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与放纵[傲慢与偏见同人]》 2chapter one 以菲茨威廉.达西先生的洁癖程度,当然没办法忍从自己的宿舍里传出什么‘嗯……嗯……啊……啊’的声音啦! “喔﹉啊!乔治。你好棒!” 禁闭的门扉内,传出的是一声简直都快要能冲破屋顶的妖媚婉转□。 站在门外的达西先生手握门把,沉默的视线下垂。紧盯着自己黑色长靴的靴尖。 他不是没有感觉,四周有许多好奇甚至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正直刺他的背。 “噗,我的技术很好吧?王子殿下。” “嗯,我好喜欢。以后每天都跟我做吧?” “这可不行,我收费很贵的。”被叫乔治的这个男人,嗓音十分的具有魅惑感。压低声线说出挑逗的话时,简直就像是恶魔降临。 “没关系,你要多少我给都给!啊啊啊!” 又是一声快感十足的吟叫,搞得门外的达西先生彻底没法忍! “抱歉,殿下!失礼了。不过这里是我的宿舍,我想我有权要求得到你们的尊重!” 年轻的达西先生很有冒天下之大不帏的冒险精神,敲过门后居然就冷着张脸推门而入了。 其实他在门外的时候就知道。在房间里跟他的青梅竹马行苟且之事的人,就是当今国王的孙子——约克公爵的长子费拉罗。 “喔,你回来啦,达西。” □着上身被压倒在床上的王子殿下,身材极其的健美。没想居然会有如此人妖的隐秘癖好,叫起床来特别特别的娘。 “你要不要也过来一起享受一下?” 而骑坐在王子腰上的乔治,则全名乔治.韦翰。是达西家族现任管家的儿子,菲茨威廉.达西先生一起穿开裆裤长大起来的朋友。当然啦,大多数时候达西先生一点都不想要承认这个事实。 他的身上倒是有好好的穿着衬衫长裤,只不过暗金色的短发慵懒的被揉乱了,连衬衫都是挑逗意味十足的解开了好几个扣的。隐隐露出的锁骨看上去性感的要命。 “不,谢谢。我是个虔诚的教徒。” “啊?” “噗,哈哈哈哈!”还在拿王子当马骑的乔治.韦翰却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是在提醒我们,不要搞同x恋,那是上帝都不容许的!” 他本来就长的十分英俊,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神采飞扬。连一向都很不待见他的达西都一时看走了神。 “喔,亲爱的!这可不行!我对你的爱,简直连上帝都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 王子说着突然回身,把坐在自己腰上的韦翰给硬是拉倒在了自己的身边。 “干嘛?想造反啊?!”微瞪了王子一眼的韦翰看起来女王透顶了。 “不敢不敢,我哪敢啊。”王子殿下连忙赔笑。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要点名吗?” 事实上,在贵族一抓一大把的剑桥大学。达西先生那点拥有将来肯定会成为彭伯里庄园主人的出身,还是有些不怎么够看。不过恐怕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大大的激发起了的他那颗既骄傲又敏感的自尊心。 做什么都拼了命的竭尽所能,干出最好的成绩。虽然这样的结果,很自然地就让他演变成了不少人得眼中钉。再加上他总是用傲慢冰冷的态度来藐视那些‘失败者’,所以在学院里的人缘简直就快差掉了极点。 不过这样的‘小事’,依旧没办法阻止他成为常春藤宿舍的干事。 照顾下级生,辅导低年级同学的功课。维持宿舍的纪律,协助好宿舍管理员,创造出一个更好更舒适的环境,好让学生们更全心全意的学习。这些都是年轻的达西所要做的。 像他这样一板一眼,对自己的责任无比认真负责的人。是不可能毫无缘由就简简单单翘掉晚点名的。 “我正想要告诉你……。”年轻的达西有一双棕黑色的眸子,平常总是泛着冷冷的骄傲,今天却突然不知道何故,忽然闪现出了某种痛苦,“我们恐怕得立刻回彭伯里一次……。” “为什么?” “我接到家里送来的快信。你的父亲老韦翰可能……不太好……。” “不太好?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平时总是很机灵的乔治浅浅的皱眉,看表情都能够明白。他一点都没往自己的父亲恐怕很快就要蒙主召唤那头去想。 达西低着头平静的看着仰躺的韦翰,他虽然从各方面都很不喜欢吊儿郎当的他。 甚至不明白对学业如此不认真对待的他,怎么就能够在学生们中间那么样的具有好人缘。连不少身份高贵的贵族后裔都很乐意跟他称兄道弟。 可是老乔治.韦翰却毫无疑问是个好人,听到他八成是要挺不过去了的消息。连年轻的达西先生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乔治,我看达西的意思是说……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次回家恐怕是要去见你父亲的最后一 面……。”费拉罗王子殿下的表情也变得暗沉了下来。王子殿下继承了王室极为正统的相貌,是个长相端正的大帅哥,不笑的时候十分有王子范。 “不,这不可能!上次我们回家度假时他还好好的!” 好吧,就算年轻的达西先生总是固执的觉得他的青梅竹马毛病太多。人品又有诸如懒惰,狡诈,不求上进之类的太多坏毛病。 不过现在他总算是欣慰一点了,看来这家伙对自己的父亲到底还是带着那么几分温情。 “时间紧迫。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请拉什尔先生帮我们叫车了。行李什么的来不及收拾了,就带上一两件随身替换的衣服跟必需品。我们立刻连夜乘车回家!” 可是一时之间没法接受现实的乔治还在自顾自出神,达西先生只得皱眉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 “快点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要立刻走。” 自从穿越以来,乔治.韦翰一次都没喜欢过乘马车。 本来嘛,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四好青年。 坐惯了地铁,高铁,私家车,taxi。再不济也就是挤挤空调车。哪里受得了这种倒退了好几个世纪,用马牵着跑的交通工具啊?这份颠簸劲,简直都快能把他的胃给颠出来了。 再加上他们又赶时间,快马加鞭的结果就是他整张脸都绿了,一直揣着个用来充当呕吐袋的麻布袋,在位置上发出各种不太好听的声音。 这种情况之下,他就算再怎么担心老韦翰的身体也没心情了好吗?简直就是在破坏气氛嘛! “你倒是……呕,厉害……。” “什么?” “为什么不吐!” “喔,我也不知道。可能身体素质比较高?” 傲娇的达西先生想了想,轻描淡写的给出回答以后,又转过头去注视着车窗外的夜色了。 我¥%#&**#@!!! 心里涌上一大堆的怨念跟诅咒,偏偏烦的死人的呕吐感还不肯放过他。潮汐一样的涌上来让他一下就又把头给埋进布袋里去了。 “你不应该跟费拉罗王子殿下那样。”过了一会儿,年轻的达西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吐得连心脏都快要呕出来了的乔治.韦翰双目含泪,看起来鲜见的楚楚可怜着, “那个房间也有我的一份,你们不应该毫无顾忌的在里面做那种事。” “哪种事?按摩吗?我发挥同学爱,帮费拉罗按摩了一下背上的肌肉怎么了?白天的马术课把他整个人都给颠的腰酸背痛的。” “王子殿下不需要你这么做,他有他自己的男仆还有护卫!”眉间微蹙的菲茨威廉.达西,眸光冷冽的就像把利剑一样的扫了过来。 “喔,是吗?可是事实上他就是希望我这么替他做,你说怎么办呢?”谁知对面坐着的乔治.韦翰,一点都没有要示弱的样子。反而面带盛气凌人的微笑,十分优雅并风流倜傥的把眼角的泪水给抚去了。 “你这么做,会叫你父亲蒙羞的…….” “够了,你说错主语了吧?达西!”前一刻还在笑的韦翰,表情却突然变得可怕阴沉了起来。手一伸就狠狠地抓住了达西的衣领,并且将其用力的向前拽。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前所未有的近,“你是在嫉妒吗?” “胡说什么?!”达西那英挺的眉终于皱的更紧了。 “喔?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妒忌我比你更能跟学校里的那些贵族子弟处的好,才说出这些话来的? ” “不是!”达西回答的十分简洁有力,一双淡褐色的眸子,毫无怯懦的直视着韦翰,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你太无礼了。” “无礼的是你才对吧,达西?我跟费拉罗殿下在房间里进行的,只不过是再单纯不过的按摩,可是为什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好像是在做什么苟且之事呢?这么污蔑血统高贵的王子殿下,就是你身为绅士所学到的礼节吗?”乔治.韦翰边说,边微笑着松开了自己紧抓住对方衣领的手。 “玩火对你没好处……。” “是吗?可你父亲送你来这里念书的原因就是要跟上流社会打.好.关.系!你自己做不到却要来妨碍我?”韦翰那充满挑衅的眉眼里尽是嘲弄。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3chapter two “哥哥!” “乔治安娜,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两人那不停蹄的赶回彭伯里庄园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了。年纪比达西跟韦翰小上许多的乔治安娜,此时竟然都没有上床。 反倒是身穿着纯白的睡裙,外罩一件长长的外套,跟她的家庭教师简小姐两个一起待在起居室里。 “我知道你们差不多该到了,再说,老韦翰的状态真的不太好。父亲请罗汉德医生一直陪着他呢,可是他还是……。”善良的乔治安娜,一边跟自己亲爱的哥哥拥抱,一边不断的淌着眼泪。 “别哭了,人谁都会有这一天的。”达西低声亲吻了一下自己妹妹的鬓角。 “我知道……知道。可是他是我最喜欢的老韦翰啊……。”乔治安娜那双动情的眼睛里,清澈的眼泪不减反增,“我简直没有办法想象,爸爸要是没了他可怎么办好?还有我们这个家……。” “父亲会雇佣新的管家的。” “我知道,我不是担心没人帮我料理家务。” 因为达西夫人早逝,所有虽然乔治安娜的年纪还很小。却已经在彭伯里担起女主人的职责了。不过尽管如此,平时庄园里的内务还是有太多是韦翰的父亲在把关,“我只是不舍得他。再说,乔治哥哥要怎么办呢?” “傻安娜,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紧跟着达西一起走进起居室的韦翰,也被乔治安娜的这份善良给触动了。 这个善良温柔的小姑娘,自从他偶然因为意外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后。就是个最能抚慰他心灵的所在。 太多时候,连韦翰自己都记不清。在自己没办法接受穿越的事实,感觉没办法融入这里几世纪以前的生活时。都是乔治安娜再温柔的鼓励根对待他,让他重新燃起了要继续努力下去看看的念头。 虽然穿越前他就是个gay,可这并不妨碍他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 “可怜的乔治哥哥,我真不敢想象你会有多伤心。我不愿意你那么伤心。”乔治安娜很快转而拥 抱住了韦翰。温热的眼泪几乎立刻就濡湿了韦翰的胸口。 “我知道,谢谢你。安娜。”韦翰的确十分的感动,这种感动由衷的发自内心。甚至因为乔治安娜那无比纯洁的善心,虔诚无比的低头在她那微卷的长发上烙下一吻,“你一直都是我的天使……。” “安娜,带我们去看看他吧。我相信他会愿意见到韦翰的。”只隔了一小会儿,站在旁边的达西先生就打断了两人的抱头痛哭。 “嗯,嗯。好的。”从韦翰的怀抱里站直的乔治安娜,一边萌萌的点头,一边接过女教师简递过来的手帕拭泪,“我来拿灯。” “还是让我来吧。”年轻的达西反应迅速,一下就伸手拦住了他妹妹。自己转而走到圆桌边拿起了插满三根白蜡烛的银烛台,“我们走吧。” “父亲。” 韦翰的父亲在庄园里任男管家,住的虽然还是佣人房,不过待遇却是最好的。 不但独自一人享有一间房间,而且还是自带盥洗房间的那种。虽然……小还是小了点。 “喔,你们回来了。” 三人进入房间之前。老达西先生一直拄着手杖站在老管家的床边。听到有人进屋便很快转过身来。 “是的,父亲。我们接到快信立刻就赶回来了。”因为久未回家,所以年轻的菲茨威廉特别走上前来亲吻了自己父亲的手背。 至于进屋之后第一时间冲向床边的乔治,则整双眼都粘死在了床上那位老人的脸上。根本就很难再顾得上礼节二字。 “……韦翰。你不跟我父亲问好吗?”年轻的菲茨威廉.达西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蹙眉提醒。 “好了,他紧张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什么错。”老达西先生十分宽容大度的摆了摆手,“将要失去多年老友,连我都觉得心里很难受。何况是他?” “先生,对不起。我失态了。”双目含泪的韦翰一脸真诚,转过头来俯身低头亲吻了老达西的手。 “傻孩子,没事!”同样难过不已的老达西先生,感慨万千的用力拍了拍他年轻的脊背,“人在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许多。你是你父亲的好孩子,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他……我是说我父亲,真的没救了吗?” 老韦翰自从送走妻子之后,变得更加浑然忘我的全身心投入进照管主人家生活的繁琐工作中去。人们都说这是为了想要抑制亡妻之痛。 年轻的韦翰虽然一直跟他一起住在庄园之内,不过父子之间的关系却是始终都冷冰冰的。 这样的情形,虽然在穿越的韦翰桃代李僵之后,曾经由儿子单方面的试图打破过。不过,他的父亲还是太忙了。 再说儿子也早就大了,早就过了能耍赖撒娇缠着爸爸疼的年纪。而且,在这个时代。父子母女之间的感情也远非后世那么黏糊。孩子通常出生后就由奶妈带。大了或请家庭教师,或送到教会学校私立学校去寄宿。能在父母身边打滚讨爱的,简直闻所未闻。 “是啊,我恐怕他很难熬过今天了。”老达西先生被问的更难过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在跟医生交换了个眼神后,诚实的说出了实情。 “是吗?我能……跟他说说话吗?” 韦翰转过身去,重新看着他那躺在床上的父亲。老韦翰虽然跟他感情不深,甚至连彼此交流都少的可怜。可是他毕竟还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 韦翰只要每每想到自己突然穿越,家里的老父老母该有多么的孤苦无依。心里就会忍不住痛的肝肠寸断。现在,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够称为至亲的人也要走了。他实在是很难不没有触动。 再说,自己并不是老乔治真正意义上的儿子。一想到老人知道临终都没能等到正牌的儿子送终。韦翰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心里太多东西交织在一起还是让他忍不住流了泪。 “父亲,醒醒……我是乔治啊。”他用无比颤抖的声音,根充满泪水的笑颜。轻轻的推搡着他父亲因为病魔而给折磨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 豆大的泪水,啪嗒一下滑落的更快了。 “乔治哥哥,乔治哥哥?” 葬礼之后,终于变成孤儿了的韦翰身着丧服跟老达西一家,坐在彭伯里庄园的起居室里一起喝茶。 “啊?!……喔,我没事。谢谢你,安娜。”猛然被打断了思绪的韦翰,愣愣的看着眼前微微俯 身,向自己提出红茶茶杯的乔治安娜。 “孩子,你得振作起来。你父母在天上也一定会这么希望的。”老达西先生真的十分爱屋及乌。过世的老乔治虽说只是他们家的管家,可是毕竟也供职彭伯里大半个人生。 两人年轻的时候,对方更曾经是他最亲近的贴身男仆。情形简直像极了如今年轻的达西跟韦翰。 出于对小韦翰的疼爱。老达西先生不但欣然成为了他的第一个教父。 甚至还格外开恩并没有让这个孩子像他父亲那样成为彭伯里庄园的仆人,甚至连儿子的贴身男仆都不是。 年轻的乔治.韦翰在这个家里的身份就是老管家的儿子。小达西先生跟乔治安娜小姐的玩伴。 他不但可以跟这座庄园里的少爷小姐玩,甚至还能像他们一样得到最好的教育。 等到年轻的小达西先生终于要离家去念剑桥大学的时候,他又被一起送着去念了全英国最好的高级学府。 老先生的这份宽广慈爱,的确十分值得他人称道。 “我知道。谢谢你,先生。”刚刚送走父亲的韦翰,看起来情绪依旧十分低落。 “这样吧,你跟威廉还是暂时待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这怎么行?我想过了,自己得赶紧去找份工作才行。”他能够去牛津上学,完全是因为父亲是达西家族管家的缘故。 现在父亲走了,他又不是彭伯里庄园的仆人。自然是越快滚蛋越好。 虽然不能完成那么高级学府的学业实在浪费的有够天谴,不过参军的话,他这点牛津大学肄业的学历应该也绰绰有余了。 “傻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老达西先生不禁惊呼,“就算你父亲不在了,可你也还是我最亲爱的教子啊。我怎么可能让孤苦无依的教子还没完成学业就搬出去住?放心吧,孩子。关于你的未来我可是早就已经跟你父亲打过包票的。” “他临死前我曾经在他床前郑重起誓,一定会妥善安排你的将来。唔,依我看你将来要是能够在这附近谋一个牧师的职位你再好都没有了。嗯,总之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留意着。” “呵,呵呵。这样啊。”瞬间就被决定了未来,而且丝毫还被询问过意向的韦翰笑的十分勉强。 天知道他一个天生的gay,既不为教义所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信教。要这样的他去当牧师。恐怕他跟神,谁都不会怎么乐意。 出于礼貌跟感恩,韦翰没有再对这个提议多说一句。只不过在拿起红茶杯的那一瞬间,很不愉快的看到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达西,正直勾勾的眼望着他。 ‘嘁,死人脸做给谁看啊!’韦翰一边垂眼喝茶,一边在心里低咒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4chapter three 承蒙老达西先生的好意,那之后的半个月韦翰差不多就像是这座庄园的半个主人一样,在彭伯里无比滋润的住了下来。 仆人们都尊敬的称呼他为韦翰先生。连乔治安娜也十分的依恋他……好吧,客观的来说可能已经依恋的有点过了头。 年轻的教子虽然新近丧父,可毕竟也只是仆人之子的身份。四周的亲朋好友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样,就体谅到韦翰的心情而不上门拜访。特别是跟他回来的那个人还是达西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这些人美曰其名是来探望慰问老达西先生或是乔治安娜,可是事实上神态眼神却一下子全都出卖 了他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一个个的就没视线不往沉默寡言,无趣之极的达西身上飘得。 他虽然性格不好相处,加上还在继续学业。可是远远高于周围人得出身,跟未来必定会继承的巨额资产。还是让他瞬间就成了这附近十里八乡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已经不止有一位热心过头的太太在来访的时候,大力怂恿彭伯里庄园应该为久未归家的少东家来一场盛大的回归欢迎派对。 不过都被老达西先生用年老体弱经不起折腾,跟才失去了多年得力的管家。这个时候突然举办舞会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添乱给推托过去了。 “喔,小达西先生。您正应该来帮着我好好的劝劝您父亲才是。一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舞会,一定立刻就能让他从失去管家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你说是不是,芬妮?” “当然,我也这么觉得,妈妈。” 斯宾塞太太的丈夫是开交易所的老板,跟彭伯里庄园之间有着很强的互利互惠关系。 每年庄园内出产的大多粮食,水果,蔬菜,甚至是一些矿产都会交给斯宾塞交易所来出售。 交易所虽然理所当然的从中抽成,不过因为彭伯里庄园在他们那里的流通份额实在占得太大。所以这一家人打从一开始就用一种很抱大腿的态度在跟达西一家交往。 再加上你瞧,他们家刚好有两个长得还行,年纪又刚巧比年轻的达西小上那么一两岁的女儿养在深闺。 斯宾塞太太想要不抱什么美好的期望,热烈的遐想或许某天自己的哪个女儿,就能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是不能被理解的。 “那么玛格丽特小姐的意思呢?” “哎?我……我吗?” 韦翰跟这位较年幼的玛格丽特.斯兵塞小姐按礼节并没有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不过就算这样两人所坐的位置也极为相近。韦翰注意这位性格害羞的姑娘已经不是一会会了。 发现她跟性格与母亲十分相似的长女芬妮.斯宾塞小姐完全天壤之别。是个既可爱又害羞的小东西。 比如说现在,自己不过随口问了一声她的意见,就让她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的样子, 一下就让韦翰把她瞬间给脑补成了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对啊,玛格丽特小姐也很参加舞会吗?”韦翰作为男性的魅力,几乎可说是无敌。 他长相英俊,谈吐幽默。大多时候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举止又始终那么绅士有礼。单从外表上来看,他简直比冷傲孤僻,沉默寡言的小达西先生有趣太多了。 只不过他的致命伤毕竟还是在出身。但是只要不考虑嫁给他做妻子的话,世上只怕没有那个女性是不愿意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的跟他聊会天的。 “喔,瞧你说的,韦翰先生。我们家的玛格丽特虽然今年才刚进入社交圈,可是这个世上哪有不喜欢穿上漂亮裙子去参加舞会的姑娘啊?” “这么说也对,不过我看玛格丽特小姐长得很单弱。所以忍不住猜想或许以她的体力不适合跳太多场的舞,这样她就得经常跟身为母亲的您坐在一起了。自己不娱乐却要看着别人娱乐,换做是我恐怕就不会那么的喜欢老有舞会举办了。” “韦翰先生,我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小天使。她虽然自己不能跳,不过却很乐意给我们大家弹琴。这样她也得到了休息我们可以玩个尽兴,这难道不是再两全其美不过的事情吗?” ——两全其美啊……。 韦翰唇边带笑,没有在接着这个问题发表任何意见。 一直等到斯宾塞母亲三人离开,老达西先生因为待客疲劳而回房休息了。 入冬之后,他的心脏就因为失去旧友的哀思变得越发脆弱了许多。 这很让几个年轻的孩子担心,但是他们除了更加留心他的起居饮食也很难做的更多了。 继续呆在起居室里的三个年轻人,话题很快就又回到了刚刚告辞的母女三人身上。 “斯宾塞小姐的个性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不过玛格丽特小姐的话就不怎么像。” “芬妮小姐的性格很活泼,虽然这样也很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玛格丽特小姐多一点。”大概是 因为跟自家人交谈,乔治安娜很快就显露出了她看似含羞,其实熟了之后就能跟谁都十分活泼的本性。 “我也这么觉得,她的性格看上去确实跟我们的小安娜挺像的。”韦翰边笑边优雅的低头喝茶。 “真的?”乔治安娜一下就兴高采烈了起来。快活的简直就像极了一只小知更鸟。萌萌的回头对着她家哥哥问道,“哥哥呢?哥哥也觉得我跟玛格丽特小姐像吗?” “……不,一点都不像。” 被问的达西独自站在窗边,神情依旧是那么冷静坚毅。简直就是半点都不为所动的架势。 “……什么呀。”乔治安娜明显是感到失望了。 “好啦,傻姑娘。我说你们之间像也只是说你们一样腼腆而已。不过从本质来看,那位小姐好像比你还要纯良胆小一些……可能是因为她上面的那个姐姐太活泼了的缘故吧。”韦翰轻轻晃动茶杯,在心里微微的同情了一下那位首次见面的小粉兔小姐。 有一个性格比自己强势的姐姐本身就不怎么妙,更何况这位姐姐还有点爱拿自己的想法强行换算成妹妹想法的样子。 “那……那乔治哥哥是喜欢我这样的?还是……玛格丽特小姐那样的?”乔治安娜问这话时,相当的不好意思着。甚至羞羞的数次捏了捏自己的裙裾。 “嗯?那还用问,当然是你啦。”韦翰的回答简直就是脱口而出,他甚至有些奇怪乔治安娜为什么会多次一问。 “是,是吗?”这个答案虽然是乔治安娜满心盼望着,不过真的听到好像还是让她羞得只想赶紧躲开,“啊,我,我记起来我还有简小姐布置的画作没有完成。我不陪你们了,我们……我们晚饭时间吧。” 乔治安娜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呵,她怎么了?” “……你最好说话注意一点,没事去别挑逗别人。”窗边背光站着的那位先生瓮声瓮气的,显然十分的不高兴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韦翰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字面上的意思。”达西回看他时的表情,依旧坚若磐石。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的让乔治.韦翰感觉火冒三丈,“你怎么敢这么说我?怎么?难道你是希望我跟小安娜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她所指的那个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喜欢。” “哈?” “你没有发现她已经长大了吗?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不过恐怕她在男女之事上头……已经有些懵懵懂懂了。”达西说到这里,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咬牙的表情。这在冷酷克制的他脸上,是极少能够寻觅到的奇观,“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离得她越远越好!” 卧槽,简直就是霸道的魔王系啊。 “凭什么?乔治安娜喜欢我,我也喜欢她……。” “我说过了,你跟她所想的那种根本就不一样?” “哪又有什么关系?小安娜长得那么可爱又美丽。我不介意等到她长大。” 这当然只是玩话,韦翰自从穿越以来始终都只把乔治安娜当成再善良不过的妹妹。更何况他还是个gay? “……放聪明点,乔治.韦翰。安娜不是你能够碰得起的。”背光站着的达西像是终于动了真怒。十足虎着张脸向外散发着自己的怒气, “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别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来叫我作呕了。事实上你说这话,无非就是觉得我配不上小安娜而已。”韦翰笑中带怒,悠悠然的走过去。狠狠地用自己的食指戳了戳王八蛋达西的胸口。 “这是事实。”偏偏达西那个家伙说话从不带转弯的,居然还毫不犹豫的一口承认了。 “你混蛋,伪君子!”被侮辱了的韦翰气的一记直拳就想要打向对方的胸口。 却瞬间就被有在练西洋剑的达西给轻轻松松的躲开了。 “随你怎么说,记住我的话就好。” 达西捏住了对方击打过来的手腕,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又放开。转身向着门的方向走去了。 “该死的!你怎么不去死!” 门咔哒一声在韦翰的背后被合上。整个人都深深陷在强烈的不甘中的韦翰,泄愤一样地狠狠踢了一脚近在跟前的墙壁。 作者有话要说: 5chapter four “韦翰先生,你不来跳舞吗?还是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两个舞伴?” “谢谢您的美意,拉文萃太太。不过我父亲刚刚去世不久,我实在不方便进行什么娱乐互动。” 独自站在舞厅一角的韦翰优雅的微笑着,“老达西先生是个很仁慈的教父,知道您府上举办的舞会是这附近最能够叫人放松心情的去处。所以才一定要我跟着他的一双儿女一起前来参加,希望您可别因为我的扫兴而生我的气啊。” “哪里!瞧您说的,你肯赏光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了呢。”被捧得无比高兴的拉文萃太太,哦呵呵的以扇掩口乐不可支着,“或者我替你引荐几位在桥牌室里打牌的先生跟太太?” “哎呀,可亲可敬的夫人,您真是亲切,不过不用啦。我虽然不能跳舞,可是却能看着大家跳嘛。再说这里还有这么欢快的音乐可听。您听,蹦擦擦蹦擦擦,我可不愿意为了去打牌而失掉这么有趣的享受呢。” “呵呵呵,您真是会说话。又这么有趣。难怪我交好的几位太太见过你以后,都对你满口称赞呢。” “是吗?太太您可不能说好听的哄我开心啊。”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过,您不跳舞……难道连达西先生也不跳舞吗?” 身穿米黄色拖地大长裙的拉文萃太太,微微的侧了侧身望向斜就在对面露台边上站着,仰望窗外的菲茨威廉.达西。 ——哈,果然进入正题了。 “唔,这我可不好说。您不如自己去问他?”韦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淘气的笑容。 “哎呀,我哪敢啊。咳……我是说……是说……。”一不小心顺口吐出了大实话的拉文萃太太微红了脸,“小达西先生看起来很有,很有他父亲的风范。像他这样的贵人不是我们能够随随便便能去打扰的……。” 拉文萃太太还在绞尽脑汁的刨白着些什么,乔治.韦翰的思绪却已经插上翱翔的翅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真窝囊。又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去害了小安娜,又不想就这么乖乖的听达西的话,离他的妹妹越远越好。再说了,这叫什么事啊?我对小安娜那都一直是坦坦荡荡的兄妹情。就算安娜开始有点隐隐的知道男女之事了,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扼杀掉我们之间的兄妹情吧?再说我要是真的冷冰冰的对她或是躲着她,那恐怕才会真的叫她伤心呢。 “……翰先生?韦翰先生?!” 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的的太失礼了的韦翰,只能赶紧向夫人报以一记歉意的笑容, “啊?什么?抱歉夫人,我好像站的太久,脚酸的快要受不了了。” “喔,没关系。也是我疏忽了,不如我们一起到那边的沙发上坐着聊。” “当然,太太。荣幸之至。”韦翰有礼的欠身,在周围一片欢歌笑语的舞会气氛中。绅士味十足的递出臂弯,好让拉文萃夫人挽着自己的胳膊走向那个空下来的沙发长椅。 不过两人刚只走了一半,一直紧闭着舞厅大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拉文萃家的执事腰背直挺的走进来,大声向所有的人宣告,“斯宾塞先生及夫人,斯宾塞小姐以及玛格丽特.斯宾塞小姐到!” “抱歉,我得去招呼一下。” “您请便。” 韦翰有礼的点头,目送着匆匆松开自己手臂的拉文萃太太迎向款款步入厅内的一家四口。 他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就停留到了走在最后的玛格丽特小姐身上。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纯白的舞裙, 胸口甚至缀着一朵碗口大小白玫瑰。看上去的确十分的清纯动人。 对方在偷偷的扫了几眼舞会的情形之后,视线便十分自然而然的跟隔着整整一个舞群的韦翰相遇了。可爱的小粉兔小姐一发现韦翰在看她,立刻就羞红了整张脸。显得可爱极了。 ——呵,真有趣 。 可惜自己不喜欢女人,不然这个看上去着实美味异常的小可爱,倒也不失为一个恋爱的绝佳对 象。 韦翰边想边用自己最迷人的微笑与对方打着招呼。压根一点都没有发现,刚才一直站在露台边欣 赏月色的小达西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声不响的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进了自己的眼底。 “你不想偷偷懒吗?” “什么?……我,我有点不太懂……您的意思。” 按照当时舞会上的规矩。绅士们如果身边没有女伴是不能自己傻傻的坐到沙发上去的。 沙发这种东西,理应让给年老体态臃肿的太太们,或是体弱单薄,跳舞跳累了的小姐们去坐的。 绅士们只有在陪着太太或小姐聊天时,才能被允许坐下。 所以所谓璧花,倒不如来形容他们这种大老爷们来的更符合实际一些。 为了不用再让自己的脚受罪。韦翰最终还是使了点小心机。跟斯宾塞太太一家给搭上话了。 自有他自己的生意经要去谈的斯宾塞先生,简直立刻就闪身进了吸烟室。至于斯宾塞太太自己,她也有一大堆想要探听的八卦,得去跟自己平日里常混的太太们交流。 最后很快就只剩下两位小姐同韦翰坐在了一起。又因为他确实不能跳舞,于是斯宾塞家的大小姐很快就被人邀走了。虽然身边的玛格丽特小姐显得十分局促,不过这样的结局倒是相当的合韦翰的意。 “只要您坐在这里跟我聊天,就不用去提其他人弹钢琴了。啊,不过一直只让乔治安娜在哪儿弹,好像也不太好。”韦翰有趣极了的装出一脸伤脑筋的样子 “您,您怎么能这么觉得!我,我一点都没有觉得为大家弹钢琴……有什么不对的。”纯良的小粉兔小姐不知道到底是羞得还是气的。总之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一个劲的拿手指抓搅着自己的裙裾。 “喔,是吗?这么说是我误会啦,对不起。”她反应如此激烈,反倒是把韦翰给吓了一跳,“抱歉,玛格丽特小姐,希望您千万别觉得我是在冒犯您才好。我只是,只是……觉得,要是您身体允许的话,是绝不会甘愿自己充当一片不起眼的绿叶的。我想没有一个正处妙龄的姑娘愿意充当绿叶。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太狭隘了的缘故。” “ 您……不需要道歉。我……承认,我其实是有点不怎么甘愿。”小粉兔小姐吞吞吐吐了半天,总算是像韦翰坦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吗?”看到对方如此单纯容易轻信人,反倒是让韦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请您替我保密。好吗?” “好,我连小安娜都不会说的,你放心吧。”韦翰只能如此点头答应。 “我说过,不要去招惹她跟安娜。” “安娜是你的妹妹,你会担心她还也算情有可缘。玛格丽特小姐又干了你什么事情,要你这么紧张?” 独自一个人偷溜到露台上来吹风的韦翰,简直都快要被达西这座背后灵给烦死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如同鬼魅的紧盯着自己的每一个一举一动 “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出任何叫彭伯里蒙羞的事情!再说,对方是个单纯的好姑娘……。” “呵,没想到你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居然这么的婆妈。”韦翰像个孩子一样的趴在露台的石砌的围栏上。皎洁的月光就像是一层浅黄的光晕,把他一整个纤细的背影都若隐若现的描绘了出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去招惹她的。不只是她,小安娜也好,其他的女人也好我都没兴趣招惹。” 韦翰边说,边向着高挂在墨蓝色夜空上的圆月伸出来,做了几个想要抓牢的动作。不过结局当然是什么都没能抓到。 凉爽的夜风刚巧在这个时候吹过,他的那头暗金色的短发被时不时吹得飞扬起来。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形单影只与单薄。 这是乔治.韦翰第一次等同于向自己承认,他是个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者。 达西的脸色一刹那间整个的都难看了起来,那种瞬间从心底咕咚咕咚冒上来的愤怒跟着急,心急火燎的就烧着了他的胸口。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该死的怒气,在那里上蹿下跳的找不着出口。自己一张口只怕就要像一只喷着火的巨龙烧光一切。 “为什么?因为你已经有更好的对象了吗?” “……这跟你没关系吧?”笑盈盈的转过身来的韦翰,笑的别提该有多英俊了。 “有关!只要你呆在彭伯里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你让它蒙羞的!” 韦翰跟菲拉罗王子之间的暧昧不清,在牛津大学时早就已经不是秘密。 而且自从韦翰跟王子搭上以后,王子的身边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得宠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达西越来越觉得没有办法容忍韦翰的原因。 他明明是从彭伯里走出去的,在达西的心里已经把韦翰当成了是自己的一个延伸。 韦翰做了不名誉的事情那么他也将会不名誉。韦翰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那么他也一定无法独善其身的感觉到丢脸。 可是偏偏这个样样事情都喜欢跟他对着干的小子,就是不肯乖乖的!甚至还越来越喜欢跟他对着干!让达西不但感觉束手无策的同时,更是焦躁的简直都快要抓狂了! 作者有话要说: 6chapter five “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恼火啊,为什么就这么百分之百的肯定我一定会让它蒙羞呢?”韦翰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褪去,声音冰冷的比不断吹到他们身上的冷风还要无情刺骨。 “放心吧,我不会让它蒙羞的。起码你父亲在的时候不会。他是位真正值得别人去尊敬的长者。”韦翰边说,边自己将双手插入裤袋内。 他脖子上的领结松松垮垮的拉开着,被解开的最上几粒纽扣,让他看上去很有慵懒的美,“至于将来等你掌权的时候,就更不用烦了。到时候不用你赶,我自己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走人。” 然后,韦翰真的就这么自己走了。用一种匀速的步伐,从达西的身边擦身而过。连一点眷恋都不带的就这样走了。 ——这个家伙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给放在眼里啊。 独自被扔在星空下的达西,面无表情的长吸了一口气。 那之后,老达西先生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糟了起来。 不止是衰老的心脏正在岌岌可危,连偶然感染的换季咳嗽都迟迟没有痊愈的苗头。 这让整个彭伯里庄园的人们,内心都变得越来越不详了起来。 人们虽然谁都不敢把关于这件事情的猜想给说出口,可是却都在心里隐隐的猜测。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先生是不是还能熬过这个冬季。 另一方面,再迟钝的人都看出了达西跟韦翰之间的不对劲。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已经相当的糟糕,可是过去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韦翰甚至连眼神都拒绝落到达西的身上。 这实在很难不让被病魔折磨着的老达西先生感到操心。 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另一个则是自己的教子。谁都不会想要看到自己最爱的两个孩子同室操戈的。更何况还是在他感觉自己阳寿快尽的日子。 “孩子,……咳,咳咳。你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和威廉和平相处呢?” 这一天,老达西用一个并不怎么高明的理由,把韦翰跟达西一起给召唤到了自己的床前。 “先生,我们之间的事情说不清楚。您该好好休息养病,而不是操心我们之间的那点芝麻小事。”韦翰边说,边俯身体贴的为老达西先生重新掖了掖被角。 “小事啊。”老达西先生的脸上出现了意义不明的微笑,“你们以为两个亲近的人之间吵架,在我跟乔治之间没有发生过吗?” “乔治……,您说的是我……父亲?” “喔,咳……当然。当然是他……。” “是吗?我一直以为你们之间感情很好呢。” “哈哈,错啦,我的孩子。都一样!我跟你父亲也曾经有过一段彼此闹翻的时候。”老达西先生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并且明显已经进入了回想阶段。那种怀念着往事并且思念着故人的表情,真的看上去相当美好。 “这真叫人没法置信……你们看起来一直都很和睦。”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咳,咳咳。就是你父亲要结婚的时候我闹了不小的别扭。感觉他就快要被你母亲的给抢走了。当时还跟他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那然后呢?” 韦翰简直都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分明就是只有在男男相恋的桥段里才会有的情节好吗? 他本能的拿眼去望了一眼达西的反应。发现对方早就错愕的整张脸都被冻住了。 “然后你父亲他很淡定,不管我再怎么发少爷脾气。再怎么样的刁难他都不为所动。我甚至扬言他只要敢结婚我就一定把他赶出彭伯里,远远的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我爸他没听你的……。” “哈,是啊,他比我还狠。咳……我说出这话的当晚他就不告而别了。带着你母亲收拾了行李就走,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伤心,又有多悔恨。” 老人说到这里,眼角甚至隐隐的出现了泪光。 韦翰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讲些什么才能安慰老人。 “可是我爸……不,我是说我父亲最后怎么又回来了?您原谅了他还是他自己回来的?” “他自己回来的,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到处打听过他的消息……。可是每次去找他都能抢先一步跟你母亲搬走。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恨他,最终同意了父母的安排,向威廉跟乔治安娜的母亲求了婚。” “先生,要是我想错了希望您原谅我。不过,我父亲离开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你要被安排结婚了吗?”韦翰皱眉,站在床另一边的达西则再次吃惊的转过脸来看他。 “哈哈哈,咳咳……你果然要比我的威廉聪明太多。真不愧是他的孩子。”躺在床上的老达西被取悦的放声大笑,“没错!所以你们现在知道他有多蠢了吧?明明知道我也清楚他根本就不爱你的母亲。可是他还是愿意拖着那个女人进教堂,结婚生子甚至是跟她私奔!” 这还是韦翰第一次在这位可敬的老人身上,看到那么明显的嫉妒跟怨恨。原来这位博学慈祥的绅士,心里也一直有着他没有办法释怀的心结吗? “可韦翰的年纪却比我小。” 一直没说话的达西,终于铁青着脸开口。 “唉,我不知道他跟玛利亚之前还有没有过其他的孩子。他带着她回到这里的时候,肚子里就怀着你。至于威廉,当时都已经两岁了。”老人看上去很累,神色之中尽是满满的疲累。 “您不该说出来的。”韦翰突然这么说道,“达西一直都以您为荣,您这么说他这辈子都会觉得难过的。” “……是这样吗?我的孩子?” “不……当然不。”话是这么说,不过达西脸上的震惊依然十分的令人印象深刻。 “我老啦,而且很快就会死。临死之前希望能够把憋在心里一辈子的事情给讲出来,希望你能够谅解。” “不……您别这么说。”达西鬓角边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警告你……!” 两人刚一走出房门,韦翰就被达西给狠狠地拽准衣领,给摁倒了走廊对面的墙上。 “不许说出去,对吗?你以为我是自己乐意知道这件事情的吗?”韦翰充满讥讽的露出了一个冷笑,“你这是在迁怒!不要因为你父亲干了让你觉得不名誉的事情就迁怒到我的头上!!” “你!” “你父亲在这件事情上是有委屈的!这种委屈让他憋了一辈子,现在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你就当做是他临死前的祷告,听完就忘!总比去给他找个牧师来要好的多吧?”韦翰长吸了一口气,显然也被此事给弄的身心俱疲,“我不会说的。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你父亲的名誉,也关系到了我父亲。说出去只会让我瞬间变成一个诬陷高贵绅士的小人,我还没那么傻。” 被安慰了的达西先生好像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肩膀也不再像刚从房间里出来时那样紧绷着 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韦翰。”他硬邦邦的最后一次给出警告。 “……你想过他为什么要同时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两个吗?” 终于被放开了衣领的达西,仍然背靠着墙低头皱眉深思。与之对立的达西先生,则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等待他得出结论。 “可能……就像你说的,他只是不想再憋下去了。” “或许。不过他应该知道你有精神洁癖,告诉你倒不如告诉乔治安娜。” “不行!……。” “对,不行!乔治安娜还太小,心智也不够完全。告诉了她,就算她不敢跟简小姐说,也肯定会 很快跑来跟你说。……可是为什么要连我都一起告诉呢?难道就光只因为我是我爸的儿子?” “……不用想了,你只要记得守口如瓶就好。”这还是达西第一次看到韦翰这么有探索精神的想要弄明白一件事情,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唔……。” “少爷。” “什么事,皮特?”出现在楼梯口的是专管应门的男佣,他的养子看上去很急。 “少爷,有贵客到访。雷诺兹太太让我请您跟韦翰先生立刻就到书房去。” 人被很正式的被带去了书房,而不是在一般就可以用来当会客室的起居室。这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但是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的达西跟韦翰,却还是猜不出这附近能有谁连彭伯里庄园的达西家都这么慎重其事的。 “来访的客人总通报过他的姓名吧?” “是的。他的仆人说……他家主人是约克公爵之子费拉罗王子殿下!”男仆的整个声音都在抖,显然一点都没有想过某天从他的嘴里也能通报出一个王子来。 那可是王子!要是不唬人,皮特简直现在就想兴奋的奔去佣人休息室大吹特吹。 “他怎么来了?” 韦翰脱口而出的这个疑问,显然也是达西此时最想要搞明白的一件事。 “当然是来看你的,韦翰。” 不消片刻,当两人一起来到楼下书房表示欢迎的时候。费拉罗王子殿下就是这么回答的。 “看、我?!”韦翰的眉尾忍不住高高的一挑,特别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当然,你现在不是无依无靠了吗?我就是为了来让你靠的啊。” 正式出访时穿的特别人模狗样,英俊帅气的费拉罗王子殿下,超博爱的向着韦翰大大的伸出了双臂。一副等着对方来扑的摸样。 作者有话要说:  想说一下,昨天翻了一下原著。 发觉老达西送韦翰去的是剑桥,而不是写的牛津。 就姑且牛津吧,怕将来会有爱考证的亲来指出这个bug 所以自己先来主动说一下。 7chapter six “对不起,殿下。请问我可以揍你吗?” 韦翰的嘴角边固然还残存着一抹笑意,不过跟他那满脸的威吓搭配起来,可就不怎么妙了。 “韦翰!不许对王子这么无礼!” 就站在旁边的达西还真怕韦翰会一时冲动就干起傻事来,连忙赶紧握住了对方的一只手臂。 “别担心,达西。这只不过是我跟韦翰之间,再常见不过的一个小玩笑。他不会真的打我的。”菲拉罗殿下的神态看起来确实相当轻松,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达西这才半信半疑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希望您别再用这种能挑战我忍耐限度的事情来开玩笑了。我会真的想揍您的。”神情看上去依旧有些温怒的韦翰这样警告道。 “可是我是认真的……。” “您还说!” “韦翰!” 这一次,韦翰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我说过想要追你的,你忘了吗?乔治?” 一表人才,并且十分具有男性魅力的菲拉罗王子殿下也突然沉下了脸来。他那身为王室贵族的气场一旦张开,的确很容易就把站在他跟前的达西还有韦翰,全都给震住了。 “我是认真地想要得到你,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肯相信我?” “天哪,殿下!别忘了您可是教徒!”韦翰简直忍无可忍般的叫嚷了起来。 “可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我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恕我直言王子殿下,我可不想将来因为被冠上‘勾引您’的罪名而被砍头。“乔治.韦翰看上去生气到了极点,他一定是第一个胆敢‘凶’王子的剑桥大学学生。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相信我……。”王子殿下一脸真诚的想要去拉韦翰的手。 “呵,我会相信你才有鬼!” “韦翰!”达西在那一刻用力的捏住了他的肩膀,“……我相信殿下已经清楚你的意思了。” “他要是真的能够清楚好了。对了,达西!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 “啊?” “听着,要是我跟费拉罗王子殿下之间真的变成了那种不名誉的关系。彭伯里跟你们达西家也肯定会脱不了关系的!” “乔治!” “所以你也一起来帮我劝劝他啊!”韦翰完全无视掉了王子的大声抗议,双眼贼亮贼亮的想要拖达西下水。 “乔治,你太让我伤心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把达西给搅和进来?” “因为您到现在都不肯乖乖把不该有的念头丢掉!” “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接受。我不想因为爱情而被砍头!” “不会的……。” “会!”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会保护你?”费拉罗王子看上去难过之极,的确是一副正为情所困的摸样。 “我相信您会保护我,可是也相信您一定会护不住我!” “不会的,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 “那好,我来问您!王子殿下,一旦令尊知道这件事情立刻就把您软禁了起来。并且马上就派了 人来取我的首级,请问您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吗?” 屋子里很快就没声了,一脸灰暗的王子殿下显然被韦翰给问了个哑口无言。 “我不是想要伤害您,殿下。但我还想要活着。您如果是真的出自内心在喜欢我,就请好好的替我着想一下吧。我会感激您的。”隔了能有那么一小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的韦翰。开始用一种再温柔不过的语气继续着劝说,“这对我们都有好处,您明白的。” “他怎么样?” “情绪很糟。” “意料中的,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不下记猛药是不行了,都追到这里来了。” 当达西亲自领王子殿下到彭伯里最好的客房里去歇息时,韦翰并没有跟着一同前往。 看来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从今往后该跟‘深爱着’他的王子殿下还是应该多多保持距离。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我要是再告诉他,事实上我也挺喜欢他的。他一定会更加的难过吧?”韦翰的脸上立刻就浮上 了一抹苦涩的自嘲。 达西的心里立刻就是咯噔一下,“你也,你也喜欢他?” “有好感吧?他确实长得十分英俊而且很有魅力,不是吗?是个好男人。”韦翰不无惋惜的笑笑,“可惜我胆小,更喜欢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天知道他该死的之前已经死过一回了! 上次算是他运气好,居然阴差阳错的就穿到了这个名叫韦翰的年轻人身上。谁敢保证他下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小心能驶万年船,到底还是稳妥些更好。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他有力量保护好你。或者他的身份并不是王子,你就会考虑跟他在一起?” 达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问成这些话的。 等他真的问出口了,心里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猛打起鼓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慢慢急促起来,连心情都毫无理由的变得焦躁。 几乎都快要想挥一挥手,让韦翰把这个荒唐的提问给忘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韦翰脸上的那种表情深深地刺激到了他。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犹豫。乔治.韦翰竟然在对他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犹豫! “你就这么想要男人?非男人不可?!” “你发什么神经呢?好好的突然讲这个?”韦翰的脸上尽是满满的不明所以,“再说这跟你没关系吧?” “你刚才已经试图在王子面前拖我下水了。乔治.韦翰!现在却反而说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不管你是不是出于自愿,只要你是同x恋一天,都肯定会牵扯到这个家!事实上你现在就已经开始连累到它了!”达西的态度一下就降到了冰点。 今天发生的每一桩事情,都是实打实的在跟着宗教异端紧紧挂钩。 他的父亲,他的童年好友,甚至连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王子!居然都是教义中被称作最邪恶不对的那一类人。 这让从前从来都没有尝过害怕为何物的达西,突然就如坠深渊的陷进了恐惧里。 他从内心深处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与家园,却发现自己可能会比费拉罗王子殿下更渺小无助。 连尊贵的王子都无力去保护住的东西。他一个甚至都还没能继承家业的小子,能够做到吗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叫我滚吗?” 韦翰很生气,特别特别的生气! 他一点都不想要来听达西对自己说教,可偏偏对方的话还让他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父亲不会容许我那样做的。我一再要求你规矩点,韦翰!可是你显然一点都没听进去!” “嘁,知道吗?菲茨威廉.达西,我敢预言。你将来继承了彭伯里之后,这里的经营情况一定会变得很糟!你的这种天生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天生就有权向别人发号施令的个性。迟早会让你倒大霉的。” “就算真是那样,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哈,我当然不会操心。先生,事实上我简直都快要巴不得了,好吗?” “韦翰!我父亲出钱让你上学,就是为了把你教成这样一副没教养的样子吗?”年轻的达西眉头深皱,显然对韦翰这样的恶语相向感觉很糟心。 “够了,菲茨威廉.达西。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你的父亲对我确实有恩,我也既感激又敬重他。可是你却每天非得要摆出一副我对你也得感恩戴德,言听计从的样子来叫我恶心!还非得指手画脚的告诉我‘韦翰,你显然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你这样是不对的,我父亲出钱让你去受教育,可不是为了你学成这副没教养的样子!’”韦翰的脸上一下就露出了一个厌恶透了的表情。 “你显然已经忘了,我父亲虽然是你们家的管家,可我却是你父亲的教子!不是你家的佣人!”身为现代人穿越过去的韦翰,能够接受得了达西的这种态度那才有鬼呢。 你丫的比老子有地位老子认了,可你想要天天骑到老子头上来拉屎那就是不行!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那你难道就不能别来管我吗?!算了,我猜你也肯定做不到!我现在就去向你父亲道别,剑桥大学我也不想读了,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 怒极了的韦翰边说边就狠狠地打上了自己身边的墙壁。并且确实十分的言出必行,居然抬起脚来就往老达西的房间去了。 “你疯了!韦翰!你不能去!” 被留在原地的达西,显然一点都没能料到韦翰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大。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追了上去,拦住了韦翰。 “为什么?难道我连跟你父亲道别的权力都没有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怎么能说连大学都不想念了呢?” “因为我讨厌你,达西!而你也一样讨厌我!”韦翰的眼里满是倔强愤怒与恨意,“我们在一起只能互相折磨,让对方感觉恶心!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那副永远想做我主的嘴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总感觉这篇同人会把我给折磨的很惨。收藏又是这么的惨不忍睹t_t 这一章是写完之后又重新从半当中重来过一遍的,因为达西先生被编编说咆哮帝了。 民那桑,请多多留言跟收藏啊,没肯定的文真心的会坚持不下去 8chapter seven “你们在吵什么?” 之前两人所站的那间房门被打开了,费拉罗王子殿下一脸不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没什么,打扰到您休息了。我很抱歉,殿下。” “你应该感觉抱歉的人是乔治吧,达西?” “不,殿下!请别这么说。我跟您交往可不是为了用来压达西的。” “喔,真的不是?”慢慢向两人走过来的费罗拉王子,很具有玩味的挑起了眉。 “好吧,偶尔是。”连韦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鉴于我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那些片段,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告诉他比较好,乔治。” “我不是为他而做的,是为他的父亲!而且对骄傲的达西来说,那只能是深深地侮辱。他会更恨我的,殿下” “……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乔治他为了你……。” “殿下!” “好吧,好吧!我不说,不说总行了吧?达西,你忘了吧。” “……是。” 走廊里相对而站的三个男人,一时全都失去了语言。达西是满面的狐疑,至于另外两个人则各怀鬼胎。 “哥哥。” “乔治安娜,你怎么在这?”猛然回过头去的达西有点吃惊,他一点都没想过自己的胞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你现在应该在上法语课的。” “我知道,哥哥。我就是想上来看看爸爸好不好。”乔治安娜显然是注意到了有陌生人在场。说话时的样子别提该有多内向害羞了。 “好吧,你见过他了?” “嗯。” “那就赶紧回去上课吧。”达西息事宁人的搂了搂自己妹妹那娇柔纤细的肩膀,“对了,我来替你引荐。这位是约克公爵家的长子,费拉罗王子殿下。殿下,这位是舍妹乔治安娜。” “殿下?!” 乔治安娜就算再怎么害羞怕生,这个时候都忍不住要掩口惊呼了起来。 连紧跟在她身后的家庭教师简.帕里斯小姐也很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她们当然谁都不会想到,竟会有一位王子突如其来的造访彭伯里。 而且约克公爵更是现任英王的次子。 费拉罗王子殿下如今在皇位的继承排行榜上,位置仅次于他的大伯与父亲。当然,这样的结果还夹杂进了太多复杂的皇室秘辛。 并且只要他那位现居威尔士亲王的大伯,能够再生下一位合法的继承人。王子跟他父亲的继承权就不得不再次向后,甚至可能一直向后。不过这依然无法动摇他高贵的身份。 “是的,我可爱的小姐。达西,真看不出你居然也会有这么样可爱的一位妹妹。”王子的眼中毫无意外的盛满了欣赏跟惊艳。 “谢谢您的夸奖,殿下。”被吐槽了的达西,唇边很难不闪过一丝苦笑。 “喔,抱歉。殿下。我忘记要给您行礼了。”被殿下牵起了右手亲吻着的乔治安娜,这才想起她该行屈膝礼的。 “没关系,我当然不会介意。” 亲吻完对方的菲拉罗依旧握着乔治安娜的手,这很自然地让就站在他旁边的韦翰似笑非笑的挑高了眉。而达西则把他的反应全都给看进了眼里。 “乔治安娜,你该去上课了。”达西的心里难免更加忧虑重重了起来。 “是!” 乔治安娜的年纪虽然还小,不过却也是从小就读着众多童话故事长大的少女了。 王子和公主之间的故事,很难不叫怀抱美梦的小姑娘神魂颠倒。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挺像踩在云端上的。 “对了,哥哥!爸爸叫你跟乔治哥哥进去见他。我恐怕你们刚才在走廊上吵架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乔治安娜一直走出很远,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回过头来说道。 “喔,该死。”这样的低咒从达西的口里出现,还真是少见。 “抱歉,殿下。咳……咳咳,请原谅……我没法起来给您行礼了。” “客气了,达西先生。我跟令郎是同学,你完全不必对我这么拘礼的。”站在老达西床边的费拉罗,看上去的确很像是个完美无缺的王子殿下。 “您瞧,舍下刚刚失去了最能干的男管家。这或许……或许会让您感觉不那么舒适……。” “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真的不用这样在意。我就是来看看你跟达西的。” “那是我的荣幸,殿下。威廉……咳,替我招呼殿下,好吗?”床上始终咳个不停的老达西先生 看上去情况确实很糟。 “是,父亲。殿下,要是您不介意的话。能否请您赏光跟在下一起共进午茶呢?” “当然,我很乐意。达西。” “乔治。” “是,先生?” “你留一留,咳……我还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好的,先生。” “那么,乔治。待会儿别忘了来找我们。” “好的,殿下。” “他看上去像是很喜欢你,我的孩子。” 睿智的老达西先生虽说身体快要不行了,不过这一点都不会妨碍他展现他那出色的洞察力。 儿子出门时向着教子投射过来的警告,以及王子对他留下乔治的那点小顾虑。全都完完全全的落进了老先生的眼中。 “您说的很对,先生。殿下刚才还在走廊上被乔治安娜吸引走全部目光呢。” “哈……咳哈哈哈,你吃醋了,我的孩子?”躺在床上的老达西先生已经很久没有笑的那么畅快了。 “先生,我也是有虚荣心的。”韦翰很节制的露出了优雅的笑容,“不过没关系,我很清楚。这 只不过是贵族男性习以为常的小游戏罢了,无伤大雅的。” “是啊,咳……虽然养几个情妇用来玩乐也不会损坏他们这些贵人的名声。不过他们在年轻的时候,总是爱从自己出身不怎么好的同学里挑出一两个来解闷。不过这可是把双刃剑,我的孩子。我劝你还是别太得他的宠爱为好,不然难免会有麻烦。” “是,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先生。” “……其实我一直想要和你单独谈谈,乔治。”沉默的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的老达西先生最终还是这么说了,“威廉能在学校平平安安的待到现在,看来还是托了你的福啊。” “我答应过您的,先生。既然答应过了,当然就会去做。”韦翰的表情显得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在面对达西时那样的暴躁。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对他的母亲就没太多感情,又把威廉的教育全交给了她跟家庭教师。这才让威廉给养成现在了这副个性……。他的性格太容易得罪人了。” 韦翰微微的勾动了一下嘴角,关于这个话题他显然一点都没有想要谈论下去的意思。 “刚才,咳……咳咳。我听到了你的那些大喊大叫,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威廉 身边的。你是我最宠爱的孩子,乔治。又是你父亲的儿子,说实话我真希望你跟威廉能够永远都 在一块。……他需要你。” “先生,我明白。不过显然我跟他都没法满足您的这个愿望。” “喔,你们只是不愿努力。当朋友最要紧的就是给予对方更多的宽容,对吗?乔治。” “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先生。这句话很对,不止适用于夫妻,也适用于朋友。更何况我跟达西之间……也很难说得上是朋友。” “唉……你们真的很需要对方。我的孩子,咳咳……你们要是能够待在一块,一定会让双方都受益无穷的。” 躺在床上的老人忍不住握拳,锤了一下柔软的被子,而他的教子却只肯报以淡淡的微笑。 “好啦,我知道达西你很想问乔治你父亲都跟他谈了些什么。需要我回避吗?乔治?” “完全没那个必要,殿下。事实上我也没什么能告诉达西的。我的教父只是嘱咐我应该尽可能的跟他的儿子好好相处。”走进起居室的韦翰边说边无奈的耸了耸肩。 “喔,那还真是遗憾。” “遗憾?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殿下。” “因为我刚才在房间里听到你们争吵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可以乘机把没处可去的乔治给带走呢。” “……您……还没放弃吗?”刚想要在沙发上落座的韦翰,整个动作都被定住了。 “当然,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啊,乔治。”突然将身体微微前倾了的费拉罗王子殿下,双眸简直像是被点亮的闪闪发光着,“只要我有绝对的力量能够保护你,你就肯跟我?你应该知道的,这跟我一贯的追求可一点都没冲突啊。” 坐在韦翰对面的达西,此刻却是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目光刚巧能够完全望进韦翰的眼里,他虽然讨厌对方,却也同时很了解他。 韦翰的眼里那一霎那闪过的担忧,还是全被达西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看来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跟棘手。 “你在替我们惹祸。” 晚些时候,年轻的达西简直是破天荒的去敲了他最讨厌的人的房门。 “我说过了,这由不得我!不止是我,要是殿下看中了你。就算是你,也没有胆子逃吧,达西?” 手中拿着一本黑色精装书的韦翰,显然就快要准备就寝了。 上身的衬衫正随意的敞开着,露出了他远比大多数的男人还要更白皙许多的胸膛。 卧室里点亮着的烛光,正径自摇曳。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我永远都会是阴谋论者。 韦翰很快就会离开达西了,谢天谢地。他们吵不烦,我都被这种相处状态给弄烦了。 请大家多多留言跟收藏,我感觉自己都快被冻坏了。 9chapter eigh “今天我们在这里参加一位绅士的葬礼,他是一位真正的智者,慈善家。毕生都在为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谋求幸福……。” 老达西先生下葬的那一天,整个彭伯里都在灰蒙蒙的下着细雨。 人们穿着纯黑的丧服出现在他的墓边,三三两两的撑着乌黑的长柄伞。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因为不祥而正盛开着的丧花。 韦翰作为老人的教子,虽说只是个外人却也跟达西、乔治安娜站在了一块。 茫然的用视线扫过面前那些与会者或麻木,或悲切的表情。韦翰的心都叫这场雨跟葬礼给淋得冰冷发颤了起来。 不久前他才刚送走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却又要在这里送走他的教父。 直至今日,韦翰还是很怀疑。在他们的心里自己究竟能够占到多少的爱。却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个时代与世界里,最能够爱的两人都已经故去。 往后的日子,他——乔治.韦翰在这个世上就将彻彻底底的变成一座孤岛。 不被人爱也无人可爱。 啪嗒啪嗒打到黑色伞面上的雨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心焦了起来。 “乔治,乔治?” “嗯?!” “从墓园回来之后,你就一直这么心不在焉了。”跟韦翰一起手执茶杯站在窗前的费拉罗王子面露担心,“老先生走了,我也很伤心。可是你要节哀啊。” “嗯,我还好。真正伤心的恐怕是达西跟小安娜。”韦翰勉强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垂眼低头喝茶。 “……乔治,有件事情……虽然可能不太适合现在问你,不过……。” “问吧,吞吞吐吐可一点都不符合您的个性啊,殿下。” “好吧。我是想问你。你有想过自己接下去要怎么办吗?老先生虽然是你的教父,可他现在过世 了。达西跟你的关系又那样……。” “放心吧,这些事情就算我不想考虑也没办法真的不去想它吧?”韦翰苦中作乐般的泛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知道你大概会不肯……不过,我还是想要向你建议。跟我一起立刻回剑桥吧,学费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再怎么样说我都是个王子……。” “所以殿下是想要包养我?”韦翰突然露出调皮的微笑,连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一般人估计会觉得有门,王子殿下却在看到这个表情后。立刻就丧失掉了最后一点勇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考虑的。其实我没真的那么想……。” “嗯,不过殿下难道不会觉得,要是真的能够变成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韦翰狡猾的靠的更近了,脸上那充满狡黠的表情落在费拉罗的眼中。简直就是说都说不出勾引。 “呜,你这臭小子。明明就不肯给我吃,还一个劲的撩拨我。”咬牙切齿却又心动不已的王子殿下,忍不住歪头想要在韦翰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嘻,谁叫你自己这么容易就能被人勾上?” “没良心的坏东西,就你而已……。” 两人正*,起居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叫人给从外面给推开了。被惊到了费拉罗王子跟韦翰,全都面露惊慌的猛然转过头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忙!” 站在门外的是达西,整个脸色都不对了。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事实上我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呢!啊!!”说着傻话的王子殿下,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后腰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乔治!” 被拧了的王子殿下显得别提该有多委屈了。 “哼,这种时候明明就应该是没有好好敲门的人道歉才对。”韦翰难得也傲娇了一把,毫无悔意的撇过头去喝茶。 “别这么说嘛。这里毕竟也是人家的家。”这一下,脸色糟糕起来了的那人就变成了韦翰。 “对了,达西你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喔,我是来找韦翰的。律师来了,你最好快点跟我去一趟书房。” “是为了遗嘱的事情吗?” “是。” “那你去吧,乔治。” “真抱歉暂时没有人能够陪伴您了,殿下。” “哪里哪里,我正好想要去花房走走,你们请便。” “你倒是……动作快。” 达西眼看着王子自己乐呵呵的走了,这才转过头来想要对他那不检点的亲梅竹马发难。 只不过他实在有些气的有点过头了,除了脸色真心难看吓人之外。一时半会儿居然还真就想不出有什么厉害的话能来嘲讽韦翰。 “那是,我这不都快要被扫地出门了吗?不赶紧找个金主傍上怎么行?”韦翰的表情却表现的再恬淡平常不过。这样一来就越发激怒到了达西。 “你……!” “你那么说不就是希望我这么回答你吗?还有什么可觉得不满意的?” 韦翰随意的把手中的茶杯搁在了窗台上,然后很认真的抬起眼来紧盯着达西的脸,“说实话,达西。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跟你吵下去了,因为没意义。你跟我心里都清楚,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韦翰突然变得这么冷静跟不恋战,反倒一下子让达西有些措手不及了。他的目光茫然的在韦翰的脸上扫来扫去,就好像是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破绽似的。 可是韦翰却显然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走吧,你不是说律师都已经在等了吗?” 律师向两人宣读老达西先生的遗嘱时,乔治安娜并不在场。 丧父之痛跟早上葬礼时那场冬雨,都把这个身体并不十分强壮的小姑娘给折磨了个不轻。现在的她恐怕早就已经在楼上的卧房里含泪睡去。 “奈特利先生,你可以开始了。” 两人进入书房之后分别拉了把椅子在年轻的律师面前坐下。 这位年轻的伦敦律师,据说自身的出身也相当的不错。只可惜出身时太不走运,投胎成了无法继承家产的次子。不过听闻他跟长兄的关系相当融洽。所以就算孩子生的不少,他跟太太在伦敦的生活倒也并不像一般的律师们那样,过得紧巴巴的。 “好的,先生。事实上这份遗嘱是您的父亲在两年前立下的,所列条款也十分的简单,除了达西小姐能够得到三万英镑的嫁妆之外。彭伯里的其他所有财产都归您所有,先生。” “呵。” “我说错了什么吗?韦翰先生。”对于韦翰的突然发笑,约翰.奈特利先生表现的很莫名。 “不,您并没说错什么!只是因为您现在在宣布的事情太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才忍不住想笑的。” “喔,是这样?”年轻的奈特利律师,显然还是没搞懂为什么。 “请您不必在意,继续吧,奈特利先生。”至于达西,一看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觉得韦翰是纯粹想要捣乱吧? “好的,接下去的部分就是关于乔治.韦翰先生的安置了。根据您父亲在遗嘱上的意思,除了希望您今后能够多多帮助他之外,还有意想要给他一千英镑。另外,老达西先生还在遗嘱中明确写明,希望韦翰先生您能在结束牛津大学的学业后授升职。这样一来将来只要等到彭伯里的牧师府有了空缺,达西先生就必须把那个空缺优先安排给您。” “……我明明都已经拒绝过他了……。” 两人送走约翰.奈特利之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韦翰看上去难免有些沮丧。 “……虽然我也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人能够适合当牧师。不过这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我会遵守 的。”达西默不吭声的酝酿了好一会儿,这才硬邦邦的表态道。 “呵,你这个不知变通的乖宝宝。”韦翰紧闭着双眼,噗的一声笑出了声,“逝者已逝,达西!我可没有兴趣在你父亲死后,还把自己的一生奉献出来就只为了完成他的遗愿。” “他那是为了你好!” 年轻的达西显然生气了,觉得韦翰这根本就是不识好歹。 “我知道!可你也说了,我压根就不适合当牧师。我虽然不信你信仰着的那个神,却也没恶劣到就为了解决生计就走进教堂里去侮辱他!”猛然张开双眼的韦翰看上去坚定帅气极了,“更别说 是扮演他在这个世上的代言人了。” “……那你想要怎么办?” “你多给我两千英镑,然后我滚蛋。圣职什么的,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就好了。” “这不可能!” “为什么?!” “遗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将来要是你反悔……。”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诺。拿去。” 因为没有外人在场,所以坐姿显得再随便不过的韦翰。一手撑头,一手帅气无比的从自己外套的 内袋里掏出了一张事先写好的白纸,递给了始终站着的达西。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达西起先还只是狐疑,不过在接过那张纸匆匆展开读过之后,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复杂的相当精 彩。 他虽然讨厌韦翰,可是对方如此绝情的表示愿意用钱了断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还是让达西感觉到了伤害。 “这样一来,我们应该就不会再见了吧?达西,这一定是你过去再希望不过的事情了?” “我,……没这么想过。” 达西铁青着脸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事到临头他居然也会感觉这么难受。 韦翰脸上扬起的淡淡笑容,就像是钻子似的一直在使劲绞痛着他的胸口。 “是吗?可我想过。谢天谢地,我们终于能够放过彼此了。” 终于解脱了的韦翰说的特别高兴。显然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些话会让达西有多伤心。 或者说,他其实一点都不相信。 达西除了憎恶他之外,还能对他产生其他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求留言求支持求收藏啊。 我被大家给打击的,简直就只有自己知道了。真的有写的那么糟咩? 好吧,我必须向大家坦白。 我写的不止是《傲慢与偏见》的同人,事实上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简奥斯丁小姐作品集的同人才对。以前我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把她五部作品的人物全都揉到一块去。 或许以后我们还能专门来开个竞猜活动,猜猜出场的人物到底是原创的,还是在奥斯丁小姐的哪部作品里出现过。约翰.奈特利先生还是再好猜不过的。 10chapter nine 萨默塞特郡凯林奇大厦的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最近很不痛快。 因为迫在眉睫的经济赤字,他不得不接受次女安妮跟律师谢泼德先生的建议,认真的考虑搬出凯林奇大厦去巴思定居。 原本谢泼德先生已经为他的雇主物色到了一位合适的海军将领。对方对埃利奥特爵士家的凯林奇大厦也十分的满意。 谢泼德先生几乎就快要大功告成了,可是这位可敬的克罗夫特将军却突如其来的反悔了。 更叫人没法置信的是,他竟然还带来了两位既年轻又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同来。表示这两位年轻的 绅士很愿意代替他租下凯林奇大厦。 “我简直不敢相信,谢泼德。难道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的家租住给来历不明的人吗?”在原本预定要跟租户见面的这天早晨,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一家才从他们的律师嘴里得知了这个荒唐可笑的消息。 “喔,先生。当然不,我发誓我是完全同意您谨慎的观点的。”一向在雇主面前十分谨慎的谢泼德先生,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这次确实是你莽撞了啊,谢泼德。之前好歹也是一位海军将领,这次却只是两个年轻人?就算他们是那位……那位克罗夫特将军介绍的。我也觉得埃利奥特爵士不能这么草率的把他的房子租给毫无身份地位的年轻人。”可敬的拉塞尔夫人因为跟已故的埃利奥特爵士夫人情同姐妹。所以自从闺蜜不幸辞世之后,就犹如母亲一般就近照拂着自己好友的遗孤跟丈夫。 对于埃利奥特家的家事,拉塞尔夫人是绝对有权利过问的。而且,在他们家的家务事上这位可敬的夫人影响力显然异常巨大。 且不说她在这次埃利奥特爵士要离开凯林奇大厦,搬去巴思的事情起了多大的作用。 就是在当年安妮.埃利奥特小姐跟弗雷德里克温特沃思海军中校之间的那段‘错误’的良缘上,她起到的作用也绝对超乎想象的大。 当然,从公允的角度来说。拉塞尔夫人当年的解劝也是无可指摘的。 埃利奥特家的三位小姐虽然都是她的教女,可是实际上她最最宝贝的还是温柔娴静最像她好友的二小姐安妮。 作为一个极具丰富生活经验的长者,拉塞尔夫人又是那么的深爱着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更符合其出身的如意郎君嫁掉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当时的雷德里克温特沃思中校,仅仅只是一位副牧师的弟弟。父母双亡没有财产不说,甚至连点像样的地位也没。 年轻的温特沃思虽然凭着他出色的胆识与才能,在海军中混的相当不错。可是跟所有的单身汉一样,他的钱往往一到手不久就会花光。像他这样的人,不要说是给出身‘高贵’的安妮优渥的物质生活,只怕连能不能过的上安定的日子都得要打上大大的问号。 而且,关于温特沃思中校当年的求婚。不止是可敬的拉塞尔夫人极力劝说阻止,就连安妮.埃利 奥特小姐自己的父亲也反应的相当冷淡。几乎就可说的上是无视掉了这位微不足道的年轻人所有的赤诚之心。 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当时还太年轻,加上她又是那么深爱与敬重着自己的教母。 她的天性不仅温柔善良,而且甚至有些本能的能够感觉到这么不谨慎又不得体的订婚,可能会让两人将来的日子变得十分不幸。最终,她还是忍痛跟这位自觉受到了巨大侮辱跟虐待的先生解除了婚约。 年轻的温特沃思中校当然饶不了安妮,虽然安妮一点都不愿意那么想。但是当她听到有意要租住他们家的克罗夫特将军,事实上就是这位现在已经荣升上校的年轻人的姐夫时。有些不太好的猜想还是一下就窜进了她善良的脑袋。 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对她曾经的情人,要取而代之的住到自己家里来,感到十分的矛盾与痛苦着。所以她本来是决心在早饭后就立刻躲出去的,却没想到突然冒昧来访的谢泼德先生却竟然会带来一个这样天大的消息。 “爸爸,我觉得我们还是该让谢泼德先生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才好。他在工作上一向都是出色稳重的,绝不可能没有一点理由的就建议我们把房子租给毫不可靠的年轻人的。” “喔,您真是永远都那么真知灼见,我的安妮小姐。” 谢泼德先生已经被几方夹击给骂的臭头了,这种时候总算肯有个人站出来给他说句公道话,自然是要叫他感激不尽的,“埃利奥特爵士,拉塞尔夫人。我当然不会那么没轻重。建议自己的雇主单单只是因为一位海军将领的引荐,就把他的屋子租给两个连可靠的社会地位都没有的年轻人。” “可你刚才不还在说,有意租下凯林奇大厦的那位年轻人。并没有什么能值得称道的身份吗?” “虽然他有个拥有整整半个郡的教父,不过那位可敬的老绅士不是前不久就已经过世吗?”埃利奥特爵士家的大小姐伊丽莎白,是在某天的报纸上看到老达西先生的讣告的。 当时她还跟自己的父亲在早餐桌边十足的酸了半天。现在居然连暴发户般的乡绅过世以后都能大张旗鼓的在报纸上刊登讣告了。这简直就是世风日下的最佳体现,这个时代简直都快被那些口袋里就只塞满了钱的暴发户给毁坏的毫无秩序了。这实在是太叫埃利奥特爵士跟他最心爱的大女儿感觉痛心了。 而现在!那位暴发户似的乡绅教子居然还敢跑来说想要租他们家住?这简直就是最最叫人没法饶恕的侮辱! “没错,可他同时也是高贵的费拉罗王子殿下的挚友。如果不是王子殿下亲自出面,表示愿意为他的这位好友担保,我是绝不会……。” “喔,我的天!” “亲爱的,天哪!我听错了吗,丽萃?谢泼德刚才说的真的是一位王子?” “是的,爸爸。一位真正的王子。对吗?亲爱的佩内洛普?”彼时,伊丽莎白.埃利奥特小姐正跟谢泼德先生的女儿佩内洛普.克莱夫人十分亲密无间。好到简直都恨不得要请她天天住在家里的程度。 “喔,是的。伊丽莎白小姐,我跟艾丽莎还偷偷的在楼梯上偷看过他们一眼呢。费拉罗王子殿下确实长得像极了他在报纸上刊登的那些画像。” “啊,天哪。这么说起来那他一定十分的英俊了?” “当然。而且他的那位朋友也相当的英俊,一眼就能看得出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 “那是当然的!事实上韦翰先生跟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是同窗好友。爵士,他们俩可都是现任剑桥大学的学生。”看到起居室里的所有人都这么兴奋,谢泼德先生总算是觉得自己挣回了面子, “事实上我一点都不怀疑,以殿下肯亲自出面替这位年轻的绅士做担保来看。殿下是很有意像要在他的朋友租下凯林奇大厦之后,决心在这里小住上一段日子的。” “喔,我的天啊!” 这下埃利奥特爵士的心脏恐怕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他简直就是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就晕厥了过去。 于是整间起居室里的人们全都着了慌,他们纷纷尖叫了起来。捣鼓了好一阵才用掐人中的方法重新把埃利奥特爵士给弄醒。 “一位王子……要来我们家住。丽萃……我真是高兴。”被解开了衣领放平在沙发上的埃利奥特爵士,缓过劲来后手依旧在激动的发抖。 “喔,爸爸。我也是。” “看来以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在下午会见那些尊贵的客人了。”拉塞尔夫人依旧一如既往的亲切与果决。 “不,我当然要亲自迎接我们的王子殿下!”躺沙发上的埃利奥特爵士却立刻尖叫着拒绝了, “这可是整个埃利奥特家族从来都没有过的光荣,我怎么能缺席呢!” 于是乎,乔治.韦翰甚至都还能来得及跨进凯林奇大厦一步。就已经先被这些要租他房子的人们给喜欢上了。 事实上这一点也没什么好感到惊讶的,在世间大多数人,特别是像埃利奥特爵士跟拉塞尔夫人这种人的心目里。能够跟尊贵的王子殿下做朋友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不可爱的? 韦翰只怕是早就摸清了这一点,才会在离开彭伯里之后。依旧要求王子能暂时待在他的身边一段 日子。 而事实上,他本身又是那么样的英俊迷人,赋有魅力。 就算当天下午陪他一起去凯林奇大厦的,除了有尊贵的费拉罗王子殿下之外。还有爽朗可敬的克罗夫特将军以及吸引走了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全部心神的温特沃思上校。他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喜欢。 连挑剔骄傲如伊丽莎白,都十分愿意在跟王子讲话的同时与他应酬。这简直就是他可亲可爱最有力不过的证据了。 “那么。我能问问韦翰先生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吗?”伊丽莎白小姐作为女主人,理所当然的主持了当天下午在凯林奇大厦起居室里的那场下午茶。 甚至还搬出了她家最最值得炫耀的那套昂贵茶具,奢华程度简直无可指摘。 “我早就劝过他应该立刻跟我回剑桥去完成学业,可他就是不肯。”关于这点,尊贵的王子殿下显然已经怨念到了不行。 “念书的话承蒙您的帮忙,已经跟校长谈妥在适当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去念的。坐吃山空然后靠朋友接济,可不是我的人生哲学。在那之前还是赶紧找点能够赚钱的事情做做比较好。”韦翰看上去十分中意埃利奥特爵士家厨子做的蓝莓蛋糕,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能天天待在这间屋子里吃到可口的蓝莓蛋糕,韦翰就再舒心惬意也没有了。 “那您想出了要以什么谋生了吗?”因为旧情人的灼灼目光而被弄的心神不定的安妮小姐,心烦意乱的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嗯,算是想到了吧。不过还请在座的诸位别再追问下去了,不然我可就要真的没饭吃了啊。”极具幽默感的韦翰边说,边还调皮透顶的向着大家眨眨眼睛。果然立刻就逗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11chapter ten 由于王子殿下的参与,既诚惶诚恐又感觉十足荣幸的埃利奥特爵士。很快就乖乖的跟韦翰签订了租赁协议。 这份协议行规定,韦翰先生在租住凯林奇大厦的七年时间之内。对埃利奥特爵士的房产跟土地都具有绝对性的支配权。当然只是租住权跟经营权,为此韦翰先生每年必须向埃利奥特爵士付出相当价值不菲的租金。而这七年内埃利奥特爵士则无权干预韦翰先生在凯林奇大厦的任何经营与管理方式,也无权中途收回他的房子跟地产。否则就必须付出大笔的违约金。 又因为王子殿下表示,他还是必须得尽快回牛津继续学业。所以希望自己能在回学校之前,看到他最亲爱的朋友安安稳稳的住进凯林奇大厦,免得他到下次学校放假之前都要替韦翰提心吊胆的着。 所以埃利奥特爵士一家虽说相当不舍,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给韦翰腾出了房子。 事实上,因为费拉罗王子的出现。跟他明确的表示将来肯定是要频繁的跑来凯林奇做客的态度。甚至还再友善不过的向埃利奥特爵士表示,希望他们一家能够留在本地多多跟韦翰交往的亲切可敬。 搞得之前一直耿耿于怀的面子问题,不肯考虑搬去附近的某所小房子里住的埃利奥特爵士彻彻底底的想开了。 他可是在给王子腾房子,这样无上的光荣已经不至于让他在本地丢脸了。 不过这也令之前一致主张他必须离开的拉塞尔夫人,谢泼德先生跟安妮感觉十分的头痛。 他们凭借着多年对这位先生的了解,很快就能猜到要是埃利奥特家没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萨默塞特郡。或许之前一直苦心谋划的削减开支就真得是白忙一场了。 另一方面,跟王子一起坐着四轮敞篷马车搬进新家的韦翰则显得特别舒心惬意。 他从达西那里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三千英镑,并且从彭伯里离开时身边所带的行李其实相当的少。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他这几乎就是拎包入住。 家具陈设什么的,压根都不需要他去费心烦恼。 “欢迎,尊贵的费拉罗王子殿下跟韦翰先生。” 当天的天气实在好的不能再好,晴空万里阳光璀璨。 韦翰紧跟在费拉罗殿下身后从马车下来时,一头银发身穿得体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正带着凯林奇大厦全体佣人列队向他们行礼。 “你好,佩里。突然就要你接管这一群新手下,没让你为难吧?” “谢谢您的关心,殿下。不过我做这一行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早就已经习惯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了。”鞠完躬直起腰板的老管家,显得特别硬气跟神圣不可侵犯。 韦翰津津有味的待在一边看着,整个过程就跟看戏似的。 这位佩里管家之前是约克公爵在某处行宫的管家,韦翰买下凯林奇大厦之后,虽然家具陈设被留了下来。可是原有的佣人不少都被埃利奥特爵士挑选着带去他们的新家了。被留下来做人情可供韦翰驱使的,全都是一些做粗活的下人或厨子。 另外雇佣像样的新佣人,显然成了韦翰不得不要做的事情。不过已经付出了大笔金钱租下凯林奇大厦的韦翰却显然对此事并不热衷。 他可不是那些为了面子就会死撑着硬要摆排场的贵族,租下凯林奇大厦也是因为看中了埃利奥特爵士手里的那些田地。至于能不能在周边的邻居眼里过的能配上这幢庄园,他倒是真心的并不怎么在乎。 韦翰的思路一向很清晰,知道自己现在不过就是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等王子殿下一回去剑桥,那些缓过神来的乡绅们是不是还肯跟他交往都很成问题。 不过必要的社交还是十分重要的,他既然打算在此地安身立命开展事业。迅速融入当地的社交圈还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功课。起码当地的交易所跟市场是要好好的去建立关系。 贴心的王子殿下一下就看出了韦翰的打算,显然没法苟同他只肯写信去伦敦的职业介绍所。草草的要求他们送几个合适的女仆男仆跟一个管家来当差。 从业多年的佩里先生就是在那时被费拉罗殿下一封书信给召到这里来的。等到韦翰被王子告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佩里管家已经带着他带来的旧属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进了凯林奇大厦。跟埃利奥特爵士家的管家进行起了各种交接手续。 不得不说,这公爵家行宫的管家跟准男爵家的佣人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 光凭着佩里管家跟他带来的那班佣人的做派,瞬间就已经震住埃利奥特爵士一家了。不但下人们 在乡野间把他们传的神乎其神。更是坚定了埃利奥特爵士说什么都要留下来跟韦翰深交的决心。 王子对他的这位同窗好友如此超乎寻常的厚待,简直就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 别小看了乔治.韦翰现在一文不名。等到将来殿下结束学业,这位年轻的韦翰先生是肯定要成为他身边最受宠的那个亲信。 已经年纪不小了的伊丽莎白.埃利奥特小姐,简直没法不把这位可爱的年轻人看做是自己的一种财富。 毕竟在本地没有哪家的姑娘身份能比她更高,更堪配做韦翰先生的妻子了。 就连那位总是很懂得讨人喜欢的克莱夫人,都曾经半真半假的表示过。 伊丽莎白小姐跟韦翰先生站在一起的时时简直是再登对不过了。她们显然是谁都忘了,年轻的韦 翰比二十九岁还待字闺中的伊丽莎白小的实在太多。 “我只是开个玩笑,佩里。别当真。” “我明白,殿下。” 比起韦翰,地位更高的费拉罗殿下看上去无疑更像此处的主人。 他带头走在最前头,脚步轻盈的拾阶而上长驱直入的走进了韦翰的新家。一边嘴里还在吩咐, “我跟乔治之前就已经约过克罗夫特将军跟温特沃思上校来这里共进午餐了。菜谱由你定。记住别丢了你家新主子的脸面就好。” “是,一定照办。殿下。” 佩里管家和韦翰一起紧跟在费拉罗殿下的身后,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凯林奇大厦那宽广的底层大厅。 “喔,真不错。真高兴看到你已经先替乔治把这里收拾过了。”王子十分满意的环顾了整个大厅。它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地板甚至还是亮的隐约能照得出他们影子的那种。 “是的,殿下。因为韦翰先生显然很快就得在这里大宴宾客了。” “当然,乔治你肯定得立刻开出一个像样的舞会来。把附近该请的绅士淑女们全都给请来,多跟他们套套近乎,再一起多打几场桥牌,跳几场舞……。” “我当然会那么做,但是殿下,你真得不必比我这个正牌主人还要兴奋。”比起王子殿下的滔滔不绝,唇边优雅含笑的韦翰无疑就要显得冷静太多了,“佩里管家,能麻烦你立刻下令让佣人们都散了吗?欢迎仪式可以到此结束了。” “……当然,先生。” 经验丰富的老管家脸上都禁不住一凝。 他之前显然从来都没见过谁敢对他家王子这般无礼。而且这位年轻的新主人,显然已经十分不满自己刚才唯殿下马首是瞻的态度了。 “我只是想要能对你更好些,宝贝。” 费拉罗王子殿下眼看着人都差不多散干净了,这才拉下脸来给韦翰赔笑。 “殿下,我已经失去之前的利用价值了。虽然我很感谢您到现在都肯这么宽宏大量的容忍我,让我打着您的旗号在外头大行方便之门。不过我现在真的是个一文不名,只想混口饭吃的穷小子 啦。” “……你显然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亲爱的。” “我给达西写了一份证明,他多给我两千英镑。我自动放弃他父亲在遗嘱里要求他一定要安排给我的那个牧师职位。而且发誓以后都绝不会回去腆着脸求他帮我。” 韦翰很清楚佩里管家正跟一个长相坚毅隐忍的年轻人,就站在只离自己两三步的位置上。 不过他说这些话时,除了稍稍压低声量之外他并没有任何想要这两个人回避的意思。 管家能在这个时候还那么有自信的擅自留下,就已经证明他是王子殿下最信任的心腹了。韦翰要是再那么多此一举,只怕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子殿下听完韦翰的话,果然就真有那么一小会儿不再说话了。反倒是定定的端详着韦翰的脸。 那一刻,整个大厅里静的都像是死的。 韦翰甚至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个劲的扑通扑通在狂跳着。 他真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走神,但是他的视线的确不由自主的下落。心里想着说不 定下一刻,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就会扑上来拧断他的脖子。 “你对他还真是情深意切,乔治。我简直都快要妒忌死达西了。”王子的声音重新从韦翰的头顶上转来,一只温热的大掌十足温存的摸上了他袒露在外的雪白后颈,“你说他会感激你吗?直到最后你都在想把他跟他的彭伯里从我的计划里撇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讨厌王子殿下,因为他对韦翰是真心的。下一章会讲到。 顺便想要问一声,大家对韦翰这个主角的性格还算满意吧? 对了,听说在《唐顿庄园》饰演大表哥的dan stevens要饰演《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了。我擦,他这么帅演不苟言笑,冰冷高傲的达西?也太英俊了啦?请演韦翰好吗?韦翰明明就应该比较帅,他们要去哪里找比大表哥还帅的韦翰啊? 我还是始终对95那版的达西念念不忘啊。记得当年预备班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时候,脑中就已经形成达西是攻的印象了,当然他傲娇的本性受如果攻击性不强的话,实在是很难把他给掰弯吧? 12chapter eleven “我又不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王子的手顺着韦翰的脖子一路温存下滑,来到他下巴时顺势已经改摸变托。 “对,而且很显然每次说的都是实话” 韦翰的脸被不由分说的就被抬高了,心知对方是想要让自己与他对视的韦翰。也十分从善如流的抬眼,望住了想要探查出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说谎的王子殿下。 “真的?” “不然呢?” “韦翰,你一向都很聪明。为什么总是爱在这件事上对我撒些一眼就能看穿的谎?”王子笑了,眼神跟表情里都带出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无奈。却又满满的都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我没有。” 被指责撒谎了的韦翰当然很不高兴,又不好对着尊贵的王子发火。态度上只能表现的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 “是吗?可是以前在剑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瞎了狗眼的混账东西拿你卑贱的身份说事。你从来都只是笑笑,再耐下性子设好局等着他们自己去跳,吃了亏的那些蠢货虽然也知道是你在算计他们,却又拿不出证据来对你怎么样……。” “也不是啊,把我套上麻袋拉到小树林里狂踢海扁的事情也经常发生。” “是,不过敢这么做的那几个废物。后来不也被你搞得不得不退学了吗?”费拉罗眼中的宠溺更盛了,天知道他就是在那时喜欢上韦翰的。 韦翰总是带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样子谋划着,该怎么才能把那些侮辱他的贵族子弟给拉下马。而且,他还从来都做得很君子。绝不会玩栽赃陷害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反而是酷爱以力打力。 那些人品败坏又自视甚高的贵族子弟,哪一个身上不是背着几条能退学的恶习的? 偏偏剑桥大学这个学校又特别的有意思,虽然校内遍地都是贵族。可从来又都不把贵族们真正的当成一回事。对这个学校来说,重要的从来都是学术上的追求,世俗的阶级地位在这里反而被削弱到了很低。 因为该校培养出了太多有身份跟地位的人,甚至连最近几代的英王都大多毕业于此。所以想要自持身份左右校方肃清校内风气的事情,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反倒是那些因为儿子被勒令退学而丢了颜面的贵族家庭,整个家族的声誉都极有可能因此深深受损。 在费拉罗的眼中,聪明又讲求着原则的韦翰,看上起就像是个揣着满肚子坏水的小恶魔。你最好还是放聪明点别去惹他,不然永远都只有被他越整越惨的份。 这么说起来的话,韦翰勾他时的手法也相当高杆。 他从来都不会像那些企图想要勾搭上自己的蠢货一样,装模作样的跑上来对自己来一通神气活现的自我介绍。 他只会在每次费拉罗不经意的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向王子殿下报以一笑然后就闪了。 渐渐的王子殿下发现到了事情的蹊跷,他自己的眼神也开始越来越多的爱追随,这个只是偶尔会对他笑的小子。 而韦翰就算是已经感受到了王子对他感兴趣的视线,也照样不会过来跑来跟他搭话。反而屡屡饶有兴致的观察起当时,总是围着殿下一个劲争风吃醋的那几个小情人。 这下费拉罗王子殿下倒是来劲了,心想韦翰这难道是在谋划着怎么对付他的这几个小蜜? 虽然这个时候兴奋不已实在有失厚道,不过王子还是很高兴原来韦翰对他也是挺有兴趣的。 谁知道人家韦翰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人家纯粹就是想看戏,而且还看得特别津津有味两眼发光笑容璀璨。 他这一璀璨不打紧,王子殿下可不乐意了。 心想你倒是沉得住气啊?既然如此爷就多给你找点事干,让你沉不住气才好。 然后,韦翰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费拉罗王子最得宠的新欢。而且还是那种只宠他一个人的新欢。这在过去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啊。 那些个一夕之间就被遗弃了小蜜们,哪咽得下这口恶气啊?全部开始前赴后继变着法子的要整韦翰。 韦翰这一次却偏偏转了性,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己生出各式各样的法子来对付王子的那群旧情人。 一时之间,真是被欺负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连当时极度不齿他被王子看上了的达西都看不下去,还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护过他一次。王子一看到达西站出来挡在了韦翰的跟前,就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 心想老子看上的人,用得着你这么一个小小地主来保护? 立刻站出来撂下了狠话,以后要是谁再敢动乔治.韦翰一根汗毛,那就是公然跟他费拉罗作对! 后来费拉罗还为了这事问过韦翰,谁知道韦翰嘴角轻轻一勾,特女王的回他几句。 ‘我是因为被您看上才被欺负的。如果被欺负了您都不愿意出来替我说句话,大概就只能说明,您其实也挺想看着我被欺负?您看上我就是为了想看我怎么被您的那些老情人欺负吗?这么说来,您不是真的看上我而是想要整我了?殿下既然都这么想看我别人作践了,我哪好意思说个不字啊,您说是不是?’ 被这么一通问下来的殿下当时就心慌了,并且开始解释个不停。 韦翰嘴里虽然说的尽是服软的话,唇边也挂着春暖花开一般的笑容,不过骨子里的那点傲气可全都扑面而来了。 ——一个在面对王子时,你还能感受得到他凛然傲气的卑贱平民吗? 这一下,王子殿下被对方给捕获住的就真不止是视线这么简单了。每一次,只要他企图更加清楚的去了解看清韦翰。就肯定会在心驰目眩的情网之中越陷越深。 意识到自己已万劫不复的时候,再想要抽身放手。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韦翰是这样的聪明迷人,他于公于私都很想要把这人给留在身边。 也就是因为出于珍惜,所以他至今都没能把韦翰给生吞活剥下肚。 强来,韦翰八成也不会对他说不。可吃干抹净之后呢?搞不好只会把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被推得更远吧? 所以可怜的王子到现在动都不敢动,还得一个劲的忍受醋意翻滚。 这小子虽说口口声声宣称自己对菲茨威廉.达西只有深深地厌恶跟讨厌。可是干出来的事情,却是没有哪一件不是在护着那个讨人厌的小地主的! 那小地主有……什么好的?有他好么?!! “明明我对你才更好,可你的心里却只有他。韦翰,你说换做你是我,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 “……所以您就想害他,拖他下水了?” “怎么?!你心疼了?” “我倒是不心疼,只是看不了乔治安娜心疼。她以前没有了父亲,要是再连唯一的哥哥也没了……。”沉吟中的韦翰,神色很自然的就黯淡了下去。 “你果然喜欢他!!” 王子大怒,占有欲十足的低头狠狠地用力啃咬着韦翰的嘴唇。 “谁,谁喜欢他了!……您,您简直莫名其妙!”被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给蹂躏着的韦翰,一边拿手对着王子殿下的胸膛一阵乱推,一边还爱娇透顶的抗议嘀咕。 “还说不是!不是他死了你会这么心痛?!”殿下气的简直就快要七窍生烟了。 “心痛个屁!我那是心痛我自己!