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崇拜/Devil Worship》 2第一章 limbo “我是艾菲·格林，我和典狱长预约好了的。”我出示了我的证件，递给那面无表情的高大狱警。 狱警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我，一抹即逝的冷笑表明了他对我的轻视，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脸部两侧的肌肉将嘴角拉向耳侧的方向，也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从他鼻尖传来的不屑的轻哼声。我承认，我的身高以及外表上并不占很大优势，但我可以推测他对我的轻视主要来源于我的身份。的确，来这里进行研究的科学家学者并不只有我一个。 地狱岛，limbo，在但丁的《神曲》中所描绘的第一层地狱，生前那些德高望重却不信仰上帝的人徘徊之处，苏格拉底、柏拉图就在此流荡。而这里的limbo，是关押着许多高智商犯罪或者连环杀手的监狱。有趣的是，地狱岛总的来说与□有着许多微妙的相似之处，比如说这两所监狱都在一座小岛上，环绕着深不可测的大海，海水里潜伏着凶残的鲨鱼，而就在一岛之隔，就是富饶的泽卡赖亚城。把犯人被关押在这种似乎能够触手可及自由，但却只能碰到冰冷铁窗的地方，无疑是一种折磨。虽然□在1963年被废除，但地狱岛仍在政府的支持下延续至今。 “安全检查。”狱警确认了我的身份后，示意我走到一旁，进行全身检查。 我将我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递给另一名狱警，看着他不经意的将公文包扔在一旁，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里面装的可是些非常有价值的资料，关于他的资料。 这次我主要来地狱岛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奥斯亭艾默生。一年前，他犯下的罪行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我。我可以肯定，他是整个监狱中最危险的人之一。不幸的是，我等会就得和这名危险人物面对面了，而一切原因都是由我忘了交递我的评估表。 青色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似乎能够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我惨白的皮肤，和淡淡的黑眼圈,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作为本尼迪克特大学的犯罪学教授，我更适合于室内工作，而不是到监狱里与罪犯面对面交谈。五天以前，校长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任何人能够发表出对奥斯汀详细研究的人都可以在心理学界获得一定地位，特此我们学校获得了这次荣幸，而我有机会能够在著名心理学杂志上发表我的研究。其实我明白，是因为神经科学系，犯罪学系，行为学系等的教授都以各种原因拒绝了，起因是上一位对奥斯汀进行研究的人自杀了。我很不幸的因为近年来少有建树，并且忘了交我的评估表，被赋予了这个光荣的任务。 当我拿到奥斯汀的资料，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后，我彻底后悔了。 奥斯亭艾默生，他出生在与一个富裕的家庭，荣誉学生，学生主席，棒球队队长，提前录取进入哈佛大学，总而言之就是他从出生起就凌驾于世界上大多数人。我看着他的生活照，照片中那名意气风发的金发少年，怎么也无法看出是一名连环杀手。即使他的入狱照和他的学生照没什么两样，不羁的笑容，耀眼的金发。对比起我的标准极客形象的学生照，我实在是有些惭愧。 在他读大学的三年中，他手下的受害者据保守估计至少有二十五名，但有很多都没有确凿证据与他直接联系在一起。直到，他在最后一名受害者身旁被发现。所以说，如果不是他自愿被捕，他永远都会逍遥法外。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使劲蹂躏着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力的趴在冰冷的桌面上，等待着奥斯汀的到来。 我所任教的本尼迪克特大学并不是一所十分出名的学校，虽然是私立，但是仅仅只是当地学生的备胎学校而已。我能够在这里任教还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恰好前任心理学教授正准备退休，而我也恰好认识他而已。总而言之，我只是在不对的时间里，不对的地点，碰上了这倒霉任务。 我倒是自认为自己心理够强大，并且自我出生以来，我一直都过着非常普通的生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名科学家自杀的原因是他干了一些相当不干净的活。重点是，我是永远不可能涉及的。毕竟自我出生26年以来，我干过最疯狂的事，就是在老是欺负我的篮球队队长约会时，在他的钱包里放了一些氧化钙加水而已。此外，我并没有任何特殊癖好，不抽烟、不喝酒。 “你还要思考多长时间？”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有些迷茫的顺着声音的源头回过神来。 奥斯亭艾默生正在用一种“很有趣”的神情，打量着我。我不得不说一句，他绝对是我看到过唯一一个能够把监狱制服穿成定制西装感觉的人。虽然我仅仅只在csi上看到过监狱犯人。 “呃。。。”我有些错愕，我仔细的在大脑中回放当时情形，但发现我找不到他进来的场景。 奥斯汀眠嘴一笑，换了一个坐姿，道：“我进来的时候，你好像在发呆。”手铐碰撞的声音很刺耳，我有些一时语塞。 我只是怔怔的盯着奥斯汀，全然忘记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他的虹膜是一浅蓝色的，瞳孔则一直保持着规则的形状，他的目光似乎聚集在我身上，但我又觉得他并没有在看我。我并不知道监狱里的理发服务如何，奥斯汀虽然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但他前额的刘海稍稍过长，轻微遮掩住了他的部分眼睛。很明显，监狱对他没有造成太多不良的影响，至少他健康的面色告诉了我这一点。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虽然被铐在了椅子上，但他的姿态却在散发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的危险气息，而我只是一名客人。 “你难道不给我看一些奇怪的抽象图片，或者问我一些问题？”慵懒的语气，以及轻挑的唇角让我明白他不重视学者的研究，也许他只是想和我们接触罢了。的确，我的公文包里放着罗夏墨迹测试的卡片，人格五因素和mmpi等测试，但我充其量带那些东西来装装样子而已，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好好准备。 我有些尴尬的拿起我的公文包，拿出装着这些测试的文件夹，刚刚放到桌面上时，里面夹着的东西“吧唧”一声掉了出来，此时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不知是我什么时候买的一包彩虹糖洒了出来，五颜六色的糖果撒了一地，散落在地面上发出连绵不断的响声。当我的视线扫过狱警时，我发现他正在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神情瞄着我。 我机械式的伸手掂量着袋子里还剩一些没有，发现还有几颗幸存着，便对奥斯汀道：“呃，你想要一些吗？里面还有几颗没掉出来。” 奥斯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真的很想冲出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但是我的工作正处在生死边缘，所以只能默默的收下剩余的糖果。 反正事已到此，我豁出去了，我整理了一下那些繁杂的资料，塞进我的公文包里，以一种很有气质，很学者范的方式调整了我的眼镜，道：“我们来聊聊天吧。”说罢，拿出我的录音机摆在桌面上。 “那你说我们聊些什么呢？”奥斯汀继续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微笑回应着我. “那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在我介绍之前，你不应该介绍一下你自己？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你的。”奥斯汀说罢将手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手的指尖合拢，手掌并没有靠近。虽然有着铁镣的束缚，但我还是不禁颤抖了一下，他的自信实在是可怕。 “难道你怕我？你怕我了解你后，会对你做出的事？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心理医生可笑的伎俩？”发问的同时，奥斯汀就这么死死盯着我，虽然他仍旧没有仔细的看着我，但那发散的目光仿佛幽怨的幽灵，缠绕在我身旁。 “我叫艾菲·格林。” 事实证明，在巨大的压力下，人类的确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就比如我发现我的脚尖正对着门，看来我的交感神经系统引起了我的“战或逃”反应（fight or flight response），就连我的身体都在下意识的让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我的大脑却在无意识直下说出了我的名字。好歹说出我的名就够了，还要说姓！这下我完蛋了！ 奥斯汀却在听到了我的回答后，微笑道： “奥斯亭艾默生，幸会。”并伸出手来。这幅样子完全就是兄弟会入会时的自我介绍，完全没有一个访问者和被访问者的感觉。 我有些战战兢兢地回应了他的握手，之后稍稍整理了一下我带来的资料。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在做做样子而已。 “那我们聊些什么呢？”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我怀疑奥斯汀就只有这一种表情，奇怪的是，他的笑容的确是真笑，嘴角的确是朝着眼睛的方向延展开。但这种笑容，也的确可以通过练习获得。一想到他在杀人时也是这一种笑容，我就有些不寒而栗。 “从最开始聊起吧，比如说童年？” “好吧。”奥斯汀耸耸肩，意义不明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的职业都很常见，而我是名独生子。和所有寻常家庭一样，我的人生算是有些乏味吧，在学校里我也不是很受欢迎的人，经常被人欺——” “等等！”我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可恶，这混蛋在讲什么？这和他的真实情况截然不同吧，而且，这怎么听起很像我。。。我被耍了。 “怎么？打断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奥斯汀十分诚恳的向我建议道。 我控制住想打人的情绪，尽量淡定道：“你以上描述和你的真实情况严重不符。” “你又没说是谁的童年。” “这很明显不是要你描述我的童年！” “又没说这是你的童年。” “混蛋！”当然这只是我内心中的独白，我是不可能将这种话说出去的。我知道我暴露我的情况，但我是个书呆子这一事实有这么明显吗？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决定将谈话引导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毕竟到目前为止，毫无进展。 “你——” “金属材质眼睛、格子衬衫、开襟羊毛衫、公文包，这些都很明显。” “很明显什么？” “我的上述都是正确的。” 我真的是彻底无语了。手指紧紧握着我的衣角，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失败。从一开始，奥斯汀就掌控着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并不是访问者，而如同一名卑微的奴隶屈膝在一位威严的君主前，被剥夺了身份与权利，□裸的接受着审视。 奥斯汀看上去有些无趣，迷离的目光漫无边际的四散，在纤长的睫毛和微蜷的头发的遮掩下，他的表情难以解读。无聊，是我唯一能够解读到的情绪，他觉得我很无聊了。 沉默如死水般，吞噬着时间，我就这么愣着坐在这里，看着奥斯汀百无聊赖。说实话，没有笑容，面无表情的他，真的有些阴森森的。我不喜欢这种气氛，太压抑了，呆在监狱并不是我理想的下午茶时间，我的身体不禁我的控制磨蹭了起来。 “想要离开了吗？” 奥斯汀突然发问，让我不小心打了个激灵，看着他质问般的眼神，我干巴巴的回答道：“呃，没有。” “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奥斯汀死死的盯着我，继续道：“更进一步，你并不喜欢和我呆在一个地方。” 他浅蓝色的虹膜如同一片神秘莫测的海域，而我感到自己深深陷在其中，即将窒息。这是，我真的很感激他之前并没有认真看着我，因为一旦他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就很想抹脖子，早死早超生。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我赶紧赔笑，虽然我尽我最大努力保持着表面上的镇静，但我的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握紧，只要再有什么刺激，我就可以直接去见上帝了。 “你现在是名大学教授？”奥斯汀似乎想起了什么，轻佻着眉角，有些好奇地向我问道。 “是的，本尼迪克特大学犯罪学。”回答着的同时，我觉得是不是表现得太听话了啊？ “是吗？”这句话与其说是个问句，不如说只是奥斯汀的自言自语。喃喃间，奥斯汀朦胧的双眼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眉间的细微动作暴露了他的好奇，更或说不解。 “格林先生，时间到了。” 狱警走进了，示意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手表，的确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但不会这么快吧，我回头望了望奥斯汀。 回眸间，奥斯汀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忍不住笑了起来，奇怪的是，我可以明确感受到，这个笑容是带着感情的笑容。仿佛间，带给我一种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与露水，倾洒在大地上的感觉。他是真的在笑，就连他阴郁的眼睛在此时都散发出了淡淡的喜悦。顺着奥斯汀的目光，我看向了地面，发现了之前我洒在地板上五颜六色各种口味的彩虹糖，又赶忙收回视线望向了狱警，依旧是鄙夷的神情。别告诉我，我花了半个小时收拾我制造出的残局！尴尬、窘迫之下的我，以最快速度冲出了监狱大门，希望狱警不要以为有人越狱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发文，多多关照啊。。。。本来决定多写几章发的，还是忍不住了。。。小学初中时作文分数低，所以，勿喷。。。如果大家觉得还不错的话，我会努力更新的~~ 为什么每次我一打奥斯汀·艾默生发表出来就会成为奥斯婷艾默生！！！！！？？？？ 3第二章 murphy 我终于理解到了刚刚出狱之人的释然，亦或是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踏出监狱的大门，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丝丝海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在下午耀眼的阳光的沐浴下，我好不容易摆脱了监狱的晦气，尽情的拥抱着外界的自由气息。当然，我完全无视了狱警怪异的目光，我现在的行为的确有些怪异。 “我好想快点回家。”站在地狱岛的码头前，我的整个脑海里都盘旋这个想法。我是真的不适合外出工作，对我来说，呆在电脑面前才是最舒适的环境。就连在学生面前讲课，都是一种挑战，说实话，我真的很没有教授的样子，据我的助教透露，之所以我的课有这么多人选，是因为我的课相当容易。并不是学的东西容易，而是我的气场太弱了，导致很多学生认为我的课是交友、谈恋爱、赶论文和睡觉的绝佳场所。 “小伙子，快上船吧。”船上的一位留着络腮胡秃顶的老爷爷招呼我道。 “谢谢了，本杰明先生。”我小心翼翼的踏上这艘可能随时都会翻的小船，坐在一旁。 本杰明先生在我来的路上告诉我，他曾经在这里当了二十年的狱警，后来退休后在这里提供交通服务。 本杰明先生眺望了一眼监狱，转过头对我道：“小伙子，我给你说过吧，这里关的人都是疯子，特别是你今天去采访的奥斯汀，疯子中的极品。” 我推了推眼镜：“其实，他的行为特征应该被划分为精神病态行为。疯子，比较——” “小伙子，你知道我是开船的吧。”本杰明先生打断了我的话，道：“我当年只是高中毕业，别跟我讲这些。”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紧闭著了我的嘴巴。剩下的行程里，我只能慢慢倾听本杰明先生讲诉地狱岛的历史。奇怪的是，我的脑海中冒出了《魔戒2》里，那唠叨的树人。一想到这里，我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些赶出我的脑袋，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小伙子，到了。” 我感觉有人在推搡我，回过神来，看见本杰明先生一脸不满的看着我，道：“现在的年轻人，完全听不进老一辈的话。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机会慢慢听。” 我赶忙谢过他，快步走向我的汽车。现在快接近五点了，如果快的话，我可以在一小时内到家，想到我舒适温馨的床，我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需要我修改的论文先稍微等一下吧。 但是—— 我最近绝对是受到诅咒了。 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漫无边际的堵车长龙，我真的快崩溃了。 我讨厌晚间高峰期。。。。。 等我到家时，天都已经全黑了。 “该死的校长！”看着似乎被浓墨遮掩住的天空，我啐了一口，使劲踢了一脚垃圾桶，试图发泄我心中的不满。等等，我又立马四周张望了一下，毕竟这也是在校区附近嘛，以防万一，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我的工作可不保啊。 走进公寓大门，莫里森太太慈祥的招呼着我过来道：“晚上好，艾菲。”莫里森太太是我的房东，是一位十分和蔼的老太太。“今天又这么晚回来啊，这样对身体不好，看你都瘦成这样子了。来来，我今天做了一些巧克力布朗尼，你拿一份去吃吧。” 好人啊！疲惫不堪的我在闻到那一盘布朗尼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巧克力时，我恨不得一把跪拜在莫里森太太前。 “艾菲，今天好像来了一个警察，不知道是不是来调查报纸上的案件。”莫里森太太放下正在编织的毛衣，把报纸递给我看。我接过报纸，头条上一排醒目的大字“联邦调查局介入调查”映入我的眼帘。 这件案子我有所闻，最近似乎是一名连环杀手出现在了泽卡赖亚城，受害者已达到三人左右，看来fbi终于介入了啊，总觉得效率有点慢。我谢过莫里森太太，拿起报纸，走进了电梯间。 “the reprobate”（堕落者），这是媒体给这名连环杀手外号。据媒体报道，三具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残破不堪，怎么形容呢？我在看过网上流传出的图片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不可能是人类可以干出的。图片并不是很清晰，应该是偷拍的，但我仍可以清楚地看到被撕扯下的断肢挂在一旁的铁网中，剩下的肢体残余部分支离破碎的堆在水泥地上，粘稠的暗色液体混杂在其中。如果我没看错，死者的眼球好像黏在了尸体右方的纸板上。案发现场是在一个工地里，媒体称，死者是工地的一个工头，案发时间在工地巡逻。因为工地处在郊区，最开始警方推测是右动物所为，知道后来法医发现了死者身体上的咬痕符合人类的齿形，才推断为凶手是人类。接连着的几个星期，警方并没有找到太多线索，当这个案子几乎快成为悬案时，另一具尸体被发现了。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毫无头绪，整个泽卡赖亚城都潜伏在了一种恐怖的气氛之下，只要一点火星，就可以引爆这种压抑的情绪，然后，第三具尸体被发现了。 当初，在我被下令去研究奥斯汀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踌躇了半天。 步出电梯，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有响声从我的公寓里传来，我立刻僵住了，难道是有小偷？虽然老是从网上读到一些入室抢劫的新闻，但是这种事情自己遇到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平息了一下加速的心跳，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靠近了房门，我很明确的听见了电视播报节目的声音。不要啊！那可是我新买的60英寸等离子电视啊！紧张的情绪覆盖了我的思绪，一时乱了手脚的我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刹那间，电视的声音消失了，脚步声逐渐的向门口逼近。 怎么办？我颤抖着翻寻着我的挎包，看见了一本《心理学导论》，掂量着厚厚的页数，我把它拿了出来，以作武器。 门口的锁，在扭转，虽然我的心脏在使劲击打着我的耳膜，但我可以清晰的听到类似于齿轮的转动声。狠狠的咽了一口气，我难以控制的快速呼吸起来。 “咔嚓——”门被推开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抡起这本书使劲往前砸去，却不料，一只手臂伸了过来，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我的进攻。我一时没站稳，往后面跌去，那只手紧扣住我的手腕，将我重重的压在了墙壁上。下一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我的喉咙。我真的被诅咒了。 正当我闭上眼睛，准备好结束我这31年的人生时，扣住我的手松开了。 “切。” 我心惊胆战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你这混蛋！”我再次抡起书，使劲砸向我面前的墨菲·海默。当然，很不幸的，被他轻轻松松的拦了下来。 “下次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是小偷。”墨菲将枪放进枪套，一脸蔑视的抱着手臂，以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身高俯视着我。 “很抱歉。”我就像一个被训斥的小学生一样，有些不知所措。等等，分明是他鬼鬼祟祟的好不好，我不满道：“可恶，分明是你突然出现在我家的，为什么说我像小偷？！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我家去？！” “吵架回家吵去！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住在我隔壁的教美国历史的勃朗宁教授愤怒的砸开大门，怒吼道。 我不得不赶忙道歉。我正准备开口时，勃朗宁教授眯了眯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站在我身旁的墨菲，又用手捋了捋下巴：“咳咳，算了，艾菲，你继续吧。”说罢，关闭了大门。 我觉得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走吧，《权力的游戏》我才看到了开头。”墨菲拉起我的手，把我一把拖进了门。 《绿野仙踪》里最经典的一句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像家一样。的确，家，甜蜜的家啊！可惜，我的家被这位不速之客毁于一旦了。 我气愤的指着乱七八糟的茶几，吼道：“我买的三强争霸赛的奖杯不是用来装爆米花的！” “你没有比较大的碗。” “但你也犯不着把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巫师棋打乱吧！” “那不是我弄的，是一只鸟飞进来，把它弄乱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 一，二，三，四，五…… 我不得不试试愤怒控制方法，因为，我觉得只要墨菲再说一句话，我就会爆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墨菲躺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电视，头也没回地指了指我手中的报纸。 我拿起报纸，一排醒目的“联邦调查局介入调查”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开始时，完全没有意识到fbi竟然把把这货派过来了。 但我还是不太理解，继续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墨菲顺手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打开一看，全是撬锁的工具。 “我要以第五条修正法案投诉你！”我将盒子甩的一旁，抓住墨菲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我忍不住了。 “你敢？”说完，墨菲亮了亮放在枪套里的格洛克，我默默地放下了他的肩膀。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他旁边，并从我那可怜的将杯中抓了一把爆米花，道：“你为什么有酒店不去住，非要侵占我家？” “我不喜欢。”说着，墨菲抢过我刚刚拿出来的布朗尼，大口吃了起来。“我要睡床。” “嗯嗯。等等，什么？！”脑袋快被墨菲搅成一团糊的我，吃惊道：“你还有没有一点是在做客的自知之明？” “没有。” 我抓起一把爆米花，扔到他的头上：“小心我半夜把你谋杀了。” “你要怎么杀我？”墨菲捡起头上的爆米花。 “然后你要怎样处理我的尸体？”接着扔进嘴里。 “最后，有谁会在杀人前告诉对方啊？”墨菲一边咀嚼，一边鄙夷的瞧着我。 我蓦地站了起来，道：“我去睡觉了。”至少我要抢先把床位占下来。 “晚安。”墨菲面无表情的给我比了个再见的手势，继续看他的电视去了。 哎，今天我怎么凡事不顺心啊。话说，今天我好像还提起过墨菲，难道多年前的氧化钙事件终于报应在了我身上？不对吧，我受压迫多年，现在还要遭受打压。想到这里，我将水捧起，一把甩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我，乱糟糟的发型，有些空洞的眼神，眼角明显的黑眼圈，消瘦的身材，我摇了摇头。 躺在床上，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奥斯汀今天对我说的话，平凡的跟一张白纸一样的我，经常受到欺负的我，就连有人强行住进我家，我都不好意思说不…… 繁杂的思绪，不受我的控制涌进我的脑海，我到底是怎样看待我自己的？我所期待的生活究竟和我现在的生活相差有多大？我无法停止思考这些疑虑。 难道我就是个失败者？ “啪——”突然我眼前一黑，鼻梁传来一丝痛楚。一个枕头被扔在了我的脸上。 “有没有牙刷牙膏？”墨菲问道。 “洗漱台下的橱柜。” “哦。” 我刚才究竟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进入了悲观模式？愣住的我又想到关于奥斯汀的各种传闻，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算了，瘫软在床上的我，在疲惫不堪之下，很快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我觉得这章写得很水！？话说我把探员的设定完全扭曲了诶，和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这章就当纯属搞笑+介绍新角色+铺垫吧~ 4第三章 the reprobate 聊天室 7：30am e_g：想必大家最近非常关注the reprobate吧？ sandy：lol d_bag：好久不见，死哪去了？ e_g：上级有任务 brazen：新人加入 sandy：聊天室还对其他人开放？ d_bag：应该吧，我马上去设限制 brazen：这算是不欢迎吗？ e_g ：不是啦，主要是怕人太多了，很难讨论。 7：31am e_g：回到正题，连环杀手。 sandy：凶手的杀人速率正在加快，第一具和第二具尸体的发现时间相差了三个星期，第三具尸体却在在一周内被发现。 d_bag：报纸上说fbi介入了 brazen：fbi完全没用 sandy：至少比当地警察好 e_g：能不能主要讨论案情分析？ d_bag：我觉得凶手脑袋应该有点问题，尸体被啃成这样子 sandy：食人的凶手，总会联想到汉尼拔 brazen：汉尼拔比较有修养 e_g：好评价。。。 e_g：凶手和汉尼拔出发的目的并不同，凶手食人的目的和手法和野兽很相似 d_bag：兽性大发？ sandy：□？ 7：34am e_g：正经点。。。 brazen：应该是生理或者心理上的改变导致的吧 sandy：凶手的行为的确很暴躁 e_g：过多的降肾上腺素和血清素会导致这一情况 d_bag：我觉得应该是心理上的原因 e_g：？ d_bag：犯罪心理上大部分都是这样子 brazen：把他踢出去 sandy：也有可能，精神疾病可以解释很多 e_g：凶手有可能出现了妄想 brazen：凶手应该长期潜伏在一种不稳定的情绪之下，近期的刺激导致了这种情况 d_bag：大部分连环杀手都挺可悲的 brazen：不一定 e_g：我得下了，早上有课，再见（离线） sandy：我也是（离线） d_bag：突然想起有好多东西没交（离线） brazen：都走了啊，我上一次网很难诶 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靠在电脑椅上，昨晚真的没怎么睡好。一直都徘徊在第三和第四阶段的睡眠之间，就是无法进入快速眼动睡眠。当闹钟响起时，我恨不得一把将闹钟扔出去。在纠结了半天，回顾了许多哲学上的问题后，我如同丧尸般，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然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我承认只是一个坏习惯，但是自从昨天看到关于fbi介入调查的消息，我就忍不住去聊天室，询问一下大家的看法。这个聊天室是我在大学时期创建的的，最开始的想法就是感受一下成为类似于fbi画像师的感觉，其实，说实话，只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发表感想的地方。可是，我好像不再是年轻人了吧。讨论的内容从对最新案件的分析，到成年旧案的猜测，以及电影小说的交流，样样俱全。 奇怪的是，我却不用facebook，twitter，或者是其他的社交网络，但我老是泡在这个聊天室里面。因为，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大家把自己的*透露在网上时，究竟是什么想法，当一群陌生人比自己的家人朋友还要了解自己时，他们都不觉得有些危险吗？难怪许多凶手在行凶前都喜欢在网上踩点。相对于这种匿名的聊天室，我还是蛮喜欢的，就算可以查到我的ip地址，但我相信，我这个人真的不太符合受害者学。 “呲——”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日历提醒告诉我今天要代课。 可恶，刚刚自言自语半天，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就在几天前，心理学系的格伦教授硬是塞给我了一节普通心理学的课，据他说，他要去参加他侄女的生日，但根据他的twitter，他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泰国的一座岛屿上。虽然我说过我不用社交网络，不过有些时候这类应用还是挺有用的。 匆匆忙忙之下，我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发现墨菲仍然蜷缩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 真是羡慕。 看了看我的手表，估计我是没时间吃早餐了，便拿起我的风衣，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即使，我以我最快的速度骑自行车，很不幸的，我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走进教室时，学生们的各种表情如幻灯片一样瞬间映照在我的眼前，无论是惊讶、疑惑，甚至还有欣喜。等等，为什么会有欣喜？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艾菲·格林，你们那叫我格林教授就好了。” 接着各种表情被学生们的窃窃私语所覆盖，学生们不停地交头接耳，时而又用打量的眼神望向我。“咳咳，请安静一下。”过了好一些，教室里的秩序稍微好了一点。 一名学生举起了手，我示意他可以说话，那名学生问道：“你是犯罪学的艾菲·格林教授？” “是的。” 话音刚落，那名学生的眉毛轻轻弯成弓形，眼睛突然睁大，嘴角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随之而来的是学生们嘈杂的议论声，整个教室更加混乱了。 我又些不解，难道我已经被冠上了全校最没存在感的教授的称号了吗？不管怎样，我也是一名老师啊。 我尴尬的站在讲桌前，僵硬的翻动着之前准备好的讲义，无奈的看着那群无视我的学生。 “格林教授，你对最近媒体报道的那个连环杀手有什么看法？”学生中的一名突然提出这样的疑问，顿时，整个教室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重视，我自然得好好发挥了，我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人看过《犯罪心理》、《沉默的羔羊》之类的电视剧电影？” “当然了。”一名女生兴奋的朝我挥舞着手臂，大声道：“格林教授，难道我们可以来侧写一下那个连环杀手？” “嗯嗯，虽然普通心理学并不会囊括这些内容，不过我相信你们在学了一点变态心理学后，一定想尝试一下。”很好，我现在至少引起了学生们的兴趣。“一般来说，在《犯罪心理》里的画像，主要是犯罪画像，喜欢福尔摩斯的同学们可能会发现，福尔摩斯的演绎法和这一方式很接近。通过对犯罪特征进行分析，我们可以了解罪犯的人格特征，行为方式等。那么，你们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呢？”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各种想法、观点都一涌而上。 “这个凶手一定是个疯子！” “分明是个禽兽啦。” “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但是很明显，学生们都正义感十足的认为这名连环杀手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很多人都认为杀人犯都是恶魔的化身，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撒旦，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想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比如杀人如麻的亨利·李·卢卡斯，他所杀的人数至少有150人，他自称杀了300到600人。人们如果听到这里，一定会果断的认为这个人就是撒旦，冷血、毫无感情。可是，这位杀人魔王的童年是相当令人发指的，他的母亲可以算是这一切的开端，难以形容的虐待和受到忽视的童年，以卢卡斯在24岁□并且刺死他的母亲作为终结，但这只是个开始。 在我面前的这一群大学生，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他们现在所关注的只是谁买了一辆超级豪华的跑车，或者谁泡到了最漂亮的女生，亦或是怎么蒙混过这学期的论文。他们很幸运，能够坐在这间教室里尽情讨论谩骂这名未知的杀手，而不是成为照片上那七零八碎的尸体，或者，成为所犯下这些罪行的人。我很担心的是，等他们真的步入了社会，他们是否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叹了一口气，看来的我的心理年龄的确有些老了。 “同学们，在侧写的时候，请保持客观公正的评价。”我放下了我的公文包，走到台前，道：“这样吧，我们先来谈谈凶手作案的动机。作案动机主要有四种类型，幻想型、任务导向型、享乐型和权利/支配导向型，还有两种应该加入，但是选项太多的话，很难选择。所以，你们觉得这个人可以分为哪一类？” “幻想型？我觉得这个杀手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混乱了，毫无组织。如果我没记错的哈，幻想型为动机的人，脑袋都有病。”“在课堂上请用学术名词，凶手应该患有精神病或精神障碍。” “但是这类型的人都应该会根据什么‘上帝的旨意’从而消灭特定的人群啊？可是受害者都是工头、流浪汉和食堂厨师。” “或许受害者对于凶手来说有一定意义。能够干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受害者一定不是随机的！” “还有可能他是来自未来的人，抱着使命来消灭未来的敌人！” 随着学生们的争执越来越激烈，各种奇怪的观点和看法都冒了出来。我不得不出手制止一下：“同学们，不要这么果断，侧写其实90%都是猜测，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还有，说是未来杀手的那位同学，我们并不是在讲科幻片。” “毋庸置疑，这种人都是社会残渣。”突兀的声音从教室走后一排传了过来，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十分清晰，在混乱的教室中穿破每一个人的耳膜，学生们一致的回头看去。 墨菲双手抱臂的倚在墙壁上，沉重不带一丝感情的面孔如神一般俯视着苍生，仿佛我们都是可以轻易捏碎的蝼蚁。 “早上好，艾菲。”墨菲给我比了个手势以示招呼。 下一刻，学生们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用不着这么同步吧。 “咳咳，这位是墨菲·海默，fbi探员。”我有些无奈的扶了扶我的额头，继续道：“他算是我请来的特殊嘉宾吧。” 我刚说完，台下的女生们开始有些骚动，无疑是互相窃窃私语，赞叹墨菲的外貌罢，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在高中时，墨菲就是学校的明星，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学校的篮球队队长，以及校队在他的带领下获得了州冠军，此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长的真的很漂亮。虽然一个男人并不希望有人用漂亮来形容他，但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本身因为是一名混血儿，墨菲继承了白种人高挑的身材，直接以他6.2英尺的身高鄙视我几乎5.7的高度。再加上他完美的融合了亚洲人精致的五官，微微卷曲的黑发，和琥珀色的眼睛，总而言之，我十分嫉妒。他就像那些cw台里的校园明星、舞会国王、球队队长，永远的生活在了聚光灯之下，与其他和他同一档次的人谈笑风生，而我，只能深深的隐蔽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我不是他请来的嘉宾。”墨菲果断的否认了我的话，径直的穿过走道，一把抓住我，往教室门口托。“我是来带他走的。” 学生们惊异的目光使我无法直视，我这以后要怎么在这里混下去啊！ “今天的作业就把你们最近学的变态心理学内容联系今天所讲的写一个总——” 话还没说完，我背后的教室大门重重的响声将其打断。看来，我真的没法混下去了，我将是本尼迪克特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位被fbi押走的教授。 “你要干什么？”我甩掉墨菲拉着我的手，不满道：“你知不知道我在上课啊？” “没看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 墨菲怎么会知道我的行程？代课这件事还是格伦教授两天前塞给我的。 墨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眨巴了下眼睛，道：“我黑了你的手机，调出了你的行程。” 这真的是一个fbi该干的事吗？就墨菲从昨天起闯进我家，到现在黑了我的手机起，他的罪行足以让他停职了。 不容我多想，墨菲继续拉过我的手臂，快速的往教学楼外走，边走边道：“快点，不要磨蹭。”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早晨，第四具尸体被发现了。” 我一惊，今早聊天室里才提到凶手已经加快了步伐，没想到距离上一次发现尸体才过了一天。 “the reprobate干的？” “手法一样。” 墨菲将我一把塞进车里，不容分说的发动起了汽车，将我绑架出了学校，整个过程我都不敢插嘴。 在开了十几分钟后，我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气，弱弱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拉上我？” “为什么不呢？” 墨菲的话题转变实在是太明显了，直直的将箭头转向了我，我十分后悔我提起了这件事。 “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而已。”本来以为我的生活现在会平静起来，没想到墨菲的出现还是搅乱了一切，真是根搅屎棍。好吧，我承认这个比喻的确不太恰当。 “你现在是一名犯罪学教授，还是挺合适的。” “不，我不适合。”有些颤抖的声音，暴露了我紧张的心情。 墨菲并没有回话，只是专注的开车，视线一直聚集在前方。 我实在是不想再说下去了，便将头依靠在玻璃上，任由阵阵轰鸣声刺激着我的耳膜，希望窗外飞逝的景色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 可惜，我还是失败了。 记忆如潮水般淹没了我的大脑，就算我潜意识的刻意压制，也无法阻拦压倒性的记忆。我一直试图回避这些事情，但是，很不幸的，有些事情真的无法阻挡。 很多人都会羡慕我能够成为一名年轻的教授，的确，在本尼迪克特大学里，我算是在一群秃顶或者头发花白的教授中比较鹤立鸡群的了。很少有人知道，我之前是什么职业，某种意义上，我算是个fbi探员，虽然我从没通过拿枪执照，即使现在也没用。好吧，相较于墨菲，我只能算一个文职人员。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从事类似于警察的工作，在大学时期，我计划的是能够进入医学院，事与愿违的是，一件悲惨的巧合发生了，墨菲和我同一所大学。记得我再此见到他时，总觉得他变了好多，一开始我以为他终于成熟了起来，后来，我才发现许多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导致他的性格完全改变了，甚至隐约患上了心理疾病。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测。以前的墨菲，是不会和我这种呆子接近的，我们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人，但是墨菲2.0版本却似乎刻意接近我，然后把我死死的拖进了fbi。总之，真心希望那些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墨菲身上，即使现在的我们永不相见。 “到了。” 刹车的惯性使我身体稍往前倾，意识到我们已经停在了警察局前。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fbi的顾问。”墨菲指了指警察局里面，道：“所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说完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墨菲嘴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一定是我眼花了吧，在趁墨菲不注意时，我使劲的扇了我一巴掌。然后，随着墨菲，走进了阔别已久的警察局，真希望我的fbi证件还在身上，拿出来秀秀，好是很好玩的。 5第四章 nightmare 警察局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焦头烂额，不停响起的电话，四处奔走的职员，以及脸色臭的不能再臭的局长。 局长此时眼睛眯得狭长，紧皱的眉头，与面部的扭曲，都可以看出他现在的苦恼与不适。不停来回踱步的他，又时不时通过抚摸自己的脖子，以示安慰。当他看见墨菲后，他轻轻地拉了拉衣领，试图给颈部通气，已达解压效果，并又快步的向我们走来。 “海默探员，你终于大驾光临了。”阴阳怪气的语气，很明显，是在嘲讽墨菲。不过我也不怪他，毕竟墨菲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这位是我请来的特别顾问，艾菲·格林教授。”墨菲对局长的不友善的语气并没有太多反映，而是将我推了出来。 局长看到我的时候，瞬间扩大的瞳孔，以及无法闭合的嘴唇，表现出的他的惊讶，但这一转瞬即逝的表情随之又被禁闭的双唇和皱起的眉头所代替，局长对我的厌恶真的很露骨。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局长的儿子目前就读于本尼迪克特大学，并且选修了我所教的课，而局长的儿子，该怎么说呢，真的很令人伤脑筋。很不幸的，由于他的儿子在我的课上挂科后，必须重读一年大学，即使在局长威逼利诱下，我还是决定重读是更好的选择，之后每次局长一见到我，就会给我很坏的脸色，不过我是非常遵纪守法的人，他到现在还没有逮到我的把柄。 显然，局长他真的不太高兴我的到了，迫在眉睫的案子再加上我，无疑对他来说是地狱。 “他？你在开玩笑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案件，一个三流大学教授怎么可以加入？” 墨菲却不以为然地道：“艾菲原来是名fbi探员。”说完，便无视了局长，径直的带我走进了一个隔间。 回头望着局长疑惑的神情，我觉得我那可怜的私生活绝对会被局长狠狠地挖掘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自从见过奥斯汀后，目前为止，太多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都开始怀疑奥斯汀是不是带有什么魔力，任何接触他的人都会被诅咒一样。比如，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的克里斯汀，一脸不满的看着墨菲将我带了进来，我赶忙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不知是不是我这个极其不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很久没去教堂的原因，上帝决定给我些惩罚。无论怎样，这周我要去教堂好好忏悔一下。 “好久不见啊，艾菲。” “好久不见，克里斯汀。”我怯生生的对克里斯汀打了个招呼，面对我之前的同事，我的表现实在是太糟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我的，懦弱？胆怯？算了，我使劲摇摇头，将这些消极的想法赶出脑袋，再这么想下去，我绝对会得抑郁症的。不过，毕竟我是主动辞职，还好不是被开除的。不然，再次见到他们，我直接去撞墙。 “不要介绍了，给艾菲讲解一下案情。” 克里斯汀不耐烦的将文件夹递给我，我接过一看，熟悉的纸张，让我有一种还在过去的错觉。翻看第一页，我就彻底将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总之，网上传的现场偷拍照片，是完全无法和我眼前的高清照片相比的，无论是清晰程度，还是恶心程度。 “第一名死者的死因是硬脑膜下出血，由钝器创伤所致，尸体的撕咬是在死后发生的。第二具尸体同样的接受了钝器创伤，但撕咬过程却在死前进行，死因是大量失血。第三名死者和第二名死者死因相近，可以看出凶手的作案手法在完善。这位是第四名受害者，与之前不同的是，是一名女性。”说罢，克里斯汀抽搐一叠照片递给我看。 照片上面目全非的尸体，很难想象她的生前是一位漂亮的女大学生，据克里斯汀介绍，这位受害者在一家咖啡馆里勤工俭学。但现在，她只是一张照片里所记录的残像。尸体的整个面部都被撕扯得残破不堪，不知是凶手因为愤怒还是真的兽性大发。最可怕的是，受害者vagina完全是惨不忍睹。似乎是捕捉到了我眼中的震惊，克里斯汀道：“受害者的vagina遭异物入侵过，但并没有sperm或者杀精剂的残留物，可见凶手使用的是其他媒介。” “现在凶手打破了他之前选择男性受害者的惯性，以及凶手已经加快了他杀人的频率，也许下一名受害者正在凶手的窥探中。”墨菲正色道，他沉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感到十分不适应。 克里斯汀没有意识到我的不安，而是将她的目光也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并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真的没有准备好，这是我想说的，可惜话到嘴边，还是说成了：“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犯罪现场判定，凶手可以分类为无组织杀人者，他很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接触过受害者，对受害者去掉人格化这一点可以看出。犯罪现场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并且凶手并没有转移尸体，可以看出凶手并不了解犯罪地点且是自发性犯罪，我推测凶手应该有交通工具可以使用，以便跟踪受害者，但作案时明显的情绪变化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很好的计划。根据第四个受害者的情况，我可以推断凶手可能性无能，且社交能力很差。然后——”我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我都听不见了，看来我还是没有适应， 墨菲点头赞许了我一声：“说的很好。”真是难得啊。 “可惜这些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克里斯汀挑了挑眉毛，将我的自信打压得更低了。“此外我们还在尸体上发现了凶手的齿痕，也有dna，但是codis和vicap里面没有对应的资料。” “关于交通工具这一点，我们并没有在附近找到轮胎的痕迹。”又一个人加入了我们的谈话。“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啊，尤菲米亚。”如此戏虐的声音，再加上对我的称呼，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是啊，林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仍然叫我尤菲米亚的人，就只有他了吧。想当年，据我父母说，他们以为我将会是一名女孩，便好不容易达成一致叫我尤菲米亚，可惜，生下来后，却发现我是名男孩，为了不再发生关于取名的纠纷，他们再次达成一致叫我艾菲，尤菲米亚的昵称。因为这个女性化的名字和小时候我偏向女孩的长相，造成了很多误解，以及导致了我高中时期的无数嘲笑。后来这件事被林恩知道后，他就死皮赖脸的天天叫我尤菲米亚了。 “那你有没有查一查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我推测凶手是将交通工具隐藏起来，然后继续跟踪受害者。从跟踪的行凶，是有一段时间的。” “这个。。。”林恩有些窘迫的朝墨菲望了望，尴尬的摸着头顶。“我马上去查。” 我忍不住笑了笑，终于有机会整整林恩了。我转向墨菲和克里斯汀，继续道：“凶手既然在资料库里无法找到任何信息，可以看出凶手并没有犯罪前科，但联系到现场的暴力，我觉得凶手可以归类为突发型杀人犯，他在生活中应该非常内向，饱受不良情绪困扰，并且十分孤独，且受到了挫折。而那个挫折正是引发他杀人的导火线。” “那我们在寻找的是一名30到45岁之间的白人男性，体格比较健壮，没有前科。”克里斯汀接着我的话道。 “鉴于凶手有充足时间跟踪受害者，可以看出他没有工作，或者最近失去工作，而工作的丢失，可能是导火线。” “凶手应该从事非技术性的工作，独居。”墨菲一边转笔，一边道：“可惜这些都太片面了，我们需要直接性的证据。”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的确，侧写大部分都只是艺术和推测，只有极小一部分有着科学依据。侧写也不能直接给我们凶手的私人信息，大部分细节都是基于现实的预测。真羡慕《犯罪心理》的bau，能够在几天之内就抓到凶手，还能及时在凶手手下救出下一名受害者，虽然我明白这都只是电视节目的假象，就像csi一样，尸检报告是不可能这么快得到的，更不用提毒检了。等等，我好像完全融入进了现在的场面，似乎再次成为几年前的我，一名fbi侧写师，这是不对的。 “干得很不错嘛，我以为你已经颓废到一定地步了，想不想再次加入啊？”克里斯汀终于愿意对我友好起来，高兴地向我提供复职的机会。复职？我从来没想过，因为事实证明我并不适合这个职业。 墨菲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我身上，我顿时觉得墨菲有了一种奥斯汀附体的感觉。 “你想回来吗？” 我回来？和他再次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工作？不可能吧，墨菲是不可能原谅我的，我一直认为他对我的公寓的肆意破坏，不过是为了发泄对我的不满罢了。当初，懦弱的我刻意要辞职，结果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他们收拾，而我却拿到了教授的职位，快快乐乐的过着我的日子。他们真的会重新接纳我？ “喂，尤菲米亚，有没有想我们啊？你干脆转职回来嘛。”林恩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只要在有一点点压力，我觉得我就会冲出去，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会来，就像当初一样。 林恩难以抑制的笑容是我发颤，他微笑道：“对了，刚刚我和艾米莉通完话，她表示你可以拿回你原来的桌子，只要保证给她买一个月的咖啡。” “够了！”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着，怔怔的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我不知所措。“不可能，永远不可能的！”我知道这句话会令人伤心的，但我还是脱口而出，后悔是来不及了，我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警察局。 中途直接无视了局长对我打的招呼，此时，就算我和局长的关系再次恶化，我也不在乎了。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永远不会来我也不在乎。 狂奔了半小时的我，我这瘦弱的身子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有些时候，人的潜力真的很奇怪。当我在初中时，体育老师让我们跑一英里，我跑了一分钟就坚持不住了，直接休克倒在地上，自此我从未参加过任何体育项目，虽然我很羡慕其他同学可以参加排球、篮球、羽毛球及其他活动，不过反正也没人愿意和我一组，所以我当时把体育课的时间全部用来看侦探小说了。而现在，在奔跑了半小时后才发现喘不过气的我，反而在十几年后体力大增，看来人类在压力下的爆发力不可小看。 好不容易将呼吸顺畅了起来，我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现在在哪里？我环顾着四周陌生的景色，意识到我迷路了。现在该怎么办？我拿出手机，在墨菲的号码前犹豫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决定不向他求助，毕竟我在三十分钟前才向他发了脾气。我又浏览了几遍我的通讯录，却发现我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联系的人，我的人际关系有这么差？算了，我在不远处看到了公交车的牌子，坐公交吧。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糟糕透了，坐在一位浑身散发着异味的无家可归的人身旁一个小时，并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再加上，那名流浪汉不停地告诉我我被恶魔盯上了，使我本来就很压抑的心情更加绝望了。 终于，公交车到了。 总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总之，在我等待的期间，我在玩的神庙逃亡积分达到了一千五百多万，当然，我重来了几次。 坐在椅子上，我回想到了今天发生的许多事情，发现完全就是个闹剧，一天中的情绪起伏跌宕，戏剧化的转折，竟和电视剧如出一辙，还是cw台的电视剧，难道我是女主角？等等，这不科学。我一直梦想的是能够成为电影里的男主角，受人爱戴、敬仰，拥有不尽的财富和力量。不过，我很清楚，那只是我的臆想，如果我连现实和幻想都分不清的话，我可以去见见心理医生了。虽然大部分人都果断的认为心理医生很坑人，只要坐在那里随便糊弄一下病人，就可以按小时收一大笔钱，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面真的不行，专业人士的帮助还是必要的。 “你不需要帮助，你是正常的。”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冷漠毫无感情。 “你是谁？” “你是正常的，错的都是其他人。”声音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你难道不觉得很气愤吗？上司的命令你完全无法拒绝，同事的要求你也无法说不，你所谓的朋友肆意的侵占你的地盘，但你除了顺从，你还有什么选择？”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杀了他们，他们都只是你生活中的障碍，你是特别的。” 我不喜欢声音的命令式语气，似乎他认为杀人不过是一个轻而易举的小事。 “这是不——” “杀了他们，他们都是邪恶的，他们只会剥削压榨你，他们对你没有一丝感情，只要你没有了价值，他们就会抛弃你。”声音打断了我的话，继续命令道：“对他们来说，你是个卒子。”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声音不听的在我耳边低语，如同恶咒般萦绕在我的脑海，奇怪的是，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血液循环速度在加快，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着，我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而心中似乎有什么野兽般，要冲破这个人类皮囊的束缚。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她面带微笑的将咖啡递给我，她喜欢我，我就这样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女孩的微笑转为厌恶，然后保安将我赶了出去。 她曾经喜欢我，她每次都会对我微笑，到底是什么变了？我潜伏在咖啡馆街角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女孩灿烂的笑容。不！为什么她会对其他人微笑？她是属于我的！我狠狠地捏碎了手里的咖啡杯，将其扔到一旁。这个水性杨花的臭bitch！ “杀了她！”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杀了她！” 我悄悄地跟着她，跟着她，跟着她。她很美丽，不过也只是个臭bitch罢了，天知道她的私生活到底有多糜烂？ “杀了她！” 我的血液在沸腾，野兽在我的心中咆哮。不！我就是那个野兽！ “杀了她！” 我用球棒将这个bitch砸倒在地，看着她如狗一样乞求我的怜悯，泪水浸湿了她可爱的脸蛋。不！肮脏的嘴脸！bitch就靠这张脸勾引男人，那我就毁掉你的这张脸！ “杀了她！” 我狠狠地嘶哑下她柔嫩的皮肤，在嘴里反复咀嚼，真是美味啊！ “杀了她！”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闻着她清香却带有浓浓血味的手指，我将我们俩的食指紧扣，下一刻，我扳断了她的手掌。 “杀了她！” bitch最喜欢什么呢？我拿起我的球棒—— “停下来！！！”我惊坐而起，大声惊叫道。 回神来，发现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以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就连司机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我发现我的衬衫被我的汗水所打湿，头发也因汗水湿漉漉的黏在我的脸上。 “小子，我告诉你了，你被撒旦附身了！”流浪汉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大声嚷嚷道。 我失声惊叫道：“我没有！”又赶忙冲到司机旁，道：“我要下车，现在！” 司机看来也无法忍受我的神经质，便将车停在一旁，打开了门。 我急匆匆的下了车，试图无视大叫着“上帝保佑你！”的流浪汉。我尝试着平复了我震惊的心情，发现只是无用功。 该死！我为什么会在公交上睡着？想到这里，我急忙检查了一下公文包，还好，什么也没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还是打车吧，虽然有些贵。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很多词汇会被河蟹，所以我用英文单词代替（总感觉有些喜感） 真心怀疑我选择的轻松这一设定是否正确╮(╯▽╰)╭ 或说奥斯汀童鞋好久没出来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主角之一啊，下一章我会争取让他露个面~ 6第五章 the killer 今天糟透了！ 蜷缩在被窝里的我这样想到。 我隐约间觉得我这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戏剧化了，好像被人所操控了一般，而我的反应也是由引线所牵引着，毫无反抗之力。 总而言之，今天糟糕透了！ 我将头埋在枕头里，希望能够逃离现实世界，但是我唯一可以逃离的却是隔壁勃朗宁教授难听的歌声。事实上，连这个我也逃避不了。 在完全跑调的《歌剧魅影》下，那个清晰却又模糊的梦境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我真的无法分清这是否只是一个梦，因为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那种嗜血的*，疯狂的想法完完全全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仿佛the reprobate是我的另一个人格，一个长期受到压抑的恶魔人格。