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剑三]剑影留痕》 第1章 曲殇 吕铮还记得,那年自己被师傅带回七秀坊的时候,自己才五岁,他在扬州街头乞讨,被人踢翻在一旁…… 当时他很小,只知道那时候有一个很好看的姐姐把自己扶了起来,没有嫌弃他,还拿着一条很香的帕子,把他受伤的脸给擦了干净。 她当时说……“干净了瞧着也是一个俊秀的孩子,愿意跟我回七秀吗?” 七秀,就是那个在瘦西湖旁的七秀坊,听说,那是皇帝给的地方…… “阿铮!” 轻灵的女声远远传来,唤回了吕铮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思绪,回神看了过去,只看见远远的湖面上有一个粉色的身影轻盈的跳跃在上面,在水面上点出一圈圈波纹,飞舞旋转,好似绝美的舞蹈。 粉色的身影越过湖面,落在假山旁,仰头看着假山上的吕铮说道:“阿铮,今日坊内又来了那么多的客人,你怎么能躲在这里偷懒,我可要累死了。” 吕铮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笑道:“坊内何时客人少了去,反正现在有无双师姐同琳琳师姐,我一个男子去了又有什么事。” 那粉色少女脚尖一跃也轻身跃上假山,在吕铮身边坐下,摇着头撇嘴说道:“才不是,七秀坊本来男弟子就少,你可不知外面有多稀罕看见七秀坊的男弟子呢。” 吕铮闻言不由失笑,抬手看了看自己同少女一样的粉色衣服,随意系上的锦缎腰带还露出大半的精瘦胸膛。 没见吕铮回话,女子不由失了兴趣,扭着头四下看着。 “哎哎!!那不是隔壁藏剑山庄的吗?” 忽而,那粉衣女子咋咋呼呼的扯着吕铮的衣袖,手指指着一处说道。 吕铮冷不防被拉,向她倒了过去,还是及时伸手扣住了假山上的凹处才稳住身形,不至于压倒那个冒失的女子。 吕铮心中无奈,不由说道:“我说阿青师妹,你何时才能稳重一些,同无双师姐一样,这样莽莽撞撞,那里像一个女孩子。” 说罢,看向她所指方向,只觉得,自己的眼角被金色闪了一下。吕铮嘴角一抽,不禁说道:“我们绣坊同藏剑本就离得最近的两个门派了,快马也不过才不到半日路程,平日无事不也常能看见藏剑山庄的弟子来评舞听琴,也不见你这般惊讶。” 那位粉衣女子,正是阿青,听见吕铮这般说,不由分辨道:“我自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这藏剑山庄的楚歌也来了,听说名剑大会快要开始了,藏剑山庄此刻定是忙的不可开交,他怎么还有时间来我们绣坊。” 吕铮听闻楚歌,也不由一愣,刚才只是轻瞟一眼,没有细看,谁知却是藏剑山庄的大师兄。 楚歌的名字他自是听过,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是等他在凝目望去的时候,哪里还看的见那个金灿的惹人眼球的身影。 “前段时间忽然听说这届的名剑大会好像是不举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阿青忽然说道。 “嗯?”吕铮闻言一愣,发出一个反问的单音节。 阿青跳了起来,站在假山上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不知道吗?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在说,朝堂好像乱了。” 吕铮皱眉,其实朝堂上的事,说起来同他们江湖没多大关系,只不过这次还真的脱不了身了。 七秀坊虽说是江湖门派,但是七秀坊也是先皇赐封之地,还有一位公主徒弟,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是这中原七大门派中大半都是同皇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且此次听说事情还不简单,怕是要战乱起来,现在也只是少部分人知晓一些隐秘,还未到动乱之时。只怕真的打起来,他们都不能幸免吧。 “哎呀!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去找珈蓝师姐弄些吃的吧,刚才找你半天,我都饿了。”阿青伸手在吕铮面前晃了晃,扰乱了他的思绪,撅着嘴说道。 吕铮无奈摇了摇头,从假山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才说道:“成天除了吃就是玩,你都已经十五岁了,便不能学一些稳重。” 阿青跳下假山,站在远处掐着腰笑道:“稳重是什么,能吃能玩吗?呵呵~~我先走一步了,可是要饿坏了,下午还要去大师姐那里听她讲课呢。”话落便火急火燎的踏着轻功飞了出去,也不管还凄凉的留在原地的吕铮。 吕铮忧桑的仰头望着天,这还是刚刚还邀请他一起去吃东西呢,这么快就把他给丢下了,或许是教养的方式不对吧,明明阿青小时候刚刚到绣坊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啊。 摇了摇头,发上系发的缎带随着他的动作和缠绕在一起的黑发一起晃动。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渺渺琴音,美妙而不可闻,好像带着人进入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只是那琴音忽而凌厉,带着杀伐之气,仿若让人身处修罗战场一般,挥刀歃血。 吕铮心中微动,眉宇皱起,脚下一点就用轻功飞了出去,最后在靠近二十四桥的一处隐蔽之地停了下来。 湖中央有一座精致凉亭,凉亭四周挂着粉色轻纱,被风吹过,荡起一阵阵粉色的波浪,迎着湖面上碧绿的荷叶,格外的好看。 吕铮却是紧紧的盯着凉亭中的那抹纤细身影,放在两侧的手不由紧紧握住,耳边还回想着那宛如仙乐一般的箜篌之声,可是吕铮脑中回想的却是那日在万花谷看见的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康雪烛! 自从发生过万花谷那一事之后,吕铮就在也没有见过她笑过,也再也没有见她在外面出面过,她总是用长长的衣袖遮住自己的双手,挺直了背坐在凉亭里弹着箜篌,却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他,也已经有好久没有同她说过话了。 高绛婷,也是当初领着他进坊的那位女子,七秀之一的琴秀,天下三魔之一的琴魔。同样也是他的授业恩师,给了他一个温暖家的人。 如果高绛婷是最恨康雪烛之人,那么吕铮便是比高绛婷还要恨康雪烛。因为高绛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比拟,许是已经不止是当初那一抹暖人的微笑,和手帕上沁入心脾的香味,那是暖到心脏里的感觉。 喜欢吗? 就像孙飞亮师叔喜欢曲云师伯那样吗?为了曲云师伯甘愿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是可以,吕铮想着,自己也是愿意的吧。 许是世界上终究不会有什么事是顺心顺意的,吕铮想到,就如自己不想是一个孤儿,但是自己却成了一个孤儿。 吕铮只能把自己喜欢高绛婷的心意放在心里,她是他的授业恩师,是他的教养之人,是他的长辈,有时候他也在想,许是他错把亲情当做了情爱? 吕铮不知晓,他分不清,但是不管是爱情,亦或者是其他,他心中想着,高绛婷,终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重要,甚至重过自己的性命。 所以——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自范阳起兵,大唐已是抵挡不住,仅仅只有三十五天,便已经攻破到了东都洛阳,而洛阳,自是天策府的所在—— 天下大乱,中原之人自是不会袖手旁观,七秀坊与藏剑山庄也是精英尽出,而吕铮,也随着高绛婷走出了七秀坊。 许是,吕铮心中的愿望,虽不是以伴侣的身份陪在高绛婷的身边,但求以徒弟的名义站在她的身后,不求她忘记断手之恨,只希望她不要在埋藏自己的心。 ——若是用我的命,可以换回你冰封的心,那么我愿意流干自己的鲜血,去融化那寒冰,祈祷你遇上可以珍爱你的那个人。 高绛婷以为,自己那日看见了艳阳天,漫天的残血红阳飘飘洒洒。那日真的是很温暖很美丽,如血一般的温暖美丽—— 吕铮是她自扬州街头捡回来的孩子,当时她资历尚轻,不可收徒,但是他却只愿跟着她,无法,才勉强为徒。 她恨康雪烛,怎能不恨,许是,她们七秀坊的女子,多是为情所伤之人,而她却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是她自小带大的孩子,高绛婷怎么会不知,吕铮对于她只不过是亲情,许是自小生活秀坊,周围女子居多,混乱了自己的感觉。 可是高绛婷直至今日才知晓,他已经踏着这条注定错误的路,走了这样的深,这样远,明知万劫 不复却也不愿意回头—— 那修长的身子,如今就躺在她的怀里,鲜血染红了她蓝色的外衫,渗进了她的衣服里,流进了她的皮肤里。 俊朗的外貌依旧带笑,仿佛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身上红色的衣衫早已破破烂烂,可是他的手中却一直紧紧握着一条保存好好,却很破旧的手绢。 高绛婷从那已经僵硬了,却还是紧紧握着的手中,拿出了那条染着血的帕子,手帕素净,只有一角绣着一个婷字! 眼角坠下一颗泪,高绛婷怔住,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许是对你的就是亲情,但是我也不想改变,若是我在优秀一些,你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或者我会取代那个人在你心中的位置,不管是爱还是恨,只要你不在伤害自己! 第2章 命定 那是一条宽阔的黄土大道,没有一个人,只有一阵阵风刮过,卷起黄土飞扬。 不,或许是有人的,那远处传来的,不正是哒哒的马蹄奔跑的声音吗? 西门吹雪刚杀过人,杀了一个见面之前,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完成了这次出门的任务,他毫不停留的就骑着马,朝万梅山庄的方向快马回去。 今日或许不同,他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西门吹雪本就是冷漠之人,又怎会去管他人生死。许是世界上正是有那么多的未知,才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多彩,或是苦涩,或是酸甜,百味品尝。 那是两把剑,两把泛着冷冷寒光的剑。西门吹雪是用剑之人,自是看的出,这是一对剑,一对难得好剑,也是一把饮了无数人血的剑。 西门吹雪改变注意了,他停下了马,从马上下来,眼角似乎都不曾动过一分。 他首先看的不是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而是弯腰捡起了他身边的一对长剑。 这是一对造型很别致的剑,许是西门吹雪也很疑惑,因为这两柄剑并不像是打斗或者是杀人用的,反而更像一件观赏品。 西门吹雪没有在他的身上看见剑鞘,或者这样好看却杀伐之气甚重的双剑是没有剑鞘的。他转身将剑挂在了马鞍上,才撩了一下衣摆在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边蹲下,伸出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查看着他的伤势。 万梅山庄有一个管家,山庄的仆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梅,大家都叫他梅管家。 此时的梅管家很忧心,因为西门吹雪出门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未见归期。按照此次出门的路程,应当早已回来,可是直至今日,梅管家也没看见西门吹雪。 梅管家心中着急,却也相信自家庄主的实力,如今这江湖,可以留得下西门吹雪的,只手可数。 又是三日过去,梅管家每日都会在万梅山庄的门口候着,今日,终于看见了标注着万梅山庄标记的马车。 马车?难不成,是庄主受伤了?竟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可是据他所知,此次要杀的人,实力虽说是扬名江湖,却也难敌西门吹雪之手,想让他负伤,更是难上加难,莫不是中了小人奸计? 梅管家心中乱想着,脚步却是不停的连忙迎了上去,待他走到跟前,正巧迎着马车停了下来,西门吹雪自马车中走了出来。 梅管家松了口气,道:“我还道庄主你受了伤,这些时日都没有回来。” 西门吹雪下了马车,看了梅管家一眼,便向山庄走去,“马车中有一个人,将他安排进客房,那双剑同他一起。” 梅管家闻言惊讶,自家主人的性子,他这个看着他长大的老仆自然知晓,心中疑惑为何西门吹雪会救人,而且还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可是,再看见那对双剑的时候,梅管家想着,许是他是知晓了一些了。 被救回来的是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外貌稚嫩,好像是刚及弱冠,年不过十八、九岁,但是眉眼却意外的给人一种历经风霜之感,让人忽视他外貌给人的年纪。 听那个赶车的人说,这个男子被老爷救回,已经半个多月,却是一次都没有醒过,若不是还温热的身体,和微微跳动的心脏,他们定是认为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西门吹雪喜爱清净,所以梅管家将这个男子安排到了离西门吹雪最远的北厢房,又安排了两个婢女伺候着,因为是男子,所以还有一位男仆一同照料。 西门吹雪不仅剑术天下一绝,医术也同样的好,他已经医治这个男子有半月有余,却还是未能让他醒来,这着实让西门吹雪微微困惑。 观其脉象,内伤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身上的刀剑之伤虽然还未痊愈,但是也算不得致命了,理应也该醒过来了,可是…… 吕铮觉得冷,非常的冷,好似是没有穿着任何衣服,就站在了昆仑山顶一样,迎着猎猎北风,身上覆盖着冰冷白雪。 可是忽而他又觉得很热,仿佛是站在了铸剑炉中,快要被烤化。他挣扎着,想要走出着幻境,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只能在这一冷一热中交替着,煎熬着。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在半夜响起,梅管家站在西门吹雪的门外,鞠着腰,心中是千般万般的不想打扰西门吹雪的休息,但是却又不得不打扰。 黑夜中任何一种声音都显得无比清晰,那吱呀一声的开门声,西门吹雪便披着一件雪白的外外袍,披散着比着黑夜还要黑浓的长发看向站在门口的梅管家,那俊美的面孔坚毅,如同刀削一般。 梅管家拱了拱手,道:“庄主,北厢房的那位公子忽然发了高烧,一直不退,我们不敢用药,只能来寻你了。” 西门吹雪抬头看了看天,此刻已经是丑时之初了。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院中,蒙上了惨白的痕迹,西门吹雪踩踏着这惨白,走入了人来人往的北厢房。 梅姨是梅管家的妻子,也是山庄的老人,同时也是掌管山庄丫鬟们的姥姥,她此刻就站在客房的门外,来回渡着步子,此刻见到了西门吹雪,连忙走了过来,道:“庄主,你来了,那位公子醒了,只不过烧的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西门吹雪听了,依旧毫无反应,踏着毫无变化的步子走进屋内,也没有理会看见他来,便退下去的女婢男仆。 那个身着白色亵衣的男子坐在床头,低垂着头,在烛光下隐约可以看见之前玉白色的脸此刻是如同胭脂一般艳红。 似是听见了脚步声,床上的男子抬起头,却是让西门吹雪脚步一怔,停了下来。 他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细弯的眉,正露出潋滟的眼,眼中雾蒙蒙的,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娇媚。他的脸型很好看,适男宜女,脸颊因为发饶而如同抹了胭脂,双唇却是如擦了红纸一般艳丽。 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比许多的美人还要妩媚,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回首,便是这般的风情。 “师傅?” 吕铮的眼中,似乎看见了那个在亭子中弹着箜篌的那个女子,挺得笔直的身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再告诉旁人,拒绝靠近,生人勿近。 西门吹雪听到了他的身影,清脆的,许是发饶,带着丝丝沙哑,配着他现在的容貌,有着异样的风情,只不过,许是烧糊涂了,西门吹雪知道,他看错了人,或许是真的烧的很严重。 西门吹雪走的近了,在床前的矮凳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 吕铮好像看见了高绛婷在走进自己,然后在他面前停下,然后又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好舒服,冰冰凉的感觉。 好像是不忍这感觉离去,又或者是借着生病做出了平日怎么都不敢做的事情,吕铮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紧紧的扣在掌心。 而西门吹雪,那刚刚松开的眉又因为这一动作而皱了起来,周身的凛冽寒意愈发的重了。 “婷儿!便是这个时候,我才能这般叫你吧,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我知晓,你是疼爱我的,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呢?”吕铮喃呢,看似娇艳的容貌,但是手掌却意外的大,紧紧的扣着西门吹雪的手,竟是让他一时无法挣脱。 心中不由又为眼前这位少年划分了层次,谁都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能看见他微沉着眼,看着他,好像是认真的聆听着少年夜半烦恼。 吕铮蒙蒙开口:“师傅?高绛婷?婷儿!,果然,若是可以,阿铮真的很想光明正大的叫师傅婷儿呢。” 西门吹雪却是忽而看了他一眼,原先听闻只以为师傅婷儿是两个人,谁知却是一个人。 吕铮伸出了左手,抚上了眼前之人的脸庞,靠的近了,仿佛湿润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可是吕铮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心痛了,他想哭,却不敢哭也不能哭—— “你真的那么爱他?真的那么恨他?阿铮可以的,阿铮可以照顾你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无所谓,只要能在你身边,再次看见你笑就可以了。” “若我死了,你会记住我吧……” “我若为你而死,你愿为了我忘记他吗,无论是你埋葬的爱情,亦或者是你对他的恨……” “便真是死了,死在你的怀里,也算聊我此生了……” 脸颊边的手滑落了下去,西门吹雪伸出手接住了倒下来的身体,滚烫的体温无不诉说着刚才那段是胡言乱语,也确实,现在他都分不清男女。至少,西门吹雪不会糊涂的不知道他口中的婷儿,是个女子,也定会是一个万分出色的女子。 将他扶倒,盖上锦被,西门吹雪才拉出那只同他一样握剑的手,轻瞌双眼,替他诊脉,半晌,才收回手,起身来到床榻对面的书桌前。 揽了衣袖亲手研了墨,西门吹雪提笔,毫不停留的写出了一张药方。 一直守在门口的梅管家看见西门吹雪出来,迎了过去,接住了他递过来的药方,“现在就去熬药,两个时辰之后再熬一剂。” 梅管家看了看药方,随记点了点头道:“是。” 西门吹雪冰冷着,眉眼,好似时间上没有什么再能温暖他一样,他就该这般如刀刻,如冰雕,这般刚毅,如剑一般犀利。 第3章 醉思抓虫我是伪君 吕铮醒了,睁着墨色的眼睛看着墨蓝色的床顶,好似半晌都没有回过神,不知晓自己身在何方。 半晌,像是回过神来。吕铮动了动手指,仿佛全身都被马车来回碾压数回身子都在向他传达着酸痛的信息。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吕铮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从床上下来,仅仅是这般简单的动作也是让他困难的很,身体好像是闲置很久的机甲人一般,零件都生锈了。 微喘着气,吕铮抬眼看见了自己的被挂在床头的双剑,伸手拿过,放入了背包之中。 吕铮的背包是出秀坊的时候掌门特地给他们的梨花落卷包,每人四个,平日的时候,他们用的都是蜀染布包。 垂着头坐在床边微微喘息了一会,吕铮才渐渐找回以前四肢支配的感觉,从背包中取出一套艳红的七秀坊男弟子的衣服,随意穿上。 脱下亵衣的时候,吕铮才发现自己刚才隐隐的违和到底在哪里。 那些伤口—— 看着胸口的绷带,吕铮猛然想到了,他,好像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 那日吕铮跟随高蒋婷来到风华谷与那里的天策军会合,但是却忽然被漫山的狼牙军突袭。那日背水一战,死伤无数,吕铮舞动着冰心诀,带起的剑气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无数的人倒在他的脚下,再也没有起来过。 那日烈阳如血,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枫华谷,最然最后胜利了,却没有一个人欢呼的出口,甚至还有人轻声的哭泣。 那地上躺着的,是他们的亲人,同门,兄弟,姐妹,谁欢呼的起来。 吕铮也是浑身的伤口,腰腹和大腿上甚至还插着两支利箭,那是射过来时,吕铮没有闪避的结果,不是吕铮不想闪,而是不能,因为他身后就是他誓死要保护的那个人,便是死在这里,也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高蒋婷依旧是面无表情,冰冷冷的模样,可是吕铮却是能看得出那双冰冷双眸下隐藏的担忧和恼怒。 她还是在意的—— 这般想着,吕铮嘴角就挂上怎么也无法忽视的笑,连高蒋婷什么时候将他腿上的箭拔出都不知道。 吕铮仰头望着天,忽然觉得,今日的落日,格外的好看。 眼角忽而划过一抹银光,在吕铮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动作,伸手拉住了正准备将他腰腹上的箭拔出的高蒋婷,拥进了怀里,正对上她张大的眼睛。 嘴角一勾,吕铮朝她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可是却忽而微微敛眉闷哼一声,嘴角涌出了一股铁锈味。 高蒋婷本就张大的眼睛,此刻更是怒张了,满眼的都是不可置信和说不出口的哀伤难过。 “若是我为你而死,你是不是愿意忘记他,无论是伤害还是爱,我希望你可以幸福,而不是埋葬——” “好——!” 高蒋婷颤抖的应声着,她回拥着怀里的男孩,可是他却闭上了眼睛,靠在她的肩头,永远的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也不会听见她的回答,那是他想要听见的答案。 许是他害怕听见不好的回答,所以才会这么早的闭上眼睛,那是在惩罚她吗? 他嘴角的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拉来,触目惊心,可是她却觉得滚烫滚烫,烫的快要腐蚀了她的皮肤。 ——————在下是分割君—————— 脑中划过一幕一幕的画面,最后停留在了那一抹残阳之上,吕铮一怔,眼角木然划过一道透明。 手中的衣服掉落到地上,吕铮此刻却是没时间理会了,他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房间,却忽而撞到了一个人。 “哎呦!” 被撞到的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浅色衣衫的清秀姑娘。而这一撞,也让吕铮刚才慌乱的心稳定了一下。 吕铮伸手扶起那位被他撞到的女子,道:“姑娘,你没事吧,在下鲁莽了。” 那女子听见他说话,才后知后觉的惊讶道:“公子你醒了!” 吕铮浅笑点头,道:“是的,不只是何人所救,吕某当涌泉相报,对了,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那女子好似是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微微垂着头,道:“婢女穗儿,是万梅山庄的婢女,救了公子的是我们庄主。” 吕铮未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一位婢女,也没想到,救了自己的是一个叫做万梅山庄的庄主,可是他却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山庄。 忽而心中轻笑,世间山庄千百,何须各个都让他知道。当下相穗儿说道:“不知可否请穗儿姑娘带路,吕某想要去拜见一下贵庄庄主。” 在去的路上,吕铮知道了万梅山庄的庄主叫做西门吹雪,江湖人称剑神,可以与之并称的也只有海外白云城的城主叶孤城了。 吕铮只是心中一跳,他只听过剑圣,却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难道是他昏迷了很久,跟时代脱节了吗? 吕铮沉吟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不知现在外面战局如何,姑娘可曾见过七秀坊的弟子。” 穗儿笑了笑,道:“吕公子称奴婢穗儿就好,公子这般客气,穗儿可担待不起,穗儿不知公子所说战局,现在大明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何来战乱,而且也并没有听说过七秀坊,或者是穗儿孤陋寡闻,请公子勿怪。” 吕铮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睁大的双眼像是看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直勾勾的看着穗儿,穗儿听见身后脚步停住,便奇怪的转身看去,对上那眼睛,生生的吓了一跳。 “公子,是不是穗儿说错了什么,惹得公子不悦了。” 而吕铮却像没听见一般,向前冲了一步抓住了穗儿的手腕,俊俏的眉宇此刻皱的紧紧的,颤声的问:“你说这是什么朝代,大明朝,为何我从来不曾听说过,大唐呢,李唐皇室呢,瘦西湖旁的七秀坊,名震天下的公孙大娘,难道你都没听说过吗!” 穗儿被吓得呆住了,因为他的面色实在是太凶狠了,好像是只要她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他狠狠撕裂一样。 “她有的听说过,有的没有听说过,唐皇李氏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颠覆,经历过宋,元两个朝代,现在是明朝。公孙大娘一舞剑器动四方,这位传奇女子同她建立的七秀坊我曾经在书中看过,却不知之后结局。” 清清冷冷的底磁声音从旁边的不远处传来,唤回了吕铮有些失控的情绪,但是起伏的胸口却也在诉说着他的情绪此刻很不稳定。 吕铮放开被他吓坏的穗儿,转身朝着刚才说话的方向看去。 被放开的穗儿连忙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吕铮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腕朝着西门吹雪低头行了一礼,“庄主。” 西门吹雪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模样,毫无表情,便像那寒冰的水一般,“无事,你下去吧。” 穗儿好似是得到了救赎一般,连忙垂着头退了下去,只留下那一红一白,两人远远的对望着。 西门吹雪气质很特殊,他是冷的,因为他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放在心上,除去他在意的朋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剑了,所以他像剑,同剑一般的锋利,一般的冰冷,一般坚硬。 吕铮怔住,因为这般的气质很像一个人,虽然视不同性质,但是他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被他放在心里的人。 “你刚才说,李唐皇室,已经多少年了——” 吕铮笑着问,笑的很开心,仿佛是得到了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他踏出脚步,朝着西门吹雪的方向走去,最后在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甚至是连眼神都没有变过一分,若不是他会说话,会有心跳,说不定会有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惟妙惟肖的雕塑。 “一千年。” 仅仅是三个字,便足以打破吕铮心中筑起的高墙, 粉碎粉碎,不留一丝。 一千年! 吕铮弯下腰,张大了嘴好像是缺氧的鱼,忽而的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那笑声里透漏着无法忽视的强烈悲哀,会有人以为他是那么的高兴,他不是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吗? 西门吹雪在饮茶,上好的毛尖,让人回味无穷,可是他今日却闻不到清淡的茶香,鼻翼下充斥的全是浓烈的酒味。 不是他在喝酒,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在喝酒,他已经喝了许多的酒,因为他身边已经放着不少空了的酒坛子,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西门吹雪应该阻止他继续喝下去,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有,饮酒本来就是伤身,更何况身上还有伤。 但是没有,西门吹雪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还烹茶品茶,陪他喝酒。 曾经西门吹雪认为,醉生梦死那是一种懦夫的行为,男人便是应该有担当的,但是今天他遇见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本来便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西门吹雪却相信了,毫无理由的相信了。西门吹雪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还是看得出那种无望的悲哀,所以才会相信。 他不知道这个虽然只有十j□j岁,却这般沧桑的男孩有什么无望的悲哀,但是却又想到李唐皇室之时发生的安史之乱。 忽而他觉得,自是突然想到了,那晚上他发热的时候,没有烦恼的他,应当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所以,这个叫做吕铮的男孩在这里喝酒,而他坐在一旁喝着茶,听他时不时的哈哈大笑,或者是低着头自言自语。 岂非这个男孩从那一晚之后再他眼中就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会这般的放纵他。 “婷儿……” 酒坛从石桌上滚到边缘处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遮掩住了那喃呢的两个字。可是西门吹雪却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那个已经醉倒在石桌上的吕铮,黑色的双眸在黑夜中格外的明亮。 第4章 交锋 宿醉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此刻吕铮却在享受着这种应该是很痛苦的感觉,那种脑袋快要被撕裂的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甚至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觉得这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太痛苦,让他想要忘记,但是最后却不得不记住,因为他不想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吕公子,你醒了吗?” 吕铮伸手揉了揉额角,皱着眉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道:“醒了,请梅管家稍等片刻。” 梅管家闻言答应了一声,便在门外候着,规规矩矩,没有丝毫的懈怠。 不过片刻吕铮就梳洗好了,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拉平的嘴角丝毫看不出以前不羁少年的朝阳风华,只沉淀了历经风雨的沉稳内敛,那是不应该这个年纪该有的。 吱呀一声,那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梅管家瞧着吕铮,向前一步说道:“这是庄主吩咐的汤药,虽然吕公子你的内伤以恢复的差不多,但是外伤还需静养,昨日那般海饮也只此一次,望公子珍重自己的身体。” 吕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道:“多谢梅管家教诲,吕某也只此一次放纵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 梅管家笑了笑,一张老脸上的褶皱都皱在了一起,“那便好,那便好,公子喝完药,是要去前厅同庄主一起饮食,还是要将饭食送来屋中。” 吕铮道:“劳烦梅管家,我去前厅就好,昨日我那样失礼,还未好好感谢西门庄主的救命之恩呢。” 梅管家道:“那老奴便先下去准备了。” 吕铮点了点头:“劳烦梅管家了。” 西门吹雪每日都会在寅时末的时候起床,练上一个时辰的剑,梳洗过了才来到前厅吃饭。 今日也是这般,他练完剑,洗去一身浮尘,来到前厅准备吃饭,却看见了一抹让他有些意外的身影。 万梅山庄从来都是素净的,无论什么颜色都是浅淡的,只有那红梅是红艳艳的。 可是吕铮却是一直都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金线钩织的花边,锦缎编制的腰带,和不羁露出的大半胸膛,便是绑着马尾的缎子,都是红的。 吕铮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朝来人道:“昨日是吕某失礼了,还未向西门庄主请罪,另外还要多谢西门庄主的救命之恩。” 西门吹雪在撩开衣摆坐了下来,看着吕铮说道:“我当初救你不是因为想救你,而是因为你的剑救你。” 吕铮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论是什么,吕某都感谢庄主的救命之恩,若是庄主喜爱,双剑也可赠与庄主。” 说罢,将双剑从背包拿了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西门吹雪没有去接剑,也没有看那对双剑,只是直直的看着吕铮。吕铮眼角依旧挂着笑,淡淡的看着西门吹雪。 半晌,西门吹雪才垂下眸子,说道:“心死之人的剑,我不接,也从不会夺人所爱。” 吕铮眼眉淡笑忽而僵住,抿了抿嘴角,最后还是收回了双剑,道:“庄主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阿铮惭愧。” 西门吹雪淡淡说道:“是你眼中死意太明显。” “是吗?” 吕铮在万梅山庄养着身上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就如他承诺的那般再也没有碰过那杯中之物,也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丢失了曾经。 或许是像西门吹雪所说那样,他已经是一个心死之人,自是不愿死去而已。 时光静好,吕铮在擦拭着手中的剑,正是当初西门吹雪看到了才会救他的冰心双剑。虽然这是一对剑,但其实两柄剑并不是相同的。 双剑一柄长,一柄短,散发着冰蓝色的光泽,可非就是那神兵利器,也难怪会让西门吹雪动了心。 双剑没有剑柄,常日里吕铮都是把剑放在背包里的,不会随意拿出。 万梅山庄是安静的,因为西门吹雪喜欢安静,所以这里每日都听不见什么吵闹的声音,只有婢女男仆路过是隐隐的说话声,和鸟儿鸣叫的声音。 吕铮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走,在这样坐下去的话他可能会僵硬下去。 万梅山庄种的最多的自然是梅树,但是现在还未到梅花开放的季节,所以万梅山庄的花园里开放的是其他的花朵。 吕铮踏着暖暖的阳光来到花园,眯着眼好像是在享受太阳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花园的草坪上有一个人,正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练剑,他的剑快而凌厉,丝毫没有多余的招式,他是一个绝顶剑客。 吕铮脑中这样想着,忽而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吕铮下意识的一扭头,耳边只听见“嗡”的一声,侧眼就看见耳边树干插着还因为余力而颤抖鸣叫的长剑,长剑寒光阵阵,散发的冰冷气息席卷着吕铮麻木的心,让他微微缩了一下瞳孔。 “我练剑的时候,不能靠近。” 西门吹雪走了过去,拔下了被自己钉在树干上的剑,说出毫无感情的话,仿佛就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 吕铮轻笑:“是阿铮唐突了。” 西门吹雪拿了剑,并没有走,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吕铮,他看着吕铮的脸,仿佛是在确认着什么,最后将头微微垂下,看向他的手。 吕铮笑着问道:“西门庄主想要知道什么?” 西门吹雪道:“你是用剑的人,而我想要找一个用剑的人,比试一番。” 西门吹雪这样说着,看着吕铮的眼睛散发出一抹明亮的光,那种光吕铮见过,那是对于某种事情或者东西追求的时候才有的光芒。 吕铮也想要比试一番,他想要知道千年后的武学,到底到了何种地步,是更加精纯,还是愈加退步。 所以,吕铮抱了抱拳,先问了西门吹雪:“不知西门庄主在江湖地位如何?”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少有人能够企及。” 吕铮失笑一声,当下说道:“那等会可就麻烦了,阿铮在坊内也不过才拿的出手的弟子。” 西门吹雪目光一凛,忽而往后退了数步,一手执剑看着吕铮,“多说无用,出剑吧。” 吕铮一笑,凭空取出双剑,一左一右。 对于吕铮可以凭空取物的这项本事,西门吹雪早已知晓,而且吕铮并没有要隐瞒他们的意思,而且还很大方的送给西门吹雪一个梨花落卷包。 这并不是说他毫无戒备之心,而是他相信西门吹雪这个人。 一抹红绸飘过,吕铮先给自己加持了袖气,仅是着一招辅助招式,便让西门吹雪双目发亮,亮的出奇。 西门吹雪一直都是一个感情显得有些淡漠的男人,他的眼中好像只有剑,在看见或者是谈到剑的时候才能在他的目光中发现其他的神色,其他的时候总是没有变化。 西门吹雪拿着剑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笔直的一剑刺了过去,动作奇快,但是吕铮却也还能看清。 吕铮脚步轻动,剑主天地飞射而去,西门吹雪看见了拿到青色的剑气,他侧身却也没有躲过去,他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闷,原本快速的动作都满了下来。 那不是幻觉,是真的慢了下来,好像是陷进了泥潭一样缓慢。西门吹雪的眉头皱了起来,提起气劲,吕铮只看见剑光一闪,那柄泛着寒光的剑就已经到了他面前。 心中刷新着西门吹雪的武力值,吕铮每一次动剑就如舞蹈一般,仿佛还可以看见粉色的花瓣和粉色丝绸飘过。 吕铮一招帝骖龙翔,洒出一片花雨,可是西门吹雪却是明显的感受到了那双剑的寒意,体内功力一滞,西门吹雪又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吕铮紧接一招剑影留痕,西门吹雪便不受控制的被打退四尺开外。 他可以看得见剑气,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伤害,却无法在外看出伤害,所以西门吹雪的眼睛更亮了。 吕铮感觉到那愈加浓重的战义,便知晓自己今天是少不了一番苦战了。 西门吹雪的剑指着吕铮细白的脖颈,刚才刺进的凌冽剑气此刻还让吕铮觉得脖子隐隐发痛。 不压制自己实力的西门吹雪吕铮打不过,不说他现在伤势没好,便是好了,吕铮也知晓,他敌不过西门吹雪手中的剑。 西门吹雪收起了剑,淡然说道:“你的剑法很特殊,若不是功力不够,我不敌你。” 吕铮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到旁边的一颗树下捡起了自己被剑气削断的发带,回头笑道:“西门庄主抬举了,三十七招的时候若不是庄主手下留情,阿铮早就败了,何来不敌之说。” 西门吹雪吹雪一怔,一直冰冷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无神。 那树下的少年墨发披散在背后,被清风吹起,回首一笑,天空中的暖阳仿佛都洒在了那笑容之中,明明是一片死寂的眼睛,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耀眼。 心中微微一动,西门吹雪想到了那日那晚,许是这个少年不该这样。 西门吹雪微磕着双眼,长剑入鞘,发出一声嗡鸣之声。“明日之后,每日午后与我对练。” 吕铮闻言一愣,然后忽然朝已经离开的西门吹雪伸出手:“喂!我的伤还没好啊。” 西门吹雪已经走远,只是清冷的声音仿佛还是在耳边响起:“你的内伤已好,需多多运动。” 第5章 出行 在现在吕铮的主治医生,外加收养人西门吹雪的单方面要求下,吕铮每日吃饭发呆的日子结束了,加上了每日午饭之后和庄主培养感情这一项目。 “嘶。”吕铮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着眼睛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西门吹雪说道:“拜托你轻点,很痛好不好,好像都快被你捏断了。” 西门吹雪手下动作不变,毫不意外的耳边有响起一阵阵的吸气声。 依旧是吕铮的屋子,依旧是那张床,西门吹雪同那晚一样坐在窗前的矮凳上,吕铮坐在床上,大红的上衣早已经被褪下,划至腰间。 西门吹雪的手还在他的身上,常年握剑的手上有着薄薄的茧,摸在吕铮身上的时候,总是引得吕铮一阵轻颤。 半晌,西门吹雪才从矮凳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铜盆中净了净手,道:“你若练功的时候不走神,也不至于会受伤。” 吕铮咧咧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笑不出来,他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欲哭无泪。当初本就是西门吹雪要求对练,今日他不过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走神,用得着用剑给他身上拍成这样吗? 虽说男儿家不在意身上是不是添了疤痕,但是自小七秀坊长大的吕铮,说实话还是挺在意身上有没有疤痕的。 好吧,其实并没有疤痕,只是被西门吹雪拍的都是淤青,刚才西门吹雪就在帮他上药,推拿他身上的淤青处。 “其实,我的感觉得到,我的伤已经全好了。”吕铮垂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忽而说道。 净过手正拿过手巾擦拭水珠的西门吹雪的动作忽而顿住,而后清冷冷的说道:“你想要说些什么。” 吕铮整理好了衣服,从床上下来穿上靴子,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已经打扰西门庄主数月有余,阿铮心中很不安。” 西门吹雪放下手中的布巾,转身看向他,白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因何不安。” 吕铮看向他笑道:“原先就担着西门庄主的救命之恩,现在伤好了还赖在这里打扰这么长的时间,阿铮真的很惭愧。” 西门吹雪道:“万梅山庄还未走到养不起一个人的地步,而且我对你的冰心诀还没有看透。” 吕铮闻言一阵失笑,他这是在安慰自己? 万梅山庄很有钱,不担心多养一个人,而且他直言说了对自己的冰心诀很感兴趣,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留在万梅山庄白吃白喝。 “西门庄主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吕铮忽而说道。 西门吹雪走到桌边坐下,道:“江湖上有人说我无情,有人说我冷血,也有人说我武功高强之家产万贯,却从未有人说过我善良。” 吕铮闻言仰头哈哈一笑,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哈哈!那些人真有趣,虽然西门庄主性子冷淡,但是还不至于这般不堪吧。”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道:“世人之说,与我何干。” 吕铮闻言一怔,忽而轻笑说道:“是啊,世人之说,与我何干。” 吕铮听梅管家说过,西门吹雪有一个朋友,或者为一个到现在都是他朋友的朋友,他这个朋友叫做陆小凤,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至于是哪里有意思,吕铮问了梅管家,梅管家只是跟他说道,若是以后见了,便会知晓,江湖上的人都称他是一个有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今天吕铮就有幸可以见到这位传说中西门吹雪唯一的朋友,有着四条眉毛的奇怪的人。 吕铮去前厅的时候,西门吹雪正在和一个人喝酒,和一个男人在喝酒。吕铮在看见那个人之后才知晓,为何当初梅管家会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陆小凤的嘴上面,鼻子下面,有两撇修剪的十分整齐的胡子,远远的看去,正好像那两条修长的眉毛,这便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的由来了。 陆小凤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梅管家上来送酒,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俊朗无比的少年。这个少年身着艳红衣衫却丝毫不显俗气,多了份男子没有的柔媚,渡出的步子都好像是在舞蹈一样。 陆小凤一怔,忽而哈哈笑道:“想不到西门吹雪你的山庄也会有这样俊俏的少年,看来我也有不了解你的时候。” 西门吹雪饮着杯中的清酒,丝毫不为他话中的潜意思而懊恼,只是淡然说道:“世间总有许多你不了解的事,你有不了解我的地方,我又何尝全部的了解你。” 吕铮把话听在耳边,并不在意,只是朝着陆小凤抱拳淡笑道:“在下七秀坊弟子吕铮,见过陆小凤陆大侠,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同传说一般。” 陆小凤摆了摆手说道:“哪里来的文绉绉的这些话,我陆小凤可担不起大侠二字,酒鬼色鬼可还能担当。” 吕铮呵呵笑道:“那阿铮便不客气了,称你陆小凤了,你也可唤我阿铮。” 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吕铮看的出,陆小凤就是那种,不羁,放荡,重情义。所以他并且同他争执称呼问题,因为这种人并不会在意称呼,他们在意的是朋友。 陆小凤道:“阿铮,你说你是七秀坊弟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吕铮眸光闪了闪,说道:“你当然是不会听说,七秀坊建坊鼎盛之期是在唐朝,历经安史之乱之后——如今七秀坊传人恐怕只有阿铮一人吧。” 陆小凤闻言一怔,而后失笑道:“是我不好,问了不该问的,该自罚三杯,狠狠的罚上三杯。”说罢,拿起一旁的酒壶就倒满了酒杯,眨眼间就喝下了三杯。 吕铮瞧着,陆小凤一点都不像被罚酒的样子,好似是很享受喝酒的时候,不由想到刚才他自称酒鬼色鬼,想必又是一位江湖浪子吧。 这样想着,他也伸手拿过一只酒杯,准备给自己也斟满一杯酒。可是一直都安静的坐在那里,自从吕铮来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再没说话的西门吹雪忽然伸出手拦下了那壶酒。 吕铮诧异的看向西门吹雪,眼神中透着无声的询问。 西门吹雪只是冷冷的说道:“你昨日比练受伤,不宜饮酒。” 好吧,吕铮听见这个理由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软了,撑着手臂看着陆小凤同西门吹雪对饮着。 原来这次陆小凤来,是有求西门吹雪,因为他惹了一个麻烦,一个很大麻烦,大到他自己已经解决不了,需要西门吹雪的帮助。 吕铮微蹙着眉,呢喃的自言自语道:“金鹏王朝?” 陆小凤的耳朵也不可谓的不灵敏了,他看向吕铮问道:“阿铮听过这个王朝?” 吕铮也不想他听见自己自己言自语,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听说过,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确实奇怪,什么都奇怪,包括这个世界和他都很奇怪。 他从本来的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活了过来,而且还来到了一千年以后,这岂非是最奇怪的事情了。 陆小凤觉得很无力,因为他已经说了半天,都不见西门吹雪有被他说动的地方,莫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说动他吗? 只是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突然说道:“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打动我。” 陆小凤闻言,连忙问道:“我有什么法子?” 西门吹雪淡笑道:“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 那是吕铮第一次见到西门吹雪笑,应为他真的很少笑,至少他在万梅山庄住了这么久,就没有一次看见过他笑。 至少,他知道了,陆小凤这个朋友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为了陆小凤破了一年只出门四次的规定,在吕铮看来,西门吹雪这般的人,岂非是最守规矩的那种人,尤其是自己为自己定下的规矩。 吕铮随着西门吹雪吹雪一同出去了,西门吹雪也并未阻拦,只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带上了需要吃的药。 吕铮从后面看见了西门吹雪放进背包里的药,嘴角不由抽了抽,有些勉强的说道:“其实我的伤好了差不多了,本就是一些皮外伤,再过几日也就差不多痊愈了,不用带那些药了吧。” 西门吹雪停下动作,看向他,道:“你若不想再吃药,练功的时候就不要再分心,你同敌人比斗的时候,可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吕铮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微微叹了口气,走进了西门吹雪,离的他极近了才忽而笑道:“真好。” 西门吹雪没有动过一份,就连眼角都没有动过,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靠近他的吕铮。 吕铮看着西门吹雪毫无反应,却也不在意,只是还是笑着说道:“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多月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从最初的死寂到现在印满了暖暖的光芒,不可否认与西门吹雪是息息相关的。 吕铮感谢西门吹雪另类的安慰人的方式,帮助他走出最初的痛苦与无助,虽然被他揍得真的很疼,每日被他推拿散瘀的时候也很疼,但是他知道,他真的很幸运,遇到了这样好的一个人。 或许,吕铮可以认为,西门吹雪也把他当做朋友。 第6章 战斗 万梅山庄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在等着陆小凤的人,这个人也是陆小凤的朋友,是那种很好很好的朋友,重要的朋友。 陆小凤的这个朋友叫做花满楼,鲜花满楼,听陆小凤说,花满楼确实有一个布满鲜花的小楼,满满的都是鲜花,因为花满楼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非常的喜欢鲜花,各种的鲜花。 那是漫山的杜鹃和飘扬的桃花,树下站着的是一位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 他穿着白色,西门吹雪也同样穿着白色,西门吹雪把白色穿出了冰雪的味道,可是他的白色却是如日光一般,让人觉得君子如玉,便该是如此。 花满楼是一个瞎子,一个爱笑的瞎子,如果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以及确定花满楼是看不见的,吕铮想着,他一定不会相信这般好看的男子,竟然会是一个瞎子。 他看不见,却能知道西门吹雪来了,还知道除去西门吹雪还有一个人。 西门吹雪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对于自己的轻功也同样自信,所以他才会疑惑,疑惑一个瞎子为什么会捕捉到自己的踪迹,知道自己的到来。 花满楼笑着说道:“那只因庄主身上带着杀气。” 吕铮轻笑,可不就是,西门吹雪的剑无比凌厉,这般高明的剑法和武功,怎么可能会没有杀气。 吕铮看着花满楼,说道:“不知花公子是怎么发现我的。” 无怪吕铮也这样问,虽然吕铮的武功比不上西门吹雪,但是七秀坊剑舞天下无双,剑舞讲究身子轻灵,落地无声,所遇对于自己的脚步吕铮也是无比的自信。 花满楼将头转向吕铮,好像是在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然后认真的回答着他的话:“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无法消散的血腥味,还有那样浓重的血腥味都无法遮掩住的花香。” 花满楼心中震撼的,是疑惑的,但是听见花满楼所说的话的陆小凤又何尝不是疑惑的,花香味他们到还尚可知晓,可是浓郁的血腥味就让他们心底怀疑,为何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会有这样浓重的血腥味。 花满楼虽然是个瞎子,但是他的鼻子却是陆小凤最相信的十样东西之一,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花满楼闻到的味道是错误的。 西门吹雪却是心中一动,似乎是想到了当初捡到吕铮的时候,那浑身重伤,满身都是血的凄惨模样。 吕铮只是笑了笑,道:“花公子的鼻子,真是灵得很啊!”他像是感叹,又或者是其他,最终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人询问吕铮的血腥味到底是什么,每个人岂非都是有着一些秘密的,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会诉说的秘密。 西门吹雪并没有同陆小凤花满楼一起离开,他做上了马车,好像是要出门游玩,而不是去帮助陆小凤这个无比着急的人。 所以吕铮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们去哪?不同陆小凤他们一起吗?”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道:“他们又他们要做的事情,而我也有要做的事情。” 吕铮敛着眉,问道:“那我呢。” 西门吹雪闭上眼,好像是闭目养神:“跟着我。” 万梅山庄很有钱,因为万梅山庄名下有很多的店,西门吹雪没有跟陆小凤一起走是因为他来查看他的店来了。 忽然吕铮很为陆小凤悲哀,因为他这样辛苦,甚至是把最喜欢的胡子都刮掉了,结果西门吹雪出门只是附带着帮助他。 吕铮可不会认为,西门吹雪是特意带着他出来溜达的,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了这个当初在吕铮想来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最真实的答案。 想想也知道万梅山庄资产丰厚,下面能手也不少,每月只要将账簿上交梅管家,梅管家处理好了再给西门吹雪查看一下就好了,哪里还要他西门庄主出来亲自查看。 此刻的吕铮有些怅然若失的站在街头,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好像同他格格不入,间距了一千多年,两个朝代的跨越,吕铮看见的全是陌生。 “哎呀!” 吕铮捂着头痛叫一声,扭过头不满的看向坐在身后茶楼,二楼上面喝茶的西门吹雪,他只是悲伤秋月了那么一下下而已。 西门吹雪饮着茶,看也不看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子,淡然说道:“若是刚才那是一枚飞镖或者是飞针,你认为你还会坐在这里吗。” 吕铮无言,扭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忽而轻笑出声,用手支着下巴说道:“真好。” 西门吹雪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吕铮勾着嘴角,笑的都眯起了眼睛,背着光芒的他好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热烈的灼伤了眼睛。 “能看见这样的景色真好,谢谢你,吹雪。” 西门吹雪:“……” 等到吕铮跟着西门吹雪慢慢悠悠的赶到山西的时候,就接到了陆小凤跟花满楼被珠光宝气阁的总管霍天青邀请去筵席的消息。 吕铮接过西门吹雪手中的纸条,呵呵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是鸿门宴啊。” 西门吹雪道:“这就是陆小凤想要的,所以他去了。” 是啊,本来就是来找阎铁珊,或者是严立本的消息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被放过,又或许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提前一步邀请了陆小凤和花满楼。 吕铮跟着西门吹雪去了霍天青摆设筵席的地方,还未靠近,吕铮就耳朵灵敏的听见远远传来的说话声,他知道,西门吹雪也听见了,因为他的内力远比他高的高。 西门吹雪站在没有关上的门前,手中握着他的乌鞘剑,冷冷说道:“他们还不想走,你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大声说道:“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吕铮从后面走上前来,看见了这个说话的人,他有一张白白胖胖的脸,皮肤细腻的比二八年华的少女一样,只是他那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让他显得不再那么女气,多了些男子气概。 吕铮心中想着,这位恐怕就是那阎铁珊了吧,珠光宝气阁的大老板,最大的珠宝商。 西门吹雪看着阎铁珊,冷冷的说道:“西门吹雪。” 他在回答阎铁珊刚才的问题,但是很显然阎铁珊立本根本不想听见这个名字,因为他恐惧这个名字,他只是听见这个名字,就马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忽而大喝道:“来人啊!” 吕铮心中微动,抬头看向水阁,只是出了两个在一旁等着斟酒的垂髻小童,和时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这水阁内外都静悄悄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可是马上吕铮便知晓了,因为就在刚才窗外有五个人飞了进来,手中拿着的都是武器,杀人的武器。 五个人拦着西门吹雪,吕铮并不担心西门吹雪,因为这个世界上可以伤到他的人,没有一个在这里。 