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理所当然的爱我!对我好了!我疼乔治安娜就像疼亲妹妹似的,不想看到她有天也会变得跟我一样孤单痛苦!” “你……。”王子殿下想要说你胡说,可是话在嘴里来来回回打了好几次转都没能说出口,“我会对你好的,我一直都有在对你好!你难道看不到吗?乔治?” “可是殿下也想通过我来左右彭伯里吧?达西这个人,手握大笔财富却偏偏很难叫人下手。他有这个社会最崇高的道德观念跟极度的精神洁癖。想要把他收入麾下简直就是难入登天。殿下这次造访彭伯里,就是想要看看我在教父的心里到底能够占到几分疼爱吧?” “是啊,我原来想好了要跟老先生做一笔交易的。只要彭伯里的达西家肯发誓效忠于我,将来不管是达西还是你,我都一样会给你们前途似锦的未来。伯爵或是公爵的封赏,一定都不会少了你们的。”说到这里,王子果然也是一副被打败了似的表情。 “早就跟您说过了没可能!在我教父心里,比起爵位更重要的是一家人的性命,还有那些靠着彭伯里赖以生存的佃户跟穷人。虽然达西家并不是贵族,却也是手握半个彭伯里的一方土豪。” 韦翰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激动了起来,“就算现在达西已经成年了,可是教父还是经常耳提面命的提醒他!要他记住我们能够住在大宅子里,是因为有愿意为达西家工作的佃户在田间劳苦耕作。要是连这些人都保护不好,那达西家迟早有一天是要倒的!” “贵族义务吗?啧,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地主……也会有这么高的觉悟。” “我知道,您跟您的父亲都很想争取到王位。不过您的伯父可是名正言顺的威尔士亲王,英国皇位的第一正统继承人。以达西家族的处事原则,他们是说什么都不会考虑加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殿下你吃的好大一坛飞醋啊! 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看阴谋啊?不喜欢看的话,我就尽量淡化削弱皇室阴谋这块了。 没存稿了,昨天写的那章不满意,我正准备重写。 13chapter twelve 韦翰搬进凯林奇大厦的第三天早上,就开始在庄园中大兴土木了起来。 “韦翰,你确定?” “不然呢?温特沃思,我可是连矿工跟治炼工都从伦敦给雇来了啊。” 韦翰跟年轻的温特沃思上校一起,站在被厚厚的白雪给覆盖住了的田埂上。眼看着那些经验丰富的矿工们从乌漆抹黑的洞口里,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搬石头。 “你那高贵的房东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立刻提着斧子跑来跟你拼命的。”身上穿着月牙白毡毛外套的温特沃思上校,眉尾一挑就笑的特别的幸灾乐祸。 “是吗?那咱们是不是还得先派个人去提醒一下他,记得一定要先问问他家佣人都斧子放在哪儿了?” “韦翰,你这话可不像是个正经绅士该说的啊?” 嘴上虽然是在这么说着,不过上校脸上的那副笑容却很显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是吗?既然你这么觉得,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韦翰面色一整,特别装腔作势的点头承认了自己‘错误’。 “喔,别啊。这里现在又没有外人。我们私下说说,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不不,温特沃思你说的很对。就算你是我十分中意的朋友,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的把心里的话讲给你听啊……。” “一点都不,韦翰。我要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一点都不介意多听一听你的心声。” “是吗?” “当然!” “可是我却很介意啊。” “乔治.韦翰!耍我就这么好玩?”抓住了韦翰一只胳膊的温特沃思上校,瞬间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公平点,先生。明明就是你先开始玩的好吗?我只是配合你……。”两手一摊肩膀一耸的韦翰,显得别提该有多无辜了。 “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也能说干就干。”玩归玩,年轻的温特沃思上校在这点上那还是相当佩服韦翰的,“居然连治炼作坊跟金匠铺都一起盖起来了。” “不然呢?弗瑞德里克,要知道在赚钱这件事情上我可是从来都不马虎的。毕竟我可没你那么好运,能一边当差一边敛财。” “喔,公平点,朋友!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阿斯普号’那么陈旧,当初我要是再晚六个小时没进普利茅斯港,现在可就真没命啦。”不服的上校边说,边一拳不轻不重的锤上了韦翰的肩膀。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参军,宁愿自己集资买条再好不过的船,以后再去海上当个贸易商人。”韦翰边说,边用自己手中的手杖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地面,“把自己活命的机会交给别人来掌控,这简直就是再荒唐都没有了。” “那您的效忠感都去哪儿了?韦翰先生?”一直默默跟在费拉罗殿下身后的克罗夫特将军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 “它?还没有遇到真正能够激发它并且获得它的人吧?”韦翰微微侧过神来,唇边扬起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难道尊敬的国王陛下,都不能激发您对他的效忠吗?” “……将军阁下如今效忠的,好像也不是国王陛下啊。” “胡说,我对皇帝陛下那是……。” “忠心不二的吗?那您显然不应该跟殿下交往的这么密切啊。” 韦翰的眼中盈满了狡猾的笑意,被他毫不避讳的刺了这么一句的克罗夫特将军,果真立刻就窘的 快要恼羞成怒了。 “将军阁下,韦翰并没有您那样高的觉悟心,所以希望您还是别再苛责他的好。”王子殿下果然十分的疼爱他的小伙伴,眼看着韦翰得罪了将军,就立刻就站出来替双方圆场。 “殿下说的真是再正确都没有了。将军阁下,我认为保家卫国,效忠皇帝陛下这么崇高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真正心怀博爱的人去做。至于我,连自己跟所爱的人都不一定能够保护的好。何谈保卫国家,向皇帝陛下效忠?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一个真正有觉悟的男人应该懂得从小处做起。而不是好高骛远。” 韦翰当然没法心甘情愿的效忠国王陛下,如今的他虽然披着张北欧皮。可是这骨子里的灵魂人,不还是彻头彻尾的炎黄子孙吗?就算这个国家似乎并不是他生活着的那个时空里的英guo。 “……好吧,或许你说的确实挺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一个真正的英格兰男人,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为国服务,投身军旅!”粗人一个的将军阁下,特别倔强的挺了挺自己厚实的胸膛。 “喔,将军大人,请相信我!要是离开彭伯里的适合,我身上要不是带着那三千英镑。是肯定会立刻就去参军的。” “军队可不是收容所!我尊敬的先生先生!”将军阁下怒了! “喔,这句话倒是真的。不过将军,别告诉我您不知道。很多甚至是相当一大部分的年轻人,投身军旅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吃不上饭啊。”韦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全没了,突然板起脸来的样子看起来气势十足。 他本人虽说不是一位贵族,可是所受的教育却跟那些真正的上当人们完全一样。傲起来,真一点 都不会至于输给达西。 将军阁下行伍出身,为人又豪爽简单。一旦意识到韦翰说的事实,并且还是连自己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就立刻被臊的再也讲不出话来了。 “好啦,韦翰。放过我可怜的姐夫吧。照我看来比起他,你还是该把更多的战斗力放在怎么对付你那位难缠的房东身上。”一边的温特沃思上校边说,边拍了拍韦翰的肩膀。示意他该回头看看,那辆正向着他们飞驰而来的敞篷马车。 匆匆赶来的人显然并不只埃利奥特爵士一个,就连他两个还待字闺中的女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喔,天哪!天哪!我简直都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爸爸,您慢点,小心。” “喔,安妮。拜托你别再说蠢话了好吗?!你难道就没又看到,我们的家都快要被人给毁了吗?”从马车上跌跌撞撞跑下来的准男爵阁下,显然是把气给撒到了他温顺的二女儿身上。 站在田埂上的韦翰忍不住就皱了下眉,并且很敏锐的发现到了从温特沃思上校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 看来上校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关注这个曾经与他深深相爱过的女人。毕竟韦翰一点都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人用那么激烈的感情,去恨一个跟自己无关的路人 “韦翰先生,您这么做确实是有点太过分了!”伊丽莎白.埃利奥特小姐显然并不像他父亲那般生气。指责韦翰时眉眼看上去也还是相当温柔的。 “是吗?可惜我一点都没这么觉得,尊敬的小姐。” “可是……可是……。”韦翰只一句话,就把这位大小姐的‘好意’给全堵了回去。 被扫了面子的埃利奥特大小姐都快要急疯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比任何其他人都对韦翰更有影响力的。 “可是您这么做,会毁掉我们美丽的家园的。”安妮小姐则明显显得更无私真诚太多。 “只是因为我在矿脉上打了个洞?安妮小姐,我不得不说您也太小题大做了。” “这怎么可能是小题大做?你正让我的凯林奇千疮百孔!”气愤不已的准男爵大人简直都快要抽风了,“无礼的小子,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恢复原样。” “喔,爸爸。” 伊丽莎白小姐变得更急了,她显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跟未来的夫婿会有任何不愉快。 “那恐怕不行。” “不行?……你居然敢说不行?!”准男爵阁下大吃一惊。 他显然从没想过,以自己的尊贵的身份向个毫无地位的小子下令,居然也会被对方拒绝。而且还是这么干净利落,轻轻松松的。 “当然不行!埃利奥特爵士,您知道我从伦敦把这些工人给挖到这里花了多少钱吗?很多!特别的多!多的简直将来如果不能回本我就要糟了的程度!”韦翰看上去一点都没能把爵士的怒发冲冠给放在眼里,“当然啦,照我的估计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可是要是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坏了我的财路,我是绝不会饶了他的!” “天……天哪!……你,你怎么敢……敢威胁我?殿下,您刚才都听到了吗?他刚才……。” “刚才居然敢这么无礼冒犯了您?!可是埃利奥特爵士,刚才敢用命令这个词来冒犯我的您难道就不无礼了吗?您显然已经忘了,我是殿下的好友了啊?而且也忘了,我在这里是有着大不列颠法律认可的绝对支配权,七年之内我想要让凯林奇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打满洞,那也得随我的便。您无权表示任何的异议,更没什么资格来我无礼的命令我!” “……你!你这根本就是欺诈!强盗逻辑,殿下!”埃利奥特爵士彻底懵了,连他的两个女儿表情也十分惊愕。 “我恐怕您言过其实了,埃利奥特爵士。我看不出韦翰先生再跟您签署租赁协议的时候,有过任何欺骗你的行为。这个将来我是敢在法庭上替他作证的。”被可怜的从男爵给抓住了手臂的费拉罗王子殿下,笑的特别优雅可亲,“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个必要,您的律师也肯定会给出跟我一样的证词的。” “……爸,爸爸。我们回家吧?”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之后,声音都免不了还在打颤的安妮小姐。极坚强的走了上来,温柔的扶住了她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噗,本章的重点在内容提要。亲们应该都懂的喔? 所以说人这玩意啊,就是永远的看得见别人,望不见自己啊。 韦翰还是太年轻了啊,跟将军的那番谈话太不谨慎了。果然还是恃宠而骄了啊,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管管他。 ……啊?殿下说,他简直求之不得。呜呜呜,宠溺攻啥米的简直闪瞎偶的喵眼!! 14chapter thirteen “真遗憾,我原本以为查尔斯.默斯格罗夫先生是肯定会来的呢。”身为主人,乔治.韦翰脸上挂着的笑容简直再优雅都没有了。 “喔,韦翰先生,真是对不起。事实上我哥哥也很希望今天早上能跟我们一起来做客的。”两位默斯格罗夫小姐显得再可爱不过,立刻争相安慰起了他们的这位新邻居。 “没错,可惜玛丽昨晚突然身体就抱恙了。哥哥他不得不待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妻子。” “是吗?男人照顾女人。这还真是挺少见的。”坐在对面沙发的温特沃思上校,貌似漫不经心的加入了话题。 今天受邀来凯林奇做客的默斯格罗夫一家,长子查尔斯娶了埃利奥特爵士家的小女儿玛丽为妻。两家不但住的近,连身份在本郡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只可惜默斯格罗夫一家只能算是家底十分丰厚的乡绅,从财产到地位都没法跟他们的亲家比。 不过,这显然一点都不妨碍到他们结成亲家或是成为联盟。 “喔,他只是不好走开罢了。温特沃思上校,我的儿媳妇说真的就是那么爱小题大做。我总是跟查尔斯说,玛丽要是能少觉得自己生病几次。他说不定就能比现在更出息的多。” “喔,妈妈。求你别这么说了,我们这还在做客呢!”亨利埃塔.默斯格罗夫小姐比起她的姐妹路易莎要显得更温柔许多。阻止母亲继续在王子殿下面前自爆家丑的责任自然是要由她来担的。 “我知道我们正在做客,可是我还是想说,你们的嫂嫂实在是太拖查尔斯的后腿了。” “妈妈从来都不喜欢玛丽。”这个时候,就坐在了韦翰身边的路易莎.默斯格罗夫小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玛丽虽然不像她姐姐埃利奥特小姐那么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不过也挺在乎身份地位的。她总是想要在家里请人吃饭的时候,要她的优先权好表明她比妈妈要来的有身份的多。这让妈妈很不高兴,毕竟就算玛丽是从男爵的女儿,却也是妈妈的儿媳妇啊。您说是不是?韦翰先生。” “哈,您的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了我。毕竟我自己本身就是个一点身份都没有的穷小子。” “这怎么一样?我听说您的教父是拥有半个彭伯里的达西先生……。” “是老达西先生,现在的达西先生是他的儿子。” “喔,当然。我听说那位已故的可敬先生还供您上学?” “是的……。” “先生,您想见的菲尔斯太太已经来了。”一名长相英俊的男仆偏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当然,她人在哪儿?我现在就去见她。” “管家先生把她留在大厅了。”那高级男仆仍旧用之前的那种面无表情,沉着冷静的态度回答着他的主人。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抱歉各位,我得暂时离开一下了。不过时间很短,我保证一定转眼间就又回到你们中来了。” 来做客的默斯格罗夫一家,纷纷很有礼貌的表示了理解。于是韦翰很快就带着那位刚刚来叫他的男仆,走出了凯林奇大厦的起居室。 “……温特沃思上校,韦翰先生刚刚要去见得那位菲尔斯太太。总不会是我所知道的那位吧?” 被继续留在屋内的其他人,在谈了其他两个间断的话题之后。谈话的中心内容很快就又回到了韦翰的身上。 “默斯格罗夫先生,你这么问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年轻的温特沃思上校立刻泛出一抹苦笑,心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你心里想着的那位是哪位啊? “爸爸,确实是海伦娜.菲尔斯。我刚刚从窗口看到她往大门的方向走了。”性格开朗活泼的路易莎小姐看来的确相当灵活。跟韦翰聊天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注意到窗户外头都有什么人走过。 “喔,天啊!韦翰先生要见她做什么?”坐在软椅上的默斯格罗夫太太立刻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讶。 “或许韦翰先生是想要帮帮她,妈妈?菲尔斯太太说实话也确实挺可怜的。” “当然,没人说她不可怜,亲爱的亨利埃塔。以前我就跟善良的安妮小姐说过了,要是能够给她在凯林奇大厦安排个轻活那就再好都没有了。可惜安妮小姐在自己的家里都很难说上话,这件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菲尔斯太太的丈夫三个月前刚去世。她自己又因为生孩子的关系把身体被搞坏了,粗话一点都干不了。可是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要等着吃的……。”温柔的亨利埃塔十分柔顺的垂下眼来,一脸善良的替那个甚至连面都没能见过几次的年轻寡妇感到难过。 “喔,那还真是值得同情。不过可爱的小姐,您真的不必再替那个可怜的女人感到难受啦。因为据我所知,韦翰先生已经打算安排个清闲的工作给她。” “喔,天哪!那可真是……再好都没有了!亲爱的,你听到了吗?凯林奇大厦的新主人打算给那个可怜的女人安排个新工作啦。” “我当然听见了。不过恕我直言,殿下。您或许应该提醒一下您的那位朋友,海伦娜.菲尔斯病歪歪的,想要让她胜任大宅子里的女佣工作,恐怕是会让他失望的。” “您真是再友好都没有了,先生。不过请放心吧,乔治要给那个可怜女人的工作是一份能够坐着干的工作。而且因为这位工作对细心要求很高,所以在速度上就不会要求的那么苛刻。相信可怜的菲尔斯太太只要多加努力,还是能够胜任的。” “天啊,坐着的工作?这世上还有女仆能那样干活?” “当然有啦,妈妈。如果韦翰先生能让菲尔斯太太做针线的话……。” “喔,我的小傻瓜路易莎。你又不是不知道韦翰先生是个单身汉。一个单身汉就算再怎么讲究穿着,也没道理单雇一个女佣替他做衣服的道理。” “请放心吧,默斯格罗夫太太跟小姐。乔治想要给那位菲尔斯太太的工作是首饰师。” “首饰师?!!” 这一下,来做客的整个默斯格罗夫一家全都震惊了。各个都大吃一惊的微张着嘴。 “对啊,就是做替爱美的女士们制作项链,耳环甚至是镯子跟戒指的工匠。” “可是那不是男人才能干的活吗?” “是的,不过乔治似乎有意也让女性来试试看。” “这简直就是胡闹!” “爸爸!” “喔,抱歉。殿下。” “没关系,默斯格罗夫先生。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不过乔治似乎觉得在制作饰品这件事情上,女人应该会比男人更明白小姐跟太太们想要什么。再说啦,您是知道的。工匠们卷走大量金子落跑的事情在伦敦也经常发生。菲尔斯太太身体羸弱,又带着三个孩子,想要逃跑可没那么容易啊。” “那倒是……。” 因为不爽韦翰坏了规矩,把原应该属于男人的工作想要交给女人。大发雷霆的默斯格罗夫先生总算是被笑容优雅,态度可亲的王子殿下给说服啦。 默斯格罗夫先生跟他那位可亲可敬的亲家可不一样,身上并没有挂着从男爵的身份。他是个家底十分殷实的乡绅,自然会对怎么做生意才更赚钱有兴趣。 “难道说韦翰先生会在庄园里打矿洞,就是为了要自己做首饰?” “是的。他听说凯林奇出产品质相当不错的铁矿跟金矿。可埃利奥特爵士却因为不能忍受自己美丽的家园遭到破坏,所以一直拒绝开采。不过好在爵士刚巧想要出租凯林奇,所以韦翰觉得与其费时费力说服爵士,倒不如把这里租下自己干。”温特沃思上校简直就像是跟王子实现套好了词似的。两人一搭一唱的把整件事件说的简直都快要活灵活现了。 “可惜埃利奥特爵士的反弹还是那么大。”王子露出了一副极其遗憾的表情 “我早就跟他说过,要给皇后殿下制作首饰。与其用凯林奇大厦的金矿,倒不如拿我从非洲带回来的那些。品质明显要比他现在开采提炼出的好太多了。”站在壁炉前的克罗夫特将军撇了撇嘴,神态看起来确实很不高兴。 “喔,亲爱的。别那么说,你知道你带回来的那点金子分量其实并不多。韦翰可是想给皇后殿下打造全套的金首饰啊。再说,我想皇后殿下一定会更乐意收到自己国家出产的金首饰。您说是不是呢,殿下?” “当然,夫人。以我对祖母了解,她一定会更乐意佩戴着凯林奇大厦制作的首饰的。可惜埃利奥特爵士却居然这么不理解,我已经在劝韦翰还是别这么吃力不讨好,不如就尊重房东的态度退租吧。” “退租?!” 明显都已经被主人家给忽悠住了的默斯格罗夫先生一下就尖叫了起来,“不,不!殿下!此事完全是因为误会才造成了不快。您要是愿意我很乐意立刻去当这个和事佬,相信了解了整桩事情来龙去脉的爵士,一定会很乐意改变想法的。” “真的吗?默斯格罗夫先生。可我听说爵士对他舒适美丽的家,一向都表现的相当顽固啊。”王子超遗憾的耸了耸肩,极好地表现出了对埃利奥特爵士如此不上道的失望。 “那,那不一样!现在凯林奇大厦是在为皇后殿下服务,埃利奥特爵士要是还有点觉悟的话,就应该感觉三生有幸!” “ 噗,那可真是再好都没有了。” 起居室的门刚巧在此时被人打开了,站在门外的韦翰露出了相当忍俊不禁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呼,没忍住。一口气全改成空行的了,累惨我了。 果然像编辑大大说的那样出场人物太多了,今后一定会控制起来的。 这章有点无聊?不过可以看出殿下为了韦翰真是啥米都愿意干啊。殿下是个好男人 不过因为把殿下写的太好了,所以有种想要踹了达西先生直接让他跟韦翰cp的冲动,……但这显然是不对的。 15chapter fourteen “弗瑞德里克,能麻烦你跟将军阁下陪着默斯格罗夫先生先去吗?我还有几句话想要跟殿下单独谈谈。” “当然,默斯格罗夫先生,请吧。” “那……我们待会见了,殿下。” “待会见,先生。” 被单独留在走廊上的韦翰跟费拉罗王子殿下,眼看着三人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内,这才慢慢的并肩向前走去。 “对不起,殿下。这次确实是我的错,给您添麻烦啦。” “乔治,你明明知道比起你给我添的那些‘麻烦’。我更讨厌听到你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王子看上去很不高兴。 “……这么说也对,惹了麻烦以后再说什么对不起,简直就跟马后炮一样,太矫情了。”韦翰挑着眉,故意轻轻松松就扭曲掉了王子话中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知道。不过我倒宁愿你是这个意思来着。” “韦翰!”这一下,突然停下脚步的王子殿下,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你要是真的感觉抱歉,就不要再让我感觉不痛快了。”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注意收敛的。不过这次的事,还是要谢谢你。克罗夫特将军那儿我已经去道过歉了。不过埃利奥特爵士那里我倒是真的不打算去,凯林奇都已经租给我了。以后要是还得受制于他,我倒不如就像你说的那样退租呢!”韦翰越说越来气,一双眼睛到最后射出来的全是凌厉的目光。 “……你要是不想道歉也没关系,我已经跟克罗夫特打过招呼了,他会理解的。” “那可不行!真要是那样将军阁下肯定会恨透我的!你对我越好他就会越反感我,搞不好还会写信去向您的父亲告状,说我妖媚惑主!” “什……什么是妖媚惑主?” 费拉罗王子殿下虽说受过很好的教育,不过有时却经常听不太懂韦翰都在说些什么。 “就是狐狸精,把给你勾引的神魂颠倒。尽干些荒唐没大脑的事情,叫人看了恨不得把你掐死,又或者更干脆把我的头给砍了的那种!”韦翰突然玩心大起,眉飞色舞的开始忽悠起什么都不懂的笨殿下, “我不会让任何人砍了你的头的!”偏偏忠犬王子比韦翰的还要来的敏感,一把就把他给拽进怀里了,“……不过你说的那个狐狸精,是能够变成狐狸的妖精吗?怎么办?这么说以后打猎时都不能打狐狸了?” 王子殿下边说,边宠溺透了的在韦翰的额头上亲了亲。 “殿下……你是故意的吧?”感觉到自己调戏不成,可能被反调戏了的韦翰。立刻就变得不怎么高兴了起来。 “就算你是狐狸精我也喜欢。” 王子脸上那满满的笑容,简直再说明问题不过了,好吗? 就在韦翰一个劲拿眼瞪他的同时,王子却特别有魅力的把韦翰给推到了墙上。一脸着迷的主动凑过头来,与他来了场缠绵悱恻的激吻。 韦翰紧闭着双目,默不作声的感受着对方用柔软温存的唇瓣。不断温柔的触碰着自己嘴唇的感觉。 他是能感觉到这个吻里的珍惜的,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心里还没有一点小心软或是小感动,那无疑也太冷血了。 可是就算是真的有心软跟感动又能怎样呢?对方可是个王子呀。 要不是承蒙教父的仁慈,韦翰最有可能的将来就是继承自己父亲的衣钵。了不起也就是在彭伯里庄园里当个贴身的男仆或是管家。 剑桥那样的国内一等学府,他连跨都别想跨进去。更别说是认识费拉罗王子殿下了。 他们之间的阶级距离如此遥远,更何况韦翰一点都不想要做费拉罗殿下的情夫。 正是因为他对殿下也有那么一点动心,所以才会一直死咬着连逢场作戏的机会都不给对方。自己要是真就那么陷下去了,将来连个可怜他的人都肯定不会有。 明明知道殿下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明明知道自己一旦跟了他,是肯定会让千千万万的上流社会人士给戳断脊梁骨的……。 再说殿下的真心究竟能够维持的多久呢?会不会一旦把自己搞到手了,就立刻觉得乏善可陈起来? 这个念头简直就像是最完美不过的灭火剂,噗嗤一下就把韦翰所有的热情都给浇灭了。透心凉的简直都能打冷颤的那种。 “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在学校的时候太少不更事,后来又有你在罩着。就有点忘乎所以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吻终了,推开了殿下的韦翰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来的更淡定。气的费拉罗殿下简直都快要吐血了。 他虽然不明白韦翰怎么又莫名其妙的缩回了自己的壳里,不过刚刚接吻时感觉到的那种主动回应。绝不会只是他单方面的在做梦。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在他跟韦翰之间简直发生了太多次。多的王子殿下连生气,都快要提不上火的地步。 ——乔治啊乔治,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攻克的堡垒。 “我说过了,你不用担心这些。很久以前我就想过的,就算你给我捅下了再大的篓子我也会替你摆平。” “这么说……你是打算用这种泡妞的方法来泡我了?”韦翰的后背还靠在走廊的墙上。微微仰视着殿下的表情里整个的透着认真。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殿下却是被问得立刻一懵。 “是吗?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所以下次别再用这个方法了。”拒绝人的韦翰显得特别酷,面无表情的拨开了把自己锁在墙跟胸膛之间的王子。 “那……那你教我啊。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追到手?才能让你开心?”殿下一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把你的那些不顾一切的宠爱都收起来,虽然我很并不想屈服,不过我的的确确也只是个管家的儿子。你待我太好或是我因为你而得意忘形,都很容易招祸。”韦翰边说边慢慢的笑了,“殿下,别忘了我们可都是男人。男人要是满脑子只想着谈情说爱,我是不会喜欢的。” “各位,感谢大家能在这么样冷的日子还来参加由我举办的狩猎活动。天气冷了嘛,咱们总得找点既能填饱肚子又能让身子暖和起来的事情干干,你们说是不是?” 被管家佩里先生邀请着要给村民们说几句的韦翰,一身帅气的马术服裹身。 雪白的衬衫黑色的的外套,淡蓝色的长裤,半个小腿都被结结实实的给包裹进了黑色的马靴里。还有一顶咖啡色的骑马帽,规规矩矩的被系在了头上。 韦翰看上去如此英俊迷人,难怪不少在台阶下站着的姑娘们,都开始偷偷脸红起来。 不过比起那些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的佃户们,站在最前排的几位绅士却表现的十分不自然。显然是很少会跟卑贱的农夫们站在一块的缘故。 “我给大家带来的好消息其实很简单,今天下午你们在黑森林里猎到所有动物,都可以归你们所有……。” “喔,你一定是在吹牛!”一个脸色黝黑,身材壮硕的农夫立刻本能的抢白了他一句。 “你要是真这么觉得也可以不去,相信在场的很多人一定都挺这么希望的。因为你看起来好像还挺能打猎的。”韦翰带着戏谑的笑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个批他撒谎的家伙。发现他身后背着的弓箭显然是自己亲手做的,箭尖甚至被打磨的十分尖锐,身上的衣着打扮看上去也很像是个猎户。 “没错,别让他去!卡尔,别在这里瞎磨蹭了。赶紧回家去吧。”人群里立刻就有人惟恐天下不乱的附和了起来。 “埃德尔,你小子别找揍!”那被人起哄了的农夫,立刻就在所有人的哈哈大笑中,举起拳头向着那人挥了挥。 “嘿,来啊!谁怕谁……。” 两个人嘴上虽然斗个不停,不过好在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来都没能消退过。旁边围观着的村民也全都是笑呵呵的。可见两个人的吵架不仅是常态,而且还是给所有人找乐子的一种好方法。 “好啦。总之就当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好了。没打过招呼就在庄园里挖了个矿洞出来。虽然已经尽量挑绝不会影响到你们日常生活的地方了。”依旧站在台阶上的韦翰,为了重新吸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不得不拍了拍手。 “先生,请别这么说。要不是您开了这么个矿洞,我们家的三个儿子,这个冬天就全得离开这去普利茅斯的码头上做苦工了。”接话的是个头上裹着块枣红色头巾的老妇人,浑浊但却虔诚的眼中隐约能够望得见泪花。 “是啊,先生。您可比埃利奥特爵士要对我们好的多了。” “就是就是,他们那一家子,各个眼见都长在……。” “好啦!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说的为好。可别忘了,连我都是在租埃利奥特爵士的房子来住呢。”韦翰举起自己那只带着白手套的右手,超果断的制止住了这些牢骚满腹的佃户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大家因为今年的收成很不好,所以连过冬的口粮都成了问题。今天所有人就都猎个痛快,等晚上回来我们再一起点篝火烤肉吃!” “喔!” “太好了!” “烤肉,烤肉!爸爸,我要吃烤肉。 那些被韦翰一下子就给煽动起来的村民们,各个都兴高采烈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做庄园主跟当个农场主那真是分工不同,农场主可以自己去种田,可是庄园主却只能搞建设。 下次一定写个萌萌的小受,自己种田养鸡养鸭。我是pigg游戏爱好者。 16chapter fifteen 年轻的菲茨威廉.达西一点都不喜欢进宫参加舞会。可是同时又是个把责任心给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彭伯里庄园继承人。知道只要自己只要还想继续维持住达西家的家大业大,跟上流社会的交往就绝不能停。 “哥哥,你怎么不来跳舞?” 一连在舞池里被这个绅士那个绅士给邀着跳了好几场的乔治安娜,再回来的时候小脸袋早就已经红扑扑的了。 达西家连最低的从男爵之位都没有,却仗着手握半个彭伯里的万贯家财,在宫里变成了抢手货,说白了也就是钱在作怪。 那些没落的只剩下贵族头衔的男男女女们,没有几个是不想要跟达西家结成亲家的,反正他们有高贵的社会地位,而达西家手里则握着大笔的金钱。 如果双方真的能够喜结连理,倒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钱权交易。反正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这帮满脑子里只会塞满龌龊念头的家伙绝不可能想到,年轻的菲茨威廉.达西是被最崇高的道德思想给浇灌出来的继承人。他深爱着自己的妹妹,甚至甘愿为保护她而奋不顾身。这种拿自己妹妹的未来去当交换筹码的混帐事情,是他高尚的人格绝不可能容许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跳舞,你是知道的。”达西回答的很平静。 “是还没看到有长得漂亮的小姐吗?”自家哥哥那高的令人咋舌的眼光,乔治安娜还是不可能会不清楚的。她一边呼啦呼啦的扇自己手中精致的羽毛扇,一边也跟达西站在一起往热闹非凡的舞池里望去。 “其实还是有不少好看的小姐的,譬如说罗艾尔男爵家的大小姐,跟斯皮尔斯侯爵家的三小姐。” “安娜,你玩你的吧,不用管我。不过一定要记住,不管跟谁跳舞都好,就别轻易的对人家动了心。”达西边说边低头轻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哥哥!” 乔治安娜毕竟年纪还小,豆蔻年华甚至都还只是刚刚起头。达西在这个问题上如此的直言不讳,当然会把这个几乎都只能算得上是个孩子的小姑娘给臊得满脸通红。 “别怪我管的你太多,安娜。我只是希望你好。” 达西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坦白,他与其说是内敛倒不如说是不善表达。 心里有再多的心理活动,都习惯了不声不响。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有任何的交流障碍,只是一种谨慎的态度罢了。他只对自己觉得能够信赖与认可的人吐露心声。至于其他人,只怕他也懒得费那个口舌。 哥哥都这么说了,身为妹妹的乔治安娜除了感动还能怎样? 再说她本来就十分的爱她哥哥,并且十分的依恋着达西。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忍不住眼眶泛泪,扑上去抱紧了他哥的。 “要是乔治哥哥也能在这就好了……我原本以为王子殿下一定是会带他来的。今天晚上可是专门为了庆祝皇后殿下的生日才举行的舞会啊。” “我恐怕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能来。” 达西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冷酷且理智着。甚至还在心里暗暗地想,总算殿下还不至于彻底冲昏了头。 “哥哥!”乔治安娜却显然一点不高兴听他这么说韦翰,“就算以乔治哥哥的身份来参加宫里的舞会是有点过了头。可他怎么会连伦敦都没来呢?总不会是跟费拉罗王子殿下吵架了吧?” 乔治安娜一边说,一边难掩担忧的在整个大厅里寻找着费拉罗。 今天下午才刚刚匆匆赶回伦敦的王子殿下,从神态到笑容一点都瞧不出任何的疲态。宛如一只最优雅绚丽的花蝴蝶一样,游刃有余的应对着他早就已经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社交生活。 此刻的他正跟心花怒放的皇后殿下聊得正欢。今晚的他,无疑是最得皇后殿下欢心的小可爱。连一向都极难被讨好的皇帝陛下,都似乎对王子今晚的表现感到十分的满意。 这全都是因为殿下他今晚,送出了一份十分能让他们有面子的生日礼物所致。 那是一套设计新颖,做工精良的黄金首饰。从典雅大气的皇冠到镶进了绿翡翠的耳环跟项链。还有雕工叹为观止的金手镯跟戒指。 皇后殿下虽说早就徐娘半老,可终究也是这个国家身份最尊贵的那位贵妇人。再说女人看到漂亮的首饰跟衣服,会不喜欢的惊喜若狂那才有鬼。自然会对一向极懂得讨她欢心的孙子,喜欢的恨不得立刻抓过来猛亲几下。 而且此事妙就妙在费罗拉殿下讨好的还不止是皇后殿下一个。 听听他刚才奉上礼物时的那番说辞,场面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皇后带上自己本国出产的金矿制作而成的首饰庆生,想想都觉得特别的有面子跟爱国。 皇室亲自做表率,向他们的臣民表现出他们有多敬业。皇帝陛下还能不对他深谙作秀之道的孙子感到满意? 连身为殿下父亲的约克公爵都表现的那么自豪,大厅里唯一会不高兴透了的人,恐怕就只剩下威尔士亲王那一派的各色人等了吧? 而这当中最喜不自胜的那个,肯定就是今晚始终被殿下带在身边。不知道跟多少达官贵人讲了话,还意外的被皇帝陛下给称赞了一两句的埃利奥特从男爵了。 天知道这位最末等,靠着先祖出钱才混到了现在这个最次贵族身份的爵士大人。这辈子都没想过他竟然还能够进宫,而且还能以这么近的距离跟帝后说话! 埃利奥特爵士几次都紧张的快要抽过去了。 此刻的他,哪还想得起自己对韦翰的那些诸多看不惯?要是没有对方在王子殿下面前的一力推荐,这样既露脸又光宗耀祖的事情能够轮得到他? 埃利奥特爵士如今简直都快要把韦翰看做是再好不过的人了。一心想着以后要是回到了凯林奇,一定要用更亲切一点的态度来待他。不过自己到底是个已经见过皇帝跟皇后的从男爵了,该摆的架子那还是不能省。 “乔治安娜小姐,达西。原来你们也来了。” 长袖善舞的费罗拉殿下显然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在跟身边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向着他们走来。 “殿下。”俩兄妹自然是要按礼给他行礼的。 “好久不见了啊。”王子则回以一脸的灿烂笑容。 “是……啊。” 接话的乔治安娜心想,‘殿下,明明大半个月前你才刚刚离开我们家啊。’“殿下知道乔治哥哥现在在哪儿吗?” 两个人是一起离开的。虽然这大半个月达西也为了熟悉家业没能立刻回学校去。不过剑桥大学毕竟离伦敦只有一百千米,近的简直都快要命。 两兄妹从彭伯里上伦敦时,达西甚至因为受不了妹妹的苦苦哀求,而带她去参观了一下自己的校园。自然是知道韦翰跟王子殿下离开彭伯里之后并没有回过学校。 年轻的达西甚至也因为这样,更加肯定了自己对韦翰的看法。 ——看吧,他果然是想要拿着钱去花天酒地!以后没钱了休想再从我这里挖去一个子! 心里活动多少有些恶毒的达西,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宽慰自己的不快了。因为他很清楚,傍上了费拉罗王子殿下的韦翰,就算是真的缺钱恐怕也不会回来找他。 王子是那么样的迷恋着他,虽然达西一点都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也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 “他?可爱的小姐,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能保证不说出去吗?”王子这话虽说脸是对着乔治安娜在说的,不过一双含笑发亮的双眸却是始终紧盯着达西。 “当然,你说是不是?哥哥。” “您可以放心。”达西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显然对殿下如此的装腔作势毫不欣赏。就算他想要说出去,别人也未必会对韦翰的去向感兴趣吧? “他现在住在凯林奇大厦。” “凯林奇大厦?”乔治安娜一听就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可是……可是那是是埃利奥特爵士的家吧?” 刚才王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皇帝皇后介绍从男爵阁下时。说的确实就是这个名字,难道是她一时耳背听错了? “是的,乔治现在是凯林奇府的租客。埃利奥特爵士的房子,跟他的地产现在都归乔治使用。”殿下边说边花花公子透了的向乔治安娜眨了眨眼。没有韦翰跟在身边。费拉罗殿下勾引女人的荷尔蒙,就像是自然而然的要往外扩散似的。只怕连他自个都未必控制得住。 相比妹妹的吃惊,身为哥哥的达西则一瞬间就紧皱起了眉头。 他想不出韦翰能在任何一种正常的情况下,能成为一位从男爵的租客。所以这除了是那混蛋仗势欺人的结果,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爵士身上背着巨额的债务。他想要找个租客,而韦翰也想找个能让他赚钱的庄园搞搞事业。而且我不得不说,他看上去很有天分。居然能够想到让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皇后殿下来给他当活招牌。” 王子殿下说这话时,神情显得特别的骄傲。一双眼睛更是始终紧盯着达西的每一个反应,可见他特地跑来跟兄妹俩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看达西的反应吧? 作者有话要说:  达西先生对韦翰的感情是肯定要从深深地误解上展开的。 噗,只要一想到韦翰以后会对上萌萌的天然呆宾利先生我就想笑。大家觉得宾利先生是个啥米属性? 我看到那位妹纸可劲的正刷负分啦,可是偶是大人嘛,真跟她一般见识早就投诉了。人家显然是来刷存在感的啊,真是躺着也中枪。*这两天一直在抽,我刚一上榜收藏不给力还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我会加油的!握爪!以前的文总是写的很任性,这一次开文的时候就决心努力改正啦 17chapter sixteen “……是吗?那很好啊。” 卧槽! 难得犯次二,想要去气一气情敌的王子那叫一个吐血。没想到呕人不成反人被呕,气的浑身血气上涌,差点就没给来他一个脑溢血! 最最可恶的是,达西平时一贯就是个不苟言笑惯了的死样子。这个时候居然会突然唇角边微微泛上笑意。这不是笑他,还能是笑谁啊?简直叫人没——法——忍! ——他肯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在心中不断咆哮着的费罗拉王子,简直都快要咬断自己的那口钢牙了。 “是吗?你可不要口是心非才好啊?”殿下神色上的鄙夷是显而易见的。 “不会,韦翰要是能够活的好,也不枉我父亲对他多年的栽培,我自然乐于看到这样的结果。又怎么可能会口是心非呢?”达西唇边的笑容又昙花一现的出现了几秒。 ——靠靠靠!难怪乔治那么讨厌他!连对我讲话都居然敢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简直就是太可恶啦! “过得好?呵,应该说是平步青云才对吧?” 殿下果然不愧是从小在宫中混到大的,就算心里早就已经恨不得把达西扒皮抽筋,可是外头照样是一点破绽都没露。 调笑起来连如沐春风的声音都不带抖一下的,“他现在已经有地有庄园﹉啊,当然那不并能完全算是他自己的,不过未来的七年里他会一直都是凯林奇大厦的主人。赚钱的头脑又这么棒,七年之后他肯定是会有大笔的闲钱,能去买一个让他更赚钱的庄园的。” “而且达西,我几乎就能够向你保证。乔治的将来是肯定会获得一个贵族头衔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或许你们的下次见面就得换你给他鞠躬了。”王子眼中的笑意看上去畅快极了。 王子以前在剑桥时那么喜欢乔治,看到达西那么瞧不上他的心头肉岂能无动于衷?要不是韦翰曾经三令五声的向他表明不许动这人,王子只怕早就用能想到的不下几十种方法去招呼达西了。 “喔。” ——我靠!你除了喔外就不会说别的了?喔你头个喔啊? “其实达西,我之前从彭伯里离开时向你提的那个建议,你好好的想过了没?” “殿下不是想让我将来给韦翰鞠躬吗?如果真的想看,那我加入岂不是要毁掉您所有的指望? ——我靠,这是在变相跟我谈条件啊。条件就是乔治的地位决不能越过他菲茨威廉.达西吗? “谁说我想看你给乔治鞠躬了,我刚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可爱的乔治安娜小姐,在这种时候您可不能偏袒你哥啊,我就指着你替我说句公道话了。” “哎?嗯?我,我吗?”在旁边都听傻了的乔治安娜哪会想到,话题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落在了她的身上。 “当然!我刚才有说过想看达西给乔治鞠躬么?我只是说,达西你要是再不牢牢紧抓住机会,这身份可就真的要被乔治给超越过去了啊。” 王子殿下真是一点都没有给他自己王子的身份丢脸,博弈政治哪一个男女讲出来的话是不能翻来翻去全都任他随心所欲的?白的都要能说成黑的了,更不要说是在话里多留几个钩子好翻盘。 而另一方面,达西的心里则显然并没有他表面装得那么淡定。 没想过要去质疑王子的这些话,到底有多大的可能会被实现,因为今天被他带来的埃利奥特爵士已经一举由从男爵的职位往上升了一级。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奥利奥特男爵。 如果按照殿下的说词,将第一套由凯林奇大厦开采而出的金矿,制作出来的首饰献给皇后是韦翰的主意。那么这两人为何要如此出人意料的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把韦翰一起带来伦敦引荐给王室与上流贵族圈呢? 达西本能的就微微聚拢起了眉间,而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每个细微表情的费拉罗王子殿下,则显然会错了意。以为达西这是终于被自己给说动了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达西。我的父亲还是十分期待你的加入的。” “那么您呢?殿下?” “我?我如果不欢迎的话,会亲自千里迢迢的从剑桥跑到彭伯里去当说客吗?”这下,皱眉的人瞬间就换成了殿下。 “是吗?我当时还真的以为您是因为担心韦翰才去的。” “这个嘛。当然也是原因之一……。”王子尽可能让自己轻松的耸耸肩,试图想要淡化掉这个话题。 但是达西却显然并不想令他如愿,“殿下,只要有韦翰先生在您的身边。我是绝不可能会考虑您的提议的。” “哥哥!” “菲茨威廉.达西,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乔治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你对他这么深恶痛绝?” 气得不轻的王子殿下一把揪住了达西的衣领,就连一直站在边上旁听的乔治安娜都很不高兴的惊叫了起来。 达西一脸淡然的眼看着王子脸上尽是义愤填膺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胸口就像是有股横冲直撞的气流在暗涌似的。 虽然他说这话只是想给对方出难题,不然恐怕永远都没办法摆脱对方的笼络。 可是费罗拉殿下那种明摆着想要提韦翰出头的样子,更叫达西觉得没法接受。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怎么可以仅仅只是因为韦翰,而变得这么不理智?真是太没有王室成员该有的样子了。 另一方面他又偷偷的,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在生韦翰的气。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绅士不去当,给他铺好了牧师之路都不要,反而要自甘堕落的去当个一个王子的情夫? 他难道不知道费拉罗王子殿下跟他的父亲约克公爵都在谋划些什么?跟这样的人为伍,他是想未来的哪一天迫不及待的好上绞刑架吗? “就是纯粹不喜欢他罢了。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一向势如水火。殿下要是真的有心想要拉拢我……” “维茨威廉.达西!你给我适可而止吧!”这一下殿下是真的怒了,一把就抓住了达西的领口。眼角发抽的凑了上来,“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连爵位都没有的小地主,你神气个什么?” “殿……殿下,求您别这样,我哥哥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有意想要冒犯您的。”乔治安娜神色惶恐的扑了过来。 “乔治安娜,让一边去。这不是你们女孩子该管的事。” “哈,没错!真要是打起来了,伤着你乔治非跟我没完不可!” “那,那我就更不能让开了!殿下!您要是无论如何都想揍我哥哥,那,那就先把我给打倒吧!”拼命鼓起勇气的乔治安娜,费了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两人中间。大大的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小母鸡那样保护着她的哥哥。 “……乔治算是白疼你了,乔治安娜小姐。”殿下低头眼望着这个漂亮又可爱的姑娘好一会儿。半饷才语带失望的松开了自己紧抓住达西衣领的那双手,“虽然肯定会有点麻烦,不过我们想要得到彭伯里难道真的只有说服你这一个办法?达西,你们兄妹俩还真是被韦翰给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整天都活在不切实际的美梦里。” 殿下的脸上重新端起了笑容,只可惜这个笑容里不止满含着优雅还充满了危险。他似乎再也不想跟达西兄妹俩多费一句口舌,无视掉周围所有注意到这场小小争执的一干人等,转身离去了。 “哥哥,你太过分了!” 回程的路上,裹着羊毛披肩缩在马车座上的乔治安娜,整个表情都是气鼓鼓的。一个劲向着自己的哥哥发射愤怒的小眼神,“不要说是殿下,连我都生气啦!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乔治哥哥!乔治哥哥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居然要对他使出这么不名誉的手段来排挤他?” “没有,我只是希望他能远离王子,走上正道!" 达西的脸上竟然也少有的现出了一丝烦乱。他实在很难不暗自埋怨自己,这种自然而然就会替韦翰操心起来的性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却没成想,乔治安娜紧跟着问出口的那句话,却竟然险些叫他吐血!! “为什么?哥哥你嫉妒吗?嫉妒乔治哥哥只肯跟殿下好而不跟你好?” 自己的妹妹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简小姐平时又都教了她点什么?! "他跟谁好都跟我没关系﹉。" "哥哥撒谎!你刚刚明明自己还在说,希望乔治哥哥离殿下远一点呢!" 达西被妹妹突如其来的犀利给刺的一愣,呆呆的坐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乔治安娜微微而笑的脸。 "其实我以前就觉得了,哥哥虽然表面上好像是很看不上乔治哥哥,可是眼神却是经常追着他跑的。看着他恣意的笑放纵的玩,可是自己每天却要不停的为了能当的上一个好的继承人而努力﹉。" "这本来就是我应给做的﹉。" "嗯,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哥哥你很羡慕乔治哥哥,连我都很羡慕。他活的就像只小鸟一样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用手机写,又用手机发。我写着写着都睡着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啊,好担心。 18chapter seventeen 那么,那个被达西家兄妹俩认定着活得很自由的当事人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韦翰一定会露出十足的苦笑吧? 他要是真的活得那么自由,租一个庄园还用得着那么狐假虎威的拖上费罗拉殿下吗?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您说什么?” 此刻的韦翰正站在大大的穿衣镜前,一边任由着自己的思绪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一边则享受着由贴身男仆所带来的好处。 “没什么,我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穿衣服都用不着自己动手,这么奢侈的享受虽然感觉很棒。却也会经常会让他产生担心,自己搞不会很快就要被沦为手残一族了。 被这么一打岔,韦翰的注意力倒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这位贴身男仆的身上。 他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第一天入住凯林奇大厦时,直到最后也依然紧跟着佩里管家留下来的那个年轻男仆。 韦翰丝毫都不怀疑这个人的身上是带着那么点本事的,光从他走路时听不到半点脚步声这点,就能确认个七七八八了。 再说一个人的气质有时候也太能说明他的职业。这个年轻人的长相虽然谈不上绝对英俊,可是实际上也绝对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可是他偏偏就是有本事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能,让所有看到他的人全部忽略掉了他其实还挺帅的这个事实。能够如此恰到好处的完成这点,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卡斯特。” “是,主人。”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以前有当过男仆啊。”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喔,那倒不是。” 韦翰当然不会傻到当面去问人家,‘喂,你是不是以前当过兵啊?’于是他决定想要诈一轧这个单从外表就能看得出十分沉稳的家伙。 “不,主人。我以前就是干男仆的。”对方居然连眉毛都没能抬一下,果然很沉得住气啊。 “喔?那倒有趣了。是本来就是当贴身男仆呢,还是从一般的高级男仆升上来的?” “一般的高级男仆。” “喔。”韦翰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厉害了,“你服侍人穿戴的手艺很不错。” 卡斯特手艺当然很棒,特别是替韦翰扣上衬衫时的节奏,一秒一个一秒一个。明明是那么圆又那么小的纽扣,他居然也能如此有节奏的麻利完成扣上。 “谢谢您的夸奖,主人。” “卡斯特,要是每一个仆人干起活来都能像你这么好。我想佩里先生也不需要那么头疼啦。我听说他对埃利奥特爵士留下来的那几个仆人很不满意?”韦翰一边说,一边微微侧过头去。配合着卡斯特的动作穿上纯黑的外套。 “管家先生只是想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哈,完美主义。也对,他是约克公爵家出来的仆人。要是连这点进取精神都没有那可就真糟糕啦。”穿完了衣服的韦翰转身坐到了一张靠墙的大软椅上。踢掉了脚上的绒毛拖鞋向着跟过来的韦斯特伸了过去,“而且他要是连这点追求都没有了,也只能说明他只是在敷衍我这个新主人吧?……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挺好敷衍的……。” 单膝跪了下来的卡斯特,不是没有看到韦翰脸上那种越来越意义不明的浅笑。他对这个新主人的深浅始终有些吃不准,但是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对方绝不至于是个傻瓜。 关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此人恐怕是早就了然于胸的。 甚至是佩里管家对他的那些绝不会露出一星半点的瞧不上,这个年轻人的心里只怕全都跟明镜似的。 而他一贯采用的态度是,会高深莫测的敲打敲打你却又不拆穿你。 ——是想要警告我们别把他当成傻瓜吗? 韦斯特一边想,一边用恰到好处的手劲一扯,韦翰右脚上的靴子就已经穿上了。 哗哗哗手又动了两下,那只靴子上的鞋带就已经被漂漂亮亮的绑好了。 而把脚搁在脚凳上,任由他摆布的韦翰,眼看着对方的惊人的手速真是快要无语了。 就算是再怎么训练有素又有天赋的仆人,恐怕也很难在卡斯特如此年轻的岁数就做到这么熟练度了吧? 这种熟练度分明就已经超越了手熟的范围了好么?没经过军事化的训练根本就是想都别想。 这么说起来韦翰一开始就怀疑他是个当过兵的,可是卡斯特身上的那种军人气息又几乎小的让人无法感觉。 ——果然还是更像一个杀手啊,费拉罗把他给安排在我的身边,到底是想要保护我呢还是想要监视我? 不过韦翰很快就从这个问题里给跳出来了,因为他介意没用。 身边到处都是王子殿下留下来的人,就算不是仆人,也会有像将军阁下一家这样的友人。既然如此,再纠结在这个问题里显然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必呢? “我们下楼吧。”想通了这点的韦翰重新又恢复了他原有的好心情,连站起来时动作都变得特别轻盈。 “是。”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围在这儿?” 从楼上下来正准备要去餐厅吃早饭的韦翰,十分讶异的看着群聚在走廊上的这几个佣人。 佩里管家,厨娘,以及女管家。 在宅子里这三个人的地位都很高,手下都管着不少仆人呢。 “啊,先生。早安。” “早,佩里先生。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不,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完全就可以立即处理好。” “喔,是吗?” 韦翰对此实在很难不产生怀疑,要不是发生了连佩里管家都忍不住措手不及的事情。那么这三个人的脸上,表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惨白? 而且刚刚自己只不过是微微的表示了一下怀疑。这三个人就噤若寒蝉的差点都没能跳起来。女管家跟厨娘甚至都已经不敢拿眼看他了,至于佩里管家明显也是在硬撑。 “到底发生了什么?”韦翰忍不住叹气。 “不,先生。这件事情我们能处理得好……。” “我觉得你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听。” “不!”面对厨娘的提议,佩里管家显然根本没法接受。 “好吧,既然是这样。佩里管家你可以不说。” “谢谢,谢谢您的理解。先生。” “汉德森太太换你来说就行了。”韦翰面露微笑的把脸转向了厨娘。 “先生!”一旁被戏弄了一把的男管家显然都快要急疯了。 “好啦,佩里管家。我并没有想要质疑或是侮辱你管家能力的意思。可是这件事情你要是真的能够处理得了,你还会允许自己跟她们一起站在这里不干活吗?”韦翰这话说得还是很有技巧的,首先肯定并且恭维了佩里先生管家的能力。其次问题直指核心,果然十分的有当领导的范。 “好,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厨房里的烤箱突然坏了,虽然已经去村子里找人来修了。可是今天早上的早餐,恐怕是没法上面包了。” “……就为了这事?”韦翰由于太过震惊,面部表情十分的精彩着。 “对,对……就这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面对主人的震惊,佩里管家还是羞愧的感觉都快要死了。 “难道就不能去附近的人家借烤箱来用吗?”韦翰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吃面包,可是对这些英国人来说。餐座上没有面包简直就是一件无法想象的大事,就算只是配餐也好,也得上一两片吐司,或者来上两个小圆甜面包啊。 “附近的人家都没有烤箱。”女管家立即面露难色,“她们平时要用烤箱时,一般也是来我们这儿借。” “所以我早说了,应该去埃利奥特爵士家借几个吐司来先应付一下。” “真亏你说的出来!早餐没能让自家的主人吃上面包已经够丢脸的了,结果还要寒酸之极的去问房东借?!“佩里管家的鼻子简直都快要气歪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绝不能允许。” “行了,等一下克罗夫特将军他们就要下楼。你们就算有什么要吵的,也别站在这里吵。” “是,我很抱歉,先生。先生?”被韦翰给说的垂头丧气的佩里管家,很难得会在新主人面前如此的俯首帖耳。不过韦翰转身往厨房走去的举动还是彻底就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 “先生,您想要干嘛?这不是您应该去的地方!” “没什么不能去的,我以前在彭伯里庄园的时候,最喜欢待得地方就是厨房了。啊,各位早啊。” “啊……早,您早。” 由于厨房跟下人的休息室就连通在一块,所以整个凯林奇大厦的男佣跟女佣们,都在这天的早上,被他们突然闯进厨房的主人给吓坏了。 “好啦,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很不自在。所以我允许你们大家现在都可以去花房里待一会儿,那里暖和。” 韦翰边说边已经在撩起自己的袖管了。 “主人,您想干嘛?”从楼上下来之后,始终紧跟在韦翰身后的卡斯特罕见的主动开了口。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做饭。” “做饭?!!”整个厨房里的仆人们简直没法控制得住自己的尖叫。 “不不不!先生!您不能这样,先生!请您立刻住手,喔,天啊。”震惊太过的佩里管家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么荒唐的现实,整个人都在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晕过去了。 “哎呀,这样就顶不住啦?佩里管家,在我这里当差。你没有一颗能够时刻刷新下限的心脏可不行啊。”都这会儿了,身为罪魁祸首的主人竟然还能如此没有自觉的开可怜的老管家玩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您打算要做什么?” 反倒是一直闷声不吭的卡斯特无比的上道。居然还知道随手从墙上取过一条干净的围裙,替穿着无比绅士的韦翰系上。 “虽然我很想说,没有面包我们就吃蛋糕吧!不过显然得做一样用不着烤箱就能完成的主食啊。” 韦翰爱玩透了的像所有人朗诵了一句玛丽王后的传世名言,然后又笑的无比开心的抓过装着面粉的布袋,豪气万千的随手将白花花的面粉给倒在了大大的木桌上。 好吧,事实证明这位年轻的绅士好像确实活的跟别人不怎么一样。而且也似乎并不介意别人发现他的这种与众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这章写的不好。 话说韦翰会做出什么样的早餐呢?亲们来猜一猜吧! 19chapter eighteen 克罗夫特将军夫人这天楼才刚下到一半,就被猛地冲上来的佩里管家给吓到了。 “夫人!喔,谢天谢地您已经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佩里管家你吓到我了。”啪啪啪拍着胸口的将军夫人少有的露出了责怪。 “喔,请您原谅我的无礼。但是夫人我实在是快要受不了了!简直就是颜面扫地受尽耻辱痛不欲生!”佩里管家的表情的确相当痛苦。 “喔,有那么严重吗?”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的将军夫人,终于也忍不住被已经在说胡话的管家给逗笑了。 “严重?!喔,夫人!当然严重啦!这简直就是我从业数十年以来最糟糕的一天。我一直引以为豪的荣誉全都给毁啦!我现在就要去給殿下写辞呈,这么爱乱来又没品的主人,我!我没法伺候!”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的佩里管家如果能够咬上一小块蕾丝的绢再愤然离场,那么喜剧效果一定会比现在要好上很多倍。 不过世间显然并不是样样事情都能做到顺遂人意的。所以较真程度绝壁让人怀疑一定是处女座的佩里管家只是猛拍着自己的额头,绕过将军夫人径自上楼回自己的屋子去写辞呈啦。 独自被留在楼梯上的将军夫人,则忍不住感兴趣极了的挑了挑眉。 任何一个深入的跟克罗夫特将军夫人交往过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位女士的为人可不一般。 她因为常年陪伴着丈夫住在船上,见多识广的绝不是那些整天散散步,喝喝茶的家居女人能比的。胸襟与眼界甚至时常远远的超过了一般的男性。 “你们怎么了?” “啊,夫人!您早。” “你早!” 好在餐厅离厨房并不太远,那些被韦翰从厨房里给赶了出来的下人们又觉得十分有趣。 于是谁都没有遵照他的话暂时去暖和的花房里偷懒怠工,反而是一个个全都挤在厨房的门口,正伸长着脖子在往里看呢。 “夫人,韦翰先生正在里头亲自动手做早饭呢。”一位厨房女仆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咯咯直笑。 “什么?!” 哪怕将军夫人再怎么有见识,乍听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了一惊。 她虽然绝不至于迂腐到认定,世上有一定地位的男人全都会宁死也不去碰锅铲一下,可也觉得大多数时候男人,是有吃的就绝不会自己的生物。 围得死死的人群很快就替她让出了一条道来,走到厨房门口的将军夫人往里一望,在里头正忙的不亦乐乎的人可不就是韦翰吗? “韦翰,你都在干些什么呀?” “如您所见,我正在和面。女士。”韦翰现在的样子其实特别滑稽,明明里头穿得那么正经,外头却套着一条带荷叶边的纯白围裙。看上去特别的不伦不类着。 “你看上去还挺拿手的啊。” “我以前可是经常混迹于彭伯里庄园的厨房的。” 韦翰在撒谎,事实上他这一手会做点心的本事。还是在前世专门去接受过职业培训才落下的,可是有天朝颁发的国家职业认定证书的呀。 而不知内情的将军夫人,则是做饭一类的个中好手。 丈夫的船上也不是没配厨师,可是糙汉子做起饭来味道大多没法叫女人满意。所以将军夫人在船上几乎就能算得上是个隐形的后勤组长。和面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韦翰是不是外行。 ——做的虽然未必专业,可也够好的了。 “你打算做什么?面包么?” “烤箱坏啦,今天早上没面包吃啦。我就是为了这个才站在这里准备大展身手的。” “喔?凯林奇大厦的厨娘难道除了面包就不会做其他的了?”将军夫人闻言,忍不住特女王的微微转过身来尖锐的吐槽。 “当然……当然不是!夫人。”厨娘哪受得了这样的‘调侃’,简直都快要羞愤欲死了,“先生,求您了。交给我来做吧。” “不行,既然都已经开始做了,哪里有中途停下来的道理?将军夫人,您这是在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啦,家里明明就还有我这个女人在……。”克罗夫特将军夫人终于露出了一种很不甘心的表情。 “可您在这里怎么样也是个客人,这种事情他们是怎样也……”不可能告诉你的吧? ——啊咧,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在生气? “夫人,要是您肯赏光的话。不如一起来做点什么吧?我想将军阁下跟弗瑞德里克一定都会很想要尝到您的手艺的。” “所以,最后连我姐姐都被你拖下水,亲自下厨了?” 餐桌边,最后一个起床的温特沃思上校毫无疑问的错过了早上最精彩的一幕。只好一边吃着煎蛋一边任由他姐姐绘声绘色的告诉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夫人显然玩得十分高兴。” “喔,当然!弗瑞德里克,你肯定没法相信,韦翰的手艺好极了!你看看,这熏肉煎饼做的多好啊!拿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位绅士给做出来的。”将军夫人边说边从卡斯特端到她身边的大盘子里,夹起一个包的十分漂亮的薄饼。 “看上去确实挺诱人的。”由于太太十分擅长料理,所以克罗夫特将军几乎就能算得上是半个美食家。 “亲爱的,你不知道韦翰有多体贴,他甚至还事先问过了我们所有人都喜欢吃什么酱。你的那一份加了你最爱的甜辣酱,而弗瑞德里克的那份则加了番茄酱!” “喔。这倒真叫我有点期待了。” 弗瑞德里克.温特沃思上校一边笑着调侃他坐在主位上的朋友。一边很有劲头的开始用刀叉切开分给他的那份煎饼。 ——喔,穷讲究的英国人啊。 韦翰其实特别想用手拿的,可是在看到连出身其实并不怎么高的温特沃思上校都这么斯文的情况下。自然是没胆在众人面前说上一句,‘我们其实可以不用叉子啊。’ “嗯,真意外。确实很好吃。”挑着眉咀嚼了能有好一会儿的年轻上校,看上去真的十分意外,“里面都加了点什么?” “鸡蛋,生菜。腌黄瓜跟熏肉。当然还有我特制的蛋黄酱。”虽然天朝人用叉子的能力,远比外国人用筷子要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韦翰时常也会遇到忍不住挠头的时候。比如说用刀叉吃炸鸡翅的时候,总也啃不干净的要被达西痛批礼仪全都还给老师了!而现在这样的窘境显然又一次的发生到了他的身上。 ——见鬼!越是吃不到就越饿!尼妹吃个饼难道不就是应该拿在手里三两口啃完的吗? “索菲,虽然我猜你听了肯定会不高兴。可是你要是不告诉我这饼是韦翰做的,我肯定会以为它是你做的!”将军阁下可就没他的小叔子那么守规矩啦,嘴里啪嗒啪嗒嚼着食物就开始大咧咧的向他妻子发表评论了。 “亲爱的,你又忘了我们这是在岸上。你要是不想叫那些爱在背后议论你的邻居看笑话,就该时刻记住嘴里有东西的时候千万别说话。”他的妻子边说,边鼓励似的在他胳膊上轻轻的拍了拍。 “喔,我真是烦透了这些上流人士的臭规矩!要不是公爵跟费拉罗殿下都还没把事情搞定,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带上我的那帮兄弟,还有我的船回东印度群岛去!”可敬的将军阁下显然是被烦透了。胡乱地扯下了掖在领子里的白餐巾重重的擦了两下自己油腻的嘴。 “筹钱可没您想象的那么容易,将军。” “我知道!而且我们的对手也肯定挺害怕我回到那里的!” “卡斯特,佩里管家人呢?”坐在主位上的韦翰显然并不怎么愿意加入这个话题,于是转而扭头问一直侍立在自己身后的贴身男仆。 “很抱歉,主人。我恐怕佩里管家正在房间里写信。”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不过卡斯特脸上的那副面瘫表情,还真叫人很难看得出他都哪儿感觉抱歉了。 “韦翰,我要是你就会去安抚他两句。下楼的时候听到他说想写信给殿下,辞掉你这儿的管家工作呢。” “喔,那倒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被劝的韦翰却显然‘死不悔改’,唇边隐隐的甚至能够感觉到笑意。 “韦翰,莫非你是故意的?” “那倒也不是,夫人。不过他要是真的想走我也绝不会拦着。但愿可敬的佩里管家没在心里转着我会去求他留下的念头,不然可真要叫他失望了。” “他可是殿下指定留给你用的人,你就这么把他给气走了可不好。”这一次,连温特沃思上校都似乎并不怎么认同韦翰的观点。 “既然是给我用的,就该搞清楚别本末倒置!”韦翰的脸上却突然瞬间泛上了冷冽的寒意,“昨天我要他安排人生,准备把仓库里储存的粮食按份归置出来。准备发给村子里的那些穷人跟存粮明显不够的佃户们,他居然也敢推三阻四的对我建议这建议那!他在约克公爵家的行宫当差的时候,也敢这么没大没小的么?” 韦翰这话很显然是有意想要说给身后的卡斯特听的。 毕竟他跟佩里管家一样都是王子拨给他的人,所谓杀鸡给猴看。不管佩里管家从今往后到底是走是留。雷霆手段都必须拿出来震慑住这两个人,乃至于跟着他们一块过来的那些下人们。否则将来对方只会当这凯林奇大厦是他们在当家呢。 “卡斯特,等会儿上楼去告诉佩里管家。把仓库跟地窖的钥匙拿来给我。他要是不愿意跟着一起去,就把之前跟埃利奥特爵士家交接时记下的账本一并拿来。”韦翰寒着张脸下命令,那神色冷峻的连餐座上坐着其他三人都只能面面相觑,没人再敢往下深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写一点庄园生活来增添气氛的话,这文恐怕就真的会完全失去风味了。 猜煎饼的那位亲,gj啊!我是最近很喜欢吃手抓饼的某喵。 不过韦翰很快就会前往伦敦跟他的两只攻汇合,到时三方的冲突毫无疑问会变得更激烈。 我前两天一直忘了说,谢谢软骨鱼亲给我投的三个霸王票。 嘿嘿,没想到我居然也会在v以前就有人给投地雷跟手榴弹了,好开心。 亲,偶爱乃╭(╯3╰)╮。会努力加油写文回报每一个支持着我的读者大大们的。 话说,看文的亲要是觉得还行,一定要多多收藏跟留言啊。喵我最怕冷清了。 20chapter nineteen “真大啊!” 闲着无事可干的弗瑞德里克.温特沃思上校这一天早晨,充满好奇的决定跟他的朋友一起去凯林奇大厦的仓库看看。 当满脸便秘表情的佩里管家,将紧锁的铁门推开的时候。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间既深又开阔的大仓库。 足足能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不说,还垒满了装有各种东西的大麻袋。 那些麻袋一个又一个的叠加在一起,没有那一个不是严严实实的直堆到天花板上去的。 “还好吧,就这一个?” 相比温特沃斯上校的大惊小怪,韦翰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回过头去问佩里管家。 “隔壁还有一间,不过库存只有三分之一。” “库存那么少,难怪一到冬天村子里的穷人们就得饿肚子。” 韦翰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鄙夷,对于经营不善又不管庄园范围内得佃户们死活。埃利奥特爵士这个庄园主,真是叫人很难心生好感。 “这样还少?”旁边跟着的温特沃斯上校有些不敢相信,又转过脸去望了眼那些堆积如山的黄麻袋。 “一整个庄园所有的产出物都在这里。而且也不是光光今年这一年的收成。要是所有的物资都只有这点,那也只能说是贫困了吧?难怪爵士身上背着七年的债务,他要是再不把凯林奇租给别人来经营,很快就得要卖地卖房了。” 韦翰能够说的如此豪气,完全是因为他的眼界是由富足的彭伯利庄园给培养出来的。 在还没有去剑桥上大学之前,他整天被老达西先生带着跟达西一起学习熟悉庄园事务。 韦翰甚至一度怀疑过他的教父,起头是想要培养他成为彭伯里庄园管事中的某一个的。不过最后似乎是因为考虑到一个庄园管事的社会地位还是太低,绝不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教区牧师所能比拟的这才作罢。 “铁啊矿啊之类的,这里是肯定没有了,要不然爵士也不会那么穷了。你就先给我报一报光是在这里存放着的粮食都有多少吧?” “面粉200袋,黑麦77袋。白萝卜60袋,洋葱44袋。青椒93袋,土豆102袋,玉米84袋。腊肉41罐,香肠33罐,腌鲱鱼55罐。黄牛肉30罐子。另外还有苹果葡萄梨桃子这一类的秋季水果,因为很难储存所以存量很少。”佩里管家满怀屈辱,所以在韦翰面前越发想要逞逞能,连账本都不看。竟然一口气就把库存上的数字全都给背了出来。 “可惜不能做水果罐头,不然搞不好也能大赚一笔。” “对不起,先生。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韦翰自嘲一般的扯了扯嘴角,先不说防腐剂这样的东西他根本就不懂要怎么生产。就算是真懂,装水果的罐头也会变成一件叫他很棘手的难题。 用玻璃吧,显然不切实际。 这个时代的玻璃虽说决不至于是奢侈品,可也肯定对烧制麻烦价格挺高。 想要大批量生产出罐头再装水果,成本昂贵的结果肯定就是产品昂贵。到时候恐怕会变成比放在配了冰的地窖水果,还要昂贵的奢侈品,性喜奢侈的贵族大人们虽然很喜欢尝鲜。不过怎么想这样东西都肯定没法大量推向市场。 “就像我之前说的,挑一些面粉,土豆,白萝卜,玉米还有肉这样的食物,全都分成3:1:1的小份。发给那些已经快揭不开锅,或是存粮确实撑不过这个冬天的佃户跟村民吧。” “……是。” 面带阴郁的佩里管家显然已经认定韦翰是个疯子,神色中隐隐的带出了几分不懈的表情。 要他不记仇显然是不可能的,像他这种自身甚高的管家。碰到韦翰这种既年轻又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主人,想要不萌生全盘控制的念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年轻的温特沃思上校虽然并不懂这些,却也十分的懂得识眼色。 他对韦翰倒是十分的够哥们,心里也很担心自己的朋友要是一旦把食物全分了出去。会带来一些他没办法想象的麻烦与损失。 “乔治,做善事虽然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应该量力而行吧?”无差别的圣母属性什么的,最讨人厌了!特别是这种圣母性别还是个男的时候, “我是在量力而行啊。又没说要给庄园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发上一份。只是真的很困难的人家,顶天也不过才十一二家吧?”韦翰显然并不太明白这些人的顾虑都在哪儿,“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庄园里有人饿死罢了。” “喔,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疑虑被一扫而光的温特沃思上校,原本脸上都已经露出笑容了。可偏偏刚好错眼看到紧跟在韦翰身后的那个贴身男仆,默不作声垂眼沉思的样子。再转过脸去望一眼佩里管家的表情,上校的心里就又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韦翰啊韦翰,希望事情真的能像你所希望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上校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什么?有人打劫?!” 分发救助物资的那天是礼拜日,韦翰虽说自己并不信教。却也很懂得利用这个时代的人们,对神的那种绝对敬畏来做文章。 他故意选在礼拜后,把那些食物当着整个庄园人的面,一件件分发给那些确实很需要帮助的人们。 理所应当的换来了那些可怜人的感激涕零,就连本教区的神父跟那些过去不满他,从不上教堂一事的高贵邻居们,也对他这次的义举十分的称颂有加。 不过,不体面的事情却还是很快随之而来。第二天早上就传来了几家没有青壮年的救助主全都遭抢的消息。 这下就在起居室里侍奉的佩里管家可高兴了,脸上那种‘你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特别的叫人想要揍他! “哦,天哪!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能够有那么无耻的人。” 将军夫人作为女性,比在场的所有男士更没法忍受这样的丑恶。一听居然还有这么可恶的事情,果然情绪就变得十分激动了起来。 “夫人,虽然我很不想说。不过这在下等人当中确实很常见。是的,简直司空见惯。”佩里管家真是表现的太明显了,竟然还时不时拿眼去瞟韦翰。仿佛巴不得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些严重受挫的表情呢。 “可是那是在神的面前发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将军夫人越发的痛苦了起来。 “没关系,万能的主会看着这些人。叫这些人遭受应有的报应的。”他的丈夫走过来,安慰她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办?韦翰?”温特沃思上校则显然已经注意到了管家的得意。心里暗暗地正替他的朋友憋着火呢。他决心一定要帮韦翰抓住那些混蛋才好。 “人捉到了么,卡尔?” 韦翰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朋友,反而始终紧盯着前来报信的那个年青农夫。 “当然,先生!”那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既憨厚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跟大家按照您的话,分成几波守在那些人屋子的附近,后半夜那群混账王八蛋果然就动手了。刚巧就被我们给逮了个正着。” “你们干的很好,熬夜很辛苦吧。”虽然这样的结果是自己当初布局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料到的。可是韦翰之前却还是很担心,这些被他授意过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能够严格执行他的命令。 万一这些人睡着了怎么办?万一自己偷偷留心观察的这些恶劣分子并没有动手,他又要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他是怎样的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辛苦!我们按照您的话,分班值夜。”立了大功的卡尔特别为自己感到骄傲,他开始越来越喜欢眼前的这位年轻主人了。 觉得他真是既仁慈可亲,又特别特别的聪明。 “是吗?放心吧,等我严惩了这帮混蛋之后,一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的给你们奖励的。” “嘿嘿。真的吗?先生。”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吗?抓到了人要立刻带来我跟前的,人呢?” “我带来了,埃尔德跟其他人正在宅子外头看着他们呢。”卡尔现在对韦翰的崇拜,简直就只能用五体投地去形容。自然不会乐意自己被他误解,引得韦翰对他失望,“守门的说人太多,凯林奇大厦也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 韦翰眼看着他一脸不高兴的‘告状’,简直都快要喷笑出声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居然也能突然这么孩子气? “好啦,你也别怪看门的了。佩里管家。” “是?是!先生。”明显受到了很大打击的管家大人,终于表现的有些诚惶诚恐了。 “你跟卡尔一起出去,把那些他们昨晚抓住的混蛋一起带进来见我!”韦翰的脸一转眼就板了起来,阴郁严酷的简直就叫人害怕。 “是,是!”已经被震得慌了神的管家,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了。 “韦翰,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你设的一个局? ”将军大人眼看着他二人出去,这才转过头来审韦翰。 “算是吧,附近的民兵团光领钱不干事。松散的连平时的夜间巡逻都干脆不干了。不闹出点事情来,我连想要收拾他们的手段都使不出来!” 韦翰边说,边露出了一个十足叫人胆寒的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不给力啊,内牛满面。 吸取教训吸取教训! 21chapter twenty “韦翰先生,您不来点?” “不,谢谢你。默斯格罗夫先生。我讨厌烟味。” “是,是么?” 默斯格罗夫先生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当地就他跟埃利奥特爵士的地位最高,像是民兵团这样的俗务,爵士大人一向自持身份懒得搀和。所以当地的行政长官要职就有他一直在把持着。 从前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所有那些有身份的领居们也总是对他的英明治理交口称赞。 可谁知道这位年轻的绅士才搬来没满半月,他的庄园里就发生了入室抢劫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也真是难怪人家会一脸杀气腾腾的打上门来了。 “默斯格罗夫先生,这件事情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不严惩简直不足以平民愤啊。”一手执杯喝茶的韦翰,明显超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已经跟本地的执法官都商量过了,这些可恶的小偷是一定得关进监狱里去的。” “喔,那么按照两位的意思,我能问一问刑期是多少么?”韦翰像是突然来了劲头,却把已经被他给架在火上烤的默斯格罗夫先生给吓坏了。 “一……一年。” “一年?!”这下都用不着韦翰开口,与他同来的郊区牧师就先不乐意了,“这怎么能行!” “您要知道,本地的监狱人手有限。罪犯在里头待的太久,很容易给我们大家……造成不必要的支出。”默斯格罗夫先生十分为难的吞吞吐吐了起来。 “哈,真行。” “抱歉,韦翰先生。您说什么?” 被对方的这声喷笑给搞的颜面尽失的默斯格罗夫先生,显然就快要爆发了! “我说,我虽然自己并不进教堂,可是一直都觉得本地的信仰很虔诚。虽然法律规定偷盗一般也就是判个一两年,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能跟平常的小偷小摸是一个性质吗?” “没错!默斯格罗夫先生,我请您注意!那些人不但是入室盗窃,欺负了那些深陷穷苦的可怜人。更要紧的是他们对神的蔑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要是不能予以严惩!我会立刻写信去伦敦的教会!请红衣主教亲自过问这次的恶*件!” 牧师大人激动的紧抿着唇,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疯魔感。仿佛叫人给狠狠的侮辱了的,并不是他的主而是他似的。 啊,不过一个人要是信仰坚定。会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也应该实属平常吧? “这,牧师大人……您先坐。这件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再商量嘛,您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默斯格罗夫先生表面上开始表现的有了迟疑,可是内心深处却一点就没把牧师的话给放在心上。 要是每一个被派到在英国各地的牧师,都能一份信就请动得了红衣主教来做主,那还得了?这货当他是傻的么?张口就来的恐吓能恐吓的住他? “牧师大人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倒是可以现在就写。反正我待会儿就要去伦敦,虽然在下跟教会的人也不熟。可总有人会熟的不得了,您说是不是?” “啊!那真是再好都没有了!韦翰先生请稍等片刻,默斯格罗夫先生,请问您可以借我纸笔让我写信么?”受到了暗示的牧师,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对啊,眼前的这位绅士可是费拉罗王子身边的红人。不要说是递封信给伦敦的红衣主教了,只怕王子一旦出马,这信要递也会直接递到红衣大主教的手里!到时候自己在教会里的前途……哈哈,想也知道该会是个怎么样的青云直上了吧? 这头的牧师大人喜不自胜。那头的默斯格罗夫先生,却是恨透了这个一进门,就时不时对着自己发冷箭的家伙。 “不,不用了吧?” “为什么?难得韦翰先生这么亲切……。” 亲切你妹啊!! 连鬓角上都有汗水越流越多的默斯格罗夫先生,整个表情都快要撑不住了。狡诈的韦翰一个劲使阴也就算了,现在连牧师都凑上来落井下石。这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这,我立刻就让人去请执行官来。我们大家一起商谈出个合理的刑期不就行了?此事惊动上头受影响的那肯定就是我们自己。还是能不闹大就别闹大的为好。”焦头烂额的默斯格罗夫先生,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摇铃要前来听命的仆人去当地的政府大楼把执行官给请来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默斯格罗夫先生。” “是吗?什么事?” 咬牙切齿的背后,恐怕是早就是泪流满面了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们本地的民兵团是不是也该大刀阔斧的好好修整一番了?” “这个,这个。没必要了吧?”这下默斯格罗夫先生的脸是真的青了,两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直跳。 “没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啦!”牧师大人仅仅接收到对方一个含笑的眼神,就立刻会意的冲上去韦翰身先士卒了,“这次会发生这么恶劣的案件,说到底也是因为本地的民兵团早就已经名存实亡的缘故吧?” ——就算是!也不管你的事!你一个当牧师的,管得着人家当兵的吗? “这,这两位。这件事情真的不在鄙人管辖范围之内,所以你们就算是问我。我也做不了主啊。” “我知道,所以进门之前我已经让我的男仆去请民兵团的团长了。相信很快就会……。” 韦翰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呢,默斯格罗夫先生府上的书房门就已经被仆人给敲开了。在通报的仆人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民兵团的团长跟韦翰的那位面瘫贴身男仆么? “哈,哈哈。……韦翰先生真是有备而来啊。”这下默斯格罗夫先生是真要吐血了。 “两位先生,在我们谈正事之前。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免得你们从此对我存下了怨恨,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韦翰又不是傻瓜,当然很明白自己这样咄咄逼人的结果都会是什么,“民兵团的现状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手伸得这么长也只会找人记恨罢了,这点最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哼,但愿如你所说。” 今天已经被他给整惨了默斯格罗夫先生会相信他才有鬼。 “可是,先生们。你们可别忘了,我跟埃利奥特爵士之间可是有租赁合约在的。庄园如果不能盈利,我付不出租金就会背上大笔的违约金。试想等到开春来临,您的田地里总是会有人三五不时的摸走大量农作物跟牲畜的时候。您难道就不会跟我一样怒火中烧吗?先生!” 韦翰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乌黑的小牛皮靴伴随着他手中的黑色手杖。‘塔踏踏’的声音叩着地板,别提该有多清脆了。 “我是个商人,而且起步资金有限。没法向默斯格罗夫先生那样财大气粗。我请团长来这儿,就是想要跟您说一声,民兵团的保护费我当然可以照付。不过在那之前,您得跟我签一份协议。保证民兵团会确实履行你们的职责,每个季度使我蒙受的偷窃损失能在80%以下!” “哈,协议?荒唐!我们这儿可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跟民兵团签什么协议!”民兵团的团长是个大老粗,他才不管那些上流的绅士们会讲究的脸面啊,客套之类的。 果然脖子一横就立刻拒绝了。 “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啊。竟然也能给四邻街坊起个好头了。”韦翰冷笑,把一张从上装内袋里抽出来的白纸递到了这位团长的面前。 “……你说签我就签?先生,你是把我当白痴了吧?” 团长显然也没能想到,这位没什么身份的年轻绅士做事居然也能这么强硬。刚刚还十足蛮不讲理的态度不知不觉就有了几分泄气。 “您不签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自发的在自己的庄园里,组建起了一支配有最新型火枪的自卫队。队员们这一个礼拜在森林里训练的可带劲了,毕竟他们可都是在上次的打猎时一枪就能打中一只野兔的主。”韦翰也不生气,好整以暇的把那张团长压根就没接过去看的协议给重新的收了起来。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默斯格罗夫先生上次也有参加过那次打猎,一定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吧?真没想到在我的庄园里居然也能涌现出这么多可用之材。这真是太叫人欣慰了。这样一来,我倒是可以放心省下每月必须上缴给贵团的保护费了。” “什么?!你这混蛋!你敢!” 民兵团团长本就长得五大三粗。铜铃一般的眼睛猛地一瞪,再喉咙一响!跳起来狠狠地踹翻了自己坐的那把椅子。一连串动作那叫一个威武。 可韦翰却仿佛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说话之前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好远了。 等到那头的蠢货咆哮着想要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一直蓄势待发在旁边的面瘫男仆卡斯特,早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抬脚就狠狠地往民兵团长的左脚膝盖上狠狠地踹上了一脚。 “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惨叫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屋子。 “你还真是没耐心啊。”韦翰冷笑。“我原本还想说,其实只要民兵团肯好好的胆气起你们该担的责任。那些新买来的强力装备本都是想要给你们的。现在看来,倒是有必要先把你这个胆敢以上犯下的废物给撤掉才行。” “你!!你做梦!!我又不是你认命的。” 跪在地上的民兵团长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膝盖上巨大的疼痛,却又很快的让他瘫回了原地。 “默斯格罗夫先生,您的意见呢?民兵团不止不能尽到他们应有的义务,最近几年来能进团的更全都是些一看就没法保卫家园的蠢货!这当中的猫腻,您这个本地的最高行政长官不会不知道吧?”韦翰唇边带笑,一脸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仍旧坐在书桌后头的那位主人家,“正在伦敦等着受封的埃利奥特男爵阁下已经给我来了信,表示很乐意替我写一封信给本郡的郡政府。务必要求他们一定要好好的彻查一下,这种亵渎公职的行为啊。” 作者有话要说:  韦翰想要干嘛? 他想要在当地立威,并且肃清掉所有可能会妨碍他发展事业的不利因素。 手段强硬,主要还是因为有自信捏住这伙人的七寸。 啊,对了。感谢阿言投的地雷。╭(╯3╰)╮ 22chapter twenty-one 雾之伦敦。 时近黄昏,街上的欧式路灯正一盏盏的亮起来。街道上的行人跟车马,全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灰蒙蒙的迷雾里。 韦翰区区一个穷小子,靠着达西给的的三千英镑才能租下凯林奇大厦。 自然是不可能在奢华的伦敦有自己的房子的,费拉罗王子倒是十分兴奋,一个劲的怂恿着韦翰去他在伦敦的某一处房子中居住。可惜韦翰连考虑都不考虑,就一口回绝了。 要不是将军夫妇十分贴心的提出了邀请,以韦翰的性格肯定就是找一家旅馆凑合着住了。 将军夫人每每只要稍稍设想一下那么场景,就忍不住心有戚戚焉,心想幸好事情没真的变成那样,不然铁定又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噩梦。 “韦翰,你不担心吗?” 将军阁下这天在起居室里,已经整整的观察了韦翰一下午了。拿着份报纸装腔作势的翻看着,却一点都没有要收敛自己那火辣辣的探究目光。 “担心什么,将军阁下。”之前一直在读一本诗集的韦翰,终于绷不住似的泛出了一抹笑意。 “担心什么!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的凯林奇大厦呀。”克罗夫特将军立刻把报纸往旁边一丢,“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他们乘你不在的时候,搞点什么阴谋诡计?” “怕啊,当然怕!不怕也不会请弗瑞德里克留在那儿了。还请了没跟埃利奥特爵士一起来伦敦的安妮小姐,每天都一定回宅子里去看看。” 韦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哥们也没有了,考虑到温特沃思上校被独自留在当地帮他看家实在是很可怜。所以他连怎么报答他的福利都一并想好了,这等贴心程度绝壁能够换来狠狠地一番点赞啊。 “弗瑞德里克一个哪够……。”将军阁下开始表现的更加焦躁了起来。 “不够也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韦翰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太胡来了!这要是在海上打仗,你绝对得输啊!”将军大人的职业魂瞬间就沸腾了起来,狠狠地痛批着没志气的韦翰。 “亲爱的,不许你对韦翰这么没礼貌。”手里正做着活计的将军夫人开始插进来对她的丈夫训话,“他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喔,索菲,得了!敌人要找你的茬可不会管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这个时候你居然会离开当地,让他们有机可乘!韦翰啊韦翰!你真是……!” “将军阁下,我已经做了我所有能做的一切啦。我威吓对手,罗列出自己手上所有能够镇得住他们的筹码。再把一只精心挑选过的自卫队交到一个曾经有过丰富战斗经验的海军上校手里。即使我现在留在当地,能够做的也肯定没法比这更多了。”韦翰一脸真诚的仰望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克罗夫特将军。 “而且,如果我继续留在凯林奇大厦。您所说的那些敌人一旦来犯,我作为主人是绝不能退居二线,任由一个朋友来替我指挥那一队自卫队的。所以,我倒是宁愿把那里留给弗瑞德里克去发挥。而我上伦敦来购买开春以后要播种的种子,顺便再考察考察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让我赚钱。” “看吧,我说他很聪明。……比你可聪明多了,亲爱的。”将军夫人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埋汰她老公的笑容。 “哼,我还是觉得不靠谱。” “是很不靠谱啦,要是留下来的人能是将军您,那我就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韦翰再一次笑着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那是!” 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宛如一个孩子般被安抚的将军大人,对韦翰的不满意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缓解。 在楼上起居室里相视而笑的主人家绝不会想到,在他们家的后门同样有人在悄悄地谈论着韦翰。 “怎么样?证据确凿了么?”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靠墙坐在地上的流浪汉,他的脸上盖着破了洞的灰圆帽。让人实在很难看清他都长着怎样一副尊容。 “证据?”回话的男人则靠在门框上,声调里的冷意完美的表达出了他的鄙夷,“他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什么?!”这个消息显然有些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刚才还完美的掩藏着自己的流浪汉,一下就把脸上的那只破帽子给拽了下来,“你说不是?” “不是。”冷冷的转过脸来的,不是韦翰身边的那位贴身男仆卡斯特还能是谁? 只不过更为惊悚的是他的脸上挂着的哪是面瘫表情啊?那慵懒冰冷的笑意,是一个合格面瘫能够做出来的表情么? “怎么可能?根据我们从剑桥挖到的第一手资料……。” “你见过从来不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的情人么?”卡斯特有着一双紫水晶般剔透的眼睛,可是当他俯瞰那名流浪汉时,微微抬高的下巴,已经双眼中并射而出的寒光都很容易叫人头皮发麻。 地上坐着的那个流浪汉就立刻中招,“那,那怎么办?” “嘁,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放弃。” “放,放弃?!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我们好不容易才让你取得到了费拉罗的信任,现在突然放弃。那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卡斯特虽然很可怕,可是放弃任务撤出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流浪汉就算再怎么迫于对方的压力,都绝没办法听之任之。 “我说的放弃是放弃拿他有同性情夫这件事情做文章!” “喔,喔。这样啊……。”流浪汉立马松了一口气。 “啧,我从一开始就反对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事!”卡斯特脸上的狂妄变得越发变本加厉了起来。“那帮笨蛋真是蠢透了!对贵族来说,养个把男性情夫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丑闻!也就是像我们这样‘没见识’的庶民,才会觉得把这料爆出来一定能让费拉罗身败名裂。” “……卡斯特,你变了。” “哼,看过了上面的风景。想要不变都难吧。” “那,那你还想要跟我们一起干吗?”坐在地上的流浪汉很明显的担心着,仰望着卡斯特时的表情多少带出了那么几分恳求。 在英国的上流圈子里,始终沿袭着一种惯例。 夏天的时候要去巴思泡的温泉,冬天的时候则要赶往伦敦,在那里参加一个又一个的奢华舞会。 韦翰他们来到伦敦的时候,菲拉罗王子殿下已经回到剑桥去了。大学虽然并没有像伊顿公学那样,有绝对严格的宵禁跟强制寄宿的规章制度。可是已经旷课一月有余的殿下,就算再怎么样聪明有地位。短期之内最好也该乖乖的守点规矩才好。 于是,当晚克罗夫特将军夫妇跟韦翰一起去参加某位侯爵夫人举办的沙龙。毫无背景的他很快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冷落。 如果单单只是冷落也就罢了,偏偏有人嫌这么做好像还不够打他的脸似的。非得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冷嘲热讽。 “你真行啊,韦翰。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好了这招?” 几个面带讥讽的贵族子弟不怀好意的围了过来,把韦翰一个人堵在了舞厅的角落里。 当时正是舞会进行的最如火如荼的时候,交响乐团奏响的圆舞曲那叫一个振聋发聩。与会的人们各个喜笑颜开的攀谈跳舞着。除非特意留心,否则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在这个小小的一角,都在发生着怎样的事情。 再说那些找韦翰麻烦的贵族子弟们也不是傻子,围上来的时候已经特别留意了站位。把韦翰整个的围在了里头,别人从外面很难看得出他们其实是打算公然欺负韦翰。 “原来是你们啊。” 韦翰抬头一笑,显然是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把他给围住的这些人各个都是熟面孔,全都是当年在剑桥玩不过他,结果惨遭退学的那帮人。 “没错,就是我们。不过真是怪了,侯爵夫人家这是怎么发请帖的呀?竟然连这么一个穷酸的下等人都给混了进来?”领头的那名红发青年立刻面貌丑恶的大声讥讽起来。引得附近不少人都好奇的向这边望了过来。 “没错没错!听说他的老爸就是个给人当管家的。一个管家的儿子居然也敢穿的这么人模狗样的跑到这儿来了?”另一人突然上前,从韦翰的手中抽走了用高脚杯盛着的香槟。 “你真笨,没看见他手里拿着酒么?肯定是来应聘当男仆的。” “哇!这是真的?韦翰,你真该早点告诉我们啊。看在以前一起在剑桥念书的情分上,我能不在自己家里给你找个职位吗?” “喔!你打算让他到你家干什么啊?” “哪还用说,当然是扫马厩啦。” “噗……哈哈,那他身上的这套晚礼服可就用不上啦!一身的马粪味,还穿什么燕尾服啊。” “所以,小子。把你身上的那层皮给脱下来!”领头的红发男人突然强势逼近。 韦翰以沉默应对,平静的眸子从那些刁难他的混蛋肩上望出去。居然也看到不少先生太太的正偷偷发笑,那情景简直就像是一场糟糕透顶的噩梦。 ——看看吧,这就是现实!不管我再怎么样抗争跟回避,它都会在那儿! 在那一刻,韦翰的心里很难不万念俱灰! “不肯脱是吧?哪我来帮你脱!” 先前强行抢走韦翰手中酒杯的那个恶少凑过来,高高的举起了手中酒杯。眼看着那杯中鹅黄色的酒汁就要全部被倒在韦翰的头发上了。对方的手腕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给紧紧地握住了。 “各位这么羞辱我父亲的教子,是当我是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达西先生威武!上,狠狠地咬他们!! 那个~收藏数字也挺叫我万念俱灰的。 23chapter twenty-two “菲茨威廉.达西!” 因为吃痛,那人手中的酒杯很快就脱手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滚开!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们的事情?” “我当然不是东西,是人。”达西的唇角一勾,“怎么,你不是?” “你找死!” 被羞辱的那名恶少立刻涨红了脸,对着达西的面门就是一拳挥来。 可惜达西在学校里是经常练西洋击剑的,这种速度慢到极点的攻击哪会被他给放在眼里?脚下向后微退,身子一侧就已经躲过了。 没错!就是以前他在彭伯里庄园对韦翰使过的那招。 “要在这里动手吗?以多欺少会丢脸的可是你们。” “住手!” 那领头的红发青年显然也不是完全的蠢货,一伸手就拦住了那个想要动手的同伴,“达西,你真够没骨气的。人家都已经踹了你另攀高枝了,你居然还傻傻的想要维护他吗?” “……另攀高枝?他租下凯林奇大厦的钱都是我给的。” “这么说是脚踏两只船?” “噗。” 虽说自己就是当事人,不过韦翰还是一个没忍住就喷了。 ——脚踏两只船你妹!你那只眼睛看见小爷我脚踏两只船了?我明明一只船都没踏好吧?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的韦翰,简直都没法克制住自己心里疯狂的吐槽!连达西一时之间都无语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达西,我劝你也是时候跟这家伙划清界限了。他在凯林奇大厦干的那些荒唐事你没听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下等人天生就只能跟下等人混迹在一起。” 没错,虽然韦翰今晚遭到了冷落。可是他毕竟也是王子身边的红人,有关他在凯林奇大厦的一举一动,依旧如同长了翅膀似的开始在伦敦的上流社会里疯传。 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他亲庶民,反而是对当地有地位有权利的人半点情面都不留的‘光荣’事迹了。 甚至今晚这么多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无视他,也是存着想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瞧瞧的意思。 “是吗?我反而倒是觉得他做的很好。” “什么?”这一下连那个红发男子都傻眼了,无法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父亲会替你高兴的,做事很有我们达西家的风范。”