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 序0-1 大友皋月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森罗大魔法。 自古以来,魔法师们一直口耳相传着这个秘密魔法的存在。 那是能让人登入记载了森罗万象的阿卡西记录,掌握世界真理的大魔法。 倘若世上真存在着这样的魔法,有了它不仅可以拯救、毁灭世界,甚至能满足支配世界的野心。 而且,据说森罗大魔法是某魔法师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法术,至今仍流传在这个世上…… 在长年保护那个大魔法的一族中有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怀着苦恼。 少女的名字叫大友皋月。明天即将满十六岁。 十六岁对他们一族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年纪。 以代传代,子传子的方式传授森罗大魔法的一族因为有其特殊性,因此被施加了某种保护,以免断子绝孙的憾事发生。 那个保护就叫森罗契约。 在契约的名下和皋月接吻的人,将和她结为生涯的伴侣。 若要说得极端点,其实就是一种保障能留下子孙的契约魔法。 什么啊,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问题在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签下了森罗契约的人,将跟皋月一样都会使用森罗大魔法。 术者在满十六岁之后,便获得签订这个重要契约的资格。 一如前面所说过的,森罗大魔法乃是一把两面刃。 假如选错了结下森罗契约的对象,最糟的结果可能会让世界毁于一旦。 而且,不论哪个时代,都不乏有那种企图和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党…… 皋月的族人们为了保护大魔法逮离恶党的魔爪,从以前就费尽千辛万苦乔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免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 然而,直到最近,终于有个男子破解一族的伪装,找出了森罗大魔法的所在之处。 那名男子的名字叫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传说中,他不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是个贪求力量与知识,极爱出风头的男子。要是森罗大魔法落入这种男子的手中,势必会引发空前绝后的灾难。 皋月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与森罗大魔法,动身前往讨伐弥赛亚。 但对手可是最强法师弥赛亚,即使主动出击应该也只能发挥抱延时间的效果。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皋月也把传送和浮游等逃走用的魔法列为学习重点。然而,皋月和弥赛亚的基础魔力毕竟相差悬殊,纵使皋月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充其量也只能争取个一、两天的时间。 皋月在父母生下她的同时,便继承了森罗大魔法的全部,因此这世上有办法登进阿卡西记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契约者的席次也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为了坐上那个位子,弥赛亚势必会不择一切手段。强如弥赛亚这般的魔法师,多得是强行夺得契约的方法。 皋月现在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在弥赛亚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先跟其他人结下契约。 「……呜。」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皋月用手擦擦眼睛。 若非情势所逼,她多想认真谈场恋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培养感情,最后再坦承自己的秘密,请『他』接受,这才是她原本的希望。 但时阀是残酷的。弥赛亚也不会慢吞吞地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皋月继续提笔写信,同时注意别让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早知如此,国中时就该告白了……) 尽管后悔莫及,皋月还是打起精神振笔疾书。字迹一次又一次因为泪水而糊阔,新的信纸也跟着一张换过一张…… 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写完后,皋月在信封写下了『他』的名字。 ——『致波乱烈火』。 序0-2 依莉丝·斐瑞利塔斯·塞芙科儿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可恶!我都逃到这种乌不生蛋的星球了耶!」 依莉丝一边转头查看身后一边破口大骂。 他们不断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像超人一样到处又飞又跳的影子共有三个,除了少女以外,另有两个对少女穷追不舍的人物。 紧迫在后的那两个人影,是来自依莉丝故乡斐瑞利塔星球的追兵。 他们脸戴墨镜,身着黑色西装,乍看之下跟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地球人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的臀部上长了一条如马尾般的尾巴,在在说明了他们是外星生命体的事实。 当然,屁股上长了银色尾巴的依莉丝同样也是外星人。 依莉丝非但是外星人,贵为斐瑞利塔星球最高权力者的掌上明珠的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她会离家出走的原因很单纯,纯粹只是不满父亲向她提起的婚事。若要更进一步地说,那叫政治婚姻而不是提亲,或者也可以说把她当作进贡给大国的献礼。总之就是一桩彻底无视她个人意愿的婚事。 依莉丝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她才会搭乘私人的宇宙船然后随机传送,逃到了这颗遥远偏僻的星球来。但才逃来地球没多久,就冒出了追兵。看来依莉丝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似乎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依莉丝逃走了。 她没了命地猛逃。 慌慌张张逃命的她一不小心踩坏了某个老旧建筑的屋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的冲击扬起了惊人的大量尘埃,让依莉丝和追兵都失去了彼此的行踪。 「我也太倒霉了吧。」变得灰头土脸的依莉丝心想。 但紧接着她邂逅了一名少年。 「这边!我们快逃!」 「咦?」 少年在能见度几乎不超过眼前十公分的漫天尘埃中握住依莉丝的手,然后拔腿狂奔。 事出突然而满脑子混乱的依莉丝被少年拉着逃出了建筑。 那名少年似乎是地球人。 而且他好像路见不平,出手救了依莉丝的样子。 (这、这是干什么……而且你的手……) 虽说是外星人,可是这是依莉丝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男孩的手比想像中强而有力,令她脸颊红得发烫。 面对救命恩人照理而言应该要表示感谢才是,但因为羞于牵手的缘故,使依莉丝开口询间少年名字时,语气忍不住变得冷漠了起来。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依莉丝的问题,少年回答了四个字——波乱烈火。 序0-3 海丽莎·荷波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了打倒经过数百年后再次复活的魔王而编组而成的第七回魔王讨伐军,其下场就跟先前的讨伐军并无二异,以失败收场。 无论是肉搏、弓箭还是魔法,全都无法打破笼罩在魔王所藏身的孤岛上的结界,而且讨伐军通通被从魔界召唤而来的魔物给击溃了。 在各地神出鬼没的魔王军不断消耗着国力,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有余力能打倒魔王。 也因此每个人无不引颈期盼。 期盼传说中的勇者能再度到临。 「……那那那那么,咱要开开开开始越界召唤术了!」 身穿女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用尖锐的破锣嗓子宣言道。 前有国王兴大臣,一旁则有其他重臣和军队长官。 海丽莎必须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成世纪大魔法才行。 所谓的世纪大魔法也就是王家相传的传说秘密仪式——把勇者从异世界召唤过来。 (咱咱咱、咱一定要设法成功……!) 绿色的魔力从海丽莎双手紧握的魔杖前端注入了魔法阵。只要等魔力到达临界点,能帮忙打倒魔王的异世界勇者就会在这个世界现身——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只不过前提是王家的传说必须是属实的,而且海丽莎要有足够的技量。 但说什么也不能失败。海丽莎她有绝对不容许失败的理由。 问题是,假如那个传说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的话,量海丽莎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枉然。 (啊呜~成功的希望感觉愈来愈渺茫了~~~) 海丽莎渐渐失去自信。可是输出魔力的手却没有因此停止动作。 不久,充满魔力的魔法阵光辉终于产生了变化。 如绿色火焰般摇晃摆动的魔力变成耀眼眩目的白色,充斥了整间国王大厅。 「发、发生了什么事?」 「海丽莎·荷波!你做了什么!?」 「咱、咱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啊~」 怒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交错了几十秒时间后—— 魔法阵所发出的光芒熄灭了。 虽然也有人不堪强光刺激而头晕目眩,不过厅房的状况基本上跟魔法阵发光前并无二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魔法阵的中央多出了一名少年。 「咦?什么?怎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少年面露纳闷的表情,柬张西望观看四周的环境。 那少年所身着的衣物非常不可思议,就算把整个大陆翻过来找过一遍也找不到雷同的服装。 在场的高官贵人们也不断彼此交换各种臆测和疑问。 「异邦人?」「少年?」「前所未见?」「异世界?」「召唤?」「成功?」 所有人的思考渐渐获得整合,最后终于导出了一个结论。 「……………………勇者?」 「勇者大人!」 一马当先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召唤了少年的海丽莎。 少女冲到至今仍一头雾水的少年面前,顺势扑到了他的身上。 海丽莎的眼里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面露陶醉的表情近距离凝视着少年。尽管少年的长相十分平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就好似绝世美男子般。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海丽莎打断少年的话,就宛如碰见心仪的自马王子的少女般嗲声问道。 少年被她那献殷勤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回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序1 从今天起我——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 同时也是高中的入学典礼。 入学典礼正进行到一半。已经开始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了。典礼就跟国中的时候一样无聊得要命,不过我表面上还是做做样子,表现得像是个正经八百又勤勉向学的好学生。 就在刚刚,一个发长及肩的蓝发少女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少女个头娇小,拥有一副稚嫩的童颜。看起来大概是国中一年级、甚至更小。女孩身上所着的衣装就跟出现在课本里的日本陆军军服十分相似,笑也不笑地板着一张扑克脸直盯着我看——重点是她头下脚上地倒立在半空中。 「请问您是波乱烈火大人吗?」 这少女不知从哪打听到我的名字。 「???」 这女孩是谁啊?不对,应该说她为什么会浮在半空中? 心慌意乱的我伸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一通,坐在隔壁座位的戴眼镜男同学对我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看样子似乎只有我才看得到和听得见那个女生的模样与声音。 「本官名叫阿鲁。你高兴在本官名字后面加『妹妹』两字本官也不介意喔。」 少女不经催促便自己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而且还一副似乎跟我很熟的态度。 不对不对,慢着,先冷静下来,我?你?一般常识? 问题在这个少女——阿鲁到底是什么人物? 我的幻觉?妄想?该不会是……幽灵吧? 可以的话,这三种东西我都不想看见,要是真看得见我的头可就大了! 虽然我很想抱头呻吟,无奈入学典礼还没结束。就算千百个不愿意我还是得挺直腰杆露出严肃正经的表情才可以,不然就引人注目了。 我最痛恨引人注目了。平凡就好是我的座右铭。 不管在什么方面,让自己显得平凡就对了。 虽然有很多家伙觉得这样的人生观很乏味无趣,但在我看来,那些人根本不懂普通的意义。平凡的生活也包含了经营兴趣啦、和朋友玩在一起啦等等那一类令人开心快乐的事情。有那种会讨厌跟好朋友一起玩的人吗?就是因为满脑子都装着想跟别人不一样的念头,才会不知珍惜如此理所当然又珍贵的事物。 到头来,能过得平凡才是最幸福的。 「喂喂~有听见本官在说话吗!?」 可是,某个企图把我重要的平凡生活破坏得体无完肤的存在,正不厌其烦地在我的眼前挥手…… 「嘿~波乱大人~?嗯~称呼你大人会不会太客套了?烈火~?还不能接受直接叫名字吗?」 喂喂,居然就直呼我的名讳了,未免也太不拘礼节了吧?而且我不是没听见你在说话,是故意把你当空气好吗?是说,这家伙怎么那么爱装熟啊。 「不然叫你臭家伙好了~有听见吗~?快点回答老娘~」 谁是臭家伙了啊。这个夸张的等级暴跌是怎样。我做了什么吗?我刚才有做什么必须被人骂臭家伙的事情吗?根本没有! 不行。我要忍住啊……!大呼小叫的话只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啊,你鼻毛跑出来了耶。」阿鲁忽然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咦?真的假的? 我忍不住伸手摸鼻。 「不是右边。是左边啦,左边。」 左边吗,左边是吧。我得趁别人发现前偷偷拔掉……怪了?哪里有什么鼻毛? 「骗你的啦。上当了哏。」 「你是想跟我吵架吗!?」 「本官说的话你果然都有听见嘛。」 「……啊。」搞屁啊我。 『那边那个新生,你在跟谁吵架?』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只校长和全校学生,就连家长来宾的视线也全都被我一个人独占了。噫! 「没、没有,没事。」 『快点在位子上坐好。』 「是……」 众人的视线刺痛着我。总觉得我彷佛快要被羞耻的感觉给杀死。不,宁可说我巴不得自己去死一死算了。我的脑袋都快沸腾啦! 「其实,早在看你伸手去摸鼻子时,本官就知道你有听见就是了。」 这个该死的小鬼,还敢说得那么得意……! 我拚命强忍差点又吼出来的冲动。 「第一次接触平安无事地成功了,可以的话本官想进入正题,行吗?」 虽然我搞不懂现在情况到底是怎样,可是如果再继续对她视若无睹,天晓得她又会干什么好事。 难道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低调地跟她交谈吗……嗯?我想到了。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简讯画面。 喀哒喀哒喀哒。 【你是什么人?】 我输入字句,然后向阿鲁打了个手势暗示她注意画面。 她在半空中转身换个姿势后探头看了我手上的萤幕。 「这玩意儿看起来似乎是相当老式的通讯设备了呢。」 老式?这支手机我明明才刚新买不久耶。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本官来自未来。」 未来?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未来两个字?】 「没错。本官是未来人。」 未来人……真的假的啊。 心中的困惑先摆在一旁不谈,我接连提出问题。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见你吗?】 「对。只有烈火先生看得到、摸得到本官。」 【我摸得到你?】 「是的。反过来说,本官能碰触到和交谈的对象也只有烈火先生一个人而已。本官算是半实体的存在,有需要我做艰涩的说明吗?」 【……】 「用不着大费功夫把【……】打出来也无所谓吧。」 我无视少女对无关紧要的芝麻小事的吐槽,问出了最关键的疑问。 【未来人来找我有什么事?】 「本官此行昀目的,是为了拯救未来。为了改变被流有『波乱血统』的你搞得一场糊涂的未来。」 阿鲁口若悬河地回答道。 被我搞得一场糊涂? 以平凡人生为目标的我,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对未来胡搞瞎搞啊。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点鸡毛蒜皮的线索。 『波乱血统』——老爸曾经跟我提起有关于在我体内流动的『血』。 那是昨天才刚发生的事。 ▽ 入夜后的波乱家响起了拉炮的声音。 「happy birthday烈火——yahoo——!」 「老爸,不要对着人放拉炮啦。还有,少在那里鬼叫什么yahoo的。」 「唔~小烈火真是老古板,一点都不好玩。」 这个长了一把年纪还幼稚得鼓起腮帮子的白痴是我的老爸——波乱次元。是个很适合穿围裙,脸上留着胡渣,只可惜言行举止很不得体的家庭主夫。餐桌上那些香气四溢的料理全都是出自此人之手。连蛋糕都是他一手制作出来的,坦白说他的厨艺真的很了不起。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在巧克力上写下『小烈火 i love you』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啊。 「好了,我们快点来吃吧。」 「老妈还没来耶。」 「妈咪正忙着为明天做准备呢。她说我们可以先开动没关系。」 「啊,是吗。」 明天的准备大概是指老妈调职的事吧。 我老妈是个精明能干的商场女强人,这次似乎确定要荣调到国外母公司就职的样子。老爸放心不下对家事一窍不通的老妈,所以打算陪她一起到国外生活,至于喜欢日本的我则决定自己留下来。另一方面也是想体验一下一个人独居生活的感觉。幸好爸妈也都答应让找留在日本。 其实我的生日是在明天,不过因为爸妈明天就要出国的关系,才提早到今天庆祝而已。 「小烈火,你要不要在蛋糕上插蜡烛?」 「我才不要插什么蜡烛。」 感觉上吹熄生日蛋糕蜡烛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是说,只有自己的家人帮忙庆祝生日,感觉还真闷哪。 「对了,今年不找皋月一起庆祝吗?」 「嗯。因为今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所以就婉拒她的参加了,不好意思。」 「……是吗。」 「咦~皋月没来,小烈火觉得很寂寞?」 「啥啊!?才不是咧!我只是因为每年生日都一起庆祝,这次旁边少了她感觉有点心神不宁而已。」 从童年时代开始,这十年来我每次生日都有跟她一起过,少了她我会觉得怪怪的也是情有可原。 「是吗~」 「吵死了。不要笑得那么贼。小心我一拳揍扁你。」 「好好好,对不起咩~」 为什么我老爸总是这么吊儿郎当啊……虽然我并不讨厌老爸,可是很希望他在这方面能表现得稍微更成熟稳重一点。 不过,如此轻浮的老爸竟然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提,多少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然后呢,你想跟我提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好吧,我告诉你好了。」 老爸一边夹起芹菜往嘴里塞,一边开始谈那要紧的大事。 「是这样的,其实啊我们波乱家身上都流有特殊的血。」 「特殊的血?」 「对,好像叫什么『波乱血统』来着的吧。波乱家的男儿在满十六岁后,每个人的体质……还是该说特质呢,总之会变得跟一般常人不太一样。」 「有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耶……是说,拥有特殊血统听起来感觉好像漫画或轻小说的男主角耶。」 「小烈火好敏锐喔~」 深感错愕的我不知何故受到了夸奖。我到底是哪里敏锐了? 「我刚才说的那个『特殊体质』,简单地说就是会使小烈火你变得跟漫画或轻小说的男主角一样啦。」 「……你是说我可以进入二次元世界了?」 「一辈子总会想去见识一次对吧。不过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罗。」 「头好痛……」 在这个时间点,我已经认定老爸是在跟我开玩笑或唬烂了。 「然后呢,具体而言那个『血统』是什么?」 接下来的内容我已经不打算认真当一回事了,只管催促老爸早点说完。不要因为不想听就冷冷结束对话,是维持家庭和谐美满的窍门。 「要我具体说明我也不会耶喵~」 「语尾不要乱加喵字!怪恶心的。」 「我的目标是当恶心可爱男啊。言归正传……这样说吧,不管漫画还是轻小说都好,你先试着想像一篇王子拯救被魔王绑架的公主的『故事』吧?」 「『故事』?」 「没错。然后,假设在那篇故事里王子输给魔王的话,结局会怎样?又或者原本就没有王子存在的话呢?小烈火,你觉得那『故事』结果会如何?」 「……呃,最后就走入不幸的结局吧?照常理思考的话。」 「对——那时代替失落的主角被卷进故事里的,就是我们波乱家的人。再打个比方吧,简言之,『故事』指的就是我们涉入的事件或不可思议的现象。」 「『故事』啊……」 虽然听起来抽象,不过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说穿了,意思就是我们家有那种很容易被卷进奇怪事件里的『血统』对吧。」 「还有,之后你会很容易认识一些外星人啦未来人啦超能力者之类的朋友溜。」 「不要在语尾加溜!我才不需要那种朋友。」 再者,我可不想被卷进什么『故事』里。虽然我也不认为世上真的有这种事。 我吃着沙拉的莴苣,同时念头一转。 就算老爸说的都是真的,我才不管什么『故事』,先溜之大吉再说。从『被卷进』字面上的意思看来,所谓的『故事』原本部是与我无关的灾难吧?既然如此,我根本没有好心帮忙的道理,也没有下去蹬浑水的理由。应该说打死也甭想拖我下水。 「想不到我们家还挺辛苦的嘛。」 「哈哈哈,小烈火你一定完全不相信我说的吧~」 「谁会相信那种荒唐的无稽之谈啊?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老爸你现在对世界和平却毫无贡献不是很奇怪吗?」 食欲旺盛地啃着鸡翅膀的老爸,不管怎么打量都是平凡的家庭主夫。 「根据祖先留下来的纪录,好像随着年纪增长,慢慢就不会被卷进『故事』里去了的样子,虽然也会因人而异啦。」 「这样的设定简直是为老爸你量身打造的哪。」 「不相信我耶~也罢。」 反正等你实际被卷进『故事』里头,到时也由不得你不信了——老爸最后补上了这一句话。 「总之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些了,小烈火你明天起做好觉悟吧。」 「是是是。」 唬烂终于结束了。 如果把这当作炒热生日气氛的余兴节目,倒也还可以接受啦。 「啊啊,有件事我差点忘了跟你说。」 「还有啊?」 「嗯。很重要的事。」 老爸忽然放下了筷子。 我好奇地抬头一瞧,只见老爸露出一副严肃到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看,使我不禁打直了背。 「今后小烈火你势必会碰上惊心动魄的事件。我们终究不是什么厉害的奇人异士,不可能像真正的英雄一样解决所有的难题。一旦你觉得有性命危险,别客气尽管逃吧……可是,我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跟自己牵扯上关系的『故事』。你可以答应爸爸的要求吗?」 好久没看到表情这么正经八百的老爸了。 记得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有一次曾发现暴涨的河川里有只装在箱子里的猫被冲走。 那时我慌得不知所措跑来跑去,一旁的老爸却二话不说脱下衣服跳进了河里。后来还把衰弱的猫送去给兽医照顾,等猫恢复健康之后,老爸又四处奔波帮猫寻找能收养它的主人。那时的老爸,在还只是个小萝卜头的我的眼中,看起来就跟真正的英雄一样。 「啊啊,我知道了。只是我不保证自己能不能胜任男主角就是了。」 可能是想起当年老爸那个英姿的缘故,我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了。 只不过,我相信这个荒谬的『血统』之说应该是老爸瞎编出来的。 这时,好像打包完行囊的老妈来到了饭厅. 「让你们久等了——」 做儿子的我这么说有点厚脸皮,可是老妈她真的是相当漂亮的美女,常常有人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真亏老爸有办法夺得老妈的芳心。 「妈咪你动作好慢~料理都快吃光了啦~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用心做出来的耶。」 「还不都是因为我得帮你打包行李。」 「是妈咪自己说要帮我打包的吧。」 「如果让次元你自己打包,东西会塞爆行李箱吧。」 「哈哈哈,抱歉~」 因为从明天起一家三口暂时得分离一阵子,所以等老妈就座全家团聚在一起后,忍不住就天南地北聊了起来。聊着聊着,『波乱血统』这档子事也被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了—— ▽ ——我不懂为什么阿鲁也会提到我的『血统』? 【为什么你对我的『血统』有意见?】 「烈火先生是『全体大战』中最关键的人物。除了你个人以外,有关波乱家的所有情报本官都调查完毕了。」 我的隐私都被她给看光光了吗?不对,重点是—— 【『全体大战』是什么?】 「如字面所示,就是『波及了全体的大战』的意思。详情恕本官无法全盘交代。」 【为何啊?】 「那跟本官的任务有很深的关系。」 【拯救未来之类的吗?】 「没错。昨晚你的父亲波乱次元有跟你说明过『波乱血统』的事情了吧?」 【有。】 「现阶段你应该还是半信半疑吧。不过,请你先假设所有的情报都是事实,再来听本官怎么说。」 阿鲁在半空中摆出了一个像是在跪坐的姿势。大概是想藉此酝酿出严肃的气氛吧。 「在本官身处的未来的历史里,波乱烈火被卷进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同时也拯救了许许多多的『女主角』。」 【女主角?】 「就好比某王国的公主或谜之美少女转学生之类的。每篇『故事』总是少不了有『女主角』的存在吧?」 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啦。 「说到这个,烈火先生。」 【?】 「你是不是个性优柔寡断,又很不善跟女孩子相处?」 「噗!」 干嘛突然扯到莫名其妙的事去啊。害我忍不住发出怪声。啊,拜托四眼田鸡同学不要露出那种诡异的表情。 【我、我是没有交过女朋友没错啦……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未来的烈火先生虽然拯救了多如繁星的『女主角』,可是你只顾四处埋下情种却从来不回收——因此,遭受冷落的少女们气疯了头,引发了以未来的烈火先生为中心的大战争,那就是『全体大战』。」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不然本官不会出现在这,『全体大战』也不会发生。」 【等一下!可是我听说长大后就不会再被卷入『故事』里面了啊?】 「就算你之后不会再被卷进『故事』,也不代表你先前救过的『女主角』们会消失吧?当然,她们对你的爱意也是。能如此受女人欢迎,身为男人最大的幸福莫不过于如此吧。」 【……】 「所以说【……】可以不必特地打出来了。」 我只是受到太沉重的打击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而已。你就不能体察一下我这敏感脆弱的小市民之心吗?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可怕的大战?这纠纷不是一群女孩子引发的吗?怎么会演变成战争这么大的规模?】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就留下来的纪录,烈火先生所拯救过的『女主角』及『故事』多达数百篇。先前本官也说了,本官无法把详情全盘告诉你,不过你所拯救的,都是些好比漫画或轻小说之类的『故事』。试着想像看看吧,设定和世界观各不相同的漫画和轻小说角色一旦聚在同一擂台上打起来的话,结果会是如何?」 【只是随便想像一下地球就被毁灭了十次。】 「可以说像是场天灾人祸吧。」 当然,这些都是假设。只是以「这些全都是真的」为前提,所讨论的内容。 不过,阿鲁确确实实就在自己的眼前。 【慎重起见,我想确定你不是3d立髅投影之类的骗人把戏。可以摸吗?】 「当然可以了。想摸哪里本官都没意见。」 阿鲁边说边若无其事地挺出胸部。这是叫我摸那里的意思吗? 【握手就好了。】 「了解。」 握握。 还真的能摸到。看来阿鲁只有我看得见摸得到、她的声音只有我听得到的说法并不是骗人的。照这样说来,『波乱血统』和『全体大战』也都是真的了? 「本官的任务是把烈火先生跟随便哪个『女主角』送作堆,藉此防止『全体大战』发生。今后本官将持续监视烈火先生直到任务结束为止,麻烦你快去勾搭个女人吧。」 「什么勾搭女人啊喂!」 阿鲁语气轻描淡写,说的话却是十分露骨,害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四眼田鸡同学和师长的视线令我感觉如坐针毡,难受得不得了。 ▽ 除了我大吵大闹丢脸丢到家以外,入学典礼过程平顺地落幂了,之后一年级新生鱼贯地回到各自的教室做完自我介绍和开完班会后,中午便宣布放学。 「对了,刚才你说我在未来拯救了很多的『故事』。这表示就算我被卷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件,再怎么惨也不会死罗?」 「烈火先生你也真笨。」 阿鲁朝着我的后脑勺摇头叹气。她好像有不能离开我超过五公尺远的限制,所以不管我走到哪,浮在空中的她也会跟到哪。要是我想在学校上厕所那怎办? 「本官不是说了吗?本官是来改变未来的。自本官出现在过去的那一刻起,未来就逐渐产生了变化。现在已经不能保证你能否如未来的历史所描述的一样,成功在『故事』中过关斩将了。」 「慢着。这对我来说根本是相当不利的情报吧?」 「在未来人的眼中,烈火先生本来就是把未来破坏得乱七八糟的罪魁祸首,所以要是你意外丧生的话,反倒有种出了一口怨气的感觉,应该还挺爽的吧?」 「……我突然失去为你们这些人拚命的干劲了。」 我从今天起年满十六岁,升上高中开始了一个人独居的生活……然而现在却多冒出一个必须拚命拯救未来的累赘选项。原先准备迎接新生活的高昂情绪这下都渐渐疲软了…… 「是说,烈火先生你的个性一点都不像名字那么有霸气耶。长相也普普通通,本官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大家会为了你杀红了眼。」 「你老实说吧。」 感觉阿鲁有时会话中带刺。是她个性原本就毒舌,还是…… 「你是不是也很恨我,巴不得我死了最好?」 「这个嘛,你说呢?本官是专门设计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工生命体基库 鲁姆。所以本官虽然具有未来世界的知识,却对那没什么真实感。」 「人工生命体、啊……」 「顺道一提本官只有两岁。要是敢染指本官,烈火先生肯定有恋童癖。」 「还在包尿布的乳臭未乾小鬼少跟我装大人了。」 「真没礼貌。别看本官外表打扮得很古板,其实里面的内衣可是穿得很性感呢。要看吗?」 「免了。」 不过她实际年龄只有两岁吗?之所以表情死板、说话缺乏抑扬顿挫也是因为年纪的关系?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理解她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矛盾了。 「唉呀?烈火先生,那是什么?」 阿鲁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地一声强行把我的头扭向旁边后,指了商店街的一间小电器行。电器行门口的展示柜陈列着大型电视机,画面上正在播放午间新闻。 「那是电视机啦。」 「本官也知道那是电视机。问题是萤幕所播放的内容。」 「嗯嗯?上面说『xx市大停电,有住民撞见晴朗的天空突然有落雷劈下』啊。」 「播放的内容只要听声音就知道了。本官想问的是,这就是所谓的新闻节目吗?」 「咦,你问的是这个啊?……对啦,确实是新闻节目没错。」 没想到她好奇的不是节目内容,而是节目的类别。 「是吗,那就是新闻啊……烈火先生,可以麻烦你靠近一点吗?」 我照阿鲁的要求移动到电视前面。于是阿鲁开始或左或右地打量电视机。 「未来没有电视这种东西吗?」 「你很失礼耶。当然是有了。本官虽然知道电视机是什么样的东西,可是之前从来没看过。因为任务不需要用到。」 「……是吗。」 宛如换了个人似地眼睛闪闪发光的阿鲁就跟她的外表一样,十足的孩子气。虽然我不懂基库鲁姆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不过现在的她看来就跟随处可见的一般女孩没两样。 然而,阿鲁似乎从来没有跟朋友玩在一块,或者自发性地去做什么事的经验。 那是怎样啊,我暗忖。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抱持难以置信的态度,不过姑且就当我真的是破坏未来的罪魁祸首好了……为什么未来的大人们要把一切托付给这个小女孩,然后将她送到我的身边?她说她是为了这个目的被制造出来的,这样也太不正常了吧。还是说,未来已经崩溃到不正常的事情也变成理所当然的地步了? 话虽如此,那些我连一知半解也称不上的未来,我也无力负责。 不过,因此被派遣到过去的阿鲁看来算是被我连累的了。况且除了我以外没人能跟她接触对话——在能帮得上她的人也只剩我一人的情况下——我也狠不下心见死不救就是了。虽然她这小鬼有时候说话挺尖酸刻薄,不过只要把那当作是小孩子个性狂妄的表现,倒也挺可爱的。 「我家也有电视,想看的话回家你再看到饱吧。如果有想看的电影或影集,去出租店租回家看也可以。」 牢牢贴在电视机前面的阿鲁一闻书,便转身面向我。 「……可以吗?」 微微倾斜脑袋的阿鲁尽管面无表情,不过我却觉得她看起来很开心,这难道是一种自我感觉良好吗? 现阶段就这样也好,我一边心想一边点头答应。 「从今起我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我们开个小型派对当作庆祝吧。啊,你不能吃零食点心吗?那你就多租几部影片当补偿也好。」 身为一个没在打工赚零用的学生,我自认自己表现得很慷慨大方,但阿鲁不知何故目不转睛地对我投以狐疑的视线。 「……话先说在前头,本官可不是你的攻略目标之一喔?」 打从出娘胎以来,我第一次做出了假装滑一跤的反应。 「少说那种无聊的废话了,快走吧。」 我一边随口敷衍,一边拉着阿鲁的手离开。因为她浮在半空中所以感受不到重量,不过握在一起的掌心有种温温的感觉。 又是未来的世界又是特殊的血统,尽管麻烦的问题堆积如山,不过那些都是现在担心都嫌太早的事。眼前最重要的课题,应该是该如何跟这个不请自来的神秘同居人生活吧。 总之这就是我跟阿鲁的相遇。 同时也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脚踩入不寻常日子的瞬间。 ……我实在不愿承认,其实自己早就整个人陷入软烂的泥沼里面不可自拔了。 第一章 复数的开端 1—1  青梅竹马写信约我出去 我从信箱抽出今早忘记收的报纸时,发现里面夹了一封信。 「咦?」 「怎么了?」 「没啦,有我的信……怪了,上面没有贴邮票耶?」 莫非亲自跑来我家一趟寄信?到底会是谁寄的? 「呃,寄件者是……?搞什么,原来是皋月啊。」 「你的朋友?」 「青梅竹马啦。那家伙连开学典礼也没参加,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就我所认知的青梅竹马而言,这样的行动实在很谜。 我手上把玩着那封信,一边打开玄关大门并脱掉鞋子。 「那个名叫皋月的小姐是那种连入学典礼也敢跳的不良少女哪?」 「你错了,恰恰相反。她国中时代还是学生会会长呢。」 「唷……那可就奇怪了。」 「别说得好像事有蹊跷一样。」 「本官哪有?」 虽然有些令人挂念……总之先看看这封信怎么说吧。 我把书包丢在客厅的沙发上拆开信封。橡皮擦的屑屑从里头滚了出来。 打开小心翼翼折好的信纸一瞧,眼熟的皋月的字迹映入了眼帘。 『致波乱烈火同学  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得跟你挽。本来我也想籍这封信告拆你,不过还是当面貌清楚好了。我会在以前我们常常玩在一起的地方等你一整天。  大友皋月上』 她的字迹还是一样娟秀好看。 不过,这封信明明没有擦拭的痕迹,信封里却夹带着橡皮擦屑,这表示她换过好几张信纸重写了好几遍吗?一点儿都不符合那家伙做事一丝不苟的风格。 「内容让人看不出重点呢。完全没有提到她想干什么。」 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我旁边偷看内容的阿鲁下了如此的评论。 「她就是要我现在去跟她见面再说啊。」 「你现在要去见她?」 「你没看到信里面写说要等我一整天吗?那家伙在某些方面还挺顽固的,不管她的话搞不好她真的会傻傻地一直等下去。」 「可是烈火先生参加完开学典礼应该很累吧?至少也先休息一下……」 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对我表现得这么体贴……啊。 「你有那么想看电视喔?」 「……本官可没有这么说。」 「抱歉啦,下次吧。等到周末我再奉陪你看电视看到死为止。」 「所以说本官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就不要闹别扭了。」 「本官才没在闹别扭——」 口头上虽这么讲,怎么看都是在生闷气。 拿她没办法。六日考虑陪她通宵看电视好了。 我一边构思要借的dvd片单,一边带阿鲁离开了家门。 ▽ 说到我和皋月小时候常常一起去玩的场所,就是一间废弃工厂,位在骑脚踏车也得花十五分钟才到得了的小丘上。 抵达后我看手表确认时间,刚好下午一点。 「……是说皋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事到如今才好奇也太慢了吧。而且先前说现在要去问个清楚的人,不就是烈火先生你自己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要紧到会让皋月不惜跷掉入学典礼也要跟我说的。」 「唉,真是够了。烈火先生实在有够迟钝的。」 「迟钝是怎样。」 「就是超级大木头的意思。感情亲近的女孩特地写信把男生约到两人的回忆之地见面,这种情况下能归纳出来的答案只有那一百零一个——那就是告白。」 「啥?」 「呜哇,听到人家的高明推理,你露出那是什么失礼的表情呀。」 「这算什么高明推理啊,笨蛋。」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和皋月身上的。 「我和那家伙可是认识十年以上的青梅竹马耶。关系几乎就跟家人一样。」 「……本官对于自己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突然开始不安起来了。」 「为什么?……算了,我们走吧。」 我替脚踏车上锁,朝废弃工厂的后门走去。 这座破破烂烂的工厂从我还小的时候就禁止闲杂人进入至今,不过唯有一个地方后门的门锁故障,我们每次都是从那里入侵。 果不其然,门锁还是故障的,我进入了阔别许久的童年时代的游乐场。 「里面光线好暗。」 「阿鲁你也感觉得到亮暗?」 「本官的五感跟一般人一样。」 「是喔,我还以为一暗下来你的眼睛会发光咧。」 「发光的话本官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说得也是。 总之,我们等眼睛适应黑暗了之后继续深入内部。我和皋月以前总是跑到里面的大空间玩,所以必须经过一条灰尘有点多的通道。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来的关系,感觉这里荒废腐朽的程度,比小时候还要严重多了。 虽然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过我最后还是顺利抵达目的地的大厂房。这里原先可能专门用来安置工厂的起重机或大型机具,如今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块宽广如体育馆的空间。 跟刚刚经过的走道不一样,这里有窗户,窗外射入的阳光使视野变得明亮了许多。虽然仍略嫌昏暗了些,不过已经足以让我找到背对着我站在厂房中央的少女了。 「皋月。」 听到我的声音,她吓地抖了一下,转过身子。 素雅的便服,不染不烫的黑色直发。我的青梅竹马虽然声称不喜欢化妆,与时尚流行无缘,可是我知道她很宝贝那头每天花许多时间细心保养呵护的漂亮黑发。 皋月一如既往向我投以温和的笑容。 「早安,烈火。」 「早、早啊……欸现在都已经是说午安的时间了耶?为什么你没参加入学典礼啊……啊啊,对了,今年我们也是同班耶。」 「是吗。跟以前一样呢。」 「总觉得这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是说,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从一大清早。」 「我就知道!」 看吧!如果不管这家伙,她绝对会傻傻地等一整天不走。 「抱歉。今天早上我忘记检查信箱了。」 「如果你早上就有发现的话,会立刻赶来吗?」 「那还用说。」 「是吗。太好了。」 「啥?」 喂喂喂,那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吗?干嘛露出那种松了一大口气的反应啊?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然后呢……你要跟我谈什么?」 「嗯……或许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其实我……」 话说到这皋月噤口不语,欲言又止似地游移着视线。 被她这么一吊胃口,我莫名感到紧张。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阿鲁没有发表意见。感觉似乎是想做壁上观。 然后,就在皋月好不容 易下定决心开口说话时——厂房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 在场三人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废弃工厂的玻璃窗霹哩啪啦地被震碎了。 摇晃的情形很快就停止,工厂内部又回归平静。虽然扬起了漫天尘埃,不过至少天花板没垮下来的样子……不对…… 「刚才那个感觉不像是地震耶……啊,呜哇哇!」 回过神后我才发现我就像要保护皋月的头部般,将她抱得紧紧的。大概是下意识的反应吧。 「皋月,你要不要紧?」 因为气氛有些尴尬,总之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没有回答。 惨了。我该为了突然抱她这件事道歉吗……我一边如此心想,一迁悄悄察看了皋月的脸色。 「……」 只见她面色铁青,苍白到即便光线昏暗也一目了然。 牙关也不断喀嚓喀嚓地打颤。 「喂,皋月,你哪儿不舒服吗?」 正当我想拍她肩膀的时候—— 「请你不要碰她,少年。」 一个彷佛在高声朗读剧本的声音阻断了我的行动。 我回头一瞧,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服装质料看似高级,外头披了件颜色有如浸泡在黑暗里的红酒般的斗篷,并且拥有金发碧眼的男子。 这男子……给人一种不快的感觉。重点是,他是何时现身的? 我自然而然地移动位置,把皋月护在我的背后,恶狠狠地瞪视男子。 「你是谁?」 「我才想问你是谁。在来接走她之前,我有事先调查过这个国家的文化,所以我知道在问人的名字之前得先报上自己的,是吧?」 「我是波乱烈火。皋月的青梅竹马。」 「哦……」 男子发出矫揉造作的声音点点头。 「接下来轮到你说了吧?」 「哎呀呀,瞧你似乎对我充满了敌对心哪?我明明什么事也没做。」 「是你吓坏了皋月的吧,还装傻。」 「分明是她自己吓自己吧。我没事怎么会伤害她呢,毕竟她可是我重要的新娘子呢。」 「啊?你说什么?」 「我说——新娘子。她将成为本人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的新娘,并且赐予我全知全能的智慧。」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这时,怱见有细小的碎片零零落落地掉到了男子的肩膀上。 「……?」 天花板上有洞? 只见工厂的水泥屋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在那些裂痕的中心位置则有一个足以让大人通过的大洞。洞口刚好位在自称弥赛亚的男子的正上方,感觉就像是他挖开那个洞从那里跳下来一样。 ……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如果真从那种地方掉下来,倒霉的话可不是只有摔成重伤而已。再者,那家伙要怎么空手挖出那样的大洞来? 不过,这家伙跟突然发生的天摇地动有关也是事实。 「……看来这个情况并不正常。」 不然到底是怎样啊——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个字眼重新在我脑海浮现。 『波乱血统』。 老爸和阿鲁之前所提到的、我所继承的血统。 如果以为这两件事完全无关的话,似乎太过天真了。 「自我介绍也做过了。你可以从我眼前让开了吗,少年。」 「我拒绝。」 「哦……为什么?」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是你吓坏了皋月的吧。更何况,皋月又没义务一定要当你的新娘。」 「她当我的新娘跟你有关吗?」 「关系可大了,你这混蛋东西。这家伙是我的青梅竹马。熟到连对方身上长了几颗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能让皋月幸福那也就罢了。可是怎么看你都不像能让她幸福的人。既然你打算逼迫皋月做她不想做的事,那我当然得挺身保护她了。」 「烈火……」 身后的皋月轻声呢喃了我的名字。她的牙关已不再打颤。 「……少年。看来你是打死不退了。」 弥赛亚倏地朝我伸出食指。 「——弥赛亚!」 皋月突然高声呼喊了男子的名字,一如要阻止他采取什么行动似的。 同一时间,我的身体突然受到横向的猛烈冲击。 我就这么水平飞起,硬生生撞在废弃工厂的肮脏墙壁上。 「呜噗!」 背部遭受到的强烈撞击使我的肺部一时之间吸不进空气。 「烈火!」 「你不许乱动,森罗之女。」 弥赛亚阻止皋月跑到我的身旁。森罗之女? 「呜……咕……果然一点也不平常。」 背部和左半身痛入骨髓,一阵奇妙的麻痹流窜全身,部分的肌肉出现了痉挛的状况。 莫名其妙……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哎呀哎呀,烈火先生你没事吧?」 「阿鲁……」 对了,这家伙有说过她没办法离开我超过五公尺以上的距离。所以我被打飞之后,她也一起被拉过来了吗? 「喂,弥赛亚对我做了什么?」 「立场上,本官被设定为必须对所有『女主角』持公平公正的态度。因为本官若袒护任何一人,将造成私自改变未来的后果。不用说,本官也绝不会帮你解决『故事』的难题。」 「……你会这样跟我强调,代表眼前所发生的情况就是老爸所说的被卷进『故事』的现象吗?」 「哇……烈火先生很机伶地在收集情报嘛。瞧你是个笨蛋,没想到人不可貌相……本官因为任务在身的缘故,确实是有办法判断你是不是被卷入了『故事』里面。」 「那万一被卷入你能告诉我吗?」 「只要不会影响『故事的解决』的话。」 看来不能太期待阿鲁能帮得上什么忙了。她口风这么紧,八成连『森罗之女』是什么东西也不会跟我透露。 不过,刚才那冲击是怎么回事?明明他的手没有碰到我,却像魔法一样……不对,难道真的是不折不扣的……魔法? 老爸你说得对,还真的像漫画跟轻小说一样。莫名其妙突然杀出一个魔法师来了。 魔法这种东西也太扯了吧。明明白白就是一种荒唐奇妙的现象。把我钟爱的平凡生活彻彻底底地破坏到体无完肤了……去你的。 「哦,你还站得起来吗?」 「废话,当然要站了。皋月现在碰到危险耶。」 我全身痛到像快被拆掉一样,不过还是拿出意志力以四肢使劲撑起身子。 「我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不过,既然皋月有危险,我自当要帮她解危,不需要理由。」 「……哇喔!」 耳里传来阿鲁那听不出是吃惊或错愕的叹息声的同时,我奋力站稳。 「喂,给我慢着,你这混帐东西!」 我把从地上站起来时顺便捡起来的钢管用力砸向弥赛亚。只不过,钢管在砸中魔法师前,便应声被某个东西弹开了。 「哦,你还挺耐打的苏。」 回身的弥赛亚,用像是在夸奖刚学会站立的婴儿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那是我的台词吧。」 「我的身上随时都受到防御阵壁的保护。凭那种东西是伤不了我一根寒毛的。」 「太奸诈了吧……」 虽然我刻意跟他开玩笑,实际上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对方应该也早就看穿了这点。 「烈火!」 皋月大喊我的名字,抛给我一个掌心大的物体。 我接住一看,原来那是皋月的手机。 「你带着那个东西快逃!我不会有事的!」 「少开玩笑了!」 你要我把这支手机当作你的遗物吗?体育成绩糟糕透顶的你,面对那个名叫弥赛亚的魔法师怎么可能没事。 看了我和皋月的互动,弥赛亚发出了低笑。 「看来如果我想得到森罗之女,你会是一个裉麻烦的阻碍。本来我想留你一条小命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请你消失吧。」 弥赛亚把手掌举到头顶后,空气突然开始震荡,并且迸出了火花。不久,火花发展成小型的雷电,一如在空中扭曲蠕动的蛇。只见蛇与蛇互相缠绕,进一步结合,最后形成一团刺眼的光芒。 雷球。 除此之外不知该如何形容的那个物体迅速膨胀,就在转眼间便膨胀到足以轻松吞噬一个人的大小。 「放心吧,你会连骨灰也不剩地彻底消失。没有人会知道你死得有多凄惨的。」 「谁要你那么贴心了,喂……」 话虽如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弥赛亚果然是如假包换的魔法师。 本能在叫我快跑。硬要我说到底害不害怕的话,那当然是怕都怕死了。要是吃了那一招的话肯定会死,怎么想都是必死无疑。 可是对皋月见死不救自顾自逃命的话,往后我要拿什么脸活下去啊……! 我克制抖个不停的双脚,用力踩稳。 可恶,什么『波乱血统』还是啥的我是不懂啦,可是一下子就丢给我这么棘手的试炼也太狠了。 正当我默默地向神明大人发牢骚的时候——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某个似乎会让状况愈变愈复杂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 1-2  从天而降的女孩 联个「东西」随着大量的瓦砾一起摔了下来。看来好像是那个「东西」不小心踩破了年久失修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天花板的样子。 整面天花板垮掉了四分之一,其中大部分的碎片都是落在弥赛亚的身上。不仅如此还扬起积在地板上的陈年灰尘,形成一面笼罩了整间厂房的尘埃帘幕。 「呜!发生了什么情况?」 弥赛亚的怒吼从漫天尘埃里面传出。被那么多瓦砾砸中这家伙竟然还死不了…… 不过,这是脚底抹油的大好机会! 把皋月的手机塞进口袋后。我立刻展开了行动。 我凭着直觉在充斥着灰尘的空间前往先前皋月所待的地方。虽然能见度恶劣到只剩眼前十公分左右,不过我还是勉强发现了一个疑似皋月的身影。 「这边!我们快逃!」 「咦?」 虽然她好像想开口说什么,但心慌意乱的我连她的声音也没仔细听就直朝工厂的后门拔腿狂奔。从工厂逃出的路上我的身体各处不断擦撞到各种杂物,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马加鞭溜下山丘。 「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气喘吁吁地向她大声嚷嚷道。这么做有一半可能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恐惧也说不定。不然我根本跑不动。跑到一半我才想起丢在工厂的脚踏车,但这个节骨眼也不可能折回去把车子牵回来,我停止不了摆动的双脚。 不知浑然忘我地跑了多久。 我边跑边跟她打气鼓励。 因为我现在能做的,充其量也只有说尽好话安抚她的情绪了。 等我们跑到再也看不到工厂所在的那座山丘的地方之后,我的两条腿终于跑不动了。 「呼——呼——」 嘴巴里面干燥得像沙漠一样。好想喝水。 总之,弥赛亚似乎没有跟着追过来的样子,看来应该是逃亡成功了。 这时,一路上始终保持沉默的「皋月」她—— 「欸、欸,你叫什么名字?」 用陌生的声音开口跟我说话。 「咦?」 我吓得回头一看,发现被我牵着手站在后面的,是个素昧平生的少女。 『欸,名字,你、的、名、字。快点告诉我嘛。」 「波……波乱……烈火。」 一脸茫然的我不假思索老实地回答。 「波乱烈火……烈火吗?」 谜之少女不知何故眉开眼笑地反刍着我的名字。 ……慢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向照例紧跟在我身旁的阿鲁投以求救的视线。 「烈火先生,你在烟雾里牵错人了啦。」 真的吗?可是这女孩是从哪……我知道了,她就是那时从天花板捧下来的「东西」吗?这么说来,在「东西」掉下来之前,我好像有听到女孩子的惨叫声。 「……欸——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咦?没耶,你说什么?」 「讨厌!本小姐难得大方要告诉你名字,给我认真听啦。」 少女摇晃着两条发长及脚的银色马尾,气呼呼地表示。 然后,她把手放在轻飘飘、款式新颖罕见的洋装的胸口上,不可一世似地挺起了胸部。 「我的名字是依莉丝·斐瑞利塔斯·塞芙科儿。斐瑞利塔星球最高审议会『欧瓦里昂』的议长的独生女。像我这种身分高贵的人,本来可不是乡下星球的原住民可以随便乱碰的,你要引以为荣,知道吗?」 「咦?啊、对不起——」 我发现自己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连忙放开。 「笨蛋。都说你要引以为荣了。这回本小姐特别允许你牵手。」 不过,依莉丝马上又牵住我的手,并且露出了满面笑容。 只是,这次她用力把我的手握得老紧,感觉就算我想甩也甩不掉,不对,应该说痛死我也。但女孩子的手真的很柔很软,害我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为、为什么这次特别允许?」 「因为是你救了被追兵通缉的本小姐呀。」 「……啥?」 她在说什么啊? 「根据依莉丝小姐所透露的讯息判断,她应该也是逃亡之身吧?逃亡途中她意外踩坏了那座废弃工厂的屋顶,见烈火先生牵着她的手带她一起逃了出来,所以才误以为你是要救她的。」 阿鲁亲切地为差点想破脑袋的我说明。 「呐、呐,我——」 「而且你还说你发誓一定会保护我……呀啊!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会说这种话的男生呢!」 依莉丝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托着脸颊,貌似娇羞地扭动着身子。看样子真的被阿鲁给料中了。 「哈、哈哈哈。」 虽然当 中存在着许多误会,可是现场的气氛并不容我开口纠正。 话说回来,既然皋月被我丢在工厂,那我得赶快回去那里把她带回来才行。 我固然很想让依莉丝知道我有要事在身得赶忙离开,可是她仍兀自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 「嗯!决定了!烈火——我答应让你当我的男朋友!」 「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未免进展太快了吗!? 「只要我带男朋友回家,爹地应该就会放弃那无聊的婚事了。好,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立刻go吧!」 自作主张且我行我素的大小姐,从挂在屑上的小侧背包拿出了某个谜样的道具。那玩意儿就类似化妆用的粉饼盒,打开盖子,里头有好几颗按钮。只见她的纤细手指按下了其中一颗。 突然间,我们四周的天色无预警地暗了下来,原来是有一架巨大飞行物体出现在我们的正上方。 「幽、幽……!」 「看来似乎是ufo呢。」 阿鲁代替吓到差点脚软的我冷静地做出评论。 依莉丝又按下了一次按钮,这回宇宙船朝我们射下一道谜样的光芒——然后我们的身体就像被光吸上去一样离地腾空了。 我不会要被抓去做奇怪的活体实验吧……!?咦,我浮起来才发现,依莉丝的屁股竟然有尾巴!?不会吧……难道她真的是外星人!? 「等、等一下——!都不听我的意愿吗!?」 「你不是发誓要保护我吗~?拜托你要认真扮演我的男朋友喔。」 「天大的误会啊——!」 我的呐喊随着我的身体一同被宇宙船的光给吞没了。 ▽ 「……嗯嗯。」 「啊,你醒了?」 我刚才昏倒了吗?不知不觉间,我人身在一处陌生的场所……这里除了貌似驾驶席的装置以外,只有暗银色的硬质天花板和地板,以及两扇小窗户,空间非常狭小。而我就是躺在那里的地板上。 「真是的,害我吓了一跳。地球人对重力变化的调适能力真的很弱呢。还有,因为你全身脏兮兮的,所以我趁你昏迷不醒时,帮你把身体和衣服弄干净了。」 依莉丝笑盈盈的脸好像靠碍有点太近了些……话说,明明我躺在地上,为什么后脑勺的地方会觉得软软的……? 「呜、呜哇!」 「什么嘛。用我的大腿当枕头有那么不舒服吗?」 这是传说中的那个膝、膝、膝枕!? 尽管我知道自己羞红了脸,可是视线依然不由自主地深深受到依莉丝的大腿的吸引。我的头就靠在那双裸露的大腿上……啊。 我那不受控制往下看的眼睛瞅见了依莉丝那条甩来甩去的尾巴。那条尾巴就跟马毛一样丰譬盈柔顺,和她那头漂亮的头发一样都是银色。看起来固然很可爱,但同时也是证明她并非地球人的铁证。 「等……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慢半拍才知道要吐槽。 「宇宙船里面。」 「不对!我的问题是这艘宇宙船现在飞到哪儿去了?」 我趴在宇宙船的窗户上查看外面的景色。 只见窗外颜色诡谲多变的扭曲空间正不断往后流逝。 「这里是宇宙……?」 「是传送空间。我们正在前往斐瑞利塔星球的路上。应该三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了。」 「三个小时!?天啊那怎么行!拜托你立刻折返地球!」 皋月有危险。我得火速赶去救她才行! 「不可能的。」 然而,依莉丝却回以残忍的答案。 「传送空间基本上是一条单行道。一旦进入之后,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是没办法离开的。要回地球,只能等抵达终点之后再重新传送。」 「怎,怎麈会——」 我有气无力地当场跌坐了下来。 「干嘛,你那反应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虽然我满怀都是想这样呛声回去的冲动,无奈整个人虚脱到丹田也使不上力。 追根究柢,都怪那时我自己没有分清楚皋月和依莉丝……啊啊。 唉声叹气也于事无补。现在也只能祈祷皋月会平安无事,等传送结束之后,再拜托依莉丝把我传送回地球。 问题是,再怎么赶,回到地球最少也要花六个小时……我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见我那个要死不活的模样,依莉丝又发飙了。 「拜托,你振作一点啦!摆那种苦瓜脸,我要怎么把你介绍给爹地?」 「啥?爹地?介绍?」 「对呀。我要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介绍给爹地认识。」 「……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让爹地放弃逼我跟萨塔摩尼亚大王结婚!」 「为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依莉丝一脸愤慨。 「我从来没说过我想要结婚这种话!可是那个恶心的萨塔摩尼亚星球的老大单方面跑来提亲。爹地不想惹恼对方,所以打算把我交给他。好下流的政治婚姻。不对……我根本就是被爹地当作祭品了!」 「听起来确实是很过分啦,不过那个叫做萨塔摩尼亚大王的人生起气来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当然恐怖了。大银河联邦……啊,这么说烈火你也听不懂吗?总之就是一个类似宇宙政府的组织啦。由各银河推举出来的七十二颗星球的代表所执掌。我的故乡斐瑞利塔星球也占了七十二个席次的其中一席,不过政客间难免会有地位高下和派系的问题。」 「意思是萨塔摩尼亚大王的星球在里面算讲话特别有份量的罗?」 「对。他算那些没大脑的暴力主义者和武斗派份子的带头老大吧。而且负面传闻多得数不清。好比说把军队送到边境的星球作奸犯科之类的,光听就心里不舒服。」 如果依莉丝所言为真,那么萨塔摩尼亚大王真的是可恶到极点的家伙。 「总而言之,本小姐打死也不要跟那种烂男人结婚!」 「呜哇!」 为什么要边说这种话边扑来抱住我啊!? 「所·以·罗,我只好找烈火你常我的男朋友,让这桩婚事彻底泡汤。」 依莉丝娇滴滴的声音搔弄着我的耳朵。然而比起那个声音,顶在我背上的那两团饱满的……有如大布丁的物体更是扰乱我的思绪。 「为什么我得……」 「因为你救了我啊。而且拉着我逃走的烈火其实感觉还满帅的啦。让你假装是我的男朋友,也算特别服务啦!」 「好、好啦,你快点放开……我!」 「?为什么?」 依莉丝面带笑容侧起了脑袋,看来她真的不是存心用胸部碰我的样子。 可是……我还是要拜托你不要用那么软绵绵的物体一直顶我啊! 咦?什么?为了破坏政治婚姻,我必须假装依莉丝的男朋友才行吗?不过我也得赶紧去救被弥赛亚缠上的皋月啊……是说她那又软又充满弹性的东东一直在……啊——!我没办法思考了啦! 总之得设法让她放开我,好挤出可以思考的时间。 「不好意思,有喝的 东西吗?我喉咙渴了好久。」 「啊,都忘了你刚才跑得那么喘。等一下,我马上拿给你。」 语毕,依莉丝终于放开我,穿过滑行开关的门走去隔壁房间帮忙拿饮料。 「……好了,阿鲁。」 「什么事?」 自始至终都安分守己地扮演透明人的阿鲁举手回话。 「让我问一个问题。」 「尽管问吧。只要不会成为『解决故事』的线索。」 「那我直接了当地问了……我现在被卷进了谁的『故事』里?」 「应该是依莉丝小姐的吧。」 「那皋月呢?她平安无事吗?」 「这问题恕本官无法回答。不果,你的问题如果是你现在是否还跟皋月小姐的『故事』有关,答案是yes。」 可恶,果然没错。 「所以说,我『同时』被卷进皋月和依莉丝的『故事』里吗?」 「烈火先生还真受欢迎苏。各个『故事』都争相抢人。」 「话别说得那么简单!」 要同时救儿时玩伴和外星大小姐两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站在本官的立场,知道烈火先生面对『女主角』还是会感到害羞和紧张,我就安心了。」 呜……仔细想想,刚才睡大腿和亲密接触的样子全都被阿鲁看光光了。 「话说回来,烈火先生。你刚才的模样不会太狼狈了吗?」 「碰到那种情况,每个男生都半斤八两啦!」 我拚命解释,但阿鲁只是一直贼笑。 「真是……阿鲁你觉得依莉丝如何?」 「本官对同性可没兴趣喔。」 「我的问题不是那个意思!」 「开玩笑的。对依莉丝小姐的感想吗?适个嘛,本官认为她是那种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性格坦率爱恨分明的女生。虽然也可以说她任性、小孩子气啦。也有有些天真单纯的一面。」 唔。跟我对她的印象大同小异吗? 「不管是在正面还是负面的层面,她真的很小孩子气没错。」 「不过身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哪知道啊!」 「可是你是看在她胸部的份上才想帮她的对吧?」 「才不是!」 我忍不住大声反驳的瞬间,只见房门滑开,依莉丝折回了房内。 「什么不是?」 「没、没有啦!」 因为依莉丝看不见阿鲁,所以我姑且随口敷衍了事。 「来。果汁。」 依莉丝拿来招待我的桥色液体,味道尝起来像运动饮料。由于方便喉咙吸收,一下子就纡解了我口干舌燥的感觉。 「这饮料喝起来好好喝喔。」 「是吗?那就好。」 听到我由衷的赞赏,依莉丝面露微笑。 坦白说,我差点又被她的笑容吸引。 「?怎么了?」 「不,没事!」 「刚才你也是这么说。」 呜……明明直到昨天为止,我这辈子都过着与臯月和老妈以外的女性无缘的生活,这桃花运未免暴涨得太夸张了吧!我对此毫无免疫能力啊! 为了掩饰害臊脸红的表情,我大口灌着饮料,这时依莉丝突然靠了过来。她的胸部又贴在我的背上,害我忍不住差点喷出果汁。 「欸,你有空吗?」 「咦?有空是有空,呃,请你放……」 我若无其事地扭身想逃离她的纠缠,不料无论如何就是挣脱不开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莫非斐瑞利塔星人的力量比地球人还大? 「不然我带你参观太空船好了。烈火的故乡——叫地球来着?你们的星球科技应该还不是很发达吧。你一定会觉得很有趣的。」 「我知道了。听你的就是了,快点放开我……」 一会儿后依莉丝总算肯放开我,由她带领着我逐一参观太空船内部。 船舱里似乎只有驾驶席的部分打造得格外生冷无机质,其他房间的墙壁都另外涂装成粉红或乳白等柔和色系的颜色。安置在船舱内的大半物品是我看不懂用途的机械,另一半则是女孩子喜欢的可爱风格用具。关于这方面的喜好倒是跟地球人没什么两样。 依莉丝最后带我到位在太空船尾巴的小房间参观。 「这里是?」 「嗯~算是类似仓库的空间吧。」 门发出「咻」的声响往旁边滑开,我们走进房内。 不愧是仓库,里面放置了形形色色的物品。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看不出是什么用途,不过其中也有几项物品勾起了我的兴趣。 「这是什么?」 「传送表。一种小型的超空间传送装置。」 「哦——」 如名字所示,传送表看起来就跟一般手表没什么不同。 「你要不要戴戴看?」 「可以吗?」 在依莉丝的许可下,我试戴了传送表。配戴方式就跟一般手表一样。 嗯?有了这玩意儿我不就可以回地球了吗…… 「呐,这个传送表要怎么使用?」 「很简单。按下旁边的开关启动画面后,再输入传送地点的座标实行就好。」 「座标?」 「就是以你当前位置为原点的空间座标轴。」 ……………………………………数学可是我的死穴耶。 「因为那只是小型装置,所以移动距离最多只有到数百公里。一次能传送的质量也只有一到两人,还有随身行李之类的物品吧。」 这么说来,我是甭想靠这玩意儿回地球去了。 我暗地叹了口气,拿起一个形状长得像手枪的道具。 「这又是什么?」 「……雷射枪啊。」 果然。外形就跟以前在科幻电影上看到的雷同。感觉还满帅的。 就在我发现雷射枪是实际存在的东西而心生小小的感动时,一旁的依莉丝没好气地鼓起了腮帮子。我做了仟么惹恼她的举动吗? 「呃……看你好像心情不太愉快,怎么了吗?」 「……我讨厌你手上的东西。那是萨塔摩尼亚出产的。不过性能优越,对未开发星球会造成重大威胁……」 「啊啊,原来如此。」 看来她是真的非常讨厌那个萨塔摩尼亚大王。 被强迫跟那么讨厌的家伙结婚,确实是挺可怜的。 问题是……她的状况跟以现在进行式碰上危机的皋月相比,我觉得实在称不上十万火急。至少在我设法解决弥赛亚之前,没空插手依莉丝的问题。 「……」 皋月的手机还放在我的口袋里面。 我不想让它变成皋月留给我的遗物。 我想先去救青梅竹马回来——正当我打算开口跟依莉丝谈这件事时,房里突然窜出了绿色的火焰。 「呜哇!?」 「咦!这是什么?等一下,烈火!」 依莉丝吓一跳往后倒退,呼喊我的名字。 「这、 这是什么啊?」 本以为是火焰……可是却一点也不烫? 真相不明的火焰(?)火势渐渐加强,不但把我整个人包覆住,甚至还吞噬了半空中的阿鲁。 「阿鲁!」 「哎呀呀——事情不妙了~」 嘴巴喊不妙,瞧你倒是挺心平气和的嘛!就不能像我一样表现得紧张一点吗! 不久,绿色的火焰变成了白光。 强大的光芒充满了整个仓库,把我带往清一色白的世界。 「烈火——!」 最后一刻我听见了依莉丝的声音。 然后我随着一股奇妙的飘浮感越过了「某种」界线。 1-3  被召唤到异世界 我闭着眼睛许久,突然间感受到眼帘外的光芒似乎消散退去,飘浮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 所以说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应该也结束罗? 我心惊胆跳地睁开眼帘——尝到了已经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的惊吓滋味。 映在我眼中的风景,从原先的未来风格太空船船舱,变成了古意盎然的石造宽广大厅。 厅房内部装饰奢华,地上还铺有毛很长的地毯。唯独我屁股跌坐的地方被撤走了地毯,地上画着让人看了一头雾水的几何学图案。 而且,还有一群身穿看似中古世纪风格服装的大叔和老爷爷站得远远地围观着我。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那是谁?」「他穿的是从来没看过的衣服哪。」 「成功了吗?」「不会吧!」 「不然还有其他答案吗?一定是成功了没错。」「可是看起来只是个平凡的少年啊。」 「勇者跟年龄无关吧。」「那他真的是勇者吗?」 「勇者……」「勇者……」 他们到底在讲什么悄悄话?重点是我好像有听见仟么打电动时常常会听到的字眼。 「勇者大人!」 这时,有名少女用比旁人高出一截的音量大叫,扑进了我的怀里。年纪约莫十三、四岁左右吧。少女身穿把娇小的身躯包得密不通风的长袍,那颗留有一头颜色略显暗沉金发的头不断在我胸口磨蹭。 扑上来抱住我的少女突然抬起了脸。看到她的表情,我吓了一跳。 因为她的眼眶流下了一串串豆大的泪珠。 「咦?你、你干嘛哭啊?」 「勇者大人!请问尊姓大名?」 少女打断我的话,反过来问我问题。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精神饱满。 看来她之所以落泪不是因为悲伤难过,而是喜极而泣。我姑且松了口气。 「我叫波乱烈火……是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回答少女的问题,同时说出心中的疑问。 「※namidare·rekka……勇者大人您叫rekka是吗!」(编注:此为「波乱烈火」的日文念法,原文中只有海丽莎在称呼烈火时是使用片假名,故以此区分。) 「我是……勇者?」 勇者?那是什么,好吃吗?是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纵然我的脑筋已经一团混乱,现实还是很残酷地不断加深我的困惑。 「国王殿下!勇者大人表示他的名字叫做namidare·rekka!」 「咦?国王殿下?」 我不禁循着少女的视线转头一瞧……还真的有。有个浑身散发「本人就是国王!」感觉的国王高傲地坐在豪华的椅子上。肥胖的身材和头上的王冠,国王必备的条件他两者兼具哪。 「哦哦、哦哦……王家相传的传说果然属实……」 国王好像也很感动。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倒是有不祥的预感。 「来自异世界的勇者啊!请你务必帮我们打败威胁亚伯拉罕王国的魔王!」 ……啊啊,多谢你这句要我命的台词。我总算了解这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如此。看来烈火先生这回被卷进了勇者与魔王的『故事』呢~」 看样子是这样没错。光是魔法师和宇宙人就快搞死我了,现在还被传送到异世界来。拜托放我一马吧。 「你好好加油罗~」 和忍不住要抱头哀号的我相比,盘腿浮在半空中的阿鲁显得一派轻松。对她而言,不管我陷入什么样的困境,都不关她的死活吧。 可是我就不能像她那样作壁上观了。毕竟现在有上百个人包围着我,而且还面露欢喜到教我有些发毛的表情慢慢地……慢慢地……向我靠近。要是我轻举妄动的话,他们说不定会像这个少女一样扑过来。拜托,我才不想跟那边那个肌肉棒子般的大叔抱在一起。 「海丽莎。勇者大人怎么了吗?」 见我始终不发一语,国王或许感到有点不对劲,于是向少女询问。 少女——好像名叫海丽莎来着——一边抱着我,一边抬起眼帘仰望我的脸孔。她有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 「勇者大人,请您开口跟咱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 既然如此,我的愿望只有那么一个。 「行行好……让我休息一下吧。拜托你了。」 第二章 我这个等级1的村民真的有办法打败魔王吗? 我也不晓得我那迫切的心愿是否获得了应允,总之国王他们准备了一问内有帘幔卧床的大客房给我。 我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床上,如愿以偿地歇了口气。 「勇者大人!请问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和貌似筋疲力尽的我相反,显得神采奕奕的海丽莎问道。 「不,不用了。你可以帮我吩咐一下,别让闲杂人进我房间吗?」 「了解!」 海丽莎精神抖擞地回答后,跑去跟在走廊待命的侍女传达我的希望。 我望着她那个背影,一边喃喃自语着「真是精力旺盛啊~」这种像上了年纪的人才会有的感想。 「那种个性憨厚的女生是烈火先生喜欢的类型吗?」 「不予置评。」 我随口搪塞阿鲁的问题,试着回顾自己当下所身处的状况……然后不禁抱头苦恼。 『魔法师』、『外星人』、『异世界人』,明明光是要应付其中一个就够教人头痛了,居然一口气三个都来报到!我一个人根本分身乏术。 假如『未来人』阿鲁也算进去的话全部就多达四个,不过『全体大战』是发生在未来的问题,目前可以先不管。这也是唯一的庆幸之处了吗? 「啊~……可恶,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莫名地来到了异世界呢。看来得先解决这个『故事』了。」 「我哪有那个闲功夫。我再厉害也没那个力量能插手异世界的问题啦。我坐在这边枯耗的时候,皋月的危机还没解除呢。我得想办法快点回原先的世界……」 即便被传送到异世界来,手表的指针移动速度仍没有变化,所以地球时间现在应该是两点左右才对。而我是在一点抵达工厂的,换句话说,弥赛亚在皋月面前现身已经过了约一个钟头的时间。 因为弥赛亚放话要娶皋月为妻,照理说他不可能做出什么杀害她的事,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尽量早点赶回原本的世界。 然而,阿鲁却不知何故地对急得如热锅蚂蚁的我露出纳闷的表情。 「你要回原本的世界,所以你打算对这个世界见死不救罗?」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我除了『血统』以外,什么特异功能也没有,也不是什么超人一等的存在。凭我是能拯救什么。」 「真的无所谓吗?」阿鲁不厌其烦地再三跟我确认。 「你不会是在责怪我吧?」 「本官没有。但是如果烈火先生放弃这篇『故事』的话……」 阿鲁接着想把话说完,无奈海丽莎恰巧从走廊回房,这话题也只能暂时打住。 「勇者大人?刚才您是不是在跟人说话?」 「没有啊,是你听错了吧?」 「所以是咱幻听罗!咱的幻听功力可是货真价实的呢,以前睡觉时咱曾把爷爷的打呼声当作龙的嘶吼,把村子搞得乌烟瘴气呢!」 那是什么值得拿来说嘴的事吗? 海丽莎踩着小碎步走到我的旁边坐下。靠、靠得好近…… 「勇者大人!您有什么事情要跟咱吩咐吗?」 「没有耶。」 「怎么这样!国王大人命令咱要负责照顾好勇者大人您!所以拜托您尽管开口吩咐吧!」 「……那,你可以坐离我远一点吗?」 「对、对不起!咱太兴奋了才会忍不住靠勇者大人这么近!咱闻起来很臭对吧。」 海丽莎面红耳赤,从我的身旁跳开。 「我不是嫌你有味道才请你离开啦……」 「不!咱只是一般平民老百姓,按理说咱本来不配待在这里的。所以咱一定从胳肢窝一带喷发出了猛烈的庶民臭味吧!因为光只是跟勇者大人说话,咱就紧张得全身喷汗了!」 ……我想这个世界应该是还没有发明制汗喷剂这种东西吧。 撇开那个不提,看来似乎是这个少女——海丽莎把我召唤到这世界来的。 所以说如果我要回到原本的世界,最快的方式应该就是请她帮忙了…… 「呐,我有事想跟你打个商量。」 「好!勇者大人,有事请说!」 用那种闪闪发光的眼睛盯着我瞧,只会让我难以启齿啊……不过这也没办法。 「把我送回原本的世界吧。」 「……………………咦?」 唉,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不可能打倒什么魔王的。我不是什么勇者。」 没错,我只是平凡无奇的常人。用电玩游戏来比喻的话,就跟当陪衬用的路人角色没两样。 「……可、可是可是!rekka大人您被亚伯拉罕王家的秘传仪式给召唤过来啦?足以担任真勇者的人会随刺眼的强光现身,传说是这么说的……」 「不好意思,单纯只是因为我有容易被这种辜情卷入的体质而已。请另请高明来当你们的勇者吧。」 「怎么可能……咱不信。」 「我没有骗你。」 「不,这是骗人的……rekka大人是勇者不会有错。不然咱就有麻烦了。」 「……」 其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我内心也很煎熬。 可是我也有必须守护的事物。 「管你们有什么麻烦,这不干我的事。我没时间了,快点送我回去原先的世界!」 「噫……!」 我忍不住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后,海丽莎倒抽了一口气。 那张宛如太阳般的笑容浮现裂痕,眼眶里噙着泪水。 「~~~耶阿利姆·聂库拉姆!」 只见她张动着颤抖的嘴唇咏唱了奇妙的字句。 然后,海丽莎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 「啥?海丽莎?」 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影,不过可以听到哇哇哇的脚步声。然后只见房门在无人的状态下自动开启,脚步声往走廊的方向消失而去。 「……她用魔术让自己变成透明人了吗?」 「天知道。」 从地板下面探出一张脸、假装自己是刚砍下的人头的阿鲁漠不关心地回答道。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问她: 「阿鲁,你知道回原本世界的方法吗?」 「这问题本官也无法回答。」 「我想也是……」 「跟刚才同样的问题,你真的打算回本来的世界吗?」 「我不是回答过了吗,我想赶快回去。」 到底是怎么了?阿鲁干嘛针对同样的问题死缠烂打? 「我回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还能有什么后果。烈火先生消失的话,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阿鲁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令人悚然心惊的话。 「……结束?」 「这种事想想就知道了。」阿鲁一边从地板爬出来一边接着往下说:「『被主角舍弃的故事』其未来只有毁灭一途。事实上,也有国家因为被你的祖先抛弃而惨遭灭亡。对『故事』而言,波乱家的人其实也就代表最后的希望。」 从军帽下面露出来的眼睛没有一丝虚伪。 「……我怎么都没听老爸说过有这种 事?」 「那就是所谓天下父母心啊。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烈火先生,只怕你会不顾一切胡来。毕竟烈火先生就如你自己先前所说的,只是毫无特殊能力的一般人罢了。」 老爸确实有跟我交代过,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轻易舍弃『故事』。 或许他是想跟我说尽力拯救一切也说不定。虽然老爸有跟我打过比喻……不过他之所以用那么委婉的表达方式,大概就是阿鲁口中所谓的父母心吧。 可是,我知道了这些又能怎样? 我身上携带了从宇宙船带过来的雷射枪和传送表,口袋里面则塞了帮皋月保管的手机。它们的主人的『故事』也在等我去帮忙解决。 三个少女,三篇『故事』——而主角只有我一人。 我真的有能力拯救这一切吗? 「烈火先生~你到底想怎么做~?」阿鲁问。 「说得事不关己似的。我现在被你害得举棋不定耶。」 「因为站在本官的立场,烈火先生如果不能解决『故事』,和『女主角』培养感情的话,恐怕过再久任务都无法顺利交差。」 「……你该不会是早就知道搬出天下父母心之类的话会让我动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故意说出来的吧。」 「那当然噜。」 「开什么玩笑啊你~」 「呜咪咪咪咪咪。」 我迁怒地把阿鲁的脸颊拉长到极限,给她点苦头尝尝。 无论如何,事情都必须由我下决定。在这里闷着头烦恼也没用。 我起身离开床,打算去附近晃晃散心。雷射枪乱丢可能会造成危险,因此我把它插在皮带上。 「你要去哪?」 「散步。」 「不是要回原先的世界吗?」 「延期。边散步边考虑。」 我和跟着我不放的阿鲁一起漫无目标地在城内闲晃。当我们走在由石材堆砌而成的走廊时,那感觉就像化身成rpg游戏里的角色一样。 「……从刚刚就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呢。」 「是啊。」 我身穿的固然只是一般的高中制服,不过在这世界仍算奇装异服,所以显得格外高调。因此引来许多人盯着我打量,使我难以集中糈神思考。 「与其这样还不如乖乖待在房间里还比较好。」 「不,刺激脚底能促进头脑活性化,所以四处走走有助解除思考僵化喔。」 「真的吗?阿鲁还真是博学多闻啊。」 「嘿嘿。单纯只是烈火先生缺乏常识而已。」 你到底是想耍威风还是教训我,选一个吧。 「喔?好像有闻到什么香味?」 「嗯?真的。」 我跟着在空中飘浮的阿鲁走去。 然后,我们来到了一间房门敞开、芳香四溢的房间。 「看来应该是厨房。」 「阿鲁你也会肚子饿?」 「肚子是不会饿。不过本官也有嗅觉,所以还是会有觉得好吃的想法。」 「是吗?我的肚子倒是真的快饿扁了。」 回头想想,今天除了早餐的吐司以外,我什么也没吃。 于是我穿过房门进入厨房里头,想请里面的人分点食物给我。 「那个~打扰了。」 「什么?呜哇!勇者大人!吓死我了,您不是勇者大人吗!」 兴冲冲地迎接我的老婆婆似乎是厨房的工作人员。 「勇者大人能来真的是太好了哏。如此一来我们国家终于能恢复和平啦。」 其实我才不是什么勇者……不过我还是先听她怎么说,当作要不要丢下这里回去的参考好了。 「我才刚来这里一无所知,能麻烦你说明一下这个国家的状况吗?」 「怎么,国王殿下和海丽莎什么都没跟你说吗?我们还得仰赖勇者大人出手搭救,这样怎么行呢。好,不嫌弃问我这个老太婆的话,有问必答喂。」 「那先从魔王的事情谈起吧……」 于是我向老婆婆打听了关于魔王和魔王军的事。 数百年前遭封印的魔王,在两年前复活了。 魔王用召唤术召唤出的魔王军出现在大陆备处,由于他们搞完破坏后就会被传送回魔界,因此无法由我方主动展开攻击,所以战局经常是一面倒的情况。 反过来说,只要打败魔王,魔王军也会跟着永远消失,不过魔王居城所坐落的孤岛在强力结界的保护下,把所有入侵者都阻挡在外。 「过去也派遣了好几次的讨伐军,他们千方百计想突破结界但都徒劳无功,束手无策的他们最终都被魔王召唤出来的魔王军给击溃了哏。」 「既然结界那么厉害,有我在不也一样吗?」 「不,这问题不用担心哏!」 「为什么?」 「这座城的地下封印了只有勇者才拔得起来的『勇者之剑』。」老婆婆语带兴奋地继续说道:「听说『勇者之剑』拥有能破除所有魔法的不可思议力量。就算是魔王的结界照样不堪一击哏。」 原来如此。难怪这国家的人会那么对勇者寄予厚望。 老婆婆松了口长长的气。 「太好啦~这个国家有救了,海丽莎也是呗。」 「?」 海丽莎『也是』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打算把这件事问清楚的时候,从厨房外头探出脸来的男子吆喝老婆婆去帮忙搬运食材。 「喔喔,我该去工作了咀。」 老婆婆一脸歉然地向我鞠躬。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如果你还有其他问题想问,可以去找海丽莎。她通常都待在资料室。」 「资料室?」 「在西塔的塔顶呗。」 「我明白了。待会儿我再过去瞧瞧。」 刚刚才没好气吼了她一顿,现在见面感觉还颇尴尬的,不过无论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和她势必都得再谈过一次。况且,老婆婆刚才的发言还挺令人好奇的。 「谢谢老婆婆的说明。那我不方便再打扰你工作了……」 「啊,等一下。」 这次换成老婆婆叫住准备转身离去的我。 「有关海丽莎的事。」 「?」 「她跟我是同乡,所以我很了解那个孩子。其实她个性软弱,并不适合当什么军属魔导士。可是在这动乱的时势,还是受到了半强制性的徵召呗。」 我还是笫一次听说海丽莎是军方的人,不过感觉上确实不是很适合她的工作。 「勇者大人,请您一定要善待那个孩子呗。」 留下这句话后,老婆婆用跑的离开了厨房。 「……去见海丽莎好了。」 我和阿鲁按照老婆婆的指点,前往了西塔的最顶层。 「呼——呼——这楼梯到底有几阶啊……」 「总计两百五十六阶。」 「早知道就别问了……」 「还好本官能飞,太轻松了。」 我使出手刀想把阿鲁敲落到地上,只可惜被她闪了开来。 我俩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好 不容易抵达资料室。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好像是哭声。」 「应该是海丽莎在哭吧……」 「有可能。」 好凝重的气氛……我悄悄推开房门,以免发出声音。 这里不愧是资料室,房间里面满是堆满了书本和卷轴的书架,地板上也可见堆积如山的纸张。感觉在这种地方一旦发生地震就会马上遭到活埋。由于一堆堆的书本构成了许多死角,所以从人口无法看见海丽莎的身影。 我循着声音寻找,在房间角落发现身穿长袍的少女正瑟缩成一团哭泣着。 「海丽莎。」 「啊呜!……勇、勇者大人!耶耶耶阿利姆·聂库拉……」 「慢着!拜托你不要逃走!」 间海丽莎又打算变透明逃走,我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 海丽莎拚命甩手,试图挣脱我的束缚。 「不、不可以喂!勇者大人碰咱的手,会弄脏自己的呗!」 她说话的腔调怎么变得跟刚才那个老婆婆一样?对了,老婆婆好像有说过她们是同乡。这才是她原本的说话腔调吗? 「哪会弄脏,你先冷静下来。」 「不要!光是被勇者大人握住手,咱的掌心就会忍不住冒汗呗!」 确实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湿湿的,不过现在先别营那个了。 我不顾海丽莎的反抗继续握着她的手不放,结果她的脸愈来愈红了。 「噗噗噗噗咻~~!」 不久,或许是过热的关系,海丽莎四肢发软似地跌坐了下来。 「烈火先生,请你把那个强硬的态度发挥在其他方面上。」 阿鲁不知何故跟我发了牢骚,这时候先不管她了。 「好了……」 逮住海丽莎后,我跟她谈起刚才厨房工作的老婆婆跟我聊到的事。 「——那时我是听老婆婆这么说的,你『也』能得救是什么意思?」 「……咱本来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我瞬间屏住呼吸。 「为、为什么要被处死?」 「……咱本来是专攻召唤术的魔导士……」 海丽莎喃喃地开始说明原因。 「咱学习的是从精灵界召唤精灵的召唤术。只不过,精灵脾气很拗,能不能让他们服从命令端看魔导士的技术。一旦失败的话,精灵会大发雷霆闹事,或者做出极为过分的恶作剧然后迳行回去。」 「这么恐怖还是别失败的好……」 「没错。可是咱还是犯下了罪不可赦的失败。」 「什么时候?」 「……参加第七回魔王讨伐军的时候。」 「咦!」 偏偏挑在这种时间点出槌! 「咱本来是想让精灵迎击魔王召唤出来的魔王军……可是精灵不听咱的使唤……」 海丽莎边说边开始哭哭啼啼。 「本阵被精灵破坏得乱七八糟……第七回讨伐军逼不得已只好撤退……结果为了负起毁灭本阵的责任,咱被处以死刑……!……可是,国家的召唤师只剩咱一人了……所以国王殿下才会开出咱用王家的秘密仪式召唤出勇者换取特赦的条件。」 「原来如此啊。」 所以那时诲丽莎才会说如果我不是勇者她就惨了那种话吗? 「………………可是,已经无所谓了。」 海丽莎突然露出死气沉沉的笑容。 那是种万念俱灰的表情……这样形容或许也没错。我生平第一次看见有人露出这种笑脸。 我左边的胸口像是被揪得紧紧的。 尽管看得出海丽莎的那张笑容怀抱着无穷的绝望,但她的心境是打从出生便风平浪静地过着平凡人生的我绝对无法理解的……一个年纪比我还要幼小的女孩脸上适合挂着这样的笑容吗?还是说在这个有魔王肆虐的世界,每个人都是带着这样的表情?所以才没人愿意站出来救海丽莎?因为在这个世界会感到绝望是理所当然的……? 「咱这人又笨又爱哭,田里的工作也做不来,在村子里是最没用的废物……当咱透过军队适性审查得知自己有当魔导士的天分时真的很开心,只不过结果还是失败了。」 海丽莎把脸埋进被长袍裹住的膝盖之间。 这个世上没人能帮助她抬起那张郁闷阴沉的脸孔。 「横竖咱对其他人而言是扫把星……不幸跟咱搭在一起正合适呗……既然如此,干脆早点死一死算了……」 海丽莎如此说道后笑了。就像放弃跟人寻求援助,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似地笑了。 ……不对。不可能有这种事。 这世上岂有那种轻松接受死亡的人?海丽莎她确实曾经伸出手向人求救,她曾拚了命地向来自异世界的『勇者』伸手求救——而无情地甩开那只手的人,是我。 海丽莎并不想死,她也不是什么悟道的仙人。 她只是一个还想活下去、希望有人能救她一命的一般女孩。 所以我…… 「没那种事。」 这回主动握住了曾被我甩开的那只手。 海丽莎扬起脖子。我和那张哭得涕泪纵横的脸正面相望。 「什么自己很适合不幸这种话,这种话不可以随便胡说。」 「勇者……大人?」 「你那么说,不就跟认为自己会不幸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意思吗——根本是岂有此理。」 我喜欢平凡。我最爱的就是平凡。因为平凡是活着最幸福的事。 然而海丽莎说的话却跟我恰恰相反。 把不幸讲成是理所当然。 对这样的她……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啊~~可恶!真拿你没办法!」 海丽莎目瞪口呆地仰望忍不住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我。 「不好意思啊,皋月.我保证马上就会回去,你一定要等我。」 我向人在地球的皋月道歉。 我知道自己现在没空多管闲事……可是,我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能救得了这部『故事』和这个可怜的少女的人,只有我而已。 既然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帮你打倒魔王吧。」 ▽ 海丽莎说,勇者的首要之务就是拔出『勇者之剑』,然后去洒场招集伙伴。很遗憾的是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 「可可可可是可是!咱们现在是要去打倒魔王耶?」 「魔王又怎样。待会儿我还得跟魔法师和宇宙大王奉陪呢。」 现在我没空进行那种像电玩教学模式的过程了。 「现在两点半了吗……」 我来到这世界已约莫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依莉丝说宇宙船的传送三小时就会结束,可以的话我希望赶在那之前回到原先的世界。 这么一来,问题果然是出在移动的时间。 「那个,勇者大人。咱看您一直盯着那个东西瞧,那到底是什么?」 「你说这个吗?这叫手表,有了它就可以知道目前的时间。」 「是吗~好方便的道具喔~ 那也是手表吗?」 海丽莎指了我戴在另一只手的传送表。 「不是。这个叫做传送表。」 「钻松票?是做什么用的?」 「只要计算出座标然后输入,就可以跨越空间传送到那个地点去。」 只可惜我不会计算座标,所以没办法好好利用。否则应该可以用它突破结界,一口气闯入魔王城才对。 我懊恼地唉声叹气后,海丽莎战战兢兢地举高了手。 「如果是座标的话,咱知道怎么计算。」 「真的吗!?」 「对、对。因为召唤术也需要计算座标好设定召唤位置。」 「太好了!那可以麻烦你尽快输入座标吗?我需要的数据是似我们当前位置为原点的魔王城的座标。」 我告知重点后,把传送表递给海丽莎。 「呃,本大陆的地图应该就在这房间的某处,咱去把它找出来。」 语毕,海丽莎睫哒哒地朝资料室那堆积如山的书本冲去。 「这么一来,移动的问题就解决了。问题在于武器吗?」 我头先想到的目标是『勇者之剑』。 「虽然听说有破除魔法的力量,可是用它能击败魔王吗……?」 「问题是烈火先生你有学过剑术吗?」 「……啊。」 说得也是。如果不会使用的话,即便武器在手也没有意义。就算我这个战斗的大外行拔出了『勇者之剑』,大概也不知道怎么用。 一般的勇者应该会先拿史莱姆当对手赚经验值,同时按部就班地磨练剑术,直到一定程度再挑战魔王,问题是我现在没空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这下头痛了……」 这时,海丽莎回程跟去程一样哒哒哒地跑了回来。 「勇者大人~咱输入好座标了~」 「真的吗?手脚真快。」 「咱很拚命呢!这样一来应该就能传送到岛的中心……呀!」 话说到一半,海丽莎踩到掉在地板上的资料失足打滑。 我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身体。 「你还好吧?」 「咱不不不不要紧呗!」 海丽莎不知何故连忙和我保持距离。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她脸好红……是鼻子撞到我胸膛的关系吗? 「烈火先生,感觉如何?」 如此说道的阿鲁突然把头凑过来直盯着我的脸看,我没好气地向她回以「什么感觉如何啦」的视线。 「你刚才趁乱摸到了胸部对吧,或者说咪咪或乳房。」 「我才没有摸!」 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吓到了一旁的海丽莎。 「勇、勇者大人!? 」 「啊,抱歉。没事。」 该死……阿鲁这家伙仗着别人看不到她就口无遮拦乱说话。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准备捡起海丽莎掉在地上的传送表。 就在这时——传送表的液晶画面突然亮丁起来。 『确认  座标  已经  输入  距离  传送地  还有  10  9  8  7……』 「等、等一下——!」 这玩意儿竟然启动了!掉在地上的冲击刚好误触了开关吗? 不幸的是我没问依莉丝取消的方法。传送表无视惊慌失措的我继续倒数计时,看来是没时间容我调查如何取消了。 「没办法!只好就这样去了!」 要是丢着不管,就只有传送表会传送到魔王城去。丢了这只表的话,我就甭想在今天回去原来的世界了。 我抱着放手一搏的觉悟,把传送表戴到手上。 倏地,海丽莎的手也握了上来。 「咱、咱也要一起去!」 「笨蛋!快放手……!」 我急着想甩开她的手却为时已晚,只见倒数的数字归零。 『传送  开始』 ▽ 下个瞬间,我来到了一个天寒地冻的场所。 「呜……呜呜?」 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是传送的后遗症吗? 我东张西望地先环顾四周。从地板摸起来的感觉研判,这里应该跟王城一样同是石造的室内,光线却异常幽暗。唯一的光源是插在墙上的火把,不过因为空间辽阔的缘故,除了墙壁以外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由于这里没有窗户,不但缺乏日晒,连带地空气温度也十分冰冷……这个问题一堆的住宅是怎么回事,叫设计师出来面对。 「啊呜,这里是什么地方?」 旁边传来海丽莎的声音,以及慢吞吞拖动长袍的摩擦声。结果似乎连她也一起跟来了。 「海丽莎!你干嘛跟来啊!」 「因因因因为!咱不能让勇者大人一个人去冒险啊!」 「为什么不能?召唤我来不就是要我解决魔王吗?」 「一开始是这样没错……可是自从听到您说咱们的事情与您无关后,咱就开始思考。」 在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空间中,我依稀感觉到海丽莎台低了头。 「勇者大人您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跟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勇者大人无关。可是咱们国家的人却不自己设法解决,只想仰赖勇者大人的力量。国王殿下、将军、每个国民、包括咱自己也是,大家都太自私了。」 海丽莎把法杖紧紧搂进自己的怀中。 「不过,rekka大人却说愿意为咱们国家而战。愿意站出来保护这个与您素不相干的世界。咱愈想愈是觉得像咱们这种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的人很丢人现眼……所以,至少让咱跟您一起并肩作战吧。」 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海丽莎的强烈决心。 「你不要搞错了。」 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纠正。 「我之所以会帮忙打倒魔王,纯粹是为了海丽莎你而已。」 「为为为了咱!?」 「那当然啊。」 碍于「因为看你实在太可怜了」这种话说出来可能很伤人,还是不说为妙。 「为了咱……」 「?海丽莎,你怎么了?脸好红喔?」 少女的脸颊泛起了连身处在幽暗的光线下仍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潮红。 「咩、咩有!咱咩、咩素好得很!」 「喔、喔,没事的话就好啦。」 耳朵被她莫名发出的怪叫吵得嗡嗡作响……姑且先不管这个了。 「总之,我不希望让你碰上危险。所以我要一个人跟魔王战斗。」 「可可可是!」 「不用浪费唇舌了,我不会答应的。传送表借你,你立刻回城里……」 「咱才不要呗!咱说要战斗就是要战呗!」 这下没办法了。她开始要起拗脾气,而且腔调变得怪里怪气。 正当我烦恼不知该如何让她打退堂鼓时…… 「喂……」 房里突然响起了第三者的声音。 那个彷佛撼动了整个房间的低沉嗓音,是从格外黑暗的深处传出来的。 「你们在吾 的房间吵闹什么……?」 我那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最初映入我眼帘的是张足以让五十个人躺在上面的超级大床。然后是粗如原木般从床尾露出来的尾巴,与大如巨船风帆般的翅膀,以及合乎比例的巨大身躯。强壮的四肢。锐利的爪子。坚硬的鳞片。獠牙。在黑暗中发出红光的眼睛。那副模样就好似头上长着鸡冠般物体的肉食蜥蜴其更加凶恶的版本。这种生物我在电玩游戏世界中可说是再熟悉也不过的了。 「是、是龙!?」 「魔魔魔魔王!?」 我和海丽莎同时发出了惨叫。 身上长着深绿色鳞片的龙——魔王像不堪其扰般眯起了眼睛。 「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瞧你们那干净完整的身体,不像是腐烂的死尸。」 「所、所谓腐腐腐腐烂的死尸指的是一种魔物物物物。」 谢谢你详尽的解说,海丽莎。问题是现在我想知道的并不是那种知识。我只想搞清楚我们身处的状况。 我照例用视线向阿鲁寻求解说。今天已经做过几次这样的反动了? 「海丽莎小姐输入的是岛屿中心的座标。假如魔王的城堡正好在岛屿中央的话,你们可能不偏不倚传送到魔王的寝室了吧?」 呜啊!这个准到像神射手般的精准度——不,应该说倒霉程度怎样! 「太好了。一举中了头奖呢。不愧是烈火先生。」 「吵死了你!」 就算吼老神在在的阿鲁出气,恶劣的状况也完今不见好转。 总之我站上前把阿鲁护在背后,和魔王对峙。胜算?当然是零! 魔王用比我的躯干还粗的手指搔着下巴,疑惑不解地问道: 「刚才这女的称呼你为勇者是吧。问题是结界似乎毫发无伤……」 「对、对啊。我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勇者! 我一边随声附和魔王的说词,一边点头如捣蒜。 「就算你不是勇者好了,那你又是何方人物?」 「你、你说呢——?」 「吾讨厌没有意义的问答。」 「我、我不小心在这里迷路了!」 「吾已经说讨厌没有意义的问答了。」 魔王光只是开口便使房间为之摇晃震动,石头地板嘎吱作响。魔王就是有着如此压倒性的存在感。我丝毫不认为跟它正面交锋我会有胜算可书。 现在我不只是脑袋陷入一团混乱,连嘴巴也变得不灵光。实在掰不出能帮助我们平安度过这个难关的好藉口……!再这样下去,恐怕只能坐以待毙,才刚见到大魔王就宣告game over。 不行。我得保持冷静。想想突破困境的对策……! 我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找寻可用之物。 然后,手指勾到了插在腰带上的东西……这个是…… 「我……我明白了。我老实说就是了。」 我挤出仅剩的勇气,做好觉悟。 「哦,说来听听?」 我抽出插在腰带上的东西——雷射枪后,火速扣下扳机。 「去死吧——!」 「什、什么!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魔王太掉以轻心的关系,我那技术三流又卑鄙无耻的偷袭竟然成功了。 「这、这、这是什么!」 话说射出来的雷射也太粗了吧!与其说是雷射枪,根本就是雷射炮啊! 破坏力十足的光之浊流一如洪水般一口气吞噬了魔王的上半身。 于是……等到强烈的光束熄灭之后,眼前贝剩一条贯穿到外界的隧道,以及上半身化成了黑炭的魔王身体。 ……不、不管了,虽说根本是靠要贱才赢的,反正能打倒魔王就好。 相对于有些无法释怀的我,海丽莎则是眼睛一亮,好不兴奋。 「好好好厉害!光魔法应该早在好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才是!rekka大人果然是勇者没错!」 「不是啦,呃,算了……」 雷射才不是什么魔法……不过也没什么跟她订正的必要。 现在不是管那种芝麻小事的时候,既然魔王已被击败,那我得快点赶回去才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咯咯咯……你还挺有一手的嘛,臭小子。」 这时,一个撼动大气的重低音又响彻了房间。 「魔、魔王!?」 「光魔法乃是人类为了击败吾所想出来的招数。没想到当今世上还有人会使用,实在太教人吃惊了。」 魔王的声音清晰可闻。换言之这不是我幻听。魔王还活着。 「但你可不要小看了吾的力量。」 这时,魔王没被烧成焦炭的下半身赫然开始脉动。变成焦炭的上半身则在同时灰飞烟灭,从断面长出了新的上半身。散发出凶恶目光的眼睛增加成四个,瞳孔也变得如针线般纠。