的沉默。 迎着温亚东那道慑人的目光,她忽然发现,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亲密,可是她却叫不上他的名字。 不知道,这算不算苏暖所担心的吃亏。 “把手机给我。”温亚东朝她伸出手来。 陶南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而后颤抖着手递了出去,温亚东一把接了过来,忽然举了起来—— 陶南音以为他要砸手机,忙退后了两步。 温亚东将她的动作看在眼底,心底略闪过一丝不舒服,却还是顺着刚刚的动作,将她的手机放到了耳边。 “苏暖,是吗?” 电·话里,苏暖沉默了一阵,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句。 温亚东轻笑了一声,走到了阳台上,关上了落地窗的门。 雨声吧啦吧啦的点缀成了背景,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屋里。 “我给你上一课,关于你口中选择自己的路的话题。你要走怎么样的路,我们不干涉,但是她却是因为你走到今天的,如果……”说道这里,温亚东的声音忽然染上了一抹欢快的语调,“如果你不将她带到盛晓,也不一定会有今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想一无所有,她也不会走到今天。” “她是因为我……”苏暖结巴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陶南音还站在屋外,她听不到屋外温亚东正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苏暖在说什么,只用极茫然的目光看着温亚东。 “比起你这个时时刻刻都在审视别人的好朋友,你亏欠她很多。” 电·话里,苏暖陡然陷入了沉默。 “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现在她是我的女人,过往的事情,我不再追究……这个城市说大也不大,我温亚东想好好待的女人,我不喜欢她不开心。” 说完这句话,温亚东就将电·话给挂了。 陶南音双手紧紧的绞着衣服,有些不安的看着温亚东从屋外慢慢走进来,而后将手机还给她。 手机被他握的紧,还沾染了他的温度。 “以后有事和我说,尤其是别人欺负你的时候。” 陶南音忙解释起来,“苏暖没欺负我,她只是那天误会了,我和她解释清楚就好了……我和她还是朋友。” “随便你,以后别找我哭就行。”温亚东见她穿的少,又将身后的窗户关了起来,“还有,少哭。” 陶南音发现今天温亚东的话很多,她忍不住嘟囔起来,“我没有哭。” “那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那是,是你……你欺负我啊!” “……” 温亚东虽然吃不惯,但还是勉强咽了两句,自己又将沙发移了回去,帮着陶南音换掉了窗帘。 厨房里,陶南音在准备午饭,今天下雨他也懒得去公司,索性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这次打断他的,不是陶南音的手机,而是他的手机。 看着何文瀚的号码在手机上不停的闪烁着,温亚东有直觉,何文瀚绝对不会干好事情。 他一直不接电·话,陶南音从厨房里钻了出来,“你怎么不接电·话?” 她质问的语气十足,连温亚东也忍不住抬眼看她。 陶南音一手拿着菜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忙解释起来,“不是,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想来叫你。” 温亚东看了她一眼,这才低下头来,接通了电·话。 “有事?” 他瞥了一眼陶南音,自己朝书房走了进去。 见他关上了书房的门,陶南音便只好默默的抱着pad去了厨房,而后关了厨房的门。 她方才就是想接着温亚东去打电·话的空,偷pad去厨房看菜单。 好不容易东西都按照菜谱说的那样丢到了锅里去了,陶南音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锅,生怕下一秒出乱子。 温亚东这通电·话,打的有点久,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推开了厨房的门,看见她正盯着锅专注的模样,不由蹙了眉,“我要回去了。” 陶南音原本闲适的斜靠着的,听见他的话,目光从他的身上掠向了灶台上的锅,“哦,好的。” 温亚东应了一声,“你明天也回去上班,公司有事。” 陶南音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似乎没了话要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陶南音见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忙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走了过来,“我去帮你收拾衣服。” 他昨晚上换下来的衣服,她已经洗好晾了起来,现在他要走,自然要将那些都带走的。 温亚东见她走了过来,替她让了一条路来。 她朝他点了点头,而后去阳台上收衣服,又叠好,放到了他来时提的那个行李箱里,将箱子拖到了他身边来,“好了。” 温亚东轻哼了一声,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陶南音正要走时,却被温亚东一把搂住了,紧接着便是他的吻。 很急切,却又如此熟稔。 那一天一夜,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般陌生。 陶南音不得不承认,比起她来,这个吻更加入戏的人其实是温亚东,她只是因为温亚东太熟悉她了,太懂得如何去挑·逗她……而更或许,是她依旧青涩。 不知道如何回应,更不知道要不要回应他如此热情。 “我会尽量多过来,如果无聊就去找苏暖,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以后不会误会你了。”临出门前,温亚东尤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陶南音的唇上还是麻麻的,她用力咬下去,才有点痛觉,“好。” 温亚东的手机又响,他掏出看了一眼,又按掉了,“我最近在公司。” 陶南音又点了点头。 其实,他在哪里,对她来说,是空白的。 见她的反应这般平淡,温亚东不免有些失落,却还是转过身,朝电梯走去了。 从阳台上看到俞非将车子开出小区,陶南音这才松了一口气,温亚东,他终于走了! 她再回头去厨房,掀开了锅盖,看了一眼,有默不作声的盖上了。 心底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温亚东走了! 温亚东让她第二天去公司上班,她自然不敢再请假,第二天一早,她便早早的出了门,才走到楼下,她就看到何文瀚的车子停在那里。 她一时惊得愣在了原地。 看见她这模样,何文瀚从车上探出头来,“快上车。” “我……” 何文瀚挑眉看她,“难不成想迟到了?” 陶南音忙摇了摇头,亦步亦趋的拉开了车门,走了上车。 何文瀚提醒她系好了安全带,这才发动了车子。 盛晓的上班时间是九点,俩人八点钟不到就已经到了公司楼下。时间还早,何文瀚提议一起去吃早饭,陶南音心底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何文瀚一道进去了。 香软的米粥端上来,陶南音却没有胃口,她手里的勺子拨动了几下,却又放了下来。 “总监,你怎么知道我……我住那里的?” 她记得,她在登记资料的时候,填的是苏暖的住址,就算是何文瀚去人事那边去查,也不会找到她那里的。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陶南音有些想不通。 何文瀚见她满脸紧张的模样,忙展眉一笑,“别把心事都写脸上。” 陶南音记得,这是第二个说她将心事写到脸上的人,只是那时候,温昀初还补充了一句,你这点,倒是和我弟弟很像。 她记得温昀初有两个弟弟,那个将心事写到脸上的人,绝对不会是温廷烨。 从对面的人口中听到一句熟悉的话,陶南音不由的放松了许多,“有问题,就想弄清楚,不然,这饭会吃不下去。” 她和何文瀚并不熟,只是前几天去倒水的时候,不小心被何文瀚泼了咖啡,而后他道歉,要送她衣服,却被她拒绝了。 何文瀚便改了方式,送了她花,鲜妍绽放的粉玫瑰。虽然没有签名,但是15朵的花语正好就是道歉的含义,她便猜到了是谁。 所以她收了下来。 那天下班她等不到车,他顺道要载她一程,她怕何文瀚知道她的住处,便提议一起去吃饭,谁知道那时候温亚东会给她打电·话……会在那时候回江城? 何文瀚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上至国事民生,下至娱乐八卦,他似乎总有话题陪她聊,不知不觉就过了时间。 “他没有告诉过你我在十里银湖也有栋房子?”何文瀚一口粥才咽下去,抬头时,正好能看见他唇上沾着一丝浅淡的乳白色。 他的唇色太红,将那一丝白衬的尤为赏心悦目。 陶南音手里的勺子一落,何文瀚瞧见她的反应,目光又落到了玻璃门外的某处,忙拿起纸巾擦拭了一遍,“好了,我吃饱了,你记得别迟到了。”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了。 陶南音心底慌成了一片,苏暖已经知道她和温亚东的事情,现在又是何文瀚,再接下来还有谁…… 温暖的阳光隔着玻璃照了进来,陶南音却觉得手有些冷。 面前的白粥不知道放了多久,直到温亚东坐下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坐在这里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 “早饭不喜欢?” 听到温亚东的声音,她忙惊得从位子上“哗——”得一声站了起来,可见到他满是打量的神情时,她又忙开口解释起来,“我吃饱了,您慢用!” 说着,她便拿着包要回去办公室。 “他都告诉你了?” 温亚东从刚刚就看到了他们坐在这里吃饭了,隔得远,他看不清陶南音脸上的表情。何文瀚刚刚溜的飞快,多半是已经发现了他。 陶南音原本还有些迟疑的思绪瞬间变得坚定下来,继而迈开了步伐,朝餐厅外面走去。 她只是觉得很失望,温亚东明明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上不得台面,可又让她和何文瀚住一个小区……这样的感觉,像是温亚东在拿她出去炫耀。 拿她的自尊在炫耀。 心底闪过一丝闷寒,陶南音紧了紧衣服,和着清晨上班的人·流里,踏入了大厦,再没去留意身后那人越来越冷冽的目光。 已经有几天没来公司,陶南音看着三三俩俩聚到一起的同事,又想起昨天温亚东说的,今天会有重要的事情,不禁皱起眉头来。 她不愿自己想起温亚东,可又不得不承认,他又是特别的。 她的好奇心并不重,对所谓重大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只是默不吭声的继续处理这几天堆到一起的工作。 苏暖来和她说过一次话,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和苏暖说话,这样陡然说话聊天,两人竟找不到话题来……一直到苏暖转过身去,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她却看到了办公室门口忽然走进来两道人影。 “大家手头上的工作先放一下。” 今天,温亚东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那丝慵懒,大约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他的脸色难得绷紧了一回。 陶南音和既不之远的苏暖交换了个脸色,两人又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温亚东。可现在温亚东正在低声和何文瀚交谈着什么,面色严肃,并没有留意到她的目光。 倒是何文瀚却看到了她,他一面笑,一面继续和温亚东低声交谈着。 陶南音越加迷惑了,却还是跟着苏暖站到中间去了。 创意部的人并不多,此刻全都聚集到了屋子中间了来。陶南音站在苏暖的旁边,悄悄的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吗?” 苏暖摇头,轻轻附在她耳边,“听说何文翰要被调到巴黎去,但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陶南音只觉得心头一重,猛然间,她忽然想起那天才醒过来的时候,温亚东的那句话,“另外,何文瀚的那件事,他那件事,我同意了。” 后背一寒,她忙抬头看向几步之遥的温亚东,他的目光锋锐,带着一点威严,看到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文瀚调职的这件事里,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起了一个什么作用…… 陶南音顿时心里有些发凉,连温亚东和何文瀚说了什么,都没能听清楚。直到何文瀚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发懵。 “我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 何文瀚的话音才落,就忽然张开臂膀,将她搂入了怀里。 他的动作太快,陶南音甚至都忘了动弹。 她还来不及去挣脱,何文瀚已经松开了她,而她本要去推开他双臂的手,却因不察握住了他的胳膊……变成了“不舍得他松开这个拥抱”。 陶南音忙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温亚东,他的面色依旧如常,只是那慑人的目光,还是令她心底微颤,松开了何文瀚的手,也退开了两步。 “恭喜你。” 她怯怯的说。 何文瀚点头微笑,轻轻拍着她的肩,“我在巴黎等你。” 陶南音心底更紧张起来,“对不起,我不会去巴黎。” “会去的,等到该去的时候。”何文瀚说完,又抚慰似的轻轻按了按她的肩头,“相信我。” 原本何文瀚过来拥抱她的时候,就有同事开始起哄了,但碍于温亚东在,大家也不敢瞎闹,现在何文瀚这番话,无疑在暗中牵引着大家的八卦因子。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起哄鼓掌,后来竟然变成了整个部门的人都在起哄要他们在一起了…… 陶南音心底把何文瀚给怨透了,她和何文瀚压根什么交情都没有,可是他却故意这样误导所有人,这样活生生的被利用的感觉,真让她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发紧。 最让她担忧的,还是屋里的温亚东。 她不知道他是在持什么心态在看着,只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他的气场不太对。 待得周围的声音小下来,陶南音这才寻了机会开口,“人生有许多种相遇,但是有一种叫做——擦肩而过。”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笑,“从我进来公司,就十分仰慕何总监的才华,和您在一起工作的这段时间十分开心,谢谢您的器重,巴黎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遥远,我会努力的!” 她的语音稍霁,再抬头看向何文瀚的时候,他的眼底多了一抹温良。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他的个子有点高,目光扫向其他人的时候,没有落到她的眼底。 办公室的氛围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俞非从外面走了进来,径自走到了温亚东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而后他点了点头,“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家继续工作。” 说着,他便急急的走了出去,连正眼看她也没有。 温亚东身后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听到屋里何文瀚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要带家属的,赶紧来报名,我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温亚东隐约想起来,陶南音喝醉的模样十分迷人。 第七十二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19) 果然不出温亚东所料,当他在酒店看到陶南音的时候,她正倚在何文瀚的肩头,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何文瀚的胳膊,两人喝的都不少,就这样摇摇晃晃的一道朝前走。睍莼璩晓 温亚东思忖着其他人差不多都这样,所以才敢放这两人一道离开。 明知道陶南音是醉着的,可是看到她的身体贴靠在何文瀚的身上时,他还是十分不舒服。 尤其是白天何文瀚的那些话,更是让他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不对,陶南音现在本来就是他的了,何文瀚就是在抢他的东西攴。 两人醉着,压根就没将他看在眼底,相互倚靠着朝大门走去。 温亚东将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女人的手放了下来,“自己回去。” “可是……遢” 那女人还欲撒娇,温亚东却转过了脸来,“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女人咬唇,虽是不愿,但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挑动他的怒火,从白天他办公室到现在,温亚东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她拿了温亚东的钱,自然要按照他的意思来。 一直到那个女人走出去很远,温亚东就径自走了过去。 两人醉的厉害,压根走不出去,只靠在了大堂的沙发里在傻笑休息,偶尔俩人在低声嘀咕着什么,却是什么都听不清。 温亚东走到两人的面前,丝毫不费力的就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醉了的陶南音变得有些难以招架,她虽然被他搂到了怀里,却还是要伸手去拉何文瀚。 温亚东有些恼,将她伸出去的手给拽了回来。 “我不能把他丢下!”她撅着嘴,似有不解,却又显得格外的迷茫。 “为什么不能把他丢这里?” 陶南音的头很晕,想要抬起来,却又无力的将头架到了温亚东的肩膀上,“因为,因为他是好人。” “那我呢?” 陶南音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挣脱不开来。她一只手攀到他的伸手,扶着自己,一点点的隔开那点距离,紧紧盯着他的脸看。 呼吸声清淡可闻,陶南音呆呆的看着他,就在温亚东快发火时,她忽然出声,“头好痛……”又伏到了他身上。 温亚东又叫了她两声,她却一直嚷着头痛,他只得扶住她,又叫来人将何文瀚送去休息,这才带着陶南音一道往回赶。 这次,陶南音似乎醉的不轻,在车子上一直不停的折腾着,等到温亚东好不容易将她抱到屋里去时,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她上次醉的时候,那样柔美,说不出的乖巧可爱,可是这一次……怎么看,都有一种疯疯癫癫的即视感? 温亚东甚至怀疑,上一次是他在做梦了。 他才去关上·门,陶南音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背后,“我要出去,你开门。” “大晚上你去哪里?” 温亚东不由的有些恼火,从刚刚在酒店看到她开始,他就隐约的察觉到有什么已经变了。 “我要出去散步。”陶南音说着,就要往门边钻,温亚东抬手,将她往回拉了一小段的距离。 她停了下来,瞪了他一眼,又继续朝门的方向走去。 温亚东忙一把抓住了她,“下午在何文瀚的办公室呆了很久?” 何文瀚一早就提出要调到巴黎去,论理他的确该批准同意,但是他最近腾不出人去接手何文瀚的位子,只得一直压着…… 可是他想不到何文瀚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陶南音的身上,明明知道何文瀚是在逢场作戏,可是他还是很计较,很紧张。 计较何文瀚和她说的那些话,紧张她会因不知情而入了戏。 他必须承认,对陶南音,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没……没有做什么。” 他现在的目光太过赤·裸,似要将她剥落一般,看得陶南音心底有些发虚。 下午,何文瀚的确是将她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只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紧张了?” 温亚东轻笑,托起了她尖细的下巴,“想好要怎么面对我了?” 这一刻,管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只要她依旧是他的,其他的什么,亦可以暂时不管,亦可以不顾。 陶南音主动吻上他的时候,温亚东忙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一拉,更大力的回吻了下去。 他不懂什么才能叫做·爱,但是如果想要,便是占有。 他也没有再去问陶南音那天何文瀚究竟和她说了什么,只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来这里,陶南音再没有将他推出去,也没有怯懦不安,一切都如他想的那般,安之若素。 陶南音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他甚至觉得,除了陶南音,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更懂他了。 她会在他发火之前,去安抚他,让他没心情去发火;在他悲伤的之前,先同他闹,让他没心情去悲伤……她对他好,他也会尽力去对她好。 有一天,他在书里看到了一个词,叫相濡以沫。 · 三年的相濡以沫,他怎么会允许她和另外一个人结婚。 即便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也不许! 他早就认定陶南音是他的了,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温亚东抬头时,正好看到了陶南音眼眼眶里盈满的泪水,“你出去。” 温亚东不喜欢看到陶南音哭,无论是第一次,还是这一次。 他并没有走出去,反而是往前踏了一步,像往常一样将她拉到了怀里,“我都没恼,你哭什么?就因为气我回家了没理你,就和别人订婚,闹脾气是可以,但是不能这样。” 陶南音原本留在眼眶里的泪,像是找到了一个支点一般,大颗大颗的泪水全都滚落了下来。 她的上半身被他按到了他的怀里,鼻端流淌着的是淡淡的果木香调,陶南音攥紧了床单,将眼泪全都逼了回去,“可是都已经迟了,温亚东。” “不迟,我会说服所有人,你什么都不需要想。” 他似乎是在安慰着她,可是他越说这些,陶南音却觉得心底越凉。 “我和延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是真的想嫁给他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只是你给我的生活,我给你你想要的,作为报答。”陶南音压抑着声音,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要是我真的想嫁给你,你之前说的时候,我就不会不答应。”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温亚东看见秦延之还站在外面。 他快步走到了秦延之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猛的将他按到了地上,“你对她做过什么?” 秦延之双手撑在地上,才勉强保住自己的头没有撞到地上去,看着温亚东猩红了眼的模样,他反倒显得格外坦然,“我只是在你不在的时候,一直都在她身边而已。” 虽然陶南音最近很少提到温亚东,可是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坐在那里发呆,偶尔也会拿着手机在那里发呆,甚至睡着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手机。 若没有这个孩子,若不是那天那通电·话,即便给陶南音一万种选择,她都未必会选择和自己订婚。 那时候,陶南音已经决定放下仇恨,一心一意要和温亚东在一起。 哪怕独自一人远赴巴黎…… “就是因为外婆过世,我不在她身边,所以她选择了你?” 温亚东无论如何都不能信! 这一次,温亚东是完全被惹急了,说话的时候都是用吼出来的,秦延之轻笑了出来,“你比她大那么多,可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你的情绪,照顾你的想法,时时刻刻都让着你,你不觉得她和你在一起,很累吗?你其实什么都不了解她,你又凭什么要求她和你在一起,凭什么认为你和她在一起会得到幸福?” 秦延之的语速放的极为缓慢,像是在倾诉一件古老的心事。 “还有,如果你认为,结婚只是你们俩在一起,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着,他便一把推开了还在出神的温亚东,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医院里走去。 温亚东转过身,目光紧紧的盯着医院:以前,他是看不到摸不着,那是因为不知道她在哪儿,现在依旧是看不到摸不着,却是因为不敢见不能见。 三年,他必须承认,对于陶南音他或许放在心上过,那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不掺杂着任何杂质的喜欢,觉得她很好,很喜欢那种感觉。 当她开始慢慢学会迎合他的时候,他就渐渐忘却了陶南音真正是谁。 他安慰自己,陶南音是谁一点都不打紧,关键是他们很快乐,很幸福。 可他怎么忘了,当年他们初见,陶南音是在自杀…… · 晚上,容末回来的时候,温亚东正一个人在屋里喝着酒,容末敲了好一阵的门,温亚东才来开了门,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容末笑着走了进来,将几个大包朝他递了过去,“这是你明天的衣服。” 温亚东伸手接了过来,吐出一口烟,将衣服放到了沙发的一边。 “怎么,今天和你的那位陶小姐聊得不愉快?” 容末拿起桌上的酒,给她和温亚东各斟了一杯,两人碰了一杯,容末也软绵绵的倒到了沙发里,“说吧,我不嫌弃你。” “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本是不错,但是私下里,温亚东却和两位嫂嫂的关系更好,对容末和凌妤,他从来不藏话。 “你今天没向她求婚?” 容末坐在沙发里,拿眼去看他。 “这话没用,我早说过了,很多次。”温亚东又抿了一口酒,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他其实并不适合这样颓废的氛围,可是,今天他的心情确实很失落。 秦延之的那番话,将他最重要的三年,全都毁了干净。 “戒指给我看下。”容末朝他伸出了手来。 “什么戒指?” “你的求婚戒指啊,你不是说你向她求婚很多次了?”容末忽然轻笑了一声,“温亚东,你不会不知道求婚是要用戒指的吧?” 温亚东脸上的表情噎了一下。 容末看着他这幅模样,忽然笑了出来,“你和她,本来就是因为意外结识,这三年的关系也这么不明不白的都算了,可是对于女孩子来说,结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戒指,你的誓言等同于废话。” “她不喜欢我送的东西,总拿去卖。”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郁结了,以前,他也会让俞非偶尔送去一些贵重的金属首饰,可是没过几天就听到俞非告诉他,陶南音把那些首饰拿去退了…… “因为你没送她喜欢的东西,她当然不要。”容末接了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男人要送女人钻石戒指求婚吗?” 温亚东想了一会儿,又端起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二嫂,这些东西,你要和二哥去讨论。” 论浪漫,任何一个人都会逊色于温廷烨,因为他能满足所有女人的美好幻想。 “钻石,不仅是美丽的代言词,更是因为它显得珍贵,富足。如果一个很穷的小伙,攒足了一颗钻石给女孩,那代表着他以后能像攒钻石一样攒足财富给女孩更好的生活,这是信念。而你,小东,你要送她钻石,是因为承诺,承诺你会永远珍视她。” 温亚东抬起头来,“所以,二嫂,你觉得我应该去准备一枚戒指?” “不是应该去准备,是本来就要准备,女人对仪式这样的东西本来就很注重的,小东,你也年纪不小了。既然真心想要和陶小姐结婚,就应该好好的去了解她……如果她真的爱你,现在选择订婚,就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容末说完,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明天是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可预测。 温亚东并非不累不困,只是他脑海里始终充斥着都是陶南音那般无助绝望的目光,他想要拥抱她,给她温暖,可是她不要。 不仅不要,还要将他推出房间去。 略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俞非的号码,“查一下陶南音为什么会住院。” 俞非跟着他多年,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温亚东就醒了过来,换好了衣服就先去了楼下餐厅。 容末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温亚东一个人在那里喝着咖啡,她也跟着坐了过去,“啧啧,你这昨晚上是喝了多少酒啊!” 温亚东将手里的咖啡放了下来,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哪里有酒味,二嫂是你对酒味太敏感了。” 昨晚上容末走了之后,他就没再喝酒了。 容末轻轻一笑,“看你难得紧张一次,我也就放心了。” 她最怕的,就是温亚东到这时候还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满不在乎的模样。 温亚东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侍者端上来的咖啡摆到了她的面前,“我的好二嫂,你的心意,我都领了!” 他何尝不知道容末并非是真的想让他放松一点,只是昨天一过,他对陶南音这件事已经没了最初的信心满满,大概没有人知道,他是真心想让她嫁自己。 不带任何的勉强。 就像当年,她如果真的推开自己,他是绝对不会碰她的。 最少,在后来,他绝对能做到。 “哎呀,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是谁说从小到大,凡是你看上的东西,都没有拿不到的!”容末喝了两口咖啡,笑着打量他。 温亚东轻挑眉,“儿时说的话,你也信?” “这不是安慰你嘛?看你这油盐不进,你急,我更急啊!你不知道,当年大哥找陶小姐要的那幅画,你知道最后送给谁了?” “不会是送给大嫂了吧?”温亚东盯着容末的神色看了半晌,这才懒懒的问了一句。 “聪明,”容末端起咖啡,抿了两口,“大嫂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平时就喜欢收集书画……大嫂现在可就等着你将陶小姐娶回去呢!” “她的手受伤了,恐怕再也画不了画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容末将目光看向他。 “和我无关。”