达西的目光却是越过了那人,直视着韦翰在说的。 此刻的韦翰,心里却难免有了些波动。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活像我是他们家给调教出来的媳妇似的。 从来都没有想过,事事看他不顺眼的达西。居然也会有一天如此干脆利落的就肯定了自己,还褒奖自己。韦翰的心里那叫一个复杂难明。 “韦翰先生!” “埃利奥特爵士。” 要找韦翰麻烦的这些年轻贵族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人给打断了。 一名穿着光线的中年人满脸兴奋的迎了上来,不是新近受封为男爵的埃利奥特男爵还能是谁?身后还跟着打扮的十分光鲜亮丽的伊丽莎白.埃利奥特小姐跟她的好友克莱夫人。 “没想到您也这么快来伦敦了。” “是啊,很快就要开春了。我得为您的庄园多买上一点品质优良的种子好播种啊。” “是吗?原来是这样。您该早点写信给我的,这样的小事我在伦敦就能替您代劳的。”埃利奥特爵士亲切的握住了韦翰的手,这在当时是只有在绝对亲近的人当中才会有的亲密礼节。 “我知道,不过您瞧,伦敦这么有趣。我年轻爱玩难免也想来凑一下热闹。”埃利奥特爵士的小心思,韦翰心里哪会不明白。却也乐得装作是么都不知道。 “哈哈,那倒是那倒是。” “韦翰先生。” “埃利奥特小姐。”两边互相行礼,韦翰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位男爵家的大小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热络了。 这位小姐的眼界一向很高,如今父亲又在爵位上更进一步。伦敦跟萨默塞特郡可不一样,遍地都能看得到贵族。她的父亲如今又正得意,交际场上被人奉承多了,难免是要飘飘然的。 更有甚者,她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忌惮韦翰的到来。 一旦首饰的事情被拆穿自己父亲只是顶替的,那埃利奥特家只怕在整个英国都要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好日子的埃利奥特小姐哪受得了这种折磨。 “哟,这是怎么了?这么多青年才俊都站在这,让我请来的那些漂亮小姐们都去跟谁跳舞啊?” “侯爵夫人!” 所有人回头,一位华贵的贵妇人正挥着奢华的绢扇走来。她的脸上浓妆艳抹,气质一打照面就知道是出身世袭贵族家庭的。 “查尔斯,快来!我看准了一位子爵家的姑娘,跟你实在是相当般配。”侯爵夫人边说边已经挽住了那名带头的红发青年。 “哎?可是我还有事……。” “你还能有什么事?到了我这里最要紧的就是认识门当户对的小姐。”侯爵夫人不由分说就把人给拉走了。 “……喂,怎么办?”其余人一看领头的都被拽走了,自然有些群龙无首的感觉。 “哼,算你们走运。” 过了几秒,总算是又一个还算有些主见的,撂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废话便转身闪人。其余人一看到有人闪了,自然也愤愤地全都撤了。 “乔治哥哥。” 跟在侯爵夫人身后一起出现的乔治安娜,飞扑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可哭的。“韦翰原本倒觉得还好,谁知乔治安娜这么一哭,他心里倒也开始有些不好受起来了。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你。” “唉……他们当然能这样欺负我啦。”韦翰一边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边叹气。 乔治安娜就是被达西给保护的太好了,所以很多事压根就不明白。不要说是他,连仅仅只是拥有乡绅地位的达西家。在这些名门贵族的眼中,恐怕也只能算得上是暴发户而已。乔治安娜继续待在这里迟早是要受白眼的。 “你怎么不反抗?” “我像是那么有勇无谋吗?” “他们会变本加厉的。” “总比引来更多的人对我不满要强吧?” 两人互相注视着彼此的眼睛,直来直去的交换了几句再简洁都没有的话。完全就把站在一边的埃利奥特爵士跟小姐给当成了透明人! “爸爸,看来韦翰先生是遇到了故人了,那我们还是先别打扰吧。” “啊?喔,你说很对!丽萃。那韦翰先生我们待会儿再聊吧?” “好的。” 韦翰眼看着这父女倆离去,自然也从埃利奥特小姐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方的不满。这个大小姐,还真是半点都受不了自己被冷落啊。 “乔治哥哥。” “嗯?” “你替哥哥在费拉罗王子跟前说说好话吧!” “乔治安娜!” 达西跟韦翰两人显然都没能料到,小姑娘居然会突然冒出这句。只不过韦翰是震惊,而达西则是大大的不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有!乔治安娜,过来。我们该回家了。” “不!哥哥得罪了殿下,我们虽然人在伦敦,可是彭伯里庄园的生意却突然一下子多了很多对手。他们用低的近乎亏本的价格霸占住了我们那儿的市场。庄园寄售在交易所里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全都没有人买了。”乔治安娜紧紧地拽住韦翰的衣服一脸的哀求,“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乔治哥哥!” “乔治安娜!”这一下,达西是真生气了。 想他骄傲一生,从小到大都没有对任何人低过头。更何况安娜此刻求的人还是韦翰? 王子找自己的麻烦,虽然绝不是全为了韦翰的缘故。可这当中难道真的没有一点韦翰的原因在么?现在去求韦翰,让他的脸面都往哪里搁? 另一边的韦翰却是本能的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乔治安娜是被达西给保护过度了的娇娇女呢? “小安娜,我要是在殿下面前说话能那么管用。头一个就会求他放过我。” “什么?” 乔治安娜震惊了,什么叫放过?乔治哥哥跟殿下之间难道不是关系甚笃的好友么? 只有一脸无奈的韦翰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明摆的好处让给埃利奥特爵士。 区区一个管家之子突然租下一个从男爵的家园,这本身已经够能挑起威尔士亲王那边保守派的敏感神经了。 韦翰几乎就能肯定,当初他要是没能安抚好埃利奥特爵士,对方要是真的往大里闹。届时引火烧身的肯定不止是韦翰。连一力相助于他的费拉罗殿下也会跟着倒霉。 就算法律上韦翰绝对是站得住脚的哪又怎样? 如今的贵族们正在走向没落,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严重冲击了他们的新资本家们越发抵触。在这个社会大多数的权利还哦牢牢掌握在这些贵族手中的时候,对什么都还没有的韦翰来说,努力隐蔽的壮大自己才是王道。 至于出风头,受封爵位这样的好事。 倒不如当成一份大礼,利益最大化的拿去笼络住埃利奥特爵士好了。一旦爵士受封了这个男爵之位,不管现在韦翰已经租下了他家的事实会在伦敦越传越开。爵士都已经必须时刻挡在韦翰身前,把他在凯林奇大厦所干的一切都当做是自己的英明指导去宣扬了。 毕竟,他已经不能再承认凯林奇大厦开采金矿,打造首饰压根就不是他的主意。因为真承认了那就是欺君,骗取男爵之位。搞不好是要砍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我不够从善如流啊,所以收藏才会那么差(望天) 24chapter twenty-three “乔治安娜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尊贵又骄傲的达西先生哪受得了欠我的情啊?” 两个人一起站在侯爵家气势恢宏的宅邸门外,乔治安娜已经先行一步被她的哥哥给赶上了马车。达西自己却站在这里跟久未见面的韦翰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达西张口就想要说这话,可惜话到嘴边却又全吞回了肚子。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没这个意思。但是原因绝不会像是韦翰所说的那样,尊贵又骄傲。 他只是,只是不想要在韦翰的面前丢脸而已。 “你拿钱的时候说,是要去进修法律的,”达西换了个话题。 “呵,这种敷衍你的借口。我说你就信了?” 达西确实不信,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乔治安娜一样觉得,韦翰是拿着钱跑来伦敦花天酒地了。 只不过连这个话题都讲不下去了,达西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其他的谈资能跟韦翰讲了。 “……你还是尽快把小安娜给送回彭伯里吧,或者随便找一家教会女子学校给她读。”就在达西不无遗憾的要开口道别时,韦翰却突然主动挑起了新的话头。 “怎么?”恐怕连达西自己都没能意识到,他是开心的。可是细细一琢磨过韦翰的话,这点小小高兴就一下全都被浇灭了,“难道是殿下那边……?” 堂堂一国的王子,手段怎么能这么龌龊? 他好歹也是认识乔治安娜的,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不,或许就是因为是认识的,而且还是个弱女子所以才下手? “殿下那边想要怎么对付你,我一点都不知道。”说到这个,韦翰绝对是可以问心无愧的,“别说我人不在伦敦,就是在恐怕他也不会让我知道。” “是吗?” “当初在彭伯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说是我,连你被他看上都不见得好拒绝。”韦翰终究还是泛出了冷笑,“当然,确切的讲他们看上的只是彭伯里每年净赚一万英镑的利润。而不是你菲茨威廉.达西。” 对方说的直白,甚至近乎残酷。也让达西一下子就像坠进了冰窖似的寒冷无比。 “那是先祖经营了几代才挣下的家业,我是绝不能才接手就把它给拱手让人的。”半饷之后,这个意志坚定的男人给了韦翰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以卵击石的抵抗,就能让你守得住它了吗?”韦翰多少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不认可达西的坚持,可也明白这样的坚持会换来什么的结果,所以才难免有些替对方着急。 “你是在劝我?!”达西挑眉,心中有丛生的暗火正往上冒。 韦翰讨厌自己没什么,可是彭伯里也曾经是他的家。他不帮着维护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帮着外人来谋算它呢? “我没想过要劝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殿下对它有多势在必得。”相比达西充满低气压的指责,韦翰则开始表现的淡定了许多,“他们现在跟威尔士亲王那边对上了。手下又都是些没根基靠自己爬上来的新生代官员,手里最缺的肯定就是钱。贵族里头有钱的不会愿意跟他们。没钱的就算是跟来了也不见得有用。这种时候自然会把目光瞄准你们这些手里有钱的乡绅。至于笼络的法子嘛,当然就是承诺以后肯定会给你们加官进爵,好处多多啦。” “他们本来反的就是贵族,结果许给别人的好处也是给别人封爵?”达西立刻皱眉。 两人站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之中,想要不头脑清醒恐怕都难。 “古往今来的权利角斗中,能有几个人是真的能够言行一致的。”韦翰呵呵的笑了起来,又把话题给重新拽了回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小安娜送走。” “可她不在我的身边。我不放心。”更何况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没法放心了。 “随便你,她在伦敦受白眼被人冷嘲热讽的次数只能越来越多。你是未必忍得下这口气,她呢,是打击巨大吧?”看这两兄妹,韦翰的眼光向来都是很准的。 “知道了,我再想想。”达西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应下了。 就算是真要把妹妹送走,他也总得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放心的送她离开吧? “行,你自己看着办。”韦翰不是没看出达西的犹豫,却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劝下去。 “韦翰。” “嗯?” 被叫住的韦翰原本已经转身走出了几步,现在转过头来望着达西。人几乎是半隐没在了廊柱的阴影之下。 “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达西的声音难得的变得软了几分。 “其实我还蛮期待你被殿下给收拾的遍体鳞伤的,达西。你这个人有事太过想当然了,吃点苦头对你有好处。”韦翰对他的示好却仿佛并不怎么领情,“世界原比你想象的要残酷,我一直特别喜欢这句话。” 彭伯里庄园的事情虽说有些叫韦翰放不下,可是他毕竟也不是那里的主人,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告诉达西怎么做。二来他心里难免也有点邪恶的小心思,还挺想看到达西倒大霉的。起码也能让那个观念过于理想化的家伙尝尝,什么叫现实世界的残酷。 “主人,我们到了。” 黑色马车门一被打开,呼啦啦的冷风就劈头盖脸的全都涌了进来。 “呼,好冷。” 韦翰边说,边低头躬身从马车里出来。瞬间展现在他的面前是熙熙攘攘的码头,跟不断忙碌的肩扛着货物的搬运工。 伫立在面前的是一幢大大的维多利亚式建筑,门檐上还能看到钉着一块黄铜色的招牌。上头画着一个古老的秤,这就是伦敦西区最大的伦敦港交易所了。 “好壮观。” 韦翰只是站在台阶下往里看而已,就发现不止是人来人往的搬运工们正往里头搬货物。宽阔的底层更是围满了人,看上去像是正有什么大宗交易在进行似的。 “主人,主人。” “啊?” “请务必把钱袋收好,这里是治安最差的西区。经常会有狡猾的小偷专挑有钱的绅士们下手。”韦翰原本都要拄着手杖往里进了,却突然把他面瘫的贴身男仆给拦住了。 “啊?哦!” 被提醒了的韦翰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以确认装满英镑的钱包是否还在。只不过路还没走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卡斯特,还是你帮我拿着吧。” “是。” 没有任何一丝犹豫或质疑,面无表情的男人就接下了韦翰递过来的钱袋子。 “吃吃看吧,很甜的。” 一只白皙的手在韦翰进门之后,突然地就伸了过来。手中握着的是一只表皮泛着新鲜光泽的橘子。 韦翰顺着那只手望过去,发现那是个年纪刚巧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轻人。笑容治愈,眉清目秀。光从眉眼之间就能看得出他的简单与快乐。 “吃吧,不要钱的。” 那人看到韦翰居然并没有拒绝他,立刻就表现的比刚才还要起劲了许多,“啊,我知道了。你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吃吧?来,我来教你。” 年轻人边说边替韦翰剥起了桔子,“这样就可以吃了,吃吧,很甜的。” 面对对方如此盛情的邀约,韦翰倒真的很难拒绝。再说,那可是桔子啊!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以后就从来没看见过桔子。 “怎么样?” 年轻人眼看着韦翰从自己的手上拿走两片桔子一起放进嘴中,那极度关切与等待着结果的表情,实在是萌的的就像只被魔法给拟人化了的小羊。让满口生甜的韦翰都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嗯,很甜。” “呵呵,那是当然的。这可是我从好不容易才从阿拉伯人的手里买到的种子啊。” “哦……这东西吃起来那么甜。应该是个水果吧?”韦翰故意假装不懂,开始漫不经心的套话。 “嗯,它叫橘子!” “那……是阿拉伯那边的特产么?”韦翰低头,故意假装饶有兴致的端详着那只圆润的橘子。 “才不是!明明就是中/国的……!”年轻人像是有些生气似的抱怨。 韦翰的脑袋却在那一刻彻底空白!四周的声音他压根一点都听不到,一种极端的兴奋正迅速把他整个人都给填满了。 ——哈,哈哈,他说是中/国耶,中/国!这货明显也是个穿越的! 韦翰会如此兴奋实在情有可缘的。 因为在中华/民国诞生之前,天朝上国的人们从来都是以当时的朝代自称。如果不是解放后才穿越过来的老乡,压根就不可能说出china这个单词好吗?好吗?! ——等等,也有可能是个现代的外国人在穿越吧?啊,不过应该可以排除是德国人或是荷兰人。因为上次好像在哪看到过,那里到现在为止还叫橘子是‘中/国苹果’。 “我说,先生.要不要买两筐橘子回去尝尝鲜啊?”年轻人满脸期待的开始向韦翰兜售。 “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买一点。”韦翰既亲切有大方的向对方伸过手去,“我对你在买的这些水果很有兴趣,请问能有幸知道您的姓名吗?” “宾利,我的名字是查尔斯.宾利。” 那位外表看上去实在很像天使的男青年,立刻就很热情的伸出手来与韦翰回握,表情当中压根就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来回答昨天问我,韦翰为什么不靠自己穿越人的优势一上来就创业。 一来老达西先生死前他没启动资金。按原著里说他父亲的钱全给他母亲挥霍光了。二来,文中的韦翰虽然偶有年轻气盛的表现,不过在大事上却是很小心谨慎的。他不会冒险让身边的人看出他是穿越的。第三,穿过去就绞尽脑汁想着赚大钱的那人是宾利先生。 韦翰都抢了男人,何必再抢人家的饭碗?做人要低调!明白? 25chapter twenty-four “跟你聊天真是愉快,你是第二个肯这么温柔的听我说话的人。” 眼前这名自称查尔斯.宾利的年轻人,真的很奇怪。 从穿着上看明明就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绅士,却独自一人跑来交易所向人兜售橘子? 不过,韦翰只要一想到这货也是个穿越的。就觉得拿这个世界原有的一些定律去衡量他或许的确不怎么合适。毕竟,也不能规定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他这么小心谨慎吧? ——连中/国你都说出来。你还真是不怕别人问你中/国都在哪儿啊? 大概是出于一种嫉妒心?还是掺杂进了些许恶作剧的小报复? 总之主动邀请对方找了家餐厅坐下,一起共进午餐的韦翰很快就故意问道,“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能问问,你口中那橘子的出产地到底是在哪儿吗?”笑容完美的简直就快要堪比狼外婆! “唔,具体位置有些不好说啊。”这一下对面正切着牛排的天使青年也被难倒了,“你知道东印度群岛吗?东印度群岛再往前过去点点估计就是了。” 宾利的这种描述还是很靠谱的。因为在目前的这个世界中,几乎每个人英国人都知道国王企图与法国人还有荷兰人争夺东印度群岛的事实。而原因当然就是因为那伟大的黄金乡就在群岛的那头。 “要是我理解错了,那很抱歉。不过您说的那个地方难道是指‘黄金乡’?” “没错没错!就是它!”不知道怎么的,各方面都有些脱线的宾利先生,居然到此时都没有发现自己捅了个好大一个漏洞没法自圆其说。 于是韦翰继续超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心想我一定要让你慌张一回。谁让你这么不谨慎的!!谁让你这么不谨慎的?!! “那……还真是奇怪了,据我所知并没有人叫‘黄金乡’为中/国。宾利先生怎么会……?” “啊啊!这个啊,那个!!”隔桌而坐的宾利果然立刻就坐立难安了起来。“其实,其实那是有原因的。” “喔?是什么原因?我还蛮有兴趣知道的。” “嗯……嗯,其实,其实就是……。” ——其实就是因为你丫的也是个穿越的吧? 韦翰边吐槽,边忍不住幻想自己瞬间变大,然后一脚丫子就把这只小绵羊给踩在脚底下了的情景。自从穿越之后,他费尽心机处处留意才没让自己是个穿越人士的事情给露出马脚。 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既蠢萌又脱线的宾利!! 韦翰瞬间就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殚心竭虑的傻瓜一样。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特别特别的生气! “啊!!”谁知对面坐着的宾利却忽然大叫起来,“我,我想起来了!其实那个是阿拉伯人的叫法。” “阿拉伯人的叫法?”天知道韦翰在重复着这几个字时有多咬牙切齿! ——你再编再编,还阿拉伯人的叫法呢! “对,对啊!他们就是那么告诉我的,呵呵。” ——呵呵你妹啊!! 韦翰那种想要立刻掀桌把宾利给踩在脚底下的念头,又蹭的一下冒了出来。不过理智最终还是阻止了他,谢天谢地。 “是吗?宾利先生除了对种植果树有兴趣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兴趣吗?” “嗯,我喜欢打猎!”年轻的查尔斯.宾利笑的特别的单纯。 对面手执咖啡的韦翰嘴角一抽,“您误会了,我问的是,你除了种果树之外还喜不喜欢种别的?或者是搞点小发明之类的?” 超——循循善诱,完全的狼外婆模式啊。 “哦,有的有的。我喜欢种田!” “种田?”一个男人,居然喜欢种田? “对啊,我以前对种田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不过父亲亡故之前就很想多置一点田产。所以我也算是……完成先人的遗愿吧。”宾利先生说着说着就脸红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然后就慢慢开始喜欢上种田了?”韦翰有些惊奇。同时对眼前的宾利穿越前到底是哪国人,具体生活在哪一个时代更加的好奇不已了。这哪一个时代的男生能喜欢当农民啊? “嗯,其实还蛮好玩的。而且我认识一个很会搞发明创造的朋友,有些需要改进的农具我都会拿去请他帮忙改造。他本来就很聪明,我再跟他讨论讨论,大部分都能做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是吗?不满你说,我前一阵子也租下了一个大庄园,正准备等春天一到就大干特干呢!”韦翰对自己下地种田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可是对赚钱却有兴趣的厉害。 一听宾利几乎也跟自己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去的,哪里没有一拍即合相谈甚欢的道理。 “其实大冬天也可以种田的。比如说土豆!而且,你要是愿意多花钱给自己的田地架起蔬菜大棚的话,只要多按几个温度调节仪,就可以把大棚的温度给搞的像春天一样温暖了。” “哦哦,蔬菜大棚啊……。”韦翰煞有介事的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表面上看上去像是在犹豫。可是他堂堂一个穿越人士难道还能不知道蔬菜大棚的存在? 这只小绵羊是不是也太亲信于人了呀?韦翰真的是越来越想要欺负他了。 唉,这天生就能挑起别人欺负*的男生,你这又是何苦呢? 另一方面,达西这里则陷进了苦战。 跟费拉罗殿下互板手腕的结果,果然还是孤掌难鸣的他比较吃亏。 “您还是很幸运的,达西先生。对方动手的时间是冬天而不是秋天。” 约翰.奈特利先生这话虽然听着叫人不怎么舒服,可是却也是再真真切切不过的大实话了。 “是啊,要是殿下是在秋收以后动手。彭伯里庄园搞不好就要遭受毁灭式打击了。”苦笑的达西想不承认都难,“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够阻止这些人的恶意竞争了?” 约翰.奈特利先生身为律师当然明白达西所指的这个办法都是什么,这位年轻的新雇主对法律有着一种年轻人才会坚定着的信赖。 只可惜他能给对方的回答却依然会是那个叫他失望的,“很遗憾,对方虽然明摆着是恶意竞争。不过并没有使用过什么恶劣的手段。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把货物运到彭伯里,再以比您更低的价格出售……。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这样的竞争……是完全公平的。” 于是,跟奈特利先生隔桌而坐的达西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无语了吧? “好在……好在对方是要从别的地方把物资给运到彭伯里来扰乱市场的。这样他们肯定是要承担很大一笔运输费用。东西运到彭伯里之后又要以比您开出的价格更低的数字出售。这当中不要说是赚钱。能少亏一点就很不错了。”身为对方的专属律师,奈特利先生也为自己帮不上一点而感到十分不安,“放心吧,打持久战的话对方未必就能耗得过您。他们这样做只会造成自己巨大的损失罢了。” “是啊……。” 这个道理达西虽然也明白,可是心里却难免还是担心。 ——这个硬碰硬的办法确实愚蠢透了,可是如果殿下就是卯足了劲,要逼我对他低头。那我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世界远比我想象的……更残酷吗?” “您说什么?”坐在对面的奈特利先生显然没能听清楚他的喃喃自语。 “不,没什么。” 达西沉着脸望向了窗外,他发现自己心里所以为的那个韦翰,或许跟真实存在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他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乔治.韦翰,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刚才那人是谁?” 好不容易才从剑桥偷溜出来会情郎的费罗拉殿下,真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么兴致勃勃的跑来克罗夫特将军府。 目睹到的竟然会是自己的男人(暗恋的),跟一个他完全认都不认识的家伙正相谈甚欢!! “你管他是谁……一个朋友……。” 被从后面搂住了腰的韦翰也很无奈,这个把下巴搁到自己肩膀上的男人难道是在撒娇吗? 你堂堂一王子撒什么娇啊?那种一脸沮丧仿佛被遗弃的表情,要是发给他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搞不好殿下就真的招摇不误了! “什么朋友……。” “打算要一起赚钱的朋友。反而是你,好好的怎么突然回伦敦来了?小心校长又要请你去喝茶。” “嗯,有点烦心。想要来看看你。” “我是你的镇定剂吗……呜!”眉眼都快要竖起来的韦翰,抱怨的话都还没来及的讲完呢。就叫人家给强吻着狠狠地被迫来了一记舌吻。 “嗯,在你的身边一直都比较能够安得下心来。” “……是达西那边的事情出了问题?” “你很想知道?”猛然从韦翰肩膀上抬头的殿下,明显是打翻了醋坛子。 “也不是,不过就是有点好奇。虽然你用的那个办法真的很笨。不过要是你坚持的话,我也很难想象得出达西能有什么办法抵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绵羊,我们要欺负你! 感觉写的不是很有趣,所以我有点厌烦了。想要请假休息。 跟达西先生的感情戏很难发展呢,因为那种永远傲娇又自持的性格。小绵羊,赶快在他们之间捣捣乱吧,这文就靠你拯救了 26chapter twenty-five “嗯,确实不是他那边的问题。” “这么说,就是你这边的问题了?”韦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在殿下的脸上搜索,“……看来是你家大伯那边动手了?” “你怎么会知道?”费拉罗王子真可称得上又惊又喜。 “猜也猜得到了,你们用网罗富有的乡绅这种办法来筹钱,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够瞒得住人的事情。次数一多那边肯定就发觉了,你以为人家会白白让你们有壮大自己的机会吗?”韦翰冷笑,一边鄙夷着殿下的天真,一边从他的身边走开。 “是啊,他们这一次明显想要横插一脚。”站在起居室窗边的菲拉罗殿下,不无恼怒的握拳捶了捶身边的窗台。 “那还真是……本来你那个方法就已经够蠢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出来一个更蠢的。要跟着你们有样学样?”坐进沙发里的韦翰,简直毒舌状态全开,“不过也对,那边明显比你们来的财大气粗太多。加入战局的赢面也肯定比你们打。” “你居然敢说我们蠢?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能整治达西?有的话说出来啊。”殿下恨得牙痒痒的,几步走上来就泄愤似的捏住了韦翰的脸颊。 “放手。”一个白眼飞过去的韦翰,没好气的打掉了王子殿下的手,“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因为菲茨威廉.达西吗……?!”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有笨蛋男主角的感觉了?”韦翰以手扶额,一脸伤脑筋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达西的身上!就算你怀疑我是因为喜欢上了谁才那么做的,该吃醋的对象也应该是乔治安娜吧?为什么三番五次都要把那个人的名字挂嘴边啊?为什么!!“ 韦翰是真的有些恼火了,仰望着殿下的一双眼睛瞪得就像玻璃弹珠一样浑圆。 “还不是因为你只喜欢男人……。” “全天下男人多了,我干嘛一定要喜欢一个我讨厌,他也看不起我的人啊!!” “难道我以前没说过吗?因为你很在意被他看不起啊!乔治!!”殿下不知不觉也被带动着大吼了起来,“看不起你的人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有谁能让你像对待菲茨威廉.达西那样不一样的?!” 这一次,韦翰是真的被抢白到无言以答了。脸上的表情还是微微的有些震惊的样子。 “我一直都不想点醒你的……。”王子自己也是一脸苦恼的样子,看到韦翰的那种表情他不知道怎么的更痛苦也更烦躁了,“乔治,忘了他吧。你跟他之间没可能的。” “当然。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从来都没想过会跟达西之间有什么。”韦翰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满脸怪异的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后悔自己一时情急就把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的王子,现在一心只想尽力补救,“我的意思是你能别……别再这么在乎他了,行吗?” “我本来就没……怎么在乎他。”连撇过头去的韦翰自己都说的没什么底气,更不要说一脸苦笑着坐到了他身旁的殿下。 “没可能的……。”过了一小会儿,韦翰罕见的小声嘀咕了一下。 “连为我努力试一试的可能都没有?”殿下超男子气概的伸出手来,搭在了韦翰身后的沙发背上。 “他再怎么样也是我教父的儿子。我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连租下凯林奇大厦的钱都是老先生临死之前明文写进遗嘱一定要达西给我的。要不是我自己不想干,连彭伯里郊区的牧师职位都说好了要优先安排给我当的。”还是不肯扭回头来的韦翰,简直就像是叹息一般的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达西这件事情上我真的不想参与也不想知道。” “好,你只要不阻止我,我就很开心了。”殿下像是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胡乱的在韦翰的头上一阵乱揉。 他这边倒是放心了,韦翰那边却是不由自主的又叹上气了。 “怎么了?还是心软?” “要是单单只是达西也就算了,他一个大男人被整的倾家荡产我都不会管。问题在乔治安娜,她哥哥要是真落魄了,我真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伤心。” “别担心!我们想要的只有庄园,不会让他们穷的上街乞讨的。”殿下安慰一般的搂了搂韦翰的肩膀,“所以我早就说过了,达西要是聪明一点,一开始就该选择跟我们合作的。” “跟你们合作,要是一败涂地那是要掉脑袋的!” “那你还不是一样上了我们的船?虽然只能算是在外围。” 费拉罗殿下也不是傻瓜,能想不明白韦翰为什么要处处低调,连天大的好处都得推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埃利奥特爵士? 如今看来韦翰那只是管家儿子的身份,倒是被他很巧妙的给转换成了自己的一种保护色啊。 “你不要害我!”韦翰特女王的伸出一只手指来抵住了殿下的鼻子。 “放心!我哪舍得?” 殿下确实不舍得,要不然前几天韦翰在舞会上受辱的事情他知道了能不帮着出头?就是因为领会到了韦翰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给降到最低,他才会决心全面的给予配合。 不过,要是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还敢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自然也会有其他的办法能整治他们。 韦翰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遇到达西,还是在按礼回访宾利的时候遇到他! “韦翰先生,太好了,我们都在等您来呢!” 韦翰一被带进屋子,热情又好客的宾利就主动迎了上来。 刚巧窗外的阳光那天好得出奇,年轻的宾利笑着走过来的样子,被恰巧笼罩在了一片温润的黄色光晕之中,害得韦翰一不小心就晃了神。 为了逃避天使的光辉,韦翰转移了一下自己的视线。结果一不小心就看见了达西,韦翰惊讶的差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是我姐夫赫斯脱先生,姐姐赫斯脱太太跟妹妹咖罗琳。” “您好,先生。幸会,女士。很高兴见到您,小姐。”韦翰一路行礼过去,脑袋里在稀里糊涂的。 而另一方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的达西,也感觉出了韦翰今天罕见的特别。 ——这家伙竟然在慌张?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彭伯里庄园的走廊上就差没用手指指到我鼻子上的韦翰竟然会慌张? “这位是达西先生。达西,这就是我前两天跟你提起过的那位新朋友。”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天哪,达西先生。您难道也认识这位年轻的绅士吗?”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哎呀,那还真是天大的缘分了!” ——孽缘! 在心里狠狠的吐槽着的韦翰一眼就看出了宾利小姐对达西阿谀奉承。那副极想讨好达西的嘴脸实在是太丑陋了。 ——看来又是个想要嫁给你当达西太太的女人啊? 韦翰向着达西一挑眉,露出一个十足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对她没兴趣。 达西超平静的摇了摇头。 ——你这么糟的性格居然也会犯桃花,真是老天无眼。 韦翰抽了一记嘴角。 ——又不是我希望的。 达西的眼神中微微的露出了无奈。 ——嘁,你就炫耀吧炫耀吧! 韦翰终于怒极了似的瞪了一眼达西。 “哈,哈哈!你们两个真有趣!”旁边站着的宾利先生,却突然极开朗的笑了起来。 “有趣?” “对啊,没想到世界上还真的能有人做到眉目传情。” “眉目传情那是——。”急刹车的韦翰简直就快要翻白眼了,谁跟他眉目传情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跟他眉目传情了?有跟自己讨厌的人眉目传情的吗?不会用成语就拜托你别用啊,小—绵—羊! “查尔斯,你用错词了吧?眉目传情应该是指一男一女的。”宾利小姐脸上的笑容有些糟,因为她也看到了达西跟韦翰的眉来眼去。这公然打暗号的,难道是正在交流着什么不想要让他们知道的事情?难道是关于她的事情? 不得不说宾利小姐虽然狗腿的很招人厌,额是多少还是有那么点观察力的,真是可喜可贺。 “你们不坐下吗?”赫斯脱先生则显然是站累了。 “是啊。大家都坐吧,伊莉莎,可以上茶了。”赫斯脱太太边说边回过头去,吩咐了靠墙站着的女仆。 “是,太太。” 身穿拖地女仆装,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仆立刻行了个屈膝礼。退出门去张罗了。 “天啊,这么说韦翰先生……是,是达西先生家管家的儿子了?”咖罗琳.宾利小姐超吃惊的双手捂嘴中。 “对啊。”韦翰脸上的笑容瞬间甜美无比。 “他同样也是我父亲的教子。”达西极厚道的帮韦翰说话。 “喔,不!” “天哪!” 这下除了穿越疑似犯的宾利先生以外,其他人全都震惊了啊。一个年收一万的乡绅居然给个管家的儿子当教父,这像话么? 达西开始变得有些担心韦翰。 他太了解对方的个性了,就像他简直熟悉韦翰脸上每一个再细微不过的表情。 倒不是怕韦翰会就此发飙,这一点节制力他还是有的。可是达西很清楚,韦翰会笑的如此甜蜜,正是因为他已经在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发展达西先生这条路线了。 爱卖萌摇尾巴的殿下,要不要给你发对耳朵一边玩去啊? 以前看原著的时候超讨厌宾利小姐,下一章绝对要虐她! 27chapter twenty-six 知道了韦翰仅仅只不过是一介管家之子的宾利小姐,很快就露出了她那狗眼看人低的本性。 “韦翰先生,我觉得您居心叵测,动机不纯。”一脸骄傲的宾利小姐寻了个机会,单独邀请韦翰到窗边聊天。 “喔?这话怎么说?”韦翰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微微一笑。 “你这么迅速的搭上查尔斯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从他的口中挖到最新的种植技术好赚大钱么?身为查尔斯的姐妹,我是绝不会容许他跟你这样的人交往的!”宾利小姐仿佛跟韦翰有深仇大恨一般的狠瞪了他一眼。 为韦翰当然很很明白这位势利眼的小姐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据说查尔斯.宾利在结识自己之前,原本已经接受了达西的邀请要去彭伯里做客的。可是因为跟自己的一拍即合,再加上韦翰还表示凯林奇大厦有大片的闲置农田可以供他随意改造。所以刚才禁不住诱惑的小绵羊就已经决定要先去凯林奇大厦做客了。 这显然对很想要嫁给达西当彭伯里女主人的宾利小姐很不利,而且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查尔斯的价值,为了以防他被像韦翰这样的‘宵小小人’所利用。一大家子人几乎都恨不得能把自己给捆到宾利的裤腰带上去。 “喔,是吗?那么小姐,你知道我会怎样回敬你么?”韦翰脸上的笑容依旧十分甜蜜,甚至可称得上是饶有兴致。 “回……回敬我?”宾利小姐根本没想到像韦翰这样一个下等人,居然还敢妄图回敬她? “达西,能请你过来一下吗?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谈一下。”韦翰微微转身,唤了一声正在跟查尔斯.宾利小声说话的达西。 “当然。” 达西微微一愣,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切全乱套了。韦翰居然主动表示要跟他谈一下?天要下红雨了吗? “你,你想干嘛?” 跟韦翰站在一起的宾利小姐有点慌了,她想身边的这个卑鄙男人总不会是想要告状吧? “报复你啊,小姐。其实我早就想要试试把别人的殷切希望给打的粉碎的滋味了。” “不,你这个疯子!你以为达西先生会听信你的一派胡言吗?!”宾利小姐几乎都快要疯狂的尖叫起来了。 “喔,那我们倒不妨真试试,小姐。” “一派胡言?韦翰,你向宾利小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稍微跟宾利小姐提了一下你我之间的不合。可是我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相信你会准许我一年一到两次回彭伯里去给你父亲跟我父母扫墓的。顺便也好乘此机会看看乔治安娜。”韦翰用特别愉快流畅的声音把这段话说了出来,然后啪的转过头来看向宾利小姐,“是这样吗?小姐。” “当……当然,以达西先的仁慈大度他当然会这么做……。”不知死活的女人还在想要给她的心上人歌功颂德。 韦翰却一下就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宾利小姐却觉得,你未来的妻子可能会极度厌恶我的教父,也就是你的父亲曾经收我做教子这件事情。宾利小姐劝我还是不要妄想在你婚后还能回彭伯里去,最好还是乘早把我父母的墓给从彭伯里移走!” “……不,不!这是诽谤!达西先生,我从来都没有对这个低贱卑鄙的下等人说过这样的话……。”宾利小姐如遭雷击,脸上是既无助又恼羞成怒的表情。 “喔,低贱卑鄙的下等人。达西,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并没有想要娶宾利小姐的意思了。不然我就真要考虑给父母移坟了。”韦翰露出一个遗憾的冷笑。 “……不,当然不会。既然宾利小姐这么没法认同我父亲的做法。”达西沉默了片刻,终于表态。 “不!达西先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这都是这个无耻的混蛋在胡说八道,他!!他这是在报复!” 已经开始绝望流泪的宾利小姐,跌跌撞撞的想要扑过去抓住达西。却叫达西后退一步给躲开了。 “喔,咖罗琳。你这是怎么了?” 赫斯脱太太跟宾利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只有赫斯脱先生因为疲倦已经在沙发上微微的睡过去了。宾利小姐的姐姐走过来,很快就抱住了她可怜的妹妹,“是谁欺负你了吗?” “报复,宾利小姐。恕我直言,我跟你认识到现在都还没能超过两小时,通常谁都不会对一个认识这么短的人产生报复心吧?是您干了什么让我想要报复的事情吗?” “我,我……。” “你怎么了?咖罗琳,我觉得韦翰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他才刚认识你,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报复你。” “他,他!!” 宾利小姐还能说什么呢?她显然已经掉进了这个狡猾又卑鄙的下等人所设的圈套。 从达西先生刚才的态度来看,他是相当维护这个卑鄙小人的。自己如果说出,她因为觉得对方跟查尔斯深交是想要利用他。那么之前曾经也向查尔斯提出愿意辟出一小部分的土地,让查尔斯在他的庄园也试试的达西先生难道不会多想么? 而且查尔斯本身,也已经开始对他们的保护过度有了反弹。 如果在这档口,知道她竟然对自己认可的朋友说出如此尖酸刻薄且无礼的话。家里会闹成一个怎样的局面呢? 宾利家如今全部的指望可都在查尔斯的身上了呀!自从发现他很有种田天分之后,宾利小姐几乎每晚都在描绘自己出嫁时的嫁妆一定会一涨再涨。 要是现在惹怒了这位财神爷,查尔斯说不定会一气之下,就把自己的嫁妆全都划出来给她了。那她靠着弟弟抬高身价的美梦岂非就要泡汤了?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姐姐姐夫坐享这样的好事,而自己将来只拿着区区几千英镑的嫁妆出嫁? ——不!!绝不!! 可怜的宾利小姐显然不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边呜咽着流泪一边拼命摇头,不管身边关心她的姐姐跟弟弟怎样逼问都不发一语。 她知道,自己在心仪的达西先生心里已经形象全毁,再也没有可能冠上那个梦寐以求的姓氏了。 “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摇晃的马车里,由于主人家的情绪失控而不得不提早离开的达西与韦翰相对而坐。韦翰原本一出门就想闪的,可惜被达西叫住了说要跟他聊聊。 ——哼!聊聊就聊聊!小爷难道会怕你? “宾利小姐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平常是不会对歧视你的女性下狠手的。” “她想要让宾利跟我绝交,我当然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而且看到她那副恨不得去舔你脚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是吗?”对面坐着的达西,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小遗憾,“那要是经过这件事情,她反对的更厉害了你要怎么办?” “冒着引起查尔斯对她厌恶的险?得了,达西。宾利虽然很容易受到他身边人的影响,可是也不是一点自己的主见也没吧?你永远不会理解我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的。” 韦翰故作神秘的一笑,他对这点确实很有信心。 就刚才在宾利家所观察到的一切,宾利虽然跟达西还挺处得来的。可是达西那性格在接受新事物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带着一份犹豫怀疑跟自制。这显然是没法满足热切想要获得肯定,并且与人分享的宾利的。 而韦翰本来就是个穿越的,对宾利的这些新改良新发展不存在任何一点的不适应或怀疑。有时甚至还能适当的给上一两句恰当好处的建议,简直都能叫宾利欣喜若狂的恨不得扑上来亲他。宾利小姐想要在他们的友谊之间作梗,无疑就是自取灭亡。 达西的脸色却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显然是误会了韦翰的意思,“有殿下还不够吗?现在又想找上宾利了?那可是一个完全正直的好青年。韦翰,我希望你还是少祸害他为妙。” “……哈,这么说来宾利是继我之后的那个受害者了?达西,你居然还是没改掉你那种爱对人指手画脚的毛病啊?” “我没有对宾利指手画脚。” “喔,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干预他跟什么人交往呢?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就因为你觉得你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好?是出于一个付责任的朋友对他应有的情谊?”韦翰的语速永远只有在讽刺达西时,才能做到像福尔摩斯正在推理那样快捷,“达西,你太自以为是了。永远把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上,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而别人是错的。” “我没有……。” “没有吗?你刚才还在误解我企图要勾引志趣相投的宾利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呢。顺便说一句,连费拉罗殿下至今都不是我的入幕之宾。达西,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因为从你那高贵的头颅里永远都想不出我一个好!而我根本就不是那样!”韦翰愤怒的用自己的手杖敲了敲马车壁示意停车,然后在车都没停稳的瞬间就开门下去了。 “卡斯特,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真爽,喷达西什么的简直都快要成我的兴趣爱好了。 看原著的时候就特不爽达西因为自己觉得班纳特小姐对宾利先生没情谊,就把宾利给劝走的做法! 你tmd也管太多了吧!不过不要紧,我会把他调教成一个合格的妻奴的。 ……我不想写了,我要去写别的。 这个时不时当做兴趣更一下如何?反正收藏已经充分证明了一切 28chapter twenty-seven 且不说被韦翰一顿抢白的达西有多震惊跟懊恼,回到将军府的韦翰自己也是气鼓鼓的。 ——尼妹!像菲茨威廉.达西那样的猪头我才不会在乎呢! 韦翰愤愤的想着,独自蜷缩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生闷气。 好吧,这样赌气的想法,连韦翰自己都觉得没办法说服。可是菲茨威廉.达西那个人确实是太招人厌了!! “主人?”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什么事?” 韦翰听出了那是卡斯特的声音,整个将军府,恐怕只有管家跟他的贴身男仆能来敲他的门、 “有一位自称姓达西的小姐来找您……需要我请她先回去吗?” “达西?让他滚!还嫌恶心的我不够么?” “是,我明白了。” 独自站在门外的卡斯特一挑眉,对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马车的隔音系统总是比人们想象的要差许多。更何况当时两位绅士在车内还起了那么激烈的争执。 卡斯特开始往回走,对自己阴差阳错开始服侍的这个主人变得更好奇了。 在大学里结交了很多贵族,甚至公开被人传成是王子殿下的情夫。可是真正接触过之后,又发现根本就不是那样。比起身份显赫的人,这个人似乎跟乐意跟庶民打好关系。连原本理应属于他的荣誉都能毫不犹豫的往外推。 ——乔治.韦翰,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等,等等!卡斯特!你站住。”身后的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拉开了,“你刚才说的是小姐,而不是先生么?” “是的。主人,访客是一位自称姓达西的小姐。”从年龄样貌来看,恐怕是之前那位绅士的妹妹。 “你,你去请她等一下。就说我换了衣服就来。”一头金发被揉的一团乱的韦翰这么说,转眼又闪回屋内去了。 “是。” 被独自留在了走廊里的卡斯特对着空气回答,心想他真是搞不懂这人。一小时前才跟那家的哥哥在马车上吵得天昏地暗,一小时后就迫不及待要去接见人家的妹妹了?这也未免太没气性了吧? “安娜,你怎么来了。” “乔治哥哥。”韦翰刚一进门,就被乔治安娜那副隐约要哭的表情给吓到了,“哥哥他太过分了。” ——哎呦,菲茨威廉.达西你的人生还真是一败涂地啊。现在连你亲生的妹妹都觉得你是只过分的猪了! 韦翰突然有些忍不住的小兴奋,笑呵呵的揽住了乔治安娜的肩膀带着她来到沙发边坐下。 “别急!达西的那个臭脾气这辈子都没法改好了,现在你先坐下来慢慢的把一切都告诉我。”韦翰边说边扭过头去,“卡斯特,能给我们泡壶红茶吗?要是能再来几块曲奇饼干就更棒了。” “是,主人。请稍后。” 一直站在门边的卡斯特很快领命而去。 再回来时,当然已经听不到过分的像猪一样的达西先生,到底是怎么弄哭了她妹妹。以至于人家都直接诉苦到教兄这里来了。 唯一叫人吃惊的是,他的主人这一次竟然站在了自己死敌的那边。 “乔治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理解我帮我的。” “安娜,你能别那么玛丽苏吗?”韦翰伤脑筋的扶头。 “什……什么玛丽苏啊?”他身边坐着的达西小姐一脸惊奇,心想我名字并不叫什么玛丽苏啊。 ——真不愧是达西的妹妹,就算这份天真的自以为是完全出于一种无意识,不过还是相当的玛丽苏啊。 “安娜,我希望你永远记得。就算我是你的教兄,也改变不了我只是一个管家儿子的事实。达西少爷要怎么管教他的妹妹,我就算再怎么胆大妄为都不会去管。” 韦翰此话,大出乔治安娜与卡斯特的意料。 他们俩可都是见识过韦翰敢跟达西吵得翻天覆地的主,从没想到还能从他的嘴里吐出这样的话来。 “你要永远记得,他是你的哥哥。虽然我也经常觉得他把你给保护的这么严实,只会对你的成长带来不利。可是他要是真的能够用这样的办法,把你一生都保护得好好的。那我倒也很佩服他。”韦翰说这话时不带任何一份虚假,甚至温柔的伸出了手来轻抚着乔治安娜的长发, 韦翰都这么说了,乔治安娜还能怎么样?只能充满失望跟不情愿的回去了。 又过了大约三天时间,这天是韦翰预定要回凯林奇大厦的日子。来的时候有将军伉俪作伴,走的时候结伴的人虽然换了人,人数却是突然猛增了一倍还多。 “反正我们的行李也多,大家也就没有必要非得都挤在一起了。”韦翰站在将军府前,帅气的正往自己的手上套着黑色的皮手套,“不如就让女士们单独做一辆马车好了。这样她们也宽敞点。” “好啊。”‘ 站在他身旁穿着米色上衣,白色长裤的宾利先生毫无心机的露出一笑。赫斯脱先生近乎就是个活死人自然不会发表任何的异议。反倒是离他们远远的站着的赫斯脱太太跟宾利小姐表情精彩的很,一个尴尬之极另一个则极尽高傲的就是不肯往这边看过来。 ——哼,看来这位小姐还没乖乖接受教训啊。 不过韦翰毕竟是男人,绝不至于跟一个玩惨了在他手上的女人长久的一般见识下去。一笑之后便把这件事情给彻底的抛在了脑后。一行人向决定留在伦敦过完整个交际季的将军夫妇道别,然后就上路了。 但是,愉快的旅程甚至都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被一场十足叫人惊愕的灾难给打断了。 “……马车怎么停了?” 当时车里的韦翰跟宾利正无视着又睡着了的赫斯脱先生,兴致勃勃的在讨论回到凯林奇大厦先要干什么,后要干什么。怎么样才能把先期的投资金额控制在最小,却被突然就停下了的马车给搞糊涂了。 “卡斯特,怎么回事?”韦翰哗的一下推开了车门。 “主人,有人在追我们的马车。而且我恐怕那人是达西先生。”身上落下了不少积雪的卡斯特,边说边向来处望去。他很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而韦翰没过多久就知道了原因。 因为达西竟然是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黑马追来的。 在整个世界都阴郁成了一片的这个早晨,他纵马踏雪而来。一起夹带来的的不仅是冰冷刺骨的风雪跟寒冷,还有绝对恐怖的杀意与狂暴。 “乔治.韦翰,你这个王八蛋!!” 达西手中的马鞭毫不犹豫的袭来,瞬间就在韦翰的脸上抽出了一条血痕。 韦翰自己倒是还好,除了觉得撕心裂肺的痛之外,就是懵。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宾利吓得两只眼睛都瞪得溜圆。 “达西,你这是干嘛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打人?”宾利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 可是达西却根本就没有理他,一下就把韦翰给拽了出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即使悬在半空,脸上流血。韦翰的眼神依旧不屈不挠的冷得像冰。 “你不懂?!你居然敢怂恿乔治安娜跟你私奔?你是疯了吗?是想毁了她吗?” 这还是达西有生以来第一次情绪失控。 他恨得双眼通红,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副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把韦翰抽筋拔骨的摸样。再也不是人们平时能够看到的那个稳重样子。此时此刻的他,只不过是一个疯狂担心着自己妹妹的哥哥长而已。 “神经病,我跟乔治安娜之间是那样的关系吗?私奔?你会跟自己的妹妹私奔?你脑神经没问题吧。” “达,达西。达西小姐确实没有跟我们在一起。你……你先把韦翰先生放下来好吗?万事好商量嘛。”半个身子从马车里探了出来的宾利,一脸战战兢兢的劝着狂怒中的达西。 “……就算不是跟你们一起走,他也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送走乔治安娜不是吗?说!你把乔治安娜送哪去了?” “我说了啊,可是你听了吗?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听进去过吧。”就算受制于人,就算从后一辆马车上跑过来的宾利小姐满脸畅快的表情那又怎样。韦翰照旧可以勾起嘴角狠狠的嘲笑着这个胡言乱语不可理喻的蠢货,“我说,我没有怂恿过乔治安娜跟我私奔!你听到了么?” 下一刻,韦翰便重重的从高处跌了雪里。 “胡说!” “达西,你这都是在干吗啊?”马车上的宾利立刻就抢着下来扶起韦翰,“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你怎么就能随便打人,而且韦翰先生也不像是会做那样不体面的事的人。” “哟,这可不一定。乔治,你跟人家才认识几天啊。你知道他这么热心的讨好你就不是想要利用你?”宾利小姐在一边眼看有机可乘,立刻忍不住放冷箭。 “不会的!” “哼,我需要利用他?小姐,你知道你赋有种田天赋的哥哥有多危险么?”韦翰冷笑,眼神阴鹫的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宾利小姐,“需要我给你讲讲在这片大不列颠的土地上,有多少只是在医药学上比周围的人更精通一点点,就被当成是邪恶的巫师给活活烧死的案例?” 作者有话要说:  著名的私奔事件 29chapter twenty-eigh “不!你……你简直就是恶魔!” 彻底给吓住了的宾利小姐,果然立刻就惨白掉了整张脸。并且腿软的差点没一下跪倒在雪地里。 “你果然!!果然连宾利都不肯放过!!”翻身跳下马的达西,咬着牙又一下把地上的韦翰给狠狠地拖拽了起来,“可笑我之前还觉得,或许你说的还真的挺有道理!或许你真的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可是现在呢!!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可恶!让我总是对你抱着希望,然后又狠狠地摧毁它!”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我要是真的有心想要害宾利,殿下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他这号人?会想要尽快带他离开伦敦?” “你当我是傻瓜吗?你把他给骗回凯林奇大厦,还不是一样可以让他为你们所用?” “……那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允许他在凯林奇大厦搞出那么多新花样的我,将来也很有可能会被同罪。一样绑上火刑柱被活活烧死?!” “你当然不会,你有费罗拉殿下!他那么喜欢你会……。” “别再拿殿下出来说事了,菲茨威廉.达西!你这个天生含着银汤勺的家伙都知道些什么?天生就能继承彭伯里庄园的你,能明白我没有办法断然拒绝殿下追求的苦衷?能明白我为了想要自己站起来,非得要做出点成绩来给你看看。除了借助他的力量以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么?知道我为了想要尽量能让自己活下去,把自己的那一身傲骨全都给收起来。腆着脸把原本应该属于我的风头,去讨好一个我前一天还狠狠的踩在脚下的从男爵么?” “殿下?你见过那个追求权力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区区喜欢的人就舍大求小的?该把我推出去的时候他难道会手软?到那个时候,谁来给我收尸,你吗?” 谁说在彭伯里庄园,只有菲茨威廉.达西少爷一个人骄傲无比?从现代穿越而去的韦翰,那比对方明显纤瘦单薄的身体里。同样住着一个丝毫不亚于任何人的高傲灵魂。 一望无边的雪地里,明明就有那么多人。可是那一刻所有人都静默了。 唯有雪花飘落时的细微声响,合着这些人浅浅的呼吸。 突然,韦翰马车后头的行李箱里却突然发出了敲击声。‘咚咚咚’的时弱时强。 “怎……怎么回事?”扶住了妹妹的赫斯脱太太被吓得惊叫起来。 “卡斯特,怎么回事?你在我的行李箱里都放进了点什么?” “主人,我也不知道。那里面原本应该只有您的一些私人……物品。” “……该死的,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微微沉吟之后,韦翰的脸色刹那间就不对了。并且立刻就在达西没防备的情况下挣开了对方的手。 “你想干嘛?不许逃!”达西立刻一脚深一脚浅的追了上来。 “逃你妹!!你要是还想见到乔治安娜就最好别拦我!!”韦翰一下就挥开了达西想要上来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行李箱都解开救人!” “不!!” 这一下,不止是惊叫的达西。连雪地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恐怕引起他们彼此激烈争执的达西小姐,此刻多半就是在那只传出声音的箱中。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只是轻微的冻伤,幸好时间不长。你们最好期望她今晚不会发高烧,不然事情就会有些麻烦。”提着医药箱从客房内走出的医生郑重的说着医嘱,“已经给她灌过了安眠药跟治伤风的药。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体质跟上帝的意思了。” “好,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谢谢您了,医生。” “有问题可以随时让人来找我。” “是,多谢,多谢。” 人们还在走廊上跟医生寒暄的时候,思妹心切的达西已经先行一步冲进了客房。 但是,显然要叫他失望了。因为被灌下了安眠药的乔治安娜,此时正沉沉睡去。 “你这个人,才真的应该活活被烧死!居然敢对达西小姐这么样一位可爱的姑娘下毒手!!”跟进来的宾利小姐,立刻咬牙切齿的向着韦翰开炮。 “真可笑,我就算真的要勾引乔治安娜跟我私奔。也没必要叫上你们这一家子同行吧?” “你,你那是想要让我们给你作伪证。你知道达西先生一定会追来,所以才丧心病狂的把乔治安娜小姐给捆起来塞在行李箱里。” “说你没大脑你还真是没大脑呀!我倒是想要问问,自己是怎么能未卜先知的知道达西一定会追来。就算我真的要诱拐乔治安娜,也会提醒她务必小心行事别让她哥哥发现吧?她是年少无知思虑不周,我会想不到叫她看过那封引诱她的信之后务必要立刻烧掉么?”韦翰冷笑,“宾利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跟我争论下去了。整条街的智商水平都要被你那满口的胡话给拉低了。” “你!!”被狠狠地羞辱了一把的宾利小姐,瞬间气到发疯。 “够了,出去!!你们一定要在乔治安娜的病床前这么吵吗?”站在床边的达西并没有回过头来,可是所有人都能从他故意压抑住的情绪里感受出愤怒。 “可是,可是达西先生。你难道不需要我们叫警察来吗?像他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 “不是韦翰。” “什……什么?”宾利小姐刹那间瞪大了双眼。 “信不是韦翰写的,虽然很像。可是还是看得出不同。” “哟,真不容易啊!你这只还没把事情搞清楚就到处乱咬人的狗,终于清醒了啊。” “你怎么敢,怎么敢称达西先生为狗?!” “不然呢?小姐,你可别忘了!这位绅士刚才还在企图把极度不名誉的罪名往我头上扣!看看我的脸!这是诽谤罪加伤人罪吧?” 韦翰的毒舌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刚才在走廊上看到达西一直盯着那张信纸死瞧,就隐约的猜到了他一定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也幸好,达西这个人虽说各方面都讨厌了些吧。却也绝不至于素质全无,以韦翰对他的了解还是能够猜到。他并不是那种死咬着自己的错误还不肯承认的主。 “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你居然连有人在生硬的模仿我的笔迹也看不出。再说,就算我贪图乔治安娜的那一万英镑嫁妆,会那么残忍的把她绑起来扔进行李箱去吗?就像你说的,我明明有更多的方法可以另外安排马车把她给送走!”韦翰的怒气直到此刻才真正地爆发出来。 “我要是把她送去殿下的行宫岂不是更好?你菲茨威廉.达西就算有再大的本事,能打上门去跟殿下要人么?达西,你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不管你跟我之间有多少新仇旧恨,在我的心里始终都把你跟乔治安娜看做是自己人。你可能是看不上这点,可也请你别用你那高贵的脚来践踏它,行吗?!” 韦翰说完,果断转身愤然离去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所有人。 半个小时后,犹如一场暴风雪席卷而来的人赫然换成了韦翰。而这一次席卷的地点,则换成了费拉罗殿下在剑桥大学的住处。 “韦翰,你怎么来了?” 门被碰的一脚踹开,重重的反弹在了墙壁上。发出了简直惊天动地一样的巨响。把当时待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对不起,诸位。我跟殿下有几句话要讲,能请各位暂时先回避一下吗?”眼神狠戾的韦翰,深吸一口气,笑的那叫一个甜蜜。 “当然。” “明白明白,久别胜新新婚嘛。殿下,请好好享受哟。” 那群打趣着的学生们只当韦翰刚刚踹门,是出于极度严重的欲求不满。立刻嘻嘻哈哈的调笑了几句便闪人了。 “怎么了?是路过剑桥来看我吗?”同样喜不自胜的殿下,一看人都走光了。立刻心花怒放的迎了上去。谁知道看见的竟然是一张恨不得杀了他的脸。 “是你干的吗?” “什么?” “把乔治安娜塞在我的行李箱里,伪造了带有我笔迹的勾引信留给达西。让我差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害死乔治安娜的那个人是你吗?”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胡说?是啊,现在的我是拿不出证据!可是除了你还会有谁会想要这么干?”韦翰气愤之极的用手指很戳着殿下的胸。 “我放不下乔治安娜就那么叫你没法容忍么?啊!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在意的是安娜,那么把她给干掉就能让我彻底为你所用了?真是无上的计谋啊,殿下。安娜一旦死在我的行李箱中,百口莫辩的我当然只能寻求你的庇护了。而我跟达西之间的关系,也肯定是你死我亡的地步。这真是个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了,我简直都快要忍不住为您拍手叫好了!” 韦翰眼中的憎恨与沉痛深深的伴着泪光,“可是您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我在行李箱看到就快要冻死的乔治安娜时的痛苦吗?我根本就快要疯了,你怎么能!!怎么能……!!我求过您的……别害我!” 就算被狠狠地践踏了,也总是挺直脊梁站在人前的韦翰。那一刻终于撑不住了似的弯下腰来,深深的掩面而泣着。 温热的泪水像泉水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滴到殿下房间里铺着的那条华贵的暗红色地毯上。 “我没有,乔治!我发誓我没有。” 殿下想要上前来拥住他所爱的人,却被韦翰还不犹豫的就推开了。 “我也希望你没有!可是现在的我还能相信您吗?您的喜欢……真是太叫人恐惧了。” 韦翰说完,就胡乱的用手抹了一把脸转身离开了。独留下殿下站在原地苦笑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真的是王子干的么? 30chapter twenty-nine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乔治安娜并无大碍,并且很快就醒了。 “哥哥,对不起。” 躺在床上的乔治安娜,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兔子。 “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侧身坐在床沿上的达西,伸手揉了揉她的前额。 “可是我让你担心了不是吗?还错怪了乔治哥哥。” 这下达西可就真的没什么话能够回答了。 “哥哥去跟乔治哥哥道过歉了吗?” “……还没有,安娜。说实话我虽然试了几次,可是韦翰都一副明显不想听我说的样子。而且,而且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次的我确实错的离谱,连我自己都觉得羞愧的不行。韦翰他又是一副让我能滚多远就滚多远的样子。我是真的再没脸没见他了。”达西深深皱眉,神情中满是羞愧。 “你只是太担心我了,所以一时失去了冷静而已。我跟乔治哥哥也这么说的,他会原谅你的。再说,乔治哥哥没有回将军府去住而是住在这里,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乔治安娜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安慰鼓励一般的握住了他哥哥的手。 “傻安娜,韦翰那是担心你,才勉强答应住在这儿的。” “……那,要是乔治哥哥不肯原谅你呢?哥哥难道就不打算去道歉了么?” “怎么可能?……错的是我。当然要去说对不起。”达西苦笑了一下,回捏了一下乔治安娜的小手,“我也会有这么畏缩的时候,是不是很少见?” “不会,你只是太担心乔治哥哥不肯原谅你而已。哥哥觉得乔治哥哥会带我私奔?” “……不,说实话大概……不会。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急疯了,只想着他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可是……我还挺想的!” “什……什么?”前一刻还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达西,那一刹那甚至都没能反应的过来,“你说你还挺想的?挺想什么?” “……挺想让乔治哥哥带我走的,前几天我还去将军府找过他。” “这么说是你自己躲到箱子里头去的?连信都是你伪造的?!!” 达西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要怎么去跟韦翰解释,自己不但无诬陷了他误解了他,结果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妹妹?更糟糕的是乔治安娜的名誉要怎么办?韦翰的名誉又要怎么办?!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一手给搞出来的,那么他要去哪里给她找出一个凶手来?好证明她只是这场可恶又残忍的绑架案中的受害者?好洗清韦翰因为他的鲁莽,正背在身上的绑架案嫌犯罪名? 就凭他说信上的笔迹明显像是在模仿韦翰的吗?就凭乔治安娜说打晕她的人绝不是韦翰么? 他们跟韦翰在整个彭伯里都人尽皆知,这种自家人的互相维护的辩解,真传出了出去能有几个人信? “那倒没有。” “没有?”达西很想相信,却又不敢相信。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都快震破他的耳膜了。 “哥哥,就算我能模仿乔治哥哥写信,也不会把信写成那样吧?私奔什么的,我最多也只会写乔治哥哥想带我去他的新家玩一段日子。让你别担心,虽然你不可能不担心,也肯定会追来。” “这么说,你是有想过这个计划的了?”达西立刻就虎了脸,声音拉高而且表情吓人。 “想,想是想过啦。不过觉得没可能,所以放弃了。因为根本就不用等你追来,韦翰哥哥就肯定会立刻把我送回来了。”对此乔治安娜像是有很深的不满似的,“上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明明也说你把我保护的这么好是有问题的,可是还说什么他一个管家的儿子,是绝不会插手少爷管自家妹妹的事情的。” “这是韦翰说的?” 达西的眉间皱的更紧了,这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会在马车上大力讽刺他爱对身边的人管手管脚那个的韦翰。 ——所以,我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足够叫你失望了吗? 达西的心里,几乎都能听得到最后的一根稻草被压断的细微声响。一时之间,整个人大的心情都有些万念俱灰了起来。 “嗯,他还说要是你真能这么一辈子把我给保护的好好的,那他倒也挺佩服你的。”单纯的乔治安娜一点都没觉察出他哥哥心中的苦,继续在伤口上狠狠的撒上了把盐。 “那么,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什……什么计划?” “离家出走的计划!就因为你不愿意照我的安排去教会女校念书?” “我从出生以来都一直是在请家庭教师的,爸爸以前也经常说我的身体不是太好。与其去教会女校,不如给我请个家庭教师来家里教!” “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爸爸还在……。” “现在爸爸已经不在了,所以你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吗?你都已经把乔治哥哥给赶走了,现在又想把我也赶走吗?” “我没有……。” “你就是有就是有!”乔治安娜一边伤心的哭喊起来,一边猛然的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要跟你说话了!” 女人的脸,真是像极了六月的天。 十分钟以前他的妹妹明明都还在鼓励他。现在却硬生生的要把他赶出屋去。 达西当然不可能任由妹妹哭泣而自己离去,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不走不行。因为那只会让乔治安娜哭的更伤心也更厉害。 于是,他除了选择妥协的走出屋去还能怎么办呢? 只是没想到一推门出去,看见的就是乔治.韦翰抱胸靠在对面的墙壁上。 “你真行。” “帮我劝劝她。” “我来是为了找你。” ——那倒是求之不得。 “喔,那还真是令人高兴。”太过高兴的达西先生,简直都在语无论次,“可是,可是你还是得帮我先劝劝她。” 高兴的简直连手势都乱了。 二十分钟之后,达西府的花园内。两人并肩而行。 “好了,我找你是因为……。” “等等等等!韦翰,能请你先让我说吗?” “不行!你说什么都叫我恶心,所以你最好乖乖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咱们讨论出个所以然。再继续把对方当做空气。” “可我不希望这样,乔!不希望。” 手里拄着手杖的达西突然停了下脚步,他明白这恐怕是他唯一的机会。绝无仅有的错过了就真的再没了的。 而被叫了昵称的韦翰也不知觉的停了下来,用一种极度怪异的表情盯着达西。连他去世的父亲都不会这么叫他,当然是这个世界的父亲。可是现在菲茨威廉.达西却在叫他乔。 “我知道自己这次错的确实离谱,我很后悔,乔。我太固执了。早些年你玩弄庄园里农夫家女儿的那件事情太深入我心,我一直没有办法相信你!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说,‘反正是那妞自己愿意的,不玩白不玩’时的表情。天哪,太邪恶了!”达西看上去既迷茫又焦躁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哪一个?过去那个恶劣的差点把南希给从小山坡推下来的你,还是现在这个已经变好了的你。虽然你一直说你跟殿下之间没什么?可是整个剑桥都知道你是他的,他的……。” 达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看上去完全失去了判断力。只觉得脑子里有个漩涡正不停地在转啊转,就快要把他给转晕了。 ——卧槽,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情况? 半途穿越过来的韦翰,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在他上身之前,前任的那个乔治.韦翰基本就是个人渣。 玩女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还在彭伯里的酒吧里参与赌博。可是他再怎么样都没能想到过,这货尼妹的过去还曾经试图谋杀掉一个农夫的女儿。 “南希,南希她现在……还好么?” “……你真的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韦翰心里咯噔的就是一下,难道是自己露陷了?那女人早就死了?死在之前那个人渣韦翰的手里了?喔,我的天……! “以前的你,绝不会这么问的。她还行,她们一家去了约克郡,她在哪里嫁人生子,还跟丈夫开了家新的面包店。” “可是,可是他们难道不会想要回来报复我?再说……。” 这件事情该死的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他从乔治.韦翰十六岁时就穿过来了。这事绝壁不适他干的,他发誓! “唔,你十六岁的时候吧……。”对于韦翰的健忘,达西还想并没有多大的奇怪。仿佛韦翰天生就是应该忘记的。 “这不可能!我……!”韦翰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他没干了。但他了解,知道达西绝不会是拿这种事情去黑人的人。他也就罢了,这里头毕竟还牵涉一个叫南希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会没有印象?” ——会有印象才怪。 “就在你从酒吧出来被马车给撞倒的两星期之前,你父亲把他最后的一点积蓄都给赔上了。这才让那家人乖乖答应闭嘴,并且走的远远的。” “我的天啊……。” 韦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韦翰到死都对他那么冷淡了。只怕他的父亲也跟达西一样,再也不肯相信他居然还会有变好的那一天。 而他,此时此刻就站在这儿的乔治.韦翰。恰恰就是因为他的前任被马车撞到才得以取而代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软风送吴音扔的一个地雷。^3^ 31chapter thirty 三天后,达西家在伦敦的寓所 “一点动静都没有。” 客房里,达西紧皱着眉头满脸的焦躁。 “是啊,有动静才糟吧。”坐在单人沙发上懒散的看着报纸的韦翰如此回答。 “连宾利都没有消息。” “那是当然的,他们一家现在可是在逃难。这种时候要是写信回来那纯属就是找死。”韦翰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报纸去。 “……你倒是很沉得住气。乔治安娜被绑架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你头一个就得介绍调查。”达西稍显不悦的回过头来。他平时绝不至于这么样的沉不住气,可是事情却切身的关系到了他两个最亲近的人。 “达西,我相信你心里有数。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传出去,现在已经不由我们做主了。”韦翰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将手中的报纸放下,“首先得看策划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其次得看殿下有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被公开,想不想让它公开。最后还得看当天在场的得所有人口风能不能都一样紧。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变数,说实话这三天都没能爆出来已经足够叫我意外啦。” “喔,达西少爷,韦翰先生,你们一定要在小姐的房间里谈论这么叫人害怕的事情吗?”正在给他们重沏一壶新茶的扬格太太,是达西家在伦敦的这所宅子的管家。 “我倒是很乐意什么都不告诉安娜,可是韦翰却不同意。” “当然,我们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只会比现在更害怕。”坐在沙发上的韦翰又‘哗啦’翻过去一页报纸,随后突然说,“达西,我看你得给你妹妹换个房间。” “为什么?”站在窗边的达西立刻路出了吃惊。 “对啊,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乔治哥哥。”靠坐在床上的乔治安娜也显然并不赞同这个建议。 “喔,是吗?大清早就能被街上人来人往的声音给吵醒也能叫做住得好?以前也就算了,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能够住临街的房间呢,简直就是妨碍你的休息。”韦翰慢条斯理的把看完的报纸叠起来,“你最好立刻就改进,否则肯定会追悔莫及的!达西。” 被对方猛然戳过来的报纸给吓了一跳的达西,脸色一下子就难看到了极点。 “真的,真的不需要了。”床上的乔治安娜眼看着哥哥就要发火,只能连忙摆手表示拒绝。 “……扬格太太,你去安排。现在立刻马上!” “是,是!达西少爷。” 眼看主人家真的发火了,不幸成了出气筒的管家太太。只能像是火烧了屁股似的逃出了门去。 “喔,哥哥!你能别……。” “韦翰说的很有道理。安娜,听话。”死攥着报纸转过头来的达西,样子可怕的就像是能吃人似的。 “卡斯特,能请你帮我再倒杯茶么?”床上的乔治安娜不敢再反驳,唯恐她哥也会把气撒到她的头上。 “当然,小姐。”靠墙站着的贴身男仆走上前来,走向餐车为其倒茶。 “别这么紧张,安娜。就算事情真的传了出去,有我和达西在,也不可能让人冲进屋子来对你扔石头的。” “韦翰!你能别说的这么吓人吗?”这一次,连粗线条的达西都快有些听不下去了。 “嗯,是不怎么温柔。可是却是大实话。对不对,达西。” “对……所以安娜你放心吧。” 眼看着哥哥开心的连跟自己说话时,都舍不得把目光从韦翰的侧脸上移向自己。世上除了他们彼此之外,就数乔治安娜最了解他哥哥此时此刻有多高兴了,“乔治哥哥,你原谅我哥了?太好了,你们又像小时候那样相亲相爱了。” “咳……咳咳!”正啜着一口快冷掉的红茶,韦翰被呛得差点没把自己克死,“谁,咳……咳咳,跟他……。” “主人!” 正端着红茶杯要递给乔治安娜的卡斯特,本能的就想回到他的主人身边。却没法把红茶杯直接就往达西小姐的床上一扔。于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达西先生走过去。不轻不重的在他家主人的背上啪啪啪的轻拍了几下。 “你没事吧?” “没……没事!” 嘴上虽然是这么回答的,可是天晓得瞪大了眼睛的韦翰心里有多惊恐。 ——尼妹的,菲茨威廉.达西是吃错药了么?要不要这么吓人啊?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我什么时候跟他相亲相爱了?任何时候都休想!!” “哦,乔治哥哥。别这样嘛,相亲相爱有什么不好的?” “相亲相爱没什么不好!可你也别忘了我们是受什么样的教育在长大的啊,独立自主克制!更何况相亲相爱也得看人吧?我凭什么要跟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的家伙相亲相爱啊?”韦翰那极端嫌弃的眼神,超级刻意的在达西的身上瞟了又瞟。 “……你不是都已经接受了我的道歉吗?”被嫌弃了的达西表现的很无奈。 “接受?接受道歉是一回事,相亲相爱那是另一回事!” 知道了达西为何对他偏见如此之深,韦翰对对方的态度可就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了。 虽说那样人渣一般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可是人家要是为了这个才不相信他的人品,那他也实在是没法可说的了。那可是企图谋杀一个鲜活的生命啊,再怎么样唾弃都是不为过的!更何况还害得他年老的父亲把所有的棺材本都拿出来替他摆平了!单单就只想让他还能继续有脸在彭伯里待下去。 ——尼玛真不是人。 连韦翰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的前任,吃喝嫖赌他哪样不精通啊?简直尼玛的就是社会残渣。 “我原谅你是因为觉得……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都难免会有愚蠢的时候。所以谁都该有次被人原谅的机会。那是,那是我大度!可这也不代表我非得要跟你相亲相爱吧?再说,你是能跟人相亲相爱的那种人么?光想想就要觉得恶心透顶了。” 韦翰说着,极夸张的打了个寒颤。一下子就把接过红茶杯的乔治安娜给彻底逗乐了。 “没想到你居然也挺能演的。” 两人一从乔治安娜的房间里出来,韦翰的表情就立马不对了。整一个山雨欲来的架势。 “你都说要帮她换房间了,我还能不明白你的意思吗?”达西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根本就是铁青着脸在展开自己手中的那份报纸的。 走在两人身后的卡斯特,只偷瞄了几眼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现住xx广场x号的d小姐系一位年轻绅士的胞妹,日前却突然留书表示欲与青梅竹马之管家之子私奔。其兄自然立刻出城追赶二人,却意外发现勾引其妹之男子竟丧心病狂的将其藏于行李箱中,企图躲避追捕……’ “报道的还真是详细。”韦翰一边嘲讽,一边带头向起居室走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苏格兰场的人来抓我啦。” “你觉得会是宾利那边的人传出来的吗?”达西微一沉吟,抛出了一个假设。 “不知道,他们还是在逃亡中。消息一旦走漏,他们往哪个方向逃可就全暴露了。”韦翰极具讽刺的露齿一笑,“真要是那样,可就真浪费了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记得要催他们连夜快跑的深情厚谊了。” 面对韦翰的刻薄,达西却只是温和的勾动了一下嘴角。罕见的并没有发火。 两人说话的这个档口,卡斯特赶上前去为他们拉开了起居室的门。 达西率先走了进去,韦翰则转过头来对他说,“谢谢你,卡斯特。去休息吧,我们暂时用不上你了。” “是,主人。” 被拒之门外的卡斯特,眼看着那扇起居室的门在自己的面前紧紧合上。悄无声息的站了几秒钟之后才转身离开。 “你猜他走了么?” 至于屋子里的两人,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重新开始谈话。 “没走也不稀奇,他本来就是殿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明面上说是怕当年我在剑桥惹下的那帮贵族子弟会来买凶杀我。可是其实也同样有监视我的作用。” “监视你?你握住了他的什么把柄了?” “呵,他倒是挺希望能有个把柄在我手上的。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绑我一辈子了。可他真正想要的是我的这个。”韦翰一边懒洋洋的把自己沉进沙发,一边用食指咚咚敲了敲自己的头部。 “什么,他想要杀了你?!”达西大吃一惊,他再怎么样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噗!他想要我做他的幕僚,达西。” “幕僚……你吗?” “怎么,你觉得我不够格?”韦翰高高的挑起眉,以此回应着达西那忍不住泛出的浅笑,“我要是不够格,那帮混蛋当年能叫我玩退学?人家是看出了我是支潜力股,拿着感情也押进来当砝码啦。谁让我一直都不肯上钩呢?他知道金钱地位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除了打感情牌还能怎么样呢?” “可你还是不愿意?” “废话!既想让我当情夫,又想要我替他乖乖卖命。事败了还得拖上我一块去死。‘好处’全叫他给占了,谁问过我想要什么了?切,难道我看上去像是那种只靠着谈情说爱就活着的男人?” “……喔,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挺喜欢他的。”达西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了一切的努力才没能让音调听上去太愉悦。 “是挺喜欢他的,可是不喜欢他这么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原本以为自己写的已经很明显了,结果所有的亲就只看到殿下对韦翰怎么怎么好了? 当然,殿下对韦翰的好是真的。韦翰心里也清楚。但他不是你对我好,我就要为你鞍前马后的那类人。他毕竟已经死过一次啦,人生不可能唯爱情至上。 话说,二十八章那个拉低智商水平的对白是我看《神探夏洛克》的后遗症,今天那句谁都该有被原谅一次的权力是看《小时代2》的后遗症。 32chapter thirty-one 虽然韦翰无比殷切的期盼,想要见识一下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福尔摩斯先生口中的那群蠢货。可是很快风风火火的带来不少人的却不是苏格兰场的警察们,而是前几天才被他断然推开了的费拉罗殿下。 “宾利!” 达西一看到被半强行请进来的宾利一家,就惊得彻底忘记要给殿下行礼了。 “哎呀,果然还是被抓回来了呀。”从沙发上懒洋洋的站起来的韦翰,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向着费拉罗殿下行了个鞠躬礼,“恭喜殿下,看来你的手下办事能力还是很强啊。” “你现在得意了?”宾利小姐的状态看上去很差,连日以来马不停蹄的逃亡。恐怕已经把她的神经给磨得更糟糕了,“达西先生,一定是这个禽兽。一定是他出卖了我们。” “不,我想应该不是韦翰。” “为什么?!”宾利小姐完全不能接受达西先生如此肯定的回答,立刻就尖叫了起来。 “……总之,不会是他。我知道。”达西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嘁,哪需要我去告密啊。有殿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你们会被抓到根本就是早晚的事。”韦翰边说还边向达西点了点头,“说到底,这也全都是拜了你的鲁莽所赐啊。当然还有自寻死路的宾利小姐。要不是你开口激我,我也不会因为一时激愤。就把会你哥哥在种田上很有天分,很有利用价值的事情给说出来啦。虽然我只是出于自卫,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错的吧,对不起了。” “对不起!!这是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一笔勾下的事情吗?”平时整个就像是活死人的赫斯脱先生这时竟然也怒了。要不是殿下所带来的那些手下在后头压住他,只怕真就要冲上来痛扁韦翰了。 “所以你才特地带着当天所有跟你一起走的人,跑去剑桥找我?就是为了想要给这一家子争取逃走的时间?”费拉罗殿下明显是生气了,三两步走到韦翰的跟前。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虽然这样可能只会让你更快的得到消息,可是我尽力啦。只能寄希望于达西还能记得起来要叫他们跑,而他们也足够幸运能逃得掉。”韦翰没有躲避殿下那怒气冲冲的眼神,反倒是坦坦荡荡的与之对视,“谁让他们的暴露也有我的一点点小错在内呢?” “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你这是对我的公然背叛!!” “呵……真好笑,三天前好像还是我在质问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 “我告诉过你了,那件事情不是我让人做的!”殿下恨得彻底咬牙切齿了。 “可总也是因你而起吧?不是你,就是威尔士亲王殿下那边的人。你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逼达西乖乖听话,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跟对方一较高下。乔治安娜在这件事情里就是个谁都不在乎的牺牲品。可是我在乎!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温柔的待我!试问这个时候我要是连这么起码的背叛都不敢对你做,我该死的还是人吗?!” 相比殿下的愤怒,韦翰就算言词再怎么样激烈。表情倒还是维持在一定的理智中的。 “……原来你不是不会对人好?是只不会对我好?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只对我狠心?连这么几个,这么几个你才认识了几天的人。你都肯冒着惹怒我的危险来救他们,为什么只有对我,你从来都没有心软过?!”王子殿下背对着所有人,他眼中那种沉沉的痛苦跟隐约可见浮动的泪光,只有韦翰一个人能够看得见。 他的挣扎,他的爱。他的痛苦已经深深地愤恨。 “因为殿下你太贪心了……。” “贪心?” 费拉罗不懂,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韦翰像是退却了一般。默默的移开了眼神。 “我知道自己欠了你很多,所以你要安插人在我身边我也没说什么。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乐意你这么做。我用了你这块金字招牌在外头狐假虎威,所以我也积极努力帮你开拓生财之道来赚钱。其实我为你做的也不比对别人的少。可是在你的心里永远觉得不够,所以根本就没看到我都回报了你点什么。” “……我想要的,是你的心啊。乔治。” “是啊,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给。殿下,人情欠了,我总会想方设法还你。只有这心,我得留给自己。” “……好啊,你说你不欠人情对不对?那我把这四个人当人情送给你怎么样?” 殿下退后,帅气的坐到了韦翰的对面。他所受的打击无疑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他受过极严厉的皇室教育,在怎么控制住自己的这个课题上。理所当然的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就算整个身体都仿佛忍不住要气的颤抖了那又怎样?他照样笑的出来,照样能够贵气十足的抬高了下巴跟伤害了他的韦翰谈条件。 谋取当前形势下的利益最大化。这是他从小就不断被灌输进脑袋里的一句教条,如今已经深入骨髓到近乎成了本能。 “喔?怎么说?” “你既然说愿意帮我广开财路,那我就把这四个人的人身自由送给你当人情。你把他们带回凯林奇大厦去物尽其用,怎么样?” “切,殿下。你还真是爱占人便宜啊。”韦翰立刻不遗余力的讥笑了起来,“表面上说的倒挺像是那么回事的,可是实际上呢?替你赚钱,受益最大的当然是你!凭什么说的好像是我在欠你的情一样。难道我不答应,你就打算放过宾利。不用他赚钱了?” “赚当然还是一样要赚,不过待遇可就没有在你那边那么好了。”殿下胜券在握的回过头来,故意用一种打猎猎物一般的目光打量着宾利一家,“这里头看起来只有一个人是管用的,其他人就算扔进牢房也只能浪费粮食吧?你说怎么办好呢?韦翰” 跟面露恐惧的宾利一家不同,韦翰反倒像是没事人似的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韦翰?” “嗯……?” ——嗯?嗯什么嗯啊!别告诉我你没听懂我的暗示。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人在你手里,殿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呗。” ——好,好!你够狠。 “那我要是说想杀了他们呢?” “不!” “你不能这样做,殿下!“ “哦,达西先生。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韦翰!” “吵死了。”韦翰面露厌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说说看,你想要我怎么样还你的这份情?” “其实很简单,甘心情愿做我的人吧?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好吗?韦翰。” “哈哈哈哈……殿下。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想要让我把这件事情当成人情一样还给你?更好笑的是还得附赠心甘情愿?”前一刻还在开怀大笑的韦翰,突然就猛地拉下了脸来,“你档次变低了呢,殿下。” “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吧。” 想要将死对方,最后被将的那人却仿佛是自己。尴尬的几乎都快要无地自容的费拉罗殿下,实在是很难不有点恼羞成怒。 “当然是……不愿意啦。你知道我不卖的。”韦翰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甚至还十分调皮的对着殿下眨了眨眼睛。 “好,那就把那个最吵得女人推出去处理掉吧。她好像很喜欢侮辱你啊,韦翰。我帮你出气,你会高兴的吧?” “不!不!!查尔斯,查尔斯!救我!”被人揪住了肩膀,就要往外拉的宾利小姐,帽子在挣扎中跌落到了地上。梳的好好的发髻也散落了下来,脸上狼藉一片的泪痕让她看上去简直跟个疯子没两样。 “达西先生!” 自打进门之后就没有吭过声的查尔斯.宾利,这时也忍不住的要望向达西露出一脸哀求的表情了。 “韦翰……。” “你闭嘴,达西!知道你现在是想对我要求什么?你在想要要求我成为你最最唾弃的那种人!身为男人用*去取悦殿下换取好处。你不是最瞧不起这样的我了么?怎么?只要是为了救人这种事情就能奇迹般的被允许了?” 韦翰冷冷的把视线平缓的移到达西的脸上,“又或者你想说这不一样,救人是高尚的。这是绝对值得尊敬的自我牺牲精神。是每个了不起的绅士都该为之深深自豪的?啊,既然这么值得自豪。不如拿你的彭伯里庄园来换他们的命怎么样?” “那可不行,彭伯里庄园我可是另有打算的。”坐在他对面的王子殿下,断然的插进来拒绝了这个提议。 “喔?另有打算?我能听听是什么吗?” “用来换你跟达西小姐的清白,韦翰。”再一次拿回了主动权的殿下,终于又找回了游刃有余的良好感觉,“就像你说的那样,真庆幸我的手下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你抓到凶手了?” “是啊,潜伏在将军府内的暗桩。至于幕后指使者是谁,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猜到了吧?韦翰。” “当然,除了您大伯还能有谁?”韦翰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竟有些叫人捉摸不透的云山雾罩。 “那么,你们俩的回答?达西,韦翰?” 作者有话要说:  被猫抓了,没流血。但是还是害怕,怕的一天都没吃饭。 韦翰其实也是有感情洁癖,受不了有杂质的爱。 明天或许断更。 33chapter thirty-two “我腻了。” “什么?” 一屋子的人全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韦翰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语出任性。 “我说我玩腻了。这种讹一讹我试试看,讹的进再好也没有,讹不进就算了的把戏。”韦翰果然立刻露出了一脸厌烦的表情。 “看来我确实是把你该宠坏了。”脸色气的轮番换了好几种颜色的费拉罗殿下,显然是动了真怒了,“动手。” “是!” 这一次,那个抓住了宾利小姐的侍卫手里可没留情。二话不说就劈晕了那么不断哭叫的女人,扛在肩上往外走了。 “韦翰!”达西先生急了,走过来一把抓住了韦翰的两只肩膀。 “达西,能把你那身为庄园主的无差别责任心给收起来吗?宾利小姐跟我才认识了五天,我真不是圣人,一点都不想牺牲自己去救一个对我讨厌她她也讨厌我的女人。” “我知道。我只是想说,你就不能换种更温和的方式,跟殿下谈谈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哟,原来你居然也不是完全的食古不化啊?”这一下,韦翰倒是有了几分意外。 达西一直都拥有很高的责任心与道德感,正因为深知这一点并且从内心深深地认同这一点。韦翰才会不管再怎么样跟对方吵得天翻地覆,都始终深深地带着疑惑。他一直都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都‘改过自新’了。达西却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给框死在品行败坏的这个恶劣定位上。 后来,知了道达西‘讨厌’他的真正原因。 韦翰虽然不敢说自己能够原谅达西,可也是个通情达理,绝不小肚鸡肠的男人。原谅做不到,理解倒是勉强可以。但是心里觉得达西是一个食古不化的顽固分子,基本属性就是既自以为是又瞧不起人。 所以达西现在的表现倒是让韦翰有几分意外之喜的感觉。 对面坐着的费拉罗殿下,却是完全就快要气疯了节奏。 他万万都没没能想到,自己的赌一口气竟然会变成达西最现成的踏脚石。 眼看着自己枉做了小人,达西却在韦翰的心里乘机得了好印象。这怎能不叫他怒火中烧? “那好吧,殿下你看。咱们是不是能打了商量啊?”韦翰点点头,居然也少有的乖乖听话。 “这不是集市买菜,没得讨价还价!” 殿下绝壁怒了!靠!他让你温和点你就温和点,他让你试着谈谈其他条件你就试着谈谈其他条件啊?老子一点都不想要谈其他条件,没得商量!凭什么商量。 “你看,我就知道他不肯。”韦翰撇了撇嘴,模样该死的看起来根本就像是在撒娇,“说你在讹我还不肯承认。你是真的想杀人吗?是想通过杀人来逼我就范吧?所以杀那个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那你起码也找一个有分量点的筹码来讹我啊。拿宾利小姐来讹我,这明摆着也就是拿一条人命在心理上对我造成压力而已。”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就算被你看穿了也没什么,结果都一样……。” “不一样!” “什么?” “殿下,难得有了个这么好的机会能让您大伯那尊贵的人品跟名誉受到重重的一击。你能心甘情愿的放过?”韦翰的唇角勾勒出极度自信的弧度。 “确实,我跟乔治安娜的名誉想要洗清,都要仰仗于您手里的那个嫌犯。可是您也别忘了,我,达西,乔治安娜。甚至是站在这里的宾利一家,到时候都绝对是要被传唤上庭的证人。证词怎么说,全都在我们的嘴巴里。能不能真的让您手里抓到的那名嫌犯被定罪还得看我们。” “韦翰先生说的有道理,殿下!求您放过我妹妹吧,我发誓我们一家都会乖乖的跟您合作的。”被人押住了的宾利一见韦翰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就会意的担起了那个要服软的角色。 “笑话!乔治,你是真把我当成了懦夫吗?只要我手里捏着你们其他的亲人,还用得着怕你们?” “殿下,明明有能够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法,你却一定要选择一种这种与人结仇的方法吗?你用合作的态度对待我们,大家或许还能各取所需互利互惠。可是你要是一定要用强,再弱小的蝼蚁都会伺机反噬的。我是什么性格的人您应该心里有数吧?”韦翰长叹一口气,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殿下,心里当然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能明白以韦翰的性格要他服软是有还难。更何况刚才自己还是在拿着人命要逼他就范,这种时候还肯服软的对自己讲出这样一番话来,也足能见他对自己是有多不一般了。 殿下开始有些懊悔,不该一时冲动就想用强的。 “……但愿你不会让我后悔。”费罗拉殿下最终还是松口了,“去,把他们给叫回来吧?” “是!”果然立刻就有一个人动作迅速的闪出屋去了 “你最好祈祷我的那个手下还没动手。” 这么没面子的收回成命,殿下的脸上当然很挂不住啦。立刻超孩子气的闹起了别扭。 韦翰却只笑笑并不接话,又专心致志的去翻他的报纸了。 ——这种天生猫一样的性格是想怎样?到底他是王子还是我王子啊? 殿下抓狂! 那个时代的英国,虽然也是君主立宪制。可毕竟也绝不是王权已经被削弱到只剩下宣传作用的二十一世纪。 国王陛下就算再怎么中庸没用,照样顶着是神在这世间选定的代言人,一般人就算是因为工业革命而对陛下心生不满,也只敢在背地里偷偷的抱怨上两句。而且对象一般都只会是自己至亲的家人。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抱怨的对象,会不会去告发自己。 只是这种情况似乎对王储殿下则不适用,因为普通民众们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民敌人’。甚至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一旦成为英国国王,头一件事件就是维护大不列颠及北爱兰尔国绵延了几百年的优良传统。说白了就是最大限度重用那些古老的贵族后裔。 像是伦敦日报这样的大报社,目标太大。自然是没胆公然刊登皇长子的丑闻的。 可这并不代表潜伏在暗地里的有心人会买账。他们手段高超的把从来都没有公开庭审过的达西小姐被绑架案写成了传单,乘着夜色散发在了伦敦布拿满碎石子的小路上。 第二天早晨,早起的人们全都知道了那名叫琼斯的卧底,被判有罪的消息。而跟他一起被判有罪的还有另外一人,身份好死不死的就是威尔士亲王的追随者。 可想而知,王储殿下那本就不怎么受民众爱戴的名声,又被重重的被抹黑了一笔。 而漂亮的策划了这一切的费拉罗王子,却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父亲约克公爵的玻璃花房里等着挨批。 “看来我错怪克罗夫特了。之前他向我报告你过于迷恋那个叫乔治.韦翰的年轻人时。我还骂他小题大做。” 坐在白色圆桌旁的约克公爵正在悠闲的享用着他的下午茶。四周开满了他最钟爱的康沃尔玫瑰。桌子上除了精美的茶具以及糕点之外,还有一副纯金打造的棋盘。闪闪发光的棋子在伦敦难得出现的阳光下,显得别提该有多雍容华贵了。 “为了一个玩物,你居然狠狠地痛骂了一顿我们需要费心拉拢的将军。我真该拧下你的头来当球踢。” 约克公爵殿下,真不愧是整个英国最至高无上的第三号人物。 与气质暴戾的兄长不同,公爵殿下一向以其严酷冷傲的一面示人。加之其长相充满棱角,板起脸来更是能够活生生的把人给吓死。 所以,就算他此刻只是微微泛出冷笑,也足以叫他的儿子从内心深处颤抖起来了。 “父亲,我并不是为了乔……我是说韦翰才骂克罗夫特将军的。” “喔,不是?” “当然不是,将军阁下身为军人。应该最明白身为军人最大的天职就是服从上司,而他却居然敢在伍德那群人的怂恿下擅自行动。我认为他这是对我大大的不敬与藐视。难道父亲觉得克罗夫特将军不该被骂?” “呵,你要是没迷恋你那个小男朋友。他们也不会擅作主张。事实证明,他们的计策确实十分有用。借力打力很聪明不是吗?铲除了奸细不说,而狠狠地挠破了我可敬哥哥的脸面” “可是他们公然无视了我的存在,严重挑衅了我身为上级的权威。而且,乔治.韦翰也不是我的情人。” ——居然还敢在背后打我的小报告! “呵,连你的贴身侍卫们都知道你对他很迷恋,而且你还为了他向我说谎,看来是真的了?”公爵殿下的脸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可是这样的平和却反而更加叫他站着的儿子心惊肉跳。 “我没有向你说谎,父亲。我虽然喜欢韦翰,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费拉罗殿下全身僵硬,连声调都微妙的发生了轻颤,“而且要不是因为清楚他的聪明才干如果能为我们所用,会是一件十分如虎添翼的事情。我有必要到现在还在那么小心翼翼的珍惜他吗,一个玩物有什么权力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原谅殿下,他不这么说韦翰就要没命了。 明天真的没更新了,我一个字都没来得及码。而且还要上十二小时的班。 34chapter thirty-three(倒v) 再次准备离开伦敦时,同行的人虽然还是那么几个。可是气氛却明显变得更糟了。 连最亲切的宾利看到韦翰时,态度都明显膈应的厉害。就更别说他的姐姐姐夫,以及恨韦翰入骨的妹妹了。 “你瞧,卡斯特。这就是现实。费力不讨好。”韦翰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侧头向窗外望去。 阴雨连绵的伦敦很少能有这么棒的晨曦,朝阳照进来连韦翰的身上都被染上了一片橙色。 他有些跳脱的玩转着自己手中得黑色手杖。任由卡斯特跪在地上帮他穿鞋。 “不过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怕我呀!”他突然就像是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神情里充满了淘气,双眼则熠熠生辉着。 “卡斯特,我的行李箱里要是再被莫名奇妙的塞进东西来。你就自己收拾收拾东西回殿□边去吧,我不需要连我的人头都护不住的保镖啊。”韦翰边说边用手杖轻轻抬起了男仆的下巴,毫无意外的看到是张无表情的脸,“就算你的主要任务是监视我也不行。” “是,主人。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有了。”卡斯特的脸依旧是冷的,看不出这话里能有几分真心。 ——也对,人家压根根就不是我的人。凭什么要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啊?