肘刚节以下的部位分裂为二,下手臂和长了巨大爪子的手掌都变成了原先的两倍。新生的鳞片绽放出耀眼金光,不一会儿,下半身的鳞片也纷纷脱落,颜色变得跟上半身一样。 「喂、海丽莎……那是什么?」 「咱咱咱咱也不知道。文献里面没记载这种东西西西。」 海丽莎答完又腿软了。 「在被封印的那数百年间,你们以为吾都在虚度光阴吗?」 变身成金色龙的魔王低声笑道。嘴巴露出了锐利的尖牙。 「你的攻击对化身成第二型态的吾已经无效了。」 「什么!?真的吗!」 如果它没有骗我,那我真的无计可施了。原本就已经赢得很侥幸了,却偏偏…… 瞧我们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魔王的脸扭曲成了残虐的表情。 「上回的战斗有两个东西让吾吃尽苦头。其一是光魔法。另一项则是能令吾的魔法失效的『勇者之剑』。不过吾反而从『勇者之剑』得到提示,经过漫长的研究,吾终于成功获得了与『勇者之剑』同样的力量。」 「怎、怎么会!这样的话不就……!」 一旁的海丽莎发出了听似绝望的叫声。 「这样的话……不就怎样!?」 虽然我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配合她一起大声嚷嚷。 魔王脸上的笑容愈显残忍,撇起嘴角露出了牙齿。 「换句话说,刚才的光魔法对变身成第二状态的吾已经不管用了。」 「呜呜呜呜……这怎么可能……」 海丽莎彷佛就快哭出来似的,声音直打颤。 魔法无效——这意思对身为魔导士的她而言……不对,恐怕是对这世界所有的人而言,等于失去了和魔王抗衡的最后手段吧。 不过我却纳闷地侧起了脑袋。 「绝望吧,人类。臣服在吾这注定消灭你们人类的毁灭之王的面……」 「嘿!」 我不等魔王把话说完,直接招下了雷射枪的扳机。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王发出跟刚才雷同的惨叫后,室内又恢复宁静。 「……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 证实 刚刚灵机一动想到的推理无误,我点了点头。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海丽莎慢了半拍才惊声尖叫。她那表情就彷佛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一样。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呗?为为为什么勇者大人的光魔法会对魔王生效喂?」 「别、别摇我的身体啦!那是因为……」 就在我准备说明的时候,魔王又复活了。 这回它的下半身变成像半人马一样,手脚都增加为各四只。体积也变大了一倍之谱,头部快刺到卧房的天花板。 「小鬼!你做了什么好事!?魔法应该对吾无效……」 「道理很简单。因为我这把枪发挥的不是魔法之力,而是科学的力量。」 正确而言是外星人的科学力量就是了。 「科、科学?」 「既然知道了,拜托你快点去死一死吧!」 「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已经懒得陪魔王在邪边一搭一唱了。基本上魔王讲话都是废话连篇。 然而魔王却一再复活。 「臭小子听吾把话说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真的是勇者吗臭小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masopu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编注:出自漫画「ギャグマンガ日和」。) ……真的是打不死的蟑螂耶。 「你还能变身几次啊?」 「不要得意忘形了,臭小鬼。吾的力量会随着每一次变身变得更加强大。而且吾还能再变身个两次。」 「所以说我只要再开两枪就行罗。」 「等一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魔王全身被烤得黑漆漆的,最后不支倒地。看来它说力量会增强并不是随口吹嘘的而已,尽管最后免于化为焦炭的命运,不过倒是被我射成了烤龙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 「「「……」」」 我和海丽莎还有魔王之间,荡漾着一股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尴尬气氛。 这也难怪,毕竟以这个相信有勇者传说的世界的角度来看,我这种打败魔王的方式简直是破坏了他们的幻想。可是只要能打赢就好,何必拘泥那些小地方呢。 而且,我从这次的事件学习到了一件事。 假如我今天「只有」被卷入这个『故事』而已的话,或许我就会以勇者的身分拔出『勇者之剑』,然后踏上打倒魔王的旅途吧。到时我势必会去酒场寻找伙伴,以杂鱼级的怪物为对手提升自己的剑术与魔法,最后才跟魔王交手。 不过,要是我这么按部就班地进行挑战的话,肯定会在魔王进入魔法无效的第二状态时碰上一番苦战。但我现在同时被卷入三个『故事』。换句话说,我不需要执着单一『故事』的常识——或者也可以说是那个世界的规则——来解决难题。 这情报或许有助于我解决皋月和依莉丝的『故事』也说不定。我把这个发现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总而言之,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城里去吧。」 「呃、呃……」 大概是因为棘手的魔王被科学这种莫名其妙的力量给轻松打败的关系,海丽莎露出一脸难以释怀的表情向我点点头。 ▽ 于是,我们又利用传送表回到了王城的资料室。 「好,快点把我送回原先的世界吧。」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没错。」 我也说过好几次了,现在我可忙得很哩。 要回原先的世界,只要请把我召唤到亚伯拉罕的魔导士——亦即海丽莎用送还术将我遣送回去即可的样子。还满简单的。 「拜托你了。」 「……您真的要回去了吗?」 我已经跟你说我要回去了没错啊…… 海丽莎为什么在犹豫要不要把我送回去?她召唤来的(我这个硬着头皮扮演的)勇者终于打败了魔王。接下来她只要去向国王殿下报告这个好消息,她便能获得无罪赦免,就算我离开应该也无所谓才是。 「盯……」 阿鲁也不知何故一边自己用嘴巴发出状声词,一边定睛注视着我。 我、我都被搞迷糊了。 总之我试着说服海丽莎。 「为什么你不想送我回去?」 「因、因为…………打、打倒魔王的消息还没跟国王殿下报告……而且既然魔王已死,应该会举办庆祝派对。所、所以勇者大人最好也要出席……」 「不,我是使出相当龌龊的招式才打倒魔王的,用不着举办什么庆祝派对啦。况且我急着赶回原先的世界啊。」 「……原先的世界有人在等待勇者大人回去吗?」 「咦?啊啊,算是吧。」 我想皋月和依莉丝应该都在等我去解救她们吧。 「是吗……」 咦?海丽莎听到这件事为何要露出那么沉痛的表情? 「我的天啊……」 阿鲁不知何故在半空中打滚。那个动作跟老爸使尽吃奶的力气跟打不开的玻璃瓶瓶盖奋斗时有点神似。 「好吧。咱送您回去。」 「喔喔,麻烦你了。」 「在您回去之前……请您收下这个东西。」 语毕,海丽莎递出了一条用红线精心编纤好的手环给我。 「红色手环?」 「这是一种名叫红线、里面灌注了魔法的道具。只要把它像这样……」 海丽莎边说边从红线抽出一条细线绑在自己的小指上。 「红线有让人结缘的力量。如此一来,勇者大人只要在戴着红线的时候诚心祈祷,随时都能透过这条线回到亚伯拉罕。」 「是喔。」 意思就是通往异世界的单程票吗? 「为什么要给我这种东西?」 「到头来,勇者大人在击败魔王时,咱完全没派上用场。不过,要是您回到原先世界后有碰上任何麻烦,咱希望到时可以为您尽一份心力。」 「海丽莎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用不着这么在意啦。」 「怎么可以那么说!」 海丽莎向试图用吊儿郎当的笑容打圆场的我怒声斥责道。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模样。 「勇者大人,您完全不懂咱究竟有多么感谢您!若非有您在,咱早就被送上死刑台了。是您代替这个无能的咱跟魔王战斗的。您对咱来说,是无以回报的大恩人。」 我被海丽莎气势汹汹的模样给震慑,只能不断点头。 或许是激动得流泪的缘故,只见她伸手抹拭眼睛。 「当您碰上万一时,请务必使用红线。咱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我知道了。谢谢。」 既然人家都这么坚持,如果我还拒收这条红线的话也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于是我二话不说收下它,然后向海丽莎道谢。 海丽莎在资料室的地板画出几何学图案的魔法阵。虽然我看不懂里面画的图案, 不过圆形魔法阵的大小刚好足以让一个人站进去。 「大小跟之前的比小了好多喔。」 「召唤术难是难在召唤的部分,送还的时候就简单多了。」 「是吗……所以说召唤术最重要的部分是召唤罗。」 听到她这么说,我决定把之前一直放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告诉海丽莎。 「我觉得海丽莎你应该是非常有才能的魔导士吧?」 「咦?咱哪哪哪、哪有什么才能呢。咱只是一个没出息的召唤师而已……」 「可是,既然是王家秘传的仪式,把我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那个魔法一定非常困难对吧?」 「嗯,是没错。」 「看吧。我猜海丽莎你在召唤精灵之类的那方面才能一定很高超。只是,要控制召唤出来的精灵,需要的应该就是毅力跟气魄吧?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认为海丽莎你不足的地方就只有自信而已。」 「自信吗?」 「没错。不管怎么说你可是击败魔王的勇者队伍里唯一的魔导士呢。今后你可要对自己有信心,别再灰心丧气当自己没出息了喔。」 嗯……为什么我会忍不住摆起架子跟人说教呢? 尽管脑子里浮现了这样的念头,但其实我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之所以会决定站出来打倒魔王,是希望她能鼓起奋战的意志。在诏定所有事情都是不幸和理所当然而坐以待毙之前,先拿出相信自己一定能变得幸福而努力奋战的决心——没有这样的决心是不可能过平凡人生的。 希望海丽莎你在未来的人生能紧紧抓住幸福,不要再轻言放弃了……我说这种话太过耍帅了?也罢,反正我跟她应该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有些难为情的台词就当作我留给她的饯别礼也未尝不可。 魔法阵充满了光芒——就在我即将被送还回去之前—— 「……希望日后咱们有缘能再相见,咱的勇者大人。」 我彷佛听到了海丽莎轻声喃喃自语的声音。 第三章 我这个平凡无奇的地球人真的有能力阻止宇宙战争吗? 光芒消失后,依莉丝的脸庞映入了我的眼帘。 「嗯……呜哇啊啊啊!」 「呀啊!」 由于彼此的脸实在贴得太近了,我俩同时惊声尖叫并往后跳开。 好、好险~差一点脸跟脸就要撞在一起了。至于是脸的哪部分我就姑且不提了。 总之,依莉丝会出现在我眼前,也就表示我平安无事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我才忍不住松了口气——下个瞬间,我就被突然扑上前来的依莉丝给压倒在地,「呜喔」地呻吟出声。 「烈火,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害人家担心得要死!」 就算我跟她说我去了异世界一趟,她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抱歉,一言难尽啦。」 「还敢说什么一言难尽!话说回来,我好心帮你清洁得干干净净,怎么又弄得全身脏兮兮的!?传送就快结束了,得赶快做好跟爸爸见面的准备才行!」 「传送结束?」 我看手表确认时间。 快要下午四点了。离开地球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 「烈火先生,看来你成功赶在设定的时间前回来了呢。」 阿鲁一边调整军帽的位置一边表示。虽然她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但感觉得出来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印象中她好像从准备回这世界的时候就在要闷的样子……? 总之,正如她所说的,我们确实在完美无缺的时间点回来了。现在得设法说服依莉丝,等传送一结束就请她送我回地球。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依莉丝就抓住了我的手。 「好了,快点跟我来。去我房间换衣服。」 「咦?等一……」 依莉丝胳臂纤细却有着惊人的蛮力,我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她拖着在太空船内移动。 「首先先洗澡。快点进去。」 「慢着,听我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 我巴不得马上回地球解救皋月,但依莉丝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便把我推进了浴室。不过这浴室也真奇怪,连个貌似澡盆或莲蓬头的设备也没有。 「那要开始洗罗~」 「咦?我现在还穿着衣……」 只听见依莉丝在浴室外面操作按键的声音,随后,天花板微微开启了洞口,从中喷出了大量的白色瓦斯。 「喂、这是!呜啊——!」 突然问,在强大离心力的作用下,我的身体随着白色瓦斯在浴室不断来回旋转滚动。就这样,让我连天南地北也分不清的猛烈滚动持续了数十秒的时间之后……我终于获得解脱。 「好,洗完了。变得干干净净的耶。」 走逛浴室的依莉丝笑咪咪地说道。我只觉得反胃想吐。 「……我能懂被丢进洗衣机的衣服的心情了。」 那个白色瓦斯似乎是类似清洁剂的东西,我在异世界弄得脏兮兮的身体和制服全都被洗得一干二净。撇开舒适度(?)不提,性能倒是挺强的。 「接下来要选衣服罗。我帮你搭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我男朋友的帅气时髦的衣服。」 「唉,跟你说先等……!」 于是我又被她拖着通过走廊,这回被带到了她的闺房。 圆形卧床和粉红色的床单。超大型衣柜和化妆台。堆满了一整面墙壁的看似外星生物的布娃娃。真好奇那个长得像章鱼和长颈鹿综合体的生物,到底是栖息在宇宙的哪个地方……我打死也不想跟活生生的它碰面。虽然房里还有其他诸多杂物,但依然保留有相当充分的宽广空间,搞不好依莉丝的卧房比我家客厅还大。 「我看看,什么样的衣服会适合烈火呢~」 依莉丝一边哼着鼻歌一边从衣柜抛出衣服。只不过除了洋装以外还是洋装……她到底想把我打扮成什么模样? 「依、依莉丝。那个我……」 「嗯嗯~?什么事?」 依莉丝停止翻箱倒柜,转头回望我。 呜……这样直盯着我看,教我很难启齿哪。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毕竟皋月正身陷危机,依莉丝碰到的问题迫切性并不高,所以考虑到时间和事情轻重,理所当然得优先解决皋月的麻烦。 我下定决心开口: 「不好意思……等到这趟传送结束后,能拜托你立刻折回地球吗?」 「咦咦!为什么啊?」 果不其然,依莉丝气急败坏地反问我。 「其实是……」 我把青梅竹马皋月被一个名叫弥赛亚的法师纠缠的事情告诉了她。因为我怕在废弃工场不小心牵错人和『波乱血统』的事情说出来会让状况更复杂,所以先予以保留。 我恳切地说明,自认有把皋月身陷多危险的状况给交代得很清楚。 这么一来,依莉丝应该也能接受,并答应我折返地球才是——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不要。」 依莉丝回绝了我的请求。 「为、为什么不!?」 我要依莉丝说出个所以然。 可是,外星人大小姐却貌似不屑地把头撇向一旁。 「因为烈火你重视那个叫臯月女生更胜于我,对吧?所以我不要。」 「问题不在重不重视,而是我不去救她不行。」 「我也一样希望烈火能帮我啊。为什么你不肯跟我一起去见爹地呢!?」 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依莉丝误以为我只想去救皋月,打算弃她于不顾吗? 「之后我也会配合你佯装你男朋友的啦。可是现在皋月的问题比较紧急,我必须先去救……」 「说穿了你的意思就是那个地球的女人比我还重要不是吗!」 所以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论啊!? 依莉丝甩开我的手后,一头扑到床上钻进了被单里。 「我最讨厌烈火了!」 只见她躲在被单里人声咒骂,我打不定主意,只是左来右往地来回跋步。 好好的为什么会变这样?我明明有跟她说皋月受弥赛亚骚扰的事吧?反正男朋友随时都可以假扮,当然是身陷危险的皋月必须优先帮忙不是吗! 阿鲁一边在空中仰泳,一边朝抱头苦恼的我投以冰冷的视线。 「烈火先生,你真的是不懂女人心的大木头耶。」 可恶,被她一语道中…… 依莉丝似乎是铁了心要跟我闹别扭,躲在被单里说什么就是不肯出来。 『传送  即将  结束  船身会有  轻微  的  摇晃  请小心安全』 就在我束手无策时,天花板播放了人工声音的广播。 这下惨了。本来想传送一结束马上折返地球,可是照依莉丝这牛脾气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会愿意帮忙。我得设法取悦她才行了。 「呃……是我错了。拜托你别生气,快出来吧。」 啪!从被单里露出来的尾巴以强劲的力道拍击了床面。 糟糕。是我表达方式太笨拙了吗? 『传送  结束』 人工声音宣告这趟传送来到了终点。 因为依莉丝的闺房没有窗户,所以没办法看到脱离传送空间的瞬间景色。不过腹部一 带倒是感受到一股很深的压迫感,可知那代表传送结束的意思。 「好、好嘛,拜托啦。我想早点回地球。」 我拉了拉依莉丝拿去盖住身体的被单。 「不要!我绝对不答应!」 由于她也拉着被单一角不肯放开,所以这个画面乍看之下,就彷佛前来叫小孩起床的妈妈和想睡懒觉的小孩在那僵持不下的样子。 只不过论力量我比不上她,所以先举白旗投降的人是我就是了。 重点是没时间陪她继续闹了。早一秒是一秒,我得尽速赶去救皋月才行。 我重新站了起来,用手摇晃闷头睡觉的依莉丝。 「喂——!我说真的!真的拜托你!只要你答应我,要我跟你下跪还是干嘛都行!」 「下跪是什么?」 「是男人的最终兵器!」 老妈是这么教我的。是说,为什么我家负责这种男子汉教育的人,不是老爸而是老妈啊? 「……」 依莉丝从床单稍稍探出睑来,抬头往上看的表情像是对我还怀有戒心一样。单从那表情看来,她似乎仍坚持己见不肯让步的样子。 「……我跟你保证!」 现在已经顾不得面子这种东西了。我决定发动最终兵器。我豪迈地沉下膝盖,接着「咚」的一声以头叩地。只见依莉丝的身体吓地抖了一下,大概是这动作看在她眼中感觉很诡异吧。 「等我救了皋月之后,接下来一定也会救你!只求你现在务必让我优先去救皋月!此时此刻,她也有可能正遭到弥赛亚的毒手!所以,我跟你拜托,求求你!」 话说到这,我暂缓片刻。接下来问题只在我的心意能否打动依莉丝。 她沉默了半晌。我可以感受到她那从床上往下看的视线停留在我的后脑勺。 我动也不动地继续坚持下去。 这场耐性的较量……最后是由我夺得了胜利。 依莉丝盖着被单坐直上半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面孔。 「……烈火,你喜欢那个叫皋月的人?」 「咦?没有啦,皋月只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我被这唐突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老实回答。 「唉……」 我头上的阿鲁不知何故在唉孵哎气。 然后…… 「……好啦。我答应你先回地球一趟。」 「真的吗!?」 我猛然从地上抬起头,直盯着依莉丝的脸看。 虽然她仍一脸不甚愉快的表情,不过跟之前相比已经算气消许多了。 「我没有骗你……只不过!」 依莉丝从床上探出身子,脸跟我贴近到差点鼻子碰鼻子的距离。 「那个叫皋月的女生跟你真的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对吧?你保证没有骗我?」 「对、对啊!」 虽然我不晓得她干嘛针对我和皋月的关系做再三确认,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错,所以点头回答。 无论如何,尽管明显可以看出依莉丝的态度不是很乐意,总之她还是允诺我返回地球的请求。 就在此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袭击了宇宙船,使地板剧烈摇晃。 「呀啊!」 「呜哇!」 无预警的晃动令刚好准备下床的依莉丝脚步跌了个踉跄,朝我正上方倒了下来。 「痛痛痛痛……」 我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以防她直接摔倒在地板上,不过我自己就没那么幸运,后脑勺撞到地板,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是说,为什么宇宙船在宇宙也会摇晃啊?」 宇宙又不像大海会有风浪啊。 总之我手用力打算把依莉丝推起来,然而我的掌心却充满了一种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呃……我有非常不祥的预感。压在我身上的依莉丝也露出了怔住的表情。坦白说,我不想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正确而言,是不想把视线往下移。不过依莉丝的视线缓缓朝她自己的胸部移动,所以我也被迫直视曾一度逃避面对的现实。老天啊,祈祷这个充满了我整个掌心的舒服触感不过只是我的幻觉。 「呀——!烈火摸了人家的胸部——!」 然而我那一厢情愿,应该说小小的心愿却一下子就被粉碎。 「不不不不是的,等等!你听我说!这只是一场意外!」 依莉丝逃也似地从我身上跳开,顶着红扑扑的脸拉起床单保护自己的身体。 呜……你自己跑来抱我无所谓,我摸你一把就不行吗?这女的到底是有多娇纵……不对,现在想这种事情也于事无补!总之我得先解释我不是变态……不对!得先调查这艘宇宙船发生摇晃的原因才行。 「依莉、嘿噗!」 话才说到一半,一只貌似兔子跟企鹅合体而成的动物洋娃娃咻地飞来直击了我的下巴。 「讨厌!不要过来!」 「好啦!我不过去就是了,拜托别丢东西!」 就算只是布制的洋娃娃,用外星人的怪力砸过来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言安抚对我怀有抗拒心理的依莉丝后,我们前往了宇宙船的驾驶席。 在那里我所看到的是…… 「好、好多宇宙船!?」 透过窗户环视,至少有几十艘宇宙船包围住了我们。当中有几艘依附在依莉丝的宇宙船旁边,使我们进退不得。 「依莉丝。这些家伙该不会就是萨塔摩尼亚星的……」 「……不是。这宇宙船是斐瑞利塔星球的自警船团。」 「啥?」 斐瑞利塔星球不是依莉丝的故乡吗?为什么会跑来围捕依莉丝的宇宙船? 『终于逮到你了,依莉丝。』 驾驶席的扬声器传出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听到那声音的瞬间,依莉丝睁大了眼睛。 「爹地!」 「爹地!?」 喂喂喂……只是来抓离家出走的女儿,有必要动员这么夸张的阵仗吗? 「爹地。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把我当犯罪者逮捕?」 『……你什么也不懂。看来是我太宠溺你了……』 听到那语带不屑的语气,我觉得不太对劲。 为人父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女儿吗? 「喂,我说你啊……」 『嗯……?船上还有别人吗……算了。有问题晚点再说。首先先让自警船团带你们回斐瑞利塔星球。之后再传唤你们出席『欧瓦里昂』。』 丢下这个讯息后,通讯被单方面地切断了。 虽然我愈来愈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在这么多宇宙船的团团包围下,我们也无处可逃,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 从外太空看去,斐瑞利塔星球是一颗绿色的星球。太空船降落到地表后,外头可见一片绵延不绝、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假如说地球是水的星球,那么斐瑞利塔星球就是草原星球了。 依莉丝的宇宙船被自警船团用船锚牢牢固定住,在行动受到限制的情况下被移送。移送的目的地就位在一栋高耸入云的高塔的中间。高塔的肚子 有个像嘴巴一样的开口,船队排成一列从那里鱼贯而入。 这里似乎就是斐瑞利塔星球的最高审议会『欧瓦里昂』的样子。 我和依莉丝一被押下船,身上的雷射枪和传送表立刻就被拿走了。在被他们强行带走前,我们曾试着想用传送表逃走,无奈『欧瓦里昂』塔内似乎设有妨碍传送的装置。其实也不意外,如果连个围堵的措施也没有,传送这么危险的技术是不可能公开的…… 我们被喝令站上一块只有底盘、但疑似是电梯的装置。在底盘上升的期间,我一直心惊胆跳害怕会踩空摔落,不过依莉丝跟我解释,旁边有看不见的反作用力场保护,所以不必担心。 「……」 在自警团的包围下移动的路上,依莉丝几乎不发一语。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始终低头面朝下方。 受到亲生父亲这么无情的对待,是谁都会这么沮丧就是了。 她那身为『欧瓦里昂』议长的父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就这样,尽管没有上铐,但是我们被当犯人一样移送到了塔的最上层——里头摆设有最高审议会的圆桌的房间。房间采用内嵌式灯光照明,光线十分充足,其中一面墙壁都是玻璃,透过那扇玻璃墙可以看到外头的云海。 围绕着圆桌而坐的,全是一些都穿着立领服饰的大叔和老爷爷。我想他们应该就是最高审议会的议员,但每个人都面带可怕的表情。 喂喂喂……再怎么不欢迎我们也别这样吧。 然后,只见坐在我和依莉丝正对面的圆桌一角的男性——一个留着整齐的银色短发,眉心深锁,看似顽固的壮年男子——把下巴托在十指交织的手背上,以格外冷峻的目光瞪视若依莉丝。 我窃窃私语地询问依莉丝那个人是谁。 「他……是我的爹地。『欧瓦里昂』的议长。」 「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离家出走的关系……不过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生气的爹地。」 唔…… 我悄悄瞅了阿鲁一眼。 不过,这回她也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本官再怎么神通广大,没有情报也无从推测。」 她说得倒也没错。 当务之急还是先收集情报吧。不然也甭想获得释放,永远回不了地球。 「那、那个……」 「我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总之给我闭嘴。」 我连个问题都还没问耶……! 但就算我现在发飙对事情也没有帮助。 「依莉丝。」 于是我改请依莉丝开口问她父亲问题。 「啊,嗯……」 依莉丝应该也已经受不了一直默默被瞪的感觉了吧。尽管一副畏畏缩缩不敢开口的模样,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抬高了原本低垂的头。 「那个……爹地?」 「什么?」 议长的口气并不因为对方是自己女儿而有所松动。 「噫……!呃……」 依莉丝倒抽一口气后,又垂低了头。 「我、我有做了什么坏事吗?」 当她从喉咙挤出问题的瞬间,我很肯定圆桌的气氛冻结了。 喂——!问这问题是在挖洞给自己跳吧! 我硬是把差点出声吐槽的冲动给吞了回去。 从这气氛看来,对方明显是在发怒。都被人带到这里了,还天真地做出「我有做了什么坏事吗?」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发言,简直就像是在火上加油。 果不其然,不少大叔和老爷爷奋而挥拳敲击圆桌。 「还敢问你做了什么坏事!」 「难道你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清楚吗!?」 「议长!你会不会有些宠坏自己的女儿了啊!」 此起彼落的拍案叫骂声几乎教人忍不住想伸手捣住耳朵。当中显得尤其激动的,是一群看似跟这对父女的家务事无关的议员,至于关键的依莉丝之父则是始终不发一语,静待众人情绪冷却下来。 「呜……干嘛那么生气……」 身陷莫名其妙状况的依莉丝早已委屈得快流下眼泪。 虽然我很努力想搞清楚现埸的状况,可是现场的人大半不是设骂就是出口成脏,我完全无法厘清头绪。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过阿鲁倒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快点告诉我——在我开口说道前,依莉丝的父亲拿起了圆桌上的银铃摇晃。一个彷佛贯穿耳膜直达脑髓般的尖锐高音响彻房间,场内旋即恢复宁静。看来那似乎是议论气氛过热时拿来中断用的道具。 「……我们的星球碰上了打从把发展的触角伸向宇宙以来,从来不曾有过的空前危机。」 议长以低沉但又不失响亮的声音针对我们……不,是针对依莉丝开始侃侃而谈。 「斐瑞利塔星球在很久以前便耗尽了所有的资源。所以我们只能靠从其他星球输入资源,再予以加工然后输出的方式来维持星球的财政。这点基础常识你应该也知道吧?」 「……」 依莉丝默默不语地轻轻点头。 「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说,斐瑞利塔就是没什么能力自给自足的星球。所以,一旦有某种压力迫使其他星球串联起来停止供应资源给斐瑞利塔星球的话,我们只有活活饿死一途。」 议长面色凝重地停止发言。 出席这场圆桌会议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依莉丝。 听到这番话,即便是我这第三者也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斐瑞利塔星球目前踏上了议长口中所提到的灭亡之路。而那个原因就出在…… 「依莉丝。都怪你拒绝了萨塔摩尼亚大王的求婚。」 想当然,这就是他们做出的结论。 依莉丝露出像是在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左右摇头。 「怎么会……可是……」 她没能继续把话说完。 只是一味地摇头否定。 「慢、慢着!」 我再也咽不下那口气,站到她的面前与议员们对峙,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是?」 我紧张地吞下口水后,回答了议长的问题。 「我叫波乱烈火。因为复杂的原因而来到这个地方,你们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小鬼!给我退下去!」 其中一名议员对我大声咆哮,不过议长举手制止了他。 「波乱烈火。之所以把你叫到这里来,只是希望你能提供证书,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做了些什么事,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的时候。请谨言慎行。」 依莉丝的爸爸不愧是议长,讲起话来就跟学校老师一样头头是道哪。这凑巧是我最怕的类型。不过我可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 「就我刚才所听到的,你们的意思好像都是依莉丝一个人的错嘛。明明是那个萨塔摩尼亚大王自己跑来求婚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依莉丝本来就有拒绝的权利吧!」 「……很遗憾,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议长用让人 全然感受不到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好歹是斐瑞利塔的代表。那么,我必须优先考量及行动的出发点,自然是本星球的利益与和平。身为我的女儿,也要跟我一样。」 「那都是为了你们的利益吧!」 「不然你的意思是,为了个人的权益让全民饿肚子也无所谓?」 「呜!我、我是没说无所谓啊……」 「萨塔摩尼亚大王行事风格执拗强硬。如果婚事一再拖延,只怕他随时都有可能举兵侵犯我们星球。证据这种东西只要捏造一下,要多少开战的名义都能伪造出来。」 一般人哪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做到这种地步…… 不对,就是因为萨塔摩尼亚大王这号人物不正常,所以问题才麻烦吗?大王要是真的动火,有可能会挑起宇宙战争。正因为如此,才会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议长把视线从我移到依莉丝身上。 「依莉丝。你从小就过着自由自在衣食无缺的生活。不只是如此,过去不管你多么任性,其他人几乎全都概括承受。能过这样的生活,只因为你是议长的女儿。以前收受了那么多的恩惠,你不觉得这次该轮到你负起身为议长女儿的责任了吗?」 「……」 依莉丝只是低头聆听议长的话,面色铁青。她一定是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会招致这样的结果吧。 嗯、嗯,这下怎么办。我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愈来愈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沉默降临圆桌。我和依莉丝一筹莫展地呆站在原地。 这时,房内的灯光毫无预警地突然熄灭。 「发生什么事!?」 有议员大声嚷嚷道。房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到处都是吵杂而支离破碎的说话声。在这之中,只有议长下令警卫前去调查原因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沉着冷静。 在搞不清发生什么事情的状况下,我完全无能为力。突然问,有人抓住了只能傻傻怔在原地的我的上衣下摆。 从拉扯的方向判断,我知道那只手是站在我旁边的依莉丝。 我从她的手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啊。」 当我想开口跟她说话时——室内又重新恢复光明。 不过,光源并非来自天花板上的灯光。而是原本是玻璃的墙面变成了电脑萤幕般,光就是从那里漏出来的。 『咯噗咯噗咯噗,小依莉丝~!你还是一样可爱呢~』 ……随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不快笑声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彷佛人类和猪还有蟾蜍混血、而且头上长了触角的男子。肥滋滋的身躯是紫色的,他每笑一声,那松弛的五层游泳圈肚子就会汹涌地晃动。站在胖猪旁边的男子则骨瘦如柴,他的肤色同样也是紫色。 「这是谁啊?」 总是冷眼旁观的阿鲁兴致索然地喃喃自语道。 照理说阿鲁的声音应该没人能听见,不过凝视着画面的议长却面露极不快的表情,接着向那男子攀谈。 「萨塔摩尼亚大王。我想我应该没有开启直通线路吧?」 这只胖猪就是萨塔摩尼亚大王吗…… 大王听到议长的说词,又笑了。 『咯噗咯噗,别那么死脑筋。听说小依莉丝回来了,本王可是兴奋到坐也坐不住了哪。是吧,参谋总长。』 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看来是参谋总长的样子。那张阴险狡诈的笑容看了就让人一肚子火。 『是的。接获报告的大王火速赶去寻找通讯兵。途中还因为太过心急的缘故,把好好一只宠物给踩扁了呢。』 『唔?有这回事吗?本王怎么不记得。』 『稍后再为您重新购入一只同样的宠物。』 『嗯~不了不了,本王接下来想要换买约翰八里拉星球的火爆猩猩。』 话题会不会扯远了? 大王和参谋总长似乎忘了他们不速之客的身分,我行我素地开始聊起下次要买什么宠物的话题。斐瑞利塔星球的人自然都被晾在一旁。 「……大王,您今天的来意是?」 『那还用说。当然是本王和小依莉丝的婚事了。』 听到这句话,依莉丝表情变得僵硬。 萨塔摩尼亚大王丝毫没注意她表情的变化。不然应该不难看出依莉丝有多么排斥这桩婚事才对。 问题是,如果拒绝这场婚姻,这颗星球势必会发生浩劫。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看依莉丝。 每一道的视线都释放出逼她点头的压力。 「……」 我固然心急如焚,最后仍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注视着依莉丝的侧脸。 她抗拒结婚的话会引发宇宙战争。 要是真打起来的话……就凭我又能怎样? 对手如果是魔王,我只需打败魔王即可。可是战争就不一样了,不是我一个人赌命就能解决的问题。只要走错一步,不……即便我步步为营,还是会造成数以千计、万计的人死亡。这就是战争。 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扛起来的重责大任。 我想不出任何对策。 果然还是该照议长说的,让她完成自己的责任吗……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的脑海里浮现了这样的理由。 然后,就像被现场的气氛压着头一样,依莉丝打算点头了。她紧抿双唇,低头不语,扼杀自己的感情,为了其他人做好点头的准备。 只见她的脸庞上,有一滴压抑不住的感情所化成的泪水流了下来。 我就像一时冲动似地大喝道: 「慢着!」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我的身上。 「……烈火?」 依莉丝也抬起低垂的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我。 『嗯嗯?哪来的臭小子啊?』 「猪蟾蜍给我闭嘴!」 『咯噗!』 让吵死人的萤幕静下来后,我做了一口深呼吸好让浮躁的心情平复。 刚才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害我都忘了重要的事。 现在这个『故事』正势如破何地朝着bad ending的路线发展。 而我却在依莉丝流泪前,只是用「逼不得已」和「想不出办法」的说词说服自己,冷眼旁观这个『故事』的进行……我还真是个大笨蛋。假如吝于付出事情也能顺心如意地发展的话,今天也犯不着这么辛苦了。 我得采取行动,这个『故事』才有迎接快乐结局的可能性。 就算没办法主张我一定是对的……我还是要挺身而出——为了阻止这场『悲剧』! 「你们这些人,真的都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 闻言,所有人都用「你在胡说什么」的视线回敬我。 可是,这样并不构成回答。 我针对眯起眼睛目光特别锐利的议长再次提问。 「说啊议长?你觉得只要依莉丝跟大王结婚就好了吗?」 「少年。闭上你的嘴巴。这是星球两方之间的问题。」 「我问你是否觉得这样就好。」 「……这不是好或不好的问题。守护本星球的人民与和平,就是我的正义。」 「废话少说!快回 答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是,强迫百般不愿的女儿结婚,你这父亲当真认为如此一来就皆大欢喜了吗!」 依莉丝的父亲脸庞严重地扭曲。只见他咬牙切齿,逼视着我的那整眼眸里首次浮现出了怒火。从他那咬破的嘴唇流下的鲜血如实地叙书了为父的本心。 「……不然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打从一开始你就肯露出那样的表情来的话,那就足够了。是吧,依莉丝?」 「爹地……」 虽然依莉丝红着眼眶哭花了脸,可是她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不过于父母与自己为敌。得知父亲其实也不愿意把自己许配给萨塔摩尼亚大王,依莉丝应该也安心了不少。 这么一来他们父女俩的问题应该就解决了吧。 接下来…… 『你这臭小子从刚刚就一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想破坏本王跟小依莉丝的好事吗咯噗!?』 受到冷落的大王在萤幕的另一头抓狂,口沫横飞地破口大骂。 一直静观其变的阿鲁「哎呀呀」地叹了口气。 「再来你打算怎么做?烈火先生。要是没处理好的话,可是会引爆宇宙战争的喔?」 阿鲁说得确实没错。倘若战争真的开打,那就因小失大了。 所以只能放手一搏。 我反瞪萨塔摩尼亚大王。 「我当然要阻扰你了。因为……要跟依莉丝结婚的人可是我!」 『你、你说什么!臭小子,话可不能乱说!』 「罗嗦!老子对她一见钟情了啦!为了跟她结婚,我可是风尘仆仆从地球硬是跟着她回到了家乡来耶!」 虽然事实被我扭曲得很严重,不过就姑且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才有能力让依莉丝获得幸福!岂能把依莉丝交给你这种猪蟾蜍!」 『谁谁、谁是猪蟾蜍啊——!』 「恼羞成怒了吗?不服的话——」 我朝大王的脸打出拳头,豪气万千地发出了豪语。 「——以依莉丝为赌注,跟我一决高下吧!」 『你、你说什么~!来自地球这种连听都没听过的荒郊野外的臭小子,劝你别得意忘形了!』 「是男人就用拳头分胜负!还是说你敢派军队攻打星球,却没勇气跟平凡的地球人一对一单挑吗!看来你也挺没种的嘛,喂!」 『咯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大王的脸终于涨成紫红色,看来他的怒意攀升到了顶点。 「混蛋猪蟾蜍,说,你想怎么做?」 我口头上频频挑衅,却暗自握起了微微颤抖、冷汗直流的拳头。 我不过只是拯救『故事』的最后一个希望。这个可能性里,当然也包含有失败的可能。 不过……挑衅大王让他跟我一对一决斗……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光看萨塔摩尼亚制的那把雷射枪的威力,就知道军事之国的盛名并非浪得虚名。即便他愿意跟我一对一单挑,我也有可能一下子就被打成炮灰……至少这个作战能避免引爆战争。再惨,顶多只会牺牲我一个人的性命。 怎么打赢稍后再去思考。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让大王答应跟我来场公平正当的单挑。 『大王,容在下打个岔。』 然而,原本保持沉默的参谋总长这时却站上了前来。 『干什么!』 怒火攻心的大王向后转头的同时喷出了大量的口水,但瘦皮猴眉头也没皱,露出了贼笑。 『臣下有个愚见。请大王姑且听之。』 瘦皮猴凑在大王耳边窃窃私语后,只见大王的脸色渐渐由紫红变回一般的紫色,最后露出正合我意般的笑容咯噗咯噗地笑了。 『好吧,小鬼。本王接受你的挑战。』 「是、是吗……!」 明明作战成功了,可是我为何会有不祥的预感…… 『只不过,半途跳出来阻挠我跟小依莉丝婚事的人是你。所以要比什么由本王决定。』 「……呜!啊啊,好吧。」 那个游刃有余的嘴脸是怎样?这提案原本就对我不甚有利,在瘦皮猴的介入之下,感觉我被逼入更艰困的险境了……! 然后,萨塔摩尼亚大王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 『今晚零点,本王会让陨石坠落到地球。』 ——宣布了决斗的内容。 「…………什么?」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我顿时感到怀疑。 不过,我不是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不想承认他话里的意思而已。 因为……让陨石坠落到地球,这不就…… 『如果能阻止陨石就算你赢。阻止不了,就是你输了。』 「等等等等一下!如果我失败,陨石不就撞上地球了吗!」 『咯噗咯噗。别担心。本王会计算质量,挑一颗刚好能毁灭你们星球的陨石的。』 「听你这样说反而更令我担心了!你这白痴!」 我火大地反呛,结果只是徒增大王的爽快。只见大王靠在椅子上笑得快人仰马翻了。 『咯噗咯噗咯噗咯噗!欢迎你使用各种手段。在地球毁灭前好好加油吧……敢与本王为敌。我要让你悔不当初!』 「给我慢着!」 噗滋——通讯就这么被切断了。 今晚零点?陨石?失败的话地球将毁灭? ……我该不会捅了什么不可挽救的大漏子吧? ▽ 后来,『欧瓦里昂』的圆桌会议暂时解散,由议长收留我。不过议长并未特别盘问我什么,把我托给依莉丝照顾后,自己躲进了办公室去……大概是不想给我压力吧。我由衷感谢他的体贴。 我被带到依莉丝的房间,坐在格外柔软的沙发休息。依蓟丝说要去拿些可以充饥的零嘴跟饮料,所以现在不在房间。 手表的时针指着下午五点。 距离陨石坠落在地球还有七个小时的时间。 「……这下量我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投降了吧?」 如果有单枪匹马也可以阻止陨石掉下来的方法,拜托谁来告诉我……假如真的有的话。 「阿鲁有想到什么吗?击落陨石的方法。」 「烈火先生身上绑着炸药特攻不就得了吗?」 「……驳回。」 如果这样做就能解决问题,要我特攻几次都行。 毕竟阿鲁不可能会提供我『解决故事』的方法,所以我本来就不期待她会给我什么好建议……我现在这情况大概就是所谓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靠在沙发上仰望挑高的天花板,依莉丝带着端盘子的浮空机器人回到了房间。 「烈火。你还好吧?」 「啊啊……」 我也不想徒增依莉丝的担心,不过就是少了那么一点气力装出有精神的摸样。 依莉丝命机器人把貌似果汁和蛋糕的点心放到沙发前面的桌子上后,将它支开了房间。 房里剩我们两人独处,过了一会儿她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 「……你不吃吗?」 「……抱歉。我 喝果汁就好了。」 这个节骨眼我实在没什么食欲。喝个饮料解解渴就行。 依莉丝也没碰蛋糕和饮料,在我的旁边坐下。 不知怎的她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怎么了吗?」 「咦?」 「瞧你无精打采的。」 「……才没你那么严重呢。」 「呜!说得也是……」 我一边搔头,一边悄悄瞅了依莉丝。 「依莉丝,你的宇宙船没有配备什么能击落陨石的武器吗?」 「要除去宇宙垃圾的话是没什么问题……但陨石我没办法,抱歉。」 「是吗……啊——再不想想办法的话!」 我自暴自弃地喃喃自语后,依莉丝显得十分颓丧。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你别放在心上。是我一手造成的。」 「不对……错在我身上。」 「?」 她说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和柔顺起来了。 本来一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的我转头看了依莉丝的脸。 她也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 「烈火,那时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明明事情跟你毫无关联。」 「喂喂喂……事到如今还跟我说这种话啊?」 「……对不起。」 「没有啦,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看来,依莉丝似乎怀着微妙的罪恶感。虽说碰上这种状况会有罪恶感或许是人之常情,但我的本意并非想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到女生哭,一般都会想伸出援手吧。你别在意了。」 虽然我觉得我的表达能力还有待加强,总之就先这样安慰她了。 只是,或许我的回答出乎了依莉丝的意料之外,只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我瞧……然后噗哧地笑了出来。 「烈火好呆喔。」 「常常有人这么说我啊,虽然我不想承认。」 反正只要能让依莉丝重展笑颜,那也就罢了。 然而…… 「我决定了。我要跟萨塔摩尼亚大王结婚。」 「啥!?有没搞错啊?你之前明明那么讨厌他!」 依莉丝突然的心境转换搞得我一头雾水。 可是她向我露出了充满决心的微笑。 「我现在还是很讨厌啊……可是再这样下去烈火和烈火的星球都会陷入危机不是吗?只要我献身的话,那家伙应该就会感到满足,然后放弃这场荒谬的比赛了。」 「我说啊……」 虽然我试着想劝她打消忿头,不过依莉丝心意已决。 「……可是啊,我不想把自己的初吻献给那种家伙。所以,拜托你,烈火。可以当人家初吻的对象吗……?」 更教我傻眼的是,她还红着脸拜托我吻她。 「接、接接接接吻!?先、先等等!你先让头脑冷静下来!」 「……我是认真的耶?」 依莉丝那认真的表情非常美丽动人。 这么可口的美少女主动献吻,凡是男人,任谁都会欢喜接受才是。 可是我却总动员了我的自制能力,全力屏除那个欲望。因为要是我现在跟她接吻了,她就会没有遗憾地嫁给那个大王了。如此一来,这个『故事』也就注定将迎接bad ending。 唯一能让她打消念头的方法,就是向她证明有阻止陨石降落的手段。问题是,我想破头也苦思不出个什么。到底该怎么办? 我努力绞尽脑汁思考——忽然问,口袋里有东西发出振动。 「什么?」 在我口袋震动的东西,竟是皋月在废弃工厂抛给我的手机。 第四章 凡人如我也能跟最强的魔法师一战吗? 「……是皋月吗?」 『烈火!电话能接通,太好了!』 我半信半疑接起手机一听,另一头传来了让我感到有些怀念的青梅竹马的声音。 虽然有很多疑点,例如为什么讯号可以从地球传送到斐瑞利塔星球之类的……不过,更重要的是—— 「皋月你平安无事,那才真的太好了。」 得知皋月无恙,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那是我的台词好吗!烈火突然消失不见,我都快担心死了!』 「呜……抱歉。」 她会生气也是在所难免。在工厂搞错皋月和依莉丝也让我感到很愧疚,所以诚心地向她表示歉意。 『唉~真是……那,烈火你现在人在哪?』 「呃……在外太空吧?」 『……啥?』 我那天外飞来一笔的答案令在电话另一头的她发出了错愕的声音。 「唉,总之一言难尽啦。」 事情真的是太过错综复杂了,我没办法一五一十向她说明。之前还去过了异世界咧。 我搔着脑袋苦思该如何说明是好时,看似有些心情不愉快的依莉丝在拉扯我的袖子。 「欸,烈火!你现在不是在跟我说话吗?」 于是,连通话中的皋月也…… 『咦?我怎么听到女孩子的声音……烈火!老实说你到底在哪里!?』 她的声音好像又泛起了怒火。这是为什么? 遭到两个女生双面夹击,我穷于应付。 『……没关系,我马上就过去你那,你给我好好说明。』 「啥?你要来我这里?」 这里可是外太空耶……就在我如此心想的瞬间,手上的手机发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 『——依循声音  连结彼此两端  将我传送。』 在我听到皋月那宛如唱歌般的声音的同时,蓝色光辉的亮度提升到了最强。 「呜哇!」 「呀啊!」 在眩目的强光中,我彷佛看到有一抹蓝色的影子从手机里面飞了出来。 片刻之后,等房间的亮度恢复正常时——皋月已站在我的眼前。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皋月无视被青梅竹马毫无预警的登场吓得目瞪口呆的我,开始冷静地环顾房间景色。尝她那双眼睛捕捉到坐在我旁边的依莉丝之后,本来就倒竖的眉毛吊得更高更翘了。 「烈火。没想到你真的跟女生在一起……可以麻烦你跟我说明清楚吗?」 「呃、呃我……」 好几年没看青梅竹马真的发飙了,我的态度不禁唯唯诺诺了起来。就算我想拔腿开溜,无奈整个屁股陷在沙发里,没办法说站就站。 「哇喔!这是修罗场耶!」 吵死了阿鲁! 我得想办法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解释我所身处的状况才行……对了! 「依莉丝!尾巴!把你的尾巴露出来给她看!」 「咦?尾巴?」依莉丝侧着脑袋。 「什么尾巴,烈火你在说什么啊?」 皋月大概以为我想装神弄鬼模糊焦点,表情变得更可怕了。我恳求依莉丝,拜托她快点露出尾巴。 「我是不介意啦,瞧。」 依莉丝露出藏在屁股下面的尾巴甩了甩。泛着银光的毛茸茸尾巴在我的眼中,看起来就像圣光一样耀眼。 「咦?真的有尾巴……咦?」 皋月的愤怒如我料想的一般转变成了困惑,见机不可失,我立即接着说道: 「皋月,有话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说,好吗?」 「……我知道了。」 就这样,我好不容易度过了就某种层面而言,比魔王和陨石都还要可怕的危机。呼。 ▽ 由于皋月表示想跟我单独聊聊,所以我千拜托万拜托依莉丝让我们占用一下房间。只不过在我死皮赖脸央求的时候,依莉丝一直用尾巴拍打我的大腿,直到最后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因为我的遭遇实在太过离奇复杂了——而且到现在我还没想到该如何解释,她才会原谅我在工厂搞错人的失误——所以我便请皋月先说明她的情况。 「说出来你也许会觉得难以置信。」 在开始说明前,皋月先做了这样的声明。 「不会啦,安啦。经过今天之后,这世上几乎已经没有事情能吓得了我了。」 毕竟『魔法师』、『宇宙人』、『异世界人』,还有『未来人』我通通都碰上了。 「?」 皋月一脸诧异,我催促她先说,稍后再为她解释我所碰上的经过。 「我啊……其实是魔法师。」 「是吗?」 自皋月从手机萤幕跳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依稀感觉到这个可能了。原本人在地球的皋月之所以能拨手机给我,应该也是使用魔法吧。 见我毫不怀疑地把她的话照单全收,青梅竹马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烈火。你怎么怪怪的。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一点都不寻常的事情吗?」 「我现在还是一样喜欢平凡啊。只是,喜欢平凡不代表就一定要否定不寻常事物的存在吧?」 而且怀有不寻常之处的人,他们的内心其实跟一般人没什么不一样。海丽莎和依莉丝都是如此。 「再说,我是不会怀疑皋月所说的话的。」 听我这么说,皋月猛眨眼睛,然后突然把头撇向一旁。 「嗯?怎么了?」 「没事啦……你先不要看我。」 透过长发的发丝,隐约可以窥见她的脸庞有些红红的。 「……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 「不是……我很高兴。因为我一直很挂念,要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还当我是奇怪的家伙而心生厌烦的话那该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狠,我们是青梅竹马耶。你说一直很挂念是挂念了多久?」 「从就读幼稚园的时候。」 「噗!」 这家伙!这家伙实在是!不知该说她性格顽固还是一本正经,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承担一切? 臯月的问题,我果然不帮忙不行了。 「然后呢?那个叫弥赛亚的男人到底是谁?那家伙也是魔法师吗?」 「没错。孺赛亚在觊觎我们一族传承的森罗大魔法。」 「森罗大魔法?」 这么说来,我记得弥赛亚有用「森罗之女」这词称呼皋月。 「简单地说,就是拥有登入阿卡西记录的权限的魔法。」 「……阿卡西记录是什么?」 阿鲁向打断重要谈话的我投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抱歉啦,反正我就是知识浅薄! 「阿卡西记录里面记载了这个世界从起源到现在为止所发生过的一仞。利用它不只可以厘清所有历史之谜,甚至还可以知道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不为人知的事件。而且,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事情也不断被记载在记录里面,若要举极端的例子,假如现在有哪个国家想暗中引发战争,他们的企图也全都在阿卡西记录里面泄了底。」 皋月的详尽说明我本来也只能听懂一半,不过她最后那个举例令我彻底豁然开朗。简单地说,这是一个危险无比的魔法。 「不过这是利用它为非作歹的情况。若能妥善利用,就能发现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将要发生的悲剧,并且阻止它。所以我们一族世世代代流传这个魔法。为的就是一旦哪天世界有可能毁灭时,我们要阻止悲剧发生。」 「……太了不起了吧。」 听起来实在太伟大了。我只能啧啧赞叹。 不过皋月却露出有些嫌恶的表情。 「可是我并不想继承这种魔法。我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否则我无法过着平凡的生活,也不能永远陪伴在烈火的身旁了。我多想谈场平凡的恋爱。要不是有这种魔法,我也不会被弥赛亚盯上……」 「……对不起。我讲了没大脑的话。」 明明我自己刚才才说过。怀有不寻常之处的人,他们其实也是一般人。皋月是个娴淑又普通的女孩子,这点我应该是这世上最清楚的人不是吗?森罗大魔法对她而言是太过沉重的负荷。 「不会啦,烈火不用跟我道歉。」 皋月左右摇了摇头。 「可恶的是那些跟弥赛亚一样想利用森罗大魔法为非作歹的恶徒。要不是因为这种人的关系,我们一族也犯不着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不过,或许我们再也逃不了了。因为弥赛亚是号称现代最强的魔法师。」 皋月说到这,自嘲似地笑了。 「谣传杀死魔神夺走了魔力的他,要是使出魔法来,一击就能把整座山夷为平地。就凭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皋月你在废弃工厂的时候不就摆脱弥赛亚了吗?」 「我就是为了这一刻,特别加强过逃走魔法的……可是,论魔力的总量,弥赛亚远远在我之上。我是不可能逃到天荒地老的。」 「不然你拜托依莉丝让你躲在这里呢?这里好歹是地球外面的宇宙。」 「不行。我爸妈现在已经落到弥赛亚手中了。他之所以不拿我爸妈当人质,是为了慢慢逼我就范,享受那个过程。但要是我躲起来迟迟不肯现身,难保他不会对我爸妈下毒手。」 「唔,伯父伯母都被抓走了吗……原来如此。」 当然不可能对父母见死不救。既然没办法逃亡和躲藏一辈子,剩下的也只有打败弥赛亚一途了。对手是号称现代最强的魔法师。单听皋月的描述,就知道跟他交手不会有胜算。 「然后呢……那个弥赛亚具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记载有森罗大魔法的魔法书之类的吗?」 既然会追寻,表示那个东西是可以夺到手的。如果能知道对方的目标,或许能想出什么对策来也说不定。 「弥赛亚想要的是我。」 然而,从皋月口中说出的答案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咦?」 皋月向一脸茫然的我补充说明。 「弥赛亚企图跟我订下契约,成为森罗契约者。因为契约者也有登录阿卡西记录的权限。」 「为什么会设计这样的机制?别这么做的话,就不用担心会被夺走了不是吗?」 「一般不是都说小孩继承了父母两边各半的基因吗?所以为了能把森罗大魔法确实传承给下一代,父母都必须会使用大魔法才行。」 原来如此。设想得还挺周到的。 呃……咦?慢着。照这么说来,所谓的森罗契约者该不会是…… 「没错。结下森罗契约,也就是成为我的终身伴侣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 我差点爆掉了五、六根血管。 「那个冒牌贵族!我要把他给宰了!!」 「烈火。你先镇定。」 不过皋月却是彻底保持冷静。她安抚情绪激愤的我,继续说道: 「我很高兴你为我生气。可是你打不赢弥赛亚的。因为你不是魔法师,只是个普通人……」 「呜唔唔……!」 的确,说来令人生气,即便我身上流著名为『波乱血统』的特殊血脉,但我终究是毫无特殊能力的凡夫俗子。根本没有可以跟魔法师一较高下的力量。 话虽如此,我也不能把皋月奉送给那个臭家伙! 「……不过,有一个好方法。」 这时,皋月一边如下定决心般启齿,一还拉近了和我的距离。 我俩虽坐在一张大沙发上,但那终究只是沙发。她不过只是往旁边滑了一下,我们的肩膀马上就碰在一起,感受得到彼此的鼻息。 皋月那睁大眼睛凝视着我的脸红表情,令我不禁怦然心动。 「什、什么方法?」 听我一问,皋月的脸更红了。 「就是……烈火先和我……结下契约。」 「我我我我和皋月?结结结下契约?」 「爸妈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使用森罗大魔法的能力了。换句话说,当今世上能用森罗大魔法的人只有我而已。而且,能成为契约者的只有一人。只要烈火抢先弥赛亚夺走那个缺额,他就不会再缠着我不放了。」 「等、等一下!逻辑的部分我懂,可是那个所谓决定终身伴侣的契约,难不成是要……」 我会忍不住开始做起色色的妄想,也是人之常情,怪不了我吧? 见我明显出现可疑的举动,皋月大概也察觉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吧。只见她整张睑像煮熟的章鱼一样,生气地大骂:「烈火你这笨蛋!」 「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做那种事!我、我又不是荡妇!」 「是、是吗,抱歉。所以是更温和的方法了?」 闻言我松了口气。 阿鲁「啧」的一声咂嘴。 你这家伙给我自重点……我一边在脑海一角如此心想,一边咳嗽清喉咙。 「不然,该怎么做才能结下那个森罗契约?」 「…………kiss。」 「什么?」 「……kiss。」 不管我问几次答案都是一样。 「kiss指的是……※鱚鱼吗?」  (译注:日文的鱚鱼音同接吻。) 「不对……是那个的kiss。」 那个是哪个?大人阶段的那个? 不知不觉间,皋月的体重有一半都偎在我身上。这张沙发真的很软,坐下去屁股就会往下沉,所以我也无处可逃。 「热火你……讨厌跟我接吻吗?」 「我不讨厌啊,可是问题不在那!」 虽然我脑筋混乱成了一团,不过还是绞尽脑汁思考如何阻止她。 「在这种形式下接吻不好吧……?况且跟我接吻的话,皋月你会受伤的。」 「……我不会的。」 「咦?」 「这种事我也不会随便拜托其他人。是因为你是烈火,我才拜托的。」 皋月的脸近在眼前。 「皋、皋月……?」 「是烈火的话,我可以……」 「呃,不,那个……」 「我要烈火。」 脑袋一片空白。现在我要准备干什么?跟青梅竹马接吻?咦?为什么? 「接 吻、接吻。」 阿鲁一边拍手一边鼓噪。你给我闭嘴!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皋月和我的嘴唇就快碰在一起了。 明明我该设法阻止她,却完全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我顶着空转的脑袋,什么也想不到,受气氛带动差点就要跟皋月亲下去。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磅」地一声被破坏了。 粗暴地冲进房内的,正是这房间的主人——依莉丝。她好像偷偷躲在门外偷看,不知怎么地一副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啊!半途冒出来横刀夺爱抢人家的烈火,有没有搞错啊!」 「……人家的烈火?」 听到依莉丝的话,皋月的眼神也变得犀利。 她的身体稍微和我保持了距离。我才松了口气,不祥的预感又令我身子瑟缩了起来。 「烈火。这是怎么一回事?」 皋月面露可怕的表情向我逼问。跟前一刻的气氛有着天壤之别。 依莉丝偏偏又闯进来打岔。 「所·以·说!你想对人家的烈火做什么!」 见状,皋月把矛头转向了依莉丝。 「我才想问你是烈火的谁了?」 「我是烈火的女朋友!」 「我认识的烈火不是那种会跟才认识个一两天的女孩子乱来的男生……他真的不会胡来……他不可能是你的男朋友。」 「我们真的已经是一对的了!烈火他还为了我挺身伸张正义耶?我们是相亲相爱的恋人了!」 「要这样比的话,我也是烈火的青梅竹马。因为我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感情绝对深厚得多了。」 「深厚是怎样深厚啊!」 「深厚就是深厚。甚至还一起洗澡过了。」 「咦?你们会一起洗澡?那是怎样!既然如此我也要一起洗!」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两个人挤在依莉丝太空船上附设的那个有如洗衣机的浴室里面,到时一定会互相撞得头昏眼花。是说…… 「我记得一起洗澡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耶……」 「「烈火不要讲话!」」 为什么你们两个这时默契就配合得这么好啊……随便你们了。 我袖手旁观。 「我长得比较可爱,所以烈火选择了我。」依莉丝说。 「烈火不是外貌协会的人。」皋月说。 「你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烈火一样好不好!」依莉丝说。 「我真的就是很了解他没错。就连他背上的痣有长毛也知道。」皋月说。 咦?真的吗?我把手伸到了背后。 「你这贫乳!」 「不要随便含血喷人。我的胸部是一般大小。」 她们两个在争什么我愈来愈搞不懂了。 「总之你和烈火根本没有接吻的必要!反正只要打败那个叫做弥赛亚的人不就好了吗!」 怎么吵就是吵不赢的依莉丝气得直跺脚,伸出手指指着皋月的鼻头。 「如果能打赢也不用这么烦恼了。弥赛亚之所以会被称作最强,不光只是因为他的攻击魔法很有威力,他真正让人惊讶的,是堪称铜墙铁壁的防御能力。」 「……这话怎么说?」我终于也加入了两人的谈话。 「烈火,你还记得你曾拿钢管砸弥赛亚,可是他却毫发无伤的事吗?那就是弥赛亚的防御障壁。他全身都受到那个障壁的保护,无论敌人使用物理或魔法攻击,碰上那个障壁都会无效。那道防御障壁之坚固,就算有一百个魔法师协力攻击,也无法打破。」 「……用一百个魔法师当单位实在很难具体想像,你可以打个比方吗?」 「这个嘛……假设地球被某种攻击毁灭,也只有弥赛亚一个人会平安无事这样吧。只不过少了氧气可以呼吸的话,就算弥赛亚再厉害应该也会很痛苦啦。」 简言之就算拿完全破坏地球炸弹攻击他也无效吗? 果然是最强的魔法师。一对一跟他单挑我不可能有胜算。 只不过讽刺的是,刚才皋月拿来当作举例的『毁灭地球的攻击』正巧是萨塔摩尼亚大王企图实现的计划。 无论弥赛亚或大王,一个就已经够烦的了,两个同时出来作乱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嗯? 「奇怪?」 这时,有某个东西从我脑海一角闪过。 那就是我在异世界所学习到的、我唯一的优势。 被卷入复数的『故事』里面的我,不需要拘泥于单一『故事』的规则。 就像我用雷射枪打败魔王一样……无论是陨石还是魔法师,只要无视他们的规则,我也有机会打败他们不是吗? 我从头依序回想今天所体验到的一切。把浮现在脑海的片段、使用过的道具、没用过的道具、接触过的人物……全部像拼图一样重新组合起来。 行得……通?行得通吗?不,还缺一块拼图。缺了什么?能填补最后一块空白的点子是……! 抱头苦恼的我,这时突然想起了海丽莎的脸。 对了!如果海丽莎肯帮忙的话! 「等等,烈火?」 「你怎么了?」 等我回过神时,依莉丝和皋月已经停止争论,盯着我的脸瞧。大概是在担心突然陷入沉思的我吧。 总之我告诉她们我没事,然后询问皋月问题。 「皋月。有了森罗大魔法,除了未来以外所有事情都能知道吗?」 「咦?嗯,是这样没错。」 「那我有事想请你帮我调查,拜托了。」 「好是好啦……可是烈火你想干嘛?」 我向两人说明我所筹画的作战。 为了让她们能理解得更清楚,我把今天所体验到的一切和『波乱血统』一事毫无保留地也透露给她们知道。听我说完后,两人的脸突然蒙上一层阴霾。 「那你会帮忙我也是因为那个体质的关系?」 依莉丝貌似不安地向我问道。 皋月尽管保持沉默,不过她投向我的眼神似乎也充满了不安。 难道是因为我处于被迫解决她们麻烦的立场,所以她们觉得受到我的帮忙很歉疚吗? 「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啦。我动不动被卷入『故事』是体质造成的缘故没错,但我是自愿想帮忙你们。」 我说的是真的。我有对『故事』见死不救的权利。但我还是让自己涉足得如此之深,这都是我个人的责任。 我本着「所以你们两个用不着因此感到内疚」的意思,开朗地告知她们。 「……是吗!烈火果然好帅!」 「我也觉得有烈火在真的太好了。」 依莉丝和皋月的脸又恢复了笑容……不过她们的脸看起来都红红的,是我多心了吗? 算了!接下来问题在于我的作战能否顺利进行。我向她们俩寻求意见。 「烈火一定办得到的啦!」依莉丝的看法十分乐观。 「……虽然就跟高空走钢索一样危险,但不是没有机会。」皋月也表示赞成。 在两人的鼓励下,我也为自己打气。 「是吗?那剩下的只有付诸实行而已了!」 目标只 有一个,就是happy ending! 第五章 开始交错的故事 在皋月帮忙收集作战所需的必要情报时,我也没闲着,另有其他地方要去。 「没想到我这么快又要回去了。」 我看了挂在手腕上的红色手环——红线。 只要戴着它诚心祈愿,就能回到位在异世界的海丽莎身旁。 手表的时针刚绕过下午六点没多久。 距离陨石落下还有六个小时……我必须在那之前从异世界亚伯拉罕把某个道具带回来才仃。 为了使用红线,我请依莉丝带我到中庭。 「好,我出发了。」 「嗯嗯,我们走吧。」 依莉丝没来由地揽着我的胳臂意气昂扬地说道。 「……依莉丝,你靠我这么近,小心连你也会一起跑到异世界去喔?」 「所以我们一起去异世界嘛。」 「不行啦,太危险了。」 她肩膀挂着一个时尚的小侧背包,看起来宛如是要来一趟小旅行似的。虽然我试着让她明白异世界是危险的地方希望她打消念头,结果她反而跟我发起了脾气。 「不会有事啦,魔王不是已经打倒了吗?况且爹地已经把大致的道具都还给我了。异世界听起来感觉就很有趣呢!我不许你再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了!」 依莉丝如此坚持,而且身体黏得更紧了。她、她的胸部…… 虽然贴靠在上手臂的柔软触感令我困扰,不过她能恢复精神终究是件好事。是说异世界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危险了,带她一起同行应该没问题吧。 「我如道了。我带你去就是了,你别贴那么紧。」 「逊。」阿鲁说。 可恶,真想骂她:「给我闭嘴啦贫乳!」 我无视浮在半空中的少女,和依莉丝手牵手专心向红线祈愿:「带我到海丽莎的身边。」 红线开始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于是,只见一道红光——如它名字「红线」所示的红线射向空中,画出了半径约莫一公尺的圆。在圆的后头是一块有如摇晃火焰般的空间,那个圆形的红色嘴巴转眼间就吞没了我和依莉丝。 ▽ 张开紧闭的眼帘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亚伯拉罕的王城。 变成破破烂烂的红线从我的手腕脱落。看来这似乎是只能使用一次的道具。 「哇……这感觉跟传送又不太一样呢。」 一旁的依莉丝感叹地说出了感想。那双眼睛骨碌碌地左右环视用石头搭建而成的城墙内部,闪耀着好奇的光芒。 「勇、勇者大人吗?」 这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 「……厨房的婆婆?」 我回头一瞧,那个人原来是一直很关心海丽莎的厨房老婆婆。她好像被突如其来现身的我们给吓到了的样子,两只眼睛眨个不停。 「奇怪?」 我还以为我们应该会出现在海丽莎身旁才是……算了,问老婆婆就好了。 「老婆婆请问一下,海丽莎在哪里呢?」 「……她不在了。」 然而,老婆婆回给我的却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咦?为什么?」 我一问,老婆婆的表情渐渐地变得更可怕了。 「都是你害的!」 「我?」 「因为你是冒牌的勇者大人!大家都说海丽莎是骗子,她很快就要被处以死刑了!」 老婆婆抖着肩膀,把愤怒宣泄在我的身上。但那写满愤怒的表情很快就扭曲成一团,老婆婆双手捣着脸开始痛哭流涕。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呗……」 「拜托你告诉我!为什么海丽沙会被当成骗子?」 我和海丽莎确确实实地打败了魔王。 这『故事』照理说应该已经圆满解决了。 可是,听完老婆婆的解说,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糊涂。 「……因为我没有拔出『勇者之剑』,所以不被承认是勇者?」 从结论而言,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和海丽莎因为误触传送表的缘故,在没有让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两人闯入魔王城,然后打倒了魔王。而且仅短短花了两个小时多……冷静想想,除了当事人以外,这种事说出来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再者,我也没有拔出『勇者之剑』。 被海丽莎召唤出来的是我这种其貌不扬的小鬼,短短两个钟头的时间就从这座城堡消失。而且『勇者之剑』还原封不动地插在台座上。 这样一来会是什么情况? 「我还以为你怕得脚底抹油逃走了呗。」 想当然每个人都会做跟老婆婆一样的思考。 如此一来,海丽莎自然会被认定没有成功召唤勇者,因此将按照原先预定被处以死刑…… 「那孩子直到最后都坚称你是真正的勇者喂。可是没有人肯相信她说的话,所以她把这条红线交给我后,就被带去处刑场了呗。」 「可恶!」 都怪我急着处理自己的麻烦,忽略要跟国王等人说明始末! 「等一下烈火!你要上哪去?」 我甩开被依莉丝抓住的袖子。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救海丽莎了!」 「可是别人不是都以为你阵前脱逃吗?就算现在出面跟国王说你打倒了魔王,人家也只会当你是骗子吧?」 「呜……!」 我彷佛遭人从头顶泼下一盆冷水般,全身僵直。 依莉绿说得很有道理。 既然已经被当作骗子,除非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否则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吧。 冷静……!想想我现在该怎么做。 其一是证明我是勇者。 其二是拿出我确实打倒了魔王的证据。 后者特别不可或缺,只是,要找证据的话那就得再跑魔王城一趟…… 「惨了!我没带传送表来!」 装备在前往『欧瓦里昂』时,都被自警团给没收了。 依莉丝戳了戳急得如热锅蚂蚁的我的肩膀。 「传送表我有带来啦。」 「咦?真的吗!?」 乍看下,她的手腕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戴啊……? 「道具都放在这。」 她从挂在肩上的小侧背包拿出传送表。 「这是应用了虫洞原理、什么东西都装得下的小侧背包,所以里面也放了两把供你我使用的雷射枪。其他还有零食、果汁、换洗衣物和洗发精。」 所谓的虫洞好像是指连结两个时空的洞来着?放进那个小侧背包里的东西大概都被送往另一个时空,有需要时再从里面拿出来即可。外星人的科技能力果然高深莫测啊。 我收下传送表,向依莉丝道谢。 这么一来,前往魔王城的方法就搞定了。 「那我们先去拔出『勇者之剑』吧!老婆婆,可以麻烦你带我们去封印了『勇者之剑』的地下室吗?」 「咦?没、没问题。」 老婆婆马上点头答应我的要求。 「谢谢!我们立刻出发吧!」 我和依莉丝在老婆婆的带领下,赶往了王城的地下。 『勇者之剑』被封印在长宽高各约两公尺左右的狭小房间。房间中央有一疑似刨开岩石地面制成的台座,那里插着一把有半根长度没入地面的双手剑。 「这就是『勇者之剑』?」 「没错。它就是曾有好几千人挑战,却没人拔得出来的传说之剑。」 可能是因为没人拔得出来的关系,房间外面甚至没有卫兵驻守。多亏如此,我们才能用缩小火力的雷射枪破坏门锁,轻轻松松地闯进来。 好了,我得快点把这玩意儿拔出来然后前去魔王城。 我握住剑柄,往上一拔——剑却纹风不动。 「奇怪?」 于是我改用双手施力。 「呜呃!」 这回虽然稍微有点动了,可是还是拔不出来。 ……………………咦?这是怎样? 「你、你果然是冒牌的勇者呗!」 老婆婆嚎啕大哭。 等一下。或许我确实是一介平凡人没错,但好歹之前都被视为『有能力拯救这个世界的救星』。既然如此,我应该可以拔出这把剑来吧? 于是我向专解疑难杂症的未来救星——阿鲁求教。 「天晓得了?本官也无法锁定出特定的原因,不过有可能是你同时充当复数『故事』的主角所造成的不正常现象吧?」 那是怎样……意思是因为我不是这『故事』的专属主角(勇者),因此不完全具备拔出『勇者之剑』的资格吗!?还是说,我终究只能算是代理主角,并非货真价实的主角,所以才拔不出来!? 这样的事态倒是出乎我的预料。简直是太糟糕了。 再不然,至少也要携带打败魔王的证据闯入处刑场? 不行,要是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质疑那个证据不是真的的话,那就完蛋了。况且魔王自从复活以来,就一直窝在魔王城里,亚伯拉罕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魔王真正的模样……虽说只要见识过那头龙的威容,应该没人会怀疑它不是魔王,问题是我目前被当作骗子,即便拿出这证据,也很有可能不会被相信。 想说服国王和其他人,果然还是得用『勇者』的那一套才行。 「老婆婆!这把剑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封印的?」 总之我需要情报来扭转颓势。不收集情报根本一筹莫展。 「这问题你还用问,当然是传说的勇者大人怕魔王又复活,所以才封印起来的呗。」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婆婆边啜泣边回答道。 「为什么他不干脆放在宝库里面就好。干嘛非得要插在岩石里面不可啊?」 「我哪知道?可能是怕被拿去为非作歹吧?」 老婆婆提供的线索没能带给我什么灵感。 难道就这么无计可施了吗……!?我的陨石迎击作战也需要用到这把『勇者之剑』啊……!可恶,都怪传说的勇者没事弄什么封印……慢着?封印? 「嘿,既然是封印,这把剑之所以会拔不起来,会是因为魔法的关系吗?」 「那当然呗。如果只是单纯插着,靠蛮力就能拔起来了。」 我会没办法拔出这把剑,原因在于我是复数『故事』的主角。这样的身分大概也导致我身为勇者的资格不足,当我想拔出剑时就会受到封印的抗拒吧。 不过,别忘了那个重点。那应该是我唯一的优势了。 我没必要按照规矩拔出被魔法封印住的剑。 简言之,我只要设法把这把『勇者之剑』从这里带走就行了。现在我手边有依莉丝带来的斐瑞利塔制科学道具可以利用。 带走……搬移……移动……可以做到这些的道具是…… 「依莉丝!传送表借我用一下!」 「好!」 我接过传送表戴在手上,然后用另只手握住『勇者之剑』的剑柄。 「麻烦你帮忙输入座标。只要能往旁边移动一公尺左右就行了。」 「我知道了。」 依莉丝花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输入了座标。 『确认  座标  已经  输入  距离  传送地  还有  10  9  8  7……』 电子人声开始倒数计时。失去耐性的我觉得那个倒数速度非常缓慢,烦躁地跺脚。 撇开体感时间不谈,整整十秒之后我被传送了。因为只有短短一公尺的距离,所以不会被传送到房外。 不过,我的手上还是牢牢握着『勇者之剑』。 「成功了!」 在宇宙船时,依莉丝曾说过随身行李大小的物体也能用传送表传送。台座是用岩石凿成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地面』——所以只有『勇者之剑』跟我一起移动。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呗!?」 老婆婆的内心强烈动摇,不过我现在没有跟她详细说明的时间了。 「依莉丝。接下来我想前往魔王城。」 「只要有这世界的地图,我马上就能计算出来。」 「地图在资料室。我们走!」 我扛着『勇者之剑』,和依莉丝一同离开房间——在那之前…… 「老婆婆!我一定会救出海丽莎的!」 我向老婆婆做了番信心喊话,接着才朝资料室所在的西塔方向直奔而去。 ▽ 等找从魔王城赶回来时,海丽莎已被推上死刑台准备受死了。 死刑台上的海丽莎被铐上了手铐和颈铐,一脸憔悴地跪在群众的面前。刽子手则默默不语地站在她的身后。 公开执行死刑的广场被围观的群众挤得水泄不通。 尽管人潮密集到看似无法挤进去,所幸有一身怪力的依莉丝拉走挡在前面的人帮忙开路,我才能通行无阻地一路奔向死刑台。 死刑台的后面有一块从王城突出到广场的阳台,可见有个站在上面的大臣打开了貌似卷轴的书物。想必他应该是在宣布海丽莎的罪状吧——当他念完罪状时,刽子手手中的斧头就会落到海丽莎的脖子上。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海丽莎的『故事』、她所经历的不幸,应该早被我斩断了不是吗!?她的幸福人生今后才要揭开序幕呢! 岂能让她的生命结束在这种形式之下! 大臣卷起摊开的书物,向死刑台上的男子打了个暗号。 刽子手扛着巨大的斧头站到了海丽莎的旁边。那把斧头的刀锋虽然伤痕累累看似并不锋利,不过单凭重量就足以让脖子纤细的海丽莎人头落地。 「给我慢着!」 我大声咆哮,但声音被喧闹的群众给淹没,没能传进海丽莎的耳中。 只见斧头被高高举起。 我再一次大喊,无奈声音仍旧被吵杂的喧嚣声给淹没。 畜生!开什么玩笑! 海丽莎,你多少也抵抗一下吧!为什么要那么乖乖认命!? 明明是个爱哭鬼的她,这时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她那张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那明显是万念俱灰的脸。她一如接受了死亡的到来般,闭上了双眼——那个笨蛋! 「我不是说过,不可以放弃吗!」 锵! 呜啊——好重!真不 愧是『勇者之剑』。真亏它有办法挡住巨斧的劈砍还不会断掉。 「……」 然而戴着面具遮住长相的刽子手却冷静依旧,重新高举斧头。 这时,依莉丝冲了进来。 「你想对我的烈火做什么!」 电光石火般的飞踢! 即便依莉丝是女孩,但脚力比地球人强上好几倍,硬是吃了她一记飞踢的男性刽子手毫无反抗之力地从处刑台跌落。 「勇者大人……?」 海丽莎张开眼睛,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抬头仰望我。 尽管我很想跟她说些重逢的话,不料士兵们峰拥而上,团团包围了破坏死刑的我们。我得先想办法解决这边的麻烦才行。 我转头仰望在阳台上见证海丽莎被处刑的场面的国王与大臣们。 「国王殿下!您应该知道这把是什么剑吧!!」 当我高举刚才用来拦挡巨斧的『勇者之剑』后,不只是国王,连聚集在广场上的民众也开始议论纷纷。看来『勇者之剑』的存在跟勇者传说一样,在民间也广为人知。 既然如此,也省却了我的麻烦。本来我想先说服国王,让他承认我是勇者,不过现在看来煽动民众可以得到更大的效果。 「我是被『勇者之剑』选中的勇者!我在异世界被伟大的召唤师海丽莎·荷波召唤至此,为了解救在这个世界饱受魔王折磨过着水深火热生活的人民,刚刚攻入了魔王城!」 台下的骚动比先前更为激烈。 勇者现身前往魔王城,并且平安归来……群众们那一双双注视着我的眼睛充满愈来愈深的期待。 「你们不要被骗了!」 这时,阳台上的其中一名大臣大声嚷嚷道。 我记得他是我刚被召唤到亚伯拉罕时,否认我是勇者的那个大叔。因为他秃头且留着小胡子,所以我很快就认出他来。 「那小男孩是今天早上才被召唤过来的!就算他真的是勇者,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王都和魔王城的岛屿之间来回!」 若以常识来思考,他的质疑十分合理没有错。 「少罗嗦小胡子!我是勇者!没有不可能的事!」 但我也不干示弱以强词夺理来反击。 虽然我很乐意向他们说明异世界的科学技术,只可惜现在时间紧迫。 所以,我搬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一口气封住所有人的嘴。 「依莉丝,把那个拿出来。」 「交给我吧!」 她解开小侧背包的扣环,朝没有人的方向打开包口。 只见一股巨大的冲击撼动了广场。 从小侧背包里的虫洞出现的东西——正是烤得金黄酥脆的龙头。 体积远比成人还大的头颅可谓魄力满点。说服力之强,即使是从没见识过魔王长相的人,也能让他们相信这是魔王的头。在场的民众甚至忘记要惊慌失措,只是一同凝视着魔王的首级。 把这东西带来现场的,乃是拔起了传说中的『勇者之剑』的男人。因此不见任何人用「没有证据显示这头龙就是魔王」的说法来跟我找碴。 说不定那个小胡子之后又会百般刁难我,不过我为了测试『勇者之剑』的力量,已经顺便把包围魔王城的结界给砍破了。一旦少了结界的保护,任何人都可自由进出魔王城,然后在那里发现魔王变成焦炭的身体。如此一来应该就没有人会再怀疑海丽莎是骗子了。 我高高举起反射阳光的刀锋。 「魔王被我打倒了!你们已不再需要害怕魔物的威胁!」 数秒后,广场掀起了轰然雷动的欢呼声。 ▽ 我们趁着被欢欣鼓舞的群众团团包围住之前,迅速脱离了广场。海丽莎因为走路跌跌撞撞,所以由我负责抱走。 我们暂时移动到人烟稀少的地点后,再转去跟厨房工作的老婆婆会合。 「海丽莎……太好了。」 「老婆婆……」 海丽莎和嚎啕大哭的老婆婆拥抱在一起,分享活着回来的喜悦。 能成功将她救回,也令我松了一口气。 「勇者大人,之前我还怀疑你,很抱歉呗。」 老婆婆哭着向我赔罪。 「没关系啦,这种事别放在心上了。重要的是,海丽莎能平安无事才是真的太好了。」 「谢、谢、谢谢勇者大人~」 海丽莎一边哭得唏哩哗啦,一边向我道谢。只用一片薄布缝制而成的囚人服上面冒出了一块块被泪水沾湿的痕迹。 「喂喂喂,你也哭得太夸张了。」 我故意打趣似地说道。 「呜呜~咱只要一看到勇者大人,眼泪和汗水就会克制不住地狂喷咀……」 海丽莎的嘴角微微浮起笑意,用袖子擦掉滚落的泪水。 「勇者大人又救了咱一命。」 「那种事过去就算了啦。」 「可是可是!咱明明跟您保证过,下次要换咱回头过来帮您的~」 「海丽莎……如果你想还我人情的话,可以陪同我一起回到地球吗?」 「地球?」 「就是我故乡所在的世界。那个地球现在碰到了非常可怕的危机。为了拯救地球,我需要你的力量。」 虽然我也不喜欢这种有点像是趁人之危的行为,不过无论如何,我需要她的力量。 「咱真的帮得上忙吗……?」 「是啊,拜托你了!」 「……好的!」 海丽莎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后,红噗噗的脸颊漾起了欢喜的笑容。 「只要能帮得上rekka大人的忙,咱愿意赴汤蹈火!请务必让咱帮忙拯救rekka大人的故乡——地球!」 「感激不尽啦……那我们先去找回海丽莎的衣服和法杖吧。」 如此一来,人员和王牌全都凑齐。 好,准备迎接此生最关键的一战了。 第六章 离主角还差得远呢 我们藉着海丽莎的送还魔法回到本来的世界,然后从依莉丝的宇宙船传送回到地球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还好有赶在陨石坠落之前回来。 萨塔摩尼亚大王计划用什么方法让陨石坠落在地球,我在事前便请皋月帮忙调查了。他似乎打算以宇宙船舰上的发射器配合充分的加速,射出利用小行星加工制成的陨石炮弹。然后再运用瞬间传送技术让那颗陨石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空的样子。 至于那艘宇宙船舰,据说目前已来到距离地球约百万公里远的宇宙空间待机了。从陨石发射到坠落在地球,所需时间约莫四~五分钟。这种行星破坏兵器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发射的方向神鬼莫测,等锁定弹道时,陨石早已落地。尽管强大的威力伴随了准备耗时的缺点,不过从这样的武器不难看出萨塔摩尼亚人行事作风有多险恶。 顺带一提,那艘宇宙船舰现在准备发射的陨石炮弹直径约十五公里,恰好和曾经使恐龙灭绝的陨石差不多大。 为了阻止那颗陨石,我们搭乘宇宙船来到了陨石坠落地点的上空。透过太空船射出的光束降落到地表。 我对地理不是很熟,所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场所,总之是一片可见零星樱花树散落的大草原。可能是跟日本有时差的关系,因此月亮才刚升空没多久。 唯独依莉丝没有跟我们一超下船,她驾着宇宙船消失在无法以肉眼看见的高空。我另外指派了任务给她负责。 陨石破坏作战以及决斗的预先准备则由回到地表的我们三个分担,完成后我和皋月坐在看起来最显眼的樱花树树下,海丽莎则用透明魔法躲起来。接下来只等用魔法叫出来的弥赛亚现身而已。 担心能否顺利度过即将展开的战事的不安,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笼罩着我们的沉默也令人窒息。 「你这时候就不会说点贴心的话吗?」 大概是看不惯我那个死样子,阿鲁如此说道后视线飘向了皋月。 「……」 皋月同样不发一语地直盯着地面看。 说得也是……不安的人不是只有我而已。 说什么都好,先找话题就对了——如此心想的我一边抬头仰望樱花,一边向皋月攀谈。 「原来在别的国家也能看到樱花啊。」 听到我说话,皋月将视线从地上扬起,跟我一样抬头看着樱花。 「樱花遍布北半球的温带地区。这棵樱花好像跟日本樱花是同一品种的样子呢。」 「……说到这个,高中校园的樱花也盛开了耶。皋月你今天请假没来学校,应该还没看到吧?」 「嗯。」 「明天我们再一起去赏樱吧。」 「……嗯。」 皋月露出了浅浅一笑。 原本凝重的气氛也稍微轻松了些。 「都走到这一步,剩下的只有放手一搏了。」 我把决心握在拳头里,做好觉悟。 「我会保护皋月的。」 「……谢谢你,烈火。」 于是,『故事』的高潮悄悄地来临了。 离午夜零点还有十分钟,一名男子从空中现身,降落在我们面前。 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现代最强的魔法师。隔了约十一个多小时没见,他这家伙还是一样面带冷笑,喜欢装腔作势。 魔法师一看到我,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你是那个时候的少年吗?我还以为你早夹着尾巴跑了。」 「哈哈……」 从弥赛亚的角度看来,发生在废弃工厂的那个乌龙确实很像是这样没错。就结果而言,我是丢下了皋月自己逃走没错…… 「碰上你这种货色,本大爷有什么理由非逃不可啊?」 不过,我反而露出目中无人的笑容。 受到我的嘲弄,弥赛亚的眉毛隐隐挑动了一下。 「……我这种货色?」 「没错。对手不过是个自以为现代最强的蠢蛋,本大爷为什么要逃走?」 「哦……不然大放厥词的你又算什么?」 「那还用问?真正的现代最强魔法师,就是本大爷。」 「什么……?」 我说的话明显是在挑衅。 而且用皋月的魔法把弥赛亚找来这里的人正是我。换作是一般人都会觉得其中必有陷阱。 但这个男的应该会中我的挑衅。 因为无论有什么样的陷阱,无论对手是谁,弥赛亚都怀有必胜的自信——对现代最强之名感到自负,所以他才会堂堂正正地在此处现身。 「所以呢,你找我想干什么?」 弥赛亚哑然失笑,开口询问。 我尽其所能地撇嘴装出痞样。 「跟我在契约之名底下决斗。发誓输的那方不许再动皋月的念头。还有,你必须释放皋月的父母。」 皋月跟我说过,一旦魔法师之间订下了恶魔契约式的契约,无论是再强的魔法师都无法违背契约的内容。所以我只要在这个契约成立的情况下击败弥赛亚,皋月就再也不怕会受到他的骚扰。 「我答应你,少年。只不过——」 弥赛亚竖起一根指头,追加了一个条件。 「我要求森罗之女也得订下『必须服从决斗赢家』的条件。」 「啥!你这家伙……」 听到这般要求我自然是气不过想抗议,不过皋月半途打断了我的话。 「可以,反正我相信胜利会是属于烈火的。所以这契约不过是小事一桩。」 皋月看着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现在我若是没办法展现气魄的话,那就太不中用了。 「看我的。」 这场决斗我绝对输不得。 「那么,请同意决斗的契约。」 皋月站到我和弥赛亚之间执行契约的仪式。 「我同意。」我说。 「当然同意。」弥赛亚说。 我和弥赛亚点头表示同意后,皋月开始咏唱契约完成的咒文。于是,只见一副半透明的黑色锁链缠住在场三人的身体,体内的「某种东西」被绑缚住了…… 如此一来,如果做出毁约的行为,灵魂就会被肉眼看不见的锁链撕裂得支离破碎的样子。 决斗的舞台已准备万全。 为了不让战火波及到皋月,我请她退下。 「烈火,你不要死喔。」 分开之际,皋月顶着泫然欲泣的表情如此说道。我向这样的她投以笑容。 「喂喂喂,我会胜利的不是吗?所以不用担心啦。」 「……说得也是。加油了,烈火。」 「喔。」 皋月退到离我们约五十公尺的地方,在那里观看即将展开的决斗。 然后,我和弥赛亚中间隔着樱花树展开对峙。 「我一眼就看得出你没什么魔法的修养。虽然我不晓得你有何企图,不过我来告诉你,凡人的诡计对我是不管用的。」 「哼,我还真迫不及待想拜见哪——你那露出哭丧表情的模样!」 我一边狂傲地笑着,一边悄悄确认手表的时间。 离零点还有五分。时间上正好跟作战搭配 得宜。 「接招!」 我拔腿冲刺,从顺时针方向绕过樱花树。 我边跑边抽出雷射枪。我已经请海丽莎在这把枪上施放法术,使之变得透明,以及让依莉丝调降过输出火力。 我扣下扳机,连续数发光束袭向了弥赛亚。 「哦?」 但雷射被挡在他眼前的防御障壁弹开抵消了。 这样的结果早在我预期之中,弥赛亚的防御障壁果然十分坚固。 「我本以为你没什么魔法修养,是我判断错误了吗?」 弥赛亚有些惊讶似地喃喃说道,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地方应该是我(看起来像)会使用魔法这件事,而非我使出的攻击的威力。我宪全被他给瞧扁了。 弥赛亚把一只手举到肩膀的高度。 「现在轮到我了。」 「……!」 我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只为了避开弥赛亚的指头。 「不用白费力气了。除非你能跑得比光速还快。」 他的周围迸出了蓝白色的火花。只见那些火花成长为小型的闪电,缠附在他的手臂上。 「——结束了。」 雷击的魔法朝我施放。 即使是跑得再快的飞毛腿,人类是绝对跑不过真正的雷击的。 ——所以,我早就动了手脚。 雷没有命中我,而是直接射在地上。 「呜!?」 尽管躲过了被雷直击的命运,可是雷击炸开地面所激起的土沙和碎石仍朝我飞溅而来。我固然随即伸出双手保护自己,不过全身还是痛得像是遭人痛殴一顿般。再多来几顿我铁定吃不消……不过这一顿我撑住了。 「……打偏了?」 本以为一发就能分出胜负的弥赛亚一脸困惑。 「哈!技术真差!」 我的脸,以及从破掉的衣服中露出的上手臂固然都见血了,但我还是不肯示弱地大喊。 「——!」 受到我的挑衅,弥赛亚接连射出两、三发雷击。 但他的攻击全部落在东奔西跑的我的左右两边,一发也没有打中。 我动的手脚其实很简单。 事前我从皋月的口中得知弥赛亚擅长的魔法是雷电系的,所以在这一带设置了依莉丝所准备的宇宙制强力避雷针,如此而已。 虽说是魔法,但雷电终究是雷电。比起人类,更受到避雷针的吸引。 这样的机关照理说一下子就会被拆穿,但海丽莎用法术帮我把避雷针全变成透明的了。而且我利用雷射枪的攻击使弥赛亚相信我会使用魔法。在这个暗示生效的期间,势必能让他产生『我是用魔法避开雷电』的误会。 当然,只要他一放弃自己专精的雷魔法,改用其他魔法.我马上就会露出马脚,不过我和弥赛亚实力的差距显而易见。我的攻击无法对他生效,只能受到他单方面的蹂躏。正因为这场决斗他没有落败的因素,所以比起唾手可得的胜利,他应该会更看重自尊心,不断使用擅长的魔法才是…… 即便如此,迟早还是会被他发现事有蹊跷。 不过,只要在那个「迟早」到来前继续拖延时间,对我来说就够了, 距离零点还有三十秒…… 「弥赛亚——!」 我一边嘶声狂吼对手的名字,一边指着天空示意他抬头往上看。 「——————什么?」 弥赛亚倏地停止动作,循着我指的方向望去。 我所安排的作战很单纯——就是谎称萨塔摩尼亚大王射向地球的陨石是我用魔法召唤出来的。如此一来,爱面子的弥赛亚为了破除『我的魔法』,势必会代我迎击陨石。 来吧,该是你上场干活的时候了,魔法师! 「你阻止得了我的魔法吗!?」 为了加强拟真的程度,我把竖得直直的食指由上往下挥。一如瞄准弥赛亚砸下从天而降的陨石般—— 再来就看他这家伙是不是名符其实的现代最强魔法师了。 这样说虽然很奇怪,不过这一刻也只能相信敌人的实力了。 然而……弥赛亚却毫无反应,把视线挪回到我身上。 「……你的魔法在哪儿?」 「………………咦?」 我慌忙抬头看天上。 映入我眼帘的——只有圆圆的月亮和才开始闪耀着星光的星星而已。 至于陨石则是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我强忍想大声叫出「为什么!?」的冲动,看了阿鲁。可是她只向我摇摇头。都陷入穷途末路了,她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就不能稍微杀必死一下吗! 弥赛亚嘲笑了演出本世纪最荒唐可笑的闹剧的我。 「我终于看破你这个人了。到头来,一切都是虚张声势。不过只是虚有其表的——纸老虎。虽然一开始还唬得了人,可是等你原形毕露之后,就知道其实你不堪一击。」 「……」 一语道破。 我紧握颤抖的拳头。 「你闹够了吧,少年。」 一路对我穷追猛打的魔法帅把掌心伸向天空。 突然问,肉眼清晰可见的电流漩涡就像龙卷风一样开始逆时钟旋转。只见闪电互相交织融合,慢慢地愈变愈粗大,形状偏向球体。 这一招不就是那家伙当初在废弃工厂想搬出来用的……! 只不过现在光球的体积是当时的数倍之谱。 虽然我不晓得用「雷之太阳」来形容是否恰当,不过直觉告诉我——只要被那玩意儿稍微擦到一下,高达数十亿伏特的电气肯定会把我烧焦得不留痕迹。即便有再多的避雷针大概也不管用。 这就是现代最强魔法师的实力。 展现了压倒性实力差距的弥赛亚用睥睨的眼神看我。 「以无力的平凡人而言,你算表现得很好了……有勇气向我正面挑战,等你到了那个世界再拿这件事好好骄傲一番吧。」 「……无力……吗?」 这种事用不着你点出来我也心知肚明。 我这种凡夫俗子只是离真正的主角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假货,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一旦安排好的作战出现任何差错,不过就只是毫无能力的小鬼头。 即便如此,我还是握紧拳头不肯放开。 我的拳头只是在虚张声势。长这么大了我还没跟人打过架。毕竟我的人生以低调平凡为目标,所以不喜欢逞凶斗狠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的手生来可以随时握起拳头。 当心中涌现想保护人事物的希望时,无论何时,人都会握起拳头。 手中握着想要保护的思念——只要有了这样的拳头,哪怕对手是魔法师、陨石、还是异世界的魔王,都可以跟他们决一死战。 就算我不是真正的主角也一样。 无论对手是谁,我都愿意挺身而战。 「……!」 我抛下透明的雷射枪,赤手空拳地全速冲剃。 只不过,我的目标不是弥赛亚。 「哈哈,现在才逃已经太迟了!」 我不理会弥赛亚的刺耳大笑,只是连滚带爬似地朝 着某一个方向奔跑。 既然宇宙战舰已实际来到地球附近,陨石撞地球应该就不可能只是萨塔摩尼亚大王的口头威脊。那么,为什么会迟迟不见陨石的踪影?我想,原因很可能就出在不是「让陨石在零点整坠落在地球」,而是「在零点整发射陨石」。 所以,我只要设法跟弥赛亚耗下去,就还有机会! 「烈火——!」 「你不许出手!」 我向忍不住想朝我跑来的皋月——还有变成透明人躲起来的海丽莎——大声咆哮。 除非我在一对一的前提下击垮弥赛亚,否则决斗的契约不会生效。撇开事前安排好的策略不提,要是第三者半途插手决斗,一切将毁于一旦。 「感谢你劝退森罗之女。要是不小心让她一起从这世上消失,我也会很头痛的。少年,你真的很勇敢。虽然近乎愚蠢。」 弥赛亚笑着缓缓把手放下。 「算是很称职的小丑了——现在去死吧!」 「呜啊啊啊啊啊啊!」 我像用滑的一样飞扑进樱花树下。 「哈哈!这又不是自然界的闪电,就算你躲到树下去,也休想逃过『神之审判』!」 于是,雷电之槌挥下了。 一如上天降在罪人身上的天谴般。 刺眼的光辉吞噬了一切。 恶梦般的雷击将所有的东西全都烧成了灰烬。樱花树似乎连同四周的草原一起被轰掉,附近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臭味与浓烟。 我的身体也失去自由,甚至我连自己是生是死都搞不清楚。奇妙的飘浮感使我的脑袋朦朦胧胧思考迟钝。 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作战失败了吗? 「阻碍我们婚姻的碍事者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乖乖到我的身旁来吧。然后把森罗万象的知识交到我的手上!」 是弥赛亚的声音。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就像在念剧本般矫揉造作——他的声音使我那一度快消失的意识受到了震撼。 「…………」 面对不停喊话的弥赛亚,皋月一直没有回答。 就是这样。用不着跟他认真……你等等,我马上就……! 即便我心急如焚,身体却不听使唤。为什么?可恶……我果然是死了吗? 我感到一种彷佛手里空空的感觉,束手无策。 「契约是无人能反抗的。假如违背的话,你的肉体将从内侧被撕裂。你不怕吗?」 唯独我的意识一直在听弼赛亚说话的声音。 「死心吧,森罗之女。」 她的名字才不叫什么森罗之女,叫皋月。 「你注定只能当我的新娘了。」 开什么玩笑。皋月是我的青梅竹马。 「如果嫁给我真的让你感觉那么痛苦,不如我用魔法彻底剥夺你的意识,使你变成行尸走肉好了?我要的只是成为你的契约对象,得到森罗大魔法即可。」 ……你再不适可而止,我真的要用拳头修理你了! 结婚一般都是为了让彼此获得幸福,然而你却只把皋月当成道具看待。今天就算我不是她的青梅竹马,也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沸腾的怒火便我的意识觉醒。 我用力握紧拳头,从烟雾中站了起来。 「那就是你求婚的台词吗?你的品味还真是差劲透顶哪。」 「什么!?」 我一边听着弥赛亚的惊愕叫声,一边拍掉沾在衣服上的脏东西。虽然我整个人灰头土脸模样十分狼狈,不过身体几乎毫发无伤,看来我只是暂时陷入意识昏迷而已。 「为、为什么!?」 弥赛亚今天第一次流露出感情,失去冷静。 「现在可没空让你惊讶喔?」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一次指了头上的夜空。 这时,原本在月光照耀下的世界突然被黑暗覆盖……但下个瞬间又突然亮了起来。只是,那并非来自月亮和星星的柔光。只见彷佛要烧掉整片天空般的刺眼强光从天而降——那光芒出自穿破大气层准备坠落到地表上的毁灭性陨石所夹带的熊熊大火。 「这次我让你见识我最大最强的魔法。」 「——!?」 上吧,看你的了,最强的魔法师。 请你一定要赌上被盛赞为最强的美名拯救地球啊。 「可恶!这是哪门子的魔法!?」 弥赛亚口出恶言的同时,迢速地做出了反应。只见他同时制造出数十个名为『神之审判』的雷电炮弹。 「不要小看本人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了!」 烧得红通通的陨石和数十颗雷球正面展开了冲突。 如同破坏的洪流般的雷光和烧光了大气的陨石撞在一块,将暗黑的天际照耀得亮灼灼的。魔法师的雷击不断削弱外星人引以为傲的压倒性质量兵器。 这个壮烈的画面,怎么看都像是漫画或轻小说的场景。 整个过程大概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我绝不容许本人在魔法的领域败北——!」 最后,弥赛亚终于一块碎片也不留地将陨石破坏殆尽。 「呼、呼、呼……呜!」 弥赛亚气喘如牛,站也站不稳。虽然不至于软脚跪下,可是平时那从容不迫的态度早已荡然无存。 被他击成碎片的陨石照理说绝大部分会因为和大气的磨擦而烧毁吧,即便有燃烧不完全的陨石,在上空待机的依莉丝应该也能用太空船的设备帮忙清理掉那些碎片才是。 陨石迎击作战宣告成功了。 再来我只要打败现在最强的魔法师即可。 「呜喔喔喔喔!」 我发出嘶吼,从烟雾之中冲了出来。 「什……!?」 没发现我接近的弥赛亚面带惊愕地转头。 我靠近弥赛亚的大好机会,只存在他耗费大量的魔力与注意力成功破坏陨石后掉以轻心的那一瞬间。 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可以反击。 我的攻击毫无疑问将先命中他。 一般而言,胜负在这瞬间已经形同揭晓。 然而,弥赛亚却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这个魔法师还留有一手时常展开的无敌障壁。 