温亚东说完,又觉得欠妥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手就已经受伤了,那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温亚东忙止住了后半句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妈,您睡得还好吗?” 听见温亚东的声音,容末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妈,您这身衣服,真好看!” 白沅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却依旧保养的十分好。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旗袍,白色的大丽花朵朵镶缀在肩头衣摆,尽显得人大气富丽。常年生活在豪门,让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贵气,不需要任何的首饰点缀,她却已经是那个最高贵雍容的女人。 她走的近了,温亚东替她拉了椅子,容末忙笑着拉她入座,“妈,大哥说的对,咱们家几个女人,就数妈穿旗袍最好看了!” “这可说不定,关起房门,你们几个指不定说谁好看呢?”白沅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十分的好。 容末忙笑了两声,“大哥的话您不信,小东的话您总该信了吧!咱们家就数她最老实了!”说到这里,她忙转过头来,“小东,你说妈和你的陶小姐谁好看?” 白沅出现前,温亚东脑海里想的全是和陶南音初遇时她落水的画面,现在被容末这么一问,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半天没听见温亚东回话,容末忙喊了他两声,他这才愣愣的回过头来,“妈怎么穿都好看,属于耐看型的,看一百遍都不腻!” 虽然温亚东回答的有些不对题,但是白沅却也没去追究,依旧如常的轻轻敲了她的头,“油嘴滑舌的!” 温亚东忙笑,“妈,我这说的是事实。您本来就很美嘛!” “就是,最尊贵美丽的温夫人,请用早餐。”温亚东虽然极力掩藏,但是容末还是察觉到他那丝心不在焉,忙将早餐端过来递给了白沅。 她忽然有一丝好奇昨天陶南音究竟和温亚东说了什么,让他今天这么的心不在焉? 仅仅是因为求婚被拒? 虽然没带戒指求婚被拒绝是正常的,但是温亚东看起来并不像那么悲观的人啊! 她忽然有些后悔昨晚上回去的太早,没将温亚东细细拷问了! “咱们家就数你俩没正经,不过今天你们可得给我有风范气度点,不管事情怎么样,颜面不能失了,知道了吗?” 第七十三章 千树繁花摇曳成绚烂,风中向晚(20) 容末昨天就安排好了车子和司机,他们出来酒店前,就有人将礼物全都搬到了车里,温亚东和容末一左一右挽着白沅,三人一道走到了车子旁边。睍莼璩晓 司机下车打开了车子后座的门,温亚东忙扶了白沅坐了里去,看着她坐好了,这才让容末也坐了里去,确认一切妥当,他这也才跟着上了车。 容末本来给他另外安排了一辆车开去,可是见他神色不安,不敢让他开车。又改了主意,三人同一辆车过去。 和沈清兰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钟,车子停到陶家大宅面前,正好是十点钟附近,透过车窗,温亚东拖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三个人。 那其中,没有陶南音攴。 心头像有一只大锤狠狠的抡了下去,温亚东觉得有些胸口闷的发疼。 他昨天就告诉她今天他会来陶家,向所有人澄清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却连来听的兴趣都没有…… 司机很快将车子停好,见他依旧在出神,忙及时提醒他遢。 温亚东回过神来,自己先下了车,替后座的白沅和容末开了车门,“妈,二嫂。” 看着白沅走下车,陶谦和沈清兰也忙携着陶南画迎了上去,“阿沅,快二十年没见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 “比起我,清兰,你可是比当年更加有韵味了!”看到沈清兰张开了怀抱,白沅也上了前,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这天下马上都是这些孩子们的了!”陶谦在一旁轻轻的笑了两声,目光却是落到了站在白沅身后的温亚东的身上。 白沅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将目光回望了一下,正在这时,沈清兰却先出了声,“画儿,怎么来了人也不叫?” 陶南画忙适时往前踏了一步,“这不是看到妈妈和白姨姐妹情深,被感动了忘了呗,白姨,您不会怪我吧。”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伶俐,有着一丝小女儿娇羞的情态,却不会太过,介入礼貌和懂事的范围内。 尤其是那声“白姨”,更是无形之中将自己和白沅的关系拉近了一层。 外界传言,温家三个儿子重孝,尤其是对白沅。 “不怪不怪,怎么会怪呢,画儿乖巧伶俐,又聪明懂事,去巴黎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了!”白沅拉着陶南画的手,目光分外慈祥,“清兰,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还是女儿好,贴心的暖啊,哪像我那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不止!” 她那模样,像是要将温亚东三兄弟愤慨一般,可是语调却又分外的柔和。 “温夫人说笑了,小女就只会在家里和清兰说说笑,哪里比得上温家三位公子,说起来,该羡慕的是我们,您不仅儿子出色,娶得两位儿媳也都是才德兼备啊!” 陶谦的话才说完,容末忙跟着上了前,“陶伯父,陶伯母说笑了,论才德该是大嫂,我才是真的陪着妈妈在家喝茶看花的,我这嫁过来都五年了,妈妈都看腻了。” “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白沅虽然嘴上是责厉的语气,但是举止却是十分温柔。 容末指了指白沅拉着陶南画的手,“就是现在呗,您看我这一路可都是挽着您走过来的,可您这见到了故友的女儿,可是真的忘了我这二儿媳呢!” “哈哈,阿沅,你这二儿媳才是真正有趣的人啊,我家画儿可比她差太多了!”沈清兰看着容末神采飞扬的将白沅的手从陶南画的手里拉回来,眸光里带着一丝深意。 “说到才华,陶伯母,我在巴黎的时候,就听到大哥说您家里可养着一位名门闺秀,据说她还曾被誉为国际画坛上的天才画家……”容末说道这里,目光渐渐移到了陶南画的身上去,“我记得,她好像不是这位陶小姐哦!” 沈清兰和陶谦目光交换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妈妈不缺儿子,可是可是缺一位三儿媳,我说的对吧,小东?”她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又移向了一直在旁沉默的温亚东。 温亚东淡淡的看了一眼容末,继而点了点头,往前踏了一步,站在了白沅的身后。 他站的位置极好,距离众人的位置相近,却又巧妙的避开了与陶南画面对面的机会。 “陶伯父,陶伯母,我也听大哥说起过那位陶小姐,妈妈今天来除了看望陶伯母,也想见见那位画坛天才陶小姐。”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蓝到近乎白的衬衫,外加一条纤细的蓝色领带,一套深蓝色的修身西装,外加一双深灰蓝色的麂皮鞋。 比起白沅恰到好处修饰的精致,他却是浑身散发出一股随和的气息,阳光浅浅的镀在他的身上,那种从眉框眼底散发出的朝气,锐利的像一抹刚出鞘的剑,涤荡在人的心头。 人人都知道他想见陶南音,可是他的语气却并不如他们心底明知道的那种急,明知道他是想借白沅的旗号要见陶南音,可是却没有人能窥见他心底到底为何要见陶南音。 他将自己掩藏的刚好。 “本来今天该让小妹来见白姨的,只是她这几天身体不好,现在还在医院,之前我们倒是和延之提过您要来,不知道他们来不来的及赶回来。”说道这里,陶南画忽然上前主动挽起了白沅的手,与温亚东的背影相叠,“白姨如果真的想见小妹,可以进屋来看看她的画,她平时东西喜欢乱放,家里有不少她的画作。” “是吗?”被陶南画这么一说,白沅眼底忙露出一副惊喜的神色来,像是真的很关心在乎陶南音一般,“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哎,看我这人糊涂的,都忘记了这是在外面了,快快,我们进屋细说。画儿,你也打个电·话问问南音,她今天倒是回不回家来!”沈清兰忙招呼着一行人进屋。 陶南画扶着白沅进了屋,便去一边打电·话,容末和温亚东走在后面,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容末有些忧心的看向温亚东。 端茶倒水,折腾了一番,陶南画才打完电·话回来,一番推辞后,才入了座。 “怎么样?陶二小姐身体还好吗?”白沅继续追问道。 “白姨,其实小妹她没事,只是……”陶南画看了一眼沈清兰,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小妹她是怀孕了。” 陶南画话音才落,温亚东就“嘭——”的一声站了起来。 原本静谧和满的氛围,被他这一个陡然的动作惊得荡然无存。容末在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他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从屋里众人的脸上流连了一番,“抱歉,我只是想起来昨晚上二哥交代的事情,我忘了,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温亚东说着,也顾不得许多,忙踏开了步伐,大步朝门外走去。 “伯父伯母请不要介意,妈,小东最近被我们拉着四处玩,难得他还记得工作,您该欣慰才是。” 容末见尴尬依旧存在,忙出声缓和。 听了容末的话,白沅也显得十分头疼,容末见状,忙往她身边坐了坐,“清兰,你这女儿怀孕,是要添福气,可是我这儿子这么大了,还这么混账,我气的头疼啊!” “哎,哪里是你头疼,是我心疼,你这三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可看我这两个女儿。画儿都这么大了,为了她的婚事,我可是操碎了心,不是看不上,就是嫌弃对方这个那个的,这南音好不容易订婚了,却又是未婚怀孕,说出去,我这脸上无光啊!” 比起白沅的峨眉紧锁的模样,沈清兰此番却是心酸的就差落泪了。 容末在暗处窥了一眼两人的脸色,不由的默默的叹一声,难怪昨天晚上温廷烨劝她做好心理准备,这么一场看下来,陶南音和温亚东,这两人差不多是要玩完了! “妈——小妹不是订婚了吗?”陶南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我要一辈子都陪着你,哪怕你嫌弃我是老姑娘!” 沈清兰原本有些纠结的面容,现在却是更气了。“你这孩子,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画儿,女孩子哪里有不嫁人的道理!”陶谦似乎是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妹妹都订婚了,你也得抓紧了,我和你妈妈想好了,今年年底,你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 “爸——”陶南画似乎极为不愿的模样。 “画儿,你爸说的没错,疼妈妈固然是没错的,但是这嫁人可是终身大事,可不能含糊的!”白沅原本蹙眉的神色略淡了去,脸上挂上了笑容,“清兰,你也别太揪心了,他们年轻人,虽然总是冲动了些,但毕竟是有分寸的,我看报纸上写,你这二小姐,不是和那位画家秦先生订了婚了吗?” 沈清兰一叹,“我们亲如姐妹,像一家人,这些话压在我心底,平日里我也不知道和谁好,说到这两个女儿,画儿素来稳重,我倒是放心,南音从小在她外婆那里长大,回我身边的时候,也大了。她才18岁的时候,非要吵着和一个男人订了婚,可是没过两年,那男人就在外面沾花惹草,她也是个急躁性子,竟然一个人跑到了中国,一走就是三年没回来……前些日子,她外婆身体不好了,我才知道她回柏林了!” “清兰,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这些干什么!”一旁的陶谦似乎有些老脸罩不住光的感觉。 相比起陶谦和沈清兰,白沅却显得从容的许多,“谁没个年少不知轻狂呢,我听说这位秦先生好像是和陶二小姐一起长大的?” “延之是外婆收养的孩子,和小妹同年,两人从小就一起学画,感情也一直很好,这次也是延之将南画找回来的。他们毕竟隔了那么多年没见,情深情浓……妈,你也就别再计较这件事了,毕竟他们都订婚了,刚刚延之还说他们等会儿也回来呢!” 陶南画一边和白沅解释,一边还不忘开导沈清兰。 陶南画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若不是秦延之,二老不一定这辈子还能见到陶南音,而俩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做出了点其他的事情,老人也应该适当体谅,毕竟他们也订婚了,没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番话说完,不仅白沅了解了事情经过,连沈清兰脸上那丝不满也陡然消去了许多。 容末在旁,就差给陶南画按个赞了,但她却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个女人了。 和温廷烨在一起,她不是没经过风雨波折,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喜欢有任何心机的女人,而眼前的这个,显然就是她最排斥的范围内! 这样的女人若嫁入温家,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看啊,画儿就说的很对,清兰,你也别再想那么多了,多往好处想想。看看我那说走就走的儿子,再对比下你这晓情达礼的女儿,这真是让我艳羡的很呢!” 白沅忙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安慰。 “妈,您这话让我和大嫂多难做啊,我们也一直对您很好的啊!”怕陶南画再来上演一出,容末忙抢了话题,“刚刚陶小姐说二小姐今天也回家,您不是一直很想见二小姐吗?不如等会儿见见看?” 她实在害怕,再这样说下去,温亚东就要被卖了。 容末相信,以温亚东的目光,那位“画坛圣手”绝对要比面前这位陶小姐要出彩的多,等白沅见到陶南音,恐怕是这件事唯一能挽回的局。 毕竟,她和白沅的心底都清楚,陶南音怀的那个孩子,是温亚东的。 面前的这位陶小姐虽然不错,但是白沅更喜欢安静点的孩子,尤其爱模样乖巧温顺的女孩子。 容末的话音刚落,这时管家便走了进来,虽然说的是德语,但是容末还是依稀听懂了,正主终于要登场了! 只是这时候,温亚东却还没有回来! 容末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她有些兴奋的挽住白沅的手,有些殷切的期待着。 白沅会喜欢陶南音的,她坚信。 “怎么了?”白沅早些年在德国待过一段时间,并非听不懂德语,但这时却依旧有些焦急的询问。 沈清兰忙笑了出来,“没什么大事,就是南音回来了。” 容末在一旁,瞥了一家三人的脸色,不由的心底闪过一丝疑虑。论理,陶南音是小女儿,而且从小都寄养在外,这样的孩子,作为父母本该都会觉得亏欠,想方设法弥补之类,但是她窥了一样这三人的神色,却这般的安然静寂,连沈清兰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伪装的成分。 陶南音和家里的关系很不好吗? 她依稀记得,温亚东曾和她提起来过沈老太太一早就和沈清兰断绝了关系这件事,可是陶南音确是从出生之后一直将养在老太太的身边,后来更是悉心教导了十多年……会不会陶南音不被待见,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老太太的缘故,所以整个陶家的人,对陶南音,都十分冷淡? 容末还来不及想出个中缘由,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动,继而有两道人影齐齐的跃入眼帘。 看见陶南音,容末不免将目光又回过去看了一眼陶南画,这俩姐妹的容貌并不相像,比起陶南画处处诠释包装的完好,陶南音却真实的像是一副水墨画。 容末只看一眼,就很喜欢陶南音。 生活在温家,各色千秋美人她见过不在少,可是像陶南音这样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出尘气质的女人,却是头一个。 清淡恬静的妆容,温顺黑直的长发贴合她略显细瘦的后背上,她今天穿了一件靛蓝米白两色拼接的粗毛线毛衣,快及膝的距离,下面只穿了一件深色的打底·裤,配以浅灰色的短靴……陶南音的身量骨娇小,她的打扮显得十分素净,只是若细细的看过去,她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一股清泠绝尘的意味。 就像明知道自己清淡轻渺如万丈红尘中昙花一现,也定要攫取那刹那绽放出绝美艳彩! 她的目光浅浅的打量着屋里众人,不突兀,也并不失礼,似观察判断,却又是不会引人生厌的窥视。 屋里静悄悄的,好似谁出一声就要惊跑这莅临而至的光芒。 陶南音一一辨认了一遍,而后将目光看向了身侧的秦延之。 秦延之察觉到她的目光,忙伏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两人眼神又交流了一会儿,这才一道朝前走来。 她一只手被秦延之握着,另一只手轻放在身侧,任由秦延之揽着她的肩,一步一步朝这里走过来。 这样默契十足的情境画面,连容末都探察不出来他们之间是假订婚,可是……难道,真的是温亚东的一场错觉? 容末不敢想象等会儿温亚东看到这一幕默契十足的“情侣”是怎样火爆的场面,忙先起了身,朝这两人走了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名满画坛的陶二小姐了吧?”容末主动靠近,在众人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已经从秦延之的手里将陶南音“抢”了过来。 听到容末的声音,陶南音一愣,随即抬头去看站到自己面前的女人,“你的声音……你是……” 她这接连的两个问题,却是问的容末有一丝惊讶。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小东的二嫂,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末末姐。”容末说着,已经自顾自的握住了陶南音有些冰凉的手。 见陶南音愣愣得久久无法回神,容末察觉出一丝不对,“你怎么了?” “没,没事……末末,末末姐,你好,我是陶南音。”她只觉得咬到唇边的每一个字都如斯苦涩。 容末的手很暖,包裹住她的手的时候,透着一股柔柔的力道,她是喜欢的,只是她的声音,她的声音…… 容末的声音语气,她不陌生! 那一天,她在电·话里,曾经领略过面前这个人的恼火,这个人甚至,挂了自己打给了温亚东的电·话。 也正是那通电·话,让她定了要和秦延之订婚的念头! 她以为,机场一别,温亚东不愿再联络她是因为真的不要她了,而那个电·话里透着的女音,是温亚东正在讨其他女人欢心,彻底不要她了…… 可现在,这个人,却是他的二嫂。 陶南音发现自己错的有些离谱。 见她一直在出神,秦延之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呢喃,“音音,家里还有客人。” 他隔着两步走来,明明陶南音的手已经被容末握住了,他却还是依旧将自己的肩膀挡道了陶南音的身后,手自然的垂落到了她的肩头。 这个动作,他做出来如此的娴熟自然,像是早已演练过无数遍一般,容末原本握住陶南音的手,却显得有些突兀。 第七十四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1) 陶南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两人目光无声的交流着什么,而后陶南音似回过神来,“末末姐,欢迎你来我家。睍莼璩晓” 秦延之要继续揽着陶南音往前走,容末看着他们这架势,不得不松开了握住了陶南音的手,和他们一道并行回来。 “爸,妈,我和延之回来了。” 对于陶谦来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这样的场合,有些话本就不适合放出来。虽然他们已经定居在德国多年,但是骨子里还是带着中国人传统的一些观念。 女儿三年未归,一回来,就是怀孕,对于他而言,这是十分伤颜面的事情攴。 陶南画的心思他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操之过急了。 “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吧,只是你现在怀了孩子,得抓紧结婚!” 陶南音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正要挣脱开秦延之的怀抱时,秦延之却将她按了下来,“其实,我在三年前,我就已经找到了音音,只是她那时候觉得中国好,想在中国玩,我也就由着她了。伯父请放心,我一定会和之前一样对音音好的。遢” 陶南音有些惊怔的看向了秦延之。 这是他们自进屋起,第一次表情不协调。 容末在旁,亦是震惊不小,一旦陶南音承认了秦延之的说法,那么温亚东就真的是路人了! “南音,真的是这样?” 一直在旁沉默的沈清兰忽然开了口。 “确实是这样,她喜欢国内,自由自……” “南音?”沈清兰径自打断了秦延之的话。 陶南音双唇嗫嚅着,眼底的目光不停的闪烁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了口,“是这样的……” 略停了下,她又继续开了口,“我会和纪远订婚,也是和延之赌气,后来纪远的事情,延之他去国内找我,和我解释了,我们就……就在一起了。也是因为纪远,我才不想回来的。爸,妈,对不起,这三年,让你们担心了。” 她的语速并不急,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十分沉稳,越往后,她的语调也越顺畅起来。 “我要谢谢他,这三年,我过的很好。” 说着,她跟着反握住了秦延之的手,“我想和延之结婚,妈,希望您能同意。” 陶南音的话音才落,容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亚东,阳光透过窗棱打照在光洁的地板上,几缕隐约的光芒映到了他深蓝色的西装上,他的表情,十分沉静。 可越是这样的沉静,容末就越觉得不安。 他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然后站到了她的身边。 陶谦继续喝着碗里的茶,沈清兰的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陶南音,“如果我不同意呢?” “妈,您也爱过,当年,您也为了爸,和外婆……断绝关系,我是您的女儿,我也相信我看上的男人,必不负我!” 陶南音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神情却是那般坚定。 “呵呵,好一个‘必不负我’!”陶谦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放下茶杯,从沙发上走到了秦延之的面前,“南音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倒不担心你会不对她好,只是她性子单纯执拗,受了委屈也不会说,你以后要多体谅关心她,她比不得外面的那些女人成熟懂事,知道了吗?” 他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仿若是一个不放心小女儿的父亲。 疼爱女儿,怕女儿受委屈,却又尊重女儿的选择。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再伤心了。”秦延之说着,又轻轻揽住了陶南音的肩膀。“谢谢伯父!” 这时,沈清兰也走了过来,“还叫什么伯父,该改口了!” 秦延之看了一眼俩人,却并没有立即开口。 “还等什么呀?”陶南画也从后面追到了面前来。 陶南音一时处在愣神中,可是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她也跟着回过神来,转头轻轻的喊了一声,“延之。” 她知道这是在为难他,可是现在箭在弦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岳父,岳母,大姐。” 秦延之侧立的左手,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没有人能懂得他内心里的挣扎,即便是陶南音,她都不懂! 如果可以,他真的宁愿这辈子都不认识陶南音! 听到这声,陶谦和沈清兰眼底揉过一丝暖意,但却清晰的蕴了一丝失望。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南音,你这段时间就留在家里吧,正好让你姐姐帮你们准备准备,挑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吧!” 陶谦说着,目光却没有秦延之的身上。 “好。”陶南音轻轻地应了一声,心底却闪过一丝狐疑。 秦延之说,他们如果回来陶家,陶谦就一定会将他们留下来住,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的,可到底为什么他能如此确定呢? 她十八岁才回到这个家里住,二十岁又独自回了国内,到三年后重新站在这里,这其中陶谦和她说话的次数十个手指都可以掰过来,若说真的是疼爱女儿,舍不得她出嫁,好像有点于理不合。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秦延之。 “好了,爸妈,今天家里还有客人,这些事情我晚上和小妹商量吧,白姨都坐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陶南画的声音,生生将陶南音拉了回来,她的目光从秦延之身上移开,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白沅,还有静立在她身侧不远的容末和温亚东。 温亚东并没有发火,也没有震怒,只是陷入了深思。 久寂的沉默。 她的目光不敢多留,在他就要发现她之前,已经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几人相继落座,陶南音坐在了秦延之的身边,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她对面坐的人,正好就是温亚东。 “清兰,你这还羡慕我,画儿懂事也就算了,你这小女儿,要是我早见个几年,我可不让秦先生有机会跑回国去解释。” 陶家二女,论外貌气质,谈吐风度,陶南音确实是在陶南画之上。 沈清兰正要开口,白沅却又出了声,“其实,早些年,我就听过南音的名字了,只是那时候只当是小丫头,没想到时间这么一晃,都要嫁人了!” 沈清兰不由地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陶南音,“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十八岁那年,温家哥哥找到我,让我帮他画了一幅画,应该是送人用的,后来他还送了我不少礼物。” 陶南音不懂此刻白沅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是既然她提到了这件事,她还是坦诚的说了出来。 白沅渐渐收了笑,“他一定没告诉你,那幅画,是他拿去提亲用的。” 屋里众人,包括陶南音自己也吃了一惊,原来,当初温昀初是那番心思,怪不得他会那番诚恳,而且一再强调是“合作”,可是她却并没有见到合作的“作品”出世。后来,她又出了许多事,便没再留意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陶南音的目光渐渐落到了自己的右手上,白沅在这时候提出这件事,代表她欣赏自己的画,可是她的右手…… 温亚东坐在她的对面,将她的神色看在了眼底, 当年,他将陶南音救到酒店之后,却忽然接到了温昀初的电·话,要他回巴黎一趟,那时候陶南音正在发烧,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将她送到了医院,替她安排好了住院,就匆匆赶回了巴黎…… 等到一个月之后他回来再去找她的时候,医生却告诉他陶南音已经出院了。 他对她的一无所知,连她的样貌都记得不是太清,如何去找她?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右手手腕上的一道伤,可那伤疤终究会平…… 从医院走出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见她了。 直到后来,再度在公司看到她的惊惧彷徨……记忆里模样再度苏醒,血液在身体里腾跃着,上天终究是眷顾他的! “妈,我听说,你和陶伯母,有一个约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温亚东忽然在旁开了口。 陶南音的手轻轻放到了膝上,面色平静了下来,不仅是她,屋里其他的目光,也都看向了沈清兰和白沅。 “哪个约定?”白沅似是好奇的看向了温亚东。 ps: 从今天开始,就是三千更了哦,六千更的我好憔悴,哈哈,今天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赶脚,╮(╯0╰)╭漪子会努力码字,争取加更~!! 第七十五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2) “早几年,我听大哥说起过,您曾经和陶伯母约定过以后要做儿女亲家,”说着,他似是迟疑的看向了白沅,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笑,“不知道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白沅的目光轻轻飘向温亚东,不带任何一丝情绪。睍莼璩晓 屋里静悄悄的。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陶南音的手心里早就出了一层薄汗。 或许当年,沈清兰和白沅曾经真的许下过这个约定,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陶家早已不能和现在的温家相提并论攴。 “虽然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两个哥哥都是自己选的,我也不会勉强你。” 白沅的一席话,声音放的十分柔和。 “我选陶小姐,您意下如何?遢” 温亚东的话音一落,陶南音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被冻住了一般,连坐在她旁边的秦延之都感受到了从她心底蔓延开来的那份荒凉,“是不是冷?” 他捏着她的手,倾身侧面问她。 “还好,只是有点累。”折腾了这么久,她的确有点累,但是她知道,她又不是累,是不想看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年少的时候,她也是真的爱过纪远的,只是后来被事实一点的摧残湮灭,她以为再也不会爱了,可是她又遇到了温亚东。 他不探知她的过往,不去遥想很久的以后,却如同一尊佛,揽占着她的信仰。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休息?”秦延之体贴的侧过了脸来,两人低声的交流着。 陶南音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白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清兰,你看呢?” 陶南音猛的攥紧了秦延之的衣袖,“妈,我有点不舒服。” 一时间屋里众人的目光才转到了陶南音的脸上,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成了一片,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衬得人单薄如纸,她似在忍受着巨大的苦楚。 “怎么会这样,要不要送医院?”