而且这次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不管最先开始是谁策划了把乔治安娜给塞进了我的行李箱,约克公爵殿下都不可能一无所知了。我一再想要回避,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以爱之名,陷我于危险之中。虽然人都说做鬼也风流。可是这鬼又不是韦翰心甘情愿求来做的。所以他有怨怪殿下都是可以理解的吧? “韦翰,抱歉。我能跟你聊一会吗?” 卧室的门始终打来着,所以达西站在门口时,只是有礼的在门上轻敲了一两下。 “当然可以,请进。卡斯特,你先下去吧。” “是。” “你是来道别的,还是来对我进行警告的?”韦翰没从单人沙发上起来,反倒是更加懒洋洋的把头歪在了椅背上。一双长腿交叠着架在软凳上,看上去真是说不出的慵懒帅气。 “﹉都不是,事实上我是有事想要拜托你。”达西皱了皱眉,对韦翰天然的就把自己来找他往坏处显得很无奈。 “喔?这倒是很稀奇,说说看。” “你能同意暂时让乔治安娜到你哪儿去做客吗?”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都在吵着要去,我劝不住。也不想看到她擅自离家出走。你应该知道那有多危险,更何况之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你要是怕她离家出走,我可以帮你去劝他。”韦翰却只是皱眉,并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你﹉不愿意让她到你那儿去?”达西显然没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我那儿不安全。” 就像达西搞不懂韦翰都在想些什么,韦翰也同样没弄清达西为什么会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 他只知道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快要保不住了,乔治安娜来凑什么热闹? 可偏偏他的话,听在了达西的耳里却像极了是在推诿。 达西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韦翰在离开彭博里的前一晚,在书房里递给自己的那张切结书。 ——菲茨威廉.达西!你也有今天?!真是彻头彻尾的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啊! 达西是个无比骄傲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更受不了别人的拒绝。所以他通常都不向自己没有把握的人提出要求,偏偏韦翰总是有胆让他不停的饱受‘屈辱‘。 “是吗?看来是我太一厢情愿了。原本还以为能够借此机会跟你建立起新的关系。” ‘友谊‘二字都涌到舌尖了,达西却居然也有办法硬生生把这话又给吞了回去。足可见其傲娇属性根本就是妥妥的。 死咬着就是不肯说出心里话,就算对方先服软,这类人也还是能别别扭扭的满口里都是反话。 偏偏这样的套路对韦翰是施展不开来的。因为人家压根就不是会服软的主,或者说﹉就是不愿意像他服软。 “抱歉,竟然用这么无聊的事情来打扰了你﹉。” “无聊倒不至于﹉。”只是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韦翰依然没能意识到这是达西的一种示好,表现的一脸纯真的样子。 “算了!” 傲娇先生气结,转身就要走。却意外的在转身后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宾利 “达西,你怎么没跟韦翰先生说你也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凯林奇大厦?” “什么,你也要去?你去干什么?” 自己是跳不出火坑,宾利一家也因为殿下的严密监视而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别人都是有难言的苦衷,谁知竟然还有达西这样的蠢货。非要自己一头给撞进来!? “韦翰先生,是我邀请达西跟他的妹妹的。希望您能别介意。” “哦,那可怎么办呢?说真的我还真是介意的透顶了!”韦翰一脸刻薄,显然都快要气疯了的样子。 “韦翰!你怎么能对宾利这样无礼?” “哈!真是贼喊捉贼啊?究竟是他无礼还是我无礼?”猛的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的韦翰,双眼瞪得溜圆兴师问罪道“他无视我这个正牌主人对你们发出的邀请,算是个怎么回事?谁该死的给他这个权利了?!自己荒唐无礼到了极点居然还来敢指责我?!” “你﹉!” “对不起,韦翰先生。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您会不乐意达西先生跟他的妹妹去您那里做客。你是知道的,短期之内我再也没有可能能离开凯林奇大厦了,如果达西这次不跟我一起去,那开春时彭博里庄园大概就得错过改建的最好时机了。我只是想要尽可能多帮帮达西,天知道威尔士亲王或是费罗拉殿下还会不会死咬着他的庄园不放﹉。” 查尔斯.宾利一脸的担忧。他显然不会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表情以及说法会同时挑动坏了其他两人的神经。 达西则是觉得,连他认识不久的宾利都能如此的担心他,担心彭博里。而韦翰这个‘坏胚子‘竟然能做到无动于衷? 自己前不久心怀愧疚以为他真的变好了,果然全都是一种天大的‘误会‘?! 而韦翰单纯的受不了宾利的那种‘自以为是。看上去是好心好意,实际上根本就是在拖达西兄妹俩下火坑! “宾利先生对达西还真是有情有义呢!” 这话简直就快酸的不行。 “是啊,真庆幸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冷血!” “﹉哈,我冷血?!”韦翰气的脸都白了,“好好好,既然你愿意死我又不会拦你。你爱去就只管跟来好了。现在!请你们这两个相亲相爱的好朋友给我出去!省的我连早饭都没吃就想要吐了!” “你﹉!” “好好好,我们出去,这就出去!”眼看着犹如斗鸡一样互瞪着彼此的两人,天生属性呆萌爱好和平的宾利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连拖带拽的把达西给推出去房去了,独留下韦翰一个人在房间里气的直打枕头。 “达西,你没事吧?” “嗯,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下楼一直在自顾自出神的达西,有些不怎么好意思的勾了勾嘴角。 “你别太生韦翰先生的气了,其实我能理解,他会这么生气全都是因为我自作主张的关系。跟你真的一定关系都没!”宾利站在楼梯上,一脸真诚的把错全都给大包大揽的给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这简直就像是瞬间击中了达西的软肋,搞得他一下就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琢磨的那句话。 ——是我太蠢了,不该觉得他或许还话里有话。说不定他只是想要凭着自己主人的身份,等到到了凯林奇大厦再恶整我们! 人这种生物真是有趣的紧。 一旦觉得自己的推测有理,便越想越觉得靠谱。而且那个自动把宾利跟自己划分成一组,然后又把韦翰给踢到了对立面上的本能,真是让人觉得无语透了。 达西已经在自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到时必定会挺身而出,。不让他的朋友惨遭韦翰的欺负! “乔治哥哥,哥哥他到底是怎么了嘛?为什么你们关系才没缓和几天就又吵起来了?” 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韦翰这辆马车的乔治安娜,坐在对面简直就快要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哥哥自己要去跟宾利先生坐在一起也就算了,凭什么还不许她上乔治哥哥的车?非要她去跟跟赫斯脱太太以及宾利小姐坐一起?还非要美曰其名的说这是在为她好! 哥哥难道就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哪两个女的?平时对她们客客气气的,无非也就是面子情罢了。 毕竟他们的兄弟为人品行倒还不错,哥哥也好像十分的中意他。 ——等等,难道﹉? “哼,谁让他有了新朋友呢?自然人家说的每一句都是好的!” ——果然! 刚才还忍不住闷闷不乐的乔治安娜,立即就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样子别提该有多开心了。 “原来是因为乔治哥哥觉得哥被人抢走了才会这样?那你自己去把我哥给抢回来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子的戏份以后恐怕不多了。达西又误解韦翰了。所谓的恋爱磨合就是建立在不停的误解跟错过上的啊! 拿手机码出这章的我,绝壁是勇士啊! 35chapter thirty-four(倒v) “你疯了吧?安娜。” 受到了不小震动的韦翰,很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叫自己去把你哥给抢回来?” “因为,乔治哥哥你其实是喜欢我哥的吧?” “哈,我会喜欢你哥?我又不是m!” “m?” 听不懂专业术语的少女疑惑又单纯的歪头,模样萌的简直就像是只打扮精美的芭比娃娃。 “就是受虐狂!我又不是受虐狂,除非疯了才会喜欢上你哥。”韦翰又嘲讽又瞪眼的,看上去好像真的十分生气。 “哥哥爱人的方式确实很糟,这点连我也很讨厌。”带着既大又漂亮的帽子,乔治安娜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足的甜美,“可是乔治哥哥难道不知道吗?哥只会对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散发出这种讨人厌的气质。至于其他人,他通常用高傲就全打发了。” “喔,那你应该庆幸,他现在终于找到一个能让他不散发那种气质的人了。” “乔治哥哥说的那人是宾利?” “除了他还能有谁?” “……嗯,从某些方面来看。温柔简单的宾利先生,说不定真的更加适合我哥呢……。” “我说乔治安娜,不管是我还是宾利。本质上都是男人!你能别把自己哥跟男的扯一块吗?他是达西家唯一的男丁,不娶了个老婆怎么生继承人啊?而且还有你们的信仰,神说同性恋天生就是罪,你忘了?” “是男是女很重要吗?只要是哥哥喜欢的,我都会接受的。” 韦翰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有点气鼓鼓的样子,就忍不住烦躁的揉起了自己的眉心,“达西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会让你觉得他比起女人会喜欢男人?” “哥哥他从小到大都对女性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反倒是乔治哥哥你,一直都被他狠狠地在乎着,不是吗?” “……这种在乎我一点都不想要,麻烦他爱给谁给谁。” “可是,能够让哥哥真正意识到他的这种做法是错了的人,也只有乔治哥哥你一个啊!两个人如果彼此喜欢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在生活中会不由自主的让我们意识是到自己错了,然后为了那个人想要改变自己的人?” “……那也很有可能是老师,好吗?”韦翰简直都快要无语了。 “老师的气场也没大到能让我哥,改掉他的这个坏毛病啊。”乔治安娜忍不住悄悄嘀咕。 “哈,所以呢?我就得被迫当你哥的贴身保姆一生一世了?” “要是乔治哥哥你对我哥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当然也不会勉强你。不过乔治哥哥你对我哥真的没有一丁点在乎吗?平时总是能对别人的轻蔑一笑了之的你,为什么就只那么受不了我哥对你的态度?”乔治安娜的手里抓着一把纯白的蕾丝花伞,“我想了很久,后来觉得可能是在你的心里,已经第一时间认可了我哥的为人。虽然他的身上有很多叫人没法忍受的坏毛病,不过你还是受不了被一个自己肯定了的人给否认掉。因为乔治哥哥你看上去像是很在乎这个的人。” 这一下,韦翰是真的再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自从殿下上次一语惊醒梦中人,关于他跟达西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也不是没有认真地分析过。而恰恰就是因为分析过了,才会感觉到了这其中的无力。 “……没错,达西的身上是有很多让我忍无可忍的地方。可是也有不少叫我欣赏的地方。他很有责任心,也很有道德感。对自己所爱的人一定会倾尽所有去保护。这些珍贵的品质,没有哪一件是我有的。所以我……受不了被他否定,因为我很清楚,他只会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才那么高标准严要求,可是我却达不到。” 承认所有一切的韦翰因为落寞,在阴影里表情显得出奇的暗淡。 身为一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过去跟达西朝夕相处的很长一点时间里。让韦翰越来越感受到了时间对人这一生物,在品质上产生的消亡与丧失。这并不是单纯的教育所形成的,而是整个社会大熔炉自然而然在孕育着的。 当然,这个时代也有坏掉了极点的人渣。 可是人的目光却总是会忍不住,被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所吸引。虽然韦翰一点都不想承认,可是在这个时代受过良好的绅士淑女阶层中,确实有许多不乏品质高贵的人在。 这种人如果扔到他的那个时代,一定会被潜移默化的现实给污染掉吧?因为在那个时代,拥有这么高尚品格的人会很难生存。因为那个时代,只会孕育出像他这样事事都会先以自己为考量的怪物。 无私的付出与伸出援手,在那个时代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就算再高尚的人,都承受不了自己帮了人还叫对方反咬一口的现实。 是啊,他在内心偷偷的喜欢着达西……只怕是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要承认过。 “所以你父亲想要我留在彭伯里,变成弥补你哥性格上缺陷的重要基石时,我立刻就转身逃走了。心想我才不要,他的身上就只剩下那可恶的骄傲能够让人足够讨厌了。我才不要帮他去掩盖,让他成为整个彭伯里人们眼中再完美无缺的庄园主。”韦翰边说,边忍不住的泛出淡淡的笑意,“你看,我果然还是自私的厉害。” “可是哥哥他……却一直都很羡慕你能够活的这么‘自私’啊。你知道的,他一直都被身为继承人的责任给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会那么‘讨厌’你,就是因为受不了你活的那么自由跟自我。” “那他是在讨厌我……。” “才不是,哥明明就是被迷住了。” “什么?” “乔治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个别扭的个性,越是喜欢的东西他越会表现出很讨厌的样子。” “……呵,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再说,就算他真的喜欢我,我也没兴趣跟一个会把喜欢当做讨厌来表达的人在一起。切,就算再怎么喜欢,都没必要自讨苦吃。连殿下那样的,我都毫不犹豫的给拒绝掉了。你哥……还是省省吧。”韦翰露出超鄙夷的表情冷哼一声。 “可是……!” 还想极力争取的乔治安娜,话都还没来得及起头,就被马车的一记猛烈颠簸给彻底打断了。 “怎么回事?” 坐在她对面的韦翰也很吃惊,幸好他手快,一把就抱住了向他直冲了过来的乔治安娜。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外却突然响起了刀剑激烈碰撞的声音。韦翰跟乔治安娜同时转过头去。刚巧有一对人从马车的玻璃车窗前经过。那是两个正在激烈的发生着械斗的人。 “居然还真的来了?” “什么?乔治哥哥,你早知道会有人来……?”乔治安娜简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只是猜到而已,虽然殿下一直都很想要把有关宾利的事情给死死地压住。可是威尔士亲王又怎么可能只布了一个暗线在他们哪里呢?他自己的身边,甚至是他父亲的身边,都有可能会藏着意想不到的奸细。再说,那天跟着我的那些人里,也不一定全都是干净的。” 韦翰边说,边从自己褐色的长靴里变戏法一样的摸出了一把小口径的手枪。 “别担心。我这个人就算再怎么没有责任心也好。对你也还是愿意负责到底的。”韦翰一边把乔治安娜利落的拉到自己的身后坐好,一边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那完全就是僵掉了的小脸,“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你出事,是我的底线。” 外头手持武器,激烈交战的人却在此时变得越来越多了。战况显得十分惨烈,韦翰跟乔治安娜甚至看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之间的互砍。就好像是比谁更狠似的,不断的在对方的身上砍出伤口,然后任由鲜血直流。 “冷兵器时代……真是太让人反胃了。” “什么?” “没什么。” 其实热兵器时代也好不到哪去吧,一颗炸弹‘轰’的一声,就能把人给炸的血肉横飞。 此时的英国虽然已经进入到了工业革命的初期,可是火枪依旧是威力很不稳定又价格昂贵的产物。就算是一条国家允许的私掠船上,能够配备的上火枪的船主也是少之又少。一来没钱,二来也没那个魄力。 韦翰手上的这支,还是临走前特别去王子殿下那里给硬要来的。 “啊!!” 伴随着身后乔治安娜尖锐的惊叫声,他们的马车门忽然叫人粗鲁的给打开了。出现在外头的。是一个一看就十足来者不好惹的混蛋。 “嘿嘿,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分到的除了一只弱鸡,就是个漂亮姑娘。” 穿着邋遢的侵入者,显然是个粗鲁下流的贫民。他目光淫邪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韦翰的还右手紧扣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单纯的只是觉得对方既然没有手持刀剑,那就根本没什么可怕的了吧? “你别过来!” 韦翰一下就站了起来,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将乔治安娜掩在身后。虽说手上拿着利器,可是他的心依旧还是狂跳的厉害。 开玩笑,他只在殿下手把手的情况下开过那么一枪。这个时代比起枪,子弹更是稀缺产物。哪里会有余地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练习啊? “滚开,臭小子。少杵在这儿坏爷的好事!” 一步一步从外头踏了进来的男人,蛮横的简直犹如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他高高的举起了自己手中寒光闪闪的砍刀,大喝一声的同时便手起刀落。那刀带起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就向着韦翰的脸上横砍了过来。 “不!” 耳朵里最后捕捉到的,是某个男人极度无法接受的怒吼声。 36chapter thirty-five (倒v) 韦翰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决不能分心,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会去看。看满脸惊恐的达西怒吼着冲过来的情景。 ‘嘭’的一声枪响,那名混蛋的眉心瞬间就开了个大洞。 殷红的血如同咕咚咕咚往外冒的泉水一样,从那人的鼻子上倾泻而出。那人的眼神瞬间就直了,随后不由自主的就往前倒下。 “啊……啊啊!” 乔治安娜那受得了这个?立刻坐在原地只顾着尖叫了。 “安娜,冷静点。没事了!”韦翰虽说自己都是惊魂未定,可是身边一个有比自己更柔弱的女孩子在。不强悍起来怎么行?扬起一脚来就把那具还热乎着的尸体给踢远了些。 “你们俩没事吧?” 而达西也在这个时候,惨白着整张脸冲上了他们的马车。 “没……没事。”乔治安娜张了张嘴,半天才胡乱的摇了摇头。 “你跑来这里没关系吗?宾利跟他的那几个家人要怎么办?” “他们已经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哈,真不愧是菲茨威廉.达西!比起这世界上最珍贵最唯一的妹妹,你居然能一直等到那帮人安全的躲好了才过来?”韦翰不知道怎么就火上了,一把狠狠地揪住了达西衣服的前襟,“如果刚才我手里没有枪,我就没命了!我死是没什么关系,可你妹要怎么办?!你说啊,说啊!” “我没那么觉得。” “啊?” “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死也没什么关系。” 相反,刚才整颗心都快要停跳了……。 只是这话达西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一把就将韦翰给揽进了怀里。 “你……你怎么了?” 跟坐在位子上满脸惊喜笑容的乔治安娜不同,韦翰却是受到了惊吓。 ――达西这是吃错药了?擦,一定是我刚刚开枪的方式不对! 当宾利一脸吃惊的出现在马车外头的时候,韦翰的震惊彻底变成了慌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两人都是穿越者?又或者是因为感觉到了达西对这个新来者的与众不同? “滚开!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抱的!”比起羞涩,韦翰的脸上的红晕明显是因为恼怒居多吧? “宾利先生,危险!”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眼尖的乔治安娜又发现了敌情。 “宾利!” 听到声音立刻回过头去的达西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宾利的左侧突然就冒出了个人来。那人的手里也拿着刀,并且正在企图偷袭宾利。 “哎呀呀,真是蠢的没救了。” 韦翰眼看着达西手里拽着把不知从哪儿捡的弯刀,转身就扑下了车去就一阵的头痛。 ‘嘭’的一声枪响,那名企图偷袭的袭击者肩上就狠狠的中了一枪。出于本能对方的动作明显一顿,反射性的就低头去捂住了肩膀。 不过,这倒是给宾利充分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虽然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把长剑,不过以其穿越者的身份跟天然呆萌的性格。别说是杀人,只怕是拿着那把剑伤人都很成问题吧? 而那个被韦翰用枪给打伤了的男人,则一下暴怒了起来。一手捂着肩膀另一手高高举起已经受伤的胳膊向着宾利直追而去。 此时的达西却已经赶到了宾利的身旁,扬起一脚就把那个男人给踢了个踉跄。进跟着又是狠狠地一拳。将人打翻在地后立刻跟上去就是一剑,结果了对方的小命。 “哎呀,看不出嘛。达西少爷要起人命来手段居然也这么狠。”由于太过惊艳,韦翰很难不痞气的挑眉一笑。 “那是当然的,我哥从小就接受着庄园主的培训。乔治哥哥不知道吗?以前的庄园主为了能够保护住自己领地内人民的生命安全,经常都得披挂上阵抵御外敌的。”乔治安娜从他支在马车门框上的胳膊底下,十分调皮的探出了脑袋。 “那是贵族吧?有城堡的贵族。”韦翰情不自禁的有些头痛,却又立刻面色一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解决完了对手的达西,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剑。任由殷红的鲜血,随着锋利的剑尖一点一滴的坠进泥土里。 “嘿,还真是有样东西找不着了。” “要紧么?要不然我们帮你找找?” “在这么危险的状态下?” “不要紧的话你会找么?”面对韦翰的嘲弄,达西的太阳穴立刻就突突的直跳了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对他好居然也捞不着半句好话? “唔?究竟是要紧还是不要紧呢,关于有点我也很难说得准啊。” “哈……哈哈,韦翰先生,您到底丢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找啊?”眼看达西整张脸都黑了,一直没说过话的宾利又习惯性的蹦?q出来当和事老了。 “我丢了贴身男仆啊,你们说这算是要紧还是不要紧呢?”韦翰看上去像是真的很烦恼的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去了。”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被诅咒了的某位贴身男仆。正在路边的一棵参天大树后跟人互砍。 虽说是真刀真枪,不过认真程度却很有待商榷。 “你脑子进水了吗?还是嫌我们手下的兄弟太多,要拉出来给这帮当兵的练练手?” “什么?那帮人是当兵的?” 跟他互砍的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鬼鬼祟祟的露出一对吃惊不已的大眼睛来。 “不然呢?你以为人家当皇子的都是傻瓜?他刚刚才狠狠地阴了一记威尔士亲王,没有万全的把握敢让这群人从伦敦出来?你的脑袋是被浆糊给填满了吗?究竟为什么会蠢到居然能跑来自投罗网?” “不是你说如果把那个宾利会的东西搞到手,就能让我们的人民过上更好,更富足的日子了吗?” “是!可我也没叫你带着人跑来的当拦路抢匪吧?” “这是大家的公议,谁叫你突然不肯听组织的命令,非要留在那个叫乔治.韦翰的人身边!”说到这个蒙面人就十分的来气,“你不知道我们牺牲了多少年轻人的生命,才终于让你离公爵父子那么近的吗?你现在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对得起那些甘愿拿生命给你当垫脚石的兄弟们吗?” “……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说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卡斯特一边见招拆招的挥舞着刀剑,一边极度反感的猛皱眉,“费拉罗很疼惜他的这个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中我就是因为我身手好。现在把我抽调到乔治.韦翰的身边就是为了要让我全力保护好他的安全。” “我知道,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劫持宾利,顺便再把那个叫乔治.韦翰的小子给做了。这样你就有绝对的理由能回去费拉罗的身边继续我们的计划了。” “混蛋!你们这是自取灭亡!” 大怒中的卡斯特终于忍无可忍的动了真怒,他大喝一声,手中挥舞的利剑攻势越发强悍凌厉了许多。几乎都快要让他的那个同伴难以招架了! “先不说那个宾利,你们要是真的敢动了韦翰。信不信费拉罗敢掘地三尺,把我们的那些秘密联络地点全都给你挑没了?” “你少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那你就尽管试试吧。只是到时候被人全灭,你也千万别再来找我了。我没兴趣跟猪一样的队友共伍。” “你……。” “还不快滚?没看到他们过来了么?”卡斯特边说边狠瞪了一眼那人,在对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档口。‘一不小心’就没能躲开对方的攻击,锋利的刀锋一下就砍伤了他的手臂。 “卡斯特……。” 那蒙面的男子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来这招,被吓得脸都一下子全白了。手里的刀晃啊晃的,简直都快要脱手了。 “滚!回去告诉那帮跟你一样蠢的蠢货,再敢轻举妄动质疑我的决定。咱们就一拍两散,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个什么好来!” 矗立在原地的卡斯特,周身都散发着犹如暗黑魔王般的压倒性气场。脸色恐怖的简直就像是要吃人!而当他重新举起剑,作势要攻击的时候。那个蒙面的同伴总算是上道的反身而逃了。 可惜他们谁都没能料到,找来的韦翰手里竟然是握着把枪的。 ‘嘭’,‘嘭’两枪先往脚上打。 准头虽然差点,一枪打在了泥地上,一枪也只不过微微擦破了那人的脚。可是要论吓人,还真是实打实的把那个蒙面的男人给吓了个屁滚尿流。简直就是连滚带爬的飞奔而去啊。 “果然离太远就没戏了,刚才运气太好,一打一个准。害我都快以为自己说不定是个神枪手了呢。”第一个走到了卡斯特身边的人就是韦翰。 “主人……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韦翰一脸兴致盎然的摸样。 “这里太危险了,您应该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卡斯特的面部表情却显得有一些钝,又有一些倔。 “哼,这倒奇了。我的安全得由自己来保证。那我要你来干什么?能让当主人的屁颠屁颠跑来找你?卡斯特,你这个贴身男仆加保镖也真是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离开伦敦之前我都是怎么跟你说的?还记得吗?我不需要一个连我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的保镖!” 韦翰的双眼瞬间就危险之极的微眯了起来。 37chapter thirty-six[倒v] 说到英国人,很多时候其实也挺无聊的。 比如说,他们每天下午三点不管多忙,都一定会停下手边的工作来喝一场精致的下午茶。 凯林奇大厦的下午茶理所当然的开在了起居室内。由于大多数客人对主人的态度都不怎么好,所以导致下午茶的气氛也极其沉闷糟糕。很多时候都是大家默不作声的就把茶喝完了,然后又各散东西去做自己的事情。 面对这种足以叫任何人坐立不安的尴尬,为人单纯的乔治安娜跟宾利是最先受不了的那两个。也是最不死心,一次又一次企图没法找话来打破这场僵局的人。 今天下午,这样的戏码显然又一次铿锵上演了。 “唉……。” 在悄悄跟宾利眉来眼去的打过一阵暗号之后,乔治安娜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按着他们事先商议好的剧本来演了。 “怎么了吗?达西小姐?” “没有,只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卡斯特,害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宾利小姐虽然极度憎恶此地的主人家,可是对达西兄妹却依然十分的热情友好。虽然因为可恶的韦翰从中作梗,让她想要嫁给达西的美梦几乎就成了一场泡影。不过女人的强悍跟越挫越勇,又岂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能被打到的? 说完,乔治安娜立刻拿眼紧盯着她那做派优雅的教兄。可是唇边扬起一抹优雅微笑的韦翰,却一点都没有想要上钩的意思。反而更加神清气爽的喝起了咖啡。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某些人的心肠就是那么狠呢?” “韦翰先生,我也觉得就算卡斯特有错。连续罚他扫了整整一个礼拜的马厩也应该够了。他以前毕竟是个高级男仆,你突然贬他去干整个庄园里最下等的工作。这实在是……。” “查尔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劝你最好还是少管为妙。”谁知宾利先生那位极少说话的姐夫却在此时意外的开了口,“你难道看不出,我们伟大的韦翰先生这是明摆着要逼人家走?” “赫斯脱先生真不愧是已婚人士啊,在人情世故方面果然就是比这几位还没能成家的先生小姐们要通透许多了。”谁知韦翰却越发技高一筹,不但刀枪不入。还大大方方的就无视掉了赫斯脱话中那浓浓的讽刺,简直就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一时之间,刚刚屋子里开口的那几个人,全都有了些歇菜的味道。 “乔治哥哥,这次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吗?你瞧,我也知道卡斯特他肯定有错。可是他当时是想要去抓住那群劫匪的头,而且你罚都罚了。这件事情难道就不能这么算了吗?” “安娜,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吗?”站在壁炉前的达西显然很不喜欢自己妹妹的这种‘胡搅蛮缠’,“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卡斯特是韦翰的贴身男仆。保护主人是他的第一要务,那种时候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他都不该扔下韦翰一个人跑去追什么劫匪头目。“ “我知道……可是哥哥你不管家务,根本不知道在庄园的仆人之间也有很多捧高踩低的事情。卡斯特以前是高级男仆,现在却突然被发配去做了最下等的工作。日子不用想都知道会过过的有多糟糕了。” “什么?” “先生,请您千万别再责备好心的达西小姐了。小姐她只是不忍心看到卡斯特被人欺负而已。”一直沉默的在为所有人服务着的佩里管家,瞅准了时机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话题。 “咳……咳咳,所以说他真的,被人……欺负了?”温特沃斯上校当时就坐在韦翰的身边,一个不小心就被红茶给呛住了气管。 “弗瑞德里克,你也必要这么兴奋吧?”韦翰体贴的伸手,到他的背后猛拍了两下。 “我才没有兴奋!我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吗?韦翰!他可是殿下派在你身边保护你安全的人啊,这么随随便便就让人给欺负了?怎么保护你啊?!欺负他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这……也就是一些庄园里干粗活的男仆……。”佩里管家这下可尴尬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掌握好就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也就是一些庄园里干粗活的男仆?”上校瞬间发出了一个十分巨大的嗤笑,“韦翰,看来你的决定还挺有道理的啊。” “好啦,弗瑞德里克。我想佩里管家只是想要帮卡斯特回到我身边,所以才故意把他给说的这么可怜的。是不是,佩里管家?” “是……是!”鬓角上连汗都下来了的老管家除了承认还能怎么样? “放心吧,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欺负了去的主。”之前压根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的韦翰,总算是开了金口,“别看他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样子,真要是被人找了茬那也肯定是一顿拳打脚踢伺候啊。” “……你这么了解他?”壁炉前一直沉默寡言的达西,突然就抛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没啊,只是按照常理推断罢了。正常人有能力反击的时候,会傻傻的被人欺负吗?”韦翰的笑容又加深了好几个百分点,显得特别特别的完美与优雅。不过也就只有从小跟他一起长起来的达西与乔治安娜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一下就给自己套上了张面具。 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曾经跟他有过那样一场谈话,达西很自然的就把韦翰对自己的疏离,当成了是因为那个不理智的拥抱而引发的后遗症。当然更多的可能,应该是那场要从伦敦出发前的严重冲突。 眼睁睁的看着韦翰亲密的用名字去称呼另外一个人,对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却反倒要端起面具来笑。达西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真是失败啊。 经过了之前宾利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对韦翰有了全新的认识。没想到刚刚想要对对方伸出友好的橄榄枝,就被韦翰用极度考验人忍耐力的恶言恶语给狠狠地推开了。 那时候的达西,是真的很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气的近乎想杀人,再加上随后出现的宾利显得那么善解人意,进一步扩大化了韦翰的‘可恶’。 总之,事情最后因为话赶话简直变得糟的不能再糟。 可是,来凯林奇大厦的路上却发生了那么可怕的劫持事件。再结合韦翰那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随身带着抢的举动,有点逻辑思维的人事后,都能发现他恐怕是早就猜到了这一趟的回程,十有*会凶多吉少的事实了吧? ‘既然你愿意死我也不会拦你,你爱去就尽管跟来好了!’ ——该死的,你这家伙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么?为什么就是要想尽办法一定要让我讨厌你?误会你? 理清了所有思路的达西,心里别提该有多心疼与懊恼了。 只要一想起自己当时好像还口不择言的骂过韦翰冷血,就会情不自禁的要抬手猛抽自己一个耳光。 ——难怪当时他会那么激烈的讽刺宾利对我还真是有情有义。真正有情有义的人难道不是你吗,韦翰?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明明白白的把你的好意讲给我听呢?你要是好好说的话,我难道还会这么可恶又无耻的继续伤害你吗?你到底要让我对你的误会,恶化到什么程度才肯甘心啊? 虽然站在达西的立场,又一次误解了韦翰不仅仅是懊恼悔恨的问题。更有不少的委屈夹杂其中。 可是达西这个人,毕竟品质高尚。 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去道歉。哪怕这就像是在拿他的骄傲扔在地上踩,也照样壮士断腕一般的去了。 “对不起,温特沃斯上校。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韦翰聊一聊,不知道您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 达西快步走到韦翰与温特沃斯上校身边时,他们所有人都正在进行另一场英国上流社会人士,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做的无聊事——散步! “好啊。” 温特沃斯上校笑笑,立刻离开了他们、跑去追近来时常按礼前来凯林奇大厦做客的安妮.埃利奥特小姐了。 ——这家伙,真是见色忘友。 “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韦翰立即攻击模式全开,样子看起来根本就像是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咪。 “对不起。” “哈?”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路上会有危险,那样我就也就不会说出那么多可恶的话来侮辱你了……。” “哼,我凭什么要像你说明?邀请你去找死的人又不是我!” “可是你放任我误会你伤害你!韦翰,你应该还记得那天早上我都说了什么吧?我原本想要借此机会跟你建立起新的关系的,想要重新认识了解现在的你。可是为什么,当我想要对你释放出好意的时候,你却要用这么奇怪的方式把我给推来?……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气我,误会了你想要诱拐乔治安娜的那件事情?” 达西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有一些懊恼又有一些生气。更多的则是无计可施的心痛。 韦翰太容易牵动他的心了,而且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感觉到就算他想要修复彼此之间的关系。韦翰竟然也固执的并不愿意配合。 ——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把你往坏处想,难道我的心里就好过了?如果好过的话,也不会总是对你这么焦躁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看了大家的留言之后,我真的很替达西委屈。 其实达西本身已经太纠结太矛盾,他的痛苦甚至超过了被侮辱与曲解的韦翰。因为他很迷惑,他看到了韦翰的好,可是过去的那个经历冲击性太强。他又被韦翰的‘放荡自由’所吸引,一边又狠抽自己怎么能那么荒唐的喜欢上那么样一个‘人渣’。再加上他又傲娇,表达方式上就更很糟糕。 人家心里都这么苦了,你们还这么踩他。真可怜。 关于达西和韦翰的三观,没有人会喜欢跟自己三观完全不一样的人。韦翰被现代社会孕育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内心不向往或是没有那种美好的品质。虽然他没法完全变成那样的人,很多时候也觉得达西就是一个傻x,可是他还是很憧憬佩服甚至喜欢这一类人 38chapter thirty-seven[倒v] “我是很气你!”韦翰说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凭什么你道个歉,我就一定要原谅你了?我又不是圣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有本事做到你那么高风亮节。我只是个再普通都没有的普通人,被人欺负了会生气,被人侮辱了会愤怒!难道这也有错么?” “不,你没错。可是……我是真心在道歉的。韦翰。” “哈,你还真是好笑呢!要是每个人伤害人别人以后,都能用一句‘对不起’就能搪塞过去,那还要警察干嘛?” 达西的脸色开始变得微微有些不好看了,不过他依旧耐着性子抿了抿唇,“那……或者你也想个法子罚我?” “罚你?!”韦翰大吃一惊,显然一点都没能想到能从达西的嘴里听到这话。 “是啊,你看。就像你罚卡斯特那样的罚我,一直罚到你气消了为止如何?” “……我才不要。”韦翰一脸怪异的注视了达西很久,半天才断然拒绝道。 “韦翰,我是真心诚意想要取得你的原谅的。……你难道就真的,连一次小小的机会都不肯给我?”达西的脸上开始盈满苦涩的自嘲。 号称全天下最最讨厌的人就是达西的韦翰,看到自家‘仇家’露出这么样痛苦的表情时。原本应该欢天喜地大叫‘哦耶’才对吧。可是偏偏韦翰在那一刻的第一反应,却是心里猛的一揪。 ——没出息的王八蛋!他痛苦关你屁事,要你心痛个什么劲啊? “我想……我想不必了吧?像我这种人,本来就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必要要建立什么新关系啊?”韦翰边说,边哈哈哈的别过脸去,“你要交朋友,有宾利不就好了?他跟你比较相配。单纯好骗吃得多……啊,那个,我……我说错了。我是想说,你们比较能有共同语言。 ——我擦,怎么搞得活像是在拉媒啊?乱了乱了全乱了!混蛋,谁许你突然在我面前放低姿态,赔尽小心的?这简直就是再狡猾不过的犯规啊!!我擦我擦我擦!! “总之,总之咱们俩就这样吧……。” 韦翰抽了抽嘴角,样子看上去显得特别心虚。左手胡乱的在半空中挥了挥,简直就跟赶苍蝇似的。 “什么叫就这样吧?”可惜达西却一点都不肯息事宁人。 他所受的教育让他从小就养成了从一而终……喔,不对。是有始有终的五好青年。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算是接受惩罚,也要获得韦翰的原谅。那就绝没有半当中就打了退堂鼓的道理。 他伸出手来,一把就抓住了韦翰正乱扑腾的手腕。手心炙热的温度一下就烫伤了恨不得立刻躲开他的韦翰。 “你,你放手!你抓着我干嘛?” 傲娇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的就换成了满脸囧红的韦翰。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休想让我放手。” “哈……你疯了啊?!” 韦翰眼看着这个死死揪住自己的男人,脸上居然露出了吗种十足腹黑的表情。心里狂跳着的心脏,就越发噗通噗通的吵得更欢了。 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的都让他害怕。害怕握住了自己手腕的达西,能从指尖轻而易举的就感受到他的动摇。 “好……好吧,我答应你。你先放手,放手啊!” “不行,放了你。你待会儿说不定就要反口不认账了吧?韦翰。我看还是就先这么牵着吧?等到了屋子里以后给我写个书面保证书。” “哈?凭什么?还书面保证书?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韦翰边说边幼稚之极的用另一只手去掰,达西那紧紧禁锢住在他手腕上的一圈手指,“放开啦,混蛋!” “反正我都混蛋了,就混蛋到底吧。走,跟我回庄园去。” 达西的手指牢的简直就像是老虎钳,韦翰越是使劲扭动着手腕想要挣扎,痛的就越发会是他自己,“达西,你到底想要干嘛?我们这么拉拉扯扯的真不好!让人看见了你难道就不怕被笑话吗?” “无所谓,要笑就让他们笑好了。反正比起笑话我,他们肯定笑的你更多。”走在前头的达西,真是玩的好一手四两拨千斤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赖?!“韦翰简直都快要被逼疯了,“你的成分明明应该是傲娇,怎么能半途突然改走腹黑风啊?” “什么?什么傲娇啊腹黑的?”在前头狠拽着他的达西,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来,“听不懂你在讲些什么。” “无赖,无赖总听得懂了吧?” “你不肯接受我的道歉,连一点点起码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难道就不无赖了?” “达西,我原不原谅你,难道你真的那么重要么?再说你不是一向为人很有风度的吗?这样突然改走无赖风,真的太不适合你了。你,你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好不好?”韦翰简直就是在用哀求的语气在跟达西说话。 两个衣冠楚楚的绅士,居然在林间这样的拉拉扯扯。不知道真相的人,还真是想不误会他们都难呢。 ——更主要的是,这真的是没法看啊!!!我擦,这人一定是吃错药了!要不就肯定是人假扮的!我认识的菲茨威廉.达西绝壁不是这样的!!! 韦翰还真是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有多别扭的小孩。 以前那个充满‘无趣’跟‘讨厌’的傻x达西,那么样的不入他眼。人家现在突然灵活机动的变了种方式来待他,这家伙却又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般奔腾而过的,想求着人家变回原样去了。 也对,反正原来那个中规中矩的达西就比较好对付。现在这样‘狡猾’的达西,是突然分裂了吧?果然还是觉得别人假扮的可能性比较高。 “我为人再怎么有风度也换不来你的原谅,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你忘啦?爸爸过去也曾经教导过我们,做事要因时制宜!” “可你以前从来就是个认死理的人!!”韦翰彻底抓狂的尖叫了起来。 “是啊,这还得感谢你。刚刚突然让我懂得了适当的变换一下做人的方法,有时也十分的必要。” “好,好啦!我怕了你了,怕了你了还不成吗?你到底想要怎样?咱们还是好好的谈谈吧?”韦翰是真的拿这么‘无赖’的达西,完全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压根就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达西会干出来的事,那个人从来都很骄傲。被自己严重拒绝之后,最正常的反应肯定就是傲娇的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去。这……这号称自己不给机会,就要一直抓着不放的举动,简直就是成何体统,荒唐之极嘛。 达西此前从来都活在自己划定的方寸之间,哪怕是对他或是乔治安娜那么亲近的人,也绝对的有礼有节着。 “我要你给我机会,让你消气!” “我消不消气什么的,就真的对你这么重要?!”韦翰简直就要抓狂了,“你难道就不能当我不存在,或者是继续讨厌我吗?” “……你希望我……讨厌你?”达西的表情入坠万丈深渊,那种瞬间浮上脸来的心痛。一下子就逼得他放了手。 “我……我……。” ——我其实也没特别希望啦,只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跟你互相讨厌之外,还能用什么其他的方式跟你相处。 韦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那只被达西彻底给抓疼了的手腕。手上一抽一抽的那么疼着,可是再怎么样疼,都疼不过看到达西脸上肝肠寸断般的表情时心中猛的揪痛。 他就那么木木的,眼睁睁的看着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达西。 心里纵使百转千回,嘴上却始终都吐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好安慰住对方的痛楚。 给对方带来沉重一击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别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达西,就算是知道,又伤害又安慰的尼玛还是人了?把别人都当什么了?耍猴玩啊? “你……。” ——你没事吧?别难过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难过的呢?你要是不想讨厌我,就只管当我不存在就好了啊?不存在多好啊,也不用费神伤心难过了……。 心里一阵乱想的韦翰,最终还是越想越心痛了起来。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是在逃避。 如果说,彼此之间互相厌恶伤害还能成为他不用继续往下深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么如果连这个借口都没了,他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变和谐了以后的达西了。 ——总,总不能真的让自己喜欢上他吧?有个不能爱的殿下已经让我够烦恼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我的达西……我说不定真的会因为感情生活憋屈而爆炸的! “达西,我们就不能当彼此完全不存在吗?你也别再纠结我是不是原谅你了,行吗?” 韦翰一脸的真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他看到达西用那种十足僵硬的表情看着自己时,他的心如针刺般是有多痛!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现在肯定还得小虐,不过写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哼王力宏的forever love了。‘从今以后,你会是所有,幸福的理由!‘ 两人势必会像乔治安娜说的那样。因为对方而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成熟。连傲娇都能逼出腹黑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突然无赖起来的达西先生真是毫无压力呢! 不过韦翰真是很了不起,始终都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从他断然推开达西来看,也能看得出他很清楚自己有多喜欢达西了,应该说本能的意识到了? 39chapter thirty-eigh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达西的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 穿着黑色靴子双脚宛如灌了铅,一寸一寸的往后移,一不小心就踉跄的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一样,就快要往下倒了。 “你没事吧……。” “放手。” 达西的脸色糟糕的吓人,视线望着韦翰的时候冰冷的就好像是在瞧一样死物。 这让本能的伸出手来去抓住他的韦翰。心痛的越发如针扎一般。一股寒气一下子就从脊背上瞬间蔓延了开来。 “你……有必要这样吗?”脸上虽然挂起了笑,可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难受。 达西却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手臂一抽就走,沉着脸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呵……呵呵。” 幸好那人走的干净彻底,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被他留在原地的韦翰。 自然也绝不会看到韦翰,那明明不断发出在笑的声音,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的鬼样子。 ——哎呀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遭报应了吧,心疼成这样算是个怎么回事呢?早就知道自己跟这人是天塌下来都没可能的。……别说他是有虔诚信仰的信徒,就算没这个原因人家也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你瞎想心痛个什么劲呢?真是浪费……。 站在洒满金黄色夕阳的林间,韦翰一边百无聊赖的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一便哀伤的长叹了一声,心里那种既痛又闷的感觉,却是一点都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你这个混账东西,任何时候都这么可恶!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讲出来,以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韦翰情不自禁的就生起了闷气,达西这回可算是彻底捅破窗户纸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会一辈子僵到死。可是更加糟糕的是,他不应该把韦翰对他的感情就这么□裸的给挑破到了台面上。 那一份过去狠狠地用理智当瓶塞,死死地给捂住了的喜欢。怕它会像流水一样不小心的就漏出来,于是总是亲手不断往上垒满一块又一块名为‘误会’跟‘讨厌’的压缸石。 这就是他,乔治.韦翰在干的事情。 一开始被达西误会瞧不起的时候,韦翰除了冲天的愤怒还会有更多不可遏制的委屈。他始终搞不明白达西为什么会那么顽固的认定,自己肯定一辈子都会是个不思悔过的坏胚子。他明明一向是个特别有错必改的‘好孩子’。唯独对他,永远都是那么样的残酷跟残忍着。 “嘁,居然还怪我怎么一点机会都不给你。当初……你又何尝给过我机会?” 伤心疼痛了一次又一次,还是让一个在自己心里严重获得了肯定的人如此讨厌憎恶。 这样的感觉真是比死还可怕。时至今日,韦翰还是隐约能够记起宛如被钝了的锯齿,一下一下狠拉过心的感觉。 人的内心痛到极致,很自然地就会反射性的展开屏蔽。这是人自救的本能,韦翰自然也无法例外。 就像乔治安娜所猜测的那样,韦翰深知自己是一个有多没法容忍被达西给瞧不起的人。越是肯定了对方的好,就越是没法接受他对自己那么坚定固执的讨厌与厌恶。 于是最后,他只能把自己对达西的这份感情转化成一种恨意。 ——反正你本来就厌恶我,不相信我!那么我恨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怀抱着如此可悲的心情,韦翰跟达西之间成了最亲密的两个仇家。 他们连大学的寝室都共用一间,却彼此讨厌着对方到了近乎深入骨髓的地步。 后来,韦翰感觉自己的那份感情终于沉淀了下来。 偶尔还会悄悄的搬开那些压缸的大石,往那一口名为喜欢的大缸里悄悄的探一探头。时间长了也开始觉得自己肯定已经看淡死心,甚至是心如止水了。 可惜就在刚刚,看到达西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露出痛苦的瞬间,韦翰还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会深深地在意这个人。 ——真是没出息啊,都过去好几年了。居然还是这么怕把压缸的大石头搬开,搬来了,是不是那一潭死水就要重起波澜了?以前还以为殿下是能够帮我忘掉达西的那个人,可惜心里揣着别人,果然是没办法再全心全意喜欢上别人的。 对达西的喜欢或者是憎恶都太深刻了,让他就算感动于殿下对他的好。心里眼里都依旧没法彻底的把达西抹去。 其实当年搭上殿下的手段,多多少少都有点欲擒故纵的勾引成分在内。关于这点韦翰虽然从来都没有跟费拉罗挑明过。却也不至于完全把对方想成是个傻瓜,以为他真的就一无所知。 不过跟心里一开始就存了芥蒂的韦翰不同,殿下在这几年间不断的在用行动安他的心。 始终传递给他一种不必介怀的信号,这一点真的也深深地感动到了韦翰,以至于渐渐的真的对对方产生了感情。 可惜,他跟费拉罗殿下之间始终有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这坎随着老达西先生的死,韦翰决定暂时搁置学业,先租下个能给他赚钱的庄园开始就越裂越开。事到如今,赫然已经有了要变成一处深渊的感觉。 永远都不可能放下谋取皇位的他,跟始终心怀想要隐居起来,过过平凡小日子的自己。天差地别的人生目标跟价值观,只怕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要有缘无分。 ——你待我再好,我都不要一个只能让我当你情夫的恋人。做不到眼睁睁的站在一边,看着你跟你老婆,孩子和乐融融的上演温馨戏码。这一点点为人的骄傲,不管你待我再怎么样好,我都绝不可能退让。 于是,始终在心里保有底线的韦翰。也就自然而然的一直严密控制着自己对王子的感情。 直到殿下终于还是把他给搅进了,他最最唯恐避之不及的政治角斗里去。 韦翰感到很心寒,心里对殿下的那点柔软。也开始渐渐的变冷变暗起来。 殿下,是让他失望了吧?又或许,他其实对自己也很失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活在这个世上,毕竟不可能只为了感情这一桩事情而活。只是我怎么每一次都这么傻?总是要对那种绝不能动心的人动心,还偏偏沿途满是荆棘,让人连去试试的勇气都无从鼓起。 “我一点都不喜欢种地。” 韦翰皱着眉,像个闹变扭的小孩似的站在田野阡陌之间。难得的从嘴里吐出那么任性的话来。 “哈哈,说的好。我也不喜欢。” 原本蹲在地上的温特沃斯上校也站了起来,啪啪两下拍掉了自己手上的尘土,爽朗的用力拍了拍韦翰的背。 “弗瑞德里克,你轻点。” 韦翰差点没被他给拍下田去。这当兵的,不管职位再高,外表长得再怎么风度翩翩,手里的劲仿佛永远轻没重似的。 “抱歉抱歉。” “反正现在马上就开春了,设置暖房的问题就暂且先搁置吧。我现在可是穷的都快要上街去讨饭了,可没钱给你搭那么奢侈的玻璃暖房啊,宾利先生。” “哎?你没钱?怎么不向殿下要?”还蹲在田里查看土质的宾利瞬间一愣。 “哈,跟他要?凭什么?”韦翰冷哼了一声,满面的不屑,“凯林奇大厦是我的产业,他或者是他爸要是想要插进手来。行!把当初我租下这里的钱给我,我立马卷铺盖走人。” “你们……不是合作关系啊?”宾利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这一次,别说是他。就连站在他身边始终面色不善的达西也微微的皱起了眉。 “呵,为了报答他。七年后,庄园一旦盈利,我会只取十分之一的利润。其他的钱全归他!”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温特沃斯上校大吃一惊,连他都从来没有从任何人的嘴中,听到过还有这样的说法。 “是我单方面决定的,连殿下都不知道,你当然就更不可能会知道啦。” “殿下会接受吗?” “哼,我也挺怕他不接受。在你姐夫跟他的那些幕僚同仁的眼里,这里恐怕根本就是费拉罗殿下了的吧?将来搞不好连十分之一都不让带走,就把我给踢出门去了。” “不会的。” 温特沃斯上校因为韦翰的恶言恶语,而被窘的颜面全无。打圆场的重任终究还是落到了宾利的肩上。 “殿下待你那么好,不会那样对你的。” “要是单单只有他,我也觉得不会。可惜他不止是他,他还是殿下。他父亲约克公爵的儿子,这个国家的皇位第三继承人。”韦翰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表情一下就寂寥的令人心痛。 这一下,在场的其他三位年轻绅士全都没话可讲了。连最近持续跟他冷战的达西,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细细打量了两眼他。就又岔开话题跟宾利聊其他的去了。 韦翰眼看着他们详谈甚欢的样子足有好几秒,随即笑笑就又撩开了。 他当然不可能发现,达西在那之后也曾不止一次悄悄的把眼光落到他的身上。目光如此深沉,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啊啊啊,不懂!” 坐在书房里看账看到头大的韦翰,最终还是把账本往桌上一扔,一个劲的猛揉起了自己的眉间。 书房的门却在此时不轻不重的叫人连敲了三下。 “请进。” 韦翰累极,闭起双眼来想要养养神。 他在一片黑暗中,只靠着听觉去感觉着门被打开了。随后外头的那人走了进来。像是迟疑了一下,最终又无声的把门给关上了。 “找我有事?” “对,我想要来问问你。这一次,你是不是又打算要对我隐瞒什么?” 韦翰猛一睁眼,果然就看到一身肃杀的达西,沉着脸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内牛满面,下一章还在码。拿手机码。 早上用手机改倒v,结果乱码。我还没存稿。急得我都疯了,领导居然还叫我跑一次单位签文件。我刚对领导讲话都是词不达意的。呜呜呜 真是火烧屁股,各种悲剧。害得责编洛宁大大也跟着我忙的团团转。内牛,继续码文去了 40chapter thirty-nine “哈……?” 韦翰只觉得脑回路瞬间一滞,根本就搞不清楚达西都在胡说些什么。 “韦翰,说实话我很感动。你能这么竭尽所能的保护我跟乔治安娜。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达西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韦翰的小臂。 “啊,你!” 被对方给拉起来的瞬间,韦翰本能的就做出了防卫性的动作。表情还明显的在害怕着,看的达西好不心疼。一个冲动就把韦翰顺手给揽进了怀里。 “……达西?” 原本还以为他是要揍自己的韦翰,这一下可就真的当机了。愣愣的被达西紧紧的抱住,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心疼,知不知道!”达西的声线奇异的发出了颤音。那种既恨的咬牙切齿,又心疼的无以复加的感觉还真是太容易叫人心动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跟依赖?这么的惹人讨厌?宁愿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也要把我给推的远远的?” “你,你胡说些什么呀?”韦翰的表情不自觉的就变成了疑惑。达西的话,他还是一句都没能听懂。 “我胡说?!你敢说当初父亲死后,你立刻就拒绝了牧师职位的馈赠,还写了那张自愿跟我们断绝关系的切结书不是为了保护我们?” “哈,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好,我再来问你!上次宾利被殿下给抓回来的时候。你说自己要是为了乔治安娜,都不敢背叛他就算不上是个人,这话是不是真的?” “那……那个有什么可提的,都过去那么久了……。” 被达西这么一提,韦翰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害羞了起来。 被自己心动的人给抱着,韦翰别扭的简直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只能赶紧的从达西的怀里给挣脱出来。 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不过是一时激愤,现在回想起来,难免会让人感觉有耍帅的嫌疑。 达西眼见他窘迫害羞的模样,却是整颗心都感觉要化开了。 他自己通常给人的印象是跟坚硬高傲,不通人情。可是内心深处,却分明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死傲娇。 韦翰这种默默独揽危险,忍辱负重就只为了保护他们兄妹二人的做法,简直就是一下戳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想要不感动,不心疼他都做不到的那种! 他本来就在意韦翰在意的不行,如今所有的事情一旦想通。心里对韦翰的那份感情更是心潮澎湃,一下就整个盈满了他的整颗心脏。 “你怎么能那么过分?从来都不肯让我知道你跟殿下在一起,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达西虽然放开了韦翰,可是那滚烫的眼神依旧太能叫人手足无措。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被他给捧在了掌心里,一点没有想过你居然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还要忍受我的误解跟侮辱,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没用到只能躲在你一个人支撑起来的保护伞下坐享其成?!” “我没有……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样,也陷进来罢了。”韦翰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其实他真的没有达西所想的那么伟大。 他已经陷了进去,注定了拔都拔不出去了。能不让达西兄妹俩陷进来,他当然会尽量去做。 在他看来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人之常情,可是达西为什么却好像快要气疯了的样子?! “你,你要是真那么不高兴的话,我以后不管就是了。” 反正他好像再怎么管都没什么用的样子。殿下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放手就是了,现在居然连宾利都给扯进来了。 “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不是不要你管,是不要你一个人管!”面对转头就想要逃避的韦翰,达西心里彼此纠缠翻滚着的心疼跟怒气,彻底就爆炸了。 他猛的上前一步,用力的抓住了韦翰的手腕想要把他扯回来。谁知道他用力过猛的结果,却是让韦翰一个踉跄跌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也就罢了,偏偏两人的嘴唇在那一刻,不小心的撞到了一起。 ——怎,怎么办?! 眼睛瞪得大大的韦翰,简直吓得心脏都快要停跳了。心里只觉得这下肯定得完蛋了! “哈哈哈,失误失误。达西,你别在意啊。” 五秒之后,韦翰果断后撤。结束了这个绝对只能被称作是错误的吻。 “……不,没关系。我是说我也有错……。”脑袋已经炸成了一片空白的达西,早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看上去特别特别的失魂落魄着。 “那个……其实是意外。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就当是不小心被狗咬了吧?”韦翰脸上的笑容笑的别提该有多尴尬了。 ——被最讨厌的同性给亲了,他还真是有够倒霉的。瞧他那副像是被雷劈过的样子,真可怜。 至于那个吻……虽然害得他心跳很快。可是在韦翰的心里,反倒是惆怅来的更多。 那一天的后来,达西都过得很糟。不断的发呆不说,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小心的碰掉了手里的刀叉。 “达西,你怎么了?没事吧?” “是啊,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难道是彭博里又出了问题?” 餐桌上的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大家年纪又相仿,所以讲起话来特别的没有顾虑。乔治安娜也是想到就张口便问了。 “不,不是。” “真的?”这一下连宾利都开始担心起来了,“殿下倒还好,毕竟这次的事情他占到了便宜。可是亲王殿下可就不好说了。我真怕他会把气给撒到你们的头上。” “哥,殿下他……!” “小安娜!你哥说了他不是为彭博里庄园的事情在烦恼。你一定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些让人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影响我们所有人的胃口?” 韦翰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的切着全熟的黑胡椒牛排。做派别提该有多云淡风轻了,“乖乖吃饭!” “是啊,安娜。韦翰说的对。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会让人心烦的话题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吃这里做的蒜香面包?多吃点!” 达西一边把装满面包的小竹篮递到妹妹的跟前。一边偷偷的拿眼去看韦翰,跟坐在他身边的温特沃斯上校。 韦翰只顾着吃他的饭,倒像是一点都没能留意到达西的眼视线一般。至于温特沃斯上校,则刚巧似笑非笑的向他们这儿望过来。 达西的后背一下就僵硬了起来。 深夜,有人偷偷的来到了韦翰的卧室房门口。在查看过走廊并没有其他人后,急促又小心的叩响了门扉。 “谁啊?” 门外的人一连敲了好几次,这才如愿把门里的主人给叫醒。 “是我,韦翰。能跟你聊聊吗?”门外的人刻意压低了嗓子,紧贴着门回答了主人的问话。 门里不再有任何动静,就在门外的人以为自己是被拒绝了的时候,门却突然就开了。 韦翰并没有把蜡烛点亮,反倒是拉开了屋内的落地窗帘。窗外圆盘一样的月亮正高挂夜幕。 “进来吧。” 靠在门框上的韦翰半敞着衬衫,微微凌乱的发型,跟明显还没睡醒的低沉嗓音跟表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有的性感。 “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韦翰果然还没睡醒,达西进门之后关上门的他,竟然还在一下一下的眨巴着眼睛。一副下一秒就能睡过去的可爱模样。 “你很困?” “对啊,你难道不困?” “……还好,不然你睡到床上听我说吧?”达西看上去确实并不怎么困,衣着得体不说,头发更是紊丝不乱。 “……唔?不要了,我会睡着的。有什么事你说吧。” “温特沃斯上校待在这里……是为了监视你?”达西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发问。 “对啊,还有佩里管家,贴身男仆卡斯特,餐厅女仆维多利亚,二等男仆奥利维。总之级别高一点的仆人……都是他的人。” 韦翰还在犯困,连泛出的笑容都有些飘忽。 睡眼惺忪的他一点都没发现,月光下的达西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有多温柔跟心疼。 “殿下他为什么要监视你?他不是喜欢你吗?喜欢你还不相信你?” “呵……像他们那种成天都在算计别人的人,心里哪会有什么信任啊?搞不好他对他爸……又或者他爸对他,都根本没有什么信任可讲。” 韦翰讲话的逻辑虽然还跟清晰,可是语速却已经慢的吓人。侧过身去靠住门打瞌睡的样子,也特别特别的萌。 “那你对他呢?你对他喜欢吗?信任吗?” “……我对触及自己底线的人,要怎么喜欢的起来?不管以前有没有喜欢过。”韦翰边说边悠悠的睁了眼,眼神里虽然还在犯困。神情却很淡然,“你也一样吧,达西?”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并不想当他的幕僚,知道我想过的就是有个庄园,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却还偏要逼我。”韦翰充满嘲讽的一笑,“喜欢这种感情那么脆弱,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不知道要码到几点。手机码绝壁是因为爱啊 41chapter forty “你觉得他们还会对彭博里下手吗?” “这个我还真猜不出来。照理说,这件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不管他们哪边都应该避嫌才对。”韦翰边说边用力揉了揉自己快要睡着了的脸,“可是气量小点的,比如说亲王殿下。又或者真的很缺钱的,比如说约克公爵,都有可能死咬住你这块大肥肉不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最好还是尽快回去主持大局。”达西把彭博里看的很重,跟来凯林奇大厦本来就没想过久待。如今祖业岌岌可危,他自然绝没有在外游荡,不回彭博里患难与共的道理。 “达西……。” “嗯?” “有些话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听。老实说这话连我自己都不想说,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如果真的避无可避,要不要干脆就选择其中一方投靠算了?” “就算把彭博里双手奉上,亲王殿下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没错,如果亲王这次真的记了仇。我们除了靠向殿下也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韦翰脸上的苦笑更甚了,“我是不必说了,至于你。从跟着我回凯林奇大厦的那一刻起,恐怕就已经被王储给归进公爵党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很不甘心!”达西边说,边屈辱的咬牙 “你当我就是甘心的?现在知道殿下的手段了吗?其实从他找出凶手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掉进他所编制的大网里了。”韦翰又犯困了,满是懊恼的背过身去,像只小猫似的胡乱的挠着门。 “那时候事情闹得太大。我不能拿你跟乔治安娜的名誉开玩笑。”达西的声音瓮瓮的,可见是压着气呢。 “我也是啊,要是就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乔治安娜是个女孩子,名声坏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要不要见人?”韦翰说着,突然’咚咚’两声把额头磕在了门的背后。 “你这是干嘛?”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达西,一下就被吓到了。赶紧上来拽住了韦翰的肩膀。 “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自责。” “当然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想要背靠大山好乘凉,非要去招惹他。事情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田地?”韦翰的情绪像是一下失了控,不停的激烈挣扎! “不是的!我说不是就不是!”达西一边使劲从后面死死的抱住韦翰,一边大声安慰他,“就算没有你跟殿下的那层关系,他们也一样会盯上彭博里。甚至会更加没有顾虑的赶尽杀绝!” “你已经做的够好够多了,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不要再把所有的事情都硬扛上肩!”达西从后头用力的摇了摇韦翰的肩膀。既像是安慰又像是保证。 原本还在挣扎的韦翰,听见了这话就像脱力了一般,终于安静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达西松了口气,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的把韦翰转过来,一把拥进怀里。 “没事了!现在我们三个都在这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还有乔治安娜说。”为了安慰韦翰,达西一下又一下的撸着韦翰的后脑勺。 “那怎么行?”韦翰断然拒绝,却又赶在达西想要反驳之前开口解释道,“乔治安娜那么单纯,告诉她也只是让她凭白害怕吧?” “不是你说我对她的教育是有问题的吗?乘这个机会让她长大难道不好?” “我是怕你不舍得好吗?”韦翰把头埋在达西的怀里,每一个呼吸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甚至侧耳细听,还能听到达西心跳的有些快的噗通噗通声。 “不舍得也要试试。不然她每次说错话,难道你都要拿话去拦?”达西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再说也该让她知道,你都为了我们都做了那些事了。” “又不是为了让你们感谢才做的。” “就算不是,也该让对方知道,达西家的子孙就算做不到报恩,也要学会感恩。” 说这话的时候,达西的表情是一脸斩钉截铁的严肃。韦翰悄无声息的从他的怀抱里不动声色的退出来。却明白自己的心肯定又不自由的往下深陷了几分。 只是出乎两人的意料,还没等他们向乔治安娜摊牌。凯林奇大厦就迎来了一名重量级不速之客。 “乔治,我来看你了!” ——卧槽,谁要你看啊? “殿下,你很闲吗?不用帮你父亲鞍前马后?”韦翰那一刻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他有的是人鞍前马后,哪会在意少我一个?”身披白色披肩的费拉罗,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与不满。 “喔,所以你跑我这里来离家出走了?”韦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得极其刻薄了起来。 “好啦,韦翰!佩里管家请你尽快收拾出一间舒适的客房来给殿下吧。” “是!” 管家本来就是殿下的人,自然巴不得这句话了。哪怕下这道命令是达西,他也依旧乐的立刻前去执行! “……这是怎么了?我就晚来了几天,你们就变得这么要好了?”殿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忌惮,又有些阴冷。 “每天吵的鸡飞狗跳,翻天覆地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懒得吵了不行吗?”相比达西的一脸如临大敌,韦翰的回答则显得更云淡风轻。 “行,你高兴就好。”一如既往的宠溺,掐的出水的那种。 一整个餐桌边的人都在面面相觑,只有韦翰跟达西两个,能够感受到费拉罗在无形中对他们施加的压力。 “乔治。“ “嗯?” “要不我们私奔吧?” 躺在吊床上的韦翰猛地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而差点就要从吊床上给掉下来。 “你疯了?还是吃错了药?”韦翰秒气了起来,狠狠地死瞪着费拉罗。 “我是认真的……。”殿下不由得委屈了起来。 ——认真个屁!信你才有鬼! “对不起,我不愿意。现在一听到私奔这两个字我就犯恶心。”韦翰做了个鬼脸,继续又若无其事的去看自己的书了。 “乔治……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拒绝掉我的真心?”单手撑在树上的费拉罗殿下一脸的受伤。 “殿下,私奔这两个字在我看来,本来就是既不认真又不负责的人才会做的事。你却要我把这种不认真跟不负责,当成是你对我的真心?” 韦翰的笑容特别的爽朗,就像一道初夏的阳光直穿云层。 他的指责是那么样的直白坦诚,一下就把殿下给说的哑口无言了起来。 “……乔治,你应该知道。在国内的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是绝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们两个的问题是这个吗?我们的问题是,我绝不想看到某天你唉声叹气的遥望窗外。心里想着我原本是有机会当国王的,可是现在却该死的为什么会在这儿?就只为了一个男人?” “我不会的!” “不,你会!” “乔治……。” “如果不会,你会宁愿冒着被我讨厌的风险来逼我?”韦翰的一双眼睛都竖起来了,“殿下,我的感情从来都没强悍到能伸缩自如的地步。您能别一天一个主意的折腾它吗?” “那达西呢?为什么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获得你的原谅,而我就不行?”心里升腾起愤怒的费拉罗,慢慢的连眼睛都气红了。 “因为他并不没有喜欢我啊,殿下。我打心眼里受不了说着喜欢我的人伤害我,这也不行吗?!” 偏偏韦翰比他还要生气,恨瞪了王子殿下一眼之后便跳下吊床想要走人。 “等等,等等!乔治,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改过好不好?”殿下急了。三两步追上来拦住了韦翰。 ——真好笑,最近难道都流行要人给机会?早都干嘛去了? “殿下,我觉得您真不需要这个机会……。” “不!我需要!乔治,你听我说……。”殿下一边说一边的在裤兜里摸索着什么。 “殿下,我跟您在一起少说也有两年了吧?说实话,我也确实对您动过心,可是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没跟你提过,要您放下王子的身份,放下对王位的执念跟我走吗?”韦翰淡淡一笑,“因为我一点都不相信,您能喜欢我多过于这些。租下凯林奇大厦之后,您如果能够让我安静的过日子,如果能够放过达西跟彭博里,或许我就能多点勇气,让自己完全爱上您。可是您选择了想要王位,又想要我的路。” ——就这么毁掉了我对你的喜欢跟信任……。 心里虽然难过,可是在面对王子殿下时,韦翰依旧笑的很美好。 “您是真的很想当国王,所以别再随随便便拿感情当逃避的避风港了,会后悔的!” 韦翰转身走了,王子殿下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完全不见,才愣愣的从口袋里伸出手来。 安静的躺在他手掌心里的是一枚红宝石戒指。是他十七岁那年,皇祖母给他的。说是当某天他遇到了心仪的人,就把这只戒指当做定情信物送给对方。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能把这件珍贵的稀世珍宝给送出去,只因为那压根就不是他喜欢的人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直写到半夜一点半才睡,有感情洁癖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写出来是会让大家讨厌他还是喜欢他。但是韦翰始终都是个坚信做人要有原则的人。 42chapter forty-one 被韦翰断然拒绝掉了的费拉罗殿下,并没有急着离开凯林奇大厦这块伤心地。也没有急着从韦翰这个狠狠的伤害了他的人身边逃开。反倒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无差别的发起呆来。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都能心疼。 “乔治哥哥,殿下他怎么了?” 这一天午后,乔治安娜终于忍不住,偷偷的坐到了韦翰的身边,好奇的打探起来, “嗯?我也不知道。” 韦翰抬眼望了一下就坐在窗前单人沙发里的殿下,心里也直犯嘀咕。 “那费拉罗殿下他来我们这儿,到底是想要干嘛?” “不知道,大概就是来看看我们的吧?” “啊?我们,我们有什么好看的?”乔治安娜的脸上立刻就表现出了那种‘超讨厌’的表情,一下就把韦翰给逗笑了。 而且韦翰也注意到了就坐在他对面的赫斯脱太太跟宾利小姐,两个人虽然全都在假装各忙各的活计。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竖着耳听偷听他们的谈话。 再转过脸来看看一脸天真无邪的乔治安娜,韦翰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来看看他手里捏着的这几只蝼蚁乖不乖啊?不乖的话他大概就准备动动手指头碾死吧。毕竟现在官司也打完了。宾利当初拿乖乖跟他合作当谈判条件的筹码也已经不存在了。” “他!他怎么能这样!” 跟对面刷的一下就白了整张脸的宾利家姐妹比,乔治安娜几乎就是立刻气的要尖叫起来。好在韦翰早有准备,一看她脸上浮现怒容,捂嘴的手就已经先眼明手快的跟上来了。 “他怎么不能这样?我警告你,不许你去找他理论,他最近的心情一定很糟。你要是敢自己跑去撞枪口上。到时候他倒没想起碾死那一家人,你倒反先给他提了个醒。”韦翰冷笑一声,冰冷的眼风甚至刻意的扫过了对面坐着的那一对姐妹。为的就是想要警告对方,少tmd的再想拿着单纯的乔治安娜当抢使。 “那,那我们难道就只能由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乔治安娜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然呢?谁叫人家是殿下而你是平民?小安娜,你要记住。除了朋友之外你还有哥哥还有彭伯里。不要帮人不成反倒变成自己引火烧身。到时候你帮的人,会不会也像你帮她们那样帮你,都很难说吧?” “你,你看着我干嘛?”对面坐着的宾利小姐,被韦翰这种近乎半撕破脸的态度给惊到了。 “宾利小姐,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劝你千万别瞎蹦跶。要是敢使小花样把乔治安娜跟达西拖下水,你信不信用不着殿下动手,我也有办法叫你活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你,你这个禽兽!恶魔!” 宾利小姐整张脸都被气红了。一副就快要晕厥过去了的表情。 “总比你满肚子想要害人强吧?” “我害谁了,我害谁了?!!”宾利小姐一下就疯了,大喘气的直嚷嚷了起来。 “珈罗琳,你怎么了?” 刚巧进门的宾利跟他的姐夫赫斯脱先生,闻声立刻就快步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没什么,我只是劝宾利小姐最好少打听殿下来这里的目的。” “才不是!你刚刚明明就是在说我想要害达西小姐!”大概是因为太气愤了,宾利小姐整个人都被气的抽搐了起来。 “没错,查尔斯。这个人刚才还在卑鄙挑拨我们跟达西小姐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侮辱我们的人格!” “你这混蛋,还算是男人吗?居然欺负女人?” 赫斯托先生平时看上去就像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这个时候竟然也大吼一声冲过来就想狠狠地掐住韦翰的脖子。却被韦翰用黑色的手杖,一下就抵住了咽喉。 “别激动,赫斯脱先生!” “韦翰!” “千万小心,您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喉咙可就真的要被洞穿了。” 晚一步进门的达西,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进门居然就会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更叫人吃惊的是,韦翰的黑色手杖竟然是经过改良的。此时抵住赫斯脱先生咽喉处的地方,已经弹出了一把既锋利又尖锐的剪刀。那手杖宛如是一把刺刀。 “姐夫,你没事吧?”还是一边的宾利先生反应快,赶紧就把他姐夫给往后拉退了好几步。 “没……没事。” “不!亲爱的,你流血了!!” 吓得魂都快没有了的赫斯托太太却突然尖叫了起来!果然反射性的拿手一抹脖子的赫斯托先生,瞬间就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沾上了不少的血。夫妇两个立刻相继惨叫一声,纷纷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呵呵!”: “乔治哥哥,这种时候你竟然还笑的出来?”坐在他身边的乔治安娜也是既惊又气,只是她刚刚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又一下被韦翰给用力拉回了原位。 “达西,宾利先生。我劝你们最好都各自管束一下自己的妹妹。一个单纯的任人摆布,另一个又是满肚子坏水。我知道你们都是认真想要跟彼此做朋友的人,可别因为后院起火而害了自己的朋友啊。” “韦翰先生,你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证据说伽罗琳是想要害达西小姐。” “嗯凭她明明自己想要知道殿下为什么来凯林奇大厦,却偏偏要怂恿乔治安娜来问我啊。” “荒唐!伽罗琳跟你关系有多僵,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请最要好的朋友来问你,难道还能自己来问你?”一向好脾气的宾利这一次也火了。正所谓兔子急了都要咬人呢,更何况韦翰这次的所作所为真的十分过分。 “她如果真的能自己来问我,就算我对她的态度不会太好。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当面撕破脸。就算是他通过你或者是达西来问我,我也不会这么不客气的对她,唯独只有乔治安娜……。”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难道我就一定会被她骗?!!”乔治安娜被气的眼泪都哗哗的下来,“乔治哥哥,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在你的心里就这么的白痴?!” “白痴?不,我只是怕你太心软。朋友如果表现的很可怜,你能硬得下心肠不管她吗?”韦翰的脸上露出了很悲伤,也极软弱的苦笑。看向安娜时的目光充满了哀伤,“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安娜。你有多温柔,多心软,多有正义感我还能不知道吗?或许宾利小姐自己也没这个意思,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因为心疼朋友就不小心把自己给害了。” 这一下,除了已经晕过去了的赫斯脱夫妇。其他人还真的很难再继续向韦翰大发雷霆下去了,他看上去就像是只正被主人狠狠责罚的小狗,既委屈又可怜的眼睁睁看着所有人。 “宾利小姐,我替韦翰给你道个歉吧?”站在旁边一直都没吭过声的达西,此刻却突然开了口。 “达西?”大感意外的宾利惊诧的看向自己的好友。 “不,达西先生!侮辱了我的人又不是您,凭什么你要替他向我道歉!”受了侮辱的宾利小姐则一副快要气疯了的表情。 “韦翰是我的家人。他会对你表现的这么无礼,也都是为了我的妹妹。我比他,比乔治安娜都要大。这种做坏人,保护自己家人的事情本来就是该由我来做的。”达西边说,边伸出手来用力的揉了揉韦翰的头发,“对不起,宾利小姐。乔治安娜,你也不许生韦翰的气了。他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把我当傻瓜吗?”乔治安娜还是特别的气愤,也特别特别的委屈。 “对不起,殿下。让你看笑话了。” 韦翰却丝毫没有想要回应她的意思。转过脸来对王子殿下报以歉意的微笑,表情看上去别提该有多虚弱跟苦涩。 “……你跟我来!” 坐在窗边被迫看了一场好戏的费拉罗殿下,这个时候却几乎就快要咬断了自己的一口钢牙了 。 愤然起身,几步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死死地拽起了韦翰就想要把他强行带出房间。 “殿下……。”达西大吃一惊,反射性的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滚开!” 费拉罗就像是一头被激红了眼的公牛,狠狠地一下就撞开了达西。他在面对达西的时候,的的确确像是一幅恨不得立刻将其五马分尸的样子! “哥!” 乔治安娜虽然心里还在气韦翰。却也被殿下这突如其来的狂躁举动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就开始担心起韦翰的人身安全来了。 “我去追他们!”达西头都没回,就立刻追了出去。 而事实上,近乎发了狂的王子殿下跟他的心上人并没有走的太远。仅仅只是转过一个转角的距离,费拉罗殿下就把韦翰给狠狠地推到了墙上。 “唔!!” 突然就被啃咬住了的双唇,狠狠地泛起痛来。 这种摆明了就是在蹂躏的亲吻,跟以往那种像做梦似的捧在了掌心的眷恋之吻,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随后追来的达西,则再怎么样都没能想到。自己急冲冲的冲过转角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会是这样一幅情景。 ——好痛。 唇上猛地一阵升腾,是殿下充满了破坏欲的狠狠咬破了他的嘴唇。泛着咸味的鲜血,很快伴随着费拉罗舌尖无情的探入流进了他们的口腔与咽喉。 韦翰痛的眉头紧皱,手指都已经在狠狠地抓墙了。却还是强忍着就是不肯叫出声来。 “哈……哈,你是想要用吻把我给杀掉吗?” 出于求生本能,他用自己能使出的最大力气狠狠地推开了殿下。 “真是好提议!如果真能那样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很少有人能够在费拉罗的脸上看到这么凶恶的表情,起码过去的韦翰是绝不可能见到的。 “因为拒绝了你,所以终于要对我露出獠牙了吗?也对,像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能对我忍耐到这种地步也已经很有耐心了。”韦翰唇角一勾,一脸的苦笑与嘲讽,“敬酒不吃吃罚酒嘛,既然我不识抬举。你也只能用强了。” 嘴上虽然还在倔强,可是他脸上的难过,却是一下就把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乔治安娜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太自以为是,太白莲花了!讨厌的简直就只能弃文了! 好了,我都替大家说了。 可是韦翰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保护她干预他,本身就有问题!但凡是个人,这个时候不对他生气。我倒真要觉得她白莲花的叫人作呕了。。 老实讲安娜真是太单纯了,根本就没搞明白韦翰为什么要突然挑事吧?为她点一根蜡 43chapter forty-two “你一定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吗?!” 费拉罗殿下简直就快要暴跳如雷,狠狠地一拳就打上了韦翰身后的墙壁。 “不然呢?你连我的嘴唇都咬破了!让我流血,发痛是不是很能让你产生快感啊?真是恭喜您啊,殿下。还真是一下就全做到了。” 韦翰说着,脸上果然瞬间就浮上了很痛很痛的表情。只是他啪的一声狠狠地捶上的却是自己的心口。 “可是比起嘴唇,真正叫我痛的是这里!” “哈,你也会痛……?!”气急败坏的殿下显然是一脸的不相信。 “废话!我又不是块石头!你本来对我好现在对我坏,是个人都会痛。有什么可稀奇的?”韦翰也生气了,狠狠地瞪着殿下。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原本正在气头上的殿下,这时却像是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明显的有了些气势衰竭的苗头。 没错,韦翰就是他命里的天魔星。不服软也就算了,一服软殿下自然而然的就拿他没了辄。 “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突然就恶狠狠地把我给拖出来,还咬到我流血。”韦翰的脸上终于一点掩饰都没有的露出了愤慨的表情。慢慢的用手背,一点点的擦去了嘴唇上还在往外溢出的鲜血。 “哈,那你呢?你又想要干什么?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对达西小姐,是想要激起我的妒忌?” ——还是怜惜? “你想多了,对付宾利小姐那种货色,我都懒得去想招。倒不如直来直去,我心里还能更痛快的多。”韦翰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殿下的‘自作多情’,“哼,跟我玩装可怜。她能玩的过我?” 费罗拉殿下这时才搞明白,原来刚才在起居室里。韦翰会那么张弛有度或强硬或软弱,全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你刚才明显是一败涂地了吧?达西小姐那么生你的气,说不定从今往后都会把你给恨到骨头里去。” “呵,谁告诉您我要争取的是乔治安娜?刚才您难道没听到达西都说了什么?”韦翰边说边笑,回过头来望向站在转角的达西时,一脸的欣慰,“他说‘这种做坏人,保护家人的事情本来就是该有我来做’。我这次够哥们了吧?宁愿自己毁了在小安娜的良好形象,也要帮你刷可靠好哥哥的好感度。” “你太胡来了,行动之前怎么都不跟我商量?”达西苦笑,心里却还在琢磨着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场激烈的亲吻。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强烈的翻滚着不快,只不过这一次又似乎并不是源于厌恶,“而且这个代价付的也太大。” “你少来!宾利家那对姐妹,能不能当乔治安娜的朋友你会不知道?我就不信你心里没在烦恼。怎么才能阻止乔治安娜跟她们继续深交下去。”韦翰的眼光一下就利了起来,“如果换成平时,你倒是可以把她送回彭伯里去。可惜现在彭伯里都已经太危险,我这里毕竟还有殿下留下来的人,你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可是眼看着乔治安娜跟宾利小姐天天厮混在一起,你难道就不怕她把小安娜给带坏吗?我可是担心的不得了呢。” “那你也可以好好的跟她说嘛。” “哈,好好说?你信不信人家装一装可怜,发个毒誓就能把你几个钟头的好好说都给化解掉啊?再说了,好好说太没有冲击力了,根本就不可能起到让她心里能有个警惕性的作用。” “等等!你怎么就能肯定,你这么一闹达西小姐就会对宾利小姐有了戒心?刚刚在屋子里她明明就是护着宾利小姐在生你的气吧?”费罗拉殿下皱眉,对流窜在达西与韦翰之间的奇怪默契实在是非常的不满。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殿下越听就越觉得有了种夫妻两人背着孩子共商教育方针的味道。眼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再结合自己第一次向韦翰告白就被他拒绝……。 ——果然是因为你吗?菲茨威廉.达西? 殿下用一副十足恐怖的表情,狠狠地瞪着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达西。 “就像乔治安娜自己说的那样,她虽然单纯,心地好。却也决不至于是傻瓜或者白痴。她现在会气我那很正常,可是只要等到气消了。你以为她就不会好好的琢磨琢磨我的话?而且今天,达西更是一反常态的站在了我的这边。”韦翰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呵,她会想不通事实上他哥也破天荒的同意了我的观点?我跟达西可是万年解不开的死对头。连我们两个都统一了战线,她除非是真的傻了才会不引起重视。” “你还真是……比我们这些整天活在斗来斗去里的人还要爱玩心计。”费拉罗殿下不禁扶额。为了劝一个小姑娘。韦翰就竟然想出了这么弯弯绕绕的计策。 虽然手法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粗暴,可是细究起来又分明是粗中带细的。 “什么玩心计,这叫做事有方式方法好吗?有些人那是得来软的,可是有些人你非得跟他来硬的。不然像达西那样,光只想着好好的去谈谈。恐怕谈上一百次都不见得会有我这样的效果。” ——这样的你,如果不能成为我的幕僚,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王子殿下的心里怎能不炸开一丝不甘? 他承认自己就是很贪心,又想要韦翰帮自己成就事业,又想要得到他甜蜜的爱情。 ——你这么样的耀眼。如果真的能够完全获得你的爱,那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与皇位交相辉映的荣耀。 “你呢?” “啊?我?” 刚刚只顾着出神的殿下,显然就没搞懂韦翰这句话的意思。 “你心灰意冷跑来凯林奇大厦的真正原因啊,居然还会想到私奔,根本就是弱爆了,好吗!?“韦翰一脸的不屑,向着殿下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一个对皇位跟权利那么有*的人,居然也会想着要逃跑。这简直就不是你的风格嘛。” “你不会明白的……。” 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高兴,又有点悲哀。原来韦翰除了跟达西之间莫名的会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外,竟然也是懂他的。可是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如何的不被手下所信任,如何颜面无存的被彻底无视。费拉罗王子殿下就实在无法做到坦然处之。 ——那简直就是世上最大的侮辱。 “你父亲不信任你?”韦翰试探性的发问。 “你怎么知道?” “你来的第一天说,他多得是人鞍前马后。” “你倒是记得挺牢……不过可惜是两边都是。” “两边……都是?”韦翰少有的没听懂他在讲什么。不过也只是低着头稍稍一琢磨的功夫,就又隐隐的猜到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做的不够好,所以压不住你父亲拨到你手下的那班幕僚们,被他们给翻天了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他们觉得我太迷恋你,太妇人之仁!”殿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韦翰,果然立刻就换来了对方万分惊讶的表情。 罪魁祸首罕见的露出了萌态,特别可爱的微微瞪大了眼睛,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 “是啊!你要是心里有愧,就答应我的求婚吧?” “求婚?”沉默了很久的达西,终于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对啊,达西你会祝福我们俩吧?你看,我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殿下故意装出了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从内袋里掏出了那枚时刻捂在胸前的红宝石戒指。 “我靠!你哪来的戒指?”不要说是达西,连身为被求婚的当事人。韦翰也被吓了个不轻。 “那天你走的太快,我没来得及拿出来。”殿下深情款款的走了过来,眼看他就要下跪。韦翰吓得一把就死拽住了他,整张脸都被吓得发了白。 “你别跪别跪,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 “我是认真的,乔治!” “你才不是!或者说你用那样的认真是根本就不可能娶到我。”韦翰简直就快要急的直跳脚了。 “这么说,只要我足够认真你就肯答应嫁给我了?”听到娶这个词的时候,殿下的表情明显就是乐开了花。 “啊?” 韦翰分明就是已经被殿下给逼的绕晕了进去的感觉。 “就这么说定了。” “殿下,韦翰是男人。大英帝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能够支持他嫁给你。” 站在旁边的达西却是突然低气压全开,一把就将韦翰不由分说的给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本来就长得既比韦翰高也比韦翰壮,这样一挡简直一下就把韦翰给妥妥的藏在了身后。 “你!菲茨威廉.达西!你算老几啊?凭什么管我跟韦翰之间的事情!?”殿下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极其难看了起来。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殿下明明知道自己就算此时求婚,韦翰八成也只会拒绝。 可是刚刚看到达西就站在一边,费拉罗就突然犯抽的想要拿求婚这件事情,狠狠地刺激刺激他。 ——一定要让这个混蛋知道,韦翰是我的!什么没商量也能妥妥有默契之类的,全tmd的给本王子滚蛋! 不过显然,真正被刺激到了的那个人是他。 “我们从开始学走路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的事情我当然管的着。” 平静的面对着浑身炸毛的殿下,傲然挺立的达西,看起来真的是特别特别的酷炫狂霸拽。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又犯二啦,简直就是喜闻乐见啊(撒花) 王子:你说什么(瞪) 喵:木有(哼,二王子!敢对我凶,看我不把你这个那个了!) 44chapter forty-three 当夜,殿下的房中烛光昏暗。 “长久以来委屈你们了。” 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心不在焉的说出这些话来的王子殿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都是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跟着殿下的人,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弗雷德里克.温特沃斯上校站的离殿下最近,可见他在殿下的麾下,地位有多举足轻重。 “卡斯特,说起来你还真不愧是我的手下呢。我被手下逼宫也就算了,那些人毕竟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人。父亲不听我的劝,非要选择那样的方式上位,将来就算斗倒了大伯。也只不过是重复大伯的老路罢了。我乘此机会抽身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你……。” 殿下的语气中很明显的泛出了一抹笑意,“是真的叫手下的那帮人给翻了天吧。” “是!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被点到名字的卡斯特,立刻就单膝跪了下来。 表情还是那么的面瘫,既没有太多愧疚,也丝毫未见想要替自己争辩的意思。 “殿下,卡斯特一直跟在韦翰身边,不能辖制住那群心思活络的进步青年也是情有可缘的。” 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古来如此。正主都还没说什么呢,跟他一起并排站着的温特沃斯上校就先忍不住了,连忙先替他多说上了几句好话。 “责罚就算了,毕竟韦翰已经替我把你给罚去了马厩。” “什么?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说,韦翰早就知道了卡斯特跟那伙劫匪之间有关联?” 温特沃斯上校大吃一惊,他一直都以为韦翰会把卡斯特罚去马厩是怪他护主不力。却从来都未曾想过,韦翰其实是看穿了卡斯特跟回程途中所遭遇到得那伙劫匪有关系,才想要把这人给远远支开的。 “不可能早就知道,恐怕还是因为我故意放走了瑞德,所以才对我起了疑。” 跪在地上的卡斯特,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 那一次路遇劫匪,他没呆在韦翰的身边尽到一个贴身男仆兼保镖的责任,反而鲁莽的去追什么劫匪头目。