所以他走开了,很放心的走开了,他走进了水阁,向着摆着筵席的亭子走去。 可是就是有人看不惯他这般悠闲,又或者是想在刚才被西门吹雪吓到丢了的面子,在吕铮这里找回来,所以有人动了,手中的武器向他挥来。 “叮!”练子枪被长剑挡住,发出清脆的声音。 吕铮眯着眼笑着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黑衣人,露出的双眼还可以看见他的惊愕,他在惊愕这双剑是怎么出现的,被藏在了哪里,又或者是惊愕着,这个年纪轻轻看上去很柔弱的少年,为什么能接的住他这一招。 吕铮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不是所有柿子都是软的,我既然走了进来,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剑影留痕一出,那个黑衣人被打退数尺,还未等那黑衣人稳住身影,他眼角就闪过一道青光,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胸口一闷,喉咙涌出一股铁锈味。 最后他只觉得看见了布满眼球的绚丽开放的牡丹,就躺了下去。 吕铮嘴角依旧挂着笑,他手中拿着剑,看向有些呆滞的众人,“不小心杀死了呢,怎么呢?”那少年特有的音色,现在却让人有些心底发寒。 或者在唐朝七秀坊这样的招式很正常,但是历经了一千年的流传,或改变,或丢失,当年那些高深的武功早已不见,这般的武功现在岂非让人惊艳惊恐非常。 “噗通!”这是人倒下来的声音,吕铮回头,正好看见西门吹雪将剑从一个人的身上拔了出来,侧脸吹下剑身上的血。 那时候,吕铮才知晓,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 西门吹雪吹落剑身上的血,看着阎铁珊,依旧是一双冷漠的眼睛,此刻却已经在泛着光,冷冷的说道:“你本该自己出手的,为什么定要叫别人送死。” 阎铁珊冷笑道:“因为他们的命早已经被我买下了。” 话落,只见他又一挥手,水阁内外都出现了六七个人,他自己目光闪动,似乎是在寻找着退路。 吕铮现在已经听不出刚才阎铁珊那种明显的地方口音,变得普通,可是声音依旧是尖细的,甚至是比刚才更尖更细,刺得他耳朵有些难受。 水阁内的陆小凤忽然笑着说道:“原来大老板也是位内功精湛的高手。” 站在他对面的霍天青也笑了,笑着对陆小凤说道:“他的武功这里只怕没有一个人比得上。” 吕铮轻身一跃躲开刺过来的一剑,其实心中多少是有些纳闷的,他看上去就那么像一个软柿子吗? 少年身形本就纤细修长,而七秀闻名的本就是剑舞,所以少年挥舞着双剑,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剑气,旋转,轻越,仿佛就是一曲绝美的舞蹈,可就是这般绝美的舞蹈,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的性命。 第7章 红楼 苏少卿死了,那个峨眉派的弟子,江湖上流传的三英四秀就这样少了一个英,而西门吹雪也在感叹着自己二十年后又少了一个对手。 高手总是寂寞的,他们总是想要找到可以跟自己匹敌的人,但是却因为武功愈发的精进而寻找不到。 西门吹雪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想找同样剑法精湛的人,甚至愿意等,等到一个人练成可能会杀死他的剑法。 花满楼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杀他。” 西门吹雪闻言沉下了脸,冷冷说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吕铮心中微微叹息,他看得出花满楼不喜欢西门吹雪这种行为,因为他这样的热爱生命,虽然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两面之缘,但是吕铮却意外的看懂了这个即使瞎了眼,却依旧很快乐的人。 但是世界上的错与对该如何划分,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又该怎么去分辨,善与恶的界限总是这般模糊不堪。 一阵风从水阁外吹进来,还是带着荷叶的清香,却已吹不散水阁里的血腥气了。 西门吹雪忽然转过身,面对着阎铁珊冷冷说道:“你不走,我不出手,你一动,就是死!” 闻言阎铁珊却是笑了,道:“我为什么要走?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吕铮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但是你却不愿意承认。” 阎铁珊眯起了眼睛,他看向从最开始就像一个谜一样的吕铮,道:“还未请教这位公子是何人呢。” 吕铮笑了笑,朝阎铁珊抱了抱拳说道:“是阿铮的不是,忘记了跟阎老板自我介绍了,在下七秀坊弟子,吕铮。” 阎铁珊冷笑道:“我却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了一个武功诡异的七秀坊,不知吕公子这般是何意!” 吕铮突然垂着头,看着自己红色的鞋子,仿佛是花了全部的精力,半晌才悠悠的说道:“世上总是有些事,是被时间给埋藏住的,被埋藏的不可知,所以我们总是不知道许多事情,也总是想要知道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西门吹雪看了吕铮一眼,对着阎铁珊冷冷说道:“陆小凤在帮助别人寻找严立本,所以你必须要说出来他在哪里,因为你知道!” 阎铁珊却看向陆小凤说道:“是谁要找严立本!” 陆小凤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金鹏王朝。” 当破空之声传来的时候,吕铮好像还在发着呆,却忽然觉得自己被拥进了一个透着清冷气味的怀抱里。 忍不住怔愣了一下,直到耳边穿啦冰冷的声音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我救你一命,不是让你用来无限制的找死的。” 吕铮抬头,就看见了西门吹雪的眼睛,那是一双无比漆黑,无比深沉的眼睛,可是这个时候吕铮却意外的在他的眼中读出了生气的意思。 西门吹雪的手还拦在吕铮的腰上,少年的腰格外纤细,仿佛微微用力就会被他折断,这样柔弱的感觉让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敛起了眉,嘴角更加平了。 吕铮忽然轻笑了一声,忽然就伸手抱住了西门吹雪,仿佛带着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笑意,在他耳边说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人。” 西门吹雪忽然推开吕铮,周身的气息愈发的冰冷,好似那冰锥,涌向了被推开后退了几步的吕铮。 吕铮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打算说些什么,但是西门吹雪却忽然转身说道:“你也用剑。” 吕铮闻言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阎铁珊已经死了,被人用剑从背后杀死了。 而杀死他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也很漂亮的女人,她身上黑鲨鱼的水靠完美的勾勒出了她女性独有的魅力,大大的眼睛娇艳欲滴,任谁看了都不愿去怪罪她。 她说,她就是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上官丹凤。 面对西门吹雪的问话,上官丹凤怔了怔,却还是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你若在用剑,我就要你死。” 丹凤公主显然很吃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西门吹雪冷然说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话落,他突然挥手,只听“叭”的一响,他的剑尖击中了阎铁珊胸膛上的剑尖。 阎铁珊倒了下去,他胸膛上的剑已经被击落,落在水阁的外面。西门吹雪也随着剑到了水阁外,他提起那柄还带着血的剑,随手一抖,剑就在他的手中断成了五六截,一截一截的落在地上。 西门吹雪丢下手中握着的剑柄,突然有转过身看向站在身后的吕铮,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西门吹雪揽着腰踏过水面上的碧荷红莲离开了水阁。 他来到山西的目的已经完成,便不会在停留下去,所以他离开了,带着吕铮一起离开,或许是因为他们一起来的,所以要一起离开。 但是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乱入一下!!亲们你们知道吗~~~) 西门吹雪在一家叫做醉红楼的店前停了下来,放开了怀里的吕铮。吕铮也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抱胸的看着这栋门前挂着两盏粉色大灯笼的精致小楼。 吕铮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知少年,他当初开始行走江湖的时候才不过十四五岁,自记事起的乞讨生活看惯了世间百态也让他总是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知事的多。 吕铮微抬了下巴,扭头看向西门吹雪说道:“竟还不知你还来这种地方,我以为西门庄主是那种……呃?” 还未等吕铮将话说完,就被西门吹雪伸手拉了过去,应该说是被他拽进了醉红楼。 “吹雪。” 清冷的声音划过耳际,让吕铮不由觉得刚才那个声音是幻觉吧,可是西门吹雪手中加重的力道让他不这么以为。 吕铮勾了勾嘴角,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拉着自己的白色背影说道:“自当如此,阿铮也觉得我同吹雪可以算作朋友,只是不敢唐突,今日既然吹雪都这般说了,那阿铮便自当从命。” 还未走进醉红楼,吕铮就闻到了那远远飘来的胭脂的味道,和混在在胭脂味中的酒味。 两种味道传进吕铮的嗅觉中让他不禁感叹着,不愧是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永远都散发着引诱人性的味道。 西门吹雪同吕铮都是无比优秀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但是西门吹雪很冷,同他的剑一样冰冷凌厉,所以没有人敢靠近,就算是最后壮着胆子靠近了,都会被他周围那种迫人的压力给吓走。 而吕铮这点同他不一样,自小悲苦的生活,和进入七秀坊之后同坊内各个姐妹们相处,他看多了为情所伤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而凄惨一生的女子,所以吕铮对于女子总是包容爱护的,因为他觉得每一个女人都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需要保护,不管那个女人有多强,多少人怕她。 吕铮整个人看上去是俊朗的,一身红衣并未将他衬托的娘气,却让他多了另一种说不出的惊艳味道,他总是淡淡的笑,让人感觉君子如玉,气质如兰,靠近了便会感觉到那春日一般的温暖。 所以醉红楼的女子们,大多都是更加愿意靠近吕铮的,有一个温柔的,为何还要自虐的去选择一个跟冷冰一样的人呢。 可是西门吹雪没有给她们靠近的机会,就连靠近吕铮的机会也没有给,他拉着吕铮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冰冷的眼神仿佛他手中的剑,冷冷的刺向每一个企图靠近的人。 醉红楼的老鸨都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她年不过四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锦缎裙子,胸口穿着一抹绿色抹胸,外面罩着的依旧是大红色绣着大朵牡丹的袍子。 她脸色画着精致的妆容,全身都透漏着只有这个年纪的女人才会有的风情万种,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诱人。 她走进了,却没有靠近,柔柔的朝着西门吹雪同吕铮施了一礼,道:“不知是不是姑娘们惹得两位爷不高心了,醉娘在这里先给两位爷陪个不是。” 西门吹雪没有看她,而是拉着吕铮走向楼梯的方向,道:“我要一个能奏出最好听声乐的女人,和一个房间,一桌酒菜,两坛上好的酒。” 醉娘闻言朝身边的一个跑堂的小二使了使眼色,而后自己笑着跟在西门吹雪和吕铮的身后上了二楼。 整栋醉红楼的建筑呈圆形,一共三层,最中间的是一座舞台,上面还有在跳舞的舞姬,舞台的周围都是喝酒的男人,和游走在众多桌子之间的女人,就算是离得远了,也还是能听见那隐藏在声乐之中隐隐的污言秽语。 醉娘领着两人进到了三楼的一件屋子里,屋子里意外的清淡典雅,没有外面那般暧昧横生,让吕铮心中微微疑惑。 醉娘好似是知晓了他心中所想,轻笑着说道:“来我们醉红楼的客人有两种,一种是身在红尘,自愿醉生梦死之人,还有一种就是两位公子这样,随身处红尘却嬉笑红尘。” 吕铮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岂不是醉娘同我们都是一般,不过得醉娘这般高看,阿铮还是很高兴呢。” 醉娘柔柔的朝二人施了一礼,笑道:“那便请二位稍等片刻,我们楼月姑娘可是整个醉红楼弹箜篌最好的姑娘,希望二位公子会满意。” 她话音刚落,就有三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端着酒菜迈着小小的步子走了进来,将酒菜摆好施了一礼之后就随着醉娘一起出了去。 西门吹雪倒着酒,可是吕铮此刻却是在看着白瓷的酒杯发呆,房间里蔓延着另一种的诡异安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吕铮抬起头,透过白色的纱帘看见了一道蓝色的身影—— 第8章 回忆 吕铮跟在西门吹雪的身后,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好像是还沉浸在刚才那动人的箜篌声中,无法自拔。 西门吹雪修长的身子笔直,他脚步不大不小,跨出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就好像是拿着尺子丈量了一般。 袖子被人拽了一下,阻挡了西门吹雪往前走的脚步,他停下步子,转过身,对上的是少年低着头留下的发旋。 吕铮纤细的手指拉着洁白的衣袖,那手指的颜色好像同那衣袖是一样的颜色,他睁着眼睛看着地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门吹雪抬头看向他的身后,声调依旧不变的说道:“是你告诉我的。” 吕铮闻言一愣,迅速抬头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收回了看向远处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眼睛。 吕铮敛着眉抿了抿嘴角,说道:“不可能。” 西门吹雪看着他说道:“那日你发热,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吕铮闻言浑身一僵,他想起来了,那日,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境,一个心中一直乞求而不得的梦境,他好像说了好多,却一点都不记得,只是隐约记得一个清冷的白色身影走进自己,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 西门吹雪甩开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转身走开,说道:“这里已经不是大唐了,不断沉溺过去的你让我很失望。” 视线里是越来越远的背影,吕铮被甩开的手僵硬在原处,半晌才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漆黑的街道上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只有街道两边还有大红的灯笼随着刮过的风来回晃荡,灯笼里的烛火也是闪闪晃晃的投在地上显得无比凄凉。 吕铮的长发垂在背后,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就像是随风飘落的枯叶一样。 好像有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了,最后在吕铮的身边停了下来,吕铮抬起头,首先看见的是白色衣袍的下摆。 心中微微一跳,吕铮顺着视线看了看了上去,看见的却不是心中想的那张清冷的俊朗的面孔,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看上去格外干净舒爽的男子。 只见这男子满目担忧,微微弯着腰好像是想要伸出双手扶起蹲在地上的吕铮,可是却不知怎么下手,对着他的眼睛有些着急的说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没有在下可以帮助你的?” 吕铮那种言喻的感觉瞬间就被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子给冲击的粉碎,连一点渣渣都不剩。 吕铮抽搐着嘴角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去死!”然后起身一挥手就将这个男人给拍到地上,说道:“我是一个男人。” 被打倒在地的男人并没有生气,甚至还低笑了出声。 吕铮即嘴角之后,眼角也开始抽搐起来,他伸脚踢了踢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敛着眉道:“喂!你没事吧。” 白衣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一张干净的脸上也沾染了一些,他看着吕铮依旧笑着,说道:“刚才你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助你,不过现在你看上还不错的样子,说明我的办法虽然不好但是也很有效。” 吕铮闻言一怔,想不到原来这个男人是看到自己难过才故意这样对自己说话的,那么刚才被自己打到也是故意的了? 白衣男人丝毫不介意自己穿着的是白衣,走到一旁店铺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吕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说说话,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放在心里只会沉的越来越深,到最后想拉也拉不出来。” 吕铮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也不在意台阶上的灰尘,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那男子笑了笑,说道:“应该是你想说什么。” 吕铮也笑了,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说你脸上都是灰,还没有擦干净。” 那男子闻言一愣,连忙用衣袖去擦脸,说道:“真的吗?哎呀,刚才还真是丢人了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吕铮轻笑了一声,从背包拿出一条深蓝色的手巾递了过去,说道:“用这个吧。” 那男子伸手接过,看着手巾揶揄说道:“想不到你还会带着这种东西,看来刚才叫你一声姑娘倒是也没叫错。” 吕铮没有在说话,那个男子也好像是在认真的擦着自己脸上的灰尘而没有时间去跟吕铮说话一般,一时间寂静的街道只有两个人坐在阶梯上显得有些荒凉诡异。 “你说,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超过自己的生命,可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你会怎么办。”吕铮忽然说道。 那男子依旧细心的擦着自己的脸,说道:“那么你说,被在意的那个人,在不在意那个在意他的人呢?” 吕铮想也没有想的就回答道:“自然是在意的。” 那男子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要更好的生活,或许生活的还要比那个人好。” 吕铮听见这番言论怔住,诧异的看向他,问道:“为什么?你不会难过吗,你再也看不见她了。” 那男子看着吕铮,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自然是难过的,但是我想,既然我在意的那个人也同样在意着我,她若是为我难过,我一定会比她更加难过,这样我宁愿我过得比她更加幸福,更加快乐,让她不再为我难过。” 吕铮彻底的愣住了,他呆滞的看向这个到现在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男子看着他这个样子轻笑,说道:“你比我尚小,或许你经历了很多,但是总归还是小孩子,有些事情还不懂,既然时间就是流沙,那么久松开手尽情的享受它滑走的感觉吧,不要觉得悲伤,因为还有整个沙滩的沙子在你脚下。” 吕铮脑中一直回想着刚才的那句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子已经走远的背影,他连忙向前追了几步大喊道:“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吕铮。” 那白衣男子挥了挥手,明明里的很远,可以声音却像是回响在耳边一样清晰:“若是有缘再见,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姓名。” 吕铮闻言嘴角一抽,这样江湖骗子一般的口气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吕铮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道剑光,那剑光一闪即逝好似他恍惚中出现的幻觉一般,但是随之院中唯一的一颗白杨树也断了。 吕铮轻笑一声,打破了院中的诡异宁静,说道:“我只不过不在那么片刻,怎么这小院子里就这般热闹了。” 手中两指夹着一柄利剑的花满楼朝着吕铮的方向笑了笑,说道:“阿铮,你回来了。” 吕铮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呵呵笑道:“我自然是回来了,不会来的话哪里知道这里这么热闹,错过了岂不可惜。” 他话说完,又看向院中的四个女子,说道:“这四位想必就是峨眉四秀了吧。”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被花满楼夹住剑锋的那位看上去最小的那个女子说道:“你用双剑?” 而此时西门吹雪却突然说话了,只闻他看着吕铮说道:“传闻她用的是唐朝名剑客公孙大娘传下来的剑器。” 西门吹雪话音刚落,刚才还站在不远处的吕铮就消失在了原地,花满楼只听见耳边刮过一道风声,手就被人打开,然后就是女子闷哼的声音。 一直在后面看着的另外三个女子瞧见这般不在旁观,拔出剑走了出来,当先那位个子最高的女子说道:“你想对我师妹做什么。” 刚才抢人的正是吕铮,此刻他正握着一双短剑,可不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手中所拿,被西门吹雪说是公孙大娘传下来的的剑器吗。 吕铮抚摸着双剑,摇头叹息:“好剑,好剑,可是不是公孙大娘所用的剑器。” 那女子闻言当下也忍下手腕被击的疼痛,反驳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快把我的剑还我。” 吕铮摇了摇头,并未将双剑还给她,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双剑,他左手拿着两柄短剑,右手拿着的是自己的双剑,只见他将左手短剑往天上一抛,然后拿过了双剑,剑光一闪而过,跟西门吹雪一样。 峨眉四秀在他抛起双剑的时候或许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些什么,她们想要冲过去夺回双剑,可是只能听见精铁跌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清脆,让花满楼跟陆小凤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不愿意让女人伤心难过的人,或许他们的出发点与目的不同,但是最终结果却是一样。 西门吹雪依旧清清冷冷,他没有看地上被劈断的剑,而是看着吕铮的侧脸,这个少年在同他分开的一短促的时间里,好似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靠在门边的陆小凤悠悠叹了口气,说道:“阿铮,你不该这样做。” 吕铮拿着手中的双剑挽了一个剑花,笑着说道:“只要是同大娘有关,同七秀坊有关,我就该这么做。” 花满楼闻言疑惑说道:“七秀坊?在水阁的时候,我曾听阿铮你说过,你是七秀坊的弟子却不知道公孙大娘同你有何关系。” 花满楼问出的话,也正是在这里除西门吹雪所有人想要知道的,为什么他一听见公孙大娘就这般激动,甚至是毁掉了别人的武器。 吕铮冷笑着看着峨眉四秀的四位女子说道:“自然是有关系,还是天大的关系,我七秀坊便是公孙大娘所创立,延续至今虽然只有我吕铮一个弟子,但是也不许他们在外假冒我七秀,毁我师门。” 院落有诡异的安静了起来,此刻陆小凤却叹息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也看过这段记事,却认为它是假的,当年公孙大娘却是建立了一个七秀坊,收留了许多孤苦无依的女子。” 没有人说吕铮这般做法是对是错,因为对错本来就是那么难以衡量。 峨眉四秀最终还是恨恨不平的走了,那个被毁了双剑的小姑娘临走是还走到吕铮面前恶狠狠的说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吕铮,我会让你后悔的。” 吕铮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既然要让我后悔,那也该留一个名字让我知道,那个让我后悔的女子是谁。” 这女子面色气的通红,仿佛是染了胭脂一般的红,只听见她磨着牙说道:“你可要记好了,我是峨眉四秀的石秀雪,我定会让你为了今晚的事情……”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吕铮打断:“我知道,让我后悔嘛,还有吗?” 石秀雪被吕铮一堵,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得很紧的跺了跺脚,离开了。 第9章 叹息 西门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或许就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双剑断掉的时候。 陆小凤很着急,他着急的要出去找到西门吹雪,因为被他知道西门吹雪去找独孤一鹤,他不希望西门吹雪能够找到独孤一鹤。 吕铮看着陆小凤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会担心他找独孤一鹤?你找他来帮忙不正是为了他们吗?” 陆小凤沉着脸,少了平日的嬉笑,显得很是严肃,他向吕铮解释道:“独孤一鹤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放手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更不是西门吹雪能比的上的,所以他三十招内若不能得手,就必定要死在独孤的剑下。” 吕铮闻言皱着眉说道:“你怎知他不会杀了独孤一鹤,而是独孤一鹤杀了他。” 陆小凤道:“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三十招之内取了独孤一鹤的命,所以西门吹雪一样不行。” 吕铮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可不行,别人不行,不代表西门吹雪不行,说不定此刻他已经杀了独孤一鹤。” 陆小凤呢喃道:“希望如此吧。” 正如吕铮所说,西门吹雪没有死,死的是独孤一鹤,而且独孤一鹤死的还很奇怪,因为西门吹雪杀人的剑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杀死他。 就如陆小凤所说,如果三十招之内没有取了独孤一鹤的命,那么死的就会是对面的那个人,而西门吹雪用的杀人的剑法,如果杀不死别人,死的就会是他自己。 西门吹雪没有死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比独孤一鹤高,也不是因为内力比独孤一鹤深厚,而是独孤一鹤之前就被人消耗了一般内力。 这个答案让西门吹雪的双目染上了暗沉。 西门吹雪说他饿了,吕铮膛目结舌,他怎么也想不到西门吹雪眺目远方半晌,说出的竟是这三个字。 西门吹雪看向吕铮,冷冷说道:“我杀人之后,总是饿的。” 吕铮想着,或许是消耗了内力,需要及时的补充能量。 陆小凤说这附近有一家小酒馆,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关门,所以他们就跟在陆小凤的身后朝着那家小酒馆赶去。 他们运气或许是不错的,那家小酒馆还未打烊,可是他们没有进去,四个人在门口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因为屋内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酒馆里有女人说话这很正常,但是屋内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刚跟他们分开没有多久的峨眉四秀。 西门吹雪不但杀了她们的大师兄,现在又杀了她们的师傅,可是又在这里遇上了她们几个,许是命运总是这般离奇。 吕铮不为所感,江湖中杀来杀去,跟他又有何关系,他只是听着峨眉四秀的谈话,挑着眉抿着嘴角。 屋内那清脆的声音正是石秀雪的,只听见她说道:“那人毁了我的剑,我怎么会喜欢他,我现在可是恨不能杀了他。” 这时又传来一个微微沉稳的女声,正是在院子里是那个最先冲出来的高大女子,吕铮听陆小凤后来说过,这就是马秀珍。 只闻马秀珍笑着说道:“也是,人家毁了你的剑,却偷走了你的心,你怎么会不恨死他了。” 陆小凤眉头一跳,嘴角的胡子都跟着他的动作抖动了起来,吕铮只是瞪了他一眼,可惜的是没什么威力,陆小凤无谓的耸了耸肩,继续怪异的笑。 屋内四位女子忽而话锋一转,又说到了西门吹雪身上,吕铮不着声色的瞥了西门吹雪一眼,却正好对上他那双黑且深沉的眼睛。 吕铮心中一跳,此刻心中却是忽然多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只是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西门吹雪已经走了进去,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走了进去,他皱了皱眉,看了看那个白色的背影,也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屋内的谈话戛然而止,因为就算是脸皮在厚的女人,在背后谈论男人,而且还被言论中的那个男人亲耳听到,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就算是她们是行走江湖的女侠,不拘小节,此刻也都是一个个面红羞涩。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向他们,冰冷的眼睛像剑,只看见他突然走了上去,看着她们四人冷冷说道:“我不但杀了苏少英,现在还杀了独孤一鹤。” 刚才才说出喜欢西门吹雪的孙秀清当下就白了一张俏脸,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看着她,冷冷的再次重复了一边,像是拿着剑又刺上了一道伤口一般:“我杀了独孤一鹤。” 石秀雪却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谁也没料到她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西门吹雪也没有料到,吕铮却突然看向西门吹雪,抿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秀清只是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竟然拔出了剑狠狠的朝着西门吹雪刺了过去,剑光闪过如花瓣纷飞,竟是直直的朝着西门吹雪的胸口刺了过去。 只是西门吹雪还未出手,孙秀清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剑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打落剑的正是吕铮,只见他手持双剑看着孙秀清说道:“你杀不死西门吹雪,这般冲上去枉送性命真的好吗?” 而西门吹雪此刻竟也说话了:“我若拔剑,必将杀人,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孙秀清闻言双眼顿时就红了,憋得青白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看着西门吹雪咬着牙说道:“你……你……今日我们若杀不死你,我们也不会再活下去了” 西门吹雪冷笑道:“死也没有用,你们若要复仇,不如快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楼的人全都出来。” 孙秀清闻言却是吃了一惊,皱着眉说道:“你在说些什么?” 西门吹雪道:“独孤一鹤既然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青衣楼……” 孙秀青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怒目嗔道:“你说我师父是青衣楼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这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 只是忽而出现的一抹银光打断了她的话,暗器打在了她的背上,她身子一软,就倒向了粘在她面前的西门吹雪身上。 西门吹雪伸手接住了她,然后带着她离开了,西门吹雪走的时候还看了吕铮一眼,只是那眼神想要表达的意思太过深沉,让吕铮看不懂。 石秀雪也中了暗器,陆小凤追了出去,马秀珍和叶秀珍也一同追了出去,只留下吕铮石秀雪还有花满楼。 吕铮走到了石秀雪的身边,最后在她身边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石秀雪的脸色现在是苍白的,但是在吕铮抱起她的那一霎那又变成了红的,“你听见了,听见了我说喜欢你。” 吕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应为他不知道自己改用什么表情来对待她。 他总是对女孩子包容的,可是当初在客栈对她却是不留情的,只是因为她触及到了他心底的底线。 可是再听见她说喜欢他的时候,吕铮又发觉自己迷惑了,他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这个女子的心。 他想到最多的就是七秀坊那些为情所伤的女子,其中就有他最在意的人,所以他迷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上天好像知道他的难处,已经帮他做了选择。 石秀雪中了毒针,要人命的毒针,所以她躺在吕铮的怀里很快的就死了,快到吕铮没有时间带她去找一个可以解毒的大夫。 忽然,他又想到了西门吹雪,他带着孙秀清去了哪里,又去做些什么。 他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是他却不知道改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这股让他不舒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抗拒。 陆小凤回来了,他看见了站在门外不远处,抱着石秀雪的吕铮,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有多久。 陆小凤走进了才问道:“她怎么了?” 吕铮抬头看向陆小凤,幽幽说道:“她死了。” 陆小凤瞪大的眼睛,像是很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你说什么,她死了!” 这个美丽的女孩子的死去让陆小凤很惋惜,她的年华在这季节才是刚刚绽放最美丽的时候,却忽然枯萎了,带着无法品味的遗憾离去了。 陆小凤安慰似的拍了拍吕铮的肩膀,然后问道:“花满楼呢。” 吕铮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他还在屋里,我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陆小凤进去了,吕铮还是抱着石秀雪站在那里,直到马秀珍跟叶秀珠回来,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 马秀珍跟叶秀珠看上去很狼狈,因为她们两个追着西门吹雪跑了很远的路,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追上他,所以她们回来了,狼狈的回来了。 叶秀珠接过已经全身都僵硬了的石秀雪,没有说一句话,她本就是一个言寡的女子,此刻更加是说不出话来。 可是马秀珍不同,她看着吕铮说道:“你回去告诉西门吹雪,便是尸体,也要讲我二师妹还回来,不然我定会饶过他的。” 吕铮忽然笑了,不是平常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笑,而是冰冷的笑,只听他说道:“为什么是我对西门吹雪说,你们本来就是有着生死仇恨,再添一笔又有什么差别。” 马秀珍只是狠狠的咬着牙,瞪了吕铮一眼就带着叶秀珠和石秀雪的尸体离开了。 吕铮仰起头,看着微微透亮的天空叹息着,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叹息着什么。 第10章 关系 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依旧从东方缓缓升起,最终悬挂在了半空中,并没有因为死去了几个人而停止它应该的规律。 吕铮回到了客栈,站在西门吹雪的门前,他听见里面传来了瓷器被打碎的声音,听见了女人悲哀嘶鸣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心有些痛了,这痛来的突如其然,让他防不胜防,也不知道该从何防起。 吕铮站在门口站了半天,伸出的手放在门前想要敲门,可是又收了回来,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还是将伸出的手垂在了身侧握紧。 他想要离开,离开万梅山庄,离开西门吹雪,他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之前总是淡淡的,但是从昨天开始它就开始挣扎着,咆哮着想要冲出来。 这种来势汹汹的感情让他期待着什么,也让他恐惧着,他懦弱了,他想要离开,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抚平这种感情。 吕铮放弃了,他抿着嘴角想要转身离开,但是面前的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吕铮抬头,就撞进了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那里面有着让他有些害怕的东西。 屋里是凌乱的,孙秀清此刻正狼狈的跌坐在桌子的旁边,脸色苍白,满脸泪痕,衣衫也很凌乱,也是了,那根毒针正打在了她的背上,西门吹雪要救她是要脱了她的衣服的。 桌子上铺着的棉布已经被扯在了地上,桌布的一角就在孙秀清的手中,桌子上的药也散落了一地,药粉撒的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吕铮呼吸一滞,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道:“孙姑娘没事就好,不过吹雪这般对一个姑娘可不好。” 西门吹雪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他看着吕铮冷声问道:“如何不好。” 吕铮看着屋内的孙秀清说道:“孙姑娘总该是一个清白姑娘家,你看了她的身子,总该是要对她负责的。” 孙秀清从最开始看见门口的吕铮开始脸色愈加的苍白,在听见他之后说的话的时候却忽然脸红了起来,一双无神的眼睛也开始有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期待。 可是西门吹雪却忽然笑了,之前冰冷的感觉也不见了,他看着吕铮,仿佛是用了最认真的目光看着,说道:“可是在这之前,我还看了一个人的身子,还看了很多遍。” 吕铮却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看着西门吹雪,原本白皙俊俏的脸颊却忽然如火烧一般变得嫣红一片,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一些恼羞成怒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西门吹雪眼中透着笑,依旧紧紧的盯着他,淡然说道:“我自然是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却怕你听不懂我再说些什么。” 吕铮知道自己应该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很慌乱,眼神都透露着惊慌的神色,他看着西门吹雪,已经忘记了屋子里还有一个孙秀清。 只听见他皱着眉对西门吹雪说道:“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然后就迅速的转身离开了,他走的很快,仿佛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身后追着他一样。 吕铮走了,可是西门吹雪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走。 西门吹雪转过身,看着依旧跌坐在那里的孙秀清,双目冰冷的说道:“既然你没死,那么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孙秀清闻言心中一颤,抖着嘴唇看着西门吹雪说道:“你要我走?” 西门吹雪双手背后,侧过脸不在看她,说道:“是。”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但是在孙秀清听来却像是在耳边乍起的惊雷,她死死的紧扣着手指,忽然觉得无比的羞辱。 西门吹雪看了她的身子,就在吕铮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她愿意放弃全部愿意跟他走,可是现在他却要她离开。 孙秀清双目含泪,脸色苍白的说道:“是因为那个你看过很多次身子的那个人?你是为了她(他)才要我走?” 西门吹雪道:“也是因为他,我才会救你。” 答案往往都是残酷的,可是在不知道答案的时候我们都会期盼它是好的,但是往往很多事情都不会如意。 孙秀清觉得她已经无法再呆下去了,她已经受够了侮辱,虽然西门吹雪并没有这种意思,但是他表达出的意思却让孙秀清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还会嫌弃一般的不堪。 孙秀清走了,带着对西门吹雪的恨,已经不止是苏少英和独孤一鹤被他杀死的仇恨,还有感情上的仇恨。 女人都是可怕的,因为她们经常可以做出你想不出的事情,这种事情往往连男人都做不到的狠毒决然。 吕铮跑出了客栈,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四周的吵闹让他微微回复了一下慌乱的心,他觉得他已经逃不掉了。 或许,他应该找一个地方好好梳理一下这个混乱的,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感情。 吕铮很头痛,是的,他忽然觉得头很痛并不是因为他生病了,也不是因为中毒了,而是因为西门吹雪。 因为此刻他最想躲开的西门吹雪,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依旧如他第一次见他那般,一身白衣如冰雪,身后背着的是从来都不离身的乌鞘剑。 吕铮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索性的就放开心走近了他,问道:“你在这里?孙秀清呢?” 不可否认,吕铮还是有些在意的,说话的时候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别扭语气,装作漠不关心的模样问着心中在意的问题。 西门吹雪眼中荡着笑意,连周身的气息都融化了一般,看着吕铮说道:“她走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吕铮一愣,他抬头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睛,呆滞的问道:“走了?为什么走了?” 西门吹雪闻言有些微微眯起眼睛,扬高了音调反问道:“不让她离开,难道我要娶回去将她当做西门夫人?” 吕铮被堵的一滞,抿着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呐呐的说道:“可是她是一个姑娘,你看了她的身子……” 西门吹雪看着他,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找了一个婢女。” 意思就是他昨晚将孙秀清带回来之后又去找了一个婢女,指导着那个会医术的婢女将毒针取了出来,上的药。 吕铮又是一愣,说道:“现在的婢女都这么厉害了?” 西门吹雪微微勾着嘴角,说道:“那是万梅山庄的婢女。” 吕铮嘴角抽了抽,好吧,万梅山庄的婢女都是厉害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现在连医术都这么好,是不是还有武林高手他不知道的。 话说完,两人之间一瞬间的沉默,周围的空气都散发着怪异的气息。 吕铮被西门吹雪看的浑身不舒服,扭过头说道:“我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一会,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休息,有些累了,也不知道陆小凤那边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道:“你在担心他?” 吕铮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担心,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却愈加的扑朔迷离,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一定不会是上官丹凤说的那样简单,而且,我们是朋友,是朋友,自然就会担心” 西门吹雪道:“或许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吕铮道:“是吗?” 陆小凤有没有查到什么,吕铮是不知道了,他被西门吹雪带到一家饭馆里吃饭,本来他是想要先回去洗洗澡,休息一下的。 但是身为主治医生外加收养人的西门吹雪不同意,非要让他吃完早饭才能回去,反抗不能的吕铮就这样被带走了。 依旧是精致的小楼,但是这座小楼不是之前的醉红楼,也不是茶馆,更不是酒馆。因为它不像是接待客人的店,而是像有钱人家建造休憩的小楼。 小楼不大,只有两层却格外的精致,不管是从外面看,还是进入到了里面。 西门吹雪领着吕铮走了进去,然后吕铮就发现了,便如他刚开始疑惑的那般,这不像是一家店,而是有钱人家休憩的地方,而西门吹雪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这精致的小楼是万梅山庄的,但是吕铮又疑惑了,那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住在这里,而要在客栈订房间? 但是显然西门吹雪跟吕铮没有什么心电感应,完全不知道吕铮心里九转十八弯的想法,他走在前面领着路,带着他向二楼走去。 二楼上有一个婢女,穿着翠绿色的长裙,恭敬的候在那里,等着西门吹雪发出命令。 西门吹雪道:“两碗粥,四个馒头。” 绿衣婢女诺了声是,领命走下楼去。 万梅山庄有钱,所以西门吹雪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他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所以知道早上该吃什么才是最好。 吕铮先他一步走进屋内,四下看了看,道:“这里不错。” 西门吹雪跟在他身后进来,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喜欢?” 吕铮忽然闭上了嘴,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不说话了。 要他怎么说?喜欢?还是算了,现在这种气氛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但是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现在两人没有一个人走出那一步。 吕铮在疑惑,到底是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发展成这样的,虽然他心中最在意的依旧是高蒋婷,若是现在可以回到高蒋婷的身边吕铮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不会停顿一秒钟。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抗拒着,闪躲着,因为先不说这样的感情不容于世,单单是他跟西门吹雪这样不平等的付出就让他无法接受。 第11章 生病 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说什么,吃过早饭之后吕铮就被西门吹雪带到楼下后面院子里的一间房间休息,而西门吹雪自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吕铮好像是真的累了,他沐浴了一下,才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可是就是在他睡着之后,关上的房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的赫然就是之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脚步很轻,仿佛是不愿意惊扰了正在睡觉的吕铮一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他走到床前,双眼发亮的看着熟睡的吕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吕铮熟睡的脸上眉宇微皱,仿佛睡的很不安心,或者是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西门吹雪伸出手,可是却又忽然顿住,最后看了吕铮一眼之后再次离开了。吕铮翻了个身,依旧没有醒,更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进来过。 吕铮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了,虽然睡了一会,但是他的精神却没有因为睡了一觉而变得好些,甚至是更加的萎靡不振。 那是因为他睡得很不安稳,甚至还做了很多混乱的梦,但是醒来的时候却意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吕铮揉着疼痛的额角,“啧!恐怕是着凉了,果然是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现在已经受不了了吗?” 他穿上鞋子,走到桌边摸了摸水壶,发现还有些温热就到了一杯水喝了下去,一杯微凉的水下肚,让他有些烦躁的身体安稳了下来,只是疼痛的头却没有缓解。 吕铮摸了摸有些发热的头,觉得自己还是出去看个大夫好些,或许去找西门吹雪这个更加便捷的办法,他是想都不想。 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很快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因为他刚走出房间就看了很不想看见的那个就坐在院子里的那张石桌旁,烹茶品茗。 西门吹雪品着手中的茶,回味着舌尖残留的茶香,轻磕着眼说道:“醒了。” 吕铮抿着嘴角走到石桌边坐下,点了点头说道:“嗯。”而后想了想问道:“你一直坐在这里?” 西门吹雪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说道:“没有,给你抓了药,等一下就会有人送来,你吃了药之后我们再去吃饭。” 吕铮闻言一怔,看向西门吹雪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说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西门吹雪眼中透着笑,淡然说道:“我不仅是一个剑客,还是一位大夫,自然看得出一个人是不是病了,而且你睡着的时候很不安。” 吕铮看着西门吹雪,认真的注视着他,仿佛要确认着什么,最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想到,原来吹雪还有这样的爱好。” 西门吹雪在吕铮口中有些什么样的爱好?西门吹雪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他没有问,也没有好奇,而是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药放在了吕铮的面前。 吕铮撇了撇嘴端起药一饮而下,舌尖残留的药物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微微皱起眉,他刚放下手中空了的碗,眼下就出现了一碟梅子。 他眼中神色莫名的看着还在饮茶的西门吹雪,不知道最后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捏起了一个梅子放进了嘴里,酸甜的味道瞬间就冲淡了口中蔓延的苦味。 吕铮去找了陆小凤,他不是西门吹雪,对于在这个世界上交的第一个朋友,吕铮表示他还是很在意的。 至于西门吹雪,为什么他不是所谓的第一个朋友?吕铮只能冷笑一声回答你,这种对自己抱着异样心思的人你会把他当做朋友吗?当朋友的都是傻蛋。 当然在昨天之前吕铮还是他自己口中所谓的傻蛋! 陆小凤跟花满楼去找大金鹏王了,吕铮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从里面出来,两人好像还在讨论什么脱靴子。 吕铮眨了眨眼,问道:“你们要去脱谁的靴子?” 陆小凤闻声看见了朝他走过来的吕铮,说道:“我们要脱大金鹏王的靴子,可是没有脱成。” 吕铮闻言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小凤,只把他看的发毛了才说道:“看不出,原来你还有这种诡异的爱好,看来我以后还要离你远些,避免不知道的时候被你脱了靴子。” 花满楼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我们怀疑这个大金鹏王是假的,所以想要看看他的脚,因为我们得到一个消息,消息说历代金鹏王朝的嫡系子孙都是六根脚趾。” 吕铮好奇道:“你们没脱下靴子?为什么?难道他身边有很厉害的人?还是这个大金鹏王本身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道:“都不是,他身边没有很厉害的人,他本身也没有很厉害,他只是让人切断了自己的双腿,还将双腿丢进了炉子里彻底的烧毁了。” 吕铮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么狠!看来这个背后的人确实很神秘,竟然连鼎鼎大名的陆小凤都给骗过了。” 陆小凤苦笑,看着吕铮说道:“阿铮你就不要在打趣我了,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傻子,还像一个呆子。” 花满楼哈哈一笑,说道:“但是你是自愿上当的呆子,傻子。” 陆小凤苦着脸想到了上官丹凤,还想到了上官雪儿,他忽然想到了,他现在应该去找一个人,一个女人,所以他立刻就离开了。 吕铮看着陆小凤忽然急匆匆跑开的背影疑惑道:“他这是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 花满楼却是恍然大悟道:“既然大金鹏王每代嫡系子孙都会有六根脚趾的人,那么现在唯一可以证明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丹凤公主了。” 陆小凤是要找上官丹凤,但是他再找上官丹凤之前还要找一个人,那就是上官雪儿。 吕铮没有跟着陆小凤过去,因为他知道如果陆小凤真的找到了上官丹凤,要脱了鞋子证明金鹏王朝嫡系子孙的六根脚趾,他这个‘外人’真的是太不适合了。 所以他跟花满楼在一起。 他同花满楼在一起的话并不多,或者是吕铮其实挺享受跟花满楼这种人在一起的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感觉,那是一种不是说话能表达出的感觉。 吕铮眨了眨眼,看着泛着昏黄的天际说道:“天快黑了。” 花满楼也扬起了头,仿佛也是跟吕铮一样看着昏黄的天际,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是啊,我感觉到了没有阳光的冷风,说明已经快天黑了。” 吕铮微微皱了下眉,说道:“可是陆小凤还没有回来。” 陆小凤没有回来,大金鹏王也没有派人来请他们去吃完饭,看来愈加的接近最后,真相就越叫人不敢置信。 吕铮心中想着,钱财真的可以让人付出所有吗?可是答案是,吕铮在心里跟自己说,他做不到这样,因为在他心中在意的事物都是可以用钱财来衡量的。 花满楼回到了他的房间,吕铮躺在屋顶上享受着黑夜的风,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他的病还未好,这样吹风对身体很不好,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有一股香味被风带入了他的周围,吕铮眯着眼,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花满楼撑着窗台跳出去的声音,最后还隐隐约约听见被风传来的说话声。 那是花满楼的声音,和一个女子的声音,吕铮可以判断,那一定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因为可以让花满楼动心的,总不可能是一个老女人。 吕铮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走到花满楼的身边,头又有些痛了,或许是刚才吹了风的缘故。 吕铮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花满楼,不由仰头叹了口气,呢喃说道:“为情所伤的女子当真可怜,可是为情所伤的男子又岂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花满楼醒了,但是他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许他的脑子确实醒了,但是心却不愿意这么容易的就清醒。 