沈清兰也顾不得多了,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陶南音拉了拉秦延之的衣服。 “不用去医院,音音体质不太好,怀孕的时候,禁不住累,我先送她去休息,各位自便。”秦延之说着,就将陶南音抱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上了楼。 她的身体的确虚弱,受不住任何的打击。 陶南音的房间在二楼,秦延之抱着她上了楼,将她放到了床上。 “先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秦延之替她盖上了被子。 陶南音却轻轻点了点头,也许是太累的缘故,竟然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延之见她渐渐睡了过去,心底才安心了许多。 · 白沅和沈清兰久别重逢,又加上温亚东和陶南画的事情,自然有许多话要聊,恰好温廷烨打电·话来说晚上会来柏林,温亚东和容末才回到酒店,就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任凭容末叫他,都不肯开门。 晚上,温廷烨推开温亚东的房间门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和很小的时候一样,他有心事的时候,总喜欢自己一个人静立在窗前,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 听见脚步声,温亚东总算回过神来,转头看了过来。 “二哥。” 温廷烨关上了身后的门,将手里的晚餐端了过来。 “先吃点东西。” 他一下了飞机,就看到了容末的短信,赶了过来。 温亚东看了一眼,“不用了,二哥。” 温廷烨并没有勉强他,只是轻轻将晚餐放到了桌上。 “那我们谈谈,谈谈关于你以后的打算。” 这一次温亚东没再拒绝,两人齐齐的坐到了沙发,温廷烨取过两只酒杯,替俩人倒了两杯酒。 温亚东端起酒杯来,“二哥,我想最近留在柏林一段时间。” “继续。”温廷烨自己抿了一口酒,并不着急。 “昨天,我让俞非去查陶南音住院的事情,无意间查到了一件事,不知道二哥有什么看法?” “说出来听听看。”温廷烨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陶家的资产有点问题。”温亚东见温廷烨没有打断自己,便继续往下说道,“俞非无意间查到陶谦和地下钱庄的人有往来……这些年,我一直都留在国内,对欧洲并不熟悉,所以才想问下二哥的看法?” 温廷烨靠向了沙发,一只手慵懒的支着额头,“还查到了些什么?” “还有关于秦延之的身世,沈老太太曾经和一位秦姓的法官关系很好,后来那位法官因为得罪黑势力被绑架,秦夫人选择了报警,那位法官也再没有回来,半个月后,警察找到了秦法官的尸体,承受不住打击的秦夫人就在那时早产了。” 温廷烨的目光里透着一丝赞赏,“秦延之的身世,恐怕你很早就在查了吧!” 温亚东一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和陶南画订婚,暂时留在柏林的原因?”温廷烨淡淡的应答道。 “是。二哥会答应吗?” 温廷烨收回了手,又坐直了身子,“陶谦的手里的钱的确有问题,至于秦延之的身世,恐怕只有故去的沈老太太最清楚。小东,你能考虑到这么多,证明你已经开始长大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万事谨慎!” 温廷烨又陪他坐了一会儿,这才回去休息。 推开·房门的时候,容末穿着浴袍正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横在桌子上,将下巴架在了胳膊上。 桌上放着两杯白色的龙舌兰酒,她的掌心覆盖在桌面,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穿插在她的手指中央,眼神显得空洞而遥远。 “这么晚了,还在发呆?”温廷烨走了过去,拿过其中的一杯酒,酒滑过喉间是带过一股辛辣,却又是他最爱的滋味。。 听见他的声音,容末忙抬了抬眼,轻哼了一声,又自顾自的看酒杯去了。 “还在意白天的事情?” 容末的表情,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他在收到风声说陶南音怀孕,便匆匆结束日本的事情,赶来柏林。 因为温亚东的缘故,容末肯定会主动亲近陶南音,她们相似的经历,必然会让容末联想到那些不好的过去。 “我在想,如果陶南音不姓陶,现在她和小东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 温廷烨轻嗤了一声,有些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大晚上,温太太不睡觉,竟然是想这件无聊的事情!” “怎么无聊了!”容末有些不悦,自己下了凳子,站直了身体。 温廷烨见她当了真,便忙放下酒杯来,“不无聊,只是不现实。她要不是陶南音,那小东遇见的就不是她了!” 容末被他说的更加火大了,“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一番苦心呢!” 见她比惹毛了,温廷烨忙放下酒,揽她入怀,“体谅着呢,一直都在体谅,我这不是放心不下你们,都赶来柏林了嘛!” “那你还说风凉话!” 容末知道,按照温廷烨之前定的计划,最快也要后天才能结束日本的事情,现在他提前赶来,心底还是十分安慰的。 “我不是说风凉话,是让你面对事实。陶南音不是糊涂人,就算她全家都不是东西,还有小东在呢!” 不说温亚东还好,一说温亚东,容末就来气,索性挣开了他的怀抱,“啧啧,他现在可是一秒钟真爱变姐夫,风光得意的很,还好南音要嫁的人是秦延之,要是嫁给他,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温廷烨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陶南音的事情是真的刺激到了容末,“好了,他要真是那样的混蛋,我帮你收拾他!” 容末这才算消了气,“哼,我才不管你们兄弟的事情呢!”说着,便摆摆手,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温廷烨跟着她身后一道走,快走到卧室门边的时候,他上前来搂住了她的腰,“我上飞机前,大哥就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早点回来。” 容末脑子里转了一圈,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抓住了他,眼眶里有些热,“所以,你匆忙赶回来,是因为我?” 温廷烨却没有回答她,“末末,我们明天带妈回去巴黎吧!” “那小东呢?” “他还有点事,暂时留在柏林。” 第七十六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3) 陶南音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中午吃饭的时候秦延之给她端了汤过来,可是她没胃口,随便应付了一下,便又躺回了床上。睍莼璩晓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了地上,秦延之或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让人搬了一条长的沙发放到了窗台边上,陶南音就在那里坐了一下午,一直到秦延之回房间。 “我没事。”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陶南音轻轻启唇道。 天已经黑了,温亚东一早就回去了,白沅留在这里,陶南画自然跟着后面随行,生怕她有半分住不惯。陶南音一个人坐在屋里,直到天黑。 “天色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攴” 晚饭依旧是人给她送上来的,陶南音看了一下午的书,情绪也跟着缓和了许多,晚饭她也吃了些,毕竟现在比不得过去,她是两个人。 这世上,没有父母不疼爱孩子的,如果有,她希望她能是那个例外。 秦延之看着她的背影,喟然一叹,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遢。 这个动作似乎是在陶南音意料之外的,她原本滑着pad的手骤然停了下来,转而抬眼看他。 秦延之将她悬在半空中的手捉住,而后,一点点的融入自己的手中,“手已经这么凉了。” 随着他这个动作,俩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旖旎暧昧了起来。 陶南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见秦延之一脸认真地模样,还是将手里的pad放到了旁边,“延之,我真的没事,你去睡吧!”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秦延之忙跟着一道站了起来,“南音,我今晚上就在这里陪你。” “可是……” 他的目光渐渐从她的身上流转到了她身后的沙发上,“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陶南音眼底有一丝为难,她看了看身后的沙发,“如果这件事能在我们婚礼之前结束,我会公开解除婚约,放你自由。” 她真的不想欠秦延之太多。 秦延之握住她的手,骤然发紧,陶南音眉头轻蹙,他忙又松了开来,“别想了,先去睡吧。” 陶南音也没多去想,便由着秦延之将自己扶到了床上。 秦延之还要说话时,却听见陶南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替她拿了过来,略看了一眼递给了她。 “我去洗澡。” 陶南音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没入浴室了,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大佛”两个字清晰显示着,陶南音对着那两个字,却觉得眼角发涩,过往,她每次接到他电·话,看到这两个名字,都会忍不住发笑。 可是今天,她却觉得这两个字,离她很远。 这个名字,还能存多久? 以后,会变成什么? 陶南音将眼角的泪擦掉,接了电·话。 似乎是没料到陶南音会接电·话,温亚东在电·话那头传来一丝惊呼声。 “陶陶?” 他的声音里,犹有一丝不确定。 “是我,你有事?” 陶南音憋了很久,才将眼泪给逼退回去,压着声音开了口。 秦延之正在洗澡,浴室里阵阵的水声传来,和着寂静的夜,明明无比热闹温馨,可是陶南音却觉得,心底如触手可及的空气,竟然是那般的凉。 “我想问孩子的事情,为什么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大概人都是要历经一番,才会成长。 当陶南音听到他那番沉着镇定的声音里时,才觉得过去真的已经渐行渐远了。 “如果你这么晚打电·话来,就是想问这个,那我告诉你,我早已经通知过孩子的父亲了。” 似乎是语速太快,陶南音觉得憋的难受,又补充了一句话,“如果你没收到通知,那就证明……你不是他的父亲。” “不可能!”温亚东几乎是暴跳起来! 电·话里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愤怒,“不可能是秦延之!” “呵,怎么不可能!你这三年,有多少日子在我身边?你又了解我多少,你怎么能确定我没有和秦延之在一起……” “我说没有!”温亚东大吼了一声,将电·话生生掐断了来!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陶南音一直停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 秦延之出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床上,怔怔出神,看见他出来,她忙将眼泪擦干,“延之,帮我找点糖过来,好吗?” 她真的嘴里好苦,心底也好苦。 浴室水声大,他并没有听清陶南音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孩子,现在又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大致明白了些事情,忙披上了衣服,点了点头,“你等我。” “谢谢。” 秦延之下去的时间有点久,等到他抱着一个粉色的糖果罐子上来的时候,陶南音才惊觉他已经下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进屋来,将身上的大衣去掉,然后从怀里将糖果罐拿了出来,打开了来,从里面拿了一粒糖,拨开了来,“张嘴。” 陶南音愣了愣,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却还是依言做了。 赤褐色的糖果带着一丝冷硬,没入口中,是淡淡的香甜。 “谢谢。” 她只是觉得太难过,太想要发泄,只是她不能哭,也不想闹。 想要吃糖也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他真的去找了。 家里都是大人,这样的时候,哪里会有糖果,他手里的糖果罐都还是新的,一定是开车出去买的。 “每种糖我都买了一点,放在罐子里,是不是很好看?” 秦延之将罐子递给了她。 陶南音忙接了过来,手指拨动着罐子里的糖果,不由的笑了出来,“你真的还当我五六岁吗?” 小时候,她很爱吃糖,那时候外婆也会经常买回来给他们俩分。可是她的总是不够吃,少不了要去拿秦延之的。 第一次被秦延之发现,她还会吐吐舌头,第二次被发现,她只是默不吭声的就走了,之后,外婆再买糖回来,秦延之就直接全给了她了。 那时候,她总觉得秦延之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比外婆对她还要好。 “没有。”秦延之的一句话,将她拉回了神,“音音,我们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我还和以前一样一辈子对你都好。” 陶南音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延之,我是真的将你当哥哥看了。” 一辈子是什么,是多久? 以前温亚东说,你是我温亚东一辈子的女人。 她也曾将信过,可是今天却听见他亲口说要娶另外一个女人。 果然,太美的承诺,只是因为太年轻了。 陶南音忽然觉得有点困,将口里的糖嚼碎了,“很晚了,我们睡吧!” · 温亚东第二天上午,就和温廷烨夫妇一道来到了陶家。 今天的天气晴好,陶南音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许多,秦延之让她去院子里晒太阳,她本不想出去,但在屋里,难免会遇到白沅。 空寂的院子里,她就靠坐在了铺了垫子的藤椅上,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耳朵上挂着耳机,手里抱着那个粉色的糖果罐子,似乎在睡觉。 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从后背一直吹落到了肩头,她却依旧浅阖着眼。 秦延之就站在她不远处,支着画架,正在专心作画,只是偶尔会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似乎是极为和谐的情侣佳人的画面。 温亚东原本要上前,却被温廷烨拉了回来。 “我们进屋去。” 容末看了两人一眼,不由轻笑,“现在知道着急了?” “末末。” 接收到温廷烨饱含警告的眼神,容末撇了撇嘴,没再接话了。 温廷烨落座没多久,就有人将陶南音和秦延之叫了回来,这是陶南音第一次见温廷烨,他言辞真诚恳切,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令人生畏。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不由的让她想起那次温廷烨打她的手机找温亚东的情形——才不过多少日子,她和温亚东就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他们三人今天是来接白沅回去的,几人寒暄了一阵,陶谦和沈清兰便带着他们一道送别。 --------------------------------------------------------------------------------------------------------------------------------------------------------------------------------- 抱歉,最近评论区又挂了,无法回复评论了。。。t.t我觉得小红在鄙视我的存稿~~嘤嘤~ 第七十七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4) 昨晚上睡的匆匆,早上秦延之告诉她,温亚东和陶南画的婚礼定在明年春天,具体的日子还得再定,只是她和秦延之的却是在年底了。睍莼璩晓 “妈,既然小东和陶小姐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我们也该回去好好准备了。”比起温亚东的素未谋面,温廷烨的这张脸,陶谦却并不陌生。 温家三个兄弟,最不简单的,当属温廷烨,没有人能猜度到他的想法。 “嗯,清兰,那就依我们昨晚上商量的,我们先回去做准备,南音的日子是不能再等了,你就先嫁妹妹,我家小东明年初春再娶。” 白沅脸上的表情,依旧殷勤客套攴。 “好好好,你说了算。” 几人又交谈了一番,正要准备上车时,温亚东忽然停了下来。 “小东,你怎么不上车?”白沅有些意外的看向温亚东遢。 “妈,我和延之一早就认识,现在他又要照顾陶小姐,又要准备婚礼,我怕他忙不过来,想留在这里帮他,”他笑的十分自然,“再说,我和他(她)迟早是一家人。” 温亚东说完,便走到了秦延之的身边,“是吧,延之?” 两人目光交汇,秦延之淡然开了口,“你能留下来最好,这样,我可以省去请一个伴郎了!” “彼此彼此。” 温亚东的性子向来随意,白沅见他没再盯着陶南音了,心底也放平了不少,但这件事到底是委屈了温亚东。 但温亚东留在这里,也丝毫不能改变这局面。 她昨天将陶南音夸的高,陶南画的心底必然是不服,若温亚东再盯着陶南音,以陶南画的心思,她那个单纯的妹妹未必是她对手! 他们陶家姐妹的事情,还是交给她们自己去处理吧! “我倒不指望你能做伴郎,只希望你和画儿多处处,别辜负人家女孩子了。”白沅脸上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清兰,你怎么看呢?” 沈清兰脸上也是堆着笑,“你都这样说了,我还什么好说的呢,孩子们的事情,就由着他们自己吧!” 陶南音的侧立在秦延之的身边,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秦延之的衣角,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那就这样定了。”白沅显得十分满意,“画儿,要是小东敢欺负你,你马上打电·话和我说,我亲自来收拾他!” “谢谢白姨,我相信他不会的。”昨天的事情定了下来,陶南画仿若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脸上满当当的挂着笑容。 “小东,要好好照顾陶小姐,莫让人家受了委屈。”温廷烨临上车前,尤不忘叮嘱他。 “知道了,二哥,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温亚东和他比了一个眼神,“我昨天让俞非过来柏林了,盛晓的事情,二哥多操心了!” 温廷烨点点头,轻轻拍了弟弟的肩膀,这才上了车。 陶南音总觉得今天的温亚东,和自己相隔的有些远,一瞬间,连她自己也有些恍惚,这三年,那个他,是否是这个和自己相隔十米不到距离,正在送离亲人的男人。 他的神情淡漠了许多,或许是刚刚看过温廷烨的缘故,现在再看温亚东的时候,竟也觉得他的目光里也深藏着故事。 他到底为什么要坚持留下来? 真的是要和陶南画培养感情,还是因为…… 为什么她总觉得温廷烨话里的那句“陶小姐”指的人,是自己? 温廷烨的车子越开越远,直到再也消失不见,陶南画见时机差不多了,忙走到了温亚东的身边,十分自然地挽起了温亚东的胳膊,“亚东,我们回去吧。” “我带你去晒太阳。”还没等温亚东回头,秦延之已经开了口,转过身来,遮住了陶南音的视线。 “好,顺便也让我看看你忙一上午的成果。”陶南音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忙也抓住了他的手臂,跟着转过身去。 正要走的时候,秦延之却又看了一眼陶谦的脸色,陶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却仍旧是挥了挥手,“去吧,照顾好南音。” 秦延之点了点头,拉过陶南音的手,一道朝之前他们晒太阳的地方走去了。 一直到两人走远,温亚东才渐渐收回了目光。 “是不是因为我和小妹的事情,我总觉得你和延之见面总有些尴尬。” 陶南画和温亚东并排走在后面,有些忍不住开了口。 以前,她需要看温亚东的脸色,但是现在她只需要耐心学会做他的妻子就可以了。 比如,试着去了解他和秦延之此刻僵硬尴尬的局面因何而起。 温亚东忽然停下了步子,看着她,“有吗?” 陶南画听见他的话,有片刻的慌张,却还是极快地回过神来,“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 石子小径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温亚东忽然轻轻笑了,“那就好,母亲很器重你,希望,希望你不会让她失望。” 陶南画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察觉到她的惊怔,温亚东轻哼了一声,便踱步先离开了。 温亚东的那间房间,正好和陶南音的房间相隔对面,而他一打开窗户,就看到花园里,陶南音和秦延之正并排在那里看画。 两人正在说着纸上的画,陶南音的手随意拿着画笔,正轻轻的在那画纸上轻指,偶尔两人说的兴起了,秦延之还会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在画纸上轻轻勾画。 温亚东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陶南音,他很久没见到她那般欣喜雀跃的模样了。 心底一股无名火在堆积。 阳光下,那两人还在继续,尤其是秦延之替她剥糖果,更是让温亚东彻底失了冷静。 房间的门被他猛的打开了,他正要走出来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陶南画,他一时不察,直接撞了出去。 “啊——” 陶南画被他撞得接连退了好几步,跌到了地上。 温亚东连忙回过神来,却看到陶南画已经坐在地上,自顾自的低着头,手却覆盖到了右脚上。 “怎么回事?” 温亚东虽然气急,但还不至于失了理智。 这里是陶家,陶南画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能不顾她。 “没事,就是脚扭了下,你有事,你去忙吧!”见他出声询问,陶南画忙将眼泪咽下,楚楚可怜的望向他。 听见她说没事,温亚东便松了一口气,“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陶南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温亚东已经转过身,匆匆朝楼下走了下去,留下她一脸惘然的坐在原地。 温亚东走到花园里的时候,秦延之还在和陶南音画画,她的手比起之前僵硬了不少,握笔的动作更是显得十分僵硬,秦延之为了她开心,便握着她的手,两人在画纸上不停的画着。 还没到温亚东走近,陶南音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秦延之察觉到她的神情有异,忙跟着她一道抬头。 她的手还握在秦延之的手里,他们俩的手紧紧的握着一支画笔。 “画的什么?” 三人对视了片刻,陶南音觉得有些累,便想从秦延之的怀里走开,可秦延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有事情吗?”秦延之抬头问道。 温亚东往前走近了些,“我有事情单独和你说。” “她没什么和你说的。”秦延之径自替陶南画回答了。 “我没有和你说话!” 陶南音抽回了自己的右手,“我确实没话和你说,如果你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找大姐,我身体不方便。” 说着,她便转身朝一旁走去,温亚东还要追上去,秦延之忙上前截住了他。“别忘了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什么身份!” “秦延之!” “哼,你想留在这里,我拦不住你。但是我奉劝你一句,适当控制下你自己,别伤到了她。温亚东,陶家虽然比不上你温家门楣高贵,但到底不是普通的地方,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不是糊涂人,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秦延之说完,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这才退了半步。 “秦延之,我不管你到底为的什么目的,但是请你适当尊重她,别再让我……” “看到我们亲密吗?”秦延之拿过一旁搁置的粉色的糖果罐,“在你没遇见她的十八年里,我们一直都是这么长大的!” 第七十八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5) 温亚东不得不承认秦延之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甘就这么回去,索性就自己寻了个空处坐了下来。睍莼璩晓 陶南音对他的性子了若指掌,也只自顾自的听歌假寐,没再搭理他,秦延之安顿好陶南音,便又回去作画了。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温亚东被太阳晒了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陶南音原本并没有留意到,还是秦延之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要拉她一道回去。 “还早。攴” 陶南音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钟。 她不想回去的太早。 秦延之便指了指不远处坐着正在打瞌睡的温亚东遛。 “那回去吧。”她收了耳机线,全都纳入手里,将身上的毯子放到了一边,站了起来。 陶南音和秦延之刚刚走两步,温亚东便全都清醒了过来,见两人走远,忙追了上来。 “你们去哪里?” 陶南音不想回答他,秦延之淡淡一笑,“晒暖了,自然就回去了。” 说完,两人对看了一眼,便继续朝屋里走去。 温亚东有些气恼,但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一道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家里佣人楼上楼下忙碌着,不由的好奇,“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大小姐的脚受了伤,伤到了筋骨,刚刚请了医生过来。夫人说您在怀孕,就不让我们通知您了。” 陶南音略思量了一下,便让那人继续去忙了。 “延之,我们也去看看吧。” “也好,我扶你,你上楼小心点。”秦延之的手自然揽过了她,陶南音也没有去抵抗,自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从后面看,俨然是一副相依相偎的模样。 温亚东握紧了拳头,跟在了两人的身后。陶南音或许认为沈清兰是真的不忍心打扰到她养胎,但是温亚东却不这样认为。 陶南画脚扭伤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还有他知道,亦是他的过错撞到了她。沈清兰分明就知道他和陶南音在一起,如果派人来通知了陶南音,等于通知了他。 陶南画要扮大家闺秀,处处善解人意,他还是得配合下,毕竟他刚刚出去的时候,是说要“办重要的事情”的。 如果——太阳底下打瞌睡这样的事情也算的话。 想到这里,温亚东不由挑眉,陶南画,陶家,确实个个心思藏的深沉。 有陶南音在前面领路,温亚东毫不费力就跟着她后面找到了陶南画的房间。屋里确实坐着几个人,除了陶南画,还有陶谦夫妇,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看见他来,陶南画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小东,你来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沈清兰看到温亚东来,忙出声叫他。 秦延之和陶南音本在温亚东的面前,听到沈清兰叫他,忙往旁边绕了点路,给温亚东留了一条路。 “伯母,医生怎么说?”温亚东顺势走过去了几步,却是站到了陶南音的面前,挡住了陶谦看向她的目光。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是妈太担心了,不信,我可以下床的。”沈清兰还没来得及回答,陶南画就抢了先,而那架势分明是要从床上走下来一般。 温亚东赶忙上前拦住了她。 虽然不太喜欢陶南画,但是应付女人,他还是懂得,尤其是现在。 “伤还没好,就乱蹦,要是我妈知道这件事,定会说我欺负你了。”温亚东的声音放的很缓,他一面扶着陶南画,还将她按回了床上,又替她将被子按好。 陶南画脸上略闪现出一丝尴尬,忙兴冲冲的解释了起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白姨不会责怪你的!” 温亚东没有接着说话,只是坐到了她的床上。 “白天在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脚扭成这样子?”陶谦显得有些不高兴。 沈清兰让管家去送医生去了,陶南音和秦延之静默在旁,没有出声。 “伯父,这件事是我的错,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将南画撞到了,还害得她的脚受伤,反正延之的婚礼还有些日子,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南画,您看怎么样?” 温亚东说着,还轻轻抓住了陶南画的手,“只是连累你受这么一场罪了。” “这……”陶谦显得十分为难。 “爸——”陶南画满含娇羞的叫了一声陶谦。 “爸,我也觉得姐夫说的不错,既然是姐夫害得大姐受伤了,他照顾大姐也是应该的。再过一个月,我这肚子就要看得出来了,婚礼的事情,我和延之还是商量一切从简,请些亲戚来就好,并不需要多大的场面。嫁人,只要我过的好,婚礼场面并不重要。” 陶南音这段话说得十分顺口,仿佛是已经早在心底揣摩了无数遍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爸就你和你大姐两个女儿,婚礼不能从简。”陶谦的语气十分坚决。 秦延之在旁轻笑了一声,“岳父大人多虑了,我和南音一起长大,既然要娶她,就绝不会由任何人欺负她。只是当年南音曾经意外掉水里去了一次,那次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婚礼从简,也是不想她受累。” 陶南音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延之。 “是这么一回事,等等,怎么会落水?南音,你好好的怎么会落水?”沈清兰有些激动的上前来。 陶南音忙摇摇头,“就是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玩的时候,不小心掉水里去了,喝了几口海水,妈,我没事的!” 沈清兰这才安慰了许多,“那就好,以后绝对不能像当年那样任性了。” 陶南音点了点头,秦延之在旁忙道,“既然大姐这边有亚东在,我和南音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陶谦朝他们俩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离开。 陶南音刚刚走到房门边的时候,陶谦忽然又开了口,“南音既然身体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你们结婚之后,还是暂时住家里吧。” 