这行为本身就充满了做作跟诡异。完全就像是自己坐实了自己不可靠似的。韦翰要是再不来点反应,那反倒真的要显得他蠢了。 “而且恐怕在他心里,多半是已经认定了,你才是那个把达西小姐给塞进他行李箱的人。” “什么?卡斯特!这是真的吗?!那……那我姐夫他们找出来的那个奸细又是个怎么回事?难道是假的?”温特沃斯上校的心里,那叫猛地一沉。自己对整件事情的认识,竟然完全的被表面给蒙蔽了。 “奸细倒是真的,只可惜是早就被将军阁下识破。严密监视起来的废子。”代替卡斯特回答的是殿下。 “姐夫明知那人是奸细却不拔除……难道是想要利用?” 年轻的上校脸色刷白,这种利用敌人安插进来的奸细。故意放出假消息,好迷惑对手,做出错误判断的事情在海上发生战斗也经常出现,并没有什么可过分惊奇的。 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人曾经几乎天天都有机会,能致他姐姐于死地。温特沃斯上校想不咬牙暗恨他姐夫狠心也不可能吧? “事实证明,这个废子留的确实好。连父亲都对你的姐夫大大褒奖了一番呢。” “可是……不对啊。如果把达西小姐塞进行李箱的人是卡斯特。那……那个奸细又怎么可能乖乖认罪?这完全就不合乎常理嘛。” “把达西小姐塞进行李箱里,说实话也是被逼的。”跪在他不远处的卡斯特却在此刻意外插话。 “你也不需要太过自责。激进分子那边做事,跟我们这种为了争斗权力而卷进来的人是不太一样。他们想要把这潭浑水搅得更浑,逼得我父亲跟大伯在台前斗。又能顺便害死韦翰,好逼你重新潜回我的身边来。这种手段,倒也不失为高明。”殿下轻轻泛出一笑,慢慢转过身来,“只不过他们这么厉害,又这么不服你的管。可见你的无能了。” “是。” 这一次,屋子里再没人说话。 事实上,这个屋子里此刻除了站在明处的温特沃斯上校跟卡斯特之外。还有几个黑影是隐没在昏暗的烛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里的。 从黑乎乎的倒影来看,这四五个人之中不仅高矮胖瘦不一。其中竟然还不乏有身形婀娜的女子。 “……你放回去的那个人,我已经吩咐凯蒂让人给做掉了。” 跪在地上的卡斯特眉间禁不住一紧,可是随即就又舒展了开来。 “不是想要插手你的决定,而是要你知道。面对爱伸爪子的小野猫,最好的办法就是剪去它的利爪。让他想要挠你都有心无力。” “嘻,殿下这话说的真没说服力。那个叫韦翰的小子,哪天不是自以为是的在您跟前张牙舞爪的?” “凯蒂,住嘴。” “我有说过他是野猫吗?”站在落地窗前的殿下却是勾嘴角,眼神清清冷冷的扫了过来。 先前站在暗处,仗着自己是个女人就有些僭越的属下。只能乖觉的吐了吐舌头,知道殿下这是真的动了气。 殿下的言下之意还需要再明白一点么,韦翰是他在宠养呢。再怎么样的利爪伤人,他这个被抓的当事人都没说什么。用得着你们这群当人手下的人来多嘴吗? 其实殿下想要得到韦翰容易的很,连那小子自己在这一点上也上道的很。早就表示过要是殿下想要用强,他铁定自己先麻溜的洗白白了,躺床上任君采撷。 可是殿下想要韦翰难道就是为了想要跟他上床?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反倒是直接违背了当初想要把他搞到手的初衷了吧? 而且,对方会这么说。分明就是看准了殿下的脾气跟所求,他确实诚如自己所说,是个对人很懂得用方式发放的家伙。 费拉罗甚至无法完全肯定,在这一场几乎人人都身不由己的漩涡里。韦翰究竟能将自己看穿到什么程度,又将整个事态的来龙去脉猜到了几分。 他只清楚一点,自己要是敢勉强韦翰半分。将来就绝对会有为此付出代价的那一天。韦翰从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情。你要是敢折了他的翅膀,他也肯定敢拼了命的把你的鼻子给咬下来! “起来吧,卡斯特。既然我都来了凯林奇大厦,你在那群人中间也总算好交代了。碍事的人都替你给做掉了,接下去要做点什么,不用我再来多费口舌教你吧?” “是。” 平时在韦翰跟前,这个贴身男仆绝对是个充满气场的存在。此刻在殿下的跟前,却突然全都收敛了起来。竟让人一点点都感觉不到他的所思所想跟情绪态度,可见这人真是天生就有做杀手或奸细的本事。 “殿下,关于韦翰下午提出来的那件事情,您怎么看?” “……他愿意加入,我自然求之不得。” “殿下!那小子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为您效力,他跟达西不过都是被形势所逼。” 藏身于暗处的某名彪形大汉突然开口,大声嚷嚷的行径,把他坚决反对的态度表达的再明显也没有了。 “被情势所逼也没什么不好的。” 跟属下的激烈态度完全不同,殿下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他跟达西都不是会甘心情愿任人驱使的类型,能够因为形势所逼而加入我们。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而且比起空泛的效忠,为了保住他们自己这个理由,反而更能让他们真心为我出力。这个时候我要是再把他们向外推,那才是傻了吧?” “殿下……您觉得韦翰有没有可能已经猜到,您早就已经在暗中扶植了自己的势力,想要从公爵的麾下把自己给尽快摘出来?”这个疑惑今晚在温特沃斯上校的心里,实话说已经盘旋的太久。 “……不知道。” 殿下沉默了很久,最终能够给出的也只能是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因为事实上他对韦翰能将一切洞悉到何种程度,始终都不能有一个绝对的预估。 留给韦翰的线索其实少的近乎可怜。可是这个人过去曾经屡次表现出来太过不可思议的见微知著,又让殿下的的确确不敢随便把话说死。 换成了任何一个人来看现在的自己,都绝不可能认为跟他结成同盟能得到什么好处。 毕竟离了他父亲,他费拉罗其实根本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王子。 除了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小封地,皇室成员的高贵血统跟头衔之外。还真是没有什么,是能胜过达西这个传承了好几代的大土豪的。 可是下午,韦翰却在走廊里突然对他说。愿意跟达西一起加入他的庇护之下。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 “可是……可是你过去不是死活都不肯吗?再说我现在自己都已经被架空了,再想这些事情也没意思了。”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过去也没真见有什么人提把刀真来要我的命,可是这一次不是真的有人来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韦翰的脸上竟然还挂着笑,“要我去投奔您父亲,那我肯定是不够格。您大伯王储殿下那里,更是恨不能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了。我除了投奔您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吗?” 回想起这些的王子殿下,心里只觉得寒凉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这叫顺坡下驴,顺便再讹一讹你韦翰 什么二的像猪一样的队友,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妇人之仁你妹呢 能讹进最好,讹不进拉倒。真是太没新意了 所以亲们,别只嚷嚷着达西有多不好。殿下的不好我强调n次了 45chapter forty-four 一切都像韦翰所预料到的那样,虽然他跟达西表示了愿意加入,但是殿下这边却明显有了退缩。或者说出于慎重,暂时还不敢轻用他们。 “韦翰,我能进来么?”书房的门开着,来找他的达西意外的发现,平日里总是很用功的在自学管理事务的韦翰此刻却在发呆。 他面对着阳光一片的窗外,表情却落寞失神。白皙的皮肤,安静的表情。让达西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年,如今竟然也长得如此英俊好看了起来。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客观平静的去打量过韦翰了。 “有事?”韦翰回过神来,表情懒散,意兴阑珊。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没不舒服。”韦翰敷衍一般的勾了勾嘴角。 ——这么说就是心事了? 达西立刻在心里下了定论。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了解的连自己都不会感到有任何不对的程度。 从韦翰说话的方式,到他脸上的表情,乃至于肢体上细微的变化。都能让达西本能的感觉到韦翰的状态跟心情。 但是,这样的熟悉太过私密与自然。对他们互相来说又早就习惯,所以根本就不会觉得这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想借你的纸笔,跟信封用一下,可以么?”达西知道,这个时候刨根问底只会换来韦翰的不快。于是很自然的就当做了没看见。 “好啊,你随便用。”韦翰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达西。 “是给彭博里回信?”韦翰当然知道,偷看别人的信件是侵犯*。 并且事实上他也的确并没有偷看。只是正巧瞄到了达西带来的那套信封跟信纸上,那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字迹。 “嗯,要看么?斯宾塞先生的来信。”达西很自然的递了过来。 “别闹了,他写信给你肯定是为了庄园事务吧。我怎么能看”韦翰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面露难色与尴尬。 “……韦翰,我觉得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既然会对大家说,你是我的家人。就绝对是出自真心。”达西的唇角微微勾出了一丝笑意,“既然是家人,你当然有权了解彭博里的现状,你一直都把它给护的紧紧的,不是吗?” “哈……哈哈。你,你有必要说的那么认真严肃吗?我也只不过是顺手罢了。”韦翰退的更厉害了,他实在受不了达西这么认真严肃的肯定他。实在是太逼人害羞了。 “……好吧,我不逼你。”达西不知怎的,竟仿佛有些失落。长叹一声后又回头去写他的信了。 说起达西写信,还是那么样的深思熟虑。即使早就已经摆开了全副架势,他也总是习惯握着笔,对着信纸发上半天呆。 事实上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他就是那种习惯先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才动笔的类型。 “达西,其实按道理你应该立刻回彭博里去的。” 韦翰悠悠的话语一下就让达西皱了眉,他本能的想说你是想要赶我走吗?又本能的想起了刚来这儿不久的殿下。 但是这些不信任跟猜忌,也仅仅只闪现了一两秒,现在的他再也不可能用这么小的心眼去想韦翰了。 “之前,你不是说回去彭博里会很危险吗?” “是啊,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否则也不会只说你应该回去了。”韦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说说看,你觉得为什么我应该回去?”这一次,达西总算是回过头来。 “不管斯宾塞先生有多忠诚,你都是新主。继承家业以后不好好在家里坐镇,总是叫人放心不下。”韦翰的目光远远的落在了灿烂一片的窗外,“更何况我们现在虽然已经投诚殿下。可是约克公爵或是王储殿下那里,却未必就会放过我们。说不定反而会越发变本加厉。要让斯宾塞先生他们出卖你,其实简单的很,只要绑架了他们几个管事的一家老小,还怕他们不乖乖把你给卖了?恐怕就是让他们亲手把你给宰了都成。” “你把事情想的也太邪恶了吧?”达西的心里忍不住就是狠狠一沉,事实上韦翰拒绝看的这封信里,斯宾塞先生确实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要激烈的要求他回去。 理由是很快就要春耕了,他这个庄园主理所应当应该回来监督。 “呵,是你把这个世界上的邪恶看的太简单了吧?达西。” “如果你们担心这些,我可以加派人手护送达西回去。” 风度翩翩的殿下却突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了门口,因为达西跟韦翰谁都没留意到他的脚步声。所以脸上全都忍不住的闪过了一丝惊讶。 ——你还真是巴不得能把我支走啊。 想到这节的达西,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也好,那我就跟达西一起回去吧。” “韦翰!!”刚刚走进来的殿下一下就气的尖叫了起来,“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信不过你,怎么会?我回彭博里跟信不信的过你又没关系。”韦翰笑的那叫一个无辜。 “你少装蒜,你为什么要跟达西回去?还不是怕我中间玩什么花样,把他给弄死了?!” “什么?!原来您居然还有这心思?那我还真的好好的跟他回去了。”韦翰煞有介事的皱眉。 “我没有!” 殿下气的根本就快要掀桌了。 光看韦翰的反应都能知道了,他这分明就是在装腔作势! 只有一点,再明显都没有了。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护达西护到底了。自己原本想要乘此机会把他们两个分开,如今看来倒是枉做了小人,反倒把韦翰推得离自己更远了。 “没想到我在你的心里居然也会这么不堪的一天。”殿下半真半假的痛心疾首着,想要尽可能挽回他的宝贝。 “……我只是累了,想回家。”韦翰脸上的笑却渐渐不见了,“倒腾了半天,凯林奇大厦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属于过我。要是可以回去……我想回去。” “当然!你当然可以回去!随时随地的!” 达西的心里一下就心疼的快要裂了,本能的就伸出了手来。把韦翰给强揽进了怀里。 就算从表情到话语,韦翰都把这话说的很平静。可是达西知道,以他的性格竟然会把这么示弱的话给说出口,本身恐怕就已经是打了极限的讯号。 这当中到底有多少的挣扎不甘与痛苦,全都被他固执的给埋在了心里。只剩下一句‘想回家‘,充满屈辱还要假装淡定的讲出口来。 达西从来没有忘记,韦翰当初曾经说过。他咬牙承受一切,为的就是想要自己站起来。做出点成绩来不再让他瞧不起。 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落得了一个精疲力尽。 说白了,罪魁祸首不是他达西就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甚至还拿出了戒指,想要向他求婚的殿下。 达西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们都已经逼他那么残忍,又伤的他那么重! “没事了,别怕!我们回家!回家去就没事了,你什么都不用再想,也不用怕。” ——就算是死,我也会先挡在你跟乔治安娜的身前,所以你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怕! “你胡说什么呢?滚开!谁许你们回家去了?!”殿下却是怒极,几步走过来就狠狠地把达西给推开了。 “怎么?殿下是想软禁我们?” “什么软禁……。”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家?!”韦翰皱着眉,表情固执的简直就像是个孩子。 “那不安全,韦翰!你要是有个意外,知道我会有多心痛吗?!”殿下简直都快要疯了。 “我不能有意外,换成了达西就可以了?他要是没了,乔治安娜又会有多心痛,你想过么?!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连自己都护不住的感觉有多可怕。您能明白吧?这个苦我既然吃了,就绝不想再让她吃!” “你!你还真是出息啊,韦翰!打算就这么一辈子都拿达西小姐出来说事,当挡箭牌了?!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家伙,有这么难吗?!” 殿下毫无疑问是气疯了,所以才会那么不管不顾的投下了这么大一颗重磅炸弹,想要狠狠的报复一次伤了他的韦翰。 可惜这么样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最终饱尝苦果的那人,也肯定会是他自己。只是如今,他是真的顾不上这么许多了。 “我没有!”韦翰的脸先是惨白,随后整个都漲成了紫红。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殿下则愤愤的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早就被炸懵了的达西。转身走了。 “……抱歉,我不该得罪他的。你别担心,等他气消了一点以后,我会去好好哄哄他的。”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韦翰终于强颜欢笑的开口。关于殿下的指责,却看上去一点都没有想要提的意思。 ——韦翰他……喜欢我? 眼看着对方也离开了书房,终于跌坐回了椅子里的达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的厉 作者有话要说:用手机码的,一号到三号都用不了电脑。这样还能码文,绝壁真爱啊。 46chapter forty-five 发完飙的殿下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后悔? 那怎么可能?没后悔他会一脸风雨欲来的坐在起居室里?回自己的屋里去生闷气岂不是更好? 可他偏偏就不,顶着一张老子怒了的表情,坐在起居室里的大沙发上专等着韦翰来哄。 ——我就是太宠你了!样样事情都不舍得你受委屈,才会把你给宠出了个理所当然! 殿下边想边咬牙切齿。一点都没有发现,原本一整天都喜欢待在起居室里打发时间的人们,全都悄无声息的一个个躲了出去。只剩下他一个人,脸色变化莫测的换来换去。 ——看我这次不好好的降服你! 费拉罗殿下一开始还蛮懊悔自己,把韦翰喜欢达西的这件事情给叫破的。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叫破了更好。难道他还用得着害怕达西来跟自己抢人么? ——就他那种道德模范书一般的性子,知道了韦翰对他居然是这种想法,不转身落荒而逃才怪呢!什么他是我的家人,听着就叫人不舒服! 想到这里的殿下又不觉洋洋得意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这招釜底抽薪,真是使得再好都没有了。 ——回家?除了我的身边,你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家了,宝贝! 只可惜,太阳随着时间在空中一格格的向西。起居室的门口却始终都没能瞧见韦翰的影子。 ——好好好!看来我还真是宠出了个祖宗。 殿下开始愤怒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出去把韦翰抓过来,狠狠的痛揍他的屁股一顿! 可他毕竟还是个王子,是一位殿下。 平时也就算了,他乐意俯低做小,那说白了就是情趣。可现在他可是认真动了肝火,这种情况之下主动跑出去抓人,也未免太丢他的脸了吧?! 好在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起居室的门终于还是叫人给敲开了。 “谁啊?!进来!” 殿下的这一声呵斥别提多有范了,事实上他早就从熟悉的脚步声上猜到了来人是谁。 只不过一秒,两秒,三秒。足足等了好久,门锁才终于叫人给转开了。 “你来干嘛?!” 皱眉的殿下很是不耐烦,只不过这个不耐烦却是因为等的太久所以才造成的。 站在门外的韦翰脸色却比他还要糟糕,惨白一片不说。两只眼睛的眼神看上去更是空洞的厉害。 那模样,活脱脱的就像是个被人给招走了魂的行尸走肉。吓得殿下本能的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 韦翰却不吭声,两只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瞧。看的久了,表情竟也有了几分疯魔的样子。 “你,你跑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做出这副鬼样子来给我看?!”殿下一开始还心惊肉跳的,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的要软下来了。 要不是一直紧咬着牙死掐着自己手心,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抢上去抱住了这人,先道歉个没完了。 可是韦翰的’死样子’终究还是激怒了他。殿下想,我揭穿你喜欢达西的这件事情,就真的能让你打击这么大吗? 那么我对你的感情呢?全都是狗屁吗?!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愤恨!殿下一个意气用事,态度自然而然就又强硬了起来。 被他斥之为鬼样子的韦翰却只是微微惨淡一笑,转头就消失在了门口。 ——这,这就走了?! 殿下气的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心里的那个气哟,简直就是冲天了。当时就立刻追了出去,狠狠的把韦翰给截住,顶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让你连怎么低头,对我说句我错了都不会了?” “我错了?我错哪儿了?” 韦翰突然阴枭的咯咯笑了起来,神情总算是鲜活了起来。只可惜那满是凄绝的模样,却只会让人看着心惊! “……你还问我?好好的,你为什么说要跟他回家?!” “我不回家我呆在这里干嘛?你来凯林奇大厦,除了向我’求婚’意外,难道就没打算把这里当成自己下一个腾飞之前的大本营?”韦翰毫不示弱的怒吼回去,“说白了,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你想好的’退路’,对不对?殿下?!” 韦翰的这一声吼实在是太过犀利了,犀利到费拉罗那原本冲天的底气,都叫他给吼掉了一大半! “……你在胡说什么呢?” 殿下这一下总算是闹明白了,原来韦翰是在怀疑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把他跟他的凯林奇大厦给算计了进去,所以当初才会那么积极的帮他盘下这块地。难怪他刚才在书房里,一口一个’凯林奇大厦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 “我没有别的地方去,来你这儿你难道还舍得把我赶出去?”殿下的气总算是平了,讨好似的侧过脸去想要亲亲韦翰的嘴唇。却被对方一下子给躲开了。 “你没地方去?怎么不回学校?”韦翰冷笑。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来找你?!……是因为他在这里吗?” “殿下,行行好!什么事情都往达西的身上扯,您不腻吗?” “是我愿意扯的吗?” “你不愿意扯还天天把他放嘴边?但凡我只要一不如您的意,您就一口一个‘是因为他’吗?”韦翰一副就快要吐出来的表情,“难道在您的脑子里,我就是个傻到脑子里只剩下菲茨威廉.达西的蠢货?” 被韦翰一顿抢白的殿下,终于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能铁青着脸僵硬的站在原地。 “……对不起。” 轻轻地推开了他的韦翰,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他没有回身,但是光从背影也能觉察出他确实是满含着几分抱歉的。 “我知道你会发这么大脾气,无非也就是因为喜欢我。可是我跟您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尽是些没法调和的问题。我不会要求您为了我而做出改变,也希望您别再继续逼我。一定要去配合您。” 韦翰说完,挺直着整个脊背慢慢的走开了。只留下殿下一人,充满屈辱的狠捶了一下走廊上的墙壁。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有一条黑色的人影。形同鬼魅一般的潜伏在了转角,偷听到了他们的所有谈话。 从睡梦里被惊醒的卡斯特,一开始还以为是庄园受到了入侵。 他本能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尖刀。警觉的握在了手里。 可是在四周黑洞洞的床上侧耳倾听了一小会儿之后,卡斯特脸上的表情又立刻变成了大大的诧异。 他很快就像是只敏捷的黑猫一样翻身下床,贴身摸到了门边知后,尽可能控制好力道。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的拉开了木门。 他现在所住的这间小屋,事实上就在马厩的旁边,所以就算他出于既高的职业素养,小心谨慎的摸到了马厩的门口,其实也最多只花了短短的三分钟 “主人?您在这干什么?” “哈……哈哈,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想要骑马啦。” “骑马?天都还没亮呢,主人。”卡斯特不禁皱眉,望向刚刚才有了些泛白的天空。 “我早锻炼,不行吗?”韦翰那种特别甜蜜的笑容又回来了,“你管的太多了,卡斯特。” “我来帮您牵马吧。” “用不着,退后!”韦翰冷冰冰的断然拉下脸来,“你去帮我把后门给打开吧。” “是……。” 被呵斥住了的卡斯特,只能停下脚步。转头出了马厩,去开那一扇就按在了马厩旁边,专供主人家骑马时出入的小门。 只不过手里虽然在开锁落闸,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刚刚才看到的一幕。韦翰在牵着的那匹马,马脖子上系了个古怪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个布包。 卡斯特一边做出判断,一边始终琢磨想不透韦翰大半夜的不睡觉,拿着个布包要骑马出去究竟是想要干嘛。 ——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就像是一道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卡斯特脑中闪过。只可惜这个念头仅仅只出现了一秒,就被他的主人给断然掐灭了。 ——不可能的,他有什么必要跑?达西兄妹俩都还在这,他跑了难道就不怕殿下迁怒? 自己笨手笨脚的把马牵了出来的韦翰,却一副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好在他是有备而来的。身上不仅穿着全套的骑马服,连马鞭都自备了。腿狠狠一夹的同时,马鞭也啪的一声打上了马屁股。他□骑着的那匹白马,立刻就像是支箭般的飞奔了出去。 “主人!小心啊!” 就算是卡斯特这么处变不惊惯了的男人,脸上也不觉微微的变了颜色。韦翰此刻的举动,实在太过超乎寻常。简直…… ——简直就像是在落荒而逃……。 卡斯特就那样站在门边,眼看着韦翰飞驰而去的背影。一抿唇就下定了决心,反身奔回马厩之后就又立刻牵出一匹马来,飞也似的上马追了出去。 因为受到了碰撞,不断来回摆荡的木门,就那么孤零零的在暗夜里摇曳了很久。 “你跟着我干嘛?!” 韦翰的骑术可想而知是比不过卡斯特的,要不是他手里握有马鞭。或许早就已经被对方给轻而易举的拦下来了。 “我要保护您的安全!” “放屁,你早就不是我的贴身男仆了!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不保护,现在不需要你保护了,驾!你他妈的又瞎起劲!”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才希望您给我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紧追不放的卡斯特脸上,一脸的坚定。 “啊,是吗?那么我命令你立刻给我滚回去!” “不,主人!您应该知道外头没有殿下带来的人,你这么乱跑会有多危险!” 卡斯特已经确定了,韦翰现在正纵马飞奔着的这条路,根本就不是通往庄园内树林的路。反而是直接奔着出庄园而去的。 虽然匪夷所思,可是这个人的的确确的是在想逃!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这个人,温柔是很温柔。宠也是真宠你。 可惜他真的不会逼你吗?困也要困死,磨也要磨死。 如此强势,实在难缠。 47chapter forty-six “就算是危险,也是我自找的,你可以滚了!” 韦翰怒不可赦。别提该有多痛恨这个跟屁虫了。 “恕难从命,您要是有了半点差池,我没法跟殿下交代!”卡斯特边说,边驾驭着□的黑马渐渐向着疾驰中的韦翰靠近。 “你别过来!” 韦翰怒吼的同时,手里早就拽出一起带出来的猎枪。出其不意的就向着卡斯特所骑的那匹黑马身上就是一枪。 这一枪虽然是在不断颠簸的马上打出的,但是因为目标大而且距离近。一下就正中了马肚子。只见那匹黑马立刻就因为受惊吃痛的发起疯来,骑在马上的卡斯特虽然拼命死扯缰绳。却依旧无法阻止它发狂似的拼命想要把自己给甩下马背。 “哈哈哈,活该!让你给我多管闲事。” 乘这个机会,已经飞奔出去老远的韦翰笑的那叫一个得意。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么自由的气息了。 破晓之前的黎明,整个温度都是凉飕飕的。可是他金色的头发,在风里肆意风扬。那冷的皮肤都好像有小针在一下下刺着的感觉,竟也让韦翰感觉快活的不行。 ——尼妹的!见鬼去吧!谁规定我一定要跟你们死绑在一起的?天大地大,我哪儿不能去?要被你们给死死地绑住动弹不得?! 韦翰心里越想越气,对以爱之名用温柔当捆锁,一直在逼他的殿下。对自己暗暗喜欢了很久,却永远都不可能回应他的达西。以及被情所困,一直没有勇气悄悄一走了之的自己。全都气的都快要疯了。 他心里实在怒不可赦,手里挥动马鞭抽马的力道自然又用力了几分。□的那匹白马,越发发狂似的冲了出去。 “快!拦住他!!” 从马上飞滚下来的卡斯特,都到了这种程度了竟然还不放弃。居然撒开了双足在韦翰的马后飞跑了起来。 “妈的,王八蛋!” 气的要命的韦翰扭过身来,就向着紧追不舍的卡斯特来了一枪。当然,也妥妥的射偏了。 暗夜里接连响起两声枪响也蛮吓人了,卡斯特虽然过去也时常侍奉韦翰去林中打猎。知道他的枪法不过也就是一般水平。此刻却也本能的停了一停,躲了一躲。 “快!拦住他!拦住他!” 这一次,还没等韦翰来得及得意。前方就传来了呼喝声,跟威吓的枪响。 大惊失色的韦翰赶忙回头,发现那竟然是守在庄园入口处的一小队禁卫军。 “呵,早知道会这样了。” 咬牙泛出苦笑的韦翰又气又恨,派这个卡斯特去当什么弼马温,简直就是他一辈子最最最最,最大的错误!现在活脱脱的变成了自搬石头自压脚!要不是被他发现,自己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虽然悄悄躲过岗哨偷溜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可是自己说不定也能花言巧语的骗过这一帮人偷溜出去呢? 毕竟,他可是费拉罗殿下心尖尖上的男宠呢。 韦翰的唇角边扬起一抹再残酷不过的自嘲笑容,毫不犹豫的俯底了身子隐蔽在马背上,向着阻挡在他面前的那几个人奋力开枪。 枪声在寂静的夜色里连绵成了一片,附近人家的狗早在刚才就已经受到了惊吓,现在更是疯狂的吠成了一片。 “别开枪!伤了他,你们都得给他陪葬!!” 仍然飞奔在马后得卡斯特,少有的高声急叫了起来。 那一队想要射杀韦翰得王子禁卫军,这一下可是整个被搞懵了。这又要人拦下又不许人开枪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队长,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啊?” “喂,那马上的人看上去像是韦翰先生啊。” “什么什么?韦翰先生?” “队长,真的是韦翰先生啊。” “那后头的人是他的贴身男仆卡斯特!” “我擦,以前还一直觉得这小子挺好的,从来都不会像那些个贵族似的,尽干一些虐待下人的事情。看看,看看!!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禁卫队队长是个粗人,表现的特别来气,“行了,兄弟们让让!人家两主仆在玩游戏,咱们跟着这么瞎紧张什么?”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吧?韦翰的马就已经窜到了他们的跟前。受到了命令的禁卫队士兵们立刻机灵的闪开了一条道。好让韦翰畅通无阻的从他们当中穿过。 “哎,我说兄弟,你们这是玩什么呢?逃跑游戏?” 其他弟兄的视线还牢牢的黏在韦翰的背影上呢,禁卫队队长却因为好奇,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声紧追过来的卡斯特。 “把马……马跟枪……借给我。” 卡斯特就算体力再怎么样超群,这一顿狂跑也把他给折腾的大喘气了。 “啊?” “马!枪!” “啊?哦哦!给他马,还有枪!” 豪气万千的队长一发话,果然就立刻有人牵过了一匹马来。紧咬着唇的卡斯特,再也不发一语。翻身上马便飞驰而去了。 “嘿,真够莫名其妙的。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搞不懂。” 径直向前追去的卡斯特虽说跑的快,却依然能够依靠风的传送,隐约听到身后的议论。 “说吧,你究竟想要干嘛?” 在狂奔出去十分钟以后,韦翰始终没有等到来自身后的扫射。 这也就罢了,说起来自己也算得上是殿下的心肝宝贝。万一真的不小心误伤了他,或是杀了他,伤他的人自己恐怕都得性命不保。可是卡斯特完全可以叫上那些禁卫军们一起来追他的,可是偏偏现在来追他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这怎能不叫韦翰心生疑窦?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其中有诈。 “我说过了,我要保护您的安全。” “……哈哈哈哈!你脑子秀逗了吧?我现在可是在逃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在彻头彻尾的背叛你的殿下。你居然还说要保护我的安全?”韦翰哈哈大笑,那样子简直就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最可笑的笑话。 追在后头的卡斯特却表情淡然,丝毫不为他家‘主人’的嘲弄所动。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瞳孔却突然奇异的紧缩了起来。 “卧倒!!” “什么?” 砰的一声,一颗流弹几乎就那么紧擦着韦翰的耳边射了过来。 韦翰的耳朵瞬间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本能而又惊恐的按照卡斯特的命令卧倒在了马背上。随后就感到自己的颈边一阵湿滑,再抬手一摸,自己的手上果然全都是热乎乎的鲜血了。 “哈……哈……。” 韦翰听到了从自己身后爆发出来的枪声,冷静而机敏的一下又一下。他不敢抬头,知道一定是身后已经遣马紧贴过来的卡斯特正在与对方激烈交火。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后不后悔,他只知道死亡的恐惧就像是头咆哮着的洪水猛兽。劈头盖脸的就向着他强压了过来。 “喂!你要干嘛?” 马背上突然重重的加了一份分量,韦翰回头发现卡斯特居然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竟然已经飞身跳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想活命就闭嘴!” 卡斯特二话不说,从他的手里夺过了马鞭。狠狠地一鞭抽在了马屁股上。 他手里的那个筋道,跟韦翰那自然不是一个级别。偏偏还抽的甚是有技巧,竟然可以使再次发足狂奔的马儿还不至于无法忍受,硬要把他们两个给摔下马来。 “居然真的有人埋伏在庄园外头。” 搞清楚了自己只是耳垂擦伤,绝非脖子上开了一个窟窿的韦翰。此刻的心里虽说还在狂跳不已,可是却也能稍稍按捺住恐惧,细心观察起他们的困境了。 四周策马追击他们的人起码就有五六个,全部都是身穿着大大的黑色兜帽斗篷。手端着长而冰冷的猎枪。 也亏得卡斯特枪法了得,几个来回之后竟也成功阻击掉了两名追杀者。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一定逃不掉的。” 韦翰毕竟是个现代穿越者,穿越之前的所有岁月,还都是在和平的国家里太太平平的度过的。虽然穿到这里之后,也开始入乡随俗的摸枪骑马打猎起来了。可是要说真正的暗杀,上一次回程路上的那次截杀,就已经够让他魂飞魄散了。 现在,眼看着追逐他们的人又明显比上次的路匪要高上去不止一个级别。他能不急才有鬼呢! “知道怕了?一直呆在殿下的保护伞下,你是该出来看看现实!” ——现实?现实是什么?离了他我就得脑袋吃枪子?可是这一切难道不也是拜他所赐?要不是他步步紧逼一定要把我拖下水。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管家之子,有什么理由要被这个国家堂堂的王储殿下给记恨上? “我不回去!不许回去!” 韦翰是感觉到了卡斯特企图调转马头往回奔的念头的。事实上,这也的的确确是甩到这些可怕追兵的最好办法。 但是,他就像是鬼使神差了一般,死死的拽住了缰绳,就是不肯让卡斯特转向。 “……你疯了。” 身后坐着的男人少有的被震惊了,韦翰有多害怕。光从他那不断打颤的牙齿上就能窥见一二了。可是这样生命严重受到威胁的瞬间,他居然还是固执的不肯妥协。 难道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对他来说就真的就那么排斥? “我不能回去……从跑出来那一刻起,就肯定已经回不去了。”韦翰的声音里满是心痛跟悲伤,“你把我扔在这儿吧,我不想回去面对从今往后对我只会有恨的殿下。” 48chapter forty-seven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韦翰被对方给拎起来扔进草丛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突的一下就往下沉了。 ——真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其实还抱着侥幸心理吧?可是人家有什么道理跟义务一定要拼命救你? 韦翰趴在草丛里,彻底的绝望了! 荒野里的枪声乒乒乓乓响做一片,远不是韦翰待在马上时能比的。 于是韦翰只能安慰自己,起码他用不着担心会射成个马蜂窝了。 ——罢啦,赶紧乘这个机会自我了结了吧。免得卡斯特一突围,这帮人立刻把我给抓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严刑拷打的伺候呢! 除了那把专门用来打猎的猎枪,韦翰的身上还带着那把殿下之前给他用来防身的小手枪。 拿长猎枪来爆自己的头多有不便,好在还有这把称手的短家伙可用,也算是省了他不少的事。 ——可算是被你给害惨了啊,殿下。 韦翰面带苦笑的从怀里掏出的那把短抢,微微有些发愣的摸了一下它冰冷的枪身。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朝阳正以一抹殷红的姿态出现在天边。 天空是那么样的白,云彩无比巍峨的连绵成了一片。 ——看来今天会是个赴死的好日子。殿下……这一辈子就当我是欠你的吧。拿命还你,也应该够了吧! 韦翰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紧紧的用枪口指住了自己的脑门。 只不过这个举动都还没来得及维持住三秒,他手里的枪就已经被人咚的一下给打飞了。 韦翰目瞪口呆,这算是个怎么回事?一抬头发觉举枪打飞了自己枪的人正是他家的男仆。 ——我擦!你不肯救我也就算了,居然还阻止我自杀?!! 韦翰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正不断策马狙击着追杀手的家伙,又到处去摸枪了。 ——等等……等等,他怎么没走?他好像在解决敌人?难道……他是想要轻装上阵,自己一个人先解决掉这些追杀者? “趴回去!”果然,那边冷冰冰的命令又扔了过来。 ——哼,神气什么! 心里面虽说不服气,不过韦翰到底还是被趴了回去。 ——他一个人难道就真的那么厉害?这可还有三个人呢,换成是我的话,肯定先让其他两个人困住他,挪出一个人来先带着我跑。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韦翰的这个念头都还没能转完呢。那边就真的有一个人脱出了战局,直奔他这里来了。 ——妈的!要不要这么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韦翰毕竟也是个男人,这种档口,本能的就是端起枪来自卫。 只不过凭他那种普普通通的枪法要是能够打中职业的杀手,那也真是无语问苍天了。 于是,韦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向着他越逼越近。 “卡斯特!!” ——尼玛滚蛋!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韦翰的这个想法,说白了有些蛮不讲理。可是人在都快要玩完了的档口,哪还顾得上对谁讲理啊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枪响。那名杀手莫名其妙的落马了! ——我擦,搞什么飞机? 韦翰瞪大着眼睛,发现那人是右手肩胛受伤。正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呢。赶紧提起枪来远远的就对着那人背上一顿乱射。 看来,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又加大了几分。 终于开始抱起希望的韦翰,好像根本就忘了,人家卡斯特那根本就是来捉他回去的! “你现在受伤了,赶紧回去治疗吧!” 韦翰边说,边厚颜无耻的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最可恶的是这货竟然还孩子气十足的向着人家胡乱的挥了挥手,一副你可以滚了般的欠揍模样。一点都不感恩戴德,特别特别的忘恩负义。 卡斯特整个的无语了。 “那个,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打个商量。你现在骑得这匹马能不能还我?” 韦翰原本还喜滋滋的想要去挑马的。 想也知道那些杀手的马肯定要比埃利奥特爵士养在马厩里的普通马,号上不知道要多少倍。就算是自己不用,到时候到了大一点的城镇转手卖给马行。自己再换一批新马,这其中能够赚取到得差价。就算不多也肯定聊胜于无吧? 不过才开心了没多久的韦翰很快就又想到,不对啊!万一这群杀手的马上都是做了记号,又或者是老马识途的。自己岂不就是在往虎口里探头吗?这么傻的事情可不能干啊! 虽然……虽然从卡斯特的□把马抢过来也挺难的,可总比拿命去冒险要强的多了吧? “喂,你下来!!这是我的马!” 荒野中,韦翰倔强的揪住了马的缰绳。狠狠地等着那个肩头还在往外冒血的男人。 “你到底想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你管的着吗?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你说呢。” 韦翰被这一句反问,差点逼得没能吐出血来。可不是吗?人家的主子到底是谁他能不知道?居然还问出这么秀逗的问题。 他乔治.韦翰要是真能做得了卡斯特的主,这货还用的着一路狂追他到这里吗? 而且,就算卡斯特现在受了伤。韦翰也照旧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可能能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人家刚刚可是以一挑多,一口气干掉了六个杀手呢!那本事,绝对是伸伸小指头就能把他给碾死的程度。 “……好吧,我跟你回去。”韦翰像是认命般的向着卡斯特伸出手来,“拉我上马。” “……这里有很多马。”意思就是犯不着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吗? “我是无所谓,不过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逃啊。”韦翰转身,步子都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呢。身子就已经被人先给拦腰的捞到了半空中。 一抹坏坏的浅笑,一点意外也没的出现在了他的嘴角。 “知道吗?这里是心脏!!” 两人骑马还没走出三十步路,卡斯特的心口就让韦翰用那把小手枪给顶住了。 “往这里开一枪,你会死的比脑袋中枪还要迅速。乖乖的,给我滚下马去。” “……你到底为什么要逃?他对你不好吗?” “那是我跟他的事情,与你无关吧?下去!” “你应该知道我要夺下你手里的枪很……。” 卡斯特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讲完,韦翰却已经甩起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猎枪。狠狠地打上了他的脑袋。 这一下着实又狠又重,全副心神只留意着那把小枪的卡斯特一点防备也无。还真就被他的这一下给打落下了马。 “不要怀疑我的决心啊!!混蛋!!” 韦翰大喝一声,马在他用力一蹬双腿的同时,已经飞快的调头窜了出去。 “……怪人。” 脑袋受到了重击,难免有着那么些晕乎乎的卡斯特。望着神龙活虎的逃走着的韦翰,露出了一抹十足诡异渗人的笑容。 朝阳此刻,正巧活力无限的跃出了地平线。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几天之后,早就已经逃出不知道多远的韦翰。终于忍受不了的大发起了脾气。 都到了某个名叫浪博恩的地方了,这货居然还跟猫捉老鼠似的逗弄着自己。搞得他天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几天下来人活脱脱就瘦下来了好几圈,到底是想要怎样?! 这货吧,说白了纯粹就是有病! 自己但凡露出点破绽,他倒也挺给面子的把他一拎起来就想要往回提溜。可是偏偏吧,又捉的及其的不认真。总会露点破绽又能叫韦翰给千万百计的逃脱了。 这不?都一连折腾了那么久了。两个人还在那儿来来回回的折腾呢。 “你!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卑鄙无耻下流!!居然还跟我玩上消耗战了!!” 韦翰被整的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以前到底是有多有眼不识泰山,才觉得这货就是个闷葫芦似的性格?人家这根本就是妥妥的腹黑啊!绝壁柚木梓马第二啊! “那主人想要回家了吗?” 卡斯特的唇边浮上了一抹极淡的笑容,竟让他奇迹般的气场倍增。一刹那之间竟也有了那么几分君临天下的味道。 ——我擦!胡扯的吧?比殿下这么个正牌王子还要君临天下的人物?……我一定是眼睛脱窗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一个劲的否认着,不过韦翰还是很本能的立刻就给两人分了类。 如果说殿下是天生的具有着王族的贵气的话,那么卡斯特的这一笑,倒还真就有了那么几分拍动着恶魔翅膀的魔王架势。 ——呸呸呸!他是魔王?那我是什么?有见过魔王单膝跪地给人系鞋带的吗? 说到眼前的这人,韦翰果然还是最中意他木着一脸跪下来替他穿鞋的样子。 “你少寒碜我了!我哪配当你的主人啊?压根就是你爪子下头的一只小白鼠。” “噗。” 这一次,卡斯特是真的喷笑出了声。整个人在那瞬间都给人一种光华灿烂的感觉。 “你是……王储殿下派到殿□边的卧底?”韦翰充满戒备的向后退去。 “……为什么这么觉得?” 笑容逐渐退去后的卡斯特,露出了以往绝不会出现在脸上的阴冷。 “你不是卧底,有必要悄悄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吗?”韦翰一直退到了门边上,他并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夺门而出就能从这个人的手下逃出升天。他只是把原本插在裤袋里,攥着小手枪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了些而已。 “你果然很聪明,可惜只猜中一半!” 只不过是在眨眼间,此人居然也能做到突然发力。 从起身到冲到韦翰的面前,再用胳膊咣的一下撑在了韦翰的耳边。这一系列的动作,真的仅仅都在弹指间完成。 不能反应的韦翰瞪大了双眼,心狂跳着正无休止的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总忘记要在有话说里放专栏的某作者。真想快点把这文写完。事业线一直发展不起来,很怒! 49chapter forty-eigh “韦翰先生,您回来了。” 一艘中型商船刚刚在浪博恩的码头上停稳,就有熟门熟路的挑夫头子上来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你好啊,老汉斯。这么大雨的天,你怎么不在家里歇歇。” 拄着黑色手杖站在甲板上的韦翰打扮的特别英俊。褐色的西装外套,雪白的长裤,黑色的长靴。银色的怀表链子就那么有型的挂在内里的西装马甲上,显得特别特别的有绅士范。 “唉,我们天生就是个劳碌命。您要是不让我淋这雨,我只怕还要浑身难受了。”站在码头上的老汉斯本能的向后退了退,眼看着那名原本跟在韦翰身后的高个子男仆。几步跨上跳板,然后回身握住了韦翰的手牵着他下船。 那名男仆的手中撑得一把极大的黑色长柄伞,可是哪怕这样,为了在韦翰下船时不至于让他淋到。那名男仆自己还是整个的被雨打湿了。不过好在他家主子下船的动作也十分迅速,男仆身上的黑色燕尾服仅仅只是微微的被淋湿了。 ——嘁,出个船身边还要带上个贴身男仆,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啊! 就算心里有多么得不以为然,面上老挑夫也是绝不会露出来的。 他跟钱又没仇,这位年轻的韦翰先生虽然到本地才没多久,可是做买卖的眼光跟本事,却都是一等一的。 他的蔷薇十字号,一共也就出去了五六回。可是带回来的货物只要往浪博恩的交易所里一放,虽然说不上翻倍,却也竟然样样稳赚,区别最多也就在多赚点还是少赚点。 老汉斯也算是在这码头上摸爬滚打半生的老人,手下徒子徒孙那么多。这点看人的眼力见总还是有的。这位韦翰先生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乘他现在只是刚刚起步。抱紧大腿还容易些,最好是赶紧建立起长期合作关系才好。 老汉斯会这样想,其他在这码头上拉帮结派的挑夫又岂会没有这样的心思?果然立刻就有人凑过来跟他抢生意了。 “韦翰先生,用我的手下给您挑货吧?保证既快又好,收费也公道。”一个年轻力壮的挑夫头子立刻挤了过来,一下就把先上来的老汉斯给挤到边上去了。 “托尼!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畜生!!”老汉斯气的整个人都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了起来,“韦翰先生,您可千万不能用这个人的人啊。码头上谁不知道,这人的手下尽干些顺手牵羊的事情。” “老家伙,你说什么呢?!”浑身都是肌肉的男人大怒,扬起拳头来恐吓意味十足的向着老人挥了挥。 “托尼。” “是,韦翰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你过来。” “是,是!” 以为抢到生意了的年轻挑夫,立刻神气活现的凑了过来。 “你的手下喜欢边干活边偷东西,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又何必跟半只脚都快要踏进棺材里去的老人多计较?”韦翰这话说的很轻,又一脸的笑意。看上去总有些坏坏的味道。 “这……这……。”年轻的挑夫就算再怎么无耻,当面被人拆穿也是会尴尬的。 “怎么办呢?我是个商人。赔本的买卖不干。又要付你们搬货的酬劳,又要蒙受损失。这样的蠢事,实在是有违一个合格商人的基本教条吧?”韦翰的话仅仅只顿了一两秒,就又接着往下说,“托尼啊,这么顺手牵羊能让你们赚多少?你倒不妨干脆开个价,只要我能接受,就权当付给你的保护费好了。” “这……。” “想好了就来找我,不过你要记得,真要想拿我的钱,就得管好你那帮兄弟的手。只要是我的货,哪怕一颗鸡蛋都绝不许他们碰。否则……对付你们这种呆在岸上的小地痞,我总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了,你说呢?” 说完自己要说的,韦翰自然懒得再做久留。回过身来对着老汉斯说,“招呼你的人搬货吧,价钱还是老规矩。” “是!是!谢谢韦翰先生,谢谢先生!” 站在几步之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的老汉斯立刻开心的都快疯了。赶紧大声招呼着自己的那班徒子徒孙们上来干活。 而另一边,瞅准了韦翰这只肥羊正准备想要下手的托尼手下。则全都一副不明所以或是心有不甘的表情,有些人甚至已经围上来对他们的头问东问西了。 “等等!韦翰先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收拾掉我们这群呆在岸上的小地痞!”受了奇耻大辱的年轻挑夫,向着自己的手下们一使眼色。那些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年轻挑夫就一下全都把韦翰给围住了。 “你还真是喜欢给我找麻烦。” 一直恪守本分站在韦翰身后的男人,悄悄的凑近了些。 “有你在,我要是做起事来还缩手缩脚的。简直就是对你的侮辱吧?” “呵,你这样的瞧得起,我可不想要。” “好啊,那你也可以不出手。” “……你就这么笃定从酒馆里招募来的那帮水手,就一定会对你誓死效忠?”卡斯特手持黑伞站在韦翰的身后,再加上他一贯很有收敛自己存在感的本事。站在伞下,明明就比韦翰要高出许多,别人的视线却总是无意识的会从他身上划过。 “我给他们的是附近几个码头船主们,能开出的最高薪水。他们只要对钱效忠就好了,高薪酬的工作人人都会珍惜。毕竟错过了我,他们再想要找到一个这么大方的雇主,可就不容……。” 韦翰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呢,果然他的蔷薇十字号上就冲下来了一大帮提着大砍刀的船员们。 “你妈的一群小瘪三,居然也敢对我们船主叫嚣。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为首的船长一络腮的花白胡子,微胖的体型,□在外的黝黑手臂上刺着一把船锚。 以他的行船阅历,在这附近也算是一等一的船长了。只不过韦翰看中他的原因,却是因为他那颇有几分侠之大义的风范。 “怎么样?想打架是吧?谁怕谁?!”这边码头上的小土匪们也开始撩袖子了。 “两边早就已经看不惯对方很久了,你这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光从身后那人的说话声,韦翰就能够感觉到他的戒备。要说他不会出手,真是说给鬼都不信。 每一个人的行为都会有所图,韦翰虽然一直都没有搞明白卡斯特究竟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却也明白,恐怕此刻的自己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远超殿下。 他卧底在殿下的身边,不管为什么卧底,总也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这个人却突然为了自己说放弃就放弃了那个计划。难道在他的心里眼里,自己能够回馈他的东西已经远比殿下都还要来得更多? ——嘁,根本就是胡扯。 韦翰自己能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明白吧?靠着当初贩卖凯林奇大厦制作的金器,他确实也着实小赚了一笔。当时一定要去趟伦敦,除了想要亲自找个能为他赚钱的项目。令一个原因就是想要从殿下的手里得到这笔他应得的报酬。 自然,殿下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钱存进了分行遍布整个国家的皇家银行,这家银行直接由议会掌控。说是皇家银行,其实董事会里尽是代表了各派势力派出的人物。 大家彼此牵制,虽然谁都别想轻易在对方的手下讨得到好。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所有人把钱存在这里,才会更安心。 靠着这笔钱,九死一生逃出来的韦翰真的就像当初对温特沃斯上校说的那样。买了一艘不大不小的中型商船,开始搞起了海上贸易。 他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穿越之后又一直紧跟着达西学习怎样打理庄园。身为庄园主,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有没有做生意的眼光。单单只靠着庄园里出产的各样作物赚钱,那只是初级庄园主才会干的蠢事。 之前达西之所以会因为殿下对他的打压而陷入烦恼。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家根本就是早就操控住了当地的经济。 达西家作为雄踞彭伯里的土豪,通过几代的暗暗努力与经营。早就已经能够做到左右物价,让他们想赚钱的东西赚钱,不想赚钱的东西就跌。 只不过,这当中的火候可不是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做到的。更不是达西随手一指就能左右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控制,当初殿下也不会单单只是使了一招价格战,就能让达西如此焦头烂额了。 不过,现在白手起家的韦翰倒是用不着涉及那么深层次的东西。他只需要辨识的出那样货物运到另外一个码头能够赚钱,或是究竟是运到a码头赚的多,还是运到b码头赚的就已经足够。 这对他来说,操作起来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可是,跟当初在凯林奇大厦所面临的问题一下。面前总会有那么一些小荆棘,需要等着你去拔除。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从一开始就决心要写大航海的某喵o(n_n)o 50chapter forty-nine 就在韦翰发呆的这点时间里,两边的人马就已经叫嚣着战到了一处。整个码头都乱作了一团。 韦翰这边当然也是有人扑过来的,只可惜他们的目标身后站着那样一位守护神一般的人物。 连一国王储派出的杀手都没能把他们俩给杀了,就眼前这些个小喽啰们,压根都不够卡斯特拿来练手的吧? 只见前一刻还站在韦翰身后的卡斯特,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的雨伞啪的一下收拢,赫然如矛般刺向了第一个向他们冲过来的小喽啰。 “啊啊,我最讨厌下雨了。” 被挡在了后头的韦翰,眼睁睁的看着他家的男仆再干净利落不过的捅穿第一个人的肚子。又以绝对压倒性的强势用伞一带,随着鲜红的血珠一起跌落到地上的,是一大帮的人。 细雨此刻正不断的把韦翰打湿,冰凉的雨点争先恐后的亲吻着他的脸。身体上的温度瞬间骤然下降。 “卡斯特。” “吵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想淋雨吗?” 嘴上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下一刻,卡斯特手中的黑色雨伞却又啪的一声如同丧花般盛开。卡斯特回身向着韦翰掷出雨伞的同时,脚下却轻轻一挑。一把长长的砍刀恰到好处的弹到了空中,卡斯特只不过是伸手,便将其牢牢的给握住了。 而反观那把伞,此刻却已经飘落进了韦翰的手里。他猛地一转身,一手持伞另一手刺出,黑色的手杖在那一刻已经机括全开,一把锋利的银刃瞬间弹出。一下就刺穿了那个向他扑来的敌人。 ——要是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自己动手啊。杀手锏用多了那还能叫杀手锏吗? 韦翰心里虽然一个劲的在抱怨,可是迫于无奈却不得不接二连三的发动反击。 如果此刻能有人从高处看过来,一定就会发现。他跟卡斯特就像是一个轴心。彼此互相将后背毫无保留的交托给了对方,而他们的对手们则宛如一个圆般,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了中间。 两边倒下去的敌人虽然有多有少,有快有慢。可是韦翰这边的敌人明显也被他给牢牢的压制住了,想要伤他,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你倒是深藏不露。” 激战当中,竟然还能聊天。可见这样的小打小闹在卡斯特的眼里有多不需要重视。 “哼,殿下的西洋剑耍的比我还好。你见他用过几回?”与他背贴背的韦翰却丝毫不为他的夸赞所动,“连主子都被逼得出了手,那就只能说明当仆人的太菜。” “你好像忘了呢,我并不是你的仆人。” “……既然不是,就别特地打扮成一副贴身男仆的摸样跟在我屁股后头。”韦翰边说,边迁怒似的狠狠刺穿了一人的心脏,“还跪下来给我穿鞋!” “谁让你看上去一副很着迷我给你穿鞋的样子。” “哈?” 就算战局对韦翰来说,有多不容有失。这个时候满面怒容的他,还是情不自禁的转过了脸去。 “危险!” 他身后的卡斯特,却犹如早就料到了一般,突然围着他走了半圈。这样两人的位置一下就得到了调换,韦翰也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刚才一瞬间的破绽。转眼就被两人有默契的给度过了。 “……呵,好吧。既然你都不介意跪下来替我穿鞋了,我承认一下自己确实挺喜欢你那样的,又有什么可觉得丢人的?” 卡斯特看不到韦翰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觉察出那种神采飞扬的气势凌人。 犹如一个王者般,站在高处不可一世的嘲弄。他这个企图以下犯上的蠢货。 卡斯特的喉头不由自主的咕嘟一声,深邃的双眸里立刻浮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既仿佛有些愤怒,又满满的都是兴奋。 这个男人不管身心都十分的强悍,表面上虽然对谁都能做的到卑躬屈膝,俯首称臣。但那也只是建立在他自己乐意的基础上的。一旦他自己没兴趣了,任何都休想让他坚实的膝盖为其弯曲。更不要说是任凭对方驱使。 没有人能在心理上真正凌驾于他之上,只是这样的情况,却又很容易让他对企图命令他。驱使的的人产生兴奋。 他几乎就已经养成了一种本能,宛如精密的仪器一般仔细观察着自己挑中的侍奉者。 不动声色的观察,细心缜密的评测着。 一旦发现对方确实强悍,就会自然而然的分泌出想要将其征服的肾上激素。 费罗拉殿下毫无疑问,是他之前所见过的最棒猎物。 殿下的目标是想要当国王,而且最棒的地方在于他很有觉悟。明白一旦某天跟自己父亲意见相左,除非他愿意斩断亲情自己跳脱出来单干。否则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他的父亲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结果,他也确确实实出来单干了。 殿下想要谋取王位,把玩的棋局会有多大又有多刺激,不言而喻。 没有明显的立场,一直是怎么刺激怎么玩的卡斯特,也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满足。 只是这样的状态显然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当他被殿下派到韦翰的身边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个没有任何金钱,人脉乃至于地位的年轻人,甚至连出身都是尽能拖他后腿的劣势。可是他还是尽自己所能,为凯林奇大厦这个负债累累的庄园寻找出了足以扭亏为盈的新路。甚至,慧眼识珠的觅得了查尔斯.宾利这张新牌。虽然后续发展仍然不可知,可是单凭此人过去几个月的表现,就足以预见前景是光明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卡斯特对韦翰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惊艳而已。真正令他眼前一亮的是对方的逃跑! 这个人对自己的自许是有多高?竟然连以为王子的追求,都能做到至始至终理性的拒绝?! 殿下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他会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么打从一开始就不会通过祭出殿下这张王牌,来拿下凯林奇大厦了吧?而且通过殿下,他也确实赚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如果他跟着殿下干,就算将来成功与否尚难定论。可是眼下,那绝对是一本万利。以乔治.韦翰的头脑绝不可能看不清这一点。 ——不,他看得清。可是他还是跑了。 卡斯特一边继续兴奋的在雨中击溃敌人,一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晴朗的早晨。此人趴伏在自己的身前,声音里满含心痛与悲伤。 他说,我不想回去面对从今往后对我只会有恨的殿下。 这个人如此的骄傲! 不能忍受对方对自己的束缚,于是明知逃走会换来的是巨大的经济损失,是一无所有的孤立无援,是曾经深爱着他的人对他极度的恨意跟报复。也依然想要要迎难而上吗? 他并非不知道庄园外可能时刻都存在着,王储殿下布下的眼线在伺机而动。就算退一万步真的让他逃了出来,失去了殿下的庇护,太多时候根本用不着王储殿下动手。他以前在剑桥时得罪的那一班权贵子弟,恐怕都能抬起脚来把他碾死吧? ——说白了,这个人压根就是在找死啊。 可是卡斯特却无法否认,他对乔治.韦翰的兴趣却就是因为这样,瞬间被推到了最高点。 这就像是当初,两人一起坐在马上。 就算韦翰手里握着枪,可两个人谁不清楚他们实力悬殊?卡斯特想要夺下韦翰的枪那么轻而易举,却被对方出其不意扫过来的猎枪给击落到了马下。以他的身手,瞬间出手制服韦翰绝不是难事。可是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还能带给自己怎样的乐趣。 于是,卡斯特决心留在此人的身边。亲眼观赏他会为自己上演的每一幕好戏。 而韦翰,显然也真的没有令他失望。 “那边的违法乱纪者,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吧!” 整齐划一的军靴声铿锵有力,就算是在这座喊打喊杀的码头上也响亮的厉害。 驻扎在麦里屯附近的民兵们,各个身穿着士兵玩偶一般的服装。高耸却又毛茸茸的大帽子,红色笔挺的军服上衣,以及黑色的军裤跟同色的军靴。手里端着的可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长枪啊。 这玩意对码头上人人握着把长砍刀,就能投入战斗的挑夫与船员们来说刺激未免有点大。 所有人在那一刻,全都犹如被施了定身咒语一般,再也不敢乱动一下了。 “太慢了,丹尼先生。看来你是故意的吧?”韦翰手中握着的黑色拐杖,依然十足帅气的指着某一名挑夫的咽喉。甚至,连他那凌厉的目光都照旧死死地紧盯着他面前的敌人,“怎么?除了想要把码头上欺行霸市的挑夫们一网打尽,你还想顺便连我都一起收拾掉? “哈哈哈哈,怎么会?我只是想要拣个便宜罢了,毕竟你们杀的越多,我们抓回去投进监狱的就越少,不是吗?养犯人也要花钱的啊。” 在向两边散开的士兵最后,出现的是一名军阶明显高于其他任何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斯特只是却强者过于执着,并非抖m。他是把自己的狂热掩藏的极好的西索型人物 51chapter fifty “丽萃,丽萃,快看!刚才进门的那个人,肯定就是韦翰先生!” 这一天,住在浪博恩的班纳特先生一家。承蒙邻居威廉.卢卡斯爵士的好意邀请,前来他们家参加舞会。 因为家教宽松,所以班纳特一家的五个女儿全都出现在了舞会上。年纪最小的莉迪亚无疑是最兴奋的那个。她跟只比她大了一点点的小姐姐吉蒂,无疑是姐妹当中对民兵团军官们最感兴趣的那两个。 “长得真的是太帅了,对吧?吉英?” “还好吧。”班纳特家府上的大小姐,永远都是这附近最出名又最谨慎的美人儿。 “什么还好?!这附近你哪还能找得出比他更英俊潇洒的男人?!” “莉迪亚,你的声音太大了!”因为妹妹的大声嚷嚷,而感觉颜面尽失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一副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来钻的羞愧表情。 “我说的又没错。” “莉迪亚,我认为评价一个男人的标准并不应该只看他长的长相……。” “喔,够了!曼丽,那天丹尼先生说他的英勇事迹时,你又不是不在!他当然不仅仅只是长得帅,他在码头上都干了些什么,你难道都没听到么?!” 一脸严肃的推了推眼镜的曼丽小姐,却明显并不怎么相信两个妹妹的夸夸其谈,“对于丹尼先生所说的故事我可没法全信。民兵团的军官们就算再怎么荒唐,也不该怎么轻易的被一个连底细都摸不清楚的年轻人利用。” “什么利用?什么利用?丹尼先生当时说给我们听的时候,明明就说的是合作。” “可是从最后结果上来看,这位年轻的韦翰先生,的确是利用丹尼先生跟他所属的民兵团。” “是啊,虽然在这次行动里,丹尼先生跟民兵团也是有得到好处的。” 相继发表了自己看法的吉英与丽萃,不仅在年龄上要长于自己其他的姐妹们。哪怕就算是在智商上,也显然要优于她们的其他三个妹妹。 排在最末的老么莉迪亚,是姐妹中最不懂事的那个。满脑子除了漂亮的新衣服,感兴趣的就是穿着军装,仪表堂堂的年轻军官们。 比她略大的吉蒂,不如自己的妹妹那么受母亲的宠。所以性格上可喜可贺的并没有任性,却也大体就是属于浑浑噩噩没脑子的类型吧? 至于排行处于最中间的三小姐曼丽,虽然一心向学。可那也仅仅只是为了想要弥补,她在外貌跟风度上都远不如自己的姐姐们来的那么优秀罢了。 相比之下,大小姐吉英跟二小姐伊丽莎白倒是出落的既美丽又大方。她们不止容貌秀美,就算是在待人接物上也毫无任何不妥。 她们唯一的瑕疵从来都不是缘于她们自己,而是被一个个奇葩又无语的至亲给拖累了。事实上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更加替她们感到惋惜。 “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换成了是你们!有办法一口气就把那些可恶的挑夫都给抓起来吗?”莉迪亚只要一不服气,跟人争论起来的样子就会看上去更加的像她们的母亲。从各种程度上来说,那都绝不可能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好啦,莉迪亚。不管我跟丽萃怎么想他,单从外表来看他确实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绅士。” “哼,本来就是那样。” “莉迪亚,宝贝儿。吉英和丽萃看不出韦翰先生的好,可是妈妈支持你。放心吧,我根本就看不出这附近还能有女孩儿比你更适合韦翰先生。” “喔,妈妈!要是真的能那样好了!” “妈妈,您能别这么,别这么……。”伊丽莎白.班纳特真的感觉很丢脸,但是眼前这个愚昧的女人却是她的母亲。妹妹们讲话没分寸不懂事,她却没有办法放任自己也跟她们一样,不但目无礼仪而且不敬尊长。 只是,这话一旦说的过于迂回跟有所保留。对于愚蠢的人来说,结局只能是一个听不懂。 果然,愚昧透顶的班纳特太太一脸的不明所以,让人看着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别怎么?丽萃,你不能因为莉迪亚比你小,性子又比你好,你就妒忌她。” 对于母亲的颠倒黑白,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早就已经懒得去争辩了。 事实上就跟莉迪亚是妈妈的心肝宝贝一样,身为爸爸的班纳特先生在几个女儿当中,从来都不避讳自己最最中意那个人,的就是他的小丽萃。 长时间以来一直都被自己的丈夫给了当成‘玩具’的班纳特太太。因为不满丈夫如此偏疼伊丽莎白的做法。也开始越来越对自己喜爱的莉迪亚,更加毫无节制的溺爱了起来。 比如像现在这样,当着所有女儿的面,公然踩丽萃而捧莉迪亚的举动,早就已经不是一件什么新鲜事了。 所以没有人整个班纳特家都没有人表示惊讶,更也没有人表示义愤填膺。甚至连被踩的伊丽莎白小姐自己,都根本没当一回事的不再吭声了。 反正既然连父亲都没法阻止母亲的愚蠢,她一个做女儿的就更不好怎么样了……。 伊丽莎白小姐的心里一边慢慢的转着这个念头,一边视线漫无目的在飘。 她的目光刚巧捕捉到了才跟卢卡斯爵士打完招呼的韦翰先生。只见他因为一个转身,却因为看到了两位刚刚进门的两位绅士,而惨白掉了整张脸。 “亲爱的伊莉莎,抱歉我现在才有空过来跟你打招呼。厨房里的烤鸡突然出了点差错,我不能不过去照看一下。……伊莉莎?你没事吧?”从后方走过来的夏洛蒂.卢卡斯小姐,就是操持了今晚这场舞会的女主人。 她是卢卡斯爵士家的大女儿,是个长相并不出挑却总算还挺有头脑的好姑娘。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眼光如此之高的班纳特家二小姐也不可能会跟她结交成好友。 “啊,夏洛蒂。你来的正好,刚刚进门的那两位年轻绅士是谁?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呀,伊莉莎。想不到你也会有主动向我打听年轻绅士的这一天。”夏洛蒂.卢卡斯小姐理所当然的感到了意外,她很了解自己的朋友。知道她的眼光跟骄傲全都是被自身优秀的品貌给娇惯出来的,再加上附近除了她姐姐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强压过她一头去。所以伊丽莎白表面上看上去开朗活泼,可是要说骄傲,她也的的确确是真的骄傲。 这样的她,过去从来没有对任何年轻的男性,表示过显著的兴趣。就连那位如今看上去既神秘又充满传奇色彩的韦翰先生,都没能破这个例。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主动问起了两个新面孔? 夏绿蒂.卢卡斯被整个班纳特家的六个女人,给盯得浑身不舒服。只能急急忙忙的回答道,“大概……大概是鲁宾逊先生带来的人吧?早上他经过时,曾经有问过爸爸,今晚能不能多带两个年轻人过来。” “这么说起来,你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一边的班纳特太太,早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了。 夏绿蒂.卢卡斯小姐只能遗憾的向着她摇了摇头,“只知道姓名……。” “喔,真的?都叫什么?!”班纳特太太宛如一条认准了目标的猎犬,那副穷追不舍的摸样实在是太叫人望而生畏了。 “达……达西,另一位好像是名退役的军官,叫……温特沃斯?” “喔,我就猜他是个军官。吉蒂,你看看他走路的样子!跟丹尼先生他们有多像!”兴奋于自己很有‘先见之明’的莉迪亚,又叽叽喳喳的如跟她的小姐姐疯到一块去了。 谁都没能发现,最先挑起这个话题的伊丽莎白,始终都抿紧了唇观察着那边两方人马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两位被鲁宾逊先生给带进门的年轻绅士,也发现了就站在主人家身边的乔治.韦翰先生。 两人的表情也是明显的大吃一惊,只不过那位明显不是军官的年轻绅士,看起来受到的触动更大。他不止突然刹住了脚步,整张脸甚至都的通红了起来。一副整个世界都快要崩塌了的摸样。 而那位在本地已然成为传奇的韦翰先生,则仿佛满怀愧疚。恨不得立刻逃走的摸样。 ——嗯,好吧。 灵动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探究的目光,自视甚高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总算是对这两位年轻的绅士来了兴趣。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不久之后,韦翰悄悄的避退到了空无一人的花园里。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脸色跟状态都看上去不怎么妙的达西很快就跟了出来。 但是就算韦翰鼓起了再大的勇气发问,达西却也只是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紧紧的注视着他。 那种表情虽然绝谈不上是恨,却也足够能把韦翰给盯出个坐立不安来。 “我知道,我知道扔下你们一个人逃跑的自己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但是我没有办法,达西!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他!达西,对不……!” 韦翰充满悔恨跟痛苦的道歉都还没来及说完,就被突然三两步冲过来抱住自己的达西,给整个的吓了回去。 “达……达西?” 这样深深的拥抱不知道维持了多久,韦翰才用颤抖的声音发出疑问。 达西简直就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拥他入怀。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对一个背叛者的礼遇。韦翰知道不该抱有希望,可是却可耻的控制不住自己。 “太好了,你没事!”从肩头上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但是却的的确确充满了感情,“殿下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没找到你跟卡斯特,反而是找到了杀手们的尸体。还好你们没被他们抓走,殿下整个人都快疯了,我跟乔治安娜也是!” “……是吗?”听到那个自己想要远远的逃开的人物,韦翰的心底一阵揪痛。 可是痛也没有办法,无解的难题再怎么样纠缠。结局都不可能发生改变的。 殿下的梦想太大,一旦放弃丢失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韦翰固然自私,却还没能无耻到要谁拼了命的来爱他。 只是同样的,他也没办法拼了命的去爱谁。为了殿下舍弃绝不能退的底线,舍弃自己想要的生活。变成他想要的那个人。 他,乔治.韦翰。从来都不避讳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做不到任劳任怨的替他出谋划策,把他送上高位之后,再看他与别的女人共结连理,繁衍子嗣。也做不到在他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心甘情愿的陪他去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这有什么错?! 不知道有多多少少个日日夜夜,韦翰是被这种充满了矛盾的感情在互相的撕扯着的。 正因为有情所以痛苦,正因为孤独,所以才会那么眷恋,对方所给的这份温暖。 只是,他们终究再难踏出一步,只能不断的把套在对方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 韦翰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再加上因为殿下的逼迫,达西这边的压力也突然的增加了上来。他除了逃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不管是殿下还是达西,如果他再不跑,跟这两个人的关系,都一定会迅速恶化。 他是那么样的珍惜他们,根本就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一切变成那样。 说他是胆小鬼也好,懦弱也罢。总之他是逃了。只是逃归逃,要说他一点愧疚也无,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而这样的愧疚,主要还是针对达西兄妹俩。自己逃了倒是轻松了,可是什么消息都没能收到的他们兄妹俩,可要怎么办呢? 殿下万一因为此事迁怒于他们,那自己的罪过可就真的是罪无可恕了。 “对不起,达西……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没有,你只是做了很早之前就能做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恨你?”达西将身体微微向后,这样就能看清韦翰的脸了。 “可是我这么做,一定害惨了你跟乔治安娜。对了!乔治安娜呢?!” 韦翰此时才刚刚想起,从头到尾都没有能看到乔治安娜! “她……在家呢。” “什么在家?!现在这种状况你会放任她一个在家?!”韦翰的双眼一下就被气红了,“是不是殿下对她怎么样了?!打她了?还是软禁她了?还是,还是……!!” 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整个人都疯魔了般的表情。 “韦翰,你去哪儿?” 达西一看韦翰转身就要往外冲,立刻赶上来从后头紧紧的抱住了他。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杀了他!!” “别胡说!” “我没胡说!” “乔治安娜没事!” “你撒谎!” “我从小到大从不对你撒谎!”达西拥住韦翰的手臂用力的紧了紧,“她只是被扣下了,你当初逃跑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料到会这个局面了吧?” “……对,我就是这么自私。抱歉。”韦翰沉默了片刻,终于惨淡一笑。 “你要是真的自私,在学校的时候还会管我?” 达西的声音突然的就变得温柔了起来,低沉温婉的就像是一首抒情的大提琴曲。叫人的心里都会忍不住被撩拨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字数够了没?喵我以前从来都没进过小黑屋啊 52chapter fifty-one “你都知道了?” “是啊,你一跑!殿下就气的对我大吼大叫,把什么都说了。”身后的达西,隐隐的泛出了笑意。 “呵,说到底。他比他可敬的父亲还要缺钱。而且比起自己的父亲跟大伯,他在王位之争上更加缺乏竞争力跟胜算。杀掉你控制住乔治安娜虽然容易,可是之前那场名动伦敦的案件还近在眼前,他要是敢轻举妄动。不要说他大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就连他父亲也肯定会他大发脾气。” 韦翰虽说自私,却决不至于完全的不负责任。如果事先没有推算好达西兄妹俩就算落在殿下的手里,也绝不至于有任何性命之忧。他是绝不可能轻易就逃跑的。 “……殿下要是知道,你连他都算计,一定会很难过的。”达西满含笑意,表示了一下对殿下的同情。 “你以为他就没有算计我?弗瑞德里克,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韦翰冷笑一声,向着达西来时的方向高声招呼了一声。 “怎么?你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跟着我过来偷听?” 达西是个懂礼仪知轻重的人,从小所受的严格教育,让他成为了一个绝不会在人前失礼的合格绅士。跟韦翰之间亲密的拥抱,如果确定有第三个人在场,继续下去就难免有些过于有失体统了。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对吧,弗瑞德里克。你要是没来我才会感觉惊讶。”韦翰很自信的挑了挑眉。 被茂密的树枝给掩住了去路□上,依然一点动静也无。达西也算的上是个有耐心的人了,一直跟韦翰两个默不作声的等了很久,才终于忍不住想要重新开口。 只是刚才还静止不动的树叶,此刻却突然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 “原来你真的在偷听?” 达西眼看着那个从树丛里走出的男人,不觉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有什么可吃惊的?殿下派我跟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要监视你的。”反而是偷听者本人,表现的十分理直气壮。 “我知道,可是偷听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绅士该有的行为!”达西斩钉截铁的斥责起了有失风度的温特沃斯上校。 “嘁,真够木的。” “我同意……不过这样的‘顽固不化’,恰恰就是他的魅力之处。”韦翰低低的发出了笑声,一点都没能察觉到,自己回望着达西的眼神有多温柔跟与众不同。 弗瑞德里克.温特沃斯上校一下就替自己所效忠的殿下深深地感到了不值。 ——您的真心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文不值。根本就不是别人‘顽固不化’的对手。 这样的想法跟结论,下得实在是太片面也太偏激了。 “有关于你们在这儿遇到我的事情,我能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吗?”发出疑问的韦翰表现的特别特别彬彬有礼。 “那还用问?当然是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告知给殿下!”温特沃斯上校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生气模样。 “喔,是吗?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对你失望了啊。”韦翰煞有介事的耸了耸肩。 “什么?!” 既暴躁又疑惑的温特沃斯上校有一种不小心踏进了别人陷阱的感觉。乔治.韦翰这个人的心眼太多,连殿下甚至都不见得玩的过他。 “你在看哪里啊?弗瑞德里克?” 韦翰突然踏前一步,脸上尽是笑容。这让跟他也混了不短时间的温特沃斯上校立刻如临大敌了起来。 ——这家伙,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你简直就像是个跟人吵架吵输了的小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准备回家去向妈妈告状啊!” “你这个家伙!在胡说什么?!” 彻底被激怒了的温特沃斯上校,瞬间就想要咆哮着扑上来。可惜后领却突然叫人不由分说的给拎住了。 “你是想要跟我为敌吗?” “卡斯特!!你果然还活着?” 转过脸去,发现了另一位故人的上校真是彻底无语了。这种状态之下,他倒宁愿卡斯特是被王储殿下所派出来的人给生擒了或是给杀了。 “是啊,托你的福。活的好好的。” “哼,要是真的是托我的福。我倒宁愿你早点死!”上校很激烈的发起了脾气。 “哦呀哦呀,弗雷德里克居然也会傲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到底……傲娇是什么意思啊?”关于这个让人听都听不懂的新名词。达西远比上校要来的在意。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达西,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摆平弗瑞德里克吧!” “你做梦!我跟卡斯特可不一样。” “哎呀,这可是□裸的侮辱吧?卡斯特?”韦翰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上校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又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眼前这个狡猾的男人所设的圈套里。 “啊啊啊啊啊啊!!!乔治.韦翰!!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气疯了的上校,又一次咆哮着张牙舞爪的要向韦翰扑来。 只可惜在他身后站着的卡斯特,只是轻轻手一带。温特沃斯上校的右手就被他牢牢的给反剪在了身后。再想要动弹,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卡斯特,放开我!” “那可不行,‘主人’是我先看中的猎物。要是被你先捷足先登,我可是会很为难的。”卡斯特的唇边微微勾勒出一个浅显的笑容,双眸当中一闪而过的兴奋叫人寒毛直立。 感觉到了危险的达西,立刻就把韦翰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的视线始终一刻都不敢从卡斯特身上移开。警惕的程度一下就让他流出了汗来。 被架在当中的温特沃斯上校,无疑是那个最最身处低气压暴风圈中的人。他的脖子上本能的泛起了鸡皮疙瘩。 “达西?……别担心,就武力上来说,你跟我加在一起都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何不做的更洒脱一些,顺应自然?” “你能……做的到吗?” 达西颇有几分顾虑的来回望了望卡斯特跟韦翰。心想韦翰要是真的能有这么豁达。只怕根本就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殿下那里给跑出来了吧? “做不到也得做啊,卡斯特现在可是我最棒的守护神呢。你说是不是?卡斯特?”韦翰罕见又调皮的向着对面站着的贴身男仆眨眨眼。 “当然。保护‘主人’的安全是我的第一要务。” 这一次,身穿一整套纯黑燕尾服的卡斯特。竟然也乐得陪他家‘主人’演戏。 看的站在一旁的达西跟温特沃斯上校不约而同的都皱起了眉头。 “卡斯特!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个这么忠诚感也没的男人。算我错看了你!”虽然受制于人,不过上校显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挣扎,“亏殿下一直以来还那么看重你。” “他看重的是我能够出色的替他完成任务的能力吧?温特沃斯,你自己恨不得跟在别人的身后,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就别把别人也想的跟你一样,那么没出息了。”彻底展露出本性的卡斯特,邪魅的一笑。神色之中尽是鄙视,“你是有多犯贱,才会觉得只要那个人肯用你,就是对你莫大的恩惠?” “不许你这么说殿下!他是我见过的,最仁慈又有亲和力的上位者了!” “所以你就觉得替他卖命真是光荣了?还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啊。”卡斯特的表情足够狠也足够冷,“跟‘主人’比起来,你们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彻底被激怒了的温特沃斯上校,过去毕竟也曾是一名真正地海军军官。人格上受到如此巨大的侮辱岂能再忍,立刻发狂似的暴吼一声。还真就让他用突然爆发的蛮力一下撞开了制住他的卡斯特。 只不过,对方的反应与速度却明显还是比他快。飞起一脚就照着他的右颊飞踢了过来,架不住重击的上校只能任由自己狠狠地被击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卡斯特的脚就已经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肩头。 “怎么办?‘主人’,要做掉他吗?” 卡斯特回过头去,表情跟语气里尽是戏谑。只有狗啃泥般趴伏在地上的温特沃斯自己,看到了对方手中,突然弹出了刀刃的匕首。 既耻辱又害怕的温特沃斯上校连牙关都在打颤了。 “唔,怎么办才好呢?” “不能杀他!杀了他的话,虽然能够解一时的困境,可是乔治安娜还在他们的手上。你们这么做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凶险!”事关自己妹妹的安慰,达西就算再怎么不淡定。也是能够被理解的。 “抱歉,卡斯特。我跟达西的看法一致,所以你脚下的这位,咱们暂且还得留着。”韦翰别说,边蹲了下来,“弗瑞德里克,老实说你对我跟殿下的事情,恐怕也很不以为然吧?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不管这一次你押着达西出来到底是为了办什么事,我都会鼎力相助的。相对的,你也必须向你的主子保持缄默。全当从来都没有遇见过我。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糟的要命,工作上被人阴了!!╰_╯ 53chapter fifty-two “原来是这样,为了想要筹到更多的启动资金,他不得不悄悄企图从自己的父亲眼皮子底下夺下这块大肥肉?” 尼日斐,是韦翰到达浪博恩后暂时租下的住处。相比足足有了好几代沉淀,最终草有了今日这样规模的彭伯里与凯林奇大厦。尼日斐庄园的确是显得太嫩了。但是在浪博恩这样的乡下小地方。它也的的确确已经是个有钱的单身汉的最佳选择了。 书房里的书虽然还太少,不过陈设已经相当不俗。特别是就竖立在书桌边上的那个巨大的地球仪。一看就能辨识出来造价不菲。 韦翰是从平行空间的后世穿越而来的未来人,自然是知道这尊地球仪上存在着多少没法回避的错漏。但是在现在,这尊地球仪早就奢华的能让专门研究地理的科学家们。也狠狠的妒忌一把的东西了。 韦翰的手指慢慢的在凹凸不平的地球仪上一点点的移动,每次都流畅的带动起了这个浅蓝色球体的转动。他的手指很快就降落到了一片蜿蜒的海岸线上。那里被标注了对普通英国人来说,几乎听都没有听到过的东方名字。 “殿下送你们去的地方还真是九死一生啊。”韦翰一边戳了戳东印度群岛那几块零星又小的可怜的陆地,“瞄准这块海域的,可不止是约克公爵殿下。还有原本就占着它的荷兰人跟最初拥有它,但是后来却被荷兰人给赶了出去的葡萄牙人。” “就是因为艰巨,殿下才会派真正能够让他信得过的人去。” “这话放在你的身上当然是成立,毕竟你以前就是海军军官。可是放在达西身上,可就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吧?他只是个庄园主……。” “是个会做生意的庄园主!韦翰,请别忘了殿下这次派我们去究竟是为了什么!”站在壁炉前的温特沃斯上校还是那么样的生气。反正在他心里,韦翰说殿下的‘坏话’就是不行!特别特别的可恶跟不可饶恕。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紧盯着这块地方的人,哪个不是为了奔钱去的?”靠墙站的卡斯特罕见的冷笑着插进话来。 “那里确实是个相当地灵人杰的地方呢,甚至可以说是一块沃土。不但香料茶叶十分的值钱,连橡胶,桐油,木材这样的东西运回来也一定能赚大钱。只不过那里更赚钱的东西却是高纯度的矿物质,金银铜铁锡样样不稀奇,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什么?”屋子里的其他三人全都将视线集中在了韦翰的身上。 “那里是通往黄金之国最近的地方。”韦翰脸上故作神秘的笑容,突然如花般盛放了开来。 “喔。” “没错!殿下的真正目标并不单单只是从各路人马的眼皮子底下,运回富可敌国的茶叶跟香料。如果我们派出的使船能够成功达到黄金之国,面见对方的圣上的话……。” “你们想要拉那里的人来当自己的盟友?”面对得意洋洋的温特沃斯上校,韦翰的质问不由自主的就拔高了。 “哼,别做梦了!就算去过那里的人回来之后全都吹得天花乱坠,也并不代表他们说的全都是真的。”四人当种最常混迹于底层的卡斯特,早就见惯了这种为搏名利,不惜满口谎话的狡诈之徒。 “是啊,而且就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黄金之国从地理上离我们这么远,你想要他们造大船,然后千里迢迢的带兵过来做殿下的强有力后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嘛。”韦翰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的越来越快了。那可是他上辈子的zu国!就算他现在已经莫名其妙的穿成了一个英国人,可是这具白种人的躯体内,如今住的灵魂不还是那个彻彻底底的炎黄子孙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国家与先辈们,曾经受到过西方侵略者那么长时间的压迫跟蹂躏。韦翰作为一个还残存着前世记忆的新时代好青年,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 可是他心里也同时清楚,自己如果表现的太激烈跟过分,到时候倒霉的绝对会是自己。这对他,对他那熟悉又陌生的zu国来说,都绝不可能会有好处。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潜伏下来,隐蔽保护好自己。然后伺机而动。 韦翰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些英国人赖以敲开黄金之国国门的东西——ya片! 他的瞳孔迅速紧张的收缩了起来,手里的拳头也越握越紧,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去。 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历史,上学的实话学到的那些世界史也早就已经还给了老师。 可是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原本想要赚黄金之国钱的英国人,最终发现他们的东西在那片土地上根本就卖不出去。反而是对方的茶叶,丝绸跟瓷器因为太有销路。而让英国人不得不成箱成箱的往那条地大物博,既封建又蔽塞的巨龙嘴中狂倒黄金。 等到他们发现来此的目的根本就本末倒置了,黄金之国的黄金他们没赚走,自己反而成了往这头巨龙的肚子里填饲料的人的时候。想要千万百计的找出一个能够扭转这种逆差的方法,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只是,他们用的是那样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 说到底,任何形式的qin略战zheng,说白了都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获取更多的资源。 “只要对方肯跟我们建立牢固的伙伴关系就好了,到时候我们牢牢的把跟黄金之国通商的资格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谁能真正让英国腾飞强大起来,谁能真正的把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给牢牢的握在手里,谁就会是赢家!” 说的简直眉飞色舞起来了的温特沃斯上校,一点都没有发现韦翰的脸色,是越来越糟糕了起来。 反而是达西,上来扶住了脸色惨白一片的韦翰,“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没事。只是觉得人类的*真是可怕啊。” ——幸好我逃出来了,幸好……幸好! 韦翰简直不敢想自己如果还在殿□旁,会对这个人有多失望。 当然,此刻他们的出发点仍然是好的,正面的。可是谁又能真的保证,将来当殿下发现,他怀抱着所有希望,投入了大批人力物力想要从那里获得到回报的国度,却根本挖不出一点好处给他的时候。会不会也不顾一切的祭出那件毫无人性的东西? 反正那是个遥远的乘船,都未必真的能够顺利到达的国度。跟他就在眼前极力想要追逐到手的皇位相比,孰轻孰重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 那里的人们,对他来说根本就不会存在任何意义。甚至可能在他的脑中都未必能重的过一根羽毛。 “我知道了,有关黄金之国的问题,还是先等我们顺利到了东印度海再说吧。”韦翰禁不住泛出了一抹冷笑,“想要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溜过去,几乎就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吧?真要是能够跟黄金之国建立起贸易关系。这样的好机会荷兰人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让我们抢了先?” “哼,所以我说殿下只会把真正地重任委托给他绝对相信的人啊。殿下为了这一天,可是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偷偷做了准备的。” “喔?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首先出行的船只上就有很多问题吧?那可是要走上一两年都不见得能到的地方。再加上从这里开过去,首先就会暴露在对我们虎视眈眈的邻国眼皮子底下。荷兰,葡萄牙,西班牙,这些国家哪一个不想赚钱?西班牙那边更是天天巴不得我们好内斗,他们好假装高贵的仲裁者插进脚来分一杯羹。”韦翰越说越急,脸上的不以为然简直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我们想要去东印度大陆,首先就要经过里斯本,经过他们的海岸线开往非洲。那之后沿岸的许多地方,都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殖民地。没有坚船利炮,出色的海员跟水手。我们恐怕连东印度海都到达不了!” “我说过了,关于这些殿下早就有所准备了吧?”被韦翰一连串的攻击给逼至墙角的上校,终于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那么就说出来给我听听啊!!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搭上我们所有人性命的工作呢,不是你满口里只要念叨着殿下有多英明,就能保证我们绝不会死的事情!”韦翰也怒极,一拳头狠锤在了地球仪旁边的书桌上。 “……驻扎在浪博恩附近的民兵团,其实全都是我们的人。码头的军用仓库里也藏着五艘我们在就准备下的军舰。当然,船上现在配备的大炮还是有些不够看。不过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在普利茅斯港口换上更新更好的。这样你总能满意了吧?” “你们打算把民兵团当成海军用?”这一次嗤之以鼻的人可不是韦翰,反倒是站在墙边的卡斯特了。 “那恐怕只是个表面上的……。”始终沉默不语的达西却突然插话。 屋子里的人一时之间全都陷进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简直就是胡扯!步兵跟海军,只要稍微看一看手就能简单的分辨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其实我直到最后还是犹豫要不要进入我/国的元素在内。 因为那样的话,肯定会让主角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我显然最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最近工作上的事把我给愁坏了,啊啊啊啊!!现实的职场跟写小说那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嘛! 小说里我家主角都很能言会道,现实里的我却蠢得笨嘴猴腮! 54chapter fifty-three “其实,你用不着被搅合进来的。” 达西跟韦翰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眼看着挑夫们给韦翰的蔷薇十字号一箱箱的往上办货。 他们已经连夜从民兵团设在码头的军用仓库里悄悄地开出了三条船来,连夜开出港口。最好这两条船也预先想好了说辞。 只说韦翰的生意做大了,就连身为前海军军官的温特沃斯上校,跟拥有着半个德比郡的达西先生。都有意跟他合伙做生意。 那些之前对韦翰这个毛小子,初来乍到就能顺风顺水的赚进大笔钞票的船主们。这一下可就真的被震住了,他们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查不出底细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头了。 浪博恩毕竟只是个乡下的小地方,这里的商人就算见多了再多的市面。跟曾经在整个国家的最最上层摸爬滚打了一番的韦翰等人,到底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好不容易都逃了。再搀和进来你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达西突然一把握住了韦翰的手臂狠狠地摇了摇,“听我的话,找个机会偷偷的逃走吧。反正你有船。” “……我已经逃过了一次。这一次要是再逃,又能逃去哪里?” “哪都好,只要能够甩掉他们……。” “达西,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连这次都逃走了,弗瑞德里克只要把在这里遇到我的事写成一封书信,往伦敦一送。盛怒之下的殿下会对乔治安娜都做点什么呢?不要说你在这里鞭长莫及。就算你当时就在眼前,也未必就能真的阻止的了他吧?” 韦翰习惯性的用大拇指的指腹,磨蹭着自己佩戴在胸前的黄金色表链。脸上的表情则说不出的云山雾罩着。 张了张嘴的达西感觉自己无力透了。他一直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拼尽全力保护住这两个仅存的亲人。可是事实上以前一直都是韦翰在默不作声的保护他。 达西至今还记得,发现韦翰莫名其妙的跑了的殿下。在书房里狠狠地来回踱步,不时回过头来对着他指着鼻子痛骂。 ‘你以为乔治一开始得罪的那些人全都是冲他去的?还不是因为你?不就是个有点钱的土财主吗?你神气什么?更何况你当时还没继承到彭伯里庄园呢?那几年要不是有韦翰不断的长袖善舞,到处乱攀关系结交权贵。你早就被人拖到小树林里给揍到死了!’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乖乖的呆在我身边?还不是因为他再不找个罩得住的靠山,就要顶不住了?就连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到处悄悄的拜托人千万给他几分薄面,别找你的麻烦,全当你是个屁,放了也就算了。要不然他回去没法跟你父亲交代!’ ‘菲茨威廉.达西!你真叫我感到恶心!像你这样愚蠢的混蛋,凭什么就能得到他的爱!!’ ——是啊,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凭什么了。我以前对你那么那么样的坏,可你却对我那么那么样的好。你明明知道……我没法回应你的。 “乔,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达西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怜惜,声音则前所未有的动情了起来。 被他握住了手腕的韦翰则猛地大吃了一惊,本能的甩开了对方的手,“你在胡说什么呢,达西。” “我知道你喜欢我,乔。可是我……。” “可是你是虔诚的教徒,而且是达西家唯一的男丁,将来理所当然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才能将达西家跟整个彭伯里庄园长长远远的传承下去?”韦翰微微勾动了一下嘴角,“你瞧,达西。我不是存心想要刺激你,不过我连殿下那种真心想要跟我恋爱的人都拒绝了。你觉得我可能会放纵自己,把无谓的感情浪费在你身上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帮你们,无非就是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说到底我跟你还有乔治安娜都是一样的,世界上除了你们之外我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亲人了。人是群居动物,本能的就会帮自己人。这又什么好惊奇的,所以拜托你别再胡思乱想,” 韦翰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沧桑跟疲惫,“人活在世界上已经够艰难了,很多时候要懂得放过自己。你跟殿下两个,说白了都不会是什么好选择。既然不是,我也绝不会妄想。” 达西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也会这么样的不舒服。 甲板随着波浪缓慢的摇晃,搅得他胃里一阵的翻滚荡漾。 这已经够让人难受了,偏偏他的身上还感觉由内而外的一阵阵发着冷。 “好像真的晕船晕的很厉害呢。”韦翰带着一脸担忧的表情坐在床沿上,伸了手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拍着达西的脊背。 “你出去吧……韦翰。” 伏在床上的达西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直困兽,虚弱却又危险着。连扫过来的眼神,都充满了猛兽被伤害时才会有的凶狠跟警戒。 “卡斯特,我让你去买的那些蜜饯呢?拿来了吗?” “在还没有解开的行李箱里,我去拿吧。” “麻烦你了。” 