皋月曾说即使集百名一般魔法师之力,也无法打破那道防御障壁。 那正是弥赛亚之所以为最强的理由。 所以他才会笑得那么从容。 于是我—— ——拔出透明无形的『勇者之剑』横劈,打破了弥赛亚的防御障壁。 「什……么!?」 「——唔!」 我听着对手狼狈的声音,同时翻转手腕。 说穿了,我只是事先把让海丽莎变隐形的『勇者之剑』插在最显眼的樱花树的根部,如比而已。能破解一切魔法的『勇者之剑』在应付魔法师时,确实是可以当作杀手鐧。只不过,如果一开始我就把它拿出来化解魔法而使他提高警戒的话,那就弄巧成拙了。所以我才找个显眼的地方藏起来,赌命等待能挥下最致命一击的时机到来。 这就是我最后的对策。 而且 作战也顺利开花结果,弥赛亚的『神之审判』(最强的矛)和防御障壁(无敌的盾)都被我突破了! 「胜负已分!」 我朝弥赛亚再次反手挥下『勇者之剑』。 「呜哇啊啊啊啊!」 弥赛亚的惨叫声在四周回荡。 但他的惨叫戛然而止。 前一刻还像遭到暴风雨横扫的草原也恢复了风平浪静。 没有人肯帮忙敲响胜负已分的钟声。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我至今未能解除战斗的紧张感,而且也放松不了手握剑柄的力气。 「……」 拜托谁都好,快来帮这一切划下句点吧…… 也不知道是否上天听到了我恳切的心愿,总之—— 「…………为什么?」 被透明的刀刃抵着脖子,皮肤依稀泛出血丝的弥赛亚喃喃地嘟嚷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我可以感觉到我的防御障壁被你打破了。为什么你不顺势击败我?」 「这是我的作风……只不过要是你坚持不认输,那我就不保证你还能活命了。」 没事的话,一般谁想杀人啊。 直到最后关头我仍旧不忘虚张声势,狠狠瞪视弥赛亚。 「……好吧。我认输了。」 如此一来,根据决斗前所订下的契约,从此之后弥赛亚便不能再骚扰皋月了。她的父母也将平安归来,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我终于可以不必再用力握住剑柄了。虽然心情放松后我一度差点腿软,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如此松懈。 因为还有最后的摊子等着收尾。 ▽ 等我张开眼睛后,表情略显错愕不可置信的议长出现在我眼前。 「……没想到真的可以用那种东西来瞬间移动。」 依莉丝的父亲如此说道后,目不转睛地打量皋月的手机。这只不过是手机上面被施加了魔法,而非运用了传送表那类的科学技术,但是现在没空跟他一一说明了。 「议长。」 「我明白。我这就去开启直连萨塔摩尼亚星球的通讯线路。」 事前就收到了部分作战讯息的议长带头引领我们在走廊移动。 我们之所以选择用魔法而非搭乘依莉丝的宇宙船回来,为的就是要防止输了赌注的萨塔摩尼亚大王会出尔反尔。难保他不会打算再射一发陨石攻击地球,或者把斐瑞利塔星球也给拖下水。那种卑鄙的家伙一旦陷入不利局面,没人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那个情报真的收集到手了吗?」 在搭乘通往『欧瓦里昂』之塔最顶楼的那座开放式电梯的途中,议长开口向我问道。 「那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回来。」 「是吗。看不出原来你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要不然你现在应该也无法活着回到斐瑞利塔星球吧。」 「……你是在夸奖我对吧?」 总觉得他好像在明褒暗贬。 这时,议长怱然瞅了身后一眼。 「你的身边怎么好像又多了一个女孩……?」 呃,为什么你表情的吓人程度会比刚才还提升了三成? 「因为需要她的帮忙。」 「你那个名叫皋月的青梅竹马出现时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除了依莉丝以外,你也很受到其他女生欢迎哪。」 「什么?不是那样的,海丽莎只是想还我人情而已,我跟皋月的关系也说好几次了,她只是我的肯梅竹马。我和依莉丝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只是一开始她拜托我配合她扮演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受欢迎啊。」 「…………唔。」 只见议长不知何故按着眉头低声沉吟:我女儿怎么选了个难缠的角色…… 「因为烈火先生是个超级大木头啊,严重到甚至引爆了战争~」 阿鲁有样学样地跟议长摆出一样的姿势点头。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样? 就在聊着这种令人摸不着头绪的事情时,我们抵达了塔的最上层『欧瓦里昂』的圆桌会议室。 会议室的灯光在我们进来前就被关掉,只见萨塔摩尼亚大王的痛苦表情映在变成萤幕的墙上。那双混浊的眼睛一见到进房的我,他宛如蟾蜍的脸立刻爆出两、三根血管。 『臭小子你……!』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青青青蛙和猪合体的怪物——!」 看到萨塔摩尼亚大王那副脸孔的瞬间,海丽莎发出惨叫,吓得连腰杆都打不直。 『嗯、嗯嘎……哪、哪……』 多亏她这么一叫,萨塔摩尼亚大王也失去了呛声的时机,只能呆滞地一开一阖掀动嘴巴。 「……噗、噗哧。」 那奇怪的模样意外戳中我们的笑点,使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憋笑。只见依莉丝几乎忍不住要捧腹大笑,皋月也用手捣着嘴巴,深怕笑出声来。 「萨塔摩尼亚大王。让您久等了。」 始终保持冷静的议长打了个招呼后,催促女孩子们就坐。 唯独我继续站在能和萨塔摩尼亚大王瞪眼的位置。 那个骨瘦如柴的参谋总长这次照样随侍在大王的身旁。他十分擅长控制大王那暴躁易怒的脾气。上次地球会受到陨石降落的威胁,可以说就是被他出的馊主意给陷害的。 这次我不会输的。无论如何绝对要让这次的事件就此尘埃落定。 我率先开了第一枪。 「大王。我想你也很清楚,这场决斗是我赢了。依约,你别再对依莉丝纠缠不清了。」 『……』 果不其然,萨塔摩尼亚大王不肯老实认输。他沉默不语,狠狠地瞪视我。像这样即便明显有错仍死皮赖脸不肯低头的顽固态度,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政治家都一样哪。 不过,他输了决斗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大壬的脸涨成了紫红色,连一句反驳也挤不出来。 瘦巴巴的参谋总长这时出招了。 『那种口头上的约定我们没有遵守的必要。』 「啥?」见真正的敌手出招,我也进入了备战的态势。「连男人的约定也没办法遵守,看来宇宙的大王也没啥了不起嘛。」 『追根究柢,先跟依莉丝小姐求婚的人是我们大王。半途却杀出你这程咬金要求奇怪的比赛,我们伟大的大王只是奉陪你玩玩罢了。大王跟依莉丝小姐的婚事怎么可能为了这种无聊的约定一笔勾销。』 『就、就是这样没错!』 在瘦皮猴的护航下,萨塔摩尼亚大王恢复了精神,但我完全不把那只猪蟾蜍放在眼中。我必须使出三寸不烂之舌打败的敌人是那个脑筋灵光的参谋总长。 「所以说你不肯放弃依莉丝了是吗?」 『那当然。大王没有放弃这桩婚事的理由。』 「理由啊……」 反过来说,只要能找出理由他们就会乖乖放弃。 假如萨塔摩尼亚大王是真心爱上依莉丝的话,有无理由都不会是问题才对。虽然我自己还没有过那种经验,可是如果用理由来当作是否放弃心爱对象的衡量标准——那才不叫做爱。不过只是物欲罢了。 依莉丝果然不能交给这种人。 「皋月,把那个给我。」 「好。我已经帮忙整理过了,就算是烈火的脑袋应该也能懂。」 「谢谢……虽然这话听起来感觉有点酸。」 虽说皋月并没有反对我救依莉丝……不过她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她跟依莉丝真的那么水火不容吗? 「咚——锵——」阿鲁发出没有抑扬顿挫的叫声。 不管她,我打开皋月递给我的那叠写有某类情报的文件,由上往下依序开始朗读。 「大银河历格里戈里周期七百零七年,派遣第七舰队前往未登录银河305748欧洛鲁系的第三未知行星。」 『什……!』 参谋总长张大眼睛凝视我手上的那叠文件。 我继续念出内容。这份记载了由萨塔摩尼亚大王下令做出的诸多恶行恶状清单,乃是我拜托皋月利用森罗大魔法调查,然后再请依莉丝从中挑选出重大事件所整理而成的。 虽然上面有大半的字汇我看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透过文面的语气还是感觉得出他们干了相当过分的事情。 「大王……你……」 就连之前跟大王讲话始终保持毕恭毕敬态度的依莉丝父亲,这时也愤而举拳击桌,语气中充满了怒火。 萨塔摩尼亚大王和参谋总长原先就是紫色的脸如今则变成了蓝紫色。以前偷偷干下的坏事接连被爆料,也难怪他们脸色会如此难看。 『小子……』 瘦皮猴第一次露出扭曲的狰狞面孔瞪我。 「你应该懂这份资料出现在我手中所代表的意思吧?放弃依莉丝吧。」 『……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没有。可是只要有这份清单,你不认为总有办法可以调查清楚的吗?」 事实上只要请皋月帮忙调查的话,也是有可能找出物证的。 不过做得太绝也不见得一定就好。毕竟对方可是大银河联邦里面屈指可数的军事大国。要是给予太强的刺激,就怕会使其爆发。 重点在双方妥协点的拿捏。虽然少了证据,可是这份清单肯定可以使萨塔摩尼亚星球在大银河联邦的立场变得不利,甚至有可能跟大银河联邦为敌。况且对方应该无从得知我是如何查到这份资料的,这会令他们疑神疑鬼。 「今后不许你们再做出任何危害依莉丝和斐瑞利塔星球、还有地球和我们的事情。只要你们肯配合,我就答应不会把这份清单提供给大银河联邦。」 接下来端看「萨塔摩尼亚星球的政治地位恐受到动摇的可能」和「为了满足大王个人私欲的婚姻」在那个瘦皮猴的心中,份量孰轻孰重了。 『…………大王。今天我们就先打退堂鼓吧。』 『什、什么!?可是参谋总长!』 大王仍不肯善罢甘休,但瘦皮猴摇了摇头。 『那份清单要是传开的话,势必会使国家灭亡。所以请大王知难而退,这也是一种度量的表现。』 『唔、唔……是吗,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瘦皮猴自然地夹杂在话中的恭维话令大王龙心大悦,只见他面露自以为威严的自大笑容。 『臭小子。今天本王就免你一死,不跟你争了。你就感激本王的恩德吧。咯~噗咯噗咯噗咯噗咯噗。』 萤幕随着令人听了浑身不舒服的笑声变成滚黑一片,室内重新恢复光明。 「…………………………呼。」 一直站着的我这时终于全身脱力,「碰」地一屁股跌坐在空椅上。说到这个我都忘记我有受伤了。不行,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回想起来,才短短一天我就经历了这么多事。 又是未来人又是魔法师又是外星人又是异世界人……我到底是过了多充实的时间和遇到了多夸张的朋友啊?未免太不平凡了。 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一起行动的阿鲁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倒吊在半空中向我行了个漫不经心的礼。 「总之辛苦你了。真亏你能活到现在没死。」 拜托你别说得好像巴不得我死一样…… 不过我懒得管那些事情了。现在我只想睡觉,好想马上倒头就睡。虽然明天还要上学,可是立刻躺平的话还可以睡七个小时。没错,快睡吧。大家一起来深究睡眠的学问吧…… 「烈————火!」 「呜噎!?」 但我的美梦一下子就被打破。 看似感动至极且面泛潮红的依莉丝坐在我的大腿上,就像要对我使出相扑绝技『鲭折』一样,用力地紧紧抱住了我。 「烈火、烈火、烈火!谢谢你,烈火!我终于获得自由了。可以尽情跟烈火在一起了。」 那个……我的脊椎骨已经啪叽啪叽地惨叫连连了,被比地球人强上数倍的怪力搂住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我看到幻觉了…… 「等一下!请你放开烈火!」 这时连皋月也跳出来凑热闹,拉着我的衣襟想把我从依莉丝手中夺回。喂……我的脖子被你勒住了,会死……真的会闹出人命啦! 「就、就是说呀!rekka大人是咱的勇者耶——!」 为什么海丽莎要拉着我的脚踝不放旦网股力量往相反方向拉扯,感觉我的上下半身都快分家了啦! 惨……惨了,我的意识真的开始…… 「唉唉唉,真是够了。」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阿鲁那张打从心底感到傻眼的侧脸。 终章&序2 这就是可喜可贺的happy ending? 「然后呢,你想怎么办?」阿鲁说。 「……我哪知道。」 我一边负气趴在桌上睡懒觉,一边回答。 狂涛骇浪般的一天过去了,照理说我应该回到平凡的高中生活才是……然而却又碰上了问题。 事情发生在请依莉丝开宇宙船送我们回地球之后—— ▽ 「啊啊!对了,咱要怎么回到亚伯拉罕呢!?」 头一个发出惨叫的人是海丽莎。 「不就像来这里时一样,用魔法……」 「咱知道怎么从亚伯拉罕把人召唤和送还到地球,可是不知道要怎么从这里让两个世界的频道串起来啊!」 「什、什么~?」 坦白说我也不懂从这边和从那边有什么不同,可是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应该是真的有地方不一样吧。 假如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我这边红线也没了……你有携带备用的吗?」 「咱身上是有带备用的没错,可是另一边没人接收的话就没办法使用了……」 「是这样啊……」 怎么办,这样下去海丽莎就回不了家了。 「海丽莎小姐好可怜喔~她在这里应该也没有可辽风避雨的住处,想当然一定也身无分文。看来她要等着曝尸荒野了。」 阿鲁在我耳边悄声说着不吉利的话。 如何送她回家固然要紧,总之眼前的问题还是得先解决才行了……没办法。 「海丽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在找到回亚伯拉罕的手段前先来我家?」 「咦?真、真的可以喂?」 听到我的提案,原本垂头丧气的海丽莎倏地把头抬高,嘴巴挂着家乡的口音,气势汹汹地朝我逼来。 「喂!」 「烈火……!」 不知为何,连依莉丝和皋月也激动地瞪了我一眼,海丽莎根本没把她们两人的声音听进耳里。她抓着我的衣服不断又摇又晃,不厌其烦地确认是否真的能住我家。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拉松了啦…… 「再怎么样当初是我拜托你来地球的。我当然要负起这个责任啊。」 「责、责任……!」 海丽莎瞬间满脸通红。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连耳根子也红到像熟透的番茄一样,总之她似乎并不排斥。 然后,后面那两人不晓得为什么愈来愈生气。 「那是怎样!我绝不允许那样的安排!」依莉丝抗议道。 「我也是。我没办法坐视青梅竹马变成萝莉控。」皋月说。 「谁是萝莉控了啊!」我大声哀叫。 「海丽莎她年纪比我们都还小吧。」 「咱已经满十三岁了!随时都可以结婚!」海丽莎开心地说。 亚伯拉罕好像满十三岁就能结婚的样子。是说,又没有人问这种问题! 「……我想到了!海丽莎来我家借住就好了啊。」 皋月提出了一个好点子。 「就这么办!」我也表示附和。 然而…… 「不要!咱希望可以跟rekka大人一起住。」 当事人海丽莎却强烈反弹,皋月的提案就这么无疾而终。 「那人家也要住烈火家!」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途中依莉丝也莫名其妙跟着一起起哄,不过始终未能有一个圆满的结论。 「…………我看还是只能那样了吧。海丽莎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皋月你家有爸妈在可能不方便,还是一个人独居的我最适合收留她。」 「嗯!」 「「……」」 只有海丽莎一个人答应,另外两人则露出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般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发誓我绝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要做这种宣誓?我都快哭出来了。 「我事先跟你声明,我随时都会去巡视,看你有没有毛手毛脚喔。」 皋月也向我提出警告。 「好啦好啦……」 我连反驳的力气也没了。 于是海丽莎的问题暂告一段落,我们和依莉丝分手道别。 「……嗯,改天见。」 依莉丝只留下了一句比我想像中还要干脆的告别话,就迅速搭上宇宙船,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了。 「?」 这么说来,刚才在讨论问题的时候依莉丝显得特别安静,好像在沉思什么事情的样子……? 不过我整个人已经累到疲劳爆炸,不想再动脑筋思考。 「……那皋月也明天见了……不对,该说今天吗?到时学校见了。」 「嗯,你多少去补个眠吧。」 于是,我和皋月也在半路分道扬镳,告自踏上回家的路。 总之被睡魔缠身的我把海丽莎带到爸妈的卧房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飞扑上床。 啊,不妙。我看我要瞬间秒睡了。五秒就能彻底睡死。 「烈火先生,烈火先生。」 「拜托,让我……好好……睡个……觉吧。」 阿鲁好像有话想跟我说,但我挥手示意她别扰人清梦,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昨天过了彷佛狂风骇浪来袭般的一天。现在我稍微赖个床自是无可厚非。会想睡个回笼觉乃是人之常情。所以上学迟到也是无可奈何的……所以,晚安了。 「起床了!烈火!」 「呜哇啊!」 我的棉被好端端地被人突然扯开,我也跟着跌下床。 阿鲁碰不到东西,海丽莎应该不知道我去上学的时间……那跑来叫我的人会是谁?那个答案在我张开眼睛的瞬间便知道了。 「皋、皋月?」 「快点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皋月以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出现在我房间,她身穿了无缘在昨天入学典礼看到的高中制服,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咦?重点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房间……哪来的钥匙?」 「次元伯父把钥匙交给我保管了。他还叮咛我帮他监视,以免自甘堕落的儿子开始独居后变得更加堕落。」 「那个该死的臭老爸……!」 这种事跟我先说一声会死吗!要是我因为独居而松懈了防备,把不能见人的书物乱丢在房间的话,那该怎么办!? 所幸的是我似乎逃过了一劫……今后得小心,以免上述的类似情况发生。况且那种东西被家人发现和被青梅竹马发现,造成的伤害可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有乖乖跟海丽莎分房睡嘛。」 「那还用说。」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必用魔法了。」 真好奇要是我真的跟海丽莎同房睡的话,我会遭到什么样的魔法伺候……? 总觉得比跟爸妈一起生活时顾虑得更多。 「唉……」 「不要一大早就在唉声叹气。」 「你以为是谁害的……对了,伯父伯母有平安回来吗?」 「嗯,他们没事。比我想像中还要有精神。」 「是吗?那就好。」 「嗯。啊,对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去叫海丽莎一起来吃吧。」 「哦,那太棒了。」 我这人也挺现实的,一听到有早饭可吃,立刻手脚勤快地换上制服,和半路碰上的海丽莎一起下楼。海丽莎的衣服拿去洗了,所以她现在身上所穿的是我妈的睡衣。宽松得像穿布袋一样。 「得找时间去帮你买衣服了……」 「嗯、嗯啊…………」 大概是犯低血压的毛病吧,海丽莎边打呵欠边回话。 我和她挤在同一个洗脸盆前盥洗后,在餐桌前并肩而坐。陈列在桌上的菜肴有白饭、煎鲑鱼和味噌汤,十分标准的日式早餐。 「「「我开动了。」」」 三人一齐双手合十,同时举筷用餐。 「哦哦!不愧是皋月。真会做饭。」 「真的很好吃!咱好高兴能来到这个世界!」 「谢谢称赞。」 皋月眉开眼笑。 「今后我每天都会来帮忙煮饭,有想吃的菜单可以跟我说喔。」 「「咦?每天……?」」 我和海丽莎异口同声地说道。 见状,皋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有问题吗?」 「「没有。」」 我们也只能乖乖服从。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麻烦还没有真正结束呢? 后来,等我和皋月在海丽莎的目送下出门上学,班上举行班会的时候——我的预感成真了。 「呃——虽然昨天才刚举办完入学典礼,不过今天老师要向大家介绍一名转学生。」 「大家好——!我叫依莉丝!」 跟在班导身后走进教室的,是脸上挂着甜美无比的笑容的依莉丝。 「那么,来决定依莉丝同学的座位。」 「老师,我想坐烈火的隔壁!」 「……好吧。」 喂班专!你也太纵容了吧! 依莉丝悠悠哉哉地哼着鼻歌,把自己的桌子搬到我的左手边。附带一提,我右边的邻居是皋月……她的晚娘面孔比今天早上还可怕,我好想逃离这块地方。 「请多指教喔,烈火。」 「喔、喔……」 「皋月也是,在各方面请不吝指点。」 「……哪里,我才要请你多指教。」 喂喂喂,拜托你们两个别把我夹在中间互杠起来啊。为什么你们的交情可以糟成这样?我都可以看见眼前迸出火花了。 「喂,依莉丝。为什么你会跑来地球?你不是回斐瑞利塔星球了吗?」 「我拜托爸爸帮我做了很多安排。萨塔摩尼亚大王的事让他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所以很简单就说服他让我来地球留学了。」 我彷佛可以看见依莉丝她爸板着臭脸答应的模样……! 可是当我问她为何千方百计要来地球留学后,只见她羞红了脸。 「讨厌~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新娘修业啊,新·娘·修·业。」 「新娘?当谁的……呃、呜哇!别抱过来啊!」 「当然是烈火的新娘啊!烈火,你说过你对我一见钟情不是吗?」 「我那样说只是为了挑衅萨塔摩尼亚大王……欸,你胸部都碰到我了,离远一点啦!」 「不行~我不要~」 「拜托啦!」 全班的人都在盯着我看啊!我这个人最讨厌引人注目了! 况且隔壁的皋月一脸摆出像女鬼的表情,其他男同学也跟她一样。 「……依莉丝同学。请你和烈火保持距离。」 「不要。」 依莉丝二话不说拒绝了皋月的请求,继续把软绵绵的……啊,我话说在前头,我绝不是在贪恋这股柔软的触感,纯粹只是因为我不能用蛮力硬是把女生推开而已喔?大家要谅解我啊。 唉,我也不奢望我的苦心能被谅解就是了。 「……饶了我吧。」 单就目前的情势演变,我开始跟女孩子同居,并拥有了青梅竹马每天早上会来家里叫我起床的环境,再加上才刚熟识没多久的美少女为了我转学到我们班上来……为什么我会处于这么折腾的立场啊? 谁来救我…… ▽ ……说穿了,现在这个状况好像都是我跟阿鲁造成的样子。 「呃~是这样的,先前本官曾说明过,『全体大战』是由烈火先生拯救的『女主角』所掀起的,但实际上并没有每个『女主角』都参加了战争。当中也有接受和你分开的结局,进而退出争夺的人。参加了『全体大战』的『女主角』约占了整体的百分之几十左右——只不过,由于来自未来的本官和烈火先生相遇,导致你被卷入了『必须从今后认识的女主角里挑选对象以解救未来的故事』。换句话说,在烈火先生身为『本官的故事』的主角这段期间,你所碰到的『女主角』都是『本官故事里的登场人物』,至于该『女主角』原先的『故事』则被视为『烈火先生和新女主角在本官故事邂逅认识的事件』来处理。所以这也导致不会有『女主角』半途弃权,所有人都会来到你身边的结果产生。」 「……那是怎样啊!」 「咦?听不懂吗?呼——真是的,拿你没办法。那本官就换个说法,让脑袋笨得可怜的烈火先生也能听懂吧。」 阿鲁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伸出食指直直指着我的鼻头。 「向你那凄惨又微不足道从没女人缘的灰色青春说声再见,欢迎来到弥漫着酸甜气味的酒池肉林般的后宫世界……简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鬼才听得懂啦……」 我默默抱头趴在桌上。 「那些又臭又长的理论我是一点都听不懂啦……总归而言,除非我选择了『某个女主角』当对象,否则女主角会不断持续增加对吧?」 「恭喜你喔烈火先生。后宫不就是男人的梦想吗?」 「吵死了!」 ……啊,同学的视线螫得我好痛。因为其他人看不见阿鲁,所以在他们眼中看来就像我突然在鬼吼鬼叫一样吧,可恶…… 昨天累积的疲劳感一口气涌上心头。 皋月、依莉丝、海丽莎……还有阿鲁。后宫?才四个女生就把我累得像条狗了耶?再继续增加下去我看我要心力憔悴到胃穿孔了啦! 「我只要像常人一样有个喜欢的对象就够了。」 「所以说,请你快点决定那个对象。」 「你不要说得那么简单好吗……」 现在是下课时间。上一节课是体育,所以在更衣室换衣服的女生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才会回教室。这是难得我的心灵能获得平静的时候。不趁现在好好休息的话…… 就在我如此心想闭眼休息时,教室的门冷不防「碰」地打开。 「rekka大人!咱刚才不小心迷路,好险遇到亲切的人指点咱路要怎么走,总算平安无事地把便当送来给您了!」 一边神采飞扬地向我报告经过、一边甩着便当袋走进来的人,左看右看都是那个应该留着看家的海丽莎。 虽然很高兴她没有迷路成功抵达……可是,能不能别穿着睡衣跑来学校啊。还有, 可以别再加上「大人」那个尊称了吗…… 换完衣服的皋月和依莉丝这时也回到了教室。 「为什么海丽莎会在这里?」 皋月虽然表现得极为冷静,但是她的视线牢牢地固定在海誊莎带来的便当上。顺道一提,假如我记得没错的话,皋月今天早上在厨房就准备好了两人份的便当才是。 「烈火。运动完我肚子也饿了。来吃午餐吧!」 然后现场最不会看气氛的依莉丝也开口了。我必须说现在才上午第四节课。 异世界人和外星人开始争论我要跟谁吃饭的问题。皋月非但没有帮忙调停,还跳进去一起瞎搅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可以的话,我只想一个人不受打扰地享用午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成我必须决定要跟她们其中哪个人一起去吃饭才行的情况…… 这种选择我根本无从决定起,于是如脱兔般逃离了教室。 「「「别跑!!」」」 背后傅来三个女生紧追不舍的声音。 「哎呀呀,感觉你好像恋爱喜剧的男主角喔。」阿鲁说。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这才不是我熟悉的生活呢! 不过却也是我的新生活。 「谁都好,拜托立刻来救救我啊——!」 我卯足全速在走廊奔跑的同时,向存在于这世上某处、美貌超群绝伦的超级王子英雄求救。 尽管我也心知肚明,其实这世上才不存在那种人物就是了。呀啊——! —完— 后记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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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因本书第一次见面的读者幸会了,从前作就予以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我是なめこ印。 这次推出的新作在内容上跟以前的作品相比,我做了相当大幅度的改变。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设下禁止使用强力道具和回复手段的条件进行rpg或动作游戏一样,是一种『捆绑y』。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把自己绑起来写作——本来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形容得真妙,数秒后我却盯着萤幕「呜哇……」地叫了出来。这般有点让人感觉那个又伤眼的后记再一会儿就结束了。 若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本作的概要,那么本部就是一篇描述『主角和未来人如何想尽办法度过横跨了过去、现代、未来、异世界、异次元(~中略~)剑与魔法、奇幻、sf(~中略~)青梅竹马、大小姐、乡下女孩、魔法师(~中略~)的超时空修罗场的奋斗故事』。 虽然有些地方是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已经读完本作的读者对这样的说法应该是能接受一半……吧? 还没看过内文的读者,请亲自确认这番概要有多少是我的狂言妄语吧。立刻拿起本书前往柜台结帐吧。 奇怪?本来以为后记只剩一点点的篇幅,写到这却还没完……原来这次的后记篇幅有两页这么多,难怪我会感觉很长了。上次只有一页而已。现在变成了两倍耶!两倍! 因为工作量加信(强调),所以在此向工作上关照我的人致谢。 感谢每回我交出草稿,总是温柔地鼓励我的责编南部编辑。您尽管用更激烈的言语鞭笞我吧……我说的是工作上的讨论,而不是sm喔? 感谢从我那可怜兮兮的文章精准抓出重点,连背景和小细节都刻画入微的和狸ナオ老师。服装和小道具等很多东西都烦劳您帮忙设计了,而且几乎可说是全盘委托给您……对和狸老师我只有肃然起敬了。尊敬到一天膜拜老师五次的程度。 还有,感谢帮我替故事角色取名的朋友f氏。以及那些在我执笔新作时给予我建议与鼓励的亲朋好友们,承蒙关照了。 最后是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能出续集的话我会加油的,今后恳请继续支持鼓励。 序1-1 望野都美贵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图源:壱级天灾 录入:↑↑↑ 在大众食堂『望屋』冷冷清清的店内,望野都美贵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著客人的面,她是绝不会像这样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个客人上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 都美贵重新环视门可罗雀的食堂,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膀。 这店里大概就属在门前跃动的麻雀最有精神了。 『望屋』的生意会如此清淡的理由有二。 第一个原因是食堂所位处的商店街在最近几年人潮退去,景气日渐萧条。 第二个原因则是车站前开了一间全国性的连锁餐厅。原本就已经够冷清的生意这下又被瓜分了客源,食堂也因此被迫面临危急存亡之秋。 然而都美贵的父母却只会要她不用担心。她瞭解父母这么说不是因为大人拉不下面子,纯粹是不希望生意的问题害女儿心理上产生负担。 『望屋』是间由一家三口打理经营的小食堂。 都美贵非常喜欢这间餐厅。 如果这个地方关门大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问题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都美贵是附近颇知名的活力招牌美少女。只不过她的支持者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不可能为店里带来足以永续经营的商机。 如果说还有什么吸引客人上门的方法,大概就刺降价这招了;不过,若是只要降价,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的话,都美贵的父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之所以到现在仍旧没有采取降价的策略,那就表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么一来,最后能改变的只有口味——也就是调整菜单内容了。 但是,光是就原有的菜色修正口味,这样的变化程度恐怕是不够的。 必须设计出一把抓住客人的胃,能吸引人大排长龙甚至自远方慕名而来的招牌料理才行。但都美贵虽是资历丰富的外场服务生,论下厨料理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因为她的父母基于某个理由禁止她站在料理台前。 不过都美贵不是面对困难遗有办法坐著不采取行动的那种人。 望野都美贵 「……嗯,好,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我最喜欢的『望屋』停业倒闭。 为了守护心爱的『望屋』,不论是什么样的难题我都愿意挑战——都美贵提起劲后著手开始行动。 序1-2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古时候曾有一头彻底破壤了大地的『怪物』。 据说怪物的身躯之大,连整片一望无际的大地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它的每一歩与每一次呼吸,均为世上带来地震与龙卷风的侵袭,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试图令世界毁于一旦。它的所作所为后来引起神明的愤怒,终于降下了天罚。 怪物那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后来被关进了设置在地底下的『封印之间』,以防它再次现身地表作乱。之后,神明在『封印之间』的旁边建立了神殿与村落,并用泥土创造出看守人,把看守封印之门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 ——时间来到现在。看守人的后代子孙们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噢噢,『封印之间』又发出摇晃和巨响了,噢噢,而且墙壁也有些崩落的情况……」 「是这样子吗?我明白了。」 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村长之女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边在神殿大厅仰望女神像,一边聆听先前被差去巡视封印状况的村民的口头报告。 「报告辛苦了,谢谢。」特托拉向回来报告的村民答谢,点头致意。 报告完毕后,理当就此离开神殿的村民,看起来似乎心中怀抱著疑问。 「嗯嗯……那个。封印即将被破除是真的吗?」 「————」 托特拉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旋即重新挂上原先的暧昧笑容。 「不会有事的。根据传说的记载,『悖神怪物在被封印之后曽一度激烈反抗,甚至让『封印之间』因此留下裂痕,可是很快就精疲力尽放弃抵抗了。所以请你不用担心。」 「噢噢、噢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噢噢。」 村民行礼后,离开了特托拉的房间。 「……呼。」 确认脚歩声听不见之后,特托拉露出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不过是几千万年前的传说,听了有什么好安心的?」 特托拉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嚷道,一会儿后她心灰意冷似地摇了摇头。 几千万年前,神明为了让看守人们能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职责,施予了村子几项神的加护。当中有一项便是保证村民永久衣食无缺的东西。 然而,这些加护也同时夺走了村民们努力求生的觉悟。如果不用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话,人将永无止尽地堕落下去。无论是肩负了再强的使命的人也不例外。 现在的看守人已成空有人类形体、死气沉沉的臭皮囊。即便整个村落陷入空前危机,还是不肯主动采取补救行动。非得等到特托拉下令才会去巡视封印的状况,消极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程度。 反而是积极地试图求新求变的特托拉在这村子显得格外另类。 即便是这样的她,面对『悖神怪物』同样束手无策。 ……不。 其实,特托拉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知道打败『悖神怪物』方法的人。那是因为她利用村长之女的立场之便,四处收集汇整村子里所流传的零碎传说,加上大量阅读研究,所以才能找出方法。 「……」 可是,特托拉并没有付诸实行那个讨伐法。 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付诸实行。 因为那个方法实在太过残酷。 既然这方法行不通,还能怎么办呢? 这村子里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如此一来只剩向外界求援的选项了。 (……为什么特托拉要为了那些不肯伸出援手的村民们拚命到这个地步呢?) 在特托拉的心中,软弱的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一个以外不做他想。 因为这村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心爱的故乡。 于是特托拉挥别软弱的心灵,准备出发前往地表。 序1-3 ?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那头『巨兽』对『悖神怪物』怀有深仇大恨。 对非比常人且活了悠久岁月的『巨兽』,而言,自己到底怀著那个心头大恨活了多久的时间,早已不是可以用年月单位来计算的问题了。 过去『巨兽』上了『悖神怪物』的当,把力量借给了它。 那次的过错导致『巨兽』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连自由也失去的『巨兽』自是无从得知后来『怪物』为地上带来了什么样的灾厄……不过,『巨兽』猜得出来那头『怪物』肯定会为了获得破壤的快感而谋圆毁灭世界。 怨恨舆懊悔,以及自责的念头。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对身受三种痛苦折磨苟延残喘的『巨兽』而言,总有一天要打败『悖神怪物』是其唯一的存在意义,同时也是赋予给自己的义务。 如果不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话,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从这角度思考的话,她早就挤不出活下去的气力。 『巨兽』在耐心等待机会。 等待能重新夺回自由的「契机」出现。 等待连是否会到来都无从得知的那一刻。 等待能成功复仇与实践义务的日子来临。 一边晈牙忍受痛苦。 一边抱著满腹仇恨。 然后,某一天—— ——「契机」降临在『巨兽』的面前了。 第一章 招牌美少女与暗黑物质 距离我体内的『波乱血统』生效,并且解救三个『故事』和三个『女主角』那日,已过了五天。 总之,从入学典礼后,我就没再被卷入其他的『故事』,充分享受安安稳稳的高中生活……这本来是我的理想。 「烈火(rekka)大人。您今早是不是有点疲倦呢?」 「……咦?」 一早准备出门上学前被海丽莎·荷波这么一问,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的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虽然海丽莎金发碧眼,模样看起来俨然是个外国人,但实际上她是来自异世界的魔导士。她因为某些因素回不了自己的世界,目前住在我家当食客。 海丽莎总是自动自发地帮忙打理家务事。今天也不例外,她一早就套上兔子图案的围裙,十分努力勤奋地工作著。至于她围裙底下为什么要穿我的旧衣服,那是因为我妈留下来的旧衣跟她尺寸不合的关系。本来我还以为她会嫌弃男生的衣服,结果没想到她还满喜欢的。 总而言之,海丽莎就是一个如此活泼开朗又勤奋努力的女孩子。偶尔会展现出糊里糊涂的一面,感觉也是挺可爱的。 被这样的女孩以由下往上的角度盯著看,而且殷勤地表示关心,基本上这是所有男生都梦寐以求的一幕,可是……我稍稍把视线从海丽莎的脸上移开,然后回了句避重就轻的答案敷衍她说: 「没有啦,我只是睡眠不足而已。等一下去学校补个眠就没事了。」 「真的吗?是那样就好。路上小心喔,烈火大人。」 海丽莎满面笑容,似乎把我随口瞎掰的理由信以为真。 我冷汗直流地向鞠躬送行的她挥手告别,走出了玄关。 和大友皋月前往同一所高中上学的路上,她忽然把头探过来盯著我的脸打量。 「烈火。你是不是很累?」 「…………咦?」 今天同样的问题被两个人问了两次,我愣了一会儿才有反应。 我动作不自然地把脑袋倾向一旁,看了走在身旁的皋月。 她挪身充满新鲜感的商中制服打扮果然令人有些怦然心动。尽管她是魔法师的事实在高中入乎典礼那天发生的騒动曝光,不过并没有在我们之间造成什么化学变化。看样子,我们青梅竹马的关系不会因为一点芝麻小事就有所动摇。 我的青梅竹马走路抬头挺胸,长长的黑发微微随风摇曳;盯著我猛瞧的她,脸上担忧的表情就像是姊姊放心不下没出息的弟弟。 她的心情我是很感动没错啦,可是……我转头望向其他方向,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带过: 「没有啦,我只是有点肌肉酸痛。大概是昨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操过头了。」 「是吗?如果真的很难受,最好还是去保健室请老师帮你贴个贴布吧。」 「好啦……」 我含糊其辞地回答道,视线继续固定在远方。 「早安,烈火。」 「噢,早安。」 走进教室后,第一个跟我打招呼问安的,是坐在我隔壁位置的美少女依莉丝。 她的本名叫依莉丝·斐瑞利塔斯·塞芙科儿。名字之所以会长得让人头昏腊胀,是因为她是一般俗称的外星人。其实她屁股长了一条漂亮的银色马尾,只是平时会藏在身体里面不轻易露出来。 外星人依莉丝会身穿学校制服和我就读同一个班级,是因为她为了某个理由特地来到地球——至于那个理由是什么,就恕我省略不提了。 「烈火~你怎么感觉好像很累的样子?」 依莉丝摇晃著两条马尾纳闷地侧起脑袋,倏然把脸凑上前来。 「……………………有吗?」 同样的问题被陆陆续续问了三次,我连别开视线都懒了。 「……」 「有啊有啊。你的脸明白写著『我在硬撑~』四个字。」 因为被她一针见血地道破了事实,所以我默默不语,视线游移不定。 大概是我的态度惹毛了依莉丝,她粗鲁地一脚端开椅子突然抱了过来。 「喂、喂!」 「讨厌耶!好不容易我们一早就能见面,你摆那臭脸是什么意思嘛!」 「跟是不是早上无关,在学校见面本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烈火,不许跟我顶嘴!」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没办法用道理沟通。 是说,被女生像这样从正面紧紧拥抱,某个部位也会跟我的身体牢牢地贴在一起……之于世哪个部位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有两团又软又有弹力的物体!而且一大清早就搂搂抱抱的我们实在有够引人注目的! 「——烈火!还有依莉丝同学!你们两个快点给我分开!」 我和依莉丝举止亲密的样子令皋月看不下去,猛力地拍击桌子,她不但粗声予以我们警告,还凶巴巴地瞪了依莉丝。附带一提皋月也坐在我的隔壁。被夹在两个少女中间,里外不是人,我可以听见我的胃每天都在发出哀号。 「怎样,吵什么吵啊。我只是担心烈火的身体而已。」 「怎么看都觉得事情都没有你讲的那么单纯。」 「不要动不动发脾气好不好。你就是脾气这么坏,所以喝再多牛奶,胸部也没办法吸收营养啦。」 「那依莉丝同学你就是脑部营养不足啰。」 为什么这两人的对话听起来感觉不像是在传接球,而是在互砸对方触身球呢。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好像有需要找个机会出来好好谈谈了吗?」 依莉丝摆出一张假到极点的笑容提议道。 「好啊。我也觉得有必要跟依莉丝同学把话摊开来讲清楚。」 皋月同样也是笑脸回应,我觉得我的背部好像快结冻了。 两人的视线在我这个三明治的眼前隔空交火,激烈得擦出火花。拜托你们要斗去旁边斗,不然火花会喷到我。 「那我们到外面去沟通一下吧。」依莉丝说。 「看谁先再也爬不起来就算输。」皋月说。 「你们两个给我等——!」 虽然我确实是许下了要斗去旁边斗的愿望,但最后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扮起和事佬的角色。重点是她们两个的话未免也太可怕了。比谁先让对方再也爬不起来的沟通是哪门子的沟通啊!沟通寻求的不就是理性和平的解决之道吗! 于是,就劳神费心的意义而言,我苦哈哈的一天又开始了。 △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不管睡著还是醒著,疲劳始终一直纠缠著我不放的原因……那还不都是…… 「…………你·们·几·个·害·的的的的的!」 我站在校舍的屋顶朝著后山放声怒吼。 就在我气喘吁吁地上下抖著肩膀喘息时,从山的另一头传了「的的的的的」的回音。 「烈火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像个怪咖一样。」 不放过见缝插针的机会冷静地吐槽我的,是浮在半空中的军服少女——阿鲁。 单看外表就像年幼少女的她,其实是来自未来的人工生命体,负责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基本上她总是面无表情,但说起话来却是不留情面又狠又毒。 「别叫我怪咖。每天都被皋月、依莉丝,还有海丽莎牵 著鼻子耍得团团转,任谁都会想大叫宣泄一下好吗!」 「这话要是被其他男生听见,应该没有人不想把你大卸八块的吧。」 「关我屁事!」 我捉狂似地用双手乱抓头发。 「既然觉得累,那就快点从『女主角』里面挑出一个对象来啊。」 阿鲁语带叹息地发著牢骚。 她之所以大费周章从未来回到现代,为的就是防止『女主角』们为了我一个人争风吃醋而引发『全体大战』的事情在未来世界发生,为此,我必须选择其中一名女主角做为伴侣的样子。 类似的话她常常借题发挥跟我唠叨,只是…… 「选择对象岂是随随便便说选就选得出来的啊。」 「哎呀,所以说烈火先生不喜欢一对一,而是一对多的多人y吗?」 「当然不是!笨蛋!」 我又朝著铁丝网外放声大叫后,嫌这样发浅还不够满足,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坦白说,我也差不多快濒临忍耐的极限了。 『波乱』是我的姓氏。 继承了这姓氏『血统』的人,代代承传著会被卷入『故事』的体质。 多亏这个满十六岁后就会显现的体质,我被迫和最强的魔法师、异世界的魔王、银河大国的暴君三者交手……这些光是回想起来就让我快染上忧郁症的天大惨事,说把我整得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历经千辛万苦平安度过难关后,照理说我终于可以重回我最爱的平凡生活的怀抱,只不过——就在从『故事』返回原先世界的隔天,我学到了现实不会如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的道理。 好比说,皋月和海丽莎吵著谁要帮我做便当。 好比说,上体育课皋月跟依莉丝争著要跟我同组。 又好比说,海丽莎可不可以跟我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之类的。 「当中最折磨人的还是便当的问题了……」 「你说皋月小姐和海丽莎小姐差点决斗的那一次吗?」 「正是……」 本来,皋月都假藉监视我和海丽莎的名义每天早上来我家制作早餐和午餐的便当,不过,随著海丽莎慢慢熟悉家事到一定程度之后,她也开始吵著「咱也想帮忙做便当!」,成了双方争执的导火线。 说到这,皋月和海丽莎她们两个还真的谁也不让谁…… 一场魔法决斗险些就此爆发。 不过最惊险的,我觉得还是我差点被她们抓去试吃两人的料理,藉此判定比较想吃谁做的便当的那个场面…… 到头来,如果早餐是海丽莎做的,那么便当就交给皋月准备,反过来若是皋月做了早餐,便当则交给海丽莎负责,两人都同意了这个每天轮流的合作方式。 在她们达成这个协议之前,我压力大到彷佛快胃穿孔了。 这五天发生的,尽是这类让人耳根子无法清静的状况。 「你的后宫生活明明就过得挺多采多姿的嘛。」 「我尝到的充其量只有血淋淋的创伤和精神疲劳而已……」 人家明明在大吐苦水,阿鲁却在一旁说风凉话,我也只能背靠在铁丝网上叹气。 最近我会睡眠不足又肌肉酸痛,都是因为每天被这些女生闹得不得安宁的缘故。 再不让我放松精神好好喘口气的话,说不定我真的要过劳死了。 可恶,我怎么继承了这么恼人的『血统』啊。 「现在已经够我烦的了,如果又被卷进『故事』,那可不是闹著玩的哪。」 我一边抬头仰望三分白云七分蓝天、堪称放晴的天空,一边用要死不活的声音犯嘀咕道。 「有句俗谚好像是说人人到喔。」 ……这未来人的嘴巴是有没有这么机车啦。 啊,太阳被云遮住了。 △ 眼见午休时间就快结束,我决定离开校舍屋顶。 把身体折成「く」字状的阿鲁一边像回力镖一样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一边说著「头~好~晕~喔~」地在玩闹。虽然看了真~的很烦,可是这家伙没办法离开我超过五公尺以上的距离,也只能认命了。 我尽其所能地把阿鲁当空气,加快脚步通过走廊。因为我是想一个人喘口气才专程跑到特别栋校舍的屋顶,不快点的话会赶不及上课。 「欸欸欸欸慢著慢著那边那个男生!」 这时,有个讲话如连珠炮般的声音从后面叫住我,我不禁停下脚步。 转头-瞧,只见有个制服穿得些许凌乱的少女手拿叉子指著我。 「干、干嘛?」 从她打的领带颜色来看,应该跟我一样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只是她的态度实在太咄咄逼人了,我忍不住用带有戒心的声音反问。 「你午餐吃了没?」 「哈……?」 突然被丢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我发出傻愣愣的声音。 把长度及肩的头发绑在头部右侧的少女彷佛不耐烦似地直跺脚。 「唉唷,我是问你午餐吃过了没有?」 她就像在仔细交代问题的意思般又问了我第二次。 「……我天是还没吃啦。」 今天我为了赶著到屋顶发泄压力,所以匆匆忙忙离开了教室。拖拖拉拉的话,又会被皋月和依莉丝一人揽住一边的胳臂拿「今天要跟谁一起吃午餐?」这种让人胃痛的问题逼我做选择。 「你还没吃吗?没有骗我吧?」 「我没骗人啊……不过这问题在午休时间快结束时问也太奇怪了吧?」 今天我是凑巧没吃午餐,换作是平常的话,这时间我早吃得肚子快撑破了。 就某个意思而言,这女孩也算瞎猫刚好碰到死耗子吧…… 「好,那这个给你吃吧。」 说完,女孩用叉子剌起了端在另一只手上的盘子里的「东西」。 ……不是吧,话说……「那玩意儿」是什么啊? 好黑。 而且还不是芝麻或海苔那种自然的黑色。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那看起来就好像把所有颜料都挤在调色盘上、然后用加了太白粉的硫酸调合而成的颜色一样……虽说这样的比喻好像愈说愈一头雾水,总之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完全就是「黑糊糊」的那种黒色。 上头刺著那种诡异到不行的黑色丸子的叉子,如今正往我的眼前移动过来。 生存本能猛踹我的屁股,直嚷著:「快逃啊!再不逃的话准备受死了!」 「不、不好意思,我现在没什么食欲。掰。」 我一口回绝打算直接掉头走人——不料少女却绕到我前面。 「没有食欲的话,你更非吃不可了。因为我有添加酸梅和柠檬和葡萄柚和豆瓣酱和辣味噌还有义大利香醋可以促进食欲。」 「莫名其妙!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酸味的食物会增加唾液分泌进而提升食欲。辣味的食物也有同样的效果喔。广受大众欢迎的咖哩饭我也没忘记加进去。」 「你也加太多有的没的了!是说那个黑色丸子哪里有咖哩饭的成分啊!?」 「反正我把所有东西搅拌在-起揉成一团烤过后拿去蒸熟再冰镇 ,最后加入独门提味配方,合体后就变成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又不是吃火锅或沙拉,把全部东西都混在一起那还算食物吗!话说回来,她所谓的独门提味配方很教人在意。该不会是加了泥巴吧!? 生存本能更用力地踹了我的屁股。 「……!」 我闷不吭声地突然切换方向。 连面子也不顾,脚底抹油似地拔腿就跑——可是反应飞快的她马上赏了我一记扫腿,然后直接骑到我身上取得压制权。这下我插翅难逃了! 「好了,乖乖吃掉吧。」 「等等等等等等!其实我不敢吃辣的!」 「啊,是吗?不用怕,里面也有加巧克力和蒙布朗。」 「不安的要素怎么愈变愈多!对、对了!你说你有加咖哩,那表示里面-定也有添加牛肉吧?我因为宗教因素是不能吃牛肉的!」 「你说你信什么教?」 「呃……那个。」 禁吃牛肉的是哪个宗教来著啊? 「果然是在骗人的。讨厌,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骗我?」 「……每个人?」 「每个人看我想拿这东西请他们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都要找藉口逃走。真的是很没礼貌耶。这是我辛辛苦苦熬夜设计出来的『望屋』新菜单,就不能心怀感激地品尝看看吗?」 「……我想请问-下当作参考,那些找藉口骗你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做什么呢?」 「全都在保健室睡觉。」 「呀啊啊啊啊啊啊!」 这真的会死人吧! 此时,有个女学生出现在特别教室校舍的走廊。 「都美贵!你在做什么?」 「喷——!」 只见这个名叫都美贵的少女心急似地咂嘴后,不分青红皂白用蛰力强行掰开被她骑在胯下的我的嘴巴。 「每次都跑出来阻止我烦不烦!反正你快点给我吃掉——吃下去!」 「啊呜!?」 黑色丸子塞进我嘴巴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在我舌尖扩散开来——忽然间,我脑海浮现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去便利超商买东西、还有和皋月在公园游玩的记忆。 「那叫做死前走马灯啦。看来咱要回家吃自己啰。」生存本能跟我道别的同时,只见眼前的景色倏然暗了下来。 △ 我做了全世界被黑色丸子虫挤爆的恶梦。连我也差点就要被压扁了…… 我醒来的地点好像是学校的保健室。疑似在我惊醒时被我踢飞的被单、还有汗湿成一片的枕头映入了我的眼帘。 「烈火。太好了。你醒来啦?」 皋月拉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失手落下原本拿在手中的湿毛巾,眼眶里含著泪水彷佛情绪澎湃不已似地。 「真的太好了……能试的方法我们都试过了,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呢。」 「……咦?我的状况有这么惨吗?」 我还记得那个叫做都美贵的少女硬把黑色丸子塞到我嘴里,不过……想不起来,我没有在那之后的记忆。 皋月伸手摸了摸坐在病床上的我的额头和胸膛,脸上还是挂著不安的表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之前的样子就好像被人灌了用犠牲了数以百计的祭品制作而成的诅咒毒物一样……」 「诅咒……毒物?」 在得知那玩意儿的材料和料理方式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惊悚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异常到被冠上那么稀奇古怪的名词来称呼。 「只能说还好那东西没有被施下魔法,所以我才能成功解咒。」 皋月接著露出不像是在唬人的表情表示:「你真的差点一命呜呼了。」 听她这么说,我也只能回以僵硬的微笑。 乱做一通的料理竟然能做出让身为魔法专家的皋月浑身发抖的玩意儿来……就某层面来说根本是天才了吧? 除了我以外,好像还有许多遭到那女孩——似乎是叫都美贵来著——毒手的被害者,不过那些人皋月也都帮忙治好了。因为他们没像我傻到被强行喂下一整颗黑丸子,所以全都早早苏醒回家休息的样子。 「对了,依莉丝呢?」 照理说这种时候应该会一马当先跳出来又叫又跳的大小姐却不见踪影。 「那个……呃,依莉丝同学她……」 根据皋月的说法,依莉丝见她施展了解咒用的魔法后我还是一直昏迷不醒,丢下一句「我去搬宇宙最先进的治疗器具回来!」后,便-溜烟冲出学校——更正确地说是冲出地球——不知上哪去了。 「所以说依莉丝现在回斐瑞利塔星球去了?」 「应该是吧……仔细想想我应该阻止她别那么冲动的,可是那时我自己也一团混乱……所以没能挡下她。」 皋月样子显得有些狼狈。或许是在为自己未能冷静下判断感到后悔吧。 「算了啦。我知道你们都是在担心我。谢谢你们。」 「嗯、嗯……」 皋月不知怎的有些难为情似地转开视线。 话说回来,依莉丝回宇宙去了吗?那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络她了。如果能把我平安无事的消息,传达给她知道的话,应该就能马上请她回地球了才是。 就在我想著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人打开保健室的门走了进来。 「啊,你醒来了啊。太好了。」 进门的人,是当初试图阻止都美贵的那个少女。 都美贵的朋友——好像是佐藤同学的样子——一边向我赔罪,一边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美食冠军比赛?」 「对。那本来是隔壁市举办的类似祭典的活动,不过搭上最近的小吃风潮,今年好像要扩大规模透过电视做全国转播的样子。」 佐藤同学为对那种祭典活动感到兴趣缺缺的我做更进一步的补充。 「原来如此。所以她希望在比赛夺得冠军重振自家食堂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 「也难怪她做了创意料理后会在路上随机找路人试吃了。」 我所谓的创意料理指的当然就是那个黑色丸子……但坦白说,她能赢得冠军的机率根本是零。别说获颁优胜奖杯了,大概会收到银色手铐的大礼吧。 「呃,她的父亲应该是那间『望屋』的厨师吧?为什么她父亲不亲自出马参加美食冠军比赛就好?」 我试著提出合理的意见,却遭佐藤同学摇头否定。 「我不是在说都美贵的父亲的坏话……可是『望屋』的菜单尽是一些随处可见的家常菜,老实说,我不认为她父亲能做得出吸引大会审查员目光的料理。」 也对。光只是参加比赛没用,如果不能赢得冠军的话,那就没办法从根本解决问题了。 「既然如此,拜师学艺这个方法呢?」 跟我一起聆听说明的皋月提出次善之策。 这方法虽然无法保证一定能夺冠,至少比让她用目前的功力参赛有胜算。 可是,佐藤同学听到这提议还是面有难色。 「都美贵是那种一旦决定要怎么做,就会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类型,我也不晓得她会不会接纳旁人的意 见……」 「那还真的是……」 「有够难搞的个性呢……」 听到我和皋月低声嘟囔,佐藤同学说了声「对不起」,彷佛是她自己替旁人添麻烦一样。 嗯~美食冠军比赛和面临倒闭危机的大众食堂吗? 是说这该不会是…… 「嘿,阿鲁。」 我趁著低头的佐藤同学和苦思对策的皋月不注意时,悄悄向背后的阿鲁咬耳朵。 「讨厌~好痒喔~」 「你用那种像在背台词的语气装可爱也不会比较吸引人。我想问的是,都美贵果然也是『女主角』吗?」 「是啊,没错。」 虽然我早就隐约有那个预感,不过还真的被我料到了。 啊啊,真麻烦。 我还是怕麻烦的小市民,这点并没有改变。 可是我这个人还没有冷血到「明知有女孩子少了我的帮忙就会迎接『结局』,仍眼睁睁见死不救」的地步。 我也知道这样的个性吃力又不讨好……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好,事情我理解了。我来设法帮忙吧。」 「「啥?」」 听到我唐突的宣言,两个女孩子不禁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 △ 跟佐藤同学打听到都美贵就读的班级后,我通过走廊前往了她的教室。 我离开保健室时第六节课早已结束,现在刚好是开班会前的短暂休息时间。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都美贵,跟她进行交涉。 「烈火。你打算怎么说服望野同学?」 跟在我后头的皋月问道。 依据佐藤同摩所描述的性格,不管再怎么客观审视,都美贵都称不上是耳根子很软的那种 我转过头看了身为魔法师的青梅竹马的脸。 「我的帮忙?」 「对,具体而言就是……」 都美贵的教室和我们的班级中间隔了三个教室。 我们不忘先敲门再进入室内,不过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或许是因为现在是下课时间,人潮进出频繁的缘故,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因为大家都才刚入学,还不清楚班上有哪些同学吧。我找到目标的少女后,朝她的座位移动。 都美贵发现我走上前来,抽动了一下眉毛。 「……嗯?你是谁?」 看来她连我这几分钟前差点惨遭她毒死的苦主的长相也不记得了。 话说我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好像也没有「几分钟前」那么短……不不不,就算已经过了一小时以上的时间,忘记被自己强塞料理而当场昏倒的被害者长相,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算了。 我重新打起精神向都美贵开口说话。 「呃——我是波乱烈火。听说你家的食堂……嗯……似乎生意不是很好,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你听谁说的?」 「佐藤同学。」 「原来是佐藤啊……反正这事与你无关啦,快闪吧。」 唔奴奴,直接就赏我闭门羹。 「总、总之先听我说吧。」 「你烦不烦啊。让我一个人独处!我现在正忙著构思新的食谱呢!」 我该把你的话解读为新种毒物开发中的意思吗?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吐槽这种事情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这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命运。 「都美贵。你做的那个黑色丸……更正,那个创意料理还有剩的吗?」 「刚见面就直呼我的本名?你是装熟魔人吗……料理是还有剩啦,不过那又怎么了?」 我想也是。果不出所料。 「拿出来让我尝尝吧。」 「咦?」 原本模样意兴阑珊懒得搭理我的都美贵,这时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转头望向了我。 「就算你想出新的彩色,没有试吃的对象你也很困扰吧?」 「……不会啊。有什么好困扰的。」 「少骗人了。你刚才明明都在强迫别人吃你的料理了。」 「……你在哪看到的?」 「什么看到的,我也是那个倒楣的苦主之一啦。」 我忍不住藉机宣泄心头之恨,不过先不管那个了。 「每次都要追著人跑强迫对方吃东西,对你来说也很费事吧?你应该也想把那时间挪做他用才是。」 「……话是这样没错。」 都美贵露出有些迟疑的表情后,从书包拿出了保鲜盒。 她一打开盖子,那个黑色丸子便露出了脸来。 「呜……!」 「如果你每吃一次都昏倒的话,算起来也没有省到我多少麻烦。话先说在前头,我做的料理全部就是这些了。」 「……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不是人吃的。」 「你很啰嗦耶。我被佐藤骂得很惨啦。废话少说,你吃是不吃?」 真不懂她到底是在嚣张什么……算了不跟她计较。总之,我只要平安无事地吃完这个黑色丸子——或者该称为暗黑物质的玩意儿,然后不要昏倒就好了。 「那我不客气了。」 我拿借用的叉子把暗黑物质往嘴里送。 「……!」 隐约可以看得出来都美贵紧张得倒抽了一口气。 咀嚼。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噗呼呼呼!」 那是一股又苦又辣又咸且无比浓烈但又尝得出-点微甜好似奶油嚼起来脆又多汁在口中猛烈爆浆让我牙关好似快瞎哒喀哒打起颤来的诡异滋味。 我已经搞不懂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我强忍喷泪的冲动,偷偷瞧了旁边的皋月一眼。 只见她脸颊滑下一丝汗水,轻轻对我点头。 她这反应也就是说——一开始请她施加在我身上的防咒魔法有如实发挥效果。因为我听说之前昏倒时就是皋月利用魔法帮助我恢复的,所以才判断透过防御系魔法保护的话,说不定可以承受那可怕的威力。 多亏魔法的加持,一如事先的预测,我仍保住了意识。 话说回来,口味骇人的炸弹目前仍在我的嘴里频频爆发,不过在防咒魔法的作用下,破坏力(?)应该有减缓不少了吧? 「呜咕……!咳叹……喔……!」 …………没骗我,这真的有减缓吧? 虽然我也不太想把话讲得那么绝情……可是这玩意儿实在是难吃到爆了。 要是把这种东西拿去参加美食冠军比赛,真的会被人当作是食物兵器,甚至惊动自卫队或联合国部队吧。 就算结局没那么夸张,『望屋』也势必逃不了倒闭命运,她的『故事』将走入bad ending。 我一定要设法阻止这样的结果发生……! 为此,我绝对不能被难吃的味道击败,昏倒失去意识! 「………………咕嘟!」 拚了命好不容易吃光全部丸子的我气喘如牛,整颗头趴在都美贵的桌子上。 「怎、怎样……!我没有昏迷喔……!」 尽管意识有 些朦胧,不过我还是拿出毅力坚持到最后一刻。请皋月帮忙施放的防咒魔法似乎成功奏效了。 都美贵睁大眼睛好一会儿,不过脸色逐渐变得严峻。 「……哼,好吧。短时间内,我就答应让你当我的试吃专员。」 用髙髙在上的态度如此说道后,她把手伸到我面前。 「然后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开始就做过自我介绍了,你都不记得吗……我是波乱烈火,请多指……?」 正当我打算跟都美贵握手的瞬间,她莫名其妙地突然用力推了我的头部一把。我失去重心,一屁艰跌坐在地上。痛死我也…… 「我是望野都美贵。丑话先说在前,你只是负责试吃料理的专员而已。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接近女生或者和女生关系变熟了。」 「……我会铭记在心。」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看来前途多难喔~」 阿鲁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悬在半空中俯瞰垂头丧气的我,彷佛事不关己似地说著风凉话。 △ 放学后,我立刻前往『望屋』准备帮忙试吃都美贵做的料理——或者应该说是试毒比较正确? 我怀著闲得发慌般的心情坐在『望屋』的柜台前等候时,无所事事的阿鲁跑去探视完厨房的情况回来了。 「烈火先生。你可不要在这种地方阵亡喔?」 你说这句话的用意到底是因为担心我还是想挖苦我,我都快搞迷糊了。 心情感到严重不安的同时,我在桌上拄著脸颊「唉」地叹了口气。 『望屋』现在只有我跟阿鲁还有都美贵三人。都美贵的父母前去参加商店街的集会,要很晚才会回来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皋月一定会当跟屁虫,结果她跑去学校后山寻找魔药的材料了。 她的说法是: 「为了避免烈火吃坏肚子,我要制作简单但有健胃整肠效果的药。另外还有防咒和解毒的魔药。」 ——就是这样。 皋月的贴心表现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哪。 我这次的生杀大权真的掌握在她的手中,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我真希望她能尽快准备好魔药带来。 就在我默默祈祷这种事情的时候,换上率性的短袖打扮,头上缠了条三角巾的都美贵从厨房走出来了。 「我做好了。」 终于来了吗…… 然而,我才鼓起干劲想善尽试吃专员的职责不到眨眼时间…… 「嗯咕!」 今天发生次数已多到数不清的『口腔内部末日之战』再次爆发,我向后仰从椅子摔落,后脑勺硬生生地撞到地面,全身不由自主地发出痉挛。 都美贵板著-张苦瓜脸低头看著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我,一边用汤勺敲打肩膀,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味道如何?」 「简直难吃得要命!」 我撝著发痛的头和剧痛程度更胜头部的嘴巴,用几乎跟破口大骂没两样的语气回答道。 「那只能说是你平时做坏事的报应。」 「我看吃你的东西比低语的拷问更像活受罪吧!?」 之后我灌了好几杯水让心情恢复平静,决定参观都美贵做料理的过程。因为我觉得在试吃完成品前,有更大的问题必须解决。 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乎我的想像…… 「呜哇!你为什么要把调味料乱倒一通啊!」 「我这是在制作新的酱汁。」 「那也不用连续加了几十种的调味料吧!都快从碗里溢出来了不是吗!」 「啰不啰嗦啊。你废话少说舔一下试试味道如何吧。」 「嗯姆……咕叹嗯!」 ——好比说是这样。 「等一下。为什么这边会摆了一堆怎么看都像杂草的草类?而且上面还沾著泥土。」 「哪有名字叫做杂草的草。搞不好里面有哪种是人可以吃的啊。总之先用榨汁机把它们通通打在一起吧。」 「我的天!你干嘛连腌鱼干也一起加进去啊!」 「反正都是※草,味道说不定很合呀。去吧——」(译注:日文的腌鱼干和草发音有部分雷同。) 「腌鱼干又不是草!有股非常呛鼻的味道飘出来了……对了,你有把泥土去除乾净吗?」 「人家不是说青菜上面有泥土比较新鲜吗?」 「那明明是指选购蔬菜时的依据!」 「啊,是吗?这个液体就加入鱼胶让它凝固起来做成像果冻一样好了。果冻要加点甜的东西比较适合的样子。巧克力和糖果你比较喜欢哪个?」 ——好比说是这样。 「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做的每一道菜最后都会变成暗黑物质吗?」 「我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你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加在一起的关系啊!颜料全部相加不也是会变黑泡的吗!两者的道理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拜托做点正常-点的料理好不好!」 「正常的料理怎么可能在美食冠军比赛胜出啊!料理需要的是震撼力!」 「比赛又不是像新人谐星靠怪模怪样的表情搏版面!有比震撼力更值得关心的地方吧!」 「……例如主题曲?」 「你以为这是摔角选手的进场啊————!」 ——又好比说是这样…… ……我已经搞现在到底是在做菜还是在唱相声了? 都美贵的料理异常崭新又天马行空又非比寻常,让我不得不从最根本的地方抱持怀疑。 「嗯啊~~~烦耶!你一直啰哩啰唆的有完没完!早知道我就该一个人做的!」 都美贵终于快发飙了。 「……」 我也失去了发表评论的力气,整个人懒懒散散地瘫在椅子上。 一股令人厌恶的沉默笼罩厨房。 「……我去倒个垃圾。」 都美贵丢下这句话后,捧著堆放了黑色丸子的大盘子从厨房的后门离开了。 「……唉~」 我一边咳声叹息,一边把头发抓成鸟窝。 距离美食冠军比赛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得在那之前找出能将这个『故事』导向happy ending的光明才行。 问题是,教我这个不怎么做家事的人一下子做出专业级的料理根本是痴人说梦。就算皋月和依莉丝和海丽莎人在这里结果应该也是一样。阿鲁就不用说了,她本来就不可能帮忙『解决故事』。 「……」 我试著让心情冷静下来然后整理头绪。 都美贵从以前一直扮演『望屋』的招牌美少女角色,在做菜方面几乎是个没有经验的生手。不过,凭她那三脚猫的本事,父母应该也会阻止她拿菜刀就是了。 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做菜功夫一流的就属老爸和皋月……真要找救兵帮忙的话,应该就是皋月了。只是就算请来皋月助阵,恐怕也很难在美食冠军比赛夺得优胜。 不过,依照现状来看,让都美贵跟著皋月学习料理应该是最实际的办法了。 只是都美贵在听了我的提案后反应却是: 「你真的蠢到可以耶!如果说本地有像宇都宫的饺子或者赞岐的乌龙面那种可以代表当地的地区特有名产,而且『望屋』是长年贩售那类名产的传统名店的话,事情当然另当别论。问题是这个镇上没有那种有特色的东西!我们家开的又只是-般大众食堂!按常理出招根本没有胜算可言啦!所以我才绞尽脑汁想设计出从没有人看过的崭新名产啊!」 她没好气地吼完后朝我的脸砸了颗凤梨过来。那一下真的很痛。害我现在贴了满脸的ok 绷。 ……平心而论,都美贵说的也不无道理。 烧了决胜武器的『望屋』想要在美食冠军大赛突破重围,只能仰赖逆转全垒打了。 所以她才会无视理论,一心一意挑战打破常规的料理方法,只是太不懂得拿捏分寸了。 「如果针手是邪恶魔王或魔法师的话,只要打败对方就好了……现在碰到的又是另一种棘手难题了,可恶。」 即便如此,放在天枰上的东西重量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没办法想出解决之道,都美贵和『望屋』都将迎接悲惨的结果。我不计任何手段也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话虽如此,重点还是在料理上。」 而且在美食冠军比赛勇夺第一名也只是个中途点,比赛结束后如果『望屋』没能继续吸引人潮回笼还是没有意义。 说不定利用魔法欺骗美食冠军比赛评审的舌头这招密技也有一试的价值。但是就算短期内吸引客人回笼,关键的新名产若是不好吃,客人又会离去。 「有趣了有趣了,烈火先生能否解决这个『故事』呢?」 阿鲁懒洋洋地躺在空中摆动双脚,问了个不安好心的问题。 「呜奴奴,这次的考验难倒我了。」 「哎呀,这么没自信?」 「人家不是说料理的技术是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吗?我想破了头……也只想得出『如果料理法无法创新,那就去寻找没人吃过的新鲜食材』这种程度的方法而已。」 而且如无头苍蝇般漫无头绪地乱找的话,能否找到又是个问题。 如果依莉丝在地球,说不定还可以拜托她准备外太空产的新食材,可是既然她不在地球,想求她帮忙也没有门路可循。当初若有留下联络手段就好了。 「话说回来,都美贵小姐会不会太慢了?」 「经你这么一说……」 我和阿鲁把视线投往厨房的后门。 她不是把东西倒进垃圾袋,而是直接把盘子端走,这也就表示丢东西的地方应该是食堂后面旁边的垃圾集中场才对。总不可能端著放了暗黑物质的盘子走到大老远的地方去吧。 可是她离开厨房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虽然她也有可能顺便出门处理什么事……不过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还是去找她一下好了。」 「说得也是。」 我起身离开椅子,阿鲁就像在空中游泳一样移动,一起从后门出去。 没想到今天的试吃活动似乎花了相当久的时间,走出厨房一瞧,发现外头暮色已深。 「嗯?」 才出来外头没多久,我马上就找到了都美贵。 只见她蹲在食堂后面院子的角落,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 我满腹狐疑地朝她走去。 「你在干嘛?」 「呀咿!你、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都美贵反应夸张地吓了一大跳,把手中的铲子掉到了地上。她没事拿铲子干嘛? 「……你不会是打算把暗黑物质埋到地里面去吧?你要是这么做的话,这-带可是会因为土地污染的缘故有长达数世纪的时间无法农……耕?」 我边说边窥看都美贵手的位置——只见那里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洞穴」。 铲子和洞穴。这两者的组合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但那个「洞穴」存在著很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是洞穴深不见底。因为洞口只有餐盘那么大,想要挖深的话就只能把手伸进里面挖;可是都美贵的衣服乾乾净净的,不见沾染泥土的痕迹。 再来是洞口表面像镜子般黑得很一致也很奇怪。照理说不管洞挖得多深,洞口-带都会有阴影才对。 至于最诡异的地方,在于有貌似触手般的黑色能量呈扭曲的形状从洞口边缘漫出。 结论,那个洞穴不管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问你……那个洞是什么?」 「就我平时倒垃圾的洞啊。」 「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在问你用途!在我眼里看来,那根本是黑洞,不然就是冥府的入口吧!」 「啥?你的脑袋是在妄想吗?」 呜!好吧,我的比喻确实是很烂没错…… 「要不然你说那到底是什么洞啊!」 「这是我小时候碰巧发现的。就算把土倒进去也填不满,所以我平常都盖了层罩子然后用土埋起来掩藏。」 「为什么要掩藏?」 「我刚不是说过了吗?这洞穴什么东西都能吸进去很方便。而且洞口狭小,也不怕人会跌进去。」 ……原来如此。所以说她刚才把暗黑物质倒进洞里面去了吗? 再说,暗黑物质那种东西如果让参加完商店聚回家的父母看见,可就不好交代了。 「喂……我看你还是拜托你父亲帮忙比较好吧。」 「那可不行。我爸妈他们就是不希望我操心店里的生意。所以我也要装作自己没发现。况且这是我一个人决定要做的事,我不自己想办法就没意义了……」 我暗地悄声叹了口气以免让都美贵听见。 不知道该说她真的很顽固还是怎样,看来她似乎认为一旦付诸行动就必须自己负责的样子。虽然这样的心态本身很值得嘉奖,但也要视情况变通吧。 而且她好像只把我当试吃专员而已。就算我提出建议她也听不进去,想帮忙也没办法。 可是,继续这样下去要达成她的目的可说非常困难。 甚至要直接断言不可能也不是不行。 她的前途已经黯淡无光到这种地步了。 「……」 「……」 我和都美贵不知怎么地,恍恍惚惚地盯著这个来者不拒的谜之洞穴看了好一段时间。在傍晚天色正暗的时候一直盯著那黑漆漆的洞穴瞧,有种好像快坠入无底深渊般的错觉…… 「……呜。」 好不吉利的想像。我摇了摇头。 只见眼前的都美贵也跟我一样做出摇头的动作。或许她也联想到和我类似的画面,因而感到不安吧。 半晌,她转头仰望站在后面的我。 「……欸。」 「干嘛?」 「为什么你会想要帮我的忙?」 蹲在地上问我问题的都美贵看起来拱肩缩背的,给人一种变回小孩的错觉。 「啊……这个嘛……因为我放不下你嘛。」 都美贵虽是『女主角』,但毕竟只是一般人,就算跟她交代『波乱血统』的事也只会徒增她的怀疑,所以我只好先含糊其辞地带过。 然而,都美贵听闻了我 的回答后,不知何故地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一如要掩藏什么不愿被外人看到的东西般,身子瑟缩成了一团。 「……都美贵?」 「吵、吵什么吵!那么丢脸的话亏你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来!」 「……?」 我有说什么会让人听了很不好意思的话吗? 反而是都美贵好像做了什么难堪的事情般整个耳根子都翻红了……是我太多心了吗? 后来有段时间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都只会回我一句「少啰嗦」,不过过了一会儿后气氛终于平静了下来。 「你这家伙还真奇怪……明明先前吃了我的菜昏倒,却又主动跑来想要帮忙。」 都美贵把脸埋在膝盖中间,像在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说道。 「不好意思,反正我就是怪啦……咦。」 慢著,她刚那话好像透露了点玄机耶? 「原来你明明就对我有印象啊。干嘛还装傻问我是谁!」 「很烦耶……除了你之外我还强迫了很多人吃我做的菜,那时我才刚被那些人骂得狗血淋头而已。所以才想要假装自己不记得了。」 这么说来,除了我之外好像还有其他受害者。 我也不是不能体会那种怕被人抱怨的心情,可是她就不能用好一点的态度面对别人吗?这个顽固少女。 「……欸。」 都美贵又开口向我攀谈。 「又怎么了?」 「你觉得我能在美食冠军比赛夺冠吗?」 「……」 「先、先说我不是感到害怕了喔!?我只是想听听客观的意见,或者说想参考一下第三者的看法。」 这两个说法意思还不都一样吗……我忍住如此向她吐槽的冲动。 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坦白说的话,优胜是绝对不可能的。胜算低落到要我拍胸脯挂保证也无所谓的地步。不过,我不认为都美贵会问这问题是希望我可以安慰她。 她渴望的只有获胜的手段。过关斩将的方策。 「……」 可是,我却无法给她想要的答案。 「我虽然不会做菜,可是我很喜欢我们家的食堂。也很喜欢常常来店里吃饭的商店街老爷爷和老奶奶……所以,就算是有勇无谋,我也想奋力一搏。我要拚命挣扎、拚命挣扎,直到最后也不愿轻言放弃。」 她说这番话,是因为毫无胜算的比赛在即,想要振奋自己的士气吗……还是不管对方是谁都好,只想找个人宣泄自己的心情而已呢…… 无论理由为何,我都有了全新的体悟。 就算跟魔法、外太空、异世界扯不上关系,也不会有最强的魔法师、陨石、或魔王冒出来,对她而言,这仍是独一无二的『故事』。 「你好好努力设计新菜色吧。我也会提供协助的。」 「……所以说,你为什么那么积极想帮我啊。」 都美贵讶异不已似地问道。 这问题还有其他答案吗? 「当然是因为我想帮助你啊。」 「!你又说那种……!」 「嗯?」 我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只见都美贵不断做深呼吸试图让情绪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她转身面向这里,不客气地伸出手指指著我的鼻子。 「哼!你不过只是个试吃的工具人而已。你闭上嘴巴默默吃我做好的东西然后把感想告诉我就好了。」 「是是是。」 真是够了,这家伙也未免太倔强了吧。是说,道谢就道谢何必脸红呢,这样会害我也跟著感到不好意思耶? 模样恢复正常的都美贵起身拍拍灰尘。 「平白浪费了时间。马上回去再接再厉挑战了。」 「好啦。」 「回答要更有精神一点!」 语毕,都美贵小跑步朝厨房的后门口跑去。 「嗯~以烈火先生的标准来说,表现算是及格了吧。」 「你在说什么?」 「我真希望你可以变得机伶点。」 虽然我不清楚阿鲁在为我的什么表现打分数,总之我也准备跟在都美贵后面走回厨房——就在这个时候…… 「——烈火!」 「……皋月?」 原本说今天不会来的皋月,正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跑来。 而且现身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喂喂喂,那个女生是谁啊……?」 皋月的背后还挤著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 「我也不认识。我花后山发现这个女孩倒往那,就先帮她大致做过急救。不过她的意识好像还是很朦矓……」 「那怎么不送医院……」 「我本来也想送医院,可是……我猜这女孩很有可能不是一般人类。」 「你说什么……?」 因为皋月不可能会挑这种时候开玩笑,所以我重新检查了她背在身后的少女。 这名少女整体颜色偏淡。白发的前端泛著淡淡的绿色,皮虏十分白皙,连在黑暗中也显得清晰可见。身上穿著布料织成的宽松衣物,上面沾了些许泥土。 虽然她那像生病般的苍白肤色确实很惊人,可是单凭这点要怀疑她不是人类似乎……就在我心生怀疑的时候,少女发出微弱的呻吟,缓缓张开了眼帘。 「……!」 从张开的眼帘底下显露出来的——是一双发光的眼眸。 就像猫咪一样会发光的眼睛……的确很难算得上寻常。 「救……救命,有『怪物』……」 当少女望著我的脸,用颤抖的喉咙挤出声音求救的瞬间—— ——我明白我又被卷入另一则新的『故事』里去了。 第二章 地底人与魔法少女 我们暂时先将少女安置在『望屋』二楼的客房休息,然后请皋月煮了稀饭。原本身衰力竭的少女在摄取了食物与水分之后,气色改善了不少。 「——呼,吃饱了。多谢招待。」 打地铺休养的少女坐直上半身向我们低头致谢。看似以石头加工制成的装饰品随之发出喀恰的碰撞声响。 见她似乎终于脱离险境,坐在睡铺两旁的我们总算松了口气。 「总之,幸好你恢复精神了。」 皋月面露安心的笑容向少女说道。 「真不好意思。特托拉在前往地表的途中不小心弄丢了食物和照明设备……本来以为继续朝地表出发比折回村子还近,没想到差点丢了性命。」 「?朝地表出发?」 这说法听来好像她是来自地表以外的地方一样。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特托拉是从地底的村落出发来到地上的。」 「……」 所以说她是地底人? 看到我们一脸木然,少女赫然垂低了脸。 「抱歉。突然听到有人自称是地底人,你们会无法相信也是人之常情吧……」 少女又低下了头。 「呃……」 我本想开口跟她攀谈,忽然发现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特托拉的名字叫做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 少女——特托拉自我介绍后,用茶色的眼眸注视著我。看来她的眼睛似乎只有在暗处才会发光。 「特托拉,刚才你说『救命』是什么意思?而且你还提到了『怪物』……方便的话,你能说来听听吗?」 目前人在二楼客房的,只有我、皋月、特托拉——还有阿鲁而已。我们这些人早对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见怪不怪,所以可以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直问。 但特托拉却面有难色似地交互打量了我皋月。 「嗯,特托拉是可以告诉你们……只不过,在我们村子的传说中『怪物』是真正存在的。所以,那个……」 「啊……噢,毕竟我们看起来只是平凡无奇的高中生。也难怪你会觉得我们可能帮不上你的忙啦……是说,特托拉你是已经计画好要找谁当救兵,才来地表的吗?」 「没有,纯粹是因为特托拉和村民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才抱著最后的希望来到了地表……」 「原来如此。我想,你口中的那个『最后的希望』大概就是我了。」 「?请问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啦——」 ——我把自己的『血统』,的事告诉了特托拉。 「『波乱血统』……」 「听起来或许是非常荒唐的无稽之谈也说不定。总之由于我遗传了那样的『血统』,所以特托拉的『故事』恐怕也得由我来解决了。」 「……原来如此。」 不愧是内含『怪物』这种奇幻要素的『故事』的『女主角』。不假思索就相信了『波乱血统』的事实。 「特托拉原本就没计画要去哪里寻找帮手。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流有『波乱血统』的烈火先生,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听听特托拉的烦恼。 说出这样的开场白后,特托拉开始侃侃而谈。 她所诞生的地底村落——席兹村的由来和维护『悖神怪物』的封印的职责。以及封印面临有可能被破除的危险现状。 「生活在地底下的看守人之村吗……」 「嗯。根据传说,我们的祖先从好几千万年前就开始守护『封印之间』了。」 「几千万年前也太夸张了……皋月,地表上的人类是多久前出现在世上的? 「我记得应该是七百多万年前吧。」 嗯~这表示地表人和地底人虽然同是人类,可是起源并不一样吗?而且地底人的眼睛还会发光。 「不过,为什么封印会突然出现被破除的危险?如果『怪物』是生物的话,照理说它在受到封印的期间力量会逐渐弱化才对,况且不是一直都平安无事吗?」 特托拉面露苦恼的神情摇头否定皋月的问题。 「详细原因特托拉也不是很清楚……但封印毕竟是好几千万年前所设下的,或许它变得已经不若往那么牢固了也说不定。假如『怪物』透过什么方式取得使衰退的力量恢复的手段,那也不是没有打破封印的可能。」 「……如果『怪物』就此复活的话,无论是地底村或地表世界都有可能会惨遭毁灭吗……?」 我盯著天花板沉吟。 这回的对手是神级的『怪物』啊。 「难道没办法再一次封印『怪物』吗?」 「……抱歉。没有人知道重新封印的方法。」 按特托拉的说词,无论是强化威力减弱的封印、或者是重新封印『怪物』的方法,似乎都已经从传承中消失了。因此她才会不辞辛苦来到地表求援。 不过,针对这个部分我和皋月有了个点子。 「我稍微离席一下喔。」 如此说道后,皋月起身离开了客房。 皋月是森罗大魔法师。她拥有登入阿卡西记录——那是一种从宇宙的起源开始,直至此时此刻仍不断纪录著森罗万象的宇宙记忆——的权利。只要利用这招,要查出失落的传说可谓易如反掌。 碍于大魔法的存在是不可泄漏的机密,因此无法公开使用,不过一会儿后皋月应该就会带著封印『怪物』的方法回来才是。我还是趁现在先想想万一特托拉问起怎么查出来的时候,该用什么藉口回答好了…… 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过了半晌皋月折回房间时,却铁青著一张脸。 「皋月?」 见青梅竹马模样不对劲,我忍不住出声叫她,不过她只是闷不吭声地定睛注视著特托拉。 特托拉微微侧起脑袋,表情显得困惑。 「……皋月!」 「啊!」 我加强口气并用手摇晃了皋月的肩膀后,她这才回过神来。 「……不行。封印需要使用特殊的道具,那个道具现在好像无法使用。」 皋月简明扼要地向我耳语后,慌忙地坐回了原先的坐垫。 「……真的假的。」 听到她带回来的答案,我只能抱头苦恼。 原以为只要查出封印的方法,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这回的『故事』,也因为期望愈大,落空后受到的打击也格外地大。 这么一来,我只能跟那个传说曾毁了大地的『悖神怪物』正面互殴了吗?别闹了。假若真碰上那种『怪物』,别说互殴了,我肯定溜之大吉。 眼前所面临的僵局严峻得教我咋舌。 「啊~~混蛋!」 要是偶尔有那种可以帮忙解决『故事』的道具或者救援角色出现,不知该有多好。 「啾~啾啾啾。」 阿鲁像在逆模仿「*犬神家一族」的经典场面般从天花板露出下半身,无所事事似地频频学鸟叫。(译注:电影「犬神家一族」,其经典场面是某被害者尸体以头下脚上的姿势从水面露出双脚。) 真想跳上去赏她的脑袋一记铁拳——就在我心中浮现这种迁怒于人的念头时,忽然有人敲了客房的 房门。 是都美贵吗? 我站起来,往挡在客房和走廊中间的房门走去。 「来了。你又拿什么东西要来给我试吃……吗?」 扭动门把打开房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出现在门外的,不是『望屋』的招牌美少女。 而且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她那去参加完商店街聚会回家的父母。 是说,那根本不是人类。 「幸会。我是小巴,请多指教。」 随著自我介绍突如其然冒出来的,是一个模样卡通化成有如丑得可爱的大象,手拿形状论异的魔杖,勉强算得上和妖精(?)有几分相像的生物。 「打扰了~」 小巴晃著一双招风耳,像是在半空中溜冰一样飞行,从目瞪口呆的我身旁通过进入房间。 「烈、烈火?那是什么?」 「死神!?」 两个女生一看到丑得可爱的妖精,反应都是睁大双眼,连滚带爬地倒退五公尺那么夸张。 「幸会。我是小巴,请多指教。」 那个叫小巴的东西向两人打了声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招呼之后,在特托拉先前睡觉的床铺上头降落。 「嗯?」 小巴的背上贴了个看似也是卡通化的巨大ok绷。 虽然我有些好奇,可是它全身上下实在充满了太多的吐槽点,害我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反应才好。 「你到底是谁!?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们啰。还有,我的名字叫小巴,刚刚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你别想拿那种照本宣科的答案敷衍我!莫名其妙突然有怪里怪气的诡异生物跑来,我们都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小心我打电话给电视台喔!」 「上电视我会很困扰耶。我带来了对你们很有益的好消息。姑且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 如果是不久前的我,八成会马上一把抓起小巴丢出窗户,然后拿棉被朦住头当作自己在做梦吧。 可是,我现在急需解决『故事』的头绪,哪怕是再微小的线索也无所谓。 我一屁股在小巴的面前坐下,决定听它怎么说。 「所以呢,你的消息是?」 「嗯——告诉你们之前我有件事想先确认-下,你是波乱烈火吗?」 「啊啊,没错。」 「是吗?噢,那太好了,因为我只在传言中听过名字,本来还很担心玩意认错人该怎么办呢。」 我怎不记得自己曾做了什么值得让这种珍禽异兽口耳相传的事? 「好吧,那我先从结论说起。」 小巴脸上挂起让人看了会起鸡皮症瘩的又恶又可爱的微笑。 「波乱烈火。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所以请你成为魔法少女干掉『悖神怪物』吧。」 「…………………………………………………………………………啥?」 不用说,房里的气氛一口气降到了冰点。 △ 「咦?我还以为在日本提到魔法师,指的就是魔法少女的意思呢。」 「那是动漫画才有的情况!」 看来小巴似乎是外国人……订正,是外国妖精。毕竟外国对日本文化向来有诸多误解哪……听说甚至有外国人抱著「有一半的日本人都是忍者」这种偏见的样子。 「魔法少女的事就不提了。总之小巴到底是打哪来的?别再用昵称,告诉我们你的本名吧。」 「嗯~难得我改变外貌,还挑选了看起来充满魔法少女吉祥物味道的装扮和名字说。」 小巴由衷感到遗憾似地唉声叹气。那脸臭得好像快喷毒了。 「容我向大家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小巴——『完璧巨兽』巴哈姆特。」 敢说自己『完璧』实在很大言不惭。是说,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好像有在电玩游戏之类的听过……? 「巴、巴哈姆特!?」 就在我侧首纳闷的时候,躲在远远的地方观察小巴的皋月忽然惊讶地大叫。 「嗯?皋月你知道巴哈姆特?」 「怎么可能不知道……巴哈姆特、比蒙巨兽、贝希摩斯。虽然称呼方式不尽相同,但指的都是拥有能遮蔽大地的巨大身躯,被人们歌颂为『完璧巨兽』的神话时代怪物。你说你就是那传说中的怪物?」 「没错。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人,不妨用阿卡西记录调查看看如何?森罗的小姑娘。」 「!」 皋月的表情又写满惊愕。我的反应也跟她如出一辙。 「对了,假如你真的要调查的话,最好缩小范围设定『神所创造的巴哈姆特目前身在何方』这个条件来进行搜寻。否则一次浏览我那长达数千万年份的记录的话,人类的脑袋定不堪负荷,最后沦为废人。」 「噫……!」 会变成废人是真的还假的!?我本以为阿卡西记录是很方便的魔法,没想到竟暗藏这样的危险。 「慢著!小巴你先稍等一下!」 我制止口若悬河的小巴,把嘴巴贴近到袖的大象耳旁边。 「……你怎么会知道森罗大魔法?」 「一如我之前所做的自我介绍,别看我这副模样,其实我还挺厉害的。即便是魔法也难不倒我。不过还是花了我一点时间调查你们的情报。」小巴回答得好不得意。 「那还真是了不起……不过,我拜托你不要随随便便把大魔法的事挂在嘴边。」 我悄悄瞥了身后一眼。 「?」 特托拉或许对魔法不熟,听到森罗大魔法也是一头雾水的表情。我也不是不信任她,只不过我不太希望皋月是大魔法继承者的事泄漏给外人知道。 「那还真抱歉。因为我本身对那魔法没什么兴趣,一不小心就说溜嘴了。」 「真是……」 我叹口气,瞪了小巴一眼。 「没办法。反正都被听见了。皋月,你就照它说的调查看看吧。」 「嗯。」 「啊,可是如果有危险的话……」 「别担心。我只要照小巴的建议缩小捜寻条件,就能过滤掉大部分的情报了。」 「是这样就好……」 我看从今以后还是别再动不动就想仰赖森罗大魔法好了。 皋月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 「……嗯。现在在我们眼前的,好像是真的巴哈姆特没错。虽然很难置信。」 「它真的很厉害吗?」 「哈哈。毕竟现在看起来其貌不扬啦。大家就不用敬畏我了,轻松点称呼我小巴即可。」 记得它刚才说过它有「改变外貌」,所以它的真面目应该是另一个模样。尽管目前它还是以丑得可爱的大象妖精之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那,为什么这么大有来头的角色会想要帮忙我们呢?」 「不瞒你们说吧,其实我是想找『悖神怪物』报仇。」 「报仇?」 又有一个令人听了心惊肉跳的字眼从夸大化的嘴巴冒出来。 「被封印在席兹村的『悖神怪物』其实是利维坦。」 「先是巴哈姆特,再来是利维坦吗……」 皋月像是在呻吟般低声嘟囔。 「呃……」 知识匮乏的我照例用视线向她询问。 「利维坦是常常被拿出来跟巴哈姆特相提并论的怪物。就像巴哈姆特被人称作『完璧巨兽』一样,利维坦也有『最强巨兽』的别名。」 听完皋月详细的解释,我对利维坦有了初步的瞭解。 ……话说回来,利维坦是『最强巨兽』啊。这名字也取得太直接了吧。也难怪地表不只一次面临惨遭其毁灭的命运了。 慎重起见请皋月调查利维坦的所在地之后,果如小巴所言,目前被封印在席兹村的样子。 「我和利维坦原本是被创来做为末日时献给众神吃掉的供品……可是……」 小巴垂低眼帘。 我的背顿时打了个冷颤。 因为低头看著下方的小巴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全身寒毛直竖的强烈情感。 「身为『最强巨兽』的利维坦个性十分凶暴残忍。那时它为了追求一己之乐,把地表毁成了不毛之地。我重要的一切也在那时被它给夺走了。」 报仇——刚才小巴跟我们表明这就是它决定帮助我们的动机。 它所谓的「那时」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恐怕是在好几千万年前吧……它对利维坦的仇恨累积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吗? 对我来说等于是天荒地老的漫长岁月,光是想像就令人发狂。 「我知道了。既然你也有你的动机,那我们就一起合作打败『悖神怪物』吧。」 「……谢谢。感激不尽。」 「不,我们才要感谢你呢~」 坦白说,在对手是『最强巨兽』的情况下,没有比「跟它成对一起被创造出来的小巴愿意加入我方阵营」这更具效果的强心针了。 我们互相握手(小巴的手应该说是前肢比较正确),发誓要同心协力打倒『悖神怪物』。 「打铁趁热。烈火,我借部分的力量给你吧。」 「你愿意借我力量是很好啦,不过具体而言那是什么力量?」 「虽说是部分的力量,不过严格说来有一半类似魔法。它可以把你的基础能力提升数倍,并且让你学会威力足以伤害利维坦身体的大范围攻击魔法。还是说你早就会使用大范围攻击魔法了?」 「?不,我不会什么魔法啊。」 为什么它会觉得我能使用魔法?虽然我不太晓得其中的原因,总之先予以否定。 「一会儿就好,你可以闭上眼睛不要乱动吗?」 「噢。」 我照小巴的指示闭上眼睛。 「——…—·—……·——」 小巴不知道咏唱了什么后,忽有一股奇妙的感觉袭向我的身体。 那感觉热热的、温温的、使人热血沸腾,彷佛从体内深处涌现一样,心情莫名地毛躁起来。不久等那个感觉消退之后,我睁开眼帘。 「结束了吗?」 「噗!!」 我一问,皋月猛地发出噗哧的声音。只见她用手捣著嘴巴和肚子扭来扭去,拚了命强忍笑意。青梅竹马会笑得这么没形象还真是罕见。 特托拉也别过脸不看我,用手遮住嘴巴身体不断发抖。眼尾还挂著泪珠。 「还真是教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变身前变身后呢。」 阿鲁面露冷冷的无表情,用像在念经般的死板语气喃喃说道。 「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后——我的反应跟她们一样,被这身打扮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极度强调少女风格几近令人陷入绝望的五彩缤纷洋装。 充满了荷叶边和蕾丝,完全无视运动机能的裙子。 插上了天使翅膀的靴子。 右手握著一根闪亮亮的魔杖。 胸口有颗代表希望的蛋白石。 「这、这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惊声尖叫的同时,内心早有了答案o 凡是有长眼睛的人都不可能会认错,完璧无缺到没有一丝瑕疵的magic girl style——说穿了,就是魔法少女的装扮。 硬要举出唯一的瑕疵的话。 大概就是我是带把的男生这点吧。 「啊这不就是最致命的瑕疵吗!」 这跟男扮女装有什么两样。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全身上下都不满意!」 我朝歪著脖子的丑得可爱的大象怒吼……慢著,现在的我比它更像珍禽异兽吗?皋月和特托拉到现在还笑得没完没了。 总之我要求小巴说明这身衣装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在日本的规矩中,赋予魔法力量的时候,一定要让对方变成魔法少女。」 对了,一开始它好像就有说过类似的话!可是我还以为它已经明白那纯属它自己的误解了! 「这魔法力量有什么作用?」 我不顾羞耻厚著脸皮先把要紧的重点问清楚。 「刚才我有跟你提过,现在你可以使用破坏大范围的爆灭魔法了。不妨试试看吧。」 「怎么用?」 「总之先打开窗户吧。」 「唔姆唔姆。」 打开窗户。 「把魔杖的前端指著窗外。」 「唔姆唔姆。」 把魔杖伸直。 「在心里想像爆炸的画面。」 「唔啰唔姆。」 简单的影像就可以了吧?爆ㄓ…… 「如此一来眼前所见的景色就会消失得一乾二净。」 「最好是教我用试射毁了整座小镇啦!」 好险啊啊啊啊啊啊,差一点我就亲手把我们住的镇给毁了。 「不然你朝天空发射看看?」 「好吧。」 我抬头望向夜空,随便锁定一朵云。 ……不知道那倘威力究竟有多大,还是控管下火力比较恰当……我只要在心中默想「减轻火力~」就好了吧? 总之我试著发射。 接著…… 咚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哇……好夸张的爆炸,威力比夏天的烟火还要高上百倍耶。 「刚刚刚刚刚才的爆炸是怎么一回事啊!」 都美贵惊恐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嗯,抱歉。犯人是我。 然而小巴却一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模样说道: 「咦?奇怪了……怎么威力比我预想的还要贫弱数百倍呢。」 「你到底是教了我有多危险的魔法啊!」 我忍不住用魔杖殴打大象的头。 「嗯~波乱烈火。你是不是有偷放水?」 「我那一拳分明用尽全力!」 「我是说魔法,不是拳头。」 「啊啊?是啊,如果殃及无辜市民那可麻烦了。」 还好我有控制火力输出。要是施展了如小巴预期的破坏力,就算攻击的目标是天空,天知道爆风会 为镇上带来多大的灾情。 「是吗?照这样看来,我给你的力量应该有正常运作。」 小巴看似心满意足地点头。 毕竟日后的敌人是『悖神怪物』,它愿意借强力魔法给我也是件好事没错啦…… 「可是,至少想想办法改掉这裙子吧?」 「嗯~要改我是无所諝。只是那套服装附有自动防御和重力减轻的机能,要重作功能一样的东西得花不少时间喔?」 「若是这样那可不行……」 时间拖得太久的话,利维坦破除封印的风险也会跟著提高。 