秦延之轻轻握住了陶南音的手,勾唇一笑,“我们没问题。” 回房的这一段路,秦延之一直牵着陶南音的手,身后的门刚刚关上,陶南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了一边。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温亚东的性子急躁,你这样刺激他,未必是好事。南音,你要注意分寸。”南音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可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不仅那声“姐夫”喊得朗朗上口,还故意反复提那个孩子的事情! 这分明就是选着温亚东的痛处踩! “延之,你错了,我这是让他习惯。他既然选择了陶南画,就应该当得起我这声‘姐夫’,习惯这是个毛病,不习惯,就让他改!” 秦延之见她这气急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吃醋! 他也曾看过陶南音和纪远走在一起,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订婚,可是那时的感觉却比不上现在这一秒钟的失落! 她终于还是随着时间一起,离她渐行渐远了! 她幸福,本来是他该给与的,不管是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还是将她完好的放入别人的手里,都是他该做的。 可是真正这一刻来临时,他却舍不得放手! “你还在介意他和陶南画的事情!” “我没有,从昨天开始,他就和我无关了!”陶南音坐到了床边上,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来听歌,可是什么歌听起来都格外的烦躁,最后她气不过,随手将耳机全都扔了出去。 秦延之见的她这幅模样,轻轻叹了一声,将她扔出去的东西都捡了回来。他屈身蹲在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垂在双膝上的手。 “难过就哭出来。” 陶南音咬住了唇,却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确是伤心,是难过的。 看到温亚东温柔的替陶南画掖被子的那一刻,她觉得心底像是有一万根针从心间穿过,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每一副画面上都刻着温亚东和一个女人的身影。 而现在,他身边伴着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嫡亲姐姐。 她本来应该恨他的,恨他不顾自己,就那样仓促订婚,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意,势必要和脏污的陶家扯上关系! 丝毫不懂的苦衷! 可是那一刻,她又恨自己,恨自己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放弃! 人真是一个矛盾体,明明是该爱的人,却偏偏有那么多的恨,明明是该恨的人,却偏偏那么多的不舍,与眷恋! 第七十九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6) 好不容易将陶谦和沈清兰送出去,温亚东自己寻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睍莼璩晓虽然他表面上依旧在认真且专注的削苹果,但内心已经咆哮成了一片! 该死的,陶南音竟然敢喊他姐夫! 去你妹的姐夫! 他才不是她姐夫呢! 还有那个孩子,什么婚礼从简,还有什么嫁人幸福就行了,婚礼排场不重要攴! 他发誓,将来他和陶南音的婚礼一定要轰动全城,他一定要搞的轰轰烈烈的! 陶南画一连叫了温亚东三遍,温亚东才听见她的声音。 “有事?遴” 手里的苹果被他削的不成样子,温亚东决定自己回收掉。 “可以把门关上吗?”陶南画指了指自己房间的门。 温亚东一时揣摩不透她的想法,却还是认真地去关了房间的门。 “现在可以说了?”温亚东一面吃着苹果,一面坐了回来。 陶南画点头微笑,“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你说,可能有些话比较直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对你,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陶小姐但说无妨。” 陶南画端正了身子,目光与温亚东平视,“温先生,其实,我爱的人,并不是你。” 温亚东将她这句话细细揣摩了一阵,而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陶小姐请继续。” 他又坐到了凳子上,懒散地支起下颚,一边吃着自己的苹果,一面认真听着陶南画的叙述。 “纪远这个名字,我想你应该听过了。” 温亚东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你妹妹的未婚夫。” 人渣一个! 温亚东说完,又自己在心底补了一句。 陶南画的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出来,“我和纪远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只是父亲家教甚严,别说和纪远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恐怕我和他说话,隔天被父亲知道,都会被罚。” “所以……” “南音从小在外婆那边长大,那年她回家的时候,父亲母亲什么事情都由着她,也许是我们姐妹心有灵犀,竟然都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南音那时候已经盛名在外,她对纪远表白后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父亲和母亲也就让她和纪远订了婚。” 温亚东手里的苹果快吃完了,他将果核放好,动作轻盈,并没有打断陶南画。 “纪远那时候常来家里,我们也免不了见面,我实在受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妹妹在一起,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和纪远表白……可是你知道吗?纪远说他和南音在一起,就是因为我,后来的事情,大概你也能猜到了。只是南音一直都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我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过的不好,南音走后,纪远也失踪了……” 若是在平时,温亚东定会觉得,陶南画这样的女人委实可怜,可是他已经见过纪远了。 “所以,你妹妹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而你也一直寄情与纪远?” 温亚东听完这番叙述,平静的发问道。 “是,我告诉你这些,也是因为我觉得,我不该欺骗你的感情。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马上就去找父亲,我们取消这桩婚约。” 温亚东又拿了一个苹果来,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又咬了一口,直到苹果吃了大半,他忽然抬头看向了陶南画,目光真诚,“你一定不知道,男人最喜欢的,是将别人的女人,变成自己的。” 陶南画愣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愣愣的回过神来,“可是,我觉得只有小妹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 陶南画的话还没说完,温亚东就已经笑出了声,“我和延之本是旧识,早在国内的时候,我和南音也见过几次,只是印象不深而已。如果我和他们的相识,让你心里不舒服,我可以不见他们!” 陶南画忙往这里凑了几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心有所属,是对不起你。” “谁没一个年少轻狂?”温亚东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落寞,“南音和纪远的那边,我会去解释,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提解除婚约的事情。” 陶南画眼底闪过一丝氤氲,“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除非你的纪远回来,而你选择要跟他走。”温亚东的话,十分果决。 “这样,有意义吗?”陶南画蓦然低下了头。 温亚东站了起来,“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陶南画点了点头。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温亚东坐在了秦延之的对面,默不吭声的吃着饭,吃完了,他又将属于陶南画的那份饭拿了上楼。 这其中大半个小时,陶南音发现,他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心底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下午的时候,秦延之又带她出去晒太阳,陶南音一个人坐在那里,目光里写满了失落。 “看来,不习惯的那个人,是你。” 秦延之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旁边。 陶南音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延之,我有时候真讨厌你,真的,总是喜欢将我看穿,在你面前,我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 秦延之抬眉看了她一眼,“这算是对我的表扬,还是批评?” “算表扬,也算批评。”陶南音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天空,“你说的对,是我该放下了,下个星期,我们去看婚纱吧。” “这次真的不等了。”秦延之半信半疑的问道。 “人生何其有限,我总要挑些重要的事情去做,”陶南音说着,手轻轻覆住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是我眼下的一切。” 秦延之应了一声,“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他一辈子的父亲。” 落日轻轻的旋绕在陶南音的身侧,她转过身来,“延之。” · 陶南画的脚只是轻伤,没过几天,便好了,只是她和温亚东最近却频繁出门,陶南音见两人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原本,她和秦延之定的是下个周三一起去看婚纱,可是周一,秦延之却忽然被通知要去意大利参加一场重要的画展。 “真的要一个人去吗?”屋外下着大雨,陶南音坐在客厅里,看着秦延之将行李箱搬了下来,不由的蹙眉。 这些日子以来,秦延之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不论是外婆过世,还是得知怀孕,还有陪着她面对温亚东和陶南画,他这样陡然一走,让陶南音有一丝不安。 “你现在怀着孩子,不适合出门。” 秦延之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是……”陶南音一张脸都皱到一起,眼角有些发酸。 外婆过世之后,秦延之似乎变成了她唯一可以无条件信赖和信任的人,他这样陡然出差,心底有些酸涩难挡! “我知道的,我会尽快回来,你要是实在住不惯这里,就回到奶奶那里去住,我到时候让人来接你过去。”她这忽然而来的不舍的情绪,在内心里,秦延之是十分庆幸的。 就像回到很久之前,他要出门,陶南音跟在老太太身后送别他的模样。 陶南音被他轻轻地拉到了怀里,这一次她没再躲,轻轻的伸出了手,抱住了秦延之,将脸贴到了他的胸前。 “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她的声音本不大,可是今天屋里太过安静,陶南画话里浓浓的不舍的情绪,清晰传到了二楼站立的人耳中。 “会的。”秦延之有些不舍的松开了她,轻轻的在他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婚纱的事情,你先看,要是不喜欢,等我回来,告诉我,好吗?” 陶南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送你出门。” 今晚上陶谦和沈清兰有一个晚会要参加,陶南画自然也跟着去了。外面下着大雨,她本是在家里睡觉,秦延之却忽然从外面回来收拾东西,连夜就要赶到意大利去。 将秦延之送出门,陶南音看着他的车子一路开远,这才恋恋不舍的进了屋。 “小姐,我送您上楼吧。” 佣人见她有些精神不振,生怕她独自上楼出意外,便提出要送她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去忙你的吧!”陶南音朝她挥了挥手,一个人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朝楼上走去。 ---------------- 第八十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7) 温亚东掐着手指算一下,他们在一起三年。睍莼璩晓 三年中,虽然他不是每次出差都从陶南音那里走的,但是至少有一百次,他是从陶南音那里走的。 别说陶南音会问他归期,会让他“早些回去”,她连问他去哪里的兴致都没有。 每一次替他收拾行李,虽然她嘴上没有怨言,但是在心底,怕不是盼着他走的,走的再远一点,走的再快一点! 更甚至的,应该是盼他不要再回去攴! 他也气过,有一次,本来出差十天就可以回去的,可是他生生把行程延长成了两个月。 两个月,她不仅连电·话都没有过,连短信都没给她发过一条。 他恼极了回来,不顾她哭,不顾她的求饶,狠狠的折腾了她一番,从那之后,她学会了定期给他发短信,虽然内容都大差不差,他觉得心底才好受了一些彘。 出门在外的人,不论是谁,都希望被人牵挂。 陶南音才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就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神情不由的一怔。 他不是和陶南画一道出门了吗? 陶南音欲张口叫她,温亚东的动作却忽地一块,快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唇,确认楼下没人发现他们,这才将她拉到了房间里。 “你在发什么疯?”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陶南音一时慌了神,等到回过神来,她已经和温亚东两人进了自己的屋里了。 这是温亚东第一次进来她的房间,简洁明了的色彩,和他们在江城的那栋公寓里的布置大差不差,这个发现,让他心底有些激动。 到底,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陶南音。 见温亚东一直在打量她的房间,陶南音的脸上生出一丝热,“温亚东,你给我出去!” “今天家里没有人。”温亚东的目光游回到了她的脸上。 这一连许多日子,她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他却不敢,也不能看她。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原本尖细的下巴,显得比前些日子要圆润了下。 那上面光滑的触感,他依旧记得。 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陶南音却在下一秒,将他的手推搡了开来,“你要做什么?” “陶南音,我说,今天家里没有人!” 他一字一顿,对着她说道。 他要她知道,这些日子,他忍得多辛苦,每天要忍着不看她,即便是好不容易能看到她的背影,也还是她和秦延之走在一起,亲密无间! 他真的要受够了! “没有人又怎样?温亚东,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姐夫!” “不准你提那两个字!”温亚东上前,恶狠狠的盯着她看。 他不想知道那个事实,如若他不能在她和秦延之的婚礼前,将一切的事情全都揭开,那么他不仅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秦延之,还必须得娶陶南画! “这是事实!” 楼下还有佣人,陶南音怕她听见,只得压着嗓子,朝他耐心的解释。 因为刚刚帮秦延之收拾东西,屋里并没有开灯,只有浴室的灯还在亮着,浅浅淡淡的灯火,映出了两人脸上略显凉薄的模样。 陶南音不忍心再继续争吵,自己先别开了目光,“温亚东,我真的很累了,你要怎样,真的与我无关。” “陶南音,我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 温亚东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掰过了她的下巴,对上自己的目光。 陶南音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可是却抵不上心上的那一股从他话音里袭来的巨大的震撼感。 “这个还重要吗?” 她咬唇,轻轻开口道。 “你和秦延之是相爱?你和他轻声说话,处处替他着想,你们一道早出晚归,他出门,你替他收拾行李,问他归期,和他拥抱,可是你对我呢?除了希望我早点从你眼前消失,你扪心自问过,你有一次舍不得我出门过吗?” 温亚东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 “哪怕你有一次,就算我再多的事情,我也绝对会留下来。” 陶南音原本紧握的手,骤然松开,一行眼泪也滑落了下来。 “温亚东,请你放手。” 她的肩膀,再也不想承受他的力道,她的下巴,每被他托起的一秒钟,都像被那把叫做过去的钝刀,狠狠伤过的疼! 她不想和面前的人说话,一点都不想他现在看着她这样的神情! 他应该是温亚东,是高高在上的大神,是霸道而又自信的大佛,反复无常,一切随心的温亚东,而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放?三年前,救你的人是我,改变你一切的人是我,孩子分明也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放手让给秦延之,陶南音,你告诉我,我还要纵容你胡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话语声越来越迫切,陶南音只觉得心底越来越难受,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陶南音的手无力的按到了他的身上,熟悉的温度,顺着指尖的血液渐渐的朝身上流淌着,热了眼眶,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滑落了下来! 温亚东原本按在她肩头的手,猛的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吻了她的唇。 他的吻不带任何的章法,唇舌并用,夹着噬咬,阵阵痛感从唇瓣上传来,趁着她呼痛她的瞬间,他侵占了进来,舌尖霸道的席卷她,像是要将她的一切都都掠夺干净。 他一只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紧紧的按着她的腰,再不让任何隔开他们! 陶南音觉得呼吸渐渐有些困难,手无力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不是不想开口要他留下来,也不是没想过要他早点回来,是她一直都不敢奢想温亚东可以完完整整的属于她,可以为她留下来…… 见陶南音没推开自己,温亚东渐渐不满足于这样的亲吻,热络的气息顺着她的唇舌渐渐往下,温亚东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时,陶南音却好似忽然惊醒了似的,猛的将他推开了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响,从那频率来判断,应该是有人正在上楼。 陶南音有些怯怯的看向被她推到门上的温亚东。一阵一阵的脚步声传来,陶南音收住一口气,轻轻移步走向了浴室,将喷头打开了来。 水声阵阵从浴室传来,温亚东看不到陶南音在做什么,却不敢乱动。 秦延之不在家,陶南音这个房间里不管多出什么声音,都会引人窥探。 果然,那道清脆的高跟鞋声落到了门外,温亚东轻轻移步,走到了门的后面。 叩门声自身后响起,温亚东忙将目光盯向了浴室,“谁在外面?” “是我,小妹。” 陶南画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 浴室里依旧有水的声音,陶南音的声音似夹着一丝笑,“大姐,我在洗澡,等我一会儿。” “好,我有点事,正好想和你说。” 浴室里水声依旧,而屋外却是平静如昔。 过了许久,温亚东正寻思要不要自己走出去的时候,陶南音却忽然开了浴室的门,将温亚东推了进去。 温亚东死死的瞪了她一眼,陶南音确是固执的将浴室的门轻轻合了上来,故意留了一道缝来。 呼呼的热气从浴室往外流动着,那里面的场景却似真似幻,看不太清。 陶南音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走到了门边,开了门。 “小妹,你在洗澡?” 陶南画听见开门声,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便顺着陶南音,往她身后看了进去。屋内,空空如也,除了床上放着几件衣服外,竟然什么都没有,而离门不远处的浴室里,正丝丝缕缕的往外冒着热气。 而再看面前的陶南音,她的头发全用毛巾裹到了头上,大概是出来的急,她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只用浴巾裹住了胸口,被热水泡过的皮肤,正透着淡淡的粉色,和着胸口打着结的浴巾,竟是格外的诱人。 若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眼前这景象,怕是都要失了魂了吧! 陶南画不由的感慨,不知不觉间,陶南音真的已经长成了一个比她还要出色的女人,怪不得白沅都要对她交口称赞。 “小妹,你的嘴唇,被谁咬破了?” 第八十一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8) 陶南画原本落在她唇上的目光渐而往下,而后便是锁骨上几道红紫色的吻痕,大概是因为陶南音刚刚泡过热水澡的缘故,那痕迹愈发显得明显。睍莼璩晓 蓦然地,陶南画想起了一个人,看向陶南音的目光也不由多了一份审视。 屋内开着灯,明亮的灯火点点照在了陶南音的身上,在她洁白的肩胛骨上打出一道暗影下,细如银铃般的笑声轻响,陶南画一抬头,就看到她那抹明媚绚丽的笑容。 “大姐,延之刚刚走。” 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攴。 陶南画又打量了她一眼,“你们也太乱来了,现在怀着孩子,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秦延之和陶南音几乎是如影随形,不管去哪里,俩人皆是一道,默契十足,确实是绝佳伴侣的该有的模样。 这些天,陶南画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时在机场遇到陶南音的场景咫。 虽然隔着三年未见,但是那时候的陶南音却是像从记忆里跳出来的人物,不再只如记忆里那般清冷倨傲,更多的是她言行举止透出的那丝雍容与真实。 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目光,想要靠近。 都说女人是敏感的生物,陶南音和秦延之搬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陶南音像是一跃回到了三年前,轻盈浪漫,艳若扶桑。 那一天的陶南音像是被人插播到记忆里去似的。 陶南音和秦延之越是亲密无间,陶南画就越是无法相信陶南音是真的和秦延之在一起。 可是现在—— 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陶南音怀孕是真的,而大概两个月前,秦延之也确实是去过了国内…… 更摆到眼前的,是陶南音身上的这些痕迹…… 陶南音的一声笑,将陶南画拉回了神,“大姐,我记得你是和姐夫一道出去的,怎么一个人回来呢?” 那些话题毕竟是比较私密的话题,她们虽然是姐妹,但是平日里聚少离多,对于陶南音转移话题,陶南画也并不以为意。 “爸妈知道延之临时要出差,就让我先回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用啦,延之的事情他自己处理就好了,我也准备洗澡睡了。”陶南音笑着打了哈欠,“倒是大姐把姐夫撂在酒会上,这损失可就大了。” 这小半个月以来,她这声“姐夫”喊得越加朗朗上口,连陶南画都辨不出她话里的情绪来。 陶南画轻应了一声,正准备退出来时,却忽然转了个身,“南音,你和延之认识温亚东,那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乔莲的女人?” “没有。”陶南音回答的十分干脆,随即唇角又勾起了一丝笑,“我对他的事情不太清楚,或许你可以等延之回来问问他。” 瞥见陶南音一脸倦色,陶南画还以为她是真的累了,便没再去细想,“没事了,那你好好休息。” 陶南音点头微笑,关上了房门。 屋里,高跟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温亚东也从跟着浴室里走了出来。 陶南音坐在床头,目光有些惶惶的看着墙壁,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听见他走过来,她却是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你该走了。” “陶陶。”温亚东的嗓音有些低沉。 陶南音有些不耐烦爬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我真的很累,温亚东,你自己回去吧。” 盖上被子的那瞬间,一直紧紧憋住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刚刚她一进去浴室,就看到了镜子里被他咬破的唇角,陶南画站在屋外的时候,她正在用热水浇身体,滚烫的热水从肩头浇过……疼的人头皮发麻,险些站不稳。 无论她多奋力擦洗,那些暧昧的红痕,被热水灼烫过之后,却显得的分外的扎眼。 陶南音索性将衣服全脱了,将热水开到最大,当屋里雾气缭绕的时候,浴室恰好是藏人的最好时候。 她再堂而皇之的出现,将一切都推给秦延之……多么完美的“计划”! 五分钟前,她为热水烫的心甘情愿,失了魂,落了魄,可是五分钟之后,她却被陶南画的一句话,凉了身,透了心。 温亚东刚刚一直躲在浴室,她们姐妹说话的声音又格外的小,他听得并不是十分清楚。 “那我看你睡着再走。” 陶南音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被子往怀里挤了挤,默然闭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陶南音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屋外传来佣人的叩门声,她忙应了一声。 屋里的窗帘依旧还是拉上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一道一道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陶南音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有些懊恼的抓住了额前的碎发。 昨晚上她本是装睡,可是温亚东竟然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也跟着爬上来了床,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假装翻身,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可是他却又跟着往这里贴了一段距离,后来无处可逃了,她也就由着他了。 只是,她不知道他几点离开的。 大概是陶南音的屋里迟迟没传出来动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陶南音怕是人来催她起床,慌不迭的回了一句,“我马上就来。”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而缓慢的脚步声,轻肆,步步声响落扣在她的心头。 心像骤然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陶南音正要掀开被子下床时,却忽然发现裹住自己的浴巾竟然不见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谁做的! 陶南音顺手找了一床毯子来,将自己的身体裹住,这才走到了衣柜前,拿过衣服来穿。 穿好衣服,陶南音拉开了窗帘,阳光明晃晃的照了进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拉开·房门,朝外面走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几人不免提到了昨晚上的酒会,陶南音一直埋着头吃早饭,好似秦延之不在,她就没有要开口的必要。 “南音,早上起来给延之打电·话了吗?” 听见沈清兰的声音,陶南音这才想起来昨晚过后,她还没联系过秦延之,“我一会儿就联系他。” “嗯,你们俩在家的时候爱黏在一起,这分开了,反倒还要我来提醒这些事情呢?”沈清兰脸上挂了一丝不悦。 陶南音瞥到她的神色,忙张口解释了起来,“本来我们约好了明天去看婚纱的,他这临时出差,谁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我才不要天天都跟着他后面转的!” 话锋一转,陶南音原本话里的平淡骤然多了一抹俏皮,原本的解释倒变成了控诉,好似她不联系秦延之,这才应是正确的。 陶南画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妹在外面待了几年,心思倒是越发玲珑起来了。妈,她自己都不着急,您也别替她操心了,我看婚纱这件事,延之以后免不了要搭进去了!” 陶南音轻轻勾了唇,浅笑端起了面前的牛奶,“大姐又知道了。” 沈清兰的目光忽然晃到了一直沉默的温亚东,见他一直在沉默着吃早餐,目光又游回了陶南音的身上。 “延之也是因为走不开,我看你明天让你大姐和你姐夫陪你去看婚纱吧。” 陶南音的手滑过手里的杯子,正要开口时,却忽然听到了温亚东的声音,“也好,正好一起看看。” 手里的杯子一重,陶南音忙伸出左手来,俩只手并用,才算握住了杯子。 餐桌上这一场动静,很快引得几人侧目来,陶南音愣愣的回神,“没事,我就手滑了一下。” 陶谦看了她一眼,“手没事吧?” “没事,”陶南音将杯子放好,“爸,妈,我吃好了,我先上去了。” 见陶谦点了点头,陶南音忙站了起来,正要离开桌子时,却听见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忙掏出来看了一眼,见是秦延之的,忙接了起来。 “延之。”她边朝楼上走,边和秦延之讲电·话。 目送陶南音上了楼,沈清兰这才松了口气,“延之一个人在外面,我有点不放心啊!” “他不过是出差一趟,又不是不回来。”陶谦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满。 “爸,是您没理解妈的意思,妈担心的是小妹,要是延之这会儿和小妹闹了什么不愉快,吃亏的不是小妹吗?”