忙着跟自己的贴身男仆对话的韦翰,似乎根本就没有留心到。达西又把称呼给悄悄的换了回去。 这让达西越发的感觉恼怒,感觉受到了伤害,“我让你走!你听到没?” 达西的这一下推得很重,几乎都快要把毫无防备的韦翰给推落下床去了。 “你!谁让你没带贴身男仆的?!以前我还能暂时把卡斯特借给你用用,现在他本身就没什么道理要听我的话了,更别说让他来照顾你了。” 韦翰边说边走到床头柜前,撩起黄铜面盆中完全被清水给浸润了的毛巾仔细的拧干。 “就算我没带贴身男仆,也用不着你来伺候。”达西吐得连嘴唇都鲜红湿润了起来,喘息急促的伸手挡开了韦翰想要替他蒙上额头的湿巾。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一旦难过或者是受到了伤害。就算再怎么难熬都会自己偷偷藏起来舔伤口。”韦翰的表情一下也变得既冷又疏远了起来,握在手里的毛巾咚的一下扔回了脸盘里,“好吧,既然你说不需要。那就随你。”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转身迈开步子,然后站定在舱门前拉门。 所有的动作都做得很流畅,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回一次头。 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一直在拿眼‘怨恨’的紧盯着他背影的达西。终于整个人都瘫回了床上,完全就像是一头劳累过度的牛般在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哈。” 低沉的爆发出苦笑的达西,连自己都忍不住厌恶上了自己。 是他自己先赶人家走的,可是等到韦翰真的被他赶走了。他的心里又像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整个的就像被剜走了似的空落落一片。 韦翰逃走后的那几个月,他一直在思念这个人。 反反复复的琢磨着对方对自己的这份‘喜欢’。如果要让他说实话的话,那就是棘手透了。 他并非不感动。相反就是因为觉得太感动了,才烦恼着究竟应该怎么办! 他在纠结当中始终坚定着信仰,所以烦恼来烦恼去,无非也就是在烦恼怎么拒绝,才能尽可能不伤害到一直都对他那么好的韦翰。 可是眼下的这种情况,达西却从来都没有料想过。 原来让他纠结了那么长的事情,在韦翰的心里竟然从来的都没有想过。一切反倒更像是他在自作多情。 达西毕竟还是太有自尊心了,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逆转。 一时之间那倔驴般闹变扭的脾气,又突然该死的全回来了。可是赶走了韦翰,他又哪里能好受得到哪去?只能变得越发郁闷难当而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此时此刻达西才不得不承认,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一直有在高兴着韦翰喜欢自己的这件事情的, 只是这种高兴,被强烈的宗教信仰给掩盖住了。 达西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本能就是拒绝,他甚至预先想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说服韦翰。 从韦翰那一直默默无闻的守护者自己的举动,他甚至预感到了这场拒绝会有多残忍跟艰难。可是事到临头却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韦翰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那么深刻的在喜欢着自己。 这让达西有了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既失望又无力。 再加上晕船,身上那种不好受的感觉就变得更严重了许多。 “达西先生,我是米罗。我要进来了哟。” 随着两下有节奏的敲门声,船舱的门很快就被人给推开了。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小个子的甲板水手。此人因为异于常人的矮小跟灵活,在达西的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怎么来了。” “韦翰先生让我来照顾您,顺便还让我带来了蜜饯。是甜甜的梅肉喔。”那年轻的小子边说边‘啵’的一下打开了罐子。 “……你怎么知道是甜的,偷吃了?”达西总算还没能傲娇到连这人都赶出去的地步,真是谢天谢地! “嘿嘿,没错!您能替我向韦翰先生保密吗?” 挠了挠头的娇小水手,明显是个直率到了连掩饰都做不来的小子。 躺在床上的达西终于浅浅的泛出了笑意,他终于理解韦翰为什么会自己跑来这个小地方。然后买上一条船自个跑商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简单到根本就不需要心机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或者说那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韦翰很快就会明白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哪怕就算是在船上那么样小的一个空间。 55chapter fifty-four 三日后.普利茅斯 因为正好赶上了季风的缘故,韦翰一行的六艘‘军舰’很快就来到了塞维尔附近的海域。 之所以得打着引号,完全是因为除了韦翰的那艘‘蔷薇十字号’,其他五艘军舰考虑到用途的特殊性。从一开始在建造时就尽量伪装成了大型的商船。光从外表上看它们确实跟容量巨大的民间商船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连船上配备的大炮都是一般商船,全都会选择的十八磅轻型加农炮。要是没了这样的伪装,就算浪博恩地方再小。恐怕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的。 到时候谁都没法保证,不会有人从已经退役的温特沃斯上校身上联想到殿下的头上去。毕竟,浪博恩附近的少数几家人家。偶尔也是会在冬天时去伦敦参加社交季的。只是,他们能出席的舞会,在伦敦的上流社会里恐怕也只能算作是最末流的。 但是舞会嘛,先生们在牌桌上总免不了夸耀几句自己的政治见解。如今殿下不被他的父亲所重用,近乎‘自我幽闭’的躲在凯林奇大厦里‘自艾自怜’。这种极具八卦意味性的话题,别说是先生们。只怕小姐太太们都会感兴趣的不得了。 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不过好在还有普利茅斯。 那里不但离伦敦远,而且因为有英国前哨战这样的绝佳地理位置在。所以这里的海军装备,一直都是整个大不列颠王国最棒的。在那里悄悄地装上新的海战用大炮,简直就是棒的不能再棒的一举多得。 头一天上船晕船晕的特别厉害的达西,毕竟是个长年累月修习西洋剑的高手。身体的适应能力一旦被调整了过来,晕船什么的无疑就变成了无需多提的小case。 “米罗,去给前面的那艘打旗语。告诉上校,就说请他们先行进港好了。我们另外有事,还得要在这附近的海面上再多转转。” “是!”小个子的米罗立即领命而去。 这一天,是韦翰自从上次被达西给‘赶’出去后,第一次来他的舱房看他。不过从他一进门就委派任务给米罗这点来看,或许来看达西也不过只不过是顺便进来瞧一眼。 “你好点了没?” “……好多了,谢谢。”想起上一次自己的失态,达西想要不愧疚都难。视线早就不知溜去了哪里。 “没事就好。”韦翰转身,竟像是已经打算离开了。 “等等,等等!韦翰,能请你留下吗?”着急不已的达西,头一次行动上比语言更快。竟然抢上一步,就自然而然的握住了韦翰的手腕,“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行吗?” “……需要我去告诉船长,准备小船先载他离开吗?” 说话的是卡斯特,明明早就已经不适合担任贴身男仆,这么重中之重的要职了。可是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依旧天天穿着乌鸦一般黑的燕尾服,在韦翰的身后跟进跟出。 “谁?我吗?!” 对方虽然并没有明说,不过达西还是从卡斯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理解到了对方的意思, “也对。那就麻烦你先去帮我跟船长说一声吧。” “不!为什么!韦翰你居然要赶我走?” 眼看着卡斯特毫不犹豫的出门,达西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在彭伯里庄园。那地方是达西家传承了几代的祖业。自然只有达西赶韦翰的道理。 父亲死后,达西虽然从来都没想过赶韦翰走。却也绝谈不上希望他留在彭伯里。 第二次则是在凯林奇大厦,那里在名义上虽然是韦翰的地盘。 可是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在韦翰的心里那里恐怕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从一开始租下那里,整个庄园就仿佛一直笼罩在殿下的阴影下。韦翰虽然从来都没有想过完全摆脱这种阴影,内心却绝谈不上好受。 后来,事情果然变成了殿下完全就把那里当作了自己潜邸的状况。不管到底是出自有意无意,还是本就预谋好了的。反正在韦翰的心里就是没法接受。 达西觉得他的地盘意识强的简直就像是只小狗,四处撒完尿之后但凡有人来犯。一律狂吠着想要把对方赶走! 可惜对韦翰来说,殿下是只绝对无法赶走的纯种狗。级别高过自己实在太多,于是他只能很萎的逃走了。 如今,这条船身上刻着‘蔷薇十字号’的中型船只。倒真真正正的是韦翰自己的了。 他终于能想赶谁下船,就赶谁下船了。 于是,自己被赶了! “你说的太严重了,只是把你先送到弗瑞德里克坐的那条船上而已。”韦翰回答的很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不,我不要!” “……达西,你的绅士风度难道都被一场晕船给吐没了?”被抓住了手腕的韦翰,眉头皱得很厉害,“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你居然还能厚颜无耻的回答说不要?你是三岁小孩吗?” “三岁小孩的那个人是你吧,韦翰?就因为前几天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晕船的样子,所以你现在就要赶我下船了?”达西隐隐的发着怒,站在韦翰的面前。简直就像是座不断往外散播负能量的大山。 “……呵,就算是那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韦翰先是一愣,随即带着奇怪的表情沉默了两秒后,突然就笑了,“达西,我父亲已经过世很久了。从我离开彭伯里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家的少爷’了。当然,你是继承了巨额资产的乡绅。而我现在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商人。我们的社会地位确实天差地别,可是我再也不想点头哈腰的伺候你了……。” “说什么伺候!我从来都没那么想过……!” “你是没想过!那是因为你父亲早就已经替你想好了!”韦翰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怒了,用力的甩开了达西的手,“要不是他一直慈祥又和蔼的拜托我,你以为在剑桥的时候我用得着熬得那么辛苦吗?还招惹上了殿下这号人物,一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得使劲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殿下要是真的表现出想要上/床,我千万千万不能拒绝啊……。” 韦翰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达西已经抢上来猛地把他给抱进了怀里。 那种冲击力,强大到让人瞬间失去语言。 “抱歉……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可是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的话。能够表达我现在恨不得一刀砍了自己的悔恨了。”达西那充满痛苦的声音,低沉的从韦翰的头上慢慢传播开来,“乔,知道吗?你其实一点都不自私,真正自私的人是不可能因为我父亲的拜托。就一直委屈了自己那么久,也牺牲了自己那么久的。” 韦翰感到对方怜爱之极的在亲吻着自己的头发,立刻连耳根都火烧一般的滚烫了起来。在达西的怀里别扭透顶的挣扎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呢?!赶快放开我!” “不放!前几天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对我说。‘人是群居动物,本能的就会帮自己人。这又有什么好惊奇的?’既然你说我是自己人,那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再讲什么客人跟主人之间的客套礼仪了吧?”达西那性感的薄唇,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浅笑,“总之我是绝对不会下船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跟我一起下船!” 之前简直就像是只八爪鱼,狠狠地黏住了韦翰的达西。此刻却突然放手,退后一步之后干净利落的半蹲下来,一下就把韦翰给拦腰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哇啊啊啊啊!!达西,你干嘛?” “下船啊!” “我是要你下船,不是带着我下船!!” 虽然被对方扛在有力的肩膀上,可是被抱着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韦翰。还是本能的俯□子,两手紧紧地抓住了达西后背上的衣服。 “我们是自己人,当然到哪儿都得在一起。你说是不是?”达西腿长,三两步就已经走到了门边。 “停停停!别出去啊!!” 千钧一发之际,因为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韦翰只能尖叫着阻止。 “这怎么行?不出去就没法下船了!”达西那故作无辜的声音里,明显潜藏着忍俊不禁。 “你这个混蛋也太卑鄙了,居然打算让我在自己的船员面前丢尽脸面?!!”韦翰气极,扬起脚来就狠狠地踢了一脚达西。 “呜……痛!” “活该!” 肩膀上的韦翰乘机挣扎,可惜达西忍痛的功夫居然也如此厉害。而且已经将他牢牢的抵在舱房的门背后。 韦翰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因为他的反复挣扎而下滑,只是两人的身体根本就是完全的紧贴在一起的。达西为了不让他逃脱,很自然的就用了这种拿自己的身体来当牵制的办法。 “走开啦走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每次都只对我才发动隐藏技能?这简直就是犯规!!犯规!!” 韦翰简直就快要烦死了,达西平时对任何人都不会表现出这种无赖的。从他所受的教育,到他本身所具有的个性。这种无赖习气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可是这一刻,甚至是上次在凯林奇大厦的小路上。他怎么就真的莫名其妙的对自己无赖了起来呢?韦翰连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难道我天生就能激发出正直之人的无赖感?不要啊!怎么都没人来问问我的感受?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却不成想,被逗笑了达西一抬头。盈满笑意的双唇居然也会那么好死不死的,刚巧就挤到了韦翰的嘴唇上。 两个人瞬间全都是为之一愣的表情,然后眼睛慢慢的全都瞪大了。又差不多都是在同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模样。 嘴唇上的柔软与温度,既真实又虚幻。 只是因为心跳得实在是太快了,而且脑子里一个劲的闪过诸如‘为什么?怎么会?我才不要!这下可真的要完蛋了’的这些念头,走马灯似的一个劲在乱窜,所以韦翰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个心情去细细品味这个吻。 他只是惊慌,极度的惊慌! 而另一边,别说是亲嘴了。就算是拉拉情人的小手,都未曾有过的达西。内心的激烈程度,无疑就像是彗星撞地球,简直就只能山崩地裂来形容。就在前两天,他躺在这个舱房内的木板床上,独自对着天花板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心。 原来他也是喜欢韦翰的,原来韦翰喜欢他这件事情,居然也让他如此的高兴。韦翰只不过是简单的表现出,毫不期待他也能喜欢他的这种愿望跟态度。就能叫他这么的火冒三丈,如此的生气。 ——我大概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这个深究自我得到的认知,对达西来说无疑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坏消息。 就像韦翰在浪博恩的码头上对他冷嘲热讽的那样。他是虔诚的教徒,首先信仰这关就很难过得去。其次,他还是彭伯里唯一的直系继承人。 这一代,彭伯里虽然确实由他继承了。可是只要他生不出男性子嗣,根据继承法他死后彭伯里的全部财产就会在他的堂兄弟里,任选一个合适的人来继承。 他虽然一直洁身自好,就算是青春期最躁动的时候都没有胡来过。可是并不觉得在繁衍子嗣上会有任何的困难。 他那么样的排斥xing爱,说到底还跟韦翰有关。 父亲当年不是没有想过要给他安排一两个靠谱的女孩,又或者干脆就把他送去那些在伦敦上流社会很有名的交际花那儿过一晚。可全都被他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他正直的个性无法容忍,还因为他第一次撞见韦翰跟某个女孩gou合时的样子。 那是他平时在自己的青梅竹马身上绝对难觅踪影的一种xing感。 虽然韦翰平时就已经够帅,够xing感了。可是那一刻的他衣衫半褪,雪白的身体因为ji烈的运动而布满是闪闪发亮的汗液。 连发梢都被濡湿了,那人闭着眼在不断耸动之间,还发出了足以羞得死任何人的xing感呻yin。 撞破他人丑事的达西,那一刻自己反而羞愧的恨不得去死!只不过,比羞愧来的更激烈千百倍的是愤怒。一种毫不讲理的被背叛感觉,蹭的一下就窜进了自己的心里。 自己独自一个被扔在纯洁的世界里,像是个傻瓜似的不知在坚持着什么。而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却已经在这里,跟别人共赴大人的世界了? 背叛与愤怒,以及随之泛生出来的厌恶。把当时的达西气的都忍不住打颤。更使他感觉受到狠狠一击的,是自己的下半身居然在如此生气的情况下可耻的硬了! 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侮辱,更糟糕的是这个侮辱竟然是达西自己送给自己的。 那时候的达西,连带着连自己都狠狠的恨上了。一路往回跑,一路不知道狠抽了自己多少个耳光, 回想起来,自己就是从那时起,坚定了不到新婚之夜那一刻,绝不跟任何女性发生xing关系的决心。 只是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件事被他死死的给压在了心底。 他开始越来越厌恶自己的身体竟然也会起yu望,而且每次按捺到实在按捺不住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的,总是那场被自己不小心撞见的huan爱。 因为当时被韦翰给抱在怀里的女孩是撩起了裙子的下摆,背对着达西大张着腿坐在他的身上的。所以达西看到的所有一切差不多都是韦翰,也只有韦翰。 想着自己看不惯的人跟他人做ai的样子,竟然也可以让他升起*,达西在she出的每一刻都是说不出的迷茫。 他是一个那么严格要求自己的人,这样的事情让他痛苦纠结的简直不能自已。也更加的唾弃自己厌恶韦翰。 只是如今,在他没留心的某个时候。这个能叫他升起yu望的年轻人却突然变了。 变得那么好,那么让他心疼。 也变得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左右祝他的情绪跟心神,然后让他情不自主的为他动摇起来。 如果不动摇,他是不会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一动不动的维持着这个只是双唇相触的亲吻的。 在达西的心里,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自欺欺人浮上了一抹悲伤。他这样的为难,在这一刻再清晰明白不过的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真心。 他喜欢韦翰。 就算这件事情有多不可思议也好,他深深的为这个人心动着。想要爱他,也想要被他所爱。 只是他……却不能! 天知道达西究竟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疯狂用舌撬开韦翰唇舌。不顾一切的与之深吻,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决心,才把自己的嘴唇从韦翰的双唇上给拉开的。 “……对不起。” 达西的道歉,说的超乎想象的平静。 这大大出乎了韦翰的预料,所以已经准备好了跟他唇枪舌战大堆冷嘲热讽,一下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害得韦翰只能一下又一下的眨巴着眼睛紧盯着达西。 “……你再露出这种表情试试!”达西脸上的淡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为之一变,“信不信我现在就再吻你一遍?!” “别,别开玩笑了。” 韦翰又不蠢,自然是能从对方那满是克制的声音里听出些端倪。 只是他震惊的简直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达西对自己,居然也会产生想要狠狠将其吞没的感觉? 韦翰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不是达西疯了就肯定是自己疯了。 “……呵。” 达西在一声低沉的苦笑后,微微向后退去了半步。 “总之,我是不会下船的,你也最好别再有这个念头。否则不管在哪儿。我都会狠狠地吻住你的。如果不怕在别人面前丢脸,欢迎你随时来试验看看。” “喂,胡扯的吧!!” “这个方法对你好像真的管用。既然管用,我也没有什么道理不用吧?” “可是!!!可是那是神唾弃的行为,你根本就不可能有胆量在人前做!达西家的脸面你丢不起!再说了,刚才那个也只不过是失误!你这么厌恶同x恋,能跟同性接吻那才奇怪……。” 韦翰得意洋洋的喋喋不休着,却很快就被对方截断。 方法当然是达西果断上前以唇封唇,这一次带有着报复跟惩罚双重意味的舌头,也霸道之极的强攻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吓得魂都没了,写了五千多字的文差点都被我一下给删没了!吓死了吓死了! 56chapter fifty-five “你疯了!” 被激吻到近乎窒息的韦翰不知道拼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达西推开。 对方如此如狼似虎的眼望着他,让他的整颗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同样也在喘息着的达西,眼睛亮的吓人。就仿佛是压抑已久的人,一朝寻到了解脱的办法,便彻底不管不顾了起来。 “让我变成这样的人,不就是你吗?乔?” “你现在是在把责任推卸给我吗?”无端被扣上罪名的韦翰显得很生气,“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勾引过你。” “可是你喜欢我……。” “所以呢?你就可以对我耀武扬威起来了?”韦翰充满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省省吧,达西!收起你这幅居高临下就像是想要施舍我的样子,因为我压根就不需要!你要是是个胆小鬼,就干脆自己缩回龟壳里呆着去。我是不会喜欢一个把自己的动摇,强推到别人身上的人的。” “乔!”面对韦翰突如其然的勃然大怒,达西显得别提该有多惊慌失措了,“我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或许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会把恋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可我却绝不会是这一种人。更不是那种喜欢了谁就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吧,只要我觉得喜欢的那个人并不适合跟自己在一起,那么就算再怎么喜欢我都会舍弃。你跟殿下,全都是这一类人!”韦翰的表情一下子就冷酷无情了起来。 “所以亲爱的达西先生,你根本就不需要动摇。因为没有人需要你的动摇。我总会找到那个适合我的人的,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因为我还有其他更大的梦想可以去追求。”韦翰突然泛起一个极具自信与魅惑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达西,转身开门扬长而去。 独自被留下的达西,只能用失魂落魄去形容。心里咕咚咕咚的狂跳着,脸色也整个的惨白着。 他一连腿软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跌坐在床沿上好久。整个人才像是慢慢的缓过了劲来。 “呵……。” 那种被吸引跟狠狠地爱上了的感觉,满满的全都充盈在了他的心口。 达西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居然也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而且竟然会在那人的面前如此的卑微与落魄。 可是,达西同时也感觉到了。如果韦翰没有这样说的话,他的心或许真的就会被自己的信仰给拉了回去。可是像现在这样,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放手了。 人这一生物,实在是太奇怪了。 “状况怎么样?有发现我们要找的猎物了吗?” “目前还没有,烦人的尾巴倒是怎么甩都甩不掉。”船头上,傲然挺立的卡斯特把自己手中握着的那一只黑色望远镜递到了韦翰的手中。 “我早就料到了,弗瑞德里克这是怕我逃走啊!”韦翰只是稍稍用望远镜向着卡斯特所指的方向扫了两下,就看到了自己意料当中会在的那些船只,“不用管他们,我们既然已经事先通报过了。待会儿被炮弹误伤也是他们活该!” “说实话,你的心里难道一点期待都没?”卡斯特邪魅的挑眉。 “期待当然是有,可是你别忘了,他们可是一共有五艘船啊!”韦翰也笑了,两人彼此之间就像过电似的。交换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的电波。 “……如果安排的巧妙,或许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可能。”卡斯特脸上那算计的表情一览无遗。 “是吗?可是我自认自己的本事还没强到那种程度。”韦翰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笑道。 “……你不像是这种试都不试就宣告放弃的人啊?”卡斯特显得有些疑惑的皱眉。 “我只是不想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就算我能在这里把那几艘船全都给干掉,也不能保证在离普利茅斯港口那么近的地方,不会有深谙水性的水手单靠游泳就生还。你能保证这些人不会把我们怎么会跟海盗打起来的事情报告给殿下吗?”韦翰充满不屑的冷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叫我看不懂。从殿下那里逃跑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坚决。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却居然会拘泥起一个连爱人都算不上的女孩子?你是那么弱的一个人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完全不顾达西兄妹俩的死活,我狠狠心当然也能做得到。可是真做到了那一步的我,一定也会很可怜。不带一点弱点的自由或许会让我看起来很酷,可是只要光想一想那样的孤独……我就会忍不住连自己都要可怜自己了。”韦翰淡淡的发起笑来。 他已经用绝对的理智,接连斩断了自己心中两段爱慕。 不是不痛,对那两个人也是打心眼里付出了感情的。只是权利跟信仰,他太清楚这两样东西在那两个人的心里有多重要。重要的就像平静安宁的生活,足够让他狠狠地推开自己喜欢的人一样。他自己既然无意去为别人改变,自然也做不出厚颜无耻的去要求别人为他改变。 于是,既然谁都不愿意退让。那么有缘无分的彼此折磨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下场,自己跟殿下之间不就已经走到了这步吗? 逃走这样的处理方式,原本绝不是他会选择的。胆小鬼似的,满是叫他瞧不起的窝囊。 可是老实说,不管是殿下还是达西。都在不断的试图把他逼疯。 留下来,狠狠地用伤害对方的方式来让对方死心,也让自己死心。韦翰是有勇气做得到的,可是对方只要承受被他伤害时的疼痛与愤怒。却一定不会想到,伤害了他们的那个人自己,除了要独自承受他们的疯狂报复跟怨恨之外,也是会心痛的。 亲手伤害了自己也心动的人,试问换做是谁能够做到无动于衷?那种痛苦一定就会像镜像一般,狠狠地反噬到韦翰自己身上的。 逃走的确是缓和了这样的悲剧,却也仅仅只是缓和了而已。韦翰很清楚,面对已经把自己逼到了退无可退地步的殿下,他的内心已经起了变化。 当初不顾一切的逃走,或许也是因为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吧? ——想要让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最让我心动的样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韦翰泛出一抹苦笑,刻意无视掉了卡斯特那满是探究的目光。 “船长!七点钟方向发现目标!” 高高的瞭望台上,突然传来了年轻的瞭望手充满紧张的报告。 “知道了!小兔崽子们,全都给我留点神!全员,左满舵!” 甲板上,那些负责拉帆的甲板水手们立刻就熙熙攘攘的活动开了。他们合着响亮的号子一起用力,把粗粗的系着风帆的缆绳奋力向后拉。 雪白的风帆在那一刻,咯啦啦的开始转向。鲜红美艳的蔷薇花下,是仿佛被浓艳的鲜血给染红了的十字架。整艘船正在迅速且平稳的变换着方向,那场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都能让韦翰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阵心潮澎湃的热血! “看来已经进入射程了。” 身边卡斯特的喃喃自语这才刚刚响起,整艘蔷薇十字号都猛然的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声轰然的作响,更大的炸开声跟冲天的火光很快就接踵而至,同时就让敌我两条船的船身都遭了秧。 “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回自己屋里去呆着吧!” 对方是两艘正被英国官方通缉的海盗船,在海事公会的布告栏中明码标价的贴着他们的追捕文书。不管是谁只要有能耐将其击沉,就能获得不小的赏金。 当然船上的那些海盗也是被标了价的。普通的小虾米给的钱是按人头算的,几乎就能忽略不计。可是如果足够幸运,能够在接舷战时砍掉海盗头子的头带回去。那赏金可是会大大的翻倍哟。 当然,这样的好事也是得看机缘的。 在彼此互相狂轰乱炸的时候,海盗的头目说不定也挺有可能悲催的被炸死的。 “……别人出生入死的时候,自己却得做缩头乌龟。这种滋味真是不管多少次都叫人敬谢不敏!” 韦翰的脸色难看极了,只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冲击力更大的炮轰,让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了下去,而且最后甚至已经变成了不受控制的在甲板上不断翻滚。 “韦翰!” ——尼妹,应该早点躲到下面去当乌龟的! 有人在大声疾呼着他的名字,韦翰却连对方是谁都已经无暇去做分辨了。 他像极了一只身不由己的乒乓球,不断乒呤的用各种姿势狠狠地在甲板上撞来撞去。哪都在泛着巨痛的韦翰,后悔的简直肠子都快青了。偏偏就快要撞上船腹的那一刻,新一轮的轰炸再一次如约而至,这一次更加让人感觉恐怖的是。被炸飞的船身碎片,一边熊熊燃烧着一边向被弹起在了空中的韦翰飞过来。 惊恐的睁大着双眼的韦翰,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带火的木碎片就好像是暗器一般的向自己飞来。 整个淡蓝色的天际跟湛蓝色的海面。都被零星的火光给破坏了个彻底。海面上甚至还漂浮着不少仍在燃烧的船只碎片。韦翰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知道引火烧身的结果,再怎么样都是不死也伤。 “唉。” 一声认命的叹息刚刚出口,他却被一个猛然窜出来的黑影给着实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大航海误我!原本想要回去感受一下海战再来写的。结果怎么安装都打不开。 大航海online实在是太会恶心人了 chapter fifty-six 那个黑影极大,韦翰只当是自己命不好。快要被敌舰打过来的炮弹给击中了。本能的就是把眼一闭等死了。 却没想到等着他的并不是粉身碎骨的痛楚,而是突然叫人给抱进怀里的温暖。还有后背结结实实的磕在甲板上的巨痛。 “韦翰,你没事吧?”有人在无比焦急的拍打着他的脸。 “我……没事。” 被毫发无伤的救了下来的韦翰当然没事,只是睁开双眼眼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达西。他的心里想要不五味杂陈都很难。 “那就好。”达西由衷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看着既勉强又疼痛。 “你怎么了……?” ‘很痛’这句话韦翰根本就没来得及问出口,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是险些就要被带火的甲板碎片给击中了。达西飞扑出来是救了他,可他自己呢?自己呢? 韦翰被吓得一个激灵就刷的从达西的怀里坐了起来。把对方的身体微微拉过了一点,果然就发现对方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点着了。 “烧起来了!!着火了!!谁快去拿水来?”韦翰惊恐万分的尖叫了起来,但是抬头一望,发现一甲板上的水手们全都在东倒西歪的自顾不暇中,这种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帮他们提水来。 “你快在地上滚,快啊!滚的话说不定火就能灭了!”韦翰已经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惊恐万分的同时又心痛的都快疯了。 “别听他的!!”一个残酷的声音,瞬间否决掉了韦翰的提议。 韦翰抬眼,发现那是以蹲伏姿态迅速向他们这边突进过来的卡斯特。 “你想害死他吗?这里可不是陆地!”卡斯特很自然地就瞪了一眼他家的笨‘主人’。 ——对啊,这里可是甲板! 这个时候的造船业有先进到已经能给甲板反复上防火漆的程度了吗?韦翰瞄了一眼蔷薇十字号上四处被炮弹给炸的起火的样子,觉得还好船上有个头脑清醒的卡斯特在。不然万一达西真的听了他的话在甲板上滚起来,烧了他的爱船事小,达西没命才是事大! “那怎么办?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关心则乱,韦翰心里一个劲的害怕。整个大脑根本就已经没法正常进行思考了。 “还能怎么办?明明旁边就有那么多水。”卡斯特对韦翰如此不淡定的表现,看上去感兴趣透了。不过他到底还算挺有良心的,看戏的同时还知道动手把达西一把撩起来给扔下船去。 “喂!你干嘛!!”韦翰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探出身子去,眼看着背上还在燃烧的达西扑通一声投入大海。 “干嘛,救他啊!”卡斯特一脸无所谓的坏笑着,“你没看到吗?火灭了,很简单快速有效吧?” “白痴!他不会游泳!” 韦翰气的整个人都发烫着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手一撑人一倒。飞快的翻出船去了,站在他身边的卡斯特甚至还没来得及拉住他。这人就已经扑通一声掉下海去了。 “……还真是着急啊。” 站在船上眼看着奋力向达西游去的韦翰,卡斯特虽说脸上带着笑却明显若有所思。 而另一方面,至始至终都没能加入战局的那五艘‘军舰’上。也有人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两人先后落海的情景。 “喔,上帝啊。幸好殿下没有在这!” 明明不管温特沃斯上校的事,可是因为费罗拉殿下是他所效忠的主子。所以这份坚定的维护心会有也是很自然的。 看到韦翰如此紧张另外一个人,上校会气的那么咬牙切齿也是人之常情了。 更何况如今韦翰还被那个叫达西的混蛋给救了!! 在上校看来,这两个人间的牵绊。本就已经不是殿下能够插得下手去了的。只是就算在起跑线上就输了,他家主子也照样用积极乐观的态度后来居上了。温特沃斯就算再怎么不看好这段感情,却也依然狠狠地为自家的主子自骄傲着。 ——要不是韦翰那个混蛋死都不肯退让,殿下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个叫达西的家伙?! 上校如此厚此薄彼,全然不讲道理的指摘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好在就算韦翰知道了他这样想法,估计也不会当成回事。 “船医!船医在哪儿?” 比较稀奇的是,韦翰拼了命的在海中抓住了达西之后。并没有向自己的蔷薇十字号游去,反而是舍近求远的拖着他硬是游到了温特沃斯上校所乘的这条船边。 船上的水手们虽说遵照长官的命令并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但是韦翰跟达西毕竟是己方的人,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放下软梯救人可就真不像话了。 上校就算再怎么不爽这两个人,却也还是得顾忌影响。一整船的部下可都看着他呢。 “拉他们上来,去叫军医。” 军医哪还用叫?刚刚发生海战哪会儿,五艘‘军舰’上的人除了必须在岗位上待命的。哪一个不是都跑到了甲板上来看热闹的? 达西跟韦翰相继被船上孔武有力的水手给救上了船。船医自然不用长官再做吩咐,已经自动自发的冲上来救治起昏迷不醒的达西了。 全身湿透的韦翰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水鬼,整个人都还在一个劲的淌水。虽说如今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夏了,但是海上的风浪本就比陆地上的大。风一旦吹过,他整个人都会忍不住猛打一阵激灵。样子看起来真是特别的可怜。 可就算是这样了,韦翰的一双眼睛还是牢牢的黏在人事不省的达西身上。眼看着他一副根本就没想起来要顾自己的样子,原本想要扭头叫人扔一条毛毯给他的温特沃斯上校又恨的咬起牙来了。 上校可不是殿下,自然狠得下心来让韦翰继续受冷风吹。没在心里巴望着这人因为感冒发烧就撒手人寰,已经是很厚道了。 “不行!这位先生已经没气了!” 跪在达西身边的军医,充满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韦翰一副就快要疯了的表情,冲上去就一下推开了军医。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过很遗憾,这位先生的心跳都已经没有了。”军医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眼看着韦翰先是伸出食指在达西的面前探了探,然后又侧着头把自己的耳朵压到达西的心口上。 “天哪!!韦翰你在干嘛?!” 只是谁都没能想到,韦翰接下来的这个举动会如此的惊世骇俗。 他竟然捏住了达西的鼻子,然后……然后把自己的嘴唇毫不犹豫的凑了上去? 整船的水手们全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时的惊讶而已。惊讶之后却是各个都泛出了会心的一笑。 这帮人可不是单纯水手更是军营里的士兵。出海的水手跟服役中的士兵,两者之间共同点就是男人扎堆。 而且越是底层想要偷溜出去找女人的机会就越难。所以彼此之间互相结对解决xing欲的事情也就更普遍。大家心知肚明惯了,自然也就不会感到有多大惊小怪。 除了温特沃斯上校,所有人似乎都适应良好的把韦翰的这种举动当做了对炮友的告别。 只是等到他们看到韦翰双手相叠,使劲的狠压起那位可怜绅士的胸口时。双眼倒是情不自禁的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在干嘛?!!”温特沃斯上校看不下去了,上来想要拉韦翰,“这家伙再怎么说都是位绅士,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能这么亵渎他的遗体啊!” “亵渎尼妹啊!我这是在救他呢!”跪在地上的韦翰一边使劲,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屁都不懂的上校。 “哈……哈哈,救他?!要是吻能救人,那我也想试试了!”遭到鄙视了的上校,气的反倒是笑了起来。 “哼,就凭你?能毫不犹豫的嘴对嘴亲上男人吗?”韦翰的鄙视是□裸的,犀利到能成功阻止掉温特沃斯想要上来阻拦的举动。 “……问题不在这里吧?!” 注意力被引去了别处的上校,足足愣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其实是被韦翰给忽悠了。发出的尖叫自然要比之前更尖锐的许多。 “是吗?你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给人做人工呼吸?不要说是男人,我看你你只怕连女人都不见得有勇气亲上去吧?弗瑞德里克?” 别人唤起朋友的名字总是出于亲密,可是如今的韦翰每次叫起上校的名字。语气总是可悲的充满了没好气的嘲弄。韦翰只要每每留心到这个细节,都会情不自禁的可怜起自己。 “人工呼吸……?” 关于这个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新名词,最最感兴趣的除了被鄙视的温特沃斯上校,恐怕就是船医了。 “废话,你们的观察力还真是糟糕啊。到现在都没发现我根本不是在亲他,而是在往他的嘴里呼气吗?”韦翰边说,边示范性的又做了一次。 其实现在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样的闲情雅致给这群土包子上什么溺水急救普及课。 他一心里只想要把达西救活!所以很明白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这群什么都不懂得笨蛋或许就会把他直接当是疯了,然后准保会把他给硬架开!所以就算此时此刻的他只是大吼着让他们滚蛋,为了能够争取到每一分每一秒能救达西的时间。他都只能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他妈的倒是醒醒啊!!老子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要是再敢给我死一个看看。老子铁定鞭尸! 作者有话要说:起承转合,终于叫我给等来这一天了! chapter fifty-seven 菲茨威廉.达西是被痛醒的。 睁开眼睛前的黑暗都还没来得及退去,痛这一感觉就好像排山倒海似的要把他给淹没。 背上一整片都在此起彼伏的发痛,为了想要让自己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僵硬了的身体好受些,达西本能的就想要去动一动自己身体。 只是没想到,他也只是刚动了一下而已。那灭顶般的疼痛就差点没能让他背过气去。 “呜……啊!” 哽在喉咙里发出的j□j其实很轻,不过还是一下就惊动了蜷缩在他身边睡得很沉的那人。 “你醒了?怎么?很痛?” 侧躺着的韦翰一下就坐了起来了,明明还睡眼惺忪,表情却看上去那么紧张。 “还……还好。”达西抽了抽自己的嘴角,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让对方安心。不过效果显然很差。 “还好个屁!针最好还是别打了,那里头的成分我想想就不安心。吃两颗止疼药对付一下好么?” “好。” 虽然身上很痛,不过看到韦翰这样的紧张自己。达西的心里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啦。他不方便乱动,只能僵着身体看着韦翰忙这忙哪。 先是找了个干净的空碗用还泛着热气的滚水洗了洗,再往里头倒进了大半碗的热水。小小的止疼片是被人事先给包在了纸里头的,韦翰一手托着足够分量的药片,一手拿着碗回到床前。 “哎……可是怎么喂你呢?” 走到一半突然犯了难的韦翰特别可爱,左看看自己手里的药片,右看看自己手里的碗。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占着。根本就没法去扶达西。 “噗。” 被逗笑了的达西,真能够称得上是痛并快乐着。每一次抖动肩膀时,背上的肌肉都会不可抑制的痛的他直流汗。 “笑屁啊笑!有什么可笑的?”红了脸的韦翰表现出罕见的粗暴,“干脆痛死你得了。” “是……很痛啊。不过还是很好笑。” “切,痛还要笑。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韦翰的抱怨到了最后就变成了小小声的嘀咕。 达西微微泛笑的注视着他,知道韦翰会表现的如此别扭。一定是因为想起了自己飞扑出去救他的那个场景。 气氛很快就陷进了暧昧的冷场,韦翰显然很不习惯被达西如此充满爱意的紧盯着瞧。两个人之间,过去傲娇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达西。现在却奇异的整个互换了一下角色,韦翰看上去连坦然接受达西的注视,都显仿佛无法做到似的。 “总之,先吃药吧。我可不希望你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了还得被痛死。”把盛满热水的碗搁到床头柜上,韦翰一手紧紧地拽住了药片上来想扶达西,“也别起来了,免得待会睡下去你又要疼一次。就把头抬起来点,喝水的时候能不从嘴巴里流出去就行了。” “好!” 达西点点头,很听话的照着韦翰的建议去施行。 下死力拖着对方头的韦翰则紧抿着唇,把自己另一只手里紧攥着的药片递到了达西的手里。 “呜……。” “怎么了,很痛?” “……手好像够不到嘴。” “真是的!给我!”感觉自己真的撑得很辛苦的韦翰,极没好气的从对方的手里夺回了药片,“张嘴!” “啊!” 为了尽量不让药片滑落,韦翰就算撑得那么辛苦,却还是用了最麻烦的投喂方式。每次都是把药片小心的捏到了指尖上,才递进达西的嘴里。 “你……你干嘛?!” 喂到第三颗药片的时候,达西大张着的嘴巴却突然收了起来,柔软又湿润的嘴唇一下就含住了韦翰的手指。韦翰吓得宛如触电般猛的收回手,好在他就算再怎么样害羞,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另一手依旧牢牢的托着达西的头,并没有什么都不敢不顾的抽身走人。 “你……你花的时间太长,我嘴张得好酸啊。”达西一脸无辜的样子,甚至还故意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以示自己的清白。 “啰嗦!你到底还要不要吃了?待会儿药苦起来我可不管啊。” “已经开始苦了。” “废话,谁让你含着药片说话的!活该!”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不过韦翰明显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立刻就去端了那碗还泛着热气的滚水凑到了达西的唇边。 “……烫。”微微砸吧着热水的达西,显听声音像是被烫到嘴了。 “哼,反正我没照顾过人。吹凉了再给你喝那种事情,我才不会干呢。”韦翰边说边耳垂滚烫,“咽下去了?” “嗯。” 两人个人又一起折腾了一会儿,这才总算把喂药这件事情给圆满完成了。 “躺下吧躺下……呼,累死我了。”好不容易又把达西给安顿着躺了回去,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给耗光了的韦翰,差一点就要倒到达西的身上喘口气了。 “……抱歉,辛苦你了。” 因为这个姿势两人的身体离得前所未有的近,达西甚至能够闻到韦翰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头一次有些小紧张了起来。 “说什么抱歉,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得。” “没那么严重……。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没那么严重?你知不知道自己背上的烧伤面积有多大?!“韦翰不知怎么的,就被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样子给激怒了,“先不说你差点就要被烧死,要不是我拼了命给你做人工呼吸跟心脏复苏,最后连碰运气的倒背着你跑都用上了。你说不定没被烧死就得先给溺死了。还有那几枚j□j你后背里的甲板碎片,有一片甚至已经让你的脾脏受损了!!!” “都这样了!!你还敢跟我说没那么严重吗?” 达西一点都没能想到韦翰竟然会哭,他愣愣的眼看着韦翰表情扭曲的流出泪来。泪珠子像是断了线似的从他的脸颊上滑落,滴到了达西平放在床上的指尖上。 那湿湿的触感虽说已经失去了温度,却还是足够有力量让达西的手指为之一颤。 至于他心里的触动,可想而知要比手指的反应更大出许多。 “韦翰,想要救你的时候,是想不了那么许多的。不过就算是让我事先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也还是会那么做的,所以你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虽然很别扭也很不好意思,不过达西最终还是在几番犹豫跟努力之下,把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肉麻到死的情话给说了出来。甚至还强忍着剧痛,咬牙伸手要去给韦翰抹眼泪。 “行了行了,你啊。还是给我安安静静的好好躺着吧。” 韦翰也是羞得差点没能夺门而出,谁让他跟达西之前差不多就是互相看不上眼的关系。现在仇人变……咳,那啥。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简直就能说得上是尴尬到死的地步! 要不是达西那么痛还要咬着牙给自己擦眼泪的样子,韦翰肯定是要调转身去走人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挽留住韦翰的毫无疑问就是达西的诚意了。 “……你要是困,就上来睡一下吧。反正我也只能侧着睡,占不了多大地方。” 两个人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彼此沉默了能有好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达西没话找话的打破了这样的窘境。 “那怎么能行?”韦翰立即拒绝。 “怎么不行,你刚刚明明还和我一起睡的……。” “那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醒好么!”韦翰被羞得连脖子都泛红了起来,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在尖叫。 “醒着也没关系的……。” “我觉得很有关系,行了吧?”因为紧张的都快要疯了,所以一口回绝的韦翰一个劲在那儿狼狈的粗喘气。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好好的在这里。是吧,韦翰?” 乔治.韦翰简直就快要被床上的这人给逼疯了! 达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显得那么认真,眼底闪现的是绝对的坦诚与温柔。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韦翰那原本就没能平复下去的心情,越发的地动山摇了起来。 平时的菲茨威廉.达西哪里会说出这么卑微到了极点的话来?就算是对象换成了他最心爱的妹妹。韦翰都从来没有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么柔软到了极点的话来。 仿佛自己的平安无事,就是赐给他最大的恩惠似的。 可是明明有了事的那个人不就是他自己吗?不顾一切的以身相替的救了自己,不就是他吗?现在却突然讲出这么动人心的话来,到底是想怎样? 要说不安,韦翰的不安又岂是达西可比的? 要不是出于难以名状的不安,曾经连面对着要亲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都没哭过的韦翰。又岂会突然就在达西的面前,完全无法控制的流下泪来。 在达西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桩事都足够把韦翰的不安给推到顶点。而现在这个让他如此担心的人,却那么认真的在反过来担心着他? 韦翰再也没法遏制得住自己的感情,他主动俯身狠狠地吻住了达西的双唇。 达西显然吃惊的厉害。 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可以说是猛推了他一把,也让他彻底想清楚了很多事。 自己有多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如今这份心情已经明白的再彻底都没有了。 ——万能的主一定会降下雷霆震怒的吧?我跟那些坠落地狱的天使一样,总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所作而感到后悔,并且付出代价! 可是哪怕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甘之如饴。 被韦翰忘情的啃咬亲吻着的时候,冲天的喜悦几乎都快要让达西忘掉了身上的疼痛。 他用力抓住了韦翰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拉倒在了床上。并且反客为主的探进舌去,se情无比的跟韦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来。 “乔……乔,我爱你……。” 这一声告白简直就像极了一道闷雷,一下就把韦翰彻底给炸懵了。 连达西一边不断变换着角度,一下又一下的在他的脖子上落下吻痕,一边放肆的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都竟然都没有能够使他回魂。 chapter fifty-figh 坦诚与温柔。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韦翰那原本就没能平复‘我爱你’这三个字,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让韦翰如此的恼羞成怒。 “呵,你爱我?你是想戏耍我才对吧,达西。” 韦翰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如寒冰。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将对方推离得动作,做的半点怜惜也无。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嘛,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再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然消磨掉了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敬意跟喜欢,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惨!”韦翰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瞪得别提该有多戾气。 “等等……啊!!等等,乔,我真的没有戏耍你的意思……。” “没有……?!”原本都已经想要翻身下床的韦翰,突然绽放出了无比盛气凌人的冷笑,“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你跟殿下事先谈好的条件吧?他想要让我也尝尝被自己喜欢的人给狠狠背叛的滋味?达西,为了引我上钩,你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啊。先拿救我做铺垫,再祭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实在是太高招了。也对,跟乔治安娜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韦翰越说越气,一时之间竟然连眼眶都被气红了,浑身都忍不住似的发起抖来,“为了能够救她,你当然会连命都豁出去啦。” “是,为了能救乔治安娜我什么都会去做的!可是这里头绝不会包括也伤害你!”达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竟然不顾背上撕裂伤口的疼痛,硬是强撑了起来,“过去不会,是因为你跟安娜一样,是我在这世上最看重的家人。现在不会,是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那个人。乔,你该对自己跟我都更有信心才对。” 达西的表情无比真诚,眼底充满了坚定如海般深邃的爱意。 “哈,真是好笑。这跟我对你有没有信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会把你看的跟乔治安娜一样重要。在你的心里,一直觉得我是可以为了救乔治安娜而随意出卖你的。可是乔,不要说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你的心意。就算是想不明白,你在我的心里也还是很重要的家人,我不可能为了救乔治安娜就陷你于不义!” 达西越说就越觉得心疼。这心疼里头,是有着既心疼韦翰也心疼自己的意思在的。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达西来说,要不是真的情到浓处的情不自禁。是绝不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他一直都是个很谨慎,又极具责任感的人。 世俗的观念,信仰的禁忌,以及必须生下继承人才能传承家业的责任感。这一桩桩一件件单拿出哪一个来,都足够让达西再怎么喜欢韦翰都得打退堂鼓了。 如果不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海战,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比心更本能的给出了回答。让他知道在所有问题之前,他更加在乎与不能容忍的是失去这个人。或许两人就真的那么错过了。 被带火的甲板碎片焚烧后背虽然很痛,不过落水的那一刻达西却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心安跟满足。那一刻他再清楚明白不过的感觉自己到了真心。他有多喜欢韦翰,有多不愿意失去他。 ——太好了,这一次我总算保护了你。 巨大地甜蜜与满足,让他即使坠入冰冷的海水时,心里都是满满的充满了暖意。那暖意是那么样的强大,强大到他就算明知自己不会游泳也也没有升起一丁点的害怕。 然后,他就看见了破水而来的韦翰。 淡蓝的海水里,那人用无比着急的神情奋力的在向自己游来。让达西心里的那股暖意腾地一下就全炸开了。自己被对方喜欢着的事实,跟自己也很喜欢他的事实。想要不顾一切的回应他,跟他在一起的心情。全都在韦翰紧紧地抓住了他手的那一刻彻底爆棚! 在意识因为缺氧就快要被黑暗给吞没的前一刻,达西在心里彻底的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还有再次醒来的机会,不管将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多大的艰难险阻。他都想跟这人一起,好好的携手度过。 他想要爱这个人,所以决心从今往后不止会善待他,还要加倍的珍视他,尊重他。 可是他的宝贝却这么样的不相信他,这让达西怎么能不感觉到委屈? 只要一想到韦翰一直都是带着这种极端的不信任感,在单方面一次又一次的护着自己跟乔治安娜,在喜欢着自己。这其中的绝望跟孤独,实在是让达西想不心疼他都难。 而另一方面,达西又很生气。韦翰会有着这么‘轻贱’自己的想法,本身就是对他菲茨威廉.达西人品上的极大误解。只是,在替自己鸣不平的同时,达西的心里又会窜出另一种想法跟声音来。质问着自己韦翰会对他这么样的没有信心,难道不都是因为他自己过去伤害的他太深了吗? 达西感觉羞愧极了,各种情绪奔腾着全都混杂在了一块,不断的撕扯啃咬着他的内心。 而韦翰此刻所受到的冲击也很巨大。 达西的话无疑句句都在直指问题的核心,韦翰以前就感觉到了,自己跟达西最像的一点就在于不管事情对自己有多不利。他们都热衷于就事论事,如果真的是自己错了。根本就用不着别人来说,他们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把错给扛下来。 这样的性情很傻,可是他却是真心的很喜欢。 觉得达西果然不愧是受着正统绅士教育在长大的,这才是真正地绅士应该有的品格。 所以当达西这么说的时候,韦翰本能的就把自己逼到了墙角。因为他心里清楚,达西其实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是他这样的不信任,还不是拜他所赐?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是没那份自信堪比乔治安娜,甚至恨不得你要是能忘了我多少也有些喜欢你就好了。” “为什么……?”达西的脸一下就刷白了起来,“我就这么的……不配你爱……?”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吧?”韦翰充满烦恼的长舒了一口气,“你一向都是个从精神到行为都很有洁癖的家伙。被一个同性给喜欢上,还是过去那么狠狠不屑过的对象喜欢上。一定 会感觉很恶心吧?……从凯林奇大厦逃出来的那一天,我其实很庆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谁知道造化弄人,命运居然还是让自己这么快就被这人给找到了。 虽然现在想想,以达西那正直的人品。确实不太可能为了救乔治安娜就跟殿下达成那么卑鄙的交易。但是韦翰依旧在心里的某个小角落里,偷偷的怀疑着。 恋人跟亲人同时掉进河里的时候,你会先救哪个? 自己甚至都算不上达西的恋人,救乔治安娜难道不应该是最理所应当的选择?就像在韦翰的心里,早就认定了自己跟责任,信仰,以及世俗的眼光放在同一个天秤上去称,他是想都不用想就没有任何竞争力的。 最要紧的是达西不止是个直男,还是个很具道德感跟洁癖感的直男。他不觉得自己恶心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指望他继续再像以前宣称的那样把自己当家人?或是相信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我爱你’?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说真的,达西。要是你跟殿下之间真的有这样的交易,不妨跟我直说。只要能救乔治安娜,我是很乐意跟你去殿下面前演戏。”‘想通’了一切的韦翰,突然的就不生气了。反而很认真的开始考虑起了对策。 达西被他丰富的想象力给彻底的打败了,“……真的没有那回事,乔。殿下虽然对你逃走的事很愤怒也很受伤,可是他是真心的……在喜欢你的。照我看来他虽然很想把你给抓回去,不过并没有想拿我跟乔治安娜当筹码来威胁你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意识到了,那样做只会更加适得其反? 达西没把心里的这句话给说出口。 发现韦翰逃走以后的殿下,不可能没意识到了一切可能都是自己逼得太急的缘故。殿下的懊恼跟悔恨,达西是一点一滴都给看在眼里的。 他无意去抹黑自己的情敌,却也没傻到会极力替殿下挽回他在韦翰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不管他为人再怎么样的正直,在强而有力的对手面前,达西终究还是很人性的自私了起来。 “乔,我是认真的。虽然我一直都不想承认,不过很早以前乔治安娜就看出我对你的感情了。自从我们一起去剑桥念书以后,我不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你在变好的事实。只是我当时真的很疑惑,不知道过去那个坏到透顶的你还能不能让人相信。” 达西的性格天生的傲娇又别扭,像现在这样努力克服住自己的不好意思,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心意剖白了给对方看。要不是真的喜欢到了不得了程度,只怕是怎么都无法做到的吧? “……后来,你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殿下在一起了。我当时真是气疯了,觉得这一定又是你为了诱惑殿下才设的局。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是真的有在变好了。我以为这都是因为殿下的缘故,所以真的非常非常的……妒忌他。” 承认自己也曾经狠狠地嫉妒过情敌,这让达西别提该有多狼狈与窘迫了。完全就没法控制的涨红了整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唉…… chapter fifty-nine “尼妹!这不科学!!” 乔治.韦翰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在看洪水猛兽一般注视着那只给结实的渔网给牢牢捆住的软趴趴生物。 那是只通体雪白,长着一双圆鼓鼓乌黑眼睛的小海豹。此刻正用完全无辜的表情向着这些围住他的人们卖着萌。 “居然……居然打滚!你又不是熊猫!!” 韦翰显然是被萌到了,不过在表达方式上却怪异的采用了怒斥? “熊猫是什么?”有年轻的菜鸟水手在附近小小声的跟同伴嘀咕。 老资格的船员在这个时候,就显得要会说话许多了,“韦翰先生,看来这小家伙很喜欢你啊?” “是吗?那它还真是有够单蠢的。”韦翰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十足浅显又居高临下的优雅笑容。 “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们又不是来观光旅游的!”一旁太阳伞下喝茶的温特沃斯上校太阳穴上早就不知道暴起了几根青筋。韦翰蹲□去,褪去了自己右手上带着的黑手套。 “是吗?不过我也没在观光旅游啊。” “主人,您最好还是别碰它为妙。海豹这一生物虽然外表无害,可到底也是野生生物。没有一口锐利的尖牙是绝对没办法生存下去的。”笔挺的站在韦翰身后的人,除了充满讽刺的穿着一身燕尾服的卡斯特还能有谁? “哟,这位小哥很懂行嘛。没错没错!海豹看上去挺可爱的,可是捕杀起海豚来,它们可一点都不比海里其他的生物更心慈手软。所以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最好还是别随随便便摸它了。”老船员说的特别津津乐道,能在几位尊贵的绅士面前卖弄,恐怕不管是谁都会口若悬河的。 “呵,是吗?这样才像话。”韦翰像是终于满意了,站起来随意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就为了要抓这玩意?”几乎可以算是被无视了的温特沃斯上校,说起话来更加的咬牙切齿了。 “当然是为了任务啦。” “任务?”狗屁的任务,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任务? “里斯本探险家公会发布的任务。” “你tmd还在……还在给我做那种任务?!”温特沃斯上校气的手里的茶杯被重重地放回了圆桌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对,后背被火给烧伤的那个不是你,你当然是没法长记性啦。” “……我要是没长记性,就不会只做做这么不温不火的探险任务了。”灿烂的太阳光下,韦翰的表情明显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可你浪费了我们所有人的时间!” “哪又怎样?你想做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想做的。我能主动提出同行协助,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 “你想说,‘你们可别忘了达西小姐还在殿下的手上吗?”韦翰突然绽放出十足艳丽却恶毒的笑容,“弗瑞德里克,天高皇帝远。你要是聪明点,就应该把那副殿下代言人的嘴脸全都收起来。你既然还用得到我跟达西,最好还是客客气气的待我们为好。不然……。” 这个不然韦翰没有说下去,只是附近听到了的人,谁都能从他春风满面的笑容里品出其中的危险。 不然怎么样?航海行船上他跟达西的确远不是温特沃斯上校的对手,可是一旦到了非洲乃至东南亚,做生意上的事情想要不依靠他跟达西哪显然就是不可能的。既然大家都有用得上对方的时候。温特沃斯上校在两人面前充老大就是愚蠢的,因为显然他要比另两人更要在意这趟旅程是否能够成功。 ——这混蛋真是……出乎意料的沉得住气! 在心里恨的咬牙切齿的温特沃斯上校,别提该有多恼火了。 本来他手里捏着达西小姐这张王牌,按照常理想要打压住这两人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谁又能想到,韦翰刚到普利茅斯就一点都没跟他商量的跟海盗开了火。事后还美曰其名这是在为guo家做贡献。现在到了法鲁附近,居然又足足花了半天时间做什么探险家任务。简直就是,就是在极端的挑战着他的耐心。 上校虽说只是区区一名军人,可是胜在年轻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在费拉罗殿下的阵营中被委以重任。心念电转之间就已经明白,这是韦翰对他实行的心理战。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被他给牵着走罢了。 “韦翰,这里离伦敦其实也不远。” “哦。所以呢?你打算派一艘小船回去向殿下‘告状’吗?既然如此,当初在浪博恩你为什么不写信回去向你家主子报告发现了我呢?又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把我押回伦敦,而是带了我的船跟我要一起前往东印度海?”韦翰好整以暇的笑了起来,“就算殿下再怎么亲民,终究也是被皇室给调教出来的上位者。你觉得他能任由自己的手下随便替他做主吗?” ——不能! 这一点别说是温特沃斯上校了,就算是在附近站着的那些个海员们。心里都瞬间闪现出了这个答案。这条船上全是殿下麾下的海军亲兵,身在军队对这种上级命令是最有体会了的。随随便便替顶头上司做主,那绝对是自己作死的节奏。 果然,上校立刻就被说得白了整张脸。整个人的状态都极其的不好着。 “乔,差不多是我换药的时候了。你能来我房间帮忙吗?” 一直坐在上校对面的达西,这时却突然硬cha进话来。偏偏提起的话题还是那么八竿子打不上的。 “当然。” 韦翰知道对方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自然乐得顺着杆子往下爬。 “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万一真的惹怒了他,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达西虽说伤在背上,恢复的也还算迅速。可是终究还是有伤在身,出来晒晒太阳的时候需要有人搀扶,本来就是件最无可厚非的事情。 为了能够更好的照料他,韦翰是把之前达西酒醉时派给他的那个小个子给调过来了的。可是此刻两人之间有话要说,于是这扶人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韦翰的身上。韦翰虽说很不乐意,可到底还是乖乖地扶着达西回了舱房。 “呵,那也比他肆无忌惮的爬到我头上强。再说了,你以为紧张乔治安娜的就只有我们?事实上他也肯定紧张的很,一旦发觉乔治安娜根本就起不到挟制我们的作用。这张牌对他来说也就等于没用了。”韦翰笑的别提该有多坏了。 “其实他也可以完全不提遇到你的事啊,反正他不说殿下也不会知道。” “距离太远,就算殿下因为他的告状,而惩罚了你的‘不听话’。要用这种方法来压制你也太不实际了。”韦翰对达西的担心却仿佛并没有太多的放在心上,“杀掉乔治安娜并不可能起到让你听话的效果,既然没有效果以殿下那种利益最大化的性格是绝不会做的。当然适当的用乔治安娜来向你施压倒是会有效。可是这种‘惩罚’要是没有亲眼所见,冲击力跟可信度都只会大大降低。反而会惹来你严重的逆反心理……。” 达西一言不发的望着韦翰的侧脸,意识到他一直都在绞尽脑汁的给殿下以及温特沃斯上校‘找麻烦’。只有他们的对手感觉到了麻烦,他们自己的话语权才会自然而然的变好起来。 这个人真的像是出于本能似的保护着自己跟妹妹。达西只要一意识到这点,心里对韦翰的喜欢就会无以复加的满出来。可是就是这样的韦翰,却在接不接受他感情的这件事上,彻底的退缩与胆怯了。 明明是个明知冒险也会毫不犹豫挑衅对方的人,在那一刻却一脸犹疑的半天。才回了一句‘你让我想想。’ 韦翰是什么样的人?做事从来都是既谨慎又大胆。最最要紧的是他一向最讲究的就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现在居然也会给出这么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回答了?达西虽说有些沮丧,不过同时也满含起了希望。他知道这说明着自己完全是有希望的。 “我有话想要单独跟韦翰谈,你们俩先出去吧。” “是!” 被指派来照顾达西的那个甲板水手,很机灵的就退出门外去了。反倒是卡斯特,皱着眉狠瞅了他们两眼,似乎一点都不乐意遵命呢。 “怎么了?有问题?”最后还是韦翰侧过头来,向着他挑了挑眉。卡斯特这才终于一脸不快的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你要说什么?唔……。” 韦翰的头刚一转过来,就被对方突然凑过来的嘴唇给结结实实的堵住了。 达西的舌头灵巧如蛇般的滑进了他的嘴里,一下就勾住了韦翰的舌头,满含qing色的忘情与之纠缠共舞着。 韦翰的心跳一下子就砰砰砰的乱了,耳朵里的听力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得出奇了起来。布置听得见自己大如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舌与舌之间搅动出的那种羞人唾液声。 最让人感觉糟糕的是,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吻里所传达出的珍惜与温柔。所以韦翰的身体很自然的就起了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目测离完结不是很远了,但是不知道还有几章 chapter sixty “你到底想要干嘛?” 一直隔了很久,韦翰才终于能喘着粗气皱着眉质问起他紧紧贴在一起,占尽了便宜的达西。 “吻你啊。”达西的双眸满含笑意,闪闪亮着。 “就是在问你,凭什么你想吻我就得给你吻啊!!”韦翰的双眸瞪得溜圆了起来。 “……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是两情相悦吧?乔。” “乔你妹,你离我远点!!”韦翰只觉得自己右边脖子上一阵鸡皮疙瘩乱起,“以前我就想说了,你干嘛突然要用那么亲近又恶心的方式来叫我啊。” “现在才抗议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满脸带笑的达西,居然表现出的尽是宠溺? “你管我!!以后绝对!!不许!!你再!!这么叫我!!”虽说是已经把对方推开了,但是为了以策安全。韦翰还是满脸忌惮的连退了两步。 “为什么?小时候你也一直都叫我威廉的啊。” “我们早就不小了!再说了,我们还是小时候那种能互叫对方名字的关系吗?”韦翰冷笑,犀利起来真是比当年的达西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达西脸上笑容一下就有些挂不住了,却依然强撑出一个笑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那也得问我愿意不愿意吧?”韦翰抢过话头,表情显得特别特别的女王着。 “所以我们来试试看吧。” “试什么啊?”眼看着对方那么温柔的向自己敞开双臂,韦翰简直就快要露出惊弓之鸟的表情了。 “试试看能不能用恋人的方式在一起生活啊。” 达西的这话说的很亲密,而且得细品。这话里头一下就点明了两人过去就是一起在生活的,其中的亲密自然不言而喻。往后的日子更是要用另一种恋人的方式继续一起生活下去。就算不能,搞不好也可以先退到原来的方式上姑且再一起生活下去。 总之,就是很低调的在彰显着他的独占欲。 韦翰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窘迫的眼神四处乱瞄。再也没有了刚刚那副十足精明算计人的样子。 “我知道你很犹豫,所以也不打算逼你。甚至,你也可以先不把我当恋人看。只要您能够允许我对你好,偶尔忍不住的时候抱一抱你,亲一亲你也就行了。” “什么!什么抱一抱,亲一亲啊!你简直就叫我没法相信!!”韦翰的脸整个的滚烫烧着了起来,“这种话是个绅士能说出口的吗?达西?你什么时候居然也学得这么无礼起来了?” “我在你的面前,已经做了太久的绅士了,乔。从今往后,要是能够单单只做一个喜欢你的男人,一定能更得你的欢心吧?” ——什么,什么喜欢你的男人啊!!这种大情圣的言论,你这个死傲娇到底是胡乱吃了什么?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啊!! “哼,说得倒好听。可是你现在讲出来的话,说白了根本就是以退为进吧?”韦翰的脸上不知怎的显露出了充满不甘的表情,“不是要换药吗?你等着。我去把服侍你的人给叫进来。” “等等。”达西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 “你准备就这么出去见人?” 韦翰的视线随着他的眼神组建下落,然后整张脸都腾地一下被涨成了紫红。 他极力想要掩饰的情动,终究还是被对方给一语道破了。 “用不着你担心……。” “那可不行,是因为我的缘故吗?”达西并没有笑,只是脸上温柔的神情只能越发使人坐立难安。 “才不是!” “喔。那你的脉搏为什么会跳的那么快?”达西故意用力将韦翰拉进自己的怀里,侧头在他的耳边低语。 韦翰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被挑逗了起来,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捉弄?两只小巧白皙的耳垂一下子就被烧红了起来,一副隐忍着的样子闭了闭眼。 “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呢……。” 达西的声音本就性感低沉,此时又刻意营造出性感的气氛。韦翰就算是再怎么样奋力控制自己。身体却也还是照旧出卖了他。 “达西,你给我适可而止吧!这样戏弄只会让我对你更反感罢了。” “为什么?我没有想要戏弄你的意思啊。” “撒谎!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拿我取乐。看到我会因为你的话而动摇,为了你的吻而起反应是不是特别有趣……啊。” 韦翰充满忿恨的指摘一下子就被人给堵住了。跟那个充满温柔感的长吻不同,这一次的吻里被若有似无的夹进了一种惩罚。力度宛如狂风暴雨一般叫人窒息。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以前的感受了,真是恨不得立刻拿鞭子狠抽你一顿。”就算还在激烈喘息,达西却也还是把自己的额头抵上了韦翰的,两人的眼睛几乎离得前所未有之近,“就算你不愿意接受这份感情,也请别这样歪曲我的真心。因为我跟你一样,也会心跳加速,也会……对你产生yu望。” 达西握着韦翰的手,充满犹豫的引领着对方向自己的□摸去。 韦翰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着了,整个脑袋轰的一下全给炸晕了。手里那沉甸甸的触感,简直都快要叫他发疯。 “你,你不该这样。”韦翰简直手足无措,脑子里唯一能想起的念头就是要将达西给推开。 “有什么不应该的?我喜欢你!你对我不也是有感觉的吗?”达西一边大声争辩,一边把韦翰给抱得更紧了。 “可是,可是你是信教的。对一个男人产生yu望是罪!” “我都不在乎了,为什么你会比我还要在乎?” “因为我不想要你后悔!我不想被你玩!” “我不会后悔也没想过要玩你!” “撒谎!现实总有一天会逼得你后悔的。你会说,‘啊,那时的我一定是被冲昏了头脑。韦翰,你就当做从来都发生过,把它给全忘了吧?’” “所以你就怕了?!” “……对,我怕了!怎么样?!说到底我根本就没必要奉陪你的玩弄吧?”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想过……要玩弄你,乔!如果跟你在一起会下地狱去,只要你肯陪我,下也就下了!这样的决心对你来说还不足够吗?” 达西用力的把韦翰给推到了墙边,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当牢笼,死死地囚禁住企图逃走的他。 承认自己害怕,对韦翰来说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只是彼此之间话赶话,都被逼到了这份上,韦翰不由自主的就嚷嚷了出来。 只是他没能想到,达西竟然会那样回答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沉默良久,一直没能得到回应的达西最终还是泛出了一个苦笑,“是我让你变得这么胆小,变得对我没有信心的。” 原本陷在混乱当中的韦翰,因为感觉了达西语调中的痛苦,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对眼前的这人,到底还是有着一份感情在的。所以当对方表露出深深地悔恨与自责时,他因为了解对方而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韦翰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好安慰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发现他连自己内心里涌起的悲伤都无法抑制。 可就在这个时候,达西却突然伸出手来,隔着衣服捏住了韦翰胸前的一边突起。 “嗯……你干嘛?” 震惊与快意,随着达西手指的细细拈弄一下就冲上了脑门。 不受主观意识控制的媚人j□j冲口而出,韦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仰高了脖子。姿态优美的简直前所未见。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乔。”达西凑上来轻吻着韦翰的嘴唇,神态满是珍惜与怜爱,“知道我是个没有绝对的把握就绝不出手的男人。” 达西的吻开始由下巴延伸到脖颈上,并且在同一时间,已经开始飞快的解开了韦翰上衣外套的纽扣。 “你不能相信我,无非就是害怕我只是嘴上说说吧?还是害怕我会逼着你跟我来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可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呢。”达西的吻已经落到了锁骨上,轻吻浅咬的挑逗的好不亦乐乎。 “呼,你……别,别乱来……。”这时的韦翰除了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了。 “呵……我可没乱来,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的决心罢了。” 整个人持续向下的达西,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性感过。唇边微微含笑,连眉眼之间都尽是风情。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清教徒呢?”被舒服的感觉给逼得眉间紧蹙的韦翰一个劲的喘息着, “清教徒会对你起反应?”正在舔吻着某处的达西,从下方传开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那可不一定……起不起反应跟敢不敢做,那是……两回事……啊!”韦翰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插jin了达西那浓密的发间。整个脖子都因为酥麻的电流而一阵舒爽着。 他的身体整个燥热无比,对方的抚慰与舔吻是那么样的到位。每一次的撩拨都像是在挑动琴弦一般,让他的喉间都没法控制的溢出j□j。 太快活了,快活的简直如坠云端。最要紧的是,正在这样全心全意服侍他的那个人,是维茨威廉.达西。 达西给人的感觉,抑制都是既严肃又禁yu的,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没法跟床笫之间的事情联系到一块去。可是就是现在,这人却在使出全身解数想要让他感觉舒服? “等,等等……!你,啊!我叫你等等……嗯。” “怎么了?我做的哪儿不够好?你看上去很舒服啊。”达西的这话里满含着笑意,唇舌并用着深入着某处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说话就停止。 “唔,就是因为舒服……啊,才有问题吧!这些能让人舒服的事情,你到底……啊啊!是在哪儿学的……啊!” 敢情……原来是吃醋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尼妹,这是我写的最艰难的那啥。 不是我写不来,而是要写的这么隐晦实在是比要写赤果果的那啥还要难上千百倍。 刚才问了编辑大大,说定制可以写赤果果的那啥。于是立刻奸笑着准备去写了。 因为新文的故事想要跟这篇文产生交汇,所以剧情可能会比之前想要的更延伸一点。不过还是会尽快争取完结。 chapter sixty-one 穿过了卡萨布兰加之后,就进入了非洲西海岸。 越往前走,可供靠岸的城镇就越少。偶尔能够遇到的大多都是岸边草草安营扎寨起来的小村落。居民量少不说,生活品质也一下倒退到了史前似的。在这样的地方,你就算兜里揣着再多的金币,也未必能够换到像样的食物跟水。必要的时候或许还得来上一场武装镇压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讨厌这种感觉。” 韦翰站在船舷边,眼看着他的蔷薇十字号慢慢离岸。岸边上零星的站满了衣不裹体的当地原住民。他们一个个用既惊恐又愤恨的眼神注视着这几条正在缓缓驶离岸边的大船。 黝黑的宛如涂上了黑泥的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手持削尖长矛的年轻男子。一脸年轻气盛的怒吼着,狠狠地把自己手中的长矛飞掷出来。目标赫然就是船上的韦翰。 “乔!” 就站在他身旁的达西大惊失色,也幸好离得近。矛还没有飞过来,韦翰就已经被达西给从目标地点给拉开了。 “砰”的一声,五艘军舰上的某个船员率先扣动了扳机。那名岸上的土著青年立刻眉心中弹,大张着眼满含不甘的向后倒去。重重的跌进了黄黑黄黑的沙土里。 在他四周地同胞们一下子全都闹腾了起来。男人们出于愤怒,女人们出于惊恐,只有睁大着一双又一双无辜大眼的孩子们懵懂无知着。 男人们嘴里嚷嚷着韦翰他们绝难听懂的语言,冲进海里想要靠近大船。 女人们纷纷蹲□去,把自家的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整个场面都被一来一往的矛跟抢给打乱了。 五艘军舰上开枪的海员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他们居高临下,即使船下的土住民们会把力度惊人的矛跟飞箭射上来。也只能令船上海员们的枪声,变得越发密集与赶尽杀绝起来而已。 连韦翰自己的船上,都有年轻气盛,爱凑热闹的火枪队队员,兴冲冲的去火药库里取了长枪想要来试手。 “全都给我住手!谁要是敢在这种时候浪费一颗子弹,我立刻就让人把你们扔下船去。相信那帮土著一定会很乐意把你们给生吞活剥了的。” “为什么,先生!!我们这可是在为您报仇啊!”有不服气的年轻水手,立刻大声抗议了起来。 “报仇?都已经有人代劳了,还用的着你出手吗?他们的船是军中编制,自然财大气粗的不介意浪费这点子弹。可是我们呢?你们现在举枪加入是挺爽,可是下次到了能买得到子弹的地方,我就得花远比在国内高出十倍二十倍的价格去买子弹!” “韦翰先生说的有道理,杀不杀这些当地人,对我们根本就没有区别。谁敢为了这个随便浪费珍贵的子弹,就按规矩来办。”一脸大胡子的船长正拿着长烟斗在抽烟,附和起老板来那也绝对是威风八面的。 那些被喝住了的年轻水手们,听见这话还能怎么着。只能充满羡慕的看着临船的海员们,肆意射杀着船下的那些可怜人儿。 “主人,您没事吧。”站在两人身后的卡斯特,从表情到语气无一不是处变不惊的。 “没事。” “我们还是回房间去吧?”面对单方面的杀戮,为人正直的达西心里也不可能会比韦翰好过到哪去。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韦翰再遇到什么危险,即使这危险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有惊无险。 “好。” 韦翰闭了闭眼,神情里满是疲惫。于是两人很快并肩从甲板上消失,回到了韦翰那间在自己船上仅次于船长的卧室。 “别想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一开始,达西只是安静的守住韦翰。但是当他发现躺倒在床上的韦翰,脸上的阴郁始终都没有散开的迹象时,便啪的一下合起了自己正在阅读的书。 “……我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还是觉得很气愤。”躺在床上被达西揉了揉额前刘海的韦翰,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就算这些原住民有多不开化也好,我们也没权利这样肆意践踏别人啊?根本就是仗势欺人。” “……弱肉强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达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客观与冷静着,可是听在韦翰的耳里却完全就变了味。 “所以你也同意靠武力来掠夺别人家的土地跟资源,再把这些黑人卖去欧洲的某个地方,惨无人道的当奴=隶吗?”躺在床上的韦翰腾地一下翻身坐起,脸上尽是恼怒跟不服,“维茨威廉.达西!你们真叫我恶心,一边自诩自己是怎么样的先进跟开化,一边却干着连禽兽都不如的混账事。那些黑人跟你们又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去买卖别人的人身自由?!” “韦翰!”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这根本就是迁怒!因为你跟我一样清楚,我这辈子根本连一个黑=奴都没卖过!” “喔,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彭伯利庄园的管事曾经也建议过你跟东印度公司多做几笔交易。” “是,没错!可是你应该也知道,至今彭伯里连一个黑=奴都没有的事情吧?”达西也怒了,砰的一声把自己手中的书狠狠地扔进了墙角。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拿你出气。”韦翰扭过头去,一直隔了好久才终于闷闷的道歉。 “我知道,我知道!抱歉对你大吼大叫了。”恋人一旦道歉,喘着粗气的达西心里不觉就软了。甚至还难免狠狠地责怪起了自己,明明知道韦翰心情不好只能对着自己撒气,为什么还要这么较真的跟他吵架? 要不是韦翰道歉,自己跟他一定又会是吵得天翻地覆收场吧?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恋人,达西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的感情,有任何损坏的可能发生。 “我们别想这些了好么?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会践踏别人的庄园主。”达西是有些心惊胆战的。过去他曾经以为自己跟韦翰在价值观上是完全的背道而驰,即便是如今他们通过rou体的融合而变得越来越接近彼此,达西也依旧没有自信能说,他跟韦翰不会发生任何价值观上的冲突。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本就很难存在价值观完全融合合拍的恋人。达西心里明白,自己强过殿下的地方只在于他清楚韦翰要什么,并且愿意配合他做出调整。 他想方设法才终于牵住了韦翰的手,又怎么可以为了一时的不冷静跟意气之争,就把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呢? “也就是你,能够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挑起我的怒气。最近我发觉了,你一定是在报复我以前对你人品的扭曲吧,?所以现在才老是诬陷我会干点根本就不可能干的事情?”达西用既宠溺又无可奈何的声音小小的抱怨了起来。 他满是怜惜的把韦翰紧紧拥入自己的怀中,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恋人的额头。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韦翰从来都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个性。虽然率先开口道歉对他来说很难,可是只要达西愿意很温柔的原谅他的错误,他也绝不是那种死犟着脖子不肯认错的主,“大概是因为你是自己人吧?就算是再怎么可恶的伤害,也觉得是能被原谅的?真可恶,对不对?” “不!怎么会呢?!”达西忽然不知怎么的就强烈兴奋了起来,“事实上以前的我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明明心里也很怀疑,觉得你应该不会那么做的。可是嘴上却老是忍不住要把你往坏的地方去说。” “……呵,那我们俩还真傻。” “谁说不是呢?”紧跟着韦翰大大的泛出笑意的达西,觉得心里满满的别提该有多甜蜜跟幸福了。 原来在那么早以前,他跟韦翰彼此之间的心里就早已认定了彼此。感觉谁都别想再插足到他跟所爱的人之间,达西的心情想不澎湃也难。 “我爱你,乔。” 他用世界上最柔情似水的声音温柔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意,并且用最美的眼神注视自己所爱的人。 握住心爱之人的手后,就凑过头去与之交换了缠绵又热情无比的深吻。 “达西,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嗯?” 再说话时两个人已经互相拥抱着倒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的缘故,最近的达西居然开始变得比韦翰还要热衷于rou体的纠缠。 “我们来约定以后再也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就口不择言的给对方乱扣罪名了好吗?”被压倒在对方身下的韦翰上衣半解,脸上甚至还有情动的红晕,实在是说不出的撩人啊,“我总觉得这样……对我们都不好。”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开始微微有些吃惊的达西,很快就露出了别提该有多么欣喜若狂的微笑。 他满含感激的执起韦翰的手来,不断的献上全身心的热吻,“我全都听你的。” 他从来都没能想过,这一天居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韦翰已经开始愿意为他们感情,主动做出改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到后来我根本就是边修边打瞌睡了 chapter sixty-two 开普敦港 “那么,修船的事情就全权拜托你了。” “瞧您说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被郑重拜托了的船长看上去心情大好。 “是啊,比起我这种什么都不懂得门外汉。修船这样的事情果然还是应该由船长你出马,跟船坞那边的人交涉。” “啊,您放心的去逛吧。我一定会替您盯着那帮黑=佬的,肯定让他们把咱们的船给修的好好的。”被捧得高高的船长,爽的简直肚子都快要挺出来了。一个劲豪气万千的打着包票。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韦翰微笑,充满帅气的用手压了压帽檐。举手投足间全是完美无缺的绅士气质。他的身边依旧形影不离的跟着那位沉默寡言的男仆,不远处穿着比他还严谨的维茨威廉.达西正柱着手杖在等他。 “……呀。” “怎么了,船长?”正巧经过的二把手手里抱着一大推的维修器材。 “嗯?喔!只是觉得咱们的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船长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嗯,确实是个很有做生意眼光的年轻人。”从年龄上几乎就快要大出韦翰一轮的二把手,也顺着话题把眼光粘到了正在离去的韦翰背影上,“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的有钱绅士有了钱之后都会想买庄园跟地,可是他住的尼日斐花园却是租的。而且好像也没有想要盘下来的意思。” “嗯……或许这次回去就会买了吧。” “哎?他跟你说的?”二把手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陷进了八卦模式。 “没,怎么可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船长的目光还是很自然地就在达西的背影上不着痕迹的落了一会儿,“好啦!赶紧抓紧时间干活!在老板回来之前,我们还有太多事情要干!” “乔,这样真的没关系?” 坐在翠绿色竹轿上的达西,简直都快要忍不住了。一副恨不得立刻就叫人停下让他下去的样子。 “有什么关系?这里的气候完全就是夏天了,坐竹轿出行也不会感觉冷。”跟达西的如坐针毡比起来,坐在旁边那架四人竹轿上的韦翰简直就是在享受吧?连眼睛都闭上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达西回过头去,在他们的后面卡斯特也坐在由两个当地人抬起的一架竹轿上。神态虽然远远不如韦翰这么嚣张,却也绝对要比达西来的谈定太多。 “我们会付钱的,达西。你不用感到不安。” 看来,韦翰显然是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哪儿了? “我知道,可就算是那样也有点太过分了吧?”没法接受!再说,这像是前几天才为了贩卖黑=奴跟他大吵了一架的人会有的行径吗?他们每个人现在所坐的竹桥,可都得由两个当地的男人拿肩来抬才行啊。 就算达西不想承认,但是这种欺压人的感觉实在冲击力太大。对于始终被熏陶在达西家谦恭家训中成长起来的他来说,这样程度的‘高高在上’已经足够让他无法容忍了。 “呵呵。”韦翰的脸上头一次露出那么高兴,也那么温柔的笑容,“没关系的,我们坐这个并没有怀着奴役他们的意思。相反为了感谢他们的付出,也会支付报酬。他们靠这个赚取生活费,出卖的是体力不是尊严……。” 或许还是有一点出卖的吧?太多人在这世上想要挣口饭吃,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人们为了填饱肚子获得安定,总得付出一些原本并不需要付出的东西。 “我不喜欢!请让他们停下来,让我下去。”达西虎着脸,向着后方同样坐在竹桥上的翻译命令道。 “先生,真的没关系的。”当地雇的翻译也是嘻嘻的笑。并没有把达西的一本正经当成一回事,反而是觉得这位年轻的绅士有点太过紧张了吧? “我说有关系!” 在竹轿上侧过身来的达西一下子发起怒来,把那个还在嬉皮笑脸着的翻译给彻底吓懵了。 “照他的话做吧,全停下。我们不坐了。” 达西这种充满了威严的样子,对韦翰来说未免有些久违了,却也明白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不小心踩到地雷了。 ——这种样子,哪里像是前几天还想对贩卖黑=奴避而不谈的家伙啊? 意识到彼此之间都存在着非常奇怪又契合的地方,韦翰不知怎的心情就变得很好了起来。唇边简直无法控制的勾勒出了笑意。 还在惊吓中的翻译只能结结巴巴的依言而行。那些肩挑竹轿的当地人显然并不乐意这煮熟的鸭子飞走,就算是听到了翻译的话竟然还是不愿意把轿子放下。 “没办法……。” “什么?” “这可是人家的生意,我们这样半道说不走了,人家当然不乐意了。”翻译显然对达西也很不满,雇主如果要走路的话,他这个翻译势必也得从旁相陪。 能够享福的时候却要吃苦,对于像他这样得看雇主大方与否来赚取报酬的人来说。达西的行为简直就只能用不可饶恕去形容。 “停下!” 就在两人讲话的这段时间,四座竹轿又重新不听指挥的向前行进了起来。 “我们会给足全部酬劳的。所以让他们停下来吧。”跟气急败坏的达西不同,轿上的韦翰依然气定神闲着,“改坐马车吧。” “哈,你们果然来了。我就知道在这里等着就会碰到你们。” 开普敦最大的交易所事实上也就是个集市,十里长街每个摊位各自买卖着不同的东西。谈不上任何组织性,熙熙攘攘的看着热闹,实际上也是毫无秩序。 “找我们有事?” 韦翰当然看到了那人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却似乎完全不以为意的报以一笑。 “啊,也不是。开普敦毕竟是南非的大城镇,不乘这个机会来看看有什么稀奇的宝贝能买上船,我也不放心啊。” “喔,那就一起逛逛?”韦翰半真半假的邀请着。 “好啊。” 对面艳阳下站着的温特沃思上校却仿佛天真的根本听不出那是句客气,立刻就应下了。换来的是韦翰更加笑的好看的不得了笑意。 旁边站着的达西沉着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的意思。 上校这一副来监督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做给谁看!在船上的时候,达西虽然并不认同韦翰的锋芒毕露,可是放在眼下却也觉得有必要之极! “货都卖出去了?” 一行人在集市那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才走了没多久。还是韦翰先打破了沉默,一张口就直点主题的。 “这个……。”跟在温特沃思上校身后的那几个人,立刻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啊,是我让他们先别买的。” “是吗?”韦翰不恼反笑,“就算是这样,也应该先把我的货给卖掉吧?不过也好,就像弗瑞德里克你的不放心一样,把一船的货物全都交给别人来卖,我也挺不放心的。卡斯特。” “是,主人。” “你带着人去张罗一下吧?” “是!” 通身贴身男仆打扮的卡斯特,在韦翰这里却是越来越有了当管家在用的架势。 韦翰跟上校两个闹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自然是没法再使唤对方的人了。好在为了买货,韦翰这次上岸也带了不少水手过来。为的倒不是为了搬货,而是准备当督军看着那些翻译介绍过来的挑夫去搬货的。 “我卖自己船上的东西,弗瑞德里克应该不会阻拦吧?” 韦翰笑嘻嘻的,这话问的是既狠又直。倒把原来心存了歹念的上校给问的一下脸就红了。只能唯唯诺诺的讪笑了起来,“这,当然不会了……。” “那就好。” 韦翰不等他再往下说,随即转过头去看路边摊上摆放着的货物了。 根本就是一副你脸黑管爷屁事?你爱黑就黑去吧的模样。 这跟温特沃思上校原本盘算好的计划显然出入太大,他原本是想要跑来刁难韦翰的。 谁让这小子下船时发了话,所有船上除了自鸣钟跟各类酒类谁都不许动外。做工精巧的精贵衣物跟首饰,盔甲、瓷器都得搬出大半来买掉。 照他这个卖法,不要说是到了黄金之国,只怕是到了东印度海都未必能剩的下多少。 至于那些在各个港口里搜刮来的椰子油,象牙,珊瑚,珍珠,孔雀石。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上校是越来越怀疑,韦翰这么做全是为了想要坏他的事,也坏殿下的事!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忍?绝不能忍? 原本是打算借题发挥,干脆就给他跟达西乱扣个罪名给抓起来的,谁能想到韦翰是连跳出来跟他争论都懒得废这个口舌。 你怀疑我对吧?那你的货我就干脆全都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温特沃思上校突然发现,自己是真治不了韦翰。 这就仿佛是走进了怪圈,明明起头局势是对他有利的,可是事情到了最后,总会莫名其妙的遂了韦翰的意。 温特沃思上校简直就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搞得?他‘挟持’达西跟韦翰上船,为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要在商务上让这两人替自己鞍前马后。可是结果呢?殿下手上的人质压不住他们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商务上的事情,都叫这两人给逼的不能让他们碰了? “你好像一直都在看钻石。怎么,想买?” 达西一句好奇的探问,倒是一下子点醒了始终皱着眉,正盘算着要不要把他们给抓起来的上校。 这已经不是韦翰头一次,一上岸就特别留意当地市场上有没有好钻石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小说跟现实果然是比不了的啊,现实里真是被玩的死死的 chapter sixty-three 钻石从南非运回伦敦,那是能卖大价钱的。 上校就算再怎么不通商务,这点基本常识却还是有的。同样能卖出好价钱的还有香料。 “嗯,黄金之国的臣民从来不缺金银。带一船金银铜铁去那里的话,估计也只能是自取其辱吧?其实他们那里的珍珠珊瑚也多,不过我挑的都是好货,运到那里或许也能卖的出去。”韦翰蹲在摊位边上,用手捻起一颗钻石眯着眼向阳光处望去,“其实钻石能不能在那里卖得好也很难说。黄金之国的人还是更喜欢宝石多一点。这种根本没颜色的玩意,在他们眼里搞不好也就跟玻璃球差不多了。” 韦翰说完,却忍不住的被自己给逗笑了。 因为他刚刚才想到,自己的祖=国也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期,是把西洋来的玻璃珠在当做稀世珍宝给稀罕着的。 这么说起来的话,或许钻石也能卖个好价钱? “钻石虽然要买,不过还是多挑一点质地优良的宝石来买更好。要是真的能够运到黄金之国,做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太太的生意,是再好都没有了的。”韦翰把手中的那颗钻石放回摊位上,无视了一个劲向自己嚷嚷着鸟语,竭力推销的摊主又往别的摊位去了。 “……上校,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殿下养你们这帮废物是干嘛的?