传说中利维坦是巨大的海蛇怪物,如果说巴哈姆特的身体可以遮蔽大地,那么利维坦的身体就能吞没整片海洋。若和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地球上交战,即便打赢也势必造成严重的犠牲。 据特托拉表示,『封印之间』里面有扇门,『悖神怪物』就是被封印在那扇门后,门后的空间似乎跟地球差不多宽阔。可以的话最好是由我们主动出击,在那里跟利维坦一决高下。 「再说还有美食冠军比赛得搞定呢……」 「?那是什么?」 「啊,对了。这件事还没跟小巴提过呢。」 我简叨扼要地向小巴说明了『波乱血统』和『都美贵故事』的重点。连直到现在还想不出在美食冠军比赛摘冠的方法的事也顺便一并告诉它了。 「啊啊,这样吗?若是那个问题,我有个好方法。」 如此说道后小巴用长长的鼻子拍了一下圆滚滚的大肚腩。 「记得我一开始提过的吗?我和利维坦本来是创来让神享用的供品。我们的肉的美味程度凌驾人世间所有食材——所以只要等击败利维坦后再拿它的肉来制作料理,冠军等于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 「呜……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闻言后我第一时间虽然觉得恶心,不过倒也不失为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这方法可以一口气解决特托拉的村子和『望屋』两个『故事』。 不过,换句话说…… 「……我必须强迫自己接受这身打扮吗?」 「就是这样啰。」 呜呜呜,我身为人的自尊心跟两名少女的『故事』相比,不过是不值得一哂的小问题而已……我只要从这个角度去想就对了! 「好,等做好前往地底席兹村的准备,我们即刻动身出发。」 虽然我不顾个人的羞耻心带头提振士气,但…… 「好、好的……噗喃!」 「嗯、嗯嗯,明白……噗!烈、烈火,拜托你。不要露出严肃的表情看我……」 特托拉和皋月又笑翻在地。 「不行喔烈火先生。现在的你可是光呼吸就能让别人笑死的生物兵器,你比较适合窝在更黑暗狭窄的地方行动,并且为自己活在世上的事感到羞耻。」 连阿鲁也不忘记过来补刀。 我忽然有点想哭。 △ 我们一伙人决定先解散,回去各自做好准备,于一个小时之后在学校后山集合。据说通往地底的秘密入口就藏在后山。 至于令我头痛的魔法少女服装,平时似乎可以维持在手镯的状态。解除变身后,我又穿回了原本的制服。是很方便的功能没错啦,可是为什么不在被皋月她们取笑前告诉我。 严格说来,最令我伤透脑筋的还不是服装的问题,而是如何取得望野都美贵的谅解。 因为时间不早的缘故,当我跟都美贵表示我要先回家一趟时,她没什么意见。可是,等我接著告诉她明天甚至后天都有可能没办法来『望屋』报到时,她马上火力全开向我炮轰: 「那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是你在学校突然自告奋勇说要帮忙的!才第一天你就觉得厌烦了 吗!?」 「不是啦,我是说……你也有看到刚才另外带来的那个叫特托拉的女生吧?她在国外好像也是在当厨师,呃……据悉她这趟千里迢迢来到日本,为的就是去寻找传说只有在富士的树海深处才找得到的梦幻食材喔。」 我使出三寸不烂之舌把想得到的藉口-股脑儿全说了出来,但瞪著我不放的都美贵表情却变得愈来愈可怕。 「所以我就拜托她让我一起参加寻找食材的旅行。如果我能弄到梦幻食材的话,就有机会能赢下美食冠军比赛不是吗?」 「大骗子!」 「我说的是真的啦!」 虽然我也认为我编的故事实在扯爆了,可是现在也只能设法让她接受。 「……!」 磅! 都美贵握拳使出全力敲击食堂的餐—然后用隐隐泛著泪水的眼睛瞪视我。 「……拜托你实话实说吧。你是因为觉得再怎么挣扎也没有胜算,所以想早早打退堂鼓对不对!?」 「绝对不是。」 我立刻否定。 我完全没有想对都美贵见死不救的意思,这是真的。 只不过她还是用疑神疑鬼的眼神瞪著我。 「面对我的问题你每次都是回答得很好听……可是关键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理由』?」 「没错!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帮助我好吗!你不说的话,我怎么晓得是否该放心信任你呢!」 想帮忙都美贵的原因吗…… 那当然是因为她是『女主角』,而我则被卷进她的『故事』之中——一开始大概是基于这样的缘故。 但现在状况有些不太一样了。 「都美贵,虽然你个性顽固,什么事情都不愿假他人之手想独力完成,不过这也表示你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对吧?即便手艺差劲、屡尝失败滋味,你还是锲而不舍地想设计出新的菜色。」 「……你干嘛突然夸奖我,别以为灌迷汤对我有用。」 「我没有在灌迷汤。」 店的生意好不好基本上不是小孩子有能力可以操控的问题。虽说这间食堂是她家,她内心难免会感到不安,但有多少人面对相同处境时,也能像她一样付诸实际行动以求改善现况呢?我很怀疑。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没什么自信。 高中生还只是小孩子罢了。小孩会依赖父母是很正常不过的吧——不过,像都美贵这种「并不正常」的反例看在眼中我觉得…… 「我是由衷感到佩服。而且你的这一点我非常喜欢喔。」 「嗯喵!?」 「因为我喜欢你这种奇怪的家伙,所以我才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是说,你还好吧?」 「喵哇哇!?」 都美贵接连发出奇怪的尖叫,踹开椅子往后倒退。 「?都美贵?」 「你、你不要靠近我!」 我本想上前关心,反倒被她用凶巴巴的态度吓止。她是吃错什么药? 都美贵连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但情绪似乎仍未能恢复平静,只见她捧著脸颊气呼呼地转身背对我。 「那、那、那么丢脸的话为什么你能平心静气地说出口啊!」 「嗯嗯?」 「喜欢努力向上的人」这种话有那么不堪入耳吗?我觉得还挺普通的啊。 「……算了。虽然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非~~常怀疑,但 这次就破例相信你好了。」 都美贵背对著我,用有些激动尖锐的声音如此说道。 「是吗?不好意思,我会马上回来的。」 「反、反正你只是个负责试吃的,有没有你都没什么影响啦!我会趁这段时间多多练习厨艺,所以你……那个……要尽量早点回来喔。」 「嗯,我知道了。」 我明确地点头保证后,离开了『望屋』。 到头来都美贵始终背对著我,连个转头目送也没有。 「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啊?」抵达家门的我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得快点做好准备才行。 「我回来了!」 「啊,欢迎回来,烈火大人。您要吃饭吗?还是先去洗澡呢?」 听到我的声音,穿著拖鞋的海丽莎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走了过来。兔子图案的围裙随之轻盈摆动。 这时…… 咕噜~~~! 海丽莎的肚子咕噜噜地发出了可爱的叫声。 「啊!讨厌、好丢脸。」 海丽莎面红耳赤,用双手遮住围裙的兔子图案。那模样就彷佛刚才发出声音的是兔子一样,让人会心一笑。 「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我会晚回来了吗?怎么不先吃呢?」 「可、可是……咱想和烈火大人一起吃饭。」 海丽莎红著脸颊忸忸怩怩地抓著围裙的下襬把玩。 她的心情固然令我非常开心,同时却也对她感到愧疚。 「对不起。有急事等著我赶紧去处理。所以我马上又要出门了。」 「咦咦——!」 海丽莎面露与其说是抗议,不如说纯粹受到打击的表情尖叫。 「真的很抱歉。」 我脱下鞋子丢在玄关,先从柜子里面拿出大尺寸的后背包。接著我把水和食物(听说通往地底必须走一段很长的距离)、应急的备用鞋子、还有手电筒等任何感觉都会派得上用场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了背包里面。 我想了又想该不该带『勇者之剑』的问题,最后还是决定把它留在家里。因为我依然是个剑术的门外汉,再加上那把剑只专门应付魔法,没办法拿来对付『怪物』;而且它跟魔法少女的爆灭魔法很难搭配,还是别带用不上的累赘去比较好。 「糟糕,我得快一点。」 我背包一背往玄关走,只见海丽莎还站在那儿。 「烈火大人。咱知道您很急,可是时间都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去呢?」 看来是因为我反常的举止让她对我的目的地感到好奇。 海丽莎把眉毛皱成八字状,忐忑不安地注视著我。 「呃……」 我要去地底村打倒『怪物』……我要是如实坦承的话,海丽莎八成会吵著也要一起来吧。 既然如此,只好使出最后手段了。 我加速通过海丽莎的身旁后,拎起鞋子从玄关冲了出去。 「啊啊——烈火大人!」 「在我回来前,你做你自己要吃的饭就可以了!我出门了!」 「等、等一下啦~!呀!」 见我逃之夭夭,想追赶上来的海丽莎不小心摔了个跤。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固然令我的心一阵一阵抽痛,可是一想到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我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继续往前跑。 只是背包实在太重,跑没两三下我就累得不成人形了。 「呼、呼、呼……」 为求慎重起见,我转头察看身后,确认海丽莎没有追上来后,我决定放慢脚步慢慢走。 △ 学校的后山竟然藏有一条通往地底的秘道——这件事固然教人吃惊,但更令我哑口无言的,是密道路况险峻的程度。由于坡面陡峭且大小石头充斥,所以我好几次差点跌个狗吃屎或摔落下去。虽说有小巴的魔法充当照明,但密道内的黑暗和封闭感仍造成精神上很大的压力。 目前我们行经的区域路面较为宽广,而且天花板也高,可以不用过度小心翼翼,算是走起来相对比较轻松的。 可是,特托拉说这一带的墙壁和天花板都很脆弱,必须提防从头上掉下来的落石,到头来依然得继续绷紧神经。 「我们已经走几个小时了啊……」 踉踉礼跄连路也走不好的我随口问道。 「差不多十个小时吧……」 答腔的皋月也显露出筋疲力尽的模样。 特托拉则是累得快喘不过气来,连回答问题的余力也没有。虽然她很适应地底的环境,但基础体力似乎很差。 「别慢吞吞的,大家再加把劲吧。」小巴说。 「烈火先生。能被接受的文弱书生男,就只有美少年而已喔~」阿鲁说。 你们两个可以浮在空中当然不觉得累!尤其是阿鲁吵屁啊。 「啊……如果可以变身成魔法少女不知有多轻松啊~」 地下密道走起来实在有够折磨人的,我已经顾不得什么羞耻心。况且变身之后应该还可以顺便背另外两人也不成问题,但…… 「刚才就说过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喔。魔法少女是适合短期作战的装备,光是变身就会消耗体力与魔力。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留到最后关头用。」 设计装备的人都这么说了。 那小巴当初怎么不设计燃料消耗率好一点的装备呢…… 真的痛苦到我快撑不下去了。 「特托拉,真亏你半途弄丢食物和照明还有办法走到地表。去程不是要爬坡吗?」 我怀著发自内心的敬意向特托拉开口说道。 「是、是滴……」 「不好意思。你不品勉强回答我啦。」 「呼、呼……不、不会,因、因为特托拉想……拯救村子,所以、呼……呼……」 努力挤出声音的特托拉头部和四肢都显得有气无力,而且视线四处飘移,眼睛的焦点无法固定。虽然一路上我们偶尔会停下来小憩片刻,不过她从好几个小时前就累成这副德性了。 「你真的很珍惜故乡的村落呢。」 「呜噫?」 「噢,没事。我在自言自语。」 都美贵和特托拉都一样,她们打算凭著自己那瘦弱纤细的肩膀一肩扛起重责大任。 我希望可以为她们略尽薄力。 希望她们的『故事』能迎接美好的结局。 我打从心底如此祈祷。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小巴用魔法产生的光突然「咻——」的一声熄灭了。 「咦?喂!光怎么熄了!」 「该不会是利维……!」 突然降临的黑暗令我们一行人陷入兵慌马乱。 喀啦…… 我能够辨识这个声音,不晓得该说是偶然,或者说平时行好积德。 「危险!」 「咦!」 皋月发出惊吓的叫声。我依据那声音掌握她的位置,立刻扑过去打算把她推开。 我和皋月一上一下叠在一起倒在地上后过没几秒,岩石和岩石相撞落下的声响从我们耳边掠过。 「好痛……皋月,你要不要 紧?」 「啊……嗯。烈火……那个,你靠太近了。」 等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和皋月的脸近到快要鼻头贴鼻头了。 「啊、抱歉!」 我连忙从她身上退开。 「不会……」 皋月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慢慢地抬起上半身。她完全不肯跟我对上视线。啊~超尴尬的! 「啧。只差一公分。」 阿鲁你给我住嘴!是说,再接近一公分我们就会怎样啊!? 「~~~……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声音……」 我转头一瞧。 果不其然,从天花板剥落掉下来的岩石就砸在皋月原先所站的位置。 还好有第一时间马上反应……我得好好感谢这双听力灵敏的耳朵了。 「烈火先生!皋月小姐!你们有没有怎样?」 「没事吧,两位?」 环境暗下来后眼睛便开始发光的特托拉和在空中飞行的小巴担心我们的安危赶了过来。 「小巴,为什么光会熄掉?」 「抱歉、抱歉,因有虫子跑入眼睛。」 「啥、啥啊?虫?拜托你小心一点好吗?」 喀啦…… 「!是谁!」 大概是才刚碰上意外对声音变得很敏感的缘故,我对一行人身后响起的不明声响马上有所反应。 「——啊、啊呜啊呜……」 「……嗯?」 我本以为是敌人来袭而摆出防备的架式,没想到传进耳中的,竟是听似有些可爱(而且还很耳熟)的呻吟声。 隔一会儿,半空中忽然「轰」的一声出现拳头大的火焰,将笼罩地下密道的黑暗一扫而空。 然后,从黑暗中现身的是—— 「海、海丽莎?」 ——现在应该留在家里看家的娇小女魔导士。 原来海丽莎替自己施放了透明魔法,一路尾随我们的样子。 「对对对不起!因为烈火大人的举止不太对劲,咱放心不下才……真的很抱歉。」 「……不,都怪我不把事情说明清楚。是我的错。」 我把海丽莎丢在家就是不希望她也被卷入危险的『故事』,到头来结果还是没有改变。我是笨蛋吗我。 「好啦,算了啦。都到这时候总不能教海丽莎自己一个人回去吧?她也不是想做坏事,就带她一起去吧。」 「……其实我本来也希望皋月留在家里就好。」 不用说,我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马胡乱涉入危险之中。好比说刚才的突发状况就十分惊险了。 「哎呀,救特托拉小姐回来的人可是我喔?就算烈火不准我跟,我也要硬跟到底。」 「唔奴奴……唉~」 看样子再说下去也只是白费唇舌,我只好耸耸肩膀。 「拿你们没办法。海丽莎,要跟紧我喔,这里很危险的。」 「好、好的!谢谢你烈火大人!也谢谢皋月小姐!」 真是……看到海丽莎那兴冲冲的模样,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也罢,反正只要不要让她们在我和『怪物』战斗的关键时刻跳进来趟浑水就好了吧。这么一来大家的安全都能获得保障。 「那从现在起能麻烦海丽莎把路照亮吗?因为小巴不是很可靠。」 「哈哈,你这话真过分。」 「我说的明明是事实。看你的啰,海丽莎。」 「是!包在我身上!」 海丽莎元气充沛地回答后,从魔杖前端制造出体积比刚才更大上一倍的火焰。火焰的亮光广泛地传遍地下密道,连脚下的地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加入了海丽莎成员扩增为四个人一头动物的队伍继续沿著地下密道往下前进,几个钟头之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第三章 祈祷与背叛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前去击退『怪物』吧。」 抵达席兹村的同时,小巴开心地向我们表示,但…… 「办不到……」我说道。 「我的小腿肚快废了……」皋月说道。 「不撑著魔杖咱根本站不起来……」海丽莎说道。 「呼……呼……」特托拉气喘如牛。 如以上众人反应所示,尽管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抵达了地底人村,可是一路上折腾下来,早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去想击退『怪物』这件事了。 「嗯~虽然封印的效力持续在减弱,不过应该还不至于会在这一两天内被突破,今晚就好好养精蓄锐,之后再直捣黄龙吧。」 「封印的效力小巴你感觉得出来吗?我们还在村子的入口耶。」 特托拉曾说过,『封印之间』位在神殿的深处。 「我只能掌握到大致的状况啦。」 小巴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总之目前的我们迫切需要休息,所以听到它的分析后也著实松了口气。 我们用稍微变得比较轻松的步伐进入了席兹村。 席兹村是一座坐落在地底空洞内部的小型村落。因为位在洞窟里面的缘故,所以给人一种整个村落被包在体育馆之中的印象。 这里的房子基本上是用石头和泥土搭建而成,屋顶是圆形的。房子不仅高度都很矮,连数量也不多。 「感觉没什么人呢。」 我在村落走动的同时不禁有感而发。 「是的。因为村落没办法扩建到比洞窟还大,人口自然也受限无法增加。」 如此说明的特托拉露出郁郁寡欢的表情。 「对了,照亮整座村子的光源是什么呢?看起来不是火,我想这里应该也没有电力吧……?」 这回换皋月向特托拉提出疑问。 「这里没有光源的存在。是神赐予的其中一项加护让我们村落永保光明。」 「那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办?」 「?我们会闭上眼睛。」 看来意思是我们得入境随俗了。 这时,一个疑似是村民的男性从对面走来。 双方只是稍稍点头致意后便擦身而过。 男性只有侧眼打量我们一下,随即快步离去。 「……反应跟我当初去异世界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 还记得那时候每个人都睁大眼睛对我品头论足。 特托拉他们村子的人皮虏白皙,跟我们这些平时有在晒太阳的人相较,虏色有很大的差别,照理说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异邦人。难道说这里的人对外人没什么兴趣? 就在我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走在前面领队的特托拉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席兹村的神殿。」 「哦——」 我抬头仰望这栋在民房中显得鹤立鸡群的高大建筑物。 感觉就好像把出现在历史或美术教课书中的希腊神殿缩小了一点点的版本。即便如此,跟周遭的民房相比还是很巨大,屋顶和柱子上还有雕刻。追根究柢,神殿所用的建材也不像是能从地底挖掘出来的o 「感觉好像只有这座神殿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哪。」 「特托拉有段时期也曾调查过这座神殿,可是最后也没查到什么详细的资讯。不过这里也有神的加护之物,应该跟那个有关。」 「原来如此。」 虽然对神殿的秘密也不是全然没有兴趣……可是我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找个地方休息。 由于席兹村并未有旅店之类的设施,所以这座神殿的空房就成了我们的临时住宿场所。村民们在特托拉的指示下替我们送来了床后,我们请特托拉领我们到房间去休息,不过…… 「那个,特托拉……空房该不会只有这么一间吧?」 「是的。」 「而且床好像只有两张而已耶?」 「不好意思村子里多出的床就只有这两张而已。」 好吧,毕竟这里是规模很小的村落,物资贫乏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不是为了招待周不周到的问题在责备特托拉。只是因为—— 「……」 「啊哇哇哇。」 皋月和海丽莎张大眼盯著床猛看让我觉得好可怕。 「那么请大家好好休息。」 特托拉敬礼后,静静地离开房间。 在她「碰」一声把房门关上之前,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不过那个沉默也没有持续多久时间。皋月露出无比严肃的表情转头望向海丽莎。 「海丽莎你不是很怕挤吗?没关系,我和烈火共用一张床就好……」 「怎么会!咱个头比较娇小,要两人共睡一张床的话,还是咱跟烈火大人吧……」 「你不用担心这问题。我小时候就常跟烈火一起睡了……」 「咱们家家境很贫困,自小就习惯跟兄弟姊妹同挤一张床……」 「不不不。」 「不会不会不会。」 两人你让我我让你,始终没有一个共识。 「我睡地板,你们一人一张床不就好了……」 我提出中立的解决方案。可是—— 「明天要去击退『怪物』耶?睡在石头地板上怎么消除疲劳。」 「没错。烈火大人您太客气了……可以的话,其实咱在家里也希望跟烈火大人睡同一……叽哩咕噜。」 她们两人马上打了我退票。海丽莎话说到一半不知怎么地涨红了脸,真好奇她本来想说什么? 「呃……那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两个自己决定要怎么办吧。」 丢下这句话后,我急急忙忙离开了房间。 因为继续呆在那里的话,她们八成会拿「不然教(请)烈火(烈火大人)选择要跟谁睡!」这个问题烦我。 总之就在这一带晃晃,找找看有没有适合躺一下的地点吧。 「烈火先生,本官觉得你可以再禽兽一点啊。」 跟在我后头的阿鲁一边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一边叹气。 「三个人一起睡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吧。」 「那种事我哪做得出来。」 「拜托你做。甚至连下个阶段的部分也拜托你一气呵成做完。否则本官无法交差。」 「所以说你不要动不动脑筋就想歪……嗯?」 我和阿鲁边走边一搭一唱,来到神殿内部一处非常宽阔的空间。 只见特托拉就伫立在房间中央。 「特托拉。」 「啊,烈火先生。怎么会跑出来呢?睡不著吗?」 「呃,因为发生某个无关我想睡不睡的问题。」 「……?」 特托拉一脸纳闷。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啦。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我没来由地走进大庞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 站到特托拉的旁边后,我指著她刚才一直盯著看的东西询问。 镇座在大厅中央的——是女神像和箱子。 箱子是长方形的,外形看起来就像少了盖子的棺材。上头有装饰,而且牢牢固定 在地上,看来应该是原本就放在这个位置的。女神像则在那棺木般的箱子上头高举著剑。 这里毕竟是神殿,所以设有女神像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可是因为剑和棺木的关系,所以怎么看都是尊不甚协调的纪念雕像。 「这也是神赐予的加护之一。只要把食物和衣服放进这具棺木里面并且虔诚祈祷的话,放进去的东西数量就会增加。」 「真的吗?那也太厉害了。」 听起来真的很有神迹的感觉。位在地底的村落能永保光明的现象固然同样令人啧啧称奇,可是就少了那么一点吸引人的亮点。 「这个功能我也能使用吗?」 「不行,因为这是神专为看守人一族所创造的物品,所以只有我们才能使用。」 太可惜了。如果能拿来大量制造日式点心和茶水让我尽情享用的话,多少就可以松解一下这阵子所累积的疲劳了。 特托拉也告诉我跟这具棺木相关的其他资讯。 好比说祈祷人数和物品增加的速度成正比。 物品增加的数量没有上限,只要不断祈祷就会继续增加。 特托拉一族的历代祖先都负责管理这具棺木。 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她透过遗留下来的文献独力调查得知的样子。 「每隔七天村民都会来到神殿集合,一起协力把食物和水以及衣服等物资增加到必要的分量。因为集众人之力,在物资传递上会比较有效率。」 听说原本是随个人自由喜好去增加物资。 问题是若每个人轮流一一跟女神像祈祷,一来很浪费时间,二来是如果储备粮食不小心腐败了,就只能增加腐败的东西出来——为了改善这个弊病,特托拉才制订了全员定期集合增加生活必需品然后统一分配的规定。 「村长女儿也很辛苦呢。」 我情不自禁感到佩服。 我这话原本是带有赞美特托拉的意思,不料她闻言后却垂低了头。 「其实我是希望村子里能有更多的朝气……我会想出七天一次的祈祷规定,也是想说或许这样大家可以培养出同舟共济的情感。不过事情总是不尽人意。」 特托拉用手指轻摸棺木外框的同时,叹了口气。 「这具棺木提供了我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相对的它也夺走了我们为生活打拚的意义。因为无论吃穿,它都可以无限制提供给我们。」 「……特托拉,村子里面都没有人支持你的做法吗?」 特托拉摇头回答了我那理所当然的疑问。 「村子里被累积了好几千万年份的倦怠感侵袭。这里就好比行尸走肉的聚落。就连这阵,子发生的骚动,也只有特托拉和少数几个还年轻的村民怀抱危机意识。那些大人们……包括身为村长的家父在内,都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做些什么。」 特托拉边说边轻轻地唉声叹气。 想必她早就不奢望其他村民能有所作为了。在没有人肯伸出援手的情况下,一直锲而不舍地孤军奋战再奋战……我想她一定感到十分疲惫。 孤立无援又筋疲力竭……这样的她,即便感到万念倶灰,认为村子再也找不回活力也是人之常情…… 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能解救心爱的故乡,千辛万苦地跑到地表向我们求救。 我忽然心生疑问。 『特托拉的故事』跟击败『悖神怪物』真的有直接的关联性吗?当然,『怪物』一旦复活村子势必会遭到毁灭,特托拉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真心想要解救,希望能找到救兵帮忙拯救的目标,会不会其实是席兹村这贫弱不振的现况呢? 这当然纯属我个人的推论,特托拉本人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有没有可能只是她不敢说出口而已?或许她是受到疲惫和心灰意冷的影响,就连希望也难以启齿——因而下意识地把真正想得到的救赎封锁在内心深处? 我该帮她把那个希望从内心解放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 「特托拉,我觉得你很努力了。」 「烈火先生……就算特托拉已经很努力,可是……」 「所以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咦?」 特托拉露出像是摸不著头绪般的表情,抬头仰望我。 没错,她的个头是如此矮小,就连跟我讲话都必须把头抬高。即便那稳重沉著的气质和举动看起来再怎么成熟,特托拉仍是个再平凡也不过的少女。 然而她却想尽办法想要改善自己出生的故乡,让它变得更好。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光听她透露的讯息,就可以清楚明白她有多么拚命付出。可是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她似乎太执著于独自一人拚命了。 只是稍微一点点也无妨……就不能试著依赖一下他人吗? 好比说开口找我帮忙。 「总之,明天先击退『怪物』度过考验再说吧。如果击退了『怪物』后,『特托拉的故事』依然没有结束,我会继续奉陪下去的。虽然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解救这座席兹村……可是直到最后为止,我绝不会弃特托拉于不顾的。我们一起思考该如何解决问题吧?」 脑筋笨拙的我或许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就是了——不过,看到我笑著如此补充说道后,特托拉的表情慢慢产生了变化。 从惊讶转变成了宁静祥和的微笑。 「……谢谢你,烈火先生。」 △ 和特托拉分开后,我兀自在神殿内部闲晃。 因为我刚才回房一趟探视皋月她们的情况后,发现房门上贴了张写著「由(请)烈火(烈火大人)决定要跟谁睡同一张床」的字条,而且那两个女生已经早早钻进了被窝……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溜之大吉的吧? 「烈火先生你实在有够没种,本官的压力都快究极火山爆发了。」 我一边把阿鲁那番乍听下意味不明,但又好像能够理解的冷言冷语当耳边风,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糟糕,我真的快睡著了。 「啊~我看直接睡在走廊算了。」 「你想睡哪就睡哪啊。」 飘浮在半空中的少女冷冷地发我牢骚……有必要为我没跟那两个女生睡觉的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吗?问题是我一个男生跟女生挤在那么小的一张床睡觉真的不太妥当,而且有太多要顾虑的地方了。我想我应该会整晚都睡不著觉。 嘟噜噜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噜噜。 「嗯?」 手机在响?在地底这种地方? 我觉得不可思议,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瞧——只见显示在萤幕上头的并非电话号码,而是一串奇妙的象形文字。 「……手机故障?」 「是恶作剧电话吗?」 「不可能,我还没看过有什么恶作剧电话可以让号码变成象形文字的。」 我本来想当作没听见,可是铃声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看它迟迟不转进语音信箱,而且也没办法挂断电话……我只好硬著头皮按下了通话键。 「……喂?」 『喂!?烈火你还活著吗!?』 一个尖锐无比的嗓音从话筒响起,原来是依莉丝。总觉得我好像很久没听 到她的声音了。 面与背叛 「依莉丝?你从哪打电话给我的?我的手机上面怎么显示了奇怪的象形文字。」 『我在斐瑞利塔星啦!为了随时都能跟烈火联络,我跟爹地撒娇,拜托他做了一只可以从宇宙各处打电话的手机给我!』 外星人的科技还真是威猛啊。只不过我没办法把这号码输入电话簿里面,所以只能由依莉丝单方面打给我就是了。 『我现在在我们星球收集宇宙最尖端先进的医疗器材!我也会一并把宇宙怪兽专用的超超超超超级大针筒带回去的!就算是大到能把星球吃进肚子里去的怪兽,照样挨一针就能把病治好!在我回去前你绝对不可以死翘翘喔,烈火!』 呃,要是挨了那么可怕的针筒一针,那才真的会变致命伤吧…… 「等一了那个我——」 『我马上就回地球了!等我喔!』 噗滋,嘟……嘟…… 「根本完全没在听我说话……」 「你是否平安无事,照理说在你接听电话那刻就知道了。看来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担心你的安危,以致慌了神呢。她真的很爱你喔~」 「啊~!啊~!」 我撇过头对阿鲁的调侃置若罔闻,打算继续在这一带走走晃晃——无意间萌生了想去位在神殿深处的『封印之间』一探究竟的念头。 之所以决定去那里并没有什么含意。纯粹只是一时兴起。 不过,我凭著直觉抵达『封印之间』后,发现早有人先到一步。 「唷,波乱烈火。」 「小巴。」 出现在那儿的,是外表像卡通一样夸张、丑得可爱的妖精小巴。 它在『封印之间』的巨型大门前掮动著耳朵,露出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它好歹也是魔法少女的吉祥物,露出这种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可以吗?不对不对,我又不是魔法少女…… 「你在那里做什么?」 「嗯?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 虽然觉得它似乎避重就轻地在糊弄我,可是在这即将和怀恨数千万年的仇敌一决死战的前夕,会心情凝重或许也是在所难免。 我站到它的身旁,抬头仰望耸立在封印内外两侧之间的大门。 这扇门真的是大得非常夸张。 『封印之间』没有天花板,上面是挑高的,所以门高到像是要触碰到洞窟的顶部一样。因此即便处在这个室内空间,仍有种像是在户外的感觉。 门上面的雕刻和装饰和神殿建筑本身相比略显粗糙,到处爬满了裂痕。而且裂缝里面一直「哔哔啪啪」地断断续续传出碎裂的声响,给人一种封印即将崩坏的不祥预感。 明天我们就要穿过这扇门到封印的另一侧去了。 「说到这个,我有一个问题非常好奇。」 「什么问题?」 「为什么小巴你会拜托我击退『怪物』?」 这问题虽然单纯,可是我想破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本来以为应该是因为小巴与我们目的一致,都想打败『悖神怪物』这个共同的敌人,可是总觉得无法释怀。因为我想不通它把力量借给我这个除了『波乱血统』之外一无是处的平凡人有什么好处。 可是小巴听到我的疑问后却笑了。那个笑容就好像在说「这种答案早就一清二楚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一样。 「当然是因为你击败了那个史上最强且名震天下的弥赛亚·肯迪斯托拉普斯的关系啊。」 「啊?因为我击败了弥赛亚?」 没想到小巴会突然提起上次那个让我吃尽苦头的魔法师的名字,我不禁讶异地叫出声来。 「可是等等。为什么会有人知道那场决斗?我和皋月都三缄其口,弥赛亚那个人也不像会到处宣扬自己的败绩啊。」 「魔法师盼世界就是这样啊。弥赛亚在魔法师的世界固然也是特别突出的好手,可是实力优秀的魔法师可不只他一个喔。不过你放心吧,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森罗大魔法和皋月的事情。」 根据小巴的说词,它在知晓弥赛亚败战之后,调查了弥赛亚战斗的原因和对手,从中偶然查出森罗大魔法和皋月一族的事情的样子。 不过跟森罗大魔法相关的情报设有大量的保护和陷阱,小巴好像也是仗著『完璧巨兽』巴哈姆特的强大魔力才能突破。 所以,其他的魔法师就算再查遍蛛丝马迹,应该也查不到跟森罗大魔法有关的情报。 听到这里我固然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也必须让小巴瞭解它有个天大的误会。 「小巴。有件事很难以启齿……其实我不是靠实力战胜弥赛亚的。」 「你不用那么谦虚啦。弥赛亚是个连我都不愿与他强碰锋头的强大魔法师。一般凡人耍些小手段是不可能击败他的。」 「可是打败他的就是一般的人类啊……」 我把我怎么打败弥赛亚的来龙去脉跟小巴做了大致的说明。 「……这么说来,你是拿外星人发射的陨石兵器冒充自己的魔法吗?」 「对对。所以说我是跟魔法啦超能力啦完全无缘的凡人。话说,我是凡人这点应该一看就看得出来了吧?」 我记得弥赛亚当初一眼就识破了我不是魔法师。 「判断魔力的有无或残量需要辅助魔法……基本上我是攻击力特化型的,那一类的魔法我不是很熟悉。」 「原来如此啊。」 这么说来,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它也是劈头就问了「你会不会用大范围攻击魔法?」这种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我本来还以为它是在开玩笑,看来应该是纯属刻板印象或误会吧。 「是、吗——你只是凡人啊。」 鸡皮疙瘩。 一阵宛如寒颤般的感觉从背后流窟。 我反射性地转头望向身旁的小巴……不过大象妖精只是一如既往面露丑得可爱的笑容,看不出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了?烈火。」 「没事……」 这回换我多心了吗? 就在我心中怀有疙瘩,但仍试图说服自己相信的时候…… 『封印之间』的大门忽然开始随著隆隆作响的地震发出鸣动。 △ 利维坦似乎又突然恢复力量,在大门的另一头暴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封印随时有可能会被破解——小巴以平静的语气向察觉封印异状而赶来集合的大家如此说明道。 「利维坦跑到外界来的话,对我是没什么影响,不过对你们来说可就等于大祸临头了吧?我认为即刻行动才是上上之策。」 「是吗?没办法了。」 眼看事态出现剧变,我一边紧张得吞口水一边重做心理建设,可是…… 「……烈火你好像都没睡耶,不要紧吗?」翻白眼的皋月说道。 「……咱等了一整晚耶。」貌似不满的海丽莎说道。 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害我精神无法维持在最紧绷的状态。 「嗯嗯!话说回来,你们两个真的要跟我同行吗?」 我重新打起精神,向她们两人再做一次确认。 「那当然。」 「咱愿 随烈火大人到天涯海角。」 其实我也早料到她们会这么回答了,问题是……还有另一号人物。 「为什么连特托拉也来了?」 「追根究柢,是特托拉求你们来的。所以特托拉有义务待在现场见证到最后一刻。」 「可是——」 「不管烈火先生说什么,特托拉也要追随到底。」 特托拉明确表示心意后,露出微笑。 「特托拉不能袖手旁观,让保证会永远陪特托拉走下去的人独自去冒险。」 「~~!」 被她那诚挚的眼神注视,我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为什么这次碰上的『女主角』每个都这么固执? 「烈火……等我们回家之后,麻烦你务必跟我说明清楚你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 而且皋月和海丽莎不知何故正用火冒三丈的眼神怒瞪著我。为什么啊!? 「对了小巴,我们要怎么前往封印的另一侧啊?」 我怀著一线希望向小巴询问。说不定视移动方式的限制,有机会可以把她们三个留在这里。就算回来之后很有可能会被她们臭骂一顿,总比把她们带去险境一同冒险的好。 「只要按一定的步骤就能从外侧打开这扇『封印之间』的门。不过前提是必须具备一定的力量,所以凡人是不可能打得开来的。」 ……这表示我和小巴进去之后,这扇门就得维持在开启的状态了吗? 我设想到底该怎么规劝,皋月她们才会乖乖听话在外头等待……不过一想到就算把她们关进其他房间,她们八成还是有办法利用魔法逃脱然后追赶上来,我就决定放弃了。 「好吧。不过你们三个不可以乱来喔。」 「嗯,我瞭解。」 「是!烈火大人。」 「特托拉知道了。」 回答倒是都回答得挺乾脆的啦…… 「事情都交代完毕了吗?那我们出发吧。」 语毕,小巴开始咏唱复杂的咒语。 △ 一行人穿过打开的大门前往了封印的另一侧后—— 「……奇怪?」 发现这里是一处跟外头一模一样的神殿。 「小巴,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印的另一侧是神所创造的拟似地球。或许可以称作为人造的……不,是神造的平行世界吧?话虽如此,这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完全复制,所以并不存在著生命。总之这座神殿在地表上也有一个喔。」 呃……说穿了这里就是长得跟地球很类似的冒牌货吧。 如小巴所言,我们走出(冒牌)神殿一瞧,映入我们眼帘的不是席兹村,而是地表的风景。而且这景色看起来还颇为眼熟。 「这里是我们小镇所在的地点吧?只是因为少了建筑物,所以看起来有点不习惯。」 「啊,原来如此!」 经皋月这么一说我才赫然发现。 生命不存在——换句话说因为没有人类,所以自然也不会有房子、商店、道路等建筑。这一个地方虽然还是有水资源和泥土,可是视野范围内不见任何绿意。有光自天上射下,但四处不见疑似太阳的物体。 「就像你们感觉到的,这里的环境虽跟我们生活的地球十分相似,可是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当中最大的差别,就属这里时间的流动特别缓慢这一点。」 「哇喔~明明很像却又一点都不像……真是个感觉奇妙的地方。」 而且这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原来拔除生物之后会衍生出这么悄然无声的环境吗……是说衍「生」出「无」声这种描述方式好像也有点奇怪。 「要是我待在这种地方,我三天就会抓狂了。」 「我也一样。」 「咱也是。」 「特托拉也这么觉得。」 利维坦长久以来一直被封印在这个被我们四人全场一致摒弃的世界里吗? 「对了,利维坦呢?既然它一直在尝试突破封印,按理说应当在我们入门的瞬间就跟它遇上了不是吗?」 「说不定是因为看到门打开,反而让它提高了警戒。它很有可能正躲在某处监视我们,烈火还是趁早变身吧。」 「呜……好吧。」 毕竟小巴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只好百般不愿地高举手镯……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变身哪。可是目前事态也由不得我矜持下去,还是快点变一变好了。 「呃……为啥非得念这种莫名奇妙的咒语不可啊…………『酷噜噜嗯 酷噜噜嗯 酷噜铃碰变身成酷噜酷噜趴的爆灭魔法少女吧!』」 我一边唱著小巴事先教我的超烂变身咒语,一边用戴著手镯的手画圈,最后在眼睛旁边摆出v字的胜利手势。舌头伸出嘴巴。 乾脆杀了我吧……脑海浮现这个念头的同时,一道光包围了我的身体。 「噗哧!」 「……咕、咕噗噗!」 「烈、烈火大人?那身打扮是什噗!!」 随著三名少女情不自禁的失笑声,我完成了变身。 再说一次。 我还真的满想死掉算了。 也罢,变身成魔法少女后身体能力也会向上提升的样子,至少我不会碍手碍脚连累小巴吧。 这场战斗主要由『完璧巨兽』巴哈姆特担任主攻手。应该说有能力和『最强巨兽』一较高下的,这里也只有它了。我能做的只有尽量扮演好辅助的角色而已。 「那等一下就拜托你啰,小巴……咦?」 小巴不见了。 「等……喂!小巴上哪儿去了!?」 「咦?我、我也不知道。」 她们三个女生似乎都被我的变身动作吸引了目光,因此没有留意到小巴的去向。 我们急忙呼喊小巴的名字,可是得到的只有沉默。 「阿鲁……小巴呢?」 我小声询问。 「本官那时也在欣赏烈火先生的变身动作,所以没有注意到~」 「喂喂喂……」 少了小巴这个『故事』的关键,要打赢利维坦的机率近乎零。 我们分手搜遍了这一带的岩石暗处等地方,还是不见小巴的踪迹。 「现在该怎么办,烈火先生?」 「……」 特托拉一脸不安地询问,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我心急地垂下视线的瞬间——四周忽然暗了下来。 一个巨大的影子吞没了我们。 「皋月!海丽莎!快逃啊!」 「呜!」 「咦?哇、哇!」 听到我的大叫,皋月反应飞快地抱起海丽莎跳开。她好像用了飘浮之类的魔法,只见她脚用力一蹬,一口气就闪避得老远。 「啊、烈火先……」 「惨了!」 我一把将整个人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特托拉抱起纵身一跳。我的身体能力确实有大幅提升,朝和皋月不同的方向跳开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然后,在我还浮在半空中的期间,「那家伙」从天而降了。 那感觉 就彷佛一整栋高楼大厦倒塌下来似的——实际上那只白色大蛇远比高楼大厦还要夸张,只有无比巨犬四个字可以形容,只见它在地表上降落并撞出了一个陨石坑。 「利维坦!」 那模样与其说是蛇,不如说是龙还比较妥当。不过它长的跟龙也不一样。它有角、有翅膀,尾巴呈扇子状,身体长著波浪状的纹路,头上两侧有宛如黄金耳机般的不明浮游物体,由下往上看,那模样完全是神话时代的『怪物』无误。一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生物。 混帐东西!难道真的只能靠我们几个人类对付这种怪物级的敌人了吗? 为什么小巴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凭空消失?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总之得先处理当前状况。 「特托拉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烈火先生!」 我把尖叫的特托拉带到远方岩石后头藏起来后,朝利维坦所在的方向冲去。 「嗯?啊咧咧?」 跑到一半忽见阿鲁侧头做纳闷状。 「阿鲁,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是为什么呢?是本官多心了吗?」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受不了,这个未来人连在关键时刻还是满嘴意义不明的胡言乱语! 「皋月海丽莎!」 我大声呼叫和我们逃往不同方向的两人的名字。 「烈火!」 「烈火大人!」 我马上齓听见了两人的回应。她们刚才似乎也在寻找我的下落的样子。 皋月和海丽莎虽然被尘埃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可是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外伤。真的太好了。 「烈火,现在呢?」 「坦白说这问题我才想问呢……好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其实我只是在虚张声势,可是这时候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 「假如我失败的话,你们两个立刻带著特托拉从神殿回地球去!」 「才不要。我要留下来援护你!」 「咱也是!」 拜托你们两个行行好,答应我吧! 「啊啊可恶!畜生!那你们绝对不可以接近『怪物』,知道了吗!」 我半自暴自弃地大吼后,朝利维坦冲去。 裙子真的很碍事耶!呋! 对魔法少女的服装感到不耐烦的我髙举魔杖。 这时,利维坦扬起恐怕比我家房子还要大颗的头颅,睥睨了脚下的我。 「之前跟『那家伙』混在一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蝼蚁吧。你们是『那家伙』的同伙吗?」 『那家伙』?『那家伙』指的是谁啊? 我没空思考这个问题。 小巴教我的爆灭魔法威力是很惊人没错。但对这种大得吓死人的『怪物』有没有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我豁出一切挥下魔杖的时候…… 魔法少女的变身毫无预警地解除了。 「嗯!?啥!?」 身体能力提升的效果也跟著消失,我猛地向前摔倒。下巴硬生生地和地面撞在一块,不禁眼冒金星。 「——哎呀呀,看来你真的只是一般凡人呢,波乱烈火。」 然后,只见刚才我们呼天喊地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丑陋可爱大象妖精小巴,忽然现身在跌了个狗吃屎的我的面前。它手上拿著魔法少女的变身手镯把玩。 「小巴。为什么……?」 「嗯。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对我抱有戒心刻意隐藏实力,所以我才试著设计出这个迫使你不得不发挥全力的状况……只是你太令我失望了,波乱烈火。没想到你的能耐真的只有一般路人的程度。」 「?」 它在说什么啊? 「简言之,小巴为了测试烈火先生是否真的是毫无特殊能力的平凡人,刻意躲起来了。」阿鲁简明扼要地回答了我充满困惑的眼神。 可是我还是不懂。想测试我的实力的话,一边作战一边观察不就好了吗?何必把状况弄得这么危险,害我和皋月她们差点被压扁成肉酱。 这时,我忽然想起先前在『封印之间』浑身直打哆嗦的事情。仔细想想,那也是发生在我跟小巴坦承自己只是凡人之后。 该不会它在那个当下就设好圈套要测试我了吧……? 「……巴哈姆特。我万万没想到你会主动找上门来。」 利维坦那充满了愤恨的声音从遥远的髙空降下。 我马上摆出备战的架式,但『怪物』的双眸完全只盯著小巴。 「找你报仇的日子我翘首盼望很久了。」 「真的吗?不好意思让你久候多时了呢。」 相教于用蕴藏著怒火的声音说话的利维坦,小巴的态度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它的侧脸挂著嘴巴快要裂开到耳边的笑容。 「知道封印快被破除,我多少也感到有些心慌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夺回一定程度的力量了。可是看到你现在这模样,我终于放心了。没错的话,你的力量应该只剩过去的几百分之一吧?」 几百分之一?这么巨大的身材只有那么丁点儿力量? 无视于大吃一惊的我,小巴又加深了笑意说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在这个没有食物可吃、力量只会不断衰退下去的封印内是怎么恢复力量的……不过,你该不会打算凭那不值一哂的力量打破日趋老旧的封印,然后找我报仇吧?那根本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早就下定决心,要亲手弥补当年放你自由的过错。哪怕你我力量差距有如天壤之别,我也一定要击败你。」 而白蛇只是如此回答。 「哈哈哈!辛苦做好万全准备才来到此地的我简直就像笨蛋一样。来吧,我来让你明白这几千万年来我们实力的差距拉开到哪个地步了。」 小巴嘲讽了利维坦后,面挂笑容转头看我。 「状况你也看到了,波乱烈火,我要把借给你的力量回收。就凭现在的它,我一个人也能轻松击垮。」 如此说道后,小巴把手镯塞进口中喀咬喀吱地咀嚼了起来。 异状在半途发生了。 小巴的身体成长到跟我差不多的高度。可是宽度却足足有我的三倍。四肢拉长,手掌长出五根带著利爪的手指,耳鼻牙齿也跟著变大了。 那副模样已不再是妖精这种感觉很可爱的生物,硬要说的话——它看起来就好似恶魔一般。 「咕噗。」 小巴一边用手捧著又肿又凸的大肚腩,一边伸长鼻子猫准正欲向它袭来的利维坦。 瞬间,一阵爆炸。 「嗄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利维坦扭动又长又大的蛇躯,放声哀号。 「咕噗、咕噗、咕噗。」 小巴的鼻子每抽动一次,利维坦的身体就饱受轰炸。 瀑布般的血水四溅,肉的焦臭味令人闻了头痛欲裂。 利维坦虽因无止尽的炮击身体变得千疮百孔,浑身是血,仍不死心地兀自朝小巴展开突结果只是徒劳无功。 利维坦的四周冒出一道道的水柱,一如具有意识的水蛇般自四面八方袭向小巴。 但结果同样是徒劳无功。 无论是抱著 同归于尽觉悟的突击,还是变化莫测的水系魔法,全遭小巴一一化解。 小巴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连一公厘的距离也没有离开。 它就在没有移动的情况下持续发动单方面的攻击。 照理说应该感觉很可靠的背影…… 为什么看起来会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咕噗……嘎……呜……!」 不久利维坦终于耗尽力气,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巨大的身躯。 我木然地盯著眼前的景色,只见大蛇的身体开始碎裂崩解。 「哦,看来那家伙再也没办法维持身体了。」 「……什么意思?」 「我和利维坦的身体是仰赖积蓄在体内的能量来变化的。所以失去愈多力量会愈难维持巨大的身体。我猜那家伙大概只剩核心的部分了。」 「原理就跟汽球一样吗?」 如果身体是靠空气(=能量)来撑大的话,那么一旦空气流失,身体自然会缩小。最后只会剩下橡胶的部分。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好了,我去找出那像伙的核心给它致命一击。」 小巴笑呵呵地说道后,立刻动身寻找它。 我则先去找来皋月等人,接著追寻小巴的行迹。 然后,找到小巴的我们所见到的——是一个趴倒在小巴的脚边,横看竖看都是人类的女性。 「小巴!那个人是谁啊!?」 「嗯?啊啊,她就是利维坦的核心呀。」 「是这样吗……?」 听说这颗拟似地球除了我们以外,只有『悖神怪物』这个生命体。既然如此,那无论她拥有什么样的外形,都是利维坦不会有错。 换句话说,纵使长著人类的外貌,『悖神怪物』依然是『悖神怪物』。在远古时代毁灭了整个地表的『最强巨兽』…… 既然她就是那个万恶不赦的怪物,我也只能默默坐视小巴夺走她的性命了…… 「嗯嗯……?果然是这样没错吗?」 侧著脑袋瓜在半空中转来转去的阿鲁又看著利维坦话中有话似地说道。 不知何故,她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喂。你那句『果然』是什么意思啊?」 我冒著可能会被皋月她们听见的疑虑,尽其所能地压低嗓音向阿鲁询问。 「噢,她好像是『女主角』。」 「……啥?」 「我说,那个大姊姊很有可能是『女主角』啦。一开始本官就在怀疑,现在证实我的推测应该没错。」 「!?小巴你先住手!」 听了阿鲁的话我反射性地大喊并冲上前去,整个人连滚带爬似地挡在小巴和利维坦的中间,把她护在自己的背后。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呃,那个我……」 被小巴那双眯成缝的眼睛怒瞪,我冷汗直流。 「烈火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特托拉她们也被我的行动吓了一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真的,我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动。纯粹是因为现在的利维坦拥有人类的外貌吗?还是因为她是『女主角』呢?或许两个都是推使我采取这个行动的主因吧。 不过话说回来……小巴的做法确实是令我觉得有可议之处。 无论是当知道我没有特殊能力时它采取的行动。 还是异常折磨对手的攻击。 而且小巴和利维坦的对话中,处处充满了奇妙的不协调感。 小巴一开始跟我说它想找利维坦报一箭之仇。 可是开战前表明报仇立场的人,却是利维坦。 这么一来的话,两人的立场根本完全颠倒。 就在我打算针对这问题跟小巴细问清楚的时候—— 「……嗯。已经够了。」 ——它的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波乱烈火。你已经没有用处了。去死吧。」 小巴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宣判了我的死刑。 「什么!」 「再会啦,没用的废物。」 小巴的长鼻子瞄准了我。 死定了我会被炸死! 自己的身体在下个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的画面在脑海浮现,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烈火!」 爆炸的火焰遮蔽我的视野,和皋月的魔法形成透明防护罩并将火焰阻隔在外几乎是同时发生。 「噢,竟然能挡下。」 小巴表示佩服。 「我擅长的也只有逃跑和防身的魔法了!」 皋月怒吼似地回答。 眼看小巴笑著准备再度向我们发动攻击,海丽莎拉著特托拉来和我们会合。与此同时—— 「耶阿利姆·聂库拉姆!」 海丽莎唱诵咒语。 下一秒。 「嗯?消失了?」 小巴忽然开始左顾右盼。那模样就好像掌握不到我们的踪影一样……原来是海丽莎施展了透明魔法啊! 我还是第一次变成透明人,不过透明人之间似乎可以看见对方的样子。我们四人和利维坦都可以看见彼此。 皋月比手画脚地指示我们抓住她的身体。 海丽莎和特托拉分别抓住皋月两边的胳臂,而我则背起利维坦然后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们的身体同时腾空浮起。 皋月本想直接往神殿的方向移动,可是…… 「嗯~也罢,只要在出入口守著就行了。」 听到小巴的自言自语,她顿时眉头深锁。 于是,为了离小巴愈远愈好,我们只得往神殿的反方向飞去。 第四章 『悖神怪物』与『巨兽』 我们从神殿长途跋涉,以真正的地球来说,大概就是移动到『望屋』所在的商店街附近之后,皋月把我们放回了地上。 「来到这里暂时应该不用担心了。」 「慎重起见,咱先不要解除透明魔法。」 「好的,谢谢你们了。皋月、海丽莎。」 被小巴用鼻子指著的时候,我还真以为自己死定了。要不是这两个人在的话,结局恐怕不堪设想。 话说回来,我这人在紧要关头还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现在手镯被小巴夺走了,原本以为应该可以毫不费吹灰之力解决的两个『故事』全都卡关,碰到了瓶颈。 「又回归原点吗……」 肩膀自然而然地变得沉重了起来。 这次开头忽然冒出了小巴这个帮手来,让我开始期待说不定所有问题都能轻轻松松迎刃而解,没想到却被背叛得一蹋糊涂。在两种层面的意思下。 而且『女主角』又增加了。 我看了和我们保持距离坐在一角的红发女性。 尽管她浑身伤痕累累,紧身战斗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但她的眼神依然锐利。 「……」 她以单膝跪立的姿势捣著嘴巴,眼睛一直瞪著我不放。毕竟我们之前一直跟小巴一起行动,会被她小心提防也是很正常的。 话虽如此,假如她真的是我必须解救的『女主角』,那我有必要瞭解她的『故事』内容。只不过在那之前…… 「皋月。你能帮忙治疗她的伤势吗?」 「我是很乐意……问题是……」 皋月一边点头一边偷偷瞥了死盯著我们不放的利维坦一眼。她担心的大概是利维坦是否愿意放下心防接受治疗的问题。 此时应该由我站出来说服利维坦才是。就这么办吧。 「呃,首先该自我介绍吗?我的名字叫波乱烈火。她们是皋月、海丽莎、特托拉。称呼你利维坦应该没错吧?我们现在想帮你疗伤,可以的话,希望等一下可以听你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利维坦单是用视线就散发出气势震慑了我。 「你们是什么人?本以为你们是巴哈姆特的手下,但似乎是我搞错了。可是你们看起来也不像『封印之间』的看守人,唯独其中一个例外。」 「呃……」 难道说在利维坦的认知中没有「人类」这种生物?那我只好从这个地方开始说起了。 「我跟皋月还有海丽莎是种名为人类的生物。」 「?人类是什么?」 果然不知道吗? 「我要怎么跟你说明人类呢……呃,总之就是地表上数量最多的生物……吧?」 什么智商最高等这种听起来像在自卖自夸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噢,我的意思可不是说我的脑筋有多聪明。 然而,利维坦在听到我那简略到不行的说明后,却睁大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冷不防抓住我的肩膀使劲猛摇。 「你说地表上数量最多!?大概有多少?」 「痛痛痛痛!数、数量?我记得好像有六十亿以上……是说你抓得太用力了!好痛!我的肩膀要被你拆散了啦!」 「六十亿……所以说地表没有被毁灭吗?」 「嗯、嗯,应该是没有被毁灭吧……呀啊!真的很痛啦!」 「啊,抱、抱歉。」 松了口气的利维坦放开我的肩膀,然后精神恍惚似地注视著一无所有的空间看了好一会儿。 「是吗……地表、平安无事啊……那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那家伙又把地表给毁得一蹋糊涂了……」 利维坦一边细细咀嚼每个字眼,一边自言自语著,她的眼眶里噙著豆大的泪水。 虽然我还不清楚她的,故事』是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为地表的平安感到庆幸。假如当初毁灭了地表的『悖神怪物』真的是她,她又何必为听到这样的消息而感动落泪? 「……总之,在听你说明前,还是先把伤治好吧。皋月麻烦你了。」 「好的。」 眼泪仍掉个不停的利维坦接受了皋月的治疗魔法,并未特别表现出抵抗的反应。 见她伤口愈合,心情也差不多沉淀下来之后,我重新开口向她攀谈。 「那个,利维坦小姐?」 「叫我莉亚。」 「咦?」 「人类波乱烈火,称呼我莉亚就可以了。跟我讲话用不著那么拘谨。」 脸颊爬满了泪水的利维坦——莉亚如此说道。 「啊、啊啊,我知道了。」 莉亚突然敞开心房,她心境的转变虽令我一头雾水,不过我还是大致向她解说了事情的经纬。 『波乱血统』,都美贵和特托拉的『故事』。 为什么我们会和小巴,更正——巴哈姆特一起行动。 以及我会对它起疑心的理由。 听完我说明的莉亚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那家伙还是一样善于诈欺和玩弄计谋,竟然把我描述成了『怪物』……!」 莉亚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会儿后她做了大口的深呼吸,然后缓缓吁气。 「让我从头开始一五一十地说起吧。包括那家伙的事,还有我的事——以及为什么被封印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它……个中的理由以及我所犯下的过错。」 莉亚阖上眼睛,静静地娓娓道来。 「神创造出『完璧巨兽』巴哈姆特,使其成为世上万物的霸者。巴哈姆特的诞生是为了成为万兽之王,以及做为末日后的晚餐——然而,巴哈姆特本身乃是欲望的集合体。王的身分使它骄傲自大,它为所欲为地破坏世界,贪图享乐。」 「可是创造出巴哈姆特的不是神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清楚人类是怎么想的,总之这件事证明即便是神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存在……神拿出自己的长枪射穿巴哈姆特,然后把它关进了这个拟似地球。封印过后,巴哈姆特被称作『悖神怪物』,并且由看守人一族负责守护『封印之间』。」 特托拉十分认真地聆听莉亚的话。 「……原来我们村子传说里的『悖神怪物』其实是巴哈姆特吗?可是,为什么会换成莉亚小姐被关在里面呢?」 「那个理由嘛……我接下来正要告诉你们。」 莉亚深吸一口气稍做歇息。 恐怕那个理由跟她之前提到的「过错」有关吧。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宛如罪人似的。 「巴哈姆特被封印后,我被创造出来当作新的万兽之王和代用祭品。神为了避免破坏世界的恶梦再次发生,把智慧、自制力,以及感情深植在我的心中。一如神的计画,我虽有『最强巨默』之称,个性却十分温驯服从……只不过……」 「……只不过?」 「我最重要的……心灵部分……却十分软弱。」 莉亚用微弱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嘀咕道。 「身怀无比强大的力量的我没办法接近任何人,也没办法让人接近我。软弱的我再也承受不住寂寞的痛苦……于是我变身成现在这副姿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前往席兹村——前往了『封印之间』。」 「为了什么?」 「……为了见巴哈姆特一面。」 意外的展开让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莉亚主动跑去和巴哈姆特接触……? 「我以为实力和我对等的巴哈姆特应该不会惧怕我,能以平常心跟我一起相处……不,应该说我把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过软弱,而且愚蠢了。」 莉亚自我解嘲似地说道。 「我想,我在它眼中应该就跟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没两样吧。它对待上门投靠的我,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亲切。我们隔著『封印之间』的大门对话,聊著聊著我慢慢对它产生同情。开始觉得神不应该把它封印起来……于是,我在它的洗脑下,解开了封印。」 「怎么会……」 特托拉茫然地嘟嚷道。 如果是具有跟巴哈姆特同等实力的莉亚,确实有从外侧打开『封印之间』大门的可能。巴哈姆特应该就是料到有这个可能,才设计利用她的吧。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应该不难想像吧。它离开封印后就把我丢进这儿,关上了大门。」 「它一定是害怕力量强到能与它对抗的莉亚小姐吧。」 海丽莎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嗯。莉亚小姐说的好像都是事实。」 皋月也透过森罗大魔法为莉亚的说词作证。就算查不了几千万年份的纪录,可是莉亚小姐交代的内容非常详尽,因此缩小捜索范围确认真伪并不成问题。 换句话说,巴哈姆特彻底榷乾莉亚的利用价值,然后把她关进这里以免日后碍事。 这就是过去所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可恶,光听就一肚子火。」 「不……」见我义愤填膺,莉亚喃喃地否认。 「会走到这步都怪我太过软弱。我一直以为重获自由的巴哈姆特会为了自身的快乐,再次将地表毁灭……虽然结果很幸运,我所担心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可是都怪我一时自私,害外头的世界蒙受危险威胁。」 「不,那不……」 我原本要反驳说「那不是莉亚的责任」,但遭到她以严峻的眼神阻止。 「我一直懊悔不已。我躺在这封印之中,一遍又一遍不断做著它在外头破坏世界的恶梦。这里的时间流动很缓慢。我如笼中兽般受困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在反覆想著不知外面又有多少无辜的性命丧生、还有谁仍活著、世界会不会已经毁灭了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 莉亚用决心坚定的眼神仰望天空。望著没有太阳,泛著朦胧亮光的天空。望著或许就位在另一侧的真正世界。 「只要它一天不被封印,世界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毁灭。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击败它。哪怕是要以性命做为代价。」 莉亚站起来怒视神殿——巴哈姆特所在的地点,一个人迈步走去。 看到蕴藏在她眼眸中的悲壮觉悟,我急忙挡住她的去路。 「先、先别走!你不需要一肩承担一切吧?我乐意借你力量,如果力量不够我也可以帮你设想办法。所以你不要急啦!」 「这是我该负起责任的一战,不能连累你们。」 莉亚拚了命想甩开我们o 不假他人之手独自战斗或许就是她的赎罪方式吧。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即便我懂,我还是要阻止她。 「你根本没有胜算吧!难道你忘了刚才被它单方面地修理得多惨吗!」 「就算没有胜算,我还是非战不可。」 「……你!」 为什么这些女生每个都……! 试图改善『望屋』生意的都美贵。 想挽救席兹村的特托拉。 决心打败巴哈姆特的莉亚。 她们之所以会这么顽固,或许是不想让父母担心、或许是放弃依赖村民、或许是不愿伤害外人,各有各的原因与情感考量也说不定。 是啦,她们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懂啦! 问题是! 「我叫你先别走你没有听见吗!」 我拉住莉亚的手臂硬是把她拉回来。 「你做什么……」 「刚才有跟你说明过关于我体内的『血统』了吧。莉亚你已经是我的『女主角』了。少了我的话,『莉亚的故事』是无法迈向幸福的结局的。」 「……可是你只是无端受到牵连而已,不是吗?我对那种幸福结局不抱期待。」 莉亚用锐利——但又看似带著哀伤——的眼神回望我。 「原以为因自己的过错而毁灭的世界完好如初。有多到数不清的人类……活在世上。那听在我耳里是多么快乐的事……而人类对我来说又是多么可爱。我再怎么说也无法表达我的感受。所以我不希望伤害你们。」 莉亚所说的一字一句带投入了感情,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内心。 可以听得出来她是真的想要守护人类、守护我们。 她的声音流露出了诚挚的心情。 可是…… 「是吗——可是那关我什么事。」 「什么!?」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想独力解决问题啊!」 一直积蓄在肚子里的感情终于化为声音从我口中爆发了。 「而且你没仔细听我说明吗?我就算被卷进『故事』,其实也是可以选择见死不救的。所以说,我想救莉亚——想救都美贵、想救特托拉的这个决定,都是出于我个人的意志!」 我向莉亚走进一步。 「或许你是出自于一片好意或者责任感,才想靠自己一个人蛮干。可是,碰到只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克服的难关时,拜托别人帮忙又没有错。那是非常天经地义而且正常的事情好吗!」 我再向前一步。 从近距离直视个头比我略髙的莉亚的脸。 「所以尽管依赖我吧——我来到这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呜、啊……」 莉亚发出了呻吟般的声音。 她睁大双眼,像想要逃离现场般畏畏缩缩。 我紧抓著她的手不放。 「你长久以来都一直在这种一无所有的地方责怪自己不是吗?也难怪你会害怕依赖别人。可是,你不需要害怕。」 外面世界长达数千万年的时间——纵使这个拟似地球时间流动较外面缓慢,可是莉亚终究孤孤单单地在此过了相当漫长且仿徨失措的岁月。 她的心在罪恶感和自责的念头的摧残下,说不定早就面目全非了。 既然如此,我只能帮助她回想起来。 让她想起自己到底有多么脆弱。 我只要帮忙她回忆,令她明白自己其实是个性软弱、曾一度受不了孤独而跑去找巴哈姆特取暖的人就好了。 然后使她再进一步想起想要依赖别人的心情。 纵使过去曾有一次因为依赖别人而犯错的经验。 但这次我不会再让她感到后悔。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发誓我不会放开我的手。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你也握住我的手吧。」 「……」 莉亚不发一语, 只是默默任凭我拉著。 即便如此,我也坚持不肯放开她的手。 不久,她貌似裹足不前地使出力气。 反握了我的手。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莉亚的眼眶流下了一行泪水。 我这么做的本意并非想看她流泪,所以我有些打趣似地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似乎都快变成我个人的专利了。」 然后我脸上挂著淡淡的苦笑说: 「所以包在我身上吧。」 尽最大努力表现出坚定的态度点头应允。 第五章 让线与线相连在一起 这次的事件解决起来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过去我曾这么天真地认为,可是在遭到巴哈姆特背叛之后,所有的『故事』都触礁了。 现在必须回归原点从长计议。 虽然说只要从头开始努力就好。 可是如果不先找出『解决故事』的头绪,也不知道该如何从头开始。 「莉亚,你知道巴哈姆特的弱点是什么吗?」 「……抱歉。」 莉亚一脸歉疚地左右摇头。 「它是名符其实的『完璧巨兽』,没有可称作为弱点的地方。」 「唔、咕……好吧。」 嗯~突然告知我这个坏消息,害才刚想力图振作的我马上碰了一鼻子灰。神也真是的,没事干嘛设定『完璧』这种该死的属性。 「先别管那个了,要不要想想该怎么回到地球去?如果巴哈姆特现在把门关上,我们等于直接被宣判出局了。」 「啊!」 听到皋月的提醒我不禁心头一惊。 「不,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莉亚制止感到惶恐的我们。 「这话怎么说?」 「以前它把我关进这里的时候,我们双方的实力还不分轩轾。所以它才想避免和我正面交锋,但如今我们的实力相差十分悬殊。它是那种个性狡诈,有威胁会先除之而后快的类型。」 「……这种性格还真是教人讨厌呢。」 「无论如何我们得快点找出攻略法才行。」 就在我们你一言我一语交互讨论的时候…… 「那个……」 「嗯?」 特托拉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举起了手来。 「关于巴哈姆特的弱点——特托拉知道一个。」 「咦?真的吗!」 我忍不住像要扑到特托拉身上似地向她确认。 「没错。那是特托拉在分析村子的传说时无意间发现的……我想应该不会有错……因为留下那个记载的,一定就是神。」 「?」 如果特托拉所说的真的是巴哈姆特的弱点,那可就立大功了。可是为什么她讲得吞吞吐吐的,这话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不对,等一下,太奇怪了。 特托拉在『望屋』的时候,明明说过「重新封印『怪物』的方法已经失传了」这种话。 明明是需要帮忙才来到地表的她,为何要说这种谎? 可疑的地方不只这一处。 当时我在听完她的话之后,曾拜托皋月用森罗大魔法来调查传说的失落部分。 可是皋月却回答我「封印需要某项必要的道具,可是那个道具已经失传了」。 假如封印所需的特殊道具真的已经失传的话,特托拉没道理现在又让这个解决方案浮上台面。换句话说,现在还是可以封印『怪物』。 那,为何连皋月也要跟著说谎? 我怀著诸多疑惑静待特托拉说完下文。 然后—— 「巴哈姆特的弱点——就是我们看守人的血。」 她向我们宣布了最坏的答案。 「啥……!」 「……」 相对于讶异不已的我,皋月只是垂下眼帘不发一语。 「只要淋上看守人的血,巴哈姆特的身体就会烧焦溃烂,血液进入它的体内之后便会化成致命的毒药。神创造我们,为的就是要杀死巴哈姆特。」 特托拉继续说道: 「因为拟似地球没有食物,所以万一巴哈姆特哪天打破封印,它应该会感到饥肠辘辘才对。到时,住在『封印之间』旁边的看守人就成了它第一个碰见的猎物……简言之,我们本身等同于神所安排的『悖神怪物』专用陷阱。」 「你的意思是……神为了让巴哈姆特吃掉特托拉你们,所以才特地创造了那座村子吗!?」「就是这么一回事。烈火先生,你有看到神殿那尊手持宝剑的女神像吧?」 「啊、啊……」 「那把剑的用处是……假如毒量不足以毒死巴哈姆特,就可以用那把剑剌伤自己,然后把血注入棺木增加血量……」 「那是什么鬼啊!」 我的脑袋瞬间沸腾,一股无处宣泄的愤怒在肚子里熊熊燃烧。而且我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 以犠牲为目的而创造生命……根本一点都不正常,只是这样还不够,最后甚至教人自杀!?一整个莫名其妙!! 莉亚曾说神也不是完美的存在,真的被她给说对了。这种混帐东西会是全知全能才有鬼。我终于弄懂皋月当初会说谎的理由。这种事也难怪她说不出口了……特托拉有口难言同样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希望拯救村子的她,不可能会采用让村民变成犠牲品的方法。 不过,她选在这时候跟我们提出这个方法,恐怕…… 「所以只要设法让特托拉被巴哈姆特吃掉……」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笨蛋,谁要使用那种烂方法了。」 「可是除此之外无计可施了。」 让线与线相连在一起 「那就找出来。我正在想。」 「可是继续被『怪物』,控制神殿的话,烈火先生你们将无法离开这里。与其这样……」 「你说够了没。」 那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我宁可去死也不愿意使用。再说…… 「我怎么能让表情故作平静,可是膝盖忍不住发抖的家伙犠牲生命。」 「!」 「特托拉,你也不要再一个人闷著头烦恼了。不需要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肩膀上揽。依靠我、依靠大家吧。如果你希望席兹村变得更好,那就去找村民们商量。不要放弃依赖。有了这份认知后,现在跟我们一起集思广益,思考打败巴哈姆特的方法吧。」 刚才跟莉亚掏心挖肺地表明自己的心情后,我也似乎变得相当伶牙俐齿了哪。明明现在身处进退维谷的状况,气势却十分高昂。 没错,不需要死心。 大家集思广益就对了。一定能想出打败那个的方法。 「……对了。」 皋月倏然抬起脸来。 「莉亚小姐,先前你说过巴哈姆特被封印时神用长枪剌穿了它,是吗?」 「没错。」 「具体而言,你知道它是哪里被刺穿吗?」 「我记得……应该是背后。」 「我知道了。稍等一下……」 见皋月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我才「啊!」的一声赫然想到盲点。 自始至终我们一直以「『悖神怪物』被神明封印」的角度来看待过去的这件事。可是,换个角度思考,那不单只是一场「封印戏码」而已,同时也可以说是『完璧巨兽』唯一的一场一「败仗」。 如果要寻找弱点,只有这里才有线索了。 「……我查到了。巴哈姆特的背上至今仍残留著数千万年前被神用长枪剌伤的『伤口』,而且依然流血不止。」 对了,我记得变成妖精模样的巴哈姆特背上好像贴有一个超大的ok绷。这件事被我忘得一乾二净,原来那是用来遮掩未消失的伤口啊。 「可是,要拿那『伤口』怎 么办才能打倒大象先生呢?」 大象先生……海丽莎的称呼方式会不会太可爱了点啊? 不过她说到了重点。「伤口」不过就只是「伤口」,少了重点的攻击手段也没有意义。 在我们里面有能力跟巴哈姆特一战的,势必只有莉亚了。 可是单凭困在这拟似地球、饿到体力衰退的她……不对啊,慢著。 「说到这个,莉亚你最近为什么又恢复了足以破除封印的力量?」 就我听到的情报,这里的封印似乎正在逐年劣化,可是被关在没有食物可以吃的拟似地球的莉亚也同样不断持续衰弱。既然两方都在衰退,按理说两方势均力衡的关系应该不会有所改变——结果杠杆却失衡了。 当中一定有什么「契机」。 「我恢复力量的理由吗,该怎么说……直接给你们看实物比较快吧。」 莉亚如此说道后,带领我们走了一段路。当然海丽莎的透明魔法并没有解除,要小心慎重。 于是我在莉亚带领我们抵达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开在地上的黑洞。 「这、这是……」 「这洞是我还有体力的时候,为了打破封印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钻开的洞……如果能从这里出去就好了,可惜你们看也知道,这洞小到我连钻都钻不进去。」 莉亚叹了口气。她那丰满的乳房随著呼吸大幅起伏摇晃。 「「「……」」」 少女们默默低头看了自己的身材,对此我不予置评。啊啊,评论下去还得了。可是我看海丽莎好像快哭了。不要紧张啦,十三岁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不对,照这洞穴的尺寸看来,不管胸部是大是小根本没有人能钻得进……呃,关于胸部的事就别再谈了啦。 「本官能说的只有『未来世界还是有对贫乳的需求』这句话了。」 我就说别再谈胸部的话题了啦!为什么每次讲到胸部阿鲁都要插上一句?她有那么喜欢咪咪吗!?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那个!快点把焦点转回正题啦。 问题不在胸部大小,而是莉亚凿开的洞——不管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它跟位在『望屋』后院、都美贵专门用来丢弃失败料理的谜之洞穴是同一个洞。 况且这里的洞口也冒出相似的黑色瘴气,我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 不过这个洞跟莉亚恢复力量又有什么关联? 「偶尔会有地球的东西从这个洞口掉出来。大概是有人从另一边的洞口丢进东西,或者是自然掉下来的也说不定。那些东西多半都是泥土,不过——这阵子突然出现了我正求之不得的高能量体。」 咦?莉亚口中的「我正求之不得的高能量体」该不会是…… 这时,无巧不巧有黑泡,物体一如从下面拋进来一样从那个洞口出现,「啵」的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那毫无预警出现的黑色圆形物体吸引目光……当中,对那东西十分眼熟的我和皋月异口同声「呜!」地发出呻吟。 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肯定是都美贵的创作兼失败料理——我口中俗称的暗黑物质。 「对,我刚才说的高能量体就是这个东西。」 「不、不会吧……」 虽说在怀疑这个洞和『望屋』的洞相连时,我就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可是一听到莉亚亲口证实,我果然还是觉得非常惊愕。 「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烈火刚刚提过的那个叫都美贵的少女所制作的料理吗?」 莉亚在得知暗黑物质的来源后也深感吃惊。 「……嗯、嗯。我一开始虽然有点……不,我一开始也吓了很大一跳,不过望野同学的料理确实有这种力量也说不定。」 「咦?可是皋月……这东西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般食物,但它也只是普通的创作料理而已吧?」 「料理的烹调跟魔药的调合法是门表里一体的学问。在调配、组合材料和药效这一点,料理跟魔药可说是殊途同归。实际上,望野同学所做出来的那个东西根本是令人不敢置信的咒毒物……」 说到这个,我想到皋月之前对暗黑物质的评价是「好像犠牲了数以百计的祭品一样~」。 原来如此。虽然某些部分我这个魔法门外汉还是不太能理解,不过另外有些部分确实合乎逻辑。 别的不提,我们之所以慌慌张张赶来拟似地球,就是因为莉亚忽然恢复力量把原本还好端端的封印差点打破。我向都美贵告别之际,确实是有交代她「尽量多练习料理」没错……大概是她又料理失败做出暗黑物质拿去丢到谜之洞穴,然后莉亚捡去吃掉了吧。 是说这样的因缘巧合会不会太妙了一点? 没想到那个暗黑物质竟是所有『故事』的开端。 如果这些物质能大量生产的话,搞不好莉亚就能恢复当年的力量,进而打倒巴哈姆特了? 问题是该怎么做…… 「话说回来,莉亚胃口也真好,竟然吃得下这种东西哪。」 我半分佩服半分咋舌地问道。 「我的喜好比较特别。而且能在拟似地球发现这种高能量体,我马上就……唔!」 突然闭口不语的莉亚神色紧张地转头朝神殿的方向望去。 让线与线相连在一起 我也好奇地循著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有个半人半兽的影子—— 「——在那里吗?」 「快趴下!」 巴哈姆特和莉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大象鼻子瞄准我们从天上喷发火柱,莉亚则吞下暗黑物质喷出水柱,两者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间。 水火正面交锋,形成大量水蒸气。 「咕呜呜呜呜呜!」 「哈哈,那就是你的力量来源吗?看起来很像很可口耶,也分一点给我尝尝嘛。」 水蒸气帘幕的另一头传来了巴哈姆特听似兴趣浓厚的声音。 难道是暗黑物质这个高能量体把它吸引过来的? 不过,既然它会使用大范围的攻击魔法,就表示它应该还看不到我们才对——就在我下了这个判断的瞬间…… 「抱、抱歉,烈火大人!他们两个的魔力冲突太过剧烈,导致透明魔法被解除了~!」 「不会吧!?那快点再重新施放一次……」 「除非魔力恢复稳定,否则没办法重新施放~透明魔法是很纤细的~」 海丽莎用半哭的嗓音向我报告。 这下可要命了。就算莉亚把巴哈姆特的魔法反弹回去,我们也很难全身而退。 至于说到担任撑盘要角的莉亚—— 「呜!混帐!」 相较于看似仍未使出全力、游刃有余的对手,她则是咬紧牙关试图力挽狂澜。尽管她才刚补充了新的能量,可是实力似乎远比不上巴哈姆特。 要让她的力量复原到被奉为『最强巨兽』的巅峰时期,看来还需要更多的暗黑物质。 「我稍微提升一下力量好了。」 巴哈姆特话才刚说完,只见比刚才还粗壮了好几倍的火柱贯破水蒸气蹂躏莉亚的魔法。 「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鼓作气。莉亚所喷出的水柱瞬间把巴哈姆特 的魔法向上反推回去——但随即又不敌下贯的压力而遭逢反压。 可是,那一瞬间的上攻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红莲的火柱就要把我们烧成灰烬,莉亚秀了一手以操纵水柱流向的方式改变火焰行进路线的高超技巧。 我们也多亏她的美技演出才幸免于被火烧死,可是—— 「咕噗,瞧你破绽百出哪。」 「!?」 ——只见巴哈姆特逼上前来,用圆木般的粗腿朝因此把体力一口气消耗殆尽的莉亚狠踹了一脚。 「呀!?」 莉亚的身体就像弹跳的皮球般在地面翻跳滚动,直到背部撞上巨石才停了下来。 「咕噗。」 巴哈姆特的视线接下来锁定的目标——是我。 要命,我都忘记透明魔法失效了。 「烈火!」 「烈火大人!」 皋月和海丽亚同时摆出备战的架式。 「少碍事。」 巴哈姆特只是说了一句话,两人就像撞到一面巨大的墙壁般被弹了回去。 「巴哈姆特!」 「哎呀哎呀,你本来不是都很随性地叫我小巴吗?」 「少跟我废话!」 它到底要把人当笨蛋耍到什么地步才甘愿。 巴哈姆特把利爪拨弄得喀叽喀叽作响,扬起嘴角。 「波乱烈火。不知道你死了的话,那些女孩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呢?」 巴哈姆特说得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我姑且还是问你一下。」 「嗯?」 「你跟我们说的那些全都是骗人的吗?」 「那当然。」 「你曾毁灭过世界是真的吗?」 「那次简直超快乐的。」 「……那个魔法少女的服装呢?」 「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想要整你啊。」 巴哈姆特「咕噗咕噗」地笑。坦白说我这时已经满肚子火了……没想到更令我火大的事还留在后头。 「我们前往地底的途中……那时你用魔法制造的光源突然熄灭,然后岩石从皋月的头上砸了下来,这件事不是偶然发生的吧?」 「你说那个啊。她是森罗大魔法的法师。虽然一开始我诱导成功,没让她识破我的真面目,可是难保她之后不会再偷偷确认,到时可就麻烦了。」 「那你为什么不趁一开始皋月还不在的时候来找我呢。」 「唔,我本来也想这么做。只可惜啊,波乱烈火。你在碰上我前先碰到了特托拉,得知了『悖神怪物』的事。为了要让你听信我、接受我的摆布,也只能选在那个时间点出场。」 确实,我未经深思熟虑就相信了突然出现的援兵。 如果我有冷静下来思考的话,或许就能发现这一连串的事情有太多巧合。实在是因为那时候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假思索就对它唯命是从。 都怪我太过愚蠢,差点月她被……! 「我绝饶不了你这该死的混帐!」 「想不想饶我都随便你。好了,你差不多该去死了。」 「啊!?」 气得脑充血的我判断慢了半拍。 等我发现时,巴哈姆特已在神不知鬼不觉间逼近到我的面前,准备朝我挥下了利爪。 来不及闪避了……! 到头来,平定『怪物』是英雄或神仙大人才能胜任的重责大任,我们平凡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吗…… 没错。 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平凡人。 突如其来降临的死亡预感使我四肢动弹不得,视野范围也极端萎缩,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也因为这个缘故—— 「烈火先生!」 ——我只能默默地坐视特托拉把我推开,毫无防备地成为巴哈姆特的利爪的猎物。 『怪物』的利爪剌进了特托拉的肩膀。 「啊、啊啊啊……!」 「特托拉!」 直到听见她那痛苦不已的惨叫,我才终于回神。 「哎呀哎呀,因为半途闯入的关系导致距离太近了吗?我本来想一刀两断的。」 面与线相连在一起 巴哈姆特一边笑著如此说道,一边从特托拉的肩膀拔出利爪。只见特托拉血如泉涌,摇摇晃晃地往后倒下。 「特托拉?喂!你振作点啊!」 「……」 我接住她的身体,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特托拉没有回答。 本来就很白的面孔变得更加苍白,双眼紧闭。 难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全身被少女喷出的鲜血染成红通通一片的大象怪物,放声嘲笑木然地抱著特托拉的我。 「怎么了?快点逃啊。再不快逃的话,她的好意犠牲……就、就要白白枉费、了……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出言不逊地侮蔑我们的巴哈姆特忽然开始呻吟挣扎。 「呀!咕啊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身体好烫……!我的身体在融化……!?」 巴哈姆特说得没错,它的巨大身躯正随著噗咻噗咻的声响冒烟,像淋到硫酸一样开始融化——在浑身沾满特托拉鲜血的情况下。 「——原来是这样!」 看守人的鲜血是巴哈姆特的弱点。 特托拉不是说过吗,它的身体如果淋到看守人的血会烧焦溃烂。 难不成她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故意挨那一招的!? 「特托拉!你这笨蛋!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啊、呜……烈、烈火先生?」 听到我的怒吼,特托拉缓缓睁开眼帘。她一命尚存……可是身体却不断变得冰冷!伤势虽没有深及心臓,可是却流血不止。 即便自身性命难保,她却还是用微弱到快要消失不见的声音说道: 「太好了……烈火先生平安无事。」 带著开心的表情。 彷佛其他的事情在她眼中一点都不重要般。 「你这大笨蛋!我又不值得你这么做……!」 「什么不值得……特托拉希望烈火先生别这么妄自菲薄。听到烈火先生呼吁大家同心协力径救村子……一起集思广益设想办法……特托拉真的很高兴。」 特托拉的呼吸非常急促。虽然用手压住她的伤口,可是鲜血还是源源不绝地从指缝间流出。看不出有停止的迹象o 我无视痛到在地上打滚的巴哈姆特,抱起特托拉跑去找倒在地上的皋月寻求救助。 「皋月!皋月,快醒来啊!」 「嗯……烈火……!?特托拉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问了,快点骜她施放治疗魔法!海丽莎!海丽莎你起得来吗!?」 「呜、啊……没、没问题!虽然头还有点晕。」 「抱歉强迫你起来!可是特托拉状况不妙,麻烦你跟皋月一起为她治疗!」 「!好、好的!」 「拜托你们了!」 连初步的急救措施都不晓得该怎么做的我完全束手无策。也只能把人交给她们设法抢救了……! 「对了,莉亚呢?」 我转头望向被巴哈姆特一脚踢飞到远处的莉亚。她……平安无事!虽然距离很远,不过可以看到她有些摇摇晃晃地试图从地上爬起。可是就算我赶到她的身边,我还是完全帮不上她的忙。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我该做的事! 「巴哈姆特!」 我握紧双拳。拔腿冲剌。 我和用手捣住溃烂的脸的大象怪物距离逐渐拉近。 「咕噗啊……!」 巴哈姆特转头看我。 朝著它的面孔,我使劲挥出了拳头。 「咕噗!」 「畜生!超痛的!」 它的脸果然很硬。反倒是出拳揍人的我皮虏裂开了。 可是皮膺裂开那又怎样! 我挥出惯用手又是一记痛击。 朝著那巨无霸下巴打出一记上钩拳。 以拳头的侧面重击鼻根。 纵使拳头流血、骨头发出令人发毛的声响,我也不放在心上。 所以我要继续殴打下去,直到这家伙倒地不起为止。 「呜喔喔喔!」 每挥一拳,感受到冲击的不是沾满鲜血且感觉麻痹的拳头,而是我的上臂和肩膀。 我气喘如牛,嗓子像著火一般烫。 没有体力。没有力量。也没有技术。我对一无可取的自己感到厌恶。 即便如此,凭著意志力不断殴打的拳头还是停不下来。 这头嘲笑她们的生命——嘲笑她们奋发向上的『故事』的混帐大象,我对它的愤怒在暴发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我再一次握紧血淋淋的拳头。 既然没有技术,那至少用尽全力痛扁—— 「你不要……得意忘形了!」 「!?」 轰! 我被以巴哈姆特为中心猛然掀起的爆风炸飞到了半空中。 「————呜!」 我感到一股彷佛胃部悬空般的感觉,随后我的身体受到重力的带动,呈倒栽葱的姿势朝地面坠落。因为面朝上空的关系所以我不晓得自己究竟飞到了多高,我只知道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烈火先生。就是现在。现在正是大喊『i can fly』的大好时机。」 「一直浮在空中的家伙给我闭嘴——」 我向阿鲁叫嚣的同时,拚命绞尽脑汁思考,可是脑筋一片空白。 我要硬生生摔在地上了——就在最可怕的画面掠过脑海的瞬间,我的身体随著一股强烈的冲击被人给牢牢抱紧。 「你不要紧吧?烈火。」 「莉、莉亚。多谢义一命……」 「……能不能得救还是未知数呢。」 莉亚一边把我放到地上,一边惶惶不安似地嘟嚷道。 我马上就理解了她那句话的含意。 「那是什么啊……?」 乍看下宛如是一团肉在膨胀。 可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团肉长有脚、牙齿、鼻子、尾巴、和耳朵,那些器官看起来就像陷入不停巨大化的肉块里面一样。 「巴哈姆特准备现出它的真面目了——变回『完璧巨兽』、当年那个毁灭世界的暴虐之王的姿态。」 莉亚语带紧张地为我说明眼前所发生的现象。 回想起来,它会变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皋月也曾说过,巴哈姆特是身体巨大到能遮蔽大地的庞然巨兽。半人半兽的姿态终究只是一时的假象。 之前它只是在玩弄我们而已。 是因为遭受到出乎意料的反击,所以恼羞成怒吗……姑且不提我那花拳绣腿,特托拉的鲜血所造成的灼伤肯定伤害相当严重。 这时,肉块「噗啾」一声迸出两颗眼珠,睁得大大地瞪著我们。 「哈——哈—ha——咕噗,啊aa,脑袋茫茫一片。」 巴哈姆特的声音听起来既像感觉痛苦,又像精神恍惚,很难做出清楚区别。 「ah——变身成这副模样之后,我就会产生一股很强、很强的破坏冲动,强到我快无法自持了……我好想这就把你们和拟似地球和看守人之村还有地上的世界消灭殆尽,想得我心痒难耐哪。咕嘻嘻嘻嘻嘻……」 「混帐东西!少说梦话!」 「咕噗嘻嘻!不、不、不……不过,想到之后再也不能到赌场游玩奢侈一下,也不能欺骗人类将其推落到绝望深渊,就觉得非常遗憾啊。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娱乐,就跟破坏东西一样有趣呢。」 原来欺骗莉亚重获自由的巴哈姆特之所以没有马上毁灭地上世界,是为了这种缘故吗?不是因为改过向善或反省罪过,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享乐…… 「所以你也要把那些娱乐全部破坏掉吗?」 「噗嘎哈哈haha——!蠢货——!破坏东西当然远比那些娱乐还要、还要、还要、还要、还要、还要爽快多了!我本来想等人类更得意忘形,社会更成熟,你们的发展达到巅峰的时候,再一口气全部破坏个一乾二净的啊啊啊啊啊!积木就是要堆得高高的再弄垮才比较有意思不是吗——」 你又想毁灭世界吗——我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去。 再对话下去也没有意义。巴哈姆特的理智丧失速度之快之明显,甚至让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不管好说歹说,这家伙都不会善罢干休。 直到它将世上的一切破坏殆尽为止。 巴哈姆特的身体已经膨胀到比高中的校舍还大了。即便如此,巨大化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身体持续膨胀到一个极其夸张的境界。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地看著它永无止尽似地膨胀的时候,用肩膀扶著特托拉的皋月和海丽莎过来与我们会合。 让线与线相连在一起 「特托拉还好吗?」 「是……烦劳烈火先生操心了。」 尽管气若游丝,特托拉还是挤出声音回答。即便处于这种大祸临头的时刻,我还是松了口气。皋月她们让我把特托拉背在背上。 「现在怎么办?烈火……」 「……」 皋月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询问。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你们快逃吧。」 莉亚忽然撂下这句话,转身背对我们。 「喂,别去送死啊,笨蛋!刚刚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一个人冒然行事吗!」 「你说的我当然记得。可是难道我们全都要在这坐以待毙吗?现在有能力阻止变成那副鬼模样的巴哈姆特的人,也只剩下我了。」 「所以说,我们大家一起……」 「拟似地球的时光流动得比真正的地球缓慢。我只要能在这里拖上一天,就为地表的世界赚取到约一百天的时间。你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寻找重新封印这里,或者把这世界连带封印一起破坏掉的方法吧。」 「这么做的话莉亚不就没救了吗!」 「不然你有什么可以打倒它的方法,立刻说来听听。已经没有时间了。」 「呜……!」 被莉亚下达最后通 牒,我却无言以对。 畜生。快点想想办法啊我这装了大便的脑袋! 就算骂得再难听也没用,我那生来不甚灵光的脑袋还是挤不出什么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作战。 巴哈姆特在我们争执的期间持续变身,俨然已经不是我们应付得了的『怪物』了。它的头已经跟山一般高。我们之所以没有受到膨胀过程的波及被压死,大概是它仅存的理性还保有「横竖都要杀了他们,不如用痛快的方式杀掉」的念头的关系吧?我看肯定是这样没错。 我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期待它灼伤的面积会随身材变大等比例扩张,但不知是受伤的部位重生或者伤口被淹没在膨胀的肉块里面,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处伤痕。 『完璧巨兽』巴哈姆特的现身已迫在眉睫。 可是我却连苦肉计也想不出来。 可恶,如果有更多的暗黑物质的话……可是现在没时间让我回『望屋』去拿了。再说,莉亚想恢复足以跟如此巨大的巴哈姆特抗衡的力量,到底需要多么多暗黑物质?都美贵不可能马上就准备得出来。 「……如果每个人类都像你一样的话,我想现在的地球一定是很美好的世界吧。」 莉亚转过头来看我。 她的脸上挂著和现场气氛相较显得非常突兀的温柔微笑。 「都美贵——那女孩叫这名字吗,麻烦你帮我跟她说声谢谢。若不是她的料理,我连跟那家伙一战的机会也没有……对了,她的『故事』需要我的肉才能解决是吧。只要我能幸存下来,无论需要多少我都愿意割给她。」 口头上虽这么说,可是从她的语气听来却是对幸存完全不抱希望。 「别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烈火。这是我的心愿。因为有你,我才能拋下愤怒,为了自身的希望而战。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我也会尽力保护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等——!」 我伸长手却抓了个空,没能阻止莉亚。 只见她朝著巴哈姆特纵身高高跃起,在半空中进行变身。 「嗄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变成了龙般的巨大海蛇的莉亚放声唯哮,扭动又长又大的身躯向巴哈姆特展开突击。 那气势可比泛滥成灾的浊流——然而…… 「咕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比髙山还巨大的『怪物』,再猛的气势也会欲振乏力。 有道是滴水穿石,可是就算水滴真的在大地上穿出了一个洞来,那又能怎么样。 简单地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像这种神风特攻、白白送死、自我犠牲只不过是个屁,无论莉亚自身怀抱著什么样的情操,这都是最糟糕的选择,我一点都不觉得髙兴。 莉亚被巴哈姆特向下挥甩的鼻子击落。 她背上的其中一只翅膀被折成两半压扁,白色的身躯浑身都是泥土与鲜血的污渍。即便如此她还是锲而不舍地挑战巴哈姆特,然后被撃坠,然后再爬起来。 『完璧巨兽』和『最强巨兽』的战斗撼动了拟似地球、整座封印之间。白色的天空出现了裂痕。 「莉亚!」 「烈火!慢著!」 见我放下特托拉准备冲上前去,皋月张开双臂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皋月!」 「不行!烈火你去了又能怎样?」 让线与线相连在一起 「问题不是那个!我怎么能眼睁睁看莉亚被杀!」 「就是那个问题!如果你真心想救莉亚小姐,就认真想想办法!」 我和皋月互不相让地瞪视彼此。 这时,海丽莎发出了惨叫。 「烈火大人!皋月小姐!」 我对她的喊叫产生反应的瞬间,大地一阵天摇地动。 与此同时,我们「脚踩的地面」消失了。 「!?」 我们掉进地面的裂缝里了吗!? 我想呼喊皋月她们的名字,却不知怎地发不出声音。不仅如此,我还受到一种彷佛体内变成乱七八糟一片并且大脑扭曲变形般,十分难以形容的诡异不安定感侵袭。 我觉得恶心想吐,可是没几秒后那个感觉就消失了。 我睁开不知不觉间闭上的眼皮。然后—— 「「……烈火?」」 ——我和露出一副目瞪口呆表情注视著我的都美贵以及依莉丝对上了视线。 「……啥?」 我不禁发出一愣一愣的声音。 稍微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我认出这里是『望屋』的后院。皋月和海丽莎还有特托拉也都露出一头雾水的表情东张西望。 第一个有所反应的是依莉丝。 「烈火——!」 「呜噫!」 她冲撞似地扑过来把我抱住,直接把我压倒在地。 「你害我超担心的啦!四处都找不到你!我也是问了别人才知道烈火你说要来这个女生的家之后,已经三天没上学了!我还以为你因为皋月所说的奇怪诅咒还是怪病的缘故,脑筋变得有些不正常呢!」 「不不不!你先等好痛痛痛!」 依莉丝的力道实在太强,我根本拉不开她。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激动的缘故,她平时藏起来的尾巴现在却跑出来摇来摇去。 「我真的没事啦!你看我这头好壮壮的模样!放心吧依莉丝!是说你快把你的尾巴藏好啦!都美贵一直盯著你看耶!」 「咦~啊,真的耶。嘿。」 依莉丝的尾巴俐落地迅速钻进了她的裙子里面。从头到尾全都看在眼底的都美贵精神错乱似地嘟嚷:「奇怪?刚才好像有看到尾巴……咦?」 「说真的,烈火你没事吗?」 依莉丝忧心忡忡地再一次跟我确认。 「我真的已经不要紧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为什么前一刻我人还在拟似地球,却不预警地回到了『望屋』的后院?莉亚怎么了?巴哈姆特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和烈火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关系呀!」 「呃,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正当我因未能清楚传达问题的意思而感到困扰时,至今一直保持沉默的都美贵走上前来, 二话不说踹了我的脸一脚。 「你们干嘛在别人家卿卿我我的啊。」 「才不是!反正这些事情根本不是重点!我到底是在何时、又是怎么回来的?我都被搞糊涂了!」 「啥?……觉得莫名其妙的人是我好吗?我听到屋子后面传来惊人的声响跑出来一探究竟,才发现你们从那个洞里面飞出来耶。」 都美贵扬起一边的眉毛,咄咄逼人地要我给她一个交代。 「洞……?」 她指著的那个「洞」——也就是位在『望屋』后院的黑洞——比上次我看到的时候变得更大了。现在的大小看起来可供一个人轻松进出。 「……是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莉亚和巴哈姆特的大战导致『封印之间』产生剧烈摇晃,进而使原本挖开的洞穴扩大,然后我们不小心掉进洞里面去,就这么回到了原先的地球。 如果真是如此,现在不是在这里悠悠哉哉的时候。我得赶紧回去! 我爬起来打算再钻进洞里——可是都美贵阻止了我的行动。 「先别走!你又想上哪儿去了?」 「拜托你放开我!我得赶著回去!」 「————!」 啪。 都美贵掴了我一个耳光。 