陶南画说完,还不忘问了一句沈清兰,“妈,我说的对吗?” …… 陶家人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是温亚东的目光却愈发深沉起来。 第八十二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9) 身处在温亚东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俞非一直都很理解为什么温亚东总会喜怒无常。睍莼璩晓 他的性子本不坏,只是他生活的环境,将他历练成了一个“坏”的模样。 温家上有温年掌控全局,温昀初结婚之后,大部分的精力虽然都陷到dn的事情里去了,但是大事上还是会抓的十分紧,除却这些,还有一个温廷烨。温廷烨虽然长年幽居在巴黎,但是温氏名下的企业大大小小的事情莫逃不过他的把控…… 而温亚东作为家里最小的弟弟,本就有太多的目光追随着他,再加上父兄如此的强势,对他来说,许多事情都已经被既定,做与不做,结局其实都一样。 温亚东十九岁回到国内的时候,他就跟在温亚东的身边,那时看着他一步步跌入险象,可每当他们陷入绝境时,总会有人来伸出援手…攴… 最后,温亚东也察觉到了这份偶然,于是为人处事便显得更是放荡不羁了,只要不超出道德和法律的底限,总会有人处理好。 “上车。” 见俞非站在车边久久没有动作,温亚东降下了车窗玻璃,喊了他一声屙。 俞非忙从回忆里收回自己,跟着温亚东上了车。 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影响,今天温亚东变得格外的沉默,往日总也忍不住的表情,更是一一敛了干净,他静静的开着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停到了一个安静的街角,温亚东将车子停了下来。 “事情查的怎么样?” 听了温亚东的话,俞非忙收回神,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了他,“总裁,这是二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一些东西,他交待,看完立即销毁掉。” 温亚东似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极快的接过了俞非手里的东西,“二哥还说什么了?” “二少爷说,陶谦做事谨慎,外面查的一些东西无法作为真实的证据,唯一对陶谦致命的只有记载着他所有账目的一个账本。” 温亚东随手翻了几页,“账本在哪里?” “陶家。”俞非心底有一丝不安,“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藏在哪里。” 温亚东点了点头,“所以二哥认为陶南音和秦延之这次回陶家,是为了找那本账本?” 俞非轻咳了一声,“这个二少爷倒是没说,不过他倒是提醒您,和人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 温亚东手里的动作略停了一下,“二哥的意思是,让我带陶南音走?” 如果陶谦涉及的黑社会的势力太过深,就这么耗下去,他未必能安全撤退,将陶南音带走,未必不是个最好的办法。 只是,她会跟他走吗? “总裁,二少爷也是一番好意,您……” “我知道,”温亚东掐断了俞非的后半句话,“这件事先到此为止,你去查查昨晚上的事情。” 说着,他就关上了文件夹,将东西扔到了一边。 “昨晚上?您是说……乔莲?”最后两个字,俞非看了一眼温亚东的神色。 温亚东绷紧了面庞,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肃杀,“查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俞非瞥了一眼他的神情,正要张口的时候,却又听见温亚东的声音传来。 “还有,乔莲的事情,不要让陶南音知道。” 俞非点了点头,下了车。 温亚东将车子开回去的时候,却在半路上看到了陶南音,她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着电·话,隔着一段距离,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似乎和那人电·话里说的十分开心,走路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三三俩俩的步伐,随意又安然。 温亚东一颗烦躁不安的心底蓦然定了下来。 谁都有颗平凡的心,渴望温暖渴望平静,和陶南音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压力。 不用在外面面前故作姿态高高在上,也不必假装风流恣意消遣,可以将性子里真实的东西透露出来,将所有的面具一一抛去。 这是一种温馨,也是一种依赖,更是无可替代。 绿灯亮起,温亚东发动了车子,猛地停到了她旁边,降下了车窗玻璃。 陶南音似乎也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小腹,接连退了两步,待看清来人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车。” 看到她一连串的动作,温亚东忙笑了笑,朝她说道。 这样的口吻,与说话的方式,好像他们此刻不在陌生的柏林的街头,依旧在走过无数遍的江城街头,他会偶尔寻着新方式与她街头“偶遇”,然后一道回去。 陶南音晃了晃神,对着手机又说了两句,这才挂了。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回去吧。” 昨晚上陶南画已经怀疑起她和温亚东的关系了,再让她看到自己和温亚东一道回去,恐怕又是一番试探了。 现在秦延之不在,她要独自应付这个局面已经是累了,她不想再应付陶南画时不时的试探。 早上秦延之打电·话来,就是要劝她出去走走,她最近心事重重,憋在那样的环境里,确实是难受。秦延之在还会偶尔陪着她说说话,可是他走了,她也不想下那个楼。 父亲母亲的关心疼爱早就变了质,唯一的姐姐,未婚夫,却是昔日和自己扯不清干系的人。 陶南音忽然想,未来某天,当陶南画知道温亚东和自己的关系,会变的怎样疯狂? 呵,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她一定要永远永远离开这里。 从三年前的那次之后,她真的很厌倦脚下的这片土地。 柏林的街头很冷,冬日的冷风,刮透了每个角落,即便穿着厚袄,也难抵御寒风侵袭,可陶南音心头却是轻松的,外面再冷,也抵不过那屋里的寒风阵阵! “还要和我犟?”温亚东见她不上车,自己忙从车里走了出来,利落的身影下一秒迅速的挡到了她的面前。 除了有些紊乱的昨晚,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正式的对望过彼此了,陶南音看着他眼脸下的黑眼圈,不由的闪过一丝怠色,“我最近不舒服,坐车会想吐。” 温亚东原本要上前拉住她的手,落了下来,“那我陪你走。”“不用,”陶南音慌忙拒绝了他,又解释了下,“我只想一个人走。” 说完,她有些仓惶的盯了一眼温亚东的神色,这才低下头,咬住唇默默的朝前走去。 寒风猎猎,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些事情,你心底明明清楚,陶南音,我甚至想过,就算你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都愿意做他的父亲,这样彼此折磨对我们真的好吗?” 眼眶有些湿热,陶南音停住了脚步,“我没有折磨过你,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孩子的父亲,就是延之,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不信。”温亚东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再度拦住了她。 陶南音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露出一丝泠然的笑意,“你信不信,其实不重要。姐夫,你该关心的那个人,是大姐!” “那就和我去做亲子鉴定!”温亚东今天显得格外的情绪激动,说着,便一手抓住了她,迅速的拉开了车门,将陶南音放到了车里,而他自己也极快的上了车。 陶南音穿的太多,怀孕之后,身子更显得笨拙,直到温亚东发动车子,她才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温亚东已经发动了车子,见她要逃,他忙抓住了她的手。 “不准走!” 陶南音这么挣扎了一番已经很累了,又被他制住了,更是显得格外的恼,“我宁愿不要他,也不和你做亲子鉴定!” “你敢!”温亚东想到她的疯狂,心底更是担忧起来,一面控制住车速,一面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出意外。 陶南音准备再喊话,却是觉得胃里翻腾成了一片,一阵恶心感传来,她连用手捂住的时间都没有! “陶陶!” 陶南音却是听不见他的话,只含着泪不停的呕吐着……手却用力的握住了方才拼命甩开的他的手。 她很痛苦。 温亚东见状,忙将车子停到了一边,将她从车里扶了出来。 寒风里,她蹲在那里,吐到最后,只剩下水了…… 温亚东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最后一丝恶心感消退,陶南音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大佛……” 久违的称呼浮上心头,温亚东心底一暖,正要回答时,却发现陶南音整个身子忽然瘫软了下来,倒到了他的怀里。 温亚东忙接住了她。 直到他将她抱起来的时候,温亚东才听清她的那句呢喃:“你忘了乔莲,好不好?” 温亚东的目光紧紧的忘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目光中有一丝不可置信。 第八十三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10) 温亚东没有将陶南音带回陶家,反而是去了老宅。睍莼璩晓 他抱着陶南音去摁门铃的时候,是家里的佣人开的门,看见他们俩人这幅模样站在门外时,还是震惊不小。 温亚东和陶南画订婚,陶南音又要和秦延之结婚,可眼下这两人出现在门外,饶是孙姨下来了,也吃惊不小。 “她晕了过去,我带她来休息。”看见孙姨过来了,温亚东忙朝她解释道。 孙姨到底不敢再让陶南音再留在外面,忙让人开了门,温亚东便急急的冲了进去,将陶南音抱了上楼去攴。 来不及等人给他开门,温亚东直接用脚踹开了门,就将陶南音放到了床上。 孙姨也跟着后面,“这,温先生,要不要给小姐叫医生过来?” “不用,你去准备点热水端给我。”温亚东急忙忙的去掉了她身上的棉袄,将围巾手套全都取了下来,将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弭。 孙姨很快让人将热水端了过来,温亚东亲自去过热毛巾,替陶南音擦拭着,她才吐过现在胃里空着难受,又加上在冷风里吹得太久,现在非常难受。 “闷……” 陶南音躺在床上,温亚东正握着她的手,用热毛巾不停的擦拭着她的手,试图缓解她的不安烦闷。 孙姨见状,忙让其他人都回去了,就自己和温亚东留在屋里。 “水,渴……”陶南音长在德国,这样的时候,说的还是德语,温亚东一时闹不清她要的是什么,有些无助的抓住了她的手。 “陶陶,要什么?” 孙姨忙去倒了热水走了过来,作势要去喂陶南音,“先生,小姐要的是热水。” 温亚东应了一声,却自孙姨的手里接过来了水杯,“我来。” 他将毛巾放到了一旁,自己坐到了陶南音的床头,让她的身体靠到了自己的肩膀,将热水凑到了她的唇边,轻轻的喂给她。 水刚刚凑到陶南音的唇边,陶南音就一把推开了来。 大半杯热水就这样泼到了温亚东的腿上,淡淡的雾气从他的西裤上弥漫开来,孙姨脸上闪现出一丝尴尬,“温先生,抱歉,我倒的是开水,您烫了,还是去……” 温亚东却没有理会孙姨的话,只自顾自的将杯子凑到了自己唇边试了下,“孙姨,帮我倒点凉水放里,太烫了,她喝不了。” 孙姨见他丝毫不在乎的模样,忙接过了杯子往里面加了一点凉水,递给了温亚东。 再回头看一眼温亚东腿上的裤子,竟然还有一缕热气。 温亚东调整了姿势,将孙姨递过来的热水自己试了一下,这才去喂陶南音。 她喝了大半杯水,显然好了不少,温亚东将她放到了床上,又替她盖了被子,收拾好这些,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陶南音应该是在外面逛的太久了,着了凉,又加上刚刚吐得太厉害了,所以才会晕过去。 温亚东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屋里的孙姨,忙回过神来,“孙姨,再麻烦您给陶陶煮点清淡的东西,她等会儿醒了会饿。” 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对温亚东的印象极好,现在又是为了陶南音,孙姨忙应了一声,正要出门时,却又想起了温亚东腿上的伤,“温先生,我让人给你送点药过来吧,刚刚烫了。” 温亚东这才留意到自己膝盖往上的那一截传来的阵阵刺痛,“谢谢。” 孙姨叹了一声,却还是极快的走了出去,顺便替温亚东带上了门。 也许是屋内的气氛太过熟悉温暖,陶南音睡了半个多小时便醒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房间和布置,她一时有些懵,待看到床边上正坐着擦药的人,不由的一愣。 听见她坐了起来,温亚东也跟着回头来。 陶南音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来,正是因为他要带着她上车去医院,才让她又孕吐了的。 听见她的声音还是十分虚弱,温亚东便放下药,又坐了过来,“再睡一会儿,孙姨给你熬了粥,等会儿醒来喝一点。” 说着,便想要替她盖被子,将她按到床上去。 她那样苍白的脸色,像极了三年前将她从海里捞起来的模样。 “我没事,你的腿怎么了?” 醒过来之后,路上零零散散的记忆也跟着回想起来,温亚东背对着她,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形,她闻到了空气中烫伤药的味道,却是看不到他伤在哪里。 “烫了。”温亚东的脸上好不纠结。 “那你怎么不涂药?”陶南音靠到了床边上,一双手都缩到了被子里。 在这里,她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人盯着她。 温亚东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介意……” “什么?”陶南音一时没听清他后面的几个字,忙追问了上来。 温亚东忙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了起来,“我要脱衣服。” “……” 待温亚东将裤子脱下来,陶南音才看到他两条腿膝盖往上那一段,全是通红的。 陶南音目光一斜,便看向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只装了小半杯水的玻璃杯。 “快点涂药吧。” 她总学不会对他真的生气懊恼,就像前一刻才在路上闹得撕心裂肺决裂,,可是下一刻,她又忍不住去关心他腿上的伤。 陶南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习惯,习惯了对他忍让。 就像在江城的时候,明明知道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却又会忍不住去维护那表面上的假象。 那些日子里,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连她门自己都分不清了。 “这是你弄的。”温亚东说着,已经将腿横放到了床上来,那气势恨不得要她将那些烫红了的地方给弄好了不成。 陶南音伸出一只手来,手指轻轻压到了他的腿上,那力道不大,却让温亚东心底蓦然一慌,眉头跟着一跳。 瞥见他的反应,陶南音忙收回了手,“我看,还是你自己来。” 他腿上红的厉害,给他涂药倒也应当,只是陶南音了解,在他的大腿上擦药,无异于在他的身上点火。 俩人目光交换了一下,温亚东会意,却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她现在身子虚弱成这样,他哪里还敢再碰她? 陶南音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伸出手来,将药拿了过来,轻轻沾了一点,又似观望似的看了他一眼,“疼就说。” “哦。” 药刷上蘸着深棕色的液体,轻轻涂了上去,她的力道不大,涂完了一轮,又看了他一眼,又去蘸了一次药,低着头,默默的涂药。 余光一瞥,她看见温亚东原本放在床边上的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不由的心底一笑。 …… 对于温亚东来说,这次涂药,不亚于上刑,好不容易等到陶南音给他涂完了,忙转过背对着她。 陶南音将药放到了床头柜上,自己一个人靠到了床上。 两人谁也没出声,四下里皆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温亚东才拿起一旁的裤子穿好,重新坐了过来,“陶陶,别再拿孩子和自己去冒险了。” 了解到陶谦近些年的所作所为,温亚东开始相信当年陶南音自杀可能就是因为陶谦,但是他不希望陶南音在仇恨里越陷越深,尤其是她现在身体虚弱,还怀着孩子……刚刚那副模样,真的是要将他的魂都惊得出来! 陶南音安然的神情骤然消退,整个人也如受惊了的鸟一般,“你都知道了什么?” 她攥着他衣领的力道有些紧,温亚东将她的手掰开了来,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别紧张。” 温亚东一字一句的解释着,语气十分诚恳。 连日压在心头上的秘密像是有了宣告的入口,陶南音看着这近在眼前的人,他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眉宇间不再张扬跋扈了,眼底也似乎多了一份沉着稳重。 这样的气质像极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温廷烨,可是目光却是纯粹的多。 “他们……” 陶南音想说,可是才说了两个字,眼泪就跟着滚落了下来。 温亚东轻抚着她的发,“你父母亲做的事情和你无关,如果我父母不理解,我会亲自和他们解释,陶陶,和我回巴黎吧,那里没有人敢再伤害你!” 听着他的话,陶南音心头涌起一阵温暖,她也曾奢想过,奢想过温亚东会不顾忌一切的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可以带她肆意的闹,跑! =========== ps:亲们,上部漪子已经写完了,大概还有三万多字旁边更完,额,是个小结局,如果亲们还想看,到29号,如果留言的多,漪子就继续写,一直写到我们完美的大结局……好吧,now,开始吧! 第八十四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11) 眼睛有一些酸。睍莼璩晓 陶南音将有些沉重的头架到了温亚东的肩上,眼泪跟着哗啦啦的全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那天要不接电·话?” 要是那天是他接的电·话,她不会突然崩溃,想要和秦延之订婚! 如果那天他接了电·话,就算再难,她就绝不会和秦延之订婚! 陶南音的声音里带了哭音,呜咽着出声,他听得不太真切,但还是依稀听到了“电·话”两个字,不由的有些好奇,“什么时候的电·话?攴” 他的手轻搂着她,半是惊,半是怪的问她。 陶南音将脸上的眼泪擦干,“那天,我检查出来怀孕,就打电·话给你,用的是延之的手机……那天,是你二嫂接的电·话,我不认识她,以为是……” 越往后,她说的就越断断续续的弭。 温亚东听完,脸上的神情沉静了半晌,而后将她紧紧拉到了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 “陶陶,别管这些了,我带你去巴黎,我们连夜就走,好不好?”温亚东就贴着她的耳边说话,语气是那般的诚恳,真挚。 孩子是他的,她也还是他的,一切都是属于他温亚东的,他不能放手让人去夺,更不能让她们凭空失去。 这一次,就算温年不同意,他也绝不会放手了! “这样,可以吗?” 陶南音心中有一瞬迟疑,或许温亚东是不在意那些的,但是他的父母亲呢? “可以,就这样,我来安排。你休息一会儿,我们连夜就离开,好不好?”温亚东显得分外的激动,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的表情,生怕她一瞬的迟疑,改变了注意。 他当然希望她能和她在一起,更希望她能名正言顺的嫁给自己。 “陶陶,等我们结婚之后,我带你回盛晓,我们还回十里银湖那里住,如果你想换大房子,也可以……其实不管在哪里,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是好好的,我都觉得很好。” 温亚东觉得人生从来都没有这么隆重过。 “你不需要再想关于柏林的一切,这些都过去的,以后有我在,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只要你能开心。” 陶南音的下巴架在他的肩上,听着他的话,眼泪忽然自眼角滑落了下来,她换了个姿势,也抱住了温亚东。 “好,我们去巴黎。” 温亚东将她的脸捧了起来,开始吻她。 他再不像之前那样霸道,却依旧很深很缠绵,陶南音也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 依稀朦胧间,她似乎听见了温亚东的声音。 “陶陶,我很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她好像又哭了,温亚东却只是笑,然后替她擦了眼泪,又告诉她,“陶陶,我们要一个家,那个家里,陶南音不是画家,只是我的陶陶,我也不是温亚东,只是你的大佛,永远都不变的一切!” 她刚刚开始叫他大佛,他的确是往坏处想了那意思,只是时间过的越久,她有事情叫他的时候,心底的感觉慢慢就变了,直到到柏林来发生这些事情,他才忽然察觉到,会不会她将他看成是一种信仰。 从来未想应付过他,更从未将他看成难对付的对象! 一直到温亚东出去安排事情的时候,陶南音才躺到了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手机在这时却忽然传来了秦延之的短信。 她忙打开了看,“南音,怎么不接电·话,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陶南音心底闪过一丝愧疚,如果她和温亚东走了,那么秦延之就再寻不到理由和借口去陶家找账本,如果没有那本账本…… 想了想,陶南音还是给他回了一条短信,“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刚刚睡着了,你别担心。” 短信发出去的那一瞬,她又有些后悔,可是她却不得不自私一回…… 仇恨对她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从得知自己的手再握不住画笔的那一天,她就已经释怀了。 陶谦借由着她的画去洗黑钱,她现在不能画画了,也再不会让陶谦有染黑自己的机会,至于秦延之父母双亲的仇,或许她不是当事人,真的无心能体会…… 过了好一会儿,秦延之的短信忽然进来,陶南音握着手机看了一眼,“那就好,记得多休息,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屋外响起脚步声,陶南音忙回了一句“嗯”,就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天将黑的时候,温亚东端了粥过来喂她,才吃了两口,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次不是秦延之,而是陶南画。 陶南音看了一眼温亚东,“不要接。” 既然是容末惹的祸,温廷烨就算不想收拾烂摊子,也得收拾,等到陶南音稍微舒服一点,温廷烨便会安排私人飞机过来接他们回去。 这个时候,他不希望陶南音受到一丝一毫干扰。 “我中午只是说我出去散散步,这会儿没回去,他们也该担心了。”陶南音说着,便接了电·话。 温亚东纵使还想反对,可是她已经应答了。 “大姐。” 陶南画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轻应了一声,“你在哪里?” “我在……在外婆的老宅这边,我今天顺路过来,大姐,我今晚上就不回去了,在这住几天。” 陶南音有些支吾着,目光却看向了温亚东。 “那明天,我去接你,别忘了,你明天要选婚纱,刚刚晚上延之还打电·话回来,让我们陪你去的。” 陶南音虽然和陶南画虽然不交亲,但是姐妹俩说话的时候还是十分客气的,可陶南音觉得今晚上陶南画的语气有些冷。 温亚东似是察觉了什么,忙握住了她的手。 “大姐,这件事还是等延之回来吧,我明天不去了,再见!”说着,她就急急的挂了电·话。 试婚纱这件事太过敏感,依温亚东的性子,非闹出来一出不可。 陶南音正要说话,温亚东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便摆到了陶南音的面前,然后直接挂了。 “……” 温亚东第一个电·话不接,陶南画又跟着打了一个过来。 陶南音心底隐约闪现出一丝不安,见温亚东又要挂电·话,却从他手里拿过来了手机,关了机。 温亚东正得意时,陶南音却笑了,“相信我,大姐不会找你了。” 这些天来,陶南画一直努力维持着知书达理的模样,尤其是在温亚东面前,与其一直挂电·话,还不如直接挂电·话,这样反倒让她不敢打电·话。 现如今回到了外婆住的这里来,也许是外婆在暗中护着她,陶南音总觉得自己周身充满了力量。 “那天去你家知道你有了孩子,我一时竟然没了主意,正好大哥打电·话过来,是他劝我暂时和陶南画订婚,这样,我有了留在柏林的理由,也好和你解开所有的误会。” 虽然这些都过去了,并不需要去在意,但是温亚东还是解释了一遍。 陶南音听到温昀初的名字,不由的轻笑了一番,“你大哥怎么那么确定我真的会和你在一起?” “大哥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我挺配的,只是你那时候忽然订婚了,他也就收了这个心思。” 陶南音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了出来,“所以,你这般得意,是想说什么?” “喏,是我的,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哪怕你曾经订婚,以后要结婚,陶陶,你只是我的,从以前到以后,都只是我温亚东的。” * 陶南画打不通温亚东的手机,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好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男人在外面很忙,哪里有时间处处搭理你。”陶谦被她转的有点烦了,“都几点了,快准备吃饭了。” “爸,妈,你们先吃吧,我没心情。”陶南画说着,便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给温亚东发短信。 沈清兰见她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忙坐过来安慰她,“好了,画儿,你看看南音,同样是订婚的,天天都是延之打电·话来,做女孩子哪里有像你这样的,一会儿人不见了就打电·话的……” “妈,我这是叫他回来吃饭。” 陶谦放下报纸,瞪了她一眼,“都是借口,他要是在乎你,你不打电·话他也会回来,不在乎你,打了电·话也不回来!” “妈,你们……”陶南画正准备将话说出来,但看了二老的脸色,又憋了回去。 但愿今天温亚东不见和陶南音没关系,否则,她绝不放过陶南音! 第八十五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12) 陶南音和温亚东到达巴黎的时候,温昀初和凌妤亲自来接他们,外面的天气太冷,一下飞机,温昀初就让温亚东带着陶南音上了车。睍莼璩晓 “南音,廷烨和容末住在爸妈那边,太晚了不能出来,所以是我们来接你的。”温昀初跟在后面上了车,将车上的空调打开了来。 温昀初将车内的暖气开的足,可是陶南音依旧觉得冷,大半张脸都缩在棉袄里头。 “谢谢,其实不用太麻烦的。” 对着温昀初,陶南音还是多了一份谦恭,尤其是记忆里的那曾不可一世的模样,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一份拘束攴。 “不用太拘束,都是自己家的人。”凌妤说着,又递了一个保温杯过来,“小东,这个给你。” 温亚东忙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来,是热气腾腾的柠檬水。 “谢谢大嫂,陶陶,来喝一点。弭” 他之前不过是随便一提了陶南音会有些晕车,却没有想到凌妤会替他们准备这个。 陶南音连道谢都来不及,就被温亚东喂了水,大半杯水下去,身体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谢谢。” “小东说你现在有点晕车,我特意备的,要是还不舒服,小东,你手边上,我放了一袋话梅。” 凌妤的安排果然是周到的,温亚东在手边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话梅,和凌妤简单的道了谢,又拿话梅来喂陶南音。 温昀初在前排看了一眼两人,又叮嘱了凌妤系安全带,“这附近的酒店我联系过了,今晚上太晚了不好安排,所以你们先住在我家,veromca在家,也可以方便照顾南音,另外,我们给你们安排的是后天去见父亲母亲。” 陶南音被温亚东塞了话梅,说不出话来,温亚东在一旁连忙点头,“谢谢大哥大嫂,那天,我想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阿初,你将车子开慢点。”凌妤在一旁叮嘱道。 温昀初应了她一声,这才回答起温亚东的问题,“还是一起去吧,爸喜欢孩子,明天我会让温宁过去陪他闹一闹。” 陶南音好不容易将话梅吃完,温亚东还要塞给她,她却不要了,“不管是谁去,老先生知道事情经过势必都会震怒,以你的性子,也只是大闹了一场。” 听完陶南音的话,坐在前排的凌妤和温昀初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色。 温亚东的语气有些瘪瘪的,“我可不管,反正他同意是这样,不同意也是这样。” 陶南音摇了摇头,“如果我将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这件事反而能顺利解决!” 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如果一昧的将责任单独揽下,再加上孩子,二老就算再恼再生气,顶多就是对她的印象坏一点,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局。 毕竟她要和温亚东在一起,白沅就要推掉之前和沈清兰定下的婚约,她还要背弃掉原来和秦延之的婚约,而后才能和温亚东在一起。 所有的这些,对于温家来说,真的是颜面尽失! 这一次,她真的是将所有的全都抛却了,包括连秦延之的那份信任。 “不行,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了!”温亚东忙大声喊了起来,那气势恨不得将车顶都掀翻了! “今天大家都累了,现在都不要想了,先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廷烨过来,我们再一起商量一下。” 凌妤觉得她有必要培养下这个温家老三作为父亲的自觉,又忽然很庆幸自己嫁的是温昀初,她怀孩子的时候,别说自己这么吵了,连温亚东说话,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关门丢出去! “就这么办吧!”温昀初开着车,偶尔插了一句进来。 温亚东这才哼哼了两声,又开始照顾陶南音起来。 温昀初将车子开得慢,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他的那栋别墅,几人分别下了车。 这次俩人出来的急,除了随身穿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带。温亚东一进了屋,就被温昀初叫到了书房,陶南音站在门口,有些不安。 