吕铮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说道:“你或许可以去看看陆小凤,我觉得你既然会躺在这里,那么他那里也不会很顺利。” 花满楼动了,他从地上起来,半晌才说道:“我知道,我刚才听见你的脚步好像有些不对,你还是注意些自己。” 吕铮看着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好像是忘记了花满楼看不见一般,“快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最后像是确定了吕铮的话,花满楼才放心的离开了。 吕铮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吹了半天的风真的很不好,浑身都开始热了起来,等会见到西门吹雪绝对要嘲讽他一下,开的什么药,根本没什么用嘛。 恍惚中好像听见了有脚步走近的声音,吕铮张开了眼睛,看见了一抹白色走到了自己的身边,那双清冷的眼睛看在自己的身上。 吕铮抽了抽嘴角,果然晚上不能说鬼,说鬼见鬼,刚说了西门吹雪现在就看见西门吹雪了,要不要这么灵。 西门吹雪没有说句话,他只是靠近了吕铮,然后弯腰将他抱起。(公主抱~~~) 世界忽然颠倒了一下,让吕铮晕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皱着眉看着西门吹雪说道:“不要这样抱,我又不是女人。”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多在意些自己的身子,我就不会抱你。” 吕铮噎了一下,撇着嘴小声说道:“我自己走也行啊。” 可是西门吹雪只是冰冷的看着他,直到吕铮自己自动闭上嘴,认命的将头靠在西门吹雪的肩上,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第12章 离开 西门吹雪并没有带着他回到小楼,而是抱着他坐上了一辆停在门外的马车上,马车上还标志着万梅山庄的标记。 吕铮被西门吹雪放在了马车内的软榻上,他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吕铮扭头看了看,最后问道:“我们去哪?”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接过从马车外递过来的汤药,说道:“回万梅山庄。” 吕铮喝完药就躺下了,不多时药的作用就发挥出来,吕铮觉得眼皮重了,所以就睡着了,西门吹雪给他盖上了一条薄薄的锦被。 西门吹雪,没有休息,他笔直的坐在一旁,微垂着眼看着吕铮,仿佛是看着世间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最后却是忽然叹了口气。 或许是后遗症吧,虽然当初的那些致命伤都好了,就连后心那个让他死去的伤口都好了只留下一个疤痕,但是吕铮感觉自己的身体却不如以前了。 之前在万梅山庄的时候只是以为每日同西门吹雪对练被揍得很惨,可是现在想想是他的身体不行了,恢复力和抵抗力都减弱了。 仅仅是发热,吃完药之后吹了半天的风,就会让他烧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万梅山庄的,若是放在以前,便是这般发饶,也不会这样严重。 对于主人的事情就不该是他们这些做下人该管的,尤其是主人家的感j□j情,更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或许是他们老了,不太能想得明白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世界,但是纵使是代沟有天和地那么远,梅管家想着,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都不太适合存在。 并不是他不能接受,毕竟作为一个忠仆,他始终是忠于自己的主人的,万梅山庄的仆人也不会,因为他们同样是忠于主人的。 至于吕铮,他躺在靠椅上喝着手中的茶,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在他们那时候的江湖中,总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爱情发生。 或是被祝福,或是被拆散,又或者是当事人双方最后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而分开,最后便是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刺激感。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吕铮喜欢的,他喜欢呆在自己重要的人身边,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可以看见她就好。 可是现在,他并不想看见西门吹雪,这也就说明了西门吹雪在他心中并没有太重要的位置,就算是目前为止西门吹雪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有些时候,感情并不是靠着为对方做很多事情就可以产生的,他们或许感动,或许愧疚,若是无法有特殊的感情,便不能强求。 显而易见西门吹雪也是这样做的,他从来没有逼迫过吕铮,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他看见了两人应该有的关系,可是最后决定权却不在他。 面对以上种种问题,还有吕铮很早开始就存在但是没有施展成功的想法,所以他在病好了之后就毫不客气的溜走了。 对于自己这种老是想要逃避的态度吕铮自己也知道很不好,而且最后还真的逃出来了,他表示还是先逃了再说吧,等想清楚了再回去找西门吹雪摊摊牌,聊一下感情问题。 而此刻的西门吹雪只是静静的背着手站在吕铮每日午后躺着的软榻前看着,软榻上的锦被被主人随意的掀翻在一旁,旁边矮桌上的茶水还徐徐的冒着热气,显然都说明着主人刚离开不久。 梅管家鞠着腰站在后面不远处,皱着满脸的褶皱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一下自家庄主,虽然他心里不看好这段感情什么的,但是这种自家庄主被‘抛弃’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吕小公子,先不说庄主救了他的性命,就算是以身相许都不为过了,庄主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还能逃跑。 西门吹雪是不知道自己的管家大人心里来来回回的想了多少,本意就是‘我家庄主这么好,你怎么可以抛弃他’什么什么的。 西门吹雪转身离开了屋子,梅管家连忙放弃脑袋中的胡思乱想跟了上去,“庄主,要不要我派人出去找找吕公子。” 西门吹雪顿了顿脚步,说道:“不用,既然他想离开,就让他走。” 梅管家一怔,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走远,他实在是弄不懂庄主心里怎么想的,既然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去把他找回来呢。 吕铮走在黄土大道上。 不错,正是走,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因为他离开万梅山庄的时候很匆忙,所以除了必要的衣物,什么都没有带。 他踩踏着轻功一路不停的向南飞着,直到累了才会停下来吃上一些东西,喝上一口水,在休息一下。 这种赶路的方式吕铮坚持了三天,直到三天后还未看见有任何人来找自己,吕铮心中便知晓,西门吹雪是不会派人来找自己了。 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吕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他心里就是知道了,好似他就应该这样了解西门吹雪一样。 黄土大道上的人不多,稀稀疏疏,也就那么几个,穿着一身红衣张扬的吕铮总是那么引人注目,不过也没有人太在意罢了。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吕铮寻了一处可以买到马匹的地方,花了些钱买了一匹还不错的马代步,总是比步行快了些。 牵着马走进一个小镇,吕铮再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将马收进了背包里,然后走进了一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客栈里。 小二此刻正仰着小脸接待者客人,见了吕铮进来,看见他双眼不由一亮,小二在这里做活了许久,自然就无师自通的领悟了一双看人的眼睛。 吕铮所在七秀坊虽然是一个江湖门派,但是也被人称作大唐三大风雅之地。况且当年公孙大娘一剑动天下,震惊天下。 七秀坊的剑舞,琴棋书画的教育自然是一点都少不了,所以七秀弟子大多都是有着那种书卷的气质。 七秀坊的门派服装都是无比精致的,毕竟门派服装代表的是自己的门派脸面,没有一个门派的门派服装做工是差的。 金丝勾边,锦缎绣衣,珠翠环佩,无不一处都透露着精致,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一个移动土豪~~~ 小二连忙迎了上去,笑着灿烂的脸看着吕铮问道:“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说着便领着他往一拐角走去,卖力的擦干净已经很干净的凳子和桌子。 吕铮在已经很干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上两个清淡一些的菜,一件上房,准备一桶水,我要沐浴。” 小二笑着接过银子颠了颠,马上喜笑颜开的扬声说道:“好嘞,小的马上就去,公子你稍等一会。” 大厅里吃饭的人不少,因为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吕铮进门的时候也有人注意到他,但是没有几个人在意。 小二动作很快,不多时就送上了饭菜,吕铮吃完之后就找了小二让他领着去了客房。 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吕铮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快到了极限,所以他很快的洗洗就睡下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吕铮是被吵闹的声音吵醒的,他揉着被吵得有些疼的头起床,从背包里拿出衣服换上,然后打开窗,就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吕铮皱着眉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已经到了第二天了,当然吕铮没白痴到以为现在还是他刚睡下的那天下午。 打开门打算出去弄点水洗漱一下的吕铮在走到楼梯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他是不是开门的方式不对。 楼下那里还是昨天一派吃饭喝酒的和谐场景,现在楼下一桌一桌的,也同样是人但是这些人却不是来吃饭,而是在赌钱的。 吆喝声,叫骂声,那么多的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不可谓的不吵闹,吕铮揉着额头想着怪不得会被吵醒,楼下这样吵也就猪才睡的下去。 吕铮是一个猪一样的人吗?当然不是,所以他醒了。 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就不想,反正同他也没关系,吕铮靠在楼梯口想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回去自己解决一下就好了。 所以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稻香饼,垫了垫肚子,喝了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就从旁边的窗户上跳出去。 陆小凤觉得自己很倒霉,虽然他本身就是很倒霉。 他只不过是饿了,去了一家客栈,谁知道这家客栈不给饭吃,只能睡觉赌钱。对于他陆小凤来说,钱不过是身外之物,但是这也不能妨碍他赌上两把。 他理所当然的赢了,赢了很多很多的钱。 然后他离开了,离开了那个很不正常,处处都透漏着古怪的客栈,然后就遇见了乞丐。 要知道他陆小凤从来都是很大方的人,他从来不会在意自己身上的钱,当然也不会吝啬,所以他把身上刚才赢来的钱都送了出去。 本来这是好事,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大方,他现在给自己惹上了事情了,而且看上去还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吕铮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大门,所以一眼就看见了被捕快包围的陆小凤,眉头不由一挑,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陆小凤,不过你看上好像过得并不好的样子。” 陆小凤看着不远处的吕铮,显得也很惊讶,但是他最后却是苦笑的摊了摊手,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我现在并不好。” 就在两人话落,一旁的一个微壮的捕头忽然高声说道:“这个人也是陆小凤的同伙,来人把他抓住。” 吕铮闻言顿时一惊,“阿?!” “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陆小凤却是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吕铮被绑起来说道:“哎!风水总是轮流的很快,我现在很庆幸当初认识了你这个好朋友,有难同当。” 吕铮苦笑,说道:“我现在可是很后悔当初交了你这个一身麻烦的朋友。” 陆小凤哈哈一笑,说道:“可是你现在后悔也迟了。” 第13章 牢房 吕铮和陆小凤一起被带到了牢房,这是吕铮第一次进牢房,但是他没有心情去看周围的环境,因为两边不停喊着冤枉的人让他觉得很吵,而且牢房里太阴暗,光线很不好。 那个微壮的捕头走在前面打开了一扇牢门,冰冷着一张脸,看着吕铮说道:“进去吧,这里就是你该待的地方。” 吕铮耸了耸肩,侧身看了眼旁边的陆小凤问道:“那么他呢?” 那人凶狠说道:“他自然是有他的去处。”说罢,就将吕铮推了进去,利落的锁上了门。 陆小凤站在门外看着吕铮说道:“哎,就此别过,不知道何时再能见面呢。” 吕铮笑了笑,说道:“等见面再说吧,希望你不会用得上这的刑具。” 陆小凤苦了苦脸,说道:“成你吉言吧。” 陆小凤被带走了,吕铮并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将会被怎么对待,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不寻常。 本来好好地客栈变成了赌场,然后就是陆小凤被抓,吕铮只不过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被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抓了起来,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但是很快吕铮就明白了,他在牢房呆着的时间并不长,他只是靠在墙边看着高高窗户外的日光透了进来,游离在照射进来日光中的浮尘。 花满楼也来了,当然,他自然不是被抓来的,他是来领人的,领的是吕铮和陆小凤,竟然还有朱停。 吕铮听说过朱停,前段时间金鹏王朝的事情朱停就被牵涉其中,只不过吕铮没有机会看见他,听说他是天下第一妙手,可以制作很多神奇的东西,这让吕铮想起了他那个时候的江湖门派唐门,还有万花谷工圣门下弟子,他们同样是制作各种机关机甲人的能手。 花满楼说道:“我刚接到消息不久就赶过来了,钱庄出事我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父亲本不愿我多劳累,可是这不是一件小事。”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道:“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而且还是我不想管,也得管的事情。” 吕铮双手抱胸,看着两人说道:“我们现在去哪?” 陆小凤挑了挑眉说道:“阿铮也要去?” 吕铮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的,我当花满楼是朋友,朋友有难,我吕铮怎么能不出手帮忙。” 花满楼闻言只是笑了笑,摇着手中的折扇没有说话,仿佛是无声的应着吕铮的话。一旁的陆小凤却是不满的说道:“喂喂!!你不来帮我吗?我们也是朋友啊!” 吕铮哈哈一笑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想交一个一身麻烦的朋友,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梅管家会一看见你就想关门了。” 花满楼好奇问道:“为什么?” 吕铮道:“自然是因为他一来,就说明是带着麻烦来了。” 陆小凤不满的说道:“喂!你们两个够了啊。” 三人不在调侃,一起去了大通钱庄,至于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朱停的身影,自然是那个无比懒惰的朱停,根本不想跟着他们三个乱跑。 他们赶到大通钱庄的时候,钱庄内还有在兑换银票的人,但是并不多,吕铮和陆小凤在花满楼的带领下去了后院的一件书房里,大通钱庄的总管事,正在那里候着。 大通钱庄的老板是一个很胖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深棕色的锦缎长袍,带着一个方帽,一派商人模样。 此刻他正不停的擦拭着头上冒出的汗,再看见花满楼的那一刻就忽然瞪大了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吕铮在他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就闪身躲开了,他可是受不起这一跪。 陆小凤同样躲开了,只留下看不见的花满楼最后听见了跪下来的声音时候才判断出钱老板对着他跪了下来。 钱老板这一个猛子跪了下去,听着那声音吕铮都眯着眼咬了咬牙,好隐隐觉得自己的膝盖都痛了。 那钱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跪的太用力了,都快哭出来了。 花满楼往前了伸了伸手,扶住了钱老板的胳膊皱着眉严肃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钱老板苦着脸,看着花满楼说道:“七少爷,我对不起花家啊!我为花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事情,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我……” 花满楼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无论是谁,这件事情都会发生,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快些起来吧。” 钱老板听这话,才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站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自己的过错。 吕铮在一旁心里冷笑,这钱老板也是条老狐狸,怕花家会追究,先是同花满楼说了他辛辛苦苦的为花家做牛做马了二十多年,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情。 也是花满楼仁慈宽厚,吕铮想着,他是最不愿同钱老板这种老狐狸打交道了,说上一句话都隐藏着几层意思,人活着太累。 陆小凤在一旁说道:“好了,现在最后总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要解决这件事情。” 花满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钱老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每一个留兑银子的人都很正常,银票也都是真的,若不是在兑账簿的时候发现重号的银票,我也不知道啊!” 陆小凤抹了抹自己的两撇胡子,忽然说道:“重号的银票呢。” 钱老板闻言连忙转过身吩咐一直在一旁待命的一位脸上有着一条刀疤的壮汉,说道:“阿四,吧重号的银票拿来。” 吕铮抬眼看了那个叫阿四的人一眼,微微皱起了眉,一旁的陆小凤看见他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道:“阿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曾听西门吹雪说过你身体好像不好。” 花满楼闻言也微蹙着眉说道:“阿铮若是有什么不适,要当我们说。” 吕铮闻言不有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莞尔一笑,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让你们担心了。” 花满楼笑着拍打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说道:“阿铮无事便好。” 此刻去拿假银票的阿四也回来了,钱老板接过,放在了桌子上,吕铮三人马上就走了过去,查看了起来。 银票都是真的,看不出做假,也难怪只有看见重号才会知道有假的,却也不能不给那些来兑银票的人兑银子。 花满楼手中也拿着一张银票,花满楼虽然看不见,查不出银票的真假,却可以闻得出,吕铮在第一次见花满楼的时候就领教了他鼻子的厉害。 吕铮挑着眉好奇的问花满楼:“闻出什么了吗?” 花满楼点了点头,说道:“有很浓的酒味,还有胭脂味。” 一旁的陆小凤点了点头,说道:“这可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普通老百姓可是用不起的,而且这上面的胭脂味是西域大月国的研制,每盒都要几百两,更不是普通姑娘用得起的。” 吕铮闻言说道:“那么你想到了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说道:“所以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个让人一掷千金的地方,而且里面有酒有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吕铮双手抱胸想了想,“大量的金钱流动,酒,漂亮的女人……” 陆小凤笑了,问钱老板:“这里有没有大型的赌坊。” 钱老板却是皱着眉说道:“我们这里常年禁赌,不会存在什么大型赌场。” 这句话打击了一下陆小凤,让他的笑僵在了嘴角,不由的苦了一下脸,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 可是这时一旁的阿四却忽然说道:“这种地方,说的不就是极乐楼嘛!” 可是‘极乐楼’这三个字仿佛是带着什么令人惊恐的事物一样,让听见这三个字的钱老板无比的惊慌,连忙朝阿四冷喝道:“说什么呢。” 陆小凤却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只见他朝钱老板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让他说,极乐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吕铮跟花满楼同样疑惑,应为他们也没有听说过极乐楼这个地方,岂非世界的秘密还有很多,不是他们全部知道的。 阿四冰冷的眼睛仿佛是没有一丝的感情,他看向陆小凤,张嘴说道:“极乐楼里每天都有大赌局,聚集了富甲还有江湖豪杰,也有很漂亮的陪酒姑娘,全是富豪跟江湖豪杰的赌场,流动的金钱一定很大。” 吕铮三人闻言都是心中一动,连忙问道:“那你知道极乐楼在哪里吗?” 阿四将头转向问话的吕铮,神色死板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人知道极乐楼在哪里,传说中极乐楼是一座会飞的楼,它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会出现,白天又会消失,而且,我并不赌钱。” 吕铮眯了眯眼,‘会飞的楼。’ 陆小凤摸了摸下嘴角的胡子为难的说道:“这可就麻烦了。” 吕铮看着他说道:“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会飞的楼。” 陆小凤闻言哈哈一笑,看向吕铮说道:“我也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会飞的楼,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确定它会不会飞,而是要找到它。” 第14章 罪恶 吕铮三人出了大通钱庄,吕铮皱着眉说道:“完全没有头绪,现在就要找一个知道极乐楼在哪里的人。” 陆小凤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才笑道:“我知道要找谁了,他一定知道极乐楼在哪里。” 花满楼听出陆小凤语气中的注定,不由疑惑问道:“谁?” 陆小凤笑道:“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号称偷王之王,天下没有什么是他偷不到手的,可是他偷的却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因为他只会因为兴趣去偷,而不是为了偷而偷。 陆小凤去找司空摘星,吕铮和花满楼去了街上,因为花满楼说今晚会有灯会,邀请吕铮一起出去走走。 街上人很多,吕铮同花满楼同样都是很出色的男子,所以理所当然的吸引了街上大部分女子的目光,她们多多少少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花满楼慢悠悠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仿佛是品味着耳边无数声音交织的音乐,和那烟火在天空绽放的声音。 吕铮说道:“瞎子看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问的很无理,若是其他人,定会以为吕铮是故意这样问的,一个瞎子只能看见黑暗,那种无助,可是吕铮就这样问出来,岂非正是在人伤口上撒盐。 可是花满楼没有,他依旧在笑,笑的如春日一般温暖,只听他说道:“我的双眼看见的自然是一片漆黑,但是我可以听见很多生意,又可以闻到很多,那雪花落地的声音,鲜花芬芳的香味。” 吕铮闭上眼睛,仿佛是真的感受到了花满楼所描述的景色一样。 花满楼顿了顿,才说道:“阿铮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这样一个问题。” 吕铮睁开眼,走到桥边,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看着桥下河水上趟过的一盏盏灯说道:“只是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在我身上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 花满楼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对于花满楼,最开始他心里是不怎么喜欢吕铮的,因为他身上的血腥味。 那么浓重的血腥味一定是杀了很多人才会有的,而花满楼不喜欢杀生。 是的,杀生,只要是死亡他都不喜欢,因为他是那样的喜爱生命,而不愿看见生命消失,所以当初他不愿走进万梅山庄。 可是后来在查金鹏王朝的案子时的相处让他了解吕铮其实是一个很真诚的少年,他重视朋友,爱笑,对待姑娘总是特别的包容。 便是这般,最后花满楼将他当做了朋友,却也把那个疑问放在了心底,不愿再提起,可是今日这个少年自己却突然说了出来。 吕铮看出花满楼的僵硬,不由笑了笑说道:“我知晓你起初是不喜欢我的,因为我身上的血腥味,你也没有猜错,因为我确实杀过很多的人,但是那些都是该死的人。” 又是这句话…… 花满楼收了手中的折扇,叹息一声说道:“这世界上,没有谁该死,我们没有权利去判定别人的生死。” 吕铮轻声说道:“我知道,就如这世界没法分清对错一般,一个孝子为了救自己的母亲而杀了一个人,他到底是错还对?” 花满楼皱眉,他觉得吕铮陷入了一个转不出的圈,不由说道:“他或许又其他的选择,而不是用杀戮解决问题。” 吕铮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没有其他选择,就同我一般,我杀了那些人,也是没有选择。” 说实话,花满楼有些无力,他不懂为何吕铮一直坚持着自己杀人是对的,生命这样美好,为何人总要自相残杀。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所有人的想法,但是它将吕铮当做朋友,所以他不想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 吕铮忽然说道:“花满楼,你知道唐朝的安史之乱吗?” 花满楼一怔,不知为何话题会突然转到这上面,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听说当时天下大乱,战事惨乱。” 吕铮道:“你若是处在当时的唐朝,你会怎么做?” 花满楼毫不犹豫的就说道:“自然是尽自己全部,救助黎民。” 吕铮说道:“当年安禄山起兵,手下兵将称之狼牙,狼牙军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你若因为心软放走了一个狼牙,定会有百十个狼牙再次杀回来,那将是更加惨烈的付出,你会怎么做?” 花满楼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不想说出那个答案,而这里也并不是唐朝,更加不是安史之乱。 吕铮轻笑,他看着花满楼说道:“你也会杀了他们的是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是乱世,你没有看见过百姓妻离子散,饥寒交迫,民不聊生的那种悲惨,自然是不会体会那种感觉,所以我才会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因为我已经忘记自己杀过多少那样的狼牙军。” 花满楼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谈话的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好像听见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但是却莫民的相信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他曾听陆小凤说过,吕铮是被西门吹雪救回来的,而他被救回来的时候,命悬一线,差一点就死了。 陆小凤带着司空摘星回来的时候发现吕铮跟花满楼只见的气氛很微妙,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他对于两人的了解,是完全不可能闹矛盾的。 所以……“你们两个,要去极乐楼了,发什么呆,快点走了。” 司空摘星是一个长得很不起眼的年轻男子,他瘦瘦弱弱的,看上去弱不经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有着偷王之王这般响亮名号的人。 陆小凤指着一旁的吕铮对司空摘星说道:“七秀坊弟子吕铮,花满楼你认识的,吕铮可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啊。” 司空摘星笑了笑,竟然让人忽然觉得他也是一个俊朗的男子,“吕铮,我听说过,现在江湖上可是有着你的名号。” 吕铮闻言一怔,而后感兴趣的问道:“我也有名号?叫什么?” 陆小凤在一旁插嘴道:“这个我知道,上次金鹏王朝你可是一战成名,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你了,他们给你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红衣剑舞,因为你总是穿着红衣,而且双剑使得好像在跳舞一样。” 吕铮闻言失笑说道:“七秀武功本就是自公孙大娘的剑舞中脱颖而出的,讲究轻盈身法,叫剑舞,自然也是跳舞。” 花满楼说道:“那个极乐楼在哪里,我们好像已经走得很远了。”而且人烟渐渐稀少了。 是的,他们已经走出了城门,来到了郊外,空旷的郊外总是无比的寂静的,除了虫鸣鸟叫,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司空摘星说道:“去极乐楼的路只有一条,而且只有这个时间才会有,而且没有人带路绝对不会被人找到。” 吕铮看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不由嗤笑,说道:“在墓地自然是没有知道,谁会像我们四个大半夜的跑到墓地来睡棺材。” 司空摘星掀了一个空棺材的盖子,对吕铮跟陆小凤说道:“你们两个睡这个,我跟花满楼躺旁边那个。”说罢指了指身后那个坟。 吕铮耸了耸肩,对于这个棺材不想发表言论,干脆的跳了下去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接着陆小凤也下来之后,司空摘星才将棺材盖放好。 司空摘星敲了敲盖子,声音透过盖子也同样清晰的穿了进来:“你们两个睡一会,马上就会到的。” 然后就利落的收拾了另一个空棺材,在躺进去之前点了两根小烟火在两副棺材的前面,然后也躺了进去。 在盖子盖上的那一刹那视线就被黑暗笼罩,吕铮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头顶,跟陆小凤说道:“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司空摘星刷了,要在要在棺材里躺上一晚上,像一个傻子一样。” 陆小凤闻言呵呵笑了出来,说道:“若是你说我被耍了那或许还是真的,但是不可能会有你,那猴子不是说让我们在这里睡一觉嘛,睁开眼就会到极乐楼了。” 吕铮挑着眉叹了口气,说道:“那就睡一会吧,希望这一觉不会睡得太久。” 而远在千里的万梅山庄中…… 同样是夜晚,星云密布,清风悠悠,西门吹雪此刻却比吕铮悠闲的多。 西门吹雪刚刚沐浴过,墨黑的长发还滴着水,侵湿了后背的亵衣,而放下头发的西门吹雪有了一丝白日没有的慵懒于随意。 他坐在书桌前,四盏灯火照亮周围的黑暗,让人可以看见他的面前放着以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木盒,盖子上雕刻的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西门吹雪拿起盒子,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一封信,一封没有署名与标注的信。 将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吕公子安好,与陆公子一起查大通钱庄假银票一案。 第15章 进楼 吕铮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或者说是四个人都已经睡着了,在黑暗中等待的时间太过难熬,或许只有进入梦乡才能打发那一丝寂寞。 刺眼的光透过眼皮照进瞳孔里,就可以将他们刺激的从梦中醒过来,可是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然来到了一件奢华低调的房间里。 好像是大厅,一个好像管事的人站在旁边,恭敬的鞠着腰对吕铮四人说道:“欢迎四位客人来到极乐楼,祝客官升官发财。” 他话音一落,一旁站着的一排蓝衣小斯就整齐的朗声说道:“祝客官升官发财。” 吕铮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玩味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全部都带着面具的极乐楼内的人。 而此刻那位穿着棕色锦袍的管事也带着他的笑脸面具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小斯,托盘上同样放着各种面具。 陆小凤挑了挑眉,好奇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司空摘星从后面走上前去,随手从托盘里拿了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笑嘻嘻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了出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被人知道自己来了这种地方的。” 花满楼笑了笑,也伸手拿了一个面具,他看不见,所以只是随手拿的,但是却意外的同他契合,因为那是一张同他这个人一样,是干净的,温暖的颜色。 吕铮跟陆小凤也都不是挑剔的人,所以两人也是各种随意拿了一个不会太难看的带了上去,跟在那个锦衣管事身后走进了极乐楼。 就仿佛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宽大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吵闹的声音,无数穿着锦衣带着面具的人聚集在一个又一个的赌桌前面一掷千金。 美艳的姑娘们游走在其中,那轻薄的衣衫勾勒着她们姣好的身姿,精致的面具恰好遮住了艳丽的容颜,只能让人看见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 一旁角落里还有着抚琴奏乐的姑娘,那美妙的音乐配着悠然的焚香,仿佛是让人处在了一个梦寐以求的仙境一样。 陆小凤吕铮几人心中一暗,都是不约而同的想着,果然是一个让人想要一掷千金的消金库,这世界又有几个人可以抵挡的了这样的诱惑,金钱,美酒,美人。 司空摘星用肩膀撞了撞陆小凤,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说道:“你们看看,我先过去赌两把,阿铮要不要去试一试,很好玩的。” 吕铮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会这东西,你还是自己去吧。”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竟有些失望的说道:“那好吧,我自己去了。”话落,竟然是直接就不见了,仿佛是消失在了原地。 吕铮轻笑,说道:“不愧是偷王之王,好快的轻功。” 可是只是这一句话的功夫,司空摘星竟然又出现了在三人身旁,还是那个位置,好似根本就不曾消失过。 陆小凤不有讶异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说道:“输光了,自然就回来了。” 陆小凤闻言却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说道:“输光了!这么快。” 司空摘星说道:“那是自然,这极乐楼最小的赌注都要一百两,我那点钱哪里够看,上了一把就输光了。” 语气顿了一下,司空摘星凑到陆小凤旁边小声问道:“你身上还有没有钱了,给我一些,我再去赌两把。” 陆小凤闻言只是叹气摇头,说道:“你呀,怎么就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说着,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大方的递给了司空摘星。 刚开始司空摘星还很高兴的伸手要去接陆小凤给他的钱,结果看见是银票的时候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跟你说过吗?极乐楼只收金银珠宝,不收银票的。” 只收金银珠宝,不收银票…… 陆小凤眼光一闪,而后又做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说道:“那就没办法了,我身上只有银票,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还不到一百两呢。” 后面一直笑而不语的花满楼此刻却忽然说道:“我这到有一块玉佩,或者可以够赌几把。” 司空摘星闻言双眼一亮,跑到花满楼面前说道:“好啊好啊!快点拿出来我瞧瞧,花家公子的玉佩总该是值上不少钱的。” 花满楼闻言无奈的笑了笑,将腰间挂着的翡翠玉佩扯了下来,递给了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接过细细的看了看,不有惊叹道:“极品的佛手翡翠,市价可是值上几万两呢,花家公子真不愧是花家公子。” 花满楼手中拿着折扇,听见司空摘星这样说话也不气恼,只是淡笑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有用在对的地方,才对的上它的价值。” 吕铮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花满楼说的不错,钱毕竟就是用来花的,藏着收着还要钱干嘛呢。” 几人上了二楼,司空摘星说他并不喜欢上二楼来,因为二楼上全是一些江湖中的人,他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吕铮笑着说道:“可是你认识的人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 闻言司空摘星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在说话。 二楼的人没有一楼所看见的人多,但是周围的气质却也是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走江湖的汉子,因为那江湖人特有的豪放,不似商人那种圆滑。 二楼只有在屋子中间才有一张桌子,桌子有些奇特,被木板隔成一条一条的的。吕铮看着奇怪,不由问着旁边的司空摘星:“这是干什么的?” 司空摘星看了眼那桌子,说道:“赛龟。” “龟……”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棕色锦衣的男子走了上来,他同吕铮几人最开始见到的那个管事穿的一样,但是却不是一个人,或许这里的管事,穿的都是一样的,方便识认,毕竟这里无论是谁都带着面具。 那管事站在桌前,漏出的嘴角还能看见他的笑,只听闻他说道:“欢迎各位客人来到二楼,今日我们要赌的是赛龟!” 吕铮闻言轻笑一声,小声说道:“还真是赛龟。”惹得司空摘星扭头瞪了他一眼。 赛龟无非就是押注哪只龟跑的最快,陆小凤手中提着玉佩上的挂绳晃着,瞧见其他三只龟都有人压,但是三号却没人压,就将玉佩往上一放,说道:“这只怎么没人,我瞧着挺不错的,我就压这个吧。” 花满楼闻言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司空摘星却说道:“不是你的钱,输了你倒也不会心疼。” 关着乌龟的隔离木板一拿开,四只乌龟就开始朝着重点的方向爬了出来,这些都是被训练过的乌龟,所以一个个的速度都不慢,也没有停在半路的情况。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竟然是最初那个最不被人看好的乌龟爬的最快,吕铮现在也是饶有兴致的走到旁边看着。 可就在路走了一半的时候,三号乌龟却忽然慢了下来,仿佛是背上又背上了一块厚重的乌龟壳,压得他迈不动腿。 陆小凤看着慢下来的三号乌龟皱了皱眉,抬眼就看见了对面一个戴着面具的壮汉将手放在了桌子上,抿着嘴角看着乌龟。 吕铮也同样看见了,但是他只是笑了笑,就看见了陆小凤伸出了两根手指随意的搭在了桌子边角上,仿佛是一个不在意的动作。 可就是这样个仿佛是随意的动作,却压制住了对面那个壮汉,让他瞬间就满头大汗,被内力压制住的三号乌龟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回复到了原先的进度。 对面的壮汉抬头看了陆小凤一眼,细小的眼睛划过一抹狠戾,忽而他向两边使了一个眼色,马上两边就有几个人将手放在了他身后,传输着内里,同陆小凤抵抗。 吕铮看着冷笑,估计这伙人就是用这一招在二楼屡试不爽,不过这次却是踢到了陆小凤这块铁板,可就有的他们受了。 果不其然,最后终究是三号乌龟最先爬到了重点,获得了胜利,吕铮几人也赢了满盆满钵,而那几个作弊的人也被陆小凤内里震得闷哼一声,估计是被震伤了。 陆小凤赢了不少,所以一个管事的端着陆小凤赢得筹码亲自给送来了,还要邀请了陆小凤跟花满楼去三楼。 司空摘星不满了,因为被邀请的人里没有他跟吕铮,但是却被陆小凤拦住,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查案,并不是赌钱。 所以陆小凤走的时候朝司空摘星跟吕铮使了一个颜色,那是分头行动的意思,他跟花满楼去了三楼,吕铮同司空摘星又回到了一楼 吕铮手中还拿着刚才陆小凤赢回来的筹码,司空摘星又拿着筹码消失在了人群里,不知道去哪里赌了,只留吕铮一个人站在原地苦笑。 吕铮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转转再说,可是他一转身,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由一阵,吕铮忽然有一种感觉,觉得那抹衣角意外的熟悉,可是又暗自嘲笑精神紧绷,怎么可能会是他。 毕竟这里穿着白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极乐楼这种地方的人吧…… 不…… 吕铮忽然想到了当初带着他进醉红楼的那一次,觉得自己的肯定或许可以打一个问号,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吕铮觉得自己还需要慢慢才会了解。 第16章 衣角 等吕铮他们几个人从极乐楼出来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了,吕铮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的脖子说道:“我要先回去睡一觉,有事下午再说吧。” 花满楼想了想也说道:“也是,大家都辛苦了一晚上,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陆小凤摊了摊手表示自己随便,司空摘星是刚刚出来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陆小凤同吕铮随着花满楼回到大通钱庄后面的客房里休息。 等吕铮休息好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陆小凤跟花满楼坐在客厅的桌子边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什么。 陆小凤看见吕铮走了过来,看着他说道:“你这一觉睡得挺不错,我刚刚跟花满楼说了一些事情。” 吕铮眉头一挑,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拿出一只空的酒杯替自己斟满酒才说道:“说了些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说道:“昨晚我跟花满楼上了三楼,跟一个漂亮的姑娘赌了一场,最后还赢了。”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这样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吕铮却看了看陆小凤,又看了看花满楼,最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哦?那么你赢了之后呢?”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赢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而且这个姑娘也看上了你,你认为之后会发生什么。” 吕铮笑了笑,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是你想让我说出什么答案?” 花满楼此刻却打断了他们两个无意义的对话,说道:“陆小凤说他找到了岳青的女儿。” 吕铮心头一跳,而后惊讶的看向陆小凤,说道:“你竟然找到了岳青的女儿!那么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假银票确实是从极乐楼流传出来的。” 而后黑色的眸子一转,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岳青的女儿的?又是怎么确定的?” 陆小凤说道:“在牢里的时候朱挺跟我说过,岳青的女儿自小胸口上就有一个黑痣,所以岳青就在那颗黑痣上面修饰了一下,把它纹成了一把斧头的形状,而斧头正是鲁班神斧门的标志。” 吕铮闻言立刻就说到:“所以你看见了那个姑娘的胸口,她的胸口上刚好又一个斧头刺青,那个姑娘不会就是在三楼跟你们赌的那位吧。” 陆小凤闻言笑了笑低头喝着酒没有说话,花满楼倒是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那位姑娘,她叫做无艳。” 司空摘星昨夜也探查过了极乐楼,却意外的触碰了机关而被极乐楼中的昆仑奴包围,差点难以脱身,最后还是无艳带着他们出去的。 吕铮闻言笑了,看着陆小凤说道:“果然不愧是陆小凤,仅仅是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就可以让人家姑娘这样待你。” 陆小凤道:“先不说无艳,那么我们可以确定岳青还活着,因为朱挺的技术天下无能及,只有他的师兄才能制造出跟他一模一样的印版,而且极乐楼中上下都有极其高明的机关陷阱,连偷王之王都栽在了上面。” 吕铮几人自然是知晓的,什么岳青的女儿胸口有一个斧头刺青,都是骗人的,要骗的自然就是幕后的黑手。 岳青的女儿胸口上有斧头刺青这个消息知道的没有几个,却这么快的就会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了陆小凤的面前,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他们怀疑,难道是衙门或者是大通钱庄内部出现了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无从得知,吕铮几人打算去一趟云间寺,因为据说岳青的骨灰就在那里,他们需要去证实一些上面,而花满楼也说他在云间寺还有一位朋友。 陆小凤诧异说道:“你在云间寺还有朋友?” 花满楼笑了笑说道:“我自然也是有朋友的,难道只许你有很多朋友,而我不行吗?” 陆小凤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花满楼说道:“说是朋友,其实也是长辈了,她是钱老大的妻子。” 说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走到了云间寺的门口,云间寺是一座不大的寺庙,门口有一位卖香火佛珠的老太太。 陆小凤看见案子上摆放的悬挂的佛珠,心中一动走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一串放在一起比对,吕铮看了看,问道:“你哪里来的佛珠?” 陆小凤一边比对着,一边说道:“这是无艳给我的,说若是可以找到另一串一模一样的,我就会知道些什么。” 那卖香火的老太太在看见花满楼的时候忽然激动的走了出来,鞠着本来就有些弓着的腰朝朝花满楼说道:“花公子,你也来了,需要些什么吗?” 花满楼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王大娘,给我准备一些香火吧,我等会再来拿。” 王大娘听着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这就给你准备。” 陆小凤在一旁看着,此刻忽然拦住王大娘说道:“王大娘,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王大娘被拦着也不气恼,知晓这位拦着她的公子是花满楼的朋友,也是客气的问道:“不知公子想问我什么事情?” 陆小凤举起手中的佛珠,说道:“这串佛珠跟你买的佛珠虽然颜色大小不同,但是穿佛珠的线跟打结的手法都是相同的,所以我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有没有另一串一模一样的佛珠。” 王大娘看着陆小凤手中的佛珠,摇了摇头说道:“我每天都要卖掉好多串佛珠,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哪里还记得住。” 陆小凤有些失望的收回佛珠,同吕铮对视一眼,三人结伴走进了云间寺。 花满楼说道:“阿铮同陆小凤一起去看看岳青的骨灰存放的地方,我自己去见钱夫人就可以了。” 吕铮说道:“行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花满楼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天也快黑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陆小凤耸了耸肩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吕铮就走了,背朝花满楼摆了摆手说道:“那我们看完就去找你吧,你自己小心点。” 吕铮同陆小凤顺着寺庙的沙弥的指引来到了供奉着骨灰的房间。 供奉骨灰牌位的房间是阴暗的,关着的窗户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屋内燃着香火,刚进门就可以看见摆放在正中的佛像。 吕铮朝房间的左面走了过去,慢慢的查看着所有的牌位,排位的后面是一个又一个木盒子,吕铮知道,里面放的是骨灰。 就在此时,右边的陆小凤忽然说道:“阿铮,我找到了。” 吕铮闻言连忙走了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陆小凤现在一手拿着一串佛珠,两串佛珠赫然一模一样,看向牌位,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中间的属于岳青的牌位。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供奉牌位的屋子,从新回到阳光下的感觉让吕铮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陆小凤舒了口气,对吕铮说道:“既然已经找到了佛珠,也知道了无艳想要说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应该去找花满楼了。” 吕铮活动了一下脖子,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两人最后在寺庙的后院找到了正在喝茶的花满楼,而他旁边此刻正站着一位清秀的姑娘,那姑娘穿着浅色衣裙,面色含春,似有些着迷的看着正在喝茶的花满楼。 吕铮同陆小凤对视一眼,都不由漏出了一抹原来如此的笑意。 还未等吕铮和陆小凤走进,花满楼就站了起来,虽然眼睛没有朝着他们的方向,但是却也是知晓两人过来了,“你们回来了。” 陆小凤说道:“就知道你耳朵跟鼻子最灵,永远比我们这些用眼睛看的来的快。” 吕铮坐在花满楼身边,看着那位自他们来了之后就垂着头什么都不说的姑娘说道:“花满楼,你还未跟我们介绍这位姑娘是谁。” 陆小凤也笑嘻嘻的插嘴道:“是啊,你不是说来看钱夫人的吗?现在我没看见钱夫人,只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那女子被说的很是羞涩,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壶走了出去,“我去给给位公子沏壶茶,请各位公子稍等。” 花满楼摇了摇头,请叹了口气说道:“陆小凤,你以后可不要再在霞儿面前这样说了,她是钱老大的女儿,也是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我同她只是兄妹之情。” 陆小凤闻言可是不满说道:“花满楼,我看我们是这么久的朋友才跟你说的,那位霞儿姑娘看你的样子,可不是妹妹看着哥哥的表情……不,或许是的,只不过是情妹妹看着情哥哥的表情。” 花满楼皱眉:“陆小凤……你!” 吕铮却忽然说道:“花满楼,陆小凤说的不错,那种眼神我见得多了,你若是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还是赶快说清楚的好。” 或许是吕铮的话比陆小凤的比较有信服力一些,花满楼不在反驳,而是叹了口气说道:“霞儿是一个好姑娘,她母亲很早就忽然患了麻风病,一只在这云间寺静养,而霞儿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她母亲,我也只是经常来送一些百花散。” 花满楼话落,周围顿时有些寂静,因为没有人在说话,这样的姑娘,心中其实是痛苦的吧。 陆小凤忽然看向花满楼问道:“你刚才说霞儿是钱老大的女儿?” 花满楼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怎么了吗?” 陆小凤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吕铮却忽然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钱老大,脑中一闪,忽然知道陆小凤问这句话的含义了。 因为,这对父女,长相未免差距也太大了。 不过……也不排除霞儿的母亲或许是一位非常好看的女子,而霞儿的长相随了她的母亲,而不是长相略显臃肿的钱老大。 第17章 花灯 夜凉如水,今日的夜晚也同样的不安宁…… 假银票一案差的很顺利,顺利的让人有些不安,虽然现在已经查清假银票的来源是极乐楼,但是极乐楼在哪里,极乐楼主是谁。 极乐楼主真的就是岳青吗?这不仅是吕铮怀疑的问题,也是陆小凤怀疑的问题,但是陆小凤却肯定,岳青绝对不会是极乐楼主。 钱老大也跟着陆小凤去了极乐楼,司空摘星也被陆小凤叫了过去不知道嘱咐了些什么,然后就不太愿意的离开了。 吕铮一个人站在前日同花满楼说话的那条河的边上,手中捧着一盏有些旧了的荷花灯,并没有点燃。 荷花灯上的纸都有些泛黄,边缘也有些毛糙,显然是这盏灯经常被人拿出来抚摸观看。 呆呆的看了半天,吕铮蹲下来,将手中的荷花灯放在了地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节手指长的红烛固定在了荷花灯的中间点燃。 独属于烛火昏黄的光照亮了吕铮周围的一片黑暗,染上了一抹温暖的颜色。 吕铮又捧着荷花灯站了起来,他看着手中昏黄得灯说道:“你来了。” 伴随着三个字而来的是飘然而过的凉风,连荷花灯的灯火都被吹得飘忽不定,好似下一秒就会熄灭一样。 漆黑的河岸边除了不远处的石桥上挂着红红的灯笼晕出的光,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那烛光并不能到达这里,而吕铮手中的荷花灯也仅仅的照亮了吕铮的周围。 河岸边在白天看起来杨柳依依的美丽清爽的风景,在夜晚看来无疑是让人觉得惊恐无比的存在。 可是就在这时,杨柳边的空地上前一刻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地面此刻却是有了一抹连黑夜都无法抹去的白。 那是一双穿着白色靴子的脚,还有划出弧度的白色衣袍,无不显示着这个人出现的方式很是诡异。 他来的悄无声息,仿佛是一抹空气,若不是周身那份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冽寒气,或许这便是鬼吧。 