「咦……?」 突然的痛楚令我按著脸颊茫然失神。一直处于充血激奋状态的脑袋稍微冷却了下来。 都美贵瞪著傻愣在原地的我。 「……算了,随便你!你这三天跑去哪里做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她像怒气未消似地用力跺了地面一脚。 「反正这三天我一直很努力练习料理……技术有比较进步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试吃专员炒鱿鱼了啦炒鱿鱼!我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像你这种人……像你这种人,想闪哪边去随你高兴啦!」 看到都美贵如此大声嚷嚷,眼眶里噙著泪水…… 「……」 原本心急如焚而一个劲地盲目采取行动的我慢慢地恢复镇定。 原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却意外触礁。 面对巴哈姆特我只能束手无策。 特托拉舍身保护我,使自己平白受伤。 没能劝退莉亚,只能眼睁睁看她赴死。 对于处处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悲愤填膺的心,终于重获平静。 因为拟似地球时间过得比真正的地球还慢,所以都美贵这三天都被我丢在一旁孤军奋战,我注视著她泪汪汪的眼眸。 「……对不起。说好我要马上赶回来的,却让你等了这么久。」 「少啰瞒啦你!我又没说……我一个人感到害怕了这种话!」 都美贵个性倔强,尽管她亲口承认了自己感到害怕,我还是当作自己没听到这回事。 不过我猜她应该不希望被我看到她哭泣的样子,所以默默地把胸口借给她靠。她要把我的衣服当卫生纸擦也没关系。 如果刚才我就这么回到莉亚身边,然后死在那里的话,『都美贵的故事』也会随之步入bad ending,结果害她哭得更惨也说不定。一想到这个,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受影响的不只是都美贵,『特托拉的故事』要是少了我这一块拼图,也有可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 如果气急败坏地横冲直撞造成的结果只是我一个人摔得鼻青脸肿,那也就罢了——可是我绝对不能把她们拖下水。 「烈火,你冷静下来了吗?」 「皋月……抱歉。」 「没关系啦。」 青梅竹马用微笑回应我的谢罪。 「烈火你不是说过,要集合大家的智慧一起思考遂救一切的方法吗?」 「就是说啊,烈火先生。」 特托拉同意皋月的说词。 「特托拉也要帮忙。而且莉亚小姐正豁出自己的性命为我们争取时间呢。」 「咱也要助烈火大人一臂之力!」海丽莎说。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可是只要是为了烈火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依莉丝举手表示附和。 「拜托先等一下。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可以说明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独自处于状况外的都美贵一边搔著鼻头一边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过依莉丝也同样对这次的『故事』瞭解不深就是了——说到依莉丝,她忽然看著我的手「呀——!」地惊声尖叫。 「烈火,你明明受了很严重的伤嘛!得快点治疗才行!」 「啊,呃……那就麻烦你了。」 「看我的!」 语毕,依莉丝把手伸进了那个可以永无止尽塞下任何东西的虫洞包里面。 「我从斐瑞利塔星球带回来了很多东西准备帮烈火治病。我记得也有能治疗一般伤势的东西……奇怪?东西装太多结果卡住了?嘿咻——!」 依莉丝把虫洞包反过来一倒,一堆疑似是医疗器材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掉了出来。那个上头长了针剌的铁键真的是用来治疗的器具吗? 「这个大得吓死人的针筒是什么啊?」 我指著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的好几根巨大针筒问道。每一根的长度都跟我的身高差不多。 「嗯?那是宇宙怪兽医疗用的治疗枪啦。会这么大也是没办法的,因为是怪兽专用的嘛。」 依莉丝一边为我破皮的拳头治疗,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愧是怪兽专用,光是针头就跟我的手臂一样粗……要是被这种针剌到,身体肯定要开通风孔了。 「这把治疗枪啊,装填药水的针筒部分跟我的虫洞包一样是应用虫洞原理制造而成的。所以就算药水的分量跟地球大海一样多,照样可以装得进去。」 「是喔~」 「而且药水的种类有很多款唷。有治疗新伤痕用、内臓用、头痛用、改善血液循环用……」 「是喔……」 我表面上装出感到佩服的模样,内心底倒是听得冷汗直流。 光是那针头就已经够致命的了,如果再被打入那么大量的药水身体百分之百会撑爆,就像气球一样「乓!」的一声…… 「————啊!」 看著治疗枪的巨大针头,我忽然灵机一动。 一块块零碎的破片慢慢地被一条条的细线给串联起来。 对抗『完璧』之名的万兽之王的手段逐渐成形。 每一块碎片都是那么地不可靠。 可是只要将它们集合起来绑成一束,脆弱的细线也能变成无坚不摧的长枪才是。 纵使我孤掌难鸣——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的话,势必能克服万难! 解救都美贵、『望屋』、特托拉、席兹村、莉亚,还有打倒巴哈姆特的作战建立完成了。 「都美贵!暗黑物质……更正,失败的削作料理现在还有吗?」 「为什么是以失败为前提啊!……有啦。」 「把那些失败料理给我。它们派得上用场。」 「啥?你愈说我愈迷糊了。是说,你又要上哪去了吗?」 「抱歉!事后我再跟你做说明。现在没时间了!」 「同样的话三天前你也说过。下次你一定要给我仔细交代清楚……」 呜……她大概还在气我一直把她晾在一旁的事情。那或许也是人之常情吧。可是现在分秒必争。 「真的对不起!可是我保证我绝不会对都美贵见死不救。」 我握住都美贵的双手,诚心请愿。 「哇!哇、等一下!」 「我发誓我一定会赶在美食冠军比赛前回来。所以让我去吧。拜托,请你相信我。」 「所、所以说,用那么认真的表情讲那么丢脸的话,你怎么都不觉得害臊啊!」 「?」 都美贵干嘛要别开视线?是因为我的诚意不够吗?咕唔唔…… 就在我烦恼该怎么说服都美贵的时候,特托拉从一旁伸出双手搭在我的手上。 「都美贵小姐。烈火先生不是那种会见死不救的人。纵使对方不是人类,也无论敌人再怎么强大 ,他都会概括承受。所以可以请你相信他吗?」 「呃……照你这么说来,你相信这家伙啰?」 「是的。特托拉相信烈火先生。」 「…………好啦,我知道了!……反正他的确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就再信你的话一次。可是等你回来之后,你一定要一五一十跟我说明清楚喔!」 「谢谢你们。都美贵、特托拉。」 我向两人低头致谢,随即著手进行准备。 这个作战在准备方面无论如何都需要耗费时间。 所以,短时间内必须麻烦莉亚继续努力奋战。 居然要『女主角』帮忙争取时间,我这家伙真的是很没出息。可是呢,莉亚……别以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通通照办不误喔。 无论是连同莉亚一起把巴哈姆特重新封印,或者把你们和拟似地球一同毁灭,这种残忍的手段我绝不会采纳的。 岂能让孤独的你又再次变成孤伶伶一人。 为了不让任何人犠牲,帮助每个人平安笑著迎接happy ending,我要奋战到底。 我一定要成功解救每一个人。 第六章 无力的我们的作战方式 结束在地表上能做好的准备之后,我们快马加鞭全速赶往席兹村。 之所以不通过封印之穴直接回到拟似地球,是因为席兹村内有我作战需要用到的物品。所以尽管路程迂回,我们还是决定先前往地底,再通过『封印之间』的大门进入。 拟似地球时间流动缓慢。因此就算地表上已经过了好几小时,对拟似地球而言也不过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话虽如此,如果想救莉亚的话,还是得尽快赶到席兹村。虽说加紧脚步赶路是理所当然的,可是…… 「依莉丝!危险!好可怕!刚才有什么东西撂过去了!你就不能再更小心一点跑吗!」 我攀在依莉丝的背上惨叫。 「可是烈火不是在赶时间吗?」 「请你以安全为前提赶时间!」 「那烈火你再更用力点抱紧我啊~这样就能稍微安全一点了~」 依莉丝一边撒娇似地说道,一边用脸颊磨蹭我。 「噫噫噫!依莉丝小姐!拜托你跑步的时候眼睛看前面!」 另一个同行的伙伴特托拉半途忽然带著哭音苦苦哀求。她像埋在依莉丝的胸口里面一样紧抱著她,可是因为姿势的关系刚好背对行进方向,所以她承受到的恐惧比我多上好几倍。 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她交换位置……呃,可是我一个大男生把脸埋在依莉丝的胸口……未免有点那个不是吗?而且我真这么做的话,在出发前会先被皋月她们打成猪头。 「这点小case没问题的啦。而且有照明辅助。」 依莉丝不把特托拉的哭喊当一回事。 体能比地球人发达数倍之谱的她,不但一口气负担我和特托拉两个人的体重,甚至还扛著从太空船上面硬拔出来的照明设备;即便如此,她仍以一脸气定神闲的表情在地下通道全速奔驰。实在是太令人信赖了。 「烈火先生~你要不要趁乱摸胸部一把呢?」 在这之中,只有总是不请自来地跟在我屁股后头的阿鲁还是一样不改悠哉的态度,建议我做出性騒扰的举动。无视无视。 本来我们也有考虑过用皋月的魔法传送,可是现在她正忙著和海丽莎合作设法防止『望屋』后院的封印之穴洞口继续扩大。那也是轻忽不得的工作。 所以,让依莉丝负责带我们移动是眼下最恰当的选择—— 「呀啊啊啊啊!不要突然往下跳——」 「可是这条路看起来比较快嘛?」 「噫噫喷噫噫噫!」 ——只是,我现在有感到那么一点点的后悔了。 △ 这、这一趟下来,身心都受到了相当严重的疲劳轰炸哪…… 不过,只花了上次三分之一的时间就抵达村落。不枉我体验了比云霄飞车还要令人悚然惊心的人型游乐设施的恐怖经历。 趁著我和依莉丝暂时在神殿歇一口气的时候,特托拉跑去招集村民到此处集合。我的作战需要他们的配合。 过了一会儿,特托拉身后领著一大票村民来到了神殿。 「所有村民都到齐了。」 「谢谢你,特托拉。」 在这设置有棺木和女神像的大厅堂里,一口气聚集了为数约莫五十名上下的男女村民。 那些年龄有老有少的男男女女……该怎么说呢,看起来就是一副脑袋空空的模样。 真的只是因为有人叫我们来,所以就来了而已——他们的脸上清清楚楚写著这句话。就跟忍著睡意参加学校升旗典礼的学生一模一样。是说我自己在升旗典礼的时候也都把校长致词当耳边风就是。 可是,如果他们现在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那可就头痛了。 「呃,不好意思。突然紧急召集大家。」 没半个人对我笨拙的开头有反应。 我毫不气馁地组续发言: 「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了,现在,悖神怪物』正在村子的封印的另一头大肆破坏。莉亚……我的伙伴正尽一切所能和它对抗,可是她撑不了太久。」 「……」 果然还是没有人肯说话。 甚至有人兴趣缺缺地跟旁边的人聊天。 「『怪物』一旦离开封印,这个世界势必会被破坏得体无完虏。所以我在此拜托大家。请你们把力量借给我。我们需要各位的协助。」 我使出三寸不烂之舌,向众人弯腰行礼。 可是没有半个人愿意回话。 是我的诚意还不够吗?还是我的说明方式太过笨拙了?言而总之,再这样下去大势不妙。根据特托拉的说法,神殿的棺木能让放在里面的东西无限增加,可是增加的速度跟祈祷的人数呈正比。况且能使用棺木的只限席兹村的村民而已,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协助的话,增加『打倒巴哈姆特所不可或缺的物品』的速度势必会大幅减慢。 正当我准备张开嘴巴继续激动地表示什么的时候——特托拉站到了我的面前。 「特托拉?」 「烈火先生。这里交给特托拉来处理吧。」 她如此说道绷起严肃的表情后,转身面对村民。 「大家听好。从今天起我们要拋下身为看守人的责任了。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能使用所有神的加护了。」 这句话顿时在原本毫无反应的村民间激起涟漪。 所谓神的加护,指的应该是照亮这座村子的光源,还有能无限增加物品数量的棺木等之类的东西吧——这些加护一旦不能使用,势必攸关席兹村的存亡问题。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其中一个村民拉开嗓门尖声大叫。 「这是我拼凑零碎的传说所导出来的结论。」 「你骗人!」 「特托拉没有骗人。」 特托拉冷静地回答情绪沸腾的村民。 「你们当中有谁比特托拉更认真钻研村子的文献,更认真研究传说的吗?」 这一句话使众人陷入缄默。 「特托拉说的话没有半分虚假。等今天烈火先生击败『悖神怪物』之后,我们看守人的任务便宣告结束……从今起我们必须另外摸索崭新的道——一条大家一起活下去的道路。」 沉默笼罩了大厅堂。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为突如其来的宣布感到困惑。 这些人们直至今日为止,生活所需全都仰赖神所留下的遗物;但那些赖以为生的遗物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夺走,他们真的还能活得下去吗……如果我跟他们身处同样立场的话,恐怕也会哑口无言吧。 「……既然这样,不要去打倒『怪物』不就好了吗?」 有人喃喃嘟嚷道。 这话或许道出了在场所有村民的心声也说不定。 然而…… 「——不要说笑了!」 特托拉义正词严地予以否定。 「『怪物』出了封印后,村子和地表全部都会遭到破坏,无一幸免!你们都没把话听进耳里吗?如果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还说这种话,那你们真的无可救药了!」 她的叫声响遍了大厅堂。 「大家都不觉得厌恶吗?一直在这种感受不到活著的酸甜苦辣的地方生活,难道你们完 全不觉得痛苦?所有生活方式全都遵照神明安排的我们,终于有机会自己做出抉择,那个时机就在今天啊。」 向村民们呼吁的特托拉,声音显得毅然坚定。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无论是从未面对过的困难还是累积了数千万年的倦怠,我们一定都能克服。所以……请起身奋战吧!不只是和『怪物』战斗!也和自己!」 这些肺腑之言,大概只有马不停蹄地到处奔波,只为了替村子尽点心力的特托拉才能说得出口吧——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呢?特托拉小姐。」 ——正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她,所以才能打动村民们的心。 「谢谢各位。」 特托拉向村民们低头回礼,然后转头面向我。 「烈火先生。」 「好。」 我点点头,从口袋掏出装在塑胶袋里面的都美贵的料理——暗黑物质。 「首先请大家一起帮忙增加这个东西的分量。然后——」 我一边向村民们解说作战的概要,一边喃喃地跟特托拉说了声「谢谢」。 多亏她站出来呼吁,作m的准备已万无一失。 接下来只有卯足全力而已了。 △ 我们三人降落在封印之门的另一头、拟似地球的冒牌神殿里面。我和特托拉是第二次来了,不过头一次造访的依莉丝貌似感到很新鲜似地打量著神殿内部。 「那,你真————的不可以离开这里喔?」 「好的。」 特托拉老老实实地向再三耳提面命的我点头应允。 虽然她回答得很爽快,不过我还是担心她担心得不得了。她已经超过一整天没有好好阖眼喘口气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要跟我们一起到拟似地球,亲眼见证自己的『故事』的关键重头戏。 「不过,可以的话你还是回席兹村等我们吧。」 「对不起。可是特托拉真的很想看到最后。」 特托拉尽管有些摇摇晃晃、连身子都站不稳,却依旧固执己见。 我放弃说服并叹了口气……这时,,神殿外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依莉丝!我们上!」 「嗯!烈火!」 我和依莉丝互相吆喝打气后,同时冲了出去。 冲出神殿的我们所目击的——是一场宛如在摧残世界的大战。 变身成被敬为『最强巨兽』的大蛇的莉亚。 有『完璧巨兽』美名的巨象巴哈姆特。 两者每次交锋,都令拟似地球发生天摇地动。 场面之惨烈,用「世界崩坏在即」亦不足以形容。 火焰、洪水、龙卷风、地裂,我眼前的一切全都失控了。而且,这些现象不过只是两头『巨兽』战斗时所激荡出的余波罢了……! 神所创造出来的封印空间已变得破烂不堪。 这场仗两方打得惊天动地,感觉平凡人类如我只能到一旁纳凉去。 即便如此,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莉亚……!」 在我们重回此地前,这边的世界过了几分钟呢?确切的时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在这段时间已经变得遍体鳞伤。 角断了一根,翅膀支离破碎,全身上下布满撕裂伤和灼伤,到处血流如注。 「呜……!」 如果可以使用传送表的话就能在眨眼间到莉亚的身边了……问题是,传送表在输入想前往的座标位置之后,得等上十秒才会实际传送。如果莉亚在等候传送的期间离开输入的座标位置的话,我们就会倒头往地面坠落。 不过,考虑到这点,我们早另外准备了法宝! 「依莉丝,麻烦你了!」 「包在我身上。」 依莉丝把手伸进包包里面——从中取出能乘载两人的飞行器具。那东西本来是她的太空船所附设的船外作业用交通工具。 不过这套飞行器具使用起来很难保持平衡,我顶多只能做到浮起升空。所以我才拜托依莉丝帮忙驾驶。 「不好意思。交付你这么危险的任务。」 「不用在意这种事啦。这次我几乎都没能陪在烈火身边,所以我很开心能帮得上忙呢。」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感激。」 「那我要出发啰!」 「噢!」 我搭上彷佛没有轮胎的摩托车的飞行器具后座,双手环抱依莉丝的腹部。 飞行器具一声不响地浮起后,嗡的一声一鼓作气加速。 这么一来一下子就能赶到莉亚身边——不过,事情当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 毕竟我们的行进路线上有龙卷风、有火焰漩涡、有水柱,还有这些能量所激起的风暴,一路上可谓处处难关危险重重。 「你、你没问题吧!?依莉丝?」 「就说包在我身上了嘛!啊,不过可能会有很剧烈的颠簸,所以你要抱得再更用力一点……」 「哇啊——快看前面、前面!」 真的没问题吗!? 我才刚在担心,便见一颗火球从正前方飞来! 看到那团可以一口吞噬掉飞行器具的火焰,我情不自禁发出惨叫。 「哦哦哦。」 依莉丝轻松吹著口哨闪开了火球。 她的技术真的不是盖的。 「我以前还满调皮的呢。常常驾著自己的太空船四处蹓躂,也会去有点危险的星球探险。所以像这种有火焰和水柱乱喷的天空,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啦。」 是说你现在还是一样很调皮吧……话虽如此,你仍然值得信赖就是了。 之后依莉丝纔续以精确的动作闪避障碍物,成功接近了莉亚。 「拿去吧,烈火。只要透过这东西说话音量就可以扩大。」 「谢谢。不过这东西还真小啊。」 我从依莉丝手中接过了手指头大小的扩音器。看在现在的莉亚眼中,我不过只是跳蚤般大小的东西;所以要是少了这道具的辅助,我根本没办法跟她正常对话。 『莉亚——!是我!拜托你注意一下这里——!』 我用手指拎著扩音器凑到嘴巴前面,向莉亚大声喊话。 可是,巴哈姆特随后喷出的炎爆魔法直接命中了她的躯体。 「嗄啊啊啊啊啊啊!」 『莉亚!』 长长的蛇身在空中画出螺旋轨迹往地面坠落。 我们也紧追在后。 「gugya0000000000!」 巴哈姆特发出音量巨大到几乎穿破我们耳膜的嘶吼。我无法分辨那是击坠莉亚后所发出的欢呼,还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的表现。 因为就算我抬头往上看,也只能看到它的下半身部分而已。 重新比较后,巴哈姆特果然充满压倒性的魄力。莉亚固然也很巨大,可是巴哈姆特的身材比她更大上了好几倍。感觉上它光是抬起巨腿一踩,就可以把一两座小山夷为平地。 在巴哈姆特眼中看来,我根本连误闯战场的蚂蚁也称不上,比较像是水蚤或一颗小灰尘吧。 『完璧巨默』巴 哈姆特。 曾经君临大地的万兽之王。 就算集结全世界军队的火力挑战它,恐怕也不会有胜算吧。 若说这世上有其他可以和它分庭抗礼的生物,那肯定—— 『——莉亚!』 就是她了。 「……烈火?」 受伤的蛇眼捕捉到我们的身影。 「你怎么跑回来了……?我……」 『我回来救你了!』 我打断莉亚的话,从依莉丝手中接过虫洞包。 『最强巨兽』利维坦。海中的霸者。过去曾拥有和巴哈姆特同等实力的第二任万兽之王。 连具有压倒性力量的巴哈姆特也曾敬畏三分,这样的她为什么如今会兵败如山倒般被对方一路压著打呢? 答案十分简单明瞭——因为她长年饿著肚子,被困在这缺乏可充当食物的物资的拟似地球,以致能量枯竭。 既然如此,只要帮她回复能量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吧! 『别管那么多,总之向上张开嘴巴!』 莉亚虽向我投以诧异的视线,但还是乖乖地朝这边张大了嘴巴。 我瞄准她的嘴巴,把装在包包里的东西——利用神殿棺木大量增生的暗黑物质倒了进去。从包包里宣泄而出的漆黑瀑布通通被她喝进了肚子里去。 瀑布源源不绝,不管我怎么倒也倒不完。为求慎重,我准备了多到令人咋舌的分量过来。这时,巴哈姆特放声吼叫。 看来它似乎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之前它也有对暗黑物质产生反应,或许就是那个缘故。 「gqgqqqqqqgyyyyyyyy!」 巴哈姆特高高抬起了它的巨大象腿。它那厚重的脚蹄所形成的阴影霎时间让我们的四周从白昼变成了黑夜。 它想踩死我们!? 不用说,它巴不得想一脚要我们的命。 只见如特大号的※冲车般的脚掌从上空朝我们踩下。(编注:古代的攻城武器,一种在四轮车上安装撞木,靠冲撞力来击破城门的兵器。) 瞬间遮蔽了视野的死亡恐惧令我反射性地护住依莉丝。 然后,宛如陨石和陨石对撞的轰然巨响响彻了附近一带。 应该是巴哈姆特一脚踩崩了大地。 不过我和依莉丝似乎都还活得好好的。 「——啊?」 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皮。 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被包覆在大蛇又白又美的蛇腹下。 莉亚保护我们免于被巴哈姆特的蹄踩死。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挂念我们安危的莉亚直接透过脑海对话。 「莉亚!这个声音是?」 『只要力量恢复,要做到心电感应并不难。』 『咦?哇,这是什么好厉害喔!』 『这是……大家也有听到特托拉的声音吗?』 依莉丝和特托拉的声音也紧在莉亚的声音后面传来。我们所有人的意识似乎因为莉亚的心电感应全都串联在一起了。 『力量恢复的意思是你已经完全没事了吗?』我问。 『没想到本来想救你的我,却又被你救了一命……不过我已经不打紧了。』 她如此说道的同时,使出全力把巴哈姆特的脚给推了开来。 巨象一脚踩空。 大地发出悲鸣。 『骑到我的头上,你们在这一带飞来飞去有可能受到战火波及。』 『ok。烈火,抓稳了喔。』 我们听取莉亚的提案,乘著飞行器具重新升空。攀升到目标的高度之后把飞行器具收进虫洞包里面,降落到莉亚的头上。 莉亚重获了『最强巨兽』的力量。不输巴哈姆特的巨躯如传说中所歌颂的一般,彷佛能将整片大海一饮而尽似的。不仅折断的角和四分五裂的翅膀重新再生,伤口也完全复原了。 之前那令人不忍卒睹的惨样彷佛是虚假的一样。 「还好赶上了……」 紧张的心情一放松,差点全身跟著脱力。 因为莉亚之前和我们告别时,真的一副打算从容就义的模样。 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丢下做出如此沉痛的觉悟的人不顾。我是真的非常挂念莉亚。 她能得救真的太好了。 不过『故事』还没有了结。 「gufryoooooooaaaaa!」 成千上万的火焰随著巴哈姆特的咆哮冒出。 那些火焰化成一道道长度能跟高楼大厦匹敌的火枪,瞄准著我们直射而来。 劫火之枪来势汹汹。 然而—— 『别以为我还是刚才的我。』 只见那些能使大都市眨眼间陷入火海的火枪被同等数量的水柱拦截,然后熄灭。 『你们两个抓紧了!』 莉亚透过心电感应警告我们,然后飞向高空。 莉亚扭动柔软的身段,从空中向以笨重的动作践踏地面的巴哈姆特展开强袭。 一击、两击,彷佛有好几条亚马逊河那么粗的水流长鞭狠狠抽打了巴哈姆特的背部。巨大的冲击使巴哈姆特那如高山般坚若磐石的身体开始摇晃。 巴哈姆特发出愤怒的吼叫,喷出狂暴的火焰向我们攻击。 莉亚用水盾挡下火焰后,再次朝著敌人急速俯冲。 『烈烈烈烈火你你你还好好好吗吗吗?』 『我我我没没没事事事依莉丝丝也也也别别别掉下去喔喔喔喔?』 『你们两个要不要紧?』 我在心中默想,没事』以回答莉亚担心的声音。 我和依莉丝牢牢攀著莉亚的身体不放,近距离旁观两名兽王的死斗。 这场决斗乍看下双方似乎战得难分难舍——不过手握攻击主导权的,我看应该是莉亚。 水火魔法之间存有相克属性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有『最强』之名的莉亚在攻击方面好像比巴哈姆特更杰出。 然而…… 『吶,你不觉得攻击好像都没什么效果吗?』 『……确实如此。』 莉亚的攻击明明有好几次直接命中巴哈姆特,可是它的身体却毫发无伤。 『我本以为是因为我身体长期虚弱所以攻击才没有杀伤力,不过现在看来……它被称作「完璧巨兽」的原因就在于此吗?』 在脑海响起的莉亚声音,听起来似乎陷入一筹莫展的困境。 『完璧』——意思是没有一丝伤痕,完美无缺。 如果查字典的话八成会跳出来类似这种感觉的解释。 假如说莉亚引以为傲的是『最强』的攻击力,那么巴哈姆特最厉害的就是『完璧』的防御力吗? 包围拟似地球的封印已经濒临极限的极限了。 倘若莉亚和巴哈姆特迟迟分不出高下的话,封印迟早会破灭,真正的地球也将受到伤害。无论是地底、地表、人类、还是大自然,所有的一切恐怕都难逃惨遭毁灭的命运。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惨剧发生! 敌人是连莉亚的攻击都无法伤其毫发的对手。而且和下功夫让魔法失 效的魔王以及利用防护罩保护自己的弥赛亚不一样,巴哈姆特是完全以肉身承受水柱之枪的攻击,并且毫发无伤。 我看就算现在搬出为以防万一事先跟依莉丝借用的雷射枪,对于这家伙恐怕也是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我还留了一张珍贵的王牌。 『莉亚,我有事拜托你。可以设法牵制它的行动吗?』 『那应该没问题,可是为什么?』 『我有个办法。等莉亚帮我牵制那家伙的行动之后,我要跳到它的身上去。」, 『那太危险了。』 『我知道很危险。麻烦你了。』 『——烈火,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 『嗯?』 我不懂莉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不禁一愣一愣地反问。 『烈火你们人类在肉体上不是一种非常脆弱的生物吗?不像我拥有强韧的身体。可是,为什么你能如此犠牲奋战?』 『这问题还需要问吗——』 虽然我不清楚莉亚能否透过心电感应察觉我的表情,我还是向她投以微笑。 『——力量是强是弱,跟保护重要的事物有什么关系?」 △ 『抓紧了!』 莉亚如流星般拖著尾巴在天空滑翔。 莉亚巧妙地闪开巴哈姆特所喷出的火球,有时也会将其击坠,一路缩短双方的距离。 「唔奴奴奴!」 我忍受著痛击全身的风压,咬紧牙关等待莉亚拉近和巴哈姆特的距离。 不久,距离缩短到眼看双方的獠牙就快撞在一起的程度。 「qgyaaaaaaaaaaaa!」 莉亚闪开象牙的剽悍一击。 窜进巴哈姆特怀里与其展开贴身肉搏的莉亚顺势缠绕住它的躯体,封住了它的行动。 『烈火!』 「喔!」 我站起身子冲到莉亚的头顶。虽说是头顶,但那个面积可是比我们学校操场还要宽广。我全力冲剌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终于跑到尽头。 「喝啊!」 最后我像溜滑梯一样沿著鼻子往下滑,剩下的高低差我纵身一跃跳过,降落在巴哈姆特的额头一带。 然后我从依莉丝的虫洞包拖出了她带回地球的宇宙怪兽专用的治疗枪。 ——出发前利用神殿棺木增加的东西不是只有暗黑物质而已。我们请每个村民各捐一点血,然后同样透过棺木增量。 换句话说,这把治疗枪的针筒里面装满了专克巴哈姆特的看守人之血。 接下来只要把这些血液通通打进那家伙的体内就万事ok了! 我抱著跟我差不多高的治疗枪把它架稳,用双手扣下扳机—— ——可是针头没能剌进坚硬的表皮,应声折断成了两半。 「什么!?」 我吃惊地大叫,为自己的思虑不周感到扼腕。 就算莉亚打不过巴哈姆特也无所谓,只要把看守人之血打进它的体内照样能收拾它,这是我原先打好的如意算盘。可是我却忘了刚才巴哈姆特已经证明给我们看过它所拥有的『完璧』防御力……哪怕是宇宙最先进的技术,就凭针筒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伤得了它一根寒毛的。 是我失算了……! 这时,巴哈姆特的巨大鼻子从旁边猛然扫来。 「什么!」 看在我的眼中,那就好比一面拥有意识的墙壁高速向我袭来一样——我自然无力闪避,只能束手无策地被吹飞到了半空中。 『『『烈火!?』』』 依莉丝她们的声音透过心电感应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可是我没有余力回应她们。我不仅受到彷佛全身骨头都要散掉般的创伤,还以头下脚上的姿势从等同于云端上头的高度直直朝地面坠落。 「……呜——!」 在没有降落伞的情况下跳伞有多恐怖,笔墨难以形容。强劲的风压压得我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我拚了命保住一度因痛楚和恐惧几乎紧急断线的思考。 不断遭到某个东西殴打的背部疼痛得要命。 原来是挂在肩膀上的依莉丝的虫洞包在风的吹拂下不断打在我的背上……对了! 我小心谨慎地把虫洞包拉过来,以免被强风吹走。 原本还离我非常遥远的地面,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到能用肉眼认出冒牌神殿位置的距离了。 快啊快啊快啊……! 虫洞包的扣环就算打开还是会被强风吹到扣上,开了又扣开了又扣。虽然平白损失的时间和离地距离搞得我胃痛,但我最怕的还是虫洞包被风给吹走。要小心……要小心……! 巴哈姆特的膝盖从我旁边通过。 离地面还有多少距离啊! 扣环总算解开了。 我把手伸进和虫洞相通的虫洞包里面。 就快摔到地上了! 「——找到了!」 我把手从虫洞包里面拿出来,从中拖出了飞行器具。 然后我七手八脚地又是发动油门,又是拉下操纵杆,又是猛踩踏板,使尽千方百计想让引擎运转。 我的身体持续往下坠落。 整片视野都被地面的土色填满了。 我紧张得快哭出来,更加使劲地狂踩踏板。 忽然,引擎「噗咻」一声发出喷气的声响——只见飞行器具突然违反地心引力,紧急停止了落下运动。 「呜哇哇!」 急剎的反作用力瞬间把我的身体往上拋,我握力不足,松手放开了握柄。 「呜咕!」 背部硬生生摔在地上,令我把肺里所有的空气都吐得一乾二净。 可是我活下来了。 「呼、呼……呼~~~!」 就算被人家骂胆小鬼也无所谓,以后打死我也绝对不玩高空弹跳了。 我转头东张西望,发现飞行器具就掉落在旁边不远处。我试著发动了一下,似乎还能正常运转。 全身上下都痛毙了。 感觉好像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从脸颊流过,于是我伸出舌头一舔,原来是血。头部好像有撕裂伤的样子。 『烈火?烈火!?欸,你还活著吗?』 依莉丝的哭声传进了我的脑袋。看样子心电感应还没失效。 『我还好。你们呢?』 『莉亚正拼命推济那家伙的身体以免烈火被踩死。你有办法回来这里吗?』 『……』 使用飞行器具的话,只是升空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之后就必须赌命跳到莉亚的身上了。那个我倒是不害怕。 问题是,就算我回到了莉亚的身边,症结还是摆在那里没有解决。 『咕噗、咕噗噗噗噗。』 忽然间,一个格外令人不快的笑声闯进了我们的意识里面。 这个笑声我十分耳熟。 『巴哈姆特吗!你怎么会……!』 『心电感应是我们兽王的基本技能不是吗?咕噗,要插入你们的对话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咕噗。」 巴哈姆特用冷笑回答语带愤怒的 莉亚。 『你不是失去理智了吗?』 接著换我询问。 『咯嘻嘻嘻嘻嘻嘻!谁说我失去理性了了了,不要自己妄下定论好吗吗吗吗吗?失去自我意志的话,又怎么能享受破坏的快感呢呢呢呢呢?』 『你根本就是疯子。』 『hah!算了,以人类的标准来说或许是吧吧吧吧吧!』 巴哈姆特大笑。 『波乱烈火~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企图把那个叫特托拉的女人的血灌进我的体内是吧吧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 『像你们这种蝼蚁,能动的手脚充其量也只剩这一招了吧吧吧吧吧!话虽如此此此此,就凭你应该也是剌不穿我的皮虏啦啦啦!尽耍些花招,小心被我一脚踩死喔~?』 混帐东西。我的王牌被它猜中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莉亚威吓巴哈姆特。 『呼……咕哈哈哈哈!』 不过它依然发出令人不快的笑声。 『你们晓得为什么我要在这里陪你们废话吗?』 『————!?』 我的背部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周遭的异状。 温度变得好热,而且光线好剌眼——但这里明明是没有太阳,只有朦胧光源照射的拟似地球。 我举头仰望。 只见有一团巨大得几乎遮蔽整片天空的火焰。 『这是我不轻易使出的大魔法「灼热天球」……怎么样,利维坦?在你沉睡的几千万年间,「完璧」的防御力和「最强」的攻击力都落入我的手中了。』 『什么!』 我透过意念感受到莉亚的焦虑。 从那个反应我就看出——即便是莉亚也防御不住那个魔法。 『看哪,只差一点点就要完成了。这个封印内部看来是要被烧光了,你们无处可逃啰?咕叹咕噗噗噗噗噗噗噗!』 「guhyaaaaaaaaoooou!」 嘲笑奚落的心电感应和嘶吼声相互重叠,红莲的太阳继续成长。那气势就好似整片燃烧的天空朝地面压境而来一样—— 拥有『完璧』防御力的巴哈姆特势必能毫发无伤地撑过去。 可是我们呢——!? 『特托拉!你快点逃进神殿里面——!』 用心电感应向特托拉如此大喊,是现在的我所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这招实在杀得我们措手不及。纵使我们保住了一命,那么强力的魔法一旦砸下来,这个封印势必不保。到时,我们同样也守不住地球。 绝望瞬间沿著背脊窜了上来。 可是—— 『等一下!莉亚。』 依莉丝大叫的同时,莉亚展开了行动。 只见莉亚的头部四周冒出水色的球体。那是用水膜形成的胶囊,可以看见依莉丝被妥善地裹在里面。 用这个方式让依莉丝回避到安全地带后,莉亚发出了天地也为之撼动的咆哮。 拟似地球的大海回应了她的叫声。 只见气势磅礴的汹涌水流从大海流出,向『灼热天球』杀去。可是那充其量只能稍微延缓火焰的成长,无法完全遏止。 『灼热天球』从天而降。 「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亚放声咆哮。她用自己的身体充当肉盾,不让恐怕将封印内部的一切焚烧殆尽的劫火坠落地面。 彷佛世界要被撕裂成两半的惨叫声不停回响缭绕。 肉烤焦的焦臭味弥漫了整个世界。 「莉亚————!」 明知道她应该听不见叫声,我还是不惜叫破喉咙似地拉开嗓子大叫她的名字。 『不要……放弃。』 这时,莉亚透过心电感应—— 『这不是烈火最初为我指引的……道路吗?大家一起同心协力……』 ——我的内心喊话。 我不可以就此放弃思考。 放弃思考,就跟放弃战斗是一样的意思! 我手中握有的王牌是装了看守人之血的治疗枪一把。 只要这些血能打进巴哈姆特的身体里,它就会中毒而死。 问题是治疗枪的针头因为剌不进它的坚硬皮虏所以折成了两半。如果再失败的话疗枪就形同报废了…… 目前最大的症结点在于它的『完璧』防御力。 无论是『勇者之剑』、雷射枪、莉亚的攻击都拿它莫可奈何。 「可恶!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思考,就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得了它。想用这个除了特别粗以外毫无攻击力的针筒剌进它的身体,更是天方夜—— ——等一下。 我之前不是就有看过那像伙受伤的场面吗? 被看守人的血喷到,皮虏烧伤溃疡的场面。 「……原来如此。」 巴哈姆特是神创造出来的『完璧』兽王。所以这个世上的东西是不可能伤害得了它的。 唯独它的创造主·神例外,有办法可以破坏它。当初神所创造出来当作『巴哈姆特弱点』的看守人之血也是一样。 而且,神在巴哈姆特身上还留有另一个伤痕。 『——巴哈姆特的背上至今仍残留著数千万年前被神用长枪剌伤的「伤口」,而且依然流血不止。』 我记得皋月有如此说过。 透过那个「伤口」的话,即便是折断的针头也能把看守人之血打进它的身体里面! 「————!」 我跳上掉在地上的飞行器具,发动引擎。 只要能保持平衡,单纯升空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依莉丝受到莉亚魔法的保护,还停留在空中……所以只能由我自己动手。 我抬头仰望巴哈姆特的巨躯。等一下要贴著它的身子升空,看到它的背部之后就准备跳过去——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莉亚好不容易帮我争取到的伤停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我转动飞行器具的油门,起飞升空。在空中差点翻覆的我拼命保持平衡,一路向上飞行。 转眼间的工夫,巴哈姆特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在飞行器具上折膝蓄力——然后奋力一跳。 「咕、呜呜呜!」 我像蜥蜴一样张开双手双脚,有惊无险地攀在巴哈姆特背上的一角。尽管一度差点失足滑落,不过我还是努力用手指勾著粗糖不平的皮肤继续往上爬。 『莉亚!你再撑一会儿。我这就在设法了!』 我用心电感应向莉亚喊话。 不知道是否情势正危急,她并没有回答。反倒—— 『嗯?波乱烈火。你有什么企图?』 ——被偷听我们心电感应的巴哈姆特发现了。 「不告诉你!」 我装傻避答,然后拔腿狂奔。一下子就被发现了。看样子应该很快就会被它察觉我的目标是它背后的伤口吧。 所以我加足马力全速冲剌。 「伤口」所在的位置我大致预测得到——它还是小巴的时候,它的背上贴了一张卡 通化的ok绷,我记得那个位置。 背部的中心——我的目的地就在那儿。 『!你这小子!难不成!』 巴哈姆特察觉到我的企图了。 我不理会它,只管提升手脚摆动的速度。 「!找到了!」 「伤口」的边缘出现在视野的前方。巨大的剌伤伤口三不五时会噗咻噗咻地喷出血来。皋月透过森罗大魔法得到的情报果然没错,神剌伤它时所留下的伤口至今仍未痊愈。 『啧!给我摔下去!』 我立刻趴低身子牢牢攀在巴哈姆特的背上。几秒后它摇晃身子所造成的冲击传了过来,我用力抓紧它的皮肤忍耐。 『给我下去!给我下去!你这臭虫——!』 「哼!对你来说,我确实就跟跳蚤没两样啦!」 可是,非洲象再怎么使劲摇晃身子,也一样甩不开跳蚤。 从我的角度来看,巴哈姆特的背部就好比一块有尽头的大陆。除非像刚才那样被鼻子拍落,否则是很难摔下去的。而且它的鼻子没办法碰到背部。 即便如此,要在不断摇来晃去的大地跑步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易事,我只好朝著目的地匍匍前进。 『可恶!可恶!住手!我可是「完璧巨兽」巴哈姆特!你们人类只不过是又渺小、又没有力量、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的可悲存在罢——!!』 「……啊啊,你说得是。或许你是『完璧』的没错。」 无瑕可击、完整圆满的存在——或许那就是巴哈姆特的写照。 「所以他人的存在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因为对你不需要其他的存在。 因为你本身就是圆满的生物。 若非如此,不可能毫不犹豫地破坏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切。 「除了你以外的其他生物,一定都很弱小。无论是人类、动物、植物、即便是『最强』的莉亚,大家都很弱小。可是——」 因为我趴在硬如岩石的皮肤上匍匍前进的关系,使得制服磨破,整片胸膛都流满了鲜血。感觉很剌痛。 但我依然不停止前进。 因为—— 「——正因为弱小,所以我们知道携手合作。同心协力。论个别的力量,我们远不如『完璧』的你。所以——」 如果不是特托拉他们愿意捐血,我连打倒巴哈姆特的手段也没有。 如果不是莉亚挺身而出,想对抗巴哈姆特只是天方夜谭。 如果没有都美贵,莉亚也没办法恢复力量。 还有皋月、依莉丝、海丽莎——若非她们提供协助,我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就连这个地方——「伤口」——也不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抵达的。 我从虫洞包拿出治疗枪。 『住手————!!』 数以百计的火焰漩涡从『灼热天球』朝著我落下。 可是我完全不把那样的攻击放在眼中。 反正我也没有防御那些攻击的方法。 所以—— 『烈火————!』 ——我麻烦莉亚用水之防护罩保护我。 虽然为她增添负担令我感到愧疚,不过我会完成我的任务以示赔罪。 「——弱小的我们只要团结起来,也能击败『完璧』的你。」 我把治疗枪插进从「伤口」显露的血管,扣下了扳机。 装在针筒里面分量接近无限的看守人之血——巴哈姆特眼中的毒药——一股作气侵攻它的身体。 「gyaaaoooooooooo!」 巴哈姆特的惨叫响彻了拟似地球。 啊啊,这该死的家伙还真吵。 累得快瘫倒在地的我把身子靠在治疗枪上。 不久,巨兽的咆哮戛然而止。 那便是当年悖神的『怪物』最后的下场。 终章 击败神话时代的怪物后过了几天,学校的午休时间。 「嗯?」 「啊,议了。」 我在走廊上走路的时候,碰到从前面走来的都美贵。她似乎正在到处找我。 只见她的手上提著一只用餐巾包起来的便当盒…… 我拔腿想溜,却被一把逮个正著。 「为什么要逃走!?」 「直到最后关头为止,人不可以舍弃活下去的希望啊!」 「那是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是美食冠军比赛的第一名耶!」 都美贵气愤地握拳往我的脑袋一阵狂殴猛打。不像其他女生只是握拳做做样子撒娇正是她的独到之处。痛到我忍不住想大喊。 「别、别打了啦!」 我一边护著头,一边回想打倒巴哈姆特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 ——巴哈姆特临死的惨叫声在拟似地球回荡后,『灼热天球』也跟著消灭了。它的身体就像沙子砌成的城堡般开始崩塌粉碎。 如此一来,我自然也失去了立足之地。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还来不及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便落得从高空直往地面坠落的下场。 而且这次没有飞行器具可以救我了! 会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在这生死关头,坠落的悬空感忽然半途消失了。仔细一瞧,有层跟刚才裹著依莉丝一模一样的水膜团团围住了我。 『击败兽王的人类可别死得那么难看呀。』 『不……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莉亚的魔法帮忙护送我到地面。 虽然我很想马上松口气歇息,可是还有事情没完成。 『莉亚。帮我一个忙。』 『说吧。』 『之前你说过,你愿意割舍自己的肉给都美贵。现在可以请你把肉分给我们吗?』 『没问题。』 莉亚回答的同时,有个不知名的渺小物体「噗咻」一声从巨大海蛇的额头飞了出来。仔细一瞧,那是她的核心——女性姿态的莉亚。 她用魔法缓缓往下降落,在我们的身旁著地。 「呼……好重。」 「很重吗?」 「这么大的身躯当然重了。」 语毕,莉亚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巨躯。 「呃……所以那个身体的肉拿去用也没关系吗?」 「嗯,这身体已经是没用的空壳了,随便你们拿去使用吧。虽然我又因此失去了大半的力量,不过为了都美贵和烈火,没什么好留恋的。」 莉亚一边凝视著我一边说道后——忽然扑上前来抱住了我。 「咦?啊、莉亚?」 虽说这阵子依莉丝动不动就会搂抱我,可是我好歹也是身心健全的高中男生……或者说,呃……我不习惯、或第一次被成熟女性的柔软肉体紧贴……总之我脑袋发热,感到天旋地转。 「烈火。谢谢你。」 「不会啦,我也没做什么多了不起的事……」 「你也太谦虚了。是你解救了我孤独的灵魂。」 莉亚稍微退开身体,定睛直视我的眼眸。我充满困惑的脸孔圆圆地倒映在她那微湿的紫色瞳孔上头。 「人之子实在可爱。我对都美贵心怀感激。可是烈火……你更特别了。」 「呃……」 莉亚那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表达方式让我穷于反应。 「烈火先生加油。现在的话很有机会吃到。」 我从以前就一直想说一句话了——阿鲁你给我闭嘴好吗!是说吃到是吃什么东西啊!? 就在我模样窝囊、狼狈不堪的时候—— 「烈火!喂,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 救命的女神,不对,是依莉丝登场了。 「不可以劈腿!」 「噗喔!」 拳头狠狠地往我脸上招呼。她的臂力已羼怪力等级,轻轻松松就把我打飞十公尺远。 「今、今天她的拳头比平时更带劲呢。」 我就像只剩半条命的虫子一样四肢频频抽搐。 「不是因为莉亚小姐的胸部比她还大的关系吗?」 阿鲁这家伙真的只注意胸部这个地方哪。 也好,多亏她那一拳,我可以暂时逃避面对那些尴尬的情况。 「好了……总之我们先把这些肉带回去……」 毕竟这是创来当作献给神的供品的食材,就算只是拿来做个平凡无奇的烧肉定食,应该也可以在美食冠军比赛拿下冠军才是。 「不过,依都美贵的厨艺,恐怕连烤肉这么简单的东西也可能烤成暗黑物质。」 「到时我会负责吃光光的。」莉亚说。 姑且不提那样的解决方法有其可议之处,重点在于如果不能做出正常料理的话,这些肉就失去意义了。 「真的不行的话我下海帮忙好了?只是烤肉的话……」 「烈火先生。关于这件事特托拉有一个提案。」 特托拉轻轻举手发言。 「不对,与其说是提案,不如说特托拉有事想拜托都美贵小姐……」 「……」 然后,特托拉把那个「提案」告诉了我们—— △ ——后来特托拉和都美贵组队参加美食冠军比赛,顺利获得了优胜。 不用说,负责下厨的人是特托拉。至于都美贵则是以『望屋』招牌美少女的身分,和审查员向电视机前的全国观众耍宝搞笑。 如果碰上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外的问题,那就去拜托有能力解决的人就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适材适用吧。 「不要挣扎了!快点吃我准备的便当啦!」 「可是都美贵同学……从适材适用的观点来看,你应该不适合下蔚料理吧?我的脑袋正在进行这样的逻辑分析。」 「啰嗦!废话少说给我吃下去就对了!」 「唔咕!」 我再怎么抗辩也只是白费唇舌,都美贵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亲手捏制的饭团塞进我的嘴巴,强迫我的下巴阖上。 「呜咕咕咕……呣?……不会痛。」 完全不觉得头痛、胃痛、还有莫名其妙的剧痛。 这是中规中矩的食物。太教人吃惊了。 「啊,没想到还挺好吃的。」 「还、还好啦。我有请特托拉稍微帮一点忙。」 「哦~她帮了你什么?」 「总之我请她煮饭,包好馅料捏制,把饭团捏成三角形,就这些吧。」 这算哪门子的帮一点忙。剩下的步骤明明只剩包海苔了吧。 算了,多亏如此我保住了好几年的性命,只能说「特托拉gj」了。 「咳、咳。」 都美贵忽然不自然地乾咳了几声。 「你看到了吧,我多多少少还是有在持续锻炼厨艺的喔。」 「啊啊,好好加油喔。」 我明明只是做了再一般也不过的口头鼓励,都美贵却不知何故面红耳赤。 「所、所以说,我希望可以再找你帮忙试吃。」 并且做出这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发言。 「咦?不、不了吧,之前我介绍给你认识的莉亚应该会帮忙试吃才是…… 「我就是希望你试吃啊!」 脸颊愈发变得火烫的都美贵指名道姓地点名要吞吞吐吐试图转移焦点的我试吃。 「啊、啊啊,是、是吗……」 她为什么没事这么想把人推入地狱深渊啊!?——都美贵在想什么我真的搞不懂。找莉亚试吃有什么不好,看到那些暗黑物质她会兴高采烈地全扫进肚子里去啊! 「瞭解的话,今天记得来『望屋』报到喔!我会精心准备专为你设计的特别菜单!」 「你说……什么?」 「那、那你一定要来喔!不来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还来不及阻止,都美贵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 一时之间,我陷入一种彷佛只有自己被孤立在午休时间的喧闹声之外般的奇妙感觉。具体而言,那就好比死刑犯准备接受行刑的滋味。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在听我讲了『血统』的事情之后,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啦……」 回到地表后,我依约向都美贵说明了我所怀抱的特殊苦衷——关于这次把我牵连进去的『故事』以及『波乱血统』的事。 本来我还做好心理准备,以为她在听完始末后会觉得我是怪胎或觉得恶心,结果她却依然故我。 她的宽容固然令我感激,可是那个特别菜单难道就不能取消吗? 「……我再去请皋月帮我施放防咒魔法好了。」 「她应该不会理你吧~」 「为什么啊?」 「因为烈火先生你太木头了。」 「?」 我真的听不懂阿鲁想表达什么。皋月她没来由地拒绝帮我忙的可能性—— △ ——还真的存在。我跟她说我要去吃都美贵的料理后,她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丢下我自己先回家了。至于依莉丝则是像要折断我腰杆的力士般紧紧搂著我,吵著不让我去。 虽然我也不是非常想吃……可是我也不希望我乱放鸽子对都美贵造成伤害,因此放学后还是乖乖地去了一趟『望屋』。 结果果不其然,我差点死于非命。 「咦~?怪了。应该只要烤熟就没问题了说。」 「我尝到涅盘的滋味了……」 其实我也没有实际达到涅盘的境界过。总之,那是一种超乎一般人想像能力的滋味。 「那我去端下一道料理来。」 「下一道!?」 该不会她准备的是全餐吧? 都美贵丢下胆战心惊的我,缩进了厨房里面。 「难为你了。」 在我身旁身穿休闲衬衫的莉亚露出苦笑。失去了大半力量的她,目前融入人类社会过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时常会跑来『望屋』串门子的样子。如果不是拜托偶然在店里相遇的她帮忙解决都美贵的料理,我可能真的已经被招待到那个世界去了。 「有种这条命要宰要割都随便她了的感觉……」 我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时,套著『望屋』围裙的特托拉端了杯水给我。 「你还好吧?烈火先生。」 「啊啊,大概吧。不提那个,特托拉你打工还习惯吗?」 「嗯。多亏烈火先生的福气。」 美食冠军比赛落幕后,特托拉来到『望屋』打工。 她的理由是: 「希望学习地上的文化好用在席兹村的发展上。」 至于那个席兹村—— 「拟似地球住起来的感觉如何?」 「嗯。可能是因为封印几乎坏光的关系,好像已经失去用来关住『怪物』的牢狱机能了。时间的流动速度也变成跟真正的地球几乎一样,只要播种农作物就会发芽。村民的迁徙作业很快就能完成了。」 「是吗?」 ——其现状大致就是这般的感觉,目前正积极把整个村子迁徙到拟似地球。 村子的迁移是我向特托拉提出的建议。 换个环境气氛也会跟著为之一变——除了这种精神方面的意义之外,另一个原因是继续待在那个狭小的地下空间,再怎么求新求变村子规模也无法扩大,更别说发展。况且连能住在里面的村民人数都会受到限制,挥之不去的封闭感也使人窒息。要在这样的环境下为村子灌注活力根本是白日梦。 所以我向特托拉提案,何不改变心情试著迁村看看。 当然,假如她对原本的村子有所眷恋舍不得离开,我可以再想想其他方法来解救特托拉的『故事』——不过她点头答应了我的提议。 她说,她希望拯救的不是村子,而是住在村子里的村民。 于是,她才会在村子迁徙阶段,为了记取今后要如何推动村子发展的经验,来到地表的人类社会从头开始彻底学习。 除了特托拉以外,还有好几个村民也来到地表在本地的商店街工作。『望屋』一炮而红后也为商店街带来人气,所以在那个时间点恰巧有许多打工和兼职的机会。 虽然未来还有许多难关等待克服,可是只要大家都拥有携手前进的坚定意志,我相信席兹村一定可以变得更好的。 「你们看守人有吃我的肉吗?」 我和特托拉聊著聊著,莉亚也插进了一脚。 「是的。大家都怀著感恩的心情享用。」 「那就好。你们就当那是新村子的田地能正式采收前的过渡期粮食,随你们食用吧。」 「感激不尽。」 特托拉向莉亚鞠躬致谢。 「是说,那些肉放著不会腐烂吗?」 我提出了再单纯也不过的疑问。 「那是给神的供品所以不用担心。不过呢烈火,你用『腐烂』来形容我也太过分了吧。」 「哇!抱、抱歉!」 被有些生气的莉亚使用后背位裸绞勒住脖子,我顿时慌了起来。碰触在我后脑勺上的触感之柔软,令人瞠目结舌……! 这时,忽然有一块盘子发出「咻」的声响切入了我和莉亚之间。 「特、特托拉……?」 「客人,本店禁止打情骂俏。」 「你来到地表工作之后,是不是学了些奇怪的字眼啊?」 「禁止就是禁止。」 「……是。」 特托拉不知为何地好可怕,为什么会这样? 莉亚看到我一脸纳闷,露出苦笑说了句令人笑不出来的话: 「烈火你脸上浮现了女难之相喔。」 「这是为什么呢?我总觉得自己的台词被抢走了。」 阿鲁又在喃喃自语莫名其妙的事。 然后,用盘子端著新料理的都美贵从厨房走了出来,把盛了形状诡异的黑色物体的盘子一一摆放到桌上。 「来,这一道我挂保证绝对好吃。」 啊啊,我快爆炸了。 被卷进『故事』里面会有生命危险也就罢了,连解决『故事』之后性命还会受到威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女主角』的数量又增加了 。阿鲁说过未来的我拯救的『女主角』数量高达好几百人,我开始相信那不是开玩笑的了。 别说是女难,这俨然是修罗场了。 话虽如此,我现在还是没办法从『女主角』里面选出一个对象来。最近这些日子,我常忍不住自虐地自嘲「原来我有这么优柔寡断啊」。 可是,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能慌慌张张随便乱下决定呢。 这样对女孩子们来说也是一种失礼。 只不过继续这样拖拖拉拉地耗下去,状况想必会变得愈来愈复杂吧……唉。 这『血统』果然很会制造麻烦。真的。 「也罢。」 我会喜欢上谁现在还不知道。先暂时保持现状或许也不错……不过总有一天我要认真做出选择。我悄悄在心中发誓将来一定会做到这点。 再说我也必须保护有阿鲁存在的未来才行。 「……?」 阿鲁面无表情地侧头对我的视线表示纳闷。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需要刻意告诉她的话,我也不会说。 姑且撇开这件事情不谈…… 「喂!快点动筷呀,烈火!」 我得先设法度过眼前的危机才行。在极救未来之前,我的未来会先走到尽头啊。咕哈。 序2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在『望屋』和都美贵等人告别后,我捧著肚子和阿鲁一起踏上归途。 「特托拉好像半途也端出了她亲手制作的料理招待我……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木头以下略。」 被省略了。这表示问这问题真的很呆吗,唔唔唔。 即便闷著头沉吟还是猜不透意思耶……就在我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这种事情的时候。 「嗯?」 在傍晚的暮色中,好像有人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我家前面。 那身高以海丽莎来说略嫌高了点……发型也跟皋月和依莉丝不一样。也不可能是『望屋的人,我才跟她们告别……那到底是谁? 「你就是波乱烈火吗?」 认出我的面孔后,那个人影——一名素昧平生的少女劈头就跟我确认名字。 「啊啊,我是波乱烈火没错。你是?」 「我的名字叫万丈响。」 少女——响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 然后—— 「波乱烈火。跟我结婚吧。」 「……啥?」 ——她毫无预警地提出了如此突兀的要求。 ——完—— 后记 全世界性的修罗场奇幻故事!(异世界、外太空也包含在内)来到了第二集。从第一集开始收看的读者们好久不见。一二集同时一起购买的读者幸会幸会。 前阵子我和朋友相约去类似运动中心的设施,在那里我们又是桌球、踢五人制足球、网球、打击练习、还有钓鱼等玩遍了各项运动,可是才运动到一半我的就像快炸开了一样痛得要命。算是一段令人感叹「唉我也上年纪了」的夏日微苦插曲。 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不嫌弃的话,盼请各位继续予以本部作品支持与鼓励。 全世界性的修罗场奇幻故事!(异世界、外太空也包含在内)来到了第二集。从第一集开始收看的读者们好久不见。一二集同时一起购买的读者幸会幸会。 前阵子我和朋友相约去类似运动中心的设施,在那里我们又是桌球、踢五人制足球、网球、打击练习、还有钓鱼等玩遍了各项运动,可是才运动到一半我的就像快炸开了一样痛得要命。算是一段令人感叹「唉我也上年纪了」的夏日微苦插曲。 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不嫌弃的话,盼请各位继续予以本部作品支持与鼓励。 全世界性的修罗场奇幻故事!(异世界、外太空也包含在内)来到了第二集。从第一集开始收看的读者们好久不见。一二集同时一起购买的读者幸会幸会。 前阵子我和朋友相约去类似运动中心的设施,在那里我们又是桌球、踢五人制足球、网球、打击练习、还有钓鱼等玩遍了各项运动,可是才运动到一半我的就像快炸开了一样痛得要命。算是一段令人感叹「唉我也上年纪了」的夏日微苦插曲。 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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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不嫌弃的话,盼请各位继续予以本部作品支持与鼓励。 全世界性的修罗场奇幻故事!(异世界、外太空也包含在内)来到了第二集。从第一集开始收看的读者们好久不见。一二集同时一起购买的读者幸会幸会。 前阵子我和朋友相约去类似运动中心的设施,在那里我们又是桌球、踢五人制足球、网球、打击练习、还有钓鱼等玩遍了各项运动,可是才运动到一半我的就像快炸开了一样痛得要命。算是一段令人感叹「唉我也上年纪了」的夏日微苦插曲。 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不嫌弃的话,盼请各位继续予以本部作品支持与鼓励。 全世界性的修罗场奇幻故事!(异世界、外太空也包含在内)来到了第二集。从第一集开始收看的读者们好久不见。一二集同时一起购买的读者幸会幸会。 前阵子我和朋友相约去类似运动中心的设施,在那里我们又是桌球、踢五人制足球、网球、打击练习、还有钓鱼等玩遍了各项运动,可是才运动到一半我的就像快炸开了一样痛得要命。算是一段令人感叹「唉我也上年纪了」的夏日微苦插曲。 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不嫌弃的话,盼请各位继续予以本部作品支持与鼓励。 全世界性的修罗场奇幻故事!(异世界、外太空也包含在内)来到了第二集。从第一集开始收看的读者们好久不见。一二集同时一起购买的读者幸会幸会。 前阵子我和朋友相约去类似运动中心的设施,在那里我们又是桌球、踢五人制足球、网球、打击练习、还有钓鱼等玩遍了各项运动,可是才运动到一半我的就像快炸开了一样痛得要命。算是一段令人感叹「唉我也上年纪了」的夏日微苦插曲。 鉴于后记篇幅不多,马上进入致谢的部分(不是因为我在上回抱怨了几句因此被删减篇幅,我说的是真的喔?)。感谢和狸ナオ老师,总是绘制出能激荡我灵感的精致插画。特别是第五张插画,水准髙到根本犯规了(我说的是哪一张插画,请各位让者数一数亲眼确认)。感谢责任编辑南部,这次也是从剧情大纲阶段就为我仔细检查。最后感谢购买本书的所有读者。 不嫌弃的话,盼请各位继续予以本部作品支持与鼓励。 序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zince99 录入:zbszsr 修图:伊织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波乱烈火,和我结婚吧。」 「……………………………………啥?」 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重新仔细端详这个站在我家门口,以一副神气活现的态度抄臂抱胸的少女。 虽然这少女表情凶巴巴的,四肢肌肉结实,而且使用「※仆」当自称给人少年般的感觉,不过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和皮衣确实地托高了她的胸部。少女所穿的皮衣设计有许多口袋,下半身那件讲求活动方便的工作裤也是一样,在大腿的地方同样设计有拉链式的口袋,且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都装满了东西。此外腰部还系着腰包,装备十分繁重。(编注:原文中,响使用的是男性常用的第一人称「仆(ポク)」。) 同样都是走军装的打扮风格,可是这女孩跟阿鲁给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军人,她比较偏向战士……? 重点是,这么有性格的女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向我告白? 甚至不惜守在我家门口等到太阳都下山了……太诡异了,我真的不懂。 「哼,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波乱烈火。」 她伸出戴着露指皮手套的右手指着我的鼻头。 「和我结婚吧。」 「……呃,这是在开玩笑吗?」 劈头就要人家决定终身大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不是天降良缘吗?烈火先生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和她结婚吧。如此一来任务就可以交差,本官也乐得轻松。」 嗯,阿鲁,麻烦你现在闭嘴一下。不,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总之,未来人讲的垃圾话我照例当耳边风就好。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我们以前在哪见过面吗?」 「不,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我和她或许是以前曾在某处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人又没有那么受欢迎,就连素昧平生的女孩都会对我一见钟情……就算不是素昧平生好了,有女生会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算了,这么悲惨的事实姑且搁在一旁不提。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为了改变命运。」 「命运……」 喂喂喂,这女的好像说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关键字耶。 「一般而言,在这种场面你应该是要说『前世的命运注定你我要结合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才对吧?」 「那是啥莫名奇妙的鬼话,你白痴吗?」 「欸……基本上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不是吗?」 虽说如果她真用前世什么的当告白理由我也会觉得很不合逻辑,敬谢不敏就是了。 不然她究竟想表示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是啊,一头雾水。」 我耸耸肩膀。 少女仿佛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故事』的主角。」 ……拜托你说结论前先交代一下过程好吗! 而且比起「跟我结婚」,这个解释让人愈听愈迷糊……不过—— 「你要我成为你故事的『主角』?」 少女那特殊的用词引起了我的好奇。 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个说法跟我『波乱血统』所拥有的特性不谋而合。 听起来就好像她早知道我身上流有这个特殊『血统』似的……? 「阿鲁。」 我压低音量向浮在旁边的未来人打听。 「嗯,她好像是『女主角』的样子。」 虽然阿鲁平时很喜欢胡言乱语,不过洞悉力强的她清楚地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女主角』吗? 「……」 这世上不乏有许多失去主角,或者因为主角不在的缘故而一步一步迈向bad ending的『故事』,我们『波乱血统』代代相传着容易受到这一类『故事』牵连的体质。 直到目前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故事』化险为夷。 不过,先前我都是因某种偶然的机缘或者突发状况碰上『女主角』,进而被拖下水。 像她这样早知我有『波乱血统』而自行找上门来的『女主角』,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到底算好事还坏事? 话说回来,局外人竟然也知道『波乱血统』,这算是很正常的吗? 印象中老爸好像也没有多做说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边在心中抱怨老爸那草率的做事态度,一边开门见山地询问少女。 「我是波乱分家·万丈家的长女,名叫万丈响。」 少女——万丈响摆着架子冷冷地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就像你身上流有『波乱血统』一样,我身上流的是『万丈血统』。」 「『万丈血统』……?」 原来我家还有分家吗……而且分家有『万丈血统』? 「我之所以来,是为了终结这个受诅咒的血统。」 响如此说道后,用力握紧了穿戴着露指手套的拳头。从指套露出的手指血色渐失,慢慢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看来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 「所以跟我结婚吧。波乱烈火。」 终结血统和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总之,有话好说啦……」 我冷汗直流,朝着家门口摊开掌心。 「要进来坐坐吗?双方静下来仔细谈谈比较好吧。」 「……也好。」 响松开紧握的拳头,缩起下巴轻轻点头。 虽然她瞪着我的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有所不满就是了。 「……唉。」 总觉得这次碰上的问题比之前都还要棘手困难哪——我默默地先为坎坷的前途叹了口气。 第一章 波乱万丈会相互吸引? 把响带到客厅后,我回自己的房间安置随身物品。 本来打算换个衣服,可是我等不及想听她怎么说,结果还是穿着制服回到一楼。 我请站在客厅等待的响在沙发坐下,然后自己从隔壁饭厅拉了把椅子,和她隔桌对坐。 这时,海丽莎用托盘端了茶水过来。 「请、请用茶。」 海丽莎被响的锐利视线吓得有如惊弓之鸟,畏畏缩缩地把茶杯放到桌上。似乎正在忙着准备晚餐的她,身上围着兔子图案的围裙。我家因为厨房和客厅中间少了墙壁的间隔,所以可以闻到放在火炉上的锅子飘来的味噌汤香味。 「海丽莎。谢谢你准备茶水。我们有点事情要谈,可以麻烦你去二楼回避一下吗?」 「好、好的!」 站在桌旁显得心神不宁的海丽莎大声回答后,拿着托盘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客厅。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响,海丽莎那头暗色金发消失在门的后头。 「……那女生是谁?」 「她叫海丽莎。因为某些复杂的缘故目前寄住在我家。」 「复杂的缘故?」 不懂我的回答哪里惹毛她了,响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我。 「她是你的亲戚之类的吗?」 「呃,也不是啦……就算说出来,一般人可能也不会相信吧。」 「放心吧。我不是什么一般人。」 「……是啊。」 虽然我还没跟她询问有关『万丈血统』的事,不过从这名字看来,不难猜出应该跟『波乱』有什么关联。 那么,一些有点离奇诡异的故事她听了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吧。 「海丽莎是异世界的魔导士,可是她现在没办法回去原来的世界。迫于无奈只能暂住在我家。」 「原来如此……」 响板着一副闷闷不乐的臭脸思忖着。 有什么让她耿耿于怀的事吗? 「……然后呢?响你为什么会跑来找我?」 一直沉默下去也无济于事,因此我直捣黄龙地问道。 「我说了,为了要跟你结婚。」 她抬起头,回答得直接了当。 「这个我知道……不对,知道才怪。反正,麻烦你从头开始说起吧。你有什么理由非得跟我结婚不可?」 「……你对『万丈血统』了解多少?」 「完全不懂。」 我老实回答反而被摆了臭脸。 「简单地说吧,就是你体内『波乱血统』的女性版本。」 「……所以说,你也有容易受到『故事』牵连的体质?」 「对,差别就在你是身为『故事』主角,而我则是『女主角』吧。」 「……是吗?」 我依序回想之前把我卷入的『故事』。 最强的魔法师。 异世界的魔王。 神级的怪物。 场场都是差点教我小命不保的苦战。 自空中坠落的陨石。 濒临倒闭边缘的大众食堂。 封闭的地底村。 至今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个个充满挑战性不说,而且责任重大。 这么辛苦的滋味响她也一路尝到现在吗?那也苦了她这个女孩子了。 「你一定觉得很痛苦……吧。」 「哼,拜托你别搞错了。」 「咦?」 响把浏海向上一拨,闷闷不乐似地摇头。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此行的目的是要终结我们这个受到诅咒的『血统』。」 「……?」 听她这么说,我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这辈子已经投胎成波乱烈火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放弃「我自己」去当别人。 按理说响也是一样。 响说她要终结这个『血统』,问题是具体而言她到底想怎么做? 「……」 这么说来,她不只一次要求我答应跟她结婚。 莫非结婚的目的是? 「你嚷着要结婚……该不会是为了改变户籍吧?」 「你是白痴吗?」 对嘛~我就知道没这么单纯。 「不然你说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我们两个结婚不生小孩,世上就不会再有继承『波乱』和『万丈』血统的人诞生了。」 「噗……!」 什么小孩子……虽然她未免想得太远了,不过这也表示响是非常认真的吧。 「而且我们总是一起行动的话,或许就能同时被卷入同一个『故事』里也说不定。」 「呃,所以呢?」 「……好比说,你住的地方发生了『故事a』,同一时间,在我住的地方则发生了『故事b』,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当然是我被卷入『故事a』,而你则被卷入『故事b』里面了吧?」 「结果应该是如你猜测的没错。换言之我们就好比是磁铁,『故事』则是铁块。一般而言磁铁会受到距离最近的铁块的吸引。不过假如我们结婚,在这房子一同生活的话会怎样呢?」 「呃……就只会受到最近的『故事a』的吸引,是吗?」 「对,就『只有a』。换句话说,我们可以把波及我们的『故事』减少成一个。」 「嗯,或许是这样吧……」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一样会受到『故事』的牵连不是吗……虽然我大概可以了解响的意思啦。 「就算你突然要我跟你结婚,我也没办法啊……」 结婚不仅是最莫名奇妙的地方,同时也是这整件事的症结点。 响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怎样?跟我结婚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是啦,严格说来我的年纪也还不能结婚啊。况且……」 「况且?」 「我们两个又不是喜欢彼此,不该随随便便结婚的。」 「……」 听到我的反驳,响锐利地眯起眼睛。 她好像非常不爽我开口反驳她的样子。 「你讨厌这个『血统』的心情,我非常感同身受,可是要结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是说,就算跟我在一起你也照样会被卷进『故事』,结果并没有改变啊。」 「那种事一点都不重要。」 「咦?」 响不是受不了一再受到『故事』的纠缠吗? 不……好像不太对劲。从她那个口气听来,好像她早明白就算跟我在一起仍旧逃不了被卷入『故事』的道理。 既然如此,她只是想减少我们两人所遭遇到的『故事』的总数目而已吗? 问题是,总数减少了又能怎么样……? 我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这么做能为她带来什么好处。 于是我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 「我们的『血统』会伤害到周遭无辜的人。」 响一如要回应我的视线般回答道,那句话让我宛如受到当头棒 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响用力咬紧嘴唇,紧紧握起两只拳头。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意……!」 我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话却梗在喉咙里。 因为我看到有一丝红色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你碰上了什么事吗?」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迫使她必须咬牙强忍到这个地步,并且做出这种对她毫无益处的决定。 「……」 响没有马上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擦掉鲜血,看着我的眼睛。 「我从懂事之后,就是听着『万丈血统』的事情长大的。」 「是吗?」 我是在满十六岁生日前一天才听老爸提起『波乱血统』。大概是本家和分家教育方针的不同吧? 「我自幼被灌输『解决故事』是非常困难的观念,因此日复一日地严格训练自己。我实力不足的话会导致『故事』走入bad ending……我讨厌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才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 端看响那肌肉结实的四肢,就可以知道她的一言一语没有半分虚假。 「旁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这样的我。放弃玩耍专心投入训练,为了累积知识读书读得废寝忘食,这样的我始终没有交到半个朋友——这现象一直持续到国中为止。」 这瞬间响的眼睛亮起了柔和的光辉。 「……一开始她好像也觉得我是怪人,所以产生了兴趣的样子。在图书馆读书的时候,她坐在我的对面默默盯着我瞧。就算把她赶跑她还是坚持当跟屁虫,后来甚至还跑到道场来参观。我本来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很烦,可是慢慢地慢慢地……我开始有了每天都会和她聊聊天说话的习惯。偶尔她请假没来上学的话,我还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她说她体弱多病……所以她很崇拜我这个打架不输男生的女生,觉得我看起来『很帅气』……不知不觉间,我们变成了朋友。」 「……」 明明是段温馨的回忆,我却愈听心中愈是充满不安。 「后来,我终于满十六岁了。」 在谈起这段往事前,响说了什么? ——「我们的『血统』会伤害到周遭无辜的人。」 「有天,我被卷入和枪枝走私组织战斗的『故事』。」 说着说着,响的头愈垂愈低。 「自从升上高中后,我三不五时就会搞失踪,使她一直放心不下……我明明告诉她不用担心……可是,那一晚她还是跑来寻找消失不见的我。」 响的浏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突然现身在我和组织火拼的地方,被流弹击中了腹部。」 「……」 我只能默默地听她强忍悲痛陈述这段过去。 「……」 阿鲁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坐得直挺挺的。 在气氛凝重的客厅里,时钟的秒针以细微的音量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呢,那个女生怎么了……?」 我鼓起勇气询问。 「她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可是现在仍在住院观察,尚未恢复意识。」 响反而回答得轻描淡写。 「……嘶——」 她深呼吸一口气后,抬起了脸。 「我先跟你声明,她跟那个『故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因为跟我这个人认识,就不幸身受重伤。」 表情又恢复冷静的响目不斜视地注视我,继续接着说道: 「波乱烈火。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同样的惨剧迟早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 『波乱』和『万丈』的体质相同。可说是表里一体。 所以说总有一天某人也会因为我而……! 「不,可是!」 「我们不是平凡人。我们本身就形同灾难。」 响打断我的话一口咬定地说道。 「……呜。」 只是因一时情绪激动而极力想否定这个说法的我,不过是被她瞪了一眼而已,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为了避免危害无辜的旁人,在这『血统』的效力消失之前,我们应该要尽其所能远离人群生活才是,波乱烈火。」 响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做出的结论,听起来分外沉重。 是我误会了。我以为响是为了保全自己,才想要消灭『波乱』和『万丈』的血统。 结果大错特错。 她真正的目的是别再让旁人也受到牵扯。 她希望藉由跟我在一起的方式,尽量减少发生在我们四周的『故事』,降低连累无辜旁人的可能性。响始终都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响,你的想法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她的心情是真的,没有一丝虚假。 那是一件好事。 但我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整理。 这也不能怪我。尽管我体内流着有些不寻常的『血统』,可是本质上我依然是个平凡人……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事到如今,我的『血统』会为我带来多少苦头我已经看开了。 可是,如果有人会因为我是带有『波乱血统』的人而无端受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可能重新投胎——刚才浮现的这句话不停在我脑海中回响。 换句话说,这个问题没有可以斩草除根的解决方式…… 响说得没错,我们充其量只能设法将伤害减到最低…… 若要适么做的话,我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打交道……和所有我重视的对象保持距离,可以的话在长大成人前尽量避免跟人接触……可是,要我一下子下定如此重大的决心,我实在办不到。 「…………」 就算闷不吭声,问题还是摆在那里无法解决。 「——」 就在我打算随便找点话题聊聊的时候—— 喀锵————————! 客厅的玻璃窗应声破裂。 「什么!?」 「————!」 我讶异地大叫,响瞬间进入应战态势。 「找到了!」 同一时间,有名男子侵入室内如此大喊道。 男子的目标明显是我或响其中之一。 难道说眼前这个情况正如响的预测,由于我们相处在一起的缘故,导致被卷入同一个『故事』里面吗? 倘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这表示我们和旁人保持距离,只剩彼此互相照应是可行的方法。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在各方面的准备都还不够。 包括心理准备也是…… 但命运的齿轮还是自顾自地继续转动——而且把我也咬进了齿轮里面。 ▽ 啪啦啪啦啪啦。 客厅响起玻璃窗的碎片撒落在地上的声音。 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随着那个声响走进了室内。不对,正确而言,他的脚并没有踩进 来。因为男子背上背着搭载了喷火推进器的背包,他就利用那个装置浮在空中飘进我家客厅。 「呀,我辈乃魔科学的大天才卡尔特·葛拉菲摩亚。异世界的住民啊,很抱歉在这么晚的时间上门打扰。」 报上名号后,貌似科学家的男子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戴那什么发出冷光的单眼眼镜,摆明是在说自己是可疑的坏人嘛,喂。 「很高兴你是个这么彬彬有礼的人。如果下次你能像个绅士一样从正门进来,我会很感激的。」 「呣呣呣。不好意思冒犯了。今后我辈会严加注意。」 这大叔连说话都怪腔怪调的。 话说回来,这大叔刚才称呼我们是「异世界的住民」是吧? 所以说,这个名叫卡尔特的大叔跟海丽莎一样都是异世界的人吗?「魔科学」也是相当陌生的字眼。 为什么尽是一些怪里怪气的家伙跑来找我麻烦? 我真的搞不懂…… 「……然后呢,来我家有何贵干吗?」 我把逐渐转向悲观的思考逐出脑海,用力抓紧椅背。待会儿要把这张椅子当武器砸出去还是当盾牌使用,端看对方怎么出招。既然还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我也只能先静观其变。 「呼,这里有我辈看上眼的东西。」 卡尔特一边用手指搓弄翘得尖尖的胡子一边回答道。 「我们家只是平凡无奇的老百姓,才没有你这种怪人看得上眼的东西。」 「喔不不不,我辈有颗水晶球,能把持有者所追求的东西给照出来。」 卡尔特从白衣内侧掏出一颗排球般大小的水晶球。 「我辈还有探测摆,可以锁定目标之物的所在位置。」 接着他又拿出用蓝色宝石做成的摆锤。 「拥有这两项宝物,休想瞒得过我辈的法眼。再说——」 卡尔特倏地眯起了没戴眼镜的那一只眼睛。 只见他压低音量迅速地咏唱了什么。 这时,摆锤那原本朝着地面下垂的线陡然翘高,尖端的宝石直指着响。 「——我辈寻找的少女不就在这儿吗?」 「呜!」 目标是响吗! 虽然卡尔特的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好,那我辈就不客气收下了!」 「你做梦!」 我立刻用力砸出手边的椅子。 「哦哦。」 浮空的卡尔特闪开了椅子的攻击。 没想到那个推进器活动还挺灵巧的。 我迅速地用视线扫过有没有其他可以拿来当投掷武器的东西。 不过响抢先展开了行动。 「呼!」 那不是一般的冲刺,只见响使出了某种看起来像武术的独特移动方式,一口气拉近和卡尔特的距离。 「呼!」 接着她短暂屏息,使出雷霆万钧的飞踢。 「奴哦哦——!?」 卡尔特一声悲鸣,有惊无险地闪过响的攻击。 继续操纵推进器大幅拉远距离的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唔,没想到妇孺也会有这般俐落的武打身手。」 关于这个事实,我也跟卡尔特一样感到十分惊讶。自懂事起就不断锻炼身体的人果然不一样。 「看来一般的方式对命运波动巨大的人果然是行不通的。」 命运波动? 卡尔特又脱口说出一个奇异的字眼。 「虽然我不清楚你所谓的命运波动指的是不是我的『血统』……」 响不敢轻匆大意地摆出架式的同时,一边回答卡尔特的话。 「不过你可别以为我面对这个被诅咒的命运什么准备也没有。」 豪气地放完话后,响从腰带抽出一根棍状物。 锵啷一声,那根棍状物伸得更长了。绽放出金属光泽的那个东西,应该是一种属于特殊警棍的武器。 平时随身携带那种物品难道都不会被逮捕吗? 就在我浮现这种和紧张气氛扯不上关系的感想时,状况持续演变。 「唔,看样子我辈也有拿出王牌应战的必要了。」 异世界的魔科学家如此喃喃自语后,这回从白衣内侧掏出了有胡子标志的胶囊。 胶囊体积固然不大,不过应该是用精密的零件制成的精致机器。 那就是卡尔特的王牌吗? 「接招吧!魔法和科学的融合!即效魔法!」 卡尔特高声呐喊后,朝响掷出了那个机械胶囊。 「……!」 响随即准备用特殊警棍把胶囊打回去。 ——住手,不可以! 「快闪开!」 忽然乍现的直觉促使我放声大叫。 「啧!」 听见我的警告,响瞬间放松腿部肌肉当场趴下。 胶囊飞过她的头顶,击中刚才我抛出去滚落在地上的椅子。 命中椅子的胶囊不若硬质外观那么牢固,一下就分裂成大小一致的两半——刹那间,胶囊里面溢出光芒,长有荆棘的藤蔓从里头伸出来把椅子五花大绑。 「什么!?」 荆棘藤蔓不但很粗,而且发出微弱的光。 虽然看起来很像魔法,可是那个荆棘藤蔓是从机械胶囊里面长出来的。 魔法和机械……魔法和科学…… 魔科学? 难道说! 「响!你千万不可以被胶囊打中!我猜那里面封存有魔法,一旦打中东西就会立刻发动。属于命中后发动的那类道具!」 「我知道了。」 响一边点头回应,一边从地上起身。 「呣呣呣,居然只看过一次就能识破,你长得一脸呆样,观察力倒是挺敏锐的。」 「……多谢称赞。」 我随口敷衍低声呻吟的卡尔特,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以前曾经亲身体验过魔法和外太空的最先进技术,这次才运气好被直觉救了一次。 可是,我们还没想到该如何反制那个即效魔法。 而且这招出乎意料地棘手。 毕竟我们不会知道胶囊里面到底封存了什么样的魔法。刚才那招应该是捕获响的魔法,但他不见得会持续使出同一招。 如果卡尔特夹杂了大范围攻击魔法充当烟雾弹的话,天晓得我们能否应付得过来。 再加上施放的时候不需要咏唱咒语,根本无懈可击。 只要可以知道他使用哪一系的魔法的话……不,他怎么可能那么大方泄漏给我们知道…… 「既然被你识破我辈就顺便帮你补充吧。刚才掷出的是封存了『拘束』魔法的胶囊。然后接下来要丢出的是封有『睡魔』魔法的胶囊。」 我想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光明正大地一一为我们说明。 莫非他看似脑筋灵光其实是笨蛋一个?还是说他想耍帅? 不管怎样他看起来都很蠢。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辈不仅是魔科学家,也是一个绅士。绝对没 有想随便伤害你们的意思。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地接招吧!」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不要攻击!」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卡尔特发出充满魄力的大喝,一口气掷出了八颗胶囊。 「喂!你也丢太多了吧!」 从他手中掷出的胶囊画出抛物线,直朝我和响的位置落下。 我连忙从容厅移动到厨房。因为没有墙壁阻碍,所以很快就完成了移动,勉强逃出胶囊的射程范围。 得快点想想反制的手段了——就在我如此心想的时候…… 客厅的门「乓」的一声猛然打了开来。 「烈火大人(rekka)!」 从门后现身的是换上了魔导士长袍的海丽莎。 或许她是听到刚才的喧闹声才查觉异状的吧。 瞧她不忘携带施法用的法杖,应该是前来为我方助阵的。 不。 关于她是不是来助阵的,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毫无防备地贸然冲进战场的她—— 啵——的轻轻一声,被卡尔特掷出的胶囊射中了胸部。 只见胶囊分裂成两半,魔法随着从中溢射的光芒发动。 「咦?」 就连擅长魔法的海丽莎,面对瞬间发动的魔法也没能来得及反应。 她顿时双脚发软,膝盖一折。 长长的木杖掉在地上滚动。 「奴!惨了!」 卡尔特紧张地大喊。 「————呜!」 我火上心头,气得想冲上前赏卡尔特一顿拳头吃,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那个冲动。 冷静。我能像响一样发动凌厉的攻势吗?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的话! 我拿起放在厨房桌上的七味辣椒粉罐打开盖子,使劲砸向卡尔特。 「奴咕哇!好辣!眼睛好痛!」 注意力被倒地不起的海丽莎夺走的卡尔特被红色辣椒粉泼个正着,用双手捣着眼睛发出哀嚎。 「响!」 「呼——!」 响在我大喊她名字的同时展开了行动。 只见她踩着客厅那张矮桌朝卡尔特跳去。 响的右拳灌进了眼睛被异物入侵以至于无法睁开的卡尔特的脸。 「呀呜!」 脸孔硬生生吃了一记拳头的卡尔特先是头部着地,整个人像球一样弹跳了两三回后,从客厅滚到了院子。 「咕嗯嗯,暂时撤退。」 浑身脏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卡尔特如此说道后,将戴在左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转了九十度。 只见宝石发出光芒,从中突然出现一扇『蓝门』。 卡尔特手握『蓝门』的门把,转头望向我们。 「听好!我辈不惜付出任何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那个少女!总有一天我辈还会再回来的!劝你们趁早做好觉悟吧!」 撂下这句狠话后,卡尔特消失在『蓝门』的另一头。 过没多久,『蓝门』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了。 「……移动专用的道具吗?」 响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解开备战动作。 我家终于又恢复宁静。 只剩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客厅和我们三人。 「海丽莎!」 确认危险解除的我急忙赶到倒地不起的少女身边。 「海丽莎!喂!你振作点啊!」 「……」 我把她从地上抱起,大声叫唤,但海丽莎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只听得到她「嘶~嘶~」地发出了可爱又规律的鼻息声。 她还活着。 可是醒不过来。 卡尔特说过他使用的是『睡魔』的魔法…… 现在的海丽莎确实有可能只是陷入昏睡而已。 可是,我都在她的耳边大呼小叫了还吵不醒她……那她什么时候才会睡醒? 「闪开。」 原本下去院子在『蓝门』消失的地点进行调查的响,走回来从我手中抢走了瘦小的海丽莎。 然后,她啪啪啪地连番掴了海丽莎几个耳光。 「等一下!你在干什么啊。」 「不做到这个程度,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醒!」 响又接连掴了两三个耳光。 随着响亮的声音,海丽莎的脸颊变得红通通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睡得不省人事。 「喂……慢着。不会吧。」 海丽莎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吧……? 「那个该死的混蛋!竟敢骗我们说他无意害人!」 我瞪了卡尔特消失的院子。想当然,那里早就没有任何人在了。 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瞪视着那个地点。 响把海丽莎的身体交还给我后站了起来。 「实际上她是没有外伤没错。只不过那家伙的目的似乎是把我活捉起来……永远沉睡不醒是最适合用来生擒目标的魔法了。」 响冷静地分析状况。 虽然活着,可是一辈子都在睡梦中无法苏醒。 这种手段……也未免太低劣了吧! 「畜生!」 我气得咬牙切齿。一个让人听了不舒服的声音响起,牙齿应声咬断。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能保护得了海丽莎!? 我明明可以在和卡尔特开战前先让海丽莎逃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教她待在我能随时支援的地方,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为什么我没能当机立断做出判断…… 「为什么……海丽莎会碰上这种事……」 「——那是因为我们在这里的关系。」 响用冷漠的眼神低头看我。 「……现在要亡羊补牢应该还来得及。只要我们联手解决这个『故事』……如此一来海丽莎就有得救的希望。我说的没错吧?」 「……这我也不敢保证。」 听到我那充满苦闷的低语,响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跟她说话只是做做模样的幌子,我向浮在半空中的阿鲁使了个眼色。比我还了解我的体质的未来人应该会知道真正的答案才是。 「坦白说,本官也不确定海丽莎小姐是否还能得救。」 阿鲁坦承地告诉了我结论。 「现在烈火先生是被卷进了『响小姐的故事』里面。故事『女主角』是响小姐,海丽莎小姐不过只是一名无端受到牵连的配角。烈火先生的『波乱血统』能拯救的,只有跟『故事主轴』相关的人事物而已。换句话说,就算『响小姐的故事』获得解决,不保证海丽莎小姐『也』一定能得救。就跟响小姐打倒枪枝走私组织之后,身受重伤的朋友也没能痊愈一样。」 这是……怎样啊。 海丽莎明明是因为我在这里的关系才被『故事』拖下水的……而我却救不了她吗? 「哎,我的意思可不是说她已经没救了喔?举例而言,烈火先生击败魔王解决『海丽莎小姐的故事』时,整个异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住民也一并都获得了解脱。所以说这 次的情况也是一样,基本上,海丽莎小姐在你解决『响小姐的故事』的时候连带一起获救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 阿鲁那没有起伏的平淡语调听起来就有如在教训我一般。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就跟扫把星没两样,会为周遭旁人平白带来麻烦。」 响的声音继续对我穷追猛打。 「…………」 我已经经历过不少次被『故事』卷入的经验了。 皋月、依莉丝、海丽莎、都美贵、特托拉、莉亚——面对无数的悲剧,我奋力抵抗,尽管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最后还是都有帮到大家的忙。 我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沾沾自喜起来的呢? 只要我肯拼命,不管什么天大的麻烦都难不倒我……这样的想法令我无意间匆略了潜藏在自身的危险性。 「我是扫把星……吗?」 响说的或许没错。 一想到所有的错都在自己身上,我的脑袋不禁一阵剧痛。 我在之前地底的骚动解救的『女主角』莉亚,当初也是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打算一个人承担全部的责任。 虽然当时我跟她说那样的想法是错的,可是…… 身旁亲近的某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遭逢可能无法挽回的变故——一旦实际经历了这种状况之后,我才终于可以体会当初莉亚所怀抱的恐惧。 「嘶……嘶……」 海丽莎在我的怀里呼呼大睡。 纵使我成功解决『响的故事』,她也不见得就能脱离险境。 「……呜。」 我拼了命强忍像神经发作般大吼大叫的冲动。 害海丽莎遇到这种灾厄的我没有吼叫的资格。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烈火!」 此时,忽然有人大声叫我。 转头一瞧——只见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马大友皋月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 她似乎是发现我家有异状,连忙赶来一探究竟的。 「烈火,发生什么事了?」 「……」 向皋月求助的话,搞不好问题能迎刃而解? 利用她继承的森罗大魔法,或许可以查出怎么唤醒海丽莎的方法也说不定。 问题是…… 卡尔特随时有可能重振旗鼓攻击。 到时候,有可能换成我最重要的青梅竹马身陷险境。不对,结果一定会是这样。倘若卡尔特使出的招式比『睡魔』更具直接杀伤力、而且无法挽救的话,这样该如何是好? 要是真发生这种状况,我是绝对原谅不了我自己的。 我垂下忍不住要伸长的手。 「呐!到底怎么了!?烈火,回答……咦?海丽莎!?」 冲过来向我追问的皋月半途发现海丽莎瘫在我的怀里。虽然海丽莎看起来只是睡着而已,可是配合客厅非比寻常的混乱景象来看,她应该也猜出了一定有什么不正常的状况吧。 「她是……被下了强制睡眠的魔法?」 「对,皋月你看得出来吗?」 「是、是呀,虽然是我不曾看过的术式。」 「你有办法解除这个魔法吗?」 「……我不确定。因为这魔法相当强力,凭我的力量成功机率只有五成。」 「是吗……那海丽莎拜托你了。」 我把海丽莎交到皋月手边,自己站了起来。 「拜托我……?那烈火你呢?」 「我要和响一起去追害海丽莎变成这副模样的家伙。」 「响……?」 皋月像是这时才注意到响的存在般转头看她。 「……」 站在房间角落的响也默默不语地盯着皋月瞧。 「她是谁?」 「我的搭档。」 「搭档……」 皋月一脸愕然,仿佛不可置信似地喃喃自语。 「那就这样,我要准备出发了。」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呀。而且,如果你又被卷进了什么麻烦的话,我也要一起去。」 「……!」 听到皋月口中的话,我瞬间真的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如果皋月跟海丽莎在差不多的时间点赶来的话…… 如果连皋月也发生无法挽救的意外的话…… 如果面对这种情况,我只有束手无策的份的话…… 光是这么想,恐惧就控制住了我的身体。 这问题不像莉亚那次,只要全员齐心协力打倒巴哈姆特问题就能解决那么简单。 光是和我在一起,就会使她身处在危险之中。 而且原因就出在我体内的『波乱血统』。 除非我重新投胎转世不再当「波乱烈火」,不然没有任何方法……因为这个做法根本不可行,等于说这是一道没有解决方法的问题。 如果有法可想的话,我又何尝不想拜托皋月或莉亚。 偏偏……就是没有办法。 所以—— 「你不要来。」 「咦?」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为海丽莎诊治。这次我和响两个人去解决就够了。所以你不用跟来。」 「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我……」 皋月不肯就此放弃。 我很明白我的青梅竹马有非常冥顽不灵的一面。 正因为如此—— 「——拜托你别跟来!」 我怀着强烈的拒绝念头打断了她的话。 「…………烈火……?」 皋月露出与其说是大吃一惊、更像傻眼般的表情注视突然大声喊叫的我。 我不知有多久没像这样用恶劣的口气吼她了。 我看不见自己现在脸上挂着什么样的表情——也害怕知道——于是别开视线,拒看皋月那满是疑惑的眼神。 「……算我拜托你,不要跟着我们。这个『故事』让我跟响两个人解决就妤……大家都来凑热闹,只会造成我的困扰。」 迷惘在我的心中扩大。 或许我现在的所做所为,是在跟所有被我视为宝贝的事物进行切割。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会一个不小心破坏那些宝贝的人,说不定就是我自己。 那样的结果远比世界末日更让我感到担心害怕。 「回头见了。」 所以,我转身背对皋月。 走到响的身旁。 响一语不发,背部从墙壁退开。 「响,我们走吧。不知道卡尔特什么时候又会折回来。」 「嗯。」 我和响一同离开客厅。 感觉脚步异常地沉重。 即便如此,我还是非走不可。 为了不让我重视的那些人有机会靠近我这种人身旁。 为了真正保护那些我一直误以为我保护得很好的事物。 我必须尽快和大家……和皋月保持距离。 「……」 我转头越过肩膀 回望客厅。 当抱着海丽莎茫然若失的青梅竹马的样子一映入眼帘,我便有种心如刀割般的感觉。 「抱歉……」 我在口中嘟囔着道歉的话语后,离开了自宅。 走在夜路上,我的心感到一阵阵刺痛。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痛楚迟迟无法平复。 「……」 阿鲁什么话也没表示。 我领头走在只有路灯当照明的昏暗街道,和响一起默默前进。 一如要彻底甩开忘记随身携带的东西般。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间章一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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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独自被丢在波乱家的皋月茫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以慢吞吞的动作把昏睡的海丽莎抬到了大友家。 为避免被父母发现,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位在二楼的房间。 让沉睡不醒的少女在床上躺好后,皋月从书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 虽然海丽莎中了睡眠魔法的事实显而易见,不过皋月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默默地调查她的身体有无其他异处。 她的模样看起来心不在焉,淡然地进行着测量脉搏等作业。 实际上,皋月现在之所以还能勉强活动手脚,是因为眼前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只因为诊治海丽莎是〈他〉交代的唯一一个工作。 「……烈火。」 喊了一声青梅竹马的名字后,皋月伏低了眼帘。 她试着想回忆上次被烈火用那么凶的口气大吼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失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口头争执,次数倒是多得数不清。 