就问了让你们对我一个劲的问怎么办?” 上校吹胡子瞪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气没用的手下呢,还是在气他自己,“……稳妥点,就拿出三分之一来卖掉吧。至于要买进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 “啊?” “啊什么啊?你们一个个的不都是投资商人吗?怎么?连什么东西运到黄金大陆上能卖钱都不知道?” “是!是!我们这就去办!”那三四个投资商人立刻就被吼的四散逃窜掉了。留下上校一个人站在原地越想越气。 韦翰还算机灵,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自己就轻描淡写的奉上了建议。只是这么样的上道却反而还是给上校添了堵。 原本打算以不合作为名,把他跟达西抓起来的如意算盘自然是打不响了。更要命的是如今烫手山芋一下就被扔到了上校的手上。到底照不照韦翰所说的那样去做呢?上校真心的感觉很为难! 宝石跟钻石都是奢侈品,虽然从南非运回伦敦那肯定是不愁大卖。只是黄金之国的有钱人到底最喜欢什么样的宝石呢?别他们这里花了大笔价钱买进,结果到了人家那里反而一点都不受欢迎。滞销起来那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再说了,照韦翰的这个态度。 似乎是想把整船的货物都换成奢侈品,专做有钱人的生意。只是这既然要做有钱人的生意,为什么反而要把做工精致的衣服跟首饰卖掉?反而把那些能工巧匠们做的自鸣钟,轻巧八音盒,天文望远镜之类的全留着?上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韦翰的作法实在是太可疑了。处处都透着想坏他事的味道。 于是他决定,还是稳妥些。 让那几个殿下选出来投资商人来决定都要进些什么货吧。至于达西跟韦翰,先姑且放着。反正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不愁找不到整治他们的时候。到时候不但可以把人给抓起来,连韦翰的那艘蔷薇十字号,也应该稳稳当当的接手过来。 如此说起来的话,有些事前的准备工作看来也是时候要人去做了。 “唉……。” 在一家阴暗的小棚屋里翻翻找找了老半天的韦翰,最终还是满含失望的长叹了一声。单从他扔开手中那块蓝宝石的样子,就能知道他有多不满意了。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还会鉴定宝石。” 达西的心情充满复杂,韦翰的身上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这对于一个从小跟他形影不离长大的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叫人高兴的事情。反而只能更加证明达西作为成长的伴侣有多不称职吧? “嗯,跟在殿□边长了不少见识。”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他的韦翰,显然没能细心的发觉到恋人的心情,“以前还考虑过用这个养家糊口呢,要是没能从你那里要到三千英镑的话。” 达西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起来。韦翰虽说只是随口提起,可是到底还是触碰到了达西最不想提的往事。 不管是希望拿钱买断彼此关系的韦翰,还是真的付了钱希望他们从今往后再无往来的自己,对达西来说都是让他没法接受的存在。 再说,这里头还夹进了一个殿下。以想到恋人过去打算养家糊口的技能,还是情敌帮着调=教出来的。达西先生那点强烈的自尊心,自然瞬间就燃烧成了大男子主义。总之就是及其非常的不爽! “老板,我看你是在欺负我们是生面孔。所以不肯把好货拿出来啊。” “哈,客人您在胡说些什么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韦翰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了那位中年小老头店主的赔笑,“其实这也没什么。在伦敦很多珠宝古董行的老板都会把真正上档次的好货藏起来。只卖给底细清楚身份可靠的客人。开普敦虽然比不上伦敦,可是在南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港口了。你这里没真正的好东西我还真不信。再说,我也是有介绍人的啊。” 韦翰从西装的内袋里潇洒的抽出一只白信封,背面朝上的递了过去。 那小老头一见信封后头盖在大红印泥上的家徽,脸色就为之一变。之前那种企图赖个干净的样子早就不知被扔去了那里。 “您……您请稍后。这信我得拿去交给我们主人看才行。”接过信来的店主,竟然两手微颤的舔了舔嘴唇,一副十分紧张的模样。 “可以,我就在这等好了。” “您请里面坐吧,这信我还得自己亲自去送。只能让店里的小子给您上茶了。” 肤色黝黑,长相干瘪矮小的店主特别恭敬地向两人深鞠一躬,并且亲自引着他们到了一间平时绝不会让一般客人进来的小包厢内。 那是个极其舒适的房间,装饰虽说谈不上奢靡华贵,可是懂行的人却肯定几眼就能察觉出主人家雄厚的实力。 织工细腻的地毯,做工精巧的晃动香炉。曲线优美的矮几以及绣着美丽图案的靠垫。 靠墙立着的架子上,甚至垂缀着一副长长的壁毯。图像栩栩如生,就算是达西这种完全不懂壁毯的人,也能从单纯的美术角度感觉出那是部好作品。壁毯上绘着的是一群手持长矛的年轻男人,在被太阳照耀的草原上争相打猎的情境。 就连随手摆在靠垫边的烟灰缸跟长烟杆,也能看出这里的主人家的品位有多雅致。 出于礼貌,始终打量着屋内陈设的达西跟韦翰,一直都没有对屋内的任何一样东西发表过评论。直到奉茶的店内小工低着头从屋里退了出去。 “真奢侈,看看这烟嘴。”达西虽然不是贵族,却也是出生大富之家。拿纯金的金子打个烟嘴对他来说,原本并不会是拿来当成件事说。 只是那烟嘴看上去不但年代悠久,上头更仔细的被铭刻上了形态优美的阿拉伯文。一件随身的物件都这样的有来头,这个屋子真正的主人还没出现就要让他们高看几分了。 “达西,你快来看!真是不得了啊,这壁画一定是非洲这边最技艺最好的师傅在做的。” 韦翰凑过去,把那壁毯捧在了自己的掌心,一脸欣喜的如获至宝。 “你连这个都看得懂?”达西的眉毛彻底的挑高了。 “我很早就想干大航海这行了,在剑桥念书的时候常常偷溜回伦敦的冒险家公会去开眼界。那里可是每天都有不少冒险家带回来的好东西呢!”韦翰整个人都眉飞色舞了起来,一张脸笑的别提该有多明亮了。 “……这些我都不知道。”默默的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达西声音听起来很落寞。 “当然得瞒着你啦,谁让我们过去关系那么差。”韦翰安慰似的伸手,在他环到自己腰上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身后的达西呼吸一下子就变粗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狠狠地被压了下去。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要为它烦恼吗?”韦翰松开了美丽的壁毯,转过身来时眼神笑的很温柔。 “只是觉得很后悔……。” “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的珍惜我。” 韦翰亲昵的举起手来捧住了达西的脑袋,弥漫在两人四周的是化都化不开的甜蜜,“或许某天我就会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也告诉你。” “什么?!你还有其他的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达西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种急切的不敢置信。一把抓住了韦翰的手臂。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我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失败。”感觉丢脸的达西一脸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别啊,别说我们以前关系不好。就算是关系再好,也多得是不肯把秘密告诉对方的朋友。”韦翰知道达西在意的不是秘密本身,而是自己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会不断从另一个侧面反复提醒着达西。 他对过去的乔治.韦翰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产生了误解。骄傲的用‘我以为’来定义了如今已经成为他恋人的这个人。 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对达西来说才会更加执着的想要知道韦翰的秘密。 只是以他所受到的教育,是绝不会让他无礼到逼迫任何人把自己心中的秘密给说出来的。 “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要不我稍后再来?”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穿纯白阿拉伯长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了门边。 他那俊逸的面容,以及一头乌黑的长发,跟绝对能倾倒任何一人的笑容。使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一定会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作者有话要说:新出场的这位十足的有魅力,以至于我至今念念不忘。 chapter sixty-four “伍丁先生,请您别乱开玩笑了。”韦翰窘红了整张脸。 “是吗?我倒是认真的。” 话虽然那么说,可是门边上倚着的这位阿拉伯美男却显然只是嘴上说说要走。脸上春风般拂面的微笑比之前更扩大了。 “……您看过我带来的信了?”抿了抿唇的韦翰决心换话题。 “看了。”那名被韦翰称为伍丁的阿拉伯美男,从自己大大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只已经被撕开的信封。从被亮出的家徽来看,的确就是韦翰不久之前交给店主的那封,“他还好吗?” “很好。虽然现在的地盘主要都扎根在了地中海,不过那里的海盗本来就多,所以每天的航行生活一定也很多姿多彩吧?” “哈哈哈,拉斐尔可不喜欢海盗。他喜欢书也喜欢古物,要是看见年代久远的遗迹,他能高兴的你拖他走他都不走。那是个真正爱冒险,爱世界的小子啊……。”美男的脸上露出了十足怀念的温柔表情。 “是。” 正因为志趣相投,韦翰才能跟伍丁口中的这位卡斯特路商会的年轻当家成为好友。长着一张十足美貌面孔的拉斐尔.卡斯特路,是个向往骑士般传奇与冒险的年轻人。某天因为朋友的怂恿,所以年纪轻轻就创建了以他的姓氏命名的商会,并且开始了他的大航海生涯。 对于如今仍然徜徉在海上的水手们来说,他跟现在出现在韦翰面前的这位亚伯拉罕.易文.伍丁同样都是传奇中传奇。 两人跟其他几位航海家一起,曾经竞争过闻名遐迩的‘霸者之证’。为了获得那片海域的控制权,如同启明星般在七大洋四大洲冉冉升起的航海家们,真可称得上的是各显神通了。他们的传奇,至今仍然被海上的水手们当作打发无聊时最有趣的谈资。 而当年拉斐尔的船途径印度洋时,就曾经跟当地势力最强大的伍丁结成过同盟。 两人之间或许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可是同样作为航海家的惺惺相惜,恐怕在那之后是一定牢牢的建立了起来。 再说,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跑商的时候多一个朋友自然就多一条路,霸者之证的竞争虽然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日常的商业活动肯定是要年复一年的进行下去的。两人结成同盟只会让彼此的生意在对方的地盘上做的更得心应手,为此付给对方一定数目的好处费,甚至是给对方大开方便之门,在他们的立场上无疑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双赢结果。有脑子的人是肯定谁都不会拒绝的。 “听说你在找好的宝石?” 充满异域风情的亚伯拉罕.易文.伍丁是个通身写满魅力的男人。当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前,穿过韦翰与达西走向主座时,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立刻从他的身上飘进了两人的鼻端。 ——是个很有生活品质的男人。 韦翰的脑海中一瞬间就闪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通常长发并且编着一条麻花辫的男人,若是同时也爱熏香,是肯定会直接被人判定成娘娘腔的。 更何况阿拉伯男人又都是身着长袍,带着包头巾的打扮。可是在伍丁的身上你是绝不会产生那样的不快的,你只会感觉他是个十足风流倜傥,又充满神秘气质的男人。 这种连丁点粗犷都不带的感觉,如果没有浓厚的家族底蕴做支撑。恐怕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是,我想要真正质地上乘的宝石。” “想要多少?” 伍丁姿态优美的席地而坐,一手习惯性的揭开了黄铜的香炉想要去点香。 “那就得看阁下手里的货到底能有多好了。” “呵,口气倒是很大嘛。这话就算拉斐尔亲自来讲,也未必说的出口。” “我知道阁下手里的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货,搞不好我们倾其所有都未必能从您的手里买走一件好货。可是,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这样的想法很实际,跟口气大不大好像……倒没什么关系。” 微微倾身点了焚香的伍丁,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实话实说的韦翰。 “难怪拉斐尔会这么看重你。” “您过奖了。” 双手背到身后的韦翰,一副晚辈自居的样子。 “阿卜杜勒。” “是。” 一直站在门边,手捧一只锦盒的干瘪老头店主立刻上前。态度恭敬地走到自家主人跟前跪下,然后打开了那只被推到伍丁面前的锦盒。 “坐下来选吧。”伍丁笑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是。” 嘴上虽然这么应着,不过跨步向前的韦翰一双眼睛明显是紧紧黏在了锦盒里。 这还是站在一边的达西头一次看到,韦翰会被某件事物彻底迷住心神的样子。 “……都是世所罕见的宝石,看来伍丁先生确实非常看重拉斐尔这个盟友。” 韦翰一直在用一种极其兴奋的表情观赏着那只盒子里的宝石。甚至特意带上了小老头店主递过来的白手套,只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紫外灯。他只能通过肉眼跟罩在玻璃灯罩内的烛光,细细赏玩着那些既大又美丽的宝石们。 “呵……再怎么样你都是他介绍来的,我也不好表现的太小气对吧?”伍丁微微一笑。 可是只有韦翰心里清楚,对方恐怕是料准了以他的经济实力,要从这一整盒子里买走一颗都很成问题。对方拿出了这么一整盒惊世骇俗的好货,打得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算盘。 “伍丁先生的商路也延伸到了东亚了吗?”低着头把玩着一颗松绿石的韦翰,突然勾了勾嘴角。 “……那倒没有。” 伍丁脸上的笑容果然褪去了几分,自己想要为难对方的意图竟然被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看穿了。对他来说当然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言相告吧。” “……我在东亚虽然没有生意,却有‘朋友’。”伍丁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换上了另一种浅淡的笑容回答道。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莽撞了。不过能够亲眼见识到了先生的收藏品,也算是不虚此行。”萦绕在韦翰身边的失望,仅仅只出现了几秒。就一下又全被他给吸了回去。 当他笑着嘿咻站起的时候,脸上绽放的又是十分平和的笑容,“打扰了,我们就此告辞。” 达西虽说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凭着他对恋人的了解。却还是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与失望。那不带任何一丝拖泥带水的脚步跟笑容,其实都是他心爱的人儿正在逞强的证明吧? 达西固然很心疼这样的韦翰,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就是为同样是男人的恋人撑足场面。 ——回去以后再好好的安慰他好了。 达西在心里叹气,然后不发一语的紧跟在韦翰的身后,便要走出屋去。 “等等!” 身后喊住他们的声音明显低沉冷酷了几分,“我虽然不方便直接卖给你们宝石。不过跟在东亚的那两位‘朋友’相比。拉斐尔这个盟友的确也更叫我看重。所以,我倒是不介意跟你们做一场买卖。” “买卖?” 一只脚已然跨出了门口的韦翰,果然又硬生生的把脚给收回来了。 “对,一个只要你们胆子够大,我就愿意把这一整盒宝石都双手奉上的大买卖。”依旧盘腿坐在原地的亚伯拉罕.易文.伍丁露齿一笑。 那一刻,直击到了他这个笑容的达西与韦翰。心里全都不约而同的认同了他在传说中的地位。 ——果然不愧是当年竞争过霸者之证的强者,能够吞下整个印度洋最大份额的男人。再怎么有优雅俊逸的表象,也掩盖不住他狼性的那一面吗? “乔,你真的想好了吗?” 坐在敞篷马车上的达西,眼看着码头近在眼前了。这才把一路上不断翻滚在喉间的那句话给问出了口。 “当然,只是一盒宝石而已。别说这一盒宝石本来就不是为了我自己想要的,就算是我自己想要的。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给殿下找麻烦吧?”韦翰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满是诧异的望了一眼达西。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达西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喂,等等,达西!你总不会以为我会为了那盒宝石就推殿下‘去死’吧?”韦翰皱眉。 “……因为那确实是个瓦解他的好方法。” “……抱歉,虽然知道他抓了乔治安娜,不过我对他……终究还是想要留有余地的。这对你,对乔治安娜来说是不是也太不负责任了?” “不!请别这么说,乔!虽然我不敢说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不过如果你让我来选择,那么我肯定也会选择跟你一样的作法吧?”达西温柔的握住了韦翰的手,眼神里满是坚定的支持跟认同。 “我知道……。”韦翰也不觉全心全意的露出了笑脸,“而且就算我们想那么干,也还有弗瑞德里克在呢。他可是殿下的头号终极粉丝啊,怎么可能会允许我们做出任何不利于殿下的事情?” 可惜,这一次的乔治.韦翰显然是猜错了。 “我们要办的事情明明都已经办完了,为什么不能立即起航?”半小时后,韦翰颇有些兴师问罪的登上了温特沃斯上校所乘坐的军舰。 “因为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什么事情?” “……韦翰,不该问的不问,你学不会吗?” 这还是第一次,温特沃斯上校那略带一些恶意的笑容整个的震住了韦翰。 作者有话要说:犹豫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把接下去的剧情走向给确定下来了。 chapter sixty-five “那些可恶的法国佬就该照咱们船上的规矩,倒吊着绑住脚扔到海里去!“ 酒吧里,一个喝得舌头都大了的驻军水手摇摇晃晃的大放厥词着。 “竟然………竟然敢抢咱们荷兰的地盘!“ “哼,得啦!咱们荷兰被人欺负的地方还好少吗?割块地有什么可稀奇的?“在他身边坐着的同伴正闷闷不乐的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劣质的朗姆酒。 “你懂个屁,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更自强不息啊。“ “嘿,还自强不息呢!你没听见这两天上级长官们都在偷偷议论。说国内的那帮人搞不好就会因为被打怕了,正打算要对法国人俯首称臣呢……。“ “什么?这怎么行?”摇摇晃晃的酒鬼水手扑过来,一脚就踹飞了自己的椅子,“妈的,老子要是在国内,一定会把这帮乌龟王八蛋碎尸万段!” “嘁,就会说大话!”跟那水手一起来的其他两个同伴立刻就不屑一顾的挥起了手来。 “什么,什么说大话!老子…老子说的…可全都是真的话!”那大舌头的水手本来就稀里糊涂的,此时说完更是噗通一下腿都软了。跪倒在地上之后,立刻就人向前着地呼呼大睡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温特沃斯上校这次来南非,身上居然还带着荷兰王子的手谕。“达西咬牙,他跟对方虽然绝谈不上背叛或不背叛的问题,可是同坐一条船,别人把他给瞒得如此结实,换做了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很难咽下这口气的。 “不奇怪,殿下的个性一向很懂得利益最大化。“韦翰浅浅的一笑,“他这表面上像是在雪中送炭,其实是在以小搏大呢。荷兰王子被法国人追的只能逃到我们那里去,其他几方势力都不愿意为了他去得罪人家法国人,殿下就乘机把这别人看不上的鸡肋给捡回来了。反正弗瑞德里克这次也要经过开普敦,何不做个顺手人情?将来荷兰王子万一真的有回国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当然也会感念他今时今日好的回报。“ “你们这些人,肚子里弯弯绕绕的鬼主意怎么那么多?“达西说着,就把眉头给皱上了。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韦翰一边摇晃着自己手中的葡萄酒酒杯,一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男人。 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的达西先生,立刻就闭嘴不说了。两人之间的互动全都被坐在一边的卡斯特给看在了眼里,有趣的简直就跟看戏一点没两样了。 “您…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嗯?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凉拌呗。“ 因为下船前就想好了要逛逛,所以韦翰事先通就命令了卡斯特绝不许再穿着那套过于打眼的男仆装到处晃悠。 所以此刻跟韦翰还有达西一起坐在木圆桌边上的卡斯特,看上去十足就像是个普通绅士。 跟他家主人,以及主人的恋人倒也并不会那么格格不入。再加上他的气气质是摆在那儿的,虽说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并不像其他两人那么好,可是要不明说也根本不会有人猜到他是个仆人。 “现在开普敦的总督府里,正在为温特沃斯上校带去的手谕到底是真是假而吵得不可开交。照我看,我们确实有必要预先想好对策。“这一次,达西看上去好像也挺认同卡斯特的意见的。 “得了吧,我们连出来喝杯酒都要被人盯梢,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对策?不过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韦翰边说边冷笑着把自己手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少喝点吧。“ 达西所坐的位置,是正好正对着旁边一桌的位置。那几个从他们下船起就先是百般阻挠,随后又紧紧跟随的家伙,此刻正毫不避讳的一下又一下的向着他们这边瞄过来。 这么毫不客气的监视举动,不用问也知道是授意于谁了。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自从跟韦翰确认了恋人关系以后,这还是达西头一次这么生气! “总之,我是早就已经向船长下达了二十四小时备战指令了的。万一这里的人不相信弗瑞德里克手里的那份勤王手谕,我们也不至于傻乎乎的就叫人给抓了。“ “看来上校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然也不会命令所有船只都必须离岸泊在码头外了。“ “哼,他啊…也就只有这点聪明了。“韦翰边说,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讥笑。 两个小时后,三个人从拥挤温暖的酒吧里出来,夜色已经深的几乎都快要看不见行人了。 “冷吗?乔。” “不冷。” 虽说街道上很暗,不过韦翰笑起来爽朗的样子,以及闪闪发光的眼睛,都很容易叫人印象深刻。达西稍微迟疑了一秒,还是伸手开始解起了自己的外套。 “你在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韦翰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 “我知道,可是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希望你冷。”达西特别大男子主义的把外套不由分说的披到了他的身上。 “沙文猪。” 嘴上虽说不乐意,韦翰的脸上却还是掩饰不住的泛起了笑意。整个人给的感觉,也不自由的温柔了起来。 跟在他二人身后的卡斯特,却露出了一副十足险恶的耻笑样子。刚想要开口刺他们两句。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忍不住震颤了起来! “怎么回事?”达西大惊失色,本能的拉着韦翰飞快的蹲到了地上。 “是码头那边出了事。”跟在他们身后的卡斯特见惯了大场面,这种时候反倒是三个人当中最最镇定的那个。 “码头?总不会是那帮开普敦人真的动手了吧?”韦翰的话才刚说完,又是一声轰然作响,他们脚下的地面越发剧烈的地动山摇了起来。 “不对!这个爆炸简直就像在炸地面一样!” “看来是船上的人,像码头这边发起的攻击。”达西跟卡斯特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不会吧?就为了荷兰王子来信想要撤掉开普敦的守军去勤王?”韦翰的脸上立刻就升起了几分古怪的笑容。 “现在我们怎么办?”因为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所以达西现在只能大声嚷嚷着来征求别人的意见。 “船上是回不去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吧!”卡斯特也用同样的方法吼回去。 “那也要别人同意我们躲才行!”韦翰边说,目光就不怀好意的偷溜上了那几个一直紧盯着他们梢的水手。 “这种时候,就得浑水摸鱼!”卡斯特话都还没有说完,手里从后腰皮带里抽出的两把匕首就噗的一声插到了其中两人的脑门上!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就不怕上校……。” 第三名盯梢者的话才刚讲到一半,就被韦翰手杖上突然弹出的刀刃给刺穿了喉咙。 “到时候就把责任推给那些开普敦人好了。谁让你们可亲可敬的上校都已经跟人家开火了呢?”韦翰笑眯眯的眼看着那个被自己结果的人,心有不甘的睁大着眼睛向后倒去。 “啊啊啊啊啊啊!!” 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名盯梢者,眼见事情不好立刻屁滚尿流的想要拔腿就跑,可惜还没跑出五步开外去。就被猛然发力追上来的达西给一拳痛揍到了地上。 等到那人再想挣扎着起来,卡斯特已经从第一名死者身上拔下匕首,从那人的后颈上狠狠的插=了进去。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达西像是有些犹豫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们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他们活着不是碍着我们的事,就会告发我们。为了一绝后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除掉。”蹲□去用死者的衣服擦干净匕首的卡斯特,压根就看不出任何的心理负担。杀人对他来说,简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船上去,如果弗瑞德里克输了,我们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另想办法逃出去。”面对此刻的局面,韦翰也是忍不住的皱眉。 “……好吧,我们先躲躲。”阴沉着脸的达西显然并不认同两人的我做法,却也不愿意多说。 “怎么样了?” 几天之后,连日来一直人心惶惶,炮火不断的开普敦终于迎来了安宁。只是弥漫着硝烟的街道上依旧萧瑟的使人难以置信。 即便偶尔街道上会出现两三个行人,也是个个警惕的疾步快走着。时不时的甚至还会扭头看看来时的路,就仿佛有会吃人的老虎正在他们的屁股后面追呢。 “上校赢了。” “卧槽!简直没天理!”为机警灵敏的卡斯特开门的,当然就是他的主人。 “怎么?你难道希望他输?”紧跟在他身后迎出来的达西不觉大感意外。 “当然,只要他输了,我们就用不着去什么东印度海了。”他也用不着天天担心,万一某天真的让他们顺顺利利的到达了他上一辈子的祖=国,他又该怎么办好? 整整一个民族的未来,光是想想都会觉得沉重异常。 韦翰虽然有心想要阻止西方列强再次靠近那块肥沃的故土,却一直不由自主的被沉重的责任感与使命感给压的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他还是当自私的小老百姓最适合了。 chapter sixty—six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答应那个男人。” 达西站在坑底,仰望着正在麻绳上荡啊荡的恋人。 “不然呢?你有比这里更完全的藏身之处?要是有的话,我也可以立刻爬上去啊。” 在剑桥大学时虽然也有修习西洋剑,可是要说水平韦翰可就远不是达西的对手了。所以一行三人当中,他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最弱的。 从盗坑上攀绳而下已经够为难他的臂力与耐力了,所以可想而知往后要是没有其他的出路,还的从这个盗坑攀爬出去的时候,会对他的个人能力产生多么大的挑战。 “您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用这种方法躲避上校的搜捕?”单手叉腰站在达西身边的卡斯特,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有兴趣。 “没错,土遁!这样一来不管地上的搜查有多严密,弗瑞德里克都休想再找到我们!” 嘿咻一声放开麻绳,跳到了坑底的乔治.韦翰表现的十分洋洋得意。 “乔,注意点安全好吗?”天生最恨不谨慎的达西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哈?只差那么点距离,再说下面也有你在,怕什么啊?” “就算是有我在也不行,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吗?简直心脏都快要停跳了!!” 跟被责备了也依旧笑得一脸开心的韦翰相比,菲茨威廉.达西先生看上去好像确实被吓到了。整个人的脸色都糟糕了起来。 没错,就算是只是那么一点点距离。当韦翰放开麻绳往跳下来的时候,他那表达起爱意来至今还会很别扭别扭的恋人,也会一边死死地紧皱着眉头,一边在下面惊恐的伸出双双臂想要拼尽全力保护他。 虽然跳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也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去跳的,可是正被对方给不停埋怨着的韦翰,总觉得有种赚到了的感觉。唇角真是收都收不住的微扬了起来。 “还笑!”达西像是真的生气了,脸上满是发怒的表情。 “好啦好啦!下次再也不会了。” “没有下一次!!” “哎?你也太霸道了吧?” “谁霸道了啊!我这是为了你好!”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站在旁边的卡斯特全程围观了这对笨蛋恋人的笨蛋互动。越看就越有一种以手扶额的冲动感! ——菲茨威廉.达西那个蠢货,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主人’的改变?!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当菲茨威廉.达西全心全意的把焦点全都放在替韦翰不珍惜自己而生气时,卡斯特看到的却是韦翰过去从来都没有对达西表现过的信任。 这样的信任究竟已经深到何种程度他无从得知,只知道现在的韦翰似乎已经开始享受起恋爱给他带来的那些小情趣与甜蜜。 明知道你一定会在下面接住我,也要跳入你怀中,看看你替我着急上火。这样的小心机看起来真是特别特别的蠢,可是一直在边上看着的卡斯特,却着迷于韦翰仰望着达西时,那种从未有过的明亮表情。 ——原来男人恋爱起来也是会容光焕发的。 越是感觉到对方闪闪发光的样子,就越无法使卡斯特平静。这就像你好不容易跋山涉水才发现了这个世间的宝物,却已经叫人抢先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远不如自己的蠢货把他占为己有。 而且最最最叫人无法容忍的是,那宝物自己竟然还十分的乐在其中?! ——别开玩笑了……! 卡斯特身处暗处,忍不住咬牙!唇角边更是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意。 “几位先生,我们已经可以往前走了。” 就算现在是在坑底,却也依然能够靠着从盗洞投射下来的亮光辩物。 身为当地人的阿卜杜勒在这次行动中很有主人翁的架势。虽说年纪早就已经大的不适合探险了,可是资历却无疑是最靠得住的。 在几个手下既惊奇又饶有兴致的眼看达西跟韦翰打情骂俏的时候,他已经熟门熟路的点起了所有带来的煤油灯。 这些煤油灯每一盏都是经过特殊定制的,玻璃的灯罩上四处布满能够通气的圆孔。一旦地下缺乏氧气或是风太大,点燃的油灯就能灵敏的熄灭。 “走吧。” “嗯。” 敛了敛神色的韦翰,眼看着面前这条完全通往黑暗的甬道,整个人都感觉如临大敌了起来。 “不过真没想到,在非洲这样的地方居然也会有可以挖掘的宝藏。” “没错,而且这宝藏还是藏身在迷宫里的。” 因为同意了跟伍丁先生做交易,所以这一次前来盗宝的人员跟装备全都是对方友情赞助的。 对方想要这迷宫深处的某样珍贵物件,跟韦翰他们约定只要能够将其成功带出。历险过程当中带出来的所有宝物之后都可以全权归韦翰他们所有。 而且,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一整盒宝石也可以全数奉上。 因为条件实在太过丰厚,所以连傻子都能看得出其中的可疑。 “那个迷宫很凶险,这是当然的。” 优雅的抽着水烟的异域男子伍丁,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要隐瞒这一点的意思。 “不然也不会需要我们。虽然我很想要这么讲,不过很遗憾,我跟韦翰的身手恐怕都不一定比得上您身边最末流的手下吧?” 菲茨威廉.达西一如既往的谨慎跟冷静着。事实上他虽然只精通西洋剑,可是技艺跟天赋无疑都是上上之选。所以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上次替他们上茶的那个年轻人,事实上是个多么深藏不露的高手。 连一个摆在台前看店的伙计,能力都已经高的不容小觑。达西实在是想不通,对方在这次行动中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够用得上他们的。 “达西说得对,伍丁先生您最好还是如实相告的好。”韦翰也忍不住皱起了眉,“这可是踏错一步就会丢掉小命的勾当,作为参与者我要是没能掌握到全部状况,那跟自己送死也没两样了……。” “怎么?怕了?” 嘴中吐出一口白烟的伍丁,虽说脸还在笑可是表情却叫人实在火大,“啊啊,最近的年轻人啊。到底是没法跟我们那个时候比了,杨帆出海的那一瞬间竟然都没做好必死的觉悟?你们是不是也太小看大海了?臭小子?” 一个永远总是笑得那么优雅的美男子,突然很有气势的沉下脸来。换作是谁恐怕都会被吓到吧?屋子里的三个年轻人,果然一下子都有些被震住了。 屋子里只剩下巨大的沙漏在沙沙的掉沙子。 “您这是在偷换概念。”短时间的沉默之后,第一个开口的达西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不依不饶着,“我们并不怕死,可也不会因为您的一两句就被煽动的头脑发热。那座迷宫一定有着什么棘手的地方,才会让既有钱又有人的您也迟迟无法拿下。对我们开出的报酬又那么的大方,看来在您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定论,是觉得我们肯定是要一去不回的?” “您是想要卸磨杀驴吗?伍丁先生?!”旁边的韦翰也立刻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而始终站在他身后的卡斯特,也危险的亮出了匕首。 “喂喂。” 有所动作的人当然不止韦翰这一方,跟上一次在这间屋子里的会谈不同。随侍在伍丁身边的可不止就那位名叫阿卜杜勒的小老头店主一个了,更有两个一脸凶相的打手立刻就有了反应。 对方恐怕是一开始就打着买卖不成就要把他们一举拿下的打算,单看那两名打手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短枪直指住达西与韦翰的头。就能知道这一次他们有多自个往虎口里探头了。 “哼,还真是没法看了呢。”端坐于软垫上,叫人给拿枪指着头的韦翰,立刻就甩出一记不屑的眼刀,“好歹您也是称霸了南非那么久的海上之王,又是传说中的人物。面对走投无路的后辈,居然也能那么毛燥的拿出抢来?这还真是太不优雅了,有损您一贯的形象啊。” “哦呀哦呀。”举起单手示意手下把抢放下的伍丁,面上立刻就出现出了兴趣十足的表情,“看来我是得收回前言了。” 原本是想要通过激将,看看这三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浮躁之辈。却没有想到那名自称菲茨威廉.达西的年轻人,竟然意志坚定到根本就不入他的套。 而性命悬于一线时,依旧能够毫不示弱敢于还击的韦翰看上去也是胆量惊人。更有甚者,那名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甩着匕首玩的年轻执事,周身迸发出的杀气也实在太过吓人了。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好歹也是在印度洋这片海域上称霸多年了的人物。就算是单为了名声考虑,过河就拆桥这么不入流的事情也是不会做的。我对你们会有所防备,倒不如说是害怕中了你们的圈套。” “呵。” 对方的说辞,显然很具有说服力。能叫刚才一下就敌对意识爆棚的韦翰舒缓了下来。 “单凭一件从迷宫里带出来的东西,就能叫远在千里之外的日不落帝国江山易主?呵呵,那么迷信的事情我当然不会信啦。上一次之所以拒绝您,无非就是觉得没必要罢了。” “喔?那么现在呢?” 因为需要借助他的庇护才能在城中潜伏下来,所以又觉得有必要了?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嘛,就当顺便赚赚外快吧。” “……哈哈哈,好,好!这个理由我喜欢,够霸气!” 被逗笑了的伍丁,一脸的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咧,好像已经成惯例了。男配再好都不会上位,vip文一旦接近尾声就会长时间断更。 嘛,反正只要是v文不管断更多久都肯定会完结也是惯例,所以不怕不怕! chapter sixty—seven 暗黑一片的洞窟,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也不知道那些制造了这个迷宫的先人,究竟是用了多么神奇的方法。才能让韦翰他们一走进这个洞窟就一下点燃了所有被架设在洞窟四周的火盆。 “呼,跳方块之后是乘竹篮?” 一开始进入迷宫的时候,遇到的阻碍虽然艰险,但总算还在正常的范畴之内。 不是被马蜂追就是险些被夹道里突然翻出的乱箭给射死。 只是越往后走,这难关就越发的变了味。总觉得越来越倾向于考验他们这伙人的脑智商了。 “可恶!这帮制作迷宫的混蛋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居然连移动一根木棒让数学题这样的谜题都亮出来了!” 身形具疲,整个人都别提该有多狼狈的韦翰。狠咬着牙一拳打上了旁边的墙壁。 “主人!” “乔!……不疼吗?”始终坚持走在恋人前面的达西听到声音,皱着眉回过头来。 “你说呢?当然疼啦!啊……啊啊!痛!”就像是小孩子似的猛然捂住手,乔治.韦翰看起来特别的变扭。 “你啊……既然知道痛,干嘛还这么孩子气。”达西只能哭笑不得的走过来,强拉过了他的那只已经红肿了起来的右手细细查看。 “嘁,我生气嘛。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一直站在韦翰身后的卡斯特,根本就是无言以对了。为什么这两个人越是相爱的长久,属性就会越发的错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确立了攻受关系,肌肤之亲。原本傲娇的叫人无法忍受的菲茨威廉.达西,现在反倒是越来越稳重包容了起来。而他的主人乔治.韦翰却莫名其妙的爱撒娇了起来。那言行举止简直就是越来越像是个单纯的孩子。而且越来越爱依赖起他的恋人了。 ——恋爱能使人改变,原来是真的? 眼睁睁看着的卡斯特,忍不住有些愣神。 “韦翰先生,达西先生。这样下去我们可不妙啊。” 跟刚刚进入迷宫时,众人还会饶有兴致的眼看着他二人秀恩爱不同。因为前面的关卡已经不停的让他们损兵折将,不少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在他们身边呼吸着的伙伴,或被火焰吞噬,或是被乱箭射死。就算是再怎么样粗线条的年轻人,心里都难免生出了恐惧。 此刻的他们,一个个背靠着洞穴那冰冷的岩石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呼吸急促的休憩着。 “啊,目前看起来在这里歇一歇还没什么要紧。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吧?” “……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非要跟我们合作。”从随身背着的布包中取出军用水壶的菲茨威廉.达西,一边把它递给身边的韦翰一边轻笑。 “唉,这种严重考量探险者智商的迷宫。确实不是派出几个身上有功夫的手下能够摆得平的!……但是!就算我们是牛津大学的学生,也不能代表我们就一定能过的了关吧!?” 紧握着水壶的韦翰简直都快要咬碎自己的那口钢牙了! “该死的亚伯拉罕.易文.伍丁你给我记着!老子要是能够活着出去,绝不会轻饶了你!” “咳咳……。”一边席地而坐正啃着玉米饼的阿布杜勒老头完全没防备,差点就因为韦翰的这句话而被噎死。 “老爹!你没事吧?” 好在他身边就坐着个年轻人,又是拍背又是递水的总算是帮他给缓过劲来了。 “主人,慎言!请别忘了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其他的人全都是伍丁先生的亲信。” “我说卡斯特,这种非常时期你就别在我们面前继续立规矩了,赶紧坐下来好好的歇歇吧。”早就在地上抱膝而坐的韦翰,故意转换了话题。绝对就是故意的! 两人之间的主仆关系,说白了早就名存实亡。但是即便是这么疲累的当下,站在他眼前的卡斯特竟然还是能站的腰板挺直。 “不,我是您的执事……。” “啊,是吗?那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坐下,好好的补充了体力,才能好好的保护我!” “……是,谨尊您的命令。”平时总是习惯性的面瘫着的卡斯特,唇边终于微微的勾勒起一抹笑意。 所谓物以稀为贵,大约就是因为这笑实在是来的太难得。而卡斯特这个男人本身又长的确实挺勾人。所以一边看着他主仆二人互动的菲茨威廉.达西不由自主就醋了起来! “卡斯特,乔从小到大就跟仆人们很亲近。你这样一板一眼的对他守规矩,反而会让他不高兴的。” “切!你这是在拐着弯在说我出身低微吗?哼,反正我天生就是你达西少爷家管家的儿子!” “喂,乔!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明明就是半真半假的笑闹着,达西却亲眼目睹韦翰因为不经意得望向了挂在悬崖上的绳索与竹篮子,就慢慢的没了笑容。 “乔?……你在担心吗?” “啊。这一关的凶险恐怕远不是前面的几道数学题可比的。中途要是出点意外,真是连想逃都没地方给你逃去”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在意。要是单单只是度过悬崖,也没有必要每个可落脚的浮石上都配有一个乘坐的竹篮了。”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那恐怕也是个谜题。” “谜题?”表情渐渐一样阴云密布的韦翰与达西,同时吃惊的转回头来望着突然发表意见的卡斯特。 “是的。两位有看到每只竹篮后头还燃烧着一盏小小的火焰吧?” “啊。不过这也太危险了吧?”韦翰边说边紧皱着眉眼看着那些不时摇曳的火焰,“先不说这上头悬挂竹篮的绳索有没有老化,到底还能不能承受住我们的重量。万一行进的过程当中,竹篮因为摇晃,不小心让火焰点燃了绳索或是竹篮,那可怎么办?” “等等!乔,或许这种设计本来就是故意的?”提出这种设想的达西本人,突然就铁青起了整张脸。 “什么?卧槽,这帮造迷宫的家伙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主人,恕我直言。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命丧于此。” “哈,这有什么奇怪的?本来这种想要盗取迷宫宝藏的行为就是天诛地灭的!” “喂,阿卜杜勒老爹。你这么说好吗?你自己已经活的够久了,死不死都无所谓。可是你带来的这帮年轻人可都快要吓尿了啊。” “哼,进都进来了,怕有什么用?现在的年轻人屁大点的市面没见过,倒先养出了娇气的臭毛病。伍丁老爷养你们是敢什么用的?不卖命哪来吃的用的?” “哼,冷血的魔鬼!” “只知道狐假虎威的畜/牲!” “行了!大家现在全都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谁。有功夫吵你们的那些恩恩怨怨,还不如乘早想办法渡过这一关呢!”单手叉腰的达西,不管怎么看都很有上位者的气魄。冷着脸说这话时的气场,足以震慑的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心已经有些开始散了,接下去叫谁去趟雷可能都会有些麻烦。” 眼看着作为那群年轻人的首领,老阿卜杜勒已经渐渐有些弹压不住的意思。跟达西已经韦翰围坐成了一圈的卡斯特小声的提醒了两人一句。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用什么重物放在篮子里先实验一下吧?”另一边的达西明显也是忧虑重重。 “要是真的有那么从容就好了。依我看这个篮子一旦到了下一个落脚的浮石上,估计就会被那盏小灯给点着。” “那岂不是有去无回?!而且从路线上来看,不同的人很有可能选择不同的浮脚石跟篮子。这样如果万一在当中选错了哪个篮子,岂不就要被困死在那种进退两难的地方了吗?” “所以说它才是能把人给害死的谜题啊,达西。要是连这种难度都没有,那这迷宫的制造者还真是有点叫人看不起了。” “主人,你这么高兴合适吗?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就像是在指责主人的态度有够不合适的,可是身为执事的卡斯特脸上明明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总之,坐在这里讨论的再多也没有用。准备准备,我看咱们三个一起坐进那个篮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韦翰边说,边从随身的旅行包里掏出了跟法式长条面包来大口的嚼着。 “韦翰先生,这可不行!伍丁老爷早就吩咐过了,这次的行动你们三位是最需要严重保护的智囊,万一你们要是在趟雷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我们这一趟可就真白来了。这接下去的路还长着呢,没谁也不能没了你三位啊!” “老爹说的也有道理,乔,要不然就先让老爹的人去试试?” “谁的命不是命?前头已经死了这么多被当成是棋子探路的兄弟了。我们要是还敢继续缩在别人的背后坐享其成,恐怕总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韦翰边说边举着长条面包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还拍了拍掉在身上的那些细面包屑。 “走吧!” 达西虽然还是有点担忧,但是眼看着恋人在他的执事帮助之下已经爬进了第一个篮子,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上了。 chapter sixty-eigh “喔喔喔喔,好可怕!” 深邃的山谷溶洞中,不时传来韦翰那声调不一的惨叫声。 “别怕,乔。我在这儿!”足以容下三个成年男人的竹篮里,达西就站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 “尼妹的!这是你说不害怕我就能!!……不害怕的事情吗?”韦翰的声音随着竹篮的滑动简直就像过山车似的时高时低。 “到了,主人。下来吧!” 就在这对吵闹的恋人说个不停的时候,三人所乘的竹篮已经到达了第三个可供落脚的巨型岩石上。 于是最先翻出竹篮的是身手矫健的卡斯特,第二个被拉出来的是惊魂未定的韦翰,最后才是性格坚实沉稳的达西。 “接下来要怎么走?主人?” 卡斯特的话刚刚才问出口,竹篮凭吊的那根粗麻绳,就被噗的一声点着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它没多久,就整个跌进了一眼绝望不尽头的深谷。 “喂,韦翰先生,达西先生!” “什么?” “这样下去就算你们到了对岸,所有的竹篮也会被全烧光的。单靠你们三个人的力量要把接下去的难关都闯过,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也没法回来啊!” 一直站在原地待命的老阿卜杜勒别提该有多着急了。 “这老家伙其实是害怕我们把他跟其他人全都扔在这儿吧?” “也有可能是害怕我们想要甩掉他们,独自私吞掉他们主子想要的那件东西。” 并肩而立的达西跟韦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同步率爆表。 两人一起面向来时的方向微微含笑,就连悄悄的交换着自己的想法时,嘴唇也只不过是小幅度的在颤动着的。 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听到了他们这番议论的人只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卡斯特。 “放心吧!那上头悬着吊桥呢,估计是要我们到了对岸触发什么机关,就能把吊桥放下来让你们过来了。” 对面急得团团转的阿卜杜勒顺着卡斯特所指的方向仰头一望,果然看见那高高的洞顶上似乎悬着吊桥。这才稍稍的安了安心。 “喂,卡斯特!你也太老实了。居然还真就告诉他了。” “主人是打算甩掉他们,独自行动吗?” “唔,说不准。不过现在就算是想这么做也没戏唱了吧。”韦翰一边说,一边只手叉腰仔细的观察着剩下的可行动路线。 “没关系,如果主人不想要放下吊桥,我们到了对岸也可以选择不管他们。” “喂,你们现在都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放下吊桥这些人十有*就得死在这了!” “你瞧,卡斯特。我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的,所以想了也是白想。”韦翰充满幽默且诙谐的向着自己的执事耸了耸肩。 “达西先生宅心仁厚。”卡斯特不无讽刺的赞美了那么一句,不过因为语气太过平静并没有能够引起另两人的特别反感。只有他自己清楚,眼底倒映进达西的样子时,他的心里是有多不屑。 乘竹篮这个谜题远比三人想象的还要惊险。当中有一次竹篮刚刚滑倒落脚的巨石边,那悬住竹篮的麻绳就噗的一下被火苗给点燃了。 要不是最先跃出竹篮的卡斯特身手够矫健,一下就拽住了抱住韦翰腰的达西。或许谋两就真要殉情在这片永不见天日的迷宫里了。 “这次又是什么?” 一行人好不容易度过了难关,在土黄色泥土构筑起来的甬道里战战兢兢的走了能有一刻钟。眼前的空间才又再次豁然开朗了起来。 那是一间石垒的长方形密室。四周的墙壁被等边的砖块给分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方格。你一旦抬头,会发觉这个完全不见出路的密室是一眼望不见顶的。无限的延伸被淹没在了他们所看不到的黑暗里。 “大家四处找找,看看有什么能够出去的线索没?” 这些人当中也就是达西,是天生就习惯了要做领袖的。任何时候给予他人指示,并且带领着别人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呼吸一样简单自然。 于是密室里的人们很快四散开来,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大叫道,“找到了,先生!” 在密室另一头的达西跟韦翰听见招呼,立刻就带着卡斯特移动到了那人的身边。 “是游戏规则啊。呵……竟然还是拿英文写的,看来你们主子的消息来源还算有点靠谱。建造这座迷宫的人说不定还真就是个英国人。” 韦翰一边不遗余力的嘲讽,一边优雅的褪去了自己右手上的皮手套。 “嗯?让我看看。该游戏需要冒险者分成两组。以互相交替的形式,逐个按下墙壁上的大型方格机关。方格每次被按下之后,墙壁内隐藏着石块就会弹出。冒险者可以通过攀爬这些石块来不断向上。” “怎么了?先生们。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跟所有人一样围拢在石碑前的老阿卜杜勒,显然无法理解队伍中的三位绅士为什么各个都是一副拧眉思索的样子。 “老爹啊,事情可没这么简单。”抱胸而立的韦翰长叹一声,“这道难关的说明显然就是在使诈啊。” “使诈?” “没错,这个说明只说了怎么出去的方法,却没有告诉我们如果干了什么就会出不去。” “出不去?” 那头一个发现了这块石碑的年轻人,忍不住鹦鹉学舌的重复了一遍达西的话。 “没错,你们可别忘了。迷宫的建造者建造这里的真正初衷。是为了阻止我们这些胆大妄为的闯入者,人家可是使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呢。这一关,自然也不可能会有例外。”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面面相觑的伙计们一个个全都没有了主意。 “走一步算一步。” 突然,并不怎么爱讲话的卡斯特如此发言道。 “没错,既然线索少的可怜。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谁让干坐在这里怕东怕西的只会什么都做不了。” “问题是要分为两组。”达西望向韦翰的眼神里充满了犹豫与不舍。 他并不愿意跟韦翰分开,这一点显然毋庸置疑。但是解密触发机关的两个人必须是有一定智商的。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不能抱成一团就是不肯分开,然后打发老阿卜杜勒带着他的那几个幸存至此的伙计成为另一组。只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不要脸,容易激起矛盾。对于本来就命悬一线的这个冒险团队来说,做出这样的分派无疑是在自取灭亡。 到时候搞不好难关都还没度过,两方人马就会因为互相不信任而自相残杀起来。 “达西……。” “没关系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达西用力搂了搂韦翰的肩膀。 “但是……太危险了。”韦翰第一次开始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起来,他感觉自己实在是赌不起。 “就算我们呆在一起,也依旧会很危险。”达西微微一笑,爱怜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帮我尽力照顾他。” “放心” 在外人面前永远扮演着面瘫的卡斯特,简单利落的回答道。 过分儿女情长了一段时间,所有人各凭天命的选择了自己所想要跟随的对象。 于是达西跟韦翰分别带着自己的人马找到了密室对角线上的两个角。 “我先来,乔!” 密室那一头的达西,其实很怕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人会有异义,于是二话不说起手就用力将墙上的某块事先看准了的方格用力推了进去。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这一队的所有人都在脚下微摇的那一刻以为自己就快要翘辫子了。却谁成想,这些人屁股尿流的还没奔出去两三步,墙内就奔腾出了一条大长石条。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一密室的人全都被惊住了。各个瞠目结舌的。 “行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最要紧的是赶快从这里出去。”达西说着,带头爬上那石阶。 于是这边的韦翰也选了一条紧靠着墙壁的方格硬按下去。机关果然又一次不可思议的弹出了巨型的石条,可供他们攀爬。 “乔,要注意保持警惕,这个谜题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双方相安无事的登上第五个石阶时,达西心里的那种不安感反倒加剧的越发厉害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谜题或许会在他们按动机关时,出其不意的给他们来点什么苦头吃。又或者按动机关的顺序是要有技巧的,否则便会万劫不复。谁知一连上了五个台阶都没有一点动静。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也太诡异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头的韦翰也是如临大敌般的凝重。只是就算知道其中有诈,也不得不大着胆子继续拿自己的小命去碰运气。 谁知令他们全都心惊胆战的变故竟真的在下一刻发生了! 随着韦翰的推动,方形石块内的石阶虽说是弹出来了,可是整个密室都瞬间陷入到了地动山摇的状态。 “完……完了!这儿要塌了!”有沉不住气的年轻伙计,人都还没事呢就先惨叫上了。 “救命!救命那!老天,我还不想死!啊!!” 随着激烈的晃动,不断坠下的并不只有一些细小的石块跟灰尘,还有没能稳住身体而跌落下石阶的同伴。 偏偏就在那一刻,原本完好无缺的底层地面竟整个分崩碎裂了开来。那跌下去的两三个年轻伙计,一下子就惨叫着落入了坑洞。更叫人感觉惊恐的是,在那坑洞的底部等着他们的是人人都会见之变色的烈火岩浆! chapter sixty-nine “啊啊啊!救命!” 随着人的跌落,火红色的火焰不消片刻就会把他们给淹没。有人挣扎着想要往上爬,但那些被滚烫的溶浆给浇筑过的土地,不但松软而且滚烫。 人踉跄的刚想要站稳,迎接着他们的就是深陷。往往一个人只陷到一半就已经被烧成了黑炭。 “哈,哈!救命!救命!” “我知道,你别怕,我这就拉你上来。喂,你们还不快过来帮忙?” 跟韦翰这一组的人个个都吓了个半死。一个个紧盯着那几个运气不好被烧死的心有戚戚焉。而达西那边可就没有这么平静。原来刚才突发地震的时候,老阿卜杜勒也差点就要被震落下去。可是他命大,刚巧就站在达西的身边。达西当时趴在石阶上便本能的手一伸,抓住了他的后背。此刻正费劲的往上提呢! “主人。” “啊,我知道。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都是危险。”韦翰的脸色被下头熊熊燃烧的烈火给照亮着,却出奇的凝重惨白,“总之,先往上爬吧。事情到了这一步,想退缩也没门了。” 这一队如今除了韦翰跟卡斯特这对主仆,就只剩下四个年轻伙计了。 像他们这种长年累月跟着伍丁先生干的人,本就是过着种刀口舔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所以就算现在整张脸都煞白了,也依然按着韦翰的命令继续向上爬。 “达西,别磨蹭!地震加上着火,这里说不定很快就会塌的。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逃出去!” “我知道!” 好不容易把老阿卜杜勒给救了上来的达西。胡乱的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汗之后,又继续接着去按他的机关了。 好在那之后虽然不断的有余震发生,可是众人早就有了防备。虽然整个密室看上去越发的摇摇欲坠了起来,可是所幸再也没有人因为不慎跌落而被烧死了。 “没想到这个密室竟然是个上窄下宽的格局。” 越往上韦翰跟达西就越确定了他们的这个猜测。不但四周的墙壁正在越发接近,就连可供他们选择触发的机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 “大家加把劲,看样子我们就快要到顶了!” “主人,小心!” “啊!……卡斯特,幸好有你。” “乔!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自己注意好安全。” “你也是!” 那头眼看韦翰差点在攀爬的过程中,因为底部石阶的坍塌而打滑跌落的达西,整颗心简直都快要蹦出来。 明明就在同一个地方,自己却不能待在他的身边,不能帮他救她。这种沉重的痛恨感,几乎就快要逼得达西把自己下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一定要快点出去才行,出去了就能狠狠地抱住他! 只是事情却显然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因为眼看着就要登顶了。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设下了这个谜题的人,竟然是打着想要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念头的。 “只有一方的人马能够顺利登顶。”木着整张脸眼望四壁的达西,在心里暗暗的预演了好多次下一步。却始终都得到这种他最不愿意的结果。 “这……不会吧?”跟他站在一起的老阿卜杜勒显然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这当口他倒是宁愿怀疑只是达西看错了想漏了。 “是真的。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想要登顶就只能触发唯一的一个机关。可是一旦这样,弹出的石条就会把站在另一块石条上的人全都给碾扁……。” 自己想要活命,于是就得亲手结果了另一群人的性命。设谜题的人心思有多歹毒可见一斑。 试想达西或是韦翰要是在这种地方毫不犹豫的除掉勒令一批人。那些个跟着他们一起逃出升天的伙计们,难道就不会因为忌惮他们的手段毒辣而纠结在一起干掉他们? 也就是,这个按下了机关的人除非有本事以一敌众。否则就算过了这一关也很快就会被其他人联合起来弄死。 “放屁!凭什么我们非得要按照他的思路走?”此刻的乔治.韦翰简直就是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达西,你过来!” “……什么?”那边石条上趴着的达西一时都没能转过弯了。 “我让你爬过来!这里又没什么人在监视,我就不信你们爬过来了这个建谜题的人还能知道!” “这,这……。” “哎呀,达西先生。您就别这呀那呀的了。韦翰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都应该听到的。” 不只是趴在达西身后的老阿卜杜勒是这么想的,连趴在达西前头的那两个年轻人显然也是急于活命。竟然早就手脚并用的向着韦翰他们所在的这根石条给爬过来了。 “主人,您确定这么做真的没关系?”韦翰身后趴着的卡斯特忽然瓮声瓮气的开了口。 “会有什么事?你也看到了,这一路上来,除了地震跟地板裂了露出岩浆火坑以外,就没看见过其他的机关。哼!我就不信他这个时候还能给我搞出个乱箭齐发来把我们都给射死!” 韦翰嘴里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谁知他们所趴伏的这块石块竟摇摇欲坠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塌了?” “啊啊啊!要倒了!” 石块就像是没有办法承受住从另外那块石条上爬上来人们,最先从那个方向向下,宛如跷跷板似的,反而是把韦翰他们缩在的这一头给顶高了。 “啊啊啊!救命!!” 那两个爬过来的年轻人虽然惊恐万分的拼死紧抱住石块,却也抵不住地心引力的巨大冲击,最终还是不得不松了手。 只是这一松手,便真就是再没了希望的万劫不复。 “韦翰!” 达西彻底急了,哪还顾得上自己个人的安危。竟然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整个的在石块上爬了起来,他想要飞奔过来,不管救得了还是救不了,身体都本能的向前。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伸手抓紧了他的爱。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要死定了。 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的韦翰只觉一阵心凉,耳边虽然还回荡着达西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此命休矣的准备。 ——果然不遵守规则的人通常都会死的很惨? 就在这个时候,机关被触动,石块弹出的声音突然响起。 随后韦翰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猛然提起,下一刻整个人便已经悬浮在了空中! “达西!”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飞快挡去,眼看着在对面石块上的恋人几乎就要近在眼前。韦翰本能的就大叫着向对方伸出手去。 同样向他伸出手来的达西,脸上带着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欣喜。但是他们想必谁都没能料到,突变在那一刻刹那间便发生了。 一记强而果断的猛蹬,让正面遭到袭击的达西根本无法抗拒的向后倒去。而被人抱住的韦翰,则只能大叫着眼看着自己飞速的又荡向跟达西完全不同的方向。 “……哈,哈……哈。”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惨白掉了整张脸的韦翰才终于确认了自己还活着。只是他的双腿早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自从被救了自己的那人给放下之后,便一直以四肢着地的姿态跪倒在地。 “达……达西。喂……你没事吧?” 连声音都抖的不行,虽然很想要转过身去向自己刚刚还置身其中的坑洞爬去。但是身体却全然的不听指挥,更要紧的是,韦翰打心眼里害怕接受,自己超不愿意相信的坏念头。 “看来我们是找到这次要找的东西了。” 突然,前方一个充满愉悦的声音如此说道。 “你这个家伙……!!!” 韦翰猛然抬头,神情愤怒的简直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人,“你怎么可以那么做?!” “不然呢?眼看着你跟我像他一样掉下去吗?” 一身黑色执事装的男人微微侧转过身来,脸上是平时面瘫的表情绝不会出现的浅笑。 “你!你这个混蛋!达西他刚刚……明明就在我的眼前!你却为了自己而被他当成踏脚石一样踹下去!!” “哎呀呀!主人,你现在是在怪我没能顺便也救了你的相好吗?”前一刻还满脸带笑的卡斯特,在猛然冲过来的韦翰紧抓住自己领子的同时突然变脸,“别开玩笑了,你应该很清楚。以当时那种情况我能把你一起救上来都已经是在冒险了!所以少给我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那样撒娇!因为说到底,我可是为了救你才需要他这块踏脚石的啊。”卡斯特边说,边毫无心理负担的收拢起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长爪。 这是一种有经验的冒险大多会配备的求生工具。在长长的绳索末端系上铁质的爪勾。掷出以后如果刚好能够固定住,就可以用来荡过障碍物。 当然同时也对使用者的投掷力,臂力,以及胆量跟运气全都有很高的要求。 也就是说,卡斯特刚刚能够靠着这样东西,同时救下自己跟韦翰。的确是相当相当九死一生的事情。 “你……你这个畜sheng!不要把自己干的好事全推到我的身上!我才没有求你救我吧?!” 韦翰怒吼着,如疾风般扬手便要恨煽对方一个耳光。却被动作明显比他高出好几个级别的卡斯特给捏住了手腕。 “呵,你还真是被宠坏了,‘主人’!就算不是你求我救你的,也依旧改变不了你是靠着送自己恋人去死才活下来的事实吧?嘿嘿,别这副表情看我嘛。难道你还以为我温柔的不提这茬吗?” 男人的笑声说不出的恶意与畅快,在空旷的迷宫里恣意的回荡着。而他的身后,是完全堆成了小山一般的金银财宝。 还有一座石台,暗红色的软垫上赫然就呈放着一把长长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攻给写死了耶\^o^/,……耶你妹啊!(ノ=Д=)ノ┻━┻ 第70章 chapterseventy 要说拼武力值,十个韦翰都未必是卡斯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的此人是完全露出了爪牙的? “为什么你会对迷宫的出路会这么熟悉?”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韦翰,是被卡斯特给硬拽着推出迷宫的。 “……我知道您很好奇,不过主人应该知道,俘虏是没有权利问为什么的。”一手提剑,一手推人的黑衣执事笑得十分邪魅。 “既然这样你就别叫我主人。”虽然本意上并没有赌气的意思,不过听起来却就是那个意思。 “您生气了吗?” “怎么可能,顶多也就是不爽。”明显就是气疯了好吗? “大人,太好了。您无事归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出口。 出口的不远处停着一辆纯黑的马车,有几个黑衣的男人正在边上抽烟。他们种明显是头的那个,一跟卡斯特出来就喜不自胜的迎了上来。 “哼,那是当然的。毕竟我们这次找了两个很聪明的帮手,对吧?” 卡斯特对对方的恭敬十分习以为常,韦翰却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大吃一惊。 “希尔.瓦拿斯” “是的,韦翰先生,很高兴这么快又见到您了。”那人一点都没有不耻身份被撞破的尴尬,反而笑得十分开心。 “你可是……弗瑞德里克的副官耶。” “当然。” 从理智跟智商上来讲,韦翰是能够理解眼下的这个状态的。不就是间谍吗? 可是从情感上来说,他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 以前时不时就会在自己眼前晃荡的人竟然就是个间谍。并且听命的还是他的执事。 “城里的局势怎么样了?” “已经按您的吩咐,把温特沃斯上校控制住了。” “你居然买通了希尔?!” “韦翰先生,很遗憾我并不是被卡斯特大人买通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任凭希尔为自己披上纯黑披风的卡斯特,一下子眉宇之间的气质都变了。 那样的一副君临天下,只怕一点都不亚于费拉罗殿下跟达西。 “好看吗?” “什么?” “你看起来很着迷的样子。” “……呵呵呵,你这么喜欢高估自己吗?卡斯特。”微微一笑的韦翰,显然一点都没把对方的‘玩笑’当真。 “只是有自信让它变成真的罢了。” “喔,我倒是没兴趣喜欢上反绑住自己的人。” “谁让‘主人’不这样就不肯乖乖听话呢?” 这句话凑近了说实在太过暧昧与挑逗。 韦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优雅与从容。 “两位还是先上车再说吧。城里还等着大人您去主持大局呢。”一边的希尔真不愧是在弗瑞德里克.温特沃斯上校身边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副官,简直有眼色的不行。 三人陆续上车,纯黑的马车在车夫的驱使下很快就向前行进了起来。 “怎么?主人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不是就说俘虏是没有权利问问题的吗?” “确实,不过我现在的心情相当不错……。” “所以就像施舍几个问题来逗着我玩?其实你真不用那么费心,我会乖乖当好我的俘虏的。”韦翰说完就唇角含笑的望向了窗外。 坐在卡斯特身边的希尔.瓦拿斯简直就快要笑出声来了,这么能憋的死人的俘虏他还是头回见。 至于卡斯特,理所当然的很窝火。只是原因却是韦翰那望向来处的眼神。 那种夹杂着痛苦,不舍跟强自振作的表情与目光,让他极度的不痛快着。 “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这把剑,其次才是彻底摧毁您爱慕者的救命稻草。当然更是乐意接手他的全部资源。” ——为了一把剑? “这当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不然我也不会为它千里迢迢而来了。” “呵,总不会是石中剑吧?” “……您还真是……怎么猜到的?难道是我在什么地方不小心漏了馅?”有那么一小会儿,连卡斯特自己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而韦翰也是一副傻了的表情,“啊……我随口说的。” “那您还真是厉害。”一边的希尔.瓦娜斯连冷汗都有了,要不是韦翰的表情太真实,他真会回去就来一场大清查。 大概是因为本身就是间谍,所以对这种泄露消息的事情特别的不安与敏感吧。 其实平静下来的韦翰,真的很想吐槽。‘你们这个国家除了这把石中剑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能拿出来说的剑了吗?’ 这样的吐槽无疑是太苛刻也太前卫了,所以他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两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果然是你干的好事,乔治.韦翰!” 黑色的马车足足奔驰了能有大半天,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总督府的时候,天色早就已经擦黑了。 弗瑞德里克.温特沃斯上校被锁在地窖里的秘密铁牢里,身上那件沾满干枯血迹的衬衫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总有一天是要下地狱的!”上校怒目圆睁,身上的锁链被拽的直响。 “唉,我说……能不能别乱扣罪名啊。我明明也是跟你一样,要进来吃牢饭的。” “哦呀,主人真是爱说笑。我怎么可能会舍得让您住在这儿?” “是吗?那你准备把我安置在哪儿?” “当然是这座宅邸里最棒的屋子。” 那就是主卧室了,可是自己如果睡了主卧室,那么卡斯特又去哪儿睡呢? 这不是纯粹逗他玩吗? “少在我面前演戏!你们觉得我还会信吗?!” “唔,不信也没办法。”韦翰转身去看旁边空着的另一副锁人工具,“毕竟连达西都死了。” “什么?怎么会?!” “是我……是我害死他的。弗瑞德里克。”韦翰的声音很轻,悲痛之情光凭话语就能感觉得到。 “什么叫是你害死他的?” “好啦,那种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人说来也是浪费时间。我们不如来说的别的吧?” “你!!”韦翰气的简直就想打掉这人脸上那副虚假笑容。 “温特沃斯上校,我劝你还是趁早乖乖听我们的话比较好。” “呸!你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要我背叛殿下,你等下辈子吧?” “是吗?”卡斯特的笑容果然阴郁了起来,对上校这块难啃的骨头,她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喂……卡斯特。你想要弗瑞德里克为你所用,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嗯,看来主人对上校还是很念旧情的。” “吵死了,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好了……。”被看透了的韦翰,马上就闹起了别扭。 “不!既然是主人的问题,我自然是要知无不言的。” “切,抖m。” “啊啦,真是失礼了。能麻烦您把刚才那句话再复述一遍吗?” “呸,傻瓜才会复述!” “是吗?”卡斯特脸上的笑容完美的简直欠揍,“事实上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虽然希尔作为上校的副手,想要假传命令操控舰队,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可是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起疑。” “你是想要他做你的牵线木偶?” “你少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向你屈服的!!” “啊,关于这点我也料到了。”对于上校的大叫大嚷,卡斯特简直就是充耳不闻,“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什么?!” “石中剑,难道你真的想要把他给杀了?”韦翰近乎本能的上前一步,挡在了上校与卡斯特的中间。 “不能为我所用的东西,也就没有了留下来的意义。您不这么觉得吗?主人。”卡斯特从一直侍立在旁的希尔手中,接过了他刚从迷宫中取回的剑。 “哈……我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啦。”韦翰只能铁青着脸讪笑。 “是吗?撒谎可是不对的喔,主人。” 卡斯特笑着,一边用猩红色的绒布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剑。一边斜瞥了一眼韦翰。 “……好,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也会这么想。可是……。” “可是会不会真的那么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似有感叹的卡斯特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您确实不是一个每次都能下恨手的角色。所以,您的弱点太多!顾忌也太多!为人也太优柔寡断了一点!” “啰嗦!这又不是我说改就能改的!” 就算是在迷宫里不知放了多少年,石中剑一旦被卡斯特虎虎生风的舞起来,猛然的指向韦翰。刀身也是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没错,所以对这一点我一直很不满意。”卡斯特忽然三两步走了上来,一把揪住了韦翰的衣领。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为什么要为了让你满意而活啊?”对方手里终究还拿着剑,更何况袒露真面目以后。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简直就是一直在飙升。 在这阴冷昏暗的地窖中,韦翰就算再怎么努力强撑。气势也还是有了被压倒了的感觉。 “嗯?从今往后我会让你的眼里只看得到我。” “别胡扯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对方眼里的那种柔情跟占有欲,实在是让韦翰不舒服极了。 “放心吧,只要有这把剑。你很快就能成为我乖乖听话的玩偶。” 面对不断靠近的卡斯特,韦翰紧缩的瞳孔里终于闪现出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写了,不过凡v我一向都是写完的 第71章 chapterseventy-one 虽然是完全没来由的猜测,不过最近在军中,再次出现的乔治.韦翰名声已经差到了极点。 “我不同意,上校!” “您难道也被这个男不男,女的女的魔鬼给迷惑了?” 总督府的书房里,几个舰长各个吵得不可开交。 “放肆!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们,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书桌后暴跳如雷的温特沃斯上校大发雷霆,不由分说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哼,真没礼貌,分不清别人的性别只能说明你眼瞎。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真会有人这么自曝其短。”站在韦翰身后的卡斯特,充分的表达了他的不屑 “你说什么?!你这小子再说一遍谁没礼貌?” “哎呀,看来您不只眼瞎还耳聋了呢。” “你!” 韦翰的话都没来得及没说完,被他嘲讽的那位高级将领拳头就已经挥过来了。只可惜韦翰身后站着的卡斯特手脚更快,一瞬间就已经捏住了他的拳头。 “你!放开!” 那将领怒目圆睁,大吼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凶悍极了。反观脸上冷若冰霜的卡斯特,只是手腕轻轻一拧就把对方的手臂给拧折了。 “嗷!!”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刻痛的跪倒在地! “你,好小子。反了你!” “竟敢在我们的地盘撒野,你是不想活了!” “够了,你们还嫌场面不够乱吗?”副官希尔也是个厉害角色!眼看了一屋子的人就要围住那主仆二人,立刻就掏出随身的短枪向着舱板开了一枪。还真就震住了那帮快要造反了的海军将领。 “怎么回事?希尔,你难道没看到这家伙把汉斯给弄伤了?!” “啊,我看见了。你们不但一起联合起来想要违抗上校的命令,还想对殿下珍贵的朋友动手!拧折他一条手臂还算轻的,我看还应该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鱼!” 没有获得支持,反而挨了一顿骂的将领们毕竟各个都是军人。而只要是从军的人,谁都知道上级的命令是决不能违抗的。 这样的观念可谓从从军的第一天起,就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他们的脑海里。他们不服温特沃斯这个区区上校是有的,可是说他们胆敢对费拉罗殿下不敬。这些老油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这样的胆量。 “殿下的命令是让我们镇守这里。” 刺头到底哪儿都有,更何况伦敦远在千里之外。天高皇帝远,这些不服管的老混蛋看来是真的要逼宫了。 “殿下也让你们一起听从上校的指挥。” “哼!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羔子懂什么?” “放肆!” 希尔的这句放肆,显然要比刚才温特沃斯上校的那句放肆要金贵多了。因为原本关着的舱门,立刻就被人给踢开了。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围住了韦翰跟卡斯特的那些海军将领们自己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想干嘛?” 当惯了大爷的将领们立刻就想拔枪,却各个都被冲进来的小兵们用黑洞洞的枪口给指住了。 “谁敢轻举妄动,现在就送他去见上帝!” “是!”小兵们整齐划一的应道。 “原来你们早就想好了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希尔,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背叛我们!” “背叛?我奉殿下之名辅佐上校,你们想要造他的反,我不帮他帮谁?” “你这样也算是我们海军的一员吗?当初在我们面前大骂着这个笨蛋什么都不会,就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人不就是你吗?” “哼,那是因为要引出你们这些早就有了异心的家伙。不把你们煽动起来造反,我又怎么能有机会借口把你们给全抓起来!” “你!你!你好!” “你简直就是个披着羊皮的魔鬼!” “多谢夸奖!” “你……!” “你们还都愣着干嘛?缴了他们的械全都给我绑起来!” “我看谁敢?”临头的降临显得特别狠,立刻踏前一步用胸膛抵住了一管枪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面前的士兵却突然松手。枪管从他的手中掉落的同时,他的整个人都突然向前俯冲。等到人们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群海军将领已经各个被勒住了脖子,嘴跟鼻子上则狠狠地被摁上了白布。 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就冲进他们的鼻子,没过几秒,他们的身体就相继瘫软了下来。 “你别得意,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的手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在嘴硬的将领,最后一秒倒下去的时候。依然用力的诅咒着。 “都拖出去,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们吧?” “是!” 等到船长室里该走的全都走了,门也密密实实的被带上了。希尔这才敢让自己的眼神,落到一直挡在韦翰面前的卡斯特身上。 “幸好进行的很顺利。” “呵,胜券在握的事竟然也能把你给吓怕了?” “这几个老家伙可都不是吃素的。” “哼,这船上早就已经都是我们的人,还能怕他们几个当官的?” 没错!联合起一大帮穷苦的老百姓想要图谋大业的卡斯特,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隐藏于小人物里的手下。 他们各个都像是毫不起眼的疏漏,表面上看上起并不怎么起眼。可是一旦同时发动起来,威力也足以推翻一个政权! “一下所有的船长都被抓起来了,我怕他们的那些心腹会闻出不对。” “不要紧,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那些不听话的老家伙们就会乖乖的听话了,你说是不是?主人。” 卡斯特那踌躇满志的表情,跟韦翰那空洞的眼神以及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才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挑大梁唱主角的韦翰跟温特沃斯,怎么看怎么的不对。 “海拉尔先生又来信了。”副官希尔边说,边从上校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封封漆完好的雪白信函。 “估计又是来催促我赶快要把皇室一家送上断头台的吧?”随便拖了张椅子坐到了韦翰身边的卡斯特,显然对那封信并不感兴趣。 “……先生,海拉尔先生的顾虑也是很有道理的。皇宫虽然被我们占领了,可是只要皇帝陛下的命还在。梵/蒂/冈就有理由出兵匡护正统。” “呵,正统?!希尔,就算你杀光了全英国所有身带皇室血统的人,我们这群低贱的下等贫民也变不成正统的。”卡斯特边说,边爱怜的抚摸起了韦翰的头发,而后者则居然也两眼发直的任他摆弄。 “可是起码他们会变得出师无名。” “出师无名?我们砍了皇帝的脑袋,不就是最好的明目了吗?说不定还会立刻被贴上恶魔的,用来鼓舞那些讨伐士兵的斗志呢。”卡斯特越说越笑得冰冷,“就算全英国都没了能继承王位的人,他们也会在法国或是荷兰,西班牙这样的国家君主里挑一个。说不定还会打心眼里感谢我们做了冤大头,反正不管他们选中了谁,都得在接收英国的同时给梵/蒂/冈进贡一笔大好处。” “……我明白了!您是想要控制住皇帝陛下,让他心甘情愿的做我们的傀儡!!”难怪当初离开英国之前,卡斯特先生一直三令五申的下命令。拿下皇宫时的动静一定要小,抓的人则务必要全。再有就是抓到了绝不能杀,特别是皇帝陛下那个老不死。 “要不是为了这把传说中能够夺人心魄的剑,你觉得我会放下国内瞬息万变的大局,千里迢迢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就好像所有刚刚到手稀世珍宝的男人一样,从腰间连夜赶制的刀鞘中抽出宝剑的卡斯特,眼神满满的都是贪婪。 “海拉尔先生要是知道了这把剑真能魅惑人,大概就不会那么固执的坚持己见了吧?” “不,在我们回到英国之前,这件事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是这船上的兄弟。你明白吗?希尔?” “咦!可是……。” “温特沃斯的船上都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里难道就不会有别人的人了吗?” “您是怀疑,我们的人里也有来自皇室的奸细?”这一下,可真把希尔吓得脸色煞白了。 “不止是皇室,也可能是梵/蒂/冈的人。他们想要掌握英国的一举一动,就应该在各个兵种,各个势力里都埋下眼线。”卡斯特微一沉吟,眼底又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再说,海拉尔现在给我们寄信用的信鸽,都是过去皇室在用的。那种东西只要受过训练,中途飞去别的人那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啊,啊!确实!那我们已经拿下了皇宫的事情,岂不是就已经露馅了?”希尔跟着卡斯特的思路,越想就越觉得害怕。 “所以我们手里的这最后一张王牌,才更不能泄露出去!你能用你的性命向这把剑发誓吗?希尔。” “当然,我当然愿意发誓,先生!”满心恐惧的希尔连声音都抖得厉害,却还是挣扎着走上前来,在卡斯特的脚边单膝跪下了,“我,希尔.瓦拿斯向圣剑发誓。……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它的……。” “一分一毫。” “是……是……!” 希尔的额头上不断滚落下豆大的汗珠。瞳孔里的残影,则只剩下面色冰冷的卡斯特,手持利剑向自己挥下的那瞬。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末世之大富翁系统》磕磕绊绊更新中 第72章 chapterseventy-two 当晚,停泊在港湾里的那几艘军舰,一直在被一股看不见的骚动在笼罩着。而建在港口上的酒吧里,则更有人在暗暗的角落里小声的议论。 “听说我们的老大已经被那个了。”一个手里还晃荡着酒瓶的老水手,面带神秘的向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我靠!你又胡扯!” “我呸,谁胡扯谁就是狗娘养的。”已经有些微醉的老水手立刻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那其他人呢?总不会每一艘船上的老大都被咔嚓了吧?”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海员一脸的担忧,表情宛如便秘。 “这个时候都不见人影,估计就是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的,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顶多也就是表面装装横罢了,真要动真格,他肯定得第一个怂!”那个总爱跟老水手唱反调的青年,是船上从军多年的旗语手。他们这种人,靠的就是一双好眼力吃饭。虽说看旗语跟看人那是两码事。可是一样都需要一点审时度势跟眼力见的本事。 “那会不会是那个会妖法的狐狸精在作祟啊?” “狐狸精?有本事让男人插他屁股的男人就是狐狸精了?那你小子八成也是狐狸精变得吧?得,脱个裤子让爷看看有没有尾巴?” “您,您别胡说!”年轻的小海员皮嫩,立刻就给老水手给臊了个满脸通红,连耳朵都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我胡说?你跟鲸鱼号上的那个约翰是怎么回事,你当我不知道?” “真的没有……!”小海员急得脸都变了。 “有没有你们自己知道。” “就是,瞧把你给娘们的。是又怎么样?吃咱们这行饭的,睡个把兄弟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旁边的人眼看有趣,也嘻嘻哈哈的推着这小子打趣。 “真没有……。” 小船员被闹得窘的要命,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在这帮老油子中间随便插话。现在倒好,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过说实话,还真瞧不出那狐狸精居然这么有本事。能一下子把殿下跟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都给拿下了。” “放你娘的狗屁,当初他差点中箭落海的事情你忘了?人家真正的姘头明明就是那个叫达西的小子。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我看他们俩一开始就是王不见王,掐的厉害!”老水手一边咂巴着嘴,美滋滋的用腌鲱鱼当下酒菜,一边翘着脚继续高谈阔论着。 “那怎么他一回来,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就突然腰杆硬了?也不管咱们的那帮老大们怎么想就是要回国?” “……那谁知道,要我说也有可能跟殿下有关。” “殿下?” “那狐狸精以前就跟咱们殿下有一腿,殿下暗中给了他什么话,要他在这个时候告诉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回国,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可是你刚才不还在说,这男的姘头是达西那小子吗?” “姘头是姘头,指不定殿下还不知道他有姘头呢!”被问得烦了的老水手,超不爽的狠瞪了眼穷追不舍向他提问的旗语手。 这帮水手在普利茅斯出发之前,压根就没见过韦翰。费拉罗殿下则更是口耳相传里的人物。两人之间那暧昧不清的关系,还是从船上高级军官们的口中断断续续八卦听来的。自然是搞不清楚他们跟达西之间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三角关系。只能按世人的常理去判断,以为达西是韦翰在外面偷偷找的野男人。 “真要是那样,温特沃斯上校还能听他的?没把他跟那个奸/夫一起绑起来一刀刀砍死,再扔进大海里去喂鱼那就不错了。” 酒馆角落里的谈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慢慢变了味,从正正经经的猜测变成了不怎么入流的八卦。不过这原本就是五大三粗水手们的日常,倒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话说回来,也亏的那小白脸动手快。我听我们船上的人议论,几个船上的老大早就被他的*样给惹毛了。本来就是算计好了那天要把他给捆起来好好教训一顿的。” 谁都没发现,最靠里的那张桌子上,一直有个通身穿黑的年轻人不动声色的独酌着。更没有人留意,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从吵吵嚷嚷的酒吧里给出去的。 总督府内,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乔治.韦翰,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坐在整个建筑内最好的那间卧室里。 时间仿佛对他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他就像是一尊逼真的蜡像。径自在柔软的椅子里坐着,连呼吸都轻的快要感觉不到。更不要提是换个个姿势之类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阳台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坐在椅子上的韦翰却好像根本听不到似的,连头都没回。 许久之后,阳台上又重新传来了更大一点的声音。这一次,声音再也没有试探性的归于平静。仿佛隐身在落地窗帘后的那个黑影,已经确定了屋里并没有人似的。 锵啷一声之后,落地门似乎终于被外头的那个黑影给弄开了。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了一点点,踏上屋内地毯的是一双穿着平底布鞋的男人的脚。 入侵者摒足了呼吸,打定主意悄无声息的潜到韦翰身后。一俯身就从后方死死的劫持住了这个连丁点反抗都不见的人。 “别出声,乖乖跟我走。” 只见那入侵的歹徒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头上跟鼻嘴全部牢牢的包裹在黑布之下。他的声音低沉。因为刚刚从外头潜进屋内,身上还带着深夜室外那刺骨的寒意,混杂着他吹到韦翰耳边的温热气息。竟也让这个眼神空洞的傀儡娃娃本能的激灵了一下。 黑衣的歹徒绝不可能料到,被自己手肘给掐住了脖子的傀儡娃娃竟也会一瞬间发动了起来。一把轻便易携带的断刃,不知什么滑进了韦翰的右手手掌内。 下一秒,刀鞘掉落,明晃晃的银光已经干净利落的反刺向了歹徒的下腹。 “你!” 歹徒急退几步,这才躲过了他凌厉的攻击。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挥刀又向自己砍来的韦翰。 韦翰的眼神已经涣散无声,面部表情则更是冰冷麻木。只有那每一刀以及每一脚的攻击,都是结结实实的狠决着。 在随风摇曳的烛光下,不断有屋里的椅子,架子,乃至于瓶子,书,茶具这类的东西撞倒在地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歹徒躲避的身手开始变得越来越着急跟溃不成军,一双眼睛不时焦急的望向屋里禁闭的门扉。 门,果然立刻就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外的是两个腰间配着长剑的士兵。 他们刚进屋时,显然对屋里一片凌乱的场景十分吃惊。看到互相纠缠打斗的韦翰跟黑衣人之后,嘴巴更是张的简直能生吞下一颗鸡蛋去。 “你去叫人,我来帮韦翰先生!” “好!” 两人能被卡斯特任命,守在门外看守住韦翰。显然也绝不可能是吃素的,怔愣仅仅只维持了数秒。就很有默契的分别行动了起来。 同样听到了他们对话的歹徒,立刻向依旧敞开着的阳台逃去。他身手还算利落。手上的长剑虚晃一招之后果然摆脱了韦翰那不依不饶的纠缠。一个翻身顺着原本就固定在阳台上的绳索火速滑下。落地之后,不消片刻就已经逃进了总督府花园里的树影中。 “该死!” 晚一步追到韦翰身边的士兵狠捶了阳台的护栏。本能的就想要去追,却忽然想到要是连自己也跑了。身边这个不发一语望着楼下草坪的男人,就真的彻底没人看管了。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卡斯特先生!屋里进了不明身份的歹徒。”听到严厉追问的士兵立刻回头,果然在门边看到了正风尘仆仆走来的卡斯特。 “不明身份的歹徒?人呢?”身后还跟着希尔跟一队士兵的卡斯特面色一沉。 “逃了。”士兵的心里立刻打起鼓来,“我眼看着他望那边跑的,大概是想要逃到墙根下好翻墙出去。” “那你还不去追?!” “是!” 那士兵立刻行了个礼,就跟刚才被打发去叫人的伙伴一起提剑奔出了屋外。 “先生……。” “你也带人去追,总督府这么疏于防备,那么容易就能让人溜进来。说到底也是你的错!” “是!” 希尔脑门上的汗又出来,立刻留下若干手下继续看护卡斯特的安全。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几人匆匆离去。 “……你没事吧?”卡斯特挥了挥手,示意屋子里被留下的士兵都退出去。直到人全都走完了,他这才走过来从身后将韦翰纳入怀中,“抱歉,‘主人’。我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摸进总督府来。” 空洞的望着楼下草坪跟树影的韦翰,完全毫无知觉的半点反应都欠奉。而将下巴搁到他肩膀上的卡斯特。眼神跟表情却都透露出了寒光。 “你放心,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男人直起身来,动作霸道的将韦翰扳过身来直面着自己。 只可惜他在看到‘主人’那毫无焦点的眼神与表情后,嘴角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绷紧了。 第73章 chapterseventy-three 总督府被夜袭事件,虽然并没有能抓到那个企图劫持韦翰的歹徒。却让舰队回国的大方针变得更加迫切跟不容置疑了。 第二天中午,几艘舰队的舰长就被放了回来。瞧他们平静无波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点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舰队上的船员们虽然当着他们的面并不敢议论。可是一旦转过身去,那耻笑也是肆无忌惮的叫人没法忍受。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能沉得住气的男人,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也这么风风火火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异常妖孽并有气场的亚伯拉罕·易文·伍丁,手中把玩着月牙白的小酒杯似笑非笑着。 “都已经有人公然上门寻晦气了,我虽然不怕。不过对方也可能真的已经知道这把圣剑的事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国内的局势也就更千钧一发了。我不急不行。”跟长发长袍上座的主人家完全相反。一身笔挺黑西装的卡斯特今天也帅的十分惨绝人寰! “我无所谓,只要你信守当初我们的约定就行。” “当然,将来一旦局势稳定。英国跟英国所有的殖民地,你的船队都可以自由出入。合法的掠夺证也会一并签来给你。” “那就好。”泛起一笑的伍丁先生,看起来十分的满意。 “那我们船队这次的补给,也能请您多帮忙么?” 坐在卡斯特身边的韦翰突然张了口。只可惜他虽然脸对着伍丁所坐的方向,眼睛却仿佛根本没有把对方看进眼里。 “‘主人’真乖,你不提我还真要忘了。”一直冷着张脸的卡斯特,忽然就高兴了起来。微微侧过身来摸了摸韦翰的头,“伍丁先生?” “好好好,都交给我吧。”长发的伍丁一边习惯性的玩弄着自己发梢,一边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的视线很自然的落到了卡斯特的腰间,那把过去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剑。 “怎么?伍丁先生对我的剑很有兴趣?”卡斯特一挑眉,语气中若有似无的带着几分挑衅。 “呵,怎么会呢?我要是真那么想要这把剑,它也不会一直待在迷宫里等你来了。” “真的吗?伍丁先生过去可不止派了一两波手下去攻略那个迷宫啊。” “啊啊,你还真是变得不可爱起来了呢。乔治.韦翰。”自己极力想要掩盖的事实被后辈这么客气的拆穿了出来。恼羞成怒虽说还不至于,不怎么高兴那却是一定的,“以前的你,绝不可能这么不知趣!” “呵,我的‘主人’用不着知趣。只要事事都以我为先就可以了。”面对伍丁的嘲讽,卡斯特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也不是真心对你。只不过是受了圣剑的魔力。所以鬼迷了心窍!”换作平常,这样的烂事,一向‘知趣’的伍丁绝不可能会提。可是大约是因为他对过去的韦翰实在是太中意,所以终究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他的真心?”平时哪怕是笑,最多也只是扯扯嘴角。可这一刻的卡斯特却由衷的笑了出来,“他的真心就是现在能够百分之百的只有我,这就够了。” “可那也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那又怎么样?”卡斯特轻蔑的扫过来一眼,眼神里尽是不屑。 这一眼的冰冷跟满不在乎,彻底让伍丁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人,的确是打心眼里就没把韦翰的想法跟感情放在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你这样……。” 伍丁话说一半,却只能苦笑。面对一个*的独裁者,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还都得感谢这把剑,要不是它,我也不能这么省时省力。”卡斯特特别欣慰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把剑的刀柄,“韦翰是个天生的倔脾气,主意也很大。一旦下定决心认准的人跟事,就是八匹马都别想拉的回来。所以,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他能‘心甘情愿’的向着我。” 就算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卡斯特也丝毫没在意别人的眼光。当他想要亲吻韦翰的额头时,竟也真的就那样亲了。 坐在对面的伍丁先生看的再明白不过,这男人眼中夹杂着的那抹平静跟欣喜。 他是打心眼里就觉得这样就好了的。 伍丁不觉又苦笑不得了起来,心想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可怜他呢还是怎样。 “反正那个叫达西的男人也死了,继续记得他对他的爱,只会让他感觉更痛苦。他心里能只想着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伍丁不再说话了,只捏着自己指间的那个小酒杯不断的啜饮着。他想,这个男人对韦翰的那份感情,只怕是已经到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境地。看他脸上那隐隐显露的癫狂与不顾一切,多少都有些坠入地狱的味道。 ——唉,这小子也实在是太造孽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伍丁边想边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自己左侧站着的那名护卫。那人只怕脸上是带着些什么伤的,一个发怵的面具看着叫人很不舒服。 从卡斯特跟韦翰所坐的位置,并不可能看到那人背在身后的双手。可是就坐在他身边的伍丁,却能轻而易举的看清他身后紧紧掐进自己掌心的手指。 “算了,剑在你手里。我说什么都是白搭。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小忙。” “喔?那就先说来听听。” ——果然没那么简单就答应吗? 卡斯特的谨慎虽说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却还是让伍丁心里不觉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脸上却还得满面堆笑的继续往下说,“我的这个手下刚巧要去伦敦办点小事,想要顺道搭一搭你的便船。” “喔?我能知道是怎样的小事吗?” 伍丁眼看着卡斯特含笑撇过自己身边那人,心里由不住的一突。连忙拉下脸来怒道,“怎么?有了能叫人乖乖臣服于你的剑,就真的眼里谁都没有了?我要自己手下去办的事,难道还得得到你的许可?!” “他要是不搭我船,我也不会问。”言下之意,你有本事就别搭啊。 “好好好!没想到你我之间的盟友关系,居然连让个人搭个顺风船都不行了!”