我并不清楚他当时是否是真的在这么想和行动，也许这只是我的幻觉，但那种变态般的感觉是无法想象出来的。难道我就是the reprobate？难道这些罪行都是我犯下的？ 不，这不对。分裂性认同障碍这一说法太过于牵强，凭我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但是，梦里的那个声音却似乎反应了我内心的想法，我真的很想拒绝那些强加于我的事，但我不敢。我还是那样懦弱啊…… 想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的大脑最终超过了负荷，我软绵绵的瘫软在床上，毫无生气。 我喃喃道：“我需要去好好忏悔一下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墨菲走了进来，看着在床上做挺尸状的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才下午五点。”墨菲说着，坐在我旁边。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因为我实在没脸面对他了。 墨菲依旧坐在我旁边，道：“你需要时间适应，会好的。” “抓到了吗？” “嗯？” 我鼓足勇气转过身来，趴在床上，用手支撑着下巴，道：“抓到凶手了吗？” “没有。”墨菲的表情平淡如水，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内心中的波澜起伏。 “放心，会抓住他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了。 墨菲转过头来，凝视着我，一字一句认真道：“你要加入吗？” 又是这个问题。我以为我已经十分明确地表态了，我没有做好准备，再说了，我的教书生涯还是，呃，比较有成效的。 我的沉默似乎引起了墨菲的不满，他再次对我道：“加入我们。”这已经不再是问句了，而是对我下命令。 “我……” 墨菲明显对我的踌躇生气了，如寒冰一样的眼神扫视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往被窝里再缩了缩。 “你在害怕什么？”琥珀色的眼眸映照出了我的影子，乱糟糟的样子我都不想承认那是我。 我怯生道：“我真的不适合成为一名fbi。” “可你干得很好。”墨菲依然不放弃。 “当初我选择fbi只是个错误而。。”我的声音随着墨菲越来越暗淡无光的眼神而变小。 “哼，”墨菲冷笑道：“错误？你的人生里面哪一件事是正确了的？” 这人身攻击实在是太直白了吧。 “你分明就是胆小罢了，从中学到现在，你的胆识还是和原来一样，永远的唯唯诺诺。你永远都不会去争取你想要的东西，只要别人表现出了他们的意愿，你就可以拱手相送。”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事实的真相就摆在你面前，但是这些真相实在是太露骨了，令人难以接受。 “在你的内心里，你没有认为成为fbi是一个错误，如果真是错误的话，你应该去追随你的医生生涯了，而不是在一所平凡的大学里当犯罪学教授。我说的对吗，艾菲？”墨菲的每一句话都硬生生的直戳我内心，我不敢承认，但我也不能否认。 辞职后，我想过许多职业，从普通的文职工作人员到我年轻时的梦想，成为一名心理医生，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成为一名教授，除去正好前任教授准备退休这一因素。我很喜欢在fbi时的日子，难得的归属感与成就感，虽然每天要面对的人和事都有些沉重，但有人陪伴的感觉真的很好。 一双手臂环抱住了我，我回过神来，意识到墨菲拥抱住了我，虽然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总有点奇怪，但我真的很怀恋墨菲的拥抱。 “算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说过，我原谅你了。”墨菲在我的耳边低语道，温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朵，有些痒痒的，但很舒服。 我伸手回应着他的拥抱，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道：“谢谢。其实你要是不介意把客厅的那盒披萨带出去的话，我会更加感谢你的，毕竟披萨上的蘑菇都开始长蘑菇了。”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煞风景的人。 话音刚落，墨菲挣脱了我的手臂，一脸别扭的走出了我的卧室。不过还好，我听见他踩开垃圾桶的声音了。 “这很不科学。”墨菲一边吃着春卷，一边道。“她不是中国人吗，为什么要演日本人？” 现在是晚间电影马拉松时间，我和墨菲叫了中国菜的外卖，现在正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观看着汉尼拔一系列的电影，从《沉默的羔羊》到现在的《少年汉尼拔》。 我认为墨菲觉得继续开导我完全没有意义，所以用电影来给我洗洗脑更为上策，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汉尼拔，这一系列电影主要在塑造连环杀手的形象，而不是fbi吧。根据墨菲的话，他是希望电影能够给他一些启发，毕竟死扣这些仅有的线索，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 “这就是你觉得很奇怪的地方？你应该觉得汉尼拔爱上他的婶婶才叫奇怪吧，完全毁了在我心目中崇高圣洁的形象。”不对吧，我还是在讨论一名连环杀手吗？ “汉尼拔的确是影视上难得塑造得如此成功的形象。”墨菲接过我的话道。 说的一名如此“崇高圣洁”的连环杀手，我突然一下子联想到了奥斯汀，便不禁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部关于奥斯汀的影片。” 我一说完，墨菲好不容易用捻起的煎饺，掉在了装有酱油和醋的碟子里。 “奥斯汀 艾默生？”墨菲赶忙清理了一下四溅的作料，一边又向我问道。 “是啊。”我不知道为什么墨菲的反应如此怪异，虽然我知道当时奥斯汀的罪行曝光后，整个社会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关于一个如此完美的年轻人会变成这样的恶魔的舆论卷席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但我不明白墨菲为什么这样反应。 墨菲看出了我的疑问，道：“我是逮捕他的探员。” 我一口将刚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去。 什么？！是墨菲逮捕他的？我的上帝啊，我到底有多疏忽，看了这么多遍资料，却没有注意的墨菲·海默这个名字。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墨菲的眉头有些紧皱，看来奥斯汀并不是他期待的晚餐话题。 我决定如实坦白了，反正墨菲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查到的。 “校长指派我去调查奥斯汀，并写相应的研究报告。” “他是个危险的人物。” 我赶忙点头附和，亲身经历过。 “既然正好你是逮捕他的人呢，我就先采访采访你把。当时你们是怎么注意到奥斯汀的？” “最开始，是在波士顿接近剑桥城那一片区域的死亡率在短期内大幅度的增高，但当时并没有引起任何机构的注意，直到一名调查人员上交了一份报告，而递交那份报告的人第二天就失踪了。报告显示，在那段时间内，谋杀死亡占了死亡率的百分之七十，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最奇怪的是，在其中一天，接近同一个时间，有五对情侣谋杀后自杀身亡，这种关联实在是太蹊跷，所以上局下达命令，让我们调查。最开始我们毫无头绪，一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点线索也无法找到。后来，媒体、上级和社会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一次偶然，我们在死者身前的录像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的身影，那就是奥斯汀，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但到后来，我们觉得他越发可疑，因为他每次都会朝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可惜，我们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 听着墨菲的描述，我觉得奥斯汀越来越神了，而墨菲却并不乐意提起这段回忆。那段时间，差不多是在我辞职之后，我的确留给他们很多不好的回忆，并且我明白，他们当时所承受的压力是相当大的。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逮捕他的呢？”这一点我非常好奇，因为我拿到的资料是删减过后的版本，很多都不齐全。 墨菲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们逮捕到他，还是因为一天在剑桥城居住的居民打电话报警，说邻居家传来异味，有点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当时，我们都快焦头烂额了，所以什么线索都不愿放过，便急忙赶到那里，打开门一看，就发现了奥斯汀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他的旁边就是一具腐烂了有些时候的尸体。” “什么？”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虽然我知道大概的情形，但我怀疑事情就这么简单，奥斯汀自愿上钩的。 “当时我们都有点不愿相信，但奥斯汀手上就拿着凶器，而且他也承认了是他杀的死者，但他并没有承认其他罪行。所以，最终他以一级谋杀，判了无期徒刑。可惜了，马萨诸塞州没有死刑。”墨菲最后一句话绝对是真心的，我可以理解他到底有多么恨这种人。 “那名死者究竟是谁？” “一名叫做尤金·凯恩斯的外科医生。奇怪的是，我们无法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太奇怪了，一名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真的是这样吗？ 坐在一个有着腐烂尸体的房间里，腐臭的气味，与苍蝇在缭绕，等待着警察到来的奥斯汀究竟怎么想的，我是无法理解，估计没人会理解。除非，他愿意告诉我们。 正好，我明天就会与他会面，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带彩虹糖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真短，连作者我都忍不住吐槽了，本来计划这章让奥斯汀童鞋露个面的，也只能到下一章了。。。 7第六章 interview 去采访一个连环杀手，会有哪些预备事项呢？第一，不要暴露你的个人信息。我完完全全的将我的身份暴露了。第二，不要在杀手面前表现出恐惧。呃，这个呢，我表现得过分明显了。第三，不要让杀手左右你的思想。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很欣慰的说我算是做到了，不过，我不能保证能够坚持多久。 我承认，我真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自从昨天听墨菲讲述了奥斯汀的过去后，我才发现我之前实在是小看他了，如果连环杀手可以算作一种职业的话，奥斯汀可谓是里面的顶尖级人物。最可怕的是，现在他才十九岁，我足足比他大了十二岁。每次一想到这里，我总是不禁扶额叹气。真可惜，以奥斯汀的才华他可以在各方面取得相当惊人的成绩，可是他偏偏选择了杀人。在我小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潜质，只是有些人没有发现罢了。如果一个人发现他在杀人或者偷盗违法发面有着潜质的话，他该怎么办？遵循他的潜质是不道德并且违背法律的，放弃他的潜质只能让他一辈子碌碌庸庸，真的很难选择。 不过，真的有那种所谓的天生犯罪人吗？许多科学家通过生物因素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的。比如威廉姆·谢尔顿对于体型和人格的观点，我认为真心不科学。如果真要这么算的话，克里斯蒂安·贝尔那时胖时瘦的身材该如何解释。再说了，如果我马上去喝蛋白粉，锻炼肌肉，我就会成为一名中胚层型的人吗？绝对不会的，我还是挺满意我目前的身材，虽然有点瘦。 那么，来自一个杀手家庭，或者杏仁核受损，再或者有maoa暴力基因，是否会是一个人成为天生的犯罪人？我觉得这些都不太可信，根据人本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的观念，所有人生来都是善良，并且人们必须感到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才能朝自我实现这一目标前进，这就是所谓的无条件积极关怀（unconditional positive regard），所以后天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先天与后天是心理学家们亘古不变的争论话题，但事实证明后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修正先天的败笔。 不过所有的观点，一旦应用在了奥斯汀身上，都觉得不合适。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奥斯汀都拥有着最好的，难道是基因变异？ 咳咳，这是现实世界，科幻片中的内容不会给予考虑。 今天是我第二次去见奥斯汀，希望能够比上次的表现好一点。停一下，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女生前往第二次约会？ 乌鸦在我的头顶盘旋而过，凄厉的叫声使我不寒而栗，今天早上我连续在一个梯子下走过，看见一只黑猫，第十三位买到我的早餐，一切都预示着不吉利的一天。虽然现在已经春天了，但是泽卡赖亚城仍处于冬春交际之中，早晨的浓雾将整个地狱岛遮掩了起来，我不得不佩服本杰明先生竟然能够在如此浓稠的雾气中找到正确的方向，因为从海岸望去，除了一片诡异的白，我什么都看不见。 阴冷的天气之下，我不得不将脖子上的围巾多围几圈，像缩头乌龟一样，抖抖索索的进入了监狱大门。 “又是这个心理学家。”狱警依旧不欢迎我的到来。“这次希望你别带彩虹糖过来了，监狱的卫生可是由犯人打扫，你不会希望惹怒他们的。”说罢，狱警的嘲笑声响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来回荡漾，很是刺耳。 在全身检查好后，狱警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走到隔间里，整理着我的文件，因为墨菲的关系，我拿到了更多的资料。此时，四周很安静，我很喜欢独处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几乎静止的空气，反射性般，我猛地回头一看，两名高大的狱警拖着一个整张面孔都扭曲了的黑人，往出口方向走去。 黑人的瞳孔扩张到了一定程度，眼睛睁得很大，眼球在边缘似乎摇摇欲坠，浑身跟发了癫痫一样不停颤抖，虽然他牙齿不停在打颤，但是他却一直念叨着：“恶魔！他是恶魔！上帝保佑我！”手指朝着我的后方指去。 我回过头，看见奥斯汀 艾默生对我眨了眨眼睛，微笑道：“看来你见过我的前室友了，我告诉过他们我想要单人间的。”满头金发，在这青白的灯光下散发出幽灵般的光芒。 我咽了一口气，伸手拉松了我的衣领，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幸的一天。 “你好，奥斯汀。”我带着苦笑，僵硬的给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艾菲。”奥斯汀优雅得像一名上个世纪的绅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般的气息，和他比起来我连贫民还不如。 如主人一般，奥斯汀在我坐下后，才缓缓坐下，守在门外的狱警也对他恭恭敬敬，仿佛他们是奥斯汀的私人保镖。 “那我们今天要聊些什么呢？艾菲。”奥斯汀彬彬有礼的向我问道。我隐约间生出奇怪的感觉，因为上次我们对话时，他对我的态度完全是君王与奴隶之间，而现在，我们之间的沟壑减少了。我觉得只要在这张冰冷的钢桌上摆满红茶和糕点，我们就可以开一场下午茶派对了，这种奇怪的友善态度真是捉摸不透。 “今天我会试图给你的人格定个位。”无论怎样，我也的开始着手于我的研究了，毕竟校长需要我在一周内将首批报告交上去。 “为了帮你节省时间，你用不着给我自陈量表或者投射法个性测试了。”奥斯汀看着我磨磨蹭蹭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抿嘴笑道：“你知道，这些对我没用。” 我停止了正在进行动作，纠结应该继续拿还是放回去，似乎两者都不太对。 “放回去吧，你用不着。”奥斯汀十分好心的帮我解了围，我赶忙将那些文件塞了回去。忽然，我想起之前的三条准则，我好像全部打破了。 奥斯汀似乎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毛，道：“你有带彩虹糖吗？”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在向我要令我颜面尽失的彩虹糖，我踌躇了一下，回答道：“我有士力架，你要吗？” 奥斯汀欣然的点头，接受了我的士力架，神情和一个被表扬的小孩子一样，如果那个小孩的目前正穿着橘黄色的监狱服并带着手铐的话。 我拘谨的看着奥斯汀十分享受的吃着我给他的零食，猜测不知道是监狱的伙食太差，还是他只是想戏弄一下我，但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奥斯汀舔了舔嘴角沾着的巧克力，道：“你已经对我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价了，何必还要用无意义的测试呢？说出来分享一下吧。” 当然，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了解到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形象，但我真的不太想说出来，要是冒犯了奥斯汀的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奥斯汀命令式的眼神告诉我，要是不立刻告诉他，他就会将我生生活埋在这种恐怖压抑的氛围之下。 我斟酌了半天，不知道怎样开口比较有礼貌，但话到了嘴里，就变成了：“你符合精神病态行为。”终于说出来了，但是对人说他是个精神病态并不是什么称赞，当初说要有礼貌的表达怎么成这样了。 奥斯汀睁大了眼睛，道：“哦？”海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漩涡，我很不幸的被搅了进去。 “你的外表的确很迷人。”这还算比较正常。 “谢谢。”迷人的笑容，看上去很正常。 “你十分擅长操控别人，缺乏负罪感，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句话完全脱离正轨了，上帝啊，不要再让我继续说下去了！ “多谢赞扬。”依旧是在微笑。 “病理性的自我为中心，对刺激实物有着高度要求。”我还没有立我的遗嘱，我连墓地都还没有选好！ “感谢你的诚恳，完了吗？”奥斯汀还在微笑，我相当怀疑这微笑不是真的，绝对是我出现幻觉了，而真实情况是奥斯汀已经把锁链绕在我的脖子上，准备把我勒死。 虽然我的心跳接近爆表，但我还是冷静的点了点头。我真的不敢说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可以看到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在我面前延伸开来，而那条道路正是我自己挖掘的。 我双手使劲蹂躏着我的衣角，稍微平息后，觉得还是可以稍稍挽回我刚刚的错误方针的，便道：“其实，我并不认为你是精神病态。” 奥斯汀嘴角扬起，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那我是什么样的人呢？”说罢又向我的方向靠近了几分。 奥斯汀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我真的怀疑他究竟是在监狱，还是住在一间酒店高级套房里。我忍不住伸直了腰板，往后退了退，道：“不管怎么说，精神病态也是一种心理上的缺陷，但——”奥斯汀逐渐向我逼近，还好有锁链的束缚，我此时并不担心他扑上来咬我一口，但我不知怎么的变得结巴起来。“——你，你太完美了。” 奥斯汀听到我的赞扬后，嘴唇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还带了两个小巧的酒窝，原本死寂的眼神也流露出了真正的感情，海蓝色的眼眸仿若在阳光下的大海，折射出各种美丽的倩影。我彻底看呆了，就像被海妖所引诱的水手，即使明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但为了这顷刻间的美好也在所不惜…… 一个响指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脸上有些微微发烫。随之，我镇定了一下我的情绪，因为一旦想到奥斯汀之前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这样的形象，危险的信号便在我的脑袋里四处传播，毕竟根据墨菲的话来说，奥斯汀与死者生前都有一定接触。在这个外貌协会盛行的年代，如果奥斯汀长的很抱歉的话，他一定不会成功接近受害者。 “呃。。。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我是个很完美的人。”奥斯汀用手撑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的反应，如蝶翼般的睫毛就这么扑闪着，而在青色的灯光下，皮肤上的金色绒毛，清晰可见。我突然想起一句非常出名的语句：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像夜晚，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漫天。等等，我绝对被洗脑了吧，怎么会想出这种奇怪的事。但是，奥斯汀完美得真的好像没有一丝瑕疵。当然，除了他在监狱这一事实外。 “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完美的人完全可以在各领域都有所成就，你为什么会选择杀人？”问题脱口而出，没有一丝阻拦或者遮掩，说完，我再次后悔了。 奥斯汀看上去并没有被我冒犯到，他只是微笑着，永远微笑着，但是之前带有生气的笑容，现在是冰冷的。他回答道：“那你说，平时看上去无害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有成为杀手的潜质呢？” “那是因为生活中一些不幸的事情成为了刺激源所导致的。”我明白，这个回答非常笼统，因为太多变量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环出了错。 奥斯汀失声笑道：“在你的生活中几乎天天都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你怎么还没有成为一名杀人凶手？”他看着我的眼神意义不明。 “我。。不同人承受压力的能力不同罢了。”还好，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勇气或者疯狂去带走一个人的生命，许多人也会通过游戏或者其他运动来发泄他们的愤怒，脑补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而我，就是大部分中的一员。 “你错了。”奥斯汀用手理了理他的金发，道：“所有人，都站在毁灭的边缘，有些人只是被推了一下。”他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而我，只是提供了一份力而已。” 乌鸦凄惨的鸣叫声，从一个小小的窗口传来，外界仍然一片迷雾。奥斯汀像一名年轻的死神一样，站在生物链的顶端，俯视着我们，对他来说，我们的生命只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无节操心理讲课时间：谢尔顿所提出的体型和人格的观点其实就和心宽体胖，精瘦的人往往会被形容成狡猾一个道理。杏仁核是大脑里控制感情和恐惧的小块块，maoa具体情况请自行度娘。卡尔罗杰斯的人本心理学观点就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但有些人憋屈过度，就成变态了。 决定多加一点奥斯汀的戏份（特么的汉尼拔在沉默的羔羊里也没多少戏份嘛）神秘一点不好吗？ 最近有点迷茫，欢迎提提意见。 有谁知道，如何发图片啊？ 8第七章 enigma 我是怎么喜欢上心理学的呢？记得原来在高中的时候，作为学校里并不受欢迎的书呆子与极客这一圈子里的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一旁默默观察那修受欢迎学生的一言一行，并对他们即将做出的行为做出预测，虽然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我真的有点猥琐，但是这是我唯一感觉能够融入进他们圈子的方式。很不幸的，我在数学方面没有什么才能，科学也不是很好，所以就算在书呆子的圈子里，我也算是低级人物。为了充分利用我的课余时间，我阅读了大量的书籍，特别是关于心理学的，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能读懂他们的想法，我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到了高四，我的年鉴上只有寥寥几个留言。 我一直认为书上的内容能够很好的诠释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实将我打败的体无完肤，这时我才明白很多事情，书本是无法解释的，比如，坐在我面前，如浓雾般捉摸不透的奥斯汀。 虽然我承认，我之前被奥斯汀的言论所吓到了，但是毕竟奥斯汀不是常人，所以我也得以非常人的方法来思考。如果他愿意和我扯，我也可以做好回应。 “你刚刚是在抄袭小丑的台词吧。” “被你发现了。”奥斯汀轻轻地笑出了声，仿佛一缕清风拂过的风铃，他用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金发，被长长的睫毛所稍有遮掩的眼眸间露出点点明媚，阳光得和一个大学新生一样。 看来他的确是在吓唬我，或许，他说的是真的。算了，我现在很难以分清他到底在说谎还是在说实话了。奥斯汀这个人虽然存在于我面前，但他又不太真切，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碎裂成千万片。 现在的奥斯汀，让我想起了原来的墨菲。那个在球场上睥睨对手的墨菲，在学生中备受推崇的墨菲，当然也是把我锁在更衣室里一个晚上的墨菲。奥斯汀浑身散发着一种年轻人独有的气质，自信、才华、卓越的领导力，这些都是我原来幻想着能够拥有的，墨菲拥有这些能力，所以他可以成为受欢迎的人，奥斯汀也是。 “那尤金·凯恩斯呢？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我顿了顿，道：“为什么不是推他一把？” 奥斯汀的最后一名受害者，据调查，和他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又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似乎越描越黑了，奥斯汀和他之前的受害者都仅仅只是一面之谈，我也猜测不出这名外科医生到底怎么惹上了奥斯汀。 出乎我意料的是，奥斯汀回答道：“谁是尤金·凯恩斯？” 不会吧，奥斯汀究竟是杀人如麻无法记清每一个受害者了，还是尤金·凯恩斯只是一个随机的目标？ “就是你的最后一名受害者，你坐在他旁边时，被捕的。记得吗？” 奥斯汀仰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道：“那是送给你的礼物。”淡淡的笑容，完全不像是在讨论他手下的亡魂。 “给我的礼物？”我们有见过面吗？我怀疑这只是奥斯汀的又一个把戏。 奥斯汀抿嘴一笑，道：“对，离职礼物。” 离职礼物这几个字深深戳进我的脑海，当时我的确辞职没多久，仍然在苦苦的寻觅工作。因为心情不太好加上基本上赤贫，所以我没有怎么关注新闻。直到奥斯汀被捕后，我才从网上看到了消息，当时，我还为他感到惋惜，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而变成这样的。我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我敢发誓，我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 “你是怎么——” “不是说最近泽卡赖亚城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吗？”奥斯汀打断了我的话，将头倚在左手上，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他明显的表明了他不愿意将之前的话题进行下去的态度。 “是的。怎么了？”我突然想墨菲他们，现在一定很忙吧，毕竟，受害者又增加了一人，但我不知为什么奥斯汀突然会提起这个来。 “同行压力竞争很大。”奥斯汀对我眨了眨眼睛，道：“听说fbi还是没有抓到凶手，真是一群浪费纳税人钱的蠢货。” 奥斯汀对fbi的映像并不好，当然了，没人会喜欢逮捕你的人。 “这有些过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在fbi工作过，被别人骂成这样，我还是有点不高兴的，虽然我基本上天天都在骂irs（国税局）。 “这名连环杀手根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奥斯汀突然提起。 我一愣，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之前的确将凶手归类于无组织犯罪者，凶手并没有任何将尸体移动的意图，即使他有交通工具，他的犯罪模式也可以归类于冲动型犯罪。但是，现场并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 奥斯汀玩弄着我带来的铅笔，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凶手如此草率，这么多漏洞，fbi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艾菲，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浪费时间？下一个受害者或许已经在他的窥伺之中。” “fbi已经在深入调查了，很快他们就会找到他的。”希望如此，我相信墨菲的能力。 奥斯汀听后，只是冷笑一声，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地狱的烈火般，他道：“他们不会的。”奥斯汀的眼神如钩子一样，死死的挂在我的身上，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想抓住捕猎者，你就得成为捕猎者。（if you want to catch the predator,you have to be the predator.）” 恍惚间，一些我试图遗忘的事情窜出我的脑海。少女明媚的笑容，在我的手下被撕裂成了碎片，被本我所控制，为所欲为的我嗜血如狂，试图毁灭眼前一切的美好事物。因为自我怀疑和妄想，那一阵阵耳旁的低语，再次响起。 “杀了他。” “嗯？”我一惊，脑海中回现出一些恐怖的场景，那种疯狂，那种绝望，真的是刻骨铭心。 “‘杀了他’，你有没有这么想过？”奥斯汀的笑颜越来越深，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犀利的眼神似乎要直戳到我的灵魂深处。“有些人为什么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呢？” “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就这么，杀了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吗？” 奥斯汀的目光我有些招架不住了。这种似曾相识的对白，逐渐在我脑海里苏醒。 “如果他们视你为蝼蚁，那他们有什么理由继续存在下去呢？” 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杀了他。”我分不清究竟是那个声音还是奥斯汀的低语，我只是握紧了拳头，感到身体里的暗流涌动，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聚集在了山口，只差正确的时间，就可以湮灭所有的生命。 “不。”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我还是很要准则的人。” 奥斯汀停止了那诱惑般的眼神，只是眯起眼睛，看着我，道：“是啊，你是很有准则的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感觉他这句话的语气如此奇怪。他没有继续讲下去，我也没有提起其他话题。我们两人只是这么对视着，似乎谁能够第一个看穿对方，谁就会是赢家。估计，我也没有赢的可能，奥斯汀作为一名只有十九岁的青年，却拥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深度。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服帖的金色微卷头发，冷漠的海蓝色眼睛，永远带着微笑的嘴角，白皙的皮肤，这些特质让他有点像一名病态的贵族，生来就拥有高贵的血统。如果我是奥斯汀，我会怎么做呢，我不禁想到。生下来，我的一生是被安排好了的，做到最好是最基本的要求，成为校队队长，荣誉学生，学生会主席，考上名牌大学都是必须的。如果我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我一定会感到，无聊吧。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有一点同病相怜，我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但我们都试图做出改变。 等等，对一名连环杀手表示同情？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可以理解奥斯汀的心情，但是将他人的生命玩弄在自己的手中是不对的，这也是我和奥斯汀本质的区别。 我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奥斯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笑道：“记住我的忠告，如果你想抓住捕猎者，你就得成为捕猎者。不然——”他停顿了一下：“你就会成为受害者。” 监狱里的灯忽闪着，时暗时明中，奥斯汀就像捕猎者一样静候在那里，野兽般的瞳孔锁定在了我的身上。我就这么僵硬的站在门口，揣摩着这句话的含义，脊梁骨传来森森的寒意。奥斯汀对我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道：“要小心了，艾菲。” 我似乎出现了幻觉，之前流浪汉和黑人的话重叠在了一起，“恶魔”，这个词汇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盘旋，仿佛撒旦的号角就在我的耳旁低鸣。我哆哆嗦嗦的快速离开了这个狭长的走廊，试图把奥斯汀的话忘在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短吧。。。。。但是如果我把第六章和第七章和在一起的话，又太长了，第八章的内容又和第七章不够连接，所以我只能忍痛割爱的将第七章单独提出来，整了一个字数如此少的章节。（虽然我不得不说三千字已经不错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英文的翻译呢，我本来是准备将这部小说写成英文的，后来放弃了，而那句话感觉如果不用英语讲出来，不够霸气，所以。。。。 无节操心理讲堂：本我是佛洛依德的心理分析学说中的一个概念。本我相当于流氓攻，超我就是圣母攻，但每次遭殃的都是自我这个弱受。 9第八章 victim 我从今天一出门起，就觉得今天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从今早出门时，发现我的车子引擎出了问题，导致我不得不打车过来，先不忙提我到底花了多少钱打车，只是现在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没有车的我觉得我完全有可能在地狱岛码头附近滞留一天。坐在公交车的等候处，雨水哗啦啦的击打在挡风玻璃上，模糊的街景灰蒙蒙一片，水流几乎快漫上了人行道。 这是，我不得不暗自庆幸到在乘船回来时，只是蒙蒙小雨，说什么我也不会在地狱岛的监狱里呆两小时以上。 根据公交车时间表，距离下一班车还有一个小时，我不由得往风衣里缩了缩，又将围巾裹住我的头，虽然我知道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像一名阿拉伯妇女。 “阿嚏！”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不得不再次考虑乘坐公交车这一方法的可行度了，但是现在我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除了继续等下去，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正当我快迷迷糊糊的睡着时，有些刺眼的光芒闪过偶的眼睛，我睁开眼，看见不远处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逐渐向我走来。 墨菲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在加上黑色雨伞的衬托，他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头发被雨水稍微打湿了，紧紧的服帖在他的脸庞上。修长的身影，在窸窣的雨声中缓缓出现，又接着向我慢慢靠近，总感觉这一切有些梦幻。 墨菲走到我身旁，可是我却愣住了，一动不动，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如果你想继续等公交车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这句嘲讽还是挺真实的。我刷的一声站起了，一把抱住墨菲的手臂，道：“快走吧，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脚的存在了，太冷了！” 墨菲将他的手臂从我的手里拽了出来，但又在片刻后，环住我的腰，将我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一些，这把伞的确很小，不够两个人打。 坐在fbi的专配车子里，我将有些湿润的外套和围巾扔在后座，道：“墨菲，你真是好人啊！”真是无法想象，等到公交车来了之后，我估计快不成人样了。 墨菲将暖气和座椅加热器打开，冷面道：“难道我平时都不是好人？” “呃，当然是啦。我真的很感激你过来接我我。” 墨菲在我说话的同时，将头转了过去，背对着我，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我敢打赌他绝对是在笑。 “案子有什么突破吗？”我突然想起了我和奥斯汀的谈话，便问道。 墨菲将身子正对着方向盘，发动了车子，面无表情道：“没有。我们之前推导出凶手可能患有妄想性精神病，但是我们在资料库里并没有找到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凶手可能并没有服用任何精神抑制药物，或者并没有从正规渠道获得。”墨菲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我们的确在犯罪现场不远处找到了轮胎痕迹，所以我们试图缩小疑犯范围，谢谢你的建议。” “不用谢了，应该的，应该的。”我笑了笑，难得墨菲说一句谢谢呢。“对了，虽然犯罪现场不一定是在凶手活动范围内，但是我可以推测，凶手是在他的活动范围内选定受害者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可以将凶手当成捕猎者，在捕猎者锁定了目标后，他会尾随受害者一段距离，等到受害者脱离了群体之后才会下手。”这是奥斯汀给我的启发，我不知道这一点我需不需要告诉墨菲，毕竟墨菲对奥斯汀并没有什么好映像。 “值得考虑。”墨菲继续开着车子，在快速的行驶下，两旁的街景变得模模糊糊，雨水不停地冲打在车窗上。 墨菲在说完后，就没什么反应了。车内除了雨水的冲击声，就没有任何声响，我的大脑开始有些昏沉沉的，不受控制的准备小憩一下。 “艾菲，你想出去吃饭吗？” 毫无准备般，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并直起了身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墨菲。 墨菲似乎感到不大惬意，仓促道：“不想去就算了。” “谁说不去的啊，我快饿死了。”我真的好饿啊，今早出门打开冰箱时，发现我一星期的存粮，全都消失无踪影了，只剩下一排排六瓶装的啤酒摆在那里。虽然我当时恨不得一脚将墨菲从沙发上踢下去，但是我看了看墨菲枕边的格洛克手枪，我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只能去附近的麦当劳买了一盒煎饼。 “嗯，走吧。”我可以看到，墨菲稍稍扬起的嘴角，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可是墨菲在微笑的证据。 地狱岛有够偏僻的了，等我们到达了餐厅时，已经可以吃晚餐了。墨菲带我来的这家餐厅有法国菜、意大利菜和西班牙菜，不过我比较喜欢中国菜，但是如果现在去唐人街的话又得开一会儿车子，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将就吧，我知道你喜欢吃中国菜。”下车的时候，墨菲对我说道。“根据yelp，这家餐厅评分还是不错的。” 原来你是这么选择餐厅的啊，我顿时感到无力，不过我已经管不着这些了。 餐馆的灯光有些昏暗，估计是这家餐厅的装修风格，褐色的墙纸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温暖的感觉，左边有一个吧台可以点各种酒精饮料，右边便摆着各式的餐桌。虽然我们没有预约，但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找到了座位。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饮料？”侍者在一旁问道。 “马丁尼。” 我无奈的看着菜单上一排排酒精饮料，道：“柠檬汁，谢谢。” 我从来都不喝酒的，就连在大学期间我也是滴酒不沾。据说在美国大学期间，至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吸过大麻，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是在那百分之十的人里。至于墨菲，他完全就是依赖于酒精饮料，回想起冰箱里的那一排排啤酒，我悄悄地瞪了墨菲几眼。 点完餐后，我饿得不行了，疯狂扫荡着刚刚送上来的香蒜薯条和开胃红菜汤。 “悠着点，不然等会你会吃不下主食的。”墨菲喝了一他的饮料，用手撑着头，无奈的看着我糟糕的吃相。 “对了，你这么翘班出来和我吃大餐，不怕克里斯汀和林恩的怨念吗？”我记得原来我在fbi工作时，几乎将附近的外卖吃了个遍，很少真的到餐厅来吃饭。 墨菲只是挑了挑眉毛，道：“他们敢？” 我不禁笑出了声，为我能脱离墨菲的□感到庆幸，墨菲还是老样子啊。 “这是你们点的grilled hanger steak和pansotti with walnut sauce。”侍者将两个盘子放在我和墨菲面前，我迫不及待的拿过我的意大利饺子，准备开吃。 侍者同时在我们的餐桌上点起了蜡烛，温馨的烛光轻轻的摇曳着，淡淡的光影笼罩在了墨菲身上，墨菲一向冰冷的表情，似乎被这丝淡淡的温暖所融化，琥珀色的眼睛看上去别样温柔。我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想法，便脱口而出：“为什么这种环境看上去我们两个好像在约会？”烛光晚餐，这分明就是情侣间才有的选项，适用在我们两个男人身上，总感觉有些诡异。 墨菲并没有太在意：“是吗？” 我觉得我刚刚没经过大脑思考便冒出这样一句话的确有点突兀，转念一想，便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你破费了，多谢啦。” “我并没有说是我请客。”墨菲话音刚落，我顿时有些紧张，内心中掂量着我的钱包里还剩多少钱，不知信用卡的额度还剩多少。墨菲看着我僵硬的神情，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你说是在约会，如果我不请客的话，那就太不礼貌了。” 总之，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墨菲在切开牛排时，问道：“你今天和奥斯汀讲了些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今天的采访，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奥斯汀在逗着我玩，和上次采访一样，毫无进展，又想到校长要我交的报告，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大概就是奥斯汀欣然接受了我说他是名精神病态人士以及谈了一下关于the reprobate的事。” “哦？你和他谈了案子的进展？”墨菲将牛排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没有，虽然我是《沉默的羔羊》的粉丝，但我是不会向他暴露案件细节的。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些建议，应该算是连环杀手的直觉吧。”我咬了一口我的意大利饺子，然后咽了下去。 “什么建议？” “就是他对我说：‘如果你想抓住捕猎者，你就得成为捕猎者。’很奇怪吧？”我喝了一口柠檬汁，继续道：“不过刚刚我对你提出的猜想，也是由这个启发的。” “我觉得他的话不可信，你没有看过他在法庭上的样子，你是无法理解的。” “也许吧，但是我觉得可以从这方面思考。”我并没有告诉墨菲我的噩梦，因为事后我估计不过是当时压力太大的原因所导致的，但那种捕猎者的思维是相当的真实。 我们并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礼节性的但有些拘谨的询问了一下对方最近的生活情况。虽然有些事情我很想问，但我们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太过于私人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问。 在我们吃完晚饭后，瓢泼的大雨终于停止了，只留下地上随处可见的水洼，夜晚的傍晚的凉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 在走向停车场的方向时，我看到了safeway巨大的红色标志，便再次联想到了被啤酒军团所占领的冰箱，便对墨菲道：“要不要去一下超市？我去买点食物。” 墨菲点了点头：“嗯，好吧，我正好去买点啤酒。” 不会吧，我今早出门时才看到了满满一冰箱的啤酒，难道已经被喝完了？ “少买点，冰箱会放不下的。”我此时之内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交叉，暗暗祈祷。 “好的。”墨菲拿过一辆购物车，推进了超市。 看着购物车里琳琅满目的，呃，速冻食品，我还是感到很高兴的。独居了这么久，我要么叫外卖，要么就是去学校食堂蹭饭，或者吃速冻食品，但我从未想过要去自己学习做饭。 墨菲拿起我买的一盒速冻糖醋鸡丁，道：“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差不多吧。”我从货架上拿起三盒酸奶，放到购物车上。“当然还有酸奶了。” 墨菲打量着我全身，审视般的目光搞到我鸡皮疙瘩四溢，因为墨菲本来就比我高很多，所以我感到压力相当大。 “怪不得你还是这么瘦。” 我苦笑道：“用不着这么直白吧，我一直都是这个身材。” 墨菲带着我，把车推到食品区，拿了一大把肉类蔬菜之类的杂货，道：“今天晚上吃夜宵吧，我做菜。” 我大惊道：“你。。。你会做菜？” “请不要在公共场合表现的如此怪异。”墨菲按住我的肩膀，又一把将我拉到了收银处。“我什有什么不会？” 真够自大的，不过现在墨菲终于有了点高中时候的影子了，在那些悲剧的事情发生后，他都已经很少流露出任何感情，现在稍微有些进步，还是不错的。 “你要是能够把我的公寓打扫干净，我就承认你是万能的。” “好，等案子破了之后再说吧。” 意味着，在案子解决之前，我的公寓会一直保持着垃圾场的样子。可恶，这个案子什么时候会解决啊！ “对了，我得去买点电池。”我突然想起来电视遥控器快没电了。“等我一下。”便急匆匆的往卖电池的货架方向前进。 碰的一声，我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只见我面前散落着许多杂货。 一名中年男人的购物篮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我赶忙抱歉，并帮他将篮子里的货品放回去。 “不用了。”陌生的男人对我说道。 “真的很抱歉啊，还是让我帮你捡一下吧。”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这么留下一团乱子然后一走了之，等等，我的确好像这么干过。 “不用了。”男人还是不愿接受我的帮助。 “可是……” “我说了不用了！”男人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愤怒的吼道。 “对。。对不起。”我赶忙表示歉意，并遵循男子的意愿，走开了，真的有点奇怪啊。 在这个小插曲后，我拿到电池赶回墨菲身边，正好赶上买单的时间。 一小时之后，我和墨菲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杂货，走进了公寓大门。今年美国在超市和商场里实行的禁塑令真是很麻烦，像我这种老是忘记带袋子的人，不得不付钱买纸质口袋，现在家里对快有整整一叠了。 进去后，莫里森太太看着我，微笑道：“又是这么晚回家啊，艾菲。” 我向莫里森太太打了个招呼 ，道：“没办法，校长的命令嘛。” 莫里森太太又瞅了瞅我身旁的艾菲，问道：“咦？这不是那天来的警察吗？” “他是我的朋友。”我赶忙介绍道：“莫里森太太，这位是墨菲·海默，墨菲，这位是莫里森太太。” “原来如此啊，勃朗宁教授告诉我你现在在和一名男子同居，原来指的就是他啊。” 混蛋勃朗宁，他到底乱传了些什么啊？ 我只得陪笑：“墨菲是我的朋友啦，他在fbi工作。”说完，便对莫里森太太道别，拉着墨菲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墨菲淡淡的看着我道：“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 “我已经帮你介绍了。”此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如何恶整勃朗宁教授上，我就知道上次他撞见墨菲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毕竟他可是教职员工里的八卦狂。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拿出一看，发现是格伦教授发给我的短信：艾菲，我从新泽西赶回来了。今天有没有空把讲义帮我带过来一下。 新泽西，格伦教授还当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侄女过生日跑到了泰国去了吧，我的嘴角有些抽搐。 “怎么了？”我和墨菲两人步出电梯。 “没什么，看来我等会得去校区一趟，格伦教授有事找我。估计等我回来，夜宵就差不多好了吧。”我冲着墨菲笑了笑，接着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嗯，我等你。”墨菲似乎想起了什么，递给我一串钥匙，道：“开我的车去吧。” “多谢了。”我接过钥匙，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堆文件，走出了家门。 不知道等会该如何让格伦教授出丑呢，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干脆让他帮我带几节课吧。边系好安全带，我边给格伦教授发了封短信，说我马上就到。 看来今天也不全是坏事嘛，在格伦教授帮我代课的那几天，我正好可以去参加我梦寐以求的漫展，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还可以将报告及时交给校长，这样获得一些奖金，正好弥补我即将透支的信用卡，再加上一想到回家后可以吃到真正的家常菜。此时的我，心中仿佛冒出了一个气球，感觉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我面带笑容哼着小曲的拿起讲义，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快乐的心情难以抑制，直到一股重重的力量袭击了我的头顶，剧烈的疼痛从顶上散开，然后……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如果你想抓住捕猎者，你就得成为捕猎者，不然，你就会成为受害者。 这是我最后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菜名，那是我曾去过的一家餐厅的才当上的，因为很难翻译，所以保留为英语。（意大利饺子是一种面皮夹着奶酪和菠菜之类的馅的西方式饺子，有很多种类型搭配各种酱汁，个人觉得很难吃。） 大概大家都猜得出艾菲到底怎么了吧，这不叫狗血，这叫做依旧是伏笔，文章中很多细节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话说，这章总有一种把艾菲和墨菲描写成老夫老妻的样子╮(╯▽╰)╭ cp混乱了。。。。 这一章的字数还是挺乐观的~ 10第九章 on time “使劲的打他。”高傲的声音在我的上方盘旋。 一个拳头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脸上，脆弱的眼镜架子很不幸的的被打烂了。接着，不知是谁的脚使劲的踢在了我的身上，刺骨的疼痛随即传遍全身，估计肋骨断了。又以一个人，抓起我的衣领，把我的头狠狠地埋进马桶里，直到我差点溺水，才把我揪出来。 一只手从混乱的人群中伸了出来，捏起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视线拽向手的主人。墨菲扬起嘴角，琥珀色的眼里满是嘲讽，戏虐道：“这就是你所有的本事？”说罢，直直的给了我鼻梁骨一拳，这真的很痛。 我可以想象出我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断裂的眼镜挂在我的脸上，浑身都是淤青，身上的衬衫也被血迹所弄脏，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的搭在脑袋上，还好我事先有准备将书包放进了储物柜里，我可不想再次重新做我的家庭作业。 话说，前几天我还得意洋洋的告诉我的朋友，我成功地在在我们全校最受欢迎的学生，墨菲·海默，身上实施了一场恶作剧。其实不过是将氧化钙和水混进了他的钱包，但是墨菲和他的女朋友可是相当的尴尬。毕竟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发现钱包被毁于一旦，从而无法支付餐厅的费用，最后不得不打电话让家长过来，并不是什么只得宣扬的事。我讨厌墨菲，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有处在学校，这个迷你型社会的边缘的学生都讨厌他。不过，我明白，我们对他的厌恶是混杂着我们对他的嫉妒。富裕的家境，帅气的外表，篮球队明星，这都是我们可望不可即的。而在所有讨厌墨菲的人群中，我是最突出的一名，因为我算是被墨菲强行剥削压榨的一名劳力。我很平凡，这我知道，所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高中生涯里，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直到一天，我很不幸的将意大利面洒到了他的身上，我就彻底沦落为了墨菲的跟班。我讨厌他，但是我也害怕他，只要我一不小心惹了他，我知道我会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 比如现在，几乎被揍成一团泥的我。 墨菲卓越的家境让他能够大大方方的免去他所需要付出的责任，这也造就了他知错不改的坏习惯。 比如说现在，他们一伙人把伤痕累累的我反锁在了更衣室里，他们不会遭受良心的谴责，更不用担心我会告状，毕竟海默家是学校的大股东，而我的父亲是他家公司的一个小职员。 还好我的抗打击能力在着三年的磨难下大有长进，这点小伤不会有什么大碍了。我一直很期待毕业的那天，因为那天我就可以解放了。 不过，得等我熬过这一年地狱般的折磨再说。第二天，当我全身挂彩出现在学校时，迎接我的不是同情，而是阵阵嘲笑声。在午餐的时候，没人愿意和我坐在一起，所有人都在我自动离我一英尺远，就连我所谓的朋友，也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食物，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我终于明白是谁泄露的秘密了。接着，还没完，墨菲带着午饭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对面。整个食堂所有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墨菲的举动。 墨菲比我高很多，即使坐着都可以俯视着我，他对着我笑了笑，道：“中午好，艾菲。”说完，便将我面前的午饭打翻在我脸上，墨菲依旧笑着道：“抱歉。” 路过的教职员工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默默的离开了。 美国的高中生欺凌事件是很常见的，这也是为什么就连校车上也安装了摄像头的原因。就是为了录下现在的情况，我被狠狠的殴打在地。不过，有墨菲在，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只需要示意一下司机，无视现在发生的暴力事件，就可以了。至于录像，他也只需要轻轻挥手，便可以消灭掉一切对他不利的证据。 我想杀了他。 对，这就是我的想法。如果任何一名负责人的大人知道我的想法后，一定会送我去心理咨询，但是我不需要。虽然我曾经精心的计划好了如何谋杀墨菲，并且不着痕迹的逃脱我所干的事，但我知道我是不会真正实施的。表面上我安慰我自己说我犯不着为一个人渣而浪费我的人生，可是，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我不敢。 又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我的脑袋上，剧痛感包围了我的神经，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不知所措。 这是哪里？昏沉沉的大脑无法给予我任何答案，我环顾了下四周，也得不出任何结论。为什么我会想起原来的事情？墨菲在高中时期整出的那一套□主义。等等，墨菲？对了，墨菲现在不是住在我家吗？距离高中那一档子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渐渐地，记忆在我的脑海里苏醒，当然，中途我不知怎么的忍不住呕吐了起来。我想起了我今天和墨菲去超市购物，想起了墨菲说要给我做夜宵吃，想起了我赶着去把讲义送给格伦教授，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想到墨菲在家里守着夜宵等我回去的场景，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冷静一下，之前我还在校区，我好像遭受了什么重物的袭击，然后失去了意识。我现在的症状符合轻度脑震荡，而轻度脑震荡受伤后会立即失去意识，但一般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我试图活动了一□体，却发现手脚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这不对吧，难道我被绑架了？但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愿意绑架我，既没钱又没权的一个路人。根据我周边的环境，我可以推测出我在一个车库里面，外面很安静，可能是在郊区。现在我很纠结，我应该大喊救命然后绑架者听到后把我撕票呢，还是不喊就这么坐着等着绑架者把我撕票。似乎两者的结局都不怎么样，既然如此…… “救——”才喊出一个字母，一旁的小门就被打开了。 我的心跳逐渐加快，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昏暗的灯光下出现。是一名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普通的你只要扔进人海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比如说，我。 “你是谁？”我真的很佩服我此时的勇气，竟然可以如此镇定的提出问题来。 男子愣住了，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我，喃喃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记不清我是谁？哈哈，没人知道我是谁！”疯癫的样子，让我的心脏不禁提到了喉咙眼，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啊！恍惚间，我的目光扫过一旁的纸袋子，不会吧，难道是在超市里遇到的那个人？可是他也用不着因为我把他的购物篮打翻了，就绑架我吧！ 男子无视着我的存在，怔怔的拿着手里的报纸出神，嘴里不停念叨道：“他们会找到我的，他们在寻找我，他们找到我了……”说着说着，死死地瞪了我一眼，疯狂的挥舞着他手里的报纸。报纸上的那几个大字，清晰可见，‘the reprobate再下杀手，fbi发布侧写’。 “我们可以将凶手当成捕猎者，在捕猎者锁定了目标后，他会尾随受害者一段距离，等到受害者脱离了群体之后才会下手。”几个小时前，我才刚刚说过这句话。 现在，我只想说：我操！不带这样狗血吧！ 半天以前，奥斯汀告诉我：“如果你想抓住捕猎者，你就得成为捕猎者。不然，你就会成为受害者。” 现在，我只想对他说：“去死吧！” 但我并没有机会这么说，因为，现在，那名警察和fbi苦苦追寻的杀手，正拿着刀子，逼在我的喉咙旁边，质问我道：“你是fbi？” 我不知道我该为这名杀手改变了作案手法而感到高兴，至少他们有在学校的停车场里将我杀害，一旦想道我的残破的尸体会成为张张照片上的证据时，我不得不咽了口水。 “我不是fbi。”保持冷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干的事，被连环杀手绑架，这已经不是第一发生在我身上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嘛。 男子的眼里只有无尽的疯狂，扩大的瞳孔近在咫尺，看上去无比恐怖，很久没刮过的胡渣邋邋遢遢的像苍蝇黏在腐肉上，扑鼻而来的臭味刺激着我的鼻子。 “那你是谁？不是fbi，那你是谁？你和fbi住一起，开着fbi的车子，不是fbi，那你是谁？”