皋月回想烈火因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的表情。上一次看到,是和特托拉·梅托拉·雷托拉一起前往消灭『怪物』的时候。 那时候烈火也是以危险为由,再三苦苦哀求皋月留在地表。即便如此,最后烈火还是退让了。 皋月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当面遭到他的严正拒绝。 「拜托你别跟来!」——皋月至今仍不敢相信,烈火竟然会用那种像是在泄怒般的声音跟自己说话。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表情…… 他的眼色看似愤怒又哀伤,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对皋月带着恨意,又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恐惧似的。 以及有如混杂了所有感情般的强烈敌意。 长年来总是和皋月维系着亲密青梅竹马关系的烈火,竟然会对她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憎恶,这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烈火居然会像那样……怀有宛如对这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命运、森罗万象都感到抗拒的意念,皋月实在无法置信。 不,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烈火也是个普通人……纵使他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部分,但他终究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偶尔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感情爆发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 可是……如果有一天烈火的内心面临某种恐惧,饱受着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折磨时,为他疗愈便是自己的责任——皋月始终如此认为。 「为什么……?」 皋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烈火想结伴同行的对象不是我? 为什么……他选择的是那个名叫响的少女? 「……」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惹他厌恶的事情呢? 所以他才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说走就走。 (有我跟在身旁真的那么碍眼吗?) 「……呜!」 皋月拼命忍下差点盈出眼眶的泪水。 一旦哭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宣告投降了。现在连烈火舍弃自己的理由都还没搞清楚,皋月不希望让自己太过意志消沉。 在泪水从眼尾滚落前,皋月用衣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防止自己痛哭失声。 转眼间,皋月的眼睛就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她的双眼感觉又热又痛。 她忍着双眼的痛楚,打起精神抬头,伸出掌心放在海丽莎的头上。 「清净的蓝风啊——」 少女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后,蓝色的徽光一如初雪般从她伸出的掌心洒落。 那是解咒用的魔法。 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效力相当强大。依皋月的实力,即便消耗大量体力和魔力,也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解除。有很高的可能会徒劳无功。 「——·—··…——·」 明知如此,皋月还是继续努力解咒。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件事让自己可以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好。 因为若不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难过得流下泪水。 第二章 用牺牲换得拯救的世界又面临毁灭时 夜晚。被茂密的树枝遮住了星光的学校后山光线十分昏暗。 我们选定此处做为迎击卡尔特的地点。因为这里偏僻荒凉,而且多的是遮蔽物可以躲避他掷出的胶囊,也有利于响设置陷阱。 「……」 响就一如欢迎卡尔特随时放马过来般,在探查四周的气息。 「……」 我只是闷不吭声地屏息,静候开战时刻的到来。 几乎没做过正式锻炼的我帮不上什么忙,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就是了。响一手包办了陷阱设置还有跟卡尔特交手的工作。 说来惭愧,我几乎派不上用场。 所以我只能尽量不要乱动乖乖待着,以免坏了她所设下的圈套。我本以为这是一件再轻松也不过的差事,没想到要屏声息气不能轻举妄动还挺难受的。 这样的状态大概维持了约莫一个多小时。 一开始有一阵「咻轰轰轰轰轰」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 直到身穿白衣的卡尔特现身,我才晓得原来那是推进器的喷射音。 「原来你躲在这种地方吗!我辈可是找你找很久了。」 卡尔特还是一样用着怪里怪气的语调大喊。明明态度是那么目中无人,不知何故,却给人一种少根筋的感觉。 卡尔特所携带的探测摆不偏不倚地直指着响。 奇怪,既然他对响的位置掌握得那么清楚,还会「找很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看来,那个探测摆充其量只能感应到目标所在的方位而已。」 响露出锐利的眼神开口说道。 经她这么一说,那个摆锤指示的确实只有方向而已。响躲在林木茂密的深山里,要找到她还是只能从空中下来做地毯式的搜查。 「哼,就算只能指出方向,我辈终究还是找到你了!我辈的即效魔法无懈可击。今天一定要在这里把你逮住!」 「逮得住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啊!」 「用不着你说!」 卡尔特二话不说丢掷从白衣内侧掏出的机械胶囊。 响往后一跳,躲开了以脚底为攻击目标的低弹道胶囊。胶囊命中树根后——地面以惊人的速度瞬间冻结。 啥!?那是什么啊! 见到这情形,本来以为他使出的是『绑缚』或『睡魔』魔法的我差点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连忙用手遮住嘴巴。 「啧!」 为了逃离在地面扩散开来的冰雪,响继续往旁边退。只见原先位在她身后的树木从根部到离地三十公分的位置都被蔓延的冰雪给覆盖住了。 「我辈本也不想平白无故地伤人,可是瞧你到处东躲西跑,也只好先把你冰起来再抓走了。我辈时间也是有限的哪!」 卡尔特高声大笑,接连丢出三颗胶囊。 胶囊在不同地点破裂,在四周围布下冰冻魔法。 冰雪沿着树干和枝叶还有地面,一口气让大范围冻结。 一旦被扩散开来的冰雪冻住的话,随即会失去行动能力,如此一来游戏便等于宣告结束了。 「……哼。」 明明身陷进退两难的困境,响却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继续摆动手脚跑跳着。 「呼哈哈哈哈!量你再逃也逃不了一辈子!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吧!」 或许是自认胜券在握,卡尔特的笑声响彻了夜晚的深山。 乍看之下响确实是位居下风。 ——不过,卡尔特没有发现。 响一边逃走一边巧妙地利用遮蔽物,试图把卡尔特的追击路线诱向某个特定的地点。 那里就是她一开始设置了陷阱的地方。 卡尔特进入了陷阱区。 现在正是我上场的时机! 噗叽! 我拿跟响借用的大型小刀切断铁丝后,我们擅自从山脚下借来的钝器便以钟摆的原理袭向卡尔特。 「什、什么!?」 地藏王菩萨石像施展了来势凶猛的头锤攻击。 「奴哦哦!」 卡尔特操作背包的推进器,有惊而无险地闪开了地藏王菩萨。 不过,那只是第一阶段的圈套。 在响的安排下,攀在树上的圈套做好觉悟纵身一跳。朝着被地藏王菩萨的奇袭吓到注意力涣散的异世界魔科学家的头顶攻击而去! 「奴哦哦你这臭小子咕呀!」 「呜呕!」 卡尔特的脑袋和我的肚子相撞在一起,一股反胃的感觉在肚子里翻搅。 我和卡尔特撞成一团,同时往下坠落。 「呜、喂、快从我辈头上滚开!」 「我拒绝!」 我努力忍住反胃欲吐的感觉,抓住了卡尔特。 这场奇袭是让响冒着危险充当诱饵才成功的。原本这时候我应该要掏出小刀威胁恐吓,可是刀子在我摔下来的时候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即便如此,只要我能撑到响赶来助阵,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可恶这是你逼我的!吃我这招!」 眼群依旧斗志高昂的卡尔特扭身苌举右胃。 他的手中握有即效魔法的胶囊。 「!」 他打算直接砸在我身上吗!? 我们两个现在纠缠成一团,按理说卡尔特同样也会蒙受魔法伤害,可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迷惘。 「呜!」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时—— 「休想得逞!」 及时赶上的响将特殊警棍奋力一掷,从卡尔特高举的手中打飞了胶囊。虽然胶囊裂成两半发动魔法,所幸和特殊警棍一起飞走了。 「奴,糟糕!」 卡尔特不死心地打算掏出另一颗胶囊,我见状便立刻抓住他的手。怎么能让你一丢再丢,那还得了! 接着,响终于赶到我和卡尔特的身旁。 「呜耶!」 「咕哈!」 不知为何,她用穿着工作靴的脚狠踩在我的背上。 「你、你干什么啊?」 「我用体重压着,以免卡尔特·葛拉菲摩亚逃走。」 「那也犯不着连我也一起踩吧。」 「谁教你要压在他的身上。」 呃,话是这样没错。可是你的手段稍微温柔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烈火先生。你对特殊癖好的兴趣会就此萌发吗?」 谁会萌发那种兴趣啊!我默默地在内心向阿鲁吐槽。 撇开那种事情不提,好不容易终于逮到卡尔特,我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一时放松了戒备。 「唔奴奴,还没结束呢!」 卡尔特大声尖叫,使出蛮力甩开我的手。 他还想用即效魔法不成!? 然而,卡尔特没有伸手进白衣内侧摸索,而是按下和背包连在一起的电线的前端——推进器操作钮。 他手指按下按钮的瞬间,推进器「轰」的一声喷出了火焰。 「呜哇!不要闹了!」 我和卡尔特以猛烈的速度在地上滑行。 眼见我快一头撞上倒 在地上的地藏王菩萨石像,我赶紧脚踩地面往上面蹬。我们的身体藉由那个反作用力弹飞到了空中。 「可恶,还不放手!」 「最好以为我会乖乖听话!」 我拼了命抱住卡尔特的身体不放,和他在离地约数十公分的高度摇摇晃晃地飞来飞去。要是我现在放手的话,他肯定会飞到空中逃走。 「波乱烈火!千万别放走那个家伙!」 响一边用严厉的声音下达指示,一边在我们的后头追赶。 她手中握着那把我刚才失手丢掉的小刀。 「喂,你不会是想刺我一刀吧!?」 「不要乱动!」 只见响快马加鞭超越我,接着绕到卡尔特的背后蹬地跃起。 「啪叽!」一声,她的刀子刺进了卡尔特身后的背包。 慢着!如果像这样破坏机械的话—— 推进器顿时随着声响发出小规模的爆炸,我们则因为反作用力被炸飞到不同的方向。 「呜呀!」 我的下巴无巧不巧跟硬邦邦的树根撞个正着,差点咬到舌头。 响做事也太不瞻前顾后了。如果爆炸的规模再大一点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卡尔特·葛拉菲摩亚!」 这时,响厉喝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里。 我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看到卡尔特又召唤了那扇『蓝门』打算逃之夭夭。 响即刻拔腿冲刺,我也手忙脚乱地追上前去。 「噫!」 卡尔特发出惨叫,逃进了『蓝门』的另一头。 响也紧接着冲进了门内。 「烈火先生快冲啊!」 「我知道啦!」 反正我跑得再快阿鲁也会自己跟上来,所以你轻松得很嘛! 开着没关的『蓝门』形状开始摇晃,慢慢消失不见。 「哇哇!等我一下!」 我以整个人往前飞扑的姿势惊险穿过了『蓝门』。 视野忽然扭曲变形,令我无法分辨上下左右。 这样的感觉和我当初搭乘宇宙船进行时空跳跃和穿过地底封印时十分类似。 说到这个,这扇门是通往哪个地方来着? 事到如今,我为自己如无头苍蝇乱钻的事感到后悔。 不晓得经过了几秒还是几分钟——那徊异常的空间扭曲感骤然消失。 「呜耶!」 怎么总觉得我今天晚上一直在吃土…… 只不过这次脸部撞到的不是泥土地面,而是人工材质的地板。 我揉着撞痛的下巴从地上爬起。 「感觉好像是建筑物的内部……这里到底是哪?」 既然卡尔特是异世界的人,那么他逃到异世界的可能性自然也很高。 我转头环视房间内部,构造上十分类似天花板和墙壁全都用玻璃围成的了望台。房间内部有一座楼梯,可通往下层的空间。 窗外的天色是亮的。现在地球时间是晚上,不过这边的世界大概是早上或下午的样子。 往后一瞧,可以看到我刚刚穿过的『蓝门』……咦? 「怎么是红色的?」 照理说应该是蓝色的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红色。 「出口和入口的颜色大概不一样吧?」 我和阿鲁都侧首纳闷,或许我们可以把『蓝门』和『红门』想成是一组功用相反的道具吧。 不说这个了,还是先去找响好了——就在我准备动身的时候…… 「那是什么?」 匆然有个奇妙的物体闪进了我的视野。说是奇妙不如说是奇怪,说是奇怪又不如说是异常。总之让我无法当作视而不见。 想进一步确认真相的我往墙边——说是窗边比较正确——靠近,扫视了外头的景色一圈。 从了望台可以眺望到小镇的风景。 一栋栋的房子呈等间隔的距离排列,分布其中的街道看起来就好像网子似的,规划得相当井然有序。 当中不见任何大型建筑,充其量只有二层楼高的独栋屋子。从屋檐的高度判断,我们现在身处的建筑大概有三层高吧。 没有盖屋子和道路的地方全是草坪。树木只有零星几棵。 路上可见稀疏的行人来来往往。 单从这些地方来看的话,或许可说风光闲适。 不过这里有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异常现象。 ——这世界是被墙壁环绕的。 我不是在打什么比喻,而是真的有层物理性的墙壁把我视野所及之处的风景给包围了起来,甚至连天空也一样。这小镇处于被关在一个半球状巨蛋里面的状态。 墙壁隐隐闪耀着光芒。 那个光我很熟悉。 「奇怪,跟卡尔特的胶囊裂开瞬间发出来的光感觉好像……」 「是啊~」 阿鲁悠悠哉哉地点头附和。 可是我总觉得事态非比寻常。 「难道说,这个世界受到卡尔特支配?」 眼前的世界就好似一个人工造景。 一般是不可能看到规划得这么井然有序的街景的。 除非是有人准备设计图刻意精心打造,就像历史课谈到的平安京或平城京一样—— ——那么,描绘了那个设计图的人又是谁? 「……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卡尔特了。」 那道看起来像魔科学产物的光之壁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个世界被卡尔特切割出来和外界隔离。 我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从卡尔特拥有的『蓝门』、即效魔法、探测摆跟水晶球等等看来,他擅长的魔科学实力高深莫测。身怀那么顶尖的技术,要把世界的一部分切割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烈火先生、烈火先生。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我才不是在发呆好不好。只是在想点事情而已。」 「哦。你想动一动空空的脑袋我是无所谓,不过再不出发去找响小姐的话会不会太迟了?」 「对耶,我都忘了!那些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既然不在这房间,那就表示她爬楼梯下楼了吧。 我和阿鲁一起下楼梯到二楼。 我不知道响跟卡尔特两人在二楼还一楼。总之就从二楼的部分开始调查起吧。 「和三楼相比,二楼空间还真大耶。」 「只有楼上了望台的空间是呈『凸』字状向上突出的吧?」 「有可能喔。」 我跟阿鲁一边对话一边巡视二楼各个房间。 「这里的房间感觉都很像研究室或资料室哪。」 「毕竟他自称魔科学家,只能说不意外了。」 「说得也是。」 我们继续在房间进行调查。 随处都是资料啦、机械啦、看不懂用途的实验道具啦,要不然就是各种千奇百怪、光看就让人觉得头痛的东西——不过…… 在这洋溢着疯狂科学家味道的卡尔特研究室里——我发现了某样「例外」的物品。 「照片? 」 「哦~很漂亮的美女嘛。」 浮在半空中的未来人吹了声口哨。 如阿鲁所雷,照片里的人物是个美丽的金发女性。 在时光流动静止的平面中,那名女性向我露出温柔的微笑。不对,不是向我,而是向按下快门的那个人……吗? 「总之,响好像不在二楼的样子。」 「那应该是在一楼了吧~? 」 用不着阿鲁提醒,我急忙冲向一楼。 然后便发现到骑跨在卡尔特身上的响,以及被响痛扁得满头包的卡尔特。 「呀啊啊啊啊啊!拜、拜托你快点住手!」 「……」 一语不发只是挥拳猛殴的响,感觉有点恐怖。 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呢…… 我们花了好几分钟才从三楼来到一楼,这段期间响都在修理他吗? 「喂、喂,够了别再打了啦。」 「波乱烈火。你动作真慢。」 我忍不住开口阻止,响回过头来,开口就是抱怨。 她那张沾了溅血的脸还真的是怪吓人的…… 「抱、抱歉。我不晓得你跑哪去了,所以从二楼开始调查。」 「哼。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二楼都是研究室和资料室,没找到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 「你怎会这么没用。」 「呜,那还真不好意思。」 我别过视线不看响那张写着受不了的脸。 「算了。我正在设法从卡尔特·葛拉菲摩亚口中问出情报。」 「我左看右看,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吧。」 「我是在盘问。」 「你一直打个不停,我辈要怎么说话!』 欲哭无泪的卡尔特大喊。 「那已经不叫盘问了,说拷问还差不多吧。」 这回换响别开视线。 我叹了口气,弯下身子窥看卡尔特那张肿成猪头的脸。 「呃……我们不会再打你了,把你的目的告诉我们吧。」 「呣呜呜。」 「看来我还是继续盘问好了。」 「我辈告诉你们便是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打了!」 不堪威胁逼迫,卡尔特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总觉得他有点可怜…… 两只手被响用随身携带的铁丝捆绑起来的卡尔特,把我们带到了一楼的某个房间。 那房间十分宽敞,占了一楼一半的面积。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复杂的机械和看似电脑设备般的物品,天花板和地板则填满了魔法阵的图案。是间融合了魔法和科学的不可思议房间。 在这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女性」。 「……」 我们进入房间后,那名女性依然毫无反应。 因为她躺在刚好可以装进一个人的巨大透明舱里,闭着眼睛沉睡。那副身穿华服、双手交织放在胸前的模样,就好似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般。 「这个人……」 她就是刚才我们在二楼找到的照片的主角。 「……」 女人一直沉睡,动也不动。 那个样子让我联想到中了『睡魔』魔法的海丽莎。 「你用魔法让她跟海丽莎一样昏睡不醒,然后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是吗!?」 我抓住卡尔特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质问。 「我辈怎么可能会做那种寡廉鲜耻的事!」 听到我的问题,卡尔特显得情绪激动。 「我辈怎狠得下心伤害梅华!」 卡尔特粗声粗气地再次极力否认。 「……不然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沉睡在这个地方?」 「她是我辈这世上唯一一个心爱的女性……同时也是保护了这个世界的女神。」 他向睡美人——梅华投以慈爱的视线,用略带忧愁的口吻说道。 「「……女神?」」 我和响听到那夸大其词的形容都颇感困惑,头上冒出了问号。 总之,不难看出卡尔特非常重视这个名叫梅华的女性。只不过…… 「你说她保护了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那跟她现在陷入沉睡有什么关联吗? 卡尔特用忧伤的表情注视了梅华一会儿后,转头面向我们。 「约莫在二十年前,有个『吞噬黑暗的恶魔』出现在我辈所居住的世界。他的名字叫做索非亚库德。是个专门以带来不幸和灾害的『黑暗』能源为粮食,藉此增强自己力量的恶魔。」 恶魔吗?又是个一听就知道不好惹的对象。 不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我是不太清楚『吞噬黑暗的恶魔』到底是怎样,不过既然他专吃不幸和灾害的来源,那不是好事一件吗?」 「哼哼,笨蛋就是笨蛋,想法真是肤浅啊!」 神气活现地挺起胸膛的卡尔特被响一拳揍飞。 「废话少说快点给我说明!」 「唔、唔嗯……简而言之,就是这世上不存在所谓不需要的能量。哪怕是『黑暗』能量,那也一样重要。这个世界是由各种不同属性的能量组合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黑暗』能量消失的话会造成危机吗?」 「不错。说穿了,能量枯竭可是事关世界毁灭的重大问题。索非亚库德就是能凭一己之力毁灭这个世界的强大恶魔。」 「然后呢,那个恶魔跟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响一边不耐地用手指敲打着抱在胸前的手臂,一边催促下文。 「梅华是个美丽又拥有强大魔法天赋的女性……只有她有能力封印索非亚库德。」 「所以这位梅华小姐封印了索非亚库德吗?」 「结果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梅华虽然天赋异禀,但并不代表她像我辈这般精通魔法。要封印索非亚库德这种实力强大的恶魔,必须经过一定程度的修行,这个世界已经没那么多时间容她慢慢磨练了。」 「……所以你们的决定是?」 听到我的问题,卡尔特一如痛苦不堪似地表情扭曲。 他或许是在回忆当时的经过吧,只见他痛苦地做了一口深呼吸。 「……最后是梅华做出了决定。」 隔了一段不算短的空白后,卡尔特接着往下说。 「她要我将她变成封印用的容器。于是我辈以魔力和媒介做为基础,编制出一套能让容器和索非亚库德的精神同步、进而将他封印起来的术式。」 「让精神同步?」 所谓的容器指的应该就是梅华吧。这是让她跟恶魔的精神连结在一起的意思吗?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只要这个女的一天不醒,那个恶魔也会永远沉睡在封印之中是吗?」 响归纳出推论后,卡尔特轻轻点头。 「……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她选择和恶魔一起永眠。」 「永眠……」 令海丽莎陷入沉睡的那个魔法当初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产生的吗? 想到这我忽然心头一惊 。 「这么说来,你不就牺牲了自己的恋人!?』 「……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你这家伙……」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 卡尔特气得双肩发抖。 「抱歉……」 我为自己的冒失发言向他赔罪。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要保护世界也没有其他方法了。而且这也是梅华个人的心愿。你说无能为力的我辈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卡尔特用悲壮的眼神回瞪了我一眼。 蕴藏在那眼神深处的沸腾感情震慑了我,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不牺牲恋人就没办法保护世界……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内心一定十分痛苦吧。 我自己也是一样,只要稍有差错,就有可能因此失去某人。或许我之前没碰到这样的结局,纯粹只是运气好而已也说不定。 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幸运,我顿时无言以对。 「封印恶魔的媒介就是那个白色宝石坠子吗?」 响指着躺在睡眠舱里的梅华淡淡地问道。 循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确实可以看到睡美人的胸口上挂着一条镶有白色大宝石的坠饰。宝石的中心浮现有奇异的图案,配合着她的呼吸匆明匆暗地闪烁着。 「这也是魔科学的道具吗?」 「不错。」 卡尔特点头回答响的问题。 我再次把视线投向那个白色宝石。 拥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的恶魔就被封印在那个宝石里面吗…… 「除非做为媒介的宝石破掉,或者梅华被某种外力唤醒,否则索非亚库德是不可能复活的。」 「原来如此。」 听完卡尔特的补充说明,响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跟这次的『故事』有什么关联呢,结果根本是浪费时间的废话。」 「什么叫浪费时间的废话……!喂,你何必讲得那么难听!」 我杠上了表现出大失所望模样的响。 「哼。波乱烈火,你不要搞错了喔?我们跑来这里目的可不是为了要听这家伙赚人热泪的故事。而是要解决以现在进行式发生中的『故事』。」 梅华和恶魔的事情跟这次卡尔特攻击响的事件,或许真的是不同的『故事』没错……可是说是废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不禁用责怪的视线注视着响。 「……哼。」 不过响只是闷哼了一声,对我的无言抗议视若无睹。 接着她逼近卡尔特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好了,废话也说够了吧。还不快把你攻击我的目的招出来!」 「快快快快快窒息了!」 「喂,别这么蛮横。」 「你少在那边动不动插嘴。这样下去要搞到什么时候。」 我和响两人意见不合,一时争执了起来。 「……算了。你快点老实招来吧!」 好不容易稍微冷静下来的响不耐烦地催促卡尔特。 「唔、唔嗯。」 卡尔特露出有些怯生生的模样点头答应。不过他的眼眸里隐隐约约藏有敌意,而且是针对着响。 这下不妙了……如果他们俩关系恶化得太严重的话,搞不好卡尔特对事情的交代会有所保留,不愿一五一十坦承。 而且我愈来愈觉得卡尔特其实不是一个坏人。虽然我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藉由互助合作的方式,在不必牺牲响的前提下解决问题。 只是双方必须先释出善意,这个理想才有可能达成…… 「在开始交代前,可以让我辈在椅子上坐着吗?再站下去身子不是很舒服。」 「你站着把话说完。」响说。 「好啊,你坐吧。」我说。 同样的问题,我们两个的回答却南辕北辙。 「……」 响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到。 「呃,椅子放在哪里?」 「感激不已。椅子就在那儿。」 「啊啊,你说桌子那边吗?」 我把卡尔特带到放置在墙边机械用具之间、桌面显得十分杂乱的工作桌那边。 「呼,两只脚都麻了。」 「你到底要不要说。」 响心浮气躁地催促坐在椅子上歇息的卡尔特。 感觉连我也成了矛头指向的对象,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舒坦。 「唔呣。那么……啊!」 卡尔特忽然朝着梅华的方向大喊。 「怎么了!?」 响转头一瞧,我也绷紧神经好随机应变。 可是,乍看下别无异状。 「没事,抱歉。刚看梅华好像动了一下,应该只是我辈的错觉吧。」 搞半天竟然是错觉……我是不会放在心上啦。 「……」 不过响的脸色倒是愈来愈难看,不停蹬蹬作响地踩踏着地板。看来她的理智似乎快断线了。 我向卡尔特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点把说话清楚。 「我、我辈之所以会需要你,为的就是拯救这个世界。」 卡尔特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流着冷汗开口说道。 「?这个世界的危机不是已经被解除了吗?」 「不错,这个世界是利用梅华的牺牲换得了拯救——可是,这个世界如今又面临了第二次的灭亡危机。」 「第二次的灭亡……?」 我讶异地睁大双眼。 响似乎或多或少也感到震惊,停止踩踏地板发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 「一如我辈先前的说明,索非亚库德是专吃『黑暗』能量的恶魔。索非亚库德本身固然被梅华封印了起来,但他吃掉的能量并不会因此就重回这个世界。」 「说得也是啦。」 因为吃掉那个能量的凶手被封印了啊。 「你们知道『世界会慢慢冷却』的定律吗?」 「?那是什么?」 「啧……」 见我侧首纳闷,响「啧」地一声咂嘴。 「那是热力学的第二定律。简而言之,就好比说把热咖啡放在桌上不管,咖啡会慢慢冷却下来的意思。」 「那不是很正常吗?」 见我依然参不透个中道理,响的表情转为轻蔑。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冷却』这两个字可以用『逐渐失去热能』来代换。」 「失去……能量?」 「正是如此。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世界也会一点一滴地失去能量——换言之,就是『世界会慢慢冷却』的意思。被索非亚库德夺走大量能量的这个世界,更是提早碰上『热能枯竭』的结果。」 「宇宙的『热寂』……吗?」 我脑海里浮现了地球变成冰雪世界的画面。 一想像地球变成那种恐怖的模样,我不禁打起寒颤。 「怎么会这样啊……」 这个世界不是梅华自愿舍身、卡尔特不惜牺牲 恋人才好不容易才得救的吗? 然而现在却又碰上毁灭的危机,这算什么? 「这世界的命运未免也太坎坷了……」 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残酷了吧。 不过响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现在我知道这个世界面临即将『热寂』的危机了——所以呢,这又与我何干?」 响仿佛不当一回事地询问卡尔特。 ……她听到这种人神共愤的事,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好冷漠喔!」 阿鲁似乎跟我有同样的想法。虽然心态上轻浮了点。 响的态度似乎又惹恼了卡尔特,只见他眉头深锁。 「……我辈为了拯救世界,姑且收集残存的能量创造了这个人工造景。」 「你是说从了望台可以看到的那面光壁吗?」 我随声附和,试图让场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一点。 「不错。我辈透过让世界缩小到极限的方式,把人类生存所需的最低限度能量保存在人工造景里面。」 这分明是一件很了不得的浩大工程,卡尔特却说得一派轻松。 虽然有时候会表现出糊涂的一面,不过他终究是个天才。 「不过,光是保存能量是不够的。毕竟放着不管的话,还是逃不了『世界会慢慢冷却』的定律。因此,为了寻找解救这个世界的道具,我发明了前往异世界的器材。」 他指的就是『蓝门』和『红门』吧。 「我辈凭藉探测摆和显示目标物的水晶球走遍了异世界。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我辈需求的宝物。就是那套铠甲。」 说完,卡尔特扬起下巴指了房间的另一头。 墙边确实放置了一套能将全身裹得密不通风的金属铠甲,之前因为空间宽敞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那套铠甲接在跟睡眠舱不一样的机械上,手套和腿甲的部分隐隐约约散发出光芒。 「那是我辈拿某个世界的勇者使用过的铠甲改造而成的。」 「勇者用过的?可是为什么你会看上铠甲?」 勇者的铠甲听起来固然很猛,但这东西要怎么拿来解决这个世界能量枯竭的问题? 「呼,先听我辈把话说完吧。」 我头上冒出问号,卡尔特一如感到同情般长声叹息。 「那套铠甲拥有能把装备者的命运波动转换为力量的能力。」 「命运波动?这字眼好像有点耳熟……」 「在你家的时候,那家伙曾说我是『拥有巨大命运波动的人』不是吗?」 响明显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替三不五时打断对话的我说明道。 「所谓的命运波动,简单地说就是个人命运的重量。人生没什么起伏的人通常命运波动都很小,人生过得愈是波澜万丈,命运波动相对的就会愈大。能成为勇者的人自然都有非常巨大的命运波动,所以穿上那套铠甲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唔,继承了『万丈血统』的响拥有巨大的命运波动确实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我辈将这套铠甲拿来改造,创造出了能把命运波动转换为能量并且还原给世界的装置『infiniti reviver』。现在只要把负责提供动力、拥有巨大命运波动的人放进『infiniti reviver』之中,解救这个世界的永动机关便宣告完成。」 如此说道后,卡尔特用炯炯有光的眼睛注视着响。 「我辈非得拯救梅华不惜牺牲自己所保护的这个世界不可。」 「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响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卡尔特后,定睛注视『infiniti reviver』。 只要让响陷入沉睡,或者把她冰冻起来然后关进那个装置里面,她就能成为持续提供能量给宇宙的永动机关的样子。 如此一来『卡尔特的故事』便可圆满落幕。 只不过,必须付出把响牺牲掉的代价。 「…………」 我站在两人中间默默不语。 『卡尔特的故事』的困境我已大致理解。 包括他的动机,达成目的所不可或缺的手段。 还有令人鼻酸的过去。 只是,为了解救『卡尔特的故事』,响就必须成为牺牲品,这种做法实在太没有道理了。 一定要另寻其他的替代方案。 「卡尔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什么问题?」 「你说你有可以照出目标物的水晶球,难道不能利用它寻找除了那套铠甲以外还能解救这个世界的道具吗?」 能解救这个世界的道具不见得一定只有『infiniti reviver』。如果能找出其他替代品,就可以在不牺牲响的前提下解决问题了。 「可能性不是零,但难度极高。那颗水晶球固然有效,可是它没办法跨次元搜索目标物。」 「跨次元?」 「假如目标物存在于另一个次元的异世界,水晶球就照不出来了。好比说,就算你们的世界有可以生产无限能量的永动机关,在此时此地使用水晶球也一样照不到东西。」 他的意思是说,想要寻找解救这个世界的其他道具,就必须前往那个道具所在的异世界才行吗……问题是,没人知道哪个世界存在有那种道具,所以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运气。 「嗯?这么说来,你会发现响也是纯属偶然?」 「……可以这么说吧。」 换言之,想利用水晶球寻找解救世界的其他手段,完完全全是一种把命运寄托给上天的行为吗? 虽然我不晓得这个世界还剩多少时间,不过从卡尔特的态度看来,应该是刻不容缓。搞不好已经没什么时间让我们去外面慢慢碰运气了…… 「……」 如果只是要让陷入沉睡的海丽莎脱险,大可用恐吓的方式逼迫卡尔特说出解除『睡魔』魔法的方法就好……不过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我也不想对他见死不救。 状况依旧棘手,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继续这样拖拖拉拉下去,也许连我也会被卷入这世界的『热寂』之难。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卡尔特虽然曾经被我当作敌人,可是在知道他的过去和苦衷之后,我开始想助他一臂之力了。每个人都能欢笑的happy ending是我努力的目标。 然而…… 「波乱烈火。不用再讲废话了。」 响忽然从旁打岔。 「我开门见山地直说好了。卡尔特·葛拉菲摩亚,放弃这个世界吧。」 「什么!?」 「响,你在胡说什么啊!」 不只是卡尔特,就连我听到这荒谬的提案也吓了一跳。 「人命才是重点。那家伙手上有可以移动到异世界的道具。只要利用它搬迁到其他喜欢的世界,就能拯救这个世界所有的人了。」 响的提议十分单纯明了,而且是效果立竿见影的解决方式。既然这个世界的幸存者都已聚集在卡尔特打造的人工造景里,那么要让所有人搬迁到异世界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才对。 但卡尔特听到提案后,却 面有难色。 ……等等。 这么单纯的解决方案,卡尔特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明明『蓝门』和『红门』的发明者就是他啊……? 「你有什么没办法搬迁到异世界的理由吗?」 「……要用那个方法,就必须把梅华留在这里。」 卡尔特沉着一张脸回答道。 「封印索非亚库德的术式相当纤细,承受不了『门』的次元移动。硬是搬动的话恐怕会破坏封印。」 「是这样的吗……」 卡尔特认为即便恋人一睡不醒,也不能把她丢在即将毁灭的世界任其自生自灭。 「当然,我辈早有让其他人在世界毁灭前逃到其他世界去的打算……不过,纵使成功的可能性只剩百分之一,我辈也绝不会对梅华见死不救——就算要我辈跟着这个世界一起陪葬也是。」 卡尔特眼眸所发出的强光透露出他的意志有多么坚定。 他那坚贞的心意深深打动了我,但—— 「哼,真无聊。」 响却只是嗤之以鼻。 「明明保证可以解救世界的方法就摆在眼前,为什么不马上实行?为了那种小事裹足不前,要是有突发状况发生导致有人伤亡的话那该怎么办?」 「呃,你说得或许没错,可是难道你就不能站在卡尔特的立场想一下吗?」 「你觉得人命跟那个男人无聊的感伤之情哪个比较重要?你是白痴吗?」 「呜咕……!」 「卡尔特·葛拉菲摩亚你也一样。我没有想叫你葬生在此处的意思。快点离开这个世界吧。」 响的分析于情于理都十分正确,丝毫没有可以反驳的余地……但是…… 「梅华又该怎么办?你既然提到人命,照你说的方法不就要牺牲她的性命了吗?」 我手指向躺卧在睡眠舱里沉睡的梅华。 闻言,响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 「为什么男人总是这副德性……反正那女人已经无法醒来了,不对,应该说她不能苏醒。因为恶魔封印在她的身体里面——既然如此,不如让她跟这个世界一起永眠吧。这么做反而比较人道,而且也能彻底消灭『吞噬黑暗的恶魔』,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这臭女人!」 卡尔特大声咆哮,露出愤怒的表情瞪视着响。 「……响。」 「怎么?我有说错了什么吗?」 或许你说的都是正确的……可是…… 「搞不好还有其他解决方法吧?一个可以同时拯救这个世界和梅华的方法。」 「要是花时间去找那种连是否存在都不晓得的方法,让这『故事』白白拖延下去,结果使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的话那该怎么办?你负得起那个责任吗?」 「呜……!」 被踩到痛脚的我不禁呻吟。 不愿连累无辜的他人——这不仅是响奉为第一优先的行动圭臬,同时也是我会跟她一起行动的理由。 「我们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也会为旁人带来不幸,所以我们必须时时努力把被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里。」 「话说如此……我还是不认为这就是最好的happy ending。」 「最好的happy ending?那对我们来说根本是无缘得到的东西吧……也不想想,我们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了。」 从响的言语中,依稀流露出她对过去的罪恶感。 我知道她也有心伤……但是! 「如果因为这样就放弃的话,那一切都结束了!」 「闭嘴。你的意见不过只是逃避背负罪恶感的任性而已。」 她再一次踩到了我的痛脚。 啊啊,她说的我也知道。我的坚持终究只是一种任性罢了。 但是,就算真的是这样—— 「我最恨的就是连挣扎都没有,就干脆地放弃。」 ——我还是坚持不肯退让。 「哎呀哎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呢。」 阿鲁一如既往以懒洋洋的躺姿浮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争论不休。 眼见状态胶着,响率先采取了行动。 「……呼——!」 「咕噗!」 她一个箭步近逼到我的眼前,揍了我的肚子一拳。 「看来我需要管教一下丈夫才行了。」 「什么丈夫,你还在执着那件事啊!」 我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 「你也太弱了。顺便帮你锻炼一下好了。」 「啥!不许你小看我!」 我强忍着腹痛站了起来,可是响一个扫腿又让我摔倒在地上。 「咕哈!」 「实在弱到不行。」 混帐!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响毫不留情地向倒地的我展开追击。 「咕哈!也、也太痛了吧!你那双工作靴里面是不是装了铁板啊!」 「是你多心了。」 「会死!这样踢绝对会闹出人命!」 「我有手下留情了。」 「你骗人!呀!呜呀!咕噗!住手!噗哈!」 被狂踢猛踹的我缩起身子忍受着响的攻击。 反正论打架我是不可能打得过响的……!那不如咬牙忍耐,一边说服她回心转意。 「我们还有时间!用不着急着做出结论,只要我们动动脑筋,一定可以找出圆满解决一切的方法的!」 我无视在口中弥漫开来的血味,朝着响大喊道。 但响只是默默不语地继续对我又踢又踹。 可恶,真没想到我们会因为这种事意见不合……!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改变念头才行…… 嗯……? 视线的余光瞥到有什么东西在动。 躺在睡眠舱的梅华的胸口一带,好像有一团类似黑色雾气的物体……? 「嗝噗!」 后脑勺受到的冲击令我眼冒金星。 呜……!现在不是分心注意那个莫名奇妙的雾状物体的时候,我应该先设法说服响才是。偏偏我又被修理得落花流水。 「你就先乖乖待在这儿反省吧。接下来由我善后。」 「你这家伙……!」 就在我懊恼地举头仰望响的时候—— 我赫然发现,双手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的卡尔特起身离开椅子。 「快往右边跳!」 我反射性地大声警告,和响一同往旁边蹬。 随后,卡尔特掷出的胶囊裂开闪光乍现,只见我和响刚才待的地方瞬间结冻。 「呼哈哈哈!松懈乃是致命的大敌!」 卡尔特得意地大笑,他的脚边散落着断裂的铁丝和看似尖嘴钳的工具。 ……那个混帐。之所以会藉故想坐下来,是因为他早知道那张散乱的桌子上或者抽屉里面收有尖嘴钳吗?那个时候他会突然大声嚷嚷,也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趁机取出工具……! 卡尔特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我辈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毕竟这是我辈跟梅华的约定! 我辈答应她一定会妥善保护她守下的这个世界!为了实践这个诺言,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在所不借!」 这番话也间接证明卡尔特直到现在还没放弃以响做为牺牲品,利用『infiniti reviver』拯救世界的念头。 我明明是那么不乐见有任何人牺牲啊……! 「卡尔特!拜托你先等等!」 「多说无益!」 没用吗?看来他似乎没有想好好沟通的意思。 「先行撤退了。中远距离的战斗我们不会有胜箅的。」 响冷静地下了判断。 她应该是不想现在跟卡尔特硬碰硬,打算再另外设下陷阱逮捕卡尔特吧。 「好吧,就照你说的做。不过光逃是没有用的。这个人工世界十分狭小。建筑物少也就算了,每一栋都还是小房子,几乎都是开阔的平地地形。不适合埋伏和设下陷阱。」 「就算逃得了一时,也很快就会遭到追杀吗?不然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逃回地球吧。三楼的『红门』并没有像『蓝门』一样会消失。只要穿过那扇门,应该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才对。」 「……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们压低音量讨论出了结论。 「好了,觉悟吧!」 「跑!」 卡尔特大叫的同时响打出暗号,我们掉头转身,如脱缰野马般拔腿就跑。 「奴!别跑!你们休想逃走!」 背后传来卡尔特的怒吼。 「不要转头!尽你的全力跑!」 「喔、喔!」 开始逃跑后我们一溜烟地狂奔。一路上头也不回地只顾着逃命,一次跨过两阶爬上楼梯。 「别、别跑!啊!奴!咕噗!」 远方又传来卡尔特的怒吼,可是听起来似乎十分痛苦。 啊啊,对了,他的背包被响弄坏了所以没办法用飞的吗?说不定他已经很久没跑步了。明显是缺乏运动。 我们把行动迟缓的魔科学家远远抛在后面,顺利抵达了三楼。 「波乱烈火!快点开门!」 响一边警戒楼梯口的动静,一边大叫。 「好、好啦!」 我握住『红门』的门把往旁边转。 结果—— 喀嚓喀嚓喀嚓。 嗯?门把怎么好像发出了怪声。 「快点进去!」 「呜哇!」 后面被踢了一脚,我又一头跌进『红门』另一头那扭曲变形的空间里。 我整个身子被一股仿佛掉进黏腻腻水池里的感觉包覆住,不断朝着搞不清天南地北的方向前进。 半晌,那个感觉忽然没了。 「呀!」 ——这次我还是又吃土了。 从后面接着出来的响一脚踩在我的背上。 「噗啊!」 「……你干嘛躺在地上睡觉?」 「别问了快点走开啦,很重耶!」 「……」 踩。 「噫呀!」 她没事干嘛又补我一脚啊! 真的是动不动就踩我踢我的。 我爬起来转头一看,『蓝门』刚好从半空消失。 『蓝门』经过一定时间就会消失,而『红门』则会永久存在吗?虽然不太懂它们的差别在哪里,总之看起来是这样的设计没错。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响头上顶着问号问我。 「当然是学校后山啊,不然还会是哪……里?」 我不当一回事地回答到一半,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因为刚才我先是跌了个狗吃屎然后又被响把背部当踏垫踩踏,所以迟迟没有发现……原来四周竟有一群笑得非常诡异的树木和果实。 「好可怕!」 这座风格奇幻但是又疯狂的森林是什么鬼啊!好险现在天色是亮的,如果在晚上的话我们两个肯定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不用我说,我所认识的学校后山当然没有这种见鬼的植物。 奇怪?是说为什么天色会是亮的?记得我们在前往研究所前,地球已经天黑了啊? 这个时候,有某个东西掉到响的肩膀上。 呃……那是看起来感觉很像果冻的……毛毛虫? 「响。你的肩膀有怪东西。」 「嗯……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现果冻毛毛虫爬到自己肩上的响,发出惊天地泣鬼神般的悲鸣,扑到我身上将我抱住。 她的身体出乎意料地柔软! 「等!等一下!」 挤压在我胸口上的那个触感不是闹着玩的!有某个东西!有某个东西软软地压扁成了一团!而且脸也贴得太近了! 虽然我急着想把她从我身上拉开,可是响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拿她没办法。 「喂、喂响!快点放开我啦!」 「滑滑滑、滑溜溜的!滑溜溜的毛毛虫!滑溜溜的感觉和毛毛虫我都最最最讨厌了!快点帮我抓走、抓走啦~!」 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我的声音,响反而愈抱愈紧。 我的脖子被紧紧勒住,就另一种层面的意义来说这同样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我赶紧帮她把那只毛毛虫从肩上打掉。呜哇,手上沾到了一点点绿色的体液。 「好了,我帮你弄掉了啦。」 「……真、真的吗?」 响发出快哭的声音,战战兢兢地看了自己的肩膀。 确认毛毛虫消失之后,她一如放下心中的大石般松了一口大气。 然后跟我对上了视线。 「……」 「……」 这是怎样……气氛好尴尬。 「烈火先生,这种老掉牙的事件你处理起来很得心应手呢。难道说这也是『波乱血统』的性质之一吗?」 阿鲁的评论不知在装什么中肯。我决定当作没听到。 没多久,响一把推开了我的身体。 「对、对不起啊……」 「没什么好道歉的……」 响那面红耳赤别开视线的模样,跟她之前的男人婆态度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只能搔搔脸颊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话说回来,从她讨厌滑溜溜的东西跟毛毛虫这点看来,其实她也有很女孩子气的一面嘛。 算了……虽然临时发生了一段意外小插曲,也是时候该正视问题了。继续逃避面对现实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抬起头东张西望询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然而开口笑的树木只是咯咯咯地笑而不答。 间章二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时钟显示目前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 皋月也累了,所以暂时停止解咒的工作,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嘶……嘶……」 「……」 尽管努力不懈地持续解咒了四个小时,海丽莎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不定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了——这样的念头掠过脑海,皋月连忙摇摇头。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强制睡眠魔法比想像中的还要顽强,让皋月感觉有些挫折灰心。 虽然目前跟海丽莎只认识了短暂的时间,不过皋月一直觉得这个异世界的小小魔导士非常可爱。 突然回不去原先世界的少女。 她决定住在烈火家当食客后,立刻拜托皋月教她如何打理家务事。 诚恳地向皋月请求的她,一心希望能帮上烈火的忙。 海丽莎应该本来就很擅长做家事吧。皋月不过只教了她如何使用这世界的电器用品和购买东西的方式而已,海丽莎却马上能不假他人之手,一手包办波乱家的家事。 她那为了烈火一心付出的模样愈看愈令人觉得可爱。 虽然,皋月有些后悔教她怎么使用现代化的厨房……自从海丽莎学会厨具的使用后,皋月下厨和亲手做便当给烈火的机会便随之减少了。不仅如此,海丽莎那好像是异世界风味的料理调味十分独特又很好吃,皋月如果不加把劲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虽然就这一层面的意思而言,海丽莎是跟皋月争夺烈火的情敌之一(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情敌还不只一个),可是皋月个人并不讨厌她。 如果有妹妹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皋月心想。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非救她不可。 「……好。」 皋月继续进行解咒的工作。 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蓝光,温和地包覆住熟睡的海丽莎的身体。 「……」 解咒的同时,皋月忽然想起青梅竹马的脸。 「烈火……」 皋月情不自禁地呢喃了现在不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过去总是会为她的心头点上一盏温暖灯光的名字,如今却留下一道黑影。 烈火行动的动机一定是为了拯救海丽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皋月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这种热心助人的少年。 个性上他有害怕麻烦的一面,讨厌引人注目的行为,也不会去跟人发生争执。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爱招惹是非,最喜欢平凡的少年。 可是,他也不会因为不爱招惹是非,所以见人有难照样袖手旁观。虽然他会满腹牢骚地抱怨说「麻烦死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帮忙」这种话…… 「不过烈火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呢……」 皋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起往事。 那时,皋月在外头捡了只野猫,回家后却被父母下令抓去丢掉。 看到皋月不忍心小猫流落街头而伤心落泪,烈火主动表示可以帮她一起寻找愿意收养小猫的饲主。 「之前爸爸在河里救了一只猫,我有帮忙一起寻找饲主。」 烈火拍胸脯保证:所以我知道去什么地方张贴寻找猫饲主的宣传单最有效果。 可是…… 「不要!我就是要自己养!」 那时的皋月做了任性的要求。 虽然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可是她已经彻底对猫投入了感情。 一开始烈火也有试着劝皋月放弃……可是知道说破嘴也没用后,便把她带到了附近的神社。 「我们在这里照顾它吧。」 「嗯!」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跑去神社屋檐下报到。 除了喂猫喝奶,还帮它铺毛毯以免它天冷受寒等等。 虽然过了一年左右后,那只猫长大不知跑哪儿去消失不见了。 可是直到最后一天为止,烈火都陪着皋月照顾小猫。 对他来说,人本来就应该笑口常开。 守护那个笑容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他却对皋月表现出强烈的拒绝态度,使她受到了伤害。 或许他是无心的。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皋月自己把烈火说的话过度放大解释,擅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在那边自寻烦恼而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 皋月还是深感困惑。 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烈火这样对待。 因为皋月她——非常喜欢烈火。 只是一点点的不合,便强烈地动摇了她的内心,而且浮现裂痕。 就算绞尽脑汁,皋月也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不管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也是一样。如果能懂,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即便神通广大如森罗大魔法也无法看透人心。 那股黑影般的不确定感深深折磨着皋月的心。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呜。」 皋月有如在咬牙忍痛般阖上了眼睛。 痛楚无法平复。 刺痛刺痛…… 刺痛刺痛…… 第三章 分裂的羁绊,对毁灭的盼望 哈哈大笑的果实。 颜色诡异的虫子。 活蹦乱跳的云朵。 眼前所见,尽是在地球无缘一见的东西。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我哪知道啊!」 响难得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我也不客气地怒吼回去。 我们两人大吼大叫地互相叫骂到气喘吁吁后,气炸的脑袋忽然冷静了下来。 「「呼~~~」」 同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因为我们注意到一件事,不是比谁嗓门大就可以解决得了问题的。 我和响重新观察四周环境。 「话说回来,这世界还真是诡异哪。」 「响,你从来没来过这种世界吗?」 「我还是第一次到异世界。你呢?」 「像这么诡异的异世界我之前也没碰过。倒是去过气氛类似中古世界的地方。」 卡尔特的世界虽然也称得上是异世界没错,可是像风格这么迥异的世界说不定真的是前所未有。 好吧,这里有个问题。 「为什么我们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这问题我也想问好不好。」 「波乱烈火。是你说只要穿过『红门』就能回到地球的吧。」 「是我说的没错。任谁都会觉得可以回到原先的地点吧?」 「那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在一点头绪也没有的情沉下,天晓得这会是什么地方。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等一下卡尔特说不定会过来找你吧。」 「唔……虽然消极了点,可是也只剩这个方法了吧。但是什么也不做只是枯等那也太危险了。这次卡尔特·葛拉菲摩亚为了确实逮住我,一定会做好更万全的准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设好陷阱好下手为强。」 咚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正当我们在讨论今后方针时,忽然有一阵猛烈的天摇地动。 冲击之大,就好像有巨人猛力踢踹了这座山一脚一样。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让人看了心底发毛的果实发出笑声,有不少颗还从树上掉了下来。 「刚才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响一边护着脑袋,一边沙沙作响地拨开草丛前进。 「喂,你想上哪去啊?」 「我要找个视野更开阔的地方!在这里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响说得也没错,所以我也紧跟在她的身后进入草丛。 移动一段时间后,我们来到了一条经过开辟的山路上。 「既然有这种人为开辟的道路,也就表示说这里有人类啰?」 我仰望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低喃道。 「也有可能不是人类。」 「咦?」 「你没看这世界有多怪。就算冒出什么人类以外的生物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得也是。」 可以的话最好不要。 就算真的有非人类的生物存在,我希望最好不要长得太可怕。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山上又是一阵天摇地动。 紧接着山脚的方向传来不安骚动的声响。 「是刚才那些果实……」 从头到尾只会发出恶心笑声的果实,怎么会突然发出这种听似不安的声音? 不久,连我们附近的果实也跟着骚动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下面上来了? 「情况不妙……我们快躲起来吧!」 「我赞成。」 我们点头交换意见,退避到林木茂密的山路旁。 片刻,某个生物从高大的树木上头飞跨而过,一路往山顶上爬。 我们躲在树木和草丛后面,观察着那个把爬山当作跟吃饭一样简单的生物。 那生物一开始看起来就像一团白色物体,随着距离愈来愈近,可以看出它身上有一部分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光。 等距离拉得更近之后,我赫然发现那个发光的物体是金色尾巴。 原来是一头拥有九条美丽尾巴的四脚怪物。 那个怪物是…… 「那是狐狸吗?」 虽然外观看来很像狐狸没错,可是我没什么把握。因为它的体积至少比我在动物园看到的狮子还要大上五倍。牙齿也是又长又尖,冷冷地转动的眼珠跟我的头简直差不多大。 只见那大得夸张的狐狸飞也似地在山路上奔驰,转眼间就从我们的头顶飞跃而过。 我们俩神情茫然地看着那九条尾巴逐渐从视野消失。 「九条尾巴……难道是九尾狐?」 「九尾狐?」 听到响的喃喃自语后,我侧首纳闷。 于是响用一种非常瞧不起人的眼神瞅了我一眼。 「……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在印度、中国、日本各地为非作歹的妖怪。当然,刚才那头怪物不见得一定就是我们世界里所传说的妖怪。反正保持距离才是上上之策。」 「也对。」 那样的怪物我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既然九尾狐往山顶去了,那我们朝山脚出发吧。」 「也好。我们就在下山的路上寻找遖合迎击卡尔特·葛拉菲摩亚的地点吧。」 就在这时,树上的果实又开始骚动了。 「这次又是怎么了啊!?」 我有些不耐烦地怒吼道。 「这次不像刚才有伴随惊人的巨响。先静观其变吧。」 「了解。」 原本要起身出发的我们又蹲了下来。 一会儿后,从山脚下出现了一群跟九尾狐相比非但一点都不逊色,搞不好还更教人咋舌的怪物。 「那是狸子吗?还是水獭?」 「那个头上顶着盘子的家伙,怎么看都是河童吧。」 「有怪物脸上挂着车轮……」 「好大只的蜈蚣……」 「我看到石头墙壁在跑。可是跑得好慢。」 「有个冰山美人……是雪女吗?」 等等族繁不及备载。 数量多达好几十好几百的庞大集团从藏身在草丛里面的我们头顶或旁边通过。当中有大多数是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人类的异形。 「看来这里是妖怪居住的世界。」 目送那一大群妖怪离开后,响低声说道。 刚才往山顶去的九尾狐似乎也是妖怪的样子,响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妖怪之山……吗?」 我如此心想并抬头一瞧,山顶突然喷出了一道火柱。 ……什么?火柱!? 轰然巨响和怒号接着响起。 这气氛我也体验过不少次……是开战的气氛。 「难道是九尾狐跟那群妖怪打起来了?」 「很有可能。那群妖怪看起来很像就是去追杀九尾狐的……」 「是说,那道火柱是什么鬼东西啊?」 「它们都是妖怪,会使用妖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妖术……」 啊,这次换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 双方使用这类令人瞠目结舌的妖术你来我往地相互火拼,山顶炮声隆隆,战况愈演愈烈。 ……要是被卷入战火的话,那可就掰掰了。 「我们还是快逃吧,响。」 「说得也是,还是快点下山准备迎击卡尔特·葛拉菲摩亚为妙。」 由于双方意见一致,所以我们沿着山路往下跑,好迅速脱离危险地带。 「时间被拖延了不少。得快点设下陷阱才行。」 「陷阱要设在哪里才好?」 「我们边跑边找。同一招奇袭应该不会有效了,得想想其他的……」 就在我们边跑边讨论,准备绕过山路的弯道时——匆然有一只小狐狸从弯道后面冲出来,挡在带头跑在前方的响的面前。 因下坡加速的响来不及立刻踩下刹车。 「呜哇!」 「啾!」 一个人和一头动物迎面撞个正着,发出惨叫。 瞬间,只听见「噗」一声巨大的声响,四周匆然弥漫粉红色的烟雾遮蔽了我的视野。 「响、响!?」 这粉色的烟是从哪喷出来的!我看不到响在哪里。 「可恶!」 我不禁咂嘴,拼命想把烟拨开,但烟雾只是不断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忽然,不明的粉红色烟就像雾一样消失散去。 烟雾散去之后,我发现响昏迷倒在地上。 「响!」 「……」 我从地上将她搂起,可是她毫无反应。 「响!喂!你振作点啊!响!」 「……嗯。」 我不死心继续叫唤,终于得到一点反应。 确认她平安无事后我暂时松了口气……可是马上发现有地方不对劲。 「嗯……」 抖动抖动。 响从口中吐气的同时,她头上的那对狐狸耳朵也一抖一抖地抖动着。 「咦……」 响为什么会长狐狸耳朵? 「阿鲁。这个狐狸耳朵是怎么来的?」 「很可爱呢。响小姐平时的态度总是很冷酷,这样的落差感觉很迷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就是※萌啊萌啊啾的意思。」(编注:出处为动画《k-on!轻音部》,剧中角色秋山澪在田井中律的妄想中身穿女仆装,做出这令动漫迷为之心动的动作。) 什么萌啊萌啊……面无表情的你这么形容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就在我打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的时候,躺在我怀里的响「嗯……」地发出喘息,缓缓睁开了眼帘。 「响。你醒了吗?」 「……响?」 有气无力地嘟囔了自己的名字后,响垂眼看了自己的身体和四肢,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这是……惨了!俺又出包了!」 「俺?」 这是怎样?响的口吻莫名变得很奇怪,应该说整个人都怪怪的。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响狼狈到一个让人觉得奇怪的程度,叽哩咕噜地碎碎念个不停。 她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喂……响?」 「呀呜!」 响的肩膀一抖,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抬眼看我。 她脸色苍白,泪眼汪汪,一如受到惊吓般颤抖不止……该怎么说呢。 「那个样子感觉有点色色的对吧。」 「对对对……就是色色的……不要乱讲啦!」 我朝抓住绝妙的时间点插嘴表示意见的阿鲁挥出上钩拳。她轻飘飘地从容闪避。 「噫……!」 对了,我都忘了响她看不见阿鲁。见我莫名其妙大声嚷嚷朝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演起莫名奇妙的独脚戏,她整个人吓得要死。 「呜呜呜……」 ……是说,有必要害怕成这副模样吗? 见响的反应和平时的她几乎判若两人,我开始感到纳闷。 「你说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可以跟我说明得清楚一点吗?」 「呜呜呜……响小姐现在昏迷失去意识了。」 「啥?你在说——」 「俺的名字叫可可摩。」 「…………什么?」 我听不懂响在说什么,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有一个念头从我脑海闪过。 那就是——事情该不会愈搞愈复杂了吧…… 就在这时,山顶一带又传出轰然巨响。 「喂喂喂,这次换落雷啊。」 而且还是四道闪电绑成一束贯破地面。即便站在距离这么遥远的地方,我照样可以看见大片被铲平的山地。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不好了!俺得动作快了!」 然而,响却采取了出乎我意料的举动。 「啥?」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回事,响便以目标为山顶地沿着山路全速冲刺。 「喂、等等啊!」 「对、对不起!可是俺再不赶路就完蛋了!」 「混蛋!你不是说要往山脚去吗!」 我一边怒吼一边紧迫在后。 啊啊根本莫名奇妙! 「为什么要往山顶去你好歹说明一下吧,响!」 「俺说过俺不是响小姐了!刚才和她撞个正着时附身之术一时失控发动,俺不小心跟她合体了!」 撞个正着?她不是响?附身之术?合体? 我想起先前她在弯道跟狐狸相撞的事。 ……难道说,这个自称可可摩的就是刚才那只小狐狸?原来它是妖怪吗!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长出那对狐狸耳朵吗?很可爱呢。」 狐耳之谜是解开了没错,可是阿鲁的回答还是一样也太过无忧无虑了吧!也不想想那只叫做可可摩的小狐狸害得响都快被卷进妖怪们的战争了。 「不管怎样,你快点解除那个叫什么附身之术的法术把响的身体留下来!」 「突然爆发的法术俺也解除不了啊~!」 「那你至少也给我留在这儿!」 「俺也不能留着不走!俺不去的话、俺不去的话大家会有危险的!所以对不起了!」 虽然可可摩从刚才就频频道歉,可是却一直不肯放慢脚步。不知道是体能因附身之术获待提升,还是响的体力原本就很好的缘故,只见可可摩连口气也不喘地在山路上奔跑着。 我已经快不行了。还记得国中时代跑马拉松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全校排名中后段的……! 「呜嘿、啊啊……啊啊!可恶!」 可是如果我在这里被甩开的话,遭到强行掳走的(?)响的身体可能会有危险啊!说什么也要紧追不放,我拿老命跟你拼了! 「……可恶!这座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好歹让我知道吧!」 放声大叫的代价就 是呼吸不顺,呛到猛咳不停。 「母……当代的九尾首领吸取太多瘴气发狂了啊!凡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应该都知道这件事吧!」 是在大声什么啦,我们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好吗! 我喘到连反呛回去的气力也没有,呼吸愈来愈急促。脑袋又热又胀精神疲惫,呼吸困难到仿佛肺部快要爆裂开来一样。 话说回来……所谓的九尾首领指的应该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只九尾狐吧? 我慢慢厘清头绪了。 「换句话说,现在所有怪物倾巢而出,打算阻止或制伏那个吸了太多瘴气而发狂的九尾啰。」 没错没错,我的看法也跟阿鲁相同…… 现在状况都搞清楚了。可是还有地方我不是很明白。 那就是可可摩前往九尾狐和众妖怪开战的战场的理由。 我们现在离山顶还有多远? 就在我好奇地抬头往上看的瞬间,有个巨大物体朝我滚了下来。 「呜哇啊!」 我从山路跳开试图躲避时,脚部绊到草丛,身体失衡摔倒在地。我一跌倒,便有某个东西发出低沉的声响降落在我的身后。 「噗哈!」 我把塞在草丛里的脸拔了出来,连忙转头一瞧。 一双又大又凶狠的眼睛和我对上了视线。 「呜呀——!」 才刚提到九尾狐,竟然就在这里跟它狭路相逢! 「咕噜噜噜噜噜……!」 这头体重肯定超过一吨以上的妖狐发出可怕低吼的同时,嘴角还挂着一丝丝的口水。它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连牙龈都露了出来。要是被那血盆大口给咬住的话,上下半身肯定分家。 「……啧!」 一个十分清晰明了的死亡预兆浮现在我的心头。 尽管我曾跟龙族和巴哈姆特交手过,现在还是没办法适应。不可能适应得了的恐惧窜过我的脊髓,使双脚不听使唤地颤抖。 「咕噜噜……」 或许认为我只是个没种的软脚虾,九尾狐把视线投向了和响合体的可可摩。 「呜呜呜!九、九尾,俺俺俺要把你封印……!」 「咕呜呜呜呜!」 「噫!」 被杀气腾腾的视线盯住,可可摩吓得发出悲鸣,双腿发软。 这也代表响的身体现在失去了防备—— 「响!」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拔腿冲了出去。 「咕呜!」 九尾狐迟疑了一下,也向可可摩飞扑而去。 论距离和起动时间虽然都是我占到优势,不过速度完全比不过九尾狐。 我和九尾狐以浑身僵直的可可摩为中心错身而过。 「呜……喂,你没事吧?」 「谢、谢谢。」 「平安无事就好。快点逃——啊呜!」 仿佛被浇了一盆热水般的痛楚在我背上扩散,而且皮肤上还有一种被湿掉的上衣吸附住的感觉。看样子是我在刚才推开可可摩的时候,被九尾狐的爪子给扫到了。 虽然伤口并不深,可是痛到让我想动也动不了。 偏偏在这时候我又跟九尾狐对上了视线。 糟糕……! 致命的可趁之机——死亡从我脑海一闪而过。 这时,一阵火雨宛如要挡在我和九尾狐之间般自天而降。 现身的同时一边从掌心射出火焰的,是个头特别长的独眼妖怪。 「可可摩!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独眼怪似乎是透过气息分辨出来的,它一看到响的脸就立刻叫出了狐狸妖怪的名字。 「快点把首领封印起来!」 「是是是是的!」 可可摩仓促地答腔后,竖起两根手指在自己面前的空间画出重叠在一起的三角形和倒三角形。 那个图形是六芒星,我在电玩游戏之颊的有看过。 可可摩的手指头发出近乎透明的白色火焰,随着他比划次数的增加,六芒星的形状愈来愈清楚地浮现在半空中。 那就是封印疯狂九尾狐的必要仪式吗? 「咕噜!嗄!」 目标的九尾狐忙着迎战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众多妖怪,完全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接下来只要等可可摩的术式完成就能封印九尾狐了——就在我如此以为的瞬间…… 「啊、啊啊!」 可可摩匆然发出惨叫。 仔细一瞧,他所描绘的六芒星线条变得歪七扭八,开始分崩离析。 「可可摩你在干什么!会封灭瘴气的人,只有你们一族的了!」 「对对对不起!」 顶着响的面孔的可可摩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道歉,试图重新描绘六芒星的图。可是线条比刚才画的还要扭曲,甚至连直线也画不好。 「咕噜呜噜呜嗄——!!」 九尾狐发出更为震耳的咆哮声。 于是,一阵巨大的龙卷风以九尾狐为中心骤然成形,无论是在地上或空中的妖怪全被那凌厉的风势给吹倒。 「呜哇啊啊!」 「呣呜!」 我虽然抱住了被风吹得腾空浮起的可可摩,但风势强劲,导致两人一同被强风给吹走。 「好痛痛。」 风一口气把我们吹到十公尺之远。后脑勺撞到硬物痛得我眼冒金星。 不过,所幸我即时接住响的身体,她看起来毫发无伤。 「响……不对,可可摩你没事吧?」 「呜、呜呜,俺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响的脸上挂着本人绝对不可能会露出的表情,可可摩用她的声音自我解嘲道。头上的狐狸耳朵一如在呼应心情般,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利用大龙卷风突破包围的九尾狐再次纵身跳跃,远走他方。众妖怪也即刻动身追赶,当中有不少妖怪朝我们这里投以轻蔑的视线。那些视线针对的恐怕都是附身在响身上的可可摩吧。 最后所有妖怪全都离开,只留下了交战的痕迹。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个头啦。」 眼前的危机固然暂时消失,可是问题依然留在那里还没有解决。 「啊呜呜呜呜……非、非走不可。俺非走不可。」 可可摩一边嘀嘀咕咕一边从地上爬起身,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往众妖怪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 我岂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挟持走响的身体。 「放、放开俺啦。」 「刚才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家伙还想逞强。要不是我挺身救人,你已经拉着无端受到控制的响和你一起陪葬了。」 「呜、呜呜呜呜……」 或许是「派不上用场」这个字眼踩中了他的痛脚,可可摩像崩溃般瘫倒在地,扑簌簌地哭了起来。 总有种我好像在欺负小孩的感觉,心里不是很舒服…… 「别哭了,快点把事情说明给我听。视情况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呢。」 「为、为什么?」 「那是因为——」 — —我向可可摩解说了关于『波乱血统』的事。 「所以说九尾狐吸取太多瘴气因而失去理智,可可摩和其他妖怪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它给封印起来……事情的发展经过就是这样没有错吧?」 「嗯。没错。但是……」 话说到这,可可摩变得吞吞吐吐。 好吧,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失败挂在嘴边就是了。这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封印的工作一定要由可可摩负责?」 就算不是要他站上第一线作战,派小孩子面对那么凶恶的妖怪也未免太有勇无谋了吧。可可摩面对九尾狐的时候,实际上也是真的怕到手足无措。 「因为能封印现在的母……封印九尾狐的,只有俺的封灭术而已。」 「?你说的那个封灭术是什么?」 「说来有些话长……」 名之为「瘴气」的东西是一种会带来疫病和自然灾害的负面能量,所谓的封灭术就是一种可以将其封印、消灭的妖术。做法一如可可摩先前的展示,描绘六芒星将瘴气禁锢起来,进而封印或消灭。 现在的九尾受到瘴气侵袭,本身几乎化作跟瘴气同质的存在,因此才可以用封灭术封印。 「嗯?」 「?怎么了?」 「没事……」 印象中,类似「会造成疾病和自然灾害的邪恶能量」的东西我最近好像在其他地方也有听说过……算了。 先不管那个,我有重要的问题想问。 「不过,那个叫封灭术来着的妖术为什么只有可可摩你会使用?」 「封灭术是特殊的妖术,只有历代的九尾一族会使用。」 「只有九尾……?」 等等,因为感染瘴气发狂的那个妖怪也是九尾对吧?这是怎么回事? 「九尾一族代代都以妖怪首领的身份,负责扫荡出现在国土内的瘴气。可是……现在的九尾持续扫荡瘴气的工作太久了。」 「……结果因此感染发狂吗?」 虽然来龙去脉我都理解了……不过载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慢着。你说你可以使用封灭术,这表示可可摩你……」 「……嗯。俺也是九尾狐。」 「那……」 「那个发疯的九尾,其实是俺的母亲。」 果然……是这样吗…… 可可摩和响在合体前原本就是狐妖,那时我就怀疑有这个可能了。 这也就是说…… 「可可摩,你一直努力想封印自己的母亲吗?」 我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询问。 「……因为这一切都是俺的不成熟所造成的。」 「因为可可摩的缘故?」 「瘴气不只会造成自然灾害,也会对内心带来负面的影响……瘴气对俺的影响,就是恐惧。」 可可摩颤抖着肩膀。 眼眶噙着泪珠。 「每次当俺准备使用封灭术驱除瘴气的时候,就会突然害怕得不可自持。要是失败感染瘴气的话俺可能会发狂,可能会生病,可能会四肢溃烂而必须截肢……一想到这个,俺就没办法发动妖术,忍不住逃避……」 可可摩边哭边不停颤抖身体。 「母亲她为了帮不成材的俺代劳,她置身在瘴气的时间比历代的九尾狐多上了将近一倍……所以,都怪俺胆小没有勇气,才害得母亲她……吸取过多瘴气失去了理智……」 「…………」 啊啊,真是的。 为什么这次碰上的尽是这类听了让人于心不忍的事件啊。 我本身也是胆小的小鬼。如果人家命令我独自一人去充满毒瓦斯的地方想办法清理干净,我有自信我一定二话不说脚底抹油逃走。 可可摩的软弱不是没人可以体谅。 就拿他的母亲来说吧,她不也是打算在自己的小孩成长茁壮前,代他一肩扛起首领的工作吗? 为小孩着想的母亲何罪之有? 可是好心的下场,却造就了小孩被迫必须亲手封印母亲这种残酷的『故事』发生? 开什么玩笑。 既然我的『血统』又让我被卷进这种悲惨故事的话…… 「妤吧,你的情况我明白了。我愿意提供协助。」 「……你要协助什么?」 「这问题还用问当然是……咦?」 「波乱烈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直呼我名讳的这个口吻是…… 「你是响吗?」 「你在说什么废话……」 响向我投以惊讶的视线。 响的精神原本因为和可可摩合体的冲击而陷入昏迷,现在似乎醒过来了的样子。 「呃,那可可摩呢?」 「可可摩?那是谁——俺还在响小姐的身体里面啦。」 一句疑似可可摩所说的台词从响的口中吐出,打断了她说到一半的话。 「喂,怎么会这样?嗯?脑海里有奇怪的声音……喂!快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响的脑子里面虽然同时挤进了她自己和可可摩两者的意识,偏偏嘴巴只有一张,你一句我一句地听得人眼花撩乱。 「呃,其实是这样的……」 我向不知道事发经过的响说明了来龙去脉。 「第二个『故事』……?」 响露出难掩惊讶的表情说道。 她垂眼看着下方好一会儿。 「真是……也太不寻常了。」 然后蓦地抬起头来,语带挖苦地说道。 「这真的令人忍无可忍。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呢,波乱烈火,你打算怎么做?」 「卡尔特和可可摩两个人我都想救。」 「……是吗?」 响虽然瞬间摆出了头痛的表情,不过马上点头答应。 「可可……你没有姓氏吗?啧,好吧。那可可摩。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就在脑海里回答我吧。」 响向附在自己身上的可可摩说话,接着闭上眼睛。 我看着她眼皮频频跳动的模样,在一旁静待两人对话结束。 不久她睁开了眼帘。 「妖怪他们所设定的作战似乎是先削弱九尾狐的力量,之后再由可可摩用封灭术封印的样子。」 「原来如此……不过……」 我回想刚才九尾狐和众妖怪交手的经过。 「坦白说,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完全拿九尾狐没辙。」 「人家到底是颠覆了三个国家的大妖怪哪。」 响若无其事似地点点头。 「只不过瘴气的封灭术只有九尾狐能使用,威力似乎相当强大。我能帮得上的忙,大概就是辅助可可摩让他能得心应手地使用封灭术吧。」 原来如此。在漫画和轻小说里面,意外合体的两人同心协力地朝着同一目标奋战向来是十分常见的故事情节。 「可是,教他封印自己的亲生母亲实在……」 「波乱烈火。你还在执迷不悟?」 响之所以会强调「还在」两字 ,大概是因为先前在卡尔特的研究所也曾为类似的事发生争论吧。如果这次又受到莫名奇妙的感伤情绪影响而裹足不前,错失封印九尾狐机会的话,恐怕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响的意思肯定是这样没错。 我也知道我说的话或许都过度流于理想……可是…… 有人伤心落泪的结局怎么称得上happy ending? 「……那个,不用顾虑俺的心情。」 这时,可可摩透过响的嘴巴向我表示。 「问题是……」 「封灭术可以封印瘴气也可以消灭瘴气,不过基本上采用的都是消灭的方式。虽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如果遇到强大到连九尾狐的妖力都无法消灭的瘴气,那时就要使用封印。之后再慢慢净化封印里的瘴气。」 「净化?」 「就是让它变成无害的意思。」 …简而言之…… 「如果封印顺利的话,母亲还有得救的机会……虽然得耗上一千年的时间。」 「是这样子啊。」 有机会得救固然是好事一桩……可是一千年会不会太久了? 毕竟可可摩还只是个孩子。他应该很希望可以常常腻在母亲的身边吧……? 还是说,这次的事件对他而言是独立自主的契机?现在的九尾狐是现任妖怪首领,下一任应该就轮到可可摩了。他为了学会承担责任,所以才强迫自己接下封印的任务……? 不,可是…… 「呐,可可摩。」 「看来结论已经出来了哪。从现在起可可摩不可以再擅自动我的嘴巴讲话了。」 我本想跟可可摩问清楚他的想法,却被响无情地打断。 「等一下。再让我好好跟……」 就在我打算拜托响给我机会跟可可摩好好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天空传来了「咻轰轰轰轰轰轰——」耳熟的火焰喷射声响。 「终于找到你们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死缠烂打似地从天而降。 啊啊,这么说来我才想起我们原本还在逃命途中呢。 我转头仰望天空。 异世界的魔科学家卡尔特找到我们了。 ▽ 「喂,你用来飞天的机器怎么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大了?」 「呼奴哈哈哈!天才如我辈是不会重蹈覆辙的!只要待在超过你们攻击范围的高度,就不用害怕遭到反击。」 ……虽然他那捧腹大笑的模样看起来真的蠢毙了,不过他采取的应变手段倒是十分聪明。 卡尔特坐在比前一个体积大上五倍的巨大背包上——应该称呼它是飞行椅子比较正确——在距离我们十分遥远的高空上飞来飞去。我们也只能干瞪眼。 「响,你应该不至于连手枪都有吧?」 「倒是被你给说中了。」 「我想也是。」 这下可好。真的连丝毫的反击余地也没有。 「那、那个人是谁可可摩不要擅自动我的嘴巴讲话对、对不起。」 没看过卡尔特的可可摩忍不住好奇询问,可是响一凶巴巴地斥责后,他马上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些话全是从同一张嘴说出来的,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来感觉就跟搞笑的闹剧没两样。 是说现在先不管那个了,重点在于要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不对,等一下等一下。虽说刚才我们发生了可悲的冲突,可是我并不希望跟卡尔特为敌。如果能在此说服他的话…… 「呐卡尔特!你先听我解释!」 「哼哼!想跟我辈求饶吗!就算你说破嘴也没有用的!」 「我没有要求你饶命啊。」 「我辈绝不手下留情!这个新发明就是拿来对付你们用的!」 如此说道后,卡尔特「啪」地一声按下了设置在飞空椅扶手上的按钮。 他乘坐的机械椅子瞬间开始大幅度地变形。 「喂喂喂……那是什么鬼啊?」 「咕哈哈哈!看到了吗!」 我哑然失色地仰望着卡尔特那完成了变形的新发明。 该怎么说呢……那个感觉看起来就好像个人专用的飞行战舰。虽然卡尔特的身体还是一样并未没有受到机械的包覆,可是他所乘坐的椅子变出了令人心惊胆跳的武器。 合计八管的格特林机枪火炮。 对于手无寸铁又没有防御措施的我们来说,这样的火力充满了极大的威胁。 「来吧,尝尝我超级卡尔特战舰的威力!」 卡尔特做出宣言的瞬间,八管格特林机枪的枪口全都对准了我们。不妙! 「快逃进森林!」 「受死吧!」 我大声警告的瞬间卡尔特也跟着大喊,只见格特林机枪的枪口火花四射,整片地面冻成了冰。 「他拿即效魔法的胶囊当子弹吗!?」 机枪射出的威力和密度都十分惊人,不是卡尔特那三脚猫般的投掷技术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们藏身的森林同样未能幸免于难,以令人不敢置信的速度迅速结冰。最初的二、三秒树木的枝叶还能帮挡胶囊子弹,可是超级卡尔特战舰就像碎冰船一样一一撞破结冰的树木,大摇大摆地开了进来。 「咯呀!咯呀!咯呀!」 伙伴陆续结成冰块的开口笑果实哀鸿遍野。那宛如碰上世界末日般的群体哀嚎搞得我头痛欲裂。 「可恶!都怪响你把他揍得太惨,他根本不给商量的机会!」 「少啰嗉!快想想突破这个僵局的方法才是真的!」 「所言极是!」 有三个选项可供选择。 一、破坏超级卡尔特战舰或八管格特林机枪。 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三、我突然学会不输给诈欺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并设法说服卡尔特。 总之,第三项除非天降奇迹,否则可能性是零。 第一项我也想不到具体的做法。 想来想去,这个状况还是溜之大吉吧!问题是要怎么逃离握有制空权的对手的追踪!? 「啊啊,可恶!想不到可行的好方法!响你有什么点子吗!?」 「……我的夹克里还藏了另一把特殊警棍。除了用警棍砸中那个混蛋家伙的脑袋把他打昏之外,我也无计可施了!」 「你能丢得那么准吗!?」 「砸东西可是我的拿手功夫呢!」 这么说来,她在学校后山也曾秀过一手从卡尔特手中打掉胶囊的美技呢。 「但是你有砸警棍的机会吗?」 「只要你愿意当诱饵的话……只不过这里有个问题。」 一人当诱饵,另一人则负责趁隙偷袭。算是非常平凡无奇的作战。 然而这个作战并不适合我们使用。因为…… 「毕竟卡尔特锁定的目标是你嘛。」 纵使我们兵分二路,卡尔特还是会优先选定响做为追杀对象。换言之我没办法充当诱饵。 「可恶,真的束手无策了!可可摩你有什么点子吗!?」 「呜、呜耶?」 突然被我点名的可可摩发出格外狼狈的声音,响因此板 起了臭脸。不过看在事态紧急的份上,她忍住了这口气没有爆发。 「很抱歉把你拖进了这淌浑水,可是如果我们在这里被干掉的话,可可摩你也一样会跟着完蛋的!什么都好,你有什么妖术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吗?」 「俺、俺会用的只有最基本的妖术唷……」 可可摩自信缺缺地把丑话说在前头后,我倾注全副神经聆听他的说词。这都是为了化解眼前的危机! ▽ 「呼、呼……!」 我也差不多快喘不过气来了。 只能在体能下滑之前硬着头皮放手一搏! 「响!可可摩!动手吧!」 我大喝的同时,响从工作裤口袋掏出一个跟手掌羞不多大的筒状物体。 「小心别吸太多烟进去喔!」 响提醒我后拔开长筒的栓子,顿时有一阵烟幕将我们团团包围。 「奴奴!?」 烟幕外传来卡尔特惊讶的叫声,格特林机枪也停止扫射。 「烈火先生!」 可可摩叫了我的名字,他用响的手抚摸我胸口一带。 ……嗯?这样好吗?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有把妖术施放在我身上吗?」 「嗯!没问题!」 「好,我知道了!」 这就是我们说定的暗号。 「嘶!」 我吸了一口气以免自己吸进太多烟后,随意朝某个方向全速冲刺。 「奴!?」 见我冲出烟幕,卡尔特立刻有了反应。 他应该是在确认从烟幕里跑出来的人是我还是响吧。 然后卡尔特他—— 「在那里吗!」 ——把枪口对准了我。 「……呜!」 我一边拼命逃离冰冻魔法的炸裂范围,一边在心中得意地窃笑。 「哦哦,烈火先生那丑陋的笑容一旦套在响小姐的脸上看起来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嘛。」 「你吵死了!」 我一边向废话连篇的阿鲁吐槽,一边拼命往前跑。 可可摩施放在我身上的是改变人面貌的易容术。这招对狐狸和狸子来说,确实是必备的妖术。我让可可摩用这妖术把我的脸变成响。 多亏变身术的帮忙,我成功骗过了卡尔特。 这时,快要散去的烟幕被一分为二切成两半,响掷出的特殊警棍朝着卡尔特的后脑勺猛速飞去。 就在警棍即将不偏不倚地命中他的脑袋前—— 「奴!」 或许是第六感发挥作用,卡尔特惊觉有警棍飞来,伸出左手防御。 喀铿铿铿铿铿铿! 随着异常刺耳的尖锐声响,特殊警棍没能命中卡尔特的头部,朝着其他方向飞去。 「失败了!?」 我攀住附近的树干踩下紧急刹车。 糟糕。既然最后一个希望落空,说什么也要让响和可可摩逃走! 我折回来向卡尔特冲去。 然而,不知何故响也朝卡尔特直冲而去。 「!?」 这样下去我们两人都会自投罗网的! 响应该也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跳出来当牺牲品,为什么她还要采取这样的行动?我想不通她有什么意图,脑筋一团混乱。 「可恶!到底谁才是正牌的!?」 不过,卡尔特同样也被搞迷糊了。 超级卡尔特战舰为了能让火力集中,所有格特林枪的枪口通通都朝着前方。眼见(响)突然分身变成两个,卡尔特一时之间似乎不晓得该瞄准谁才好的样子。 既然如此! 「波乱烈火!你快逃啊!」 我以响的声音大喊。 卡尔特!你是天才应该很快就能想通吧。既然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响里面其中一个被叫作「波乱烈火」,那么剩下的那一个会是? 「这边这个才是真的吗!」 没错!攻击我吧! 成功把卡尔特骗得团团转的我掉头转身全速逃走。 再来我只需要尽量离真正的响愈远愈好…… 「不行!往我这边过来!」 她是又想干嘛啦! 我边跑边转头确认身后。只见响刚好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某样东西,并且高高举起好让我看个清楚。 「那个是!原来如此!」 我再次切换方向,一下子往这边跑一下子往那边跑。虽然脚踝酸得跟我大声抗议,我还是拼了命东奔西窜不给格特林机枪瞄准的机会,一路朝响的位置冲去。 「别跑!」 卡尔特厉声恐吓,驾着飞行战舰追来。 这是最后的冲刺了。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摆动手脚,甚至忘记了要呼吸换气。 终于,响的身影出现在我视线的正前方。 她转动一直高举在手上的那个东西——原先戴在卡尔特左手上的紫色宝石戒指,召唤通往异世界的『蓝门』。 「吓吓!那个是!」 见『蓝门』浮现,卡尔特赶紧停止格特林机枪的扫射。大概是害怕一个失手不小心冰冻了戒指吧。 「你、你这混帐!什么时候夺走我辈的戒指的!」 「刚刚你不是用左手防御我的警棍吗?就是那时候打掉的。」 原来那个尖锐的声音是打中戒指所发出的声响吗? 「奴啊——!臭女人,快把戒指还来!」 「你希望我还你吗……?」 响再次高举戒指—— 「那你就努力去把它捡回来吧!」 然后使劲往远方抛去。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尔特的悲鸣变成了惊恐的惨叫。 他的反应会这么夸张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少了戒指他也别想回到原先的世界。 「好!我们趁现在快跑吧!」 「喔!」 趁卡尔特跑去找戒指分身乏术时,响握住『蓝门』的门把。 喀嚓喀嚓喀嚓。 「嗯?」 这个声音在我打开『红门』的时候好像也有听过? 我定睛观察门把,发现门把上头装设了描绘有奇异图案的转盘,响在转动门把的同时也转动了那个轮盘。 「啊!等、等一下!」 我心生强烈的不祥预感,试图阻止响的行为。 「别再拖拖拉拉的了!『门』快消失了!」 可是她二话不说硬是把我拖进了『蓝门』里面。 我的视野旋即转暗。 ▽ 我醒来的时候,位在我头部上空的『蓝门』刚好消失。 「背好痛……」 看来这次在穿过『蓝门』后,换背部遭殃的样子。 「波乱烈火,你没事吧?」 「嗯?啊啊……痛痛痛。」 我拉着响的手从地上爬起。是说,她每次都能四平八稳地着地哪。真想跟她请教一下诀窍。 「……真的不要紧吗?」 「 对啊,我没事。」 「可是你背上的伤口……」 嗯?她是说先前我被九尾狐抓伤的那个吗? 「那伤口不深啦,而且也止血了,应该没事吧。」 「…………」 响盯着我的背部沉默了半晌。 「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吗?」 「咦?响那时候不是失去了意识?」 「刚刚我听可可摩说了。」 对了,他们好像可以在脑子里对话的样子。 「没关系啦,我刚也说了那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你不用放在心上。」 「……哼。」 响不知何故把脸别向一旁。 ……我说了什么惹她不高兴的话吗? 接着我麻烦可可摩帮我解除易容术。 果然还是变回自己的身体感觉最自在。因为女孩子的身体在各方面真的都很不习惯……嗯,好比说胸部之类的,算了,当我没说。总而言之…… 「那么……」 「唔……」 我和响不约而同地轻声叹了口气后,转头东张西望。 坐落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满目荒凉的辽阔荒野。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尽是草木不生的不毛之地。 「果然又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了吗……这里是地球?还是说又是其他世界?」 「啊~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 我举手回应响的喃喃自语。 「什么?」 「刚才我发现那扇『门』的门把附有转盘,你知道吗?」 「转盘?」 「没错。就是可以像这样转动的那种。」 「经你这么一说,我在转门把时确实有种好像也转到其他东西的感觉……」 「我猜那个转盘的用处应该是决定开『门』后的去处。在卡尔特的研究所打开『红门』时,我也转到过。」 「……」 「干、干嘛啊?」 「哼。换句话说,要不是你当时乱转轮盘,我们早就回到地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卷入半路杀出的『故事』里吧?」 呜哇,又对我露出摇头叹气的表情。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提醒,你自己也没发现啊。 算了算了。反正错在我身上。 「…………哼。」 响耸耸肩膀。 「在这种空荡荡的不毛之地浪费时间也没有用。走了,波乱烈火。」 「嗯……啊啊……」 「?怎么,我的脸上沾到什么了吗?」 「也没有啦,虽然现在才讲好像也太晚了,不过你每次都连名带姓叫我不觉得很累吗?」 「…………」 果然觉得我多管闲事吗?她那个表情真的超臭的。 「……脸吧。」 「什么?」 「我觉得叫男生的名字很丢脸。」 这回换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怎样啦!?你想说我很奇怪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啦。」 这么说来,她也是用全名称呼卡尔特,甚至还问可可摩有没有姓氏…… 「你是不是讨厌男生啊?」 「我没有讨厌男生。只是我以前几乎没什么机会可以接触男生……等等,你想跟我套话啊你!」 「咳噗!」 天、天杀的,竟然狠狠揍了我心窝一拳……搞不好我今天受到最严重的创伤就是她揍的这拳了。 就在我们两个一搭一唱地演起了闹剧的时候…… 响头上的狐狸耳朵倏地抖动了一下。 「那、那个!你们两位我警告过你不许擅自用我嘴巴说话了!」 可可摩好像要说什么,但却被响打断了,接着——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波足以惊天动地的吼叫声淹没了我们三个所有的声音。 「怎、怎么了!?」 基本上那应该是人类的声音……吧。 可是,这股噪音不仅震耳欲聋,而且把脑袋轰炸得嗡嗡作响,实在很难相信会是人类发出的。 但我很肯定那确实是人类的声带振动空气所产生的声音。 「在那边!」 「!」 转头朝响手指的方向望去,如万马奔腾般声势浩大的军队映入了我的眼帘。 士兵们个个全副武装,数量多到淹没了整个地平线……可是,他们的轮廓显得有些奇妙。 「金色的……人偶?」 安全门上面那块绿色看板都会有一个人形的图案,那些士兵的模样看起来比那个人形图案还要稍矮稍宽一些……感觉上完全就像「人偶」,仿佛是用黏土捏制出来的一样。 金色的黏土人——傀儡人们分别手持弓枪或剑盾等武器防具,朝着这里蜂拥而来。 「另一边也有!」 「!」 转身一瞧,如响所言,背后有另一团傀儡人大军正逐渐进逼当中。 这一团的傀儡人是白色的。而且跟金色傀儡人相比数量也比较稀少。同样也是高举武器杀声震天。 就算我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有什么事情正在此地……不对,应该说是有什么状况即将一触即发。 「战争……?」 说出来好像没什么实感,只是很简单易了的两个字——可是一旦要把它当现实来接受,却又令人觉得十分沉重。 这样的事实即将在我们的眼前展开。 「你在发什么呆!快逃啊!」 我情不自禁地想逃避现实,响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喔、喔!」 我和响怀着没命似的心情逃离了战火将燃的战场。 ▽ 从傀儡人们的战场死里逃生的我们,漫无目的地在荒野徘徊游荡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呼、呼……」 荒野的气温比想像中高,炙热的阳光灼烧着皮肤。 找不到可以乘凉的地方,而且也没有携带饮用水的我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就连身体强健的响有时走路也会摇摇晃晃。 可以的话,我们也想稍作休息,可是如果在这种空旷的地方被卡尔特追上,势必会被他从上空进行狙击。所以我们不能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觉得卡尔特再过多久会追上?」 我再也忍受不住马不停蹄地赶路的痛苦,试着询问响的意见。 「……他有探测摆这个装置,所以找到戒指是迟早的事。应该不用多久时间吧。」 「……换句话说你也不是很清楚吗?」 「……少啰嗦。」 我们的对话就此画下了句点。 处在这诡异的情况,我在心中默默期待着卡尔特能快点追上我们。虽然他现在出现的话,我们肯定只有被单方面修理的份,可是至少能结束这个痛苦沉重的时间。 我和响都差不多快濒临极限了。 一旦丧失斗志,就连思考也会跟着偏向负面。 好比说关于我的『血统』。 『波乱血统』使我容易遭遇少了主角的『故事』,并且被迫负起充当代理主角的责任。 一开始我只觉得这样的体质十分危险而且麻烦。 可是事实比我想像得还要严重。 如果危险只降临在我身上也就算了。 但只要有我在,就连周围的人也会被波及。 就像杀人事件若不发生在名侦探的身旁,故事就无法成立的推理小说一样,我的周遭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重大事件。 如果是虚构故事看过也就罢了,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只会造成困扰而已。 海丽莎就是个例子,一度得救的她却因为我的关系又受到了伤害。 ……说穿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永远不要在同一个地方久住以免危害旁人,同时避免结交亲朋好友,在各地辛辛苦苦解决危险的『故事』之后,又离开人群继续浪迹天涯——难道这就是『波乱』的宿命? 像这种宛如在培养圣人的苦行虽说只会持续到长大成人为止,并不是一辈子的,可是对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的我来说,实在难以承担。 原本好端端地过着平凡日子的我,体内忽然长出了异物——也就是这个『血统』和体质。根本就跟恶性肿瘤没两样。我终究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为什么不快点从我体内消失呢? 这样一点都不平凡。 