吕铮好似早就知道他来了,依旧静静的看着手中摇曳的荷花灯说道:“那日在极乐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你也会去那种地方。” 没错,此人正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向前走了几步,最后站在了吕铮的身边,侧脸看了看他手中的荷花灯,眼中倒映着荷花灯昏黄的光,说道:“我也是人。” 是的,剑神不是神,他也只是一个人,所以他也会去极乐楼,也知道若是没有钱就会寸步难行,若是受了伤,也是会痛的。 吕铮闻言笑了笑,说道:“可是你往往都表现的太完美,太强大,让人忽略了你也是一个人,而将你当成了不可战胜的人。” 西门吹雪好像并不像再继续这个问题了,所以他起了另一个话题,“你已经出来很久了。” 吕铮闻言一愣,而后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少天。” 西门吹雪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看了半晌才说道:“你想到了什么?或者是想通了什么。” 吕铮摇了摇头,微微皱着眉说道:“我不知道,我或许已经想通了什么,但又或许是什么都没有想到。” 西门吹雪说道:“什么时候回去。” 吕铮抬头望了望布满繁星却唯独没有月亮的天空说道:“等我全部想通之后,或许会回到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闻言只是静静的问:“那你什么时候会想通?” 吕铮道:“或许下一刻就会想通,又或许一辈子都想不通……” 夜,仿佛更加的静了,不远处的石桥上都看不见会有人经过了,丝丝的乌云慢慢的遮住了繁星,也遮住了最后一丝光亮。 起风了,吕铮手中的烛火夜愈加的左摇右摆,再风中显得脆弱不堪好像下一秒就会灭掉,可是又这样的坚强燃烧着。 吕铮忽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回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最后连嘴角都微微向上勾起,却不知他因何而笑:“我陪着你,直到你想通为止。” 吕铮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西门吹雪,却在看见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之后愣住。 西门吹雪是很少笑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吕铮看见过西门吹雪笑的次数只手可数,西门吹雪笑起来很好看,仿佛是天山上融化的雪,虽然不温暖,却让人感觉莫名的舒服。 吕铮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你不回万梅山庄了吗?” 而且,西门庄主你一年只出门四次的规定哪里去了,你已经抛弃他了吗?还是已经被梅管家吃下去了吗? 西门吹雪说道:“有梅管家在,不用担心!” 吕铮心中咆哮,很想对着西门吹雪说谁会担心你,谁会担心你的山庄了,他只是在担心已经年纪很大的梅管家好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很辛苦还不涨工钱。 吕铮没有再说什么,他朝着河岸的下面又走过去一些,红色的靴子都已经踩在了湿软的泥土上了才蹲下/身子。 荷花灯被吕铮放到了河面上,马上就被道道波纹给推远,最终顺着水流飘向更远的地方,而吕铮的视线则是一直追随着那盏越来越远的烛火。 ——愿我的思念可以跨越时间的束缚回到你的身边,愿此生不求完美但求平安。 后来,西门吹雪才知道,那盏荷花灯是吕铮当年入七秀坊第二年的中秋节高蒋婷亲手做给他的。 那盏灯的意义对于吕铮来说是同高蒋婷一样的,照亮了他在黑夜中的视线,让他的世界有了光,有了一切。 他一直很保护那盏灯,从来不会点燃它将它放走,放走对于吕铮来说就如同放走了高蒋婷,当初的少年童真的以为留住灯,就可以留住灯的主人。 ——有人说,灯即是等,故此,花灯有等待,守候之意…… 之后吕铮跟西门吹雪说,他将属于等待的花灯放走,表示了自己对高蒋婷放开了双手,不在执着,用另一种方式怀念她,让自己更加的快乐。 吕铮笑的很开心,至少西门吹雪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好看灿烂的笑容,本就是俊朗的容貌忽然入阳光一样让人感觉得到的温暖。 吕铮变了,在将花灯放在河中看着灯随着流水飘走之后就变了,他周身阴郁的气息变得爽朗,温暖。 西门吹雪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或许这里也有万梅山庄的产业吧,有时候吕铮都怀疑其实产地最多的不是富甲天下的花家而是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他的房子。 从后门回到了大通钱庄,却看见花满楼的房间依旧亮着灯,大门也没有关,吕铮顿了顿步子想了想,还是放重了步子走了过去。 花满楼坐在桌子前,抚摸着手中的扇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只是在发呆,什么都没有想。 脚步渐渐的近了,在吕铮走到门口的时候,花满楼微微将头侧向他的方向说道:“阿铮,你回来了。” 吕铮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恩,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呢。” 花满楼皱了皱眉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吕铮没有进去,只是双手抱胸靠在门旁,看着花满楼说道:“假银票的事?还是你在担心陆小凤。” 花满楼摇了摇头,说道:“都有。” 吕铮耸了耸肩,说道:“好吧,其实这个案子对于陆小凤来说或许并不是很难,我想或许他已经知道些什么了,毕竟他今天笑的实在是有些……” 花满楼闻言笑着说道:“或许吧,但是我是一个瞎子,看不见他是怎么笑的。” 吕铮眼神漂移了一下说道:“其实你若是不说自己是一个瞎子,我们都快忘记你是一个瞎子了。” 花满楼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吕铮见两人没什么好说了,就想着回屋去睡觉,可是刚转身,迎面边吹来一阵夜风,风不大,吹得吕铮额前的刘海来回晃动。 朝日彩霞,又是新的一日,吕铮起床的时候发现陆小凤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屋里补眠。 等吕铮洗漱好坐在客厅里跟花满楼吃早饭的时候,就看见陆小凤揉着额角走了进来,看上去精神还不不错。 吕铮看着他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时间不多了,再过两日朝廷的钦差大臣就要到了,现在不快些破案,难道看着花家出事吗。” 吕铮闻言看着陆小凤笑着揶揄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这只凤凰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对待朋友这么好,花满楼一定会请你喝酒的。” 陆小凤耸了耸肩,自己拿了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粥,说道:“哎!阿铮你这是怎么说,好像我只看得见酒一样。” 花满楼在一旁也笑着说道:“我也觉得,若不是我,随便来一个人,只要给上几坛上好的酒,陆小凤他也一定会破案的。” 陆小凤闻言坐不住了,抬了抬下巴对吕铮同花满楼说道:“喂喂!!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联手挤兑我了。” 吕铮花满楼闻言只是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饭,吕铮才问道:“怎么样了?你昨晚查到极乐楼的位置了吗?” 陆小凤翘着腿瘫在椅子上说道:“你应该问花满楼,他早就知道了。” 吕铮闻言一愣,看向只是但笑不语的花满楼,眼中透漏着丝丝疑惑,“花满楼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小凤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在我们第一次去极乐楼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吕铮惊讶,问道:“怎么会?花满楼是怎么知道的?” 陆小凤说道:“他是闻到的。” 花满楼顺着陆小凤的话说道:“不错,我是闻出来的。”说罢,就将当初他们去了三楼之后发生的事情又细细的说了一次。 当然这次着重说的可不是陆小凤跟无艳姑娘的事情,而是花满楼接住了一滴从屋顶渗透进来的水,从而确定了极乐楼在什么地方。 第18章 破案 花满楼说极乐楼就藏在山里,他们在山上挖了一个很大的洞,将极乐楼建在了里面,所以极乐楼从来都是晚上营业,因为白天很容易会让人发现。 坐着棺材去也是为了要保证不会让人发现出口,所以去过的人都认为极乐楼很神秘,是一个会飞的楼。 陆小凤跟花满楼又去确认了一下极乐楼的位置,就去了衙门,吕铮没有去,因为他又去了云间寺。 吕铮站在云间寺外,看着今天格外冷清的寺庙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门口也没有看见那日摆摊的老太太。 吕铮想了一会,没有进去,而是顺着围墙绕到了侧面,然后脚尖一点就跃身用轻功飞了进去。 吕铮微微弯着腰悄无声息的落在草地上,快速的朝着一件房子的后侧跃去,不多时就有一个脚步声从这里经过。 吕铮小心的走在云间寺内,愈发的觉得诡异,今日的云间寺实在是太安静了,便是不如平常香客往来,但是也不该这样安静。 吕铮来到了后院,那件住着霞儿和她母亲的房前,他躲在屋后,靠着墙,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可以听见一个人来来回回,好像有些着急的脚步声。 吕铮辨认了一会,猜想恐怕便是那日见过的霞儿姑娘了。 远处又来了两个脚步声,吕铮微微凝神,却听见了花满楼的声音。 吕铮愣了愣,花满楼现在不应该是跟陆小凤一起去了极乐楼了吗,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马上他就有些明白是为了什么了,因为他又听见了混乱的脚步声,那是很多人夹杂在一起的脚步声。 背后的人想要抓花满楼,霞儿明显的就是一个帮凶,抓花满楼是为了极乐楼不想被查出来吗?还是留在最后用作威胁保下自己一条命? 可是不管是什么吕铮觉得那个人都不会成功,因为他现在出现在了这里,他是不会看着花满楼被抓的。 吕铮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有几个人拿着网想要将花满楼网住,吕铮看着不禁嘴角抽了抽,这是抓了好大的一条鱼啊。 吕铮拿出冰心双剑,直接一道剑气就打了出去,直接打破了花满楼身后的网,然后跳着轻功落在了花满楼的身边。 花满楼闻到熟悉的味道不禁一愣,说道:“阿铮?你怎么在这里?” 吕铮挥剑挡开一把刀,回答道:“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想来看看,结果正好遇见了你被围攻。” 花满楼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要脱身,陆小凤跟蒋龙洛马两位捕头估计已经出发去极乐楼了。” 吕铮啧了一声,说道:“我知道。” 这些人好像都知道吕铮的厉害,所以都避开了他,只是攻击花满楼,可是吕铮是那种只能看着朋友被人欺负的人吗? 当然不是,冰心心法运起,吕铮每动一下就像是在跳舞一样,可是这美丽的舞蹈中却隐藏着要人性命的杀机。 这些人哪里是吕铮跟花满楼两人联手的对手,所以不多时就被打退,但是他们却像是不要命的又围了上来。 吕铮看着摇了摇头,拉着花满楼的手臂就轻功带着他朝外面跑去,花满楼却侧头说道:“阿铮,霞儿还在他们手里。” 吕铮哼了一声,脚下功力不减,淡淡说道:“那位霞儿姑娘可比你安全多了,他们就是看着你看中她才会有这一条计谋,她不会有事的。” 花满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吕铮已经拉着他跑的远了,也甩开了身后追着过来的人。 花满楼沉思了一会,问吕铮道:“现在我们去哪?” 吕铮手中挽着剑花,看着花满楼说道:“去哪?自然是回去了。” 花满楼一怔,说道:“回去?” 吕铮收起双剑,走到花满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刚才不是很担心那位霞儿姑娘嘛,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她。” 花满楼皱着眉说道:“可是刚才……” 吕铮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刚才我们要先甩开那些人,现在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去,他们现在这样行动,陆小凤那边也一定也差不多了。” 吕铮同花满楼又回到了云间寺,此时早已经是繁星密布,夜露深重了。 可是这次的云间寺却没有他们想到的那样安静,刚翻过墙,轻轻踏着石板路来到了后院之中,就听见了打打杀杀的声音。 吕铮惊讶了一下,花满楼也同样疑惑,两人连忙靠近了才发现是陆小凤一行人,可是他们不是去了极乐楼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吕铮跟花满楼走到了陆小凤身边,看着被阿四挟持的司空摘星有些凝重的皱了皱眉,忽然想到那日陆小凤跟司空摘星说了什么,估计是陆小凤早就怀疑了钱老大不对,想让司空摘星来查看查看,结果谁知道却被抓了起来。 司空摘星抖了抖身上叮叮当当的锁链,苦着脸看向陆小凤几人说道:“陆小凤,你就放过他们吧,不然我就要没命了。” 陆小凤皱着眉看着司空摘星,而后却忽然笑了出来。 阿四也被陆小凤忽如其来的笑声吓到,皱着眉恶狠狠的问道:“你笑什么?” 陆小凤笑道:“我笑你无知,这个案子这么大,若是破了我的好处绝对是少不了的,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总是嘲笑我的人放弃吗?” 阿四闻言愣了愣,然后说道:“想不到江湖上都说你陆小凤最重情义竟然也是假的,那么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罢,就挥起手中的刀朝着司空摘星砍去。 司空摘星看着夹杂着伶俐的风挥向自己的刀闭上双眼视死如归,嘴里还骂着陆小凤:“你个死凤凰,我司空摘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那把刀并没有砍下去,因为花满楼不知道何时已经绕到了,阿四一伙人的后面,他侧耳听见了刀砍下的风声,手中的一枚石子也快速的飞射了出去。 陆小凤当然也是如阿四说的那样看重朋友,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司空摘星因为他被杀死。 陆小凤最厉害的是两根手指,但是他没有刀快,但是吕铮的剑气可以,再加上花满楼出其不意的偷袭,自然是可以保证司空摘星的安全。 司空摘星被救了过来还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陆小凤说道:“好你个陆小凤,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几人冲进了人群里,陆小凤一边打晕敌对的人,一边跟司空摘星说道:“你把我陆小凤当做什么人了。” 因为有了吕铮几人的帮忙,战斗几乎是一边倒,府衙的人没费多大的劲就将这一伙人给抓了起来。 陆小凤率先走进了霞儿同她母亲一起住的房间里,吕铮几人跟在后面也都走了进去,可是却只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霞儿跟一个散乱着头发的中年男子。 吕铮边上,一遍听着陆小凤跟着中年男子说话,一边听着旁边这个小捕快跟他说在极乐楼发生的事情。 吕铮眨了眨眼睛,看着忽然从追捕逃犯变成了父女相认的场景好像是有些转不过弯,岳青的女儿—— 其实对于吕铮来说,帮忙还是挺不错的一个活,但是要他来破案就有些为难他了,吕铮表示有些人天生就是不会某一种东西的。 就算罪犯给你留下再多的线索,若是破案的人找不到那根将线索串在一起的线,那一切都是白搭。 花满楼曾经说过他怀疑过洛马,可是洛马是衙门捕快,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跟他的搭档蒋龙二人号称飞龙铁马,曾经破获不少案子,而且蒋龙死活不信洛马会是制造假银票的人。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不满足自己的现状,总是想要更多更好地,却往往因为自己贪婪而付出悲惨的代价。 吕铮不禁想到,为什么呢?难道朝廷和江湖给你的荣誉还不够吗? 蒋龙被揭穿之后没有丝毫的惧怕,而是忽然转动了一下手边桌子上果盘,他身后立马出现了一条暗道。 石门打开瞬间就已经落下,众人毫无反应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蒋龙逃跑,周围也落下铁板将屋子全部封锁住。 随着铁板将屋子封锁,蒋龙的话也透过石门隐隐传来:“哈哈!!你们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这间屋子下我可是给你们准备了不少的江南霹雳堂的轰天弹。” 屋子内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此刻陆小凤却是忽然笑出了声,在现在有些压抑的屋子内显得特别的诡异。 蒋龙刚才因为洛马的事情,心情就已经很气愤了,现在又听见陆小凤这种时候还能笑出声,不由生气的说道:“陆小凤,你笑什么?” 陆小凤抿了抿嘴说道:“没笑什么,我只是太崇拜我自己了。” 吕铮眉头一皱,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陆小凤摇了摇说道:“我当然没有在开玩笑,虽然我陆小凤人不不是太好,但也绝对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我早料想了这一难,所以就拜托了一个人。” 花满楼闻言忽然惊醒,说道:“朱停!” 花满楼话音刚落,四下落下的铁板就全部又重新收了回去,吕铮站在门边,快速的打开门闪了出去。 这是吕铮第一次见朱停,朱停确实跟江湖上传的一样,是一个很胖的人,而且还是特别的胖,让吕铮不由想起了扬州卖云吞的那位大厨。 其他人也迅速远离那件据说会爆炸的屋子,陆小凤脚步不停,追着刚才洛马逃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吕铮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因为案子到了现在已经算是完结了,洛马的落马刺虽然有名,但是到底及不上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跟花满楼的流云飞袖,所以吕铮丝毫不担心他们几个人。 可是当吕铮踩着月光走出云间寺,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孙秀清! 第19章 四秀 自从几个月前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和二弟子苏少英被西门吹雪杀死之后,在江湖上的影响不所谓的不大。 峨嵋派大弟子接位掌门,但是声望到底是及不上独孤一鹤,现在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上峨眉山去找麻烦,希望一战成名。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峨眉受到重创,又有许多弟子离开,但是峨眉现任的这个掌门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虽说不能回复以前的样子,但是也还不至于让这些宵小之辈得了空隙。 孙秀清现在比吕铮上次见她的时候瘦了,脸色更加苍白了,但是眼神却不在又少女的天真与活泼,好似历经了时间沧桑的老者一般深沉。 吕铮听说马秀真在还没回到峨眉的路上就被人杀死了,而且杀死她的正是四秀中最秀静的那个——叶秀珠。 事情不可谓的不千转百回,当初那个吕铮眼中害羞不会说话的女孩子竟然会是霍天青埋下的一枚棋子,为了爱情甘愿背叛师门,最后却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杀死。 吕铮有时候会哀叹,情之一字到底如何,为什么会让人一个一个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爱情真的比师门更加重要吗? 孙秀清手中拿着剑,眼神冰冷的看着吕铮,让吕铮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人,西门吹雪。 不错,虽然孙秀清同西门吹雪的气息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吕铮却是忽然觉得他们两个有些相像。 在仔细看了看,却是在孙秀清身上看到了一些西门吹雪的影子。 吕铮心下暗叹,孙秀清这是在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西门吹雪,或许是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模仿着西门吹雪的气息,冰冷的气息。 孙秀清忽然冷冷的说道:“西门吹雪在哪?” 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冷硬,说完话下巴就绷得紧紧的,好像是全世界都是敌人一般。 吕铮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悲怜的看着她说道:“你不该来找他,也不该来到这里。” 孙秀清冷冽着眉说道:“你说我不该找他,应该做些什么!” 吕铮说道:“峨眉现下还未稳定,你应该留在峨眉,帮助你大师兄守住你师傅留下的门派,而不是单凭着一己之私跑来寻仇。” 孙秀清却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哈哈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尖锐,让吕铮听着有些刺耳,“你说我不该来寻他,那么我师傅和师兄的仇就不用报了吗?!” 吕铮叹了口气,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你应该更加成熟才是,你若是多想着一些你的师傅跟师兄,现在就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孙秀清却不管吕铮说什么,“我不用你教该做些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西门吹雪在哪里就可以了。” 吕铮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我不知道西门吹雪现在在哪里,就算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回峨眉去吧。” 孙秀清闻言却是忽然拔出剑来指着吕铮狠狠说道:“你骗人,我知道西门吹雪来找你了,我得到消息说前几日他就已经进城,而且没有出去过,你还敢说你没见过他。” 吕铮被冰冷的剑指着,心中也不在怜惜她是一个女子,冷哼一声说道:“西门吹雪长着脚,我怎么管得着他去哪里,倒是孙姑娘在这里咄咄相逼不知是何用意,我看给你消息的那个人也是别有用意吧。” 孙秀清说道:“其他我不管,我只要知道西门吹雪在哪里!” 起风了,夜晚凄凉的风贴着地面吹过,扬起了落在地上的树叶和灰尘,便是这一眨眼之间,一抹白色的衣角就从那里划过落下。 西门吹雪依旧一身白色衣衫,墨黑的发梳的整整齐齐,手中握着的是一只都不离身的乌鞘长剑。 他气息清冷,轻轻地好似没有一点重量的落在吕铮的身旁,用比孙秀清还要冰冷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阿铮说的对,你本不应该来这里,更加不应该来找我。” 孙秀清却在看见西门吹雪的那一霎就好像傻了一样,她呆呆的握着手中的剑,眼睛看着西门吹雪,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半晌,孙秀清才垂下了拿着剑的手,看着西门吹雪说道:“你来了……” 西门吹雪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孙秀清却忽然冷笑起来,又重新举起了剑说道:“既然拿来了,那么你就去死吧!” 孙秀清的剑很快,只看见剑闪过的光,下一秒好像就要刺到眼前一样,但是有一个人比她更加的快。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被吕铮抱在怀里的孙秀清,说道:“你不该救她。” 吕铮在刚才孙秀清出手的时候忽然将她打晕,他看得出孙秀清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尤其是再看见西门吹雪出来之后。 吕铮摇了摇头,扶着孙秀清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双剑,放进了背包,然后横抱起了她,才对西门吹雪说道:“你不应该出现的。” 西门吹雪皱起了眉,并没有说话。 吕铮抿了抿嘴角,想了想还是说道:“她到底说也不过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可怜女子,你何苦为难她呢。” 西门吹雪说道:“何为为难!” 吕铮叹道:“我将她送到客栈,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孙秀清了,四秀只余一人,又何称四秀,而且我估计她也是被人利用。” 西门吹雪说道:“因为七秀。” 吕铮闻言呼吸一滞,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全是,我们一起去吧,等下就离开这里,假银票案子破了,这里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西门吹雪说道:“你不去道别了。” 吕铮抱着孙秀清转身就走,道:“不用,他会知道的。” 吕铮在小二奇怪的眼神中定了一件客房,将孙秀清抱了上去放在了床上,然后走到桌边拿起了纸和笔,写了封信交给了店小二,让他托人明早送到大通钱庄。 交代完事情,吕铮就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曾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离开的西门吹雪说道:“我们走吧。” 西门吹雪看着他说道:“你想去哪里?” 吕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轻笑着说道:“我想去扬州看看……” 西门吹雪闻言却皱了皱眉,说道:“可是这里没有七秀坊。” 吕铮听他这么说也不失落气恼,还是淡淡的笑着,扭头看向他说道:“没关系,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 西门吹雪最后还是柔和了眉眼,眼中带着笑意说道:“我陪你去。” 当陆小凤跟花满楼第二天拿到信的时候,西门吹雪跟吕铮二人早已经踏上前往扬州的路,鲜衣怒马,仗剑江湖。 一壶清酒,西门吹雪同吕铮二人坐在扬州瘦西湖旁最有名的醉歌坊听着姑娘们清脆玩转的动人小调,看着窗外瘦西湖上一艘艘的精致画舫游荡其中,公子小姐出入其中,或是抬头一笑,或是苍茫路过。 吕铮嘴角带着笑,好像是看着最动心的风景一样,又或许是手中酒盏中的酒太过醉人,让他沉醉红尘。 吕铮又一次饮尽杯中“古人有云,烟花三月下扬州,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三月了,但是风景依旧很好。” 瘦西湖旁的风景很好,所以有很多歌坊酒楼耸立在旁边,不似吕铮记忆之中只有七秀坊一个坊间的样子。 吕铮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或者使他醉的不是杯中的酒,而是窗外的风景。 吕铮左手撑着头,墨黑的发就这样垂落在了红木的桌子上,身上依旧是艳红的七秀套装,但是却少了之前那抹不羁,多了些沉稳。 吕铮呵呵一笑,对着旁边的西门吹雪说道:“说来,大娘当年一舞名剑动四方,我的剑舞虽然不及大娘万分之一,但也还是上的台面的,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未跳给你看过。”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眼吕铮,少年白皙俊朗的脸颊因为喝酒之后嫣红一片,双眼也是潋滟着水光。 西门吹雪缓缓说道:“你喝醉了。” 吕铮呵呵笑道:“想要醉生梦死太过容易,可叹我却太多清醒,想醉也醉不了。” 话落,吕铮站起身,拿出了自己的双剑,身上环佩叮当。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却又微微侧头对着西门吹雪说道:“我不想七秀湮灭在时间的无情中,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当年七秀最繁华的时候。” 吕铮下了醉歌坊,走过听歌饮酒的路人,最后跑到租借画舫的地方,在别人奇怪的眼神中租借了一艘表演用的画舫。 这艘画舫又普通画舫两个大,除去船舱就是一个布置奢华的舞台,一般是没有人去租借这个画舫的,因为它不但漂亮,而且价钱也很漂亮。 但是吕铮却早早的就一眼相中了它,不为那挂满红绸好似七秀一样的红色或粉色,而是舞台中间那个一人大小的鼓,鼓面上还绘着一朵娇艳绽放的鲜红牡丹。 吕铮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着,七秀坊表演的步莲台上,也有一只这样大的鼓,鼓面上也有着一朵艳红的牡丹,无双师姐便是在那上面舞着剑舞的。 第20章 剑舞 平日里的瘦西湖上不会有节目表演,也正因为不是什么重要节日,所以瘦西湖上的画舫也不多,自然岸上的人也不算多。 西门吹雪静静的坐在二楼,看着逐渐驶向湖中央的船不曾动过,这些距离,他的视力还是看的见得。 也有人慢慢注意到了那艘渐渐驶向湖中央的精致画舫,都小声的议论起来。 画舫停了下来,悦耳的丝竹声也渐渐的响起,不少好奇的公子小姐也都唤着船夫将船靠了过去,岸边歌坊酒楼的人也都无事的从窗口漏出脑袋,想要凑个热闹。 忽而,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红鼓之上,众人惊呼一声,却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处而来。 飘扬的红绸飞过,渐渐漏出了那抹身影的容貌,竟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小公子。 顿时不少姑娘就红了脸,拿起帕子掩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忍不住张开的嘴,更多的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因为那位公子太过俊朗。 乐曲渐入佳境,吕铮也是忽而笑了起来,扬起手中的扇子,带起红绸曼舞起来,不似女子妖娆,却多了男子的洒脱,那一挥手,一抬头都是那样的有力。 乐调渐渐的高了,吕铮忽然丢出手中的红扇,引来一阵惊呼,众人还以为他是因为失误而丢了手中的扇子,却发现扇子落地之后,吕铮手中却多了两把剑,或者是‘剑器’。 剑器泛着冷寒的光,就算是丝毫不动武器的人都知晓这是上好的武器,开了刃,可以杀人的武器。 吕铮点着脚尖跳跃,嘴中呢喃:“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一曲终,红绸落,众人都有些怅然若失,一个男子,竟然可以跳出这样动人心魄的舞蹈,实在是打破了他们现有的观念。 吕铮却笑着眯了眯眼,拿起了丢在地上的红扇看了看,最后抬首朗声说道:“今日阿铮献丑了,可叹我七秀坊唐朝时期这样有名,最后却落得无人可知的地步。” 吕铮话刚落,围观的众人就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但是却无人知晓七秀坊一名,愈发的让吕铮不由叹息。 忽而一个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说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传闻唐朝时期有一奇女子,江湖人称公孙大娘,其剑舞名动天下,便连唐中宗也不免想要一观,几次下旨让公孙大娘进宫。” 那声音沉稳地磁,说不出的好听,但是吕铮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竟然听不出这个人的声音从哪里发出的。 那声音再次说道:“当年唐中宗将扬州乐坊赠与大娘,希望可以让她培养出更多如她那般出色的女子,自此之后才渐渐有了七秀坊。七秀坊建于唐朝,也毁于唐朝,安史之乱之后七秀便渐渐的隐没,最后在江湖上了无踪迹,想不到七秀坊竟然还有传人,今日得观一曲剑舞,当真是名动四方。” 吕铮闻言轻笑一声,抬头朗声说道:“前辈高看了,阿铮不过是小小后辈哪比得上秀坊的前辈那般出色,不知前辈为何这样了解我七秀坊,可否出来一见。” 那人大笑,声音好似能穿的很远很远,“见面就不必了,当年江湖辉煌,哪是现在可比,但是过去终究过去,不可深究,我们若是有缘,自会再次相见。” 西门吹雪在那人说话的开始就默不作声的拿着剑走出了房间,可是当他赶到那件房间的时候,只是看见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和摆放在桌角的茶钱,不见一人。 吕铮在喝酒,在醉歌坊喝酒,依旧是那张桌子,也依旧是那壶酒水。吕铮自然自信自己不会被人发觉偷偷潜了回来,发现他的也不会对他感兴趣。 开门声响,吕铮微微侧头就看见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走了进来,一手拿剑,另一只手中却拿着一块白色手帕。 吕铮饮下一杯酒之后才说道:“你去哪了?” 西门吹雪坐下之后将手帕递给吕铮,说道:“我去找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条手帕。” 吕铮闻言皱了皱眉,放下酒杯接过了西门吹雪递过来的白色手帕,摊在手心。 ——‘这是!’ 那白色的手绢上面,赫然绣着一颗紫色的,像是植物的东西。 西门吹雪看见吕铮在看见那图案的时候脸色微变,不由微敛着眉问道:“你好像是知道了这是什么?” 吕铮随手收起手绢,将它放进了包裹里,然后说道:“这是万花的门派标志。” 西门吹雪说道:“也是唐朝。” 吕铮点了点头,说道:“是。” 若是此人是万花的后人,那如此熟悉七秀坊也就无可厚非了。 可是……吕铮不由疑惑,那么为什么不愿意现身相见呢?虽然当初因为高蒋婷的事情吕铮曾一时对万花不悦,但是终不是万花的错。 想不明白的事情,吕铮就不去在想,他现在无事一身轻,有西门吹雪陪着,去了很多之前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而自从那日扬州瘦西湖中的一舞,也终是随吕铮所愿,又将七秀坊重新带到了天下人的面前,让人再次知道了七秀二字。 又是一夜,吕铮静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却难得的没有看见西门吹雪在他身边,因为白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梅管家的一封信之后就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吕铮睡不着,就提了壶酒飞到屋顶上坐着,幸好今晚的月亮不错,天气也不错,所以吕铮可以一遍喝酒,一边上月看星。 忽而有声音字下面传来:“看来我们真的是挺有缘的,竟然又在这里遇见了。” 那声音清朗,吕铮下意识的就低头看了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人站在屋子下面仰着一张干净的笑脸看着他,可不就是当初在街上遇见之后开导了他的那个人。 吕铮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或许你也可以上来跟我喝上一些酒,毕竟夜晚自己一人,总是有些寂寞的。” 吕铮从前是不爱喝酒的,他喜欢喝茶,可是好像自从再次醒来之后,他就不在喜爱茶的浓香了,而喜欢上酒的浓烈。 那人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说道:“虽然很想答应你陪你喝酒,但是这里没有梯子,你让我怎么上去。” 吕铮闻言一愣,而后竟然是低着头呵呵笑了起来,“都快要忘记了,不是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会武功的。” 话落,就将酒壶放在了屋顶上,璇身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那人的身边,好像吓了他一跳。 那白衣男子看着他利落的身姿,笑着说道:“看来我也许是交了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姜齐,我叫姜齐。” 吕铮拉住了他的手臂,微微侧头笑着说道:“那么我也再次介绍一下吧,在下吕铮,不介意的话,叫我阿铮就好了。” 然后脚下就运起轻功带着姜齐飞落在了屋顶上面,姜齐好像有些不习惯,轻手轻脚的走在屋顶的瓦砾上,就害怕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吕铮看着他的样子就想笑,但是还是抿了抿嘴没有笑出来,他自己做了下来,然后用手支这头看着姜齐说道:“好了,不会掉下去的,坐下来你就会发现,其实站在高处看见的风景很好。” 姜齐闻言坐了下来,学着吕铮的样子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禁叹道:“却是,好像离天更近了一些。” 吕铮抬手拿过酒壶递给他,姜齐也不推辞,接过来仰头就喝了一口,“你来这里干嘛了?” 吕铮笑了笑说道:“我是闲人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只不过是跟朋友一起出来玩玩而已。” 姜齐闻言笑道:“好个无事一身轻,对了,你朋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喝酒,就你一个在这里。” 吕铮闻言顿了顿,忽然想到西门吹雪拿到信的时候好像皱了皱眉,若不是什么大事,梅管家是不会来打扰他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没问,西门吹雪也没有跟他说。 吕铮这样想着却又忍不住嗤笑了自己一下,他这是怎么了,在担心他了吗?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姜齐见吕铮没有说话,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跟朋友吵架了,或者是闹了什么不好的矛盾?” 吕铮闻言瞬间惊醒了过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家里好像出事了,白天出去就没有回来过。” 姜齐闻言扭头看了吕铮一眼,然后却忽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傻小子,你在担心他吗?” 吕铮皱起了眉,扭头摆脱了姜齐的手,撇着嘴说道:“喂!虽然你比我大但是也没比我打多少,可不可以不用长辈的态度跟我说话。” 姜齐呵呵笑道:“你啊!担心的话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呢。” 吕铮扯着嘴角,像是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说道:“一直说我,你来这里干嘛的?” 吕铮扯开话题,姜齐也不在意,顺着他的话说到:“我啊,我家经商,我来这里自然是来采补货物的。” 吕铮到:“难怪,你家做什么生意的,下回可以去看看……” …… 夜色如水,繁星辽阔,许是许多事情总是发生在不经意—— 第21章 宿醉 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家吕铮跟一个也是穿着白衣的男子勾肩搭背的靠在一起喝酒,两个人都醉了,嘻嘻笑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眼中的少年依旧一身红衣,却没了跳舞中的那般惊艳之色,不拿起武器的他清雅温润,拿起武器的他凌厉洒脱,但是拿起扇子的他却又一舞妖娆。 怕是今日一过,七秀坊三个字也会随着吕铮二字再次传遍江湖吧,昔日七秀坊的辉煌西门吹雪是没见过,也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见证独属于吕铮的辉煌,甚至是陪着他一起走过。 不过,如那日一般的任性还是只一次就好,如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那人若是一个男子呢? 西门吹雪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闪身一跃就落在了吕铮的不远处。 两个人身边堆积了不少的酒坛子,有些还滚了下去,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西门吹雪没有在旁观下去,他直接走了过去弯腰抱起了靠在姜齐身上的吕铮。 吕铮醉眼朦胧,隐约觉得自己双脚离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入眼便是清冷俊朗的容颜,不由漏出了一抹傻笑。 吕铮伸出手抱住了西门吹雪的脖子,而西门吹雪却好像是被他刚才那一抹傻笑给愣住了,丝毫没有反应。 吕铮将头埋在了西门吹雪的肩头,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勃颈处,湿热的感觉让西门吹雪身体不由僵了僵。 吕铮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微微侧着头,艳红的嘴唇就在西门吹雪的耳侧,晕乎乎的说道:“吹雪~” 西门吹雪很明智的忽视后面那个抑扬顿挫的语调,嘴角带着愉悦的弧度,抱着吕铮直接从屋顶上下去,丝毫不管上面还有一个人因为失去了吕铮的依靠而摔在了上面,说道:“我在。” 吕铮听见话只是傻呵呵的笑,抱着西门吹雪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吹雪’。 西门吹雪抱着吕铮出了客栈,因为很晚了,所以只有小二靠在桌子边上无聊的转着手中的抹布,再看见西门吹雪抱着吕铮出来的时候惊呆了连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等西门吹雪抱着吕铮上了一辆马车是出了好远之后才反应过来,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而这时外面又传来一声瓦瓷碎裂的声音。 小二想起了了那个被抱走的漂亮小公子之前是跟一个人在屋顶上喝酒的,之前老板还让他去叫呢,说是在屋顶上太危险了。 不过人家有武功,还给了银子,之后老板就没有再管,刚才小二看见那红衣小公子都醉成这样了,那么还剩一个呢? 等小二哥跑过去的时候,被故意遗忘的姜齐还挂在屋顶上,不过姿势堪危啊,看的小儿浑身冒汗,就害怕还没来及去救这位公子他就掉下来。 马车中,西门吹雪揽着吕铮的手,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睡得更加舒适,另一只手轻轻的拨开了凌乱的刘海,漏出了少年光洁的额头。 吕铮的双颊因为喝醉酒红艳艳的,仿佛是涂抹了胭脂一般,嘴唇也是红润光泽,在黑夜中也是遮掩不住的光泽。 西门吹雪的手顺着眼角,鼻尖,最后停在他的唇角,黑夜并不能挡住他的视力,武功到了他这种境界已经可以忽视灯的作用。 西门吹雪微微弯下了腰,好像是要看清吕铮的样子,头越来越低,直到他的鼻尖和他的抵在了一起,西门吹雪可以清晰的闻到吕铮呼吸出的酒味,和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花香味。 西门吹雪的呼吸忽然沉重了,眼中也闪烁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光芒,他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是有一头野兽在挣扎了想要挣脱出来。 吕铮对一切都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微微晃了晃头,最终呢喃:“吹雪……” 西门吹雪最终还是轻轻叹息一声,微凉的唇最终落在了吕铮的嘴角,然后直起身眼角含着笑看着他。 街上来往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朝阳也从东面渐渐地升起,最后在人声渐沸的背景中挂在了半空中。 城南的一座院子中,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吕铮微微颤抖了一下纤长的睫毛,这就是这小小的动作都仿佛是牵动了全身的神经,醉酒的后遗症又一样不落的全都出现在了已经模模糊糊清醒的吕铮身上。 眼还没睁开,吕铮就开始呻、吟了,全身都酸酸软软的,仿佛是不眠不休的爬了几天的山一样难过。 一只微凉的手穿过温暖的被褥,附在了吕铮酸软的身上,帮他捏着肩,手臂,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缓解了吕铮的酸痛。 吕铮转身趴在了床上,轻叹了一身:“好舒服……” 那只手闻言顿了顿,然后继续揉捏,慢慢往下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少年遮掩在被褥下纤细的腰肢上。 半晌,吕铮才眨了眨慢慢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双眼,感觉到腰间传来的一阵阵舒适感,却忽然不由得浑身一僵,抱着被子向床里面利落的一滚,瞪大了双眼看着坐在床边那个还伸着双手的男人。 吕铮双手抱着被子瞪大的黑色双眼看着一身白衣,利落的坐在床边淡淡的看着他的西门吹雪,好像刚才做出那些动作的都不是他一样淡定。 吕铮呆了半晌,才颤抖的说道:“西门吹雪!你怎么在这里?”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他一眼,毫无违和感的收回伸出的手,淡然说道:“我不在这里,你以为会在哪里?” 吕铮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使劲晃了晃还有些恍惚的脑袋,自己抬手揉着额角,想着。 他好像是遇见了姜齐?对了,是遇见了上次那个男人,然后知道了他叫姜齐,家里是做布行生意的,然后跟他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又喝了很多的酒。 那么,然后呢…… 吕铮使劲揉了揉疼痛的快要裂开的头,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喝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又喝醉了,而且又被西门吹雪给送到屋子里来了。 西门吹雪抬手握住了吕铮不停的折磨着他自己额头的手,说道:“你宿醉之后头会很痛,先起床,我让人给你熬了醒酒汤。” 吕铮被握住的手腕一抖,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刚才这只手还在他身上给他按摩过,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心下不由暗骂自己,以前上药的时候什么没被他看见过,现在才来害羞不觉得有些迟了吗?一个大男人在意这些干嘛,又不是姑娘家被看光了就要认负责。 吕铮这样想着心中好受了一些,微微挣开了手不在虐待自己的额头,抬眼看了看屋子,发现不是自己客栈的房间,不由看向西门吹雪问道:“这是哪里?我记得昨晚还是在客栈的?” 西门吹雪不在意的收回手,说道:“昨日下午我离开之后便购置了一座院子,昨晚你喝醉了,就将你带了过来。” 吕铮闻言撇了撇嘴,有钱人到哪里都要买房子,可是而后又不由问道:“昨晚跟我一起喝酒的那个人呢?” 西门吹雪双眼不由眯了眯,冷寒的气息悄悄地散发了出来,问道:“我还未问过,你何时交了这一位朋友。” 吕铮没注意到西门吹雪眼神的变化,靠在床上说道:“他叫姜齐,就是上回金鹏王朝之后你带我去醉红楼,出来的时候遇见的,跟他说了一会话,是他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西门吹雪忽然想到了,那日吕铮确实回去的有些晚了,气息也变化了,当日他便有许些猜测,却不曾想到是有人引导的结果。 西门吹雪问道:“他让你明白了什么?” 吕铮笑了笑说道:“他让我明白,若是真的在意一个人,那就要让自己过得快乐,因为我在意的她一定也在意我,所以只有我快乐她才会快乐。” 西门吹雪定定的看了吕铮半晌,就在吕铮想要张嘴问问他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的时候西门吹雪才忽然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吕铮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的说道:“哎~吹雪,你去哪啊?你还没告诉我姜齐在哪里呢?他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走动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他还在客栈,你的醒酒汤快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说完,就快步的走出房间,白色的衣袍画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吕铮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西门吹雪走了出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感觉到了他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的吕铮也不再想,又揉了揉脑袋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却抬眼看见了床尾放置着一套红色的衣袍。 吕铮想着昨晚上的衣服一定是被西门吹雪脱下来拿去让婢女去洗了,他也不在意,站在床旁边就抖开了衣袍。 穿上身比划了一番,宽广的衣袖让吕铮有些不习惯,这衣袍跟他平日里穿着的七秀套装有很大的差别。 七秀到底是江湖门派,门内服饰还是精炼为主,不会妨碍比斗,但是现在西门吹雪给他准备的这件就是外面世家公子穿的那种,宽巾广袖,边角金线勾勒着牡丹,奢华无比。 第22章 红装 镜中少年红装,面色如玉,长发如墨,好似岂非正是风华正盛,绝世孤立。 脚步声由远及近,西门吹雪手中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阿铮,你……” 只是抬眼间,那脱口而出的话却顿住,卡在喉咙说不出来,这是西门吹雪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就算是那日看见了那样惊艳的剑舞都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少年本来就白皙的容颜被鲜红的衣袍衬得更加白皙,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墨黑的发还未束起,披散在背后,说不出的慵懒感觉。 吕铮闻声转过身,墨色的发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最后还是服帖的落在他的背后,他看向站在门口的西门吹雪问道:“怎么了吗?是不是有点怪怪的,不好看。” 西门吹雪垂下了墨色深沉的眼,走了进去,将醒酒汤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没有,很好看,你喝了汤之后就出来吃早饭吧。”说罢,又准备转身离开。 吕铮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拉住了西门吹雪垂在身侧的手,西门吹雪被拉住,只是微微侧头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清晰的倒映出吕铮的模样。 吕铮看着自己的倒影却忽然松开了握着西门吹雪手腕的手,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微微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个……帮我梳一下头吧……” 说完吕铮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果然是昨天晚上的酒到现在还没醒,自己又不是不会梳头,为什么看见西门吹雪要离开还拉住他让他给自己梳头。 吕铮现在只希望西门吹雪当自己还在发酒疯,不要理会自己,可是西门吹雪闻言只是怔了怔,看着吕铮咧着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的样子,眼角不由划过一丝笑意。 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吕铮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他,“哎?你……”你不是应该拒绝嘛,被称作剑神的西门吹雪可以给别人梳头吗? 西门吹雪不去看吕铮那张快要纠结到一起的脸,伸出手拉过吕铮刚才缩回去的手,将他拉到梳妆台前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 自己找死成功的吕铮浑身不对劲的坐在镜子前,转着眼睛就是不敢看倒映在镜子里,就站在他身后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只是看着躺在手中的黑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拿起一旁的象牙梳就帮吕铮梳起头来。 梳子落在发顶缓缓的往下梳着,带起一阵阵酥麻的舒适感,让吕铮不由眯起了眼睛,像一只收到抚摸的猫咪一样。 白色的梳子穿梭在黑色的发丝间,最后被西门吹雪慢慢的握住,梳成一束,随后自一旁取出一条同吕铮身上衣服一样鲜红的发带将其系住。 吕铮却不知道何时抬眼看向镜中,西门吹雪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认真的帮他梳着发,那样的神情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西门吹雪系好了发带,双手落在吕铮的肩头,看向镜子中,正好和少年映在镜子中有些出神的双眼对上。 少年红衣如血,身后那人白衣如雪,便是这样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便让看见的人觉得是一副美好的风景,而丝毫不觉得两个男人这样有任何的维和。 吕铮忽然惊醒过来,连忙站起身走到桌边端起还温热的醒酒汤,“好了,都差点忘记喝这个了,现在头还是痛的呢。” 西门吹雪也不揭穿他,只是淡然的放下手,说道:“我去前厅等你,梳洗好之后你便自行过来吧。”说罢就走出门离开了。 吕铮看着西门吹雪走远了才一口喝下味道怪怪的醒酒汤,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拍着自己的脸呢喃道:“吕铮啊吕铮,你到底发什么疯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吕铮纠结着脸,伸出手想要挠脑袋,但是双手还未碰到头发就忽然想到这是西门吹雪刚刚给他梳好,挠不得啊! 越想越颓废的吕铮自暴自弃的不在去想些有的没的,他给自己洗过脸漱过口之后想到,吃过饭还是去客栈看一下姜齐吧,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安。 吕铮走到前厅的时候,西门吹雪正坐在主位等着他,在看见他来了之后才吩咐婢女将饭端上来。 吕铮在他对面坐下来,接过婢女端过来的白粥,对西门吹雪说道:“我等下要去看看姜齐,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喝醉。” 西门吹雪喝粥的手顿了顿,没有说一句话。 吕铮只是奇怪的抬眼看了对面的西门吹雪一眼,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了。 吃晚饭之后秉着三好青年的标准,吕铮邀请了西门吹雪一起去客栈看姜齐,结果西门吹雪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自己还有事就关上了门,将吕铮关在了外面。 吕铮咧着嘴摸了摸鼻子,想着估计是西门吹雪早上给他梳了头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也就没有 再说什么,自己摸着后脑勺走开了。 显然吕铮是小看了自己现在的这身打扮,实在是太招人眼了,他现在脸都快黑了,被周围人围观的,还有就是他出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经有五六个小姐故意在他面前弄丢了手帕了。 除了前两个吕铮还能带着笑帮忙捡起来递过去,现在吕铮只是抽搐着嘴角加快步伐快速往前走着,忽视脚下突然多出来的手帕。 昨天吕铮就问过姜齐的客房是在哪里,所以今天吕铮直接越过了一楼的大厅,上了二楼,找到天字三号房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紧闭的房门就被打开,但是开门的却不是笑容干净的姜齐,而是一个身穿棕色短衫的十多岁男孩。 那男孩见吕铮穿着不简单,微弓着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你有何事?” 吕铮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房间门号,确定了自己没有走错之后才问道:“姜齐是不是住这间屋子的。” 那男孩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家少爷就是住在这屋,不知公子寻我家少爷何事。” 躺在里屋床上的姜齐听见了外间的声音,不由朗声问道:“姜子,是谁来了?” 吕铮听见姜齐的声音,笑着说道:“我倒是说明明记得你是住在这屋的,怎么会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来开门,原来是排场这么大,见个面还要人通传一下。” 屋子里的姜齐听见声音,顿时有些失笑,说道:“原来是你,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先来找我麻烦了,姜子,你先下去吧。” 那唤作姜子的小书童闻声向吕铮躬了躬腰,朝里屋应了声‘是’然后就出去了,顺便还给门给带上了。 吕铮抬脚走进里屋,却看见姜齐躺在床上,一只脚还裹着绷带,好像是受伤了。 吕铮伸手戳了戳,得到了姜齐一阵吸气声,心中不由想到,不但看着是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半天没见着,你就成这幅模样了。” 姜齐在看见吕铮踏进里屋的时候就有些怔楞,好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红衣男子就是吕铮。 明明吕铮以前穿的也是红衣,但是跟现在的红衣一比,这身却是说不出来的绝代风华,让人移不开眼。 