重复的疑问句告诉我这名男子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我捏紧了拳头，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绷紧。 “我不是fbi，我只是名心理医生。”我怎么说成心理医生了？我分明是教授，看来我是真的很紧张。我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思索着我从没立下过的遗嘱。 男子似乎比较满意我的答案，将刀子从我的脖子旁拿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当年我在fbi学的人质交谈策略也随着那口气完全散开了，毕竟现在我就是那名人质。刹那间，男子又转向了我，刀锋直指我的太阳穴，我可以感觉到，只要他再稍稍用力，就可以刺穿我的脑袋。 “那你为什么。。交谈。。要和他？为什么住。。和他。。。住一起？”毫无连贯的语序就像死亡的奏鸣曲一般，击打着我的耳膜。 “我欠他钱。”压抑的气氛之下，我将事实越来越扭曲，但是，我还不愿放弃。 “我可以帮助你，真的，我是心理医生我可以帮助你。”我以我最诚恳的语气劝解道，并尝试抑制住我快速的喘气声。 “我没有病！”男子叫嚣道。“我没有病！”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着我，似乎想让我遵从他的意志。 “对，你很正常。你只需要和其他人好好沟通。”上帝保佑我啊，刚刚他的突然袭击害的我差点咬到了我的舌头。 男子稍稍镇静了下来，他默默念道：“对，我很正常，我不是，不是错误的。” “对，你是正确的。”我接着他的话道。 男子浑浊的双眼就这么失神的盯着我，拿着刀的手依旧捏着我的肩膀，他不停地念道：“他们，他们把我当狗一样对待，狗一样……我不是奴隶，他们这群混蛋……我，我，我没有病，没人喜欢我，没有人！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那群仗势欺人的……仗势欺人的混蛋！我……” 不知怎么的，他的独白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那种不甘，怨恨，是我可以理解的。就像我在高中时期，受到的欺凌一样，没人愿意认真对待我，而我，只想…… “杀了他。”男子突然提高了音量。 “杀了他！”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肩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撕裂感，无法忍受的疼痛迅速猛击着我的心脏，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等我回过神来，看见男子将刀子插在了我的肩膀上，像是被下了咒一样，疯狂的念叨着：“杀了他！”还好刀子并不是很长，我皱了皱眉头，一口咬住了男子的手腕，使劲的用牙齿蹂躏着。 男子一吃痛，反射性的将刀子从我的肩部拔出，脚完后退了几步。 痛死了！这是我此时唯一的想法，刀子插在那里还好，一取出来就开始血流不止，我可以肯定不出多久，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亡。 墨菲，你究竟在哪里啊！你要是现在就出现，我给你一辈子做牛做马都好啊！ “混蛋！”男子甩了甩受伤的手腕，愤怒的像一头被烧红的铁块所烙印的公牛，快速冲了过来，将我一拳抡倒在地。 这下绝对不止轻微脑震荡了。幸运的是，绑着我的椅子质量并不是很好，经受不了这样的攻击，椅子腿断开了。这下，给了我躲过袭击的机会，毕竟我的手还绑在扶手上。 我快速的躲过来自刀子的致命威胁，企图从小门那里逃出去，但是我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工具所绊倒。 “妈的！”我并不喜欢骂脏话，但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声嘶力竭的痛骂了。 眼见那刀尖笔直的朝着我的脸颊侵袭过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 “fbi，放下你的武器。”墨菲身穿着印有fbi的防弹外套，持枪站在门口，枪口的方向对准了我一旁的男子。 “哈哈！fbi！” 不成声调的笑声响起 ，男子一把抓住我，将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嘴角挂着的唾液随着他说话的频率喷到我的脸上。“fbi啊，你不是不是fbi吗？”随着他的话音，刀子刺入我脖子上的皮肤，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血液流淌下来。 “哈哈，看啊，终于有人愿意重视我的存在了……” 我一定要冷静，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导致我的血液循环速度过快，此时我的肩膀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我右半边的衬衫。 “放下他。”墨菲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我可以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对我的关切，真是感动啊。 “他？”刀子的力度加深了。 “他算什么？”刀子已经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杀了他！” 操！又是这句话！男子扬起刀子，对着我的头颅狠狠地扎了过来—— 碰—— 枪响传来，一颗子弹从我右边划过，接着便是穿破皮肉骨骼的声音，爆裂开来的红色以及白色液体飞溅在了我的眼镜上，男子手中的刀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款住我的手臂消失了。 我失去了重心，毫无反抗力的往前倒去，重重的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墨菲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而我只是睁大了眼睛，愣了半天，然后怒骂道：“我操！你他妈来得太晚了！”又指了指在躺在地下没有了生命的男子，道：“这狗娘养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墨菲面前骂脏话，并且在事后我非常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在看到了艾菲的高中回忆后不要讨厌墨菲啊，我这么写的目的是希望可以体现出墨菲十年间的成长，以及，这依旧是伏笔~（我真是个伏笔帝啊）人物在经历各种事件之后的变化都是很重要的！ 至于为什么这个连续跨越这么多张的连环杀手就这么挂了，我只想说，这是*文，搞基才是王道，文章主要内容并不是要讲解如何破案的╮(╯▽╰)╭这个连环杀手的死亡，只是一个伏笔（我擦，我到底要伏笔多少？） 还有，如果觉得我对艾菲太狠了的话。。。我只能说我是专业坑主角30年。。。（勿喷） 11第十章 gif 你害怕什么？ 据说要挑战自己的恐惧，就必须的直视自己所害怕的事物。在心理学上这叫做暴露疗法，是由行为学家们提出的一种对恐惧的治疗方式。但是，又有多少人愿意尝试这种疗法呢？反正我是死也不会。比如说，我怕鱼，要是我的心理医生要我去水族馆，去面对我的恐惧，我绝对会立刻把他给开除了。所以，挑战恐惧这种事并不适合我这种人。 除了怕鱼，我害怕失去我的工作，失业的日子我可是深有体验；我还怕当众出丑，就像上次墨菲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我拖出教室时，我就深感恐惧；我还和基本上所有世人一样，害怕死亡，不过，奇怪的是，我两次直面死亡时，第一次我暴走了，第二次我却异常平静。 “没事了吧？”墨菲摸了摸我的脑袋，关心的询问道。 “没事了。”我冲他笑了笑，表示他可以放心了。在包扎好了伤口，还打了一针以防伤风外，我目前的情况还算可以，完全不像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其实，这也算是不正常吧。 伤口虽然有些隐隐作痛，并且我被急救人员包扎得和木乃伊一样，但我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我可以不用担心遗嘱问题了，我并不希望我的父母看到我的一柜子电影周边而犯难，但墨菲却坚信我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失调）。 我现在只想蹦起来，大吼一声：“我他妈的还活着！”又想骂脏话了。在墨菲枪击了那名连环杀手后，我就一时无法控制住我的情绪，大爆粗口，现在想起来，我是相当的后悔。完全把我的形象给毁了，并且我觉得这样很不尊重死者，虽然死者在几秒钟前准备杀了我。 此时，我反倒为墨菲感到担忧。墨菲在枪击了疑犯后，的确，死者目前只能算作疑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the reprobate，并没有接受调查，而是陪在我的身边。再加上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我担心ia（内务局）会对墨菲一片纠缠。 “墨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我往急救人员发给我的毯子里缩了缩，紧紧的将我包裹在里面。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受惊了。墨菲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嘱咐我喝了几口。 “我一直在等你，但见你还不回来，就给你的手机打电话，结果没人接听。” “哎呀！我的手机！”我的iphone5啊，千万别失踪了，千万别失踪了！ “你掉车上了。”墨菲把我的手机递给我，我赶忙接过来，紧紧握住。“我从你的邻居那里查到了格伦教授的联系方式，发现你也不在他那里。”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我有些不解。 “对于你，我一般往最坏的情况想。” 不会吧，我有那么倒霉？好像事实的确如此。 “再加上你今天给我讲的事情，我做出了一个推断。”墨菲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你不符合被绑架者的受害者学，既没钱又没权。” “不用这么直白。”我插了一句嘴。“这些都只是推测而已，并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你不是老是说需要证据吗？” “如果我真的去寻找所谓的证据，你现在已经死了。”冰冷的眼神，看得我直打颤。墨菲握住了我的手，道：“我不希望这样。如果有任何可能性，我不会放过的。” 郑重如誓言一般，墨菲就这么凝视着我，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低下头，听墨菲继续讲。 “我回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在早上期间遇到了the reprobate，他大有可能将你在地狱岛附近杀害，但是他没有，所以他应该在之后遇见你的。而整个中午到下午你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中途唯一一次是你去拿电池的时候。我便拿到了超市的录像，正好，找到了the reprobate。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他奇怪的反应符合侧写，所以我把他的照片放到了通缉令上。幸运的是，很快就有人指正。” 突然觉得我能够获救很大一部分是靠运气啊，难道这么倒霉的一天都只是为了这一刻而蓄力？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墨菲瞧见我的反应，一把我搂住，温声道：“没事了。” 如此温柔的墨菲，不会吧！？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墨菲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臂，将头转到一旁，无视了我。 “喂喂，尤菲米亚，有没搞错！你的连环杀手吸引力也太大了吧！”林恩从一旁走了过来，大大咧咧道：“这样都会被抓到？” “只能说你命不好。”克里斯汀也插了进来。“话说，难得看见墨菲如此着急呢，之前三天两头翘班找你去了，现在终于愿意用心工作了。” 墨菲面无表情道：“克里斯汀，文书工作交给你了。” “嘿嘿，自找的吧，”林恩笑着拍了拍克里斯汀的肩膀，克里斯汀不满道：“走，分你一半。”说罢，给了我一瓶百忧解（prozac：治疗精神抑郁的药物），拖着林恩走了。 我拿这一瓶百忧解，有些无奈道：“她这是要我干些什么？” “没事，你不用的话，可以拿去卖给学生。”墨菲吹了吹垂在额前的发丝，侧过头，对我道。 “你是存心想让我没饭碗吧。作为一名fbi资深探员，你的法律意识到底有多低啊？”教师贩卖药物给学生可是违法的，虽然这是一个挣外快的好方法。 “有人曾经大肆宣扬我是一名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 我知道，那个人，是我。 “咳咳，往事嘛，不用提了。我现在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回家休息一下啊，口供可以等明天吧。” “嗯，你先回去吧，等我帮你找辆车子，我还得呆在这里。”墨菲说罢，把我从急救车上抱了下来，我有些紧张的环顾了四周，好像没人看到。真搞不懂墨菲，老是做出这种奇怪的行为。 车子来之前，墨菲突然正色道：“艾菲，记住，奥斯汀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好好，知道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奥斯汀是个危险人物谁都看得出来，他完全就是全身散发着危险荷尔蒙的人。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研究下去，我可以和你的校长谈谈。” “多谢啦，这就不用了。研究好了有奖金，并且还能讲研究报告发表出去。”不管怎样，我还是有些期待能够看见我的名字被印在纸上。 “我不强求你，但你要记住，不要和他有过超出研究范围的联系。”墨菲沉重的眼神聚集在我的身上，似乎只要我不听他的忠告，就会死的很惨。 “不用担心，他在监狱里的。”车子开到了我们面前，墨菲打开门，让我坐了进去。 “希望如此。”这是今天墨菲给我讲的最后一句话，总感觉像是什么不良的预示。 等我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莫里森太太却焦急的坐在前厅，直到看到我的出现。 “我的上帝啊！艾菲，你终于回来了！”莫里森太太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心中顿时有些愧疚。 “是的，我没事——”接着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快去睡吧，我的孩子。”莫里森太太拍了拍我的后背，向我道别。 我似梦游一样，晃晃荡荡的走进了电梯，又晃晃荡荡的打开了家门，然后就扎根在了电脑上。我虽然很困了，眼睛都是半眯着，但是我却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我很想告诉聊天室的朋友，分享我今天发生的事，不过，这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吧。但是，告诉他们the reprobate已经被击毙的这个独家消息也无妨。我笑了笑，打开聊天室的网页，开始打起字来。 突然，提示音响起，我一看。 聊天室 2:35 brazen：案子结了。 brazen：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艾菲。 brazen：生日快乐。xoxo奥斯汀 我全身猛然一震，一个影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奥斯汀带着他招牌式的微笑，意义深长的看着我，金色的发丝在微风下飞舞，无法读懂的海蓝色眼睛，将目光笼罩在我身上，而我则围困在他的掌中，看着他慢慢合拢的手指。 入骨的寒意包围了我全身，我的睡意完全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相当于这卷的尾声吧，但故事只是刚刚开始（烂俗的段子啊~分明是为了推脱字数太少） 我说过很多都伏笔哦~比如艾菲为什么退出fbi，墨菲就近发生了什么事，奥斯汀到底在搞什么把戏，现在都只是伏笔（md伏笔这么多，尼美！）所以我说过，之所以the reprobate这么快就挂了，并且描写不是特别多，是因为他根本不是重点╮(╯▽╰)╭ 整个小说，我都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只是差些细节而已。而我，一直有些抵制写小白文；玛丽苏文；或者受除了设定是男人，其他完全就是个女人；以及整片肉这些类型的文章。（虽然我会看。。。）对于我来说，这种文章掺杂了太多作者的自我代入，以及对社会的美好化，所以。。。。 总而言之，我知道我这类型的文章应该会比较冷门，但是，哎，其实我也没啥事情干（除了考试，作业，上学等一大堆东西外，尼美。。） 继续努力吧！ 12第十一章 date 话说，之前墨菲好像和我说过不要和奥斯汀有在研究范围之外的联系，可是，这算是奥斯汀主动联系上我的吧。此时，我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背上的汗水浸湿了我的衬衫，混杂着血液的浓郁铁锈味。我完全没有力气去起来换一件衣服了，一旦想到奥斯汀的话，我就不禁直打寒战。真的，回想起这浑浑噩噩的几天，感觉过得实在是太快，但节奏又刚刚好，完全就不真实。我甚至怀疑奥斯汀是否操纵着这一切，从我去地狱岛采访他到the reprobate被枪杀，这些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事，却又紧密相连。有一个人，能够控制你的行为，甚至左右你的思想，这是不是很恐怖？当然，上帝除外。我突然萌生了去网上定制一个末日堡垒，然后弄一个假证件，并最后销声匿迹的想法。算了，我摇了摇头，这些都不太现实。奥斯汀虽然厉害，但他不可能策划出这一场闹剧，太多不稳定的变量了。至于奥斯汀如何接触到电脑之类的琐事，我就不给予考虑了，奥斯汀的能力是我无法预测的。我将头埋在枕头里，希望可以用睡眠来逃避这些冗杂的事情，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睡不着。不只是因为被奥斯汀吓住了，还是湿透的衬衫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又或者是我的伤口在作痛的原因，我毫无睡意。没有什么能够比被剥夺了睡眠更凄惨的事情了。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肩膀受伤了，我用左手别扭的将衬衫的扣子解了下来，费力的脱掉衬衫，然后扔在一旁。我蹒跚着来到浴室，准备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也许很多人都会发现，自己在洗澡的时候很喜欢东想西想，反正我就是这样，每次在洗澡的时候我都会成为一名思想家，直到我的皮肤因脱水而起皱为止。我将全身浸泡在温暖的水里，腾腾的雾气以及舒心的薰衣草香气缓解了我紧张的大脑。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了。 虽然奥斯汀的留言无疑是一种噩耗的征兆，但往好的方向来看，他至少提醒了我的生日就在两天以后。我并不想继续追究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资料的，毕竟继续追查下去，受伤的永远是我。自从进入大学以后，我就并不大在意我的生日庆祝了。在小时候，庆祝的形式只是一个纸杯蛋糕加上来自父母的礼物。我从来没有举办过什么生日派对，因为我知道，没人会参加的。后来的生日庆祝逐渐被我淡忘，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生日对于成年后的我来说，只是警告着我，我又老了一岁。今年即将满31岁的我，生日根本没有什么好庆祝的。和其他人比起来，我在事业、婚姻、人际关系上还是停留在原地。事业，我就不提了，自从我从fbi辞职后，就决定死扎在教书这一职业上了。婚姻的话呢，我的父母和同事倒是帮我安排了几次见面，可惜女方从未回过我电话，我觉得估计我会孤单一辈子了。人际关系这一点，似乎除了我前同事和现同事，我似乎一直都是孤单一人。 算了，别想了，现实的打击比奥斯汀的威慑还要恐怖。 “艾菲，你在这里面吗？” 不知什么时候，墨菲突然出现在了浴室里面。我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将面前的泡泡包围在我面前，并大叫道：“你不知道敲门吗？！”我现在可是□。 “两个男人怕什么。”墨菲倚在门口，打量着我滑稽的行为，我的脸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好不，毕竟今天你经历了很多事情。”说罢，墨菲渐渐向我走进，我一个条件反射，将浴巾朝他扔去。 “你在干什么？”墨菲轻而易举的将浴巾接住了，不愧是前篮球队队长，径直的坐在浴缸边上，最可怕的是，泡沫在我的蹂躏下在不断消失，我都可以隐约看见我的身体轮廓了。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真的不希望墨菲看到我的身体，这也算是出于自尊心来考虑的。就像在健身房里，身材好的人是不怯于展示自己的身材，但像我这种瘦子，还是遮住好了。 墨菲挑了挑眉毛，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的神色，他看上去有些不乐意了。我立马继续接道：“我要使用伤患特权。” 墨菲将视线在我的肩膀出停留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道：“好吧。”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向我问道：“你想怎么庆祝你的生日？” “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生日在家睡上一天就是很好的礼物了。“你决定吧。”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会让墨菲来决定？对于我这种说话不经大脑思考这一坏习惯绝对会在有一天把我坑死。 “好。”墨菲的神情变得温和了一些，他继续道：“另外，我们这一届的校友聚会在你生日后一天。”说罢，墨菲就出了浴室，留我一个人无限纠结着校友聚会这一痛苦的事情。 校友聚会啊。。。。。 所谓的校友聚会，完全就是当年受欢迎学生耀武扬威、曾经的极客逆袭的交流大会，而像我这种本来在学校就不受欢迎，现在也没有崛起的平凡人来说，无疑是相当痛苦的。一想到我在高四时的悲惨经历，我是死也不会去重新体验一次地狱般的感觉。但是，我知道墨菲一定会去的。作为曾经的舞会国王和学生会主席，在校友聚会上的发言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墨菲要去的话，他一定会拉着我去的。 我真的不想去。 这两天来，我成功的让格伦教授帮我带了一周的课，所以在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中，我基本上就呆在家里睡觉、上网，并且享受墨菲的高超厨艺。真的很难以置信，墨菲做的菜有这么好吃。一天里，我至少得吃六顿饭，包括了早晨，早午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和夜宵。而我也好不容易长了一点肉，黑眼圈也好了很多，算是为校友聚会做准备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希望被原来的同学归类在失败者这一类，至少表面上，我得看上去比较成功，我甚至从勃朗宁教授那里借来了一件西装。还有，墨菲枪击死者的dna与the reprobate的dna相符，所以近些来扰乱泽卡赖亚城市民的连环杀手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我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只是个开始，算了，我还是不要乱说话了。 很快的，就到了我的生日。之前我有些担心墨菲的安排，要是他带我去参加什么fbi集训营的话，我绝对马上就离家出走。出人意料的是，在开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车后，墨菲带我来到了一家游乐园。 “高四那年学校组织的旅行你都没有参加过，所以我觉得你会想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吧。”墨菲是这样对我说的。 话说，似乎墨菲也没有参加吧。反正我一直挺喜欢游乐园的，再加上是墨菲请客，我就干脆不拘束了，决定好好敲诈墨菲一笔。 事实证明，墨菲并不是去游乐园的最佳伙伴。因为无论是过山车、激流勇进，还是海盗船、跳楼机，墨菲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即使我在一旁都快喊破喉咙了，他依旧不为所动。顿时，我的兴趣大减。 我忍不住道：“墨菲，你就不能多流露一点感情吗？”我和墨菲走在鬼屋的阴森走廊里，走廊不时地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作为多年纵横于各种鬼屋的我来说，逛鬼屋只能算是一种娱乐，每当一只鬼跳出来的时候，我也只是笑笑并加快步伐。但是，墨菲，只是瞪着鬼怪发神，最后都是鬼怪被吓走。 “我现在很有感情。”墨菲继续执行着吓走鬼怪的任务。 “你觉得鬼屋不恐怖，但你至少得装装样子吧。因为你，鬼怪都不来找我们了。” “只能说明工作人员不负责任。”墨菲突然转头看着我，认真道：“你知道那些鬼怪都是假的吧。” “当然，请不要侮辱我的——”突然，一只毛茸茸的手臂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一惊，试图挣脱掉魔爪的控制，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肩膀的伤口，我一吃痛，叫了出来。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一个穿着狼人制服的工作人员倒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摘下了头罩。 “妈的，没看见门外写着禁止攻击工作人员吗？老子要告你们人身袭击。” 似乎是墨菲把他打倒在地的，可是墨菲只是不以为然的拿出证件，道：“fbi特别探员墨菲·海默，你刚刚在说什么？” 工作人员一看到证件，脸色就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好好玩。”说完，便讪讪的离开了。 我真的好怀恋我的fbi证件。 “你没事吧。”墨菲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 “没事。”我发誓我再也不和墨菲来游乐园了。 出了鬼屋后，我跑到甜品店里买了两只甜筒，以表示感谢。回来时，发现墨菲怔怔的望着一座摩天轮发呆。 “你想去吗？”我把甜筒递给墨菲，指着摩天轮道。 墨菲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走吧。”我拉起墨菲的手，将他拖到摩天轮前。墨菲这种性格有些时候真的令人不爽，分明想要某样事物，却装作毫不在意，还是我的性格比较好。 摩天轮前排队的人有点多，不过队伍移动的速度也挺快的，我便倚在栏杆上，估计在我们前面有多少人。 “我就说嘛，我们又不是唯一一对同性恋情侣，我们后面就有一对。”突兀的话语传过来，声音并不是很大，但由于离得比较近的原因，有几个字眼相当的清晰。 站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名男子和一名少年，少年的红色头发很是耀眼，似乎刚刚就是他在说话，明显的爱尔兰口音加上红色头发以及绿色的眼睛，总有一种爱尔兰小矮妖的感觉，虽然少年比我高。 少年一旁的男子看上去相当不爽，但是很有风度的向我道歉道：“很抱歉。”顺势又将少年拉到了一旁。 我看了看一旁的墨菲，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又将视线转向了四周，发现来乘坐摩天轮的基本上都是家庭，以及，情侣，难怪会被误解。 不知道队伍排到了一半时，还能不能往回走。 最终，我还是厚着脸皮的和墨菲进入了摩天轮的舱内，还好游乐园流动量很大，其他人是不会记住我们的。 奇怪的是，从排队到现在，墨菲始终一言不发，虽然墨菲平时话也不是特别多，但此时的这种死寂还是有些瘆人。墨菲只是呆呆的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沐浴在夕阳的金色光芒下，墨菲雪花石膏般的肌肤泛着一层柔和的光影，犹如一尊大理石雕塑，矗立在我面前。 “怎么了？平时不见你这么多愁善感。”我忍不住问道。 “我的父母本来是要带我和我弟弟去游乐园的。” 问题来了，如果有人提起了自己不太开心的过去，你该如何反应？ 个人来说，我并不希望有人提起自己的悲惨事迹，因为我并没有相同的体验，所以我不能理解，这种情况我也只能给予一些安慰性的话语，但我知道这些都无济于事，只有时间才能抚平过去的痛苦经历，也许，有些时候时间也是无能为力，那些经历已经死死地烙印在了我们的心里，渗透进入了我们的每一滴血液。 “那不是你的错。”这是我唯一可以说的了。墨菲始终认为自己的父母被当年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所杀害是他的错。当年，墨菲的父母策划了一场家庭旅行，不过当时的墨菲还处在叛逆阶段，所以他在出发前一天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发现父母和弟弟已经离开了，估计是他的父亲也无法忍受墨菲的性格和行为吧，因为前几天，墨菲就因为酒后驾车被捕，但他的父亲还是用钱摆平了一切，所以到现在墨菲从未有过任何前科。当时，墨菲并不在意，只是继续和他的朋友在家搞派对，酒精和毒品是必不可少的。只是第二天，不省人事的墨菲被警察带到警察局里，被告知了他的父母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墨菲从当年的混球，转变成了现在的fbi探员，这也是墨菲最不愿提起的记忆之一。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墨菲紧握着拳头，骨节吱吱作响，我看得出来，墨菲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出现在墨菲的脸上。the fixer，是这名连环杀手的绰号，他从未被捕过，至今依然销声匿迹于人群中。这名连环杀手手下的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第一组遇害者，是一对夫妇，就在他们遇害的前一天，他们才获得了模范夫妇的称号。但是在事后的调查中，发现这对夫妇间的裂痕相当大，女方是很经典的出轨桥段，而男方准备雇佣职业杀手杀死他的妻子。接下来的受害者都是如出一辙，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可惜这些完美的表象都是虚伪的。墨菲认为，他自己，就是他完美的家庭中的瑕疵，导致了这完美的假象，从而将自己的家人陷入了危险之中。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找不出合理的原因证明并不是他所导致的一切，同时我也明白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巧合有多可笑。当摩天轮转到最顶尖时，底下的景色我们可以一览无余，夕阳的余晖包围了整片大地，但没有任何的笑声或是赞扬来迎接这美妙的一刻，我们的想法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不该在你的生日时提起这些事情。”在下了摩天轮后，墨菲突然停止了步伐，认真道。身处于四周嘈杂人群的我们，看上去额外的格格不入。 “没关系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反正我也不怎么期待我的生日。倒是我对墨菲能够提起往事，感到欣慰。很多人在经历过创伤后，潜意识都会开启防御机制，下意识的阻拦回忆起创伤经历是很正常的，但是正是因为刻意的阻拦，这种创伤只会深深地扎根在脑海里，从底部腐烂你的整个想法。所以，墨菲愿意回忆起这些事情，也算是一种好征兆。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我父母打来的电话，看来是送我生日祝福的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的父母两人似乎凑在电话旁，大声道：“生日快乐，艾菲！” “我在网上帮你买了一台新电脑，应该在路上了。”我爸大声的嚷嚷道。我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手机免提时用不着大叫，他应该又忘记了。 我妈好像将我爸推搡到一旁，成功独自占领了手机，对我道：“我还给你寄了我最新制作的焦糖糖果过来，我知道你最爱吃甜食了。” “知道了，多谢啦。”我的父母最近跑到加拿大度假去了，从电话里，我听出他们很高兴，我也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旁沉默的墨菲。等等，这算不算相当直接的打击啊。 我赶忙道：“对了，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晚上我再打过来吧。” “好好，难得你能和朋友出去玩，我们就不打扰了。”我爸到底认为我的社交能力有多差啊？ “等我们回来给你带一大罐枫糖浆，亲一下，艾菲。” “嗯嗯，再见。”我挂掉电话，对墨菲道：“你还想去哪里吗？” 说着，似乎有些什么东西缠在了我的头发上，墨菲看到后，向我走近，轻轻拿掉了缠在我头上的东西。 “是糖纸，应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吧。”我们两人之间，靠的有些近，彼此说话时的气息都可以感觉得到。 “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嗯。”去哪里呢？此时我的大脑有些短路了，我真的不太适合与人太接近了，这种距离总是让我难以思考，难得我真的是社交无能？ “等等。”我拿起手机，发现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应该是来祝贺我的生日的吧。 看到未知的号码显示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我突然有了一种从高空坠落在地的感觉，心脏跳动的平率迅速加快，我有些颤抖的点开了信息： 生日快乐，游乐园还是很好玩的。p.s.丢掉那件西装吧，不适合，你太瘦了。 xoxo奥斯汀 妈的！怎么又是他，我顿时产生了鬼附身的想法，将手机塞进了外套口袋。 “怎么了？”墨菲问道。 “撞鬼了。”我认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墨菲的过去有点狗血，但这是必须的，没有狗血过去的小攻怎么可以引出后面狗血的剧情╮(╯▽╰)╭ 前十章都只是引子，话说，*嘛，搞基才是主菜，悬疑只能算是调味罢了，光吃主菜肯定不好吃，但也没见过吃调料的吧 新的一卷将会涉及墨菲的狗血过去，和艾菲辞职的原因，别问我奥斯汀什么时候出来！ 至于错别字的话，我只能抱歉了。。。。 13第十二章 drama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奥斯汀的独特见解是正确的，但我还是把西装还给了勃朗宁教授，那件西装的确不适合我，我真的太瘦了。穿上那件西装，我就像一名想装大人的小孩，将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十分滑稽。 此外，我到现在还没有勇气告诉墨菲，奥斯汀和我有联系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他，墨菲的反应百分之九十就是训斥我不听他的嘱咐，并会强行将我从现在的职位上扯下来。我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研究奥斯汀的，到底是一种强制性的义务，还是渴望成名的心态。我倒是非常希望看到我的名字被印在书籍上。 又一件衣服被我扔到了床上，看着镜子里邋遢的我，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这么注重我的穿着啊？ “艾菲，准备好了吗？”墨菲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我甩了甩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帅气，但除了更加像鸟窝的发型外，我看上去更糟了。 “来了。”我急匆匆的拿了件衬衫套在我的身上，又套上我的羊毛衫，经过这几下折腾后，我快步走出了房门，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眼镜正挂在我的头发上。 当我一看到墨菲的装束，我彻底愣住了，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黑发，修剪得相当合身的西装贴服在墨菲修长的身体上，精致的袖口在灯光的反射下泛着光芒，再加上锃亮的皮鞋，墨菲看上去完全就是上流社会人员。再看看我自己，皱巴巴的衬衫被老旧的羊毛衫盖在下面，往下便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和一双脏兮兮的板鞋。 墨菲走近到我的身旁，轻轻取下挂在我头发上的眼镜，戴在我的鼻梁上，他的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并不是什么浓郁的古龙水味，而是一股如同大自然的气息。 “我敢打赌，凭你在fbi的工资，你是绝对买不起这身行头的。” “你知道我很有钱吧。”墨菲看了看手表。“走吧，不然我们会迟到的。” “可以不去吗？”我再次看了看我的装束，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墨菲并没有回答，只是瞟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将我拽了出去。 飞驰在高速路上，路边的景色飞驰而过，而我的心脏不知怎么的跳得越来越快。 我恳求道：“那里有一家麦当劳，就让我在那里下吧。” “不行。”墨菲拒绝了我的提议，似乎他是执意要带我去同学聚会。 “我真的不想去啊。”我的恳求都快变成哀嚎了，墨菲却还是不动于衷，他干脆无视了我的抱怨，默默地驶向了出口。 见我的制造出的噪音无济于事，我也停止抱怨了，如挺尸一般倚在车窗旁。由于我的学校位于泽卡赖亚城的南区，而我的学校在东区，所以有一定距离，我倒希望这距离更长些，当学校的标示逐渐浮现时，我恨不得跳车而逃，但是，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下车了，艾菲。”墨菲推搡了一下我的肩膀，但我决定死守阵地，抱着安全带不愿下车。墨菲挑了挑眉毛，锁住了车门，精致的走向体育馆方向。我赶忙使劲猛敲车窗，大声呼救，并嚷道：“墨菲，小心我把你的车子给拆了!” 墨菲头也没回，只是开启了车门，此时正拉着开门把手的我，发现车门开了，一不留神的摔倒在地。我立刻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衫，赶忙跟上墨菲的步伐。既然逃不过，那我还是大义凛然吧，再说，墨菲这次是站在我这边的。 推开体育馆的大门，熟悉的金与黑的标志色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只由金色与黑色组成的龙——我们高中的吉祥物，从角落里蹦了出来，看到墨菲后，跟他击了个掌。 很明显，墨菲无论在哪里都是身处于闪光灯之下，他的出现，吸引了整个体育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不时传来啧啧的赞叹亦或是议论声。 “好久不见，墨菲！”人群中，一名粗壮如熊的高大男子冒了出来，一见到墨菲，就给了他个熊抱。 “好久不见，盖勒特。”墨菲笑了笑，回应着盖勒特的拥抱。 盖勒特曾经是墨菲那无恶不作的团伙的成员之一，相当于墨菲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将我的脑袋塞进马桶里的人。 盖勒特转过来，好奇的打量着我，道：“这位是？” “艾菲·格林。”盖勒特还是一脸茫然，看来我实在是多虑了，估计没人会记得我的存在的。 “就是当年被你将头浸到马桶里的。。”我继续提醒道。 “原来是呆子艾菲啊。”盖勒特的熊掌一把拍在我的肩上。“好久不见。” 痛死我了。 “对了，墨菲，瞧瞧那边。”盖勒特往鸡尾酒台指了指，一名金发身材窈窕的女人正在和一名瘦小的男子对话，盖勒特凑近，悄悄说：“那是黛西。” 同学聚会什么最麻烦？当然是遇上你的前女友，而且你还是甩的她。总之，这就是目前的状况。黛西当年是我们学校的啦啦队队长，和墨菲这名篮球健将在一起完全就是必须的，就像所有电视剧里的一样，校队队长和啦啦队队长，绝对是邪恶的组合。不过，这对邪恶的组合，在墨菲的家人被杀害后，就分手了，听说是墨菲提出的。 我瞅了瞅黛西身旁的男人，看上去别样的眼熟，盖勒特看到我的样子，道：“那是阿尔伯特，现在他混得倒是挺成功的。” 阿尔伯特，是当年背信弃义将我恶作剧的事情告诉墨菲的人，没想到他竟是我们这群书呆子与极客中混得相当成功的一名，我突然有一种想掩面泪奔的感觉。可是，我记得当年黛西对待阿尔伯特跟垃圾一样，没想到她居然嫁给他了。如果让我以心理学家的立场来分析的话，黛西的行为只能算是赌气吧，根据佛洛依德的防御机制理论，在她被墨菲甩了以后，一直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她无法接受自己被拒绝的，选择阿尔伯特算是一种心理补偿。而阿尔伯特的话呢，虽然拥有财富上的优越，但他还是觉得无法证明自己的成功，迎娶原来自己无法获得的黛西，算是一种证明吧。总而言之，人类真的很复杂。 我身边的声音渐渐的变淡了，突然间，我意识到墨菲和盖勒特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格格不入的我，如隐形人一般被孤立在了这个热闹的会场里，高四时期的孤独与绝望感再次笼罩在我身边。 我有些纠结，虽然我可以叫出在场大部分人的名字，但是我敢打赌，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孤单一人？当然不可能了，还是按照我原来的老方法吧——呆在储藏室里。 我靠在储藏室一堆箱子后，无聊的玩着手机游戏来打发时间，和高中一样，看来我这几年完全没有进步。 手机游戏的画面突然被短信息所取代，我一愣，脑海中一个人名蹦了出来。 “孤单一人？” 是奥斯汀。 “没有。”这算是一个小谎吧，我不想在暴露我其实患有社交障碍。至于奥斯汀为什么可以和我发短信聊天这种问题我直接忽略了，像他这样的大变态，就算开一个facebook或者twitter账户，我也不觉得奇怪，谁知道他的权利究竟渗透得有多深。话说，如果汉尼拔医生在现代，他绝对会开一个youtube美食栏目，只是说说而已。 手机一声震动：“你是个糟糕的说谎者。”看到这条短信，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奥斯汀挑着嘴角嘲笑我的样子，我不禁有些脸红。 “我只是希望一个人呆着而已。”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措辞。 “等会，你就不是一个人。”看着奥斯汀的回信，我有些不解。 又一条短信出现在我的屏幕上：“这将会是个闹剧。” 突然，门口传来窸窣的声音，把手转动开了，我可以清楚的听见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进入了这小小的隔间。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包围了整个狭小的空间，亲密的肢体磨蹭声与嘴唇的轻吻声回荡在里面。 暂时的停顿让我有了舒缓的时间，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不愿意了？黛西。”竟然是盖勒特的声音！不会吧，盖勒特和黛西？ “当然不是，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路过？”我突然觉得我的大脑快死机了，巨大的信息量我完全无法处理。 盖勒特明显的有些迫不及待：“不会的，亲爱的。”接下来的声响以及画面我的大脑组织接受了。 正当我觉得我快窒息在这压抑的环境里时，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该死！”黛西骂道：“阿尔伯特在问我的寻踪了。”说罢，她匆忙的穿戴好衣服，走出了储藏室，盖勒特也在几分钟后尾随而去。 而我，我的脚完全瘫软了，有些时候我的运气就是那么倒霉。我的生活最近和电视剧越来越接轨了，无论是连环杀手的出现，还是fbi的介入，亦或是刚刚那些不雅情节，我总是觉得很多事情像是偶然发生的，只是我碰巧在错误的时间到了错误的地点，但似乎着频率也太高了。 “艾菲，你在里面吗？” 是墨菲。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紧紧地抱住他，抱怨道：“你他妈的死哪去了！” “我不是告诉你我去准备演讲了吗？” 可能是我刚刚在发神没听到的原因吧，不过，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承认我的错误，之前手的刺激太大了。 “怎么了？”墨菲揉了揉我的头发，带我走出了储藏室。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道：“黛。。西，她和盖勒特搞在一起了！”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哦。”墨菲并没有太大反应。 “你难道不惊讶？她可是你前女友诶。” “那又怎么？”墨菲异常的淡定，他继续道：“下次不要乱跑。” “嗯嗯。”我依旧沉浸在之前巨大的震惊中，只能如行尸走肉般跟随着墨菲的步伐前进。 一进入会场，人群再次聚集在墨菲周围，包括盖勒特与黛西，我完全无法直视他们俩。 “我去鸡尾酒台那里，在这里太尴尬了。”我在墨菲耳边轻轻道，在墨菲点头同意后，我快步逃离了人群。 “请问除了酒精饮料还有什么可以喝的吗？” 酒保眯长了眼睛，鄙夷地看着我，倒了一杯冰水给我，我迅速的喝了一大口来压压惊。 “嗨，艾菲。”这时，不知是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地一回头，不料水被呛到了。 “没事吧，艾菲。”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咳咳，丹尼，好久不见！”我热情的拥抱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多年的战友，重逢时总是有些感慨万千啊。 丹尼是我在高中唯一的朋友，即使我在高四时被全校孤立，但是丹尼一直都是在支持我的，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支持我，毕竟墨菲的爪牙顶我盯得很紧。 “我的天啊，你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我不得不惊讶道，的确，原来丹尼和我差不多高，现在他的身高和墨菲差不多了，并且五官和原来比，变得很成熟。我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大学毕业之前的了，当时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极客。 丹尼笑了笑，道：“当然了，自从我的公司上市后，我也算进阶成为了有钱人，自然不同了。” “很厉害嘛。”我赞叹道。不得不说，我这几年混得越来越差了。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是fbi吗？” 我叹了一口气：“早辞职了，我现在是大学教授。” 丹尼耸了耸肩，道：“还算不错嘛，对了，你现在怎么和墨菲关系这么好了？”丹尼望向墨菲的视线带着不友好的敌意，这是肯定的，当年墨菲可是整死我们了。 “都过去十几年，我早就不计较原来发生的事情了，毕竟人都会变的。”“也许吧。”丹尼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墨菲身上，紧皱的眉头与狭长的眼睛体现出了他对墨菲的厌恶。 人们会因为时间改变吧，也许。似乎在这里聚集的所有人都停留在了高中的那一刻，所有的闹剧、厌恶、崇拜都从未有变过。 只有墨菲，他从原来的轻浮，成为了现在稳重，不知道这变化是好还是坏啊。 接下来的聚会我也没怎么在意，我干脆就坐在体育馆的角落，观察着其他人，总有一种回到高中的感觉呢。 到了竞选舞会国王和舞会皇后的时候了，之前不断周旋在旧同学中的丹尼，此时目光死死的锁定在那顶塑料皇冠上，没想到现在富有的他还会渴望一顶塑料的皇冠。不过，这顶便宜的皇冠可算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是他在高中时期永远无法获得的。 结果如我所料，墨菲和黛西分别成为了舞会国王和皇后，礼节性的舞蹈是必须的，黛西却看上去极其不情愿，似乎她恨不得拿把刀子插在墨菲身上。而墨菲却十分有礼貌的无视着黛西憎恨的目光，接过她的手，和他跳起了舞。盖勒特呢，他的眼神不停地流连在黛西的胸部和屁股上，□的表情我都不忍直视。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尔伯特好像知道黛西有外遇的事情，他蔑视着盖勒特，一会儿又不断打量着墨菲。还好我一直都相当的低调。 总而言之，同学聚会是相当恐怖的事情。 “你一直都很沉默。”回家后，这是墨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哦。”很多时候，人们都喜欢将我描述我一个很安静的人，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的脑内小剧场的话，他们绝对会摇头否认。 “你不喜欢？”墨菲打开客厅的灯，耀眼的灯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揉了揉眼睛，道：“我在去之前就表明了。”说罢，我准备径直奔向我温馨的床，一觉睡到天明。 墨菲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一惊，回头望着他，只见墨菲怔怔的看着我，道：“你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吧，艾菲。” “嗯。”的确，我无论是圣诞舞会还是高三舞会返校舞会毕业舞会，都一概不去，没人会邀请我，我邀请，也没人会去。 墨菲打开了音响，接着轻轻走进我，左手慢慢的环住我的腰。我愣住了，不知道墨菲究竟想干什么。 在灯光的映衬下，墨菲那扇子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倒影在他的眼睑下，眼神温柔得无法形容。 “一个人一生中至少要参加一次舞会吧。”墨菲轻笑道，向上翘的嘴角旁挂着一对小巧的酒窝。 背景响起了death cab for cutie（美女的死亡出租车）的transanticism（横跨大西洋），轻柔的乐曲萦绕在我们身旁，我觉得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混浊，越来越困难。 墨菲越靠越近，他渐渐抬起我的右手，与我十指相扣，带着笨拙的我起舞。我真的迷糊了，我不明白墨菲到底在干什么，话说舞会的话我是不介意跳harlem shake（哈林摇）的，但此时的我没有反抗，就像喝了迷情剂一样，呆呆的看着墨菲，整个脑海一片混乱，亦或是一片空白。 乐曲慢慢的上扬，我的心跳也是，虽然中间我老是一不小心踩到墨菲的脚，但墨菲只是这么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真正的琥珀般，将我包围在着金色的粘稠中，无法动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此时，似乎说任何话都算是煞风景。 “i need you so loser...”主唱不断吟唱着，“so,e on....” 我和墨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发丝轻柔的拂过我的脸颊，手臂将我向他的方向拉近，接着他松开了我的手，十指划过我的头发，又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墨菲靠的越来越近。 这绝对是中夺魂咒了！ 我下意识的推开了墨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多谢啦，舞会这种活动还是不太适合我。” 墨菲的表情又恢复了原状，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不用谢。” 现在，除了保持微笑，我不知道干什么了。 “我要离开了。”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墨菲。 “案子已经结束了，我必须回总部。我已经帮你把房间打扫干净了。” 我环顾了四周，发现我的小公寓变得异常整洁，甚至比墨菲来之前还要干净。 墨菲走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墨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僵硬的拥抱，然后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我，道：“再见，艾菲。” 随之而来，是一声关门的响声，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呆在这里，就如以往一样。 14第十三章 boring 我是个糟糕的说谎者，我知道。 勃朗宁教授曾经形容我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但像我这样的人往往很容易被对方轻敌，这也算是优点吧。 勃朗宁教授也说过像我这样的人很内向，即使内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但我们倾向于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愿意与他人分享。当他对我这么说完后，我唯一的反应就是他不是教美国历史的吗？怎么来抢我的饭碗了。 不过，勃朗宁教授说对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对他人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逆来顺受是一个非常好的词汇来形容我。即使有人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强加于我，我也只能在脑内小小的报复一下，但我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倾向于服从。 墨菲离开了，我感到十分失落，但这种失落感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当我发现墨菲把我橱柜里的零食都搜刮走了后，我恨不得冲到机场去劫机，不过，和以往一样，这只是我的臆想而已。 生活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我继续回到了我的教书生涯，没有连环杀手、fbi或者奥斯汀的骚扰，我顿时感到异样的轻松，希望这种生化可以持续下去吧。我最近也用不着去阴晦的地狱岛去采访奥斯汀了，自从我将我的初步研究交给校长后——好吧，我承认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就可以等着下一步指示。总的来说，我最近相当的悠闲，甚至感到有些，呃，无聊？ 我真的感到很无聊！ 每天循环着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真的太无聊了。就算是再美妙的乐曲，每天重复播放，最终你都会忍不住砸烂播放器，现在我就是这个情况。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展示了我们的生活中所有的五个需求，生理、安全、爱、自尊和自我实现的需求，我现在已经完成了前四个——某种程度上——我现在就站在这个微妙的分叉点上，我渴望着能够实现我的价值，但问题是我到现在还没发现我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突然觉得适当的刺激还是不错的，但一联想到被连环杀手绑架，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情况，我还是摇了摇头。 “格林教授？”我回过神来，看着我的助教本森拿着一摞纸重重的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刚刚收上来的学期论文。” 我掂量了一下数量，觉得我的人生大部分时光都被改作业给消耗了，不由得扶额叹了口气。 本森又放一叠报表在桌子上，继续道：“还有，格林教授，你让我弄的学生调查我已经把结果统计好了。” 我立刻直起身子，激动地盯着本森。我敢打赌我是整个学校里最敬职敬业的教授了，自从上次本森告诉我，我的课已经成为了交友、谈恋爱、赶论文和睡觉的绝佳场所后，我就发誓要改变这个情况。 “据调查，90%的学生认为你的课很轻松。” “很轻松？”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难道他们还需要更多的作业和考试？但是正常学生是不该这么想的吧。 “并且你的课大部分是书本上的内容，学生认为只学习书本很无聊。” 很无聊……为什么最近无聊这个词老是蹦出来，让我毫无准备地被袭击。本森离开后，我向后伸了个懒腰，思考着如何才能让我的课更加有趣，但是大脑里面各种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似乎没有一个是可行的。我倒希望可以进行一下斯坦福的监狱实验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些不谙世事的学生，但我可以肯定一旦实验进行了，我会被投诉的。 怎么才能让我的课程更加有趣呢？ 我无所事事的转着我的铅笔，接着又开始玩起了扔纸团的游戏，最后，我实在是对我这种懒散的态度给气到了，我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硬生生的站了起来，然后抱着我的脑袋抽风。 哗的一声，我书桌上的资料全都散落在了地上，杂乱无章的混成一团，而一张照片却慢悠悠的飘落在了最上面，定神一看，是奥斯汀的照片。 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学生么不是觉得我的课太无聊了吗？那就来点刺激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信的笑了笑。但是，我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我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和往常一样，当我走进教室时，我的学生连头也不抬一下，都是自顾自的在聊天或者赶作业，看来我的威信度已经低得爆表了。 “早上好。”我站到了讲桌前，拿出公文包里的资料，整理了一下。 “早上好。”学生们无精打采的瞅了我一眼，稀稀拉拉的问好声回荡教室里，我扫视了教室一周，发现今天的出勤率竟然出奇的好，虽然大部分学生的精神都很萎靡，但良好的出勤率是个不错的开始。 “不知道你们有么有听说过奥斯亭艾默生这个名字？”我将手肘倚在讲桌上，好奇的打量着学生的反应。 不出我意料，学生们的注意力瞬间投向了我的方向，抬起的眉毛睁大的眼睛以及稍稍张开的嘴巴，表现出了他们的惊讶，接着他们又转向坐在四周的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在宽阔的教室里接连不断。 “请安静。”我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因为现在整个教室都炸开了锅，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奥斯汀的名字会有如此的轰动力。 我指了指坐在前排一直在举着手的一名戴着眼睛的男生，道：“说吧，乔治。” 乔治有些颤巍巍的，可能是由于兴奋的原因，他激动地道：“奥斯汀他是个天才！” “乔治，我们在讨论呢的是一名连环杀手。”我有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 “但他是个天才！”乔治在谈到奥斯汀时，像吸了兴奋剂毒品一样，疯狂的挥舞着他的手臂，泡沫腥子不断的喷了出来。“他成功谋杀了二十五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他被捕了，也是他愿意的，否则，白痴警察们绝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话说，许多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信徒，比如说查尔斯·曼森，我一直认为这种盲目的崇拜相当的不可信，但是一旦真正的遇见了，我还是有些震撼的。我无法理解，乔治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崇拜一名恶魔般的男人。 “对啊！据说他在哈佛保持着全优的成绩，并且还是学生会会长，听闻他也是一名相当厉害的棒球投手。”另一名学生也加入了讨论，同样是那种疯狂的喜悦。 之前一直是男生们在讨论，突然插入的女声令我有些惊讶：“听说他还相当帅气呢！”话音刚落，整个教室再次混乱不堪。 不知从哪个角落，一句话突然间冒了出来：“奥斯汀完全和神一样！” 我完全无语了，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怎么了？这和贾斯亭比伯的信徒一般，疯狂的追求、盲目的服从，但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只是一个凡人，况且不用说奥斯汀所犯下的罪行。和宗教一样，但宗教领袖不能是一名凡人，因为凡人必会犯错。等等，我好像是天主教教徒诶。 “安静！”不知怎么的，我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怒火，我根本就无法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崇拜像奥斯汀这样的人，就算形容他是一名恶魔也不为过。但是，我知道，我讨厌他！不记得是谁说的，一个人讨厌某人是因为某人和自己一样，我可以再加一句，一个人讨厌某人，是因为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达到某人的程度。我不可能和奥斯汀一样，这或许是我对他的嫉妒，但学生对一个恶魔的崇拜是我无法容忍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课堂上发火，学生的反应的确有些惊讶，他们很快地就安静了下来，看来适当的凶一下还是挺有效的。 “记住，奥斯汀只是名连环杀手，他现在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稍微顿了顿，想制造点戏剧效果，接着道：“我和地狱岛监狱进行了联系，狱长同意让奥斯汀与我们视频。” 随之而来的抽气声、惊叫声和骚动声淹没了整个教室，一些女生甚至尖叫了起来，这完全是见到期待已久的明星的场景。 “安静！如果任何人无法在视频过程中保持安静，那就请你离开这个教室。”人群中的骚当慢慢静了下来。“你们可以问奥斯汀为题，但切记不要透露出自己的信息，不要表现出恐惧，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左右自己的思想。”虽然我承认作为学生们的教授，我在这些方面表现得相当的差劲。 “如果奥斯汀愿意，他可以杀害在座的任何人。”我将连接线插到了电脑上，中途手有些颤抖，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和连环杀手facetime还是有些紧张的。 视屏连接的过程中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当那连接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我觉得我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奥斯汀出现在我头顶上方的屏幕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细碎的金色刘海稍稍遮掩住了他的眼睛，但那海蓝色的虹膜依旧隐约可见。 “你好，艾菲。” 张扬与优雅并存着，奥斯汀俯视着我，对我打了个招呼，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的气息。即使在显示率如此低的视屏中，这种朦胧感好似一副映像派的油画，色彩与光影的完美融合。 “你好，奥斯汀。”我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看我的学生，他们似乎在好奇的打量着我，总觉得奥斯汀这种亲密的招呼会引起很多误会。 “校长任命我对奥斯汀进行研究，所以我有机会接触他。”仓促的解释似乎让事实越描越黑了，学生怀疑的目光搞得我浑身不舒服。 “为何如此严肃，艾菲？”奥斯汀稍稍将头倚向右边，妖冶的笑容如同毒药般般浸入我的四肢让我无法动弹。“我倒是挺享受你我之间的‘谈话’。”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如果在实验过程中，你必须控制好自变量和因变量，但有些时候总会有混淆变量的存在，从而打破精心布置的局面。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我完全没有考虑的奥斯汀这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的想法。 “我很荣幸。”这个时候除了糊弄过去我实在是毫无办法了。“有谁有什么问题吗？”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奥斯汀一定会看出来的，我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力气大得骨节吱吱作响。 学生们显然对奥斯汀的兴趣大于我，顿时，几乎所有学生好奇地举起了手，我随便点了其中的一名。 希望那名学生在问问题的时候能够好好思考一下，希望如此。 “你为什么要杀人？” 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我紧张得手指甲都已经镶进了肉里，转头有些怔怔地看着奥斯汀，我承认其实我也想知道。 奥斯汀并没有被这直白突兀的问题所不悦，他只是笑着：“因为我很无聊。” 无聊。 又是这个该死的词汇，还好我是不会无聊到杀人的。 “那你算是享乐型的杀手？就是那种以杀人为乐的人。”那名学生依旧不依不饶，我深深的为他和我的人身安全问题表示担忧。 “我个人认为我比那种类型的人要高级的多。”奥斯汀稍稍往摄像头靠近了些，海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更倾向于做实验。” 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和一个有理智的疯子相比，谁更恐怖？当然是后者。 “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为什么会被逮捕？”挑衅的语气从人群中传来，我定神一看，可恶，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麦卡。 “就和你虽然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却还得复读一年一个道理。”奥斯汀扬了扬嘴角，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有趣的打量着麦卡的反应。 麦卡的脸色不太好，眉毛扭成一团，紧咬着牙关，似乎想要发泄，却不知道怎么回应。我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要笑，这样不好不好。但回过神一想，奥斯汀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难道他已经黑了我的大脑？ “至少我没有在监狱里面。” 麦卡同学，那不是重点啊！重点应该是为什么奥斯汀会知道你的父亲想要贿赂我的事情。 “因为进监狱还得有些本事。”奥斯汀神采飞扬的样子看得我心惊胆战，但可以保证的是麦卡吃瘪后应该会好好表现了。 “乔治，你说吧。”乔治已经举手举了一段时间了，我也不忍心看着他那渴望的神情，虽然让一个连环杀手控与真正的连环杀手近距离问问题是个坏主意。 “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是一个相当坏的主意。 “事实上，我并没有杀人。” 乔治将信将疑的看着奥斯汀，道：“你是在最后一个受害者身旁被发现的，并且覆盖有血迹。” “那只是个礼物。”奥斯汀说着，朝我笑了笑。 “是送给谁的？” “这是个秘密。” 学生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各种猜测想法踊跃而出，估计没人会猜出来那位神秘人物就是我吧。 “你有没有后悔过？无论你是否杀过人，你是不是对现在的情况而后悔？”一名女生提问道。 “从未。”奥斯汀双手手指张开，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合掌的动作，但他的十指并没有交叉，掌心也没有触碰在一起，这种手势叫做尖塔式手势，当对方想要表现出自己的自信时，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女性与男性不同之处就是女性往往要感性些，那名女生并没有放弃，她继续追问道：“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好人的存在？” 奥斯汀放下手，将头倚在右手上，由于屏幕处在教室上方，奥斯汀的目光永远都是在俯视着我，他看着我，道：“艾菲倒是个老好人，但是，科学家不是认为老好人是一种病理状态吗？好人倒是存在，不过他么都是病态的。”奥斯汀对我眨了眨眼睛，微微上翘的睫毛扑朔着。“艾菲，看来你病得不清。” 女生接着问道：“你相不相信上帝？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奥斯汀有意无意的叹了一口气：“真搞不懂相信一个精神分裂的平凡人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他停顿了一下。“——如果有地狱的话，那就让地狱的烈火燃烧的更猛烈吧。” 奥斯汀的气势瞬间惊慑了教室里在座的每一个人，一些学生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艾菲，你怕下地狱吗？”奥斯汀突然睁大了他的眼睛，目光牢牢锁定在我的身上。“你害怕下地狱吗？如果你下地狱的话，你一定会遇见某些人，比如说肯——” 我立刻切断了视屏：“今天课程到此为止。” 在学生们不甘的嚷嚷声中，我快步逃出了教室，蹑手蹑脚的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不要想起那件事”，我默默的对自己念道：“不要！” 但是一些尘封的往事无法避免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血液，四处倾洒的内脏，掉落的眼球，沾满鲜血的刀子，不，这不是真的！ 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脑海里巨大的信息量似乎想要摧毁我，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即将就要窒息。 “铃——”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紧张地拿起手机，颤抖的手指试了几次才把手机成功解锁，再一次，是奥斯汀： 明天见。 p.s.再过几天是肯尼·温斯顿死亡两周年的忌日，估计是不会有人想念他的。 我颤巍巍的站了起了，嘴角不知怎么的挂起了异样的笑容。 哼，奥斯汀，你想玩是吧，那我就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在考完ap心理学后整个人都呵呵了，但还是在百忙之中更新了一章，接下来几天还有两门要考，所以先不忙更新，保证一旦考完立刻码字！ 在前几章，关于精神病态的评定是采取的hare的量表，谷歌娘表示搜索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去测试了，基本上测出来所有人都是病态（包括作者→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作者表示自己挺cj的（泥垢） 接下来几章就会揭开艾菲的旧伤疤了，专注坑主角三十年的无良作者（拍飞） 不要吐槽为什么会出现连环杀手控这种词汇，如果英语解释的话，应该是serial killer maniac 同学说章节要有标题，然后我就给每章加了个标题，虽然感觉加了有个妹子用啊！ 15第十四章 trial “肃静！”法官重重地锤响法槌，巨大的声响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我正在法庭上，确切的说，我正站在被告台上。 “只是为了能够让大家确认一下，格林先生，你是声称，你于2011年5月8日前往了肯尼·温斯顿的住所？”站在我面前的应该是一名律师，说‘应该是’，是因为我看不清他的脸，除了剪裁得体的西装外，我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肉色物体。 我愣住了，呆呆的环顾了四周，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脸，只有我，从玻璃的反射下，又一圈淡淡的影子。 “反对，法官大人，被告不给予回答。”我的沉默显然使得我面前的律师相当不悦，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字字句句都针对着我。 法官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带着一面精致的面具，象牙白的本体稍稍带有黑曜石的点缀，中性的声音让人无法判断出是男是女。 “格林先生，请回答诉讼方律师的问题。” 铿锵有力的每一个字，让我无法抵抗，声带不由自主的开始震动起来：“是的。” 说罢，我忍不住望了一眼陪审团，却惊异的发现他们全是一堆堆奇怪的黑色粘稠状物体，隐隐约约间却可以看出那庞大的身躯，滑稽的挤在狭窄的空隙间，不断的冒出黑色的液体。 作为被告，我不会有任何胜算的。 诉讼方律师慢慢的朝我靠近，薄片眼镜挂在那团杂质上，看上去分外可笑，但显然，这种笑话只能算是我现在的自我安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谁是肯尼·温斯顿？ “你前往肯尼·温斯顿的住所，是因为你发现了有证据可以将他联系到一名连环杀手？” 我的喉咙似乎被禁锢住了，只能发出唯一一个词汇：“是的。” “你前往肯尼·温斯顿的住所时并没有带有搜查证？” “是的。” 律师转向陪审团，右手抬到了肩膀的高度，手掌轻轻捏成一个拳头：“以下是史密斯法官的陈述：‘格林探员所呈交的证据都是间接性的，不能达到搜查证的标准。’” “格林先生，”律师再次转向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自信，“你前往了肯尼·温斯顿的住所仅仅凭着‘间接性的证据’，是吗？” “是的。”我开始惊惶起来，现在的趋势明显对我不利，但我捕捉不到任何表情，所以，我无法推断陪审团与法官的想法。 “并且，你没有和你的上级墨菲·海默探员呈交你的发现？” 墨菲？！他在哪里？ 恍惚间，我看见墨菲坐在证人席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如同俯视着一枚蝼蚁，只要他不悦，就可以随时捏碎它。 我害怕了，我语无伦次道：“我。。墨菲。。” “请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怔怔的盯着律师没有五官的脸，只见从那一团混乱中，一根尖刺样的东西扎破了他的脸皮，从脑袋里钻了出来，是一只蜘蛛。 “是。” 那只蜘蛛长着黑色如尖针般的腿紧紧的裹住了律师的脑袋，此时，律师的面部被长着八只眼的蜘蛛所替代，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与墨菲探员的关系相当密切，这是否是真的？” “反对，法官大人，这个问题毫无关联。”终于，我的律师为我辩护了。 法官将头支在手掌上，用看不见的眼睛打量着我，他道：“诉讼方，回应？” “法官大人，这个问题是有关联的，因为这回揭示格林先生因感性原因所作出错误的判断。” “反对驳回，证人可以回答。” 什么？！这个法官被收买了吧，这种问题会出现在法庭上都很奇葩。 “格林先生，你与墨菲探员的关系相当密切，这是否是真的？”律师头上的八眼蜘蛛，就这么盯着我，八只眼睛是血红色的，如一个恶毒的诅咒般牢牢锁定在我身上。 “我和他只是朋友。” “墨菲探员的家人是否曾被你们所在追捕的连环杀手所谋杀？”律师做起了尖塔式手势，他很自信，他很自信因为我快要输了，输得毫无反抗之力。 “是的。” “所以，作为墨菲探员的朋友，你在找到一个‘间接性’证据后，在没有搜查证的情况下，你前往了肯尼·温斯顿的住所？” 字字如子弹一样，向我扫射过来，我想说些其他话来为我辩护，但是一开口就变成了：“是的。” “没有其他问题了，法官大人。” 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的，我可以看见八眼蜘蛛裂开了一条弧线，像是一个扭曲的笑容，阴森森的向我笑着，嘲笑着我的窘况。 法官转向我的律师，问道：“被告方律师，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我的律师缓缓的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又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速度慢得我恨不得跳下证人台，一把将他揪过来。 如果说诉讼方律师之前没有五官的脸很奇怪的话，那我的律师我直接无语了，竟然没有脑袋！看来我真的完全没有胜算了。 “格林先生，你前往肯尼·温斯顿的住所只是作为联邦探员的义务？” 我的无头律师居然可以说话，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 “是的。” “你并没有谋杀肯尼·温斯顿，是吗？” 谋杀？！我谋杀了一个人，我试图从我昏沉沉的大脑里提取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我发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肯尼·温斯顿就是竟是谁？是我谋杀了他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林先生？” 我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道：“是的。” 一丝清晰的冷笑声，从诉讼方的律师被蜘蛛所包裹住的头部传来。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快进一般，总结陈词的过程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律师们似乎被引线所操纵着的僵硬动作，以及在证人席坐着，不带一丝怜悯神情的墨菲。 直到，陪审团中的一团黑色物质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法官，我才意识到法庭马上就要结束了。 黑色的物质渐渐地退去了那层粘稠的液体，一个人影慢慢的出现在我眼前，似曾相识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是the reprobate!不对，他不是被墨菲击毙了吗？等等，墨菲是和我住在一起的，他怎么会坐在证人席后？肯尼·温斯顿？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我就是无法整理清楚我的思绪。不对，这一切都不对！我感觉我要崩溃了，我狠狠地抓住我的头发，使劲蹂躏着他们。 the reprobate站了起来，与之前被击毙时的样子不同，他穿着一件整洁的西装，头发也服服帖帖的梳在脑后，脸上的胡渣刮得干干净净的。 “在温斯顿vs格林一案中，我们陪审员，判定艾菲格林对肯尼·温斯顿的谋杀——”我已经无法呼吸了“——有罪！” 不！！！！！！！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杀人！ “休庭。” 重重的锤响终止了整场闹剧，一群模模糊糊的影子围了上来，将手铐铐在我的手腕上。 我渴求般的看着墨菲，期待他会做些什么，就算说一句话也可以。但是，他在听到休庭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那样，无视着我，离开了。 我又将身子转向法官的方向，发疯般的大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 我想冲上去，但是那些影子围住了我，不让我前行一步。 法官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摘下了他的面具，首先露出来的就是那耀眼的金发，接着是那湛蓝的眼睛——是奥斯汀。 奥斯汀做出了他招牌式的恶魔般的笑容，手中把玩着法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美丽的脸庞上满是蔑视的神情。 “将他带下去。” 影子一把包裹住了我，瞬间，我被黑暗所湮没，没有一丝光亮，我也触碰不到任何边界。 “你杀了他！”无数声音从这黑暗中冒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者也有小孩，谴责、嘲笑、谩骂的语气袭击者我，我却无处可逃。 突然，一束亮光闪现，我的眼球毫无准备的被这光亮所刺激，我不得不用手盖住我的眼睛。当我睁开眼时，奥斯亭艾默生，站在我的面前，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同一名天使。 如果恶魔也会成为天使的话。 他微笑着，一字一句道：“你杀了一个人，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接着，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我的身子随着万有引力的方向，堕入了永无止境的深渊…… 我没有杀人！ 我惊座而起，身上的睡衣被冷汗所浸湿，棉质的料子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是噩梦！ 在意识到我现在是处在现实世界后，我乱手乱脚的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地喝了一口，差点被呛死。 总算镇静下来了，我回顾着我梦境里的内容，感觉梦境这在消退，变得越来越飘渺，但那惊悚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根据佛洛依德的梦境分析学说，梦表明的意义不仅仅只有外显内容，还有潜在内容，而分析潜在内容是心理分析学家最喜欢用的治疗方法。可惜我现在的大脑乱如麻，完全无法理清这个梦境的意义。 肯尼·温斯顿，这个名字不断地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面。我当然记得到他是谁了，而这个诉讼案我也是全部经历过的，但是接过却与梦境中的相反，因为我现在还能站在我公寓的厨房里喝水，而不是蜷缩在监狱狭小的铁床上。 我反复的翻看着奥斯汀在今天下午时发给我的短信，有点不知所措。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这个案子的内容应该是被密封了的，奥斯汀怎么会知道我被指控谋杀了肯尼·温斯顿？ 因为他是奥斯亭艾默生，无所不能的奥斯亭艾默生啊。 我有些无奈的苦笑着，不知是什么时候我被搅进了奥斯汀这个变态所设计的游戏里了，如一个毫无任何能力的卒子，被玩弄、践踏。 不知不觉间，我的手指触碰到了我与墨菲的聊天记录，看着我发给墨菲那天在游乐园里拍的照片，指尖拂过我那傻傻的笑容和墨菲面瘫的脸庞，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就算我再怎么乐观看待一切事物，但是最终都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吧，始终一个人，面对着所有繁杂的事情。 等等，我怎么变得这么伤感了，完全不像我嘛。我的话呢，应该是那种无论受多少打击，都会站起来的人，相当的坚强的。我舒展开了笑颜，给自己打打气，毕竟奥斯汀在监狱里面，他是不可能伤害到我的。 “喂？”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可恶，一不小心给墨菲打了通电话。 “呃，墨菲，很抱歉啊，按错键了。”我赶忙抱歉道。 墨菲的声音很平静：“这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在凌晨三点半给我打电话。” “凌晨三点？”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好像是诶，刚刚三点过五分。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墨菲的声音有些低沉，是刚刚睡醒时的沙哑感，听上去挺好听的。 我一惊：“诶，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是深深记住了当年你跟我一个宿舍时半夜做恶魔从上铺摔下来的事情。” 我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这你都记得啊。” “噩梦都是假的，不要担心了。” 墨菲的声音意外的舒心，我笑了笑：“听听你的声音就好了。” 电话那头一段沉默，然后，墨菲道：“去睡觉吧。” “嗯嗯，再见了。晚安，不对，早安？” “再见，艾菲。” 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静静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有一些小小的窃喜，和梦境不一样的是，我知道在现实生活中，墨菲是不会抛下我而离开的。 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短信，还是奥斯汀发过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愿的点开了短信： 想知道尤金·凯恩斯的事情吗？只要你愿意用你关于肯尼·温斯顿的事情来交换 似曾相识的情节，完全是《沉默的羔羊的》翻版，不过我是个已经辞职了的fbi探员，而且还是个男人。我知道我所面对的奥斯汀也许比汉尼拔还要变态，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之心的，但是我加快的肾上腺素使我打下了接下来几个字： 我愿意 点击，发送，没有一丝犹豫。 不对，怎么读起来像是结婚宣言。 我等你 这是奥斯汀给我的回信，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都没有睡意。 16第十五章 pas “来来来，我来说个祝酒词！”林恩举起酒杯，脸上因醉酒而泛起淡淡红色，他笑得很开心，就像个滑稽的爱尔兰小老头。我们团队五人现在正呆在一家附近的酒吧里，庆祝着感恩节的到来，毕竟难得的法定假期嘛。酒吧也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所有人都是笑容满面，包括我们。觥筹交错间，暖色的灯光包围着我们，最近寒流到来，酒吧里已经升起了炉火，映照着窗上的彩绘玻璃，耶稣在温柔的光线下，看上去分外慈祥，怀中抱着的羔羊温顺的躺在他的怀抱里。不仅仅只是感恩节，就连圣诞节的气息都有了。 “感谢我们的队长墨菲，虽然他脾气很不好，当时相当的尽责。” 很明显，墨菲的表情很臭，我可以肯定现在墨菲恨不得一枪击毙林恩，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恩转过来，指着我道：“当然还有尤菲米亚，作为我们队的吉祥物必不可少！” “吉祥物？！” 我一不小心将饮料喷到了林恩身上，但林恩却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对啊，就是那种可爱的、毛茸茸的吉祥物啊。” “别在意他了，艾菲。”克里斯汀将头发往后理了理，不停的往酒杯里倒着伏特加：“他喝醉了。”克里斯汀傻傻的笑着，和平时的形象完全相反。 “克里斯汀！”林恩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举起酒杯碰了碰克里斯汀的被子，道：“老和我对着干！” “当然需要有人来管束一下你了。”艾米莉一把举起伏特加的瓶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不愧是俄罗斯裔。 “我当然。。嗝。。。不会忘了艾米莉这个电脑天才了。”林恩喝醉了，站不住脚，软绵绵的向我的这边倒下。 “一边去。”坐在我旁边的墨菲推了林恩一把，混乱中，林恩将一只手搭在克里斯汀的肩膀上，令人惊讶的是，克里斯汀竟然欣然的接受了。 林恩举起酒杯，大声道：“祝大家！” “祝大家！”我们所有人的酒杯——当然我喝的是柠檬汁——互相碰撞着，不知是谁的手没拿稳，液体溅了出来，但我们都不在意了，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美好的时光里。 可惜，好时光的保质期都是那么的短，唯一保留下来的就只有我手上这张有些年头的照片了。我用手细细摩挲着这张照片，看着我们五个人欣喜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也是最后一张。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们五个人之间多了几条不可逾越的沟壑，所有人都背道而驰，即使上次见面时，林恩还是原来一个样子，大大咧咧的，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还是看出了他的落寞。克里斯汀算是正常的反应，我希望她可以原谅我，她也希望能够宽恕我，但谁都说不出口罢了。艾米莉，我是没有见到她人，但我想，她的反应和克里斯汀差不多吧。至于墨菲，我们两之间就像分手后情侣，尽量理智处理所发生的事，并且试图对对方友好，但谁都知道，最终要么两人会复合，要么死也不相见。 我们可以重复过去吗？ 这是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盖茨比回答道：“我们当然可以。”但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威尔逊的枪口下，并且着一切都是因他梦寐以求的爱人黛茜所造成的。 我们所有人都和盖茨比一样，站在河的对岸，寂寥的望着对岸的那束绿光，伸手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碰。现在，我就是这样，渴望回到那刹那，我们仍能够举杯共饮的时刻，但是我明白，那一刹那已经消失无踪影了，除非，我同过去一起被埋葬，我是回不去了。 逆向而行的结果，都会因抵御不了大势，而被冲垮得零星破碎，我现在只能随着大流，无力的朝着未知的方向飘荡。 脚步声悄然而起，伴随着金属碰击的声音，我赶忙收起了照片，正襟危坐在桌子前。 “你好，艾菲。”奥斯汀出现在我面前，和往常一样，带着漂亮的笑颜。 我记得在我的学校里的中国留学生曾经和我讨论过一个有趣的话题——相由心生。但奇怪的是，很多连环杀手的长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般都是那种路边经过你不会注意到的那种，有些甚至相当迷人，举手投足间都不停地在吸引着周围的人。奥斯汀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如果某人在听到奥斯汀所犯下的罪行后，一定会在脑海里描绘一个秃顶戴眼镜鬼鬼祟祟的中年大叔的形象，但与之相反，奥斯汀是一名帅气的年轻人。 奥斯汀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姿势像是一名准备聆听故事的小孩，而不是一名正被锁链所铐着的犯人。 “我可是很好奇你的小故事呢。”奥斯汀向我的方向靠近了几寸，嘴角挂着挑逗般的笑容。 我有些不悦的眯长了眼睛，冷声道：“我以为凭你的能力，你什么事都可以找出来。” 奥斯汀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嘴唇，一个好看的弧度展现出来，贝壳般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他吐了吐舌头，道：“听当事人讲述当然更有趣了。”接着他的手肘撑在冰冷的桌面上，十指交叉，将头放在十指交叉处。靠的如此之近，奥斯汀的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甚至映照出了我的影子，他慢悠悠的，一句一字的说道：“你杀了一个人。” 我的心脏瞬间产生了一种被人紧紧攥着的感觉，呼吸的频率刹那间乱了套：“我没有。” 奥斯汀咂咂嘴，右手的食指左右摇晃着：“我亲爱的艾菲，说谎可是不好的。” “像你这样谎言成篇的人好意思说我？”话脱口而出，没经过片刻思考，当说出来以后，我有点后怕了。 奥斯汀却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迹象，他的笑容倒是越来越深了。 “那我们开始吧，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就告诉你关于尤金·凯恩斯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选择尤金·凯恩斯？” “这不对的，艾菲。”奥斯汀隐藏在纤长的睫毛下的眼睛目光迷离，他微笑道：“是你先开始。” “如果我不愿意呢？” 奥斯汀抬起头，微微轻启双唇，道：“我可以肯定你比我更想要答案。” 美丽蓝色的眼睛如同夺魂咒般，将我所催眠，我不经控制地说道：“那你的问题是什么呢？”仿佛木偶般，一举一动被奥斯汀这位木偶大师的引线所牵动着 “从完美扼杀者开始讲起吧。” 完美扼杀者，是媒体对谋杀墨菲家人的连环杀手所取得绰号。他对假象的完美有着极端性的仇视，墨菲认为他就是那个瑕疵，是引发了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完美扼杀者于1996年五月初起开始在泽卡赖亚城开始频繁活动，受害者普遍是当地有名或者受欢迎的家庭或者情侣，他最后一次行凶是在十月底，案发期间总共谋杀了15人，从那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墨菲的家人是最后的受害者，而墨菲加入fbi的主要原因也是想要逮捕这名作恶多端的连环杀手。 “该我提问了，”我咽了一口气，道：“尤金·凯恩斯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受害者？” “他是个孤儿，”奥斯汀摆弄着他的手铐，刺耳的金属声传来，他漫不经心道：“他的母亲未婚先孕，在他生下来以后交递给了孤儿院。”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不公平。” 奥斯汀听到我的抱怨后，停止玩弄着他的手铐，笑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平等条约。如果，你想知道有用的信息，那就讲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他伸出右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铁桌上，“你的‘小伙伴’在听到完美扼杀者再次出现时的反应。”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画出一个字母m。 窗外开始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阴冷的气息从这间狭小牢房的角落里蔓延出来，似触手般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肌肤，寒冷入骨，让我回想起来完美扼杀者回归的那一天。 同样，是雨天，我和墨菲刚刚看完电影便收到了总部来的电话。走出电影院，阵阵寒风来袭，我不得不往风衣里缩了缩，其实我挺喜欢雨天的，只要我是在我温馨的被窝里玩电脑就可以了。 天空很阴暗，大片大片灰色的乌云封锁住了阳光的渗透，白天感觉如傍晚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一个不幸的征兆。幸运的是，总部离电影院很近，同时，离我和墨菲的公寓也很近。在你成为fbi探员后，你真的不能指望能在郊区买一幢别墅，无论是交通方面还是工资方面。合同上的房租各自分担一半其实完全毫无意义，因为我一般在交房租期限到来时，都处在赤贫状态，还好墨菲很有钱，所以我已经死乞白赖的扎根在了公寓里。 我将手中的空纸杯捏扁，一个投篮姿势扔进了垃圾桶，抱怨道：“感恩节是法定假期啊。” 墨菲将黑色的大伞撑开，把我拉到了大伞的遮雨范围内，道：“你有本事对着伊迪丝说。” 伊迪丝·夏普是我们的上级，一名控制欲超级强的大妈级人物，我们队的五个人经常同步萌发出用枕头将她捂死在床上的想法，当然，这些都只是臆想，我们最多在背后骂骂脏话而已。 我朝着墨菲吐了吐舌头，道：“我还想活到22世纪，所以这光辉的任务交给你了。” 墨菲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起我的手，将我拽向总部所在地。因为下着雨的原因，街上的景色很模糊，人行道上十分空旷，只有断断续续的车灯透过雨水折射过来。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忘了算上我旁边的墨菲了，这样的感觉还是挺美好的。 “妈的，竟然把我从去佛罗里达的飞机上叫了下来！” 当我们走进总部的玻璃大门时，克里斯汀正气冲冲的从一辆出租车上赶了下来，接着重重一脚踢在了大门上。 在看到我和墨菲时，她有些尴尬的将吃痛的脚隐藏在了身后，向我们问道：“你们也被叫出来了？” “对啊，还好在电影看完之后才打的电话，我可不想再次错过一部电影了。”我怨恨的叹了一口气，fbi探员着天杀的时间表是一大硬伤。 “比我好吧！”此时，林恩走了过来，因愤怒而满脸通红，最奇怪的是他的头发上粘着一片黄瓜。“我他妈的竟然在做按摩的时候被叫了出来，该死的伊迪丝说要是我不在十分钟内出现就让我干一个月的文书工作！” 我伸手将他头发上的黄瓜捻下来了，坏笑道：“我正好奇你为什么头发上有片黄瓜呢。” 林恩又气又恼，将手直直指向墨菲，怒吼道：“看你干的好事，竟然把艾菲给教坏了！” 墨菲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十分钟快到了。” “我操，快走吧！”林恩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电梯键，又焦急的来回踱步着，牙齿不停的打着颤。话说，文书工作有这么麻烦吗？ 当我们好不容易到达了我们的楼层时，艾米莉正守候在电梯面前，神色紧张的看着我们，在前往回会议室的路上，她时不时的又用一种凝重的眼神瞅着墨菲。 “艾米莉，你怎么还在办公室啊？”克里斯汀摘下她的墨镜，坐在椅子上。 艾米莉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这很不寻常，因为艾米莉是我们五个人中除去林恩外，话最多的一个人，并且喜欢讲黄色笑话，但今天她的反应让我无法适应。 艾米莉深呼吸了一口，眉头紧皱着，手中的本子快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了，她咬了咬嘴唇，沉重道：“警方最近发现了一起谋杀案，死者共有四名，都是一个家庭的成员。” 说着，她调开了显示屏上的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被绑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刀子所划开，姜色的长发被喷洒的血液所污染。她生前应该是一名很漂亮的女孩，可是现在，她美丽的脸蛋上，被刻上了slut（荡//////妇）这个词，划烂的脸残破不堪。 “这是莉莉·郎博格，是蒂姆和艾米·郎博格的女儿。” 我转过头，看了看墨菲，他的脸变得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怔怔的盯着照片上用刀刻出的字母。 下一张照片上是蒂姆和艾米的小女儿萝丝，她很瘦小，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头与脖子被分离开来，带着一脸惊恐表情的头正倒在盘子上的血泊中，脸上刻着bastard（私生子），而在另一张照片上的艾米和蒂姆，脸上分别刻着affair（外遇）和liar（骗子）这两个单词，不同的是，蒂姆的额头上有着弹孔穿破的痕迹，而艾米的脖子上有一条划痕。血液飞溅到了桌子前的食物上，土豆泥上的酱汁不是黑胡椒，而是褐色快凝成块状的血液。 “莉莉和萝丝所在的学校发现他们两人同时缺课，在打电话给他们的父母无果后，报了警，当地警察发现了这惨状。” 话音刚落，艾米莉便神色沉重的看着墨菲，一言不发。克里斯汀和林恩也是，我看到克里斯汀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座椅靠背里，林恩则使劲的将铅笔戳进笔记本里，而我，只是默默的抓住我的衣角，不知所措，五个人之间一片死寂。 “是他，他回来了。”墨菲的话语打破了沉默，不知怎么的，他的声音有些走音。“完美扼杀者回来了。” 我们四个人中多多少少都知道墨菲那段黑暗历史，我算是知道得多一点的，因为我和墨菲来自一所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大学，甚至包括幼儿园。之前我们的接触并不多，但在经历了高中的暴力事件后，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打探关于墨菲的消息，一直到高中即将毕业时，我了解到他的家人被连环杀手所谋杀。我当时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看到我的宿敌受到这样的打击，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作为一名情商正常的人类，这是合理的反应。墨菲开始变得孤僻起来，他断绝了与原来的朋友的关系，一连几星期都没有在学校出现，我也听说过他在接受心理医生治疗的传闻，但我当时正为我被宾夕法尼亚大学大学所录取而兴奋，墨菲的事情也被我淡忘了。直到，我在大学新生入学时看见了他的身影，才知道他放弃了杜克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转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毕竟这里的犯罪学是相当不错的。 “墨菲，你用不着参与这个案件。”艾米莉放下那一叠被揉成一团本子，关心道：“交给我们吧。” “我们？我们不就是一个团队吗？”浓厚的讽刺语气，墨菲挑了挑眉毛，然后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我们，看着窗外。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墨菲的侧脸，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有些湿润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墨菲一直都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在那件事情发生过后，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让外人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表象，其实他在内心里还是渴望着与人们的近距离接触。要是墨菲知道了我在侧写他的话，他一定会把我从25楼推下去的。 “但是，伊迪丝绝对不会让你参与的。”艾米莉依旧没有放弃，但她不知道，墨菲是个性子比她还要倔强的人。 “伊迪丝那边我会办理好的。”墨菲转过头来，眼里的淡淡泪水已经消失不见，他很淡定，但我看得出来这只是假象罢了。 “艾米莉，你去协助林恩和克里斯汀去把完美扼杀者的档案调出来，我要你们把他所有留下的证据重新检验一边，”墨菲又对我道，“艾菲，你和我去一趟现场。”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其实，我真的不想去现场，我真的比较适合文书工作。 “就这样？”奥斯汀轻轻吹起前额的碎发，又撅起了嘴巴，我觉得他看上去感觉有些无聊。 “墨菲还真够冷静的。” 我回应道：“当然了，他很职业的。” 奥斯汀有些不悦的瞪了我一眼，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那现在，劳烦你继续讲解关于尤金·凯恩斯的事情吧。”就凭奥斯汀这拖拉的速度，估计等我把整个事情讲完了，他还没有完成第一章，的确，这是个相当不平等的条约，而我又迫切想知道答案，所以我不得不接受。 奥斯汀将头趴在桌子上，又抬起头看着我，略微上挑的眼梢带着缕缕诱惑，他慢慢展出一个慵懒的笑容：“尤金在孤儿院的日子并不好过，说实话，孤儿院的日子像是在地狱，比你平时的日子还要糟糕。” 呵呵，奥斯汀完全是热衷于嘲笑讥讽我的生活了，似乎我的生活对他来说就是个笑话。 奥斯汀没有继续讲下去，声音戛然而止，这让我我很恼怒，我质问道：“就这些？” “等你讲到了故事的高(he)潮(xie)，你就会知道更多。” 看着奥斯汀这欠扁的样子，我只想大声问一句，可以勒死他吗？至少这样还能为民除害。 “继续讲下去吧，也许我会发现这个故事很有趣呢。” 奥斯汀的笑容，如罂粟一般，毒人肺腑，却又具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透过那狭窄的铁窗映照在了奥斯汀的脸上，瞬间奥斯汀的脸变得惨白，再加上这邪魅的笑容，我觉得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撒旦站在我的面前，引诱着我，让我成为他的子民。 17第十六章 distance i am standing alone in a crowded street watching the people passing through me, without a notice of my existence i am lonely, and sad. i see helpless among the people, but ot touch them. suddenly, i see a faross the street. my love, i want to get closer, however, the overwhelming cars block my way. then, he disappears without a trace. “墨菲，你知道，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是可以和我讲的。” 在前往犯罪现场的路上，雨水击打在车窗上，随后又被雨刮所消去，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循环。天空越来越暗，几道闪电划过天空，制造出唯一的光亮，白光打在墨菲苍白的脸上，他看上去像是一名吸血鬼，毫无血色。墨菲一直都在沉默着，这种压抑的气氛我很讨厌，虽然我了解墨菲，他会在大部分时候保持着理智，但不难排除他会突然将车子冲出栏杆的可能性。因为理智的人一旦爆发起来，后果很严重的。 “我知道。”墨菲的话语听上去很镇静，但是我看着他紧紧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突出的骨节以及隐藏在苍白肌肤下的青筋告诉我他一点也不淡定，突然冲出高速公路是迟早的事。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果断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墨菲一直在封闭着自己的感情，他害怕丝毫的感情流露会暴露他的弱点，从而使他处在危险之中，但是持续下去，最终是会被憋坏的。 不过，既然墨菲不愿意提起，我也不强求于他，希望他会主动与我谈谈。我们五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选了心理学作为我的专业，墨菲学的是法律，林恩和克里斯汀原来是警察，而艾米莉是个黑客，所以我算是五人中的半调子心理医生吧。正是因为专业的原因，我擅长于揣测其他人的内心世界，能够对他人有着更清晰的了解。但是，我的能力只能保密，我敢肯定人们绝对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内心世界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即使是很好的朋友。 整个路程中，墨菲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均匀的呼吸着，不过他吐气与吸气的力度有点大，看来他还是在纠结着关于完美扼杀者的事情。而我，整个路程中，都在不停地开启我的脑内小剧场，很多人觉得我很内向，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脑海里究竟有多热闹，不过，等我们到站后，我很不幸的晕车了。 “没事吧？”墨菲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的背。 我尽量抑制住了这种想吐却又吐不出了的感觉，有些憔悴道：“没事。” 说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缓轻这种恶心感，但是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直冲我的鼻腔，让我呛了一口气，看来就连瓢泼大雨也是洗刷不清着浓重的罪恶啊。 我们站在一幢维多利亚风格的老房子面前，同步的打量着在阴暗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森的门廊，门柱上缠绕着刺眼的黄色警戒线，反射着来自警车的红蓝光芒。 “你们是fbi吧。”一名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对我们打了个招呼，道：“我是当地的治安官，杰夫·阿诺德。” 墨菲依旧将视线紧紧的锁定在了那幢房子上，并没有理会治安官的招呼，我有些尴尬的回应道：“艾菲·格林，fbi探员。” 治安官有些不满地瞅了墨菲一眼，转过头对我说：“这里面的情况实在是恶心了，让那个我想起了原来那个脑的沸沸扬扬的案子，好像叫——”治安官搔了搔脑袋，“——完美扼杀者，对，就是这个。” 我反射性的望了望四周徘徊着的记者们，赶忙道：“那个，治安官，请小声点，我们还不准备让媒体知道。” “嗯嗯，我知道，想当年啊，你知道那个海默家不？”墨菲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我急忙握住了他的手，又使劲地给治安官递眼神，可惜他并没有理解到我的意图，继续碎碎念道：“泽卡赖亚城很有名的家族，十年前就是被这个杀手给谋杀了，听说好像是他们的大儿子导致的，哎，世事无常啊，海默一家还是挺不错的。” 墨菲转过头来，冷着脸对治安官道：“我需要检查一下犯罪现场。”便拉着我跨过了警戒线，在行走的过程中，墨菲又突然回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墨菲·海默，fbi探员。” 在听到这句话后，我看着治安官吃瘪的神情，觉得他肯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墨菲，你还好吧？” 我们走到门廊处，此时依旧下着小雨，墨菲和我都被淋了个透，我看着他，看着从他脸上划过的水珠，不只是雨水还是泪痕，雨天，是一个哭泣的好时段。 墨菲显然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他皱了皱眉头道：“并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他仍然试图用工作来伪装自己，来逃避着他本该面对的事实。 墨菲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紧跟其后，边走边道：“现场取证和尸体的转移已经完成了。我们可以再勘察了现场后，前往当地的实验室，获取验尸报告，然后——” 我只住了脚步，发现墨菲并没有在听我讲话，他手中正拿着一副取自壁炉上的相框，细细的摩挲着上面的照片出神。我想他最近，看着相片上带着笑颜的四人，背景一个应该是附近的一家公园，父亲正抱着小女儿欢快的旋转，母亲在一旁微笑着，大女儿抱着一只泰迪熊，举办着属于她的茶话会，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我伸出手，握住墨菲拿着相框的手腕，默默道：“也许，这并不是他，也许这只是个模仿犯。”我不知道这算是安慰还是打击，墨菲多年来被他害死家人的这个念头所困扰，他一直都在追寻着终结。“完美扼杀者一般都是强行进入犯罪现场的，我注意到通往后院的门也是完好无损，所以——” “不，是他。”墨菲硬生生的打断了我的话，将相框放回了壁炉，他的双手重重的捏住了我的肩膀，眼神有些迷茫，甚至呆滞，他一字一句对我说：“是他，他回来了。” “但是——” “十年之间，一个人会改变，他的手法也会进步。”墨菲开始变得偏执，他放开我的肩膀，来回踱步着。“当我一进入这个地方，我就知道，是他。” 墨菲突然间转向了餐厅的方向，加快了步伐，快速走向那里。我瞬间觉得我似乎再慢慢地脱离墨菲的步伐，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变得越来越远。 “就这样？”奥斯汀看着我，道：“你们就认定了杀手不是模仿犯？” 我仍然沉浸在了回忆的伤感之中，只是看着奥斯汀发神，不知怎么的，奥斯汀看上去很高兴，甚至有些自豪，但我不能确定，因为我完全看不懂奥斯汀了，他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谜。 “不止这些。”这些回忆都是我平时不愿意提起的，之前我与墨菲见面时，我们表现的很正常，亦或说，完全不正常，我们都在试图逃避着这段混乱迷惘的过去，将自己隐藏在自己小小的安全区里，谁也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奥斯汀停止了笑容，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很是威严，就像是在希腊神话中的地狱三审判一样，神圣而不可侵犯，他继续看着我，道：“你很悲伤。” 我知道我现在完完全全的将自己暴露在了奥斯汀面前，我不知道他将会怎么利用这些事情来控制我，但我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我酸酸的眼角了，似乎随时我都可能会哭出来。 我和《沉默的羔羊》里的克拉丽丝比起来差远了，即使我是个男人，我理应比她更加坚强，但是当奥斯汀决定抽丝剥茧般了解我的故事时，我的所有防线都已经分崩离析了，此时的我，仿佛站在一片空旷的土地上，接受着来自于各方的袭击，却无处可逃，无处可挡。 “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正色道：“该你了。” 奥斯汀的笑容又展现了出来，嘴角的弧度朝着眼睛的方向延展，脸颊稍稍抬起，道：“尤金·凯恩斯不是他的真名，这是个伪造的身份，所以你们找不到太多关于他的资料。他在孤儿院时的名字叫做约翰，”他停顿了一下，“可笑吧，以无名氏为名。” 我苦笑了几声，以作回应。 奥斯汀只是挑了挑嘴角，道：“然后呢？继续讲下去吧。”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伴随着雷鸣声，整个地狱岛都被掩盖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餐厅里的血腥味最重，已经凝固的血液粘附在开始腐烂的食物上，散发出阵阵恶臭。实验室人员已经将尸体转移走了，所以曾摆放着受害者尸体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喷洒的血液痕迹表明了其之前的存在。 “如果根据完美扼杀者一贯的手法来看的话，他应该先用枪支控制住了弱者，在这个案子里即是受害者的女儿，然后威胁他们，让他们将自己绑在了椅子上。”我绕着餐桌走了一圈，试图想象出当时的情景，然后停在餐桌的一个角落里，根据照片上的内容，是大女儿坐着的地方，用手比作枪假装扣动了扳机。“他站在这里射杀了受害者，不得不提一句，他的命中率也提高了。” 墨菲并没有任何回应，他今天很不在状态，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队长。他今天反而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僵硬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墨菲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我。 我关切的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墨菲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去验尸间吧。” 我越来越担心墨菲了，隐约间觉得他接下这个案子，完全是个错误，但是我也无力挽回他的想法。 墨菲的嘴唇仿佛被针线所缝住了一样，他始终不愿意再讲一句话，我担心的是，压抑得太久，爆发出来的威力一定很大，就像一座火山，墨菲的所有潜伏着的思绪正集中流向一个地方，最终会无法控制的喷发出来。 验尸间在楼下，通往验尸间的走廊很阴暗，冷色调的灯光打在地面上，可能是由于天气的原因，灯光有些摇曳，忽明忽暗，感觉随时都会冒出一个幽灵。 我推开了验尸间的门，看见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验尸台前，正拿着一把圆锯切割死者的头颅，血液飞溅到她的身上。 “你们就是fbi的吧，”女子看到我们，便放下手中的圆锯，向我们走了过了，身上的蓝色大褂上还沾有丝丝血迹，“我是菲利克斯医生。”说罢，把带有沾血手套的手向我们伸了过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哦？很抱歉。”菲利克斯医生立马摘下手套，将其放到一旁，笑着道：“瞧我这记性，老是搞迷糊。” 我和她我了握手，顺便介绍道：“我是艾菲·格林，这位是墨菲·海默。” 菲利克斯医生好奇地瞧了墨菲两眼，接着带着我们来到了那四具尸体面前。尸体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被断头的小女儿的头也被接了回去，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y型的切割痕迹，在青白色的灯光下，每具尸体都是那样的苍白，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干枯不堪。 “从最小的讲起吧。”菲利克斯医生指了指小女儿的尸体，道：“死因的话，很明显了。不过至少她死得比较快，不像她的姐姐那样，脖子上被划了一刀，流血过多而死。” 接着，菲利克斯医生拿起一份报告，递给我们，道：“大女儿在不久以前堕过胎。” 我有些惊讶的快速浏览了一下报告，回应道：“也许这就是她的脸被刻上了荡（he）妇（xie）这个词的原因。” “我一直都在提倡保护性性（）爱（），现在的年轻人啊。”菲利克斯医生耸了耸肩，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把东西放在我的手里，我一看，竟然是——避（）孕（）套（）。 “这个……”我相当的无奈，完全搞不清这名验尸官的想法。 菲利克斯医生却给我翻了个白眼，道：“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处男。” 我沉默了，戳中我的内伤了。 我在上了大学后，圈子比原来高中时期自然大了许多，也交过两个女朋友，但是，有墨菲这个人的存在，我连一垒都上不到就分手了，再加上我的家庭是传统的天主教家庭，婚前性行为并不提倡，总而言之，这是相当可耻的事情啊，竟然就这么的被一个陌生人给曝光了。 “咳咳，”菲利克斯医生察觉到了尴尬的气息，立马转向父母的那两具尸体，道：“这两位受害者都是一枪爆头，当场脑死亡。伤口附近检测到了轻微的纤维，杀手应该用了消音器，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没有人听到枪响了。现场并没有收集到任何子弹，但通过伤口大小可以判定出是中等口径的。” 我脸还烧着，有点不自在的接着道：“子弹应该是被凶手捡走了。”据原来的资料，警方曾在犯罪现场找到了弹头的，而这次却没有，如果是完美扼杀者的话，他的手法真的在进步。 “对了，忘了提，”菲利克斯医生又递给我了一份报告，“我根据脸上所刻的字，做了一个猜想，然后我发现萝丝·郎博格并不是蒂姆·郎博格的女儿，我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那现在可以解释的清楚凶手在死者的脸上留下的刻字了。”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小女儿是母亲与其他人出轨后的产物，而大女儿早孕后有堕胎，父亲目前还不知道干了什么，但这些都是导致凶手选定这一家人的因素。完美扼杀者，受害者完全符合他的受害者学。 菲利克斯医生突然凑过来，睁大眼睛，问道：“诶，听说这次的凶手很有肯能是完美扼杀者！？”她的语气相当激动，手臂也不受控制的挥舞着。 我有些迷惑，回答道：“只是有可能而已。” “我业余时间爱研究连环杀手，”菲利克斯医生拿出一堆资料，兴奋道：“完美扼杀者的手法和这个案子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他在销声匿迹十年后，再次出现了。” “不能排除模仿犯的可能性。”其实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那名消失已久的连环杀手。 “不可能，我查了查原来的记录，之前警方在犯罪现场找到过七毫米口径的子弹，即是半口径大小，并且——”菲利克斯医生将带有灯圈的放大镜移到大女儿的脖子处，“——切口创伤是从右到左，表明凶手是名左撇子，原来的记录上也是这么显示的。还有，伤口参差不齐说明凶手行凶用的刀子带有锯齿，和之前的记录完全吻合。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是完美扼杀者干的！” 我完全被说服了，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例子来反驳菲利克斯医生的话。我看了看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墨菲，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尸体，双手的拳头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总的来说，”菲利克斯医生玩弄着手中的手术刀，“这是完美扼杀者自谋杀了海默一家后再次犯案！” ‘碰’的一声，墨菲使劲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验尸间。 菲利克斯医生在我旁边啧啧道：“我就觉得他很眼熟，原来是海默家的大儿子。” 我一把抓起菲利克斯博士递给我的资料，赶忙冲出去寻找墨菲，以免他干出什么糟糕的事情。 18第十七章 madness 奥斯汀玩弄着手中的锁链，嘲笑道：“真是脆弱啊。” “你没有经历过他所经过的创伤，当然你是不可能理解的。”我很愤怒，真的，奥斯汀这种讽刺的语气令我相当愤怒。 “亲爱的艾菲，”奥斯汀慢慢向我靠近着，不过因为锁链的束缚，他与我之间还是隔了一张桌子，“这是一个弱肉强势的世界，要么生存，要么死亡。” 我听后，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没有弱者，谁又会来衬托你这种所谓的强者。”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中燃起，我虽然很紧张，心跳跳得很快，但是我感觉我逐渐拥有了可以和奥斯汀匹敌的勇气。 奥斯汀有些惊异的笑了，他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就像一名画家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样，亦或者是弗兰肯斯坦博士看着他制造出来的怪物般。 “你越来越有趣了，”奥斯汀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疯狂的神色，但他很会控制自己的感情，片刻的疯狂又被理智所替代，“至于尤金，他一直都期待着能够逃离孤儿院，因为他在那里受不到尊重，并且时常遭受打骂，所以他决定去寻找自己的生母。” 天秤的一端又倒向了我这边，我抛出的筹码永远都比奥斯汀多，只要我走错了任何一步，我就会全盘皆输。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艾菲？” 时间的沙漏被倒放了过来，金色的沙烁开始流转，一切都回到了那个阴冷的雨天。 “站住，墨菲！”我无视了实验室一旁好奇打量着我们的行人，以我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试图拦下墨菲。 我一推开实验室的大门，一股狂风卷席而来，飘零的树叶打在我的身上，我不得不后退了几步。雨下得越来越大，天空中隐约传来阵阵雷声，我看到不远处，墨菲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瓢泼大雨中，静止不动，仿佛一副悲伤的画卷，他的黑色风衣与暗淡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他白皙的面孔在路灯摇曳的光线下隐约闪现。 我立刻冲了过去，猛烈的风雨带来的极大阻力让我很艰难的前行着，我好不容易来到了墨菲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吧。” 墨菲在颤抖，不只是因为被雨水淋湿了的寒冷，还是因为他在抽泣，如果让墨菲来回答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前者，因为他会认为哭泣是弱者的表现。 “艾菲，”墨菲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要你退出这个任务。” 我一惊，不明白墨菲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抗议道：“可是——” “这是命令。”墨菲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威严不可抵抗的语气让我无话可说。 但我还是试图做出最后的反驳：“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你不能让我出局！” 墨菲皱起了眉头，他生气了，我有些害怕的往回缩了缩，生气的墨菲瞬间让我回想起了我在高中时期的悲催生涯。墨菲却一把抓住我，手指硬生生的勒进我的皮肤，虽然很痛，但是我完全不敢抱怨一声。 墨菲瞪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正处于理智与崩溃的边缘，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万劫不复。 “十年前，我失去了我的家人！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完美扼杀者！”自大学以来，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疯狂的墨菲，他毫无理智的嚷嚷道，抓住我的手越来越用力，“他很危险！” “我知道他很危险，”我试图与墨菲讲道理，虽然这有很大可能完全无用，“但是你不能这样毫无根据的把我踢出去，毕竟我也是名fbi探员！” 我一说完，墨菲失控般的冷笑着：“你？艾菲，你不明白！你太弱了，你是我们中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人！” 我很恼火，墨菲用不着人生攻击吧，我甩开他手掌的束缚，狠狠的推开他，大吼道：“我容易受伤管你什么事！我整个高中时期都在被你欺负，你还好意思说我！？” “艾菲！你有没有搞清楚，这不是在高中！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名天杀的连环杀手！”墨菲再次拉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离开，“我不想，我不想失——” 我不想听他在那里说着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也不愿继续被他束缚着，我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语，讥讽道：“哼，你凭什么在乎我？” 墨菲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矗立在我面前，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雨水早已浸湿了他的全身，他密密的睫毛上甚至挂着细小的露水，突然，他轻启双唇，道：“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接着墨菲的唇紧紧的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彻底震惊了，似乎一道闪电劈向了我，导致我全身的器官都停止了工作，除了感官以外。因为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墨菲嘴唇的热度，和他环抱着我脑袋的冰冷双手的反差感，以及墨菲的舌尖侵略性的纠缠着我的舌头。 我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一遍一遍的刺激着我的神经，如同撒旦的嚎叫，恶魔的嘶鸣。我开始发抖，但墨菲强硬的抱住了我，让我完全无法逃离。墨菲的牙齿又轻轻地咬着我的嘴唇，从嘴角流落出的液体即刻与雨水混在一起，我现在完全不敢看墨菲的眼睛，我只能死死的闭住双眼，祈祷着墨菲能够恢复理智。 恍惚间，墨菲停了下来，我也睁开了双眼。墨菲错愕的表情让我无法直视，他就像名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怔怔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对不起。” “没事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各种各样的学术名词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希望可以找到我问题的答案，但是我发现刚刚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用书本上的内容解释。 我和墨菲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距离如此之近，但是我们之间的沟壑已经以一种夸张的速率在扩大着。 “回去吧。”我不想继续在雨水中僵持下去了，我转身离开了墨菲，朝着车子的方向前进，身后的墨菲在片刻的迟钝后也跟了上来。 在回总部的路上，车子内的气氛相当的尴尬，我也没有心情去揣摩墨菲的想法了，因为我的整个脑海里一直都在盘旋着这几个字：墨菲是同性恋？ 但我立即又摇头否认，毕竟墨菲还是交过几个女朋友的。墨菲刚才的反应可以解释为肾上腺素加快的后果，交感神经系统在压力之下自动开启的战或逃反应，杏仁体、额叶、血清素、多巴胺……等等，我怎么开始背起了神经传递素了？ 最终我得出的合理解释是，墨菲和我是好朋友，而他在巨大的压力下，干出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要多想了。 我偷偷的瞅了墨菲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跟做贼一样。 真的不要再想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林恩将脚搭在桌子上，右手举着筷子指了指我们。 “嗯。”我和墨菲十分同步的将脸撇过去，不愿直视对方。 艾米莉捻起一块春卷，放进嘴里，有些含糊道：“怎么了？老夫老妻闹别扭了？” 一联想到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我一个激灵，大声道：“没有！” 这样夸张的反应实在是太明显了，对面正在吃外卖三人的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和墨菲，搞得我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克里斯汀吸溜了一口面条，眯起眼睛，调侃道：“淡定，艾菲。话说，墨菲，你干了什么事情？搞得艾菲这么激动。” 墨菲的脸色很臭，他冷声道：“克里斯汀，去工作。”墨菲命令般语气让克里斯汀打了个哆嗦，她有些不解的看了几眼墨菲，但还是听从了墨菲的指示，放下了便当。 和克里斯汀一样迷惑的还有艾米莉和林恩，他们都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食物，聚集在了议会桌前。 艾米莉点开了大屏幕，几份扫面文件出现在了上面：“我们浏览了当年所有关于完美扼杀者的资料，但是由于当年的资料库建立不够完善，我们所查到的和我们所知的没有什么区别。” 克里斯汀调出了几张比较老的犯罪现场照片，道：“我们现在只掌握到了完美扼杀者对着完美有着病态般的仇视，他是任务导向型杀手。他在行凶的过程中从最开始使用刀子逐渐变化成了冷兵器与枪支的共同运用，说明他的杀人手法在不断进步。” 林恩接过克里斯汀的话，继续道： “还有，犯罪现场反映出了杀手对受害者的控制，他在现场并没有留下太多证据，而且他的受害者都符合他的认证范围，说明这个杀手对受害者有过一定的调查，我推测他是一名有组织的杀人者。” “犯罪现场跨度很大，不过大部分都集中在泽卡赖亚城，杀手应该拥有机动车辆，并居住于此，他应该是一名年龄在30到50岁之间的男性，社交能力在中上水平，并且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思考了片刻，觉得我还差了些什么，但是之前被墨菲扰乱了脑子，硬是想不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舌尖现象。 墨菲扶了扶下巴，道：“林恩，把侧写发布出去，并且加紧当地警方的巡逻。” “墨菲。”艾米莉突然抬起头道。 “什么事？” “当地警方，在犯罪现场不远处发现了一名行踪可疑的男子，他在被转送过来的路上。。” 墨菲的瞳孔瞬间扩大，但又即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来审问他。”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别在他腰间的格洛克，骨节绷紧得吱吱作响。 我想和他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林恩、克里斯汀、艾米莉、和我一样，对墨菲这种消极的转变完全无法适应，可是，我们不知道该采取怎样的措施，因为没有人可以拦住一意孤行的墨菲。 也许，只是也许，有人可以制止墨菲。我知道，我这个刚刚萌发的想法可能会是一个错误，但这不会是个致命的错误，所有错误都会有挽回的余地，是吧？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墨菲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所有人都离开了，除了我，独自一人站在会议室里。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使命感，身体如机械般，被下了命令一样，跨步朝着与墨菲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脚腕处似乎拖着沉重的铅球，我艰难地踏出每一步，牙齿因为紧张不停地在打颤，我停在一扇门前，双手紧握成群头，手指不断摩挲着，指甲狠狠的刺进我的肉里。我没有停止这种自虐型的行为，因为我渴望疼痛能够让我更加清醒，我害怕我的决定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僵硬的手，轻轻的叩响了面前的门，虽然力度很轻，但我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请进。”中年女声从门内传来。 我的右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慢慢的推开了门，我不断质问着自己的行为，可是，一旦推开了这扇门，我就必须得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真有趣啊，”奥斯汀低着头，耳侧金发不经意地坠落下来，微微抬起的眉眼，瞳仁间荡漾着一抹勾人的蓝，恶魔般的笑容在嘴角延展出来，“没想到你还会有这样的勇气。” 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惨笑道：“如果这也叫做勇气的话。”这只是懦弱罢了，一个胆小鬼在寻求安全的慰藉使所做出的本能的反应而已，谈何勇敢？ 我很后悔我当初的决定，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我将墨菲从偏执的边缘拽了出来，但是，这场闹剧中必定会有一名牺牲者，而这次，我代替了墨菲，成为了这名不幸之人。所以，我还是算是比较勇敢吧。 奥斯汀似乎很是满意我现在的样子，是啊，他就是想让我崩溃吧。 “告诉我，艾菲，”奥斯汀的唇间拂过一丝轻轻浅浅若有若无的笑，“ 你的搭档当时究竟有多恨你？” 我推开了门，看见林恩、和艾米莉两人正围在一面玻璃前，神色凝重的看着玻璃另一面的场景。当他们见到我进来后，只是咕哝了几句听不清的话语，然后又将视线聚集在了审讯室内的情景。 我也站到了玻璃面前，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墨菲和克里斯汀的背影。墨菲的都发还没有干透，有些湿润，他的手里正紧紧的捏着一只铅笔，似乎他对铅笔有仇一般，恨不得扭断它。 他们的对面，坐着一名慵懒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松垮的t恤，瞪着一双脏兮兮的球鞋，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fbi探员审讯着。他双手抱着头，将脚搭在桌子上，嘴里甚至还咀嚼着口香糖。 “当地警方发现他正准备从后院的围栏翻进犯罪现场，将他逮捕后，他不愿意告诉他的身份。”艾米莉在我旁边介绍道。 林恩接着道：“态度也很差。” 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是墨菲的声音，他明显很不悦，压抑着的愤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年轻人继续无所谓的翘着腿，躺在椅子上。 他的态度似乎让墨菲忍无可忍了，墨菲想要站起来，但又随即被克里斯汀给按了下去。 “怎么，你们这些fbi难道要使用酷刑？”年轻人讥讽道，“这里可不是关塔那摩！再说了我可是有权保持沉默并请一名律师的，你么这些政府的走狗不要以为我不懂法律！” 瞬间，墨菲的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年轻人的脖子，怒吼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 年轻人一脸错愕道：“犯罪现场？” “郎博格全家已经死了！”我可以看到墨菲的侧脸，他的眼神已经完全疯狂了，扩大的瞳孔，失神的瞪着面前的年轻人，克里斯汀想要介入，但却无从下手。 震惊的年轻人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莉莉的男友。”接着他又立刻举起双手，“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了他们。” 墨菲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年轻人的解释握住他脖子的手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年轻人逐渐的难以呼吸，眼白处爆出丝丝血痕，苟存的气息即将被湮灭。 我使劲推开了通往前往审讯室的门，快步跑到墨菲面前，用尽我全身的力量扇了他一巴掌。墨菲怔怔地松开了手，年轻人受引力的影响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还不忘破口大骂道：“妈的！老子……一定……要投诉你们！” “够了！”愤怒的中年女声响起，是我们的上级，伊迪丝·夏普。 对，我向我们共同讨厌的上司，告发了墨菲。 “海默，你作为队长却干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伊迪丝火冒三丈的大吼道：“你被停职了！我不允许你接近任何关于这件案子的资料！” 伊迪丝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眉毛因愤怒而扭曲了起来，但比起伊迪丝的愤怒，我跟关注的是墨菲的反应 我对峙着墨菲，看着他面无表情，睁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毫无光彩，嘴巴也长得大大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我相当的不自在，想说些什么以作为，可是，我还没开口，墨菲就喃喃道：“是你？竟然是你？！” 我抱着满怀歉意道：“墨菲——” 才刚刚冒出几个音调，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我的腹部袭来，我一吃痛，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没回过身来，我的脚就离开了地面，手腕被使劲拽住，接着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我毫无还手之力。 一双手恶狠狠地扼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压到在地，力气大得我感觉快要窒息，小腹也被不知是什么给束缚住了，我想大声呼救，但一个拳头朝着我的脸颊打了过来，我鼻梁上的眼睛瞬间碎裂开来，眼前突然一黑，看不到任何事物。 我似乎回到了高中，那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被打倒在地，却无法反抗。 打向我的拳头和压住我的力量消失了，光亮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视线还是很模糊。“没事吧，艾菲！”艾米莉紧张而又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知是谁的手扶住了我的手臂，将我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我模模糊糊的嘟哝了几句，就算是我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全身都在作痛，特别是脸部，可恶，再怎么说也不能打脸吧。 我的视线稍稍恢复了，我看见在远处的角落里，克里斯汀和林恩将墨菲拦在了墙角落里，疯狂的墨菲依旧如恶鬼一般死死的盯住我，似乎想要把我撕碎。 站在一旁的伊迪丝来回打量着我和墨菲，道：“还有你，格林，你也被停职了。” 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一个五人队伍，只剩下了三个人，而我们之间的紧密联系也被硬生生的斩断了。 “回家去吧，海默和格林。”说罢，伊迪丝便转身离去，估计她正思索着怎样才不让刚才的那个年轻人不会将fbi告上法庭。 呵，我猜测伊迪丝从未认真阅读过员工的资料吧，我和墨菲要回的可是同一个家，现在这个情况，我到底该如何面对他啊？ 19第十八章 stubborn 天空中依旧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这糟糕的天气还是没有停止，似乎绵延不尽没有一个尽头。 我摸索着包里的钥匙，顺便抖了抖沾水的雨伞，轻轻的推开了我的家门。 对，是我的家门，我与父母在泽卡赖亚城郊区的房子，我当然没有勇气再见到墨菲了，至少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虽然在一开始我决定向伊迪丝告发墨菲时，我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地狱，但是我真的没有预料到墨菲的反应会是这样。 我到现在还是无法忘记墨菲那天看我的神情，那种被背叛的深深绝望、不甘以及愤怒。这么多年来，抓住完美扼杀者一直是让墨菲支撑住的信念，但我却狠狠地将这个机会从他那夺取。就算我再怎么安慰自己，我是为了墨菲，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说白了，也是为了满足我的私心罢了。 走进家门，我褪去了湿漉漉的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我的父母在一星期前前往夏威夷去度过这段雨季，所以现在，我的家里空无一人，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灰尘清晰可见。 我打开了客厅的灯，瞬间明亮的灯光刺激了我的眼球，视线里不断出现重影，我摸索着向沙发前去。当我触碰到了沙发的靠背时，我立刻瘫软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睛仍由大脑放空。 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放松下来，我一旦闭上眼睛，墨菲的剪影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我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上墨菲的号码，纠结着是否应该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场。 我讪讪的将手机扔到一旁，打开了电视，电视屏幕上闪现出的第一个画面，便n的新闻。 “……郎博格一家被残酷的谋杀……凶手的手法符合当年完美扼杀者的手法，fbi暂时没有表明完美扼杀者是否回归……” 我双手支撑在沙发的边缘，呆呆的看着记者在蒙蒙小雨下指向那幢维多利亚风格的屋子，回想起了那血腥的犯罪现场。接着，画面被切回了主播，主播正襟危坐道：“目前fbi已经颁布了凶手的侧写，并加强了泽卡赖亚城的警力，但是，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当年使整个泽卡赖亚城深处在血雨腥风中的连环杀手，真的回来了吗？” “是的，”我喃喃道，“他回来了。” 突然，主播将头侧转了过去，似乎有人在给他传递什么资讯，当主播再次面向摄像头的时候，他面色十分沉重，道：“我们刚刚获得最新消息，新的受害者被发现了。” 画面被切换到了实景，一名年轻的记者站在雨中，背景是不断闪现的红蓝色警灯，喧嚣的噪声让记者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分贝：“……当地警方发现出名科学家蒂莫西·纽曼死于家中，凶手行凶手法符合之前郎博格一家的手法，fbi已经介入调查。” 说着，摄像头转向记者身后，我看见克里斯汀和林恩正在与当地警方交谈。 我不知怎么的，有些急切的寻找着墨菲的身影，但我知道，这只是徒劳，墨菲和我一样估计呆在家里，密切关注着完美扼杀者最新的消息吧。 又是一名受害者。 完美扼杀者加快了他的杀人频率，这是一个相当坏的征兆。这次的死者是一名科学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受害者，十年前，一名科学家因利用助手的研究成果获得了名利后，便成为了完美扼杀者手下的亡魂。 这名受害者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导致的吧，但是我不能确定，我需要确凿的证据。 等等，我现在已经被停职了，如果伊迪丝看见我出现在总部一英尺内，她绝对会叫保安把我踢出去的。 所以，我需要从其他途径获得我所需要的信息。 我立马关掉了电视，拿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一声响雷划过天际，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但随即我又恢复了镇定，毕竟我的面前还坐着一名危险的人物，我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胆怯，虽然早已事与愿违了。 “所以你决定进行你自己所谓的‘小调查’？”奥斯汀似乎对我的过去愈发感兴趣，但是在我对他讲的故事版本中，我隐藏了很多插曲。 “是的。”我当时完全没有我已经被停职的意识，很多时候当一个人被要求不去做什么事情时，那个人往往会朝着要求相反的方向前进。当时，我执意认为找到完美扼杀者是一种补偿墨菲的方法，但深深的内疚感扰乱了我的客观判断，从我离开家门起，我就一错到底了。 奥斯汀抬起了右手，手铐因被拉到了极限而与扶手撞击着，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修长的手指似乎是在挫捻着什么，他挑了挑眉角，道：“墨菲在你的心中是在什么地位，值得你这么关注他？” 我愣住了，说真的，我从未认真过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和墨菲的关系完全可以用微妙来形容，从中学的敌对到大学时期的朋友，然后成为了一起工作的同事，最后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友谊，再加上很久以前墨菲的那个吻，我已经迷茫了。我一直都在回避着这个问题，但却没有发现我已经深陷其中，如果我不能理出个头绪，我很有可能会被狠狠窒息。 我的沉默似乎是奥斯汀理想中的答案，他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你很困扰，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尤金·凯恩斯为了能够获得学费，他不惜出卖自己的*，他成为了一名男妓，以此来获得上大学的资金。” 我怔怔的看着奥斯汀，并没有太在意关于尤金·凯恩斯的信息，本来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但现在完全演变成了连环杀手奥斯汀的心理辅导了。即使我告诉奥斯汀的是删减过许多的内容，不过凭他的能力他应该多少猜出了许多，对我来说，这些事情说出来亦不过为一种解脱。 “继续下去吧。” 又是一阵雷响，如同撒旦的怒号，地狱岛外的海面因暴风雨的原因击打着悬崖峭壁，与室外的喧嚣相比，室内却压抑的令人窒息，潜伏着的危险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将我扼杀。 这点同样适用于在暴雨中驾车。 雨水如此的猛烈，不断的击打在挡风玻璃上，让我的视线变得相当模糊，我突然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开车出行完全是个坏主意，但我已经行驶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了。 之前我和墨菲前往的那个实验室离我家并不是很远，再加上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被停职了的事情，所以我可以轻易用我的证件拿到最新犯罪现场的尸检报告。虽然，一般来说，尸检是相当冗杂的过程，但现在上级施加这么大的压力，速度绝对有保证。 我必须获得一个答案，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算是一种执念吧，因内疚感所导致的执念。平时，要是让我冒着大雨出行，我死也不会踏出家门一步的，而现在我却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渐渐地，一个隐隐约约的路牌在我上方出现，我驶向了出口的方向，没出多久，我就停到了实验室的门口。 “fbi探员，艾菲·格林。”我向前台出示了我的证件，然后快步走向验尸间，头发上的雨水顺着我的脖子浸湿了我的衬衫，身上的风衣也不断滴落着水珠，丝丝冰凉传递到我的感官接收器上，但我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推开了实验室厚重的大门，室内的灯光因暴风雨而忽明忽闪，惨白的灯光打在地面上，泛起一阵幽幽的蓝光。 此时，验尸间内空无一人，如果不算上验尸台上被白布遮住的尸体的话，验尸间很阴森，又很冰冷，丝丝的腐烂气息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味道萦绕在室内里。 “你要干什么？” 我猛地一回头，看见菲利克斯医生咀嚼着一个汉堡，左手拿着一杯奶昔，站在我的身后，一脸迷惑的看着我。 “我……我想看看验尸报告。”我有些结巴地回应道。 菲利克斯医生放下手中的奶昔，转向我道：“我不是把报告交给你们了吗？” “不是郎博格一家的，是纽曼的。” “完美扼杀者的新受害者？”菲利克斯医生挑了挑眉毛，走向电脑，“你们fbi还需要亲自过来取报道？”我绞尽脑汁希望可以想出一个尽量不太蹩脚的借口，道：“我下班了，这里离我家比较近，所以我希望过来看看。”完全漏洞百出的借口，我在内心里数落着我的不争气，不知道菲利克斯医生会不会接受这个原因。 菲利克斯并没有多问，她登陆了验尸间的电脑，调出了纽曼的验尸报告。 “没想到验尸报告这么快就出来了，真是难得啊，我一般都是拖到最——”菲利克斯医生停顿了一下，“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默认般的点了点头。 “嗯……和郎博格一家很相似，死者死因是大量失血，脖子上被划了一刀，脸被刻上了婊（）子（）（whore）这个单词……”菲利克斯医生一边浏览一边喃喃道。 “等等！”菲利克斯医生突然惊叫道。“我的上帝啊！这可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的事呢。” 我被她的惊讶给吸引了过来，我急忙问道：“怎么，纽曼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菲利克斯医生怪笑道：“蒂莫西纽曼不是他，是她！”说罢，菲利克斯医生用手指了指法医报告，我凑过去看了看，上面明确指明纽曼是一名变性人。 “这个……”我有些无语，看来我之前猜测的因为学术原因而被杀是个错误的想法。 “话说，完美扼杀者对女性还真是狠毒啊，”菲利克斯医生手里转着手术刀，“郎博格一家的三名女性都被他割喉了。”说着，她用手术刀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一下，道：“就蒂姆·郎博格是被一枪爆头的。” 对女性的愤怒？对，这就是我之前一直隐约间萌发的一个想法，但是仅仅只是郎博格一家还不能构成明确的模式，现在加上最新的受害者，完美扼杀者对女性的仇恨更加明显了。 “菲利克斯医生，跟进一步说的话，完美扼杀者对特定类型的女性仇恨比较严重。” “叫我阿什就好了，”菲利克斯医生边看着尸体图片边咬了一口汉堡，“菲利克斯医生听起来太正式了。” “呃……”菲利克斯医生你能不能不要胃口这么好。 “我知道这个名字很男性化，但是这是我父母取的。”菲利克斯医生瞅了我一眼，又继续将视线聚集在了屏幕上令人反胃的伤口特写上。 其实我很理解，毕竟我的名字还相当的女性化。 “阿什，你有么有发现一个规律？”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外遇，未婚先孕，私生子，变性——” “——凶手受过情感挫折？”菲利克斯医生吸了一口奶昔，“他的母亲和别人外遇未婚先孕生下了他这名私生子，然后……呃，变性这一块我编不出来了。” 我扶了扶额头，道：“虽然这不是我想说的，但是你这个假设还是挺有道理的。”经她这么一说，我突然一下子想不起来我之前要说些什么了。 “对了，忘了问你脸上那些瘀伤怎么来的？家庭暴力？”菲利克斯医生的邪恶笑容看的我不禁打了个颤。 “没什么。”回答得有些仓促，菲利克斯医生看似看出了些端倪，但她没有过问，而是将验尸报告打印出来了一份，地交给我。 “这里，给你一份，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了下去。突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阿什，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关于蒂莫西·纽曼的资料。” “嗯嗯，”菲利克斯医生快速敲击着键盘，很快的，纽曼的资料被调了出来，“没想到还有他，或她之前的资料呢。梅丽莎·考文森？不对吧，他或她不是姓纽曼吗？丈夫是史蒂文·考文森……” 接着菲利克斯医生的整个脸都石化了，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结结巴巴道：“纽曼……他之前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菲利克斯医生一头栽在桌子前，默默道：“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上面有没有关于纽曼孩子的信息！”我有些激动道，因为我似乎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联系。 菲利克斯医生有些颓废地点击着屏幕上的链接，道：“查尔斯·考文森现在被关押在少管所里，罪名是持枪抢劫。” “就是这个！阿什，你有没有发现，艾米·郎博格有过外遇，莉莉·郎博格在未婚先孕后堕胎，而蒂莫西·纽曼在变性后抛弃了自己的家庭改名换姓，他们都是不负责任的母亲！”我夸张的肢体动作显得异常滑稽，但是我对我惊人的发现感到相当高兴，这意味着我在捕获完美扼杀者的进程上更近了一步。 菲利克斯医生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都是失血过多而亡，凶手就是想让他们受苦。” “所以完美扼杀者必定经受了类似的创伤，”我高兴地握了握菲利克斯医生的手，“谢谢你了，阿什。”我把菲利克斯医生给我的资料放进我的包里，准备将这一发现告诉墨菲……等等，墨菲已经不愿意和我说话了……我怔怔地停下了我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的伫立在了一旁。 “怎么了？”菲利克斯医生注意到我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不过真的很感谢你。”我讪讪的笑了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菲利克斯医生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你在说谎，不过呢，这也不关我的事，但是给你一个忠告吧，无论你准备做什么，你都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菲利克斯医生无话可说。 菲利克斯看见我的囧样，一不留神笑出了声来：“哈哈，我是吓你的。可是呢，你真的是个很糟糕的说谎者。”说罢她将双手抱住头，优哉游哉的在座椅上转来转去，我尴尬的笑了笑，对她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准备离开这里。 走出实验室，室外的雨水似乎小了一些，天空还是很暗，完全没有中午的感觉。这种阵雨天气真的很讨厌，根本就无法预测，来得毫无根据。我小心翼翼地越过水洼，来到我的车子面前，正当我准备打开车门时，一辆车子从我身旁经过，溅起的水渍让我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突然，正在行驶的车辆骤然停在了我的面前，车子看上去有些眼熟。接着车窗缓缓地放了下来，更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墨菲！ 不带这样巧合吧！我现在该逃往哪里呢？！好像他已经看到我了……不，他已经看到我了！ 墨菲带着有些惊愕的神情，望着我，我也僵硬的望着他，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不语，但是我的内心已经疯狂了，这外面还下着雨！！！！ 还是墨菲打破了沉默：“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恢复了冷静，将头转了回去，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嗯嗯，知道了。”我机械般的打开了车门，又机械般的启动了我的车子，以我最快的速度开离了现场。 离开时，不往回头瞅了墨菲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伊迪丝对我们下的停职令看来对我们完全没有约束力。 20第十九章 confusion 墨菲和我一样，即使被下了停职令，却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调查。我现在真的迷茫了，或者我从一开始就在自作自受，凭墨菲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放弃的，而我之前的行为岂不是完全在作践自己？ 真是可笑啊。 冒着被认作叛徒的风险，希望能够将墨菲从理智的边缘挽回，但我得到的只是一顿毒打加不可弥补的友谊。有些时候我真的希望每次作出决定前都可以上个风险投资的保险，可惜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东西，一旦一个决定被实行，就无法撤回，你要么享受着这个决定带来的收益，要么独自一人自食苦果。 现在，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咖啡馆角落里的一个沙发里，抱着一杯热巧克力发呆。 壁炉那里传来了木头裂开的声音，火星从壁炉里跳了出来，溅落在瓷砖地板上，这很温暖，我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婉转的歌声在店里荡漾，浓郁的咖啡香味与清淡的茶香混合在一起，再与窗外凄凉的景色一对比，总有一种让人惬意得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是我睡不着。 虽然我的眼角的黑眼圈加重了许多，但是每当我入睡时，很多不好的回忆就会接憧而至，高中时期我和墨菲那僵持的关系就会重新闪现，似乎在预示着这次的事件将会有一个糟糕的结尾。 我不希望这样，墨菲是我在进入大学后难得的一个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会因为我的错误而终结。 “嗨，艾菲。” 我抬起头，看见艾米莉缓缓的将滴水的雨伞收了起来，对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我也微笑着回应着，不过我觉得我此时的笑容一定很虚伪。 “你想喝点什么吗？”我问道。 艾米莉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并将沉重的挎肩包扔到一旁，道：“不用了，谢谢。” “你没事吧，艾菲？”艾米莉将视线聚集在我身上，关切的眼神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你那天离开时都不打个招呼。” 我苦笑道：“没事。” 艾米莉的眼神告诉我，她并不信任我的回答，她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艾米莉，我最近有了些新的发现，希望——” “够了，艾菲，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乖乖听伊迪丝的话的。”艾米莉挑了挑眉毛，用犀利的眼神的扫视着我，即使她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我行为的不满。 “我，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我无力的申辩道。 艾米莉叹了一口气，道：“艾菲啊，你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吧。你的行为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这种勇气是我、克里斯汀和林恩都不具备的，你很勇敢。” “是吗？”他人的认可让我有些小窃喜，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这算是勇气还是懦弱。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老是自责自己，你什么时候鼓起勇气揍墨菲一顿就行了，”艾米莉说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我老早就想干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艾米莉看到我这样子，也欣慰的笑了笑，道：“这才对嘛，不要老是生活在墨菲这混蛋暴君的压迫下，你也该试着正视问题的原因。” 我也开始插科打诨道：“感觉不太像你了，平时那个爱好喝酒打游戏的艾米莉去哪里了，不会是被外星人替换了吧？你平时根本就没有这深度。” “切。”艾米莉不悦的敲了敲我的脑袋，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为我的转变感到高兴。 艾米莉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克里斯汀与林恩也是，但是可能由于他们之前是警察的原因，他们拥有太强的正义感了，而艾米莉本身作为一名黑客，在某种意义上有些蔑视法律的束缚。鉴于我现在的情况，与她交谈是更好的选择。 “艾米莉，回到正事，”我转变了语气，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解决，“我发现了完美扼杀者的受害者都有一个联系，他对不负责任的母亲有一定程度的仇视。” “嗯，接着说。” 我有些激动的挥舞着手臂，道：“被他割喉的都是女性，并做出过某些抛弃责任的事情，未婚先孕并堕胎的莉莉·郎博格，出过轨的艾米·郎博格和变性的蒂莫西·纽曼都符合这一点！” “但是，艾菲，你先冷静一下，”艾米莉示意让我淡定下来，“你没觉得这也太任务导向了吗？十年前完美扼杀者的受害者可是各式各样诶。” 瞬间，仿佛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我的身上。我愣住了，的确，我的一切假设都基于这名杀手就是十年前的那名完美扼杀者，而我之所以这么肯定的原因是墨菲的确信再加上相似的手法。现在回想起来，这次如此明确的目标确实有点说不清，之前完美扼杀者都专注于表面上成功幸福，但内地里已经相当虚伪的人或是家庭，我真的有点说不清了。 艾米莉注意到了我的失落，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慰道：“没事的，艾菲，你提出的这一点可以让我们缩小杀手的范围，即使他有可能不是完美扼杀者。现在我们可以将杀手聚集在受过创伤的人身上，特指被母亲抛弃，或者家庭暴力。” “你们可以更进一步，杀手的母亲应该去世了。”我有些迷惘，只是僵硬地喃喃道：“凭着他对母亲的憎恨，他应该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手，但是受害者中没有一个是他的母亲，只能说明他的母亲去世了，而去世或者忌日很有可能是触发他杀人的原因，因为他没能获得一个终结。” “等等，艾菲。”艾米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立马打开手机，快速扫描了里面的信息，道：“我靠，又是一名受害者。”“什么？！这么快！”我震惊了，时隔才过一天，新的受害者就出现了，现在完美扼杀者，或者未名的连环杀手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毫无控制。 “嗯嗯，克里斯汀想让我查一下他的资料，并且马上传给她。”艾米莉磨磨蹭蹭的将她沉重的挎肩包翻了出来，然后将里面的电脑拿出放在桌上。 “这是？”我有些疑惑不解，看着艾米莉快速敲击着键盘。 艾米莉对我眨了眨眼睛，道：“哦，我现在还在上班，我翘班出来看你的，他们都以为我在电脑前。” “那个，谢谢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艾米莉笑了笑，“找到了，死者是诺布尔·沃恩。” 我将头伸过去，想看看屏幕上的资料，但是艾米莉却猛地一下将屏幕挡住了，并一字一句道：“你还在停职，”接着，她又莞尔一笑，将电脑屏幕面向了我，“我怎么可能听伊迪丝的话嘛~” 我感激的对她笑了笑，快速浏览了一遍屏幕上的资料，但当我看完后，觉得我的三观再一次崩溃了。 “怎么了？” 我有些结巴道：“这个，这次的死者是一名男性，不是变性人，也没有结过婚，这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不同啊。” 这次的死者诺布尔·沃恩是一名正常的中年男子，职业是一名成功的承包商。蓦然间，我们对凶手的侧写就被打乱了，就好像凶手知道我们的想法一样，突然就给我们来了出乎意料的一击，这到底是完美扼杀者还是其他人，我彻底无语了。 艾米莉将电脑转了回来，键盘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过了好一会，艾米莉才抬起头对我道：“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了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我！”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有点出神的回应着艾米莉的话。 “我刚刚黑进了受害者的邮箱以、电话以及账户，妈的，竟然三次加密！总之，他似乎牵扯进了一些不法勾当，他在开曼有个海外账户，里面有不少钱，我试图追回钱的来源，查到的却是一家叫做诺恩科技的皮包公司。” “然后呢？” “诺恩科技公司诶！你想不起来了吗？”艾米莉压低了嗓子，对我道：“一周前，组织犯罪组的人瞄上了一个爱尔兰黑帮，而诺恩科技公司是一家隶属鱼他们的皮包公司。这意味着诺布尔与黑帮有牵连，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这么有钱了。这就是假象的完美，完全符合完美扼杀者的手法。另外，别告诉任何人我是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 “好吧，如果完美扼杀者就是完美扼杀者的话，他现在似乎回到了正轨，但是不能排除之前我们所说的关于母亲去世或是忌日所导致的再次杀戮。等等，”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十年前正是完美扼杀者母亲的去世停止了他的杀戮的话，那么十年之后母亲的忌日正是引起这些事件的导火线！” 艾米莉迅速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并认同地点头道：“那我试试将范围缩小到十年前母亲在这段时间去世的男□。” “年龄缩小到40到45之间，十年前他应该不算年轻也不算老，至少身体必须比较健壮，而太年轻的话是不可能有这样周密的计划的。”我想了想，又接着道：“并交叉查询dmv（车管所）的资料，凶手是有一辆机动车的。划去失业或者待业的人，像他这样有组织的杀手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的。” “好了，还剩下五个人。”艾米莉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击掌道：“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我们是在一家咖啡馆里找到凶手的。” 我挑了挑嘴角，眉眼间的愁云似乎散开了，阳光再次笼罩了在我的身上。我一把抓起放在沙发后面的外套，对艾米莉道：“走吧，我们去抓住凶手。” 但是，艾米莉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脚一动不动，呆在原地。 “怎么了，艾米莉？” “你知道吧，”艾米莉沉重地看着我，“你知道你还在被停职吧？” 我停住了前行的步伐，有些紧张的紧紧捏住我的衣角，使劲摩挲着，可怜兮兮的看着艾米莉道：“我……但是，墨菲他也没有遵守命令，为什么我就必须——” “你不是墨菲，”艾米莉用指尖梳理了一下她的白银色头发，用她灰色的眼睛凝视着我，“你不是墨菲，你是艾菲。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是，呃，墨菲他已经复职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惊讶道：“他怎么会复职了？！” 艾米莉很为难，她似乎已经在后悔刚刚告诉我这一消息了：“艾菲，你知道的，你和墨菲不一样。你也知道他的家室吧，复职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那我呢？” “你依旧在停职。”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看来墨菲根本就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帮助他。 “艾菲，我们都知道你想帮助他，但你知道没有人可以束缚墨菲的，他一直挺孤僻的。” 艾米莉拉着我的手，带我坐回了沙发上。我很伤心，真的，墨菲一直都在一意孤行，他独自一人，他不愿意向他人展开自己的内心，即使是我。我只是个白痴，把他当做好友这么多年，甚至没有质问他高中时对我干的事。他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像我这样的贱民是根本不能和他同行的。 “走吧，艾米莉。”我讪笑着站了起来，就像一只坏掉的玩偶，空荡荡的笑容，被引线操纵着的四肢。 “艾菲，这——” “走吧。”我忽视了艾米莉的劝阻，径直的走出了咖啡馆，没有大伞，也没有扣上风衣的帽子，只是任由雨水打在我的身上。 艾米莉从我的后面赶了过来，她将伞遮在我的身上，担忧的看着我，但却沉默不语。 “艾米莉，”我苦笑着喃喃道：“我真是自作多情啊。” 窸窣的雨滴击落地面，溅起的水渍依附在我的裤脚上，看着灰蒙蒙的街道上，在风雨中艰难前行的人们，淹没在隐隐约约的车灯下。 21【人设】奥斯汀 这是作者在最开始给奥斯汀的人设，作者是一个严重的取名废，所以。。。。。 奥斯汀，名字因为一次在《囧司徒每日秀》上看到朝鲜要导弹袭击德克萨斯的奥斯汀市，然后觉得奥斯汀这名字挺不错的，就定了。姓氏则取自拉尔夫·艾默生，超验主义代表人物的姓氏，是在学美国历史时antebellum period的时候学到的。（拉尔夫·艾默生的self reliance是一篇很不错的文章，大家可以去看看） 奥斯亭艾默生（austin emerson） 性别：男 身高：6英尺 1.83米（作者对身高的概念很差） 瞳色：海蓝色 发色：铂金色或者浅金色（作者对颜色的概念很差） 发型：短发，微微卷曲，额前有碎发 年龄：19岁（对，他真的很年轻，连大学都没有读完） 气质：霸气，威慑力很大（总之，酷炫狂霸拽~） 属性：中二，毒舌，腹黑，黑化，病娇？ 性格：控制欲强，自我为中心 （就是个变态） 服装：橙色监狱制服 职业：连环杀手（真心怀疑这是职业。。。。） 附注：爱好棒球（据说学院派都喜欢棒球） 奥斯汀的监狱制服编号是1111（算是作者的恶趣味吧~） 一下是猪蹄大人画的人设，真的画的好好啊，不愧我每天催着，并且还帮她完成了一点点非技术性的作业~ 当猪蹄大人把图发给我的时候，我直接鼻血流成河了，虽然我恨不得一枪给奥斯汀爆头，但是看到这幅图后，我只想说：嫁给我吧！！！！！！！！（作者，泥垢了） 作者上传了n+1次才成功上传图片 都没有人愿意炸我，好桑感啊，下一章来报复社会！！！！！！！！！ 作者有话要说： 角色欢迎度调查你们的回复是对作者写文的最大支持~ 另外这是图铺的链接 22第二十章 clash 情感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如果一个人丧失了情感，无论是由杏仁体或者额叶受损而导致，还是与生俱来的缺陷，他的人生中将会失去很多东西，他将无法体验一段特殊的感情，或是理解他人的心思。关于情感的理论大概可以分为三种，詹姆斯-朗格情绪理论、坎农-巴德情绪理论和沙克特的双因素理论。 詹姆斯-郎格的情绪理论指出是由生理的反应所引出的情感感知，而坎农-巴德情绪理论却认为生理反应与情感感知是共存的，最后，沙克特综合了两种观点，得出情感包含了生理反应和认知归类，一次情感的感触是需要认知来理解反应的。 总的来说，情感的体验是需要三个因素：生理反应、表现行为以及有意识的想法。 当年，情感这一块的内容是我学得第三差的课程，紧跟在认知与感觉和社会学后面。不过有趣的是，我在变态心理学这一方面颇有造诣。 情感可以引申到表情，而表情被分为了七种类型：高兴、悲伤、生气、恐惧、惊讶、厌恶与蔑视，其中两个依旧在争议的阶段里。一个人表情的变化可以明确的告诉我们他的内心想法，许多人都试图隐藏着自己的表情，而做出一种类似于扑克脸的神态，但是细微的表情变化，又称微表情，会暴露他们的想法，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来探测对方是否在说谎。 比如现在，当我透过玻璃，看见伊迪丝正对峙着墨菲时，伊迪丝的鼻子明显的皱了起来，下嘴唇往上扬起，这是很典型的厌恶表情，加以推测，我就可以断定伊迪丝对墨菲违抗她的命令而复职表示相当不满，但是墨菲的祖父是国会议员，所以墨菲的势力可以轻易凌驾于伊迪丝之上。 接着伊迪丝的表情转为了愤怒，眉毛往下皱起，嘴唇被合拢得只剩薄薄的一片，她怒气冲冲的甩开了门走了出去，我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垃圾箱背后，目送着伊迪丝离去。 还好没有被看见。 “艾菲？！” 我猛地回头一看，发现墨菲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眉毛朝上挑起，眼睛稍稍睁大，嘴唇微微张开，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蹲在垃圾桶后面。 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可是，我必须得面对，像我这样偷偷溜进fbi大楼的人，迟早会与墨菲撞个正着，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艾米莉刚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已经被停职了。”墨菲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面瘫表情，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相当的不悦。 我不满地申辩道：“你也是。” “我已经复职了，”墨菲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深深地划开我的肌肤，我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了，“据我上次检查，你依旧在停职之中。” “是啊，你只需要给你的祖父打个电话，你就可以复职，像我这样完全没钱没权的人只能在家憋着。” 尖刻的嘲讽，让我都有些怀疑话是从我的口里说出来的，而墨菲，他却有些怔怔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并没有想太多，而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再来一击：“我要回来，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是一个团队。” “不行！”墨菲还是生硬的否决了我的提议，不容置疑的口味令我异常愤怒。 “为什——”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命令。”不容我辩解，墨菲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硬生生的将我拖向了电梯口。 我此时恨不得一脚给墨菲踹过去，但是隐隐作痛的小腹告诉我还是要谨慎行动，我便大吼道：“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看来这一句话还是挺有用的，墨菲立刻停住了步伐，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我，片刻后，他回答道：“还是不行。” “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是凶手？！”我将脚使劲地款在门槛上，不让墨菲拉着我前行。 “我去问艾米莉就行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艾米莉就是翘班去见你了吧。”墨菲抓住我的手，抬了起来，有些伤感地喃喃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我的话？” 终于停下来了，我甩了开了墨菲抓住我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生气地大骂道：“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解释！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像你这样一意孤行的人，最后到死就只有你一人！” 似乎这话说的有点狠了，墨菲低下了头，柔软的黑色直发随着头的方向坠了下来，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我此时无法读出任何表情，但我可以隐约感觉到我刚刚的话伤害到了他。我想说些什么以表示歉意，可一想到他之前对我的态度，我还是硬生生的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这样的沉默真的很尴尬，不过，既然墨菲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那我也决定保持缄默。 “嗨，艾菲，”艾米莉从一旁的走廊快速走了过来，“好不容易忙完了。诶，你怎么在这——呃……墨……墨菲……” 艾米莉一看到墨菲，便拘谨的往边上退了一步，顺便在胸口上画了个十字，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墨菲抬起了头，他现在的表情和死人一般，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失落，他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对我说道：“好啊，你可以回来，但只能作为顾问不能参与任何实际行动。” 这算是好事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墨菲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我差点以为墨菲要把我谋杀了。” “我也是。”艾米莉呆呆地拍了拍胸口，一只手扶着墙壁，道：“就算他不杀我，我都快被他吓死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墨菲。” 的确，墨菲很少有着情感的流露，有些时候我甚至怀疑他被切除了前脑叶白质，但是这个手术的一般后果是呆滞的行为，就像他现在这样。 “啊？尤菲米亚，你怎么在这里？”林恩也走了过来，惊讶的看着我。 我的思绪仍依附在墨菲刚才的表现上，只是随便回答道：“我在某种程度上复职了吧。” “墨菲让你复职了？这不科学！”克里斯汀也凑了过来，吃惊的语气不亚于林恩，说着又瞅了艾米莉一眼，“你不会黑了墨菲的脑袋吧。” “我倒希望我可以。”艾米莉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和过来，她仍旧倚着墙面，大口呼气。 林恩朝着墨菲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感觉刚才墨菲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要是墨菲听到，你绝对死定了。”克里斯汀调笑了一下林恩，又接着对我道：“对了，艾米莉之前告诉我，你将凶手的范围缩小到了五人了，不错嘛。” 我回瞪了艾米莉一眼，艾米莉朝我吐了吐舌头道：“忍不住了，你也知道我是肯定想不出来这么多的。” 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谁愿意去和墨菲讲讲，去拜访一下这五人。” 话音刚落，剩下三人的眉毛立刻紧皱起来，上眼皮抬高，下眼皮绷紧，嘴角朝着耳朵的方向眼神，典型的害怕表情。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道：“我还有事，交给你了。”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可恶，我的右手紧握着拳头，使劲砸向了右边的墙壁，接着我又吃痛的甩了甩手掌。即使在这样发泄后，我也只是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然我在解读他人表情这一方面挺擅长的，但是要我又缺乏真正理解他人感情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算是情商很低吧。我现在完全揣摩不出墨菲的思绪，他近些来的表现让我无法理解，在高中时期职来职往的墨菲就像一个玻璃瓶一样，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内心想法，大学后的墨菲的情感浮动并不大，我也没太在意，而现在，他的情绪似乎聚集在了一起，爆发出来的力量太大了，我完全抵御不住。 一边思索着，我意识到我已经走近了墨菲的办公室，我站在门前，蹂躏着我的手指，纠结着是否该敲响这扇门。我将手轻轻搭在手把上，正在我无限郁闷时，门突然被拉开了，我一不留神连人带门往前扑了过去。 千万不要脸着地，千万不要脸着地！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的身体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双手恍惚间环住了我的腰。 妈的，千万不要是我所想的那样。 我讪讪的抬起头，给墨菲赔笑道：“很抱歉。” 墨菲呆呆的看着我，抱着我腰间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修长的指尖停留在我脸上的淤青处前方，似乎想要触碰，但是却又什么力量阻扰着更进一步。 我稳住了身子，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道：“很抱歉，那个，克里斯汀和林恩准备出发去拜访嫌疑人了。” “嗯。”墨菲的琥珀色眼睛一直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搞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那种失落伤感的眼神凝视着并不是什么愉悦的事情，这样的墨菲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墨菲。 “走吧。”我有些蹑手蹑脚的快步走向了电梯口，无视着正在出神的墨菲。当我走到电梯口时看见克里斯汀和林恩正站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墨菲的反应，我对他们比了一个砍死我的手势，他们立刻心领神会，一丝不苟的站好，等待着墨菲过来。 墨菲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和往常一样，永远的黑色，映衬着他黑色的发丝，高挑的身材被这件定制的西装修剪得更加挺拔，似乎只要为他披上一件用宝石点缀的长袍，再加上一根镶有钻石的权杖，他就可以成为万人仰慕的国王。可惜，国王永远都只能坐在那刺荆般的王座上，独自一人俯视着膜拜他的臣民，那些臣民齐声歌颂着：“先王亡矣！新王万代！”但谁又知道，坐在王座上孤独的国王会在什么时候成为被史书赞扬或谩骂的旧王？ 选择成为王者，即会选择永恒的孤独。 “第三位嫌疑人是肯尼·温斯顿，今年40岁，没有前科，是一名企业家。”克里斯汀和我坐在后排，口中念念有词道：“这个人没有前科，应该不大可能吧。” 我们之前已经拜访了两名嫌疑人，两人均有前科，但是我没并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与完美扼杀者有任何联系，即使我们关押了他们也只有24小时的期限，再加上我们会冒着被诉讼的危险。 令我很欣慰的是，墨菲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爆发。 “有没有前科，我们都必须调查一下。”我翻看着肯尼·温斯顿的资料，边看边道。资料上的照片是他的驾照照片，虽然清晰度有些低，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健壮的中年男子，他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三十出头。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仅凭着一张纸上的资料或是一个人的长相来断定一个人的品行，因为着往往会阻碍我们做出客观的评价。就比如一位相当出名的连环杀手泰德·邦迪，他最经典的口头禅就是：“你好，我是泰德！”他是一名品学兼优相貌英俊的男生，但是他同时一名利用自己的特质引诱女生并将其残忍谋杀的杀手。 车子渐渐的停在了一幢华盛顿时期的房子前，经典的装横可以判断出住在这里的人一定相当富有，毕竟这里可是泽卡赖亚城的湖湾区。 “这里就是肯尼·温斯顿的住宅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林恩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看着这幢豪华的别墅，不由得赞叹了一番。 “凭着我们政府探员的工资？永远也别想。”克里斯汀别好腰间的格洛克后，关闭了车门。 林恩走到一扇铁门前，按了按一旁的通讯器，哔的一声后，中年男声从那狭小的机械盒子里卖弄传了出来。 “谁？” “fbi探员，林恩·克里斯托弗。”林恩把自己的证件摆放到摄像头前，晃了几下。 “好。” 不出一会儿，铁门徐徐打开了。 此时天空中依旧下着细微的蒙蒙小雨，站在门廊前，我抖了抖身上的风衣，又用手将头发上的露水抹干。我悄悄地瞧了墨菲几眼，他只是优雅的褪下沾水的风衣，丝丝雨水依附在了他纤长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又将发丝往后拂去，看上去就像一名英国绅士。 笨重的锁扭转着，发出巨大的声响，门被打开了，迎接我们的便是这家住宅的主人，肯尼·温斯顿。他穿着一件休闲的衬衫，头发并没有仔细打理过，脚上踩着一双丝质的拖鞋，很是休闲的意味，但是有些休闲过了头。 总而言之，我对他的第一映像并不好，不知是因为他打过太多梅毒杆菌所导致的僵硬面部表情，还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好，fbi探员们，你们想要些什么吗？茶，咖啡？”肯尼很是殷勤，甚至有点献媚的意味。 “不用了，谢谢，只是例行调查而已。”墨菲有礼貌地拒绝了肯尼的热情，跟随着肯尼前往了客厅。 跟随着墨菲的脚步，我们来到了客厅，客厅很奢华，但与外面的装横并不是很搭配，客厅的风格更偏向于现代感，极其注重线条与几何立体平面的切合性，颜色主要以黑白为主，有些冰冷。 之前，墨菲严厉的警告我，说我只是作为一名顾问，到时候询问的时候不能说任何一句话，到现在我确实没有评论过什么。 克里斯汀守在外面，现在只有我和墨菲、林恩三人，面对着肯尼，坐在这艘奇形怪状的沙发上，不远处的电子火炉虽然燃着虚拟的篝火，但是丝丝寒意却直逼人心。 “有什么是吗，探员们？”肯尼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舒适地躺在沙发上，向我们问道。 “我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在十一月二十八日时的行踪。”墨菲拿出笔记本，从西装左侧的口袋里抽出一只精致的钢笔。 在我意料之内的是，当肯尼听到这个歌问题时，他拿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这个停顿很细微，但是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放下杜松子酒，用手扯了扯领口，道：“十一月二十八日啊，我倒是记不怎么清楚了，不过你们可以问问我的助理，我可以把她的号码给你们。” 他在回避问题，并且他开始紧张起来了，男性一般在紧张时，倾向于做出扯领带、松领口的动作，而他也相当明显的想将话题转移到助手身上。我隐隐约约觉得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是如果他就是完美扼杀者的话，这岂不是太简单了？ 现在的都只是我根据他的动作做出的推测，并不是什么可靠地证据，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也很正常。 我好奇的环顾了下四周，总感觉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温斯顿先生，整个住宅就只有你一人吗？”话音刚落，墨菲的手肘就给了我肋骨一击。 糟了！忘了墨菲的禁口令了！ 肯尼的面部表情很僵硬，他回答道：“对，只有我一人。” “那温斯顿先生，你是否熟悉一名绰号完美扼杀者的连环杀手？”林恩直接切入了重点，这是他作为前警察雷厉风行的作风，这一点我很不喜欢。因为这实在是太直白了，把我们的底牌全部亮了出来。 “哦？”肯尼轻轻嘬了一口杜松子酒，嘴角朝着眼角的方向延伸，虽然是在微笑，但看上去异常虚假，“你们是在暗指我，和那名连环杀手有联系？”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要知道，我的律师时常嘱咐我fbi过来时必须要有律师在场，毕竟扭曲事实是你们的本领。”语气有些挑衅，看来肯尼对我们的存在感到不满。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有鬼，虽然直觉并不是一种能被科学化的评测，但是很多时候当一个人有了一定量的经验时，他往往会具备一种特殊的能力，而这个现象被归类于了薄片理论，有些时候相信直觉还是蛮准的。 “请不要误解了我们的意思。”林恩解释道。“我们也希望能够快速排除你的嫌疑。” “哼，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你们的问题，米兰达法令保证了我的基本权利。”肯尼将酒杯里的淡棕色液体一饮而尽，充满自信的睥睨着我们。 坐在我旁边的墨菲看是颤抖了起来，我很担心他再次爆发，但是我又不好意思像原来那样，怎么说呢？关心他。 不过，我看得出来墨菲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开口道：“那我们可以看一下你的住宅吗？”声音有些暗哑。 “当然不行，我知道我的基本权益，第五条修正法案就保护了我的财产不被你们这些政府的探员给破坏。” 肯尼看来还真是没有节制，他早已跨过了这条线，现在墨菲没有给他一拳都算他幸运了。 “现在，是我下逐客令的时候了。” 肯尼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惬意的横躺在沙发上，左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墨菲刷的一声站了起来，道：“我们走。” “怎么样？”克里斯汀倚在座椅靠背上，问道。“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林恩咬了一口甜甜圈，模糊不清道。 “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克里斯汀从林恩那里抢了一个甜甜圈，塞进嘴里。 我抱着脑袋，倚在车窗上，沉思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相当可疑。” “哟，我们的心理医生讲话了。” “他的行为很可疑，不知道你么有没有注意到，他一直都在回避直面回答问题，并且做出许多安抚性的动作，比如说扯领口以及喝酒。” 克里斯汀擦了擦嘴边的糖霜，道：“诶，墨菲，你觉得如何？” 墨菲一直都坐在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的开着车子，虽然在一开始我很想提出我来开车的建议，但是看着墨菲的臭表情，我还是闭口不提了。 “这都只是臆想罢了。”冰冷的语气，瞬间给我带来被浸入冰水般的感觉。 “什么叫做臆想？！”我不能容忍有人歧视我的专业，毕竟这是我唯一擅长的，“科学家已经证明了这些都是有利于破案的因素！” 墨菲却不为所动，他讥讽道：“难道你在法庭上会对法官说：‘被告方扯了一下领子，所以他就是犯人？’可笑。” 克里斯汀和林恩默默的停止了吃零食，十分尴尬的被夹在我们之间。 “我当然知道这不能作为实际证据，但是我们可以更近一步缩小疑犯范围！”我很愤怒，我捏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了起来。 “你只是名顾问，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墨菲的行驶速度开始加快，我隐约有些担心起来，害怕他赶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知道我是顾问，所以我现在在提意见啊！” “用不着，闭上你的嘴巴。”冷酷的拒绝，直接击毁了我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怒吼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用不着这样否认我的一切努力吧，你这混蛋！” 突然，墨菲踩了一个急刹车，我很不幸的一个脑袋装上了前面的靠背，阵阵疼痛从额头传来。 “你给我滚下去。”墨菲这样说道，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怀疑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墨菲——”克里斯汀想要劝阻，但是还没开了口墨菲就制止住了她的话语。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我愣愣的坐了起来，牙齿咬着我的嘴唇，几乎快要出血。 “三……” “用不着——”林恩也试图阻拦，同样也是毫无结果。 “二……” 我从后视镜里，恍惚看见了墨菲的双眼，他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便没有人可以改变。 “一……” 我很没骨气的一把跳出了车厢，才刚刚落地，车门就被狠狠地合上了。接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这样消失的没有了踪影，只剩我一人站在不知哪个街头，傻傻的看着它离去的痕迹。 23【番外】rotten the reprobate，堕落者，上帝遗弃之人。 “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个拿着最低工资的小职员，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这个毫无意义的蠕虫！” 他狠狠地将拳头砸向镜子，而镜子不堪一击的碎裂开来，破碎的玻璃片扎进他的手指，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坏掉的镜子里那颓废的人影。乱糟糟的头发几天没有打理过了，青色的胡渣盘踞了整个下巴，充满血丝的双眼里满是愤怒，蜡黄的脸颊如同一名晚期的病人。 这是他失去工作的第二天。 导致他失去工作的原因相当可笑，他只是带给上司错误的外卖而已。在忙碌了整整一周后，他的神智都开始溃散，好不容易可以期待领工资的那一天时，他却一不小心把含有花生酱的午饭带给了对花生过敏的上司，然后，很不幸的，他被开除了。 最令他不满的是，这本该是他同事的工作，但他无法拒绝同事的请求，所以他成为了无辜的替罪羊。 他懒散的瘫倒在沙发上，拿起一旁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啤酒喝了一口，现在他找不到任何工作，他也没有找工作的想法，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是个不错的选择。 略带苦味的液体从舌尖划过，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奇怪的杂质，不知是那些误闯入啤酒瓶内的蜘蛛苍蝇吧。他并没有多在意，这些少量的蛋白质也算是补品，毕竟他已经捉襟见肘了，该死的房贷、税务和日常的开销正死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他距离崩溃似乎仅仅只有一线之间。 他拿起手机，无所事事的翻寻着聊天记录，没有任何人对他问一声好，或是关心他的近况。很好，他的女朋友也在不久前离开了他，并大骂他是个失败者，然后和她有钱的新男友前往了拉斯维加斯。不知为什么，上帝最近老是和他作对，亦或是，上帝早就遗忘了像他这样社会底层的残渣。 想到这里，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愤怒地将手中的酒瓶摔向前方的墙壁，瓶身在触碰到墙面的一瞬间裂开，金色的液体喷洒出来，沿着发霉的墙纸渗透下去。 “狗娘养的，安静点！”隔壁传来一声怒吼，而他直接将其无视，他把沙发上的靠枕捂住自己的耳朵，怒目注视着被啤酒浸泡的墙面。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他？！没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对他伸出过援助之手！所有人都唾弃他的存在，一个毫无意义之人！ 也许，他们需要需要一个教训？ 不不不，他们用不着，应为他们完全都是死性不改的贱人！ 杀了他们！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失神的惨笑着，睁大的眼睛完全没有一个聚焦点，即使一只蜘蛛从天花板上坠落到了他的衬衫内，他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那么笑着，像一个疯子，或者他已经疯了。 “你这天杀的狗年养的，闭上你那臭嘴！”隔壁对他的怪笑声忍无可忍了，隔壁的人对着隔离的他们之间的墙壁踹了一脚，破旧的墙面经受不起这样的力，散发着臭味的石灰抖了下来。 第一个猎物被划进了他的狩猎名单。 当他回过神来，他正浑身带着血迹呆呆的坐在驾驶座上，铁锈般的味道萦绕在车厢内，腐烂堕落的气息如恶鬼般对他穷追不舍。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开始惊惶，心脏猛烈敲击着他的胸腔，血液流速在加快，他惊恐地看手里沾满血迹的棒球棒，下一刻又将其扔到一旁。 他用他颤抖的双手，好不容易打开了车子上方的镜子，当他看见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时，他就快崩溃了，他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类似于哀嚎的惊叫声。 镜子里的他就像一名恶魔，一名嗜血的恶魔，因为他的嘴角满是鲜红，牙齿里似乎卡着肉一样的物质，嘴里蔓延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无论这是在哪里，他必须回去！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他小心翼翼的行驶着这辆老旧的骑车，虽然他几近疯狂了，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要是他现在超速行驶的话，他是不能给警解释为什么他现在被鲜血所覆盖。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他现在所居住的那家汽车旅馆，幸运的是，店主正掩盖在一张报纸下打呼噜。在昏暗的灯光的掩映下，他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来后，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厕所里面大吐特吐，最后，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吐了出来，生命力也似乎每分每秒从他的身体里流逝，最终他就会成为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灵魂的傀儡。 浑浑噩噩的一个晚上过去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噩梦，他原本以为之前发生的事会像恶咒般紧紧锁在他的身上，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早上，他挺着虚弱的身子来到楼下，店主听到了声响，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报纸上。 没有人，没有人会关心他，即使他现在脸色苍白得像个鬼魂。 “警方在今天发现了一具尸体，”店主喃喃道，他一惊，心脏好似漏了一拍，“因为尸体被毁得不成样子，目前无法辨认出身份。” “来来来，我看看。”坐在前厅的一个黑人走了过来，瞅了一眼店主正在看的报纸，惊讶道：“我操，这尸体被啃成这样子了！话说，老头子，你看的什么报纸啊，把这种图片放上面？” “滚一边去。”店主不悦的挑了挑眉毛，将黑人支开了。 他愣住了，僵硬的四肢将他牢牢地捆住在了原地，他不知是逃离这个地方还是回到自己那发霉的小房间。 店主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接着，店主接到了一个电话，便离开了前台，走的时候，将报纸留了下来。 他一个激灵的冲了过去，颤巍巍的拿起报纸翻到了刚刚店主所说的命案那一页，一具残缺不堪的尸体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瞬间，散落的记忆碎片被缝补在了一起，各种各样惊悚的画面回闪过他的脑海。 不！ 不！！！！！！！！！！ 是他，是他杀了这个人！！！！！ 虽然尸体的面容被毁得不成人形，但他还是可以认出来这是住在他隔壁的那个人。 是他跟踪了他，到了一个偏远的工地里，残忍没有人性的谋杀了他！！！ 他的手把持不住报纸了，因为他在害怕，他在颤抖，报纸重重地落在了前台上。 他如机器人一般，笨重的走出了汽车旅馆，决定漫无边际的在道路上晃荡，纵然旁人的目光如针一般狠狠地刺向他，他却丧失了所有的感官，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像丧尸一般，毫无目的的游荡。 “哟，这不是我的前同事吗？”讥讽的调笑声唤醒了他的神智，他回过神来，看见那个导致他失业的罪魁祸首。 他原来的同事和他现在比起来完全是两极化，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却看似即将入土。 “你真是个滥好人啊！”同事居高临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恨不得一把将同事的手斩断，但是长期以来的奴性束缚了他的自由意志，他只是站在那里接受着同事的嘲笑、讽刺。 “还得感谢你空出的职位，让我获得了晋升。” “也只有像你这样的白痴会答应所有人的请求。” “活该被开除。”挑起的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他的最后的理智防线被摧毁，他疯狂的扑向那丑恶的嘴脸，企图撕碎那肮脏的一切。 但是， 他却扑了一个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等他抬起头来，除了路人诧异的眼光，他的同事早就消失没有了踪影。 是他疯了吗？ 他喃喃的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如同一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晃荡在街头。 “不，你没有疯。”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发疯的都是其他人。” “是吗？”他跌落在一个角落，邋遢的靠在脏兮兮的墙壁上。 “对，错的不是你，是其他人。” “他们该死！” 他怔怔的摸索着一个从角落里捡起的破碎啤酒瓶，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从之间涌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在意。 “杀了他们！” “杀了那些狗娘养的！” 他喘着粗气，嘴角挂着破碎的微笑，将啤酒瓶狠狠地镶嵌进了石砖砌出的墙壁，又用手支撑着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来清理一下这个世界吧！” 恶魔放下了第一个卒子，黑白的棋盘上，掀起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24第二十一章 mistake 恭喜墨菲再次成为了我最讨厌的人排行第一名。 其实墨菲要是把我从商业区踢下去的话，我还不是很介意，但是，为什么非要把我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at&t不是说信号覆盖了美国90%的地区吗？ 放眼望去，只有一幢不知是什么的建筑在远处的浓雾中若隐若现。现在天空中只是飘着细细的雨丝，空气很冰冷，仿佛有一种严冬来临的感觉，每一口呼吸，都能清晰可见。四周围绕起了一层浓浓的雾气，我开始有些小怕了，毕竟这样的环境是电影里常见的被杀被绑架的经典场景。我便加快了步伐，捂着我的领子，向着不远处的建筑物前行。 渐渐地，建筑物的轮廓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是一家老旧的咖啡馆。窗口挂着的霓虹灯传递着正在营业的讯息，我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进门的同时，挂在门口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扑鼻而来的浓郁咖啡气息让我感觉很温暖，放在柱子前的点唱机以及贴在墙上的嬉皮士标志营造着一股六十年代的氛围。 “请问你需要些什么吗，年轻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吧台处传来，我愣了一下，看见一名染着酒红色头发的中年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我……我想问问离这里最近的巴士站或者地铁站在哪里？”我瞅了瞅中年女子别在衣服上的胸牌，“彭斯夫人。” 中年女人咯吱咯吱的笑了笑，道：“年轻人，是彭斯小姐，我还没有找到彭斯先生呢。”说罢，她晃了晃右手空着的无名指。 接着，她放下手中正在擦洗的酒杯，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边走边道：“让我想想，离这里最近的巴士站大概要走一个小时吧。” “什么？”我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心中暗骂着墨菲。 彭斯小姐拿了一份菜单递给我，并指向一旁的餐桌，道：“要不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吧，等会我的进货商会过来一趟，你可以搭个顺风车。”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了，”然后坐在餐椅上，快速翻看着菜单，“我要一份蒜蓉薯条和柠檬汁吧。” “好嘞。”彭斯小姐快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了我的点单，然后走向了吧台后方的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我用右手撑着脑袋，无聊的打望着窗外的模糊景色，窗沿上的水雾顺着玻璃的轨道，缓缓滑落下来，与冰冷只有一墙之隔的感觉很好。接着，我又拿出手机，无所事事的翻寻着里面的东西，恍惚间，我们团队五人在感恩节期间拍的照片被我翻了出来。 回想起当时我们傻傻的模样，因为喝醉了而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虽然我并不喜欢喝酒，但是经不住艾米莉的威逼利诱，往果汁里加了一些伏特加。照片上的我，眼镜挂在了一只耳朵上，开襟羊毛衫被拉扯得露出一半肩膀，右手举着杯子，左手环住了墨菲的肩膀，高兴地笑得合不拢嘴。 而墨菲呢，他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很温柔，酒吧暖色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出现一层柔和的光圈。我慢慢的将图片放大，整个手机屏幕上，就只有墨菲那笑着的脸庞。看着他的笑容，我不禁苦笑了几声。 “怎么，那是你的女朋友吗？”彭斯小姐放下我点的蒜蓉薯条，看着我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 我抿住嘴唇，腼腆的笑了下，道：“不是，那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和墨菲究竟还算是朋友，或者我们之间的友谊完全被斩断了。 彭斯小姐又将柠檬汁摆在我的面前，笑着说：“看你那样子，完全不像是所谓的‘朋友’呢？”说着她做了一个引号的手势，强调着朋友这个词。 “年轻人啊，你要是对她有感觉就追上去吧，”彭斯小姐收起托盘，“别像我这样，这把年纪了还是独身一人。” 我有些尴尬地笑着道：“这个，他只是我的朋友。” 彭斯小姐却鼓励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担心什么，同性婚姻法又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了。” 看来彭斯小姐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笑着，并没有回话。 接着，我挑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很好吃，蒜泥的香味真的很美味。有些事情突然拂过我的脑海，我不禁喃喃道：“或许，我们连朋友也不是了。” 彭斯小姐听到后，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加深了些，彭斯小姐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的。 “年轻人，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我摇了摇头，示意着让她坐下来。 彭斯小姐把托盘放到了桌子的一角，缓缓的坐了下来，她扬了扬嘴角，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当年我们的生活就很简单，”说着，她比了一个剪刀手，“爱、和平和愉悦。” 看来彭斯小姐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嬉皮士，不过，我得反驳她一点，六七十年代的日子并不好过，红色恐惧以及人权运动充斥了整个社会，嬉皮士作为反文化算是一种逃避社会主流的方式。但是，也许生活简单一点也不错。 “珍惜现在的时光，是我唯一能够建议你的了，不要像我一样做出无法弥补的过错。”说到这里，彭斯小姐的眼神有些暗淡，不知是不是因为触及了不好的回忆。 “我原来也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不过因为一些小摩擦我们分开了，后来他参加了越战，便再也没有回来。”彭斯小姐的声音开始发出一些抽泣声，我小心翼翼的递给她一张餐巾，她接过后细细的摩挲着，似乎在摩挲着恋人的双手。 “所说啊，年轻人，不要这么僵持下去了吧，你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跨出第一步，虽然第一个道歉的人总有些吃亏，但是总比迟了好。”彭斯小姐将背倚在餐椅上，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咖啡馆的装横，微笑着说：“这家咖啡馆是我们年轻的时候的约定，不过现在就只有我一人了，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的手掌紧紧的握着装有柠檬汁的杯子，把头埋得低低的，脑海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年轻人，去道歉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彭斯小姐的脸朝着着窗外，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因岁月皱纹蔓延爬上她的脸颊，但她看上去很宁静。 “也许，我该让一步吧。”我独自默默道，毕竟墨菲正在经历一段很压抑的过程，出格的行为是可以解释的。再或许，他是在关心我，他不希望我受到伤害。 “彭斯小姐，我可以借一下你的电话吗？” “当然可以。”彭斯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指了指在吧台后面的电话。 我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向她致谢后，快步走向了电话。电话很老旧，还是那种转盘式电话，拨动着转盘时，我的心情有些紧张，右手使劲的握着电话手柄，等待着接通的那一瞬间。 “喂？”是墨菲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激动道： “喂，墨菲，我是艾菲！” 电话另一端的墨菲听到我的话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傻傻的听着电话听筒传来的嘟嘟声，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样？”彭斯小姐关切地问道。 “他把我的电话挂了……” 彭斯小姐讪讪的笑了笑，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妈的，墨菲你不要这么不领人情好不好！？ “我是不是该做出点补偿什么的？”我郁闷的放下电话，默默地回到座位，内心中将墨菲骂了个千百遍。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好友的话，他是不会贪婪于你的，好朋友都会为对方照想。”彭斯小姐把薯条往我面前推了推，“吃点东西吧，孩子。” 我开始闷声不吭的欺负起了薯条，后来我干脆把薯条当做墨菲，一口咬断。 没过多久，彭斯小姐叫醒了正在发呆的我，告诉我进货商的车子已经到了，可以搭我一程，送我到最近的公交车站。 我赶忙用纸巾擦了擦油腻的嘴唇，又向彭斯小姐道了谢，准备搭个顺风车。 离开时，彭斯小姐对我比了个打的电话的手势，并微笑着招手与我道别。 坐在运货的货车上，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隐藏在烟雨中的小咖啡馆，看见咖啡馆上方那显眼的霓虹灯招牌——carpe diem（及时行乐），不由得会心一笑。 货车司机让我在湖湾区附近的一处巴士站下，向他道谢了后，我站在巴士站的雨棚内，躲避着愈下愈大的雨。 因为临近湖泊，这里的温度比市区内要低很多，四周还围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总而言之，冷得我都感受不到我的脚趾头了。据货车司机说，距离下一班巴士还有十分钟，所以我安慰着自己只需要在这寒冷中呆十分钟就可以了。 我索索发抖的张望着四周，期待着下一秒就会有一辆巴士开过来，晃眼间，一幢华盛顿时期的建筑映入我的眼帘。 肯尼·温斯顿，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五个嫌疑人中肯尼·温斯顿是第三人，还有两人的询问我并没有参与，还不是因为墨菲。我啐了一口，闷闷不乐的揉着我的脸。不过，目前为止，肯尼·温斯顿给我带来的感觉就是很微妙。他符合我所侧写的内容，并且他的行为的确有些奇怪，但是我老是隐约觉得他并不是完美扼杀者，我需要确凿的证据，这样，我就可以给墨菲证明。无论是证明肯尼的嫌疑，还是证明我的能力。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的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墨菲，但是手机上却显示着一个加密的号码： 我知道你怀疑我，过来，但是只有你一人。 我立马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白色建筑，隐约间看见那厚重的红色窗帘掀起了一角。虽然我的心跳正在不断加快，但是我勉强沉住了气，快速的回复了一条信息： 凭什么？ 凭着如果你不来的话，伊恩·海默的命就会被收回，记住，我并不是一人。 伊恩·海默是墨菲的弟弟，自从他经历了父母的谋杀后，便换上了解离性障碍，自此一直居住在疗养院里。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惊恐万分，不仅仅如此，因为我还发现了一个红点正瞄准了我的心脏位置。于我西北方向，大约200米的距离内，一名阻击手盯上了我。 我操！这时候除了骂脏话我没有任何选择。 我会过来的。 我朝着阻击手的方向抬起双手，举到肩膀的高度，缓缓的朝着那幢白色别墅前行，移动的过程中，那个致命的红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它的目标。 越来越近，高大的别墅在这一片阴霾下看上去像可怕的野兽盘踞在这扇铁门之后，黑洞洞的大门如同野兽的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一切。 当我走到了门前，铁门突然在吱呀的一声后打开了，萧瑟的秋风顺着雨水袭击在我身上，地面上落满的枯黄树叶堆积在一起，不断腐烂着。脆弱的树枝抵御不过寒风的侵袭，互相击撞着，嘎吱作响。在周边萧条景象的映衬下，这幢房子，犹如一座惊悚的鬼屋坐立在我面前。 “这是个明智的作法。”一个声音从我的背后传了过来。 我猛地回头一看，却不料一股强大电流袭击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四肢开始抽搐，身体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我瘫软在地面上，腐烂的落叶黏住了我的风衣，泥土的气息充斥了我的鼻腔。 我无力的看着肯尼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嘲笑的笑声刺激着我的耳膜，他正在接听着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我的大脑好混乱，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了。 “没问题。”肯尼挂断了电话，眯长了眼睛打量着我，他笑了笑，肯尼的笑容很瘆人，紧绷的脸皮不像是真实的，再加上被梳得整整齐齐的背头，因过量发胶的原因油光可鉴，导致他整个人都看上去是从工厂的生产线里拿出来的一样。 天啊，我的头真的太他妈的昏沉沉了，我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远处传来巴士引擎的轰鸣声，看来我已经错过离开的机会了，然后，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十一的无节操心理小讲堂：解离性障碍就是患者对身体、记忆和意识的错乱，而解离性同一性障碍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了，这个好像不能很欢脱的解释，所以节操还是保留了 ps没有音乐，因为作者的脑子也和艾菲一样混乱了，这段改了好多次，写了各种版本，最终还是确定了这样的方式，如果大家还记得在第一卷时，艾菲提过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连环杀手绑架吧，这就是第一次 pps把前面的日期改了吧，不是三月二七日而是十一月二十八日，因为突然想起来五人组最后一次合影是在感恩节，而完美扼杀者是在之后开始犯案的，作者记忆越来越差了…… ppps最开始我给第二卷的连环杀手起的名字的the fixer（修理者）但是后来在同学的建议下改为了完美扼杀者，不要引起误会哦 另外，作者真心很爱艾菲，这不是虐主角，只是坑主角而已 25第二十二章 choice pessimist: one who, when he has the choice of two evils, chooses both.——oscar wilde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视线很模糊，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个大概的轮廓。大脑昏沉沉的，脖子不断传来阵阵酥麻，唯一明显的感觉便是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绳子的纹路狠狠地扎进肉里。我咬紧了牙关，使出我全身的力气，试图抬起头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 “你终于醒了。” 我被吓了一跳，发现眼前有一个恍惚的影子。渐渐地，虹膜调整了瞳孔的扩张，我适应了这个环境里的光线，紧张地盯着肯尼·温斯顿坐在我面前的一张椅子上，但他却专心地看着华尔街日报，头也没抬一下。 看来我是被绑架了，这种情形下肯尼无疑暴露了自己便是完美扼杀者的身份，但是我相当怀疑我还是否有机会活着回去告诉墨菲。 “很有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肯尼继续将视线聚集在报纸上，问道。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目前我正被绳子挂在一个类似于木棚的地方，空气很潮湿，甚至传来一些发霉的味道，不远处传来水流动的声音，我应该身处于森林之中，而泽卡赖亚城的南部便是一片占地面积相当的树林，我所在之处应该靠近着一条小溪。窗户被厚重的面部遮掩住了，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亮只是顶上那盏老旧的电灯，我抬头看了看手腕，发现我的手表被摘掉了，看来肯尼并不希望我知道现在的时间，更不用提我的手机了，估计早就粉身碎骨。 “你不愿意回答吗？”肯尼放下报纸，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带有锯齿的刀子玩弄着，锋利的刀刃在木质的小桌上刻下道道痕迹，很容易想象这把刀子要是架在我的脖子上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你太笨了，留下的痕迹太多。”如此讽刺的语气，我知道我现在完全是在找死，但是对于肯尼这种喜欢控制受害者的杀手，适当的反抗可以让他认为他还没有获得完全控制，这样我还有一些生存的余地。 “哼，是这样吗？”肯尼再次拿起报纸，“具体是哪些痕迹？” “你的任务导向太严重了，暴露了你的很多信息。”我的手腕不断在紧缚的绳子中挣扎，但绳子绑得实在是太紧了，除了酸痛的手腕，我的身体依旧被悬挂在空中。 “别试图挣扎了，”肯尼翻了一页报纸，“你逃不掉的。” 说着，肯尼的视线终于从报纸上抬了起来，但是我却认为这是个不好的兆头。他拿起刀子，缓缓的向我走了过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银白色的刀片反射着死亡的威胁。我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我在fbi时从未做过体能训练？比如说练练腹肌什么的，至少还可以学一下电影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引体向上伸。 “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答案不是我所想要的——”肯尼停顿了一下，抬起了僵硬的嘴角，使用肉毒杆菌过多的脸颊像橡胶一样，“——我就用刀子，在你身上——” 锋利的刀尖贴服在了我的脖子动脉上，只要肯尼稍稍用力，我的动脉就会被刺穿，最终我就会流血不止而死亡。 “你说的任务导向，到底指的是什么？”肯尼似乎很好奇我的回答，他放下了比在我脖子上的刀子，有一种你很有趣的眼神打量着我。 看来我逃脱的机会完全是微乎其微，不知道墨菲能不能发现我失踪了啊，目前，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你对莉莉和艾米·郎博格、蒂莫西·纽曼明显带有一定程度的憎恨，只需要稍稍查一下他们的情况，就知道他们都是不负责任的母亲，加以推测，你对你的母亲……”我说不下去了，刺激正绑架你做人质的杀手的神经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呵，我的母亲……”肯尼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甚至开始失去了聚焦点，似乎引发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肯尼突然转向我，用刀子挑起我的下巴，问道：“你想知道我母亲和我的故事吗，心理医生？” 除非我脑残了，我才不会再这种时候答应听杀手讲述刺激他杀人的导火线，说不定说着说着我就头身分家了。 “不……我不想——” 话还没说完，刹那间，一种刺痛感从我的胃部传来，刀子刺穿皮肤通过血管时发出的那种粘稠声传入我的耳膜。 “这是个错误的答案。”肯尼就这么笑着，慢慢的拔出了沾血的刀子。 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血液从伤口处蔓延出来，染湿了我的衬衫和羊毛背心。瞬间，死亡的威慑力怔住了我，之前我还能勉强保持着镇定，但现在我完全惶恐了，一想到我会死，死得不明不白，然后又被匆匆掩埋在荒山野岭里，用不着天日，然后慢慢地在泥土里腐烂，最后只剩一具光秃秃的骨架。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仿佛在不断肿大，压挤住了我的肺泡，让我难以呼吸。 “我……我听，你随便讲。”肯尼是一名有组织的罪犯，他的逻辑思维相较于无组织罪犯来说要相对慎密一些，但也正因为如此，当他执意时，想和他这种人讲道理，或者使用心理技巧来控制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肯尼舔了舔嘴唇，咂嘴的声音搞得我以为他会想像汉尼拔致敬，把我分食了，但他却继续说道：“这才是正确的答案。而我的母亲呢，她是个婊（）子（）。” 肯尼开始在狭窄的房间里踱步着，手里的刀子在指尖翻转，我尽量平缓住了我的心跳，减慢血液流动的速度，不知道这样是否能给我一线生机，毕竟这只是个试探伤，还没有真正伤及内脏。 “我没有父亲，估计我也是我母亲哪次酒后乱性后的杂种。有些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像我母亲这样嗜酒为命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并没有患上fas（胎儿乙醇综合症），”肯尼转过身子，带着破碎的微笑，出神的凝视着我。而我的想法是，就算你没有患上fas，你也坏掉了。 “她喜欢打我，喜欢让我饿肚子，喜欢看着我伤痕累累的蹲在角落里，然后她就那样嘲笑着我，把空荡荡的酒瓶砸在我的身上。”肯尼说到这里，眼里冒出一阵怒火，他狠狠地将刀子一把扎进木头墙壁里，还好，没有扎到我的身上。 “每天，她的屋子里总会来不同的男人。一旦有人过来，她就把我支使到一边，而我就躲在墙角，听着从她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就算义工将我带到了新的寄养家庭，她总会想方设法的将我带回去，好像她就是缺不了我这只，‘宠物’？” “最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是她先抛弃了我，当我回到所谓的家里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她。” 我静静地听着肯尼的自述，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和我说这些，但是我可以理解他的愤怒以及不满。佛洛依德，作为一名心理分析学家，将人生分成了四个阶段，口唇期、肛（）门（）期、性蕾欲期、潜伏期和生殖期，每个阶段如果没有满足或者过分满足都会导致后天的缺陷。 儿童在三至六岁的时候会经历性蕾欲期，在这与阶段期间会萌发俄狄浦斯情节，俗称恋母情结。肯尼在那个阶段对母亲开始产生类似于性（）欲（）的感情，但是并没有得到满足，从而导致他走向了歧路。 很多连环杀手与母亲之间都有着相当微妙的关系，比如爱德华·盖恩，在他控制欲极强的母亲的占领下他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即使在母亲去世后，他依旧当母亲还活着，将她的尸体保留在家中，逐渐的，从女性的好奇逐渐转变为了制作人皮制品。 “我很悲伤，同时我也很愤怒，我不敢相信我的母亲竟然现将我抛弃了！”肯尼对着木桌重重的砸了一拳，脆弱的木桌经受不了这样的力量，细细的木腿断裂开了。 “接着，我被送到了寄养家庭，我想要找到她，当着他的面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贱货！然后，我有钱了，我雇佣私人侦探追踪到了她，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胃部的刺痛警示着我的大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她又结婚了，她竟然他妈的结婚了！她加入了aa（戒酒协会），戒酒后，竟然抛弃我，和一个混蛋结婚了！”肯尼的脸因愤怒开始扭曲，原本紧绷的脸颊开始变形，如同一具雕塑因巨大的压力而胀裂，平滑的表面皲裂开了，无数纹路毁坏了这精心保养的面容。 “我想杀了她，但是——”肯尼踹了木桌一脚，可怜的木桌被踢飞到墙上，炸成了千万碎片，“——她竟然已经去世了，和她亲爱的丈夫一起去世了，天杀的上帝竟然让她就这么安详的去世了！竟然什么屎都不留给我！” “你说，”肯尼使劲揪住了我的衣领，“你说这是不是我的错，成为一名连环杀手？” “是，这就是你的错，”我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这是你做出的选择，你自己他妈的做出的选择！”说完，我就后悔了，这和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呵呵，我的错，”肯尼的眼神开始溃散，疯狂的笑容挂在嘴角，“他妈的为什么我的母亲错了这么多，她还能活得这么痛快！” 说着，肯尼攥着刀子的手越来越紧，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突出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浑浊的双眼看得我直打颤。 “铃——”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响吸引住了肯尼的注意力，我不由得吐了一口气。肯尼打开手机，看来是一封短信，他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后，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我，冷笑一声道：“再见了，心理医生。” 下一刻，刀刃透过了我的毛衣与衬衫，划破了我的皮肤，痛楚感随着连接皮肤的神经运送着神经传递素经过丘脑，然后到达顶叶，杏仁体作为恐惧的感应区开始运转，心脏开始加速，血液的流动速度逐渐变快，红色的液体渗透开来。 又是一刀，刺入了我的腹部，我痛得快哭出了，可是我只能强忍着泪水，被牙齿蹂躏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但我只能尽量不要尖叫出来，鬼知道肯尼会干出什么事情！ 我必须干点什么，我还不想死！！！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母亲会抛弃你吗？”我尽量沉住气道，同时，双手努力挣扎着，虽然捆住我的绳子很紧，但是绳子跨过的横梁有些松动。 肯尼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我，失声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抛弃我？”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给我松绑。”我的呼吸声很急促，但我仍然试图着保持冷静。 “松绑？”肯尼咧嘴冷笑道：“你当我是白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这些心理学小白鼠把戏？”接着，他朝着我的腹部打了一拳，巨大的力量导致我的伤口裂得更开了，疼痛遍布全身，一直在眼角打转的泪水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好啊，松绑也好啊，毕竟我是个相当公平的人。”肯尼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又用另一只手切开绳子，顿时，施加在手腕上的力消失了，但即刻我又被重重的撞在了墙面上，腐朽发霉的木头味围绕着我，后脑勺传来阵阵疼痛，耳朵也发出了嗡鸣声。 “他说得对，像你这样的人还活在世界上完全就是个浪费。”肯尼又将我的手掌狠狠的钉在了墙上，刺骨的疼痛刺激着我，感觉我脆弱的心脏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此时，我终于能够体验到耶稣受难时的痛苦了，但是我倒是没有希望能够埋到土里还能复活。 但是我还不想死，为什么我会死去，而不是其他人？我知道这是个自私的想法，但是谁能扣心自问在危机时刻，没有过这个念头。 “你他妈才是浪费！” 我用尽我全身的力气使劲咬住了肯尼掐着我脖子的手臂，又朝着肯尼的裆部狠狠地踢了一脚。肯尼一吃痛，松开了手，我重重的掉落在了地面上，脊椎收到了很大的挤压，但是我一刻也没有延迟，咬紧牙关拔出插在我手掌心的刀子，往肯尼的方向刺去。 这个时候，肯尼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我手上的手，再一次疼痛袭来，我的左手手腕很不幸的脱臼还是骨折了。此时的我，衣衫早已混合着了汗水和血液，额头也凝聚着豆大的汗珠，同时还大口喘着粗气，但是我不能放松！ 肯尼的体格比我强大很多，压倒性的力量将我撞倒在地，他抹掉了脸上的血迹，大骂道：“妈的，我还以为这是个轻松的任务。” 说罢，他再次掐住我的脖子，被抑制住的气管让我难以呼吸，喉咙里不断发出干嚎声。 “不愧是个废物！”肯尼嘲笑着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关注你。” 我已经听不清肯尼在说些什么了，而我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混乱中摸索到了那把刀子，我使劲的攥在手里，对着肯尼发出致命的一击。 刀身全部陷入了肯尼的皮肤表层，似乎扎进了什么柔软的器官，我又立刻将刀子抽了出来，狠狠地划破他的手臂，接着对着他的喉咙又是一击。我已经完全疯狂了，在极端的压力下，身体仿佛被恶魔所附体，操纵着我的大脑与四肢，即使肯尼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我依旧盲目的将刀子插入我所触碰到的一切。血液四溅，喷洒在我的脸上，混合着肉沫与其他器官液体，我全身都浸泡在了红色的液体之中。 直到，我面前的肯尼变成了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最后的一丝呼吸戛然而止。 我杀了他。 我整个人都茫然了，仅剩的理智告诉我要包扎好伤口，我就那么呆呆的撕碎衬衣用布条裹在我的身上，像一个破碎的木偶，如果没有引线的操纵，我什么也不是了，只能当做垃圾扔在桶里。 惘然中，我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外壳，是一部手机。墨菲，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头，杂乱的数字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组成了一串电话号码，我颤抖的双手打开了手机，看见屏幕上是一条短信，也是肯尼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 实验结束 但我并没有在意，而是用不断发抖的手指点击者脑海里的数字，然后等待着电话接响的那一瞬间。 “喂？” 是墨菲的声音，他听上去很困乏，甚至有些憔悴。 “墨菲，救我……”干枯的喉咙，只能发出这点点颤音。 “艾菲，你在哪里！？” 我的声音很沙哑，不着调的简短单词是唯一的话语：“墨菲，救我……” “艾菲，坚持住，千万不要挂电话！我会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在电话那一头的墨菲在干些什么，我也无力思考了，手机从疲软的手掌里滑落，跌落在了地面上。我独自一人蜷缩在这个血腥味浓厚的腐朽木屋里，抱着膝盖，死死的盯着面前毫无声息的尸体。 这是我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段时间，恍若一个世纪，但中途的记忆却有如此模糊，好似不存在。面前的尸体也在不断冷却着，生命的温度早已丧尽，就像一盏已经燃尽蜡烛，再也无法点燃。最终，这具尸体会被昆虫所包围，逐渐腐烂，被吞噬。而我，如果没有人会发现我的话，我也只会成为一具粘稠的尸体，烂掉的肌肉和脂肪组织挂在单薄的骨架上，直到成为垃圾。我好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但我害怕我将再也无法睁开。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血液已经流干了，耀眼的阳光从撞破的大门里蔓延出来，因为无法适应这明亮的阳光，我眨了眨眼睛，恍惚间，我看见墨菲从光亮中走了进来，犹如天神降临，刺眼的明媚会将我这种罪人燃烧为灰烬。 他看见了我面前的尸体，他很震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呼出来。 墨菲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好像恨不得一把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的手臂也反射性的动了动，但是他又在咫尺之间停住了。 “艾菲·格林，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公证。” 我傻傻的看着墨菲将手铐铐在我沾满血的手腕上，然后，疲乏感侵袭了我的每一根神经，眼皮似乎被什么重物所牵引着，我闭上了眼睛，希望能够享受片刻的宁静。 26【人设】墨菲和艾菲 很不幸的，猪蹄大人被作业围攻了，所以都是线稿，而且一个比一个草，上色神马的只能等期末之后了╮(╯▽╰)╭请自行脑补！！！！！！！ 墨菲·海默(murphy hymer) 性别：男 身高：6.2英尺 1.89米 瞳色：琥珀色 发色：黑色 发型：短发，直发，有些刘海，很整齐（之前描写的是卷发，请自动无视） 年龄：31岁 气质：领袖气场强，闪光灯聚集点 属性：别扭，闷骚，面瘫 性格：领导能力很强，不擅长表达感情 服装：黑色西装 职业：fbi探员 附注：爱好篮球 这个名字的由来只能说完全是乱取的，google加百度的综合品，如果真要问我是怎么想出来的，名字的话可以说选自《飞越疯人院》的麦克墨菲，不要吐槽其实那个人叫mcmurphy，也不要吐槽海默应该是highmore，作者觉得像high♂more♂这种姓氏自动无视（很抱歉，弗雷迪·海默）。 艾菲·格林（effy green）： 性别：男 身高：5.7英尺 1.74米 瞳色：墨绿色 发色：浅棕色 发型：短发，有些蓬松，前额有碎发，乱糟糟的 年龄：31岁，但看上去和大学生一样（娃娃脸，所以看上去很年轻） 气质：大众气质，很平凡普通 属性：无存在感，吃货，宅，天然呆（艾菲其实还是很呆萌的） 性格：善良，内向，逆来顺受 服装：金属边框眼镜，格子衬衫，开襟羊毛衫，公文包 职业：大学教授 附注：名字取自《皮囊》第三季的女主角（对，这就是个妹子的名字，作者取名废），姓氏来自《格林童话》（不要吐槽其实格林的英文拼写不是green）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人说艾菲是不是太圣母了，作者表示如果艾菲都成圣母了，整个世界就没就救了。对于作者来说，圣母完全是杏仁体受损，脑叶蛋白被摘除了的一群m，圣母要是被连环杀手绑架了，绝壁会说：啊，我要拯救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如果小攻没有准时出现，立即被咔嚓）总而言之，在度受上，是这么解释圣母的：“圣母”指过分善良，遇到困难或面对敌人、迫害者常不顾事实与现实的困难、不顾人的正常心理，只一味抢占道德制高点，在站在道德高峰上用圣母光环普照人间的人。 相较于艾菲，他当时想的是为什么他妈的会是我，为什么是我死，而不是其他人。这哪里圣母了嘛，完全就是一普通人设定。至于为什么艾菲不会计较墨菲之前在高中对他做出的事，只能说艾菲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性，条件反射的服从墨菲，可以用ssical conditioning来解释，但是作者懒得打字了。而且，艾菲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朋友，墨菲的话，在经历过创伤后也成熟了很多，所以，这不叫圣母，这叫做理所当然。（我会写番外的） 另外，作者的写作风格都是凭着现实生活来写的，墨菲逮捕艾菲也是为了他照想，因为墨菲处于一个很尴尬的界面，同时是一名fbi探员也是艾菲的朋友，而这一点很容易被诉讼法律师利用。 28第二十三章 lab ra your memory is a et - it doesn''t. it simply files things away. it keeps things for you, or hides things from you - and summons them to your recall with a will of its own. you think you have a memory; but it has you! ——john irving 记忆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们每天都在获取新的记忆,又在不断的忘却。怎么说呢,记忆虽然是隶属于我们的大脑，但同时它可以在*毁灭后继续保留下来，而每天不断接受的新信息，也会扰乱我们已有的记忆。 举个例子吧，老是说这些抽象化的概念,是很难以理解的。比如现在,当我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围绕着一圈白色,而我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身体毫无力气的瘫软在一张病床上。我弱弱的抬起我的手臂，但是却被什么东西所束缚住了，我转头一看，一把手铐将我和床铐在了一起。我的身上好像还缠绕着许多绷带，紧紧地勒在我的腹部。 由于没有戴眼镜的原因，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我用另一只还健全的手掌勉强地支撑住我的身体，费力的坐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要知道的，因为我的整个脑海好似被搅乱了，我所想需找的那一片记忆被混在在了某一个角落，但我就是找不到。 我是艾菲·格林，今年29岁，是一名fbi探员……然而，这些基本信息却十分清晰的从大脑里蹦了出来，我到底迷失了些什么？ 我伸手按住了床边的按钮，至少我可以期待一下医生给我解释一下我目前的情况。作为一名半吊子的心理医生，我可以将我目前的记忆丧失理解于海马体受损，或者创伤后防御机制下意识的阻拦记忆，不论怎样，我另可是前者，也不要是后者。 “终于醒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名穿着制服的巡警。 医生走到我的面前，打开一只手电筒在我眼前晃了晃，刺眼的光芒让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接着，医生又将听诊器放在我的胸口，过了一会，医生道：“嗯，生命系数都很正常，没什么大问题了。” 医生话音刚落，巡警便问道：“那我们可以将他转移到监（）禁（）室了吗？” 监（）禁（）室？我到底干了什么？我不是fbi探员吗？无数个问题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墨菲现在哪里。 “目前还不行，监（）禁（）室的条件可能会导致病人——”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夹板，“——格林先生的伤口产生感染，所以我并不建议现在就转移。” “好吧，我会向上级报告的。”巡警又转向我，道：“格林先生，等会你的律师会过来与你商讨。” 说罢，医生和巡警步出了我的隔间，只剩我一个人傻傻的琢磨着他们的话语。即使医院背景声音很是嘈杂，但是，我似乎却被从这一空间所抽离了出来，独自一人盘踞在床上，不知所措。 我为什么会需要律师，难道我干了什么坏事？想到这里，我无奈的笑了笑，总不至于我会杀人吧。 杀人？！ 瞬间，一种冰冷的绝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即使寒冷刺骨，但那一抹鲜红却令人刻骨铭心，温暖的血液笼罩在我的身上，光滑的刀柄握在我的手中，刀身被掩埋进入了一具失去生命力的*。 我的上帝啊！我将我额前的刘海朝着后脑勺抹去，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柔软的发丝，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并且同时大口喘着粗气。 刹那间，所有的记忆爆炸开来，那些糟糕的记忆冲破了潜意识的阻拦，而我毫无准备的被刺穿了全身。 墨菲，你在哪里？我下意识的张望着四周，祈祷着墨菲就在附近，我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我想立刻跳下病床，然后逃离这个地方，去寻找墨菲，但是手铐的束缚拦住了我的进一步行动。 “格林先生，我是你的辩护律师克里斯托弗·门罗。”突如其来的男声唤醒了我即将溃散的神智，我回过神，看见一名带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我的病床前，皱着眉毛打量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需要律师？”我并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看上去，我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门罗先生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是无奈，他揉了揉额头，道：“你被马塞诸塞州的州立法院对肯尼·温斯顿的谋杀一案告上了法庭，而我是你的辩护律师。” “什么？！我被告谋杀？！那那些被肯尼·温斯顿所谋杀的人呢？”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因为我将会是那名站上被告席的人，而不是肯尼这名杀手，即使他的尸体已经冰冷了，但也无法洗脱他的罪恶。 “目前警方还没有将肯尼·温斯顿联系到完美扼杀者身上。”门罗先生将一旁的椅子拉了过来，然后坐了上去。 “那把刀子，那把刀子就是凶器啊？！” 门罗先生斜眼看着我，道：“那把刀子上覆满了你和肯尼的血迹，受到了污染，已经无法提取dna了，最糟糕的是——”门罗先生叹了一口气，“——你是在申请搜查证未果之后强行进入肯尼的家，这对我们很不利。” “什么？！你不会在开玩笑吧，我根本就没有去申请什么搜查证，我是被一名阻击手逼着进入肯尼的住宅，然后遇袭的！” “史密斯法官作证你向他申请了搜查令，但是他拒绝了。至于那个关于阻击手的故事，你确定你没有因为轻度脑震荡而丧失记忆？” 很明显，我的律师并不信任我，有比这更糟的事情吗？当然有。这完全就不科学，我不明白我怎么一下子从被挂在横梁上转移到了法院的。 “我可以和墨菲交谈吗？”我现在很关注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和墨菲说几句话。 “不行，”门罗先生硬生生的拒绝了我，“海默探员作为你的被捕警官以及你的上级，目前正字接受内务局的调查，不能与你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我操！”我颓废的一头倒向了枕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我的记忆全部已经混乱了吗？ 等等，肯尼发给我的信息，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我赶忙问道：“警方有没有在现场找到一部手机？” “有，但是当实验室检查手机时，发现手机的数据已经从内部损坏。” 妈的，这真是想要把我逼入绝路。 “我也算是受害者，难道我们就不能利用这一点吗？” “我们的确可以在你的伤情上做文章，但是我不能确保你会被无罪释放。”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这个办法在我这名有些不负责任的律师面前最好不要展示出来，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并不多，就连我自己，我都有些将信将疑。 “请问，你能不能把巡警叫进来，我想去一趟洗手间，而不是——”我指了指床边的机器，“——用输尿管。” 门罗先生皱了皱鼻子，起身出去将巡警和护士叫了进来。总而言之，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移除输尿管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至少还是说服了巡警让我去洗手间。 我有些磨磨蹭蹭的将腿移下了床，腿很松软无力，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无法支撑住，朝着前方扑了过去，还好，巡警算是有点良心扶了我一把。 护士递给我一根拐杖，我处在拐杖上，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慢悠悠地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当然，巡警在我后面紧跟不放。 “你真的不用盯着我去洗手间，你觉得凭我现在这体能还能逃走吗？再说了，又怎么逃，难道从厕所里冲下去？”我非常诚恳地对巡警说道。 巡警的嘴角有些抽搐，但是他还是守在了洗手间门口，并没有跟进去。 我心中暗自窃喜着，以我最快的速度摆脱了巡警，走进了洗手间，又立马躲在一个隔间里，从病人的制服里拿出刚刚顺手从狱警身上溜出来的手机。 “艾米莉，你在吗？” “艾菲！