凌妤见状,拉过她的手来,“别拘束,你们来之前,小东就给我们打了电·话,房间东西我都替你们安排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陶南音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却还是由着凌妤拉住了她的手。 “其实不需要这样拘束,那幅画的事情还真是要谢谢你,我父亲很喜欢你的那幅画,他说,带着朝气,年轻人的放荡不羁,气质非常好。”凌妤带着她,朝客房卧室走去,她边走边说话,走路的时候步伐迈的很小很轻。 陶南音脸上的表情这才自然了不少,“当年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现在,也还是这么冲动。” 凌妤知道她是想说今晚上和温亚东偷跑来巴黎的事情,忙安慰她道,“凡事都有多面,末末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虽然你不是成心,但是你选择和别人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等同于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再来说,你们如果不回来,难道要他一辈子对着自己的儿子不能认,做你的姐夫不成?” 陶南音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凌妤,“我当初,真的没想到那么多!” 为了方便陶南音出入,凌妤特意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一楼,屋里打扰的明净亮堂,被套床单及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凌妤还特意还给他们留了衣帽间,从睡衣到正式的礼服,从内到外,甚至连围巾手套这些配饰都替他们一并准备好了。 陶南音看着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心底流过一阵阵温暖。 这一世,除了外婆外,从来没有人这儿热心真心替她准备过什么,可是……凌妤却全都做了。 “阿初下午的时候在外面开会,这些都是我临时准备的,及不上他安排的周全。”凌妤轻轻的环视了一圈,走到了她面前,“你也别太客气,这些东西家里本来就有,虽然不都是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可也是全新的。” 陶南音觉得眼睛里有些热,她紧紧的攥着凌妤的手,目光盯着凌妤看了一会儿,嗫嚅了开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说着,就不等凌妤答应,就踮起脚尖,抱住了她的肩膀。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陶南音呜咽的哭了出来。 她在乎的不是华美的服饰,不是精致美妙的美食,而是暗藏在一件件物品之后的关怀。凌妤虽然嘴上说都是一下午准备的,可是这眼下的一切,怎么看都是她费了一番心思准备的! 凌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往的事情,就别再想了,以后嫁了过来,有我和末末在,可比你那个什么姐姐的强。” 陶南音慌不迭的点头。 凌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东虽然是个糊涂人,但到底性子不坏,我听他说,你们在一起也三年了,他是怎样的人你也清楚,有些过去的事情,能让她过去,就算了吧!” 陶南音明白,凌妤想说的是乔莲的事情。 她并没有见过乔莲,只是从许多人口中都听过她,传闻当年温亚东待乔莲极好,不管乔莲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可后来发生什么却是没人知道了,陶南音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可是谁都有过去,不是吗? 想到这些,陶南音轻轻摇了摇头,“他其实并不糊涂,只是有时候没有人能理解到他的努力而已。很多事情,其实他暗地里付出了很多,但也许是名衔太多,再多的努力,也抵不过名衔的光芒,慢慢的,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说到这里,陶南音忽然笑了出来,“他第一次说要和我结婚的时候,我也不相信,然后他又等时间和我说第二次,说第三次……其实有些事情,全都堵在面前,反而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等时间过的久一些,反而会容易想通些。我现在想那时候他那天来柏林找我的时候,心底很感动。” 她当时也是很感动的,只是现在感受更深一点。 “我听末末说,他连求婚戒指都没准备,你还要嫁给他吗?”凌妤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温暖了不少。 “如果是这样,他好意思要我嫁给他吗?” 陶南音一个漂亮的反问打了回来,凌妤忍不住笑了出来,凑到了她的耳边,“我偷偷告诉你个小秘密,他这会儿正在准备戒指。” 听了凌妤的话,陶南音忽然想起了温亚东去书房之前那略显兴奋的神情,难道他那时候就知道是去拿戒指的? 第八十六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13) 从温昀初的书房里回来的时候,陶南音已经睡着了。睍莼璩晓 陶南音的身量娇小,即便盖着被子,也只是凸显出一道娇小的身形,想到温昀初的话,温亚东还是放轻了脚步,轻轻的蹲在了床边上。 陶南音睡得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温亚东看了一眼她安睡的模样,目光又移向了她的小腹处——那里,已经有他们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温亚东不由的勾了唇角,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将陶南音露在外面的胳膊轻轻握住,正要放到被子里时,陶南音却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胳膊也从他手里抽走,自己缩到了被子里去了攴。 “别闹,延之。” 大概是梦中呓语,她的声音有一丝含糊,但是温亚东还是极快的辨认出了名字来,原本停留在嘴角的笑意也顿时散了开去。 停留在半空之中的手也忘了动作妣。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陶南音,神思却已经飞去了九霄云外了。 陶南音本就是因为等温亚东回来而不小心睡着,而温亚东刚刚的动作虽然很小,但很快她就醒了过来。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声响,温亚东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陶南音,从床边轻轻站了起来,正要转身去浴室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手背染上一丝熟悉的冰凉。 他低头重新放回了目光,“我吵醒你了?” 这一路走来,如果他能考虑全局如温昀初,或许他们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他的霸道,只是单纯的想去占有,不去体谅,不去了解她。 “没有,我等你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陶南音将自己的手指塞到了他的掌心,捏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撑住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温亚东见她醒来,也忙跟着坐了下来,还顺手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了身后。 陶南音看着他的动作,不由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笑?” 陶南音又打量了他一眼,两只手都放在了他的手里,“对不起,我不该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力,我不该不相信你,发现孩子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陶南音说道这里,忽然哽咽住了。 温亚东轻轻的按着她的肩膀,试图缓解她的紧张,“陶陶,都过去了,我们都还好好的,别再说这些了。” “我自小和外婆一起长大,她疼我,但是却并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我,她总是教育我应该独立,应该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学会自己替自己撑起一片天……”陶南音说到这里,目光忽然流连过温亚东的脸,“但是你走之后,我想过你两次,第一次是我知道外婆去世的时候,如果你在,你肯定不会让我哭,还会逗我笑,也许还会命令我不许哭,你最霸道了;第二次就是知道孩子的时候,我总想,如果你在,你肯定会在我面前挠头抓手,看起来是不知所措,其实……你会很紧张,很在乎……因为你说过,你想要个孩子。你不知道,我最怕的,最怕的不是愿望不能实现,而是找不到许愿的那个人了。” 温亚东的眼睛也有些红,轻轻的将她搂到了怀里。 “陶陶,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做的没有错,一直犯浑的人,其实是我。” 陶南音眼底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染湿了他的衬衫,淡淡的温热,却像是烫得他的心好疼。 “大佛,我也真的真的好爱你,如果没有你在,我怎么办?”陶南音的双手轻轻的圈在他的身上,明明是很动人的情话,可是说出口的时候,总有一股涩涩的意味。 温亚东将她抱得更紧,“知道吗?在你家看到你和秦延之在一起笑的时候,我也想过放手,如果,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开心,我也愿意放手。” 听了他的话,陶南音骤然将手臂收紧,原本俯在他胸前的脑袋却忽然转了方向,朝他的心口轻轻咬了一口,“你敢!” 她咬的并不是很重,力道也放的极轻,温亚东怕让她不好呼吸,忙松开了些,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给揩了去,又低低的笑了出来。 陶南音见他笑的古怪,不由的仰头,“你笑什么?” “霸道是一种会传染的病,我们温三太太也被传染了,怎么办?”温亚东一面揽着她的身体,一面还不忘调笑她。 陶南音撇了撇嘴,脸上红的更厉害了,“那你要不乐意,你去会你的旧情人啊!” 陶南音这句话本是随意开口笑他的,可是瞥见他墨色的瞳孔中一丝挣扎的时候,忽然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正要想着如何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听见温亚东开了口。 “陶陶,可以陪着我把过去一起都忘掉,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来的太突然,乃至陶南音听到他说完的时候,灵魂似乎还涤荡在他渐渐消弭的声音里。 见陶南音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温亚东不免有些着急,他却不敢出声。 一行泪忽然又悄悄穿过了陶南音的眼眶,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温亚东正要替她擦眼泪的时候,陶南音却倾身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从床上跪了下来,整个身子都贴向了他。 “陶陶。”温亚东扶住了她的身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陶南音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他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早已经将他看成了救赎,在遇见他的时候,在了解他之后,在他对她无限的宠爱时,她已经认为这半生的飘零,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能够赐予她新生。 “好。”陶南音应了一声,身体轻轻的退了一段距离,唇迎面印了下来,舌尖挑开他的唇齿,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温亚东还处在震惊中,陶南音却已经寻上了他的舌,舌尖绕过他的…… 温亚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加快流窜着,原本托住陶南音的手,改了向上,一只手护在了她的后脑,一手护在她的后腰。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这般开敞心意,可越是想到这里,温亚东越来越觉得心底有一丝难耐的激动,尤其是当陶南音的手,分开了他衬衫的衣领的时候,他忙抓住了她的手,停了下来。 “陶陶,我……孩子最重要。” 他知道她的想法,可是他知道陶南音很重视这个孩子,他不能让孩子有事。 陶南音的眼底,闪过一道氤氲的水波,她的手从他的肩上渐渐移向他的脑袋。温亚东的头发很硬,手指穿过的时候,点点擦过指尖,传来阵阵钝钝的触感。 “好。” 温亚东敏锐的察觉到,陶南音看向他的目光渐渐淡然了下来,仿若是一个看遍了千般风景的人,目光里忽然有了焦距,忽然专注于一道景。 他强压下身下的那一股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陶南音挑眼一笑,看了一眼那尤在自己肩上不断的流连的手,还是轻轻的松开了他,“那你快去。” 她的手已经松了开来,温亚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忙将陶南音按到了床上,有些急切的转了过身,大步朝浴室走了去。 浴室的门被人“哗——”的一声关上,陶南音在床上轻轻的笑了出来,“其实,轻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的。” 浴室和外面仅一道玻璃之隔,陶南音说完,正要替自己盖被子时,却忽然听到浴室的门又响了起来,还未等她起来看时,身上的被子忽然被人掀开了来。 他铩羽而去,又气势汹汹的冲了回来。 “你……”陶南音看着他这模样,脸上早已憋不住笑了,却仍然是努力的忍着脸部肌肉抽筋,“那个,你还是先洗澡吧。” 两人一站一卧,陶南音见氛围越来越旖旎,而他眼底的***意味原来越浓。 温亚东往前走了半步,一倾身,也跟着爬上了床。 方才他纯是被她挑·逗而勾起的***,这一次,却换了方向,他的吻十分柔软绵长,唇舌不断的在刺探着,暗示性十足的动作,也让陶南音身上越来越热。 “陶陶,这是你自找的。”他在她耳边细细的笑道。 从江城一别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都想这样将她推在身下。 第八十七章 也曾相逢在最深的红尘中(14) 陶南音怀了孩子,体力大不如前,温亚东怕她受不住,最后只得自己下了床去了浴室,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阵阵水声,不由的笑着进入了梦乡。睍莼璩晓 迷迷蒙蒙中她似乎察觉到温亚东将她抱得很紧,身后那抹温热一直持续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陶南音睁开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温亚东的影子了,她看了一眼时间,正要起床,却忽然听见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秦延之的打来的。 屋内骤然变得十分安静,陶南音听见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砰砰的跳着,慢慢的滑动了手机,接了电·话攴。 “延之。” 隔着手机,秦延之似乎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南音,你是不是和温亚东在一起?” 陶南音只觉嗓子像噎住了一般,久久无法回答姹。 手机那头,秦延之忽然轻轻的笑了出来,“如果,如果选择他能让你幸福一生,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你不是一个将仇恨记挂在心间的人,也不适合报仇,所以,如果你爱他,就嫁给他吧!” “延之……” 秦延之却没有再回答,极快的挂了电·话。 陶南音坐在床上细想了一下,正要起床时,却忽然听到门锁响了一声,原本伸到被子外的双腿又收了回来,人也钻回到了床上。 待的温亚东走近了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吓到了?”他走进来,顺手关了屋外的门。 温亚东已经换上了一件麻灰色的衬衫,配了一条墨绿色的细长的领带,一步一步踏了过来,临末了,坐到了床边。 陶南音摇了摇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你什么时候醒的?” 温亚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给她指了一个时间。 “六点就起了?”陶南音不由的想起来,以往温亚东每次在她那里时,总会大清早不见,“你该不会以前每天早上都起这么早吧?” 大概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温亚东忙摸了摸她的头,“以前公司里事情多,得起早回去处理,但说不定从今天往后,就再不用早起了。” 陶南音霎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忙抓住了他的手。 “陶陶,你会怕吗?” 温亚东的声音从未像今天这样沉重过,他一只手将她的手握紧,另一只手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理顺,“我和大哥二哥商量过了,与其在这里等着父亲母亲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去……结果都是,都是一样。但是,陶陶,我不后悔。” “可我有点后悔了,”陶南音看着他沉静的面庞,寂静的出声。 他的脸色平淡,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的模样,冷静睿智,带着一丝智者的气息。 “如果让你付出的代价太大,温亚东,我,我可以不要婚姻。”陶南音咬唇,最后四个字,咬的声音尤其的重。 “绝不可以!” “可我怕你会后悔!” 温亚东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他伸手,将陶南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陶陶,那天从机场让你和秦延之走,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你说,我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耍一次无赖,直接把你拖回去呢!” 陶南音原本要落泪的情绪,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被冲淡,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你真的很霸道!” 温亚东继续将肩膀架到了她的肩上,“男人还是霸道一点比较可爱,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陶陶,你的头发丝,都是我的!” 说着,他转过脸来,用手撮了一把她的头发,凑到了自己的鼻端嗅闻着。 陶南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将他推开了些,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两人对望,她的模样有些倔强,“只要你不后悔,我也不会后悔。” “那好吧,未来的温三太太,您该起床了。”温亚东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起身去给她拿衣服。 陶南音披着衣服下了床,朝浴室走去,“什么温三太太,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你刚刚都答应了。” 温亚东一个人走进去了衣帽间,去替陶南音找衣服。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陶南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那是在拒绝你!” ······················································································· “酸味好重,得好好洗洗。”温亚东替她选好了衣服,放到了一旁,凑到了浴室的外面。 浴室有一道雕花的玻璃门,映出一道模糊的身段,温亚东不由的又想到了昨晚,喉头一阵发紧,忙别过去目光。 心底却在默默的感叹,要是孩子能三个月就生下来就好了!!本以为两个月已经够折磨人了,却不知道后面还有七个月在等着他…… 正在这时,浴室的水声忽然停了下来,陶南音走过来将门拉了一道小缝,见他背对着这边,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捏着鼻子道,“好臭啊……” 听到她的声音,温亚东忙回过头来,“你说谁呢?” “说你呀!”陶南音说完,立即“嘭——”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有些人啊,没事就爱臭美!” 这里是温昀初的家,她就不信他敢砸门! 啧啧,这么将他一惹恼,再将他关在门外,陶南音心情格外的好!只觉得他当初摔门离开,又砸门进来的仇全报了! 陶南音一面继续洗澡,一面分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似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而后便久久陷入了安静,陶南音洗好了澡,正要穿衣服之时,却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风,跟着便是门被合上的声音,她擦了擦镜子,又看了看镜子里那道模糊的身影,而后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浴室门口,温亚东手指上套了一把钥匙,人就靠在门边上,一副潇洒的模样。 “真无耻!” 陶南音极度鄙视温亚东,这种走后门的事情温亚东都能做的出来! 太违背游戏规则了!见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温亚东这才缓缓走了上来,陶南音正琢磨如何溜时,温亚东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大佛,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手被他抓在手里,陶南音忙朝他认错,温亚东偶尔不够成熟,不够稳重的人,真的有将天才逼成傻子的毅力,她反正是领教过了! 温亚东瞥了一眼她的神色,“那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今天这么好搞定?陶南音有些怀疑。 “不答应是吧?” 温亚东坏笑着上前,眼看着另一只手也要从口袋里伸出来时,陶南音赶忙举手,“答应,答应!” 温亚东眼底的笑意渐浓,陶南音却是笑的越来越心虚。 他渐渐靠近了来,陶南音往身后的洗手台上躲,待抵到台子上时,她忙用右手扶住了洗手台,“先说好,不许太过分!” “放心,不会的。”他的右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可陶南音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一双眼只顾着紧紧盯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庞,唇与唇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陶南音下意识要闭上眼的瞬间,温亚东却忽然低下头来,那一秒,左手的中指一凉,待她也低头看过去的时候,中指上已经套上了一枚戒指了! “……” 陶南音的心跳了好一阵才回复过来,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抬头看了看温亚东。 察觉到她的视线,温亚东蓦然一笑,“怎么样,求婚方式颇有创意吧!” “……” “早知道你这么沉溺于我的‘臭美’,就不用去找大哥拿钥匙了!”温亚东不由的想起刚刚温昀初板起来的那张脸,那才是真的臭透了! “……” “陶陶,你这么半会儿不说话,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陶南音一口老血愣是被他逼了回去,“我没有被感动,谢谢!” “在我面前,不用忍的这么辛苦的!”温亚东继续道。 陶南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长长吸了一口气,“我实在,实在觉得,你可以给我一次拒绝的机会吗?” 虽然是想嫁给他,但是这样的求婚方式怎么都会觉得会成为一辈子的笑柄呢? “不行!” “那重来呢?” 温亚东沉思了一小会儿,“那好吧。” 陶南音忙伸直了手,看着他将戒指从她的中指上慢慢褪了出来,正要收回手时,却见他摁住她的手,将戒指又原路套了回去。 “……” 第八十八章 昔日旋律,悠然敲打心灵的柔软(1) 陶南音额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见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温亚东忙拍了拍她的肩膀,状似安抚她,“原来这样你就已经感动的哭了……” “……” 陶南音慢慢的抬起头来,眼角有些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了,“你绝对是故意的!” “错,我是有意的。睍莼璩晓”温亚东替她擦去了眼泪,“陶陶,我的条件就是这辈子,你都不许离开我。攴” 陶南音深吸了一口气,将将要翻涌出来的眼泪又压了回去,“温亚东,我的妆要花了,你得负责!” “没问题!”温亚东扬眉一笑,在她的唇角轻轻啄了一口。 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陶南音换好衣服和温亚东一道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了人了娲。 陶南音一脸羞愤欲死,温廷烨和容末估摸着是一道回来的,刚刚温亚东进去房间那么久,现在两人才出来……再瞥向容末眼底那一丝暧昧的目光,陶南音很想找个洞挖下去。 “小东,让我们等你大半个小时,这够做好多事情了吧!”容末轻轻的笑了两声,目光却停留在了陶南音的手上。 陶南音咬了咬唇,正要开口时,温亚东却抢先揽了陶南音入怀,“我家陶陶身体虚,比不上二哥二嫂的速度比较快!” 容末的脸色颇为精彩,“小东,你可以不这样流氓嘛!” “二嫂你可以不要这么色迷迷的看着我家陶陶嘛?”温亚东轻轻的将陶南音拉到了沙发上,两人并排坐了下来。 “我哪里有?” 温亚东伸手指了指旁边端坐的温廷烨,“二哥说呢?” 温廷烨不动声色的晃了晃手里的咖啡,看了一眼温亚东,又转头看了一眼容末,“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你说呢?” 温廷烨的脸色向来严肃,这么突然的一道颇有哲理的话,陶南音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不由的低下头去,轻轻的笑。 “差不多就可以了。”温昀初发了话,忍着笑意,将目光移向了陶南音,“南音昨晚上睡的好嘛?如果不习惯,家里还有房间。” “我休息得很好,谢谢。”听见温昀初的话,陶南音忙抬起头来,笑着回答道。 “嗯,veromca,人都齐了,我们还是先用早餐再说吧。” 听见温昀初的话,凌妤忙放了茶,“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末末,你来帮我。” “好。”听见凌妤的声音,容末忙从沙发上跑了起来,快步的奔向了凌妤!她有预感,再继续坐那里,非被温廷烨的目光给吞了不可! 温亚东瞥见容末仓惶的模样,忙低下头来凑到了陶南音的耳边,“陶陶,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的。” 吃饭的时候,温亚东却没停下来,不断的给陶南音介绍着家里的情况,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复制到陶南音的脑子里去。 一顿饭吃下来,所有人都吃完了,他面前的盘子却还丝毫没动。 很久很久之后,陶南音才明白过来。其实那天晚上并不是订不到酒店,而是温亚东一早就想给她亲人的温暖关怀,包括凌妤无微不至的安排房间,也包括容末大清早就过来陪她吃早餐。 他只是要给她补偿亲人的温暖,亲人的关怀,让她之前没有的,以后都有。 吃过饭之后,几人又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最迟今天晚上,爸应该知道你们已经回来的事情,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你们愿意怎么去为自己博得机会!” 温廷烨的话音放的很沉重,语速也放的缓慢。 “二哥,抱歉,我知道我昨天那样的安排给你带来了麻烦,但是陶陶不能留在那边,我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温亚东说着,又握住了陶南音的手。 “柏林一别,我就猜到这样一天,”温廷烨喝了一口咖啡,“大哥,我的意见是今天下午就让他们去见爸妈,如果再拖下去,等他们发现,事情只会越来越难办。” “再难办,妈不会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要的。”容末在一旁瞪了一眼温廷烨,目光又看向了陶南音。 温廷烨的身子向前一屈,遮住了容末的视线,他曼斯条理的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咖啡,“可是南音已经在妈面前承认过,孩子不是小东的。” “这又能代表什么?” “妈好面子。”温廷烨转过脸来,看了一眼温亚东,“如果妈不是因为当年的那所谓的约定,未必会去柏林一趟。小东,那天你去柏林,我就提醒过你,让妈早点回来,你偏偏不肯听。” “可是妈去柏林和现在的事情有关吗?” 温亚东当然记得当初温廷烨提醒过他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满心都扑在陶南音的身上,哪里还会有时间和心思去顾这件事。 “妈根本就不是为了你去的柏林。”温昀初坐正了身子,“妈压根没想过让你娶南音,也压根没想让陶家的任何一位小姐做她的儿媳。但就算你不主动提出要和陶南画订婚,妈也会这么做的,温家不在乎为你多办一场婚礼。” 温亚东的目光骤然凝重起来,握着陶南音的手也不由的紧了几分。 “这件事已经过了,你们也别绕这个话题了。不管妈之前的决定和出发点是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要了解这些,而是怎么让这件事两全。”凌妤端了一壶红茶过来,替温昀初倒了上去,“阿初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只顾着让爸妈同意你们在一起,而是要让这件事从情理层面上完满的圆过去,保住爸妈的颜面,他们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容末轻轻一笑,“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陶南音忽然开了口,“所以,现在最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掉这个孩子,对吗?” 