响说的或许是对的,这种『血统』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正当我满脑子被这种负面想法盘踞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反射阳光。 那个是……建筑物吗? 有建筑物也就表示……有人? 有人在也就是说……有食物啰!? 走在我旁边的响似乎也发现了建筑物的存在。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 我们连点头示意都省了,不约而同地拔腿狂奔。 ▽ 我们来到的地点,似乎是白色傀儡人的前线基地。 幸运的是除了少数的哨兵外不见其他人影,我们轻轻松松地侵入了基地的腹地。接着我们凭藉着因饥肠辘辘而变得异常发达的嗅觉四处探索,找到了他们的粮食仓库。 「虽然吃了才讲这些有点假惺惺,可是我们不经允许擅自翻东西吃真的好吗?」 「我们该庆幸还好他们不是拿泥巴当食物。闭上你的嘴巴安静吃吧。」 中肯至极。管他什么道德心,还是先顾好胃袋比较重要。 最后我们喝水把塞满嘴巴的食物灌进肚子里去后,总算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吃饱喝足了,先收集情报再说吧。我们走,波乱烈火。」 「走是要走去哪?」 「既然这里是傀儡人的基地,应该有武器库才对。我们去那里寻找可以和卡尔特·葛拉菲摩亚对决的武器。」 「武器吗?不过还是避免杀伤力太强的吧……」 「我们的目的在于把他活捉起来。而且就先前在战场所见的样子来看,傀儡人的武器全都是原始的弓和剑。我们该担心的反而是能不能找到足以对抗那个格特林机枪的武器呢……」 「……如果我们跟他能在打起来前来场谈判就好了。」 「卡尔特·葛拉菲摩亚只要能把我抓起来关进那个『infiniti reviver』的装置里面就能解救他的世界。而且他战力充足,要逮住我丝毫不是问题,对他来说跟我们谈判根本一点益处也没有。」 「话是这样没错啦……」 「如果我们手上握有什么对他有利的谈判筹码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语毕,响一如要我回答问题似地眯起了眼睛。 可以拿来当作和卡尔特谈判的筹码——说来说去也只有解救『卡尔特的故事』的方法而已。如果我们能想到方法,卡尔特应该会愿意跟我们坐下来谈才是。 「……」 可惜的是,我还没想到如何解救他的『故事』的方法。 「丑话先说在前,我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教卡尔特·葛拉菲摩亚放弃使用『infiniti reviver』,让他们世界的所有人搬迁到其他世界。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可行的方法了。」 「我知道。」 「波乱烈火。如果你希望以你的方式解决『故事』的话,你必须在我们下次跟卡尔特·葛拉菲摩亚交手前想出解决方案。」 响以严厉的口吻向我下了通牒。 后来,我们利用可可摩的易容术化身成白色傀儡人后,离开了粮食仓库。 「……喂,我们要不要再遮遮掩掩一点比较好啊?」 「你觉得堂堂正正走在路中央,跟一边偷偷摸摸躲在电线杆后面,一边走路的家伙相比,哪一个比较可疑?而且可可摩的妖术把我们的外表变得跟他们一模一样。抬头挺胸走路吧。」 基地内每一栋建筑物的栋距都非常宽,道路也十分宽敞,视野良好。而且几乎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场所。所以走在路上时,如果有任何人朝这里转弯走来,我们都会立刻被发现。 幸好直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碰到任何人。 ……应该说,人也未免少到太不可思议了吧? 在这条路面还可看到吉普车车轮痕迹的马路上,只有我们两人而已。 虽然这样有利于我们行动……可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呐,响……」 就在我开口要跟走在前头的响说话的时候……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 听到突然有人对着我们大骂,我们同时僵立不动。 「喂,不会那么倒霉被识破了吧?」 「别慌。先静观其变再说。」 我们低声交谈后,背后又传来一声「你们转身过来!」的咆哮。 尽管作贼心虚,我还是忍不住挺直腰杆转身。 果不其然,出现在我们后方的是个戴着头盔的白色傀儡人。 「总统阁下的演讲已经开始了!你们还不快点移动到演习场!」 虽然傀儡人没有眼睛鼻子只有嘴巴,从那张扁平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对方应该很明显是在生气不会有错。 看来我们应该是没有被拆穿身份,只不过……这个状况该如何反应才好? 和惊慌失措的我相反,一旁的响姿势端正地向傀儡人敬礼。 「抱歉!我们前些日子才刚被分发到此地,所以不小心迷路了!」 好厉害,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 「迷路?你们这两个家伙也太散漫了!」 「真的非常抱歉!我们也很希望能尽快听到总统阁下精彩的演讲!小的知道长官您工作繁忙,不过可以拜托您告诉我们怎么走到演习场吗?」 「唔…………真拿你们没办法。随我来吧。」 那个傀儡人原本似乎还想继续教训我们,不过或许是「希望尽快听到总统演讲」这句话发挥了效果,最后他还是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虽然一路上免不了又被训斥一顿,还好我们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穿。 「… ………诸位同志!!!!!!我们…………要……!!!!!!」 不久,仓库后面传来了疑似总统演讲的声音。 我们沿着仓库转角拐弯后,看到有成千上百的傀儡人整整齐齐地在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地上排成了一列列的队伍。所有的傀儡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都没有差别,所以队伍显得十分整齐划一。 我和响被安排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这场演讲是总统阁下为了最终决战举办的。你们要仔细聆听。」 交代完毕后,为我们带路的白色傀儡人离开了。 确认他消失不见后,我凑到响的耳边讲悄悄话。 「响,现在怎么办啊?」 「轻举妄动只会引人注目。反正我们被当成这里的士兵了,等演讲结束之后再光明正大地找人询问武器库的位置就好了。」 原来如此。身为士兵,去武器库这件事也变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向响点头表示赞成后,决定在这场集会解散前听听那个总统在发表什么高见。 「各位同志!!!!!!你们能坚持长期抗战到今天,辛苦你们了!!!!!!」 总统站在由木箱叠成的讲台上,声音大到我都快嗡嗡作响地耳鸣了。如果站在最前排的话,耳膜肯定会被震破。 「那些蔑称我们是劣等色,一味地向我方宣战的没品镀金垃圾!!他们的精神比路上的烂泥巴和屎还要低贱恶劣!!」 一如在呼应总统的说词般,叫嚣声此起彼落。 「请问……」 我悄声向排在前头的白色傀儡人询问。 「嗯?干嘛?你们是迟到的吗?」 「我有问题想跟你请教。」 「喂!」响悄声警告我,并且用手肘顶我的侧腹。 可是我没有因此放弃跟前面的人问话的念头。因为有个问题我非得趁现在搞清楚不可。 「所谓的镀金垃圾指的就是那些金色外表的人没错吧?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们打仗啊?」 「啥?你怎么现在还在问这种蠢问题。刚才总统阁下不是说过了吗?那些镀金的垃圾蔑称我们是劣等色,还以此当借口企图让我们从这块大陆灭绝!」 「……所谓的劣等色指的是肤色吗?」 「对啊!他们批评我们是『站在阳光下也没办法闪闪发光的废物』,打从心底瞧不起我们!去他的!」 什么闪闪发光啊……有够无聊的。 这两派人就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战得你死我活啊……不对,无聊的是发动战争的金色傀儡人吗? 向我说明了战争理由的白色傀儡人像是被勾起了嫌恶的回忆般,开始面朝前方配合总统的演讲激动地吆喝吼叫。 最后,光只是叫嚣呐喊或许已经满足不了白色傀儡人,他们开始用力踩踏地面发出声音。一千个以上的人同时跺脚当真使地面摇晃了起来,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 「勇敢的纯白战士们!!!!!!你们的怒吼可有一丝的虚伪吗!!!!!!你们可有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的觉悟吗!!!!!!」 演习场的地鸣有愈来愈剧烈的趋势。 「很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军的杀手锏吧!!!!!!」 一阵巨响响彻四周,演习场旁边的仓库的四面墙壁忽然倒了下来。 从仓库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木制构造物。猛一看只是个东凸一块西凸一块的超大箱子,不过从我这么远的距离实在很难判断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外观上几乎没什么装饰,侧面有看起来貌似是龙的浮雕。 总觉得那个浮雕跟莉亚变成利维坦时的模样有点像。 巨大的箱子。 看似莉亚的龙的浮雕。 这就是我对这玩意儿的头两个印象。 那就是总统口中的〈杀手锏〉吗……? 「这东西的名字叫『玉碎野久远』!!!!!!它就是可以帮我军把敌人推入地狱深渊的最终兵器!!!!!里面搭载了我国科学家呕心沥血发明的永动机关,只要使机关暴走便能引发大爆炸!」 士兵们莫不欢声雷动。 使其暴走引发大爆炸,说穿了就等于是炸弹吗? 那么巨大的炸弹如果引爆,造成的爆炸规模会有多么可怕,我根本无从想像……而且它还有无限的动力。 「响,你觉得那东西里面真的装有永动机关吗?我怎么看那全部都是木头制的。」 「……虽然已经失传了,不过据说近代欧洲有个天才利用车轮制造出了永动机关。也是几乎都用木头制造而成的。」 「所以你认为不是没有可能?」 「天晓得……不过我认为他没有说谎。」 「为什么啊?……他也有可能为了提振士兵的士气而故意说谎不是吗?就是背水什么的那个成语。」 「你没有仔细听总统说的那个名字吗?」 「……呃。」 玉、玉……玉露?不对,我怎么会想到茶的名字去了。再想想吧,印象中是一个很艰涩又很长的名字……玉、玉什么……玉碎? 「!」 恍然大悟的我看了受到众士兵投以热情视线的那个兵器。 难道说……!? 「玉碎、特攻、同生共死……当自己也做了必死觉悟的时候,你觉得说谎还有什么意义吗?」 「……」 「而且你仔细瞧瞧。白色傀儡人的士兵数量跟刚才我们在战场看到的金色傀儡人相比,明显势单力薄……这场战争的胜负恐怕早已成定局了。而且金色傀儡人还想让白色傀儡人从这块大地上消失……换句话说,对他们而言,投降就跟死亡是一样的意思。」 毫无胜算,没有退路可走的士兵所能采取的最终手段只剩下自杀攻击,而且还是拉着敌人和大地一起葬身的毁灭级玉碎情操吗…… 「诸位英雄!!!!!!还剩几个小时的时间!!!!!!只要我军能拖延敌方几个小时,『玉碎野久远』的内部机关就会达到临界点失去控制!!!!!!届时我们就能把那些家伙连同这块土地一起推进地狱去!!!!!!而我们将在『玉碎野久远』和神明派遣的龙使者的领导下重返天国!!!!!!」 「……人家都这么说了。现在怎么办,波乱烈火?」 「什么怎么办?」 「距离玉碎只剩几个小时。那些白色傀儡人恐怕会连命也不要地拖延时间。能阻止那个的只有身为局外人的我们了……」 能设法的只有我们。 『波乱』和『万丈』这两个『血统』的特质,是拯救这个『故事』避免往bad ending发展的最后可能性——不过反过来思考的话,既然我们身陷在「只有我们才能设法的状况」,那就表示我们早已被卷入『故事』里面了。 『傀儡人们的故事』——战争。 早已经开打的战争……要由我们来阻止? 单凭我们两人的力量? 用什么方法? 「喂,到底有什么方法啊……」 傀儡人的怒吼,吞没了我的嘀咕声。 ▽ 我们藏身在冷冷清清的仓库里面。 「……」 间章三 一天过去了,再过一个小时左右,黎明即将到来。 皋月几乎彻夜末眠地持续为被下了『睡魔』法术的海丽莎解咒。 她散发出女人味的浑圆胸部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长时间的解咒夺走了皋月的体力。 她拿出令人咋舌的注意力和气力,不眠不休地进行解咒的工作。 最后…… 「——跨过黑暗与光明的界线,释放吧。」 「啪」地随着只有魔法师才能听到的声响,施放在海丽莎身上的『睡魔』魔法被解除了。 「~~~呼……」 皋月瞬间全身脱力,她大口喘气,整个人瘫靠在椅背上。 「嘶、嘶……」 虽然海丽莎仍在沉睡,不过稍后就会跟一般睡着的情况一样慢慢醒来才是。 「…………」 好了,现在怎么办呢……皋月心想。 她之所以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注意力,全是为了逃避面对某个事实。为了让自己不去思考那件事,皋月拒绝一切的思考,只专注在解咒一件事情上。 然而,那个可以让自己灌注所有心思的任务如今也完成了。 所以—— 「烈火……」 她不自主地想起自己被烈火抛下的事实。 「……呜!」 再加上彻夜未眠保持的注意力突然中断,皋月的泪腺一口气溃堤。 瞬间泉涌而出的泪水反覆地泪湿皋月的脸颊。 皋月紧咬嘴唇,拼命忍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呜、咕……!呜、咕、呜……!」 她不断把泪水和哭声往肚里吞,忍受鼻子和喉咙的刺痛。 这时,躺在床上的海丽莎微微睁开了眼帘。似乎是听见皋月不小心哭出的声音而醒来的样子。 「……咦?皋月、小姐?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皋月连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含糊其词。 脑袋仍一片茫然的海丽莎一愣一愣地看着皋月……然后冷不防用力掀开棉被坐直了上半身。 「对了!烈火大人呢!?烈火大人他怎么了?咱在二楼听到楼下有奇怪的声音,下楼一瞧结果碰到可疑人物,然后就……」 海丽莎眼珠左右飘动,像在努力回想后来发生什么情况似的。 「呃~呃~」 大概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缘故,海丽莎的眼眶慢慢泛出了泪光。 「烈火……他不在这了。」 「咦?」 「烈火他把你交给我照顾,跟那个名叫响的少女不知道跑到哪边了。」 皋月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态度淡然地回答,以免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知道跑到哪边……!」 海丽莎重复了最后的一句话后,急忙忙地打算爬下床。 皋月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 「等一下!你打算上哪去?」 「不用说!当然是去帮忙烈火大人!」 海丽莎昏睡到现在才醒,按理说她应该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可是她的态度却十分坚定毫不犹豫。看来她是透过仅有的线索判断出烈火又被卷进了『故事』里面的样子。 皋月十分羡慕可以单纯地说出「要去帮忙」这句话的海丽莎。 可是,她必须告诉她…… 烈火说过的那句话—— 「——烈火说我们不准去。」 「不准去?」 「对……他说我们跟去只会为他带来困扰……」 虽然这话很伤人,可是这是事实。事实就必须让她知道才行。 「烈火大人是这么说的吗?」 「对。」 「咱去帮忙的话会给烈火大人带来困扰吗?」 「对。」 「理由是什么?」 「……我不知道。」 皋月本身也没跟烈火过问详情,自然不可能知道。 反过来说,这也表示烈火的那句话对她的打击之大,甚至令她忘记要询问事情经过。 「…………」 海丽莎噤口不语,低头看着下方。 可是没有多久…… 「咱还是要去帮忙烈火大人。」 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表示。 「海丽莎……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 「烈火大人救了咱两次性命。」 海丽莎直勾勾地正视着皋月的眼睛说道。 「烈火大人是怎么救咱的,详细经过皋月小姐你应该没有听说吧。」 「我只知道他用雷射枪打败了魔王,详情我就……」 「那个时候,烈火大人也说他要一个人独自跟魔王对抗。」 「……!」 闻言皋月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念头一转,认为自己的青梅竹马会讲这种话一点也不奇怪。 「事后,咱才从烈火大人口中得知,其实他那个时候也没有把握一定能用雷射枪击败魔王。他说他能赢得胜利单纯只是侥幸——可是咱并不这么认为。」 或许是被勾起了当时的回忆,海丽莎的脸颊有些泛红。 她的双眸绽放出强而有力的光芒。 「在和魔王战斗前,烈火大人原本拜托咱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可是在得知了咱的困境之后……他却改口说愿意帮咱打倒魔王。」 光听这部分的话,感觉上波乱烈火这个少年只是个意志摇摆不定、个性优柔寡断的人。 在童话绘本或奇幻小说里登场的勇者和骑士不可能会跟他一样。 他们会秉持「我要打败魔王保护众人」的唯一信念,然后义不容辞地伸张正义吧。 但波乱烈火只是一个平凡无奇、随处可见的一般少年。 这件事皋月是再清楚也不过的。 「烈火大人会挺身而出,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百分之百的胜算,或是自诩为勇者。」 海丽莎继续往下说。 「烈火大人之所以会向咱伸出援手,纯粹是基于想热心助人的念头。明明异世界的问题不关他的事,他可以直接逃走的,只因为他太热心了——正因为他是如此〈善良〉的人,所以烈火大人战胜了魔王。」 海丽莎滔滔不绝地述说自己的想法。 「所以,烈火大人会坚持要自己行动,一定也是本着为了咱们着想的〈善良〉……而且,烈火大人为了贯彻自己的〈善良〉,即便自己会摔得鼻青脸肿,他也一定在所不惜。」 「!」 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女所说的一番话给了皋月一记当头棒喝。 「咱绝不会坐视这样的烈火大人一个人冒险的。」 从以前到现在,烈火都是出于想拔刀相助的热心化解了大家的危机。 海丽莎也说无法对烈火坐视不管,所以坚持要去帮他。 就某些时候来说,这是一种不顾对方心情的行为。实际上,在莉亚明言表示拒绝接受援助的时候,烈火也是不由分说地向她伸出援手,拉了她一把。 即便如此——哪怕对方不肯领 情,把自己的好心当鸡婆——如果知道对方有困扰,而且自己又是真心想要帮对方的忙的话,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挺身行动呢? 就算最后会因此被对方冷落、讨厌—— (——我想救烈火吗?) 「说得也是呢。」 皋月的自问自答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我也没办法丢下烈火不管。」 她真心地想要帮助烈火。 追根究柢……烈火他那个人会因为觉得困扰,所以就说出那种会伤害自己青梅竹马的恶毒话语吗?会不会如海丽莎所言,其实是一种善意的谎言呢? 虽然手上完全没有证据。 可是皋月决定相信。 相信自己的心情——还有青梅竹马的〈善良〉。 ……如果哪天烈火面临了什么可怕的挑战,受到难以忍耐的苦痛折磨与煎熬,到时自己的责任就是为他纡解痛苦——皋月心中一直都存在有这样的念头。 不过,自己的心理准备看来似乎并不够充足。 无论是小时候收养野猫的事。还是最近被弥赛亚盯上的事。 烈火总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帮忙皋月。 这也导致皋月在不知不觉问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烈火哪天碰上了麻烦,他一定会主动跑来跟自己诉苦,并且寻求帮助。 我真是笨呀,皋月不禁苦笑着心想。 如果真的想为对方尽一份心力,就不该被动地等待。 应该要主动提供帮助。 就像烈火拯救莉亚时所采取的行动一样。 即便莉亚顽固地表现出拒绝接受帮忙的态度,他还是不由分说抓紧她的手不肯放开。 我现在需要的就是那种择善固执的态度,皋月折起纤细的手指握拳并如此告诉自己。 虽然这只手实在大过纤细,不足以稳稳拉住青梅竹马。 即便如此,皋月还是牢牢握紧。 倾注了全身的力量。 如果说只有自己的力量还是不够的话—— 「——海丽莎我们走吧,找大家一起。」 「咦?和大家一起吗?」 「没错,大家一起。」 毕竟他可是抛下过去总是陪在身旁的青梅竹马,打算独自一人横冲直撞,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要让不想依靠外力的人接受帮忙,需要极其强大的力量,以及够具份量的理由。 尤其当那个人是善良的青梅竹马的时候,更是如此。 第四章 当希望变成绝望时,什么是自己的支柱 在白色傀儡人基地外头不远处的萧瑟荒野上,我一个人等着卡尔特的到来。 不久,我发现有个影子从空中飞来。 「奴奴,你这个臭小子。」 搭乘超级卡尔特战舰现身的魔科学家看到站在地上的我后,停止了移动。 「那个少女呢?」 卡尔特在视野开阔的高空东张西望,扫视地面。这附近草木不生,连颗巨大的岩石也没有。在这里响就算想躲也无处可躲。 「响不在这里,她在那边的基地里面。」 「哦,那我辈留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也没用。该走——」 「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吧。」 本想把我丢在这里的卡尔特倏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 「你看过这个世界的人长什么样了吗?每个人都像用黏土捏出来的人偶,看起来全都长得一模一样对吧。」 「唔,那又怎么样?」 「在妖怪之山的时候,响突然变成两个你都分不出来了不是吗?那是因为我用某个方法变成了响。换句话说,我们有法术可以自由变身。」 话说到这里,卡尔特伤脑筋似地颦眉蹙额。 「光是那座基地里面就有将近一千个傀儡人。你有办法从那之中找出变身成跟他们一模一样的响吗?」 探测摆只能指出目标物所在的大方向。要从密度稠密的傀儡人里面找到响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然后呢……你们明明有混淆我辈的方法,你却刻意待在这地方等待我辈出现的理由又是什么?你不怕我辈一时兴起把你抓起来当人质吗?」 卡尔特眯起了单眼眼镜后面的眼睛,向我出言恐吓。 「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我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交易?」 「这个世界有个叫做『玉碎野久远』的永动机关。既然你有办法把勇者铠甲改造成『infiniti reviver』,要利用那个永动机关发明阻止『热寂』的设备应该不成问题吧?」 所谓的永动机关简言之就是一种能无限制造能量的装置,所以我认为卡尔特应该有能耐发明出那样的东西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出所料,卡尔特虽然半信半疑,不过还是上钩了。 「怀疑的话就拿出你的水晶球来确认吧。」 如果『玉碎野久远』真的是永动机关的话,应该能满足卡尔特的需求。按理说应该会被水晶球照出来才是。 卡尔特拿出水晶球唱诵咒语。 「『玉碎野久远』是个上头有龙的浮雕的巨大木箱,没错吗?」 「啊啊,就是那个东西没错。」 我点点头。 「如果你想偷走『玉碎野久远』的话,我们可以帮忙你。只要有我们的掩护,要变身成傀儡人接近『玉碎野久远』简直易如反掌。」 「这就是你的交易筹码吗?你想跟我交换什么?」 「很高兴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的条件有两项。一是帮我唤醒中了你『睡魔』魔法的少女海丽莎。二是把『infiniti reviver』暂时借给我们使用。」 只要有『玉碎野久远』,卡尔特的世界就能避免发生『热寂』现象。 再者,偷走『玉碎野久远』还能防止傀儡人的世界毁灭。 而且『infiniti reviver』原本就是「能把巨大的命运率转变为力量的铠甲」。我们可以穿上它和大妖怪九尾狐战斗,等削弱她的力量之后再让可可摩封印。 这就是我绞尽脑汁构思出来的一石三鸟之计。 不过前提是我必须说服卡尔特,否则作战想得再美只是纸上谈兵。 卡尔特以凶恶的眼神瞪视着我。 「……何苦大费周章去盗取那个『玉碎野久远』,我辈拿你当人质要胁那个少女乖乖束手就范还比较省事。这场交易对我辈来说没有利益可言。」 对。结论是这样没错。 我希望三个『故事』都能拯救。可是对卡尔特而言,除了自己世界以外的问题都与他无关。所以他跟我合作也拿不到半分好处。 不过…… 「好处当然是有。」 「哦?说来听听吧。」 「好处就是响不必因此牺牲。」 「……?」 卡尔特的脑袋稍稍往旁边一侧。 「你不是什么坏人。」 我信心十足地表示。 「海丽莎不小心中了『睡魔』魔法的时候,我听到你暗叫一声『惨了』……因为你不是有心伤害她的。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如果不是那个破绽的话,我丢出去的调味料瓶子根本不可能打中。 「……」 卡尔特默默不语。 先前他会那么坚持让响当牺牲品,是因为除了『infiniti reviver』以外,他不知道还有其他可以拯救世界的方法。 「既然现在找出了可以不用牺牲任何人的方法,何不用它试试看呢。」 我锲而不舍地继续说服。 「我们可以先帮你得手『玉碎野久远』。等你确定用『玉碎野久远』的永动机关可以阻止『热寂』现象发生后,再把『infiniti reviver』借给我们也行。这么做你也不吃亏才是。」 我尽其所能地说服后保持了缄默。 接下来就看卡尔特要怎么取舍了。 坦白说,比起要偷取『玉碎野久远』那种庞然大物,拿我当人质逼迫响束手就范确实比较轻松。我的提议就算不会让他吃亏,终究是自找麻烦。 他花了这么多无谓的麻烦所能得到的好处,不过是保住响的一条人命。一条原本跟他毫无关系的少女的性命。 若摊开数字和损益来客观分析的话,这场豪赌对我方来说相当不利。 毕竟我们只能赌在卡尔特的良心上。 即便如此,有时从卡尔特的态度可以看得出他其实不是坏人,我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孤注一掷。 「……好吧。」 最后,卡尔特丢出的答覆是yes。 「是吗……谢谢你了。」 「你不要误会。我辈只是认为与其继续追你们追到天涯海角,还不如携手合作比较省事。如果到时不能顺利夺得『玉碎野久远』的话,我辈还是会把脑筋动到你们身上的。」 「我明白。」 我请卡尔特在原地稍待片刻后,朝基地的方向往回跑准备把响带来这里。 成功说服卡尔特闯过了第一道难关后,步伐也因此颢得轻盈许多——我很希望这样,但事实并非如此。 「烈火先生,用那个方法来『解决故事』真的好吗?」 紧跟在我身后的阿鲁问道。 我想她的脸应该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吧。 「……」 一直到最后,我都没能回答她的问题。 ▽ 卡尔特转动戒指,召唤出『蓝门』。 「那么我们先做好夺取『玉碎野久远』的准备吧。」 「了解。」 「啊啊。」 我和响点点头后,卡尔特没有直接旋开『蓝门』的门把,而是先按下了门边的红色按钮。 「卡尔特。那个按钮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快捷记忆按钮。最多可以记忆三组最后去过的异世界座标。附带一提,这颗红色按钮是返回我辈研究所用的按钮。」 「是这样子啊,」 原来『门』除了转盘以外还有这样的机能。 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如果要常常往返同一个世界,每次都要在那边调整转盘也挺麻烦的。 咦?这也就是说……? 「如果你早发现那颗按钮的话,我们早就能回地球去了。」 响翻白眼向我抱怨,总觉得之前好像也听过类似的怨言。 「……不好意思。」 我乖乖地认错道歉。 「那么我们走吧。」 我们随着卡尔特穿过『蓝门』。 历经那不再陌生的不平衡感后,我以华丽的动作在研究所的地板上降落—— 「咕嘿!」 失败了。 为什么他们两个要用那种像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啊! 是说为什么只有我就是没办法顺利着地…… 「烈火先生真的很不中用耶~」 连阿鲁都这样嫌弃我,我愈来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我难为情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你说的那个准备要在什么地方进行?」 「嗯,首先我辈会在二楼的研究室发明必要的用具,然后……」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一个突然响遍整个研究所的刺耳噪音盖过了卡尔特的声音。 「喂!这是什么声音啊?」 响捣住耳朵大骂。 「是一楼的警报装置……?」 话说到这,卡尔特脸色发白。 「梅华!」 卡尔特大喊沉睡在一楼睡眠舱里的恋人的名字后,拖着凌乱的白袍狂奔而去。 「「……!」」 我和响相互点头示意,跟随卡尔特的脚步下楼。 目标是摆放了睡眠舱的一楼大房间。 我和响争先恐后地冲进房内。 然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愕然楞住。 「梅华!梅华!你振作点!」 在房间中央的,除了抱着沉睡的恋人的卡尔特之外—— ——还有一个站在毁坏的睡眠舱上的恶魔。 「喔,欢迎新客大驾光临。」 恶魔的口齿比想像中还要流利。 可是挂在他脸上的笑容和他的用字遣词相反,非但没给人好印象,还有一种邪恶的感觉。裂开到耳垂下面的血盆大口露出了血红色的牙龈和尖牙,少了眼皮遮盖的眼珠子内,可见妖异的红光在摇曳闪烁。如被铠甲包覆般的皮肤和头上的角,质感跟岩石一样坚硬粗糙。背上还长了一对形似蝙蝠、看起来感觉就很像恶魔的翅膀。 我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就是害卡尔特的世界差点毁于一旦的……! 「『吞噬黑暗的恶魔』……索非亚库德!」 「哦,你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知道※余的名字吗?」(编注:此处的「余」与中文用法有些差异。在日本,「余」在第二次大战前为任何人都可使用的第一人称,但于战后时期的时代剧中,便限定「余」只能为大名藩主等所用。) 「!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自异世界?」 「要察觉这点程度的事情有什么困难的。」 索非亚库德扬起嘴角露出得意的奸笑,手上发出喀叽喀叽的声响不知在把玩什么。 原来是本来挂在梅华脖子上的坠饰。记得第一次看到时那个宝石还是白色的,如今却变成浊黑色,而且还有明显的裂痕。 「啊——!」 我想起当初在这个房间跟响发生争执的时候,曾瞥见梅华胸口冒出一团如黑烟般的物体的事。 呜……虽说后来马上就遭到卡尔特反扑,可是我竟然没从那么显而易见的征兆判断出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可能,我怎么会这么愚蠢! 「余折腾了好久才终于打破这个封印。你帮余安排的这个余兴节目还算满有意思的嘛,卡尔特·葛拉菲摩亚。」 语毕,索非亚库德把坠子丢到卡尔特的脚边。只见染黑的宝石在地板上弹跳,被砸成好几块碎片。 「你这家伙……是怎么打破封印的……?」 五官扭曲成一团的卡尔特瞪着恶魔询问。 「说来简单。那个把自己当成封印器具陷入永眠的女人,她的精神透过梦境和余连结在一起了。然后余利用我们之间的连系让她做了恶梦。」 「恶梦……?」 「没错。余就是以那个恶梦产生的黑暗能量为粮食,打破了封印。」 我知道『黑暗』的能量会带来不幸和灾祸,只是没想到似乎还能透过恶梦来吸收。这表示所有负面的事物皆归属于『黑暗』,都可以被这恶魔拿来当作能量的来源吗? 「你这家伙,连在睡梦中都不放过梅华,继续折磨她吗……!」 「你不要搞错了。被封印住的余所能操纵的『黑暗』极其有限。余只不过是诱导那女人原本就怀有的『黑暗』往恶梦的方向发展罢了。」 「梅华原本就怀有的『黑暗』……?」 「余问你,你以为那女人一点也不后侮,心甘情愿把自己当作封印余的器具陷入永眠的吗?」 「!……怎么可能,梅华她……她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自愿要……!」 「每当要无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如意现实时,人类总是会搬出『觉悟』这个毫无意义的字眼。『黑暗』无所不在。换句话说不幸和绝望也是无所不在的。无论是人类的生命还是这个世界,全都充满了绝望——面对这个巨大又沉重的现实,你们当真认为『觉悟』这个虚无飘渺的字眼有什么意义吗?」 恶魔的喃喃细语令卡尔特脸色苍白。 「这个女人在梦中一直向余倾诉她对你的心头之恨喔。」 「这、这怎么可能……!」 连我也看得出抱着梅华的卡尔特整个人脱力了。原本力图拯救世界而绽放着意志坚定的光辉的双眼如今也变得跟死鱼一样空洞无神。 见卡尔特那憔悴的面容,恶魔不禁开怀大笑,然后把视线投向我。 「好了,异邦人啊。你们能为余带来什么乐子吗?」 索非亚库德开心似地询问,在他那幽暗的眼珠中,红色的瞳孔如火焰般冒出火花燃烧。 「呜……!」 光是被他盯着瞧,皮肤就起了鸡皮疙瘩。 在和魔王还有巴哈姆特对峙时,我也感受过类似的战栗。 只要稍不留神,就会遭到秒杀,像被辗毙的虫子一样。 「响……你快跑到『infiniti reviver』那边去。」 屹立在这房间角落的异世界勇者铠甲——『infiniti reviver』。想度过眼前这场危机的话,恐怕只能寄望响穿上那套铠甲了。 「如果那家伙出手阻碍的话怎么办?」 「我负责当诱饵。」 「……问题是!」 「没有其他方法了。」 听我如此表示后,响面露痛苦的表情。 「……这方法太危险了,万一你死掉的话!」 「我不会死的啦,不是跟你保证过了吗?」 我硬是挤出一张僵硬的微笑。 「快去!」 「!」 我打出暗号的同时,两人同时展开行动。 我冲向索非亚库德,响的目标则是『infiniti reviver』。 「哦,真亏你有勇气跟余挑战。」 身怀压倒性力量的恶魔嘲弄无力的我。 「呜喔喔喔喔喔!」 我用丹田发声鼓舞自己的士气,握起灌注了浑身之力的拳头。 「这就是所谓『必死觉悟』的具体表现吗?」 索非亚库德那裂开的嘴巴漾起了笑意。 瞬间,一股强烈的杀气窜过我的背脊。 「呜呜!」 我的双腿开始发软。 握拳的五指几乎要松动了开来。 全身僵硬不听使唤。 「……喝啊!」 我再次握紧拳头。 我能仰赖的只有它了。 我握拳,斥喝发抖的膝盖,纵使毫无胜算可言,也只能蒙着头前进。 「啊啊啊啊啊啊!」 我向后拉起拳头蓄足全力,然后毫不客气地朝着面露冷笑、动也不动的索非亚库德打出了硬邦邦的拳头。 结果却挥了个空。 「————!」 「咯咯咯,余不是说过了吗——不管那是『决心一死』还是什么的,人类的『觉悟』一点意义也没有。」 索非亚库德释放的杀气突然消失,只闻耳边响起不祥的呢喃。 猛然跌了个跤的我一头撞进故障的睡眠舱。撞破的玻璃碎片把我割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可恶!」 尽管我全身伤痕累累,还是立刻从睡眠舱里跳了出来。 可是,结局在那时已经分晓了。 「响!」 我口中呼唤的那名少女——如今一动也不动地瘫倒在索非亚库德的怀里。虽然乍看下身体并无外伤……单纯只是失去意识而已,不过…… 「小子,这就叫做绝望。」 「你这混帐……啊呜!」 我想冲上前的瞬间大腿匆然一阵剧痛。 可恶,有玻璃卡在肉里……!还刺得满深的。 我打算把玻璃拔出来。 噗滋…… 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肉里翻腾。 「咕呜……!啊、噫!」 一股恶寒从下半身窜升汇众在腹部,教我忍不住呕心想吐,眼泪夺眶而出。噗滋……啾啾,随着听起来富含湿气的声音拔出玻璃后,鲜血源源不绝地从伤口喷发。 伤了大腿的我……连站也站不起来…… 「瞧瞧你那狼狈不堪的模样。」 位处绝对优势的索非亚库德睥睨着我。 他忽然把视线转移到在他怀里昏睡的响。 「唔,在找到下个乐子前,她刚好可以充当一下余临时的玩物。」 「乐子……玩物?」 「不错,这世界的一切终究只是供余打发时间用的道具罢了。」 「你这混帐……!难道你打算毁灭世界的理由,就只是想打发时间而已吗!?」 「跟让余感到无聊的滔天大罪相比,毁灭世界这种芝麻小事又算得了什么。这女的最好不要让余对她太快失去兴趣。等余腻了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该死的东西!」 我放声咆哮,可是脚使不上力,想动也动不了。 「畜生……!」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咯咯咯。好吧,出去外头瞧瞧好了。余难得恢复自由之身啊。」 索非亚库德如此说道后,「啪」地一声弹了手指。 空间顿时炸裂。 「什么!」 霎那间,黑色的闪光辽蔽了我的视野,我被一股强大的冲击撞飞了出去。 「咕哈!」 我在空中飘浮数秒后,背部硬生生地和地面撞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爆炸的冲击短暂地夺走我的视力,连听觉也出现障碍无法听清楚声音。 远方传来不知什么东西崩毁倒塌的声音。 「……啊。」 被抹成一片漆黑色的视野终于慢慢恢复正常。 视力恢复后,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焦黑的草地。 「……呼。」 喉咙好烫。呼吸好困难。 感觉有风吹在身上,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被炸飞到了外头。 我拼命扬起脖子,看到的是几乎宣告全毁的卡尔特研究所。一如内部发生爆炸般裂成两半的建筑物火舌四窜,残骸变成瓦砾散落各地。 「呜、咕咕咕。」 卡尔特就倒在我旁边不远处。或许是以肉身保护梅华的缘故,他的头流下了鲜血。单眼眼镜也爬满裂痕,少了一半的镜片。 连魂不守舍的他都能好好保护恋人,而我却连个伙伴也保护不了。 一无是处的挫折感使我咬牙切齿。 血水和丧家之犬的味道在我舌尖上蔓延开来。 索非亚库德踩着气定神闲的步伐从起火燃烧的研究所走了出来。他和被抱在他怀里的响都毫发无伤。 「喂喂喂,那面墙壁是干什么用的啊?」 看到把人工造景的世界包覆住的光之墙壁,索非亚库德头一遭发出困惑的声音。 「唔……啊啊,余明白了。难怪余一直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原来这世界早已经完蛋了吗?真没意思。」 他迅速明确地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状况后,开始东张西望。 「嗯?那是什么?」 索非亚库德只是轻轻弯起手指,只见眼熟的『红门』从一堆瓦砾碎片里面冒出来浮在空中,飞到他的面前降落。 「唔,感觉得出这扇门的后面依稀流露出异世界的能量。这门可以通往异世界吗?」 索非亚库德一下子就猜中了『红门』的功用。 身为以能量为食的恶魔,要察觉能量的些微差异对他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吗……这么说来,他刚才也是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异世界的人。 恶魔握住『红门』的门把——发出了金属扭曲的声响。只见门把连同转盘被他整个折弯变形。 索非亚库德不满地咂嘴,把坏掉的门把随手一丢。 接着他随意按了设在门把旁边的记忆按钮几下,按钮也同样被他给按坏了。 「唔,太久没有活动身体了,导致很难拿捏力气哪。」 索非亚库德不当一回事似地说道。 这时,又有异象发生。 『红门』匆然开始放电。 然后『红门』四周的空间扭曲了起来。 只见有三个看 似虫洞的洞口一边回旋一边慢慢彼此重叠,『红门』随着啪叽啪叽作响的声音出现裂痕。 裂痕在转眼间扩大,很快就达到了极限。 啪叽。 只听到宛如空间破裂的声音响起后,从『红门』宣泄而出的空间扭曲一口气淹没了这个世界。 ▽ 我今天不知道已经尝过几次这种身体变得暧昧不清的感觉了。而且这次还比之前强上了要好几倍。 「咕啊啊啊啊!」 那感觉就像我的头和脚踝被巨人抓住,像在拧抹布一样扭转我的身体。 虽然不觉得痛,可是我的肚子有种像被抓起来猛摇一番的感觉,教我直想吐。 不过这些不舒服的感觉忽然一下子消失了。 「嗄啊!」 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我的着地技术还是一样烂到不行。 我仰躺在地上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群青色的天空。 把头往旁边一转,赫见卡尔特研究所的损毁遗迹。 「奇怪?」 我还是在原先的世界没有移动? 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感受到了穿过『门』时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头雾水地东张西望后,发现了压在梅华身上用自己的肉身保护她的卡尔特。他们乍看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infiniti reviver』也倒落在他们的身旁。 「对了!响呢!?」 还有索非亚库德也跑哪去了? 「咯咯咯,你在找谁吗?」 「!你这家……呜……!」 我一边忍受从腿部蔓延的灼热痛楚,一边站起来,咬牙仰望天空。 只见索非亚库德张开背上的翅膀停在空中,他怀里搂着响,视线左右来回移动,看似兴致勃勃。 「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哪。那边的那个是在打仗吗?真是奇怪的生物。另一边好像也在开打的样子……唔,这世界的种族也未免太杂乱缺乏一致性了吧。」 「……?」 那家伙在说什么啊?既然研究所会出现在这,就表示我们没有移动到别的世界才对。 我抬头看着索非亚库德,一边绞尽脑汁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忽然间我发现了突兀的地方。 看得见群青色的天空? 别闹了。卡尔特的世界明明被光之护壁给包覆起来了——怎么可能看得见天空。 而且卡尔特打造的人工世界明明非常狭小,为什么这里的陆地会绵延不绝……而且只有一部分的地面是草坪,之后便很突兀地变成一片荒原…… 这时,荒野的另一头隐约传来像是人在怒吼的声音。 「不会吧!」 我睁大眼睛凝视远方的地平线,发现有无数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个反射光十分眼熟……我记得是在傀儡人的战场上看过。 「照这样说来,这里是傀儡人的世界了……?」 因为索非亚库德破坏了『门』的缘故,导致整个卡尔特的人工世界都移动到傀儡人的世界吗? 所以草地才会突兀地跟荒芜的大地连接在一起? 就在我在脑子里进行推测的时候——这回换反方向传出震天巨响。 「这回又怎么了!?」 我半精神错乱地转头一瞧,又吓得脑筋一片空白。 眼前有一座山,在地势平坦而且用草皮铺整地面的卡尔特的世界里,自然是不存在这种东西。 山上长着面露恶心笑容的果实所长成的树木。另外可以看到直冲天际的火柱、局部性的风雪、铲平山地的无形冲击等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在山野间纵横交错。 使出那些超凡特技的是一群相貌奇特的妖怪。 从我所在的位置照样可以用肉眼确认到众妖怪交战的对手。是一头巨大的野兽——九尾狐。 「连妖怪之山也出现在这个地方……」 眼前的事实无庸置疑。 换句话说—— 「三个世界结合在一起了吗?」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 不对,等一下。 还有一个可能性我没考虑到。 可是我的心一直在抗拒去思考那个可能。 因为……真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老天爷也太过分了: 我当初就是想避免发生这种情况,才丢下大家离开的。 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 我一如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般抬头看了阿鲁。 我打从心底希望她会否定我的假设。 然而…… 「嗯嗯,烈火先生的假设是正确的。若根据本官的猜测,恐怕是『门』的记忆机能失控,导致今天你去过的三个异世界全都出现在这里——地球上了。」 阿鲁轻描淡写地陈述着事实。 之后未来人继续向我补充说明,好比说「目前的位置恐怕是在太平洋上」还有「因为『门』太小了,所以三个异世界都只有一部分移动到地球来的样子」等诸如此类的讯息。 不过那些讯息一点都不重要。 跟摆在我眼前的压倒性事实——绝望相比的话…… 我—— 「我……」 失心疯的大妖怪九尾狐。 毁灭整个世界的自爆装置『玉碎野久远』。 『吞噬黑暗的恶魔』索非亚库德。 ——我一口气把三个灾害带进了伙伴们所在的地球……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一股令脑袋快要抓狂的莫名奇妙的感情猛然爆发,我激动得放声大叫。我好像哭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从额头流下的鲜血流进了眼睛,我也不确定。 「那么,余也羞不多该离开这里了。」 「给、给我站住!」 我厉声喝止打算擅自消失的索非亚库德。 面对我的怒吼,恶魔只是回以讥笑。 「余拒绝。这里到处都是十分吸引余的新奇事物。余要去见识见识了。现在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只不过照那伤势看来,你应该就快挂了吧。」 在被染成半红的视野中,索非亚库德的身影逐渐远去。 「该死的……畜生……!」 我拼了命伸长手想追上前去,可是走不到两步的距离,脚就痛得我狼狈地跌倒。失血的状况变得更严重了。 下半身渐渐发冷,愈来愈沉重…… 对了,以前好像有在漫画上看过,大腿一带分布有十分重要的血管的样子。 会死吗……我……眼前的景色一点一滴地……慢慢…………变暗…… 「烈火先生,你还活着吗~?」 啊啊……够了,这家伙真的是无时无刻都这么悠悠哉哉耶。 「勉强还有一口气在啦……」 「哎呀,那真的是太好了。」 阿鲁凑过来看着我的脸说道。 「有什么事吗?」 「烈火先生。你不逃走吗?」 「……你要我丢下这个烂摊子,自己一 个人逃之夭夭吗?」 「不不不,本官的立场自始至终都维持中立。只是询问你的想法而已喔?」 「哈……」 阿鲁还是维持那故作糊涂的说话方式。 她刚说什么来着?问我要不要逃走……? 一口气碰上了三个足以毁掉这个世界的灾难。 身边没有半个并肩作战的伙伴,只剩我孤零零一人。 而且还奄奄一息,一条腿踩进了棺材里。 所以你觉得,在这种状况下……我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办法吗? 既然无计可施,所以要我脚底抹油算了吗? 啊啊,逃走确实是最正常的选择没错。 「谁要逃走啊……」 即便如此,我却脱口说出了反常的话。 纵使从容观立场看来,逃走是正常的选择,我也不可能会只顾着一个人逃命的。 我所追求的平凡绝不是这种苟且偷生的勾当……… 「是吗?不过严格说来,烈火先生你所拟定的作战其实没有办法真正地解救可可摩先生的母亲和白色傀儡人,不是吗?」 「……呜!」 被指出残酷的事实,我只能支吾其词。 阿鲁说得没错。我所提出的作战到头来只能把发狂的九尾狐封印起来,白色傀儡人所面临的种族歧视问题和战争也没有获得解决——纯粹只是避免最糟糕的事态发生的消极之策而已。 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即便我再会逞口舌,现在的我充其量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再加上我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然后响又被索非亚库德给劫持走了,那个作战已经行不通了。 我没能遵守跟响的约定。 啊啊,该死的东西。 两脚使不上力。 视野也一片模糊。 这一切我无能为力。 这一切…… 我、我……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根本什么事情也都做不到。 「……哎,看来赶上了呢。」 阿鲁忽然喃喃自语。 「真是的,用没营养的对话来拖延时间的战术好像白费了,不过又好像没有。毕竟在她们抵达之前烈火先生就失去意识的话,或许会挺麻烦的呢?」 阿鲁到底在说什么……? 我微微转动脖子,光透过阖上的眼皮射入了我的眼睛——原来是天将亮,太阳要升起了。 然后,好像有什么人降落在我旁边。 「烈火。」 一开始,我不敢相信那个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是真的。 「咦?」 我抬起头。 眼泪与血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擦擦眼睛。 在恢复清晰的视野中,皋月……依莉丝、海丽莎、都美贵、特托拉、莉亚……大家都站在光辉灿烂的阳光下。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你忘记我会使用什么魔法了吗?」 能调查这世上所有情报的森罗大魔法。 「要查出烈火在哪里一点儿都不难。」 皋月一派轻松地说道。 「啊哇哇,烈火大人伤势好严重呗!咱、咱帮您诊疗一下!」 海丽莎慌慌张张地来到我身边坐着咏唱咒语。木杖的尖端冒出温暖的光辉,开始治愈我的脚伤。 「海丽莎……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是的!多亏有皋月小姐帮我解除咒语!」 「皋月?」 我把视线投向青梅竹马。 「对啊。你早点开口拜托我帮忙的话,现在也不会伤成这样了。」 皋月故意用像是在说「你看看你」的语气如此说道。 她大概是在挖苦我抛下她独自跑去追卡尔特的事吧……看到我现在这副窝囊的模样,会有那样的感想也是当然的。 「烈火~你可以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情况吗?怎么那边是一群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分成金白两组在打仗,另外一边则有看似宇宙生物的奇怪生物在战斗。」 「就是说啊。是皋月同学找我们来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依莉丝和都美贵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大家在来到这里前,似乎也都目睹了这一带的惨状。 「……都是我的责任。」 「这是怎么回事?」 特托拉用关心的语调向我询问。 ……我必须告诉她们。 「这些都是跟我牵扯上关系的『放事』……然后我把它们都带进地球了……」 「!」 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你看你捅出了什么纰漏!」——以为接下来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我缩起了身子。 「……烈火你会自己一个人消失,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吗?」 没想到莉亚问话的语气却是那么温柔。 她露出有些落寞的眼神注视着我。 「烈火,还记得你在向我伸出援手时所说过的话吗?碰上无法独自解决的问题时,向其他人寻求援助是天经地义的事。」 「啊啊……我是说过……很糗对吧。当初把话讲得那么好听,结果自己也一样做一套说一套……可是……」 我害怕看到莉亚失望的表情而垂低了头。 「可是……一旦我被卷进『故事』的话,会害你们也跟着一起遭殃。只要我体内一天流有『波乱血统』,就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这问题又不像巴哈姆特那样,只要打倒它就解决了。所以……」 「所以烈火你是为了不要连累我们,才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吗?」 皋月打断我的话,瞪了我一眼。 我被青梅竹马的视线吓到,轻轻点头。 「没错……海丽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海丽莎最后还不是平安无事了吗?如果你在消失之前,有先找我好好谈谈,问题早就顺利解决了。」 「就、就是说啊!咱现在可活蹦乱跳的呢!」 海丽莎挥舞双手展现自己的活力。 「烈火。你觉得这世上有那种活着完全不会给旁人带来麻烦的人吗?人只要活着随时都会跟其他人接触互动,当中当然会有困扰、争执产生。」 「……」 我慢慢明白皋月想表达的意思。 她的自白渐渐打动了我那千疮百孔的心。 ……可是…… 我用海丽莎帮忙治好的双脚从地上站起来,尽其所能地表现出顽强的态度注视皋月。 「不要用那种自以为是的话来教训我。像我这种……随时有可能会为其他人带来危害的危险人物,怎么能厚着脸皮跟谁在一起!」 我吐露了一直藏在心底的内心话。 像我这种扫把星怎么能跟别人在一起。 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可以的话,我巴不得立刻丢下这什么鬼『血统』的责任不管。像这样的痛苦教我怎么忍受得下去……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忍受。 因为纵使我的心因此哪天疯狂了,也总比看到大家因为我 而受伤得好。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面对我的吼叫,皋月依然没有别开她的视线。 「烈火你太〈善良〉了,所以会有这样的结论也不奇怪。不过这里有个重要的问题,烈火你还没问过我们的意见。」 「还没问你们的意见……什么意见?」 「假设烈火真的是出现在我们身边就会替我们带来危机的人物好了。再假设烈火是制造灾厄的扫把星吧……就算事实真是如此好了——这些问题跟我们想不想跟烈火在一起又不能混为一谈。」 「……!」 「快啊,问问我们的意见——说『我是危险人物,这样你们还愿意追随我吗?』这样?」 「……」 听到皋月要我发起问题,我不禁一脸茫然。 因为……光从大家看我的表情,我就知道当我一提出这问题时,大家会回覆什么样的答案了。 「呐,你想想看,我们是在清楚烈火又被卷进什么麻烦里的前提之下,大老远赶来这里的唷。即便知道有危险,我们还是愿意帮助烈火。都美贵同学更是不用一秒就一口答应呢。」 「喂,你用不着把我的事搬出来吧!」 都美贵面红耳赤地大叫。 皋月没理会她的抗议,继续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我。 她的视线让我心生了动摇。 明明……我早就下定决心绝不要连累大家的…… 「……虽然身上流着这么奇特的『血统』,我不过只是个一般的小鬼头而已。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会发生保护不了大家的情况。」 「我才管不了『说不定』这种预设立场的事呢。」 皋月断然地驳斥了我的反驳。 「未来的事就连森罗大魔法都无法预测了。未来是由我们一起去开创的。烈火……我们希望的是有你陪伴在身旁的未来。那你呢?」 「我……」 我希望的是…… 这问题……根本不用思考。答案只有一个。我也希望可以和大家在一起。我很想这么回答……可是,一想到要是哪天真的发生了我不乐见的事,话就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就算这次平安无事地度过了难关,天晓得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在我咬牙烦恼的时候,阿鲁直接在我眼前翻了个筋斗。 「烈火先生,你现在不就是又再重蹈覆辙吗?」 阿鲁就跟当初出现在我面前时一样,以头下脚上倒吊的姿势浮在半空中跟我说话。 「就算烈火先生现在才想逃避面对自己的『血统』,你曾经救过她们的事实依然不会有所改变吧?即使未来你长大成人,『波乱血统』失去了效力,她们的心情还是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面无表情的阿鲁眼眸中仿佛隐藏着细微的感情。 那是……愤怒? 「烈火先生。还记得你不久前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逃走』吗?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你现在就不应该逃避面对她们的心情吧?」 不可以……逃避? 我不是因为不想连累大家而选择离开……只是在逃避而已吗—— 「你何不按照皋月小姐的提议,问问大家的想法呢?」 ——我一直在逃避面对『我是危险人物,这样你们还愿意追随我吗?』这个问题? 其实我明明就很想跟大家在一起。 一旦被大家知道我是如未爆弹般的危险人物……她们或许会拒绝我、对我感到失望、警告我不许靠近她们……我因为害怕这种可能性发生,所以一直在逃避吗? 我不希望被大家否定,所以就先自己否定了自己。 「烈火。」 皋月挂着严肃的表情—— 「烈火。」 依莉丝露出满面的微笑—— 「烈火大人。」 海丽莎用力握紧举到胸前的法杖—— 「烈火。」 都美贵微微缩起下巴朝我投以锐利的视线—— 「烈火先生。」 特托拉脸上笑盈盈的—— 「烈火。」 莉亚表情柔和地半眯着眼睛—— ——她们全都定睛直视着我。 「……可以吗?」 我真的只是个普通毛头小子,没有什么通天本领喔? 不保证我可以跟真正的英雄一样拯救所有人喔? 而且我还有满肚子的泄气话喔? 大家会愿意听我说那些泄气话吗? 大家明知有危险,还愿意继续陪伴我吗? 「我可以待在大家的身边吗?」 「可以啊。」 一如理所当然般,大家回答得十分干脆。 我顿时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既然如此——」 既然大家愿意陪在我的身旁,守护弱小的我—— 「——我一定要变强,让自己能反过来保护大家!」 我握紧了拳头。 畏惧尚未完全消除,使我的双手和双脚仍在发抖。 害怕失去宝贵事物的软弱仍试图软化我的拳头。 可是,如果大家愿意当如此软弱的我的靠山。 我就能把这双拳头握得更紧。 为了抓住我和大家的幸福未来——为了不向这『血统』所背负的宿命投降—— 我要战斗。 为了愿意伴随我左右的大家。 为了需要我帮助的『故事』。 至于我现在该打出这双拳头的目标则是—— 「响。」 我眺望远方的天际——索非亚库德把响掳走后消失的方向的天空。 万丈响。跟我同病相怜继承了『万丈血统』的少女。 严格说来我是在她的劝诱下产生想离开大家的念头的。不过我现在又跟大家在一起了。 如此一来,响又要变成孤单一个人。 那样怎么行。 一如我是个平凡人——她也是个平凡的女孩子,所以她也需要有人在身边支持着她。 假如说那是我的责任,那么无论是异世界的毁灭、抓狂的妖怪、战争、还是可怕的恶魔,都交给我——交给我们一手搞定吧。 为了重新审视变得截然不同的状况,我扫视四周环境。 于是我发现了『infiniti reviver』。 「……!」 瞬间,我想通了。 我一个人制定的作战有其瓶颈存在……可是,有了大家的协助,就能轻松突破那样的瓶颈。 无论是卡尔特的世界和梅华的『故事』! 或者九尾狐母子的『故事』! 还是傀儡人的种族纠纷和战争的『故事』!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都能解决!! 「拜托各位了!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第五章 然后,救人的我也得到救赎 烦恼消除了。 我是软弱的人,我的软弱之处可以请大家帮我弥补。力量不够,也可以请大家借给我,然后再由我来帮助大家,保护一切、拯救『故事』。 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我的第一步,就是解决我第一个碰上的异世界魔科学家的『故事』。 「喂!卡尔特!」 「梅华……梅华……嗯?啊啊……」 一直抱着沉睡的恋人、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的卡尔特,这时慢吞吞地抬起了脖子。他的脸色非常憔悴,仿佛在短短时间内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样。 「你振作一点!我需要你的帮忙!」 「哼……事到如今,我辈还有什么能耐?让我辈一个人静静吧。」 卡尔特有气无力地喃喃说道后,搂稳梅华的身体。 「到头来,我辈什么都没能保护到。别提保护世界了,就连恋人的心都……」 「索非亚库德说的那个恶梦你信以为真了吗?那不过是在骗人的而已。」 「为什么你能一口咬定那是骗人的?如果是胡扯的,为什么索非亚库德会复活?」 遭到封印的索非亚库德能复活,也就表示他透过某个管道吸收了力量的来源『黑暗』能量——既然他能吸收到『黑暗』能量,唯一的管道也只有变成封印器具、精神跟他连结在一起的梅华而已了。 这事实在在说明了梅华的确做了恶梦。 卡尔特湿了眼眶。 「都怪我辈多嘴,告诉梅华这世上只有她能封印索非亚库德……天性善良的她听到这件事,不可能狠得下心坐视不管的……然而我辈却滥用了她的善良,把无与伦比的痛苦加诸在她的身上。如此重大的过错,就算我辈弥补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既然这样的话……!」 见卡尔特不断口吐泄气话,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那你弥补一辈子不就好了吗!」 「什、什么?」 「还没开始弥补就用弥补不完当借口放弃,你不觉得很卑鄙吗?」 「……可是,如果梅华醒来后看到这副惨状,她会怪罪自己的。」 「是啊。」 梅华是干愿为拯救世界奉献自己的女性。如果她看到索非亚库德复活的话,一定会感到自责不已。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在她醒来之前,设法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么困难的目标有可能达成吗?」 卡尔特睁大眼睛看着我。 「所以我不能没有你的帮助。」 「……」 「卡尔特,或许梅华确实后悔做了永眠的选择,而且也深受恶梦纠缠也说不定——可是,那不见得是因为她恨你的关系啊。」 「这话怎么说?」 索非亚库德确实是复活了。所以梅华应该是真的做了恶梦没错——不过,恶魔所透露的恶梦内容是真是假则还有待证实。 「无论是谁,一旦必须跟自己的恋人诀别,会感觉痛苦是人之常情吧?」 虽然这句话由年龄=单身时间的我来说少了那么点说服力,不过现在不是拘泥这种细节的时候。 「当初决定要牺牲恋人时,卡尔特你自己同样也很痛苦吧?既然如此,你何不说服自己相信,她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呢?然后,把握这次机会朝那个目标努力吧。」 「什么目标?」 「那还用说吗?」 我面露最灿烂的笑容,语气坚定地说道: 「当然是每个人都会欢笑的最棒happy ending。」 ▽ 我骑在变成了利维坦的——由于力量大不如前的缘故,所以身材萎缩到刚好能被我双腿夹住的大小——莉亚的背上,一如龙骑士般在傀儡人战场的上空飞驰。 我利用跟卡尔特借来的探测摆寻找素非亚库德的位置。那家伙在离开前曾说他要去看热闹。照理说,他应该在某处的天空,幸灾乐祸地观赏着傀儡人们战得血流成河的惨状才是…… 『烈火,我找到了。』 拥有比一般人看得还远的千里眼的莉亚透过心电感应跟我对话。 『好,那我们飞到更高的地方进行奇袭……』 『不,对方也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是吗……好吧,那就直接杀过去!』 『明白了!』 风呼啸而过的轰声,莉亚继续提升速度。那个惊人的速度和风压不是一般人单凭血肉之躯可以承受的——对,单凭血肉之躯的话。 我穿上了异世界的全套铠甲——『infiniti reviver』。由卡尔特后来才改造出来的「把命运波动转换成能量」的机能已经被拿掉了,现在发挥作用的是这套铠甲原先就有的「把命运波动变换成力量」的能力。 虽然卡尔特的水晶球当初认定流有『万丈血统』的响才是最适合提供『infiniti reviver』动力的人……不过,要论人生历经的波澜万丈有多疯狂,流有『波乱血统』的我也不会输给她的! 现在的我全身充满了力量。明明身穿厚重的铠甲,却觉得身体非常轻盈。握紧的拳头喷出了有如我名字『烈火』的红色斗气。 有了这股力量,我应该可以跟『吞噬黑暗的恶魔』奋力一搏才是。 『烈火!那家伙似乎砸了什么东西过来!』 接收到莉亚的心灵感应,我反射性地抬起头。 看起来如豆子般大的索非亚库德一只手抱着响,一只手举得高高的。高举的那只手喷出毒恶的灵气,眨眼间一把漆黑色的长矛成形了。 『快躲!』 「!」 我马上把头垂低。 莉亚当然也采取了闪避的行动,漆黑长矛有惊无险地从我头顶掠过。 『好快,而且……』 我从莉亚的话感受到了危机,转头查看。 只见刚才躲开的长矛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转,朝我们直飞而来。 『看来他能随心所欲地操纵那把矛!』 莉亚身子一扭,闪开试图从后面把她贯穿的长矛。 可是扑了个空的长矛又折回来攻击我们。 『莉亚。交给我来处理吧。』 『真的没问题吗?那套铠甲能提升多少力量不是还没实际实验过吗?』 『反正我们都要跟那家伙一战,趁这个机会试试自己的能耐也没什么不好。』 我瞪着身影愈来愈清晰的索非亚库德。 这把长矛应该只是用来牵制的而已。如果连这点程度的攻击都摆脱不了,跟那恶魔交手根本不会有胜算。 『好吧。我会做最小限度的闪避,让目标进入你双手的攻击范围。』 听出了我的盘算的莉亚简短地用心电感应回答。 漆黑长矛这回一如流星般从我们的头顶落下。 我仰望着那把长矛,握拳蓄力。 勇者的铠甲……不,现在的名字叫『infiniti reviver』吗?拜托你把力量借给我。激发我的能力吧。 「呜喔喔喔喔!」 朝前方飞行的莉亚和自头顶射下的长矛交错的瞬间,我向充满威胁的矛 尖挥出了被铁手套包覆住的拳头。 红色的斗气跟黑暗的灵气互相冲撞。 一瞬间…… 漆黑长矛随着如树木被闪电劈断般的碎裂声响变得支离破碎。因为那是用灵气形成的非物理性长矛,所以碎片全都凭空蒸发。 索非亚库德见状貌似啧啧称奇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 『很好!我有自信可以成功!』 依莉亚的速度,只需几秒的时间就能把距离拉近到我的攻击范围内。 我要狠狠痛扁那张机车的脸一顿。就在我如此心想的时候—— 一把又一把的漆黑长矛从索非亚库德的双手浮现,短短时间就累积到了三十把以上的数量。 想要躲开或打掉那数量可观的长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一个没搞好甚至有可能死于这波的攻击。 不过,比起眼前的危机—— 「响——!」 更让我挂念的,是被索非亚库德放开以至于往地面坠落的响的身体。 那个混蛋东西!一找到我们这两个新的玩具,他就毫不留恋地舍弃了响。该死的畜生! 『莉亚!』 『我知道!』 莉亚立刻紧急降落。 我们的速度比受到重力牵引的响还快。 然而,大量的漆黑长矛也从我们后面展开追杀。 『不要怕!集中你的注意力设法接住那个女孩就好!』 「……!」 被莉亚警告后,我不再分心转头看后面。 没错。莉亚会负责闪掉长矛。我的份内工作应该是……… 我定睛注视以自由落体之姿往下坠落的响——这时,她匆然睁开了紧闭的眼帘。似乎是强烈的风压使她醒过来的。 「呜……啊…………呀啊啊啊!」 发现自己从空中坠落,响吓得惊声尖叫。 「响——!」 「波、波乱烈火!?」 听到我的声音,响面露迷惘的表情。大概是看到我身穿铠甲的模样感到困惑吧。 我双脚用力夹紧莉亚的身体后,放开充当缰绳用的轮环张开双臂。 推测出我想采取什么行动的响也摆了一样的姿势。 「你敢乱摸奇怪的地方我就宰了你!」 「看来你还挺悠哉的啊!」 莉亚的身子超过响的瞬间,我抱住了她的身体。 原本极速下降的莉亚骤然把身子往上一拉,以蛇行的轨迹闪避如雨般落下的长矛。 为了保护响不受到风压的侵袭,我把她放后面让她坐好。如此一来就能由穿上铠甲的我充当护盾。 「你抓紧啰!」 我大声叮咛后,响牢牢地揽住了我的腰。确认她抱稳后,我松开双手握拳。 我挥出汇聚了红色斗气的拳头打碎如同黑色闪电的长矛。 『小心不要摔下去了!』 莉亚先行发出警告,接着急速向上攀升。和我们交错而过的漆黑长矛紧急回转,从下万飞来要刺穿我们。 「呜!可恶!」 我以双脚支撑住两人的体重。只要稍一放松力量,我跟响马上就会倒头摔落。只是这动作比我想像中还要吃力! 可恶!『infiniti reviver』拜托你了!赐我更多的力量吧!我跟大家发誓了!绝对要让每个人迎接happy ending! 「我岂能在这种地方完蛋啊啊啊!」 吼叫声自然而然地从喉咙迸出的瞬间,匆有红色闪光从我的内侧宣泄而出。 下个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量从我体内爆发。原本半松动的脚又重新夹紧莉亚的身体,挡开漆黑长矛的拳头也被更强的光芒笼罩。 不知何故我充满了自信——我解开紧握的拳头,将五根手指张开。 红光一如我的希望,集中在五指的指尖。 我迅速地用视线扫描剩余的长矛数量。 「去吧——!」 从指尖射出的红色光弹的飞行轨迹不仅比黑色长矛还要精密,甚至连速度和威力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十余把的长矛全被五发光弹给摧毁光了。 『有你的,烈火。』 『没有啦……』 虽然受到莉亚的称赞,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刚才会突然威力上升。 在几秒之前……那时我在思考什么? 『烈火。你救到响同学了吗?』 皋月透过莉亚用心电感应跟百思不得其解的我说话。 『对,她平安无事。你们跟卡尔特在那里待命。』 『了解。』 结束和皋月的对话后,我接着把意识转向莉亚。 『莉亚,按照原先预定。』 『没问题。』 在长长身体前方,那颗长着龙角的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于是,我们往卡尔特等人等待的地点出发,想当然素非亚库德也尾随在后。 「喂喂喂,你们想上哪儿去啊?余还没玩够呢!」 向我们喊话的那个声音显得比之前还要清晰而且情绪昂扬。 那模样就宛如找到了值得一战的对手的战斗狂。 索非亚库德一边发出打从心底感到开心的笑声,一边接连射出长矛。那攻击感觉像是在玩闹,而不是真的打算致我们于死地。 『莉亚。让响她们也能接受心灵感应。』 我一边打掉漆黑长矛,一边推动下一阶段的作战。 『可以了。』 『谢啦,能麻烦你暂时闪掉从后面追击的长矛吗?』 『对方看起来也只是在玩而已,应该没问题吧。』 『交给你了。』 把应付索非亚库德的工作暂时交付给莉亚之后,我把意识转向响和可可摩。 『响,可可摩,听得见吗?』 『哇、这、这是什么?怎么突然听见声音。』 『……波乱烈火,这是你的声音吗?』 『是心电感应。响、可可摩,你们仔细听清楚了。』 我简明扼要地说明作战内容后,交付了任务给他们。 『可以麻烦你们吗?』 『……我是无所谓。问题是你,波乱烈火。』 『我?』 『你竟然把你那么重视的伙伴们都拉下水来。』 响会在意这点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大家都自愿协助我啊。』 『可是……』 『再说,我好像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包在铠甲里面的我开玩笑似地笑了,不过我这种反应应该是没有透过心电感应传给响吧。 『大家说她们不介意跟这样的我在一起。』 『……』 『所以……等到这一切做出了结后,响你也去探你朋友的病吧。』 『咦?』 『你跟那个女生是付出真心的朋友吧?既然如此,响你好歹也该去跟她见个面,确认彼此的心情才是啊?』 『『『『『『…………』』』』』』 奇 怪?明明是心电感应,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六个人用冰冷的视线在瞪我………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啦,如果你会不安,我可以陪你去。』 『……可是…………』 响的心情流露出了一丝犹豫。 就像皋月她们在了解『波乱血统』的状况之后依然愿意跟我当伙伴一样,说不定自己的身边也会出现同样的人——我想她自己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犹豫不敢说出口。 『不会有问题的啦,相信你的朋友吧。』 我推了裹足不前的她背部一把。 『……她个性很怕生,有你在场的话她会不敢讲话。』 『呜,是这样吗……』 『……不过,如果只是陪我去医院的话那就可以……吧?』 为什么要用问句?这人真的很不坦率耶。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就是了。 『可可摩你呢?有信心吗?』 『俺……』 响更用力地环抱住『infiniti reviver』。使力的人大概是可可摩吧。 『俺……没有信心。』 『没有信心吗?』 『俺只是个会半吊子妖术的胆小鬼而已啊。可是却必须跟那么恐怖的恶魔交手。这实在太……』 「像俺这种胆小鬼……到头来一定又会害怕得逃走的!」 可可摩最后不是用心电感应,而是实际开口发出悲痛的大喊。 『如果可可摩肯帮忙的话,说不定你的母亲就可以真的获救、不用被封印了,就算这样你也不愿一试吗?』 我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所有问题都获得圆满的解决。 这个目标需要所有人的力量才能达成。 『俺当然想救母亲!可是凭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可可摩固执己见地表示拒绝,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其实是想拯救母亲的心情。 不过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胆小又不成熟。 所以我可以体会他会脱口说出想要逃避的心情。 可是…… 『可可摩,现在可是鼓起勇气的最佳时机喔?』 『所以说!俺一点又不强!哪来的什么勇气啊!』 『你不要搞错了。』 我一口否决可可摩的托词。 『正因为你还是个软弱又胆小的孩子,所以更需要提起勇气。』 『……咦?』 『本来就很强的人不需要勇气。因为强者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无所不能,但是软弱的人不一样。因为你的软弱,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最后也因此失去更多。这点就连我也一样。』 『烈火先生也是吗?』 『是啊。有很多事只要搬出借口说服自己,或许就能睁只眼闭只眼。即便失去,或许有天就会遗忘。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也说不定——但是,迟早有一天会碰到无法像这样自欺欺人的时候。』 对,就好比此时此刻。 『纵使十分清楚自己是软弱无力的……可是为了那个不能退缩的理由,依然得挺身奋战!咬紧颤抖的牙关!握好发抖的拳头!挺住发软的膝盖!你总有一天必须挑战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对手!所谓的勇气,就是你为了面对这一刻,逼自己从害怕发抖的内心深处拿出来的东西啊!!』 『啊、啊呜、啊……』 『强大的力量不叫勇气——软弱的人希望变强的意志才叫勇气。』 我转头回望身后,掀开『infiniti reviver』的面罩。我用从盔甲底下露出的眼睛,直视潜藏在响双眸深处的可可摩的精神。 「可可摩,我再说一次……要拿出勇气只剩这个时候了!」 「俺……」 可可摩借了响的嘴开口说道。 从那个声音仍依稀可以听出有些懦弱。 他的软弱,由我来扶持。 如此一来我相信他就能鼓起勇气。 因为—— 「可可摩,不可以认输。」 「……俺。」 「你要挺身奋战。」 「俺。」 「说吧。说出来吧!」 「俺……!」 ——因为可可摩的愿望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 ▽ 我把响他们送到卡尔特等人的所在地后,和莉亚继续往妖怪之山的方向飞去。 我们在垂眼就能俯瞰到妖怪之山景色的上空和索非亚库德展开了对峙。 「你们不逃了吗?」 「是啊。」 把这家伙带离傀儡人的战场,交付给卡尔特负责的工作也比较方便进行。 而且发生突发状况时,要随机应变也容易。 「那就好好让余玩个过瘾吧!」 「!」 索非亚库德劈头就发动了近身战。 如甲虫般粗糙坚硬的皮肤等于是天然的铠甲——同时也是武器。与凶器无异的拳头从正面打来。 「呜!」 我勉强用两只手挡下那一拳,可是身体也因此失去平衡,险些从莉亚背上摔下来。 「怎么了!好戏才刚正要上演呢!」 索非亚库德接着从左右两边挥了两、三拳,我的脑袋剧烈摇晃。 「可、恶!」 我把红色斗气集中在右手五指接着射出。 「唷!」 索非亚库德轻松闪开红光,然后用从掌心浮现的漆黑长矛将其击落。 「啧!明明刚才还可以击碎长矛的!」 「你也太天真了。只要提高注入在长矛的力量,这问题不就克服了吗?」 「说得倒简单……」 「怎么了?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余还没玩够呢。」 「你说什么……!」 「接招吧。」 索非亚库德这回提起长矛展开突击。 「叽呀!」 低声嘶吼的莉亚扭身闪开漆黑长矛。 「天真啊。」 长矛的矛头忽然朝莉亚转身的方向伸长。 因为长矛是用『黑暗』能量制造出来的,所以形状也能变化自如吗! 「危险!」 「铿!」的一声,我用铁手套把长矛打回去。 不过对方的漆黑长矛硬度比我的红色斗气还要略胜一筹,铁手套被刺出了穿孔。 还不够!我的力量还不足以打赢这家伙……! 我方一路被压着打,我的内心慢慢地感到焦躁了起来。 想要拯救这一切,前提是必须打败这个会吸收无限能量的『吞噬黑暗的恶魔』。 刚才我已经得到了线索。 在我学会射出红光的那个当下,有某样东西明显产生了变化——只要我拿找出变化的『关键』,说不定就能激发出『infiniti reviver』的潜能。 快想想吧。 不要停止思考。 不可以放弃。 身为凡人的我唯一能仰赖的只有脑袋了! 「嗄喔喔喔喔喔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时,地上传来响彻云霄的野兽咆哮。 「!」 那是九尾狐所发出的胜利战吼。 妖怪们终于压不住九尾狐,宣告败战了吗? 「不妙!」 我仓皇地俯瞰妖怪之山,然后把视线投向更高空的位置。 如果九尾狐在卡尔特等人完成准备之前击败妖怪们的话,「她们」必须负责拖延时间的工作——可是至今仍不见她们现身。 『莉亚!我们去妖怪之山支援!』 『我会尽力试试……!』 莉亚的回答显现出自顾不暇的感觉。 就在我们用心电感应沟通的时候,跟索非亚库德的攻防仍持续在进行。莉亚代替没有飞空能力的我,跟上索非亚库德那快得如子弹般的速度。 尽管莉亚尽其所能地慢慢往下飞,好不容易来到了可以用肉眼确认九尾狐的高度,可是…… 要我们挤出余力去支援……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咕噜喔喔喔喔喔喔呜呜呜呜!」 只见九尾狐又是一声巨吼,身体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糟糕……它也有飞行能力吗!? 我慌了。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 下一秒,一艘银色宇宙船和起飞的九尾狐正面相撞。 『依莉丝!你终于赶到了吗!』 『烈火~!准备稍微费了一点工夫!不过时机还算很巧妙吧?快夸奖人家嘛~』 依莉丝透过心电感应,开朗活泼地向我答覆。 除了莉亚和卡尔特以外,还有能力可以和九尾狐对抗的,也只有依莉丝那搭载了许多外太空最尖端科技的宇宙船了。 『依、依莉丝小姐……你要冲撞的话好歹也先知会咱一声吧~』 和依莉丝搭乘同一艘宇宙船的海丽莎用忍不住快哭的声音抱怨。虽然按理说她应该是有系上安全带……不过刚才那个冲撞简直跟车祸一样猛烈。 「咕噜噜噜噜噜噜噜!」 见半路杀出谜样的敌人,九尾狐不禁暴怒。 『哎呀~还挺耐打的耶,我都帮这艘船换上可以直接开进小惑星群横冲直撞的超~厚重装甲了说。』 「咕噜!」 九尾狐准备扑向视为敌人的宇宙船发动攻击—— 『呜哇哇!耶、耶阿利姆·聂库拉姆!』 ——可是海丽莎的透明魔法令它失去了目标。 「咕噜?」 九尾狐东张西望,不过它自然是怎么找也找不到透明化的宇宙船。 这时,透明化的宇宙船又发出「铿!」的一声巨响猛撞了它一下。 「咕呜呜呜呜!」 怒火攻心的九尾狐双眼布满血丝,疯狂地召唤出龙卷风和火柱。 『依莉丝和海丽莎,你们有危险就要迅速撤退喔!』 『没问题啦!包在我们身上!』 『不、不用关心咱们!烈火大人您才要自己当心!』 我们就此结束心电感应,专注应付各自的对手。 「唔。」 索非亚库德不知何故停止了攻势。 「瞧你从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陪余玩游戏的自觉呢。」 「……我会战斗才不是为了取悦你这家伙。」 「什么?」 我和索非亚库德互瞪。 『听得见吗?我辈是卡尔特,这边的准备大功告成了。』 『动作真快,已经搞定了吗?』 『唔。这都要多亏特托拉小妹十分精明能干。』 『烈火先生!你们那边还好吗?』 『啊啊,我们没事。辛苦你了特托拉。那麻烦卡尔特动手吧。』 『收到,十分钟内就能结束。』 再十分钟。 我相信卡尔特他一定没问题的。毕竟他是曾救过世界的大天才。 那么我也要尽好我的责住。 况且——我也快要受不了这个混帐东西了。 「索非亚库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余误会了?」 「被你谑称做『游戏』的『故事』里面,有多少登场人物过着他们的生活你可知道吗?」 我用力握紧双拳。 「你知道你以『打发时间』为由企图摧毁的『故事』,每个人是付出多少心血在经营的吗?」 我的拳头亮起了红色的斗气。斗气发热发光。如真正的火焰般熊熊燃烧。就好似在呼应我心中的怒气般。 「这不是什么『游戏』。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故事』。」 岂能任由你这种货色毁灭。 我不会坐视这种悲剧发生的。 辛酸的泪水和痛彻心腑的哀伤发生在虚构情节就够了。 现实生活需要的是不管过程情节再怎么粗糙、再怎么勉强,最后都能达到的——充满希望的happy ending。 如果说我的『血统』具有实现那个可能的力量的话—— 「——我以『波乱』之名发誓,我一定要拯救一切!」 我大声宣言。 我不会再逃避了—— 在被卷入这次的『故事』的同时,我逃离了伙伴的身边。表面上以害怕伤害她们为借口,实际上我是害怕这样的自己被大家排斥,所以才选择逃走。 我的行为不过只是想「否定」会为旁人带来不幸的自己的存在。但这种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停止逃避面对现实吧。 我就是我,不能改变。 这种天经地义(平凡)的道理只需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理解。 真正重要的,是认同自己然后做出决断——我到底想怎么做? 既然只有我才能拯救『故事』,那我就去拯救。既然我被卷入『故事』的同时也会替旁人带来危险,那就一并帮忙解除危机。既然大家都愿意向软弱的我伸出援手,那我就以大家的力量为支柱,并且反过来保护她们。 这就是我的决心。 当我胸有成竹地说出那句话后—— 「!」 ——一如在呼应我的决心般,包覆住拳头的红色斗气突然急速成长,火焰扩散到我两边的肩膀。 「你要拯救一切?敢在与余这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的人面前大放厥词,那就试试看啊。」 索非亚库德用冷酷的声音如此说道的同时,制造出数十把漆黑长矛。我可以感觉得出灌注在那些长矛里的力量不是先前可以相提并论的。 「……」 不过那些在我眼中已经不构成威胁。 我摆出双手在胸前交叉的姿势,然后一如即将射箭的弓弦般,让双手绷紧到极限。 在漆黑长矛射出的同时,我也松开了绷紧的手臂。 于是,一道月牙状的红色灵气利刃从我双手射出,正面迎击数十把长矛。 「什么!?」 我听着对手错愕的惊叫,一边反覆地张开握紧拳头,想要抓住那个手感。 力量又提升了……这 表示我开始慢慢激发出『infiniti reviver』的能力。 激发能力的『关键』是什么? 「你还满有意思的嘛,臭小子……可是现在就得意忘形也未免太早了。」 索非亚库德打从心底感到愉快般说道。 异状旋即发生。 从地上浮现的一束束漆黑粒子像是受到吸引般,开始聚集在恶魔的下方。 黑色粒子——不对,那很可能是『黑暗』能量——是从傀儡人的战场和妖怪之山飘过来的。 「咯咯咯,这里到处都是能变成余的力量的『黑暗』。尤其是那头抓狂的野兽和人偶战争传来的『黑暗』波动十分强力哪。」 索非亚库德发出高笑,从双手生出漆黑长矛。 「来吧!让余玩得更尽兴点!」 「呜喔喔喔喔!!」 这一波的交火双方都拿出了最猛烈的攻势。 红黑两色的斗气互击,如火花般四处喷溅。 这股力量会随本人的意识自由自在地改变形体,一下子变成利刃、一下子变成子弹,以千变万化的武器或砍击、或突刺、或射击、或重击对手,只见两边的斗气互相鲸吞蚕食。 我和索非亚库德的力量几乎平分秋色。这证明他现在应该还是以游戏的心态在打这场战,问题是—— 「嗄啊!」 『莉亚!你还好吧?』 『呜……抱歉。我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莉亚开始跟不上我和索非亚库德战斗的节奏了。 由于移动方面的问题都交给她负责,所以这会导致双方的战力出现致命性的差距。白色的龙体伤痕累累,我的侧腹和脚也受到了割伤。 『莉亚!你不用强迫自己一定要跟上他的动作!』 『可是!』 『我会保护你!你不必要求自己做到百分之百的闪避,而是辅助我去攻击他!』 『~~我知道了!』 我是莉亚的盾牌。 我的首要任务是用眼睛掌握索非亚库德的动作,然后专心防御避免受到伤害。尤其要注意的是针对莉亚的攻击。 「怎么了?你的攻势停下来啰?」 「有吗!」 『infiniti reviver』的铁手套和被黑色斗气包覆的索非亚库德的拳头「锵!」地撞在一块儿。 索非亚库德没有立刻拉开距离,反倒忽然把脸凑了过来。 「余的力量还会继续提升。再这样耗下去你迟早会死的喔?」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不用你跟我鸡婆。」 「你说什么?」 「我拟定的作战进展得很顺利呢。『再这样下去』的前提根本不成立。」 我故意露出狂妄的笑容。 瞬间,进行心电感应时所特有的感觉在我脑海浮现。 『这边是我辈——卡尔特。这里的工作已经大功告成了!』 『咦?这样烈火听得到吗?呃,我是都美贵啦!你拜托我的东西我做好交给大友同学了!』 『收到!』 「收到!」 我同时用心电感应和口头回答。 「接下来轮到我们反击了!」 我一如为自己鼓舞般大喊的同时,用蛮力把索非亚库德给推回去。 等距离拉开之后,继续有人用心电感应跟我对话。 『烈火!莉亚小姐!都美贵同学准备的那个,我准备用魔法传迭到你们的上空了!要接好喔!』 皋月说道后,我和莉亚抬头往上看。 忽然有个黑色物体——都美贵用妖怪之山的鬼笑果实制作而成的暗黑物质出现在距离我们十几公尺远的上空。 「咒咒咒咒咒咒……」 只不过那些暗黑物质好像受到了诅咒…… 那些恶心归恶心可是笑得超开怀的果实会变成这副模样,都美贵到底对它们做了什么? 算了,那种问题一点都不重要。 「嗄喔!」 莉亚张开嘴巴咬住暗黑物质后,咕嘟一口吞进肚里。 只见她身上的伤痕瞬间痊愈,本来还可以让我骑在胯下的身体也迅速膨胀变大。虽然跟她在地底力量完全恢复时的大小相比仍有一段差距,不过原本跟鲤鱼旗差不多大的身体一口气膨胀得有如一座巨塔。 而且莉亚的身体涌现力量的同时,她的头上出现了貌似金色耳机的浮游物体。 『呼,都美贵的料理还是最赞的。』 『是吗……』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不过那个乱七八糟的料理好像真的很合莉亚的胃口。同时也是最有效帮助她恢复力量的能源。 『上了!烈火!』 『喔!』 莉亚摇摆巨体跃动,朝索非亚库德直冲而去。 索非亚库德试图以长矛射穿莉亚,不过她也不干示弱从金色耳机射出水枪迎击。 莉亚的反击还不只如此。 接着她召唤出水龙卷,意图把索非亚库德卷进漩涡之中。 「怎么会如此突然!」 见莉亚忽然提升力量,恶魔显得有些心生动摇,用充满了黑色斗气的手刀斩断水龙卷。 莉亚抓住那一瞬间露出的可趁之机,扑向了索非亚库德。 「咕!」 被质量比自己高出数百倍的巨体正面冲撞,索非亚库德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取得优势的莉亚接着活用水属性的魔法和巨大的身体展开一轮猛攻。 不过,对方终究是力量巨大到足以独力毁灭世界的『吞噬黑暗的恶魔』。虽然退居防守的态势,可是除了最初那一下撞击以外,几乎都毫发无伤地招架住了莉亚的攻击。 双方就这样一边过招一边移动,又回到了傀儡人战场的上空。不过这次的高度不若先前那么高,可以用肉眼清楚地看见傀儡人那扁平的黏土面孔。 「咯咯,这样好吗?辛辛苦苦把余诱到战场附近。战争所引发的憎恨和哀怨对余来说可是最强力的能量喔?」 索非亚库德嘲笑我的笨拙。 「哈!你行就试试看啊!」 这会儿反过来换我嘲笑他。 原本一派轻松的恶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说什么?」 「睁大眼睛看清楚下面吧。」 「?」 索非亚库德俯瞰地面——表情从困惑变成了惊愕。 地上确实跟之前一样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数以万计的傀儡人。可是原本此起彼落的打打杀杀声已不复存在,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为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分出胜负!先前那充满了愤怒和哀痛的强烈『黑暗』能量为什么会消失!?」 「因为他们没有理由再打下去了。」 「怎么可能!战争岂是说罢手就罢手的!」 「那我问你,你知道他们会爆发战争的原因吗?」 「……」 「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在皮肤颜色。他们因为彼此肤色不同而打了起来。」 「肤色不同?」 索非亚库德又 低头看了下方。 地上的傀儡人们——每个人都变成了白色。原本占压倒性多数的金色傀儡人一个也不见,所有傀儡人都变成白色的皮肤了。 方法是可可摩的变身术和卡尔特的即效魔法胶囊。 首先让可可摩用变身术变成白色傀儡人——然后卡尔特以即效魔法的诀窍,把「变成白色傀儡人」的妖术装进胶囊,再搭乘超级卡尔特战舰到战场散播。 于是所有傀儡人都变成了白色。 一旦战争的理由消失,战火自然会熄灭。 『烈火。所有傀儡人都可以听见心电感应了。』 『谢了,莉亚。你就拿出气势吼个一声吧。』 『唔。』 「咕嗄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莉亚的待大咆哮从战场的这一端响彻到另一端。 对自己肤色的变化感到不解的傀儡人们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见到浮在空中的莉亚——和他们奉为神明使者崇拜的龙长相极为相似的利维坦后,所有人都茫然了。 『你们听得见吗?』 我透过心电感应和傀儡人们的脑部进行对话。 想当然我也收到了许多惊讶的思念。可是碍于我没有时间一一回覆,所以单刀直入地切入了主题。 『你们都给我仔细听着!看到你们为了肤色这种肤浅的理由大动干戈,神明深表遗憾!为了不让同样的纷争再次发生,神明统一了你们的肤色!』 这样的发展一定让傀儡人感到措手不及吧。 不过除非可可摩主动解除,否则变身术的效力会永久持续,而且他们还错把我和莉亚当成神明的使者——所以我说的这番话,他们应该都会信以为真才是。 『而且,你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彼此!』 我继续洗脑。 『看啊!我眼前的这个恶魔才是你们真正的大敌!这家伙就是埋伏在你们的内心,把肤色这种细微的差异转变成憎恨,唆使你们斗争的凶手!由于神的力量除去了你们内心的憎恨,恶魔被迫露出他的真面目——听着,拿起你们的武器进攻真正的敌人吧!随我一起打倒恶魔!』 连我都很佩服自己竟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掰出这种骗人的故事。 不过,藉由塑造出具体的「敌人」的方式,完全消除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歧视也是我的目的之一。只要能把「跟神明使者一起战胜了歧视的恶魔」的念头植入他们心中,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有跟其他人分孰优孰劣的想法才是。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傀儡人们高声发出战吼,弓兵朝着索非亚库德射出乱箭。没有配备远距离武器的士兵则捡起石头,用力猛砸。 「发、发生了什么事。」 见自己突然成了众矢之的,索非亚库德大吃一惊,烦躁地打掉弓箭。 『就是现在!莉亚!』 莉亚发出数不清是第几次的嘶吼后,又勇猛地向索非亚库德冲撞而去。 「哼,别以为同一招会管用。」 一如在表示同样的招式不会有效般,索非亚库德跃过莉亚的头顶闪过撞击。 他的盘算应该是以最精简的动作闪避,然后朝通过自己下方、又缺乏防备的莉亚予以痛击吧。 不过,这样的如意算盘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呜喔喔喔喔!」 我在莉亚长长的身体上奔跑,接近索非亚库德。 被『infiniti reviver』强化过的脚力只花了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就把我送到索非亚库德的眼前。 「!」 打到现在我们只进行过空战,所以索非亚库德从没见识过我本身的速度。他的反应因此慢了一拍,给了我握起硬邦邦的拳头的时机。 然后我对准『吞噬黑暗的恶魔』的颜面,全力挥出充满了红色斗气的浑身解数的一击。 「咕啊啊啊!」 我听着恶心的悲鸣,想像着他身体满目疮痍的模样,并把那意念传输到烈火燃烧的斗气。 下一瞬间,红色的光芒炸裂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渗透到索非亚库德体内的红光在内侧爆炸,使他如岩石般坚硬的皮肤浮现了裂痕。 就是现在……! 我扑到身受重创的索非亚库德身上,架住他那如蝙蝠般的翅膀不给他飞走的机会。 「呜,臭小子!」 「你有玩过不系安全绳的高空弹跳吗?」 类似的经验我可是亲身体验过一次呢。 我们画着螺旋轨迹直线往下坠落,位在预计坠落地点的傀儡人们纷纷发出悲鸣做鸟兽散。 落地的巨响和冲击痛得被铠甲包住的我也不禁哇哇叫。 「痛死了……」 要不是有『infiniti reviver』护体的话,我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你这小子……」 在距离我数公尺远的位置,同样也是从天上摔下来的索非亚库德站了起来。有如天然装甲般的身体爬满了裂痕,蝙蝠翅膀也折得歪七扭八。 他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一点一滴获得『黑暗』能量的供给,不过跟先前相比,量明显少了许多。 因种族歧视的憎恨所引发的战争早已结束,现在傀儡人们全都秉持着「打倒恶魔」这个共同信念在作战。索非亚库德吸收的能量或许就是来自那个「敌意」,不过『黑暗』的纯度和先前相比应该下滑了不少才是—— ——因为傀儡人们现在不是为了「绝望」,而是为了「希望」在奋战。 「莉亚!这边交给我一个人来应付就好!你退下吧!」 我朝着天空大喊后,莉亚用心电感应向我表示了解,然后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前去准备最后的收尾。 「你这是在表示游刃有余的意思吗……?」 见我命莉亚撤退,索非亚库德似乎觉得这是一种屈辱。 「是又怎样?」 「……」 素非亚库德陷入沉默。 虽说他能吸收无限的『黑暗』能量,可是这世界有关『黑暗』的一切并未全都集中在此处。能量散布在宇宙全体。不可能一瞬间全部吞噬精光。 他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卡尔特世界的宇宙能量平衡早就在眨眼间崩坏,一下子就毁灭了。卡尔特和梅华能成功封印素非亚库德,这表示他要吸收远方的能量需要花上一定的时间。 打长期抗战的话,或许素非亚库德是无敌的。 不过在这个当下,我的力量比他还强。 「是你——」 输了——就在我要脱口做出胜利宣言的瞬间,战斗迎接了新的局面。 「咕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头白色的野兽从天而降。 不过野兽并非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它有九条金色的尾巴。 原来是金色九尾大妖怪,九尾狐。 「咕噜噜噜噜噜!」 大概是跟依莉丝的太空船交战到一半掉到这里来的吧。九 尾狐用布满血丝的眼睛交互打量把它包夹在中间的我和索非亚库德,试图理解状况。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恶魔的哄笑声从九尾狐的背部传了过来。 「最后的最后,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了余啊!」 索非亚库德瞬间移动到九尾狐的背后,竖起手刀插进了披覆着白色毛皮的身体里面。 「呜噫!」 随着喷溅而出的血花,九尾狐发出悲鸣。 接着,黑色灵气——『黑暗』能量从九尾的身体被吸取出来,慢慢地被索非亚库德给吸收掉了。 九尾狐之所以会发狂,就是因为吸取了过多的瘴气——会带来疾病和自然灾害的有害能量。换言之,有大量的高纯度『黑暗』能量沉淀在九尾狐的体内。现在素菲亚库德正在吸取的就是那个。 一如刚才莉亚补充了黑暗物质后便恢复力量一样,索非亚库德也是在吸取了九尾狐的瘴气后,全身的伤口开始迅速复原。 「咕噜……?」 被吸光瘴气身体整整缩小了一圈的九尾狐发出虚弱的叫声后,当场昏迷倒地不起。 「喔喔,这真不错。」 「!」 索非亚库德射出的黑暗长矛贯穿了我的肩膀。 「呜嗄!」 按理说我的肩膀有受到红色斗气的保护才是,没想到居然被一口气贯破了防御…… 从九尾狐身上夺走的瘴气似乎把索非亚库德的力量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决一生死的时刻到了吗……」 我输了,代表所有的『故事』都将破局。 我绝对不能输。 所以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至今为止,我曾两次提升『infiniti reviver』的威力。 我相信这绝非偶然,当中一定存在有什么关键。 我回想那两次的经过。 一次是我接住从空中摔落的响的时候。 一次是我在妖怪之山和索非亚库德对峙的时候。 「……」 …………啊啊可恶。关键到底是什么啊! 「来吧,这是最后的余兴节目。让余过足了瘾后——你就去死吧。」 索非亚库德用漆黑长矛刺向我的胸口。 「啧!」 不但速度快,力道又猛。矛头贯穿防御深深地刺入。 「咯咯咯。」 啪——索非亚库德弹了下手指,一如我误踩了地雷般,脚底的地面匆然发生爆炸。 我整个人就像被打上天空的烟火般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翻滚。 「可恶!」 我咂了声嘴后迅速起身。 无论力量还速度都是对方占上风——那就动一下脑筋吧。 不断思考是我唯一的胜算。 不如换个角度。 好比说,卡尔特的水晶球当初为何不是选择我,而是认定响才是最适合做『infiniti reviver』动力的人? 『波乱』和『万丈』都拥有同样的体质,除了性别以外应该没有差别才是。 『infiniti reviver』会把人的命运波动变换成力量。命运波动的大小端看「个人命运的重量」——为什么响的命运波动会比我还大呢? 配合那两次的威力提升思考吧。 我和响的差别是什么? 决定命运的重量的条件是什么? 「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倾注在黑暗长矛的能量增强,枪柄上的矛头分裂成了好几只,而且也变得更尖锐了。不仅如此,随着霹哩啪啦的声响,从索非亚库德的身体产生的黑色闪电也向我发动铺天盖地的攻击。 要是被那些东西射中的话,我应该会变得跟蜂窝一样浑身是洞吧…… 在这生死一瞬间的场合想到这种搞笑的事情,我忍不住噗哧一笑。 「去死吧!」 索非亚库德一边发出带有狂气的大笑,一边刺出黑色长矛。黑色闪电配合长矛的攻击,一如扑向猎物的毒蛇般,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夹。 只靠双手挡下这般凌厉的攻击根本是天方夜谭。不过—— 『烈火!所有人的配置都完成了!』 这时,莉亚的声音透过心电感应传进我的脑里。 『收到——』 我答覆后—— ——从正面跟索非亚库德交锋。 熊熊火焰的斗气和黑暗闪电的灵气冲撞、彼此纠缠,然后爆炸。 火焰和闪电相互抵消。 无数的长矛又接着瞄准我的身体刺出。 「呜!」 我用双手接住其中的两把。 然而,这些长矛是用能量制造出来的,形体变幻莫测。我未能拦住的长矛伸得更长了,逼 向前来企图把我刺成蜂窝—— ——可是,有如燎原火般从肩膀延烧到全身的红色斗气,却粉碎了那些差点要把我刺穿的 矛头。 「什么!!」 「————!」 见索非亚库德自以为胜券在握而放松戒心,我一鼓作气拉近距离。 一个矛身长的距离顿时拉近变成零。 索非亚库德立刻重整态势。 「奴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拳头一来一往交错,重击对方的颜面。 「奴!」 「呜!」 索非亚库德挨了我这一拳后有些畏缩,不过『infiniti reviver』的面罩也被他打破了。 可是我仍无所畏惧地挥出了下一记的拳头。 「该死的家伙!」 索非亚库德接住这一拳,展开反击。 这回换我接住他的拳头。 各自的两只拳头都被对方封住,只能用蛮力推挤较劲。 「为什么!?你不过是个人类,为什么力量会一再提升!?」 「那是因为——我终于发现要如何才能发挥这套铠甲的力量了!」 判定一个人「命运的重量」的依据——就是看那个人「承担了多少重量」。 我和响都在逃避自己的『血统』。 可是她从小就面对『万丈血统』,为了让自己能肩负起这个重责大任,曾经下过苦功训练自己。彼此觉悟的差距影响了水晶球的判断。 既然如此,我只要也做好觉悟就行了。 你的『血统』也由我来承担。 承担我自身的一切。 光是这样还不够。 我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在这十六年的人生中跟我有交集的人,以及未来的人生中会跟我有交集的人——每个人每个人的『故事』的重荷,我都要一肩扛起。 因为这就是流有『波乱血统』的『波乱烈火』的人生。 「虽然跟背负了全世界人类的命运和魔王决斗的正牌勇者相比,我还差得远啦!」 尽管我只是个平凡又不起眼的小鬼,可是我有上天赋予我的命运。 面对刻苦的命运,要怨天尤人很简单。 可是诅咒自己的诞生,那就错得太离谱了。 既然我们都诞生到这个世上了—— ——那么在寿终正寝前努力活下去才是正常的吧! 既然要努力活下去—— ——何不祝福让自己诞生到这个世上的命运呢! 这就是如何过幸福生活的诀窍。 「既然我生为我,无论上天赋予了什么样的人生,我这一生都要扮演好我自己!所以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会奋战下去!」 「……哼!你要怎么做?别看现在战况陷入胶着,余还是有在慢慢吸收『黑暗』能量喔?胜利迟早属于余的。」 「笨蛋。你还以为对手只有我一个吗?」 这时,一道白光划过大地。 一道、两道、三道……合计六道的白光在地上游窜,以我和索非亚库德为中心开始描绘出某个图案。当那个图案完成的同时,索非亚库德一如被透明的巨人手掌从头底往下压一样,双脚深深地陷入了地面。 「奴呜!这、这是!」 「我猜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就好心告诉你吧——这招好像是叫封灭术喔?」 封灭术可以封印、消灭瘴气。 既然这法术对吸收了过多瘴气的九尾狐有效——用在身为『黑暗』能量集合体的索非亚库德自然也会收到效果! 刚才莉亚通知我说『配置完成』,指的就是这个六芒星的事。 这是把皋月、依莉丝、海丽莎、都美贵、特托拉、莉亚六名『女主角』分别配置在六芒星的顶点上,然后在地面上描绘出巨大的六芒星。一旦关进去就再也逃不出来的史上最大的陷阱。 用来描绘六芒星的主要道具,正是梅华封印索非亚库德的白色宝石碎片。