我靠，我担心死了！”电话另一端的艾米莉听上去十分焦急。 “我需要你到泽卡赖亚城中央医院来一趟，尽快。” “很不幸的，我不能以任何形式有联系。”艾米莉无奈道。 “你用不着通过正常渠道来见我，目前只有一名巡警守着我，我需要我的手机gps路线和法院录像。” “哦？我明白了，你要是不把我排在你的好友榜第一名我绝对整死你。”艾米莉挂掉了电话。 我紧紧的握住手机，放在心口，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有人在刻意阻扰案件调查，那么我就必须自己去调查。 回病床的路上，我趁巡警不注意，将他的手机丢在了一个角落，心中同时默念道我很抱歉，希望等会会有人将手机交到失物招领处。 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手腕又被禁锢着，整个隔间里就我一人，律师也离开了，而巡警依旧守在外面。 我默默沉思着，我觉得我应该相信我自己，即使记忆很多时候会被误导，但是，我为什么必须相信我是被误导的那个人，而不是他人？ 肯尼透露过自己并不是一人，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同伙，这个人的等级应该比他高，类似于管理人员一样，肯尼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肯尼一直都用手机和他在进行沟通，而他会下达指令让肯尼去实行。我是不将这件事情提出来的，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毕竟唯一的只能证据已经被销毁了。 现在，我只能做出一个假设，有一个人，在背后策划出了这场闹剧，不论从威胁我进入肯尼的住宅，还是伪造我前往法院的事情。 我知道这听起来一定会荒诞，可是这也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除非那个人相当聪明，并且有着极其详细的计划，而且应变能力也很强才行。 有一个很知名的实验，就是当一名街上的行人为一名旅者提供方向时，两名实验人员拿着一块板子粗鲁的经过，而在这一瞬间，旅人被替换为了实验人员，但是行人却没有注意的变化。最搞笑的是，即使对面的人换了性别或是人种，行人依旧也没有注意到，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注意力中的变化盲点。再加上我与史密斯法官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只需要一个和我打扮相似的人拿着我的证件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失踪的手机，如果那个伪造我的人，携带着我的手机前往了法院，我还真的被栽了。 我到底惹上谁了？值得他这样陷害我。 门帘被掀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端着一个放满药的托盘放在桌子上面。 “我要吃药？”我将手伸向托盘，但是护士却将我的手打了回去。 “我随便拿的一盘药，小心吃死你，”穿着护士服的艾米莉从托盘底下抽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至少得想办法混进来吧，放心，摄像头捕捉不到我的画面的。” “下次林恩过生日，你可以穿护士服来庆祝一下。”虽然我的心情遭到了极点，但是看到艾米莉我还是很高兴。 “还有空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的那几天里，墨菲整个人都沧桑了，眼睛里的血丝吓死人，不用化妆他都可以去客串僵尸。”艾米莉打开电脑，坐在我的床沿，继续道：“我没有太多时间，我尽量支开了巡警。另外，我查了你的手机gps，你的手机确去过了法院，但是法院录像里没有一张是你的正脸，不过我会试图从反射物件上提取有用的图像的。” 说着，艾米莉突然停了下来，她凝视着我，柔声道：“艾菲，你没事吧。” 我苦笑了几声，道：“除了被连环杀手绑架并把他失手杀了，以及面临官司以外，一切都好。” 艾米莉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的，我们不会让你被污蔑的，墨菲、克里斯汀和林恩都在努力。” “谢谢。”我有些惆怅的低下了头，试图隐藏着眼里的泪花。 “我们是朋友嘛。” “艾米莉，我需要你帮忙查找我和肯尼的手机接收的信息，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好。”艾米莉快速敲击着键盘，不一会，她愤怒道：“我靠，谁这么缺德把这些信息全部删除了？” “什么？！”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一不小心拉伤了伤口，但我没管这么多，一把拿过电脑。 所有的资料，所有的证据都没了…… 我有些失神，一想到我将会在监狱面对我的余生，还得背负上fbi滥杀无辜的名声，我就感到无尽的绝望。 “不会有事的，艾菲，我还会继续查探的，我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艾米莉握住我的双手，安慰道。 “艾菲，我得走了，巡警很快就要回来，但是你一定不要丧失希望啊！”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不知被谁玩弄于手掌之中，一旦手掌合拢过来，我就无处可逃，被挤压成一团肉酱是我唯一的结局。 恍惚间，我记起了肯尼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实验结束，的确，这就是个实验，我成为了这个实验的幸存者，但是我将面临更多可怕的挑战，不知做实验的这名疯狂科学家能不能放过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老是说要完结第二卷，原本计划是个章节写到了现在，我都快忘了奥斯汀这只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俺的v文，还是有些小期待啊~ 话说，河蟹神马的，我写的很正常诶= = 29第二十四章 bargain 第二十四章 a di， the devil within.---popepaulvi 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我对我们学校的模拟法庭很感兴趣,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法律与秩序》的影响,看着律师在法庭上的厮杀，让我有一种骑士披着铠甲与恶魔斗争的感觉。不过，当然我没有入选模拟法庭,我甚至没有去参选，因为当年的我实在是太内向了,在观众面前讲话，还不如杀了我。 而今天，我却将会步入一个真正的法庭，最糟糕的是，我是被告人，并且我将会作为证人为我自己辩诉。 我不知道我的胜算有多大，毕竟一名类似于幽灵的混蛋抹去了所有有利于我的证据。几天前，当我的医生同意我出院后，我便立刻受到了fbi探员的审讯。不过，他们一点也不相信我是被阻击手逼向肯尼住宅这一事实，对他们来说，这种事情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们试着各种手段想让我回答出令他们满意的答案，不论是威胁我，还是试着和我达成交易。还好，这点精神折磨还不足以打压我，自高中起开始，我就练就了这一小强般的本领。 虽然，我坚信我自己是无辜，但是，我又确实杀了一个人。即使再这么解释这算作正当防卫，也无法抹去我是一名杀人者的事实。 我知道，在作为fbi探员的路途中，总有一天我的子弹会穿过一名杀手的大脑，可是，当时，我作为fbi探员的身份已经被剥夺，我只是一名普通人，一名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对了，我突然意识到似乎到现在还没有人提起我被停职了这一事，即使是我的律师，难道我被停职的这一消息被拦截住了？ 我又不太好意思问我的律师，所以我只能十分拘谨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为了能够博取陪审团的同情，我的律师觉得我应该多包扎几圈，所以现在我的额头也缠绕着几圈纱布，手掌也是，再加上这身有点不合身的西装，我看上去就像一名试图混入上流社会的木乃伊。 我真的很紧张，因为我不愿意在监狱里度过我的余生，呆在监（）禁（）室里日子已经够糟了。我知道我不是罪犯，我也完全不敢想象我混迹于真正的罪犯之间会发生什么悲剧。 “是时候了。”我的律师门罗先生示意让我站了起来，我被法院的保安押着，缓缓的步入了法庭。 我不喜欢现在人们打量着我的眼光，无论是同情、嘲讽、惊讶还是愤怒，我感觉就像一名毫无权利的奴隶，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接受着旁人的审视。 而我的视线，却穿过了人群，径直锁定在了墨菲的身上，墨菲正坐在人群之中，他并没有看我，而是始终将头朝着前方。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到了被告席上，心中默念着上帝保佑我。之前，我的律师告诉我，要尽量让陪审团觉得我是受害者，不过我这样子看上去就挺惹人爱怜的，这也算是我目前的优势吧。 预审工作比我预计的要长，不过就算我的律师再这么争辩，也无法改变有人冒充我去找法官要搜查证这一事实，从而我是否违反了第五修正法案已经毋庸置疑了。我从一开始就认为我是无法拨回审前动议，到时候如果诉讼方律师问到这个问题将会非常尴尬。 我的罪名是二级谋杀，还好不是一级的，至少我还可以证明我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谋杀的境地，无论怎样肯尼是绑架我的人。 虽然我的律师没有成功拨回审前动议，但从他的辩词来讲，他真的是一名真的很厉害的律师，不过，我倒是强烈怀疑我们的工会会有这样高级的律师。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沉默不语，仔细的研究着诉讼方证人的反应，他们一直都在我没有获取搜查令上做文章，并没有提及我被肯尼绑架并折磨的事情，同时，这对我方很有利。 “被告方第一名证人请出场。” 我立刻站了起来，并走向了证人席，在将手放在圣经上发誓后，我十分规矩的坐在了椅子上。此时，我的心跳速率都快报表了，但是我还是勉强保持着我表面上的镇静。 开庭前，我已经将我和律师商讨的问题以及答案熟记于心了，所谓的法庭其实和我初中时的法庭差不多，就是一群演员在法庭这个舞台上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表演得最好的一方就是最终的胜利者。到现在为止，我的角色还没有出现任何纰漏，但我不能在诉讼方提问时做出同样的保证。 “格林先生，你前往肯尼·温斯顿的住所，是因为你发现了有证据可以将他联系到一名连环杀手？” 不出我所料，诉讼方将会一直在搜查令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不是，我是被阻击手威胁前往肯尼·温斯顿的住宅的。”显然，我的回答很突兀，对于没有看过我的证词的其他人，对这个回答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诉讼方的律师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声称你是被一名‘阻击手’逼进肯尼·温斯顿的住宅的？这也太荒唐了。” 我的律师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反对，法官大人，复合问题。” “反对批准。” 看着诉讼方律师吃瘪，我还是有些小窃喜。 “我会重新组织我的问题，法官大人。”诉讼方律师再次转向我，问道：“你是声称出现在法院，史密斯法官所见的人并不是你？” “是的，我当时被肯尼所监（）禁（），因为我发现了他就是完美扼杀者。” 我可以听到陪审团传来了一些抽泣声，因为现在并没有任何直接性证据可以将肯尼·温斯顿与完美扼杀者联系起来，所以这一事没有在法庭上提及，而现在我虽然冒着被证词驳回的危险，但我至少可以将肯尼·温斯顿的受害者形象大幅消弱。 “反对，法官大人，这只是证人的主观推测！”诉讼方律师看上去开始着急了，他用手指着我厉声斥道。 这名法官我算是听闻过少许关于他的事迹，他还是一名相较于公正的法官，而我必须演好我的戏份就行了。 法官让双方的律师上前讨论，通过我的细微观察，我的律师看上去还是颇有自信的，相反的是，诉讼方律师却有些乱了马脚。 过了一会，法官将头倚在手上，沉思了片刻，道：“第一场听证结束，先在休庭。”随之而来的一声锤响，暂时解放了我紧张的心情，但是目前最大的困难是仅凭我一面之词是无法证明肯尼的嫌疑的。 “你表现的很好，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下一次听证了。”门罗先生整理了一下公文包里的资料，并对我道。 “可是我们不能证明肯尼就是完美扼杀者啊。”我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这一事将会成为下一场挺正的最大阻碍，要是有什么证据突然浮出水面就好了，不知道艾米莉在这方面查得怎么样。现在，我还不是要被关押在监（）禁（）室里，等待着下一场的发落。 “你先熟悉一下下一场听证的资料。”门罗先生无视了我的抱怨，递给我一份文件夹。其实所有的资料我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过凭着门罗先生对我的信任程度，再让我对看几遍也是情有可原。 我无所事事的翻寻着资料，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突然，一张夹杂着的字条掉了出来。我立马捡起一看： 恭喜你，获得了我的认可。我可以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证据，但是同时你得做出相应的回报。 我目瞪口呆的攥着这张纸条，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机械般的将头转向门罗先生，吃惊的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奇怪，像他这样厉害的律师怎么可能是工会律师，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推测中的那名幽灵竟然将势力渗透到了这里！ 我语无伦次道：“这……” “就像我真正的客户所说的那样，你可以无罪的走出法庭，但你必须做出回报。”门罗先生终于愿意正眼看着我了，犀利的眼神透过玻璃镜片穿透在我身上，我顿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什么回报？” “辞职，并且永远不要过问。”门罗先生挑起了嘴角，胸有成竹的笑容看得我很是不舒服。 “此外，你也别想着要去查清我的资料了，我就告诉你吧，你找不到的。”门罗先生抬了抬眼镜，继续道：“所以，格林先生，你是接受呢，还是——” “我接受！”我真的受够了呆在这狭小的监（）禁（）室里，我也不愿意背负着杀人者这一糟糕的名声，“我接受。” 我并不是什么圣人，这是我从一开始便知道的，我会为了活下去而干出任何事情。 “好，这是个明智的选择。”门罗先生笑了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对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道：“当然，不要和你的‘小伙伴’联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不会想让他陷入一个尴尬的局面吧。” 我目送着门罗先生离去的身影，心中安慰自己至少那名幽灵愿意放我一条生路这还不算太糟不是吗？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所有戏剧中的重要转折一般，相关人员奇迹般的发现了一台隐藏在小木屋里的录像机，而录像机成功的捕捉了肯尼折磨我的景象，而最棒的是摄影机上的日期为我提供了不在场证明，再加上艾米莉也成功提取出了模仿者的面容，诉讼方唯一的把柄被彻底的摧毁。现在我不仅仅洗刷了我的全部罪名，肯尼是完美扼杀者的身份也被曝光了。 当陪审团宣布我是无罪时，所有的重负都从我的身上消隐无踪，我也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一件事我必须面对。 墨菲在休庭后，掩饰不住满心的喜悦，大步从听众里面走了过来，好像是想给我一个拥抱。我也想迎接上去，但是门罗先生的话语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如果他们有本事威胁墨菲的弟弟，那么如果我不听从的话，墨菲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艾菲，我真的很高——” 我不着痕迹的躲过了墨菲的拥抱，并尽量低着头，不去注意墨菲失落的神情，开口道：“我会辞职的，fbi这一职业真的不适合我，墨菲——”我抬起了头，勉强隐藏住我的悲伤，“——再见了。”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法庭，我真的害怕只要我一回头我就再也无法离开，最糟糕的是，我的泪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刷刷的掉了下了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喜极而泣呢。对啊，我他妈的已经无罪了，干嘛还要哭，为什么完全停止不下来？ “记住你的承诺，你的辞职申请我都已经帮你起草好了。”门罗先生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递给我一封信。 我抹了抹眼泪，一把接过那封信，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告诉你的雇主，他去死吧！” 门罗先生并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神情，他只是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而我，也再次独身一人了。 “真是个冗长的故事，”奥斯汀面带微笑道，漂亮的酒窝在嘴角显现，“不过你的故事还完，我还要补充一些。” 瞬间，我产生了一些不详的预感，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一句话语：面上的酒窝，心中的恶魔。 “你所杀的完美扼杀者并不是你和墨菲所寻找的那名。” 蓦然间，我好似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太明白，但我的心脏却越跳越快。 “尤金·凯恩斯在毕业后，找到了当年抛弃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已经与其他人结婚，并且还是那个社区的模范夫妇，当晚，他就谋杀了他的母亲全家，从而成为了你们所称的完美扼杀者。不过那个时候他的手法还不够完善，谋杀他母亲的全家只能算是一时冲动，到后来他才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标志，同时也迷失了方向。海默一家是他最后的受害者，但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并不符合他所谓的假象的完美这一标准，这也是为什么他停止杀戮了的原因。而肯尼·温斯顿，我以为你很聪明呢，艾菲，他虽然和尤金有着相同的背景，但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没有杀害他的母亲，而这成为了他的负担，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初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不负责的母亲的原因，他们是肯尼母亲的代替品。”我脱口而出道，这次奥斯汀并没有说出什么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话，而是微笑着点头。 “肯尼是个失败的试验品，所以他被淘汰了，而你，”奥斯汀的笑容逐渐加深，“恭喜获得了我的认可。” 一声惊雷划过天际，巨大的响声使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同时，我产生了一种堕落进深渊的感觉，没有止境的下坠，而奥斯汀的笑容不断地出现在我眼前。 “你，是你干的好事！”我激动地捶着桌子，恨不得一把将奥斯汀拉过来，让他感受一下肯尼对我做出的事情，“是你，让我杀了肯尼·温斯顿！是你让我辞职！为什么……” “残次品只有被淘汰的份，我亲爱的艾菲，”奥斯汀没有被我的情绪所影响，而是继续微笑着，如天使，又如恶魔，“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为你支付了律师费用的，凭你那可怜的工资是请不到门罗律师的。” “至于为什么让你辞职，只能说我个人对墨菲有些意见吧。” 突然，又是一道惊雷，不断摇曳着的灯光戛然而止，整个地狱岛都陷入了黑暗。我害怕的蜷缩在我的椅子中，毕竟我的面前坐着一名疯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对我干出什么来。 海潮击打着岩石的声音， 犯人的叫嚣声，狱警的呵斥声充斥了整个地狱岛，四周一片黑暗，听觉是我唯一能够利用的感官。 突然，不知是什么柔软如贝类般的东西依附在了我的嘴唇上，接着湿热的东西挑开了我嘴唇的防线，挑逗着我的舌头。不仅仅是听觉，还有触感占领了我的感官。我想反抗，但是我的手腕却被束缚住了，金属的冰凉感擦过我的指尖。一只手臂环绕住了我的脖子，脸被拉近了几分，敏感的脸颊触碰到了柔软的头发。接着，我的舌头被纠缠进了另一个地方，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唾液的交换与吮吸的声音清晰可见。 渐渐地，那柔软的东西离开了我的嘴唇，我以为结束了，但耳坠又被牙齿轻轻地厮磨着。 “亲爱的艾菲，这只是个开始。”奥斯汀温柔的声音好比情人间的低语，完全不像是死亡的威胁。 我傻傻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压住我的力量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瞬间恢复的光明，刺眼的光线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看来地狱岛的电力又回来了。 我胆战心惊的睁开了双眼，看见奥斯汀坐在与我相隔一个桌子后的椅子上，手腕上的锁铐似乎从未打开过。 奥斯汀就这么看着我，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舔了舔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法庭神马的好难写啊，好难写啊，好难写（重复一万遍……）最然作者选修了基本法律，但是都是英文的，翻译起来真麻烦，所以一笔带过了，总的来说终于要死要活的写完了第二卷，作者都坏掉了（天天在听哥特重金属怎么能不坏掉？） 这不是哥特重金属，虽然作者很喜欢哥特曲，但是不太适合俺的文，除了描写连环杀手以外 本来想检查错字的，但是在连续赶了三章后，作者整个人都呵呵了（裸更你妹啊！！！！） 30【番外】unsatisfied the great question that has never been answered， and which i have not yet been able to answer, despite my thirtyyears of research into the feminine soul, is ''what does a woman want?''——sigmund frued “你为什么还没死？”母亲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瘫软在一堆不知放了多久臭烘烘的衣物之中,就算蜘蛛或是蟑螂混入了母亲的乱发中，她也是不会发现的，毕竟她已经很有没有梳妆打扮过了,即使是出门买酒她也像个疯子一般。 母亲见肯尼没有回应，便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向他,肯尼一吃痛，蜷缩着瘦弱的身体躲在一个角落。 “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死？！”母亲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吼道，混乱的甩着手臂，周边的啤酒瓶被打翻，金黄色的液体带着泡沫浸了出来。 肯尼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死，他能够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虽然他很小，但是他却有着成年人的思维模式，这也算是一种在恶劣环境下练就的本事吧。 肯尼没有父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旁人的八卦中，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放荡的婊（）子（），而自己是母亲一次意外所有的杂种。 有人却说母亲在很年轻的时候怀上了他，但他的父亲却抛弃了母亲，从而导致母亲每天以酒消愁。 也有人说肯尼是母亲偷来的孩子，因为凭他母亲的行为是不可能生下一个正常的孩子的。 肯尼不知道哪一个言论才是真的，他只知道母亲很凶，不像他同学的母亲那样，会每天下午放学后在门口微笑着等待着，或者打包好美味可口的午饭。他的母亲只知道喝酒，除了喝酒便是嗑药，但是药品实在是太贵了，而他的家很穷，母亲一旦药瘾发作便会打骂自己。 肯尼不想要这个母亲，又一次他缠着同学的母亲希望可以和他们回家，但是母亲发现后几乎将他打死。 每到母亲节，对于肯尼便是一场折磨，老师要求他们给母亲制作一份小礼物，而肯尼的回答是母亲已经死了。之后母亲被叫道了学校，肯尼又被一阵毒打。 肯尼倒是希望母亲死了，他总是幻想着一辆车子飞驰而来撞死去买酒的母亲，有些时候，他会拿着一把菜刀，呆呆的站在母亲面前，笔划在他的脖子上。但是他从未下过手，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下不了手，母亲虽然是个贱人，可是也是他的母亲。 生日的时候，肯尼都会许愿，希望母亲能够变成一个正常的母亲，一个会关心他，会为他煮饭的母亲，但是肯尼的愿望从未实现过。 垃圾桶里的残渣剩饭是他的食物，被人丢弃的破碎衣裳是他的衣服，大多数时候，堆砌在走廊的烂沙发是他的床。 当然有人举报过他的母亲了，义工以无数次将他从母亲的魔爪里救了出来，但是每当肯尼以为自己安全时，母亲都会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番，穿着她唯一一条得体的裙子，用劣质化妆粉掩盖她因嗜酒而枯黄的脸色，来到他的寄养家庭把肯尼带了回去。每次，母亲都口口声声的说会做出改变，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母亲真的是个婊（）子（），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男人来到他的家中，而母亲会献媚的笑着，那种笑容真是恶心，低贱的笑容，自从肯尼学会了妓（）女（）这个词汇后，他觉得自己的母亲一定是最便宜的妓（）女（），什么男人都可以上了她。 至于为什么肯尼这名只有六岁的孩子会知道这些词汇，那是因为他们所住的区域是整个泽卡赖亚城最肮脏的，混杂着无数帮派、非法移民、妓（）女（）。 母亲每天都在咒骂着肯尼，说他为什么还没死，但是肯尼知道母亲是离不开自己的，如果母亲离开了他，母亲是活不了的。 这算是他唯一的欣慰吧，因为他掌控着母亲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当他回到家后，看见整个房间都被清理一空，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一个空荡荡的酒瓶也没有。 肯尼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被抽空了，他不敢相信母亲会是先抛弃他的人！他一直幻想着一天当他有钱了，他可以一脚踹开母亲，然后看着母亲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脚踝苦苦祈求自己，卑贱的亲吻着自己的鞋尖。 但是母亲竟然抛弃了自己！！！！ 幸运的是，肯尼真的脱离了贫民窟，成为了一个有钱人，但是他还是无法从母亲的抛弃中解脱。他花了一大笔钱去雇佣私人侦探，他期待着找到母亲的那天，这样他就可以让母亲低下头，亲吻着自己镶有宝石的戒指，而肯尼却可以将母亲一脚踢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剩母亲一人在背后后悔。 “温斯顿先生，你让我调查的人已经去世了。” “什么？！” 这不对的，这不可能！！！！！！！肯尼愤怒的一把掀起书桌，文件四处纷飞，打破的墨水瓶染黑了白纸，整个办公室一团糟。 他怔怔的接过私家侦探递交的档案，无力的翻寻着。照片上的母亲开上去很健康，肤色变成了小麦色，脸上的皱纹少了许多，最可怕的是，母亲竟然在微笑，而且不是什么虚伪的夏蓉，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母亲戒了酒，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有了孩子，母亲是彻底的将自已抛弃遗忘了。肯尼失声大笑着，疯狂的撕碎了这张照片。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机会上帝也不愿赐予给他，母亲再干了这么多可恶的事情后竟然还能安详的在爱人的陪伴下去世，为什么……他不满足，上帝永远都不会满足他的愿望。 肯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现在他很悲伤，但是由于脸部注射了太多的肉毒杆菌，紧绷的脸皮用用保持着瘆人的笑容。有谁知道，这名完美母亲的背后还有一名受伤的孩子，这所谓的完美不过是假象罢了，是为了隐藏罪恶所营造出的幻觉。就像他光滑的皮肤下已经开始老化的*，纵然表面看上去再完美，内里已经在腐烂。 “这些假象的完美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背后的私人侦探突然道。 肯尼愣住了，他开始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名金发年轻人，说是年轻人，这人看上去更像是少年，但他的眼睛却有着难以捉摸的成熟。 “就算你没能及时阻止你的母亲，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溃烂的妄想。”年轻人的笑容很有深度，年轻人正背对着玻璃，所以当阳光透过窗户时，在他的身上营造出了淡淡的光圈，仿佛天神降临，“你可以去扼杀那些假象的完美。” 年轻人挑了挑嘴角，递给肯尼一把枪和一把刀子，肯尼接了过来，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你……你要干什么？”肯尼的话语有些打结，他不明白这些东西是来干什么的。 年轻人只是轻轻的笑了笑，道：“这是我的暑假研究。至于该怎么运用这些工具，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吧？”说着，年轻人用修长的指尖在脸颊上滑过，“杀了他们，这就是你该做的。” 肯尼握着刀子和手枪的手越来越近，他明白了年轻人的意图，不过，这时，他得收回之前的形容，这名年轻人不是什么天使，而是恶魔，年轻人带来的不是温暖的光芒，而是熊熊的地狱烈火。 棋盘已经摆好，每一枚棋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现在，恶魔面带着微笑，选择了黑色的棋子，一场棋局即将开始。 31第二十五章 reconciliation 和解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的生活在无形之中被另一人所操控,你所遇到的不幸之事都是由那个人所引起的，你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 有些人会想方设法除去那个陷害他的人；有的人会崩溃,然后自暴自弃的抛弃自己的生命；还有些人会选择遗忘,因为生活还在继续。而我，在发现我的生活完全被奥斯汀搅乱后,我只是默默的呆在一家意大利餐馆里,点了一大盘意大利面,试图吃死我自己。但是我发现，我根本毫无胃口,只是自顾自的蹂躏着盘子里的面条,番茄酱汁在盘子里四溅,面条软绵绵的趴在上面，就像一个乱糟糟的谋杀现场。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回避着过去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我真的失手杀死了一个人，还是对我以前的团队不告而别。因为我以为这只是我的人生中必定会发生的不幸事件，毕竟没有人的一生会一帆风顺，但是，到现在我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开始，鬼知道我这悲催的人生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目前，我最后悔的是，就是与墨菲之间的关系。当回忆接憧而至时，你总会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是当时被困惑的现状所掩盖的重要细节，比如说，墨菲对我的态度。 我知道这很荒唐，墨菲会喜欢我？这里我甚至得用一个问句来形容，因为这完全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 我记得很清楚，在高中的时候，我的学校有一名公开出柜的男生，可惜当时的风气没有现在这样开放，再加上我的学校是一所天主教学校，那名男生被欺负得相当惨，甚至最后不得不转学，而墨菲就是带头的那个人。 不仅仅墨菲的性向值得考虑，还有，墨菲会喜欢‘我’这一点就很难以置信。当我在大学的新生入会仪式上碰见墨菲时，我差点就惊叫出来了，但是我被吓了个半死，完全无力呻（）吟（）了。我很害怕遇见他，虽然说是墨菲主动接近我的，但我从未察觉到他对我除友谊外有过任何逾越。 在完美扼杀者那段时期时，墨菲吻了我，而我却直接将他的行为自动归类于在巨大压力下的不正常反应。 说到吻，似乎在昨天奥斯汀……我不敢想下去了。 最奇怪的是，奥斯汀好像从未离开过他的座位，但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与我近在咫尺的，我相信这不是我的幻觉，谁会做关于奥斯汀的春梦啊。 妈的，最近我的人生完全脱节了，即使我在原来多么憧憬着成为一名拥有着冒险人生的勇者，但是我现在完全不介意继续当着一名融入背景的普通人，至少我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这一盘意大利面，我都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了，盘子里原本温热的食物已经变得冰凉，失去了开始的温度。我一直不敢扣心自问，我对墨菲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因为我不愿失去这样为数不多的朋友。但是，总是感觉，在我的内心最深处，有种异样的瘙痒，像是一枚种子想要冲破所有的阻碍，准备破土而出。 可是，所有的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就是差一个引爆点。 我把面前的餐盘往前推了推，放下僵持已久的刀叉，叫来侍者买单结账。步出餐馆时，一阵清风突然拂过我的脸庞，绕过过我的发丝，带来一种雨后的清新。终于，糟糕的雷雨天结束了，阳光也穿透了乌云的封锁线，倾洒下来，地面上仍有一些还未蒸发的水洼，在阳光的折射下，一条条美丽的彩虹在钢筋铁骨的城市下展现。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美好，希望能够持续下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现在我正身处于泽卡赖亚城的西区，应邀参加一个讲座。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决定步行前往讲座地点，独自一人，在人群中穿梭，看着周边的人从我身边经过，带着各样的表情，不同的步履，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人一样，但这样还是有些寂寞，看着那些挽着手的情侣，我还是有些小小的嫉妒。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钟响，接着便是鸽子展翅而飞的声音，庄重而圣洁的钟声是教堂的象征性标志。不出我意料，没走多久，一幢高大的哥特式教堂出现在我面前，巨大的拱弧，高耸的尖塔和有些阴森的石像鬼是这类型教堂的特点。泽卡赖亚城的西区有着许多爱尔兰移民的后裔，而他们所信仰的天主教成为了这里的主要宗教信仰，而我，也是一名天主教教徒。 不知不觉间，我踏入了教堂的门槛，教堂里很温暖，并且传来一阵阵木头的清香味。在我正前方的墙面上，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虽然这只是一尊青铜色的雕塑，但那份庄严是不可逾越的。雕塑的左边，是一副耶稣诞生之日的彩绘玻璃，而右边，是耶稣抱着一只羔羊的彩绘玻璃，在阳光的穿透下，耶稣用他慈祥但严肃的双眼凝视着每一个罪人。 上帝的羔羊，带走一切罪恶。 我已经很久没有正式来到教堂了，错过的礼拜次数也不可估计，但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来到这里，希望上帝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指示，因为我现在就是那只迷途的羔羊，晃荡在世间，不知前进的方向。 “请问这里的神父是——”我有礼貌的向一名经过的修女询问道。 “麦克米伦神父，就在忏悔室里。”修女像我指了指一个角落里的木质隔间，不知怎么的，修女提起神父时带着一脸的不满。 我走向了忏悔室的方向，轻轻的推开了门，坐了进去，奇怪的是，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传入我的鼻腔，我不禁皱了皱鼻子。 虽然有些诡异，但我还是敲了敲木头格窗，但回应我的只有轻轻的鼾声。 “麦克米伦神父？”我稍稍提高了音量，叫了一声。 “嗯？！”格窗另一边的人突然醒了过来，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抱怨道：“玛丽修女，我说过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今天不是星期天！”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那个，我不是玛丽修女，我——” “哦？是来忏悔的吗？等等。”麦克米伦神父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混杂着他的声音的还有酒瓶的碰撞声，和液体洒出来的滴水声。 “上帝啊！”过了一会，酒瓶似乎被堆到了一个角落，麦克米伦神父回复了镇静，道：“说吧，什么事情？”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直白的开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舌头在嘴里打起了结巴，之前想说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 “咳咳，”麦克米伦神父清了清嗓子，“孩子，说出你的疑惑吧。” “我杀过一个人！”看来我的开场还要直白，但是自奥斯汀解开了我的旧伤疤起，我就无法停止回忆起这一段糟糕的历史。晚上的时候，我甚至会梦见我拿着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入了墨菲的胸腔。 “没事，继续说，反正你也知道那神父保密法则之类的破玩意儿确保你的话在这个忏悔室里绝对保密的，就算你说你在波士顿放了颗炸弹，我也只能建议你去自首。”接着，便是一声酒入喉咙的咕噜声。这应该是我遇到过最奇葩的神父了，现在，我强烈怀疑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是这样的，神父，我曾经是一名fbi探员，但是一次我被连环杀手所绑架……”我干脆一股脑将我内心中沉积的糟糕回忆全部抖了出来，不管这是忏悔还是心理治疗，我只想找一个陌生人，倾听我的声音，然后给我一个客观的评价。 “……我杀了他，虽然我被判无罪，可是，我终究杀了一个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格窗的另一边一直都很沉默，因为被格子窗户挡住的原因，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在光影下模糊的身影，神父并没有睡着，他一直都在倾听。 “你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事情，问问你自己？”夹杂着酒精气息的话语，但是神父声音听上去异常的平静。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就这么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 “错，归根到底，你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去合理化你的行为，嗝。”神父突然打了个嗝，有些煞风景，但是这句话确如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刺入我的内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直在回避着提及这件事，是吧？” “嗯。”自我从fbi辞职后，我就将所有的一切抛在了那脑后，无论是完美扼杀者的案件，还是我曾经的五人团队，我甚至离开了泽卡赖亚城一段时间，就是为了回避过去。 “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那个人的死活，你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另外，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说，我已经不能再遭到更多投诉了。”易拉罐被打开时，气泡涌出的声音传了过来，神父又大口喝了一口，嘟囔道：“不过，你这么做，我也很理解，你和我差不多，不可能是什么圣人，也永远不会成为一名圣人，因为自己的利益永远都在第一位。” “都是一群自私的混蛋罢了，”神父叹了一口气，大口喝着易拉罐里的液体，含糊不清的话语却字字戳中了我的内心，“再说了，每天都有人在死亡，多一个又怎么样，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 “呃，请问你真的是麦克米伦神父吗？”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怀疑道。毕竟我对面的人，行为作风完全与一名正常的神父相反。 “如假包换，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怀疑我是神父的人，不过我是真的从波士顿学院的神学院毕业的，”神父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成一团，扔到了角落里，“我才不会像那些老古董那样成天嚷嚷着上帝就是对的，没有人，就算是上帝，是十全十美的。对我来说，耶稣就是个偏执性精神病。” “等等，”麦克米伦神父似乎想起了什么，“千万别把我刚刚讲的话说出去，我还得靠这份工作过日子！” “不会的，”我讪讪的笑了下，“其实我觉得你讲的很有道理。” 对，我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我也的确不是因为我夺去了一个生命而忏悔，我只是想说服我自己这是正确的行为。我想要活下去，无私奉献、自我牺牲什么的，听上去就像天方夜谭。 “所以说嘛，何必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你肯定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去完成。” “的确有，我想知道，曾经分道扬镳的人，是否还有机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墨菲，现在他是我内心中最纠结的问题。我和他之间，就像隔了一道雾霭，虽然我们近在咫尺，但指尖却永远触碰不到彼此。 “怎么？”神父笑了笑，“女朋友和你吹了？” “呃，不是——” “没关系，是男朋友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看看那些西斯廷的老家伙吧。”神父似乎斜躺在了忏悔室的椅子上，并把腿翘了起来，因为格子窗上被他鞋子的阴影所覆盖了。 “我——”我有些语无伦次，我指的是我和墨菲的友谊，但是，我此刻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我喜欢墨菲吗？是那种掺杂着爱情意味的喜欢，而不是仅仅是友谊。 “别告诉我，你还在深柜中，喜欢他就追上去吧，管他妈的分道扬镳，这些都是你在找的借口，话说，你的借口真多。” “但是，我们都是男人，并且自从经历过那件事后，很多都改变了……”瞬间，压抑的惆怅包围了我，我不禁抱着膝盖蜷缩在了椅子上，反正现在也没人会看到。 “不知名的陌生人，不知道你听说过宁静之祷告吗？”神父的指节敲在木质的壁板上，有节奏的韵律萦绕在忏悔室里。 “我知道，”那个祷告是我在高中时期，英语老师最爱念的祷告了，一字一句都熟记于我心，“我的上帝，请赐我平静，去接受我不能改变的一切——” “——赐我勇气，去改变我所能改变的一切，赐我智慧，去分辨两者的不同。”神父接过我的话，继续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就像你杀过人的事，你只能去接受，而有些人虽然你擦肩而过，但是你至少还可以追回去，你并没有永远错过他。” 刹那间，这名陌生的神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高大了起来，虽然他之前有些邋遢，不羁于天主教神父的框框条条，但这也正是我无法做到的。我一直都在试图将自己放入一个不适合的框架，不停的找借口去解释我的无能为力，却从未想过放弃随波逐流，逆流而行。即使这将会很艰辛，坚持自己的道路，但是这比成为一名懦夫好很多。 我不必成为一名勇者，安分做一名普通人就可以了，不过，我不会成为一名碌碌无终的普通人，永远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至少，我还有机会去找到一个陪伴我的人。 “及时行乐，年轻人。操他妈的约束，操他妈的社会，趁你还有机会吧……” 我蓦然间明白了很多，神父说得对，我为什么要介意这么多繁琐的事情，操他妈的奥斯汀，这是我的人生！之前我所说的那三种选择都只是一贯的逃避现实而已，无论是自杀他杀还是遗忘，这都是怯懦的表现，而我，不愿再这样胆小下去了。 “谢谢你了，麦克米伦神父。”我默默的朝着隔壁的人鞠了个躬，但是没有人回应，渐渐地又是一阵鼾声传了过来。 我忍不住笑了笑，推了开来忏悔室的门。走出教堂时，阳光如上帝的祝福般，倾洒在世间，透过繁密的枝桠，映在地面上，形成无数光斑。地面上仍然带着淡淡的水渍，但是水渍上却映衬出了湛蓝的天空，似乎天空被投影到了地面，天地为一体。 我慢悠悠的走到了讲座的地点，这是在一个公园附近。低头看了看手表，依旧还有一小会儿，我便惬意地坐在一张长椅上，拿出了我的手机，在联系人的界面里，指尖滑到了墨菲的名字上，我带着淡淡的微笑，拨通了他的号码。 不过，电话在嘟嘟几声后便挂掉了，我瞧见手机上的信号格，发现信号相当的差，便朝着讲座会馆的方向走了几步，再次拨通了墨菲的电话。 “喂？” 是墨菲的声音，我有些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微笑从嘴角蔓延开来，高兴道：“墨菲，我想见——” 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刺入我的双眼，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声响在我耳边炸开，连地面都开始在震动，接着便是一股强烈的气流伴随着灰尘和沙硕卷席着我，将我一把撞像地面，手中的手机不知被刮到了什么地方，但我还是勉强的抱住我的脑袋。手肘被重重地磕在地面，背上不知扎入了什么东西，强烈的痛感传至全身，灼热的空气涌进我的肺部，但是我却无法呼吸，模糊的双眼只能隐约看见周围弥漫着的灰尘和烟雾，鼻腔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最可怕的是，我的耳朵似乎脱离了我的身体，除了刺耳的轰鸣声，我什么也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音乐是darin zanyar的i''ll be alright 虽然说作者的学校是天主教学校，但是作者的宗教相当的差，所以考据党不要吐槽正规的忏悔好不！ 标题reconciliation指的是忏悔后达成的和解，忏悔是confession，补偿是a 而那句宁静祷告真的是作者英语老师最爱的祷告哦，作者已经完全背下来了！ 不要吐槽为什么艾菲一直很悲催！ 这几卷下来，大概你们可以看出艾菲性格的转变了吧~ ps话说，作者一直以为没有人盗俺的文，后来有人指点谷歌一下，然后作者整个人都呵呵了…… 32第二十六章 progress 进步 “先生,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呆呆的看着我面前有些模糊的重影，混合着溃散的光波,整个世界都像是一副野兽派所作的抽象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所能看见的只是不规则的图案和极其强烈的色彩。 我感觉糟糕透了，我的脑袋昏沉沉的，耳朵还不断响着轰鸣声，整个身体好似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面转了几圈一样,每根骨头仿佛生出了倒刺,深深的陷入了我的五脏六腑，而血液顺着倒刺流了出来。 还没有到最糟的部分呢,不知怎么的，我的肺部里面充斥着呛人的废气，还带着少许烧灼感，我忍不住咳了几声，感觉我像是一名虚弱的瘾君子，毒品的烟雾缠绕着我的肺泡，干涸的喉咙迫切需要水分的滋养。 “先生，你能听见我吗？” “我，咳，我能听见。” 渐渐地，耳朵里混乱的响声开始减弱，我的视力也在不断的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不过，从一个破碎了的眼镜里所能看见的东西也并不有多清晰。 “发生了什么事？”我摘下碎裂的眼镜放在一旁，接过面前的急救人员递来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爆炸事件，我的上帝啊，难道波士顿的爆炸事件还没结束，现在泽卡赖亚城又掺了一脚？”急救人员看上去明显很焦急，他不停地回头望着爆炸中心，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瞧了一眼。 爆炸来自讲座所在的会馆，现在会馆的正门已经变得焦黑，玻璃大门被震碎，四散的玻璃碎片堆积在地面上，四周围绕着许多急救人员、消防员和警察，并且不断有掩着蓝布的担架被抬了出来。 “你算很幸运的了，只是受了点轻伤，你被爆炸产生的气团给冲倒在地，而少许震碎的玻璃碎片插到了你的身上，我已经帮你清洗并包扎好了伤口，不过你需要一些止痛药。” 这里很嘈杂，警车与救护车、消防车的喧嚣声，还有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哭泣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我不得不掩住了双耳，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头。 我他妈的竟然还活着！ 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什么的，最近几次我都濒临死亡，但是，我竟然都他妈的活了下来，不过，每一次事后，我都隐约觉得灵魂的一部分被拿走了。 “这是很正常的爆炸后反应，很快就会好的，下一班救护车马上就要离开了，你等会去医院检查一下内脏有没有受伤，我得继续去抢救伤患。”急救人员指了指不远处的救护车，便匆忙的离开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身上裹着的毯子在我身上收拢了一下，走向了救护车的方向。我为什么要这么伤感？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的身体现在没有被烧焦，亦或被倾倒的石块压碎，我还能站在这里呼吸行走，虽然空气有些浑浊，但这证明了我还活着。 不过，我摸了摸我得口袋，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 妈的，我敲了敲脑门，又使劲的跺了跺脚，可是，除了更加酸痛的身体，我什么也没得到。我还是去买一部新手机好了吧，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的手机寿命都如此短暂。 坐在救护车上，我得身旁都是这次爆炸袭击事件的受害者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挂了彩，但我们真的很幸运，我们乘坐的并不是法医的运尸车。每个人都很沉默，每个人都面带愁云，本来这个会馆即将举办新一届的科技周，可是，在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后，谁还有心情去关注这个。 奥斯汀，突然间，我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名字。不可能的，我摇了摇头，试图安慰我自己，不肯能是奥斯汀吧，不会是奥斯汀！虽然近些来奥斯汀不知搞出了多少名堂，但是爆炸事件多少会与恐怖事件有所联系吧，毕竟前不久波士顿马拉松爆炸事件才震惊了全国。我另可执意相信这是恐怖分子所为，也不愿希望是奥斯汀所干的事，我真的不能再和他牵扯下去了。 救护车慢慢的停了下来，看来我们已经到站了。其实我并不觉得我用得着检查，因为我的伤势看上去并不是很严重，和其他人比起，我算是比较完整的了，真的，完整是一个很好的词汇来形容。 因为整个急诊室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这的很难闻，这里还不时传来尖叫声和呻（）吟（）声，到处都有人绑着绷带躺在床上，有些人已经被护士匆忙的推向了手术室。 “名字？”一名稍微年长的护士询问道。 “艾菲·格林。” “去那个隔间带着，医生等会回过来检查。”护士指向了一个被蓝色帘子围住的隔间，便又立刻招呼着下一个人。 我拉开帘子，看见一张还算整洁的病床，我也不管什么卫生问题了，直接浑身瘫软的倒在了病床上，又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 瞬间，我产生了一种我已经在天堂的感觉，就这样全身放松着，就算外面再喧哗，却和我毫不相关，我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均衡着我的呼吸。不过，我似乎好像忘记了什么？ 管他的，我还是先睡睡觉好了。这时，我好似一名对睡眠上了瘾的瘾君子，却被剥夺了对睡眠的权利，现在无限渴求着那一瞬间的宁静。 刹那间，帘子被狠狠的拉开，我不悦的抽搐了下嘴角，恨不得将枕头一把甩向这名粗鲁的闯入者，但是我现在毫无力气，便继续闭着眼睛，干脆无视了刚刚发生的事。 “艾菲……”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因口渴而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是墨菲。 我立马睁开了眼睛，从床上蹦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身心瞬间被点燃，心跳的速率在不断加快，重重的敲击着我的胸腔，我发誓，现在我可以听见我的心跳了。 墨菲看上去有些沧桑，甚至颠覆了他一贯的形象，他的头发很是凌乱，领带被扯到了一旁，平日一丝不苟的衬衫现在全是褶皱的痕迹。因为没有眼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明白他现在很着急，不过，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听见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墨菲快速的向我走来，但我却愣住了，傻傻的看着他越来越靠近，“我知道了泽卡赖亚城西区发生了爆炸事件，而你的手机完全打不通，我就觉得出事了。” 墨菲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怔怔的看着他带着血丝的眼球和隐约带着黑眼圈的眼睛，说实话，现在的墨菲看上去像是一名宿醉未归的酒鬼。 “我的手机，光荣的牺牲了，又一次。”我的话语很是语无伦次，甚至还带着语法错误，但我的大脑完全被病毒入侵了一样，现在根本就不能正常运转。 “你没事就好了。”墨菲的声音很温柔，温暖的感觉沁人心脾，他的声音有些低压，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最真实的关切。 接着，墨菲缓缓的抱住了我，他很成功的避开了我身上受伤的部位，他的手臂紧紧的环绕在我的腰间，似乎想要将我融为一体。墨菲的碎发触碰到了我的脸颊，有些细微的瘙痒，但是这种感觉很是舒服。最是煞风景的是，我一直都像个傻瓜一样呆站在那里，手臂自然地下垂着，我想回应这个拥抱，但是手腕好似被束缚住了，无法抬起来。 “墨菲……”虽然我的整个人快因为快速的心跳所融化，但是我的声音却出奇的冷静。 “很抱歉。”墨菲蓦地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有些尴尬的扯了扯领带，带着歉意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隐约的明白了墨菲的反应，看来他还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我们都想前进一步，但就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阻拦了我们。其实，那力量并不神秘，这力量来自我们的心底，那种欲言又止的力量，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如果我们中没有一人愿意踏出这一步，我们之间可能将会永远的隔着一道薄膜，从而最终会形同陌路。 回想起几年前在咖啡馆里的那名乐观的老太太的话语，以及不久前神父的劝告，一直隐埋在我内心深处的那颗种子终于突破了层层阻碍，新生的幼苗破土而出。 生活的确很糟糕，就是因为如此，我就必须把握住现在的时光，谁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天杀的事情，所以carpe diem（及时行乐）。 “墨菲，你可以稍稍低□子吗？” 我这样的问题让墨菲有些诧异，但他还是弯下了腰，这样他和我的高度差不多了，所以说矮个子真是不占优势。 庄重如誓言，我缓缓道：“墨菲，我喜欢你。” 接着，我搂住了墨菲的脖子，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又用牙齿轻轻地厮磨着他的唇。我承认这不是我的初吻，但是我交过的女友次数屈指可数，成功上一垒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的吻技一定相当的糟糕吧。 很多人接吻的时候会闭上眼睛，包括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墨菲。墨菲似乎已经石化了，他睁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我，嘴唇微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瞬间觉得我好像有电自作多情了，我是不是赶快逃离现场啊？！ 正当我准备说点什么来插科打诨时，墨菲的左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他的右臂又一把将我搂进了他的胸膛，他的力度是如此之大，触及了我的伤口让我忍不住吃痛的叫了出来。但即刻，墨菲又轻轻地抚摸着我受伤的地方，带着细细的瘙痒。接着，便是一个措手不及的吻掩盖在了我的唇上。 墨菲的接吻技术的确比我高出很多，至少以我现在似乎遭到雷劈而完全僵硬的身体来说，墨菲灵活的将舌头探入我的口腔，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双方的不断吮吸着互相口中的芳津。墨菲并没有将他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他只是小心翼翼的让我逐渐适应，而我？我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了一个法式舌吻将会交换多少细菌寄生虫这样极其扫兴的知识，具体的数据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因为我的全身正在不断酥软，如果不是墨菲搂着我的腰，我估计是没法站稳，虽然这有些始料未及，但是我愿意将时光停留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我爱你。” 墨菲的唇离开了我的唇间，轻轻地含住我的耳坠，虽然近在咫尺，但我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因为我的整个大脑更烧沸了一样，轰鸣声再一次取代了一切的声音。 此时，我们两人似乎脱离了整个世界，只有彼此互相陪伴着，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彼此都不会孤独，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 墨菲看着我白痴的笑容，也不禁笑了起来，墨菲的笑容很温暖，他的琥珀色眼睛里荡漾着无限的温柔。 突然，帘子再次被掀开，不知是谁走了进来。 “艾菲·格林，我是你的医生，医，医生……”传来的女声逐渐变小，直到完全消失。 我赶忙推开墨菲，相当尴尬的捂住了额头，不敢直视刚刚进来的医生和墨菲，但我可以明显听见墨菲的方向那里传来一声笑意。 “诶？我就说为什么这名字这么熟悉啊，原来是你，fbi的那个人！”医生惊叫着，让我不得不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我操，这世界真小！ “还记得我吗，艾菲？”菲利克斯医生激动的挥舞着手臂，又带着坏笑的瞧了墨菲一眼，道：“我就知道！” “呃，菲利克斯医生你不是法医吗？”我现在恨不得一头撞墙死了算了，这绝对是我经历过的最尴尬的事件，没有之一。 “我跳槽了嘛，话说后来都没有见到过你诶，怎么了？”“我现在不是fbi了。”我不断地给墨菲使眼色，让他快点把我从这里带走，但是他就在那里傻愣着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可以掐死他吗？ “难道你在家带孩子了？”菲利克斯医生走了过来，边打量着我的伤势，边询问道。 我激动道：“没有！” “没有什么大问题，”菲利克斯医生又用手电筒在我眼前照了照，“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诶，准备好久还？” 我揉了揉眼睛，道：“我不知道。” “都是外伤，不严重，我给你开点止痛药就好了，”菲利克斯医生笑了笑，顺便从夹板上撕下一张纸条，快速的写了些东西递给我，“这里，我的号码，记得打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受到女性的电话号码，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这有什么用啊…… “走吧，艾菲。”墨菲把他的西装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握住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隔间。 