姜齐的呼吸都不由一滞,心跳的规律也有些乱了,直到吕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床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腿,那疼痛的感觉换回了他不着调神游到哪里的思绪。 脸颊不由红了起来,姜齐不由暗骂自己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现在却因为一个没长大的傻小子看呆了,实在是太失败了。 姜齐小心的挪了挪自己的腿,龇着牙对着吕铮说道:“喂!很痛的好不好,我现在是一个伤患好不好。” 吕铮随意的在床边坐下,没看出来姜齐眼中闪过的不自在,看着他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起这个姜齐就有些来气,瞪了吕铮一眼说道:“还不是你,你说你昨晚喝过酒怎么就跑了,留我一个在上面,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摔死就算是我上辈子积德了,你还指望我腿脚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原来是昨天晚上,小二看见吕铮西门吹雪抱走之后才想起来屋顶上还有一个人,等小二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姜齐就因为没有吕铮的依靠而危险的挂在屋顶上。 小二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就跑去找人找梯子,可是还没等小二喊人搭好梯子,准备将他弄下来的时候,姜齐就咕噜噜的顺着瓦砾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正好压在了下面的小二身上,不然这么高的地方,就不只是摔断腿的事了。 不过那个做了肉垫的小二也不快活,被压了个半死,几日都没法做工了,姜齐酒醒了之后就发现自己残废了,索性是他这次出门带了书童,不然还有的闹腾。 姜齐吩咐了姜子给那个可怜的小二包了红包,用作谢礼,也算是弥补了他这几日不能做工的补偿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庄主你家的秀爷又出去给你招蜂引蝶了,你给他弄这么漂亮还不看住是为神马呢 牧牧扔了一颗地雷 感谢牧酱的雷 第23章 心跳 吕铮歪着头想了一会,昨晚他被西门吹雪带走却没有顺手将姜齐带下去,而是将他留在了上面…… 吕铮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朝姜齐拱手一礼,说道:“对不起了,说来到底若不是昨晚我任性拉着你去屋顶喝酒,你也就不会摔断腿了。” 姜齐被吕铮这样认真的态度弄得一愣,然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干嘛呢,我不过说说而已,我听那小二说过了,你昨晚也喝醉了,是一个白衣男子将你带走了,那位就是你朋友吧。” 吕铮闻言点了点头,又在床边坐了下来,没看见姜齐眼角又是一跳,然后说道:“恩,他叫西门吹雪,是一个剑客,也是江湖中人。” 姜齐听见这个名字一怔,失声道:“西门吹雪!” 吕铮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这么惊讶,西门吹雪有什么不对劲吗?难道是他杀过你家什么人?” 姜齐闻言不由失笑,说道:“乱想什么呢,只是没想到而已,西门吹雪江湖人称剑神,他一年只出门四次,每次出门都定会杀人,杀的都是些无情无义之人。” 姜齐这样说道,然后轻叹口气继续说:“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剑神西门吹雪不仅剑法少有人可及,而且周身气息也跟神一样,让人难以亲近。” 吕铮闻言,想了想自己认识的西门吹雪,说道:“我倒是一开始就知道江湖上对他的评价,不过对于神之一字……毕竟还是人,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不过后面那句话声音小了,姜齐也没听清,“你说什么?” 吕铮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对了,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端来。” 姜齐笑着说道:“等你来给我端早饭,我怕我会饿死,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快什么时辰了,还吃早饭。” 吕铮侧身看了看窗外,原来都快已经巳时了,想到了自己出门也不迟,结果在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由得脸都黑了。 姜齐看见吕铮脸色不对,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吕铮僵硬着嘴角说道:“怎么会,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而后又看着姜齐说道:“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回去了吧,你不是说是来采补货物的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姜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已经都弄得差不多了,本来打算今天就回去的,不过现在这样子怕是还要留些时日,不过索性这次很顺利,原本定下的归期也没那么早,阿铮无需担心。” 吕铮抿了抿唇说道:“说到底还是我害得你成这样,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喊我,不用不好意思。” 姜齐看着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脸又有些红了,连忙低着头咳了一声才淡笑说道:“那现在就有件事要拜托你了,快到午饭时间了。” 吕铮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等一会吧。”说罢,就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吕铮出门,开门关门声响起之后,姜齐才浑身一软瘫倒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棕色的床顶,右手抬起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快速跳动的心脏在吕铮出去之后才慢慢恢复了过来,这种情况让姜齐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最后却是有些无助的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姜家在京城开有一家成衣店,里面有这种各样的成衣,还有布料,也会给一些特殊的客人定制,可以在京城那种地方,算不得最好,但是也是可以排的上名号的。 姜齐是姜家长子,他下面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跟妹妹,那是他母亲死后父亲又续弦的夫人生下的。 二娘是一个很明理的女人,两个孩子教养的很好,对待姜齐也不错,所以别人家里的那些争权夺势在姜家完全没有,姜齐跟自己的弟弟关系也很好。 姜齐今年二十五六岁,自十四岁之后便随着父亲出门,走南闯北,自己也曾独自出门闯荡过,虽然因为体质原因无法习武,但是这些年下来拳脚功夫还是不错。 在外面闯荡的多了,遇见各种各样的女子也就多了,姜齐虽然不是那种俊朗的人,但是他笑起来会让人感觉很舒适,很明朗,也有很多女子喜欢这样的男人。 而且姜家属于大家,虽然还未取妻,但是通房丫鬟却还是沿袭着一代一代的传统,很早就知道了男女之事。 姜齐也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所以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那日醉红楼前的那条街上他遇见吕铮的时候,也是正准备去醉红楼的。 其实姜父很早就开始给姜齐物色妻子的人选,但是奈何姜齐不愿意,非要自己选一个让自己能感觉到心跳的女子。 所以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每次姜父看见他都要唉声叹气,便是他的弟弟,现在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而他连妻子的影子都看不见。 姜齐却不在意,但是也不想每天父亲在自己面前唠唠叨叨,所以成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也不回家。 姜齐曾经想过,自己的妻子或许会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她不需要很漂亮,但是会婉约,淡淡的笑着看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 也或许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会跟自己撒娇,会跟自己耍赖,也喜欢跟他一样不喜欢呆在家里,跟他一起在外面闯荡。 但是…… 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会逞心如意,就如他这样—— 姜齐又想起了当初第一次遇见吕铮的时候,说实话,姜齐开始真的以为那是一个小姑娘蹲在那里哭呢。 结果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长相十分俊朗的大男孩,黑亮的眼睛倒映着红灯的光,那一刻姜齐的心就慌张的跳动了一下。 姜齐想过很多很多,却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今天穿着这身红衣,仿佛是穿着嫁衣的新娘一样好看,让他一直不敢抬头,就怕自己会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眼。 姜齐又不由的想到他听见那小二说的,昨天晚上,是西门吹雪将吕铮给抱出去的…… 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抱出去,而不是扶出去,也不是粗鲁的抗住去,再加上那身红衣,不由不让姜齐明白了什么。 姜齐回想着吕铮清亮的双眸,不由失笑:“阿铮啊,阿铮!想不到你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该拿你怎么办呢?” 开门声又响起,姜齐扭头看过去,却发现不是刚才出去的吕铮,而是姜子。 姜子手中捧着一只信鸽,走到姜齐身边才说道:“少爷,老爷传来的飞鸽传书。” 姜齐被姜子扶着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边的床柱上,接过了姜子手中的信鸽,取出了木桶里的纸条,随手又将信鸽递给了一旁的姜子,展开了纸条看了看。 只有两行字,一眼就看完了,姜齐闭了闭眼撕碎了手中的纸条,一并递给了姜子,说道:“给我爹回信,就说我的腿断了,短期内是回不去了,让他派人过来把货物运回去吧。” 姜子看着手中被自家少爷撕碎的纸,好奇的问道:“少爷,老爷是不是又催你回家相亲了?” 姜齐抬眼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本少爷的事情你都来管了,还不快去给我爹回个信。” 姜子被骂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说道:“小的马上就去,少爷你别生气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吕铮端着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不由疑惑的看着见到他就忽然收了笑嘻嘻模样的姜子,又看了看僵硬在床上的姜齐。 姜齐抽了抽嘴角,看着吕铮说道:“阿铮,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吕铮端着托盘走到床前,将托盘放在床前的矮桌上说道:“刚回来啊,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就好像是主子被奴仆欺负了一样。 当然最后那句吕铮是放在心里说的。 姜齐却是忽然笑了笑,说道:“没说什么,刚才我爹传的飞鸽传书,我让姜子去回信。” 说着看着一旁还捧着信鸽的姜子说道:“还不快去,还傻愣着干嘛。” 姜子躬了躬腰,说道:“是,姜子马上就去。”说罢就转身退了出去。 吕铮也不管这对奇怪的主仆两个,将饭菜摆好之后拉到了姜齐的身边,说道:“你的手没事吧,用不用我喂你了。” 姜齐一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的手还是好好地,吃饭自己还是可以的。” 就在姜齐准备吃的时候,却发现吕铮依旧做到床边看着他,动作不由僵了僵,然后说道:“你不是也没吃呢吗,不如你先去楼下吃过饭再上来?” 吕铮闻言笑了笑说道:“我现在不饿,早上起得有些迟了,现在时间还早,我等会在下去吃,你现在腿脚不便,别等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我看着你吃完再下去。” 姜齐心中泪流,你看着他怎么吃得下去啊。 但是吕铮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在说些什么,只得痛苦而快乐的往嘴里扒着饭。 “不要光吃饭啊,我不是给你端的菜嘛,多少都要吃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葱葱竟然用一章来描写庄主的情敌,庄主你千万不要浪费一年四次的次数来杀葱葱啊 第24章 双子 等吕铮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的时候了,街道旁的店铺也渐渐的点燃了门前的灯笼,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些。 吕铮想了想,还是去旁边的酒家中买了两壶酒提在了手中,然后才往西门吹雪购置的那座院子赶去。 天边还残留着一丝余晖,印染的大地都是昏黄的颜色,吕铮嘴角挂着笑看着昏黄的景色,一边慢慢地渡着步。 西门吹雪购置的院子在城里的北面,而姜齐休息的客栈正好是在城里的繁华地段南面,这里商铺林立,各色行人众多,少不得的,便是在其中乞讨的乞丐。 其实对于吕铮来说,幼时行乞的那些年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他的记忆是从高蒋婷捡到他将他带到七秀坊之后才鲜活了起来。 对于乞丐吕铮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也没有因为自己幼时的乞讨而对乞丐莫名的讨厌或者是特别怜惜。 那是一个卖糕点的摊贩,不大的摊子上摆放着的是各种各样还冒着热气和香味的漂亮糕点,让人看着女就很有食欲。 那是个看不出是多大的小乞儿,正躲在一个拐角看着那个摊贩,脏兮兮的黑发下漏出的是一双渴望的眼神。 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哀叹,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很多不同命运的人,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 吕铮走到糕点摊前,“老板,给我包几块吧。” 那中年的男子看着停在自己摊子前,出色的让他无地自容的男子,不禁有些惶恐的低下了身子,说道:“好嘞!好嘞,这位公子你稍等。” 老板从下面拿出一个纸袋子,想了想还是从下面又拿出了一双新的筷子,这样的一位公子,总是让他觉得适合最好的,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糕点师好的。 几样热腾腾的糕点被放进了纸袋子里,老板将袋子递给了吕铮,说道:“公子,二十文钱,承蒙惠顾。” 吕铮淡淡的笑了笑,从腰带中数出二十文递了过去,接过了装着糕点的纸袋子,就转身离开了。 糕点摊的老板有些愣愣的看着吕铮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比得起的,人家身上衣服的一只袖子就比得上咱一年的收入,这样的公子哥也只适合有钱人家吧……” 吕铮自然是不知道那买糕点的老板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提着一纸袋的糕点,衬着他这身装扮有些怪异。 拐过一个弯,吕铮从旁边绕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幽暗,没有一丝光亮,也不是回去的路,可是吕铮却自己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破败的房子,连遮雨的屋顶都破破烂烂,估计就算是能遮雨,也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 吕铮穿过没有光亮的小巷子,就站在了这件位于巷子尽头处的破房子前,透过晚霞的余光,还可以看见一个两个瘦小的身影依靠在一起。 吕铮喜欢命运这两个字,不管是这两个字给他带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是因为命运不受控制,未来才会发生许多让人期待的事情。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两个靠在一起的瘦弱身体抬起头看了过去,入眼的便仿佛是踏着光走来的神一样,说不出的神奇。 许是对于那两个孩子来说,在他们心中,那日遇见的就是一个神,一个改变了他们一身命运的神。 吕铮嘴角挂上大大的笑容,丝毫不介意长长的衣摆和宽大的袖子因为他蹲下来而拖拉在遍布灰尘的地上,对两个孩子说道:“有时候气运比什么都重要,那么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食物的香味从吕铮手中的纸袋子中飘出,若有若无的勾引着两个小孩,看上去稍微大些的那个护住小的那个,微微警惕的看着吕铮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我们跟你走?” 自小乞讨的生活总是让孩子早熟一些,因为他们所受的待遇并不是小孩子的待遇,所以不能期待他们还可以像孩子一样天真无知。 吕铮依旧笑着说道:“呐~没有为什么,跟不跟我走。”话落,将手中的纸袋子放在了两个孩子的面前。 小些的那个孩子仰着脏兮兮已经看不出容貌的脸,黑色清澈的眼睛里偷着渴望的看着眼前的纸袋子,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那个大孩子的衣服。 那个大孩子没有拿面前的纸袋子,而是看了看吕铮,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孩子,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坚定的又看向吕铮说道:“我答应你。” 只要不在挨饿,不再受冻…… 孩子们的想法总是很简单,要求的也没有那么多,因为就算是在成熟他们也做不到忽然多出许多年的阅历。 吕铮笑弯了眼,伸出手也不在乎两个孩子身上脏的很,就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道:“好孩子,这个是你们的了,等会吃完就跟我回家吧。” 听见吕铮的话的两个孩子一把抓过纸袋子掏出糕点狼吞虎咽起来,却又在听见他后面那句话之后愣了愣,“家?” 吕铮眉眼柔和着说道:“是啊,家。” ‘应该算得上是家吧’,吕铮歪着脑袋不负责任的想着,毕竟他跟西门吹雪住不了几天就要走了,那间院子按照西门吹雪的个性估计又会闲置下来了。 吕铮看着他们吃完之后,才笑着问道:“你们叫什么?” 大些男孩看着吕铮说道:“我们没有名字,平日里大家都叫我狗子,叫我弟弟包子。” 嘴角抽了抽,吕铮看了眼狗子,又看了眼包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吕铮说道:“好吧,这个名字以后还是要改的,我叫吕铮,你们可以叫我阿铮哥哥。” 两个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叫了声:“阿铮哥哥。” 吕铮满意的摸了摸下巴,说道:“好孩子。” 说罢,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才提起一边的酒坛子,伸出右手笑着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家里应该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呢。” 狗子眨了眨眼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手,不由害羞的将自己脏兮兮的手在同样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满怀兴奋的将手放在了那只宽厚的手掌里,另一只手拉着包子。 因为照顾了两个小孩子的脚步,吕铮回到园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都完全黑了,点点的繁星缀在了漆黑的夜空中,街道上都萨满了惨白月光的颜色。 大厅里还燃着烛火,吕铮刚进去就看见西门吹雪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袅袅的烟气笼罩着清冷的容颜,显得有些模糊不堪。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吕铮一眼,最后将视线放在了他旁边那两个脏娃子身上,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去干什么了?” 吕铮笑了笑,安抚了一下两个有些害怕的孩子,才对西门吹雪说道:“也没干什么,就是去看了下姜齐,然后就遇见这两个孩子了,觉得挺有缘的,就带了回来,我说吹雪你不要这么凶嘛,都吓着他们了。” 西门吹雪没在说什么,却是轻哼了一声,语气中透漏着的凛冽寒气让两个孩子更加的害怕他了。 吕铮无奈的耸了耸肩,对西门吹雪说道:“好吧,我先带他们两个去洗洗,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西门吹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最后才冰冷说道:“吃过了。” 吕铮有些惋惜的说道:“那好吧,还打算跟你一起吃一个晚饭的,顺便庆祝一下我今天收养了两个孩子,既然你吃过了就算了。” 西门吹雪没再说吧,吕铮知道他不喜欢也就没再说下去,带着两个孩子就超厨房走去,然后拜托了婢女烧了热水之后,就去拿了木桶放在了厨房旁的一间小屋子里。 烧好热水,吕铮谢过了那个姑娘之后就自己脱了外袍去提了热水倒在了木桶里,然后给两个孩子脱了脏兮兮的衣服之后包进了木桶里。 吕铮看着没搓两下就变黑的水,抽了抽嘴角对着两个脏娃娃说道:“看来我小看了你们两个了,你们先坐在里面洗着,我再去烧一些水。” 两个娃娃蹲在木桶里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吕铮离开之后自己乖乖地洗着身上的灰。 吕铮将水放好填好柴火之后就离开,又跑到小屋子里看了下。 眨了眨眼,吕铮发现自己这次的运气很不错,走到木桶边揉着两个娃娃的脑袋说道:“呵呵~~原来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啊。”他还以为只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不相干的小乞儿呢。 两个孩子洗干净了意外的俊秀,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还能分的清,大些的狗子也能看得出沉稳一些。 兄弟两个洗了三桶水之后才彻底的洗干净,吕铮拿了棉布给两人擦干净之后,才转身从一旁拿过来两件粉红色的衣裤。 抖开手中的衣服,吕铮笑着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穿的,不过我六、七岁的时候比你们胖了些,估计穿起来会有些大。” 说罢,就帮他们穿起衣服来,不多时,两个粉嫩嫩的小正太就出现在了吕铮的面前。 吕铮摸着下巴看了看,说道:“还不错,头发还没干,就不扎起来了,早些吃得糕点也差不多了,阿铮哥哥给你们煮些面吃吧。” 狗子跟包子一只高兴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听见吕铮说话的时候才眨了眨眼睛说道:“好的,谢谢阿铮哥哥。” 吕铮看着两张同样的笑颜,忽然觉得或许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其实葱葱有时候看小说看到猪脚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或者是‘我根本不信命中注定’都很无力。 但是有时候许多事就是命中注定了未知才会有惊喜,不管是坏的还是好的,说什么逆天改命都是扯淡 你怎么知道你最后你以为‘更改’的命运是‘更改’了还是命运既定的轨迹 另外,处于渣三只有少林跟丐帮的正太的怨念,葱葱无法忍受自己领养了两只粉嫩嫩的双子小正太。 噗~葱葱会说最近看《兄弟战争》看疯了,很迷里面的人物嘛,梓和椿真是太萌了,但是葱葱最爱的是琉生君。 最开始葱葱想过让秀爷在建造一个七秀坊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秀爷忙着建秀坊的话就没办法和庄主培养感情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葱葱其实不太喜欢那种重建记忆中的地方,但是却没有记忆中的人,这种场景。 第25章 暧昧 虽说吕铮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那个手艺,但是做个面条还是可以的,不多时两大碗热腾腾的面就出锅了。 吕铮用手撑着头,看着狗子跟包子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想了想说道,“狗子跟包子这两个名字是不能再叫了,不如你们便跟我一起姓吕吧哥哥叫吕思良,弟弟便叫吕思行吧……” 吕铮将新鲜出炉的两个吕家小兄弟送到自己早上醒来的那个屋里,等他们睡着了才重新回到厨房。 先收拾了一下,看着还剩下的面不由怔了怔,而后歪着头想了想,还是轻笑着又生了炉火将面煮了。 西门吹雪还坐在那个位置,只不过茶杯里的茶早已饮尽,他闭着双眼坐在那里,好像是坐着睡着了一样。 吕铮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在寂静的夜晚中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而西门吹雪也挣开了眼睛。 西门吹雪垂着眼看着面前身侧桌子上的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面,雪白的面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沫,看着便是惹人食指大动。 吕铮笑着看向西门吹雪,说道:“我还没吃饭,陪我再吃一次吧。” 西门吹雪:“……” 吕铮笑眯眯的端过一碗面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看着西门吹雪拿起手旁的筷子夹起了面条,才忽然说道:“话说,那两个孩子竟然是双胞胎呢,总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一个大便宜一样。” 西门吹雪一直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自从跟吕铮搭在一起吃饭之后这条规矩就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因为吕铮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说话。 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西门吹雪冷淡的说道:“为何?” 吕铮也塞了大口的面,鼓着双颊,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看着西门吹雪鼓动着双颊吞下了嘴里的面之后才说道:“不为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西门吹雪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面,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赏心悦目,看着他仿佛不是在吃面条,而是在舞剑一样。 吕铮在他对面扒着面条,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夜里也是清晰的很,但是西门吹雪却好像是一点都不受影响的淡定吃着面。 喝完碗中最后一口汤,吕铮舒服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撑在脸侧,眯着眼睛说道:“好怀念啊,当初我就觉得面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西门吹雪面前也多了一个空掉的碗,他听见吕铮这样说,问道:“为何?” 吕铮笑嘻嘻的说道:“我没跟你说过吗?当初我也是一个小乞丐啊,你知道的,乞丐吃不饱穿不暖,当初能吃一碗面条就是山珍海味了。” 西门吹雪闻言却忽然挣开了眼睛,仿佛是不可置信自己听见的,毕竟西门吹雪识人的眼睛还是有的,却怎么也想不到吕铮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吕铮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呵呵,能看见吹雪你漏出这样的表情,我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也算是受的不苦,我是五岁的时候被师傅捡回去的,你自然是看不出什么。”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说话,又或许是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他本就是话不多的人,而且他也不认为现在应该给吕铮一个安慰,毕竟从吕铮的语气中,他并不觉得幼时的经历是一种苦难,而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 ——若是之前受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你而所需的,那么我愿意受尽跟多的苦难。 吕铮抬脚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忽然被西门吹雪拉住了手腕,吕铮扭头疑惑的看向西门吹雪,问道:“怎么了?” 西门吹雪面目依旧清冷,开口淡淡的说道:“那两个孩子谁在了你的床上,你回去睡哪里?” 吕铮眨了眨眼,随后笑着说道:“没关系,两个孩子还那么小,挤挤也睡得下,实在不行我在旁边靠一会就行了。” 西门吹雪说道:“去我屋里。” 吕铮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再次眨了眨眼……“吓!” 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吕铮瞪着眼睛看向西门吹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他了,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西门吹雪吗,不会是弄错了吧,或者是他在做梦还没有醒。 可惜的是还没等吕铮从那四个字(炸弹)的震惊(爆炸)中清醒过来,西门吹雪就已经拉(拽)着他朝着旁边的一个院落走了过去。 吕铮却忽然醒了过来,伸出左手拉住了西门吹雪拽着他的那只手,连忙说道:“喂喂喂!!我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去你的屋子。” 西门吹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说道:“你在害怕什么。” 吕铮一惊,顿时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谁……我才没害怕,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去你屋里睡。” 西门吹雪说道:“有何奇怪。” 吕铮闻言一怔,是啊,两个男的睡一起有什么奇怪……靠!哪里都奇怪好吧,两个男的一起睡当然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们两个睡一起就很奇怪了好不好。 两个人站在黑夜的寒风中对视着,谁也没有出声,直到吕铮有些黯然的垂下头说道:“为什么要逼我呢。” 为什么要这么逼迫他…… 西门吹雪往前走了半步,站在了吕铮的面前,握着他手腕的左手微送,顺着朝下握住了少年的手掌,将之扣在了掌中, 吕铮皱着眉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西门吹雪说道:“不管是我身上的衣服,还是你早上的态度。” 西门吹雪轻笑一声,不如以往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西门吹雪是真的笑出了声,墨色的眼中都透着光。 他看着吕铮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发现。” 吕铮闻言嘴角抽了抽,傻子才会没感觉好吧,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还是西门吹雪把他当做傻子。 西门吹雪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黑色的双眸深沉的看着吕铮,淡淡说道:“你若是愿意,便跟我走。” 吕铮一怔,有些呆呆的看向西门吹雪。 愿意?愿意什么,愿意跟他去他屋里干些啥啥啥吗…… 最后吕铮还是眼角抽搐的站在了西门吹雪的床前,吕铮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当时想了什么了,就跟过来了。 西门吹雪的屋子跟他在万梅山庄的房间一样简单,而且也是到处都是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走到了人家的灵堂里了。 吕铮转身看向一旁的西门吹雪,肃穆着脸说道:“我忽然觉得我还是回去的比较好……”说罢就转身朝外走去。 西门吹雪不动声色只是伸手拉住了吕铮的手,在他僵硬的停下脚步的时候说道:“不要在逃避了,你明明也有感觉。” 吕铮却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起来,恶狠狠的扭头看向西门吹雪说道:“你说什么?什么感觉,我怎么不知道。” 西门吹雪却是走到他身边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了吕铮的脸颊旁,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眼角加嘴角都抖动了一下,身体也更加僵硬了。 西门吹雪眼中透着认真,注视着吕铮的双眼不给他逃脱的机会,说道:“你说要想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已经很清楚,你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才装作自己不清楚。” 吕铮抿了抿嘴角,垂下眼帘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些时间。” 西门吹雪却是抬手将吕铮的脸板正,让他看着自己,才继续说道:“我以为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够了。” 吕铮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看着西门吹雪没有在说些什么,或许西门吹雪说的是对的,他是有感觉的,但是却下意识的想要忽视。 很早很早开始其实就有感觉,有时候喜欢来的很突然,或许上一秒还没有感觉,但是下一秒的一个对视,一句话,或者是一个动作都可能有了心动的感觉。 但是吕铮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男人来体验一下爱情的感觉,就算是当初西门吹雪表达的那么清楚,他还是没想太多。 然后,从前没想太多的结果就是现在才开始想就来不及了。 烛火照亮的空间有限,床头摆放着的两站灯笼虽然可以让人看清周围,但是也不如白日里看的清楚。 吕铮瞪大了眼睛看着西门吹雪垂着眼的脸靠过来的越来越近,却无法让自己动一下。 西门吹雪长得不是那种看上去很惊艳的人,但是他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那是同他的剑一样的气质,让人总是可以注意到这个耀眼的人。 西门吹雪的唇也好像跟他的剑一样的冰冷,刚碰到吕铮,就让他不由得抖了一下,原本就睁得很大的眼睛,顿时瞪得就更大了。 西门吹雪的脸离他很近,吕铮可以清晰的看见西门吹雪的睫毛,甚至是时间够得的话他还能数出有多少根。 但是西门吹雪并不想让他数自己的睫毛,所以他伸出手遮住了他好像是僵硬的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吕铮猛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唇上冰凉的触感却愈加的清晰了。 看不见的时候,感觉总是特别的敏锐,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吕铮便是更加的敏锐,他感觉到西门吹雪握着他的手松开了,轻轻的抚摸上了他的腰,指尖划过,最后停留在了前面的腰带上,只是轻轻一动,吕铮便感觉到外面的那件衣袍落了下来,坠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看出来了,其实就是庄主大人觉得情敌粗线了没有耐心慢慢钓鱼了直接在池塘里丢了一颗炸弹势必要将湖底的鱼给炸出来。 而且秀爷确实有逃避的心态,那种心态从最开始的明显到后来的隐形,其实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嘤嘤~~葱葱写煮面切葱沫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忧桑,为什么会有一种把自己洗干净了送上断头台的感觉,而且拿刀的还是美腻腻的秀爷,嘤嘤,好恐怖,人家不要。 葱葱知道卡在这里很不厚道,但是亲们要理解,这是剧情需要 第26章 梳妆 吕铮睡得很深,很沉,他好像很久都没有睡的这样好了。 清晨有些凉意,吕铮漏在被子外面的肩膀有些凉,不由往被子里面缩了缩,更加靠近身边的热源,被子下的手也扒的更紧了。 西门吹雪的手撑在床头,架高的被子正好漏出吕铮被热气晕红的睡颜,不管是睡着的吕铮还是醉酒的他,都比醒着的时候更加的诚实可爱。 太阳渐渐升的高了,气温也慢慢的升上来,吕铮也从深眠中慢慢的清醒过来,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然后就睁开了透着朦胧的眼睛。 西门吹雪嘴边挂着笑,伸出手拨开少年腮边的长发,然后顺着肩头下去,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吕铮慢慢的清醒了过来,朦胧逐渐散去之后入眼的便是散开的亵衣里面精瘦充满力量的白皙胸膛。 眨巴眨巴眼,吕铮的思维满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忽然僵硬了身子,慢慢地抬头朝上看去,修长的脖颈,披散着的墨黑长发,和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笑的慵懒容颜。 吕铮被吓到了,想要后退却被腰间忽如其来的力量带进了面前的胸膛里,已经红透的脸颊就这样撞到了西门吹雪裸漏在外的胸膛上。 吕铮想用手推开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缠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腿也架在他的腿上,顿时身体就更加的僵硬了,恨不得抽死自己了。 脑中瞬间闪过很多画面,吕铮想到了昨天晚上,西门吹雪亲了他之后还捂住了他的眼睛,最后还脱了他的衣服,最后只是抱着他上了床躺下就开始睡觉了。 松了口气的的同事吕铮却也隐隐的觉得失落和说一种不清的感觉,心中跳动的频率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吕铮当时想着或许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吧。 吕铮默默的收回自己的腿,还有缠在西门吹雪身上的手,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西门吹雪没有为难他,很合作的放开了手,说道:“想明白了。” 吕铮在被子往后挪了挪,却没有在跳下去逃跑什么的念头了,漂移着眼点了点头说道:“想明白了。” 西门吹雪又底笑了出声,伸出手勾着吕铮同样散落在床上的黑发,笑着说道:“我们该回万梅山庄了。” 吕铮眼中划过一抹懊恼,从西门吹雪手中夺回了自己的头发之后坐了起来,说道:“知道了,什么时候动身。” 西门吹雪也坐了起来,墨色的长发也柔顺的躺在后背上,他掀开锦被从床上下来之后说道:“下午就动身。” 吕铮先是眨巴着眼看着西门吹雪被薄薄亵衣包裹在里面的身躯,听见话的时候才惊讶说道:“这么快。” 西门吹雪每日早起都要沐浴一次,原本在万梅山庄是在练过剑之后,但是今日他没练剑,所以也不会沐浴,所以他只是走到衣柜前又重新拿出了一套红色的衣袍。 吕铮眼角一抽,不禁问道:“不会又是我的吧?” 西门吹雪眼中透着笑,,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吕铮面前,无声的表示着这套衣服的主人。 吕铮无奈的伸手拿过来都开看了看,虽然都是红色,但是这件给人的感觉比昨日的那套就简单了一些,没有那些惹眼的金线锦绣。 西门吹雪拿了一套白色的衣衫穿上,其实在吕铮看来西门吹雪的衣服好像都是一样的,全都是白色而且样式也都是一样,若不是吕铮知道西门吹雪很干净,都会怀疑西门吹雪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换过衣服。 吕铮下床穿好了衣服,扭头一看西门吹雪正坐在镜子前给自己束发,怔了怔然后才忽然走过去强过了西门吹雪手中的梳子。 西门吹雪也不生气,只是松开了手中握着的头发任由墨色的发散落下来,静静的从镜子里注视着站在他身后的吕铮。 吕铮抿了抿唇,忽然笑了起来,就如同他平日里一般,“昨天早上你帮我梳了头,今天就让我帮你束一下吧。” 吕铮深呼了口气,看了眼镜子里西门吹雪的倒影,这样散漫的西门吹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看见的西门吹雪从来都是衣冠整齐的,但是现在散下头发的他却有一股柔和下来的感觉,不想平日里那般的凌厉。 伸手握住了眼前的黑发,吕铮慢慢的认真的梳了起来。 男子的头发打理起来毕竟是比女子的容易很多,尤其是吕铮帮门派里的师姐师妹门打理过七秀那些复杂的发型,对付起西门吹雪这个跟他差不多的发型就更加的简单了。 但是感觉不一样,跟帮师姐师妹们弄头发的时候感觉不一样,想要更加小心的对待,想要做的更好…… 小心的梳好之后,从台子上拿起那根放在那里的束头发的发带,将之牢牢地系好之后退后半步看了看,才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肩膀说道:“好了。” 吕铮又坐在那里让西门吹雪给自己束好发之后才洗漱好出去的,索性他还没忘记在自己房间里的两个小包子。 吕铮到的时候两个孩子早已经醒了,自己乖乖地穿好衣服之后坐在床上等着吕铮过来。 吕思良跟吕思行看见吕铮来了,高兴的跑了过去一人拉住一边,“阿铮哥哥,你来了。” 吕铮摸了摸两个娃娃梳的歪歪扭扭的头发,笑着说道:“好了,阿铮哥哥来了,不过你们衣服是穿的不错,但是头发还是要重新梳一下。” 所以刚刚在西门吹雪那里梳完头的吕铮又开始给两个小娃娃梳起来了。 一人扎了一个高马尾,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发饰,是两柄粉红色的小扇子,吕铮将小扇子固定在了两个孩子的马尾跟部的位置。 吕铮弄好之后,站在两人面前抱胸摸着下巴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不是性别不同,就跟秀坊的那些小师妹一样了。” 这样说着,吕铮眼中不由划过一抹怀念,想当初他年少无知,小时候没少被那些师伯师叔们拐骗着穿了不少裙子。 拉着两个娃娃朝前厅走去的时候,吕铮忽然说道:“对了,我们下午就要离开这里了。” 吕思良愣了愣才奇怪问道:“为什么?” 吕铮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们要回万梅山庄。” 吕思行说道:“阿铮哥哥不是说这里是家吗?为什么要回万梅山庄,万梅山庄又是哪里?” 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问题,不由让吕铮苦了苦脸,为什么昨天要说回家呢,结果这个‘家’只住了一晚上就要离开了。 西门吹雪却是忽然从一旁走过来,看了吕铮一眼最后将视线放在了那两个孩子身上说道:“因为吕铮属于万梅山庄,所以他的家就在万梅山庄。” 两个孩子明显还记得西门吹雪,又或许是昨天晚上受到的惊讶太过于清晰,所以在看见西门吹雪的瞬间就躲在了吕铮的身后。 吕铮只有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了,思良思行,这是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吹雪,你们要叫西门哥哥。” 孩子的心都是敏锐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类的孩子,他们可以感觉到对于吕铮来说西门吹雪比之他们重要的多,所以就算是心里不喜欢,还是乖乖地叫了西门吹雪哥哥。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也没有绝对的付出,因为吕铮对他们好,给他们吃饱穿暖,所以他们也同样可以乖巧的不触怒吕铮的底线,做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 吕铮朝西门吹雪看了眼,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对孩子这么认真,然后才蹲□子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说道:“好了,那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你们就会发现其实他人挺好的。” 站在后面的西门吹雪看了吕铮一眼,不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吕铮听见脚步身离去,连忙问道:“吹雪你去哪里?” 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顺着风过来:“我去安排一下人,收拾好下午离开。” 吕铮看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渐渐消失,然后才拉起两个孩子的小手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应该去吃饭了,吃完饭后跟哥哥一起去见一个人吧。” 吕铮要去见得人自然就是姜齐,害的别人从屋顶上摔下来断了腿,现在还要丢弃他一个人离开,吕铮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吕铮到客栈的时候正好遇见姜子从里面出来,姜子看见吕铮连忙弓腰一礼:“吕公子,你来了。” 吕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姜齐呢,还在屋里?” 姜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家少爷嫌弃屋里太闷,刚才吃完早饭就去客站后面院子里的小池边透气去了。” 吕铮闻言也像是看见了姜齐嫌弃一个人呆在屋里的表情,不由失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这是去干嘛?” 姜子说道:“我去替少爷看看货,毕竟这次的货还是挺重要的,马虎不得。” 吕铮轻笑一声,说道:“那么你便去吧,我自己去找姜齐。” 姜子后退半步,又是躬身一礼,说道:“那吕公子自便,姜子就先告退了。” 吕铮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安静的小娃娃就朝客栈的后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没有肉肉哦,亲们想多了 不许拔葱葱,不许把葱葱切段,更不能把葱葱切成葱沫。 第27章 山庄 吕铮只是跟姜齐打了声招呼,然后表达了一下自己身不由己的理由,并没有多聊什么,因为本来早上起来的就迟,等会收拾收拾就该到下午了。 所以姜子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吕铮和他带着的两个小孩,还只是姜齐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像是在发着呆,看着小池塘的水面半天没有动。 姜子走到姜齐的身后,小心的叫了一声,“少爷,” 姜齐被这声唤回了神,动了动身子微微侧头说道,“你回来了,货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姜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老爷派来的人估计过几天也就到了。” 姜齐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姜子瞧着姜齐状态不好,转了转眼睛,不由说道:“少爷,是不是风有些大了,不如我们回屋去吧。” 姜齐闻言抬头看了看,吹来的风带起了他肩上的发,让他不由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淡然说道:“那就回去吧。” 姜子低着头应了声:“是。”便喊了人将姜齐抬了回去。 那头吕铮也带着两个孩子一边玩着一边走了回去,当然顺带的是买了不少东西,吕铮开始时想给他们一个绫罗皮包的,但是又忽而想到这里不是原先的世界,而且怀璧其罪的道理吕铮也懂,最终还是将东西放在手中帮他们提着。 吕思良拉着吕铮长长的衣袖,仰着小脑袋问道:“阿铮哥哥,那个万梅山庄是不是很远。” 吕铮低头朝他笑了笑说道:“也不算远,坐马车也就几日的时间。” 闻言吕思良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吕铮也只是轻笑着没有在说话,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西门吹雪所在的地方。 已经是午时,三人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一个婢女正端着托盘将菜一样样的摆放好。 吕铮看了看坐在那里的西门吹雪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回来正好,思良思行,叫西门哥哥。” 吕思良和吕思行撇了撇嘴,最终还是听话的叫了声:“西门哥哥。” 吕铮满意的拍了拍两个娃娃的脑袋,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之后坐了下来,将婢女拿过来的碗筷分给了两人。 一边给两个孩子夹着菜,吕铮一边问道:“吃完饭就走吗?” 西门吹雪说道:“自然。” 吕思良同吕思行两个小孩子因为自小的乞讨生活,并不太会使用筷子,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吃面的时候吕铮就发现了,所以他现在照顾着两个连饭都吃不好的孩子,也顾不上再通西门吹雪说话。 西门吹雪只是清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自己吃着饭,动作优雅,不浮躁,然人看着便觉得是一种享受。 吃饭完之后西门吹雪就带着他们走到一辆马车前,准备这就离开。 这边吕铮几人坐在马车上,马车穿过热闹的市集,越过了城门,最后行驶在黄土大道上。 吕铮坐在一旁看护着因为第一次坐马车不适应,现在已经睡着的两兄弟,不经意瞥见马车布帘被风吹开的那一刹那,一个快马而过的身影。 吕铮快速的抬手掀开布帘将头探了出去,看向和马车背道而驰的快马和那道青色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西门吹雪微微敛眉看向面色怪异坐回来的吕铮,问道:“看到谁了?” 吕铮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孙秀清。” 西门吹雪:“……” 吕铮皱着眉,歪着头想着说道:“上次云间寺也是,她总是能找对地方,可是你出门除了吗,梅管家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行踪,万梅山庄不会透露出消息,那么孙秀清一介女流又是怎么知道你的行踪的?” 说孙秀清一介女流,并不是吕铮看不起孙秀清,或者是她只是一个女人,而是西门吹雪的行踪本身就很难以知晓,若是不借助什么势力的话是很难查到他的行踪的。 可是孙秀清背后的峨眉山现在正处在衰弱的时期,最主要的是稳定住现在峨眉的实力跟情况,而不是不自量力的来找西门吹雪报仇,不然上次云间寺来的就不会只有孙秀清一个人了。 西门吹雪忽然淡淡的说道:“她上次有人告知。” 吕铮双眼一亮,说道:“是,她说这句话。”因为有人再帮她。 吕铮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吹雪你的仇家太多了,说不定是有人找到了孙秀清之后利用她,想要借她的手除掉你。” 西门吹雪却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她?” 吕铮却是忽然笑了笑,说道:“你可别忘记了,她可是对你拔过剑刺了出去,还没有被你杀死的女人。” 西门吹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一个人对我拔了剑,但是却没有被我杀死的。” 吕铮闻言一愣,不由好奇的问道:“谁?” 西门吹雪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吕铮却忽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不由哼了声说道:“我们那个叫切磋好不好,她拔剑的时候可是想杀着你来着。” 先不说这边西门吹雪同吕铮两人在说些是,那边孙秀清快马冲进城里,不管道路两边被撞翻的行人与货摊,冲到北区一座院落的外面。 孙秀清从马上下来,连日的奔波让她看起来风尘仆仆,也有些劳累,但是她却不管,伸出手一把就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正在扫着院子的那个男子被孙秀清的粗鲁的开门声吓了跳,毕竟那个开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孙秀清几步走到那个男子身边伸手拽住看他颈间的衣领,冷着一张素颜问道:“西门吹雪呢,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男子被孙秀清凶狠的表情吓了一跳,忽然瞥见了她手中握着的剑,不由得抖了抖,害怕的说道:“女侠,西门庄主确实住在这里,不过他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了啊!” 孙秀清闻言手上不由加重了力道,皱着眉说道:“离开了!” 那男子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颤抖的摆着手,说道:“是啊是啊,中午的时候离开的,带着吕公子和两个孩子一起离开的。” 孙秀清一把松开了他,皱着眉冷声问道:“跟吕铮在一起,还有两个孩子?” 那男子被松开就不由软在了地上,说道:“是,两个孩子听说是吕公子从外面带回来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孙秀清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翻身上马就离开了。 但是心中去不由想了很多,为什么西门吹雪到哪里,吕铮就会在那里,不,或许说西门吹雪就是跟着吕铮来的。 上次在云间寺也是,她是得到了消息西门吹雪为了去找吕铮才出的门,不然一年只出四次门的西门吹雪为什么会在外面停留这么久。 一切的种种就不由不让孙秀清想了很多了,自从那日客栈被西门吹雪羞辱了之后,孙秀清忽然想出了很多之前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她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是却不敢承认,便是现在她恨死了西门吹雪,恨不得食其肉,但是她心中也不知道真的可以杀西门吹雪的时候能不能下得去手。 她还是爱着西门吹雪的,爱的很深,就算是西门吹雪现在让她放弃一切跟他走,孙秀清想着她都是愿意的吧。 几日奔波赶路,连吕铮都觉得有些累,但是在转身看见依旧精神很好的西门吹雪的时候就不由翻了翻白眼。 梅管家从门前连忙迎了过来,笑咪咪的看着西门吹雪跟吕铮说道:“庄主,吕公子,恭迎回庄。” 而后又看见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吕铮身后的两个孩子,说道:“这就是两位小公子吧,庄主在信里已经跟老奴说过了,还是让我带着两位小公子下去洗漱休息一下吧。”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说道:“恩。”话落,便拉着吕铮的手离开了。 吕铮被拉得一个踉跄,回头朝梅管家挥了挥手说道:“麻烦梅管家了,他们还没吃饭,先给吃些点心吧。” 梅管家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躬了躬腰,说道:“吕公子客气了,不麻烦不麻烦的,吕公子尽管跟庄主一起去吧。” 话落连忙拉住两个想要跟过去的小娃娃,笑眯眯的对他们说道:“两位小公子,还是跟梅爷爷来吧,不要打扰大人的世界。” 吕思良跟吕思行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我们要阿铮哥哥。” 梅管家依旧笑着,说道:“小公子要乖,吕铮公子跟庄主有正(tan)经(lian)事(ai)要说,好孩子是不应该去打扰的。” 两个小娃娃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乖乖地应了声是,或许好孩子三个字对于他们束缚的太大,但是梅管家可不希望庄主的好事被人打扰了。 按照最近几日传来的消息,吕公子对这两个娃娃实在是太上心了,都忽略了自家庄主了,这可不好。 庄主好不容易才搞定吕公子,自然要让他们两人好好地培养感情,所以小孩子还是跟爷爷一起去吃零食吧。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又把孙菇凉放出来刷刷存在感了 庄主吃醋了,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话说有亲发现这对双胞胎有什么秘密吗。