陶南音的手越来越凉,温亚东感觉自己像怎么都握不暖似的,他拧头过来,“我不会答应。” 陶南音的目光沉默了下来。 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她以后若真的能和温亚东在一起,就是用一条生命换取的未来,会幸福吗?“这很难。” 想嫁给他很难,想要……想要将一切摆平更难! 陶南音有一种感觉,遇见他之前,她周遭的每个人都在为难她,遇见他之后,决定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可以将一切放轻,可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深深的系在她的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屋里一时变得静悄悄的,坐在一旁的温廷烨将目光渐渐从远处收回,而后落到了容末的身上。 两人的眼神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似乎是从他的目光里看懂了什么,容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假怀孕,将整件事遮掩过去。” 温亚东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一样,“二嫂的方法可以。” “别胡闹。”温昀初出了声,“到时候被人捕风捉影,妄加揣测,你们真的能解释清楚?” 温廷烨伸了伸手,将容末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听大哥的话。” “大哥,我们,我们换别的法子,好不好?”温亚东今天一天的心都绷的很紧,声音里也染上了一份涩然,“你难道忘了,以陶陶的身体情况,如果我们这个孩子没了,有可能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昨晚上温昀初将他叫到了书房,除了交给他之前他要的戒指,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谈到陶南音的身体。 他一直到这时候才知道,陶南音因为先天性心脏发育不良,又是早产,小时候还动过心脏手术,能怀孕的几率本来就低。再加上三年前她跳海,自毁右手,这一桩桩的损害算下来,也能解释这三年来为什么他从来不做保护措施,可是陶南音却到现在才怀上他的孩子。 “你说什么?”陶南音原本握住他的手有些颤抖,她蹙着眉,目光紧紧的锁住了温亚东,像是等待命运的判决一般。 温亚东从温昀初严肃的目光下,缓缓的转过头来,“陶陶,我的意思是……” 他越是说不出话,陶南音的眼泪却是落的越快。 “不会有事的,你信我。” 温亚东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陶南音却在心底明白了,怪不得那时候她要看病历的时候,为什么秦延之总不给她看,还特意叮嘱她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原来如此。 她没有能拥有母爱,就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份完整的母爱,可是上天却只给了她一个机会,温亚东和孩子之间,她只能选一个。 第八十九章 昔日旋律,悠然敲打心灵的柔软(2) 陶南音的身体不太好,又遭逢此次打击,精力显得有些不济,温亚东索性选择陪她回去休息了。睍莼璩晓 屋里几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容末似有所感,凌妤怕她一个人多想,便拉着她去厨房帮忙午饭。 客厅里,就只剩下温昀初和温廷烨两兄弟了。 察觉到温廷烨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温昀初回过神来,“连你也觉得我做法残忍?” “不是,只是有些事情,想单独谈谈。攴” 温昀初会意,放下手边上的茶杯,站了起来,“去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温廷烨顺手关上了门,随即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大哥,谢了。” 温昀初落座之后,目光安然的扫了他一眼,随即两人入了座娣。 他当然知道温廷烨指的是什么,孩子一直是容末心底最深的痛,今天之后,容末少不了会有这样的打算,温昀初是容末最信任的人,这一次他当着所有的面前拒绝掉容末的提议,倒是会断了以后她的辗转反侧。 与其以后长痛,倒不如这一次狠狠的拒绝掉。 温廷烨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温昀初收回心思,目光又落到了温廷烨的身上,“还是说小东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看下病历。”温廷烨说着,便朝他伸出来了手。 温昀初倒没拒绝,从书桌下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随即将一个深黑色的文件夹翻了出来,自己翻开看了一眼,而后才交给了温廷烨。 温廷烨的手在白皙的纸页间穿梭,目光不断的逡巡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温昀初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看的认真,便没有打扰,一直到温廷烨翻到最后一页,他才淡淡的出声,“看到了什么?” “和我想的一样,陶南音做的是更换心瓣手术,想必小东以后一定会明白你的一番苦心。”温廷烨合上了文件夹,摆放到了温昀初的面前,“有件事,我有点好奇。” 温昀初将文件夹收了回来,“秦家和陶家的过去,你已经插手够多了,这件事,点到为止。” “看来,大哥你什么都知道。”温廷烨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兴味,“我早该想通,你一直留在巴黎,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温昀初瞥了一眼温廷烨的神情,“秦延之的事情,我也是看了这份病历才知道,不过,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两人的目光紧紧的对视着,温廷烨却从温昀初一直清淡的目光下渐渐败下阵来,“那大哥,你就真的忍心看到他们这样下去?那是你亲弟弟,陶南音怀着的孩子,是你的亲侄子,你就这样冷血,就真的什么都不去做?” “我有说不管这件事吗?”温昀初捕捉到他目光里一丝迫切,“廷烨,你的情绪太激动了,这不像你。” 温廷烨被他的话一惊,随即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人都有翻不开的过去。” 对于这句话,温昀初表示理解,但是理解只能归理解。 他都能猜到查到的事情,温年一定一早就知道了。或许,早在温年放温亚东离开巴黎的时候,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温年就一清二楚了。 而温亚东动用私人飞机回巴黎,不过就是争取时间,在温年找到他们之前,让温廷烨和自己帮忙想办法……难得这么一次,温亚东如此认真。 * 午饭做的十分丰盛,大概是之前凌妤和容末聊得愉快,她脸上原本的戚戚然也全都不见了,只是看向陶南音的时候,目光里还是掺杂了一丝心疼。 温昀初和凌妤相互看了一眼,皆又低头继续吃饭。 他并不是真的不打算管温亚东的事情,而是要摸清楚温年的想法,再做其他的打算。 可是,他这样的想法做法,却似乎被两个弟弟误解了。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继续埋头吃饭。 这样的氛围下,陶南音吃了几口,也渐渐没了胃口,见她停了筷子,温亚东忙也跟着放了筷子下来,“陶陶,是不是又不舒服?” “我……我想出去走走,在屋里有点闷。” 巴黎今天下了大雪,想必屋外的雪景,很美。 “现在下雪,外面都比较滑,万一……”容末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温亚东轻轻一笑,“二嫂多虑了,陶陶,我陪你出去走走。大哥二哥,你们慢用。” 虽然说是出去散步,但是温亚东还是将她里里外外的裹了好几层,才拉着她一道走出了家门。 江城临海,她在的三年里,即便是严冬,也都没下过雪。 陶南音看着一片白雪皑皑,心下忽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我真的会来巴黎。” 真实的站到这样的雪景里,陶南音忽然听到心底一阵声音吐露出来。 “何文瀚还在巴黎,他去年结的婚。”温亚东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她的话,“早知道他是来巴黎看女人,我应该一早就把他放回来了!” 一片冰雪的天地里,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大衣,虽然裹着围巾,站在雪地里救了,他的脸上依旧冻的通红,呼出的白气,也化为了缕缕白烟。 陶南音不由的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有时候是一种从真实里萌生出的可爱。 温亚东见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忙往前凑了一点,将脸贴了近前来。 “你别靠这么近。” 陶南音作势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握住了手。 “我是不给你偷偷看我的机会。”温亚东忽然大笑了出来,“陶陶,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 “……”她有偷偷看过他吗?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温亚东轻哈了一口气,“我记得你之前可是……” “好了。”陶南音忙往前踏了一小步,伸手搭落在他的肩头,“一定要提那些事情不可吗?”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见她脸上露出一份羞怯的笑意,温亚东渐渐舒了心,“陶陶,你笑了。” 从他二度去柏林之后,最难见到的,就是陶南音的笑。在陶家,他可以随时听到陶南音和秦延之走在一起时的笑声,但是都很远,很不真切……从柏林回巴黎,她更是一脸凝重,直到刚刚—— “陶陶,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和我在一起吗?不再是盛晓里那个高高在上的温亚东……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正经起来。 陶南音脸上的表情随着他的话渐渐慌乱了下来,手也顺着他的肩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你是……你是打算?” 温亚东适时的点头,“嘘,什么都不要说,我们看风景。” 陶南音往前一步,踮起脚,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之上,紧紧抱住了他。 原来,守住一份温暖,竟然是这样的难。 * 两人在外面留了一会儿,温亚东便将她捉回来午睡,而趁她午睡的这当下,他简单的和温年通了电·话,说晚上会回家。 温年的态度十分淡然,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温亚东不敢这样想。 去柏林的时候,他是存着一个人处理完这件事的心思,可是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收拾,尤其是陶南音有了孩子这件事,无疑是给他狠狠的敲了一钟。他这次匆匆赶回巴黎,连陶南音喘气时间都不给,一来是怕陶南音再反悔,二来却是想让温昀初和温廷烨帮他。 可是,却被告知这样严峻的事实。 他做不出用孩子来交换未来的事情,更害怕当陶南音没了孩子之后,会面临更尴尬的局面。 白沅若真的不愿意接受陶南音的家世,没了孩子,陶南音肯定更不会好过。 温亚东发现自己现在很焦躁,尤其是陶南音不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点都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甚至连温廷烨什么时候坐到他对面都没察觉到。 “二哥。” 温廷烨看着他这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有些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太过忧虑,反而影响到南音的情绪,对大人和孩子不太好。” 听了温廷烨的话,温亚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二哥,当初你和二嫂的孩子没有了之后,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温廷烨抬了抬眉头,“四个字,追悔莫及。”” 第九十章 昔日旋律,悠然敲打心灵的柔软(3) 临近天黑的时候,温亚东和陶南音上了温昀初的车子,温廷烨和容末在另外一辆车上,一道开向温家。睍莼璩晓 寒冷的冬天,无尽的雪花似乎要将天际全都染白一般。 陶南音跟着温亚东的身后下了车,两人一直紧紧握着手,他的手隔着手套裹在了她的双手,她并不冷,她也知道他很紧张。 温昀初看了两人一眼,“我们进去吧。” 温廷烨的车子先到,已经有人从屋里走出来迎接他们了飚。 出门的时候,温亚东特意找了一件大红色的大衣给陶南音穿,这样过分鲜亮的颜色,陶南音过往是不愿意穿的,但是今天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乖乖的穿上了。 温昀初和凌妤走在前,温亚东和陶南音跟在后面,几人一道越过大门,朝正厅里走去。 才走进大门,屋里便有一股浓浓的暖意传了出来,再往里面走,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谈笑声镯。 陶南音知道,那是容末和白沅说话的声音。 不知怎的,一听到白沅的声音,陶南音下意识的竟想逃,这份畏惧之意,甚至连站在她旁边的温亚东都感觉到了,忙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陶陶,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温亚东的声音,陶南音忙抬头看他,“我没有,只是…… “别紧张,也别害怕,早晚都得面对的。”温亚东凑到了她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都有我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闯出来的,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不自然,连说笑话的时候,表情和声音都有些配合不到位,可听在陶南音的耳边却是格外的安心。 她微微定了神,这才朝他点了点头。 因为两人之前说话耽搁的半分钟,温昀初和凌妤已经和他们隔了一段距离,温亚东忙执起她的手,跟着向前走去。 四人一道站在客厅的中央,温宁看到了陶南音,便急忙忙的要从白沅身边爬下来,却被凌妤及时拦了下来,“小宁,过来妈妈这里。” 温宁虽然没弄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看大人们都古怪的脸色,也就只跟陶南音使了个脸色,便乖乖的站在了凌妤的身边。 大厅并不适合谈事情,温年瞥了一眼几人,视线最后落在了陶南音的身上。 这个发现,让陶南音倍感压力。温年的目光,不像是任何一个她遇见的人,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时,绝不会让你感受到,若不是她正好抬头,也不会发现温年在看她。 那是一种最深沉的目光,他不会将任何的感情想法掺杂在目光里,不会将任何的表情写到脸上……是和温亚东一种决然不同的感觉。 “爸,妈,这是陶陶,我们准备……” “很好的女孩子。”温亚东的话还才开口,温年的声音却好似一锤定音似的,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谢谢。”陶南音和温亚东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只能极为干涩的道了谢。 温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淡淡扫过了一眼屋里几人,“难得聚到一起,就吃顿便饭吧。” “我反对!”听到温年的话,白沅脸上立即褪去了方才的慈祥,变得十分冷硬。 温年挑眉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又看向温亚东,“小东,你们两个和我来一趟书房。” 温亚东握住了陶南音的手,两人点了点头,正要跟着温年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爷爷。” 温年停了下来。 “什么事情呀?” 温宁拉着凌妤的手,目光却十分平淡的看向温年,“爷爷,我觉得小婶很好,我可不可以替小婶求情,就算小婶做错了事情,爷爷也不要怪她?” 他虽然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和他说话的语气不太相符。 温年轻轻的转过身来,带着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陶南音,见她也感到意外,这才含着笑和温宁比了一个手势,“我知道了。” 三人继续朝书房走去,待得进去之后,温亚东忙转过身来去关身后的门。 客厅里有许多道目光探了过来,有关切的,担忧的,也有忿忿不满的…… 温亚东关门的动作有点急,可是却待到门关上的好一阵,他才转过身来,走了过去,站到了陶南音的身边。 “爸,一如您所见,这件事一直在错的人是我,和她没有关系,我希望您能允许我娶她,还有接受我的孩子。” 听得他开口说话,陶南音忙将眼角的余光去看他。 这样的话,措辞方式,真的和电视剧里的人物感觉很类似,可是当她真的设身处地的站在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心底的表情不如电视剧里的女主那样激动。 任何男人说这样的话时,都是成长,从一个普通的男人角色,成长为丈夫,成长为父亲,可盈于在她心上的,却是从头到脚的不安。 温年靠在座位上,眉梢里有一丝忍不住的雀跃。 但是陶南音却看不出他是在兴奋。 “温亚东,我该怎么称赞你呢?感谢让我做了爷爷,还是感谢你每隔几年都会给我制造出一个惊喜出来!” 温年的声音像是一张海绵,似乎要将周围的氧气和水分都吸走抽干一样。 “陶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和秦延之有婚约。秦延之不是普通的路人,他和你,同是在画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还有你们那位老太太,虽然斯人故去,但是你们毕竟是她亲手教出来的人……你这样的人,温家娶不起,温亚东他也配不上你!” 温年的态度虽然早在预料当中,可是他这样的语气却还是深深的伤到了陶南音。 “抱歉,我可以和您单独谈谈吗?” 陶南音并不是爱和人争执的人,在她的世界里,对人对事,是无限宽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温年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扣在脑海里,真正恼火,让她忍不住的,却是最后半句。 “陶陶,我没事。”温亚东站在她旁边,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变化,“我没事,你别激动。” 温年似是被陶南音的这样语气神态惊愣了一小会儿,却又在看清温亚东的迟疑犹豫时,嘴角扯出了一份冷笑,“我和沈老太太,也算是旧识,看在这个份上,我给你提供一条路走。”“外婆高攀不上温先生。”陶南音此刻对温年的印象已经差极,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 温年却并不搭理她这份态度,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小东,这个东西是留给你的,你先去隔壁房间看,然后……”他说道这里,目光忽然移向了陶南音,“陶小姐,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陶南音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想和我谈谈吗?我给你一个小时,同时他可以看下我给你们选的路。”温年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将那份文件夹递到了温亚东的面前,“让我看看你们的争取。” 温亚东虽然迟疑,但还是接过了温年手里的文件夹,匆匆打开了一眼,却又极快的关上了。 “我以生命起誓,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孙子。” 温年展眉一笑,“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温亚东眉目里闪过一丝忧虑,将文件夹放到了手心里,转身朝陶南音轻声吩咐,“你在这里,千万别激怒他,知道了吗?” “好,我不会的。”陶南音的目光移向了他手里的文件夹,可是温亚东却似乎没做给她看的打算,轻轻抚慰了她的手,便转过身大踏步朝门外走去了。 若陶南音细细的去看,就会发现他的步伐是如斯的匆忙慌乱,尤其是那平日里灌满了随意的眼眶里,神情竟是那般的凝重。 一直待那道门关上之后,陶南音才收回目光。 温年一直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见她收回了目光,这才轻轻一笑,“你身体不方便,我们坐着说。” 这样的态度,实在要比刚刚温和亲切的太多! 陶南音虽然有些错愕,但还是跟着温年一道坐进去了柔软的沙发里去。 “你和你母亲一样,温婉可人,让人过目难忘。” 温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像是染了几分醉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又似乎缥缈到不可捉摸。 陶南音只当他是赞美之词,只简单道了谢。 “我听小东说,你的厨艺不错?” 比起他们正要谈论的事情,温年似乎很爱对她做出评价。 “是的。” 温年再度点了点头,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陶南音以为他又要像刚刚那样,忙将这个话题继续,“外婆说我母亲的厨艺很好,我想,这大概是遗传。” 第九十一章 昔日旋律,悠然敲打心灵的柔软(4) “遗传?”听到陶南音这句话,温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一样,恍然笑了出来。睍莼璩晓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陶南音忙将脑子里刚刚说出来的话拉出来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温年。 他和白沅不一样,似乎一点都没有将她看作朝三暮四的女人。 “这件事,很好笑吗?” 陶南音发现,这样的独处,对温年,她似乎生不出那种儿媳妇对公公应该有的敬畏,虽然他们还不是膣。 他们之间相处十分平淡,像是一个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不,不是,”温年收住了笑容,“只是很少有人和我说这样的话了,很直白,很坦诚,却又不像!” 说道最后一个字,温年像是一个许久没听到笑话的人,又大笑了起来蝮。 陶南音理了理头发,“不要这样夸张吧!” 正在这当下,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温年和陶南音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收起了表情,“进来。” 屋外站着那人,类似于管家的模样,他手里拿着一份蓝色的文件夹,“老爷,三少爷签字了。” 温年看了一眼手表,而后示意管家将东西拿进来。 陶南音和他相隔了一段距离,并不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你先出去,关上·门,告诉太太他们,我们晚点会下来吃饭,让他们先等一会儿。” 管家匆忙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并依着温年说的,关上了门。 陶南音似乎察觉到管家出门时,别有用心的看了她一眼。 “丫头,我知道你有话说,趁现在还有机会,就一并说出来吧。”温年的声音又恢复了方才淡淡的模样,目光却一直被他手里的那份文件所吸引。 陶南音手心里已经开始出汗了,她虽然不知道温亚东刚刚签的那份文件里到底是什么,但是从温年这嗖然转变的态度,她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您每个儿子结婚,都必须得到您的允许呢?” 温年依旧在翻动纸页,连眉头都没抬,“没有,ansel结婚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样,只收到一张请柬。” 陶南音对他的坦然,更觉得慌,“那廷烨哥哥呢?” “末末和阿沅很熟,他们在一起,我们没有意见。” 陶南音不由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所以,轮到她和温亚东,不仅没有关系可以庇佑,温亚东还连替自己的婚事做决策权都没有。 正当陶南音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之时,温年却忽然笑了起来,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不如,和我说说你这三年最大的感受。” 他这样的态度,再度让陶南音感到例外,“我觉得,我觉得他对我很好,没有人像他那样霸道,但是我很喜欢。” 温年将文件夹放到了一边,轻轻的倚在了沙发上,“所以,你很喜欢他?” 陶南音点了点头。 “想不想知道他在父母兄长眼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说这话,分明后面是还有话要说的,但是陶南音却急急的截住了他,“我其实并不想知道。” 温年发现这个女孩一直在给他惊喜,他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要嫁的人是温亚东,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人,也是温亚东。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相处模式,我们喜欢并乐于这样继续下去,是一辈子,不是别人眼底的某种剪影,我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我不喜欢去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对我来说,往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听完她这番话,温年嘴角依旧挂着笑,但是神情却并不轻松。 “你错了,你虽然嫁的是温亚东,但是你得和他的家人相处,如果家人相处不愉快,可以直接导致他下次会不会带你回家,另外,说道你们的相处,我也耳闻了一些,我想问一下,如果小东不再出入名车豪宅,当你们陷入柴米油盐的尴尬之时,你们这些浪漫不知道还存不存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对于你们来说是没有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一厢情愿的执着,于我们家,于你的那位未婚夫秦延之,还有你自己的,嗯,家人来说,是一种伤害。” 陶南音脸上的神情渐渐化为了虚无,连保持一个坐姿也显得有些疲倦。 温年将身边搁置的文件夹放到了她的面前,“这份东西,当年我也让他签过,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一天过去,他却是没出那个房间的大门,现在不到三分钟,他就为你签下了,我想,你有必要过目一下。” 陶南音听到他的话,颤抖着手打开了文件夹,那上面赫然便是股权让渡书,一张一张纸翻下去,有的是股权,有的是房屋,有的是财产,翻到最后一页,竟然是撤销了温亚东在盛晓的执行总裁席位。 他……竟然花了不到三分钟,就将这些全签了。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滴眼泪悄然越过眼角,顺着眼角,滴落在纸上,正好就是温亚东的名字上。 陶南音忽然觉得她想放声大哭一场。 “与你而言,二人夫妻生活应该是美满的,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抱歉,除了你们在十里银湖的那栋公寓,其他的,我无法成全。” 温年略皱了皱眉,神情似乎不忍。 “为什么?” 曾经纪远背叛她,她没有问为什么,曾经画作被父母用来洗黑钱,她没有问为什么,可是当看到眼前的这一张张白纸,她却忍不住控诉命运对她太不公了! 也待温亚东太不公了! 哦,不是,是温年,他对温亚东太不公了! “我也想做好一个父亲,但是我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父亲,我还有其他的两个儿子,他们还有自己的妻子儿女,往温家门外走,他们还要替他们手下的工作的人负责……如果我承认了你们的婚事,也许明天一早,几乎整个地球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管你们怎么经历千辛万苦在一起,在外人眼底,只会是豪门恩怨,小东不顾轻重强娶你,或者是其他更难堪的词汇……如果因为你们三个人影响整个温家,抱歉,我只能放弃你们。” 陶南音这才明白过来,温昀初白天在家里说的那句情理上圆的过去,是一件多么迫切的事情!不仅仅要她打掉这个孩子,甚至……甚至她和温亚东之间,也许永远没有可能! “如果我放弃呢,我离开呢?” 陶南音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那份文件夹,似乎要将它融化一般。 “你可能会放弃,但是小东这次是不会放弃的,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儿子。”温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其实,早在他去柏林找你的时候,我就动摇了我的想法,于是便想让你们回来,亲自见见你,再做决定。但是后来的事情你知道,对于沈老太太的事情,我非常难过,但是那天让小东去找你,我是真心想祝福你们的。” 温年说的越多,说的越详细,陶南音就越是忍不住悲伤。 事到如今,所有的局面,都是被她自己一步一步的酿出来的,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怪温亚东,去怪他的家人。 如果温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机会真的是被她一点点从掌心里挤出去的。 “我和他,以后会怎么样?” 温年轻轻舒了一口气,“做普通的夫妻,他需要靠他自己的能力和双手养活你和你的孩子。”说道这里,他忽然起身,去抽屉里拿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来,“你身体不好,这个,你们以后会用到。” 