我点了点头，跟随着墨菲的步伐，但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菲利克斯医生，见她正在掩嘴偷笑，我的脸颊不免烧的更厉害了。 “看来你得开始学习习惯这一切了，”墨菲和菲利克斯医生一样，嘴角挂着高兴的笑容。 我愤愤的朝着墨菲的腰间给了一拳，墨菲并没有躲闪，而是继续微笑着看着我。我郁闷的虚了一口气，开始后悔我刚刚的行为，咖啡馆小姐说得对，第一个踏出这一步的人难免会吃亏，真不知道墨菲将会怎么利用这一事来威胁我。 “开完药，”墨菲低下头，轻轻吻住我的额头，“我们就回家吧。” 虽然是在公共场合，但是我并没有避开这个吻，而是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道：“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coldy的the scientist，我最爱的歌曲之一~ ↑↑↑↑↑↑↑↑↑↑↑音乐在上方↑↑↑↑↑↑↑↑ ↓↓↓↓↓↓↓↓↓↓↓内含剧透↓↓↓↓↓↓↓↓↓ 以后音乐都在下方了，因为怕作者的吐槽会剧透 由于有人告诉我开v后连续更新会掉收藏夹，所以昨天没有更新，很抱歉 总而言之，觉得这章太温馨了，不太符合作者的审美观（泥垢），写得我相当困难，话说作者到底有多扭曲啊 虽然投票显示支持奥斯汀的超过了墨菲（艾菲反攻这选项只有四个人选了，其中两个是作者），但是第三卷主要是墨菲党的福利，作者计划在第四卷开启奥斯汀党的福利，尽请期待~ 最近掐cp的有点多，作者只想说cp啥的真的很重要吗？啥的真的很重要吗？真的很重要吗？很重要吗？重要吗？吗…… carpe diem是拉丁语及时行乐的意思（英语是seize your day），很有哲理的一句话（或者词），在《死亡诗社》里，很经典的引用就是：carpe diem, seize your day, boys , make yourself extraordinary! 其实在这篇文里，carpe diem就是及♂时♂行♂乐♂（谁来把这名作者拖走？） 33第二十七章 hesitation (上) 踌躇 我依稀记得宾夕法尼亚大学入学仪式的那天所发生的事,那天的天气很好，虽然阳光很明媚,但是却又有丝丝凉风拂过我的脸庞,温度很是舒适。我曾经考虑过是否申请西海岸的学校，那里可是四季如春，比泽卡赖亚城一到冬季大雪就会阻断道路要好很多，再加上漂亮的海滩和湾区的风景线，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就我这身板是不会成为海滩上的风景线的,而且离家实在是太远了，这可是隔了一个时区的。 最终,我竟然被宾夕法尼亚大学成功录取了，这绝对是我整整一生中发生的最幸运的事！我记得我在离开家门的前一晚，激动的完全睡不着觉，整晚都在床上翻滚着，又时不时打开电脑，刷新着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官网。虽然导致第二天我完全就起不了床，最后我还是在父母的催促下踏上了前往费城的飞机。 没有什么可以扰乱我的好心情，即使只有我独自一人站在这巨大的校园里，而周围却不断传来成群结伴的欢声笑语。因为我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可以告别，或者说一脚踢开我的高中生涯，我可以去结交新的朋友，去学习我所想学习的课程，用不着担心有人会在放学后揍我一顿。 没有什么可以扰乱我的好心情，直到—— “你好，你是艾菲吧，艾菲·格林？”一名穿着修剪得体的衬衫，身材高挑的黑发少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了他的右手。 我的上帝耶稣圣彼得圣母玛利亚圣尼古拉斯啊！！！！！是墨菲·海默！！！！！ 我敢打赌当时我的面部表情绝对扭曲得和爱德华·蒙克的代表作《呐喊》一样，我就差抱着头大声尖叫出来来！！ “怎么了？”墨菲诧异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理解我的现在的呆滞反应。 “你……你……你，”我的舌头好像被缠绕住了一般，说话结结巴巴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学生。”墨菲很平静，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很不适，要是这是在高中，估计我连人带书包绝对会被扔到垃圾箱里了。 这怎么可能？！之前当我听说墨菲带着他的全额奖学金和提前录取滚到杜克大学去的时候，我当时是怎么个欢呼雀跃啊，因为我终于可以摆脱墨菲的魔爪了，但是现在……上帝，你是在玩我吧? “你不是去杜克大学了吗？！”一想到墨菲将会成为我的同学，此时的我恨不得一头栽进德拉瓦河里。 墨菲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皱了皱眉头，我瞬间心跳加快，祈祷他能够稍微成熟一点，但他并没有揪住我的衣领或者给我一拳，而是有些失神的低下了头，牙齿咬着下嘴唇，面色带着少许痛苦。 “发生了一些事情吧。” 他是这么回答的，当是我并不知道到底放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以为墨菲被他的父亲强行转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毕竟这里可是有举世闻名的沃顿商学院，他的父亲应该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成为一名职业篮球队员的。 我忍不住内心有些幸灾乐祸，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一想到我的宿敌竟然吃瘪了，虽说转到了和我同一所学校，但是看着他不爽，我的心里就像七月四日的焰火一般。 很多人都说过，我的抗打击能力不一般，因为每次我受伤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面带笑容，我说这是乐观的表现，但是其他人却说这是情商低。 “没事的啦，现在进入大学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嘛，及时行乐呢。”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厚颜无耻的拍了拍墨菲的肩膀。 能够凌驾于墨菲之上的感觉实在是太他妈的好了，要是有谁把这一刻拍下来发到facebook上面去，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自豪的一刻之一。 墨菲愣了一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道：“谢谢。” 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墨菲的脸看上去异常苍白，甚至有些透明，青色的血管在脖子下依稀可见，眼睛四周带着一圈青色，唯一嘴唇上淡淡的红给然一种他还活着的感觉，不然他看上去就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我并没有太在意墨菲现在的形象究竟如何，因为我幸灾乐祸的本性取代了我的主观思考，即使墨菲和我一所学校又如何，我们是肯定不会选同一个专业的，一想到墨菲不能在接触他所爱的篮球，我为了憋住我的嘲笑都快胃疼了。 “你在笑些什么？”墨菲看上去异常高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跳跃着的，更不用提他一直扬起的嘴角，总感觉这样有些不太真实。 “没什么，”我讪讪的笑了笑，“只是想起了我们在大学的时候。” 墨菲听到后，抿嘴一笑，温柔的目光我都无法直视，他轻轻道：“你知道吗，当时你是唯一对我伸出双手的人？” 我咽了一口气，不知道墨菲要是知道我最初那糟糕的心态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可以想象，当时墨菲是什么感觉，就像一个人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正在步入正轨，一切都朝着自己梦想的方向前进时，却发现前方突然塌方了。墨菲原来并不是一个愿意接受怜悯的人，但是在自己父母死亡的悲伤和希望破碎的失落下，再要强的人也会渴求来自他人的温暖，一个人承担一切实在是太辛苦了，而墨菲当时就想把握住那片刻的关切，从而导致他将我的幸灾乐祸误解为关怀。 我还是不要补刀了，有些时候生活在谎言里面也比残酷的现实好很多。 “再见啦，我得去宿舍报道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必须去找个地方大笑一下，我知道这很缺德，但是看看墨菲之前干的事吧，现在我只想说一句活该，再做一个鬼脸，希望上帝不要惩罚我。 “嗯，”墨菲勉强的笑了一下，“看来我们会经常在学校里碰到了。” 此时，我已经转身朝着宿舍方向走去了，并没有回应墨菲的话，不过我倒是翻了个白眼，谁想和你碰到一起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墨菲应该选修的是商业经济那一类的，而我是心理学，我们是不可能经常遇见的。 作为一名大学新生第一年住学校的宿舍是必不可少的，等到大二的时候我应该可以租房子住了，我得快点去占一个好宿舍位置，室友的好坏也对我的大学社交圈起着决定性作用。 宿舍的申请是在网上递交的，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间有些简朴并且空荡荡的宿舍里，好奇地期待着我的室友会是谁。 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黑色碎发下的琥珀色眼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墨菲海默惊讶的看着我，有瞧了瞧手中的资料，道：“看来我是你的新室友了。” 杀了我吧。 我径直地一把倒在床上，呈挺尸状态，上帝啊，我发誓我再也不幸灾乐祸了。 “当看见你是我室友的时候我很吃惊，不过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墨菲把我搂在他的怀里，我有些不太适应的推搡了他一下，但是他仍然紧紧的搂着我。 这飞跃一般的节奏是不是太快了，我的生活又不是电视剧，根本不肯能存在男女主角那戏剧化的发展，等等，我说的是男女主角？ 墨菲轻柔的将嘴唇贴在了我的脸颊上，似乎墨菲倒是很享受，所以我也只能腼腆的笑了下，并不敢回应墨菲的吻。 “我当时也是相当震惊，相当震惊，震惊……”我喃喃道，的确我要是患有心脏病的话，我当时绝对会被吓死的。所以说，我和墨菲的关系一开始就很不顺利，不知道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打退堂鼓似乎已经晚了，话说，这目前还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我不知道也不太敢和我的父母解释。 这不太算出柜吧，自从我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约会后，我都开始怀疑我的状态，虽然我是个半吊子的心理学家，对同性恋能够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现在是我面对着这个问题的话，我完全就不能正常思考 我的父母都是天主教徒，从小我受到的教育都与圣经息息相关，对同性恋的态度我也能保持着客观，但是现在与墨菲如此之近，彼此的气息都可以感受得到，而我的脑海里却蹦出了所多玛、王尔德的审判和道格拉斯的诗歌。 之前我可能只是因为一瞬间的肾上腺素冲动，才想墨菲说出了奇怪的话语，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完全就是后悔无比。可是我又不能拒绝，我现在完全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状态之中。 “怎么了？”墨菲注意到了我有些发抖的身躯，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爆炸后遗症吧。”真是个蹩脚的借口，我都不得不在内心里暗骂着自己，我到底有多胆怯啊？！ 墨菲听到后，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蜷缩在墨菲温暖的怀抱中，却产生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靠得这么近，我不希望墨菲可以察觉到我狂奔的心跳。 入住新宿舍的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传来墨菲均匀的呼吸声，但是我就是他妈的睡不着觉，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墨菲的呼吸声很平缓，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和哥特重金属一样，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恨不得把枕头捂在他的脸上，让他窒息而死，但我没有这个勇气。 我只能用被子掩盖住我的脑袋，只露出鼻子和嘴巴来呼吸，大脑里面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小剧场，包括投毒分尸之类的邪恶想法。不过，我不愿意为了让墨菲这样的人牺牲我的美好前途，所以我只能暗自咒骂着他，朝着他熟睡的身影投向憎恶的目光。 然后，我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脸颊上一阵瘙痒所唤醒的，我模模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看见墨菲的脸就在我上方，滑落下的碎发拂过我的脸颊，即使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墨菲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瑕疵。 “该起床了。”墨菲相当淡定道，并移开了头，若无其事的拿起一个马克杯喝起咖啡来。 而我的反应却与墨菲相反，我惊座而起，用手指着墨菲大叫道：“你要吓死我啊！？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要干什么？！” “很早吗？”墨菲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阳光已经透过玻璃倾洒在木制的地面上，阳光之下，细微的绒毛清晰可见，“已经十点半了。” “什么？！我上午有课，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床？”我以我最快的速度冲下了床，跑到洗漱台前，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道。 “你没有说。”墨菲镇静地看着我忙碌，又拿起一旁的课本翻阅了起来。 “以后，早点叫我！”我从床脚的一团乱里面，勉强找出我皱巴巴的衣服，“那个，你可以转过身吗？” 墨菲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转过身子。 我以我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却发现换完衣服后还不如不换，整一个衣衫不整宿醉归家的样子，但我没时间管了，我可不想在第一天上课就迟到。 “你真的很瘦。”墨菲喝了一口咖啡，道。 “嗯？！”我瞪了墨菲一眼，又匆匆忙忙的套上了我的鞋子，一把抓起桌子上包装好的三明治，冲出了宿舍。 “那是我的三明治……” 墨菲的声音被我抛在了后面，我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朝着教室飞奔过去，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了，当年学校体育考试跑一英里，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 突然，跑到一半，我意识到我今早的行为是不是有一点太过了？我竟然对墨菲发了脾气？！好像我手里的三明治也是他的。 我的上帝啊！ 最快毁掉一段友谊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是让这两个朋友住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和你的宿敌住在同一屋檐下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简直不敢想下去。此刻，我只能费力的狂奔，虽然最终我还是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严重睡眠不足，黑眼圈炒鸡严重，期末考试神马的…… 最近奥斯汀党的人逐渐增多，俺只能说会有奥斯汀的福利的，但不是现在，第四卷的时候作者一定会好好回（bao）馈（fu）社会的，在那之前，请等作者把第三卷憋完 有人问为什么墨菲会爱上艾菲，又有人问如果艾菲不是受虐狂那他为什么会爱上墨菲，更有人问他们俩之间进展是不是太快了，所以作者先写了一章来解释一下。 这一章是回忆和现实穿插的，可以解释墨菲对艾菲的感情，试想一下，一个人在遭受重大打击后，第一个对他试好的人，总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此时还只是感激，到后来逐渐升温了。 艾菲一直都是那种比较乐观（或者说情商低，情商低并不一定指无情，也指对感情的理解有一定缺陷）的人，他一开始还是很讨厌墨菲的存在的，但是不断的接触就会明白墨菲的改变。毕竟他们一直从高中到大学到工作都一直在接触嘛╮(╯▽╰)╭ 现实呢，艾菲开始有些质疑自己的决定了，因为他所生长的环境都很保守，现实世界中出柜并不像*世界里那么容易，很多熟悉的人或事都会改变，不是所有人都会带着宽容的心态，而艾菲又是比较小心翼翼的人，所以…… 还有，抱怨奥斯汀出场少的人，奥斯汀可是贯穿了全场的，再说了汉尼拔在《沉默的羔羊》里只出现了27分钟，还不是照样得了奥斯卡，第四季就会有艾菲奥斯汀一对一时间了~ 34第二十七章 hesitation (下) 踌躇 “你看上去胃口并不太好。”墨菲的手肘支在餐桌上,好奇的打量着我。 的确，我已经用叉子将盘里的食物蹂躏得不成样子了,原本整齐的鸡汁土豆泥现在跟火山爆发后的残像一样,汁液如岩浆，四处蔓延在我的盘子里，绿色的花椰菜上沾满了白色的土豆泥，而我现在毫无胃口。 “我不是很饿。”我尴尬的笑了笑，以掩饰我内心的恐慌。真的,和墨菲这样的相处模式真的相当惊悚,不知我是对承诺的恐惧，还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墨菲将会成为我的伴侣这一事实,所有的一切都极其不真实，我甚至怀疑我会突然醒过来，发现我自己躺在床上，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个梦境。 我不能再这样假装若无其事，墨菲的关怀让我很不适。 我叉起一枚花椰菜扔进我的嘴里，味同嚼蜡般咀嚼着，同时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墨菲，但墨菲并没有注意到，只是面带笑容注视着我。我喝了一口橙汁，心中默念着，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作为本学期第一天便迟到的我，很不幸的成为了全班耻笑的对象，此时，我的脑海里已经策划好了无数种方法让墨菲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我原本计划的美好大学生活，现在却因为墨菲这个混蛋的出现而完全泡汤了。 下午，我回到宿舍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询问舍监关于更换宿舍的问题。 “不行。”很可惜，我的舍监硬生生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为什么？” “如果你一个人换了的话，其他人也会想换宿舍。”舍监继续填写着报纸上的填字游戏，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可是我的舍友——” “年轻人，谁大学一年级的舍友不是这样的？现在你们两都是陌生人，多了解了解就明白了。”舍监干脆用报纸挡住他的脸，无视了我的再三抱怨。 我们俩根本就不是陌生人，这就是我想说的。 “艾菲？” 墨菲突然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我害怕的咽了一口气，祈祷着墨菲没有听见我刚刚要求换宿舍的谈话。 “怎么？”我扯了扯衣角，有些紧张的看着墨菲。 “今天晚上有派对，你想去吗？” 我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墨菲会邀请我去派对？在来大学之前我就听说了大学生经常举办各种派对，但是被邀请的人仅仅局限于内部人员、受欢迎的人或者漂亮的女生，而我哪个也不沾边，所以我已经将参加大学派对从我的愿望清单上划掉了。没想到墨菲竟然收到了邀请并邀请我参加，总有一种相当不好的感觉。 “好啊，几点？”好吧，我承认我这小小的虚荣心还是驱使着我答应了墨菲的邀请，毕竟参加了这个派对可能预示着我能够步入“上流”社会。 “八点，到时候我带你去吧。”墨菲对我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便转身离开了。 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墨菲会这么殷勤，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被强行转入现在的大学是不可能这样改变一个人的心智，难道是外星人附体？ 算了，我还是自动无视这种奇葩的原因吧。 晚上，墨菲真的开着一辆跑车在宿舍楼下等我，当我走出宿舍楼门口时，发现许多路过的学生不停的用羡慕亦或嫉妒的眼光打量着墨菲的车子，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这辆车子看上去的确很豪华，我好奇的瞄了一眼车子的标志，金色的公牛，立刻我不由得咬牙切齿的抽搐了下嘴角。 我对车子除了比较常见或者出名的品牌意外，便没有任何了解了，我说不出墨菲的这辆蓝宝基尼是什么型号的，但我却看得出来绝对值一大笔钱。 “我以为大学新生在校园不开车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我系上了安全带，有些不太适应的坐在这辆从头到脚都是一股奢华味的车子里。 “对某些人来说，”墨菲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是的。” 我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某些人指的就是像我这种是真的自己考进这所学校的人，没有显赫的家室或者傲人的财富。 去的路程中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心情有些沉重的盯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夜下校园，这并不是受邀参加派对应有的心情，反而却像参加葬礼那样的严肃。墨菲也并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默默地开着车子，直到我们停在了一幢类似于度假别墅的建筑物前。 看上去相当宽敞的别墅里不断传来着嬉戏打闹的声音，吵杂的音乐好似要震破玻璃窗户，最有趣的是，通往别墅的入口上，站着两名肌肉发达的男子，正阻拦着想要闯入派对的人。 墨菲将车子停在了附近，我打开车门，面对着那幢高大的别墅，突然开始激动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兄弟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我一直都很好奇大学里的兄弟会会是什么样子，今天我竟然有幸可以参加他们举办的派对，这完全是我的社交层次一次戏剧化的飞跃啊！ “你并没有被邀请，菜鸟。”保镖似的壮汉一臂拦住我的去路，我重重的撞在了他粗壮的手臂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他是和我一起的。”墨菲这时走了上来，手指中摇晃着他的车钥匙，并指了指我，道。 立即，守在门口的壮汉改变了他们的态度，十分恭敬的欢迎墨菲的到来，我有些尴尬的跟随着墨菲，走进了这幢别墅。 如果说窗外的声音还算喧哗的话，那么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里面的声波简直是要震聋我的双耳。刹那间，酒精、毒品、性等各种混乱的场景出现在我的眼前，空气中弥漫着甜得有些发腻的味道，就在我刚刚走过一条走廊，便有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身体互相交缠着，下一秒，便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接下来我干脆不看了。 一旦走入客厅，更是惊悚的场景映入我的眼帘，三四个衣着暴露的女生站在茶几上，身体似乎黏在了一起，不断扭动着他们的臀部，又不断地脱下他们原本已经不能遮体的衣物，而在茶几一旁围绕着一圈男性，爆发的雄性荷尔蒙萦绕在那周围，他们所有人都清一色的举着装有酒精饮料的红色塑料杯，每当一名女生脱下一件衣物时，他们便爆发出巨大的吼声。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imax版本绝对比听闻还要震惊。 我抬头看了一眼墨菲，墨菲却对四周的景象充耳不闻，他径直的穿过那一片混乱，走上了被人把守着的楼梯间。 “墨菲·海默。”墨菲报出了他的名字，守卫便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但是在墨菲通过后，又即刻组成了一道人墙，挡住了我前行的道路。 “他是和我一起的。” 人墙在听到墨菲的话后，便让出了一道细缝，我好不容易才从那狭窄的细缝中挤了出来。 “啊，欢迎我的客人，”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从一扇精致的木门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墨菲·海默，以及——” “艾菲·格林。” 我友好的伸出了右手，但那名男子却皱了皱鼻子，然后将头转向墨菲，问道：“我以为你会带一名女性朋友，这个人是谁？” “我的室友。”墨菲面不改色的回到道，气场完全压过了那名男子灼灼逼人的气势。 “别告诉我他把握了你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男子睥睨的瞅了我一眼，道。 “他也是我的高中同学。” “好吧，我就当他掌握了你的把柄，”男子说着挑了挑嘴角，“不过，现在，是娱乐的时间。” 男子打了一个响指，立刻，便有两名侍者打扮的人拉开了木门，与楼下不同的是，木门背后的景象看上去别样奢华，甚至遵循着某种秩序。各种各样穿戴着剪裁得体礼服的人们穿梭于装横华丽的家具之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似乎带着一扇精巧的面具，带着冷漠或者高傲的神情。华丽的香槟与气泡酒成列在吧台前，晶莹剔透的液体不断冒着气泡，楼下便宜的啤酒与之相形见绌。 “别让楼下的闹剧玷污了你的眼睛，小朋友，那些都只是下下层人士的挣扎罢了，”男子拍了拍手，一名侍者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分别递给我和墨菲一杯香槟，“这才是上流人士的生活，另外，我的名字叫做道格拉斯·格雷。” 我讪讪地接过香槟，装作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然后又立刻吐回了瓶里，希望没有人看见。 “既然你没有带女伴，那么，你随便选一个吧。”道格拉斯有打了个响指，便有一排穿着光鲜亮丽身材火辣的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话说，道格拉斯会魔法吗，怎么一打响指一拍手就会冒出这么多东西。 墨菲没有回答，只是看上去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毛，然后默默的抿了一口香槟。 “的确，这都是些下等货色，不会入你的眼的。”道格拉斯支退了那些女人，走的时候，那些女人也不忘狠狠地瞪了墨菲一眼。 “我的朋友，这边走。”在道格拉斯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精心点缀的食物，当然都是无法填饱肚子的食物，就这分量，我估计得吃十几盘才行。 我拘谨地坐在了一旁，紧张得就如一名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孩，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来过如此“高档”的地方，这里的所有人优雅的举止让我很难堪，毕竟我是这里唯一一名穿着蓝色格子条纹衬衫的人。一开始我都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墨菲去派对会穿的如此正式，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唯一奇怪的人。 不一会，几名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明显的，这几名女人比之前的档次要更高。其中一名便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动了一下我的座位，而对面的道格拉斯看见我的行为却嗤笑了出来。 “艾菲，你有什么感想？”道格拉斯优雅的挑起餐盘上的块好像是品酒佐餐的东西，放进嘴里。 “嗯？”坐在我旁边的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你作为一名贫民，来到这个地方，有什么感想？” 不善的语气，让我不禁背脊发凉，我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餐盘里的奶酪发呆。 “够了，道格拉斯。”一直沉默的墨菲突然发话，他一把将香槟杯砸在桌面上，清晰的一声脆响划过了原本比较安静的室内，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这下更加尴尬了。 “呃，算了，我还是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吧。”我十分没骨气的站了起来，灰溜溜的一路狂奔的冲出了这个地方，楼梯间的两名守卫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让我逃窜出去。 我迅速的路过嘈杂的客厅，无视了那些□的场景，即使有人将啤酒洒到了我的身上我也无动于衷。我一直都在奔跑，直到冲出了这幢别墅，直到那些吵闹的声音消失在我的耳边才停了下来。 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合这种派对啊，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估摸着走回去的路线。 此时，我所处的地方一片沉寂，最可怕的是这里被一片树林所环绕，再加上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就连月亮也被乌云所缠绕，我自动脑补到了一些可怕的校园杀人事件，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突然，一声喇叭响起，几束灯光探照在我的背后。不会是抢劫杀人灭口吧，我出于本能的拔腿就跑，只听身后几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艾菲。” 是墨菲，我马上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墨菲开着车子缓缓的停在我的一旁，道：“你为什么要跑？” “请不要以如此戏剧化的方式出场，行不？”我捂着心口，试图隐藏着我不断颤抖的双腿，“你怎么提前离开了？” “因为你提前离开了，”墨菲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上来吧，你不会真的想走路回去吧。” 我赶忙打开了车门，看上去十分窘迫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等待着墨菲带我回去。 可是，奇怪的是，车子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我不解的看了看墨菲，道：“怎么——” “艾菲，很抱歉。” 墨菲蓦地说道，我一听，惊讶的合不拢嘴，不知道目前的剧本究竟扭曲到了哪种程度。 “这个……”我的脑海里又冒出了外星人绑架理论，但又即可摇头否定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但是，我真的为在高中时期对你做出的事感到抱歉。”墨菲转过头，十分正经的凝视着我，虽然外面光线很暗，但是在车灯的反射下，墨菲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好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虽然我已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墨菲乞求我的原谅时的情景，但是现在突然发生在我面前我却不知所措。 “我希望可以补偿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墨菲的话语如誓言一般，那认真的表情对我来说极其可笑。 “你现在补偿我，有个屁用？”我突然冷笑道，大脑不经过思考蹦出了许多我平时绝对不会使用的词汇，“你还以为靠你那些烂俗的金钱就可以摆平一切？你以为还是高中时期那个有钱的混蛋？醒醒吧，你现在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虽然我算是在厉声训斥着墨菲，但我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愤怒的盯着挡风玻璃前面的景色，讽刺道：“妈的，你以为那些过去的伤口过了一段时间就可以愈合吗？我告诉你，那些伤口他妈的根本就不能愈合，只是在内心深处里面腐烂，爆出脓水，散发出恶臭！你还真是天真啊！” 我回过头，带着讥讽的笑容鄙视着墨菲，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就像是在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出来，亦或是，那一直隐藏着的恶魔突然占领了我的身心。 墨菲带着满脸的震惊，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无言以对。 我也没有停止 ，继续讪笑着：“你知道怎样才能逃离那个伤口，怎样才不让伤口继续痛下去吗？那就是让其他人遭受比自己痛上一万倍的伤，看着他们受苦，而自己在一旁大笑。” “不过呢，”我挑了挑嘴角，“我是一个好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谁还要管那些积满灰尘的东西，遗忘和回避也是一种可以治疗，或者说麻痹自己的好方法，所以我原谅你了。” 我双手抱着头，倚在车座上，等待着墨菲发动车子。 终于，过了一阵子，墨菲突然回应道：“对，你说得对，不过请接受我的补偿。”接着，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车子快速行驶起来。 说来奇怪，自那以后，墨菲的大学生活似乎堕落到了我这一层面，他再也没有参加过道格拉斯那种势利眼的派对，他和我一样，大部分时间和我一起挤在我们的宿舍里，打游戏。 “我需要出去一趟。”我放下餐具，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我还得去一家公司帮忙员工测评，虽说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犯罪学教授，但是有些时候总是收到各种奇怪的请求，大部分都算是个人情吧。 “需要我送你吗？”墨菲用餐巾擦拭了下嘴唇，道。 我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脑袋，道：“不用了，你，你先回去吧。”我还是无法适应墨菲现在和我的这种关系，总感觉有些诡异。 “回去？”墨菲看上去有些惊讶，我不禁咬了咬牙齿，难道他已经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已经同居了？虽然我们在过去十年间都是室友，但是现在…… “进展太快了，哈哈，我觉得慢慢来挺不错的。”我不得不打着圆场，脚在不经意之间后退了几步。 “好吧，”墨菲温柔地笑了笑，“慢慢来，不过你不介意我送你下楼吧？” 当然介意，但是我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任由墨菲牵起我的手带我上了电梯。 当电梯到达时那一声叮的声音响起时，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我的手，墨菲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些什么。 “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讪讪的笑了下，“再见，墨菲。” “再见。”墨菲的唇碰了碰我的嘴唇，我不禁皱住了眉头，但还是勉强笑颜的一溜烟跑了出去，就连莫里森太太的招呼我也忘了回应。 开往那家公司的路程中，我试图将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驾车上，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墨菲，一直以来，回避一直都是我的上上策，但是这一次是我迈出的第一步，而我现在已经后悔死了，到底是一直这么回避下去，还是试图做出改变？我毫无头绪。 我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并将车子停在了一个空位里，此时正值上班的时间，停车场里很安静，只有有些接触不良的吊灯嘶嘶作响。 我心事重重的下了车，并锁住了车门，然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我的资料，突然，一声枪支保险被拉下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我猛地一回头，看见一名中年男子举着一把手枪对着我。 “淡定点，你要干什么？”我立刻举起双手，往后退了几步。 那名男子一只手拿着手机接听着电话，一边将枪口对准了我，他看上去很是焦急，睁大的双眼露出了大部分眼白，瞳孔扩张的很大，他的额头不断冒涔涔汗水，手也在晃动着，我相当担心他再这么晃下去迟早会扣动扳机。 这名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西装，应该是在附近工作的人，这一片区是类似于华尔街的金融区，所以这名男子应该在这附近工作。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举枪对着我，但我发现在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电子项圈。 “接着，”男子讲一个圆环状的东西丢给我，“带上去。”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来一看，发现是和男子身上一模一样的项圈。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带上去！”男子的手臂晃动的更加厉害了，他的牙齿也在打颤。 “好，好，我带上去。”最近我真的很倒霉，这是我想说的，我十分谨慎的将项圈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一声咔嚓便告诉我这个项圈绝对是锁上了，我不得不在内心中画了个十字。 “嗯，好。”男子对着电话里怯生生的说了几句，便将电话递给了我，也不忘继续把枪口指着我。 我不解的接过电话，听筒的一头传来金属气息很重的呼吸声。 “游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话说，期末考试的杀伤力有这么大吗？ 请原谅作者把这一章拆成了两个个章节，但是字数俺还是很有保证的，因为作者期末考试一完，明天便是sat，更新啥的真的很痛苦，所谓的高中狗的悲哀啊，作者会尽量在接下来几天努力更文的 这一章算是进入第三卷的主线了 作者还是回归了哥特重金属的热爱了~ 儿童节快乐~ 35第二十八章 prelude “游戏开始。”机械化的男低音指明了这并不是与我通话之人的真实声音,应该是经过变声器伪装后的,所以我判断不出与我通话的人的性别。 “把电话给我。”之前用枪指着我的男人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浑身颤抖道：“我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把这该死的项圈摘下来了吧！” 我伸手摸了摸我脖子上的项圈，感觉这东西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由得咽了一口气。 “什么？！”显然电话里的人拒绝了中年男子的乞求,“你说好了这是最后一个任务！”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现在中年男子的枪口并没有指着我了，我是不是该寻思逃跑？ “好，我马上就去那里！”男子冲着手机使劲点着头，又接着转过头，将手机扔给了我。 “该你了。”男子举着枪往后退着,带着嘲讽的笑容，预示着我樱井陷入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 直到男子消失在停车场的尽头，我才踌躇着将手机的听筒放在我的耳边。 “欢迎，加入我的游戏。”挑衅的语气再加上金属气息很重的吐息声，这样的对白让我瞬间联想到了《电锯惊魂》，我暗暗祈祷到千万不要让我去剧掉我的脚。 “你想干什么？” “我先来给你讲述以下规则吧，你脖子上的项圈，”我再次摸了摸我的脖子。 “是一个炸弹，”我吞了一口水，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而我正好拥有能让它引爆的遥控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神秘人买了个关子，似乎想要制造一些戏剧性效果。 “——一是让另外一个人戴上这个项圈，你可以选择一个熟人，或者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就像之前逼你戴上项圈的人一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还有呢？” “你继续带着项圈，并听从我的指令。” “什么指令？” “这是个秘密，我可能永远不会找到你，亦或下一秒就会让你接受使命，毕竟，你并不是唯一一个玩家，所以，现在，你选择哪一个呢？”冰冷但又带着轻蔑意味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就像恶魔的低语，撒旦的指令。不论怎样，这是一个在我的生命与其他人之间的一个选择，我可以选择苟活下去，背负着迫害一个无辜者的负罪感，或者以我的生命为赌注来进行这个致命的游戏。 “奥斯亭艾默生。”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嗯？” “你不认识吗？”这种事情不肯能就这么无故发生在我的身上，既然发生了，奥斯汀必然脱不了联系。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你知道我现在掌控着你的生命吧，无论你逃到那里，还是试图摆脱着个项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这是不可能的。”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残酷的冷笑声，这个人对生命的轻视程度不是一般严重，似乎对他来说这种死亡的威胁不过是个有趣的游戏。 “不要认为我不认识你，新玩家，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你的资料了，艾菲·格林教授，”神秘人砸了咂嘴，“没想到竟然是个犯罪学教授，这更加有趣了，当然了，通知警方的下场也是你的头身分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吗？不然我可以认为这仅仅只是个恶作剧。”现在我对这个神秘人的了解少之又少，掌握更多的信息无疑会帮助我，至少在某种程度上。 “我想你肯定听闻过科技节的爆炸案吧，这就是不停遵守规则的后果。” 岂止听闻过，我他妈可是亲身经历了的！我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各种疑问在我的心中爆发出来，难道这个人就是对爆炸案负责的人？ “好好遵守我的规则吧，新人，所以，你选择哪一个玩法呢？” 我，我不知道。 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这倒是我一直知道的，遇到危险或者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我一般都会选择回避，每次第一个妥协的人就是我。但我，我不愿意让其他人来替我受罪，他们拥有自己的人生，我不能就这么剥夺他们的机会，可是，可是我不想死…… “五……四……三……”倒计时越来越近，此刻我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绷紧，冷汗沿着我的背脊不断冒了出来。 “二……一！” “第二种！”我大声的吼了出来，我根本就不能仔细斟酌这个选择，但是这是正确的，我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 “不错的选择，那就等着我的命令吧，记住，只有我才能联系你，别费力去拨打这个电话了。” 接下来，持续不断的嘟嘟声打断了我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我一个人站在这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黑暗又压抑的环境包围了我，汽车所散发的难闻焦油味充斥了我的整个嗅觉，我傻傻的握着这部手机，为我悲惨的命运而默哀。 总而言之，当我前往公司做员工评估时，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一旦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我就更遇到鬼了一样，一惊一乍的。和我一起评估的另一名职业人员不停的用极其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我，面对他抽搐的嘴角我也只能一笑而过，毕竟我不可能告诉他我被一个疯子威胁了吧，谁会相信啊？我现在还真的没人可以倾诉了。 墨菲呢？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他可是一名警察诶，我承认这算是在找借口，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在经历了这一次巨大的飞跃后，竟停滞在了这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分明是我觉得很尴尬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需要保持冷静，因为我现在并不是一名旁观者，而是真的牵扯进入了这场致命游戏里的一枚棋子，最糟糕的是，我对操纵这场游戏的人一无所知，而他却对我了解得一清二楚。不过，我可以推测这名神秘人应该有着一定的电脑技术，至少从他掌握了我的资料来说，他很有可能是黑进了相应系统。 塑料材质的项圈摩擦在我颈部的肌肤上，不停地提醒着我，我的生命被另个人所威胁，由于这个项圈实在是太明显了，戴在脖子上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我又不能说这是新一期的时尚，所以我只能用围巾稍稍遮住这天杀的东西。 好不容易，在旁人猜疑的目光下，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我立马收拾好了我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我并没有回到车库，毕竟我刚刚才在那阴暗闷热的地方被恐吓了一次，我只是从公司的大门走了出去，然后站在阳光照耀下的钢筋铁骨的城市下，大口的呼吸着不算新鲜的空气。我承认我看上去跟个疯子一样，因为在这样如此暖和的天气之下依旧带着围巾的人绝对有问题。 我在街角附近找到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红茶后便坐在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拿出之前中年男子扔给我的手机，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是个很明显的一次性手机，应该不是中年男子的。我看了看通话记录，全部清一色的都是那个神秘人的来电，时间是从昨天开始的。神秘人的来电号码都被屏蔽了，我试着回拨了他的号码，但除了无法接通的嘟嘟声便什么也没有。 只有我才能联系你，神秘人是这样对我说的。 也就是意味着，在一个未知的时段里，这部手机会响起，给我带了一个不行的指令，而我必须的完成那个任务。 我愤愤的将手机往桌子上砸了上去，不悦的大口喝了一口红茶。看着那部有些瘢痕累累的手机，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个人对神秘人的愤怒也不是一丁点。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手机好像并没有配送充电器吧，难道我还得去买个充电器？ 他妈的，我才不去这么殷勤的送死！ 我不停地摩挲着这部有些破烂的手机，好似只要继续斟酌下去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一般。我紧紧的攥着手机，怔怔的看着窗外，路过的人群穿着相当精致，他们步伐匆匆，并且滑稽的清一色打着电话，他们都应该是这片区域的精英，每一个电话都可以操纵着股市的走向，他们的任何命令都可以让一名一秒前欢悦的股民下一面泪流满面。同样，繁华之下必有底层人民，比如坐在街角的流浪汉，倚在他堆满杂物的手推车里，接受着那些精英们鄙夷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似按部就班，直到—— 一声巨响传来，巨大的力量震碎了咖啡馆面前的玻璃，混乱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节奏，恐惧的气氛从人群之间蔓延出来，那些衣着光鲜靓丽的精英们惶恐的丢下手里的手机，有的甚至被气流冲倒在地，精致剪裁的衣服沾上灰尘，唯有街角的流浪汉镇静的瞭望着这些乱象，又从一罐脏兮兮的罐头里舀出一些豆子。 咖啡馆对面的一家投资公司的大门在几秒前很涌进了无数人流，但顷刻间便成为了断壁残垣。我的手肘一不小心碰到了盛有热巧克力的杯子，但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四溅的棕色液体，所有人和我一样，被面前的景色所恐吓到了。我敢打赌此时各种念头、想法从我们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恐怖袭击、报复社会、意外？ “铃——”那破不起眼的手机响了起来，瞬间我的心脏提到了喉咙口，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机，机械化的声音再次传来，并且混合着一些杂音。 “你还记得让你戴上项圈的人吗？” “记得。”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所以，你很幸运，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电话被挂断了。 第二十九章 trade-off权衡 “现在我们连接上资深通讯记者,哈默·梅森。”电视屏幕上的景色被切换，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一堆废墟面前,背后不断冒出救护车的鸣笛,神情严肃道，“距此次爆炸事件已经过了五个小时，搜救工作正在进行中,据fbi透露,他们正在审核监控录像带，但fbi并没有确认此次爆炸是否与恐怖袭击有关,不过我们可以看到——”镜头被拉远,聚焦在了一名皱着眉头的探员身上,“国防部已经介入此事。不久前在科技馆的爆炸案是否有联系，目前无法得知。” “谢谢,梅森先生。”硝烟弥漫的场景被切断，电视屏幕又回到了主播室舒适的环境中。 我静坐在沙发前，将整个身子裹在一张毛毯里，似乎这样我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安逸。细细的绒毛摩挲过我的颈项，本该带来的细微瘙痒感，却被冰冷的金属质感所取代。不久前，我的电脑的整个桌面都被各种关于爆炸案的信息所覆盖，从官方报告到群众猜测，我甚至看到了有人罗列了一张受害者的名单，很明显，在此幢大楼工作的人都有员工id，而今天恐吓我的人正在其中，估计他现在已经便成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了。 下一个人会是我。 这是我的整个脑海里唯一清晰明了的想法。我的耳膜似乎衍生出了一层薄膜，阻挡了电视的声音，只有电波似的声响包围了我的脑袋，我害怕，我害怕在一个未知的时间我会收到来自死亡的电话，那只毫不起眼的手机对我来说却是死神的预告。 说到手机，我把手机放哪里了？ 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即刻又四处翻找着手机的寻踪。我的牙齿开始打颤，紧张不安的情绪包围了我的大脑。原本宽敞的客厅，似乎在不断的缩小，压抑狭窄的气氛让我不得不瞪大了眼睛，无所谓地将座椅靠垫狠狠砸在地面。 “铃——”突如其来的铃声扰乱了我脑海里不断涌现的f打头单词。我像是遇见了奇迹一般匍匐在地面上，从沙发底下的犄角里掏出了那个厌恶的小东西。 “喂？” “你有一个任务。”依旧是那机械化的声音，但是很明显，他的话音里带着嘲笑甚至戏虐的语气。 我深呼吸了一口，道：“说吧。”“还真够爽快呢，”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些细微的笑声，不知是速度太快，还是频率不一样的原因，这短暂的笑声逃过了变声器的捕捉，带着一些微妙的轻快。可惜，我并没有太注意这一点，因为我的大脑目前就像被巨怪揉过一样，成了一团乱泥。 “knock, knock.” “谁在那里？”我脱口边回答道。 （注：knock, knock. who’s there?是一个国外的低龄化游戏啦，普及度和低龄度堪比中国的丢手绢，找朋友。） 就在那刹那间，我家的门铃响了起来。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但又小心翼翼的按下了把手，轻轻地将门拉开。 一个脏兮兮的包裹静静的放在我的门廊前，四周却静悄悄的，似乎这只包裹是由幽灵所递送。 “捡起那个包裹，然后回到你的房间里。” 我抬起那只包裹，很明显的重量压在我的手腕上，瞬间，我的心里就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这就是一枚炸弹！ 拆开包裹后，我静静的瞪着那枚危险物品，背脊已经布满了冷汗。与其糟糕的包装相比，这枚炸弹明显更加精致，几根火药规规矩矩的用胶带绑在了一起，导火线整齐的接入了一个小巧的盒子里。 “你大概已经看见了你的包裹了吧。很明显，这是一枚用电话拨号引爆的炸弹，而你现在的手机的通讯录里有一个电话号码，只要拨打那个号码，便可以引爆炸弹。” “你....你....要我炸哪里？” “地址已经发在你的手机上了，此外，只要你能够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完成引爆，就算你任务成功，手机拨通后，有十五分钟的间隔才会真正触发爆炸。当然，”短暂的停顿，“你也知道任务失败的下场，再见，或者不见？” 当手机被挂断以后，那个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词语终于按耐不住，破口而出：“fuck！！！”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颤微微地点开了那天新短消息的提醒，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地址后，我又再次吼出了这个不太文雅的词汇。 fbi大楼？！！！你特么这是在逗我？！！！这已经完全提升到了恐怖分子的程度了！！！！ 虽然我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但是脖子上得套环在这种关头还真是一个相当有作用的安定剂。因为我比较淡定的看完了信息，并且注意到了相当重要的一点，所以我正在我的电脑面前，满脸抽搐的看着那些最高机密，包括fbi大楼的平面图，门禁卡的相关信息。 所以，这是真的？我有些恍惚，我真的是要闯入一幢高度监控以及防卫的大楼，并且在八楼的储藏室里安装一枚炸弹？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但不幸的是，那枚显眼的炸弹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脖子上随时都可以爆炸的项圈带着它那冰冷的触感紧紧地贴在我的脖子上，心脏快频率的跳动压迫着我的神经。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当我在电脑面前醒来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我不得不跌跌撞撞地，同时摇晃着极不清醒的大脑，在我的衣橱里肆意寻找着去年万圣节的装扮。当年我绝对想不到，那乱哄哄的林肯的胡须和假发如今还会有这么大的用处。 带上那滑稽的假发，我瞧了瞧在镜子里的自己：削瘦，苍白，浓厚的黑眼圈，厚厚的镜片，再加上那毛茸茸的人造胡须，我看上去和大街上的无家可归的人一模一样。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抑郁的情绪里时，门铃再一次想起，我匆匆的赶到门口，捡起地下一个脏兮兮的厚信封。 是时候了，我叹了一口气，套上不知多久以前的一件带有补丁的厚重外套，拿起那枚炸弹，踏上了恐怖分子的不归之路。 希望不会引起怀疑。 事实上，我这副打扮，在地铁上大家都会对位敬而远之，没有人愿意靠近像我这样脏兮兮的“流浪汉”。以我为圆心，至少一英尺内没有任何人。我干脆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袋里默默念叨着信封里的信息。 我的名字叫做胡安·马丁内斯，是临时前往fbi的清洁工，已婚，育有一子，无犯罪历史。不得不说，这资料也太全面了，不知道那可怕的神秘人不仅仅是一个变态，同时也是一名技术高超的黑客。门禁卡上得照片似乎是从学校官网上下载下来的，但是被加上了一些鬃毛，和我现在的模样没有什么差异。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这真的只是神秘人无缘无故的报复社会？或许，在这背后会有更大的阴谋。 可惜，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我已经站在了fbi大楼内部。在刚刚与神秘人通完话后，根据他的指示，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me... iiamo... juan.来，工作，打扫。”混杂着英语和西班牙语，我尽量去模仿一名学历不是特别高的拉丁美裔。 “让他进去吧，他几天前刚刚转过来的。”门口的警卫瞅了我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我很顺利的过了关，而且隐藏在清洁推车里的炸药也完好无损。 不过，我有些好奇，难道这位胡安并不是凭空编造的身份？的确，不太可能，毕竟fbi 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而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忧起这人的安危了。 “你的门禁卡只能让你通过五楼一下的权限，但是你只需要乘坐五楼东南区的电梯即可，切记，不要被发现，祝你好运。” 我翻了个白眼，挂掉电话，心惊胆战的推着我的清洁小车缓缓前往电梯所在之处。熟悉的走道在脑海的最深处被唤醒，电话的铃响，敲击的键盘，打印机发出的机械声，匆忙奔走的人，我有些不自然地加快了脚步，在旁人不注意的瞬间转入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叮——” 电梯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大驾光临，当我刚刚走到电梯前时，门便自动打开了。 八楼。 我轻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继续保持着目前清醒又紧张的状态，按下了通往不归路的按钮。 不着痕迹地安放炸药，冷静地关上储藏室的门，当然，我是带着手套的，安静地回到五楼的清洁间，我看上去就是个老手一样。我淡淡的冷笑着，似乎已经堕入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了。从我拨通那个号码起，有十五分钟的缓冲时间，我完全可以逃之夭夭，而那名在爆炸后第一时间消失的可怜拉丁美裔清洁工，估计会遇上天大的麻烦。 拇指在按键上颤抖了几秒，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拨通键，并顺势开始了这死亡的倒计时。 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这真的是我的计划么？ 我挑了挑嘴角，在离开清洁间的同时打开了消防警报。 刺耳的鸣叫声瞬间充斥了整幢大楼，我顺着人流井然有序的朝着安全出口的方向移动着。 四周的人却并没有把警铃太当回事，甚至有人抱怨着这可能只是又一次可笑的“演习”，并且耽误了他们的工作。红色的警灯划过他们的脸庞时，映照到得只是他们无所谓的表情。 我苦笑着，想道：十五分钟之后你们就会万分感谢这突如其来的警铃了。 人流在移动着，我也就干脆随波逐流，大脑的活动占领了我目前的主要意识，周围的环境也在逐渐淡化。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在经济学上，有一个定义叫做权衡（trade-off），这是一个选择。当然，每一个选择都会有机会成本，而此时我所放弃的机会成本便是向莫非坦白。如果我选择了坦白，同时也会有另外的机会成本。没有一个选择是完美的，利益最大化便是最棒的结果，而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苟活了吧。 巨大的声响从上空传来，冲击波的威力震碎了八楼整层楼的玻璃，残破的玻璃碎片从高处掉下来，反射着阳光和人们惊讶、诧异、害怕、不解的脸。火光伴随着碎片奔了出来，但在半空中便消失成为了灰烬。爆炸后一瞬间的沉寂，又被随之而来的警笛和嘈杂的人声所取代，训练有素的警察们迅速地拉起警戒线，急救人员也开始一一排查是否有伤员，消防员们整装待发，而fbi的警探们也开始封锁起了犯罪现场。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被我抛在脑后了，希望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论高三狗的悲催性，就算我在美帝也逃不过高三的诅咒，暑假各种义工刷简历，第一学期各种刷申请论文，为了弥补上学期不忍直视的gpa，各种刷成绩，ucmon app各种催命，我一个ed都没申，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