嘤嘤~~~名字啊 第28章 请柬 吕铮以前在万梅山庄的院子位居山庄的北面,因为当初西门吹雪对于吕铮的态度所以梅管家将他安置在了距离西门吹雪所居的院子最远的地方。 后来一直到吕铮的伤好了都没有换过,吕铮是不在意,毕竟当初他算是寄人篱下,西门吹雪也没有表达什么。 所以西门吹雪拽着吕铮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吕铮停下了脚步说道,“我也要回去梳洗一下,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全身都是灰尘。”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的院子已经被梅管家用来放置杂物了。” 吕铮闻言愣了愣,半晌才恍恍惚惚的说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淡然说道,“因为你住在我的院子了。” 嘴角猛然抽了抽,吕铮开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老人跟万梅山庄的所有人了,两个男的相恋于吕铮来说其实没有什么。 确实是没什么,虽然最终没有确定的时候吕铮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女人,但是感情往往发生的不留痕迹。 唐朝民风开放,对于男子之间的关系虽然还是做不到忍受,但是也却也比现在这个朝代好得多,吕铮便听说过很多江湖上的男子相恋。 比如唐门跟五毒的男弟子,或者是藏剑和天策,毕竟第一个是离得近,后者是有关系往来,一来二去的久了,就不免生出些其他感情。 回庄的路上路过客栈休息的时候,也都是两人两间屋子的,除去那日同寝之外没有再一起同眠过。 但是现在直接就跳跃到同居状态,吕铮总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还需要一些时间缓冲一下。 这样想着,吕铮不由说道:“这……不如我还是跟思良思行去睡吧。”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清冷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包裹着两个人。 吕铮败下阵一般的耸下了肩,颇有些认命的说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虽然妥协了,但是真的同在一屋的时候吕铮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还是需要时间去适应一些事情。 日子便在这一日日的清闲中慢慢度过,吕铮也开始越来越习惯与西门吹雪的相伴,每日清晨睁开眼就看见一抹白色在身旁,心里带着自己也无法忽视的喜悦。 上午两人对练,下午一起教导吕思行同吕思良,吕铮教的是弟弟吕思行,七秀冰心诀,而西门吹雪便是将自己的剑术教给了哥哥吕思良。 又是一日,吕铮刚起床没多久,就从梅管家手中接过一封请柬。 吕铮有些奇怪的接过,心中想着莫不是弄错了吧,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朋友也不多,谁会寄请柬给他。 西门吹雪自他身后走了出来,轻轻瞥了眼吕铮手中的请柬问道:“谁的?” 吕铮翻开看了看,然后笑道:“花满楼的,他说他父亲六十大寿,邀请我们前去。” 西门吹雪撩开衣摆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饮了一口才说道:“他倒是有心。” 吕铮收了请柬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也在西门吹雪身边坐了下来。自从那日过后吕铮便再也没有穿过七秀的衣服,全是西门吹雪给准备的艳红衣袍,金线暗纹。 吕铮撑着头看着西门吹雪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收到朋友的邀请总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西门吹雪看了吕铮一眼,便又垂下眼饮茶,“你想便去。” 一旁候着的梅管家笑眯眯的说道:“按照请柬上面的日期,花老爷寿日当天便是孟河灯会,连放七天花灯,而桃花堡便在孟河边上。” 吕铮闻言拉了性质,笑着说道:“那可好,还能放灯看景,吹雪,我们要不要带着思良思行一起去?” 西门吹雪却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然说道:“不必,他们还有功课没有做完。” 吕铮轻蹙眉说道:“说到底还是孩子,虽然启蒙晚了,但是吹雪你也太认真了,对孩子来说是不是有些严厉了。” 西门吹雪还未说什么,一旁的梅管家就连忙给自家庄主解脱,“吕公子哪里的话,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两位小公子本身启蒙便晚了这么多年,若是真为他们好,定当是严厉一些的好。” 吕铮想了想也是,便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那只能算了,我跟吹雪不在的时候家麻烦梅管家照顾他们了。” 梅管家连忙应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 话落梅管家才小声的舒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吕公子你跟庄主两人好好地过二人世界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带着两个电灯泡,不过还好他机灵,不然庄主又要不高兴了。 没人知道梅管家心中自补的小剧场,西门吹雪倒是真的(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将视线放在了跟他说话的吕铮身上。 梅管家看着心中好生欣慰,虽然最开始对于自家庄主的特殊喜好(不喜欢软娇娇的妹子喜欢上了一个汉纸),最开始他是很纠结的但是最后还是庄主的意愿最重要战胜了一切,看着自家庄主追回了喜欢的人他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所以他要积极的帮助庄主制造机会,当然还有外面那只四处追寻着他们庄主脚步的那个叫做孙秀清的女人和她背后的人。 庄主的仇家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虽然这等宵小并不能给他们庄主带来什么伤害,但要是影响庄主谈恋爱的时间怎么办,所以还是秘密解决的好。 对于其他事情毫不知情的吕铮在休息了一天之后就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在吕思良跟吕思行两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纵马离去。 花家在江南,里万梅山庄也不算远,吕铮同西门吹雪起的又是上好的千里良驹,不过是大半日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桃花堡前。 吕铮走在前面,将手中的请柬交给了门口接待的仆人,马上就有人带着他们进去。两匹马也被他们牵下去喂草。 吕铮看着四周的风景,不由摸着下巴对西门吹雪说道:“想不到这花满楼家也很不错,果然不愧是富甲天下的花家。” 西门吹雪没有搭话,只是默然不语的走在吕铮的身侧,周身的气息让带路的仆人忍不住发抖。 哇~这个男人好可怕,他可不可以申请换一个工作。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传来声音叫住了吕铮:“阿铮!” 吕铮闻言转身看了过去,看见了陆小凤跟花满楼一起走了过来,不由笑道:“你来的到快,是不是闻见酒香了。” 陆小凤却摇了摇手指,没有跟吕铮说话,而是对着一旁的西门吹雪调侃说道:“我听花满楼说给你万梅山庄发了请柬邀请你们两个人来,还想着阿铮是一定会来的,不过西门吹雪就不一定了,你不是一年只出山庄四次吗?你今年出山庄几次了?”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先吕铮说道:“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会被改。” 陆小凤闻言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说出这种话的还真不像是你西门吹雪了,若不是我绝对不会认错人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假的了。” 花满楼却是笑道:“西门庄主能够前来,花家自然是蓬荜生辉。” 陆小凤摇了摇头说道:“花满楼你这样说的也太过了,阿铮,上次我们没好好喝过一次酒,你就跑了,这次可要不醉不归了。” 说罢还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了吕铮的肩头,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吕铮:“你怎么穿这样,我记得你好像穿的都是你们七秀坊的……” 陆小凤一顿,好像是一惊的说道:“说道七秀坊,好啊阿铮,你在瘦西湖上可是一舞成名了,现在江湖上可是到处找你的人,说来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还未见过你跳过剑舞。” 花满楼也是笑着说道:“我也有听闻,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想来阿铮的剑舞便是如此吧,不过可惜我有眼疾,恐怕这辈子都看不见阿铮的剑舞风采了。” 吕铮并不惊讶自己出名,毕竟他当初的愿望就是七秀剑舞可重现江湖,但是对于很多人都找他这条说法…… 他不由疑惑问道:“都找我干什么?” 陆小凤揶揄的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想一观名动天下的剑舞了。” 陆小凤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不由抬头看了看,天气晴好,哪里来的风?“你们觉得是不是有点冷。” 花满楼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无风,天气晴好,哪里会冷。” 陆小凤奇怪,不过在瞥见西门吹雪的时候忽然发觉,“我说西门吹雪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有抢你老婆。”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小凤你确实是真相了,难怪会有人说你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只可惜你的手还依旧搭在吕铮的肩膀上不曾放下来过,还因为有些冷又靠近了一些。 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小凤凰,你一路走好,葱葱会给你做便当,会给你点蜡烛的 第29章 铁鞋 西门吹雪的手微微用力,吕铮就被拽到了他的胸前,头微微侧在他的脸旁。 周围好似更加寂静了一些,带路的男仆依旧低着头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候着,不然抬头看着主人和客人,也因为这里属于小道,故而来往行人不多,此刻也不过只有他们几人而已。 陆小凤有些呆滞的看了看面目清冷的西门吹雪,又看了看现在被拉着靠在西门吹雪身侧背对着他的吕铮,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发觉周围气氛忽然有些不对,花满楼不由侧着耳问道,“怎么了,” 吕铮伸出手拍了拍西门吹雪的手臂,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陆小凤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你一定看出来了。” 陆小凤皱了皱眉,忽然伸出手覆上自己的额头,说道:“先让我冷静一下,我要好好想想。” 吕铮只是笑了笑了,没有在说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花满楼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的气氛之中他也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摇着手中的折扇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语。 过了半晌,陆小凤才抬起头看向了吕铮,在撞见他眼底笑意的时候,他便也是仰头一笑,最后走到了西门吹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却从未想过你在这方面也同样厉害,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阿铮的时候就该猜到了,还偏偏若无所觉。” 西门吹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我的事为何要同你说。” 陆小凤被噎了一下,当下装作有些不悦的说道:“说到底我们还是朋友,你没告诉我,我都没有怪罪你呢,不过既然是我陆小凤的朋友,我总归是不会介意的。” 说罢,他转头看见了花满楼满脸疑惑的表情,便渡步到他身边,凑在他的耳边跟他轻声说了几句话。 花满楼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微微敛了敛眉,最后才是展颜笑道:“爱之一字应当是纯洁美好的,花满楼自当献上祝福。” 吕铮歪着头笑了笑,说道:“你们这般淡定接受,倒是让我受了些惊吓,不过可以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我吕铮的福气,以后若是得空,一定要来万梅山庄喝上一杯。” 花满楼同样笑着说道:“那若是得空,在下就去打扰了。” 陆小凤则是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万梅山庄的青梅酒,但是阿铮你也知道万梅山庄很不欢迎我去,不过有你这句话就好了,我一直都很有空的。” 吕铮闻言笑出来声,不口否认,有这样的朋友确实很好,便是连西门吹雪也是这样认为的吧,不然,虽然他没有笑出来,但是眼底的笑意却也还是看得出的。 花满楼这才叫过一旁一直低着头把自己当隐形人的男仆,吩咐道:“带着西门庄主和吕公子去竹青阁,也正好同陆小凤的清辉阁做一个邻居。” 那个男仆恭敬的应了声是,吕铮也没在说什么便跟着走了,西门吹雪也只是朝二人点了点头,走在了吕铮的身边一同离去。 陆小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怅然说道:“世间总是发生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事情,就比如之前我还在想着,像西门吹雪这样的人物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来匹配他。” 花满楼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然这样便接受,但是这样的感情毕竟还是难以让世人接受。” 陆小凤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两人都不是那种说一说的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便是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花满楼闻言点了点头,是啊,既然已经这样决定,那便是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了。 其实若是按照陆小凤对于西门吹雪的了解,世人的看法与他何干,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会有人怎么说他。 或许比之西门吹雪,更加让他担心的是吕铮,虽然刚成为朋友时间不长,但是对于陆小凤来说,吕铮是一个感情细腻有很重情义的人。 一旦决定了,便不会因为什么挫折而放手,就算是痛苦或者是其他什么。 还有一点就是吕铮不如西门吹雪那么不在意世人的说法,毕竟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造就出来的性格也就会不一样。 吕铮跟西门吹雪,是两个完全不会相交和靠近的线,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两人站在了一起,把两条离得远远的线拉了过来,系在了一起。 有时候陆小凤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世间所有事情,有时候都躲不过一个‘缘’字。 竹青阁内就如它的名字一样,里面种着清脆的小片竹林,清风悠悠,竹林簌簌,一种惬意的意境,让吕铮格外的喜欢这里。 西门吹雪看出吕铮对这里格外钟情,不由问道:“你很喜欢?” 吕铮手撑在窗沿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晰的空气,这才歪过头看着西门吹雪笑着说道:“我喜欢所有这里的风景,喜欢所有淡雅,鲜明的东西。” 很矛盾,有些人若是喜欢淡雅就不会再喜欢鲜明的东西,同理,若是喜欢鲜明便不会再喜欢淡雅。 与其说是矛盾,倒不如说吕铮喜欢所有‘美’的东西。 西门吹雪轻笑了一下,靠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手中的乌鞘剑也被他放到了吕铮当初给他的包裹里。 平日里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将乌鞘剑拿在自己的手中,只有少数的时候才会将乌鞘剑收放起来。 没有这样神奇包裹的时候西门吹雪都是随时将乌鞘剑放在手边的,无论是在沐浴还是在睡觉。 可是在有了这样神奇的包裹的时候西门吹雪就将乌鞘剑放在了背包里。 入夜,清风微凉,西门吹雪坐在案边看书,吕铮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毛笔随意的勾勒。 这便是陆小凤从窗子跳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场景,明明是两个男人,而且是气场完全不同的男人,却又这样奇妙而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又再次的让陆小凤不得不感叹世间无常。 吕铮头也不抬的说道:“不请自来,跳窗而入可不是君子所为,陆小凤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口了。” 陆小凤拉着一个凳子做到两人的旁边,说道:“我陆小凤本来就不是怎么君子,但是我也不想跳窗户的,但是有件事只能秘密的说。” 西门吹雪放下手中的书,冷淡说道:“你若不是陆小凤,还未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陆小凤闻言不由笑了笑说道:“就因为我是陆小凤,所以我才敢跳窗户进来。” 吕铮随手推开自己临摹的字帖,笑着看向陆小凤说道:“好了,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还要跳窗子才能说。” 陆小凤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才慢慢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吕铮眨了眨眼,疑惑说道:“铁鞋大盗?” 陆小凤点了点头,说道:“十几年前铁鞋大盗纵恶中原,往往一夜之间犯下数桩大案,被人称作地煞星转世。” 吕铮闻言却是忽然笑了笑,说道:“我倒不赞同这个说法,世界上没有鬼神,若是他可以一晚上很跨很远的地方作案,那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有同伙。” 陆小凤转着小拇指上的戒指动作顿了顿,说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花伯父他们确实确定了铁鞋大盗已死,若是有同伙,为何会十几年来毫无音讯,这又是为了什么?” 吕铮摇头说道:“我又不是他们的同伙,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这些同你今晚跳窗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一噎,不知道为什么就逮着他跳窗不放了,不由有些颓废的说道:“花伯父不是制定的一个计划吗。” 吕铮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了,但是这个计划中并没有包括我跟吹雪。” 陆小凤说道:“就是这个,跟你们毫无关系,所以我只是来提前知会一声,免的明天晚上计划实行的时候你们听见声音跑出来给我来上一剑,你们二位不管是谁,来一剑我都会受不了的。” 虽然西门吹雪的剑陆小凤并没有接过,但是陆小凤也根本不会想去试试接一下西门吹雪的剑,除非是他活够的时候或许可以去试试。 而吕铮的剑则是…… 陆小凤只两次见过吕铮出手,一次是查金鹏王朝案子的时候,在阎铁珊的水阁中,那曼妙的好像是在跳舞一样的美丽武功杀死了一个人。 当时陆小凤因为并没有注意而只看见了绚丽的舞姿,而没有看清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第二次是在云间寺的时候,那时候陆小凤看清楚了。 ——百步之外取人首级。 这句话差不多就是在说吕铮这种人吧。 有时候陆小凤都在想着,七秀坊真是一个神奇的门派,或者是当年大唐的江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 吕铮虽然用的是双剑,但是并不用靠近用剑近搏,而是在二十尺之内就可以以剑气伤人,取人性命,而且还无法躲避,直伤肺腑,可怕至极。 陆小凤自认自己的灵犀一指天下无双,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两根手指夹不住吕铮的剑。,因为他伤人用的是剑气。 而且,就算是夹住了他的一柄剑,他可还是又第二柄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了铁鞋传奇 其实这部电影有一个很大的bug,就是陆小凤传的雪丝蚕甲。 计划到最后,花满楼发现陆小凤假扮铁鞋的时候说的是他听见了陆小凤带着他给的戒指,和宝甲摩擦的声音,而他的琴也是用雪丝蚕做的琴弦,所以会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 但是雪丝蚕甲是假的,看过电影的亲们都知道,既然是假的,那就不会是雪丝蚕做的了,既然不是雪丝蚕,那么和戒指摩擦到又怎么会发出特别的声音 所以没回一看到这段葱葱就觉得好纠结,这bug太明显了好吧。 【最后,花花乃都把母亲留给你的戒指给陆小凤做定情信物了,还不承认自己和他有一腿~~】 原谅葱葱一时脑洞大开的放荡不羁,但是葱葱是真的感觉到了这部影片朝着我们透露的森森基情气息 第30章 情动 陆小凤说完就走了,走的时候自然还是跳窗出去的。 西门吹雪又拿起了书,准备继续看,却瞥见了吕铮敛着眉,好似是有些担忧的表情,不由问道,“担心,” 吕铮也坐了下来,又摊开了宣纸,点了点头,说道,“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不安。” 西门吹雪闻言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抬眼看着烛光下静静临摹帖子的吕铮,静默了一下却忽然伸出手拉过他。 西门吹雪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吕铮一跳,椅子也被撞翻在地,桌上的宣纸也撒了满地,黑色的墨汁洒在上面晕开了一个个的黑点。 吕铮心口猛跳的坐在西门吹雪的怀里,不禁翻眼瞪了瞪他,颇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说道:“你干嘛呢,东西全都弄乱了。”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他,说道:“便是让你没有时间在去担心。” 吕铮闻言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唔!”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吕铮瞪大了眼睛,他是真的没想到西门吹雪说的竟然是这件事情,他还以为…… 说实话,虽然吕铮跟西门吹雪同寝有些时日,但是他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吕铮脑子缺根筋就更加没有想过什么。 接吻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西门吹雪大多是都是浅尝即止,不过这次好像是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放过吕铮。 吕铮慢慢微眯上瞪大的眼睛,唇上微凉的触感不让他反感,反而是心脏有些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起来。 西门吹雪的手抚在吕铮的腰上,微微用力,吕铮便被忽如其来的痛楚惊得张开了红唇,西门吹雪则是抓住机会就将舌探了进去。 吕铮双颊不由浮现出鲜红的颜色,被占据的红唇之中,舌尖微微缩着,是在胆惧着西门吹雪的进攻。 可是西门吹雪却不会就这样放过他,长舌向前一探便卷住了他的,让两人狠狠地纠缠在了一起。 “额~” 吕铮有些经受不住的轻哼一声,舌尖的卷的微微发麻,那感觉好像是从舌尖一直传到了全身,让他一直都笔直的腰都软了下来。 西门吹雪的手一只在他的腰后,缓缓地抚摸着,另一只手却是插在了他墨黑的发中,扯开了束发用的红色缎带,任那三千青丝在他眼中,在吕铮的身后绽放。 来不及吞咽的银丝自纠缠的嘴角溢出,润湿了两人的下巴,西门吹雪放在吕铮腰间的手最终缓慢的移到了吕铮的腹前,扯开了他的腰带,大红的衣袍就那样无力的自吕铮肩头滑落,坠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西门吹雪眼中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暗沉,好像是有什么快要冲出来一样,他危险的眯着眼睛,看着吕铮就好像在看着猎物一样。 吕铮微闭着双眼,敛着眉好似有些痛苦,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双手都好似是寻求着安慰似得紧紧地抓着西门吹雪的衣服。 西门吹雪微微侧过头,舌头离开了吕铮的唇,顺着流出的银丝向下,然后一口咬住了吕铮微尖的下巴。 吕铮有些痛苦的张着红唇,露出街洁白的齿,西门吹雪却放过了他那被自己咬出两排牙印的好看下巴,微凉的双唇落在了吕铮细白优美的脖颈上。 吕铮的思维有些混乱,他知道西门吹雪在做这些什么,他也想阻止,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浑身瘫软。 下巴被咬的有些疼,被缠的麻痹的红唇也好像是没有了知觉,浑身就好像是火烧一般炽热,只能感觉到那微软的清凉游离在他的脖颈处。 吕铮有些颤抖的睁开双眼,双手还抓着西门吹雪的衣服,“吹雪~” 那声音仿佛是猫叫一般羸弱,又带着另一种对于西门吹雪的诱惑,面对着自己所喜爱的人,总是会让人有些时候忍受不住,无论是谁。 西门吹雪的手自散开的衣襟处探了进去,抚摸到了吕铮白皙细腻的皮肤,微凉的唇也落在了他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朵又一朵的红梅。 那仿佛是是像盛开在冬季纯白雪地之中的烈焰红梅,诱惑着人靠近,惹人犯罪。 痛! 吕铮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当下不由一惊,轻哼一声双手附上了西门吹雪的脸颊两边,将他的头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西门吹雪注视着那潋滟着,好像是蒙着水雾一般的眼睛,说道:“阿铮……” 吕铮眨了眨眼睛,抿了一下艳红的唇,微皱着眉轻声说道:“吹雪,这里不行。” 西门吹雪的双眼暗了一下,微凉的唇又覆上了吕铮的红唇,辗转了一瞬便分开,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吕铮的脸颊上,让他不由微微闭了闭眼。 西门吹雪喘着气,忽而轻笑出身,说道:“便只是这一次……” 吕铮微微迷惑的张开双眼,看向西门吹雪,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吹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伸出手替吕铮拉好刚才被他扯开的衣襟,只是精致锁骨上的痕迹却怎么都抹不掉。 西门吹雪修长的手指放在了锁骨之上,触碰的时候吕铮还可以感觉到微微的刺痛,让他不由说道:“还看不出,原来吹雪你这么喜欢咬人。” 而后顿了顿又说道:“这样不是办法,我还想着花伯父寿辰跳一支剑舞祝寿,下巴上的齿印明日就会消除,但是这个……” 话落,又不由瞪了西门吹雪吹雪一眼。 西门吹雪摸着锁骨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收回手拉好吕铮的衣领,将脖子以下全部遮好之后轻吻了一下吕铮的嘴角,才说道:“无须担心,明日一早我在帮你把它遮住。” 吕铮松开了抓着西门吹雪衣服的手自己整理起来衣裳,然后从西门吹雪的身上站了起来,轻轻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明日倒要看看你怎么遮掩了。” 西门吹雪也站了起来,先是弯腰捡起了之前被他脱下来随意丢在一旁的大红衣袍,结果又惹来吕铮的一记白眼,伸手就被他夺了过去。 西门吹雪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说道:“那你明日便看着吧。” 吕铮闻言轻哼了一声,裹了裹手里的大红衣袍。将至裹成了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之后,说道:“天不早了,我先去沐浴了。” 西门吹雪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吕铮整理好自己之后转身走到了旁边小间里,里面是之前仆人准备好的热水。 小间的门刚被关上,吕铮就摸着自己额头蹲了下来,本来都已经冷却下来的脸颊又如同火烧一般的燃了起来。 真是…… 吕铮想想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坠入□之中的真的是自己吗? 但是也同样不敢相信,清冷如西门吹雪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这般热烈如岩浆爆发一般,让他承受不住的热情。 这或许就是以前秀坊姐妹们之前说过的…… 闷骚? 吕铮拼命的摇了摇头,散落的青丝滑落到了他的脸颊边。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走到木桶边一件件脱下衣裳,慢慢的滑到了水中。 一如即让的想让水蔓延到脖子,却被锁骨上忽如其来的疼痛提醒了他不可以这样,不由垂着眼看着被西门吹雪咬破的锁骨,心中又不由的暗骂。 西门吹雪看着不时传来阵阵水声的小间,忽而轻笑一声又在案边坐了下来,拾起了刚才被随手丢在案上的书。 眼角瞥见了一抹红,西门吹雪看了过去,原来是刚才被他散开的那根缎带。 西门吹雪起身走过去弯腰拾起,鲜红的缎带衬着他白皙的手,让他又不由的想起了之前的那片白雪红梅。 西门吹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中却有些乱。 他总是随着自己的心走,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面对吕铮,他第一次有了许些的不确定。 在面对吕铮的时候,西门吹雪有时会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至少现在西门吹雪还没有分辨出来。 忽然嗤笑了一声,西门吹雪眼中划过一抹嘲弄,这样犹犹豫豫的西门吹雪,可不是他西门吹雪。 又恢复了清明冷冽的眼神,西门吹雪坐回案边拿起书静静的看了起来,直到吕铮,沐浴完开门出来。 吕铮身穿着白色的亵衣,没有干透的长发散落在背后大湿了衣服,全身都被热水泡的发红,脸上也有一抹泡澡后的慵懒舒适。 吕铮淡淡的看了眼又在看书的西门吹雪,自己走到床边坐下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睡了。” 他说的,自然是洗澡水的问题,毕竟现在已经不算晚了,而且小间里只有一桶水。 至于他的洗澡水…… 吕铮只会轻哼一声,就西门吹雪那个有着洁癖的男人,估计就算是不洗澡都不会用他用过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新气象,肉汤来送上 大家2014元旦快乐,肉呼呼的肉汤作为新一年的礼物送给大家 嘤嘤~~千万不要举报葱葱 不然葱葱以后没信心在写了 第31章 寿宴 吕铮擦干了头发之后就躺在了床上,不多时就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眨巴着眼吕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都没有听见西门吹雪回来的声音,才闭上了眼睛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吱呀,” 开门声响起,一抹白色的声影出现在了屋中,昏黄暗沉的烛火倒映出一张披散着湿发的清冷面孔。 不是刚才出去的西门吹雪,又是谁。 他站在床前看了眼抱着被子滚在里面的吕铮,最后挥手扇灭了床侧两边的烛火,扯开吕铮的被子躺了进去。 吕铮也连同被子一起被拉了过去,不知觉的窝在了西门吹雪的怀里,双手也缠了上去。 西门吹雪嘴角露出一抹笑,最终也是闭上了双眼。 清风徐徐,艳阳高照,便是这样的好天气,花家家主花如令的六十大寿,他的七个儿子都再帮忙招呼渐渐到来的客人。 吕铮也换上了七秀坊的衣服,梳好了头发,现在正微抬着下巴,端正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拿着画笔垂着眼帘帮他画画的西门吹雪。 吕铮不停的感觉锁骨处和肩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湿软的毛笔不停地划过他的肌肤,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好了没?” 西门吹雪手中握着细致的绘画的毛笔,轻轻的在吕铮的锁骨处和圆润的肩头勾勒出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停下最后一笔,西门吹雪淡然的放下手中的笔,轻轻瞥了眼吕铮那被勾勒的红与白交错的肩头,说道:“好了。” 吕铮也不去镜子旁看,只是歪着头侧着脸大约看出了西门吹雪在他肩上花了梅花,也不错,红梅正好遮住了锁骨上的伤。 等着颜料干了之后就收拾好衣服,对着坐在一旁喝茶的西门吹雪说道:“寿宴快开始了,你还不去?” 西门吹雪看着吕铮说道:“一会便去。” 吕铮拿出双剑,比划了一下,然后才侧头对西门吹雪说道:“那我先去找花满楼了,等会寿宴开始的时候我帮他压轴,寿宴再见了。” 说罢,也不管西门吹雪便转身走开了。 江南花家可不是用富甲一方就能形容的,而且花如令本人不管是在商场还是江湖上都是一个又名望的前辈,他的六十寿宴,来的人自然是不少。 花家的七位公子都在大门前迎着各种有身份的人物,便在客人落座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有一个男仆跑到了花满楼的身边,在他耳侧小声的说着什么。 花家老五眼角瞥见了,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将手搭在了花满楼的肩膀上,说道:“说什么事呢?不会是哪位姑娘要来吧。” 花满楼失笑,摇了摇头说道:“五哥,你说什么呢,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说今日要上台表演给父亲祝寿,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等到了时候叫他。” 花家老五奸笑着摸了摸下巴,拍着花满楼的肩膀说道:“五哥了解,了解。”都要给爹登台祝寿了他还能不了解吗。 花满楼只觉得无力,也不再挣扎解释什么了,只等到时候他就会明白了。 宾客满席,全都落座了,主位上的花如令客气的站起来说了几句话,也就没啰嗦的便大笑着喊着开席。 西门吹雪自然是坐在主席,他旁边也自然是扛得住他冷气的陆小凤。 陆小凤自己不客气的拿了一壶酒自饮自酌,看了眼只是坐在那里不动的西门吹雪,不由用肩膀撞了撞他,在西门吹雪看过来的时候说道:“怎么不喝酒,不能阿铮不在这里你连吃饭的兴趣都没有。” 西门吹雪冷淡的说道:“酒中胭脂的味道太浓烈,我不喜欢。” 陆小凤闻言低头闻了闻杯子里的酒,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啊,我只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没有闻到胭脂味啊?” 另一旁的花满楼闻言也说道:“西门庄主说的不错,这酒有一股刺鼻的西域香料的味道。” 陆小凤闻言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喜欢,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便宜我了。” 酒席上众人都在笑着喝着酒,吃着菜,看着台上的表演的时候,忽然有几个大木桶滚了进来,最后停在了主桌的面前直立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断了寿宴的热闹,众人都小声的嘀咕起来,说是不是也是花家要表演的一个节目。 跟在木桶后面出现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的男人,他跳着怪异的舞蹈,像是异族那里的舞蹈一样。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才做了一个或许是他们国家特有的礼节,同花如令说道:“在下瀚海国特使,谨遵瀚海国王的命令,今日来给瀚海国的朋友,花老爷祝寿。” 男子怪异的语调引得众人发笑,随着他的话说完之前滚进来的几个木桶里却钻出了三个小男孩,打开了一箱又一箱让众人惊叹的财宝来。 还未完,那男子又拍了拍手,忽而一阵烟雾出现,一抹赤色的身影在烟雾中闪现,待烟雾散去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是一个异国的舞姬。 舞姬面上蒙着金色的面纱,只漏出一双勾人心魄的双眼,好似是深渊中的火焰,雪白纤细的手臂曼妙轻舞,好似是春风中迎风招展的花朵,漏出的腰肢也像是岸边随着风荡漾的柳枝。 男人大多都是视觉动物,至少现在的陆小凤就是,他饮着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舞姬不移开分毫。 当那舞姬跳完,众人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花如令大笑了几声,邀请了来使入座,众人也好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热烈的鼓起掌来。 陆小凤笑着又倒了一杯酒,说道:“这下可有的看了,不知道阿铮的剑舞比之这位舞姬的舞来的如何。” 这语气,是摆明的想看吕铮出丑呢。 花满楼闻言失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交了陆小凤这样一个朋友到底是幸运多一些,还是倒霉多一些。 酒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舞台上的表演也快接近了结束,便在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一声锣鼓。 震耳的鼓声传的很远,激荡着每个人的灵魂,无论男女都觉得自己好像很激动一样,随着鼓声愈加的密集,便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了乱世战场之中用力拼杀。 比起女儿家的热血,男人更加欢喜这样的感觉,西门吹雪的手指微动,就抬眼看向舞台,果不其然,上面已经被人抬上了一面大鼓,那面鼓,跟当初在瘦西湖的那面很像,但是以西门吹雪的眼力,自然还是看得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漫天红绸飘扬撒过,一道纤细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红鼓之上,看着明显属于男子的声影,众人都不由好奇了起来。 直到有一个人忽然惊呼出声:“吕铮!七秀坊的吕铮!”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这句话现在依旧流传在江湖和民间,当初瘦西湖畔的人可不少,贩夫走卒,江湖侠士,诗人才子。 在座有人认得出吕铮并不稀奇,毕竟这世界上可以不跳剑舞的男子,只有他一人,毕竟一个男子,是不会去学舞蹈的。 那些跳舞的男子,大多都是唱戏的戏子,哪里跳的出这样惊艳的舞蹈。 红绸落,红伞起,鼓上的俊秀男子素面,一手执伞,一手执扇,伞随扇动,便当所有人都迷醉在那迷离的红之中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不知何时,那柄红伞同红扇都不见了踪影,而吕铮的双手是一对冷寒双剑。 花家老五呆呆的端着酒杯看着台上的那个男子,忽然想到了他跟花满楼说过的话,看来是真的弄错了。 陆小凤也呆住了,因为吕铮的剑舞跟他的冰心差别很大,冰心诀之恩能够让人感受到剑的冰冷与凌厉。 但是吕铮剑舞却让人感觉到独属于男子的柔情,不娇做,不别扭,不会让人觉得一个男子跳舞有任何的不对。 吕铮曾说过自己剑舞比不上公孙大娘万分之一,那么陆小凤只希望那是吕铮的谦虚话,因为那若是真话,陆小凤实在是想不到当初的公孙大娘的剑舞是怎样的名动天下。 点着脚尖,吕铮一个璇身收了双剑,然后抬起头笑着说道:“在下吕铮,今日特献上剑舞一支住花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清朗的男声换回了众人依旧沉浸在那鲜红世界中的思绪,花如令也是开心的说道:“吕公子客气了,今日有幸得观七秀坊的剑舞,当真是花某人的荣幸了。” 吕铮轻笑一声,说道:“在下同花满楼是朋友,花伯父若不介意,便唤在下阿铮吧。” 花如令道:“好,那伯父也不客气了,既然是楼儿的朋友,那边快快入座吧。” 吕铮笑着应是,抬眼看见了看着他的西门吹雪,不由挑了挑眉,勾了勾嘴角自台上直接跳了下去,在西门吹雪身边留着的位置坐下。 陆小凤隔着西门吹雪凑了过来,调笑着对吕铮说道:“我陆小凤算是服了,现在真是越来越想知道当年的七秀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吕铮眼神一暗,笑着说道:“那真是可惜,你见不到了,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陆小凤嘴角挂上一抹奇怪的弧度,说道:“自然,那么等事情完结之后我们在秉烛夜谈吧。”而后碰了碰一旁的西门吹雪:“你说是不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只是抬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吕铮笑着在桌子下握住了西门吹雪的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笑着摇了摇头。 最终西门吹雪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在吕铮给他夹了几筷子菜之后才吃了一些。 陆小凤只是喝着酒,看着他们两人相处,不时的扭头跟花满楼说句话。 第32章 祸起 银月挂梢头,正是夜间时刻,吕铮提着一壶酒靠在窗边看着在夜间显得鬼影重重的竹林,自饮自酌。 西门吹雪坐在一边闭着眼,好像是在小憩一般。 中午宴席里的西域葡萄酒吕铮也没有喝上一口,并不是不喜欢,而是同西门吹雪还有花满楼一样不喜爱里面刺鼻的香料味道。 西域葡萄酒吕铮不是没有喝过,但是说起喜爱的还是入口醇香后劲十足的中原烈酒,又或者是入口绵柔,回味无穷的万梅山庄的青梅酒。 而他现在喝的,便是从万梅山庄带出来的青梅酒。 万梅山庄的青梅酒每年的产量都不多,窖藏的也不多,西门吹雪喝的不多,所以历年来余存下来的便不少。 陆小凤知道这点,所以才会特别喜欢朝万梅山庄跑,因为那里有着很多很多的好酒,好酒的主人西门吹雪也不会对他的朋友吝啬。 但是自从吕铮来了就不一样了,现在大部分的青梅酒都进了吕铮的背包里,而且因着吕铮喜欢,现在每年青梅酒的产量也被提升了。 远处隐约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吕铮倒酒的动作一顿,酒壶往背包里一收,抬手间就撑着窗台翻身跳了出去。 西门吹雪耳朵灵敏的动了动,最后还是依旧坐在原处毫无反应,好像是没有察觉到吕铮的离开一样。 吕铮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小凤跟花满楼对峙的画面,几位江湖上的前辈也在一旁,还有六扇门的金九龄,金捕头。 吕铮走到陆小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他胸前好像是被撕裂的雪缠甲问道:“怎么回事?” 陆小凤脸上难得没有了嬉笑的表情,面色严肃的看了吕铮一眼,然后带着他走到了一旁的屋子里。 吕铮跟在后面进去,却在触及到满目狼藉的时候讶异了一下,虽说打拼会碎个瓶瓶罐罐,但是吕铮却没想到碎的这样彻底。 最后却是在看见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的时候不经惊吓了一下,“乌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轻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一切的计划都是好好地,但是在我进来的时候乌前辈就已经横尸在这里了,而且若不是刚才花满楼当机立断,凭着刚才那件雪丝缠宝甲,我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落,他在乌金雕的身边蹲下,拿起了几块碎瓷片压在他胸膛上的纸张,抖开一看,不是其他,而是一枚血红色的脚印。 花如令忽然激动起来,慌忙的抢夺过陆小凤手中的纸张,双眼有些无神的说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花满楼有些担心的走到花如令的身边扶住他,说道:“爹,你再说什么?” 花如令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无力的说道:“是铁鞋,是铁鞋!难道当年真的是我们弄错了?铁鞋其实没有死?” 花如令在反问,却不知道在问别人还是再问自己,而且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里没有人知道真实的真相。 不,或许有,但是也不会说出来。 待吕铮回到竹青阁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末了,二楼上的一片漆黑,好像是西门吹雪已经睡下了。 吕铮没有走门,而是从开着的窗户直接翻身跳了进去,却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吓得他差点又掉了下去。 吕铮喘着气靠在窗台边上,看着依旧在他离开之时就坐在那里的西门吹雪没有变换过位置,只不过原先闭着的双眼现在睁开了,正看着他。 吕铮呼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火折子吹燃,走到烛台边点燃,“怎么灯都灭了你也不点一个,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吕铮先是点燃了床边的两盏灯,才发现桌子上的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换了一根点燃才说道:“乌前辈死了,而且陆小凤的雪丝缠被人换了,若不是花满楼当机立断,现在可能就看不见活着的陆小凤了。” 西门吹雪轻笑一声,忽然说道:“我倒是想见见死掉的陆小凤。” 吕铮闻言一愣,最终也是轻笑一声,说道:“有机会,我也很想见见呢。” 一夜辗转,又不知有多少人会睡不着,但是这些人中却不包括西门吹雪同吕铮,他们昨夜说过话之后可是照样睡得很香,第二日辰时才起床。 才刚踏入客厅,吕铮便察觉到一丝异样,众人都围在坐在那里的花如令周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一大早都愁眉苦脸的。” 金九龄向吕铮跟西门吹雪抱了抱拳,说道:“花大侠说,瀚海玉佛不见了。” ‘瀚海玉佛?’ 吕铮乍一听这四字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昨天那队来自瀚海国祝寿的使者,是不是与瀚海玉佛有什么关联。 花如令带着众人去了密室,然后叙述了为何属于瀚海国的国宝会在存放在花家。 吕铮摸着下巴心中想到‘这瀚海国王还真会害人,好端端的将自己国家的国宝交给一个异国族民守着,还害的人家一个儿子瞎了眼,现在全家都不安宁。’ 花家前留个儿子全都在外面招呼三日宴席的客人,现在只有花满楼在花如令的身边。 经过花如令跟金九龄的消息整合在一起,再加上存放玉佛的地方有着铁鞋的脚印还有几个血淋淋要来索命的字迹。 众人终于确定了铁鞋当年是真的没有死,死的或许是他的替身,或者是同党。 花如令是满脸的悔恨模样,他看着花满楼满目懊悔的说道:“楼儿,都是爹的错,原来你这些年的感觉都是对的,都是爹的错啊!” 花满楼劝慰道:“爹,这不是你的错,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把铁鞋给找出来。” 众人随之又出了密室,这时天已经入夜,但是大厅安安静静,连一个人都看不见,花如令不禁皱眉疑惑,喊着这一个仆人的名字:“花平!” 他连叫了几声都不见人回应,众人这时已经走到了宴席之处,却忽然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含苞待放的红色花朵,和七片翠绿的叶子。 吕铮皱了皱眉,看着那盆花说道:“这是什么?” 其他桌子干干净净,没道理会在这里放一盆这么招眼的花,花家的仆人又不是那么不懂规矩,而且这花出现的也太过诡异。 苦智大师敛眉念道:“阿弥陀佛,此花莫非就是那七叶七花断肠草?” 宋问草往前走了一步,摸着胡子说道:“不错,这就是七叶七花断肠草,传闻只要此花先世,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它没掉落一片叶子,就会有一人横死。” 这句话未免有些沉重,众人有些压抑,就连陆小凤也皱起了眉头看着那株花。 鹰眼老七左右看了看,最后恶狠狠的摸着头说道:“他奶奶的,老子可不信这玩意,看我不毁了它。”话落,就一手成爪,飞快的朝那断肠草抓了过去。 鹰眼老七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到了桌边,手已经快要抓到那株断肠草,可是便在这时,他却忽然双目瞪圆,飞快的璇身后退。 吕铮眉眼一动,看向身边的西门吹雪,只见他手微动,剑光闪过,一片毒针就落在了地上,自然还有那株被斩断的七叶七花断肠草。 吕铮忽而拔出双剑璇身将剑横在了额头上,只听见‘叮’的一声响,又是一根银针落在了地上。 陆小凤吸了口气,走到吕铮身边问道:“没事吧?” 吕铮轻笑摇头,说道:“无事,这根暗器虽然隐藏巧妙,但是还算不上对我威胁。”毕竟在见识过暗器天下闻名的唐门之后,这些东西只能算是二流了。 金九龄看了下那株被斩断的七叶七花断肠草,说道:“这估计是铁鞋送给我们的见面礼,只可惜被这位侠士给破坏了。” 说罢,将头转向西门吹雪,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西门吹雪只是依旧冷着脸,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吕铮的身边。 陆小凤双手抱胸,敛着眉严肃的说道:“他既然留了话明天要让我们不得安宁,在这之前自然是要准备一些见面礼让我们心神不安。” 他心中还想着,这次若不是又西门吹雪在,不知又有谁会被杀死。 就在大家沉默的那一瞬,忽然一个男仆从外面跑了进来,慌忙的叫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花如令见他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 那男仆紧紧的皱着眉头,好似花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一样:“老爷,宴席上的那些客人全都昏迷了,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几位少爷也在其中!” 花如令等下惊叫一声:“什么!” 众人闻言也是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唔~ 写剧情好苦逼,不想写剧情有木有 一看见剧情就像跳过去,然后结果就是小说剧情过渡太快,故事情节不细致 嘤嘤~~但是葱葱真的是忍受不了写剧情了 凑字好没意思,写基情多好 第33章 了结 这夜吕铮也睡不着了,陆小凤说他要去抓杀了乌金雕的人,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吕铮手中提着一壶酒,歪着头看向西门吹雪,说道,“你说为什么每次遇见陆小凤都会遭这么多的费心事呢,”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吕铮也只是在发发牢骚而已,事情发生的有些快,而且吕铮本就不是那种会想,或者说是心眼多的人,对于里面的弯弯道道可不会比陆小凤和金九龄他们这种人猜到的多。 西门吹雪忽然说道,“此次事情完结,可要去看灯会,” 吕铮闻言一愣,看向西门吹雪,这句好好像不会是他讲出来的一样,因为大多时候总是他先说出来,然后西门吹雪点头,两人才一起行动的。 吕铮本就是打算事情完结之后去孟河看灯会放灯的,就算西门吹雪不说,他也是会拉着他一起的,但是被人邀请跟自己邀请别人,总是不同的。 吕铮顿时就笑了出来,笑弯的眉眼和上扬的嘴角都昭示着他愉悦的心情,仿佛是三月里春暖花开一般。 就在两人相对一时无言的时候,客厅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吕铮收了笑颜微蹙着眉看了过去,正好看见陆小凤从里面走出来。 陆小凤看见不远处屋顶上的吕铮跟西门吹雪,挥了挥手,喊道:“阿铮,找到杀害乌前辈的凶手了。” 吕铮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飞身跳了下去,走到了客厅之内,却看见了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关泰。 吕铮一皱眉,疑惑的看向陆小凤,用眼神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自信一笑,然后徐徐的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线索和证据。 关泰听得满头大汗,却还在挣扎的想要辩解,最后还被陆小凤在身上搜到了一个没有刀的刀鞘,跟他在房梁上找到的那把柳叶长刀正好相配。 在柳叶长刀被陆小凤插进刀鞘的时候,他才彻底的失了声,无法再给自己辩解什么。 苦智大师等人都很气愤,却怎么都想不通为何这个在江湖上这么有名望的一派掌门会做出这种事情。 陆小凤勾着嘴角说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棋子而已,这只不过是障眼法,好帮铁鞋大盗赢得时间,让他盗走瀚海玉佛。” 花满楼闻言,只觉得很难过,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所以他问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去做铁鞋的帮凶走狗。” 关泰早已经是满头大汗,此刻他双目慌张的看着陆小凤,苍白的唇懦懦的说道:“不错,人是我杀的,但是我也是被逼的,铁鞋……铁鞋是……唔!” 可惜的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就被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射在额头,当下便口吐白沫。 众人一惊,几位掌门都已经冲出门外,陆小凤也准备追出去,却在看见关泰蠕动的嘴唇的时候忽然停住,连忙将头凑了过去,有些焦急的问道:“你要说些什么?” 只可惜,关泰临死都没有给他一个有用的答案。 陆小凤狠狠得皱起了眉,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关泰,转身跑出了客厅。 刚出大厅,却看见先前出来的几个人,包围住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 不要问为什么可以看得出是女人,因为这是白天,无论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没有变换的发型,最后是那一双勾魂的眼睛。 不错,吕铮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昨天跳舞的那个舞姬,当下心中想到,昨日那伙人果然有问题。 花如令却是没有看出来,又或许是看了出来,却在问着另一个答案的问题,只是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那个女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瀚海国王派来的。” 那女人伸手摘下了自己面巾,漏出一张娇艳似花的容貌,侧着脸嘲讽的勾着嘴角,看着包围着她的几个人,最后将实现定格在了花如令的身上,说道:“我自然是瀚海国王派来的,只不过是就快要登基的新王而已。” 而后语气一转,颇有气势的对着花如令说道:“草民花如令,见了本御还不下跪!” 花如令闻言,却是恍然大悟的说道:“这样说来,你就是孔雀王妃。” 孔雀王妃冷哼一声,说道:“那是自然。” 花如令闻言气愤的说道:“没有瀚海国老国王的信物,我是不会让人将瀚海玉佛从桃花堡带出去的。” 说罢孔雀王妃丝毫不见气恼,只是冷笑着看着众人说道:“那今日还由不得你了。” 她忽然抬手击掌,拐角处就忽然窜出了拿着箭弩的孩子,可不就是昨日献宝的那些让人看着可爱的孩子。 陆小凤看着,呵呵笑道:“难不成孔雀王妃是叫这些小朋友陪我们玩吗?” 孔雀王妃同样笑道:“等一下,你便知道有多好玩了。” 她话音刚落,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怪异笛声,几大门派掌门还有花如令当下便捂着头呻吟起来,险些连武器都握不住。 吕铮看情况一惊,还未等他想到什么,周围的弩箭就连发射了出来,他只能先璇身飞下台阶帮众人抵挡住射过来的弩箭。 陆小凤也过来帮忙,而从最开始就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直都走在吕铮身边的西门吹雪忽然动了。 若是注意,只能看见他握着乌鞘剑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秒就只见寒光闪过,还拿着弩箭的那些孩子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只是动作都停住了而已,不知哪里来的风吹过,那些孩子就一个个倒了下来。 