陶南音听了这么多,对他的印象已经不如刚刚那样的不堪了,还是接了过来,手指轻轻拈动,应该是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二十万,你两个嫂嫂嫁进来的时候,我都给过,都是一样的,你不需要介怀。密码是你的生日。”温年将她手里的文件夹拿了出来,“你们留这里住几天,再回去,我会让俞非替你们定机票。” 陶南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时候,只是当看到书房门外的温亚东时,竟觉得这一生像是过完了大半,这一辈子,仅剩的期待期望,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 她有些急促的奔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温亚东。 “陶陶,别哭,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也将她抱得很紧,手还在替她检查着,生怕刚刚温年伤到了她。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我真的不该……” 她哭的十分伤心,十分动容,陶南音这次是真的哭了,她的力气用到了十足,温亚东被他勒的难受,却还是十分迁就她,轻轻地抚慰着她的背。 “没事,陶陶,真的没事。”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难过。 第九十二章 昔日旋律,悠然敲打心灵的柔软(5) 晚饭是大家在一起吃的,但是白沅却推说自己没胃口,自己一个人上了楼,留下温年和几个人吃饭。睍莼璩晓 对此,温年却并不为意,只是吩咐人送了东西上楼给白沅,然后便领着一家人入席吃饭。 饭桌上,他倒是改了往日从不开口的习惯,不断的找话题来和陶南音说,陶南音也只得配合应答,一顿饭吃到结束,竟然花了两个小时。 “外面下着雪,路上开车不安全。”温年端过一杯热茶,一一看过几人的神色,“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去看你们的母亲。” 温昀初忙站了起来,将温宁拉到了自己身边,“我晚些时候也过去看看。腙” 温年没有回答他。 吃饭之前的事情,虽然温年自始至终没吐露半个字,但却也并不难猜到事情的经过。温年走之后,有人来通知温昀初他们的房间收拾好了,他便让凌妤将温宁先送去休息了。 “我们也去休息吧。”温廷烨将容末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欲带她回房捩。 温昀初刚刚已经答应了温年会去劝白沅,这会儿他也要过去了。 空旷的客厅里,壁炉的火依旧明旺的烧着,待得人都走光了,陶南音将脑袋轻轻倚靠在了温亚东的肩膀上。 “怎么,是不是累了?” 温亚东回了神,忙转过头来望她。 陶南音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来,抱住了他的胳膊,“我还好,你呢?” 温亚东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正要回答的时候,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见陶南音也有兴致,便也拿过来给她看。 “是大姐。”陶南音一眼就认出了那串号码。 温亚东正要去挂,陶南音却拦住了他。 “你接?”温亚东瞥见了她的神色,将手机递给了她。 陶南音有些为难,心底她是想和陶南画解释清楚的,但是这样的事实,她却不知道怎么和陶南画解释。 她迟疑的那一瞬间,温亚东已经极快的挂了电·话。 “不必搭理这些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去休息吧!”温亚东说着,已经将自己的手机塞到了口袋里,要扶她起来。 傍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陶南音听完他的话,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想这些,便顺着温亚东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人刚刚走到温亚东的房间,陶南音就听见了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温亚东凑近看了一眼,要替她挂电·话。 陶南音一迟疑,手机绕开了他。 “温亚东,你确定和我在一起,这一辈子都不变了,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若不是两人凑得近,压根听不清其中的情绪来。 借着室内昏黄的灯光,他看到陶南音脸上的神情无比的坚定,看着他的眼神更是无比的专注,明明空旷的房间,却因为她的目光骤然多出一份紧迫感。 “是。”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落到了陶南音的心上,却是足了分量。 陶南音脸上的笑容无限的放大,她拿起了手机接了电·话。 这个动作,就在刚刚陶南画打温亚东的手机时,她就想做了,现在,她终于有了勇气。 电·话接通,陶南画的声音就急急的传了出来,“陶南音,我不管你在哪里,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家!” 陶南音忽然笑了。 她和温亚东这次消失的这样的干净,陶南画恐怕早就找疯了。 “巴黎现在在下大雪,晚上不适合出门。” 温亚东已经替她做了这么多了,她也不应该再有任何的顾忌了,也许论心计,她确实比不过陶南画,但是她现在人在温家,陶南画再如何,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人不能拿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来限制自己的脚步! 之前的事情已经是一个教训了,从今往后,但凡她能抓住的东西,都绝不会放手!无论是这个孩子,还是温亚东。 “陶南音,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要和你结婚的人是秦延之,他是你姐夫,你们不能……” “不能怎样,大姐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这三年去了哪里,又和谁在一起吧?” 陶南音的话音放的轻缓,却如一根长长的刺直直的***了陶南画的心脏。 “陶南音,你知不知道,你结婚的消息已经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这样做,会毁了他的,你疯了是不是?” 陶南画已经被气的语无伦次了,说话的时候,略带着一丝的哭音。 温亚东就站在陶南音的面前,陶南画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到了他耳中。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陶南音忽然觉得心底哽咽了一下,正要回答的时候,却见温亚东已经从她手里拿过了手机,“自始至终,我只说要和陶小姐订婚,陶南画,陶家姓陶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了陶南音的手里。 陶南音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又望向了温亚东,嘴角的那丝笑容,慢慢扩大。 那天,他在陶家说的话,她字字句句都记得,现在再细细品来,却是成了另一种味道…… 温亚东的手,轻轻环上她的腰,“有没有觉得我刚刚很帅?” 陶南音也学着他的姿势,抱住了他的腰,两人相依相偎,格外的绵长。 “幼稚,霸道,冲动。” 温亚东轻哼了一声,“说完了没?” 陶南音挑眉一笑,往他怀里又凑近了半分,“但是很可爱,我很喜欢。” 她大概是存心要去吻他的,可是才踮起脚尖,温亚东却已经将她的后背托了起来,两人的唇正要贴上时,却听到一串敲门声传来。 外面的敲门声一阵一阵传来,温亚东不得不皱着眉头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温廷烨,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闷不吭声的走了进来。 温亚东十分不情愿,但是却还是让温廷烨进了来,“二哥,这么晚了,你不去陪二嫂?” 温廷烨自顾自的走了进来,陶南音要去给他倒水,温亚东忙抢了过去,自己倒了水递给了温廷烨。 温廷烨足足愣了半分钟。“二哥,喝水。” 温亚东见他不接杯子,大有撂杯子的冲动。 温廷烨这才接了杯子,喝了一口水,而后轻轻放了下来,“二十七年,我也等到了你主动给我倒水的一天了。” “……” 陶南音在一旁忍着笑,以温亚东那种性子,别说主动给人倒水,就说别人让他倒水,估计也得三请四顾的。 “二哥,如果你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这杯水,你喝完了,也该走了,毕竟我们陶陶现在怀着孩子,得早点休息……” 温亚东已经自顾自的唱上了。 “爸收回了你手里所有的资产,你打算回去之后靠什么生活?” 温廷烨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了屋里两人,最后又落到了温亚东的身上。这样的结局,其实在意料之中,但是却未曾想到温亚东甚至连挣扎都不要,直接选择放弃。 是太爱,还是这一次真的非卿不可? 温亚东的脸上那丝玩笑方才卸去,“我看过,我们那套房子还在,等回到江城,我们再慢慢计划。” “温亚东,过日子能等你慢慢计划,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你还有孩子,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温廷烨又端起那杯水,指腹轻抚杯沿,动作当是无尚的优雅。 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空前的压抑,温亚东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严峻。 “其实,我还有些积蓄,暂时不用担心这些问题。”陶南音的话,轻轻划拨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也不介意过怎样的生活。” 温亚东眉梢一动,“但是你应该知道,你留在柏林的东西,不可能再回去拿了。” 正在这当下,温亚东又听见一阵门锁的声响,跟着便是温昀初走了进来。 “都在呢。”他走了过来。 温亚东最先看到他,忙喊了一声大哥,温廷烨也跟着站了起来,和陶南音一道称呼了,这才跟着温昀初后面落了座。 “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了,今天的事情,你们都应该知道了,我就说的直白一些。南音,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再多的仇恨,看在养育你长大的沈老太太的份上,就别在去追究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之前做的不对,而是人应该及时摆正眼前的事情。我不是觉得小东为了你放弃那些是伟大,而是觉得你们应该抓取眼下的时间去珍惜眼前得之不易的幸福。更多的,我是希望你能帮我们照顾他。” 第九十三章 昔日旋律,悠然敲打心灵的柔软(6) “可能是我和廷烨这两个做哥哥太过强势了,他有些方面处事并不成熟,甚至比起你来,还要脆弱的多,这点,他自己都未必清楚。睍莼璩晓你们朝夕相处也应该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能以后多提点他,多帮助他,站在他的角度开导他一些。夫妻两个人,一生一世,看起来是相爱两个人到白头,但是却是需要你们俩一辈子相互提点,相互扶持到最后。” 说道这里,温昀初忽然敛了眉,“妈那边我也劝过了,但是,抱歉,我让俞非给你们定的机票是明天离开。” “这么快?”温廷烨也有些惊讶。 温昀初点了点头,“这件事陶家已经知道了,我明天会亲自去柏林接陶家人过府来,爸妈决定后天亲自摆席接待陶家二老,你说他们适合留这里吗?” 温廷烨似乎也感到了棘手,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我去叫末末来说会儿话。膣” 温廷烨说着,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门再度被关上,可是温亚东和陶南音却依旧靠在一起。 “我会好好照顾他,不管是今生还是来生,只要……只要他还在,我还在,我们就会好好的。”陶南音紧紧的搂住了温亚东的胳膊蜮。 温亚东红了红眼,将陶南音搂到了怀里。 巴黎再如何,都是生养了他的地方,这个家的每个地方,都印着他曾经的痕迹,可是现在…… 他再没有了退路。 “凌风过几天会回国,到时候他会帮你联络新去处,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去哪里,你自己决定。盛晓会是廷烨去接手,南音,你暂时还回去上班吧,有事情,你二哥会帮你的。” 比起温廷烨的直白,温昀初更习惯将一切安排好。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大哥还是希望你们过的好。” “谢谢大哥。” 两人齐齐的道了谢,陶南音忽然觉得明明是夜色浓郁的夜晚,竟然变得格外的悲伤。 正在这时,屋外传了一阵脚步声,温亚东抬起头来,却是看到温廷烨竟然将容末和凌妤都带了过来。 “大嫂,二嫂。” 几人显然已经对事情的经过了解过了,可是凌妤有些舍不得这两人走。 容末一时忍不住,“我很好奇,从我们傍晚回来到现在,这件事真的定下来没几个小时,为什么陶家那么快就知道了?家里难道有内鬼?” 几人面面相觑,陶南音和温亚东的目光有些心虚。 陶南音正要开口时,温亚东却咳了两声,“其实,是我。” 凌妤和容末一人一个抱枕,砸上了他的脑袋。 温年到底没有下禁令,不准几人见面,温亚东这一趟离开,最多也只是再也不能回来而已,容末甚至约了等到中国的新年的时候,一道回国去探望他们。 凌妤觉得这个时间也挺好,她和温昀初还可以顺道去看望国内的父母。 陶南音怀着孩子,熬不得夜,几人约好了相聚的时间,便都回了自己房间,只留下陶南音和温亚东。 * 睡到半夜的时候,陶南音忽然发现身侧竟然是空的,她忙将床头的灯打开,这才发现温亚东并不在卧室里。 心念一动,她忙掀开了被子,正要下床时,却看见温亚东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了。 “我把你吵醒了?” 见到她要下床来,温亚东忙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一边,朝她这里走了过来。 要是过往,陶南音绝不会相信温亚东会有这样的一面,最少,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会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他并不会每天都那么孩子气,只有在重要的场合,和重要的事情上…… 可现在,陶南音觉得自己睡的这一觉,温亚东像是一个新的模样立在了她面前一般。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温亚东见她皱着眉的模样,忙过来试她的额头,却被陶南音躲开了来。 “我没事,只是刚刚看到你不在,有点紧张。” 她确实是紧张,白天温年的话还流窜在她的脑海里,当年他也曾面对过今天一样的局面,只是他那时候……却和今天的选择不一样。 三分钟的选择,她忽然又想到了早上他说过的话,他应该是料到了这样的局面的。 温亚东听了她的话,忽然笑开了来,他眉峰一挑,“你要不要来点压惊?” 陶南音本是不愿,但是目光触及到他眼底的那一丝兴味,还是点了点头,温亚东拿过枕头给她垫在背后,让她靠在床上,自己走过去,将那大杯的酒端了过来…… 酒味浓,映着暗黄色的灯光,陶南音心底忽然闪过一丝萧瑟感。 “我本来打算带你看看巴黎的,但是现在却是不行了,”见陶南音朝他伸手,他忙将酒杯递给了她,“但是我向你保证,给我三年,三年我带你去世界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决不食言!” 陶南音的酒量并不太好,但是温亚东留下的大半杯的酒,却全都落到了她的口中,暗红色的液体,穿喉而过。 如同如记忆里最深处的感觉,全都灌透消失到了灵魂深处。 陶南音将空了的酒杯放到了边上,酒劲上涌,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我信,只要你说的,我都信。有你在……去,去哪里都好。” 酒气上涌,她一时没忍住,打了一个酒嗝,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到了温亚东身上。 温亚东托住她有些不稳的身子,低头吻了下来。 离天亮还早,她身上淡淡的温暖隔着睡衣,灌透指尖。 唇齿间,酒气四散。 前半夜难免的情绪,并没有在酒气消退,这样的深吻,却好似能将那些烦乱的思绪全都压下去。 缠绵深吻之后,陶南音一双手捧着他的脸,在灯光下慢慢抚触着他的脸。 “要我,在这里。” 她的眼神无比的笃定。 温亚东似是愣了下,随即便轻轻将她往床上一推,她的头正好倒在了之前枕靠的枕头之上,而跟着温亚东也欺身压了下来。 陶南音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只套一件睡袍,温亚东一面吻她,手已经顺着她的衣领探了进去,握住了她的柔软,肆意揉捏……唇从她的脖子一路往下,停到了她的锁骨之上,深深吮·吸……昨晚上她虽然默许他可以,但是他到底还是不忍,可是今晚上,他真的……忍不住。 好似这全世界,只有当下在做的这件事是正确的一般。 熟悉的感觉从后背密密麻麻的侵蚀而来,随着他的动作,陶南音忍不住发出一阵或轻或重的低吟声。 温亚东有些粗鲁急躁的扯开了她身上的衣服,床头的小灯并不太亮,但是却已足够让他看见衣服下暗藏的所有美好。 他的眸色渐暗,俯身吻住了那最顶端的珠蕊。 微妙的触感从胸前传来,陶南音并不想抗拒,手指穿插到他的发间,像是在消磨身体里冗增的空虚,又似在安慰他,鼓励他。 他的手顺着衣摆抚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手在那里或轻或重的探寻着,待她准备好了,这才将手指伸了进去。 “陶陶,如果你不舒服,我现在还可以停下来……” 即便有刚刚酒的作用,可是她的身体依旧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他还是有些顾虑。 陶南音睁开有些迷蒙的眼,“不要停,不要……”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陶南音渐渐有些记不清现在是她在安慰他,还是在满足自己…… 心底的渴望好浓。 她想要的,是一个肆无忌惮却又始终将她看在眼底的温亚东。 而不是这样忧思重重的温亚东。 对,一定是这样的! 见他还在犹疑,陶南音睁开了眼,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又伸出了自己的腿,勾缠住他的腰身……眼底漾着明媚的笑意看着他。 一团火,从她眼底燃透温亚东的心间,他有些失了魂的再度吻上了她的唇,有力的舌直驱喉咙深处,又缠住了她的舌,席卷着每一寸,似要将她的一切掠夺归己有。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体里进出着,动作越来越快,陶南音想要出声,可是唇却被他堵的牢牢的,只能身体更多的贴附于他,用最简单的身体语言诉说着心中的渴求。 进入的那一瞬间,陶南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身体贴合的美妙很快让温亚东忘却了一切。 快感的累积也很快让陶南音渐入佳境,双腿双手紧紧的纠缠在她的身上,她从没有过这样深的执念,只想紧紧的拥护住他。 …… 夜越来越浓,等到温亚东停下来的时候,陶南音早已昏睡了过去。 因为出了汗,她的身上有些黏腻,温亚东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 陶南音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 睁开眼时,却没有看见温亚东。 想起昨晚上他那样的神情,陶南音有些不安,手忙伸到了床头柜上,找到手机就要给温亚东打电·话。 电·话才通,陶南音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第二声才响,温亚东就已经急匆匆的走到了卧室门口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今天挑了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的衬衫,衬衫的扣子扣的笔直完好,却没有打领带,完全是一副闲适的模样。 陶南音见他的脸色稍霁,心底也放下了许多,她弯了嘴角,“要离开了吗?” 温亚东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陶南音轻轻摇了摇头,从被子下探了出身来,抱住了他的脖子,“那你是陪我睡会儿,还是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是全身心的依赖了。 这个发现,让温亚东忍不住唇角上扬,“就陪我在这里留会儿吧。” 昨晚上温昀初和温年应该是费了心去劝谏的,但是白沅依旧不能接受温亚东为了陶南音而放弃所有的事实,因此,他并不打算让陶南音出去。 (上部完) 暂时先上部完,后面会继续写下部…… 会在下个月开个新文,唔,和繁花一样的开文日期,1月14号。 容许我小小的任性下,总觉得温亚东很好,但是感觉塑造这个故事有点欠缺,所以有点想停下来,下部的故事,想重写大纲,再写故事…… 有更新日期的话,我会公告的。 埋逆在时光里的挣扎(1) 陶南音在停车场刚刚停好车子,就看到苏暖过来敲她车窗户门。睍莼璩晓 车窗门落下,苏暖忙朝她笑了出来,“恭喜。” “谢谢。” 因为之前的缘故,陶南音和温亚东结婚,也只是简单的去登记,然后和几个朋友吃了饭,这其中大多数都是温家自己人。 温廷烨接掌盛晓之后,不仅将她之前的无故旷工全都抹了干净,还批了她半个月的婚假……离开巴黎快一个月,她今天又重新踏足这里栎。 熟悉的环境,可……感受却完全不同了。 陶南音下了车,从车后座拿了一份袋子递给了苏暖,“那天你出差,没有去,我就直接给你挑了礼物带来了,里面有喜糖。” 苏暖打开了手提袋,里面有一个首饰盒子,除却两份喜糖外,还有一个红包,她用手捏了捏,应该是一叠现金附。 “为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陶南音忙补了笑,自己关了车门,“大佛说,你也算是一个媒人,这是谢媒礼。” 苏暖笑了笑,将东西都放好了,“那我可不客气了哦!” 陶南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好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去公司了。” 她休假的时间太长,陡然要上班,早上还是温亚东把她叫起来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前走着,待苏暖看到她脚上的平跟鞋时,才发现了不对,“南音,你……们,这么快?” 陶南音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有三个多月了,到时候她出生,你可不许再拿出差作幌子了。” 苏暖拿出手提袋里的红包,欣然放入自己的口袋里,“我现在是觉得三少给的这红包,是值得了。” 两人笑了笑,正要上电梯时,苏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南音,可能公司里有许多闲言杂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南音略一挑眉,“知道了,谢谢。” 苏暖了解事情的经过,所以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但是其他人…… 忽然想起昨晚上温亚东的那番话,这一次,你得注定做一次祸水了—— * 陶南音和苏暖是从负一层上的电梯,待电梯上到了一层,电梯门还没打开,外面就忽然传来了一阵嬉笑声,隐约间,陶南音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电梯门徐徐打开,外面的欢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我听说,孩子都有了——” 一道声音骤然落空,陶南音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缩回了头,躲到了人身后去。 苏暖转头轻轻看向了陶南音,“还好吧?” “没事。”陶南音说着,往前一大步,将电梯门关了起来,直接按了自己的楼层,留下一群人在一楼。 离九点只差1分钟。 众人…… 陶南音和苏暖一道走进去了办公室,隔了快三个月没来,办公室的摆设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不少的新面孔。 有新人看到她来,免不了会有些好奇,胆子大的,甚至聚到了一起低声讨论起来。 陶南音叹了一口气,人言可畏,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正九点整,陶南音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还是接了起来,“是不是东西漏家里了?” 温亚东坚持不需要凌风和其他人帮忙,自己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前两天就开始上班了,至于做什么,却从来不肯和她说。 “没有,我就是查岗,看你今天没有迟到?” 电·话里的人,说话一派轻松的模样。 陶南音看了一眼手表,还差五秒钟就九点了,她忙一笑,“现在放心了?” “嗯,你多留意,二哥最喜欢抓考勤,看到迟到的人,他恨不得把人枪毙了,我都不例外。” 陶南音不由的想起刚刚被她撂电梯门外的那群人,希望温廷烨今天心情不错。 “好了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也忙,晚点见。” “好,陶陶,要是处理不好的事情,就去找二哥帮你,他最近不会离开江城的。” “知道了。”陶南音听见身后已经了高跟鞋的声音朝自己这个方向奔来,她急急忙忙将电·话挂掉了。 电·话才挂,陶南音就看到身边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圆点棉袄的女孩。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乌黑的头发在后脑处轻轻结了一个辫子,白色的毛衣……她的打扮十分的清新,一双乌黑的眼正提溜的看着自己。 陶南音不免有些尴尬,“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三个月没来上班,头一遭接的电·话,就是私人电·话,即便是外人打进来的,但是影响也不太好。 “你好,我叫叶拾夏,你可以叫我夏夏。”慕惟欢见周遭人都在看她和陶南音,忙低头凑到了陶南音的耳边,“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平时上班不能用公司电·话联络私事的。” 陶南音对她这样的亲切,有些受宠若惊。 从进公司到现在,除了苏暖,还未曾有谁真正的这么关心过她。 “哦,谢谢。” 叶拾夏眨了眨眼,“不客气,我也是新人,以后,我们相互关照吧!” 说着,便朝她伸出手来。 陶南音有些笑不出来,却还是和她握了握手,“这个……” 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笑的打滚的苏暖,皱了皱眉,“那个,叶,夏夏,我叫陶南音,我之前请假了一段时间,唔,我不是新人。” 原以为是来关心她的,可现在却变成了新人求安慰求关照了。 “呃……好吧,我错了。”叶拾夏和她握完了手,又一个人走到了角落边上的桌子,有些失落的坐了下去。 陶南音很快的打开了电脑,和苏暖聊了起来。 从苏暖的口中,她才得知到这个小姑娘是一个新人,但是在盛晓,新人前面三个月除了要担心随时都要被fire掉的风险,还要承受前辈们无止境的驱使。 对此,她也无能为力。 陶南音坐下没多久,对着桌上堆积成堆的文件,有些头疼。 她离开的太久,有很多的东西都需要去了解。看了一个多小时,陶南音有些口渴,忙拿起杯子去茶水间倒水,走近时,却发现茶水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真正谈论声传来。 她本不是好事之人,但是早上的事情却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刚刚去她那边拿资料,看到她好像有肚子了,应该好几个月了吧……” …… “听说她嫁的是豪门,只是我不懂的是,她怎么又回来上班了?咱们部门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啊,真是的,还来和我们抢饭碗!” …… “豪门辛酸,就她平时那副样子,能受得了婆婆的欺负,八成是被赶出家门了,是吧?” 屋里传出一阵哄笑声。 “我觉得指不定是小三,要真是嫁了人,怎么怀孕还来上班,再怎么样,这司机总要有个的吧……” 陶南音有些听不下去了,正在这当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三少奶奶,二少爷那边,让您过去一下。” 俞非平日里跟着温亚东,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这次,却是将音量往足里喊了。 陶南音只觉得原本抑郁的心情,被他这一句话喊得全忘了。 她愣愣的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俞非,“二哥真找我?” 温廷烨昨晚上才在家里吃过饭,她不信这么短时间内温廷烨会找她有事,再联想俞非刚刚的风格,怎么都觉得像是温亚东做出来的事情。 “咳咳,您去了就知道了。” 俞非说着,就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陶南音应了一声,语气温和清淡,“我先倒点水喝,你等我两分钟。” 温亚东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理由再由着人去欺负自己了,陶南音推开了茶水间的门,半点眼神都没落在几人的身上,兀自洗了被子,而后倒了一杯热水,便走了出去。 陶南音喝了两口水,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和俞非一道走了出去。 一直到陶南音走进去走廊外的电梯,屋内的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原本从早上就陷入诡异安静的办公室,此刻更是静的可怕……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陶南音嫁的人是三少……那三少忽然被老总裁给踢出公司,不会是因为她吧?” “……现实版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ps:介个是《相思》的下部,先更一章,后面的部分等新文完结,再写哈。 另外,言而有信的漪子已经如期回来了~1月14号开坑鸟~~!! 《假装暧昧》简介:(链接在文的简介里哦~~) 慕惟欢耗费了一段青春和一桩婚姻去找寻一个男人,再遇见之前,她却成了他人的妻。 顾子聿是顾家长孙,是她的丈夫,给她宠溺,给她事业,给她生活,却不肯交出那颗心; 他是江以洵,是她燃烧一切思念得回的男人,可却只等来一句"似曾相识"的惋惜悲切。 若一切止于这里,若命运不再轮回。 她以为死生一线获得的生机给了顾子聿是偿还亏欠,却不知自己已经无声地叩开了他的心门; 她以为血液里延续的疼与奋不顾身是他无声的情愫,却不知从那一刻开始,她再做不得他心里的那个人。 名利、情爱、家族、过往......当一桩桩真相浮出水面,等闲变,故人心却当如何? 慕惟欢一直以为那桩婚姻是曾锁困她一人的牢笼,可到后来她才知晓为何他轻许承诺却又神秘隐婚,他的沉默里她眼泪成灾,“原来,这世上最没资格说爱你的那个人...是我。” 这场免遭爱情打扰的隐婚迷局,谁的暧昧能掩得住情深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