先前如果说还只是装个样子,现在伍丁先生却也是真怒了。 “伍丁先生要是不肯说也没关系,只是这人一旦上了我的船就会受到严密的监视。只要他有一点妄动,我都会先斩后奏处理掉。……这样也没关系吗?” “你竟然这么的不信任我?!” “前辈,你在海上也混了很久。信任二字能谈吗?” “怎么不能谈?” “喔?那我‘主人’当初来找你的时候,你也不一样不动声色的就卖了他们?”卡斯特眉间一挑,笑得倒也相当平静。显然在他的心中,并没有想要以此嘲讽伍丁的意思。 “那还不是因为我跟你有约在先!!” “是啊,那这一次您要是也跟别人也有约在先了呢?”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 “……好好好,真是后生可畏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要是也能有你这样的一份魄力在,只怕现在拿到宝藏的人就该是我了。”一贯云淡风轻,处事游刃有余的伍丁。讲起这些话来,竟然也是恨恨的。 “您过奖了。” “哼!” 伍丁才不信以这人的脑智商会听不出自己的明褒暗讽,可是人家偏偏就是那么的淡定。能够把他的讥讽不放在眼里,“你要严密监视就监视好了,反正人上了你的船。就算是杀了他扔进海里我也看不见!” ——这人竟然是打定了主意,非得要让手下上自己的船了。 卡斯特的心里难免有些诧异,不过倒也去掉了几分怀疑。毕竟伍丁要是有心搞鬼,也不会非得要堵上这口气也要把这人塞上自己的船了。 “到底怎么样?” “前辈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推三阻四也就太不地道了。” “哼,原来你还知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更何况国内局势未稳。我不得不防,还希望前辈能够多多理解……。” “主人,你把那人送上那黑乌鸦的船。这样真的好么?” 一直等到前来作别的卡斯特与韦翰带着人走了。伍丁的心腹这才满腹疑虑的凑上来说,“那小子现在手中有剑,我们为了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孤魂野鬼’得罪了他,也太得不划算了。要我说,就该把他抓起来,敬献给那只黑乌鸦才对。” “哼!你懂什么?那小子说我不配谈信任二字,我就偏偏要让他知道!我,亚伯拉罕.易文.伍丁在这片海上也不是混假的!我们这一行,虽说干的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事,可是信守承诺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伍丁刚刚显然一直暗压着怒火,此刻碰的一下猛拍上了桌子。雷霆之怒立刻就吓得那名心腹谋士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就说。 “当初那两个小子倒是挺有远见,忽然改口报酬要等到他们回来之后再提。我也是没防备啊,没想到这个约定还真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可是,乔治.韦翰都已经变成那样了。那人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送死,我看是没戏的。”心腹谋士显然还是在斤斤计较。 毕竟,这买卖是人都得觉得亏本。还不是亏的一点点的那种。 “算啦,就当是我对那小子的一点点愧疚吧。”伍丁边说,边叹气着拿过自己的水烟杆儿,轻轻的在烟灰缸上清脆的敲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居然也被我码出来了,奇迹⊙▽⊙。 第74章 chapterseventy-four “吩咐下面的人,立刻启航。” “是!” 虽说现在的韦翰不过是卡斯特无形当中拽在手中的那个木偶,可是对外,他好像还是十分热衷当韦翰的执事。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要改变的样子。 希尔.瓦拿斯一开始并不理解他这样的恶趣味,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想明白了。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卡斯特这是在刻意隐藏自己跟圣剑呢。 “你,跟我们来。” “所有人听令,扬帆起航!” “扬帆起航!” “扬帆起航!” “小子们,都给我使把劲,有谁敢偷懒的,小心老子立刻赏他顿鞭子!” “喔!” 突然喧嚣热闹起来的,可不单单只有韦翰他们登上的这艘主船。附近几艘舰队的副船也同时得到了命令,一起动了起来。整个港口都为之忙忙碌碌了起来。 当船上的船员们忙着起锚升帆的,岸上则聚集了越来越多前来看热闹的人。当地人的眼神中满是惊喜,他们显然并不怎么乐意,由这样一群强盗似的白/种/人来监管自己的家园。 韦翰,卡斯特,以及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吭过声的面具男。三人在不断有水手跑来跑去的甲板上平静的穿过。他们那泰然自若以及置身事外般的气场,跟这忙的完全热火朝天的背景完全形成了对比。 那些船慢慢调头,湖绿色碧波荡漾的海水温柔的把它们跟码头分离开来。被爬高的水手们张开的米色风帆鼓起风来,桅杆的更上面是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天空,跟绵延不断的纯白云彩。 “把面具脱下来。” 进入属于韦翰的那间舱房之后,卡斯特如此命令道。 那被命令的面具男则想当然的皱起了眉头,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显然十分的抵触。 “不乐意的话,你也可以滚下船去。乘着现在船不过刚刚启航。”卡斯特微微一笑。 而韦翰则已经拉开了自己脖子上系着的黑色领结坐到了床上。卡斯特走过去,很自然的在他面前单膝跪下。麻利的开始替他解鞋带脱靴。 黑色的长筒靴,雪白的长袜。褪去之后露出的是韦翰一双白皙匀称的脚。 谁都没能注意,面具男的眼睛不禁紧缩了一下。 “怎么了?还是不准备动手吗?”站起身来的卡斯特看起来既不恼怒也不意外,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的手臂突然就被坐在床上的韦翰给抓住了,“给伍丁先生留点面子吧,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他要把这个人带回伦敦。” “我只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的脸,用不着担心。”卡斯特笑着,眼神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 “对你来说,看看他的脸只是小事。可是对脸上受过伤的人来说,那是很大的障碍,也有可能……是屈辱。”韦翰完全面瘫的陈述着这一切。 “可是……。” “他脸上有没有伤,跟他上船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想要顺道去伦敦没有直接关系。让人看紧了他就好了。” “你果然很懂我在想些什么,这点我很高兴。”卡斯特沉默了片刻,用手指托起了韦翰的下巴,“那么‘主人’应该也很清楚,我担心而其实并不是这个吧?毕竟,就像你说的。就算他是间谍也没法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我不懂。” 一直都没有逃避他眼神的韦翰,眸子里凝聚的是越来越多的费解与困惑。 ——没错,他已经彻彻底底把那个男人给忘了。当然也不可能猜到,我在怀疑这个既不会说话,又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的家伙是达西了。 察觉到了自己的顾虑,卡斯特不由在心中苦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就算是菲茨威廉.达西又能怎么样?不要说他绝无生还的可能,就算是真的侥幸被他捡回了一条性命。韦翰都已经忘掉了他!对现在的韦翰来说,我跟他还有可比性吗? 卡斯特边想边露出了满是讥讽的笑意,一点一滴全落进了乔治.韦翰的眼里。 “我知道了,就按‘主人’说的去办。”声音里满是宠溺的甜蜜,“外面的人进来!” “是!先生?” 木质的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依旧是那两个连日来一直看管着韦翰的低阶士兵。 “你们带着这个人去找希尔,让他安排一间单独的舱房给他住下。就由你们俩负责看住他,不许他随便在船上走动!” “是!” 连个士兵立即整齐划一的行了个军礼。随后过来一人一边捏住了那名面具男的肩膀。 “走吧!” “累了吗?想不想睡一会儿?我给你擦身好不好?” “……嗯。” 布置完一切的卡斯特已经没有兴趣再看那面具男一眼,对于已经放下了心结的他来说,这人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开始专注的享受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那份惬意。眷恋而宠溺的俯□来亲吻着韦翰的嘴唇。 被亲了的人很平静,视线越过卡斯特的肩膀,落到了那个浑身都散发出不甘,硬是被人给架了出去的面具男身上。 舱房的木门被很贴心的带上了。卡斯特的吻也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适可而止的就停下。反而变得越发急切跟炙热起来。 被推倒了的卡斯特一直没有出声,平静的仰望着舱房的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匍匐在他身上的那人终于不再继续动作了。 “你就不能给我点反应吗?” “……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每次还招惹的都是男人?”卡斯特一听,气的更厉害了,“先是殿下,然后又是达西……。” “达西是谁?” “……谁都不是!” 原本满腔yu火的男人,立刻就像被人浇下了盆冰水似的再没了兴致。 “……我以前喜欢过那个男人?” “没有!” “你刚刚在伍丁先生哪里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那个叫达西的男人死了,记得我对他的爱……只会让我痛苦。” 背对着他正拿水壶往脸盆中注水的卡斯特,彻底没了想法,心想自己果然还是太自信了点,竟然一时得意就自搬石头压了自己的脚。 “现在这样,你觉得不好?” “……我不喜欢你碰我。” “……那好,我不碰你。这样总行了吧?” 卡斯特心想,反正来日方长。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 “那你能告诉我达西是谁吗?我为什么……?” “没为什么,要是你还想让我别碰你的话?” “喔……。” 坐在床上的韦翰愣愣的应了。果然把那个名字跟自己为什么忘了这个人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 ——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我去碰他。 这样的认知让卡斯特十分的不快。 船队一连走了五天,中间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直到这第六天的早晨,还在沉沉入睡的韦翰突然就被急促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去看看。” 舱房里并没有点灯,不过韦翰仍旧能够感觉得到,另一张单人床上的卡斯特正无比迅速的穿衣套鞋。 “不会是有敌人来了吧?” 能够让漂泊在海上的船员们如此不淡定的事其实很少,船身依旧平稳,可见并不遇到了什么险之又险的惊涛骇浪。这样一来,下剩的那个可能也就只剩下了遭遇敌船。 “不知道,总之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别出去!” 刚巧就在这个时候,舱房的木门被人急促的敲响了。 “卡斯特先生……。” “来了!” 黑暗中的卡斯特立刻拿了外套,都还来不及穿到身上,就三步并做两步去打开了舱门。 “抱歉这么早就来叫醒您,可是事态紧急……。” “我知道,我们边走边说。” “好!” 跑来找卡斯特的那人果然是副官希尔。就算晨曦的光线还十分微弱,从床上坐起身来的韦翰还是依能够看得出他脸上的焦急。 看来真的是出事了。 木制的舱门很快就被关上了,韦翰愣愣地坐在床上一个劲的对着黑暗发呆。 他能感受到整个船体都在猛烈的转向,看这架势交战是再所难免的了。 连太阳都还没能从海平面上探头呢,这找上门来寻晦气的敌人,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船体就像要爆炸了似的剧烈的产生了摇晃。 坐在床上的韦翰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就算是想睡也不可能再睡着了。 他认命的下床来,点亮用铁座固定住的煤油灯。虽然慢条斯理,却还是开始张罗自己的早餐。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生活其实很没保障。遇到了坏天气得等死,遇到了海盗被截船也多半是个死。他们这个船,虽说还挂着大英帝国的国旗,可是有些丧心病狂的海盗还偏偏就是冲着你这面国旗来的。 因为船体摇晃的实在太剧烈,导致韦翰拿小洋刀切面包的手始终不敢下的太狠,最后只能把刀拍在桌上改用嘴啃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神神秘秘的敲响了。有节奏的三下之后出现了一个停顿,紧接着又是一样节奏的三下。 韦翰倒茶的手停在了半空,很久以后才语声干涩的应道:“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对剧情真的太较真了,导致总是卡文。 明明最鬼扯的剧情都已经被我扯出来了orz 第75章 chapterseventy-five 门开了,出现在门外的那人就像是从噩梦里走出来的魔鬼。带着惨白的面具,让人看了就会觉得心里发怵。 “看管你的人呢?”韦翰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他们都太忙了……你知道我们正跟西班牙的船只交战。” “西班牙吗?”西班牙长久以来就一直控制着荷兰的控制权。荷兰王子一旦依靠着英国独立。头一个得罪的人那肯定就是西班牙。人家现在找上门来想要解解气,貌似也没什么可惊奇的。 “你不待在屋里乖乖呆着,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自投罗网吗?”整船的人都知道,卡斯特是跟自己是睡同一个房间的。 “我知道他不在,所以才想要乘机来见见你。”面具男边说边闪身进了屋。 “见我?见我做什么?”韦翰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奇的样子,就好像他的情绪里再也不会出现惊奇了一样。 “我知道这可能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来告诉你,我并没有死,乔。”面具男鼓足了勇气走近了些,手绕到到了脑后,解开了系住面具的细绳。 那是一张新进烧伤的面孔,丑陋的伤痕就像是块可憎的腐肉,破坏了他原本看上去肯定十分英俊的脸。 “……你是笨蛋吗?怎么就这么的……想找死?” 也不知究竟是过了多久,一直平静无波的韦翰脸上毫无预警的滑下了泪水。他本就苍白的嘴唇颤抖的近乎无法控制,整个人激烈哀痛的表情,跟刚刚那个毫无知觉的他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天呐,原来你记得!”丑陋吓人的面孔一瞬间欣喜若狂,那依稀可辨的眉眼,除了葬身火海的达西还能是谁?他再也无法克制,立刻飞扑了过来抱住了伤心欲绝的韦翰,“我还以为你肯定是把我给忘了,伍丁先生告诉我你被卡斯特从迷宫里带出来的魔剑夺取了心智的时候,我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所以你就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跑来总督府送死?” 不再假装自己被控制的韦翰,立刻就显露出了他毒舌的本性。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是我了吗?”达西一脸的不敢置信,“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走,反而还刺伤了我?” “跟你走,怎么走?走去哪里?”韦翰冷着张脸,怒火显然正在偷偷酝酿,“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经说动了伍丁先生帮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跟你走。” “为什么?难道说……你已经爱上他了?”达西手里原本握着的面具啪的一下掉打了地上。 “你是神经病吗?胡说些什么?!”这一下韦翰是真的被气疯了,扬手就给达西来了一巴掌,“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恋人才死几天,就会随随便便喜欢上别人的家伙?更何况卡斯特的那人,几乎就能说是杀掉你的半个凶手?!” ——下剩的那另半个凶手就是自己! 韦翰刚刚的那一巴掌,刚巧就打在达西的伤处。被烧坏的腐肉跟新长出来的新肉混杂在一起,心如刀绞般的狠狠剜痛着他的心脏。 这就是他造的孽,韦翰心想。老天有眼并没有让达西死,自己却羞愧得恨不得立刻去死。 “那你现在立刻马上就跟我走!”虽然伤口仍然在剧烈抽痛,可是达西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伍丁先生答应我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等等,你刚刚说这是伍丁先生答应你的机会?” “啊,我求他放出风去。引来任何能够让这条船陷进大麻烦里的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把你给带走。” “总得有诱人的诱饵吧?你用什么消息说服西班牙人上钩的?难道说你把石中剑的事情告诉他们了?”脑袋飞快旋转的韦翰,只觉得自己的思路快要拥挤的爆炸了。 “啊。” “啊?!你居然还敢给我啊?!”韦翰的嗓音瞬间拉高了八度,“如果圣剑这次真的落进西班牙人手里,那整个英国,不!整个欧洲恐怕都要卷进腥风血雨里去了。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达西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被指责了的达西显然自己精神压力也很大,“我连你跟乔治安娜都保护不了,我还怎么去管整个英国甚至是欧洲的事情?!” “……达西?” “我爱你,乔治。我真的爱你,可是我也是人,我也会怕。”完全给人一身是伤感觉的达西猛然转过身,用力的把韦翰紧紧拥入怀中,“害怕失去你,失去乔治安娜,更怕会死!只要一想到我死了,你就会变成别人的所有物,乔治安娜还生死未卜的不知在哪里。我就快要疯掉了!” “达西……。” 泪流满面的韦翰很想要说对不起,但是疯狂的眼泪跟羞愧一起联手让他连话都说不出口。 “上一次冒险闯进总督府,你知道我看到那样的你有多心痛吗?痛的让我根本就记不起来你刺我的那刀。我甚至想过是不是不应该再来找你,毕竟你已经把我给忘了,而我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达西的表情却显然不是那回事。一脸的期盼跟祈求,小心翼翼的实在叫人心疼。 “你在胡说什么!你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我害的?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是吗?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乔,我能相信你们吗?” “废话,你不相信我的话还能去相信谁?还想去相信谁?”脸上还挂着泪呢,韦翰照旧猛瞪了一眼恋人。 “那你还哭?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达西边说,边爱怜的指腹替他抹泪。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 韦翰的话简直就像是把刀子,一下就把达西的幸福全都给撕破了。他面色益发苍白,眼神凄楚而狼狈的用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伤。 “也对……没人会喜欢我这副样子,可是没办法,掉到那样的鬼地方能捡回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了。”想到自己当初仅凭着对眼前这人的爱,硬是咬着牙从鬼门关般的火海里一寸一寸的爬出来,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诛心的话。达西的心真是不滴血都难。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嫌弃你?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我害的。” “没有!我不怪你的。这也并不是你的错,乔。” “怎么不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瞎指挥,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其他人更不会死!”韦翰两手死死的抓住了达西的前襟,心里的悔恨简直就快要把自己给活埋了,“我让你失去骄傲,我让你满身是伤。我让你的脸被烧成这样,我还让你差点就死了……!” “所以呢?你后悔了吗?”达西突然板起脸来,双手就像是钳子般死死的捏痛了韦翰,“你觉得早知道这样,倒不如不要爱我?你觉得只要我们从来都没有互相爱过,我就肯定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一个下场 ?” “我……没有。”韦翰在撒谎,事实上他就是在这么想的。 “最好没有,不然我会看不起你。”达西微微抬高了下巴,眼神严肃认真的一如当初,“当初在总督府看到你那副样子,我也曾经心灰意冷过。可是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觉得应该把你给抢回来。就算你不记得爱我了,会害怕我这副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样子。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自卑,就把你推给一个拿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把你留住的男人,他卡斯特有本事真刀真枪把你的心给夺走啊!就像我拿定了主意不管要花多久,就算是一辈子也好,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一样!” “哈!就凭你这副鬼样?” 突然出现的声音,冰冷刺骨的满含杀意。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去,站在被推开了的木门边的可不就是卡斯特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外头不是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吗?”韦翰心里猛地一沉,心知今天这一关只怕是要凶多吉少。 “你当然希望我能在外头,最好永远不回来。这样你就能跟这阴魂不散的王八蛋悄悄溜走了?做梦?!” “呵,溜走?请你别再侮辱我的智商了,好吗?”韦翰强自镇定住自己,冷笑道,“这船上到处都是你的人。我跟他只要一出这个房门,就会被你的手下发现。就算是我们有本事杀出重围,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小船跟粮食还有水的情况下,我们要怎么悄悄溜走?” “好好好,主人真不愧是主人!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卡斯特气极反笑,就像是只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猛兽般,慢悠悠的踱进屋内,“那现在我能问问,为什么只有你,没有被圣剑给控制住?”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不开心 第76章 chapterseventy-six 韦翰心想,我会告诉你才有鬼!但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只是尽量悄无声息的挡到了达西的身前。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总之就是没有受到影响罢了。” “可你很聪明,还假装受了控制以此来欺骗我。你想要干嘛?替这个已经没法看的丑鬼报仇吗?”卡斯特充满讥讽的鄙视着达西,成功挑起了韦翰身后那人的愤怒。 “你!” “稍安勿躁,达西。卡斯特现在可是收到了很大的刺激,我们应该体谅他!” 这次勃然而怒的人立刻又换成了卡斯特,为了不让他暴走,韦翰只能迅速转换话题 “我如果想要报仇,会到现在都没有动作吗?只要夺下那把剑,想怎么处置你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那你为什么不偷?” “我要是说实话你肯定不爱听,不如还是不说了吧。”韦翰笑得别提该有多和善了。 “我想听!”卡斯特却一脸的不答应。 “唉,年轻人啊,不作不死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什么?” “没什么!控制人心听命于你,确实是能省掉不少麻烦。可是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别人听说你有这把‘妖剑’,肯定不是人人自危就是觊觎不已。到时候前赴后继派来杀你夺刀的人肯定千千万万。还用的着我去费这个劲杀你说吗?” 韦翰笑得越发循循善诱了,看在卡斯特的眼里那肯定就是更加可恶至极! “……哼,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么样的没志气。连自己亲自动手杀我都不敢!” “不是不敢,是根本就不用。” 装藐视谁不会?可是面对卡斯特的讥讽,韦翰偏偏就是不动气。 你连激怒我,让我向你复仇的价值都没有了。这种鄙视可比心急上火的跟对方大吵特吵,更能憋屈死对方。 “好好好,枉费我对你用了这么多心思……。” “不是我说你,卡斯特你这些用到我身上的心思都是善意的吗?”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都那样了,我为什么还不碰你?!”卡斯特简直都快要暴跳如雷了。 “我变成那样也是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想要反过来以此邀功。让我感谢你的仁慈?你对我的心思还真是有够好的。” “……很好。”愠怒着脸沉吟了片刻的卡斯特,抬起眼来已经是一片的冰冷:“既然确定了我拿什么办法都得不到你,那我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你瞧,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地方。世界也不是在围着你转的。凭什么你用不着了就一副非要毁掉的样子?” ——你他喵的算老几啊?! 韦翰眼看着他的前男仆冷酷无情的抽出剑来,就眼明手快的摸下了那把,之前被他拍在了桌上的刀。 “哼,就算我不是这样,你也一样不会爱我,既然如此……。” “那可不一定。” 答案太过惊奇,导致除了韦翰之外的另两个男人全都大吃一惊。 “你又开始在骗我!”卡斯特气的真是两眼冒火 “这种事情也值得我骗骗人吗?我喜欢能够真的对我好的人,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呵,那殿下呢?他倒是很全心全意的对你啊?可你还不是一走了之?” “是啊,殿下倒是真对我好的,可惜也是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想着争权夺利。那不是能够太太平平给人幸福的人。否则我跟他只怕早成一对了。” ——甚至连达西都没他什么事了。 “你就是个胆小鬼!” “哈?” “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肯定就不能给幸福?你明明很有当军师的头脑,却宁愿缩在龟壳里,跟这个只要守着他那点家业,就能过的心满意足的窝囊废在一块!你这是自甘堕落!” “噗,好,好!我自甘堕落?!那我还真想问问你,殿下如今的下场又是怎样?你在国内的同伙是把他抓起来了呢,还是干脆就就/地/正/法了?” “怎么?不敢回答我了?你不是很想向我证明,跟着你们这样的人才是我的归宿吗?”一直都维持着平和的心态跟卡斯特讲话的韦翰,此刻倒像是真的火了,“你倒是告诉告诉我!当你在伦敦的同伙把皇帝陛下给软禁起来的时候,费拉罗殿下跟他的父亲怎么样了啊?” “……他们接到消息以后,先行一步逃走了。” “喔,这么说是想要等待时机了?你觉得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会是我想要的吗?再看看你,手上倒是真搞到了一把逆天的武器。可是从今往后也被所有人都给惦记上了。外头已经登船的西班牙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卡斯特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立刻煞白煞白的。 再细细一听,这敞开着的门外头,可不是早就听不见了隆隆的炮声。反而是刀剑金属互相激烈厮杀的碰撞,变得越来越近了。 “手里拿着个那么牛逼的东西,也难怪你一点都不担心啊。西班牙人都接舷战,你还能跑来我这儿‘捉奸’!” “韦翰!你胡说些什么呢!”站在他背后的达西明显不乐意了。 “我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说罢了。卡斯特不是最喜欢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了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达西边说,边将自己带来的一把大弯刀塞进了韦翰的手里。自己则抢过韦翰手中的那把小洋刀握在了手中。 面上始终装的不动声色的韦翰,别提该有多欣慰了。这说明他的男人还真是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啊。毕竟,这要是换了以前。以达西的大男人主义哪会受得了自己挡在他面前啊? 达西现在能够做出如此百分之百支持的举动,可见得是真想明白了自己挡在他面前的那深意! “哼,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会留下这个‘奸夫’的性命,让他也尝尝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韦翰挑眉,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一咬牙,急冲了上来,“行!只要你有本事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于韦翰的剑技,有几斤几两重,卡斯特心里还是很有底的。所以他也同样握紧了手中的剑,打算要给韦翰来上一个冷酷无情的绝杀。 可是,原本全力猛冲过来的年轻人,忽然的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向右跳开。等到卡斯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呼呼还带着冷风的小刀,已经直射的射到了他的胸前。 卡斯特本能想要侧身避过,却已经来不及。小洋刀噗的一声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找死!” 像这样的小刀其实伤人有限,即便□□了人的胸膛,也仅仅不过是皮外伤。卡斯特大怒,伸手一个用力就拔出了小刀。一小股殷红的鲜血就像是小溪一样不断的流了出来。 旁边一直伺机而发的韦翰,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重新又跳了出来。大吼着向已经负伤的男人斜砍了一刀。 原本还在低头检查伤势的卡斯特,单手提剑阻挡住了他的攻击。 “没用的,主人!你自己也该清楚,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又怎么样?卡斯特,出来混总要还的。” “什么混?什么……噗,还?” 胸膛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年轻人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像最古老陈旧的木偶一样,一格格的低头。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里破了个大洞。被血所包裹着的银刀头在胸前露了个口子,看起来简直就不像是真的。 “胡说的……吧?” 嘴边还流淌这喷出的血液,年轻的执事很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他踉踉跄跄的想要回头,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的大胆。竟然连他都敢杀! 剑,别人从他的手中给夺走了。 他不想给,奋力的收紧五指,却还软绵绵的只能任人抢走。 “你!你怎么敢……?!” 出现在他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不就之前才被他逼着跪下来向圣剑发誓的副官希尔。 “要,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如果不死,我这一辈子都得被你捏在手心里了!” 希尔第一次露出那么凶神恶煞的表情。依旧十分有顾虑的退到门边。 被伤到了要害处的卡斯特,瞪大着双眼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你还愣着干嘛?不赶紧带着剑跑?这把剑虽然有用,可也没群发功能啊!待会儿西班牙人冲进来把你一围,你跟他的结果还不是一样?我要是你,就会乘现在谁都不知道自己拿了这把剑,赶紧开溜。到时候就算西班牙人抓住了你,他们也不会知道你的这把剑就是圣剑!” “您说的对!” 一时冲动杀了人的希尔,显然还在方寸大乱的状态中。韦翰一给他出了这个主意,他就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下来。竟然还真的转身就冲出门去了。 “我们也赶紧走吧,万一他发觉不对要回来杀人灭口。或是被西班牙人发现我们在这,都不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的。” “嗯,我们走!” 达西握住了韦翰的手,就好像这样做能让他们都获得勇气一样。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那把剑根本就是个灾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两人经过卡斯特身边时,韦翰不无遗憾的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chapterseventy-seven 出门之后没多久,两人就发现到处都有人在厮杀。 “韦翰!” 要不是身后的达西适时推了自己一把,韦翰的注意力恐怕还会在东张西望上。 “啊,总之先给你找把称手的武器吧!” 韦翰一边抿唇,一边认真的应对着冲上来的某个西班牙士兵。两人纠缠了几个回合之后,韦翰成功的把对方砍倒在地。 “呼,我可是法/治/社/会出生的年轻人,要不是被人杀了就活得下去,这种事情我才不干。” 谁知他一回头,自己身后跟着的达西已经踢飞了个人。手里还握着刚从那人手里夺下的刀。 “呃,输了!”韦翰忍不住抱头,开始苦恼起自己的失败。 “嗯?什么输了,乔?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先去厨房,看能不能乘乱搞到点吃的喝的。再想办法在这场夺船战结束之前就逃离这里吧。” “好!” 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兴趣想要留下来做俘虏。 再说韦翰的身份比较特别,己方士兵差不多都认识他是谁,一旦登船战结束之后被西班牙人抓住,人家肯定会变着法子让他说那把妖剑在哪儿。这个时候在不赶紧脚底抹油开溜,那还真是脑子有病了。 “就这儿,进去!” 两人一路且战且进,终于在十分钟之后找到了那个比一般舱房要大上许多的厨房。 “哇啊!!!” 谁知道打头阵的达西刚一进入就遭到了攻击。一个身穿到处都有污迹厨师服的胖墩,正轮着菜刀向他发起猛烈的攻击! “喂喂,胖子!冷静!我们可不是西班牙人!我们是这艘船上的人好吗?” 韦翰在旁边一看就明白,论刀法剑技这人应该不是达西的对手。可是麻烦就麻烦在这胖子力大无穷,挥起菜刀来不但得心应手还虎虎生威。这就很让拿着把刚上手武器的达西犯难了,两个人要是继续这么纠缠打斗下去,还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原来是你啊,狐狸精。” “狐狸精?” “啊,船上的人都这么叫你。” “呼呼。” “达西!不许笑!” “达西?他就是达西?”胖厨子立刻对并没有带上面具的达西,表示除了极大的兴趣,“嘿,小子!你的姘头怎么被整成这样了?” “我不是他的姘头。”先是捉奸后是姘头,明明就是正室的达西表示这个简直不能忍! “这个嘛,有点原因……。” “难道是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干的?”真没想到,这个胖厨子竟然也有一颗十足八卦的少女心。 “这个,应该也能算是是吧?”韦翰很是尴尬,看在厨子的眼里则变成了十足的难言之隐。 “啊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温特沃斯那个小白脸,从以前眼里就只有殿下一个人。你知道吧?他连这几个船的长官都不放在眼里,知道你背着殿下偷偷在外面偷汉子,那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哈哈,可是我跟殿下真不是那种关系……。”韦翰继续用一脸为难的表情陪笑。 “什么?可是长官们各个都传殿下爱你简直爱的快发疯。” “那倒是真的,可是我有好好的拒绝殿下的。” “什么?你居然敢拒绝殿下?”胖厨子大吃一惊。 “这个,那个……你知道的,兄弟。咱们这种人跟王子殿下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再说他父亲也很不喜欢他跟我胡搞在一起,毕竟人家还得结婚生子啊,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看不出你这人还挺实际的。”深表赞同的胖厨子这下倒是同情起韦翰来了,“这么说,那个小白脸是因为你不识抬举拒绝了殿下,所以才把你的姘头给整成这副鬼样子的?!” “我说了,我不是姘头……。” “就是这样的啊,所以兄弟,你放我们俩一条生路吧!”韦翰一脸的悲哀,简直特别特别的可怜。 “那当然!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告诉别人在这里看到你们的事的!”胖厨子简直就被深深的感动了,心想世上怎么能有那么命苦的人啊?明明有了真爱,却还被求爱不成的权贵给打击迫害成这样。简直简直就是太没有天理了! “那,那还真是太好了。其实我们来这儿,是有些事情想要求您帮助。” “求我帮忙?” “是啊,我们需要一些食物……跟水。” 韦翰发觉自己其实是在浪费时间,像这种时候只要他跟达西两人联合起来干掉厨子。这厨房里的一切一切还不是由着他们拿?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费劲脑筋,跟这邋里邋遢的胖厨子说谎? “难道说你们是想要乘机私奔?” “这个嘛……也可以说是吧。”韦翰眼神有些不自然的下移,结果就在厨房的地板上看到了不止一个被干掉了的西班牙士兵。 ——真是笨蛋,白痴听到你们私奔都会把你们绑起来去邀功好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自己。 “就是应该这样!” “哈?” “小子,听我一句劝。趁早带着你的男人有多远走多远!上头的那帮人哪会管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想什么要什么。他们只会想自己想什么要什么!你跟你恋人继续待在这儿,迟早得被他们给弄死了。”厨子边说,边手脚麻利的忙活了起来。 只见他打开壁橱四处替韦翰他们找吃的,每一样都用油纸抱起来不说。又找了好几个水囊,往里头一个个的灌水。 “他们压根就没把我们当人看,殿下说不定还觉得,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呢!” “呵呵。”韦翰只能赔笑。 “行了,赶紧走!外头乱的很,你们要小心。” “你不走吗?” 一直没说话的达西,感激于他的慷慨帮助,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你们走是应该的,你们不是船上的人。我走就不行了。”胖厨子一脸疲倦的摇了摇头。 “走吧。他吃船员这行饭的,临战脱逃就算活下来回到了故乡,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韦翰的心里沉甸甸的,用生命去承诺的职业道德,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却很难。 “那您保重。” “啊啊,走吧走吧!能走就赶紧走!”厨子把他们俩送出了门,捏着门板眼看着他们从走廊中消失。 “其实他不回故乡就行了。”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当中好几次都碰到正在厮杀的双方船员。一般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时候就把对方给砍了。 当他们就快要登上夹板的时候,韦翰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这个世道乱的很,他只要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小地方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那样他一辈子都安心不了吧?再说人总有亲人,他跑了他亲人在故乡活呢?” “所以我才最讨厌有牵挂。” “哟,你们俩看起来挺精神的嘛!达西,你小子真行啊,居然真就把韦翰给弄醒了?” 甲板上,一袭纯白长袍忽然出现在了韦翰的眼前。 两人同时往上看,发现阻挡住了他们去路的人,竟然还是个老熟人。 “伍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嗯?当然是为了实现对你们俩的承诺了。” 腰上配着金色腰刀的长发男子,笑得特别特别的帅。 “这么说你们并没有碰到卡斯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是的,我们忙着想要赶紧逃走,如果等到他回来,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韦翰硬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僵硬的简直都没法看了。对方虽然并没有把他们给绑起来,还美曰其名的说是跟他们叙旧。可是一起参加的却尽是西班牙舰队里的高级长官。各个都用如狼似虎眼神企图盯穿你韦翰。他就算是奥斯卡影帝也难免要露马脚啊!! “他是怎么弄醒你的?” “哈?我不知道!”韦翰彻底慌了,看上去特别的慌张“我只记得他走进来。脱了面具让我看他的脸,然后我被他吓到了!然后……。” “然后?” 那个突然提问的中年军官,显然就是西班牙军里的第一把手。光看他的长相跟面部表情,就能知道这人老奸巨滑的程度恐怕根本就骗不了。 “然后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很多以前的片段,头变得很痛。达西很担心,他上来抱住我。我就什么都记起来了。”韦翰愣了愣,两眼放空的望向着某一点,“大概是味道的关系吧?” “味道?” “啊,他身上的味道我很熟。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韦翰收回眼光,特别特别真诚的看着那名西班牙的长官。 这个时候,一个官位看上去并不怎么样高的年轻军官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那名中年军官头子的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起话来。 满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人所报告的事情一定跟正坐在圆桌边被‘审问’的韦翰与达西有关。因为那名年轻的军官一进入屋内,眼神就时不时的往韦翰的身上瞟。 ——该死的,不会是露馅了吧? 韦翰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西班牙人还真在登舷战中取得了胜利。成功占领了这条船不说,还生擒了依旧是表面上头头的温特沃斯上校。 “这小子应该没撒谎,厨子也说他们确实去他那里了。船上的救生船被人证实上了一个。还有,温特沃斯那小子的副官找不到了。” 整个屋子立刻就小小的沸腾了起来,几乎每一个西班牙的军官都在跟自己身边的同伴交头接耳着。 韦翰跟达西并不能听懂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大约是安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俢到睡着真是够了,晚安。 第78章 chapterseventy-eigh “完蛋了,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啊!” 船上没有地牢,却有阴湿的仓库。为了储存食物,特别用砖块垒起来的房屋。后来为了关押犯了错的船员,才改建成了地牢。 韦翰跟达西被关押在这里,已经足足过去了两天。 期间,韦翰时不时就会出现现在这样,一头撞墙的自残举动。 “乔,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同样的,两天以来达西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想要安慰他的话了。只是结果全都是收效甚微。 “别太担心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韦翰猛然回过头来怒瞪自己的恋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有可能会被送上手术台当成解刨的实验体啊?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我是因为你的气味才清醒过来的!” “那样他们解刨我就够了,不会对你下手的……。” “你是他们吗?你甚至都不太相信他们会残忍的解刨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对吧?” “如果是平民的话或许有可能……。”达西过去也曾在宴会的餐桌上听人说起过,不过当时在坐的都是有教养跟身份的尊贵人。谁都没有把这么骇人听闻的传说当真。 “哈,平民!达西,说句不好听的你也就是个乡绅。在你家那一亩三分地里或许还算是个人物。可是这里是汪洋大海,不要说捉住我们的是西班牙人,就是原来那些英国海军军官们。眼里都不见得看得上你!” 韦翰根本就是气疯了,嘴里吐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带着刀子,“更何况事关一把能让人乖乖听话的妖剑!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不要说是一个乡绅两个绅士,就是几个贵族,我看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嗯,你说的对。”被伤害到了的达西挣扎了半天才接话道,“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那点小小乡绅的优越感早就被消磨的什么都不是了。” “……抱歉,我说错话了。” “不!你没说错,你说的都是事实!” “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自尊心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面对现实。” 扭过身来看着达西的韦翰其实也很难过。过去那个很骄傲自己有个好出身,甚至以自己的家族为荣的达西虽然很讨人厌。可是身上永远都散发着闪闪发亮的自信心,即使面对的是费拉罗王子他也没见过有几分输阵。 可是最近经历过种种生死考验的达西,似乎已经接受了他其实什么都不是的事实。再加上脸上跟身上不可挽回的烧伤,更是让他对自己的评价一落千丈,直接就跌进了泥地里。 他的心里只怕比自己还要痛到极点吧?韦翰心想,他竟然还火上浇油。 “达西,你看着我,看看我!” 韦翰站起来,主动走到达西的面前盘腿坐下。跟他想象的完全一样,达西几乎立刻就转开了目光。 “就算你不看我,我也会看着你。我的瞳孔里会倒映出你现在的样子,每时每刻都会提醒我把你害的有多惨!”韦翰突然伸手,用力的夹住达西的头,然后强迫对方的眼神跟自己交汇,“只有你的眼神才会让我好过一点,因为我每次看到它的时候,才能确信你是还在爱我而不是恨我。” 韦翰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眶里已经涌动起了湿润。就好像他也能在达西的眼眶里看到晶莹的液体在酝酿一样。 “我很抱歉,亲爱的。”韦翰挺直腰杆,前倾出身体在达西坑洼出一片的脸上落下一吻,“我为什么会每次都把你害的这么惨?当时我根本就不应该那么说的,恢复了清醒的那个人是我。只要不把清醒的原因跟你扯上关系,你就能够脱身了。我当时一定是昏头了,就算直接告诉他们真相,说我根本就没受到过那把剑的控制,你也能得到安全的!” ——是本能吗?我对达西的爱竟然输给了潜意识要保护自己的本能。 韦翰低头,无声的泪如雨下。他用力地扑过去抱住达西,不愿意对方看到自己流泪不止的样子。 “笨蛋,那样他们就会解刨你了。我可不愿意这样。”轻轻拍着韦翰后背的达西,微微勾勒起唇角。他想自己果然还是很爱很爱这个男人,而且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比上一分上一秒都更爱。 因为感觉到了这个人的自责,所以心疼他。因为得到了他全心全意的忏悔跟道歉,所以并不觉得被他给‘害’了是一桩多么愤愤不平的事。 相反,达西还有点庆幸。自己被‘坑’了就说明他所爱的人暂时安全了。 “要是让我来选,我也肯定会选这个!” “可是我不愿意选这个!在迷宫也好,被审问的时候也好,我宁愿倒霉的那个人是我!你一定会以为我在撒谎……。” “没有。” “怎么没有?!你的心里一定在想,这个口蜜腹剑的贱人,说一套做一套!他怎么不去死?!” “真的没有,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或许我就是那样的人呢?只不过你没看出来?” “喔,那当初我爸让你在大学里多照顾着我点,你干嘛答应他?后来殿下想要把我拉近他们一伙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惜让我看扁你也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要出卖我害我,过去就已经有很多机会了,为什么又要每次变成是在帮我?” “笨蛋,那种小恩小惠你也记在心里。所以才会被我越害越惨啊!真到了要紧关头,我还不是扔下你跟乔治安娜自己就跑了。真到了生死关头,为了活下去还不是把踹你下火海了?还不是不由自主的就把你给推出去当挡箭牌了?” “……那你怎么在哭呢?还哭的那么伤心。” “因为我演技一向很好啊,你不知道吗?” 达西轻拍在韦翰背上的手忽然停了,这让内心无比矛盾的韦翰眼泪掉的更凶了。却还得拼命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他想自己不能再哭下去了,因为达西下一秒钟或许就会狠狠地把自己推开。要是他看到自己哭的那么伤心,大概又会狠不起心肠恨他。 “我知道,从你说‘你多给我两千英镑,然后我滚蛋’开始就知道了。”达西微微退后,这样他就能看到哭的鼻头发红,双眼发亮的恋人了,“你也说过‘没有人需要你的动摇’,现在你又要对我说那都是因为你演技好了吗?你还真是厉害,真能说到做到!‘觉得喜欢的人跟自己不适合在一起,就会狠心放弃掉’。这话我一直记得,却没想到你会狠心到……不惜让我恨你?” 达西的脸充满压迫感的靠近,就好像怨恨的想要看清韦翰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韦翰则强迫自己硬撑着,明明温热的眼泪都在打转了,还要高昂着头拼死不让它们掉出来。 “可惜你这傻瓜,刚刚才第一次叫我亲爱的。还说只有看到我的眼睛才能确信我还在爱你,不是恨你? ”达西俯过身来,在韦翰的脸上唇上爱怜的烙上很多细碎的轻吻,“你能看得出我就看不出了吗?演技再好,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又在逞强我会看不出来?” 起先,韦翰并没有回应达西的吻。只是任由着对方肆意亲吻着自己,等到达西说完了,他眼里的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因为混杂进了泪水,所以亲吻变得极其苦涩。从达西的舌尖传递到了他的舌尖。然后在两人加深着这个吻的时候被冲淡,直至完全品尝不到。 “你看,你一个人的时候眼泪是苦的,我一个人的时候它也是苦的。可是我们在一起接吻,分享这份苦味它就会很快过去。我爱你,就算这条命没了。只要你也是爱我的,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也有力量。”达西很温柔的握紧了韦翰的手,“从火海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次总算我也在危险里保护了你。可是下一次,我希望是我们一起,不是你保护我也不是我保护你。而是我们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 “……嗯就是……我也爱你。也想跟你一起,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乔?”达西瞠目结舌,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还一个劲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了。 “哼,我是男人。求个婚怎么了?不愿意就算了。” “不行!这个怎么能算了?!”达西既惊慌又欣喜如狂的瞪大了眼睛,“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简直求之不得!” 眼看恋人开心到手舞足蹈的地步,韦翰真是既好笑又心疼。不管达西怎样执着的亲吻着自己的嘴唇,吻干他脸上的泪痕。他都既甜蜜又悲伤的接受着。 “可惜没有戒指。” “以后会又机会的。” 韦翰拍了拍达西的肩膀安慰着他,心想幸好这简陋的牢房里长不出小草来。不然结草为环什么的,那还不得窘死人啊? “需要戒指?我可以免费送你们一对啊?” 厚重的牢房木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说话的那人站在刺眼的阳光里硬是接下了话头。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达西竟然也等到韦翰向他求婚了,意义重大啊。 第79章 chapterseventy-nine “伍丁先生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请问有事吗?” 韦翰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被达西给舔得满脸口水的脸,端着一张扑克牌脸转过身来。 “呵呵,我来看看你们不行吗?” 每次见面总是一身白袍的伍丁,今天又重新帅出了新高度。 从系辫的发带,到斜斜的缠在腰间的金腰带。就连别在腰间的黄金匕首上的刀鞘,都缀着同样成色的绿宝石。熠熠生辉的简直就能闪瞎人的眼。 韦翰算是看出来了,虽然这位海上大佬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一整个衣柜都挂满了同一个颜色的白袍。可是在细节跟配饰上搭配可是十分匠心独具的,那可是处处都透着心机。 听闻这位大佬,家里有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想必这些衣着打扮上的事情,也一定都是这三位美娇娘在打理的。 “呵呵,伍丁先生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场面话吗?” “哎呀,既然你知道是场面话怎么还拆穿它。真不可爱呢。” “场面是只有游刃有余的人才能说的起的,我跟达西都危在旦夕了。总不能把仅剩下的一点人生也花在讲场面话上吧?” “喔,所以你们就乘机谈起了恋爱?这就是你认为肯定比场面话更有意义的事情?” 韦翰突然不说话了,只定定的看着牢门栅栏外的伍丁。简直就像是要把他打量出个所以然一般。 “你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思考如果某天伍丁先生也落到了我们这样一个下场,是不是也会觉得谈恋爱远比说场面要来的有意义一些。” “喔,那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不可能。阿拉伯男人三妻四妾纯属正常,哪里会懂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心情。” “哈哈,我确实不懂。那是你们天主教的论调。” 韦翰不说话了,只浅淡的笑着。他能感觉到身边达西炙热的眼神。也无意去跟伍丁解释,那句话的出处来自他遥远的前世。 “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问我?” “嗯,自从卡斯特从迷宫中带出那把魔剑之后,你可以说是跟他还有那把剑距离最近的人。将军想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办法找到那把剑,或是感应到它。” “怎么?你们还没能找到希尔?” “是啊,那小子简直就想打还上的泡沫一样完全的消失了。”牢门外的伍丁,充满嘲等地笑道。 “这么说起来,每个被派出去找他的人都回来了?”低着头的韦翰眼帘,浓密好看的睫毛把他眼里的思绪完全都遮蔽了。搞得牢门外头的伍丁先生,只能看到他白皙平静的脸。 “啊……这有关系吗?”伍丁本能的感觉这句话很有可能是关键。 “没,我随口问问罢了。”韦翰抬起头来,回以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我虽然跟那把剑已经卡斯特是寸步不离过。可是卡斯特活着的时候,那剑从来就没有从他的身边离开过。谈不上有什么办法去找剑,因为根本就不需要找。所以你问我,我也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 韦翰的回答十分符合逻辑,可是伍丁却偏偏立刻就能肯定。这个坐在牢里的年轻人其实是知道方法的。他只是想要一次作为筹码,跟自己交换些什么。 韦翰想要交换些什么,其实是再显然不过的。 只是这个交换的条件,也绝不是他伍丁能够拍板的事。好在他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一幕,所以事先向他的合作朋友做了请示。 “韦翰,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懒得跟你绕圈子了,我来之前将军阁下已经承诺,只要你提供的方法真的能让我们找到那把剑跟那个希尔,将军阁下就会派人把你们妥妥当当的送回伦敦。” 听见能够回去伦敦,韦翰身边的达西很自然的就产生了一些反应。不过主导权在韦翰的手里,达西除了能够定定的转头望着自己的恋人之外也干不了别的。 其实他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达西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回伦敦去的。可是说到伦敦,谁又会不想不回去呢? “确实,光有我们俩却没有剑,那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可是将军大人的话我真的能信吗?” “呵,信不信由你。只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韦翰。你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对吧?” 确实,诚如伍丁先生所说。韦翰跟达西的小命如今牢牢的拽在西班牙人的手里。 信,他们还能有个希望。不信,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可是除了这个放我们回伦敦去的大前提之外。我还有两个小小的要求,答应我,我就帮你想办法找出那把剑跟希尔。不答应我,你们就继续去大海里捞针吧。” “你还真是会讨价还价,不过算了,说说看。或许将军阁下能够看在剑的份上,对你多有包容。” “第一,我要亲自带队找那把剑跟希尔。第二,达西必须要跟我一起去!” “这不可能,你跟他起码得有一个留下!”伍丁立刻反驳了这项讨价还价。 “那就没的谈了,您跟您背后的西班牙海军上将,连起码的诚意都不肯给的话。” “别忘了你没选择!” “错了,我有选择!已经过去两天了,你们还没能找到他。希尔走的很匆忙,可能连吃的喝的都不一定有带走。他死在海上也不是没可能的,这种时候如果再来点大风大浪,救生艇会连他跟剑一起翻进大海里……。”韦翰不再说了,脸上堆的全都是游刃有余的笑容。其中传递给伍丁的压迫感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铁栅栏外的伍丁不禁咬牙,这小混蛋果然叫他又爱又恨! “你确定他就在这?” 整整一个救生艇能够坐下的人有限,加上韦翰达西,伍丁先生跟西班牙将军还有他的几个得力干将就没人了。 “我不确定,但我如果是他就一定会来这儿。”救生艇靠岸之后,韦翰率先跳上铺满黄沙的海岸线。 “你是在耍我们吗?你明明说有办法找到那把剑跟那个副官的!”西班牙海军上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手下却先端了长枪凶神恶煞的指住了韦翰的后背了。 “请别这样!乔会带你们来这里,就说明他有很高的把握能够确信那个人就在这里!”紧跟在韦翰身后跳上海滩的达西,毫不犹豫张开了双臂挡在枪口前。他的声音十分坚定,看起来对自己所说的一切一点怀疑都没有。 “……这小子的确很聪明,我们就信他一回吧。”伍丁很无奈的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不得不出声来替韦翰说好话。 没办法,谁叫他这个中间人是有连带责任的呢?韦翰能够找到那把魔剑跟那个副官那还好,找不到自己这个中间当收客,说服了将军同意他那个先决条件得人难道还能讨得了好? “哼,能让你觉得聪明的人还真心不多?” 海军上将年轻的时候可没少跟伍丁打交道,至今还记得他当年寻找霸者之证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比谁都多情,也比谁都优雅。身上永远都散发着魅力男人致命的荷尔蒙。就算是身为同性,也很少能有几个不被他浑身散发而出的神秘给吸引住的。 这样的人说某个后辈很聪明,那这个名叫韦翰的小子就肯定错不了! “将军,就我们几个能在这里找到那个叫希尔的副官吗?” “是啊,将军阁下!我也认为就算是要在这片地区搜寻那个叫希尔的,我们也应该多带些手下!”最好连整船都开过来,那才叫好呢。 “要是那样,肯定会立刻引起当地人的反抗,这样也没关系吗?”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最前面的韦翰,无比冰冷的侧过脸来讽刺! “哼!他们敢?!”那个最先用枪对着韦翰的西班牙年轻军官,立刻就露出了凶相,“大不了一整个部落全杀了,搜查起来反而更省事。” “呵,你们这样也敢讲人家当地土著是野蛮人啊?你的这种行为岂不是更野蛮?!” “你找死!!” “闭嘴!这么有精神不花在找人上,就学会怎么跟人怎么斗嘴了!” “是!长官我错了!”被骂的年轻军官立刻背枪站好,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军礼。 “知道错了就给我滚到后边去,再有一句废话就自己游回船上去!”已经两鬓微微有些泛白的西班牙上将,很有气势的嫌弃起这人。搞得那名年轻军官简直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沙里去。 忽然,一支黑色的冷箭紧擦着韦翰的身体迅速飞过。 “乔你没事吧?” 跟在他身后的达西被吓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不少同样黑色的弓箭就像密集的小雨向他们扑了过来。 “该死的!” “韦翰!” “开枪开枪!有一个射一个!” “住手!” 令人发怵的枪声一声又声响起,目标全冲着他们放冷箭的那块巨大岩石后头!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帮袒胸露ru的非洲人就躲在了那后头。毫不犹豫的率先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发动当地居民来帮我们找人?!”韦翰气的连牙根都要咬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修着修着就睡着,我也真是醉了 第80章 chaptereighty “你想发动他们来替我们找人?” 海军上将就蹲在韦翰的身边,在他的面前刚巧有一个手下因为中箭而倒下。而他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仿佛完全没感觉到一样。 “对,不管怎么样说这些当地的土著人都肯定要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愚蠢,非洲土著对我们这些白种人一向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们会肯替我们找人?你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没错!他们是对白种人是一向很排斥,可那也是因为每一个来到这里的白种人都不懂得对他们尊重,只知道掠夺他们的土地跟物资!” “你带我跟我的手下来,难道就是为了实践你的大道理的?”海军上将极其生气,他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被愚弄了。 “当然不是啦!”韦翰也不是蠢货,光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这种时候还是别随便去摸对方的逆鳞比较好,“既然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我们就只能开展b计划了。” “b计划?”他们有过什么a计划的吗? 半个小时之后,韦翰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土著们的大本营。 这里的环境条件简直就是比海滩还要差,一片湿热的丛林中土著们临散的搭起了他们的帐篷。 这些帐篷跟中国的蒙古包完全不同,是用细长的木条搭建起来的,然后就用柔韧的麦梗之类在顶部随便的捆一捆就完了。简直原始的不能更原始。 就连是火种,也是在所有帐篷的最中间搞了个大火堆。一天到晚不停的往里加柴火,以保证它永远都不会熄灭。 一来这样可以有效的威吓住怕火的野兽不靠近这里,二来也能够省掉很多钻木取火的麻烦。 “我们最好祈祷交涉能成功,不然想要找到希尔跟那把剑还真就只能出动你们船上的所有人了。当然,以这里地形的复杂,我估计还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韦翰脸上带着紧张的笑容,因为他已经看到部落里的不少男男女女发现了他们的到来。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全出来了。 啊,甚至已经有人飞快的拿起了武器。 “笨蛋,傻愣着干嘛?说话!” “啊,是!”翻译被海军上将一吓,哆嗦的更厉害了,可就算如此也磕磕绊绊的说起了当地的鸟语。 韦翰根本就听不懂这些土著的话,不过只要从翻译那强扯出来的笑容跟手势来看,也能够感觉得出他大概是想求对方冷静下来听他说了。 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单方面希望就能达成的! 特别是当其中一个上身什么都没穿的中年女人,突然用见了仇人的表情,直指着韦翰叽里呱啦的嚷嚷了一堆之后!土著人方面的情绪简直一下就被刷爆了。 “啊啊!最糟糕的状况来了,虽然我早就想到了可能会这样!”伤脑筋的韦翰不觉以手扶额。 “什么?他们都在说什么?” “韦翰他们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不但抢了这些当地土著的口粮,更加可恶的是还杀人!”一旁的亚伯拉罕.易文.伍丁倒是不用翻译就能听懂这些土著都在说些什么。 不过这并不奇怪,他虽然是伊斯兰教,可是从海上论这里还是他的地盘。会点土著话顺理成章。 “呸呸呸,我才没有好么?下令杀人抢粮的那个是温特沃斯,才不是我!”被冤枉了的韦翰狠瞪了一眼伍丁,显然对他的‘泼脏水’行为极其的不满。 “喔,那谁叫你跟那帮蠢货是一伙的呢?起码在这些没了丈夫跟儿子的土著女人眼里,你就是杀人刽子手!” “哟,说的真好听!您现在倒是会跟他们同仇敌忾了!”面对护犊心理大爆发的伍丁,韦翰竟然也毫不示弱的压低了声音诅咒,“那刚才在海滩,这些西班牙人二话不说开枪扫射他们的同胞时,怎么就没见您跳出来阻止呢?!” “你!” “我只是想教会伍丁先生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什么,什么‘己所不欲……’的?” “简单的说,就是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少特喵的要求别人。”韦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简直跟小混混没两样。搞得被驳的哑口无言的伍丁先生只能狠狠地瞪着他干出气! “你告诉他们,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抓上次提议抢他们的粮食的人!那人甚至还私自下令,遇到反抗可以开枪射杀他们!这个人的手上现在有一把极其危险的武器,如果继续放任他在周边自由活动。这个部落不久之后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你想把责任都推到那个叫希尔的身上?”一直都没有吭过声,戒备着四周的海军上将忽然接下了话头。 “错,当初在船上提出抢这些土著粮食的人本来就是希尔。虽然下令可以开枪镇压的人是弗瑞德里克,可是希尔是他的副官,这种时候不能谏言。他应该也可以说有连带责任的吧?” “哼,你当时也在船上,你也不是一样没有谏言?”伍丁显然还等着机会想要打击报复一把韦翰。 “那刚才伍丁先生不也在海滩上?您怎么也不谏言呢?”韦翰笑得特别的欠揍,更叫伍丁感觉不能忍的是,海军上将竟然还因为这样被他给逗笑了。 “很好笑吗?”咬牙切齿的伊斯兰教大帅哥,唇齿间咯吱咯吱的直发响,“平时怎么就不见你笑,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笑?!” “平时也没见什么人能够让你这么吃瘪。”总是端着张冷脸的海军上将,这个时候竟然也眼中尽带着调笑之意,直勾勾的望着简直就快要气炸的伍丁。 ——哎呦,这分明就是高冷霸道攻跟炸毛魅力受的组合啊!瞬间脑补三十万‘纯爱’小说有没有啊! 视线一直在两人直接扫来扫去的韦翰,已经顾不上留意翻译是怎样满头大汗的跟土著们进行谈判的。光顾着偷偷在心里yy起海军上将跟伍丁先生的cp了! ——这两个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最后因为理念不同导致相忘于江湖。这次为了共同的利益再次走到一起,那真是*难忘旧情,啪了个啪……。 韦翰脑洞大干的已经直接yy到不和/蟹的部分上去了!而且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块绝对是全yy最有趣的部分! “乔,他们好像并不能接受你的忽悠。”达西一直端着抢挡在韦翰的面前,虽然取人性命绝对跟他的做人理念背道而驰。可是为了韦翰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双手占满了鲜血跟人的命都好。 “无所谓,你告诉他们。我们原本就想把那个人捉来任由他们处置,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如果他们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费这份劲了!海滩边上有一些粮食,足够偿还我们当初从他们这里抢走的粮食。这个部落就算是下一秒就灭族了,我们也能问心无愧了。” 翻译听得简直就愣住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任何的反应。 “照他的话去做!” 酷炫狂霸拽老成持重,大叔魅力无边的海军上将推了一把那个西班牙翻译,才终于把这人的魂给招了回来。 韦翰的这些话显然还是起到了些作用的,刚才还群情激愤的土著们很快都将信将疑的面面相窥了起来。 “我们走吧。” “什么?走?” “以退为进您懂吗?尊贵的伍丁先生。” 韦翰说完,再也不管其他人都什么反应,径自扯着达西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 那动作那神态全都在表达着,他们并不想跟土著们发生冲突。反而只是想要安安全全的撤走就好。 “……照他的话做,我们也撤。” “可是将军……!” “这是命令!有什么话等撤出去了再说!” 海军上将能够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果然也不是混假的。临场的敏锐度跟大局感那简直就是杠杠的! “你早就猜到他们会上当?” 入夜,假装已经乘着救生艇已经离开了的一行人。其实是隐蔽再隐蔽的寻了个高处,一直监视着这个部落里的一举一动。 而一直匍匐在韦翰身边,很久都没有说话的达西。也终于在看到了部落里明显有了动静之后,悄声向韦翰提出了他的疑问。 “嘘,尽量不要说话,土著们天生就生长在大自然里。他们的眼耳口鼻,远比我们这些白种人都要更灵敏!”韦翰轻手轻脚的从他躺的那块湿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向着那一支正从部落里走出来的小分队所去的方向移动,“脚步一定要轻,呼吸一定要小,千万不要说话!还有,别跟丢了。” 后头跟着的海军上将眼神锐利的点了点头,并且表情十分严肃吓人的扫过他的手下。显然是正用无声的威严命令着所有人必须照办。 事实上,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就算韦翰并没有亲口承认,可是是人都已经看得出那些土著人明明就是已经掉进了他所设下的陷进。 故意被留在海滩上的粮食,还有在他的指示之下被弄得看不出是死于枪伤,反而气氛十分诡异的尸体,全都是这个陷阱里一环扣一环的大钩子。 而故意和平撤退更是盖在这个大大陷阱之上的稻草!就等着这些头脑简单的土著人乖乖往里跳呢。 这不,他们只用了少部分的粮食,就让些土著人们乖乖给他们带路了! 第81章 chaptereighty-one 深夜的原始的森林里,潮湿与寒冷简直就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头顶永远都有惊悚的猫头鹰在鸣叫,阴冷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刮到人的身体跟脸上。清凉的月影下,看什么都是鬼影重重的。 那一小队的土著走了相当的久,如果不是因为其中还夹杂着个部落的首领。海军上将的精英手下们或许早就撂挑子不肯跟了。更何况森林里的路是这样的吓人难走,倒不如白天再来慢慢搜索来的好。 “停下!” 达西虽然不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却难为他始终摸黑紧盯着前面那群人的动静。眼看那群土著们的步伐节奏明显停了下来,立刻警觉的喝止了所有人的脚步。 ——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猛然刹住脚步的韦翰,心脏狂跳的脸呼吸都瞬间屏住。他一脸担心的转头向着身边达西所站的方向望去。黑暗里虽然看不见达西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突然伸过来的手,有力而冰冷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韦翰在黑暗里无声的勾了勾唇,知道这是恋人在给自己打气呢。 “看来就是那里了。” 刚刚还在充满防备的检查着四周有没有人,土著人们似乎安心的接连进入了一个山洞。 “怎么办?将军阁下?” “这里一路上过来的山洞不止一个,说不定山洞里头也会有很多岔路。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去的比较好。”黑暗里的伍丁先生给起建议来,也仍旧是那么的大胆跟有魄力。 “可是靠的太近,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达西却表现的十分担忧。 “没关系,到时候就用非常手段逼他们带路好了。”海军上将的声音冷冷的。像他这样戎马多年的军人,早就已经把身上的所有婆婆妈妈跟犹豫全都给扔进了垃圾桶。 “待会儿要是情况不妙,千万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韦翰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样他跟达西就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队伍最后面。乘着大家全都全神贯注向着山洞进发的当口,他用旁人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向达西嘱咐了一句。 “……你也是。” 达西握着韦翰的手又紧了紧,刚想松开的时候,却被韦翰反手又拽住了。 “怎么了?” “……没什么,记得我的话。别忘了。” “……嗯,你也要记得。” “好。” “喂,还不快点!将军阁下他们已经进去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几个士兵态度相当的不友好。都这么紧张的时刻了。这两个人还有空在这里你侬我侬的谈恋爱,乌漆抹黑的还非要把单身狗们的碳合金狗眼给闪瞎,也难怪这些孤身在外的海军军官要不客气的推搡他们了。 “知道了知道了,推什么推,我们有脚自己会走。” “哼,是吗?我看你们倒像是想要拖时间趁我们不注意好逃走!” “呵,要是那样我现在就应该跑了。反正你们只要敢开枪,就肯定会暴露自己在跟踪。”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敢,你觉得你们老大到时候会饶得了你吗?” “哼!我们将军阁下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都到了这里了,大不了用非常手段让他们带路’!”后头被韦翰的话给激怒了的士兵,声音不但拔高了许多。更是十分气愤的用枪口狠戳了韦翰两下后背。 “唉,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以为非洲土著人会跟白种人一样怕死吗?像他们的那样的人,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部落的安全,说不定都用不着你来动手就会自己选择死亡。不过前提是他们得觉得自己打不过你的时候才行,所以殊死搏斗是肯定的,就算搏斗不成也肯定是自我了断。” “你倒是很了解这些土著人。” “哪里,最多也就是经验谈。谁让我们来的时候抢过他们的粮食呢。” “呵,那你还有脸得意了4?” 旁边“嗤”的一声,火光乍现。原来是伍丁先生正用火拾子点亮了他们事先就准备好的火把。 “该得意的时候就得意。快乐的生活下去一向都是我的座右铭。” “抢了人家土著人的粮食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又不是我下令让人抢的,您怪得着我吗?” “那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吃。” “我不吃就活不了,我凭什么不吃?伍丁先生以前做港口倒卖生意的时候,也又考虑过被你爆仓了以后,其他商人会变得没钱赚吗?” “你!” “每次都被他用一样的话给堵死,你觉得很有趣吗?”走在前头的海军上将,显然是嫌他们烦了。转过脸来的样子简直冷的能够吓死人。 “有趣,有趣才有怪呢,” “那就给我闭嘴?。”将军阁下特别酷炫狂霸拽的瞥了他一眼。 既委屈又恼火的伍丁先生十分的生气,感觉将军阁下这么公然的扫了他的面子,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于是新仇旧恨连带着将军阁下也一起恨上了。 ——哎呀呀,嘴上虽然说着要他闭嘴。可是眼神却是在狠狠的瞪我呀。啧啧啧,可惜人家伍丁先生一点都没感受到你的这份体贴,将军阁下您真是白费心机了。 “糟了,这里有两个岔口。我们应该走哪一边?” 幸好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探路的海军军官小声的发出了议论,这才帮处于队伍末尾的这几个人解了围。 “还不快点过去看看?” “你不会自己去看吗?!” “这种事情你比较拿手。” “我又不是狗。” “你一定要在这么紧要关头的时候跟我闹脾气吗?”皱着眉的将军阁下表现的很无奈,“都这么一把年纪了……。” 哎呦,这话里满满的宠溺感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不好意思?两位刚才一来一去的到底是在说什么?什么是要看的?”韦翰特别好奇,也特别乖宝宝的举起手来提问题。 “呵呵,就不告诉你。” “呵……呵。” 两手怀抱在胸前的伍丁先生特别气人的呵呵一笑,把韦翰噎的几乎就快踉跄在地了。 “伍丁以前收集霸者之证的时候,曾经练就了一向技能。就是凭着四周环境就能够推断出我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哦,不就是刑/侦技能吗?” “什么刑/侦技能?”伍丁先生很不爽将军阁下把自己的拿手绝活告诉韦翰,不过却对这小子自言自语的陌生名词很有兴趣。 “我想我们应该走这边。” 忽然发现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小声议论。 “为什么?” “这里的土层看起来比较稀松湿润。那边那个岔口的路上青苔却保存的很完好。看上去最近不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蹲在岔路上,手中捻着一撮泥土的达西如此回答道。 “将军阁下,怎么办?走吗?”韦翰沉默了几秒,最后挑眉问道。 “他说的对吗?” 将军阁下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倒是像十分在意与尊重伍丁的想法。竟然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硬是要等他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啧,是啊。就是那条,还不走?” 被逼的恼羞成怒了的伍丁先生先抬起脚来走了,韦翰眼看着他那充满傲娇的背影。又看着自己对面站着的将军阁下。总觉得自从将军阁下出现之后,伍丁先生那不稳重的本性就全暴露了出来。 在那之后,他们一行人又接连遭遇到了好几个这样的岔口。好在韦翰机灵,一直都拽着达西的手不肯让他继续去抢人家的‘饭碗’。伍丁先生也总算不再傲娇,每次遇到岔口时都有好好的去发挥他的专长。 “嘘,好像就在前面。”也不知道领着所有人到底走了多久,走在最前头的伍丁先生突然紧贴着洞壁刹住了脚步。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之后,面带喜色的回过头来向着将军阁下说道,“剑跟那人果然都在这,他们正在劝他把那把魔剑给交出来。” “嘿,要我交出圣剑?行啊,你过来我就把它给你!” 洞穴更深一点的地方,突然传出了一个人的狂笑。因为是用英语在说的,所以就算伍丁先生不翻译,韦翰也一下就听出了那是谁。 “没错,就是他!希尔!” “谁?!谁在哪儿?!”洞穴里的大笑突然停止了,希尔用极其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声呵斥着那些土著人,“你们竟然敢带了人来抓我?!” 满口里鸟语嚷嚷的土著人表现的也很震惊,他们连连摇头仿佛像是想要解释自己并不知情一样。整个身体隐没在暗处的希尔却显然并不想听他们的辩解,飞快的拽过了离他最近部落族长,就把魔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跟着族长一起来的土著战士们立刻炸开了锅,腹背受敌让他们一时失去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的判断力。 “怎么办?!” “还用问吗?当然是打了!” 将军阁下下起决定来什么的果断,头一个就端着抢就往里冲了进去!伍丁先生见状哪有不立刻跟进的道理?! “别过来!!再过来……!!” 希尔威吓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呢,被他挟持在身前的部落族长身上就接连中了许多枪!希尔整个人都惊呆了,被激怒了土著战士们去则嘶吼着,暴怒着想要挥刀冲上去,跟这些狡猾的白种人一决雌雄。 可惜冷兵器终究还是赢不了热兵器的,不断连发响起的枪声压根就不需要瞄准,只管扫射就是了! 顶多也就是过去了二十秒钟吧,从来在族中都是最骁勇善战的战士们,全都睁着双不甘的大眼倒在了血泊中。 而洞穴里,只剩下希尔那越来越急促惊恐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觉得达西是是就这么毁容着结束好呢。还是给他个机会恢复样貌好? 第82章 chaptereighty-two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从兵荒马乱的船上逃下来才不过几天,希尔.拿尔斯整个人都奇异的脱了人形。他的脸脏乎乎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几天没洗脸了。人也猛瘦了许多。更加叫人诧异的是他的精神,完全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放过你?”海军上将大人又一次酷炫狂霸拽的一挑眉,显然相当鄙夷他的贪生怕死,“你有价值能让我放过你吗?” “这,这。我可以把它给你!” “我把你杀了,一样能拿到那把剑!” “可……可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剑的使用方法吗?啊!没错!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就教你怎么使用它,怎么样?”希尔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笑容。 “呵,我们不用你也能知道那剑怎么用。你没看到我们还带着你的老熟人吗?”旁边的伍丁先生别提该有多幸灾乐祸,谁成想他刚一回头,竟然发现人群当中哪儿都不见了达西跟韦翰两人的影子,“该死的!他们跑哪儿去了!” “糟了!他们跑了?!” 出发前被责令一定要看住达西跟韦翰的那两个年轻士官,如今只剩下了一个。 “没用的废物!还不快去追?!” “是!” 心知自己要是不能把人追回来,脑袋顾及也得搬家。那名士官立刻转身按照原路返回,想要追捕竟然敢逃跑的韦翰跟达西。 谁知才没跑出十来步,就发现之前跟他们任命一起看守那两人的同伴已经死在了角落里。 “火把不见了!” 紧跟着他一起追出来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心细,一眼就看出那个死了的同伴身上许多东西都被人顺手给摸走了。 至于摸走它们的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快点追吧!他们带着火把,消失的时间也并不长。应该能过捉得到的。” “啊,走!” 那个先前心知自己闯下大祸的年轻士官受了鼓舞,第一个冲在前头想要戴罪立功。 可惜,这三个人很快就发现不要说是抓人了,自己能不能安全的回去都成了问题。因为一路上过来的岔口几乎就不见什么区别!他们刚才急着捉人,只凭着印象来选择应该走的岔道。结果没走多远就发觉自己彻底被迷失在了这个山洞中。简直一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再回头说说达西跟韦翰两人的金蝉脱壳,其实是早有预谋的。 “没想到真的给你找到机会逃出来了。” 黑暗潮湿的洞穴里,两人拼了命的拔腿狂奔。 “没有机会我也会制造机会,只不过没想到那两个看守我们的人这么缺乏警觉性。倒让我钻了空子了。”跟在达西身后的韦翰,笑的十分得意,进洞之前拉住达西,表面上像是在秀恩爱。其实根本就是在对方的手心里写下动手的暗号,“先别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来的时候我们都走了那些岔口吗?” “记得,右右左右左右左。” “是吗?”韦翰狂奔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很累吗?”其实扶着墙的达西自己都在大喘气,“坚持一下,等我们跑出了这个山洞。就在森林里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只要他们找不到我们,总有一天会放弃离开的。”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没有船,又要怎么返回伦敦呢?” “你的意思是?” “我们必须比他们更早一步的回到岸边,把救生艇划走!” “可是,可是那样我们既没有水也没有粮食,靠着救生艇也回不去欧洲的。” 两人稍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与心跳,便又重新已最快的速度逃命起来。 手里握着火把这一点,目标的确是太大了。可是不举着火把在山洞里又会变得寸步难行。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铤而走险。 “不要紧,我记得向北离这不远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我们可以在那里想办法搞到食物跟水,到时候再想回英国的方法好了!” “是吗?那就好!” 他家媳妇就是这么聪明,没有航海地图照样能把周边地形给记得清清楚楚的。 达西哪里会知道,韦翰穿越之前曾经也玩过好一阵子的航海游戏。航海地图什么的,简直闭上眼睛就能浮现在脑海中。 “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们能顺利偷走小船吗?” “你担心他们会立刻追上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再说伍丁先生还有特殊的刑/侦技能,想要让他们在充满岔路的山洞里迷路不太可能吧?呼……哈,到时候我们哪怕逃出了山洞。他们也能靠着我们留在森林里的脚印,知道我们往哪儿走。说不定还会猜到我们是想要先发制人夺走小船的。”韦翰边说边觉得头大,这的却是相当难解的难题。 “那怎么办?” “……呵。” “你有办法,可是却不太愿意说出来?为什么?” “因为那么做很不厚道,你会生气的!”韦翰脸上的苦笑更深了。 “……你想利用那些土著人,来一个祸水东引。让他们替我们拖住伍丁先生他们?”会让他生气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是啊,够歹毒的吧?而且还很自私。” 达西不说话了,以他的为人的确是很不能接受这么卑鄙的做法。可是如今他们两个命悬一线,如果被追到结果肯定相当凄惨。可是为了自己活命,就要把灾难带给无辜的人,这么做也未免太昧着良心了吧? “行了!瞧把你给愁的,早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只不过你想好了,万一抢不到船还被抓住你可别怪我!” “要是我们不抢船呢?” “哈?不抢船?”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找不到我们走了之后再做打算。” “……达西啊,做人能不能别那么天真啊?不肯害人是你三观正,可是也不能异想天开啊! ”韦翰觉得自己头更痛了,“你忘了你自己也说我们既没有粮食也没有水了?再加上这里的地形我们那么不熟悉,你要我们躲去哪里才能既安全又不被他们发现啊? ”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我们去抢船!” 在那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多少都带着那么点赌气的意思,跑出洞穴之后立刻就悄悄向着海滩飞奔而去。 他们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来时的那条路上狂奔,只能悄悄选择离那路很近的地方,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的狂奔。 达西因为握着火把,所以跑在却前头。却没想到狂奔到一定速度之后,脚下却突然一空。整个人都失去平衡的往下掉! “达西!” 后头跟着跑的韦翰,还没缓过来神来自己也跟着眼前一黑掉了下去。 “乔,醒醒!乔。” 也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多久,韦翰才在别人的推搡之下勉强恢复了意识。 “太好了,你没事。” “唔,怎么已经天亮了?”因为能够很清晰的看清楚达西焦急的样子,所以天光无疑是大亮了。 “那是当然的,你都昏迷了几个小时了。” “什么?!”惊的一下坐起的韦翰,脑袋立刻就好像上下逆转似的晕眩疼痛了起来。 “别起的那么快,你好像撞到头了。”达西连忙扶住他,免得他的身体重新重重的砸回地面。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们失去了唯一能够逃走的机会啊!” “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明明就是!达西!我知道你是想要安慰我!不过你不觉得这种时候这样安慰我只会让我更恼火吗?!” “……你一直把什么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不累吗?!”面对恋人毫不客气的斥责,达西心里也相当的气愤。说话时的语气自然也变得冲了许多,“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跟依靠吗?” “我也想信任依靠你啊!可是你宁可自己死,都不愿意推别人去死,我要怎么依靠你啊!!”大概是因为太绝望了,所以之前忍着不敢说的话,一下就化成了伤人的利剑从嘴里不停的往外吐。 “荒唐!你的意思是说为了自己推别人去死是应该的吗?” “我没有说是应该!” “可是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我简直就不敢相信,我父亲花了那么多时间跟金钱培养你,结果就把你教成了现在这种自私自利的样子?” “我自私自利?!我只是不像你那么虚伪,那么白莲花!” “我虚伪?我只是做人有原则罢了!” “原则个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的那些原则只会害得你去死!”韦翰又气又委屈,再加上头本来就一抽一抽的疼着。心里一直强忍着不吐不快的话,实在是憋不住了。 “啊,是吗?我倒是觉得要是变成了你这样,到还不如去死呢。”达西显然也气疯了,不顾一切的回敬怒吼。 “……呵,哈哈,哈哈哈!很好,真是太好了!我们俩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肃杀的死寂之后,是韦翰近乎泣血般的狂笑。他挣扎着自己扶住头勉强坐起。发现此刻的他们竟然是身处在一个小悬崖的下面,“你说我们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我没这么想过。”跪在他身边的达西,极其僵硬的回答。 “没想过?没想过也不要紧,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人生观不同怎么相爱啊?” “……所以你后悔了?分手” “分手?对啊,我是想分……。” 韦翰的话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脸上就重重的挨了达西一巴掌。 “不许说!就算你诅咒我去死也好,只有这两个字,只要我活着就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达西的语气跟眼神一下就变得吓人起来,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第83章 chaptereighty-three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拜那一巴掌所赐,韦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可是心里同样充满冰冷,“我们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吵过了吧?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可是我爱你,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 “哈,你会爱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吗?”韦翰简直就快要笑哭出来,他跟达西究竟是怎么会兜兜转转,历经了许多后又吵回原点了?他的心里只觉得一片疲累与心灰意冷。 “当然会!不管我们为了这种事究竟吵过多少次,我还是很清楚的知道我就是喜欢你!”达西无比斩钉截铁的抓住了韦翰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 “哈?你是神经病吗?还是抖m犯/贱?” “能别把话讲的这么难听吗?” “我只是把自己最直观的感想说出来而已,你爱听不听。” “好,那么我也把自己最直观的想法告诉你,我觉得你是个不被逼急了就绝不会自己主动去害人的人!我非常非常喜欢你的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一次后悔过!” “你啊……为什么从头到尾都这么理想化呢?”韦翰的心里顿生一种无力感,达西的这种想法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表达过。他也不是不清楚,只是这当中太过矛盾,日子过着过着一吵架也就全忘了。 “呵,那韦翰呢?真的就那么讨厌我理想化吗?” “哼,那当然。” “撒谎!” “撒谎?我有必要要撒谎吗?!”韦翰怒瞪了他一眼。 “你当然是在撒谎,在我看来殿下跟卡斯特都很现实,也很能被你‘依靠’。可你对他们却从来都是逃都来不及。”达西的唇边勾出一抹笑意,“事实告诉我要是真的变得不‘天真’了,反而才会更直接的失去你。也就是说,从内心深处里来说你是喜欢我这种坚持‘原则’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韦翰很清楚他做不到这点,所以心里既羡慕又唾弃着这样的人。 他清楚,像他跟殿下甚至卡斯特这样的人。再怎么情深义重的感情,遇到不得不为之让道的现实,感情也会毫不犹豫的被背叛,违背与割舍。 反倒是达西这种‘天真’到愚蠢的人,才能爱一人从一而终的值得信任。 他内心向往着这样的做派,却又觉得太不现实。既喜欢又唾弃,所以从以前开始就跟达西在这个问题上反反覆覆的争吵。 潜意识里,他大概是想通过这样的争吵把自己心里最后一点的‘天真’也剔除掉。这样他也不用活的如此矛盾跟焦虑了。 以前,韦翰这么复杂的心思达西从来都没有细细琢磨过。可是自从经历了殿下跟卡斯特的事情之后,一直守在韦翰身边的达西总算是看出了点门道。 “哼,那都是自己胡乱猜,少得意!!”韦翰被说中了心事立刻急了起来。 “嗯,我不得意,我就高兴一下。”达西的唇角立刻咧的更高了。 “高兴也不行!” “呵,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不许笑,我看到你笑就来气!” “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喜欢的人也喜欢着我。你还不许我笑笑啊。”达西死乞白赖的凑过来,想要亲吻韦翰的脸颊。却被他傲娇的恋人给躲开了。 “哼,谁喜欢你啊。” “你不喜欢我会像我求婚?”达西相当的契而不舍,到底还是让他扳过了韦翰的脸一吻落在额头。 “哼,求婚怎么了。大不了我收回……唔!” 嘴唇被惩罚性的狠狠一咬,痛的韦翰立刻失声叫了出来。再想要推开达西发怒,却是死活都挣扎不开了。 “行了,这么紧张的时候,你竟然还有空谈恋爱。”两人深吻了好一会儿,韦翰总算是一把把他牛皮糖似的恋人给推开了,“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再说。” “你做着别动,我来就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变扭。偏偏达西心疼媳妇,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起来。 “那好吧,随便你。仔细查看一下有没有办法能就从这里上去的。我们对这里的地形这么不熟悉,我怕换了个地方就算上去了也会找不着北。” “好!” 达西答应着站起身来独自前去勘察了。可惜一圈一绕下来,悬崖下根本就没有可供他们拉拽着上去的东西。岩石上的青草长的又很短,一拽就要连根拔起的那种。 “怎么办?只有那边有个洞穴,要不你先坐在这里,我先进去探探路?” “胡闹,万一你在里头迷了路呢?我怎么去找你?”韦翰挣扎着一把拽住了达西的衣服,用力将他往自己这边拖。简直就像是害怕他逃走一样。 “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会一点伍丁先生那样的本事……。” “那也不行!!” “我保证肯定做好记号一会儿就回来?” “你想都别想!”韦翰冷着张脸,双眼瞪的简直要吃人,“我现在伤着,你不回来我就更没活路了。你想看我饿死还是冻死?” “你又不是断手断脚。”达西苦笑。 “哈?你很希望我断手断脚吗?” “那怎么可能!当然不是?”达西心想,他老婆还真是被他宠的越来越娇纵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自己就是爱惨了他愿意宠呢? “那就算了吧,反正那山洞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那也不能坐在这里啊。” 韦翰扭头向四周一看,发现他们落下的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个小悬崖还不如说是个大坑。除了草还是草,就连个水都没有的。别说他们是人,就是换成了是牛在这儿也活不下去啊。 韦翰不太愿意从别的地方寻找出路是因为怕迷路,可是现在没别的办法,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们掉下来,上边原本落满的枯树叶也差不多全塌光了。等一下万一伍丁先生他们搜树林,弄根绳子下来我们连逃都没地方逃。” “你说的也对,那我扶你一起进去?”达西也不等他同意,就上来把韦翰的手臂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好在之前掉下来的时候,火把正巧被弄灭了。达西为了能让昏迷中的韦翰在寒夜中不至于觉得冷。是弄了一大推干燥的树叶点起小小的火堆的。 此刻火堆本来就快要熄了,达西捡起地上摸来的背包。再用掉在一边的火把就着小火苗点燃。旁边的韦翰顺脚就默契十足的踩灭了那一撮小火苗。 “走吧。” “你不觉得我们俩配合的很好?” “不就是帮你踩灭了火吗,得瑟什么啊?” “……得瑟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 “你又开始敷衍我了。” “是啊,我就是在敷衍你啊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恶了?”已经进洞的两人光顾着斗嘴,竟然也不觉得害怕了。 “我一向都这么可恶的!你忘了当初在牛津大学,我是怎么气你的了?” “你居然还好意思说?那个时候我真是每天都被你气的一包气。”一提到往事,达西就忍不住气的牙痒痒,“你还三天两头跟殿下搞得那么暧昧,更是叫我看的怒火中烧。”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个时候每天跟我住一个房间,还板张死人脸给我看的人又是谁?”倒打一耙这种事情韦翰最拿手了,更何况达西本来就宠着他让着他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吗?”达西脸上的笑容冻住了。 “怎么了?” “别看!” 这么惊慌失措的达西,韦翰绝非经常看到。完全就好像慌了手脚般用手摁住了他的头。 “到底是怎么了?” 韦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自己左侧发出的那些声响了。那种声响真是很难兴趣形容,可是韦翰的记忆深处对这种声音却并不陌生。 “是老鼠,对吗?” 韦翰惨白着脸,以他幼年时的经验。能发出这么巨大声音的绝不可能只是一只两只老鼠,甚至连一群两群都有些难说。 “嗯,我们退回去吧。刚才过来的时候不是还有另外一条路吗?我们先去试试那条好么?” “……好吧。” 韦翰整个左边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自然也不会说不好。不过真正说服他的还是达西那种充满恐惧的眼神。他的恋人绝不是贪身怕死之徒,能把他吓成这样,那景象可见绝不简单。 韦翰肯听他的话,这点让达西十分的欣慰。 他故意将火把放低,让火光只照的到两人脚下有限的一块地面。然后架着韦翰转身。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竟然让你怕成这样?” 人毕竟还是有好奇心的,虽然韦翰心知自己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因为达西都已经小心翼翼保护他到这种程度了。 他不认为自己在恋人的眼中,会是个连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的男人。所以,那景象应该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了吗? “别问了,快走吧。” 达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可是脚下不由自主加快的步伐却还是出卖了他。 “……别怕,我就在这儿。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 这话说的如此平淡,连甜言蜜语都算不上。可是韦翰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用力的一吻时,达西觉得他整个崩塌的心灵总算是好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天谢地,剧情总算又恢复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