一剑封喉—— 西门吹雪站在绿装的面前,侧着脸吹着手中剑上的血,只见一连串的血珠就这样连着滑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世界好像安静了一秒,孔雀王妃震惊的看向他,不由失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门吹雪冷着侧脸,看也没看她一眼,冰冷说道:“西门吹雪!” 众人除去花满楼陆小凤吕铮还有花如令金九龄,其他人都是一惊,他们只知道这位白衣剑客是花满楼请来的朋友,却没介绍过他是什么人。 当初只是说这位朋友不喜生人,金九龄知道自然是他背后庞大无比的情报网,而且他对于拆穿别人的身份没有兴趣。 今日若是没有吕铮和西门吹雪在,或许孔雀王妃的计划就会成功。 昨日他们带来的那些西域葡萄酒确实很管用,至少喝了酒的几位掌门都在笛音下站不住,可是这并不代表没喝酒的几位。 吕铮、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因为酒中的刺鼻香料不喜,所以没喝,苦智大师是出家人,自然是不会喝酒,而金九龄跟陆小凤…… 金九龄哈哈一笑,说道:“之前朝廷得到密报,说有一只西域驼队赶来桃花堡祝寿,我不能不产生怀疑,就找人偷了些酒来又请了高人破解。” 陆小凤说道:“所以你那晚喝的不是什么酒,而是解药。” 金九龄笑道:“不错!” 吕铮笑了笑,手中的剑更加贴近了那个埃米尔的男子的咽喉,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问问他们,铁鞋大盗究竟是谁了吗?” 石鹊的剑也架在了孔雀王妃的脖子上。 西门吹雪没有再出剑,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死人了,他的剑出鞘便会死人,不用他杀人,自然也就不用出剑了。 孔雀王妃冷哼一声,好像是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失败,结局注定了悲惨,说道:“成王败寇,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陆小凤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很敬佩王妃你的勇气,但是有一种方法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知道铁鞋大盗是谁。” 吕铮闻言眨了眨眼,问道:“什么办法,为什么不早说呢?” 陆小凤摇了摇手指,说道:“不,若是早说了,哪里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鹰眼老七在一旁急的抓脑袋,着急的对陆小凤说道:“好了陆小凤,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有什么办法找出铁鞋大盗,要我们帮忙吗?” 陆小凤说笑着道:“自然需要,花满楼说过,他看过铁鞋大盗的脸,让他挨个的摸摸我们的脸,铁鞋的脸上有道疤痕,若是花满楼摸到了一定就会知道谁是铁鞋了。” 袁飞有些怀疑的说道:“这办法行吗?这些年过去了,花公子会不会记不清楚了。” 花满楼闻言,说道:“不会的,那张脸,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吕铮说道:“那就这样吧,既然是有疤痕,也不是易容就能遮掩的,缺失了一块毕竟是缺失了一块。” 见吕铮几人都这样说了,众人也不再反对。 其实陆小凤很想看着花满楼将所有人的脸都摸完,可惜的是铁鞋大盗已经不能在这样忍受下去了。 既然已经不能在坐以待毙,那么自然是要出来反抗的,只是最后的结果确实让吕铮难以置信了一把。 不为其他,只是那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铁鞋大盗,竟然就是救世问医的宋问草,人称宋神医。 纵然铁鞋大盗再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众人给生擒下来…… 吕铮手中捧着一盏刚刚在旁边摊贩上买来的鱼灯,提在手里跟西门吹雪说道:“事情总算是了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的侧脸,说道:“过几日便回万梅山庄。” 吕铮笑了,回眸看他,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结局蝴蝶掉了 有了庄主这尊杀神在,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扯淡 跟剧情写的太苦逼了 谢谢‘天雅夜蝶’亲的地雷,么么哒 第34章 大娘 孟河的等会持续了七天,而吕铮只看了一晚上。 现在他一个人走在夜晚寂静无声的大街上,道路两边只有屋檐下的红色灯笼随着夜晚的冷风飘来荡去,显得格外凄凉。 不是吕铮显得没事干大半夜跑出来吹冷风,而是昨晚上灯会的时候有一个人塞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让他不得不出来的一句话。 按理说吕铮早已经没有了好奇的性子,而且就这样不清不楚,什么人也没有告诉,就连西门吹雪都瞒着便跑了出来,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那么,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呢, 暗沉的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馄饨摊,那是一个老汉,他鞠搂着腰正在摆放着桌椅,因为已经是快到黎明了,总是有许多这样的百姓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出门摆摊。 那老汉刚摆放好了桌椅板凳,眼下就出现了一双红色的锦缎靴子,他抬头看了,是一位很俊俏的公子。 吕铮帮他放下最后一个板凳,笑着说道:“大爷,给我来碗混沌吧。” 在老汉的印象里,穿着这样讲究的,都是富家公子,那些公子哥,哪里会坐在街头吃小摊贩的东西,这是今日他就是遇见了一个,还是大半夜的出来吃东西的。 老汉笑了笑,满脸的褶皱都皱在了一起,“好,我这就去,公子稍等片刻。” 说罢,就转身去给吕铮下馄饨去了。 吕铮随意挑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他腰挺得笔直,手中攥着一章纸条,正是昨夜有人塞给他的那张。 吕铮又展开来看了看,上面写着的赫然是‘若是想知道公孙大娘的后人,丑时来北城门,你一个人。’ 西门吹雪曾经查过七秀坊,安史之乱之后七秀坊就在江湖上慢慢绝迹,就算是开始还有些流传,到现在也是什么都找不到了,更别说是公孙大娘的后人。 在吕铮的记忆里,大娘和她的妹妹二娘在年轻的时候共同喜欢过一个人,霸刀山庄之前的庄主柳风骨。 当年柳风骨年轻的时候也是惊艳江湖的资质上乘之辈,与同样闯荡江湖的二娘相遇,互称兄妹,谁知二娘却对这位意气风发的青年芳心暗许。 可是谁知柳风骨喜欢的却是公孙大娘,而公孙大娘对于柳风骨这样优秀的男人也是很喜爱的。 最后柳风骨向大娘提了亲,二娘知道后气愤异常,当时就离开了七秀坊,而大娘也因为觉得自己愧对妹妹,所以拒绝了柳风骨的提亲。 按理说公孙大娘是不可能有后人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吕铮只能选择去相信这个消息。 热腾腾的馄饨下好了,老汉将它端过来放在了吕铮的面前,腾腾的蒸汽冒起,湿润了吕铮的面孔,也让他的容颜愈发的模糊了。 吕铮吃着馄饨,然后吃完了一碗,还喝光了碗里的汤,馄饨很好吃,味道也很鲜,吕铮很喜欢这个味道。 但是再喜欢也有吃完的时候,而且他已经吃不下第二碗了。 他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不一会老汉就过来将空碗和铜钱收了去,拿起肩膀上的抹布擦起了桌子。 吕铮依旧坐在凳子上没有起来,垂着眼看着老汉枯槁的手慢悠悠的擦着油腻腻,好像是永远走不回擦干净的桌子。 吕铮忽然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消失的月亮,才又低头看向那只手,才说道:“我已经来了,你要对我说些什么?” 那老汉依旧慢悠悠的擦着桌子,好像永远都擦不完一样,也跟着吕铮说道:“这位公子,你自己一个人说什么呢。” 吕铮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说道:“你伪装的很好,我也没有看出来,但是你现在离我有些近了,而且你的身上太香了。” 忽而剑光一闪,吕铮抬手挡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抬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整个人快速的向后退去。 那老汉忽然不鞠搂了,腰杆挺得笔直,原本浑浊的双眼也黑的发亮,那之前嘶哑的声音现在也变得如同百灵鸟一般的清脆悦耳:“你不该对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 吕铮轻哼一声,说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人,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老汉,不,应该说是一个妙龄的女子才对,她说道:“你真是七秀坊的人?” 吕铮说道:“自然!那纸条是你给的?你知道公孙大娘的后人在哪里?” 那女子娇俏一笑,只是那满脸的褶皱配上她的声音,着实有些诡异,“自然,可是据我所知七秀坊早已经绝迹,坊内弟子早已经没有了,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七秀弟子。” 说到这里,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怕是不知道在哪里学了跳舞,就说自己跳的是剑舞,也就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觉得那就是当年名动天下的公孙剑舞。” 吕铮忽然看向她说道:“你就是公孙大娘的后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吕铮不知道,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他对面的那个不知道真是容貌的女子就是公孙大娘的后人。 而且他难得愿意相信一次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那女子闻言一怔,而后却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还是挺聪明的,是不是跟着陆小凤久了,所以学会了他的一些东西。” 吕铮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吧,我不知道,但是对于你,我知道我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吕铮语气一顿,而后敛眉眼神深邃的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轻笑,嘲讽说道:“你不是说我就是公孙大娘的后人吗?现在怀疑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吕铮摇头说道:“不,我问的不是你的生事,而是你的身份。” 那女子笑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不就是公孙大娘的的后人嘛,对了,自然还是继承了她的名号,现在别人也称我公孙大娘。” 吕铮双目一睁,忽然说道:“你有什么目的。” 那女子说道:“我的目的……”原本清脆的声音,却忽然变得杀气沉重,“自然是杀了你。” 吕铮紧皱着眉头,刚一动,却忽然觉得双眼昏花,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不由一惊:“你在馄饨里下了毒!” 那女子笑了,声音有些尖锐,在夜晚听来显得格外的渗人:“自然,我总是喜欢看着别人慢慢挣扎着死去。” 吕铮的心微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心中那一抹期待化为荒芜的无力感吧,他,毕竟还是希望…… “叮!” 这是剑被挡开的声音。 此刻的吕铮已经浑身发软的跪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是睁着愈发暗沉的双眼看见了眼角下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衣摆。 ‘吹雪……’ 西门吹雪转身捞起了已经昏迷,差点倒在地上的吕铮,冷冷的看着那个纤细的粗布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后。 他伸手将乌鞘剑收起,摸向了吕铮的手腕,眼中划过一道冷光,周身的气息也愈发的寒冷,他弯腰抱起吕铮转身就同样的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孤寂的北城门处只余还在冒着热气的锅,却不见一个人,显得有些诡异荒凉。 因为解决了铁鞋大盗,金九龄已经回到京城去复命了,陆小凤还留在桃花堡,现在这个时辰还在睡觉。 不只是陆小凤,所有人的人还都在睡觉。 西门吹雪回来了,回到了竹青阁,抬脚踢开了紧闭的大门,他踹门踹的很用力,所以声音也很响,理所当然的就吵醒了隔壁不远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要让陆小凤自己过来,因为他没有时间去亲自叫他,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让他自己来。 陆小凤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听着竹青阁不时传来的声音,有些无奈的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去了竹青阁。 陆小凤刚抬脚踏进屋子里,就听见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用武功护着阿铮的经脉,我要去给他熬药。” 简单的一句话,却硬生生的提快了陆小凤原本慢悠悠,好似散步一般悠闲地步调,他几步冲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却是紫得发黑的吕铮,紧紧地皱起眉问道:“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是好好地吗?” 西门吹雪在吕铮的胸口处扎下了几枚银针,说道:“先不要问,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下毒的那个人精通易容术,而且手法高明,武功也不弱,最重要的是,她与阿铮的关系有些复杂。” 陆小凤前面还是听得懂的,但是最后一句却是让他满头雾水,弄不清楚情况,但是西门吹雪只是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因为他现在信不过其他人,所以他要亲自动手,而且他也不会将吕铮的命交在别人的手上。 陆小凤手搭在吕铮的手腕上,缓慢的输送着内力,不至于让毒素蔓延至全身,脑中还是想着,吕铮怎么会突然得罪了这么厉害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第一次面对面就让秀爷完败了一把 但是不完败怎么才能让秀爷下决心废了这女人呢 下面是图推时间,葱葱的下一篇文,纯阳宫的咩咩道长,主攻。都市异能的梗,还在存稿中,喜欢的亲可以先去收藏 点击封面直达哟~ 第35章 医治 很痛, 浑身就像是许多虫子在咬着肉一样…… 吕铮没有意识,他只是飘荡在一片虚无之中,无处着力,还浑身难受的紧,想要抓烂自己一样。 陆小凤拿着手绢帮吕铮擦着脸上不停留下的汗,他不止是脸上流着汗,全身也都流着汗,不是热的,因为他冒得全是冷汗。 已经大半天过去了,天也早都大亮了,花满楼也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此刻就站在床边,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他曾提议找大夫,但是就如同西门吹雪所说了,那个人精通易容,而吕铮现在经受不住任何碰撞。 可是自西门吹雪出去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回来过,陆小凤不知道他去哪里找解药,当然也是相信他不会丢下吕铮,不然也不会喊他来帮吕铮护住经脉。 陆小凤忽然对花满楼说道:“我不行了,你来吧。” 就如同西门吹雪相信他一样,他也一样相信花满楼。 花满楼并未推辞,接替了陆小凤的位置在床边坐了下来,抚着吕铮的手腕输送着自己的内力,护住他的经脉不让毒素侵蚀。 将近午时的时候,西门吹雪才回来,他往常整齐利落的白色长袍有些凌乱,显得是赶路赶得急了。 陆小凤见他回来,说道:“你终于回来了,阿铮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西门吹雪不语,走到床边,花满楼一早便知趣的走开,站在了陆小凤的身边。 西门吹雪从腰间拿出一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黄豆大小的药丸,给吕铮喂了下去,眼见着吕铮痛苦的脸色便好了一些。 西门吹雪掀开被冷寒浸的潮湿的锦被,对陆小凤同花满楼说道:“我要帮阿铮换衣服,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陆小凤也不说话,当下便出去了,因为他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直到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花满楼同西门吹雪说不得算是朋友,只是与吕铮关系不错而已,所以现在也同样跟在了陆小凤身后走了出去。 关上了身后的门,陆小凤才沉声说道:“怕是有些麻烦,西门吹雪这颗也不是解药。” 是的,虽然西门吹雪没有说,但是陆小凤理所当然的就是陆小凤,他自然看出了什么,西门吹雪目前都没有办法,只能减轻吕铮的少许痛苦。 花满楼只是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显得有些沉默,不多时,开门声便在耳边响起,陆小凤回头一看,却是西门吹雪抱着尚在昏迷的吕铮走了出来。 陆小凤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西门吹雪冷然说道:“我带他会万梅山庄,山庄里有足够的药解毒,刚才的药丸虽可以压制,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 陆小凤闻言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我跟你一起回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陆小凤吓了一跳,西门吹雪会拜托他事情,但是联想到现在的情况,一定是同吕铮有关,也生不起敲诈的心思,便开口说道:“什么事请?你说,我去办。”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说道:“昨天晚上那个人,我要你去查看。” 陆小凤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有没有什么消息。” 西门吹雪说道:“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是精通易容的女人,而且还擅长下毒,毕竟她在馄饨里下毒的手法就很老练。” 陆小凤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还有吗?” 西门吹雪抱着吕铮腿弯的地方伸出了手指,手指上夹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陆小凤接过来看了一眼。 ‘若是想知道公孙大娘的后人,丑时来北城门,你一个人。’ 西门吹雪说道:“既然用了这个消息引了阿铮出去,定是和七秀坊有些关系。” 陆小凤收起了那张纸条,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带着阿铮会万梅山庄吧。”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一旁的花满楼说道:“我来安排马车吧,西门庄主便稍等片刻。” 西门吹雪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对花满楼说道:“那便有劳了。” 花满楼说道:“怎说阿铮同我也是朋友,我这么做是应当的。”说罢,便转身去准备马车与一些零碎的东西去了。 花满楼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准备好了一辆舒适的马车,西门吹雪便立刻带着吕铮上了车之后离开。 陆小凤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耳朵忽然一动,连忙朝着一旁的巷子里追了过去:“谁在那里!” 陆小凤的轻功不弱,整个江湖中他追不上的人没有几个,其中便有西门吹雪,但是这个人他也同样追不上,他只能看着不停的青色衣角在拐角处闪过,最后追丢了那个人,甚至是男是女也没有看清。 花满楼听见了陆小凤回来的脚步声,不由走进了问道:“怎么了?追到了吗?” 陆小凤沉思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的速度很快,我追不上,甚至是对方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花满楼闻言也皱起了眉,说道:“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敌是友啊。”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花满楼才说道:“你是要去查阿铮的事情,我同你一起去。” 陆小凤敛了敛眉,说道:“你不在家帮伯父吗,铁鞋的事情才刚过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帮忙吧。” 花满楼说道:“家中还有六位兄长,忙得过来,并不需要我操持。” 陆小凤说道:“好吧,那我们也收拾一下吧。” 马车不停留的奔跑着,而马车内却不见多大颠簸,可见花满楼准备的这辆马车却是是费了一番功夫。 赶车的马夫也是花满楼找来花家赶马车最有经验的一位常年赶马车的中年男子,所以马车跑起来更加的平稳了。 而且吕铮现在的情况也受不得颠簸,若非无奈,西门吹雪也不想带着吕铮长途跋涉再回到万梅山庄。 吕铮身上又出了冷汗,西门吹雪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拿着棉布,将手探进了吕铮的衣服内,擦拭着他身上的冷汗。 若是可以西门吹雪很想帮吕铮换一套衣服,但是马车内不方便,另外便是马车内的温度较低,恐到时候身上的毒为解,又染上了风寒。 连续奔波了一段时日,终是平安的回到了万梅山庄,马车不管在这么平稳,终究还是赶路,吕铮虽然得西门吹雪细心照料,脸色也是终究日渐愈加的苍白起来。 西门吹雪抱着吕铮走下马车的时候,梅管家正在门前候着,见他过来,连忙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庄主,药房已经准备好了,药浴也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用。” 西门吹雪脚步不停的越过梅管家,朝着万梅山庄内走去,边走便说道:“阿铮的事情告诉了两个孩子了吗?” 梅管家跟在西门吹雪的身后,说道:“没有,听了庄主你的吩咐,没有告诉他们你和吕公子要回来的消息,今日也被我打发到了后山去了,有侍卫跟着。”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道,走进了一座有些破败的院子里,但是打开门,看见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屋子不大,却堆满了草药,角落处还有一扇小门,封闭性很好,那里就是梅管家之前备好的药浴。 草药味都已经被梅管家很好的处理掉了,力保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西门吹雪直接打开了小间的门,随后就将门关上,梅管家摸了摸鼻子,又退到院子里守着,方便西门吹雪随时叫他使唤。 小间里烟雾缭绕,都是热气,普一进门便是湿润的热气扑面,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西门吹雪将吕铮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解开了他身上的衣袍,最后将他放进了倒满黑色药汁的浴桶里。 将吕铮放好,不至于滑下去之后,西门吹雪便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副银针,抖开插着银针的布条,修长握剑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便取出一根细长的针灸插在了吕铮的背上,而吕铮也是闷声了一声。 西门吹雪脸色不变,继续拿针插针,不多时,吕铮的背后就被插满了银色的针灸,而西门吹雪也是微微松了一口的感觉。 他收起了手中的银针,眼角却忽然瞥见了吕铮的后心处。 那里有一道疤,吕铮全身的伤痕当初都被西门吹雪消除了,但是只有后心这道最致命的伤痕他没有办法…… 微微收敛了一下心神,西门吹雪放下手中的银针,拿起旁边的一片柳叶飞刀走到了吕铮的身侧,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吕铮的手不小,至少当初他曾经紧紧的握住过西门吹雪的手,让他无法挣脱。 但是很纤细,像是女人绣花的手指,但是骨节却是有些粗,显示出了男子应有的特征,虎口处也有着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来的。 自然,西门吹雪也是有的,但是他只是右手有,而吕铮是两只手都有。 西门吹雪握着吕铮的手腕,手指抵住吕铮的中指,将它撑起,然后柳叶飞刀快速的刀光一闪,就见吕铮的中指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从那道口子里,慢慢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西门吹雪将吕铮的手臂往一边移了移,伤口上地落下来的雪正好落在了下面的瓷碗中。 因为伤口很小,所以黑血像是迟暮的老者一般,慢悠悠的一滴一滴的掉落,落在碗中的时候总是会发出一道清脆的滴水声。 西门吹雪也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了,便觉得有些累了。 但是还不行,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走出小间,利落的带上了门,唤来了一直守在院子里的梅管家。 作者有话要说:噗~ 秀爷快被葱葱玩死了 葱葱新做的专栏忍不住放出来求包养,这么美腻的道长难道你们不心动吗 第36章 纷争 药炉还在燃烧,浓重的药汁味从冒出的蒸汽中传来,西门吹雪起身查看了一下,见了已经熬煮了差不多了,便端起倒出了一碗浓稠墨色的药汁。 熬药也同样在小间之内,西门吹雪端起药走到软榻旁,在旁边的矮凳上坐下,将手中的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伸手拉起了吕铮。 吕铮还未醒,他已经昏迷了不少时日了。 他软软的顺着西门吹雪的力道倒在了他怀里,西门吹雪这才伸手端过药,轻轻吹了一口,才自己饮下一口,下一刻就转头将染上墨色药汁的唇瓣印在了吕铮的唇上。 舌尖抵开了吕铮已经不如之前深紫的唇瓣,将口中的药汁喂了过去。 一碗汤药这样喂下去,倒是有一小半都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了下来,西门吹雪微冷的唇在吕铮的嘴角停留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了桌边的手绢将他嘴角的药汁擦去。 将他从新放倒在软榻上盖好锦被,拉过了他的手腕把脉,发现毒素已经清了不少,但是为何却还是不见清醒? 西门吹雪伸出手,拨开了吕铮脸颊上的黑色发丝,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忽然说道:“睡着了,也是一个安静的人,醒着的时候眼睛总是……”总是跳动着让他不知所措的光。 “扣扣!” 敲门声响起,西门吹雪的手指顿了顿,起身走到门前打开走了出去。 梅管家后退了一步,看着西门吹雪说道:“庄主,药材已经找来了。” 西门吹雪看向他手中的匣子,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我知晓了,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梅管家说道:“每日都是一样,早起练剑,午时习字,两位少爷都很用功,也很聪颖虽然启蒙晚了些,但是不碍事的。” 西门吹雪闻言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梅管家躬了一下腰,说道:“是。”便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秋风拂过,翠绿的叶子也都要将黄,时间早在不晓得情况下就步入了秋天,待人们发现的时候,枝头的叶子也不再生命盎然。 陆小凤查了一段时间,也传来一些消息,但是都不禁相同,便是没有什么消息,西门吹雪也派人出去寻找,却也只是找到这个人也许会同一个叫做红鞋子的组织有关系。 互相通了一下消息,陆小凤忽然想起来,当初的金鹏王朝的事情,上官飞燕穿的也是一双红色的鞋子,那红,就像是新娘子穿的一样。 红鞋子这个组织一向神秘,没有人知道它的组织在哪里,只是知道这个组织里全是女子,全是穿着红鞋子的女子。 吕铮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刚醒过来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浑身酸软无力,便是动上一动,就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忽而手腕被人抓住,然后又是被人往前一拽,吕铮眼前一花,眼角划过一道白色,便跌在了一个怀抱里。 吕铮皱着眉,鼻子被撞的有些痛,他眨了眨眼,让因为鼻子发酸想要流出来的眼泪退回去,侧了侧头说道:“吹雪?” 西门吹雪说道:“已经昏迷了又两月有余了。” 吕铮闻言一惊,挣扎着从西门吹雪的怀里坐了起来,敛着眉看向西门吹雪,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两个月!” 西门吹雪说道:“自然,你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不知为何却总是不醒。” 若不是还存在脉搏和呼吸,西门吹雪都要认为,那个男子就这样睡着了不会再醒过来,不过,还好他醒过来了。 西门吹雪问道“那个人是谁?” 吕铮闻言呼吸一滞,顿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西门吹雪眼中难得涌上一抹怒气,敛着眉抓住吕铮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不知道是谁!” 吕铮皱着眉摇了摇头,他知晓西门吹雪生气,但是若是这件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去,就算知晓会中毒九死一生。 吕铮摇了摇头,低垂着眼,说道:“我知道她是大娘的后人,但是却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实在是…… 吕铮想到,不知道该怎么说,失望吗?公孙大娘当初在江湖上的名望,后人却是这个德行,他又要用什么身份去评价她的做法。 西门吹雪站了起来,背对着吕铮,清冷的声音传来:“陆小凤传来消息,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绣花大盗。” 吕铮看着西门吹雪的背影,心中划过一抹说不出的难受,又听闻他这样说,不由问道:“什么意思?” 西门吹雪说道:“那晚那个女人是一个叫做红鞋子组织的人,红鞋子之所以叫做红鞋子,是因为这个组织里都是女人,穿着红鞋子的女人,而那个绣花大盗,也是一个穿着红鞋子的人。” 吕铮闻言,刚要开口,西门吹雪便又说道:“你的毒已经全部解了,在休息几日身体便会恢复了,陆小凤现在去找神针薛夫人了,你可以在路上等着他。” 吕铮一愣,“……”你不去吗? 四个字卡在喉咙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西门吹雪一甩衣袖,便要离开这个已经住了两个多月的小间,吕铮却忽然张口喊道:“吹雪!”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却还是没有转过身,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吕铮手指抓着身上的锦被,“对不起……” 忽而沉默,仿佛是过了好久,吕铮心中的感觉也越来越难受,说不出的那种感觉。 西门吹雪良久才叹息了一声,吕铮察觉眼前一暗,唇瓣就被微凉的感觉侵袭。 西门吹雪没有之前的温柔,如同他的剑一般,出手伤人伤己。 西门吹雪含住吕铮的唇瓣,粗鲁的舔舐着,舌尖也同样粗鲁的抵开吕铮闭着的唇,探了进去,入敌军来袭,攻城略地。 吕铮敛着眉轻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有已经要麻了,嘴唇也应该是破了,但是他却不能推开西门吹雪,因为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西门吹雪只是气愤。 舌尖尝到了丝丝血腥,西门吹雪才停下了动作,将舌头退了出来,微微后移了一些,看着吕铮微肿的唇瓣,将实现放在了他唇角的血迹上。 吕铮忽而轻笑出来,映着嘴角的血迹,说不出的妖娆,“气消了。” 西门吹雪低下头伸出舌尖舔去了那一抹碍眼的血迹,依旧清冷说道:“这是你的事情。” 吕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会自己去找陆小凤。” 西门吹雪又站了起来,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去吩咐梅管家一些事情。” 话落,吕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才转身离开。 目送着西门吹雪出门,吕铮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触手的刺痛让他皱了皱眉,却又忽然笑了起来。 西门吹雪刚走出院子,梅管家就迎了上来,他好像一直都呆在这个地方,随时等候着西门吹雪的召唤。 梅管家走了过去,说道:“庄主。” 西门吹雪脚步不停,梅管家跟在了他身后,有些疑惑的扭头往后看了看,那件有些落魄的院子依旧是原先模样,丝毫不变。 西门吹雪侧了侧头,说道:“他已经醒了,收拾好房间,让他好好休息几日,虽然毒早已解了,但到底是昏迷了这么久,身子尚还虚弱。” 梅管家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了,要告诉两位小公子吗?他们一直在询问吕公子的事情,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带晚些,阿铮回到屋中之后再通知吧。” 梅管家闻言应道:“是!” 吕思良和吕思行听到吕铮终于回来的消息,都很高兴,梅管家刚说完就看见两个娃娃便跑走了。 他站在原地不由失笑,这两个孩子,这几个月下来,才有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刚来的时候,可是拘束的不得了,什么都不敢做。 吕铮正在喝着粥,他身体尚在恢复中,不能吃油腻得,西门吹雪吩咐了吓人给他熬了瘦肉粥,也是不错。 吕铮胃口很好,练练吃了三碗才停下,看着坐在旁边老老实实不说话的两个孩子,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道:“怎么,阿铮哥哥是不是吓着你们了。” 两个孩子连忙摇了摇头,吕思行说道:“不是,阿铮哥哥怎么突然生病了,我跟弟弟都很担心你。” 吕铮笑了,说道:“无事,现在都依旧好了,休息几日便会又变得活蹦乱跳,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两个小娃娃连忙摇了摇头,同声说道:“没有。” 吕铮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弯了眉眼说道:“待我好了,可是要检查你们的功课的,可不要在我不在的偷懒,被我抓到的话,我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人闻言重重的点了点脑袋,说道:“我们没有偷懒,阿铮哥哥快点起来查吧。” 西门吹雪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清冷银月,耳边是身后屋子里传来的阵阵笑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完全不在感觉 不知道怎么样 第37章 关系 吕铮找到神针薛夫人的时候,却得到消息陆小凤已经跟他的孙女薛冰一起走了,然后他便接到了西门吹雪的飞鸽传书。 陆小凤去了五羊城,去找了他的一个朋友。 陆小凤的朋友总是很多,这次他要找的朋友也很厉害,有了他的帮助,陆小凤要做的事就容易的多。 因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人,很多的人,而他这个朋友,手下就有很多的人,三教九流,最是容易帮他了。 吕铮找到陆小凤的时候,他正要去赶赴一个约会。 陆小凤看见吕铮,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才笑着说道:“你终于好了,当初可是吓死我们了。” 吕铮也笑了,说道:“让你们担心了,绣花大盗查的怎么样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什么头绪,我现在正要去一个约会,我想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的好。” 吕铮轻笑,他知晓陆小凤虽然浪荡,但却是一个很有责任的人,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帮你办好,而不是半路上去谈情说爱。 所以他知道陆小凤口中的约会一定是有另一层意思,另一层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于是他默了默说道:“你不是说想要知道七秀坊?我告诉你。” 陆小凤挑了挑眉,说道:“现在?” 吕铮勾着嘴角,说道:“自然。” 陆小凤无奈,只要耸了耸肩,说道:“好吧,路上说吧。” 陆小凤说要去西园,所以两人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吕铮在路上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陆小凤听完了只是默然不语。 吕铮皱了皱眉,看向陆小凤,问道:“你不说些什么?” 陆小凤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我该说些什么?找一个道士来把你抓起来吗?或许你就是一个鬼魂。” 吕铮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又有些失笑,“你倒是想的无比豁达,既然担心我是鬼魂,也不怕我现在掐死你。” 陆小凤笑道:“怕,我不是怕你掐死我,而是害怕西门吹雪知道以后会帮你一剑杀了我。” 吕铮闻言失笑,知道陆小凤是在跟他开玩笑,毕竟,西门吹雪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去伤害他。 西园在城西,是一出风景很好看的花园,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亭台楼宇都挂上了点燃的灯笼。 园内的女客不多,两人不多时就已经全部看过,并没有发现穿着红鞋子的女人。 吕铮说道:“确定会来吗?” 陆小凤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在发呆,没有听见吕铮的话,吕铮看着他,忽然想到之前接到的那封飞鸽传书。 信上说,薛冰不见了,而掳走她的很可能就是绣花大盗,现在还是生死不知。 他不由轻叹了一身,转身,却忽然看见了那个从树荫下面走出来的老太婆。 她穿着青色的补丁衣服,弯着的腰,好似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让人看着便觉得很是沉重,她手挽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蓝色的碎花布。 她边走着,边喊道:“糖炒栗子……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陆小凤被她的声音叫回了神,他看着仿佛已经走到生命垂暮之年的老人,还要出来一声声用那嘶哑的声音叫卖糖炒栗子,觉得心酸无比。 他本就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所以他叫过了这个老太婆,说道:“老婆婆,你过来,我买两斤。” 吕铮好像完全没有看见陆小凤再买糖炒栗子,他垂着眼,看着这个老太婆的青色衣摆,仿佛魔怔了一半。 直到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忽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衣角还兜着一兜糖炒栗子,这是他刚才买的,“该是你怎么了才对,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吕铮摇了摇头,脑中划过一抹光,可是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陆小凤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就不说了,先吃些栗子吧,热乎乎,刚上市的糖炒栗子。” 说罢,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剥了一个黄橙橙还冒着热气的栗子出来。 吕铮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栗子,它被陆小凤捏在手里,还要放进嘴里,是了,糖炒栗子是用来吃的,自然是要放进嘴里的。 吃得! 吕铮忽然想到了他刚才脑中闪过的光是什么了,他连忙弹出暗器打向了陆小凤的手。 可是陆小凤是什么人,他当然是轻轻松松的就躲了过去,但是栗子还在他的手上,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吕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铮在暗器射过去的那一瞬就冲了过去,打翻了他怀里跟手中的栗子,说道:“有毒,不能吃!” 陆小凤闻言瞪圆双目,惊讶道:“有毒?你怎么知道?” 吕铮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他是这么知道的呢?他也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一种感觉,便是这个老太婆。 她出现的,让吕铮想到了当初的那个老汉,而且,他心中有一种感觉,再看见那个老太婆的时候,便涌出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在当初遇见那个女人的时候,也出现过,那时候吕铮难得相信那种感觉,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公孙大娘的后人,而她也已经承认了。 为什么会这样就相信了?吕铮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很奇妙,吕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怎么说明。 吕铮忽然转身,看向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的老太婆,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陆小凤没有得到答案,他看了眼撒了一地的糖炒栗子,也看向了那个老太婆,他忽然也难得的想起,当初吕铮就是被一个老汉下毒的。 或许,这两人有什么关系,又或许,这个老太婆就是那个精通易容,又是公孙大娘后人的女人。 那老太婆好似没有看见两人一般,只是注视着撒了一地的糖炒栗子,叹息说道:“多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十个人,撒了岂不是非常可惜。” 吕铮闻言呼吸一滞,不由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老太婆好像才看见他们一样,说道:“为什么呢?因为我总是想杀人,月圆的时候杀人。” 吕铮嘴角颤了颤,声音好似从远方传来一样,“你穿的是红鞋子……” 那老太婆忽然笑了,那声音像是钝刀跟铁块的摩擦一样,难听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你既然已经猜到,为何又要来问我,我若说不是,你是不是还要掀开我的裙子来瞧上一瞧。” 陆小凤闻言摇了摇头,只是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吕铮确实皱了皱眉,有些难得瞧见眉宇间的一丝厌恶,说道:“若是想知道是不是,其实还有很多办法,我本以为你心性不好,谁知还这样不知检点。” 那老太婆顿了一下,竟然直起了原本好像压着千般重石头的腰,直直的站了起来,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嘶哑,那是吕铮熟悉的声音。 只听过一篇,就牢牢记在脑海中的声音。 她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自然是比不上你,我却是才知晓,原来你跟西门吹雪还有那种关系,雌伏一个男人的身下,你倒是天大的志气,还能说出自己是七秀坊的人。” 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为这个女人这般恶气恒生的话,也为一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而惊吓。 吕铮却好像是听不出她的嘲讽一般,皱着眉说道:“我是七秀门下,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我与西门吹雪,却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或许是说,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种话,公孙兰,还是公孙大娘?” 不错,她便叫做公孙兰,公孙大娘的后人。 公孙兰冷笑,说道:“我也不想评论你跟西门吹雪这般让人恶心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很乐意跟你们谈这件事情。” 吕铮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几乎是不用思考就说出了那个名字:“孙秀清!” 公孙兰笑了笑,说道:“自然,若不是你上次同西门吹雪在扬州,孙秀清又如何会发现这样龌龊的事情。” 吕铮轻叹,虽说他不在意同西门吹雪这样的感情,但是这般被人厌恶,中心还是堵的慌。 “七秀坊或许是带着诅咒,房内无论女子还是男子都是求情爱而不得,大多为情所伤,感情若是把握得住,那便不会受伤了。” 公孙兰冷哼一声,说道:“谬论,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秘事,莫要为自己的肮脏拉了七秀坊来垫背。” 吕铮只觉得心中悲凉,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边是大娘的后人…… 吕铮轻叹,取出双剑,“你或许真的是大娘的后人,但是不是七秀坊的传人,我是七秀坊弟子,一直都是!” 公孙兰也从篮子里拿出一对短剑,短剑的剑柄后还系着常常的红带子。 陆小凤后退几步,他虽然也想帮忙,但是他知道现在吕铮不会希望他动手,因为他想要自己打败这个女人。 猿公剑法,西河剑器,陆小凤觉得他不是在看一场对决,而是在欣赏两种决然不同的美妙剑舞。 吕铮手中双剑武动,剑主天地的剑气便飞射出去,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在舞蹈,只有在旁边看了,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正真的七秀坊武功。 公孙兰的双剑使得也很漂亮,虽然陆小凤不太懂,但是也看得出公孙兰的武功也不弱,而且还很厉害,但是剑舞这方面,对上吕铮,便显得有些稍弱。 见过吕铮跳舞的人,估计都不会被公孙兰的武功秒美所迷惑,因为见过更加好的了,又如何会被在意。 百年传承,中间到底遗失了多少东西,又如何会全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好想直接砍了这个女人 第38章 追击 公孙兰跑了, 吕铮和陆小凤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在出剑后乘着吕铮跟陆小凤都看着剑光的时候转身就用轻功飞走了。 或许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倘若只有吕铮一人,她或许还可以拼一把,但是旁边还有一个绝对不会看着吕铮出事的陆小凤。 所以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逃跑,诚然公孙兰也不会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所以她跑的很干脆,也很快,吕铮跟陆小凤没有抓到他。 追到街上的时候还被当做欺负老太婆的人给正义感十足的百姓给堵上了,差点打了起来。 不,这或许是已经算是打起来了,只是没有了后续发展,因为有陆小凤在,而这一片是蛇王的地界,蛇王又是陆小凤的朋友。 跟两人动手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也是蛇王手下的人,而阻止他的人,也同样是蛇王手下的人,那是一个赤膊的一个汉子。 陆小凤好像是认得他的,但是吕铮却不认识,而且也听不懂他们这种明显是方言的语言,只能站在陆小凤的后面把对话的事情交给他。 那人说找到了薛冰的消息了…… 陆小凤眼中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对于薛冰的事情,陆小凤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吕铮可以感觉到他眼中的沉重。 现在总归是有了消息,他的心或许也轻松了一些,但是这种仿佛轻松的心情只是维持了紧紧不到半个时辰,便又紧紧的束缚了起来。 两人跟着那个赤膊大汉来到一条巷子前,巷子很深,那个大汉说他只能带到这里,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里面有官府的人。 开始便是说了,蛇王手下的大多都是鱼龙混杂的人物,这种人物,最少不得便是作奸犯科过的。 虽然五羊城内官府和蛇王两不相干,或者还有些来往,但是明面上还是要保存着一些东西,毕竟大家都要生存,各退一步,其不是和平了。 吕铮跟陆小凤走了进去,但是却没有看见薛冰,只是看见了两个男人。 虽然吕铮不认识薛冰,但是也听说过冷罗刹的名号,那可是一个名满江湖的美人,可不会是两个汉子,而且其中一个吕铮还认识。 “金捕头!” 不错,正是当初在桃花堡遇见过的金九龄。 金九龄看见吕铮,哈哈笑道:“又遇见吕公子了,上次相遇我可还是对你的剑舞念念不忘。” 吕铮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金九龄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说道:“是该留着以后再说,现在应该先说正事。” 陆小凤却已经是白了脸,不是他在生气两人在这个时候说的话,而是他看见了金九龄提在手里的衣服。 那件衣服又白又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是一位女子穿的衣裙,金九龄举了举手中的衣服,面色也是有些沉重的对陆小凤说道:“认识吗?是薛冰的衣服?” 陆小凤后退了几步,脸色很难看,脚也有些发软,他想不出为什么薛冰的衣服在这里,而她的人却不在这里。 他对金九龄点了点头,说道:“我跟她分开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吕铮有些担忧的看着陆小凤说到:“既然薛姑娘的衣服在这里,那么她一定是来过这里的,总的说还是有线索的。” 陆小凤闻言双眼一亮,有些期待的看向金九龄问道:“你看见她没有。” 金九龄看着陆小凤的双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陆小凤皱眉,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金九龄说道:“这里不是我们找到的。” 陆小凤敛眉想了一下,便说道:“是蛇王。” 不错,是蛇王的手下找到的这个地方,陆小凤的这个朋友很好,也很尽力,手下三千多兄弟全部都帮他找薛冰的下落,贩夫走卒,行客路人,一个都不放过的细细询问搜寻,最后才确定了这个可疑的地方。 陆小凤还疑惑为什么蛇王刚得到消息,金九龄就会知道,经他说了才注意到原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却是就是这羊城的总捕头,江湖号称‘白鹰头’的鲁少华。 这间屋里发现了几件衣服,却没有得到其他的线索,也只能确定薛冰或许这里过,公孙兰也在这里住过,便没有其他了。 金九龄说知道该怎么寻找公孙兰,便吩咐了鲁少华去办。 这时候吕铮才知道,原来金九龄已经不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了,他现在已经是平南王府的大总管。 在江重威被绣花大盗偷走王府宝库的宝物,还被刺瞎之后,江重威就不再适合曾经平南王府总管的位置,所以已经不再当捕快的的金九龄来接替了。 陆小凤还要去见蛇王一面,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同他说,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陆小凤重情义,他放心不下蛇王。 吕铮同金九龄一起陪着陆小凤去了,吕铮没有见过蛇王,自然也就没有去过那栋好似很普通的小楼。 小楼一片漆黑,没有燃灯,在这个时候未免有些奇怪。 虽是奇怪,但是小楼下面守着的四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干上去看看,也没有人去询问。 他们认识陆小凤,所以便让陆小凤三人上了小楼,小楼一片漆黑,陆小凤也很自然的拿出了火折子。 火折子只是刚刚燃起,就掉在了地上灭了,而陆小凤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吕铮也是忽然瞪大双眸。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蛇王已经死了,死在了一张塌上,瞪大了一双眼睛,脖子上面勒这一条鲜红的缎带。 蛇王是被勒死的,这是毫不意外的,但是这条缎带太眼熟了,因为不久前吕铮跟陆小凤两人才见过,那是公孙兰双剑上系着的缎带。 但是…… 吕铮皱眉,若是没有记错,公孙兰双剑上的缎带在她逃跑的时候被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给弄断了,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出现公孙兰的缎带。 事情有些诡异,吕铮想不通,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陆小凤走了过去,拉过了蛇王已经僵硬冰冷的手腕,眼中透着惊慌,忽然说道:“走!我们现在就走。” 吕铮张了张嘴,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因为他现在已经说不出其他字了,他知道陆小凤现在不需要安慰,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些事情。 陆小凤说道:“我以后定不会让她头痛了。” 他说的她是公孙兰,因为下次在遇见他不会再旁观了,一个人,岂非没有了脑袋,才永远不会头痛。 三人坐着马车超南海赶去,陆小凤本是不想坐马车的,但是却不能不坐,因为他不能让自己的朋友担心。 吕铮看了他一眼吗,说道:“你现在便是再难过,在担心,也需要先休息好,遇见她的时候才有精力对付。”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破晓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处乡间的豆腐店门前,空气中都是豆香的味道,三人也下了马车,打算吃些东西在继续赶路。 进去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陆小凤认识的人,而吕铮也听说过的人——老实和尚,一个奇怪的和尚。 吕铮跟金九龄站在一起,没有上去,看着陆小凤跟着老实和尚说话,这个时候他才漏出一些笑容,不再是之前的脸色难看。 吕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却在忽然听见老实和尚说出‘公孙’二字的时候默然一惊,抬眼朝他看去。 老实和尚说,他们找不到公孙兰,便是找到了也不打不过她,便是打得过,也不会舍得杀了她。 为什么会舍不得杀她?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太美丽了,连江湖上闻名的四大美人都比不过她一半。 便是这种红颜,你若是一个男人,你会下得去手吗?你舍得让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吗?不,你只会将她捧在掌心。 吕铮只是嗤笑,这般心狠手辣,又没有廉耻的女人,便是在美也不过皮相,还是天下大部分男子都是只爱皮相之人? 不,至少吕铮知道西门吹雪就不是。 若是公孙兰不是公孙大娘的后人,吕铮或许也不会去多管闲事的到处寻她,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若是。 所以她公孙兰是公孙大娘的后人,一个品行这么般差劲的后人,便是吕铮无法以什么身份对她做出什么,但是对于七秀坊这条,他知道自己可以。 这样的女子,不配做七秀的弟子。 所以公孙大娘的后人只会是后人,而不是七秀坊的坊内弟子。 剑舞招式武功只有七秀坊弟子才可修习,昨晚虽然公孙兰用的同吕铮的武功有些差异,但到底是还是七秀坊流传下来的。 便是不杀了她,吕铮也会废除她所有的武功,不是尽力,而是一定。 第39章 万花 依旧是一路无话,他们三人来到了海南,那里的总捕头是孟伟,也是当初金九龄的手下,而且早在他们来到之前就已经找到了绣花大盗的地方。 那里是依旧偏僻的小院子,自然也是同样的,等他们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孟伟搜屋子的时候在厨房的灶台里发现了一个木匣子,木匣子不大,只有巴掌大小,金九龄接了过来颠了颠,就要打开。 一旁的陆小凤连忙说道,“小心机关。” 金九龄笑了笑,说道,“这下子极轻,若是里面安装了机关弹簧,我一定会感觉出来的。” 是了,若是金九龄这么不小心的话,他早就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哪里还会到现在还活的好好地。 陆小凤轻笑,没再说什么,金九龄也打开了匣子,可是匣子才刚打开,就从缝隙中射出一股淡红色烟雾,这时候金九龄再想闭气,已经来不及了。 陆小凤的手奇快,但是却也快不出这突发的状况,金九龄还是中招了,他倏地向后倒去,撞在了身后的衣柜上。 吕铮心中一惊连忙跑了过去查看了一下:“中毒了……” 陆小凤打散了烟雾才走了过来,而孟伟却是看见烟雾散了才从外面进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匣子,看样子,再他的心里,匣子比金九龄还要重要。 金九龄看起来很不好,他脸色苍白的很,就这样无力的紧闭双眼躺在地上,额头上赫然有一个血洞,估计是刚才倒过来的时候撞在了哪里。 陆小凤将手搭在了金九龄的手腕上,至少现在要帮他护住心脉,这样才能就他。 就在这时,孟伟惊呼一声,说道:“找到了,在这里。” 匣子里面只有一个气囊,但是气囊现在已经破了,里面的烟雾已经让金九龄中招,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匣子的盖子上还有字。 “留交阿土,比己以归。” 陆小凤闻言敛眉思索,这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那个叫做阿土的人,因为他已经要回去了。 而且绣花大盗这一手做的非常好,人们再看见匣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而会忽略盒子的外面。 孟伟忽然说道:“阿土,会不会是那个阿土?” 吕铮问道:“哪个?” 孟伟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巷口要饭的那个乞丐,大家都叫他阿土。” 孟伟去派人找这个叫做阿土的乞丐的消息,吕铮和陆小凤带着金九龄去找这个城里最有名的医生施经墨。 但是他们赶得时间好像有些不对,因为施经墨出诊去了,而出诊的对象正是被绣花大盗光顾了的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凡。 听说华一凡最近有些不对劲,嘴中总是念叨着他失窃的那些名画,但是有钱人,不正是因为放不开,才能敛到财呢。 孟伟很快的就传来了消息,毕竟一个乞丐还是很好找得到的,吕铮没有去,他留下来照顾了尚在昏迷之中的金九龄。 吕铮看着尚在昏迷的金九龄,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他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但是却想什么d都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孟伟回来了,他对吕铮说陆小凤一个人追着阿土走了,吕铮当下便朝着陆小凤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前两次遇见公孙兰的情况,她总是出人意料的出现,而且每次他都会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吕铮说不清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对七秀坊的牵绊吧。 陆小凤路上有留下痕迹,金九龄那些手下的人也有跟着追踪,所以吕铮寻找陆小凤的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 吕铮赶到一栋院子里的时候,陆小凤好像已经跟人打了起来,他手中还绑着一个漂亮的红一小姑娘当人质。 看见吕铮来,陆小凤似乎并没有松了口气,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他或许还能离开,但是再多一个的话,他就不敢保证了,因为他不能丢下兄弟一个人走。 自然,吕铮的武功也是不错的,不会拖陆小凤的后腿,但是往往面对人多的时候,一个人,总是比两个人跑得快。 吕铮站在陆小凤的身边,看着那个坐在桌子边上阿土,淡淡说道:“公孙兰。” 陆小凤闻言不由吃惊一下,他看了吕铮一眼,又看向了那个叫做阿土的乞丐,不由说道:“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公孙兰,又为什么每次都能认出她。” 陆小凤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他,公孙兰已经很生气了,因为吕铮在她的眼中已经很碍事了。 吕铮看着她,说道:“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公孙兰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两人之间堆积的恩怨确实需要解决一下,而在这之前没法谈其他的事情,所以陆小凤放了那位红衣的小姑娘。 就算是不放,他抓着那位姑娘对她也做不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他是陆小凤。 众人来到了院子里,吕铮手中拿着的是冰心双剑,冰冷的剑身在日光下好似泛着冷光,只是看着便让人心底发寒。 公孙兰换下了易容,漏出她原本的容貌,还换了一套衣服,一套很美的衣服,配着她的容貌,也确实跟老实和尚说的一样。 但是,这些跟吕铮都没有关系。 公孙兰手中也拿着一双剑,剑柄上缀着的红段子依旧是那么鲜红,吕铮眼睛闪了闪,忽然说道:“昨天晚上你的缎子好像断了。” 公孙兰瞥了陆小凤一眼,那一眼好似是无限风情,让陆小凤不禁失了片刻的神,“便是断了,就不能再换了吗?” 吕铮忽然笑了笑,说道:“自然可以。” 他话音刚落,公孙兰就忽然出剑,她的剑快极了,仿佛是眨眼间便到了眼前,吕铮抬起剑,挡住了这一下,一招剑影留痕便使了出去。 公孙兰就这样被打退数尺,吕铮脚尖轻点,红色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一道剑主天地剑气便飞射而去。 公孙兰见识过吕铮诡异的招式,根本就躲不过去,所以她更加不相信吕铮是七秀坊的人,因为她自己修习的便是七秀武功。 诚然七秀武功比起武来美妙绝伦,美轮美奂之中让人觉得杀气冲冲,却也没有这样的厉害,用剑气便能十尺之外伤人。 吕铮心下无比清明,看着公孙兰手中剑光妙舞,一招剑心通明便飞射而去,公孙兰只觉得体内气息一滞,竟然是使不出内力来了。 她心下惊骇,战场上的一秒钟便可发生千百变化,所以吕铮心下明白,虽然剑心通明之恩能封住她内力四五秒,也是决定性的关键了。 若是在原先的世界,吕铮自然是没有这个自信,因为大家都一样,你能封招,对方自然就能立刻破招。 但是这里不同,这里的武学完全没有了唐朝时期的高深莫测,变化多端。 吕铮聂云逐月一下子就冲到了公孙兰的面前,收起掌中的剑,张开手掌,凝聚了功力就朝着公孙兰身上拍了过去,势必是要废了她的武功了。 旁观那些红鞋子的人看到这里才慌张了,不知道情况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她们想要救下公孙兰,却奈何里的远了,根本赶不上吕铮的速度。 越是靠近,吕铮眼中就越是清明,他觉得他心里从没有这一刻这样的平静。 就在大家都紧张的看着他的时候,吕铮的手只离公孙兰一掌的距离,但是却又忽然一个璇身退开了。 便是这一眨眼,公孙兰已经恢复了内力,一剑顺着吕铮璇身就刺了过去,情况急转而下,当下受害人就从公孙兰变成了吕铮。 陆小凤看着只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他当时都觉得吕铮要是完蛋了,他也就要跟着完蛋了,因为西门吹雪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当然陆小凤想多了,吕铮没有那么菜,他璇身还未落地,一招迎风回浪就往后急速退去,正好多开了公孙兰刺过来的一剑。 因为失了准头,等到剑到吕铮面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力道,他只是挑起剑就挡开了公孙兰这应该致命的一剑。 两人还打的难分的时候,陆小凤在一旁只看见一道墨色划过,好像会有人将墨泼在了半空中一样,打开了相斗的两人。 公孙兰与吕铮被分开,各向后退去数尺距离,看向出现在两人之间的这个年约三十四,五岁的男人。 他一身墨色样式奇特的衣衫,紫色压边,上面的绣花精锻极尽反复,看着便是庄重华贵,做工讲究。 吕铮看着他却是心中一跳,忽然能想到那日扬州瘦西湖旁,那白色手绢上的紫色图案。 公孙兰敛着眉冷哼一声,对这个不知深浅的人好似有些忌惮,“你是何人,为何女要插手我等事情。” 吕铮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收起双剑,拱手一礼,说道:“万花的前辈,当论起这是我七秀坊内之事,却不是你能插手的。” 不错,万花,吕铮认出了这身装扮,确实是万花的门派衣服,而他就是那日瘦西湖畔说话的那个人。 难怪知晓七秀坊这样的清楚,原来是万花后人,而且还将所有的事情都传承了下来,隐与世间。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 隐士万花被放出来遛遛,你们是不是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第40章 受伤 其实说到底,刚才吕铮突然收回快要打在公孙兰身上的掌力也不过是因为这个男人在暗处相助罢了。 可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七秀坊内部的事情,却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管得着的,毕竟他传承的是万花,而不是七秀。 那男人温文尔雅,一排儒学气质,好似弱不经风,但是没人会小瞧他,便是他出手的那一招,便让人不由联想到了与之相似的吕铮。 只见那人一笑,说道,“七秀坊的事情,自然是同我无关,但是公孙兰乃是后人之子,我答应过她会照护好她的孩子。” 吕铮闻言嗤笑:“便是她这般丧心病狂,手段很辣?我倒是不知道万花谷何时变成了恶人谷,什么样的恶人都会包容。” 那男人只是喟叹一口气,说道:“吕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七秀人脉凋零,到了现在我也只是知道你与公孙姑娘二人而已。” 意思就是,你们这一派就剩这两个人了,还有什么好挣好斗的,还是一起手拉手回家当好朋友吧。 吕铮双眼一眯,爆发出一股冷光,冷声说道:“这位前辈说了这样多,却是没什么用,若是大娘在世,也定不会承认这样的人会是七秀坊的人,所以她只会是大娘的后人,而不是七秀坊的传人。” 那人又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吕公子一定要如此,那我也是不会退让的。” 吕铮冷哼,说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好过而已,满口大道理岂非同那些伪君子一样,今日你便是杀了我才能阻止,不然我是一定要废了她的武功。” 便是吕铮这样说了,那男人也不生气,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吕铮也朝他抱了抱拳,说道:“早就想领教一下万花谷的点穴截脉的功夫,请前辈赐教了。” 中年男人拿出一只毛笔,真的是一只毛笔,只是轻轻挥动之间,墨色伴随着翠绿色隐隐闪现,显得富有生机而神秘。 而吕铮眼中却是划过一瞬的怀念,而后长剑划过,带起一抹红色给自己加了一个袖气状态,江海凝光,一串绚丽牡丹争相在半空绽放。 无限的美丽之下却带着无数杀机,两厢争斗却是比吕铮之前跟公孙兰比斗还要更加的奇幻美丽。 陆小凤自此刻起,才真正的了解了唐朝时期的武侠江湖世界,竟然是这般的神奇无比,如实在此之前,他是根本就不敢想象的。 那男子武功比吕铮高了不知多少,吕铮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公孙兰在一旁瞧着,却是忽然逮着吕铮的破绽想要偷袭。 陆小凤夹住那冰冷的剑的剑锋,看着公孙兰说道:“女人的美丽,并不能成为她做错事情的得到原谅的武器。” 陆小凤是生气了,吕铮是他的朋友,他的心中,总是朋友来的重要些,女人再漂亮,而且还是一个见过没有几面的女人,就要赔上自己好友的性命,陆小凤是一个傻子才会这么做。 公孙兰看着自己被夹住的剑,心中气急,因为刚才那是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她抽不动被陆小凤夹住的剑,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陆小凤,娇俏说道:“你夹着我的剑做什么,这样舍不得我离开你吗?” 陆小凤心中一跳,因为公孙兰实在是太漂亮了,陆小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而还在战斗的吕铮却是忽然调转一头,一手成掌朝着公孙兰拍了过来,丝毫不理会身后就要打中他的气劲。 待公孙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人阻止得了,她只觉得心口一痛,便昏了过去,倒在了陆小凤的怀里。 而吕铮也被那道气劲打中,闷咳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当初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自然也是没能救得下公孙兰,他看向吕铮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为何要这般执着呢?” 吕铮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他说道:“那么前辈呢,又是为何这样执着,虽说是答应了故人,但是七秀坊家事你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我吕铮敬你是前辈,但是你却一只咄咄相逼,我只能出此下策。” 那个男人不肯松口,吕铮硬凑上去是废不掉公孙兰的武功的,公孙兰瞅着吕铮的破绽,可是吕铮又何尝不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话,他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公孙兰,吕铮看着他消失,才猛然喷出一口血来,当下便昏了过去。 陆小凤连忙捞起吕铮就撩起轻功遁走,红鞋子的那些个女人都在虎视眈眈,若是迟了一步,两人怕是都要变成筛子。 事情总是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陆小凤虽然察觉到了绣花大盗或许不是公孙兰,而是一个他不想承认的人,但是却苦手没有证据。 而且吕铮现在还受伤昏迷,他只能先飞鸽传书给西门吹雪。 这是陆小凤就不禁感叹,吕铮是不是真的跟这个世界八字反冲,怎么总是大伤小伤,昏迷不断呢? 想要证实的,他大概都知道了,现在只是少了指证的证据而已,或许找到了那个被所谓万花谷带走的公孙兰就可以解决。 但是谁知道那个万花谷在哪里,公孙兰又被带去了哪里? 陆小凤觉得他现在是最忙的那个人,薛冰还没有消息,公孙兰也不见了,吕铮受了伤尚在昏迷,最糟心的还是属于绣花大盗这个嫌疑人。 吕铮本就是中毒刚好,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到底是伤了身体,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养好的。 这次又受了内伤,雪上加霜,原本他因为穿越之前的那些伤就毁了身体底子,现在是更加的脆弱。 就仿佛是那被摔碎的碗,便是全部又把碎片给粘了起来,也不会变回原来那样毫无瑕疵的模样,有了裂痕,就会更加的容易毁坏。 西门吹雪来得很快,至少陆小凤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仅仅三天而已,他觉得这是第一次,他真实的感觉到了吕铮在西门吹雪心中的位置。 西门吹雪总是清清冷冷的,好似除了剑就什么都不会在意一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是陆小凤第一次看见西门吹雪眼中透着着急的神色。 那个万花下手不重,力道尚可,但是奈何吕铮的身体不好,在他看来力道尚可的伤害打在了吕铮身上却就是被无限放大了,变成了严重的伤害。 陆小凤以为西门吹雪会直接带着吕铮回万梅山庄,但是没有,西门吹雪看过吕铮的伤势之后,只是说道:“许静静调养,不适合车马劳累。” 陆小凤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也就不担心阿铮了,我还要去找薛冰,还有绣花大盗。”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你去吧,我照顾阿铮。” 陆小凤自然不会怀疑他说的话,所以他很放心的走了,因为他真的很着急,因为薛冰,或许绣花大盗是公孙兰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着急。 在怀疑对象换了一个人之后,他便更加的着急焦心,毕竟,在他心中,是有些喜欢那个在他面前娇俏的少女的吧。 他不希望那个女孩受到任何不好的对待,因为失去了陆小凤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好,可是他却总是在忽视。 西门吹雪在西城安静的角落买下了一座面积不大的两进院子,自然也是有仆人的,西门吹雪的可不会做那些杂事。 雪上加霜使得吕铮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也不是说伤很难治,只是以后他的身体估计再也不会看上去也是很健康的了。 西门吹雪开始认为,只是公孙兰的话,就算是没有陆小凤在他的身边,就凭吕铮一个人的实力和那种奇妙的武功也是能达到他的目标的。 可是世间往往所有事情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还存在以前遗留下来的奇妙武学门派,只是他们已经隐与江湖之中,不曾露面。 吕铮的身体伤及根本,已经是不可能再恢复了,西门吹雪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不让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 而远在万梅山庄的梅管家则是很是担心,你说吕小公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上次还没好透这次又是受伤。 可是这还是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刚刚接受到下面传上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万梅山庄,或者说是对于西门吹雪和吕铮都不算好的消息,因为江湖上不知何时传起了西门吹雪和吕铮二人之间的关系。 一个是江湖一流高手,一个是武林新秀,又是七秀坊的传人,两个人都可以说是江湖上的名人。 这两人不但都是江湖上的青年俊秀,而且还都是男人,真真正正的男人。 这世界上虽然说不是没有那种喜欢男人的断袖之人,也不是没有那种不爱男风的人,但是这种注定了被人定义为见不得光的感情和关系通常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 到底是谁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要完结了,估计不是这星期就是下星期,撑不到下次榜单了 嘤嘤~~编编又给葱葱一个两万一的榜单,想要葱葱去死一死吗 新勾搭了一个萌妹子,萌妹子是新手,文也很新很新,所以求支持【ps:葱葱才不是怪蜀黍呢 第41章 邀战 此留言一出,瞬间就刮起了一片腥风血雨,毕竟西门吹雪是谁,他可是一个成名已久,被人称之为剑神的人。 若被人称之为了神,那么这个人自然是有一处是让人无法企及的高度,需要他们仰慕。 江湖中人都知道,西门吹雪剑法天下一绝,很少有人能够匹敌,他的人自然也是跟他的剑一样,让人害怕。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毕竟西门吹雪这种人刻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太过深刻,并不像是那种人。 而有的人却是想要靠这个扳倒西门吹雪,站在高处的人,总是被人羡慕嫉妒,想要见到那站在高处的人,狠狠的摔下来的样子。 至于吕铮,一个武林新秀,关注的亦有,但是却没有西门吹雪那样惹人注目。 可是传出这条消息的人实在是把西门吹雪和吕铮之间的关系知道的太详细了一些,吕铮正住在万梅山庄,无论去哪里都有西门吹雪的身影。 这样说着,又有了那样的猜测,便总是看着所有的一切处处都透漏着不寻常,或许真的就如留言说的那样。 一个谣言,一个人说你或许可以肯定的说这是假的,那么三个人呢,成千上万的人都这样说呢? 那么就算这是一个谎言,它也会变成一个真的。 西门吹雪看着手中的信纸,眼中划过一抹冰冷,转身看向身后那个女人。 孙秀清! 是的,正是孙秀清,她仿佛是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遇见西门吹雪的那一刻,带着女儿家特有娇羞,双眼期待的看着西门吹雪。 可是西门吹雪却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不应该做出糊涂的事情。” 这句话,好似打破了一切,自然也打破了孙秀清的表情,她又变得狰狞,有些刻薄的说道:“那么你呢,你知道你做一些什么吗?吕铮是一个男人啊,一个男人,你也是!” 西门吹雪没有看他,只是碾碎了手中的信纸,说道:“那又如何。” 仅仅是四个字,就好像是打碎了孙秀清的全部世界,让她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起来,“难道他就这么好,还是你早就尝过他是什么味道了,男人是不是跟女人有很大的不同。” 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有些太不像话,至少西门吹雪现在已经皱起眉头,难得这样厌恶的看向了孙秀清。 “你的命是阿铮救回来的。”西门吹雪说的是云间寺外的那一晚。 孙秀清却冷笑说道:“早知道他是那种人,我宁愿当初就算是死在你的手中,也不会让他救,我现在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孙秀清看着西门吹雪,只觉得眼中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吹雪,我有什么不好,难道女人还没有男人好?我可以给你他给不了的欢乐。” 孙秀清走的近了,却又被西门吹雪周身迫人的气势逼得停了下来,走不动了。 西门吹雪只是冷冷的一甩衣袖,说道:“我倒是不知,原来独孤一鹤教出的来弟子竟然还是一个dang妇,难道你就从未学过女戒,连最基本的廉耻都不知道吗!” 西门吹雪从来没有对女人说过这样重的话,因为除去万梅山庄的那些婢女,他从来不会跟女人说话,当然男人也是一样。 但是孙秀清已经让他产生出了厌恶的情绪,他想杀死这个女人,无比的想。“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孙秀清闻言,脸色猛然苍白了一下,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手放在了腰带上,猛然拉开。 “吹雪,你只要知道女人的好,就不会在理会那个男人了,我可以忘记我们之间的仇恨,愿意永远的跟着你,我是爱你的啊吹雪!” 瞬间被xx附身的孙秀清扯开了自己的腰带,漏出了自己藕色的绣花肚兜,除去衣服可以更加看清她膨胀的胸脯,雪白的肌肤。 她没有看见西门吹雪眼中的厌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想着,只要西门吹雪跟她发生了那些事情,便会娶她回去,对她负责,女人,总是做很多男人没办做到的事情。 她相信,只要尝过一遍,西门吹雪便不会再忘记,到时候,只要再杀了吕铮,西门吹雪,就只会使她一个人的,独属于她的。 白光闪过,西门吹雪不知何时站在了孙秀清的背后,侧着脸吹着剑上的血,那……是孙秀清的血。 孙秀清还保持着将要扑上去的姿势,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吹雪要杀她,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西门吹雪收回了乌鞘剑,冰冷的声音传进孙秀清的耳朵里:“你不该来,更不应该出现,还说了这么多的话,做出这样错误的事情。” 孙秀清张着嘴,想要说话,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被划破了,血咕噜咕噜的冒了出来,蔓延了整个前胸,嘴巴,到处都是。 她喘着粗气,血被呛进了气管,更加的难受,无法呼吸,已经接近死亡。 可是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噗通!” 那是孙秀清倒下来的声音,西门吹雪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身红装的少年脸色苍白的撑着树干看着他,柔弱的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走。 良久,吕铮才轻叹一声,“可怜可恨,她本应该有一个似锦的前程,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爱他的夫君……” 西门吹雪说道:“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该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一切,还遗失了自己,变得堕落。” 吕铮摇了摇头,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墨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了肩头黑色的发衬着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西门吹雪微微蹙了一下眉,走到吕铮身边弯腰抱起他。 吕铮看向孙秀清的尸体,连忙说道:“她怎么办?” 至少,要将她安葬,入土为安,虽然吕铮可怜她,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外面的消息西门吹雪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他,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千夫所指,这是他最开始决定的时候就料想到的,如今面对,他也没觉得又什么意外,只是这消息竟然是被孙秀清传出来的。 西门吹雪看了吕铮一眼,抬脚走向他的屋子,说道:“会有人处理的。” 西门吹雪说的不错,自然是会有人来处理,这种事情,总是用不到他自己亲自动手,而且,他根本不想去碰孙秀清,一点都不想。 吕铮被放在了床上,西门吹雪帮他盖上锦被,在床边坐下,说道:“陆小凤已经抓到绣花大盗了。” 吕铮闻言一愣,然后说道:“抓到公孙兰了?”公孙兰可是被万花的那位隐士带走了,难道是陆小凤找到了万花所在。 西门吹雪看着他说道:“不是公孙兰,是金九龄。” 吕铮顿时被惊住了,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是的,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觉得这个消息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 誉满天下的六扇门的前任总捕头,破获天下无数案子的金九龄,尽然就是一手策划这一切的绣花大盗。 吕铮蹙着眉摇了摇头,说道:“我弄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他已经拥有了很多,可以这样快活的生活着,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呢?” 西门吹雪说道:“人,总是不知满足。” 吕铮轻叹口气,是啊,人总是不知满足,有了好,便会想着可不可以在更加好一些,再好一些,永远的这样好下去。 陆小凤,估计也会很伤心吧。 吕铮忽然想到,“薛冰呢?” 既然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那么掳走薛冰的也就不会是公孙兰,而是金九龄,那么薛冰其实不更加危险。 西门吹雪只是看着吕铮摇了摇头,“金九龄死前只是对陆小凤说,说他马上就可以见到薛冰,但是陆小凤却永远都见不到了。” 吕铮蹙眉,“金九龄死了?” 西门吹雪说道:“他不想伏法,便同陆小凤打赌比武。” 接下来的事情,吕铮想,他大概是知道了,金九龄输了,却还是不愿意伏法,他要逃,结果还是被陆小凤给杀死了。 陆小凤想要知道薛冰的下落,结果金九龄却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岂非正是在陆小凤的心口划了一道口子。 两人沉默了一瞬,西门吹雪又说道:“我应了叶孤城邀战,就在八月十五。” 吕铮握着宝蓝色的锦被,手指僵硬,他不知道自己该表达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或者是该说什么样的话。 叶孤城这个人他听说过,但是也仅仅只是听说过而已,这个人有着剑仙的名号,同西门吹雪的剑神说来并无大差别。 吕铮了解西门吹雪的剑,剑即出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他练得是杀人的剑,那叶孤城又何尝不是。 吕铮知道西门吹雪的想法,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和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 “我知道了。” 只是简单地四个字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 庄主你的决战真是不好写啊,难道总是要抛妻弃子一会才可以吗 艾玛! 终于让孙菇凉去领便当了 艾玛! 秀爷被葱葱写的太娇弱了 艾玛! 葱葱要开始写肉了 艾玛! 从肿么办! 艾玛艾玛艾玛艾玛 第42章 醉酒 后来西门吹雪又对吕铮说,对战的时间延后了,改在了九月十五日,因为西门吹雪要看着吕铮的伤好。 已经是秋天了,因为都快八月十五了,那个众家团员的日子,街上也是飘荡着月饼的香味,梅管家也传信来,传达了想让二人回去的消息。 江湖上对于西门吹雪和吕铮之间的关系因为两位绝世剑客的决战而被冲淡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忽视的激浪。 叶子见了黄,有的已经落下,铺在了地上。 吕铮依旧穿着大红色的广袖长袍,蹲在地上,宽大的下摆被铺洒在了地上,像一朵盛开的牡丹一样。 西门吹雪跟他说,明天就会万梅山庄,他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差的只是时间慢慢调养。 况且,没多少时日,就要到中秋了。 他们两人依旧坐着马车,西门吹雪总是可以很好地照顾到吕铮,时间也会赶得刚好,他们回到万梅山庄的那日,正好是中秋节。 两人一路上从来没有隐瞒,所以很多人都看见了西门吹雪跟吕铮同进同出。 有什么传言,能比当事人的事实行动更加的让人注定,所以一时之间或是不屑,或是嘲讽,或是旁观,或是言不由衷的祝福…… 可是他人之说,同他们何干。 吕铮近日来沉默了很多,或许是说他在知道了西门吹雪要去同叶孤城决战的时候就开始沉默了。 他其实知道的,西门吹雪的剑,注重一个‘诚’字。 诚于剑,忠于心。 所以,他的剑法才会这样出色。 但是吕铮不是,人不可能有相同的,剑在西门吹雪的心中远远比之吕铮还要重要,所以西门吹雪可以去赶赴一场不知生死的决斗。 或许,他也是在意吕铮的,所以,他将决斗延后了一个月,就是为了照顾吕铮。 可是,这样的结果让吕铮感觉很不舒服,很……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吕铮没办法形容出自己的感觉,他知道西门吹雪的一切,有些不甘,却又不想让自己这般不堪。 难道要像那些女子一般,央求着西门吹雪为了他不要去? 那么吕铮会觉得,宁愿去死,也不愿做出这等事情,不是因为所谓的面子,而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便是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吕铮也不会妥协自己随后的执着,他是七秀坊的人不错,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七秀坊就是注定要被情字所伤。 是的,没有,但是七秀坊给人大多的感觉就是这般,可是七秀坊却又从来不是这般。 七秀坊之人有他人不了解的坚强与坚定的内心,她们有自己的底线与要恪守的地盘,绝对不会妥协。 所以纵使吕铮心中不畅,也只是怔然的抬着头望着枯黄的树叶慢慢布满了树头,最后随着秋风落下,飘落在了地上。 肩头被人搭上了披风,吕铮回过神,扭头就看见了双手还放在他肩上的西门吹雪。 吕铮侧眼看了看肩上的红色披风,不由忽然问道:“为什么全是红色的,无论是你给我准备的衣服,还是现在的披风。” 西门吹雪走到他面前,帮他系上了披风的带子,说道:“你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适合这个颜色。” 是的,吕铮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穿着红衣的吕铮,肆意潇洒的时候,就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灼其华,敛眉出神之时,便又像枝头红梅。 无论是哪种一种,都是只有红色才能体现出的本色,让人沉醉其中。 岂非,姜齐便是同沉醉的那个人。 他乍一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信,但是终究最后还是默认了,就在他想通了,想要再去找吕铮的时候。 年少儿郎,情字一字,各有其想法,但是谁能真正的按照自己想象中的走下去,情字若是可以掌握的住,这世界上便不会有那苦苦相恋,却不得相守的恋人,也不会有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丽传说。 吕铮终究只会是他滚滚红尘之中的一个过客,他还有他的道路要走,他终于接受了父亲的安排,相中了一位婉约的姑娘。 姑娘长相虽然不是特别的出色,但却是一位小家碧玉,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当真是像极了,当初第一眼看见的那双眼睛…… 吕铮看着西门吹雪帮他系带子的手指,很好看,那是一双拿剑的手,手指修长,骨节略大,手掌也比吕铮的大上一些。 西门吹雪系好了带子,帮吕铮理了理火红的毛领,有些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到了吕铮的脸颊脖颈,让他不由缩了缩脖子。 吕铮忽然伸手抱住了西门吹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你知道我想说些什么吗?” 西门吹雪被忽如其来的拥抱怔住,闻言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拥了回去,说道:“知道。” 吕铮笑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都不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你又如何知道。” 西门吹雪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吕铮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我不是要逼你作甚,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中有些急躁……” 西门吹雪伸手拍了拍吕铮的头,说道:“我知晓。” 知道? 不,你不知道。 吕铮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却没有在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西门吹雪的脖颈中,呼吸着他的热气。 时间仿佛是白驹过隙,好似是眨眼之间便快要到了九月十五…… 西门吹雪吹雪还没有回屋,可是吕铮的手边已经堆了几个空酒坛子了。 西门吹雪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现在的身体不能多喝酒,但是只有这一次他忍不住了,因为他很紧张,想要用一些东西来打发一下紧张的心情。 其实说来青梅酒味道不重,喝进嘴中有着淡淡的花香味,可是后劲却很大,便是现在吕铮的酒量已经好了很多,也不能喝太多。 但是今晚他却喝了这样的多,足以见得他心中到底是多紧张了。 西门吹雪进门,刚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抬眼便看见吕铮趴在桌子上,手边撒了一地的酒坛子。 他蹙紧了眉,走到已经喝醉的吕铮身边,将他抱起,可是吕铮却忽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翻身将他压在了桌子上。 吕铮双眼朦胧潋滟,可见是真的喝醉了,往昔有些苍白的脸颊都是嫣红的。 西门吹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着吕铮,说道:“你醉了。” 吕铮脑袋昏沉的很,但是思维却格外的清晰,吕铮想着,他怕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清醒过。 吕铮笑了笑,没并没有回答西门吹雪的话,只是伸手扯下了西门吹雪的腰带,拉开了他的衣领。 西门吹雪总是那一套衣服,白袍加身,样式总是那样的简单,吕铮格外的了解,只是这样撤了两下,便扯开了他的衣服。 西门吹雪从外面看上去是有些瘦弱的,但是脱下衣服的他看上去却格外的有力,每一处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线条优美。 西门吹雪皱紧了眉,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说道:“阿铮,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吕铮只是朝他妖娆的笑,红衣艳酒,花容天下。 桌子上的酒坛子被打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是却无人理会,吕铮伸手握住西门吹雪的手指,与之十指相扣,低下头堵住了西门吹雪的嘴,墨色的发洒落了西门吹雪有力的胸膛一片。 吕铮灵巧的舌舔舐勾勒着西门吹雪的唇形,啧啧有声的品尝着舌尖微凉的感觉,微眯的眼睛好似要滴下水来。 西门吹雪墨色的双眸一暗,忽然张嘴含住了吕铮的舌尖,将之吸入口中,与之舞蹈缠绵。 吕铮的舌尖游走在西门吹雪的口腔之中,想要霸占他全部的位置,竟是不同以往静默温润,而是充满了攻击的行动。 西门吹雪的手抚上了吕铮的腰上,而吕铮的一只手也抚上了西门吹雪被扯开的衣领而赤、裸的胸膛之上,抚摸着手下让人舒适的感觉。 手指在摸到凸起的那一处时顿了顿,而后便伸出指尖轻轻的刮挠,满意的察觉到了身下的身体忽而僵住。 可是接下来却是腰上的那只手猛然用劲,吕铮站不住的倒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两人还相连的唇贴的更加的紧密。 西门吹雪更加的用力吮吸,激烈的情动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嘴角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顺着两人的嘴角流出,而后又贴着西门吹雪的脸颊边落在了朱红色的碎花桌布上,濡湿了一片。 吕铮的手依旧游离在西门吹雪的胸膛上,时不时的挑逗着那两粒朱红,惹得西门吹雪气息越发粗喘,终是扯开了吕铮的腰带,手指也抚上了那白皙的肌肤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 下章估计全是肉肉了 葱葱已经做好了被锁的准备了,亲你们要把握好机会,葱葱会迟一些放文的 第43章 将行 吕铮只觉得浑身发热,本就是喝了许多的酒,现在又是情动,就觉得浑身像是火烧,心便也跳动的快了。 互相搅动的舌忽然分开,吕铮划过嘴角,已经变得艳红的唇落在了西门吹雪的脖子上,轻咬着他的滚动的喉结。 似是想要报复当初在桃花堡西门吹雪对他做的那样,他也同样在西门吹雪白色的肌肤上落下一个有一个或轻或重的红痕。 吕铮张口含住了那一刻凸起,或舔舐,或轻咬,极尽自己所有挑逗着西门吹雪,平日里舞剑拿笔的修长手指滑动在他的腰侧,然后蜿蜒而下。 晶莹剔透的唾液布满了西门吹雪的胸膛,他的白色衣袍已经不知何时被拉得更加敞开,吕铮就仿佛是一团烈火,在他身上燃烧,所过之处皆燃起了熊熊烈火。 吕铮只觉得西门吹雪微凉的肌肤仿佛就是救赎,他愈发的贴近,灵活的手指已经滑进西门吹雪的亵裤,毫不羞涩的握住他早已经情动的ang扬。 感受着手中的cu大灼热,吕铮这才有了一丝羞怯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下一刻便又抛却脑后动起了手指,似抚琴一般撩动起来。 吕铮也是一个男人,男人莫不是最了解男人的那个,所以吕铮了解西门吹雪,更加了解他的*。 西门吹雪倒吸了一口气,此刻动情的他那里还看得出以往握剑时的冷清自若,他双颊赤红,墨色的双眸仿佛燃烧着火焰。 感受着xia身传来的阵阵快感和胸前游移的软舌,他觉得他若是还忍得住就不会是一个男人了。 他提气翻身,忽而将吕铮压在了桌子上,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本来在上方的吕铮就变成了那个被压倒在桌子上的那个。 吕铮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瞪大了潋滟的双眸,他看着西门吹雪好似都忘记了此刻身在何处。 西门吹雪自然是不会让他忘记,他抬手撕裂了吕铮身上的红袍,那动作利落干脆,但是他眼中却跳动着骇人的光。 西门吹雪垂头含住吕铮圆润的耳垂,似是呢喃说道:“阿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吕铮身体微微一颤,那耳朵竟然是他的一处敏感地,只觉得被西门吹雪含住仿佛千般酥酥麻麻,让他瘫软了身子。 吕铮握着ang扬的手再次动了起来,毫不意外的又收获了西门吹雪的一声闷哼,但是伴随的只是耳朵背咬住,那酥麻的感觉愈发的难以阻挡。 吕铮小小的张着口轻轻喘着气,语气有些不稳的说道:“自然……知晓,吹雪,难道是……不愿?明明……都已经这样了。”说罢,又lu动起手中的ang扬,“还要……说不要吗?” 西门吹雪忽而笑了,不是完全不似平日那般,他勾起一边的嘴角,敞着胸怀,看上去邪肆猖狂,哪里看得出往日冷静自持。 他伸出手扣住吕铮的下巴,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那今晚,我便不会在放过你,就算是……”你喊了不要! 后面的话湮灭在了相交的唇舌之中,西门吹雪攻城略地,长舌在吕铮的空腔内四处游移,让他无法招教。 修长的手指游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胸前,腹部,还在继续往下。 吕铮闷哼一声,舌尖都被吮吸的有些发麻,但是最强烈的的快感却是自xia身徒然升起,他的zhuo热被西门吹雪微凉带着粗糙的手握在掌中lu动,那是他从未有过快要迷失了自己的快感。 吕铮到底是为经历过情事,对上西门吹雪总是弱上一些,他不自觉地沉浸在了着让人忍不住沉溺的快感之中,脸上的表情不只是痛苦还是快乐。 西门吹雪含着他已经有些红肿的嘴唇吮吸,有些含糊的说道:“怎样?可还舒服?” 吕铮睁着潋滟迷蒙的双眼,手下的动作早已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好像完全被西门吹雪掌握了一般。 西门吹雪感受着吕铮的压抑,忽而手中动作加快,直到吕铮猛然直起被西门吹雪压在桌子上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他,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 “呵~” 西门吹雪轻笑,那是任谁都能感觉出的愉悦心情。 吕铮本就艳红的脸颊更加的红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他抬起头瞪了西门吹雪一眼,“你笑什么!” 西门吹雪抬起沾满了白浊的手,吕铮的双眼诡异的飘了一下,有立刻瞪了他一眼,只是那双眼的威力只能让西门吹雪双眼更加暗沉。 “阿铮……” 西门吹雪忽然抱起了吕铮,走到床前,来两人的衣服洒落了一地,虽然曾经爱抚接吻过,但是两人坦诚相对还是第一次。 吕铮自然不是那种脸皮厚到面对什么都能面不改色,面这样这样的情况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西门吹雪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他再次握住了吕铮的xia身,微凉的唇落在了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朱红。 还沾着白浊的手指自下划过,来到吕铮背后,可是吕铮却忽然瞪圆了眼睛,翻身将西门吹雪压在了身下。 红着脸,吕铮说道:“你……” 西门吹雪勾着唇笑,手指在吕铮的腰腹游移,揉捏着他紧致的tun部,“阿铮要说什么?难道又想说不要了吗?” 西门吹雪扬声反问,语气中带着难得一见的调笑。 吕铮移了移身体,下面扬起的ang扬触碰着他有些难受,他伸手握住,lu动了几下,说道:“我说不要?何时这样说了,吹雪难道还能停得下来了吗?” 吕铮反问,忽然手中用力,西门吹雪便不由的蹙眉闷哼一声,手指已经来到他的后ting,在吕铮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突刺了进去。 痛…… 这是吕铮的第一个感觉,但是更多的还是恼羞成怒,虽然怎么想,西门吹雪都不会是那个雌伏之人,但是他总是觉得有些不甘,想要试一试。 西门吹雪又不知何时翻身将吕铮压在了被褥间,灵活的手指在后面进进出出,扩充着那jin致的xue口。 “嗯~” 吕铮忍不住轻哼出声,那处传来的感觉太过于奇怪,让他控制不住,疼痛充涨的感觉退却之后,是一种想要得到更多的感觉。 西门吹雪眯起眼睛,看着吕铮情动的脸颊,律动的手指增加到了三根,带着白浊的手指进出着那个让人感觉羞耻的部位。 察觉到已经差不多之后,西门吹雪便抽出手指,垂首吻住了吕铮的唇,猛然提起他的下shen冲了进去。 吕铮脱口而出的痛呼都被西门吹雪吞下,可是吕铮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撕扯开了,毕竟手指的扩充和那玩意,差距还是很大的。 西门吹雪停了片刻,便忍不住lv动起来,吕铮也好似渐渐的习惯了,感觉到那冲刷着全身的感觉。 难于言语的感觉,让他不由呻yin出神,娇弱的呻yin传进西门吹雪的耳朵,只是刺激的他动作更加的快速。 他修长的双腿绕在了西门吹雪精壮的腰身上,整个身体都随着他的撞击而来回晃动,便连身xia的床也‘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嗯啊~~” 吕铮忽然扬声,蹙着眉好似很痛苦,唇也被自己咬的发白。 西门吹雪伸手捏住吕铮的下巴,逼迫他张开了嘴,又再次的弯腰吻了过去,含糊的话自嘴角溢出:“怎么?是这里吗?舒服吗?” 话落,便寻着那一点猛然冲刺,吕铮无法说话,只是无力的抬起手拥着西门吹雪宽阔的脊背,修剪的好看的指甲都快要刺进他的背中。 *苦短,烛火暗沉的光照亮着这一片荒淫的一幕,两具白色的*缠绕在一起,扭动撞击,那声音在这寂寞的夜中是那样的清晰。 吕铮耳边响着自己的shen吟,还有那撞击传来的声音,不禁有些羞怯,将脸埋在了西门吹雪的肩头,伸出舌尖舔舐着被自己咬出的口子,咸涩的味道自舌尖传开。 忽然,西门吹雪的动作更加的猛烈,仿佛想要将自己都和吕铮融合在一起一般的狂烈,让吕铮险些招架不住。 直到那灼热的液体喷洒在了吕铮的体内,脑中瞬间空白了几秒中之后,两人才慢慢的回过思绪。 感受着依旧埋在他的体内不见减小的某件物体,吕铮涨红着脸说道:“你还不出来!” 西门吹雪吻了一下吕铮的耳垂,说道:“我早已说过,今晚是不会放过你的……”便是你说了不要。 吕铮闷哼呻yin出声,只因埋在他身体里的ang扬又再次lv动了起来,刚刚gao潮过的身体哪里再次经得起这般。 吕铮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软在了床上,手指攥着朱红的绣花锦被,双眼朦胧的看着西门吹雪,嘴角溢出无力的shenyin。 西门吹雪感受着hou庭的紧致,ang扬忍不住愈发的涨大,从xia身传遍全身的快感蔓延直冲他的大脑,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上瘾一般不想放开。 夜,似乎还很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肉肉被锁了,拿正文顶上 q群:308224156 想看肉肉的亲们可以自己去看。 不想看也没关系,因为不看肉肉不耽误看正文 第44章 终 现如今江湖上的盛事,无外乎便是——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吕铮没有见识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也不想见识。 他只是在万梅山庄指挥着下人里里外外的布置着,等着西门吹雪回来,就可以拜堂成亲。 至于,为何从未想过西门吹雪会不会回不来。 吕铮只是知道,他知道,西门吹雪从未敷衍过他,既然他说了会回来,那便一定会回来,至于其他,吕铮是不会想的。 难道,这边算是逃避?逃脱开自己不愿意知晓的答案,宁愿相信那美好的一幕,逃离现实。 或许吧,吕铮没有西门吹雪强大,他可以做的不多,甚至有时候想的也不多。毕竟,想不太多,有时候总是好的。 吕铮不用想太多,只要试穿着梅管家拿来的喜袍就可以了。 两人都是男人,没有新娘,梅管家要准备自然就是两件新郎官的服饰,但是两人总是有着许多差别。 吕铮的同他平日里穿的很像,宽袍广袖加身,金丝绣线勾勒出的花边,绽放的牡丹,飞落的花瓣,仿佛是活物一般。 而西门吹雪,只是单一的红色而已,同他平日里穿的白衣样式一样,要不是吕铮还可以看得出那是新的,还以为梅管家只是图着省事,便将西门吹雪的白衣给染红了拿来。 自然是开玩笑,梅管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万梅山庄下人不多,大多都是梅管家和梅姨一手j□j出来的,便是当初面对着吕铮同西门吹雪两人的关系面不改色,就知道万梅山庄的下人心理素质和接受能力是多门强大了。 当然,这动手能力也自然是不可小视的,万梅山庄虽大,但是奈何下人各个强手,布置起来毫不费力,不多日,就完全齐工。 期间吕思行也拉着吕思行一起到处跑着帮帮忙,捣捣乱,倒是让人众人忘记那一瞬不想记起的事情。 但是随着时间慢慢地接近,除非是失忆了,那么怎么还会忘记这件事情。 九月十五那日,一早吕铮便坐在了屋顶上,看着日出,直到日落,手边有一坛酒,却是一口都没有动。 他不是不想喝,可是每每将酒坛子抬到嘴边,就觉得不可下咽,轻叹一声又放了回去,反反复复,不知做了多少这样的动作。 京城惊天动地,但是远在漠北的万梅山庄却是无比的安静,甚至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九月十五日夜。 坐了一天,身子都有些发麻了,吕铮垂下头揉了揉眼睛,墨色的发自肩头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梅管家远远地看着,心中只觉得忧心,他又何尝不担心自家庄主,但是现在他还担心吕铮,一日不吃不喝,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只是,还未等他靠近说些什么,吕铮就抬起了头,面上竟然还挂着笑颜,仿佛呆坐了那一日的人不是他一样。 吕铮看着梅管家,笑着说道:“梅管家,我饿了,给我弄点好吃的吧。” 他这样说着,跟平日里一样,仿佛没有一点异常。 但是不正是太正常了,才是不正常吗? 梅管家不知道,他看不出来,因为那双黑色的眸子太过深沉,或许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梅管家去给吕铮准备了吃的,一大桌好吃的,而吕铮也吃得很好,吃得很多,比平日里都多,或许是他真的饿惨了。 九月十七日。 里十五日已经过去快两天了,吕铮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仿佛依旧是圆月的月亮,说道:“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梅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自十六日到十七日已经放了十多个信鸽了,理应也该有消息传来了。” 是了,信鸽速度飞快,这两日理应也是该有消息传来了,但是,有关于紫禁之巅的对决的消息仿佛是石沉了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波浪。 吕铮垂下眼,想了一会,说道:“算了,不要再放信鸽了,他若是平安,时候到了,自然会回来的,我便等着他又何妨。” 梅管家闻言,沉默了一瞬,才应声道:“我知晓了。” 梅管家走出了屋子,有些忍耐不住的叹了口气,仿佛是一瞬间老了很多,摇着头,离开了这个院子。 吕铮听着好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叹息声,垂下眼,墨色的眼睛深沉的仿佛是地狱里的深渊,让人胆寒。 十九日,天还未亮,吕铮已经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今日他终是撑不住,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未关紧的房门被人打开,昏沉的烛光下闪过一抹白色,转眼便看见一个身影站在了吕铮的身边。 他手握乌鞘长剑,白衣如雪,清冷如画,不是西门吹雪,又是何人。 陆小凤喝着手中的酒,看着一片喜气洋洋的布置,不由将手架在了花满楼的肩上说道:“我说阿铮怎么没去,原来是留在万梅山庄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来了。” 他嘴中调侃,可是有却如何不知,倘若西门吹雪没有回来,吕铮等待的到底是什么,那是永远没有终结的尽头。 花满楼闻言失笑,说道:“总归最后是好的。” 陆小凤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还是阿铮够兄弟,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好酒,要是梅管家,才不会将酒拿出来招待我。” 或许,梅管家不拿扫帚把陆小凤扫地出门都算是好的了,但是总归是心中想想便罢了,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梅管家一介下人,这么可能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情。 陆小凤跟同来的朋友们喝着酒,刚才西门吹雪依旧奔着吕铮的所在而去了,根本没招待他们,全权交给了梅管家一人。 安静下来,看到现在西门吹雪的人生得意,便不免的想到了那个最终长眠的那个绝代剑客,这般出色的人,为了责任,只能在人生的最后顺应了自己的心。 吕铮的背刚沾到床,就醒了过来,看着西门吹雪的脸,他有一瞬间的沉默,或许是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等幻觉过去。 西门吹雪将他放下,说道:“醒了。” 吕铮眨了眨眼,半晌才伸出手揉了揉额角说道:“你回来了。” 西门吹雪说道:“恩,我回来了。” 大抵,吕铮同西门吹雪,还是这个世界第一对这样的新人,二人同穿艳红婚衣,站在万梅山庄的大厅之中相视一笑。 二人手中拿着红绸扎成的花,一人拉着一头,观礼的是两人的朋友,他们的朋友不多,只是陆小凤花满楼跟司空摘星而已。 本来吕铮也是邀请了姜齐,虽然不知姜齐对于他跟西门吹雪的关系是怎么看的,但是总归是朋友一场,他还是很希望姜齐可以来的。 姜齐给他传了信,说他刚成亲了,夫人有孕,没法赶来参加,只是嘱托下人送来了贺礼,和书信一封。 吕铮看了信只是沉默了一瞬,想着,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是,那个真相,除去姜齐自己,是不会有人在知晓了。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是知道的,那便是西门吹雪,但是西门吹雪会告诉吕铮吗?不会,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喜庆的大厅,相视的两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可以将这段感情持续多久,但是至少现在可以肯定。 若是没有真心,二人定不会站在这里。 是朋友,便是要真心祝福。 虽然两人都是男人但是拜堂这古老的规矩还是依旧要执行,只是还未等梅管家笑呵呵的扯开嗓子喊话,就有一个下人跑到梅管家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梅管家有些不悦,没看清现在是什么时刻吗?怎么尽出问题。 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梅管家还是耐着心问道:“怎么了?” 那男仆吞吐了一下,小声的说道:“刚才外面来了一个男人,说是万花的,给吕公子送来贺礼的。” 关于那个来自万花的人,梅管家自然是知道的,对于这个男人梅管家可以说是没有一丝好感,但是人家好心送来贺礼,总不能丢在外面吧。 这么不礼貌的行为,身为一个合格的管家,他自然是不会做的,所以,他只是吩咐道:“好了,把贺礼收仓库里面吧。” 至于禀报什么的,还是等庄主他们拜完堂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再去说吧,闲着这么忙,哪有时间去理会一个小小的贺礼。 那男仆领命下去,梅管家又笑呵呵的转过身,扬声说道:“感谢几位侠士前来,虽然人不多,但也都是庄主和吕公子的朋友,都是衷心祝福,那么接下就是新人行礼。” 说罢,一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一拜天地。” 吕铮西门吹雪二人撩起衣摆,对着外面的天与地跪了下来,弯腰磕了一个头。 自是天地注定,他才会跨越时空来到他的身边……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摆放的是西门吹雪父母的牌位,吕铮是孤儿,拜的自然也是西门吹雪的父母。 “夫妻对拜!” 二人对视一眼,相携一笑,跪下一拜。 三生太长,你我……相守一生,便可满足,管他来生。 作者有话要说:哇~~~ 葱葱完结了 总之怎么说呢 当初开秀爷这篇文的时候,葱葱游戏a了,文也懈怠中,什么都不想做 后来是基友拉着葱葱一起写文,才又回来的,不然现在估计还在小黑屋里呆着。 好基友,真爱一生。 秀爷塑造的虽然葱葱自己都有些嫌弃,但是总归是一点一点写出来的,都是葱葱的心血,葱葱还是爱他的。 期望下篇道长会写的好吧。 接下来空闲的这段时间,给道长存存稿,也会继续码二少的那篇小黄鸡文,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吐糟的欢乐文,猎人同人 虚线: ?novelid=1760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