首先请可可摩用封灭术净化遭到污染而碎裂的宝石,然后再由六个『女主角』各拿一片碎片。 「为什么……!既然你们还有这招,为什么要拖到这个时候才用?」 会有这样的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如果在我拖着索非亚库德一起坠地的瞬间就便用的话,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吸收九尾狐的瘴气进而补充『黑暗』能量。 「其实,让你把九尾狐的瘴气吸走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就算当时九尾狐没从天上掉下来,我也会按原先的计划主动诱导索非亚库德往九尾狐的方向移动。 不过恶魔在听了我的说明后自然还是无法猜透我的如意算盘,显得十分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只有一个人在战斗。」 没错——也有人为了解救吸收瘴气而发狂的母亲,正努力奋战呢! 「可可摩!响!就是现在!」 「不用刻意通知敌人啦,你这笨蛋!」 偷偷摸近素非亚库德背后的响在指责我的同时从地上跃起。 她的眼眸不见畏怯之色——头上的狐狸耳朵也竖得直直的,仿佛决心要挑战恐惧一样。 「咕!放开……!」 「谁要放开啊笨蛋。是我们赢了。」 我撇起嘴角向索非亚库德投以得意洋洋的奸笑。 如白色火焰般的光汇集在响的掌心中。当她的手贴在索非亚库德背上,可可摩透过她的嘴巴唱出封灭术的瞬间,描绘在地面上的六芒星绽放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 终章 出现在太平洋上的谜之大陆虽然在短期间内引起了世人的关注,不过多亏卡尔特设下了创造人工造景世界时也使用过的结界,所以没人能接近做详细的调查。 傀儡人的方面,我透过莉亚请他们安分守己;至于妖怪那边则遵从恢复正常的九尾狐的命令,没有人擅自离开妖怪之山跑去做会惊吓到人类的行为。 几天后,卡尔特向前来探视情况的我做了告别。 「『门』总算是修好了。为了把被传送到这里的三个异世界都送回原先的地方,免不了要做一番大幅的改造。」 「这么困难的工程你还是完成了,卡尔特果然了不起啊。」 我和卡尔特在临时搭盖而成的简易研究所相视而笑。 「傀儡人可以放心交给你吗?」 「唔,包在我辈身上吧。妖怪也答应帮忙了,我辈在此跟你保证,一定会发明出避免傀儡人的后代出现肤色差异的魔科学的。」 现在的傀儡人只是透过变身术让外表变成一致而已。姑且不提这次没有被传送到地球的傀儡人,肤色差异的基因基本上还是没有改变。 所以我才拜托卡尔特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最后收尾的部分得拜托人代劳感觉有点丢脸,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协助。」 「何必那么客气。要不是有你们,他们怎么会那么爽快地把『玉碎野久远』转让给我辈呢。」 「严格说来那笔功劳要记在莉亚头上就是了。」 傀儡人深信莉亚是神明使者,大致上不管莉亚吩咐什么,他们都会言听计从。 况且他们似乎也不需要『玉碎野久远』了。 卡尔特得手『玉碎野久远』后拿出了里面的永动机关,立刻着手开发能拯救缺乏能量而面临『热寂』危机的故乡的装置。 「我辈也必须赶紧化解故乡世界的危机。虽然感觉十分不舍,不过我辈准备今晚就将三个世界送回原地,然后我们也回归自己的世界。」 卡尔特如此说道后,转头看了从长眠中醒来的恋人梅华。 「……」 苏醒的睡美人面露和善的笑容,向我点头打招呼。 之所以没有发出声音,有可能是因为沉睡了太长久的时间以至于忘记怎么说话的关系。 不过她之后应该会慢慢重新想起来吧——在卡尔特的陪伴下。 「啊啊……这次你们一定要幸福喔。」 留下这句祝福后,我向两人告别。 ▽ 很遗憾,因为我只能透过莉亚跟傀儡人说话,所以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声再见。不过要是我们之前乱翻粮仓的东西吃,这事不小心曝光的话,搞不好会被他们抓去军事法庭。所以我只好忍痛不跟他们告别了。 只能默默祈祷他们今后别再开启战端,好好和平地共处下去。 ▽ 然后,我接着前往了妖怪之山。 「烈火先生!」 有一头小狐狸——不对,是一个外表看似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发现我的身影后跑了过来。 他是学会变成人类模样的可可摩。 「唷,可可摩。过得可好吗?」 「嗯!」 「是吗?你母亲呢?」 「是的!母亲她正在小睡片刻,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精神了!」 从他开朗的语气听来,应该是可以放心了。 「是说,你变身成人的模样后,怎么连说话的方式也不太一样了。」 「有吗?」 「有啊。」 语气明显变得恭恭敬敬的。 「因为……对方是烈火先生的关系吧。」 「咦?」 「……」 等一下。他脸红做什么? 可可摩是男孩子对吧?呃,虽然小孩子有时候确实会让人觉得雌雄莫辨,不过他应该是男的没错吧? 「总、总之,你回原先的世界后也要打起精神生活喔——跟你的母亲一起。」 「好!」 挂着满面笑容的小男孩神采奕奕地点头答应。 「……」 跟只能变成曾看过的物体的变身术相比,人化之术的程度还要更为高深困难,可可摩之所以能习得这招妖术,跟他的精神有了大幅成长或许有关。追根究柢,他过去之所以没办法随心所欲使用妖术,似乎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精神上的不成熟。 既然现在已经可以安定地使用妖术,应该是不用为他担心了……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询问: 「我说,可可摩。」 「什么事呢?」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面对非常可怕的挑战,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俺会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战斗的。」 见他二话不说如此回答,我露出了安心……不对,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普通的笑容。对于他的状况,我原本就没有太大的担心。 「是吗?有缘的话我们再相见吧。只不过跟『波乱血统』的我再会的话,表示你有可能又要被卷进什么奇怪的『故事』就是了。」 「俺才不介意!」 可可摩如此说道后,露出看似快哭出来的表情。 「有缘的话一定要再见面喔。」 「啊啊,再会了。」 告别可可摩后,我和这回的『故事』以及登场人物们都依依不舍地打过招呼了。 当天晚上,误闯地球的三个异世界透过卡尔特的『门』,终于顺利返回各自的世界。 ▽ 下一个周末。 我来到隔壁学区的某大学附属医院,站在某病房门口等待响。 「……」 两天前,我接到响的联络,得知她昏迷不醒的朋友总算恢复了意识。然后我依约陪响一起到她朋友住院的医院。 一路上响好几次都停下脚步,我在背后推了她好几把,才把她带到医院,现在她进入病房也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左右了…… 「嗯,改天见了。」 房门喀啦喀拉作响地从房内被打开,响走了出来。 她向我使了个眼色后,继续往前走。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 「……」 「……」 我们俩默默不语地通过走廊,爬楼梯下楼,经过挂号台前面,离开医院。 「结果呢?」 来到外头后,我这才开口询问。 「啊啊……她说欢迎我再去看她。」 「是吗?」 因为我没那么白目偷听人家的对话,所以我不清楚响和她的朋友在病房里聊了些什么内容。 不过结果如何只要看响现在的表情就一目了然了。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真的可以有朋友吗?」 响感触良多似地喃喃地说道。 「呐,你说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愿意和我当朋友?」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也只有你朋友自己知道。」 我又继续接着补充。 「不过我猜啦,响会不会带来危险跟她想和你当朋友的心情相比,或许不是那么重要吧?」 「… …你这是在兜圈子夸奖被很多女生包围的自己吗?」 「我心机才没那么重!」 我哪有那个脸自卖自夸啊! 「我倒觉得烈火先生可以更自恋一点喔,如果能得意忘形对『女主角』伸出狼爪那是最好不过了。」 阿鲁真是吵死了。 这个永远摆出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模样的未来人,一如既往地在我附近的空中滚来滚去。我决定要正面面对『波乱血统』,其中当然也包含了她和未来的『全体大战』在内。 所以从今以后或许我也该认真参考一下阿鲁的意见了。 「建立后宫不是所有男生的梦想吗?」 ……真的要认真参考吗? 我抱着莫名开始疼痛的头,和响一起走到了车站。 我和住在当地的她在车站分手。 「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喔、喔喔。」 「如果又碰上什么麻烦,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 我挥挥手,准备走进车站。 「等、等一下!」 响忽然抓住了我的袖子。 「哦哦哦,怎么了?」 我脚步一个踉跄,转头问道。 「那、那个……」 响不知怎的显得心情紧张,说话吞吞吐吐。 「今!今天……那个,谢谢你陪我一起来。」 「搞半天原来是要说这个啊。」 看来她似乎是想谢谢我陪她来医院一趟的样子。 不过这约定是我主动提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谢的就是了。 响一直抓着我的袖子不放,看来似乎还有话想跟我说的样子。 「我……可以偶尔去你家玩吗?」 响微微向上转动眼眸,看着我的脸问道。 「啊啊,当然好啊。毕竟我们的关系就像亲戚,不必那么客气。」 「是吗……说得也是。」 「你叫住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吗?电车好像快来了说。」 「还、还、还有!就是!」 她还有事情没说完的样子。 「烈、烈烈烈、烈!」 「烈?」 响欲言又止似地结结巴巴,而且她的脸变得愈来愈红。 是因为讲话舌头打结所以感到害臊吗? 就在我心想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响的脸愈发变得通红,最后整张脸涨成像熟透的番茄一样,只见她心一横似地用力闭上了眼睛—— 「烈烈烈烈——烈火!」 然后叫了我的名字。 「啊啊……咦?」 差点脱口问出「怎样?」的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奇怪?响你不是不好意思直呼男生的名字……」 「————!」 下一秒,我的肚子挨了一记炸弹般的重拳。 「你真的是笨得可以!」 响撂下这句呛人的狠话(?)后迳自跑走了。 那个臭女人……干嘛突然揍我肚子啊。 「一点学习能力也没有呢~」 阿鲁低头看着我,一如既往地发出了叹息。 ▽ 礼拜一,肚子痛得像是被沉重的石头狠狠撞了一下的周末过去了。 我家的餐桌上摆满了皋月亲手制作的早餐。 有白饭、泡菜纳豆、杂菜汤,以及烫菠菜。杂菜汤好像是昨晚大友家晚餐喝剩的。 「「开动了。」」 「快点享用吧。」 我、皋月、海丽莎三人坐在桌旁共进早饭,偶尔边吃边闲聊个几句。 首先吃饱的海丽莎套上围裙开始下厨。因为早饭是皋月负责的,所以午餐的便当就换海丽莎准备。虽然我觉得分工分得这么细实在很麻烦,不过规矩是两人自己订的,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之前提过一次,结果脸颊被狠狠拧了一把。 过完每天大同小异的早餐时间后,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学。 「烈火,动作快点,不然要迟到了唷。」 在玄关等着出发的皋月催促我。虽然时间没有那么紧迫,可是身为青梅竹马的她很清楚不这么讲的话,个性散漫的我会一直拖拖拉拉。 「啊啊,马上就好。」 「请收,烈火大人。」 「谢谢你,海丽莎。」 我接过海丽莎准备的便当,在玄关穿上鞋子。 「东西都有记得带吗?」 「有啦。」 皋月真的很爱操心。 早在玄关等着的皋月打开了大门。呈现在门外的——是我再熟悉也不过的风景。 好了,上学去吧。 无论是『波乱血统』、『故事』、还是上学都好——只要能敞开心胸接受,对我来说都是再平凡也不过的日常。 「那我去上学了。」 「路上小心。」 在海丽莎的目送下,我和皋月一起走出了玄关。 —完— 后记 挑战拯救世界次数的金氏世界纪录的恋爱喜剧(咦?)来到了第三集。从前两集开始看的读者好久不见。一次买三本的读者,笔者在此向您们说声幸会。 ※六月才出版第一集的本作达成了在年内推出第三集的目标。这都要归功于大力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编注:以下指日本发售的时间。) 第七个『女主角』终于在本集登场。不过她的状况跟其他『女主角』有些不一样……第三集的内容就是以此为主轴,并且还安排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等待烈火去面临。 话说回来,『拯救太多女主角』的第一、二集封面都是烈火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被『女主角』们团团包围着,走的是「过得这么爽是怎样?」的感觉的构图;第三集封面的烈火虽呈现伤痕累累的状态——不过嘴角却挂着勇敢坚定的笑容。 请各位读者翻阅内容,看看为什么烈火会变成这样吧。 对了,在第二集出版的时候,我曾和责任编辑和业务员一起进行了书店巡礼的活动。所谓的书店巡礼,就是去跟店家打打招呼或者为书籍打广告之类的。 接待我们的店员人都很好,当中不乏有十分支持『拯救太多女主角』的人,让我喜出望外,获得很大的鼓励。 另外也在一些书上签名。发现签名本的存在并且购入的读者,谢谢你们。签名签到我手都痛了,因为附在签名里面的标题实在太长了(笑)。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办这样的活动呢~(露骨地偷看责任编辑和业务员) 最近我实在很想养猫,想得受不了。 学生时代家里曾养了两头猫,不过现在已经没养了。好希望可以再养猫啊~与其说是想养,不如说希望有猫作伴。想跟猫窝在被窝里睡觉。希望有猫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趴在电脑上阻碍我工作。 总之我就是有这么喜欢猫,所以故事中有不少跟猫相关的情节。 我小时候还没上小学前就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猫,喜欢到一个不行的境界,可是我的体质对猫过敏。 咦?这样不是完蛋了吗? 一般而言猫的话题应该会就此打住,不过我似乎是打从骨子里喜欢猫的爱猫人士,所以…… 我摸了。 而且也揉了。 然后过敏了。 我简直是不要命地尽情大摸特摸呢。在路上发现野猫我会跑去追,然后因为追不到而痛哭流涕。跑去找家里有养猫的朋友时,我一定也会忍不住揉猫,就算结果眼睛因为过敏而变得又红又肿,我还是想摸就摸。喔,我真的太喜欢猫了。 某一天,有只野猫闯进了我家。不知道它是想讨东西吃还是在躲避什么人,那只野猫是在我准备关上遮雨门的时候「咻」的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冲进来的。然后它一边喵喵叫一边在我脚边磨蹭。 看到有猫自投罗网我当然是高兴得要命,于是对它又揉又搓又揉又搓又揉又搓……然后赫然发现,奇怪我的眼睛怎么不会痛? 对猫过敏的体质似乎是在那天不药而愈了。因为我没有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总是不顾眼睛痛照摸不误,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抗体的缘故,总而言之我的身体从那天起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猫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因为体质改善再加上明年有可能会搬家,可以的话想找个可以饲养宠物的地方住呢。 对了,『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漫画版正式在hobby japan所推出的线上漫画ic dangan』开始连载了。本书上市的时候第二话应该也刊登出来了吧?请大家务必不要错过由长谷川光司老师所执笔的另一侗『拯救太多女主角』。 最后在此致上谢辞。 这次『女主角』只有一人,按理说负担应该比较轻——结果出乎我原先的意料,提出了跟以往一样多的角色设计图……所以,辛苦每次都花费庞大的心力设计角色和道具的和狸ナオ老师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作品。看到彩页2的华丽度的瞬间,我甚至浮现了「打赢了!第三集结束!」(这不是败北g而是胜利g)的感想。 责编南部先生,每次都给您添麻烦了。这回我第一次接到「原稿还没完成吗~?」的催稿电话时,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笑)。第、第四集我会设法照进度完成的!还请多多见谅! 还有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等全力做好出版工作的hobby japan工作同仁。每次都得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好标题设计的美术编辑。愿意进货销售本书的各家书店。谢谢你们。 最后,给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能继续创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故事,都是因为有人愿意支持、阅读本作。真的很谢谢你们。希望今后能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我们第四集再会了。 挑战拯救世界次数的金氏世界纪录的恋爱喜剧(咦?)来到了第三集。从前两集开始看的读者好久不见。一次买三本的读者,笔者在此向您们说声幸会。 ※六月才出版第一集的本作达成了在年内推出第三集的目标。这都要归功于大力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编注:以下指日本发售的时间。) 第七个『女主角』终于在本集登场。不过她的状况跟其他『女主角』有些不一样……第三集的内容就是以此为主轴,并且还安排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等待烈火去面临。 话说回来,『拯救太多女主角』的第一、二集封面都是烈火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被『女主角』们团团包围着,走的是「过得这么爽是怎样?」的感觉的构图;第三集封面的烈火虽呈现伤痕累累的状态——不过嘴角却挂着勇敢坚定的笑容。 请各位读者翻阅内容,看看为什么烈火会变成这样吧。 对了,在第二集出版的时候,我曾和责任编辑和业务员一起进行了书店巡礼的活动。所谓的书店巡礼,就是去跟店家打打招呼或者为书籍打广告之类的。 接待我们的店员人都很好,当中不乏有十分支持『拯救太多女主角』的人,让我喜出望外,获得很大的鼓励。 另外也在一些书上签名。发现签名本的存在并且购入的读者,谢谢你们。签名签到我手都痛了,因为附在签名里面的标题实在太长了(笑)。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办这样的活动呢~(露骨地偷看责任编辑和业务员) 最近我实在很想养猫,想得受不了。 学生时代家里曾养了两头猫,不过现在已经没养了。好希望可以再养猫啊~与其说是想养,不如说希望有猫作伴。想跟猫窝在被窝里睡觉。希望有猫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趴在电脑上阻碍我工作。 总之我就是有这么喜欢猫,所以故事中有不少跟猫相关的情节。 我小时候还没上小学前就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猫,喜欢到一个不行的境界,可是我的体质对猫过敏。 咦?这样不是完蛋了吗? 一般而言猫的话题应该会就此打住,不过我似乎是打从骨子里喜欢猫的爱猫人士,所以…… 我摸了。 而且也揉了。 然后过敏了。 我简直是不要命地尽情大摸特摸呢。在路上发现野猫我会跑去追,然后因为追不到而痛哭流涕。跑去找家里有养猫的朋友时,我一定也会忍不住揉猫,就算结果眼睛因为过敏而变得又红又肿,我还是想摸就摸。喔,我真的太喜欢猫了。 某一天,有只野猫闯进了我家。不知道它是想讨东西吃还是在躲避什么人,那只野猫是在我准备关上遮雨门的时候「咻」的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冲进来的。然后它一边喵喵叫一边在我脚边磨蹭。 看到有猫自投罗网我当然是高兴得要命,于是对它又揉又搓又揉又搓又揉又搓……然后赫然发现,奇怪我的眼睛怎么不会痛? 对猫过敏的体质似乎是在那天不药而愈了。因为我没有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总是不顾眼睛痛照摸不误,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抗体的缘故,总而言之我的身体从那天起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猫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因为体质改善再加上明年有可能会搬家,可以的话想找个可以饲养宠物的地方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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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猫过敏的体质似乎是在那天不药而愈了。因为我没有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总是不顾眼睛痛照摸不误,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抗体的缘故,总而言之我的身体从那天起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猫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因为体质改善再加上明年有可能会搬家,可以的话想找个可以饲养宠物的地方住呢。 对了,『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漫画版正式在hobby japan所推出的线上漫画ic dangan』开始连载了。本书上市的时候第二话应该也刊登出来了吧?请大家务必不要错过由长谷川光司老师所执笔的另一侗『拯救太多女主角』。 最后在此致上谢辞。 这次『女主角』只有一人,按理说负担应该比较轻——结果出乎我原先的意料,提出了跟以往一样多的角色设计图……所以,辛苦每次都花费庞大的心力设计角色和道具的和狸ナオ老师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作品。看到彩页2的华丽度的瞬间,我甚至浮现了「打赢了!第三集结束!」(这不是败北g而是胜利g)的感想。 责编南部先生,每次都给您添麻烦了。这回我第一次接到「原稿还没完成吗~?」的催稿电话时,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笑)。第、第四集我会设法照进度完成的!还请多多见谅! 还有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等全力做好出版工作的hobby japan工作同仁。每次都得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好标题设计的美术编辑。愿意进货销售本书的各家书店。谢谢你们。 最后,给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能继续创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故事,都是因为有人愿意支持、阅读本作。真的很谢谢你们。希望今后能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我们第四集再会了。 挑战拯救世界次数的金氏世界纪录的恋爱喜剧(咦?)来到了第三集。从前两集开始看的读者好久不见。一次买三本的读者,笔者在此向您们说声幸会。 ※六月才出版第一集的本作达成了在年内推出第三集的目标。这都要归功于大力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编注:以下指日本发售的时间。) 第七个『女主角』终于在本集登场。不过她的状况跟其他『女主角』有些不一样……第三集的内容就是以此为主轴,并且还安排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等待烈火去面临。 话说回来,『拯救太多女主角』的第一、二集封面都是烈火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被『女主角』们团团包围着,走的是「过得这么爽是怎样?」的感觉的构图;第三集封面的烈火虽呈现伤痕累累的状态——不过嘴角却挂着勇敢坚定的笑容。 请各位读者翻阅内容,看看为什么烈火会变成这样吧。 对了,在第二集出版的时候,我曾和责任编辑和业务员一起进行了书店巡礼的活动。所谓的书店巡礼,就是去跟店家打打招呼或者为书籍打广告之类的。 接待我们的店员人都很好,当中不乏有十分支持『拯救太多女主角』的人,让我喜出望外,获得很大的鼓励。 另外也在一些书上签名。发现签名本的存在并且购入的读者,谢谢你们。签名签到我手都痛了,因为附在签名里面的标题实在太长了(笑)。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办这样的活动呢~(露骨地偷看责任编辑和业务员) 最近我实在很想养猫,想得受不了。 学生时代家里曾养了两头猫,不过现在已经没养了。好希望可以再养猫啊~与其说是想养,不如说希望有猫作伴。想跟猫窝在被窝里睡觉。希望有猫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趴在电脑上阻碍我工作。 总之我就是有这么喜欢猫,所以故事中有不少跟猫相关的情节。 我小时候还没上小学前就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猫,喜欢到一个不行的境界,可是我的体质对猫过敏。 咦?这样不是完蛋了吗? 一般而言猫的话题应该会就此打住,不过我似乎是打从骨子里喜欢猫的爱猫人士,所以…… 我摸了。 而且也揉了。 然后过敏了。 我简直是不要命地尽情大摸特摸呢。在路上发现野猫我会跑去追,然后因为追不到而痛哭流涕。跑去找家里有养猫的朋友时,我一定也会忍不住揉猫,就算结果眼睛因为过敏而变得又红又肿,我还是想摸就摸。喔,我真的太喜欢猫了。 某一天,有只野猫闯进了我家。不知道它是想讨东西吃还是在躲避什么人,那只野猫是在我准备关上遮雨门的时候「咻」的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冲进来的。然后它一边喵喵叫一边在我脚边磨蹭。 看到有猫自投罗网我当然是高兴得要命,于是对它又揉又搓又揉又搓又揉又搓……然后赫然发现,奇怪我的眼睛怎么不会痛? 对猫过敏的体质似乎是在那天不药而愈了。因为我没有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总是不顾眼睛痛照摸不误,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抗体的缘故,总而言之我的身体从那天起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猫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因为体质改善再加上明年有可能会搬家,可以的话想找个可以饲养宠物的地方住呢。 对了,『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漫画版正式在hobby japan所推出的线上漫画ic dangan』开始连载了。本书上市的时候第二话应该也刊登出来了吧?请大家务必不要错过由长谷川光司老师所执笔的另一侗『拯救太多女主角』。 最后在此致上谢辞。 这次『女主角』只有一人,按理说负担应该比较轻——结果出乎我原先的意料,提出了跟以往一样多的角色设计图……所以,辛苦每次都花费庞大的心力设计角色和道具的和狸ナオ老师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作品。看到彩页2的华丽度的瞬间,我甚至浮现了「打赢了!第三集结束!」(这不是败北g而是胜利g)的感想。 责编南部先生,每次都给您添麻烦了。这回我第一次接到「原稿还没完成吗~?」的催稿电话时,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笑)。第、第四集我会设法照进度完成的!还请多多见谅! 还有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等全力做好出版工作的hobby japan工作同仁。每次都得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好标题设计的美术编辑。愿意进货销售本书的各家书店。谢谢你们。 最后,给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能继续创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故事,都是因为有人愿意支持、阅读本作。真的很谢谢你们。希望今后能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我们第四集再会了。 挑战拯救世界次数的金氏世界纪录的恋爱喜剧(咦?)来到了第三集。从前两集开始看的读者好久不见。一次买三本的读者,笔者在此向您们说声幸会。 ※六月才出版第一集的本作达成了在年内推出第三集的目标。这都要归功于大力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编注:以下指日本发售的时间。) 第七个『女主角』终于在本集登场。不过她的状况跟其他『女主角』有些不一样……第三集的内容就是以此为主轴,并且还安排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等待烈火去面临。 话说回来,『拯救太多女主角』的第一、二集封面都是烈火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被『女主角』们团团包围着,走的是「过得这么爽是怎样?」的感觉的构图;第三集封面的烈火虽呈现伤痕累累的状态——不过嘴角却挂着勇敢坚定的笑容。 请各位读者翻阅内容,看看为什么烈火会变成这样吧。 对了,在第二集出版的时候,我曾和责任编辑和业务员一起进行了书店巡礼的活动。所谓的书店巡礼,就是去跟店家打打招呼或者为书籍打广告之类的。 接待我们的店员人都很好,当中不乏有十分支持『拯救太多女主角』的人,让我喜出望外,获得很大的鼓励。 另外也在一些书上签名。发现签名本的存在并且购入的读者,谢谢你们。签名签到我手都痛了,因为附在签名里面的标题实在太长了(笑)。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办这样的活动呢~(露骨地偷看责任编辑和业务员) 最近我实在很想养猫,想得受不了。 学生时代家里曾养了两头猫,不过现在已经没养了。好希望可以再养猫啊~与其说是想养,不如说希望有猫作伴。想跟猫窝在被窝里睡觉。希望有猫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趴在电脑上阻碍我工作。 总之我就是有这么喜欢猫,所以故事中有不少跟猫相关的情节。 我小时候还没上小学前就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猫,喜欢到一个不行的境界,可是我的体质对猫过敏。 咦?这样不是完蛋了吗? 一般而言猫的话题应该会就此打住,不过我似乎是打从骨子里喜欢猫的爱猫人士,所以…… 我摸了。 而且也揉了。 然后过敏了。 我简直是不要命地尽情大摸特摸呢。在路上发现野猫我会跑去追,然后因为追不到而痛哭流涕。跑去找家里有养猫的朋友时,我一定也会忍不住揉猫,就算结果眼睛因为过敏而变得又红又肿,我还是想摸就摸。喔,我真的太喜欢猫了。 某一天,有只野猫闯进了我家。不知道它是想讨东西吃还是在躲避什么人,那只野猫是在我准备关上遮雨门的时候「咻」的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冲进来的。然后它一边喵喵叫一边在我脚边磨蹭。 看到有猫自投罗网我当然是高兴得要命,于是对它又揉又搓又揉又搓又揉又搓……然后赫然发现,奇怪我的眼睛怎么不会痛? 对猫过敏的体质似乎是在那天不药而愈了。因为我没有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总是不顾眼睛痛照摸不误,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抗体的缘故,总而言之我的身体从那天起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猫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因为体质改善再加上明年有可能会搬家,可以的话想找个可以饲养宠物的地方住呢。 对了,『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漫画版正式在hobby japan所推出的线上漫画ic dangan』开始连载了。本书上市的时候第二话应该也刊登出来了吧?请大家务必不要错过由长谷川光司老师所执笔的另一侗『拯救太多女主角』。 最后在此致上谢辞。 这次『女主角』只有一人,按理说负担应该比较轻——结果出乎我原先的意料,提出了跟以往一样多的角色设计图……所以,辛苦每次都花费庞大的心力设计角色和道具的和狸ナオ老师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作品。看到彩页2的华丽度的瞬间,我甚至浮现了「打赢了!第三集结束!」(这不是败北g而是胜利g)的感想。 责编南部先生,每次都给您添麻烦了。这回我第一次接到「原稿还没完成吗~?」的催稿电话时,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笑)。第、第四集我会设法照进度完成的!还请多多见谅! 还有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等全力做好出版工作的hobby japan工作同仁。每次都得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好标题设计的美术编辑。愿意进货销售本书的各家书店。谢谢你们。 最后,给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能继续创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故事,都是因为有人愿意支持、阅读本作。真的很谢谢你们。希望今后能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我们第四集再会了。 挑战拯救世界次数的金氏世界纪录的恋爱喜剧(咦?)来到了第三集。从前两集开始看的读者好久不见。一次买三本的读者,笔者在此向您们说声幸会。 ※六月才出版第一集的本作达成了在年内推出第三集的目标。这都要归功于大力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编注:以下指日本发售的时间。) 第七个『女主角』终于在本集登场。不过她的状况跟其他『女主角』有些不一样……第三集的内容就是以此为主轴,并且还安排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等待烈火去面临。 话说回来,『拯救太多女主角』的第一、二集封面都是烈火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被『女主角』们团团包围着,走的是「过得这么爽是怎样?」的感觉的构图;第三集封面的烈火虽呈现伤痕累累的状态——不过嘴角却挂着勇敢坚定的笑容。 请各位读者翻阅内容,看看为什么烈火会变成这样吧。 对了,在第二集出版的时候,我曾和责任编辑和业务员一起进行了书店巡礼的活动。所谓的书店巡礼,就是去跟店家打打招呼或者为书籍打广告之类的。 接待我们的店员人都很好,当中不乏有十分支持『拯救太多女主角』的人,让我喜出望外,获得很大的鼓励。 另外也在一些书上签名。发现签名本的存在并且购入的读者,谢谢你们。签名签到我手都痛了,因为附在签名里面的标题实在太长了(笑)。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办这样的活动呢~(露骨地偷看责任编辑和业务员) 最近我实在很想养猫,想得受不了。 学生时代家里曾养了两头猫,不过现在已经没养了。好希望可以再养猫啊~与其说是想养,不如说希望有猫作伴。想跟猫窝在被窝里睡觉。希望有猫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趴在电脑上阻碍我工作。 总之我就是有这么喜欢猫,所以故事中有不少跟猫相关的情节。 我小时候还没上小学前就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猫,喜欢到一个不行的境界,可是我的体质对猫过敏。 咦?这样不是完蛋了吗? 一般而言猫的话题应该会就此打住,不过我似乎是打从骨子里喜欢猫的爱猫人士,所以…… 我摸了。 而且也揉了。 然后过敏了。 我简直是不要命地尽情大摸特摸呢。在路上发现野猫我会跑去追,然后因为追不到而痛哭流涕。跑去找家里有养猫的朋友时,我一定也会忍不住揉猫,就算结果眼睛因为过敏而变得又红又肿,我还是想摸就摸。喔,我真的太喜欢猫了。 某一天,有只野猫闯进了我家。不知道它是想讨东西吃还是在躲避什么人,那只野猫是在我准备关上遮雨门的时候「咻」的一声以惊人的速度冲进来的。然后它一边喵喵叫一边在我脚边磨蹭。 看到有猫自投罗网我当然是高兴得要命,于是对它又揉又搓又揉又搓又揉又搓……然后赫然发现,奇怪我的眼睛怎么不会痛? 对猫过敏的体质似乎是在那天不药而愈了。因为我没有去医院做过详细检查,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总是不顾眼睛痛照摸不误,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抗体的缘故,总而言之我的身体从那天起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跟猫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之因为体质改善再加上明年有可能会搬家,可以的话想找个可以饲养宠物的地方住呢。 对了,『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漫画版正式在hobby japan所推出的线上漫画ic dangan』开始连载了。本书上市的时候第二话应该也刊登出来了吧?请大家务必不要错过由长谷川光司老师所执笔的另一侗『拯救太多女主角』。 最后在此致上谢辞。 这次『女主角』只有一人,按理说负担应该比较轻——结果出乎我原先的意料,提出了跟以往一样多的角色设计图……所以,辛苦每次都花费庞大的心力设计角色和道具的和狸ナオ老师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作品。看到彩页2的华丽度的瞬间,我甚至浮现了「打赢了!第三集结束!」(这不是败北g而是胜利g)的感想。 责编南部先生,每次都给您添麻烦了。这回我第一次接到「原稿还没完成吗~?」的催稿电话时,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笑)。第、第四集我会设法照进度完成的!还请多多见谅! 还有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等全力做好出版工作的hobby japan工作同仁。每次都得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好标题设计的美术编辑。愿意进货销售本书的各家书店。谢谢你们。 最后,给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能继续创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故事,都是因为有人愿意支持、阅读本作。真的很谢谢你们。希望今后能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我们第四集再会了。 序章0-1 契尔西·玛格丽特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不可能是路過的 录入:mailto:[emailprotected] [emailprotected] 修图:女装少年、ariki28 初校:雪风·帕尼托捏 对契尔西·玛格丽特而言,踏上已过土地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自从她小时候和弟弟离乡背井以来,她便一直过着在各国浪迹天涯的生活。或东或西,或北或南。如果把她移动过的距离拉成直线的话,长度应该足以绕地球五圈吧。 这是她第三次造访日本了。 不过这次之所以来到日本,不是为了观光也不是为了工作。 此行的目的,是想拜托世界级权威的医生为患了疑难杂症的弟弟开刀。 然而…… 「你说没办法治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诊疗室听医师分析的契尔西,不等医师把话说完,便激动抓起他的前襟。 「冷、冷静一点。」 尽管家属会反应激烈乃意料中的事,不过上了年纪的医师还是痛苦地皱着脸不断重复着「冷静一点」这句话。 「……啧。」 一时情绪激动的契尔西在收敛起脾气后,放开前襟。 「医师你说我弟弟已经没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怕我们出不起手术费?少瞧不起人了,别看我这样,那笔钱我还算得出来!」 少女把医师的说法解释成是看她年轻所以付不起巨额的手术费(或者说,做这般解释的话感觉还留有一线希望),咄咄逼人似地朝医生挺出身子。 「不是钱的问题。」 医师尽最大努力保持冷静继续说明。 弟弟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 就算动手术也没有意义了。 以及一个…… 「状况好的话,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活……」 ……宛如要了契尔西性命的数字。 「……!」 那瞬间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的感觉,已不足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明白再听下去也无济于事的她,哐啷一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姐?」 「——」 离开诊疗室到走廊前,契尔西快言快语地说了句话后,无视医师的声音关上了房门。 在契尔西火冒三丈地离开诊疗室数秒之后……只见身高缩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医师一边惨叫一变冲出房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伹她完全视若无睹。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言自语。 医生已经派不上用处了。 话虽如此,走到这个田地才去跟断绝关系的老家——跟优秀魔法师辈出的玛格丽特家哀求恐怕也是白费力气。魔法就治得了伤也治不了病。唯有耶稣基督这种圣人才有那个能耐。 (我必须想想办法……) 契尔西自问。 找医生救命这种现实的手段没用。魔法这种非现实手段也没有效果。 事已至此……也只剩『奇迹』可以仰赖了。 为了以防万一,契尔西早已实现调查过某个东西……如果那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话,弟弟的性命一定可以得救。 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三个月的限制时间内,自己真的有办法制造『奇迹』吗—— (——无论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契尔西下定决心。 (我要亲手制造〈奇迹〉。) 这时,走路没看前而的契尔西和一名少女迎面相撞。 「呀!」 明明撞人的是契尔西,可是却被对方硬生生弹飞。 「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的对方只向后倒退一步,便化解了冲击力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作势拉跌坐在地的契尔西一把。 整体而言呈现黑色轮廓的少女戴着一副露指的皮革手套。 序章0-2 罗沙琳·c·巴托里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某片海域。 某艘海贼船上。 有个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甲板。 「……哼。」 少女——罗沙琳·c·巴托里百无聊赖地发出嗤笑。 一群男子倒卧在她的四周。 他们是海盗,这艘船的主人。 这群以掠夺和掳人勒赎为主业,偶尔也会从事打捞沉船的金银财货等各种不法行为、在海上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如今却个个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识。 这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就像是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柔弱少女以一己之力歼灭了难缠的海贼般。 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信,可是只要把毫发无伤的少女和体无完肤的海贼放在一起比较,事发的经过与结果便可一目了然。 「……」 罗沙琳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检查完每一根手指的关节的弯曲程度后,用力握起拳头……然后又空虚似地松放五指。 她把右手挪到连身洋装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貌似被刀剑割破的洞口,上头还依稀沾染着血迹。 然而,在少女那疑似被刃物刺伤的胸口上,却不见有任何的伤痕。严格说来,弄脏白色布料的血迹就像被放置了漫长的时间般,早也变成咖啡色。 「……」 罗沙琳摸着血渍,一边微微张动嘴巴……然后挤出一抹嘲弄似的笑容。 「就连这点羁绊也从咱家身上消失了吗?」 「呵……原本快笑出来的声音却卡在她的喉咙里消失了。 「……!」 罗沙琳一如惊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般,忽然张大了眼请。 只见她双手摸遍全身上下,猛地趴倒在甲板上后,一边踹开昏迷不醒的众男子,一边在地上四处爬行。 「不见……不见了!」 之前的可怕气息荡然无存,少女拼了命地寻找某样东西。 搜遍了甲板的少女像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般,赫然抬起头。 她把海盗们踢得东倒西歪,于甲板上拔腿狂奔,最后在某个长方形的箱子前面停了下来。 箱子的表面上沾黏着大量的贝壳和海藻,整个都湿答答的。似乎是这些海贼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东西。然而,已经被拆封的箱子里头却完全没有弄湿。看来当初被密封得相当完整。 少女把头伸进箱子里后,仲手摸索箱内的每个角落。 她的小手无意问碰到了某个东西…… 「……」 罗沙琳将摸到的东西——将一张纸从箱子里拿出来后……总算放松神经吁了口气。 那张纸原来是年代已久的照片。 照片一如她的连身洋装般,中间有严重的破损。照片里站在罗沙琳身旁的少年的长相也因此再也无法辨识。 「……」 即便觉得遗憾,罗沙琳仍当它是奇珍异宝般紧紧搂住照片。 一如这是她无与伦比的擎爱般。 「咱家恨你……波乱……」 毕竟,只见透明的泪珠自罗沙琳红色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序章0-3 银色杀手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所谓的霍蒙库鲁兹(人造人),就是主人的下仆。 人工生命创造术,『烧瓶里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这套炼金术之所以会存在,乃是因为霍蒙库鲁兹对形同创造主的练金术师唯命是从,虽有自我思考能力却不忘完成使命。 这也是霍蒙库鲁兹唯一的存在价值。 蹲在泥土路边观察蚂蚁行军的人造人——银色杀手突然扬起脖子。 「反应一度消失的目标又复活了。」 机械性地喃喃自语道后,她维持着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的生硬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 若隐若现地藏在大衣外套底下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 与其说是银色,感觉更贴近灰色的头发;同色的眼眸、缠绕全身的脏兮兮绷带、透过绷带隙缝隐约可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姣好的面貌端正到像人工打造的一样。欠缺表情变化的脸也加深了人偶般的印象。 「因应反应的复活,重启冻结的行动。」 银色杀手忽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倾听。 ……喀叽。 依稀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卡住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她的体内传出来的。 「……确认超过运转耐久年数,不影响行动。」 银色杀手一边冷静地分析自己不久将停止运作的事实,一边站了起来。 「因应行动重启,开始联络主人……」 银色杀手再次闭上眼睛……半晌—— 「联络失败。试着重新联络……联络失败。」 无论尝试多少遍,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还是只有「联络失败」四个字。 「……放弃报告工作。透过档案总管选择下一个行动……」 银色杀手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停说话。 「……透过档案总管搜寻到优先度最高的命令。主人所赋予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实行目标。」 主人的命令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 这就是银色杀手奉为圭臬的——同时也是被人施加的价值观。 当她依循自己的准则准备出发展开行动的时候……忽然又停止动作。 促使她停下脚步的,正是先前吸引了她目光的蚂蚁行军。 忙不迭地把食物搬回巢穴里的工作勤奋的蚂蚁们。 「……这是何故。我停止了工作。行动出现矛盾。」 行动的优先顺序闹了微小的分歧。 在命令的目标消失的期间也就罢了,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且随时有可能陷入停止活动状态的银色杀手时间紧迫,连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然而她就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再多看蚂蚁们辛勤工作的模样一眼。 那就好似思考作业的错误。对她而言,那不是依循逻辑思考所做出的行动决定,而是一种宛如从虚无的空间突然涌现,把原先属于最高级命令的行动挤到后面顺位的感觉。 「……」 银色杀手抬起脚,打算踩死地上的蚂蚁。 尽管原因不明,可是既然这些昆虫是妨碍实行主人命令的要因,便有予以排除的必要。 ……咔叽。 她的体内又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卡住的声音。 不过那并非老旧的身体所发出的悲鸣,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 僵持了一会儿后,银色杀手放下了高举的脚。 不是朝着地上的蚂蚁,而是原先打算前进的路上。 她向前迈开步伐,同时一如在确认自己的使命般,喃喃自语着: 「重复一次最优先行动——我被赋予的命令是……『抹杀罗沙琳·c·巴托里』。」 序1 一周过了一半的礼拜三。那颗炸弹在早上的班会时间引爆了。 「烈火,这个星期日带我去游乐园。」 「什么!?」 依莉丝用一句话就把我的睡魔通通赶跑了。 「你说好不好嘛!」 「呃……」 依莉丝两只手撑在我的桌上向前挺出身子,逼得我把视线别开……否则她那两粒被手臂夹住胸前格外突显的丰满肉球会让我看傻眼而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我自觉脸颊发烫,开口反问。 「昨天我看电视的时候,广告说最近这一带有一间叫做游乐园的巨大游乐设施要开幕!从那广告看来感觉游乐园好像很有意思呢!所以我想和烈火一起去!」 依莉丝把笑嘻嘻的脸(和胸部)贴了过来。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一边避开直逼而来的诱人双峰,一边整理思绪。 那个游乐园的广告我也有看过。我记得好像是这周末要开幕的样子,搭电车的话坐个几站就到了。依莉丝在看了那个广告之后觉得似乎很有趣,所以想去走走开开眼界吗? 游乐园确实是一个充满欢乐的地方,不过一个人去的话,乐趣就减半了。 如果因此让依莉丝对地球失望,感觉也怪可怜的…… 「我是没特别安排什么活动啦,不嫌弃跟我去的话……」 就在我准备如此回覆依莉丝的时候…… 「烈火!」 坐在隔壁的青梅竹马大友皋月突然「碰」地拍击桌面大喊我的名字。 「干、干嘛啊?你没事瞪我做什么?」 「我没有瞪你!」 皋月口头上虽如此回呛,可是眼神还是凶巴巴的。 怎、怎么?我哪里惹到她了吗? 我被青梅竹马的莫名愤怒给搞得不知所措,只见她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纸,用有些尖锐的嗓音说道: 「要要要去游乐园的话,还是跟我去吧!」 我被她那和依莉丝不分轩轾的唐突发言给吓得瞠目结舌,定睛一瞧,那两张纸好像就是我和依莉丝刚好聊到的游乐园的入场券。票券的角落还注明了「开幕记念预售票」。 话说回来……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而且还偏偏挑在这种时候拿出来——这句话我就没敢讲了。感觉讲了会很可怕。 「那、那是因为……竞争对手忽然冒了出来,我想说我不能再静观下去该采取行动了……」 皋月愈说愈小声地为自己辩解。虽然我听不太懂她这是在辩解什么就是了。 总之,这个问题姑且先不讨论——有个少女因为皋月的介入而明显心生不满。 「是我先约烈火的耶,你不要插队啦!」 「真要比的话,先有约烈火的念头的人是我!要去什么地方、该用什么方式邀约,我老早就在想了,你知道光是下定邀约的决心就花了我多少时间吗!」 「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先下手为强。」 皋月和依莉丝把我夹在中间,两人的视线擦出了火花。 嗯……我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就在我为自己的神算叹息的时候……依莉丝冷不防抱着我的头往自己的胸口,一股让人觉得幸福洋溢的触感瞬间直击我的颜面! 「烈火,你也比较想跟我去对吧?」 「呜啊呜喔。」 呼吸困难的我根本回答不了问题! 原来真的有那种会让人窒息而死的胸部啊! 「住手!你没看烈火很痛苦吗!」 皋月发出近似悲鸣的叫声,把我从依莉丝身上拉开。 呃,先说我可没有特别觉得遗憾之类的。因为我一度徘徊在生死之间的鬼门关。所以旁边那群看戏的男生可以停止咬牙切齿了。不要再瞪我了……虽说如果我站在相反立场的话,反应可能也会跟他们一样就是了。 算了,撇开那个不提。 重点是…… 「烈火,你要跟我去吧?」 「要跟你一起去的人是我吧?」 我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麻烦。 「哎呀呀,状况愈来愈好玩了呢。」 一直在旁边隔岸观火的阿鲁说得像是别的人的事一样。 我压力都大到快胃穿孔了,你倒是乐得很哪…… 「烈火先生,你决定怎么做呢?」 明明面无表情,声音中却带有打趣似语气的阿鲁坏心眼地问道。确实,我要是不有所反应的话,状况只会继续僵持下去…… 这时,我蓦地想到了好点子。 「不然这样吧……」 我从皋月手中抽走一张票券。 「你们两个一起去如何?」 ——然后把它递给依莉丝。 「「……」」 ……为什么她们两个都要用那种像是要冻死人的眼神看我? 前一刻还充斥在我们三人间的紧张感瞬间转变成一种失落的气氛。 真是怪了。依莉丝嚷着想去游乐园,皋月又刚好有票,考虑到票只有两张的情况,让她们两个携手同行应该是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法啊…… 「看她们俩争成这样亏你还想得出这样的答案……烈火先生你的脑袋该不会跟纸气球一样空空的吧?」 那不就里面只装了空气而已吗……我在心中默默地吐槽。 ▽ 在降到零下冰点的僵持气氛之下,我们最后勉为其难地讨论出了「三个人一起去」的结论。因为少了一张票,所以我必须在当天自掏腰包购买。算了,只要能逃离那个僵局,这笔钱算很划得来的了……嗯。 「得拜托海丽莎帮忙节省一个礼拜的开销了……」 我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想起一手包办我家家务事的魔导士少女。 是说,依莉丝跟海丽莎的适应能力可真是一流。海丽莎明明是来自异世界的人,今早却把「傍晚超市有特价活动,肉会卖得很便宜喔」这种柴米油盐的话题挂在嘴边,俨然完全成为日本的家庭主妇。 在我觉得可以放心把家事交给她的同时,我却也产生了依赖。 我是否该准备什么回礼以答谢她平日的付出呢。 整个早上我都在思考什么礼物能讨海丽莎欢心的问题,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午休时间。 「烈火。今天要在教室用餐吗?」 「嗯。对啊。」 「我去合作社一趟,你不可以先吃喔!」 一下课,依莉丝立刻「咻」地一声溜出了教室,我和坐隔壁的皋月把桌子并在一起。 我从书包拿出了用餐巾包好的便当。 今天的便当好像是由海丽莎负责制作的。 「瞪……!」 皋月睁着大眼定定注视我的便当,我刻意什么也不说。 我的便当是由海丽莎和皋月两人每天轮流制作的,她们两人对彼此好像怀有竞争意识之类的心态。或许她们都在暗中比较谁做的便当比较豪华也说不定。 坦白说我并不在乎那些,这两个人准备的便当都十分美味可口。 「让你久等了~ 」 「依莉丝,你的动作还是一样快呢。」 「咦~人家已经很收敛了耶。」 来回还花不到一分钟时间哪。外星人和地球人的体能毕竟是不能摆在同一个水平比较的东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那我们开动吧。」 等依莉丝把椅子拉到我的桌旁,我准备双手合十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噗噜噜噜地振动了起来。 「啊,抱歉。有电话。」 我看了一下荧幕,发现打来的人是『万丈响』。 自从上次陪她去医院之后就没连络了……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吃吧。」 「咦~人家想跟烈火一起吃嘛。」 「不会太久的话我可以等。」 唔,结果让她们费心了吗? 「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告知两人一声后起身离席,来到走廊按下通话键。 『怎么这么慢。』 「别这样,我刚好要吃午餐了。」 『是吗……等太久我会紧张的,下次麻烦你早点接电话。』 「打个电话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心生单纯的疑问。 『紧、紧不紧张关你什么事!』 「?」 她在激动什么? 啊~话说回来响好像不擅长跟男生相处。我好歹也算是男的,所以她才会紧张吗? 「好啦,下次我会注意的。」 『啊啊,麻烦你了。真是的。』 听到她那略显生气的语调,我不禁苦笑。 我本来以为基于同是流有特殊『血统』的同志情谊,我们的关系多少有变得比较亲近,没想到在她的认知里,连打个电话给我都得这么别扭……想起来感觉教人还挺泄气的。 「所以呢,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有事吗?」 『那当然。可以的话,有事想跟你商量……』 「商量?」 响会找我商量,意思该不会是…… 「你不会又被卷进『故事』里了吧?」 『没错。不过与其我独力解决,跟你们合作还比较有效率。』 「我是无所谓啦,你被什么样的『故事』给牵连了?」 『极端而言就是〈寻宝〉。』 「寻宝?你不是会要去挖德川家康埋起来的黄金吧?」 『不。是阿拉丁与神灯。』 「阿拉丁?」 阿拉丁是那个有可以帮人实现任何愿望的魔神出现的故事吗? 『我要去找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恶魔之壶』。』 「听起来还真是奇幻不可思议。」 『会吗?比跑去异世界要切合实际多了吧。』 「或许吧。」 我干笑了几声。 「对了,你说要借助『我们』的力量,除了我以外你还想找谁吗?」 『不是有个名叫皋月的女孩子,会使用森罗大魔法这种便利的魔法吗?』 「是啊。」 『只要透过可以调查这个世间所有情报的魔法,要找出宝藏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就算我们用魔法查出了宝藏的地点,故事的主角会相信吗?」 魔法固然便利,可是一般人并不知道这世上有所谓的魔法。那个把响牵连进寻宝事件的故事主角不见得会相信魔法的存在。 尽管我担心起这样的问题。 『嗯。不用担心那个。契尔西好像也对魔法略知一二。』 「真的吗,那……咦,等一下!」 『干嘛?』 「你把森罗大魔法的事告诉了那个叫契尔西的人吗!?」 皋月一族由于害怕森罗大魔法遭到滥用,因此绝口不提它的存在。如果是值得信赖的同伴或对魔法毫无概念的人也就罢了,若让同是地球上的魔法师知道这个消息,那可麻烦了。 『放心吧。我只告诉那个人「皋月是擅长找东西的魔法师」。而且她虽出身魔法师世家可是早已断绝关系,现在已经不做魔法师改行当宝藏猎人了。』 「是、是吗?」 若是这样就好,不过等皋月和她直接打照面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为上策。 「总之大致的情况我明白了。接下来要当面商量吗?」 『可以当面谈自然是最好。契尔西的事情由她本人自己说明也比较清楚。』 「好吧。那什么时候见面?」 『虽说是寻宝,可不像童话故事那么简单说走就走。无论是要登山或深入洞窟冒险都需要做准备。这方面的问题已全权交给专业的契尔西负责,大概得花上四天的时间吧。所以见面的时间就约在这个礼拜日……』 「这个礼拜日!?」 闻言我震惊到差点手滑把手机掉在地上。 『?对啊,至于碰面的地点……』 响自顾自地往下说,可是这样不行啊。 「礼拜日要去游乐园……」 因为我已经跟皋月她们约好了——无奈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游、游乐园!?笨、笨蛋!我们不是要去玩的耶!』 「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那样。」 『那、那你就不要说那些蠹话!突、突然跟我提游乐园,我又从来没去过、甚至没看过那种地方,这样我很困扰……』 「那、那个……响小姐?」 瞧她好像失去冷静所以我试着唤了她的名字,不过她似乎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 『而且礼拜日约在游乐园见面的话,岂、岂不就像是在约会一样吗!要我跟烈火一起去那种地方……不,虽说契尔西也会一起去就是了,我、我不是嫌她当电灯泡比较想跟你独处什么的,反、反正不、不是那样。』 「呃……响!」 见响一直在那里跳针,我试着提高音量大喊后,她这才像赫然回神似地『耶?』了一声。 「我好像让你产生什么误会了,其实……」 『我、我哪有误会什么!我没有!游、游乐园我们下次再去!等这次的『故事』解决之后,那个……我们可以两个自己去……啊啊烦耶!反正礼拜日我会带契尔西去找你!你到车站来接我们!听到了吧?』噗滋! 响如连珠炮般喋喋不休地说完要说的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咦?等等,响?喂~你还在吗!」 我连忙回拨电话,可是不知道她是否关掉了电源的关系,只听到「您拨打的电话目前~」的制式讯息。 「没办法,只好传手机邮件了……啊。」 说到这个我才想到一直没问响的信箱位址。 「喂喂喂……」 这样约定不就打在一起了吗? 怎么办…… 「状况愈来愈有趣了呢。噗呵呵。」 「有趣个屁啊!笑什么笑!」 我情不自禁吼了飘在空中像松鼠一样鼓起腮帮子的阿鲁,结果被看不到她身影的同学赏了白眼。 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什么「波乱同学看得到奇怪的东西耶~」的啦、「波乱同学没事忽然鬼吼感 觉好恐怖喔~」的啦、「那家伙不但人生是彩色的,还有高层级的幻想老婆如影随形跟在身旁,根本无敌嘛他!」的啦等悄悄话……尤其最后那句明明听起来最像胡言乱语,可是却也最贴近真实,实在令人觉得很不舒服哪。 ▽ 当天晚上。 我脑袋空空地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收看电视。 「呃,明天的促销品有……」 坐在一旁的海丽莎正一张一张检查夹在报纸里的宣传单。 而我满脑子都是礼拜日的事。 后来我又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响,可是电源一直都没有开启,完全联络不上。想要留话给她也没办法,我只能高举双手投降。 可是一看到依莉丝那喜上眉梢的表情,我也不忍开口取消一起去游乐园的约定。皋月她虽然没有把情绪写在脸上,不过她似乎也颇期待去游乐园的样子。 是说,我们也不可能在游乐园窝一整天,从早玩到傍晚再去车站接响就可以了吧。 啊,几点在车站集合好像也没讲清楚哪……明天再打电话问问好了。 「那个……烈火大人。」 「嗯?」 回头看了畏畏缩缩地摇了我肩膀的海丽莎后,发现她正扬起视线注视着我。 「那个……」 她忸忸怩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我放轻语调问道。 「嗯……您愿意陪咱去逛这个吗?」 只见海丽莎微微红着脸颊说道后,递出了一张传单。 「什么什么,旧店新开大特卖?」 「对。」 传单上载明的是某服饰店的特价情报。 从地图位置看来,似乎是隔壁市某百货公司的专柜。照片上刊登的全是女性衣物,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世界。 「对了,都还没买衣服给海丽莎呢。」 目前海丽莎都是拿我的旧衣服和老妈留下来的衣物凑合着穿。 不过我妈不但身高高,就连身材也很曼妙,不说人家还不信她生过了小孩。同样的衣服穿在还只是小孩子的海丽莎身上显得十分宽松,几乎都不合她的尺寸。 换句话说,她现在几乎都是捡我的旧衣服去穿。 不用说,她连件裙子也没有。 「这的确是个把需要的衣物一次买齐的好机会……」 「是、是的。所以就是……」 「嗯?」 「可以的话,咱希望烈火大人可以帮忙挑选适合咱的衣服……」 海丽莎的脸颊又涨得更红了些,向上窥探的眼眸像在观察我的脸色般。 一般情况的话,我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她的提议,这时却碰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传单上使用强而有力的红色字体标示的特卖会日期偏偏就是这个礼拜日,而且还注明了「一日限定!」。 竟然又撞期了。 如果重点只在帮海丽莎添购衣物的话,择期去买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眼下多了笔买游乐园入场券的支出,要照原价添购衣物的话我的手头会很吃紧。下个月我的晚餐可能会只有鱼干可吃。 我想海丽莎就是因为对我们家的伙食开销状况了若指掌,所以才会想抓住特卖会的机会去添购衣物的吧……她怎么可能想像得到我另有两个约定,刚好都跟特卖会撞期。 尽管在日期跟手头上都出了许多问题,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婉拒总是为我分担家事的海丽莎;反倒是单就我的心情来说,她平时照顾我那么多,无论多少钱我都想买给她啊。 「嗯~……」 「……不行吗?」 看我支支吾吾给不出明确的答覆,海丽莎大失所望似地慢慢垮下肩膀。 「啊,也、也不是不行啦。」 「所以是可以的意思啰!」 「咦?」 不要事情还没想清楚就给人态度暧昧的答案——等我后悔时已经覆水难收了。 「哇~太好了呗!可以跟烈火大人出门逛街!」 海丽莎兴奋地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后,两只手用力地抱在胸前。 接着她从沙发上跳下来,用闪闪发光的眼睛和笑得阖不拢嘴的表情看着我,说: 「咱去洗澡喽!」 然后踩着轻快雀跃的步伐离开了客厅。 ……这世上有谁狠得下心立刻冲上前去跟她说刚刚约的不算数呢……?如果真有那种人的话,就算听说世界有一天会突然毁灭他一定也无动于衷吧。我保证。 「果然她真的很想要新衣服呢。」 而我能做的也只有愣在原地喃喃地自言自语。 「依本官的看法,海丽莎的重点应该不在买衣服吧~」 呃,我都忘了有阿鲁在,所以也不算自言自语。 …… 我试着整理一下目前的状况来逃避现实。 和皋月和依莉丝去游乐园。 与响以及名叫契尔西的少女在车站集合。 跟海丽莎去百货公司参加特卖会。 而且响还没跟我约好时间。 特卖会如果不提早出门恐怕会扑了个空。 再者,帮海丽莎挑衣服跟游乐园都是要消磨好几个钟头的活动,错开时间这招大概派不上用场。 「这下惨了。」 即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方法。 我不禁仰头望着天花板嘟囔: 救救我啊英雄。 第一章 礼拜日我该跟谁一起过? 为了周末的约定,我抱着苦恼迎接了隔天。教室因某个话题而吵得沸沸扬扬。 「转学生?」 「嗯,听说是外国人喔。」 「真的吗——?」 有外国人转学进来确实是非常罕见的事件。依莉丝虽然也是转学生,不过她是外星人。 不久,上课钟声响起,导师带着谣传的外国人走了进来。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个把金色长发绑成了两条马尾的外国少女,感觉就像不协调的个体。「咱家的名字是罗沙琳·c·巴托里。」 明明长得很稚气,说话的感觉却老气横秋,穿着高中制服的身体,个头就跟小学生差不多娇小,尽管如此,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教室的视线却宛如在睥睨着我们似的。 此外她还有一双眯得细细长长的红色眼睛。 无论蓝色紫色还是会发亮的眼睛我都看过不少,红色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看起来就跟红宝石一样,非常漂亮。 「——」 大概是我太过盯着她打量的关系,无意间和罗沙琳对上了视线。 我下意识别开眼睛……然后又偷偷瞄了一眼。 「……?」 她依然紧盯着我不放。 难道是生气了不成?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又看不出有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那不是生气的反应……会是什么? 「烈火!」 「咦?痛痛痛痛!」 被人突然从旁边拉耳朵,痛得我忍不住大叫。 「哼!你干嘛一直盯着那女生看!我不允许你外遇喔。」 依莉丝一边说着莫名奇妙的话一边拉我耳朵。快、快被扯断了啦! 「我、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反、反正我道歉就是了!拜托别再拉了!」 「嗯。既然知错我就原谅你。这个礼拜日啊,人家想跟烈火搭云霄飞车,搭十次左右。」 「咦、咦咦咦」 要搭云霄飞车我是不怕,但十次也未免太多了吧。 「有什么关系,感觉很有趣啊!」 「有趣是有趣,搭十次会身体不舒服的喔?」 「别担心啦。」 好吧,依莉丝的体能或许是不需要担心没错。 「慢着,你不要擅自安排计划好不好。当天路线要怎么绕,我现在正在查。」 皋月从旁打岔道。 「不行吗?我想玩什么游乐设施就玩什么游乐设施。」 「如果不把排队时间考虑进去,你想玩的不见得都玩得到。」 自由奔放的依莉丝和做事必详细计划的皋月意见出现了分歧。 你们的主张我都懂,只拜托你们不要把我夹在中间隔空交火好吗? 「波乱同学、大友同学、依莉丝同学,你们三个安静一点!」 班导厉声喝斥。 虽然班上的气氛因转学生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浮躁,不过当中尤属我们三个最吵闹的样子。我反射性地把头转向前面闭上嘴巴,不过她们仍继续在大眼瞪小眼。 照着情况看来礼拜日当天一定也会闹得不可开交。是说,那天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又跟转学生少女四目相会了。 「……?」 她不会从刚刚就一直盯着我看到现在吧? 「那么,罗沙琳同学你就坐在那边的空位吧。波乱同学,等班会结束后你负责带她参观校园。」 「咦?我吗?」 「第一节课你们迟到也没关系。那么班会结束。」 班导无视我的疑问兀自宣布班会结束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教室。 等等……这种工作一般都是交给班长或值日生负责的吧?况且为什么急着要我在上课时间带她参观校园,好好的午休却不利用? 「有劳你了。」 只见罗沙琳本人快步走到目瞪口呆的我的面前后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即便我有千百个不愿意也说不出口了。 ▽ 既然老师都指名我了,想赖也赖不掉,于是我硬着头皮带罗沙琳来到了走廊。 呃,需要介绍的地方应该是特别教室之类的吧。第一校舍只有一到三年级的教室而已,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好介绍的。 「要去特别教室校舍得经过外廊,所以往这边走。」 「慢点。」 「嗯?」 「你走路太快了。」 哎呀呀,我都忽略罗沙琳个子不高,所以步伐自然也很小了。 我配合她的走路速度与她并肩齐行。 「这样可以吗?」 「唔。」 罗沙琳貌似满足地点点头后,揽住了我的手臂。 「……不对吧,为什么要跟我勾手?」 「笨蛋东西,不懂得保护淑女吗?」 问题是你这人有很多地方很难跟淑女画上等号啊…… 「你是不是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 「没、没有啊。」 因为她那眼神着实可怕,我连忙把头转向一旁。 「唔,带咱家出发吧。」 「遵命。」 一路上碰到的学生看到我们手勾着手无不感到惊讶,不过等第一节课的钟声响起后,那些好奇的人也都不见了。 我们走在格外安静的校舍之中,第一个目的地是特别教室校舍的三楼。 「呃~这里是音乐教室。」 我指着挂在教室门上的牌子说道。 「是吗?」 「喂、喂,里面有人在上课——」 我还来不及说完,罗沙琳便踮起脚尖透过窗口窥看音乐教室内部。 有几个学生注意到我们两个在外头鬼鬼祟祟,露出「他们在干嘛啊?」的表情。 呜哇~总觉得怪丢脸的…… 「音乐和美术这两门课是选修的,没搞错的话音乐课现在应该是在练习校歌吧?我选修的是美术所以不是很清楚啦。附带一提,美术课目前的进度是拿课本上美术史。」 因为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所以稍稍加快了说明的速度。 「日本的学舍也变得干净漂亮了许多哪。」 罗沙琳抒发了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感想后,放下踮高的后脚跟。 「走吧。」 少女摇晃着双马尾抬头看我。 嗯~她还真是我行我素。 之后我带她参观了物理教室和自习室等地点。 基本上我每带她参观一处都会说明各教室的用处和上课内容,不过罗沙琳的反应都只有「唔」一声,看起来兴趣缺缺。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第一节课结束前赶回教室,不过碍于必须配合她的行进速度,走起路来像慢郎中拖拖拉拉的。 而且她很喜欢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你几岁?」 「喜欢什么颜色?」 「日本人让小孩子都穿一样的衣服有什么好玩的?」 「不是啦,我没有讨厌……」 「所以说就是想跟咱家在一起的意思了。」 「咦? 啥?」 不知不觉间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好了,还不快出发。」 「……是是是。」 我一边含糊回答一边心想:如果我是敢大声说「no」的日本人那就好了。 ▽ 结果我在第二节课的尾声才赶回教室。不过我有正当的缺席理由,因此老师并未特别怪罪我什么,从第三节课开始我恢复正常上课。 第四节课体育结束后,进入了午休时间。 我拿出便当盒放在桌上,等约好一起用餐的皋月和依莉丝从更衣室回来。 过没多久,只见她们两个……和罗沙琳结伴回到了教室。 「——」 「……——……」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她们是在体育课的时候混熟的吗? 「欢迎回来,皋月、依莉丝。」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刚看你们在跟罗沙琳谈天,你们在体育课的时候有一起练习传球之类的吗?」 我记得女生是上篮球课没错。或许是待人亲切的皋月邀请刚转学的罗沙琳加入了她们的团体也说不定。 「嗯?没有啊。」 但皋月却摇头否定,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 那么她们只是偶然在门口前碰面,互相客套寒暄而已吧? 「波乱。」 当我在分析各种可能时,罗沙琳本人找上了门来。 「有什么事吗?」 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听罗沙琳这样称呼我了。感觉她莫名喜欢黏着我。 「现在似乎是用餐时间。你带咱家去什么合作社的地方。」 「我不是带你去参观过了吗?你一个人应该知道怎么去吧。」 「咱家对日本货币的价值没什么概念。」 「噢。」 若是如此也没办法勉强她了。 「好吧,我只要帮你算钱就行了吧?」 「唔。」 罗沙琳听到我的回答貌似满足地露出微笑。 「买完午钱后不如就跟咱家两人一起吃了吧。」 「咦?啊不,就我们两个的话……」 我看了说好要一起吃饭的皋月和依莉丝一眼。 结果…… 「抱歉烈火。其实我另外有事要办。」 「啥?」 「人家也是~」 「哦哦?」 这状况也太罕见了吧。 「唷,难得时机是站在烈火先生这边的呢。」 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阿鲁也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如此这般,烈火你就跟罗沙琳同学一起吃饭吧。」 「好吧,我知道了。」 「掰掰啰~」 皋月和依莉丝离开了教室,我和罗沙琳则留了下来。 「咱们走吧。」 罗沙琳说。 「是可以啦,不过……」 拜托不要动不动就揽着我的手臂不放啦。 对罗沙琳来说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护卫」的意思,不过要我做到英国绅士那套实在令人吃不消。 班上男生朝我投以「这家伙这回又把狼爪伸向美少女转学生了」的视线。甚至有人「呿!」地直咂嘴。 「……有人想一起来吗?」 为了多少能减轻班上的不满,我试着邀请其他人同行,但罗沙琳马上鼓起腮帮子。 「波乱,咱家说过就『咱们两个』。」 啧啧咂嘴的人不减反增了。 知道继续留在教室只会招来无中生有的谣言,我就像把罗沙琳提在手上一样一溜烟逃出了教室。 「走路太快了。」 同样的毛病又被纠正了一次,我放慢脚步前往合作社。 「呐,为什么你会想跟我吃午餐啊?」 「理由非常单纯。因为这里的人就属跟你讲话最没压力。」 毕竟带她参观校园的人也是我。 「真受欢迎啊~」 才不是那样,我向阿鲁使了个眼色表示。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抵达了合作社。 「唔。合作社的面包种类十分丰富哪。有红豆面包吗?」 「你知道红豆面包啊?」 红豆面包是一种包有馅料的日式点心面包,没想到身为外国人的罗沙琳也知道。 「我只听说过名字。很久以前就想尝尝看了。」 罗沙琳买了红豆和奶油面包。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红茶和我的果汁后,她嚷着要去屋顶。 「不回教室吗?」 「咱家想在上面吃。」 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回教室,正好。 ——来到屋顶,凉爽的微风便迎面吹来。今天风和日丽气温不高,是很适合在户外用餐的好天气。 我和罗沙琳坐在长椅上。 「波乱吃便当吗?」 「嗯,今天的便当是皋月帮我做的。」 「……你都让皋月帮你准备便当吗?」 「对啊,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 「还有……另一个人?」 「?」 我没理会摆出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呆愣着的罗沙琳,兀自解开便当的包巾吃了起来。 「好啦,你也快吃吧。」 「唔,唔。」 罗沙琳板着仍有些僵硬的面孔把吸管插进铝箔包的红茶。 「啾……好难喝?」 「这样就不喝了喔。」 而且她的感想也来得真快。我有些吃惊。 「如果这也配称红茶的话,做出这玩意儿的人该被咱家抓来血祭。」 「也太狠毒了吧。」 「第一个该死的就是你。」 「为什么!?」 「竟然让咱家喝下这种东西,罪孽深重。」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虽然听起来像在开玩笑,但她的眼神是正经的。 「好了好了,吃吃看红豆面包吧。」 我「啪!」的一声撕开了完好的面包包装袋,硬是塞到她的手上。 「……」 罗沙琳交互打量手中的面包和我的脸……最后似乎决定要先解决眼前的面包。或许单纯只是因为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的关系。 少女的小嘴巴咬上了圆形的红豆面包。 要是连这个她都嫌难吃的话我不会真的被她抓去血祭吧……我心惊胆跳地等她把面包吃完。 结果…… 「……没有味道。」 「你只是还没咬到馅料而已!你再往里面咬一口试试吧!」 感到傻眼的我向她提出建议。 罗沙琳又咬下一口,这次有确实把包了馅料的部分给送进小巧的嘴巴。 或许是一次咬了太多面包的关系,只见罗沙琳的腮帮子鼓得像松鼠一样,闭着嘴巴嚼啊嚼地咀嚼着。 「……」 「如何?」 罗沙琳没有回答,默默地又咬了一口。 而且专挑包了内馅的部分。 看来她似乎很中意红豆馅的口味。 我松了一口气,重新握起筷子享用便当。 ▽ 放学后。我在置鞋柜准备更换鞋子。 「波乱。」 「又来了吗……」 「你那暧昧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有啦,抱歉。只是觉得我们好常碰面。」 「那当然,因为咱们是同班的啊。」 「嗯~我不是说那个啦。」 从早被你闹到现在我觉得有点烦——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我真的是态度恭谨谦和,符合大众印象的日本人。 「也罢。凑巧在这种地方碰面,不如一起回家吧。」 「啊~好是好啦。」 我倏地朝罗沙琳的面前伸出掌心。 「可是禁止跟我勾手。」 「姆。有何不可?」 「光天化日之下别那么亲热。」 「姆……」 罗沙琳心有不满似地眯起了眼睛。 霎时,我俩之间弥漫着一股紧张感。 「有机可趁!」 「奴哇啊!」 连个挣扎的机会也没有我就宣告落败了。 「唔。咱们走吧。」 「……好啦。」 我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随罗沙琳一起迈步离开。 嗯~今天一整天都被迫陪她东奔西跑,完全没机会跟皋月和依莉丝商量礼拜日的行程哪。明天我一定要把纠结在一块的行程安排得有条不紊。 基于有决心有保佑的念头,正当我在坚定信心的时候…… 「波乱。咱家对这块土地的地理环境还不是很熟。你带咱家参观一下吧。」罗沙琳又提出了蛮横的要求。 ……我知道了。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决定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得奉陪任性的公主对吧?是吧?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的个性就是这样非常优柔寡断,总是没办法狠下心拒绝别人。 「唔,你在发什么愣。还不快点出发吗?」 「好好好。遵命,公主殿下。」 我态度敷衍地回答了催促我带路的罗沙琳。 这个时候——她脸色忽然一沉。 「……波乱……」 不同于之前那盛气凌人的语气,她的这声呼唤听起来就像梦呓一样。 就连那双仰望着我的双眸也像受到动摇般不停左右摇曳。 「?我脸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吗?」 我不懂她干嘛要露出那种表情,所以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没什么!」 可是罗沙琳以严厉的口吻大声驳斥后,忽然放开手和我保持距离。见她做出莫名奇妙的过度反应,我更困惑了。 「你怎么了?」 「咱家不是说没事了吗!」 「可是……」 「别再问了!咱家说没事就没事!」 「?」 明明勾着我的手的时候还一脸满不在乎,一放开手反而脸红了起来,真是奇怪的家伙。 「改、改天再参观好了。」 「喔喔,好啊。」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后,罗沙琳忽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干嘛明显一脸开心的样子。」 「啊、没有啦。」 「丑话先说在前,约好的事你别想反悔……不如这样好了,这个礼拜日你再带咱家好好参观市区一整天吧。」 「啥!?」 哪天不约又偏偏约这一天,搞得我一脸狼狈。 「等一下!那一天我已经跟人有约了!」 「什么……?」 罗沙琳闻言倏地抽动了一边的眉毛。 「……你说的人是那个皋月和依莉丝吗?」 「啊、啊啊,对啊……你怎么知道?」 「直觉。」 「女人的直觉好可怕喔~」 见罗沙琳直接一口咬定,阿鲁事不关己似地发表了悠哉的感想。与我英雄所见略同。「总、总之我已经跟皋月她们约好了,参观就改到礼拜六或下个礼拜日吧。」 「……」 虽然我赶紧提出了备案,可是罗沙琳一句话也不说。 「那、那我们明天见啰!」 我一如要从看似就快火山爆发的罗沙琳的身边逃走般拔腿跑走。 ▽ 「烈火人人~快点起床了。」 「海丽莎……?」 我从睡梦中被摇醒后,发现身穿围裙的海丽莎就站在眼前。 「早安,烈火大人。」 「早、早啊……再睡五分钟就好。」 「哎~拜托快点起来啦!」 海丽莎硬生生地掀开盖在眼看就快成为睡魔忠实仆人的我身上的棉被。总觉得她最近对我愈来愈不手下留情了……虽说也是因为我太过懒散,逼得她出此下策就是了。 「唔……」 我怀疑睡魔会不会是依附在棉被上的妖精或恶魔,棉被一被抽走,睡意就慢慢消失了。 一大清早的做这种白日梦也没有意义,总之我挺起上半身坐在床上,不过脑袋还是有点茫茫然。 「烈火大人!快点换好衣服,否则会迟到的!」 「奴?……嗄,真的耶!」 今天的起床时间比平时晚了差不多十分钟。 脑袋完全清醒的我从床上跳起来,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开始换上制服。 「那咱先去楼下等啰。」 「嗯嗯。」 「啊,对了……」 「?」 见海丽莎支支吾吾貌似难以启齿,我转过脖子往背后一瞧。 「烈火大人,您昨天是不是跟皋月小姐吵架了呢?」 「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 海丽莎又吞吞吐吐了起来。 「皋月小姐今天没来准备早餐呢。」 「咦……?」 ▽ 上学前,放心不下的我跑去隔壁的大友家探视皋月的情况。 「哎?皋月她很早就出门了,她没去找烈火吗?」 从玄关出来的皋月伯母一脸纳闷。 看来她也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那今早怎么会没来我家一趟? 「那孩子是怎么了,一个人跑去上学。」 「到学校之后我会试着旁敲侧击问问看的。」 我向伯母低头行礼后,怀着有些困惑的心情前往了学校。 到了教室一瞧,皋月果然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依莉丝也是。 「……?」 怪了,平时我一进教室依莉丝总是会大声打招呼,要不然就是扑到我身上。 「啊,早安烈火。」 今天的她却莫名老实。 「早… …早安。」 困惑又多了一个。 今天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早安,皋月。」 「早安,烈火。」 我也跟隔壁的皋月打了招呼。之前我们都是从家里一起出门上学,所以很难得有机会在学校互道早安。 「今早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 我在位子坐定后,皋月把手举到面前向我摆出了道歉的姿势。 「噢,有急事也不能怪你啦……不过,可以的话下次至少传个手机邮件通知一下。海丽莎一早就忙得焦头烂额呢。」 「嗯。下次我会注意的。」 皋月简短地回答后,又回头继续预习第一节课的科目。 「……」 奇怪……这是怎样。 两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也没到非常奇怪的程度…… 我有做什么惹恼她们两个的事吗……? 我思考了数秒后,赫然双手抱头趴在桌上。 难、难不成礼拜日我跟其他人有约的事泄漏出去了? 慢着慢着。让计划全撞在同一天确实是我的问题,可是皋月和依莉丝没道理知道才是。况且除了我以外,响完全没跟其他人交换联络方式……等一下,还是说海丽莎偶然碰上皋月,闲聊时把礼拜日要跟我出门逛街的事告诉了她?这种状况十分有可能发生的吧? 皋月因此生闷气早上才没来我家,到学校后又把这件事转告给依莉丝——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态度。 至于海丽莎之所以没有特别什么异状,很有可能是因为皋月见她那么期待出门买新衣服不愿泼她冷水,所以才刻意不提要跟我去游乐园的事吧。 呜哇,愈想愈觉得这个假设十分合情合理。 而且愈想我的脸上愈是如下雨般冷汗狂飙。 真希望我把头抬起来后时间就倒转回到昨天……不不不,别想逃避现实了。 总之还是先道歉吧,然后再跟她们解释事情经过,看能不能设法调整一下行程。当务之急在于亡羊补牢。 到底,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昨天我应该早点道歉不要在那边庸人自扰的。 就这么决定了。 「皋月,依莉丝。」 就在我开口跟两人攀谈的那个时候…… 「波乱!」 「咕噫!」 有人冷不防从我后面拉扯我的领子,勒得我喘不过起来。 「罗、罗沙琳!我很难受!」 「唔。原来跟咱家见面会让你开心到心痛吗?」 「我说的是物理上的难受!」 「不需要害羞。」 罗沙琳咯咯笑着,没有丝毫的歉意。 「你也太有自信了吧,喂……」 瞧她脸皮如此之厚反而教我感到佩服。 不过因为出师不利的关系,也害我错失了跟皋月和依莉丝道歉的时机「对了波乱。咱家又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 「呜呜呜……好啦好啦!这次又有什么问题?」 反正第一节课都还没开始。道歉的机会随时都有…… 我打起精神,决定寻找下个道歉的机会。 ▽ 虽说要寻找……可是…… 第一节下课。 「好,来道歉吧。」 第二节下课。 「这次我一定要……」 第三节下课。 「这次……」 午休。 「两个人又都有事吗……」 「波乱。今天你推荐什么口味的面包?」 第五节下课。 「呜奴奴……」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放学前的班会已经开始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和皋月她们时间都配合不起来。 每次都趁我不留神的时候消失不见,原以为是最大机会的午休时间,她们也是以有事为由不给开口的机会。 在上课的时候讲悄悄话道歉又觉得有失诚意。 有错还是得面对面正式道歉才行。 「那么今天课就上到这里。」 班导宣布班会结束之后,就正式放学了。 「再见,烈火。」 「掰掰~」 「你、你们两个先别走!」 我赶紧叫住动作迅速地整理书包准备回家的皋月和依莉丝。 「什么事?」 皋月微微侧起脑袋询问。 「呃~」 喔喔天哪快说啊我!错过这个机会的话明天就礼拜六了。也就是约定的前一天。不但道歉的机会愈来愈少,而且拖到前一天才道歉也太迟了。 「总、总之先容我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因为我突然大声嚷嚷又大动作地弯腰陪罪所以多少吸引了旁人的目光,不过现在已由不得 我计较那么多了。 「烈火你干嘛这么突然?」依莉丝的头上浮现了问号。 「礼拜日的事害你们生气了,所以我才……」 「礼拜日?」 「我们不是约好三个人一起去游乐园吗?」 「游乐园……?」 「三个人一起……?」 皋月和依莉丝面面相觑。 半晌,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诧异的表情—— 「「什么时候约过的?」」 并且丢出了这样的问题给我。 「……咦?」 意料之外的反应令我目瞪口呆。 我不太懂烈火在说些什么,是不是你搞错了?……啊,对不起,我在赶时间先走了。礼拜一学校见。」 「人家也要快点回家了!掰~」 我愣愣地还来不及反应,皋月和依莉丝便匆匆忙忙打道回府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她们的语气听来,感觉就像彻底忘记约好要去游乐园这回事。 明明前天我们三个才讨论得那么热烈,而且昨天早上才为了设施搭乘顺序争执过,这么重要的约定怎么可能一到今天就突然说忘就忘。 换句话说,这表示她们不接受这么随便的道歉吗……!? 不,皋月和依莉丝虽然个性上都有一点易怒的倾向,可是她们会用这么度量狭小的方式表达愤怒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我不认为她们会忘记说好去游乐园的约定,又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明她们的态度。 「哎呀哎呀,这回真的惹她们生气了喔?」 阿鲁悠悠哉哉地说着风凉话,身为当事人的我可悠哉不起来。 我立刻决定要追去找她们,但—— 「波乱。」 「咕啊!」 脖子突然被勒紧害我瞬间快失去意识。 「罗沙琳!你干嘛啦!」 「你们的对话咱家都听到了。」 罗沙琳丝毫不把我的大声抗议当一回事,嘻皮笑脸地拉着我的衣领不放。 「你礼拜日的时间似乎空下来了呢。如此一来你就能放心地带咱家参 观市区了吧。」 看来她是听到我们的对话内容,跑来重覆昨天的要求。 「事情还没有定案好吗?我要去跟她们道歉再商量怎么办。所以你不要再抓着我了。」 坦白说现在状况十万火急,可是我又怕强行挣脱会害她受伤。所以只好拜托她主动放手。但罗沙琳说什么就是不愿放我自由。 「她们都对你那么爱理不睬的,你还死缠烂打。」 这句话狠狠地刺伤了我的心。 「爱、爱理不睬……」 「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就是如此。」 是、是这样吗……她们厌弃我了吗? 毕竟她们两个是那么的期待游乐园之行,当我让多达三个约定在同一天撞期的时候就该切 「烈火先生你是不是很沮丧?」 当然沮丧了。 「不分古今中外以遥遥领先之姿荣登迟钝大王世界第一名的你也知道要沮丧啊。」 求求你不要再残忍地补刀了,阿鲁小姐。我的心都快被掏空了。 一想到皋月和依莉丝已经气到即便我开口赔不是她们也装作不记得有约、先行自己回家的程度,我的两条腿就沉重得简直抬不起来。 和失魂落魄的我相反,罗沙琳显得心情十分愉快。 她像是在表达安慰之意般拍拍我的背。 「好了,你就死了一条心,认命地带咱家去观光吧。时间空下来之后还可以陪咱家一起度过,你应该心存感激才是。」 「……不行,礼拜日我还有答应别人要去买东西。」 「什么!?」 少女挂在脸上的笑容出现了裂痕。 「你不是因为跟她们有约在先,才拒绝咱家的邀约的吗!?」 「原本是这样没错……啊啊,不过那种问题现在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了!」 罗沙琳不知何故地开始大呼小叫,但都这时候了我没空搭理她。 重点是我该怎么做才能跟皋月和依莉丝重修旧好?这才是问题所在。 既然道歉无法挽回,我也只能展现出更大的诚意了。 像这种时候,该怎么做才算最有诚意呢?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重新安排每个约定和行程,把问题解决之后再向她们赔罪才是最妥善的方法。 嗯,海丽莎的衣服改天再去买吧。衣服的预算我下个月设法靠小鱼干果腹的话应该勉强挤得出来。擅自变更计划的事我当然也得向她道歉。 麻烦在于手机一直没有开机的响,总之我也只能继续打电话直到连络上她为止。 暂且决定未来的方针后,我迈步准备离开。 「别走!」 「咕嗄!」 这是今天我吃到的第三次锁喉了,逼得我停下脚步。 「你到底想干嘛!再这么放肆我要生气了!」 「啰嗦!回答咱家的问题!」 罗沙琳表露出和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狠样向我逼问。 「礼拜日要跟你出门买东西的人是谁!」 「……是海丽莎啦。」 虽然我没有回答的义务,不过如果我保持沉默的话恐怕她是不会善罢干休,所以我只好不情不愿地回答。 「那个海丽莎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唷!你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她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女生啦。」 「你们同居!?」 「她是我的食客啦!」 虽然班上同学早就都知道海丽莎这个人了,可是拜托你别用那种绘声绘影引来更多误会的说法! 尽管我跟她的问答应对本身就会造成一种加油添醋的效果,不过碍于时间宝贵,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总之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我要走了!」 「……姆!」 罗沙琳苦着一张臭脸放开了手。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算了,现在不跟你计较。 我粗鲁地一把抓过书包,慌慌张张地冲出了教室。 ▽ 我本来想一回家马上就跟海丽莎商量礼拜日逛街的事,无奈她好像出门买晚餐材料的样子,家里空无一人。 她为了帮忙节省家用,平常总是参考宣传单连跑好几间有便宜食材促销的店家,就算我贸然跑去找她,一前一后错过的机率也很高。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客厅沙发上枯等她的归来。 「海丽莎动作好慢……」 我发现我从一回来就在频频注意手表。毛毛躁躁地冷静不下来。 尽管心情很浮躁,随着时间过去脑袋也稍稍冷却了下来。也因此注意到之前都没有好好想过的问题。 说穿了,该如何跟海丽莎开口。 虽然我决定不惜勒紧腰带节省我的吃饭钱也要买齐海丽莎的便服,不过问题不在衣服上。 要更改逛街购物的日期,自然必须把那个理由——也就是我在同一天安排了好几个约定的 事情给说出来。 这个事实会令对方多么愤怒和受伤,刚刚我才领教过。就算我有心想诚恳地跟对方沟通, 也必须先想好该怎么表达。 「话虽如此,我该怎么开口才好……?」 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用双手掩住了又开始冷汗直流的脸。视野顿时一片黑暗。 但愿我就这么沉入黑暗深渊……! 虽然我尝试以文青式思考逃避现实,只可惜没能逃离成功。 现实的伺机而入性能实在不可小觑……现在不是说这种废话的时候了。 这时,玄关「喀恰」地传来开锁的声响。 海丽莎回来了。 「啊,您到家了吗?烈火大人。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海丽莎买东西也辛苦了。」 「嗯。咱买完东西回来了。」 海丽莎面露微笑,一边举高提在手中的环保袋。 「我帮你搬吧。」 「谢谢。」 我从海丽莎手中接过环保袋,帮忙搬到厨房。 「啊~那个、今天晚餐吃什么?」 「今天咱想挑战高丽菜卷这道菜。」 「是吗?感觉好像很好吃呢。」 「因为是第一次挑战,咱也不敢保证口味就是了~不过咱会加油的。」 在胸前比出v字胜利手势的海丽莎以熟练的动作穿上围裙。 「烈火大人可以帮咱把牛奶和鸡蛋放进冰箱吗?」 「了解。」 我依照她的指示从袋子里拿出牛奶盒和盒装鸡蛋放进冰箱。 「……」 「?有什么问题吗?」 看我没事一直待在厨房不肯离开,海丽莎好奇地问道。 「呃~我在想有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啦。」 「白饭早上还有剩,没什么需要特别帮忙的地方耶。」 「是、是吗?」 「烈火大人,您怎么了?晚餐想来不是都交给咱一个人负责的吗?」 「那是因为……」 其实我只是一直抓不到开口谈礼拜日事情 的时机而已啦! 咕哇啊!好窝囊!我怎么会这么没出息啊! 「呜嗄嗄嗄嗄嗄!」 「烈、烈火大人您还好吧!」 海丽莎见我抱头哀号,不禁感到担心。 不要!拜托不要用那种关爱的眼神注视我!我那因为内疚而被彻底染黑的内心会被净化的圣光给烧成灰烬的! 看来我真的是整个人都乱了,所以脑袋才会从刚刚就一直在上演小剧场哪——某部分异常冷静的自我如此吐槽道。 嗯,我确实是太混乱了。 而且根本笨蛋一个。 别再忸忸怩怩快点开口道歉吧。 「听、听我说,海丽莎。」 「嗯?」 「关于礼拜日啊。」 「礼拜日吗?」 「嗯。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的约定。」 「呃,咱们的约定……」 海丽莎把握在手中的菜刀放到砧板上,侧着头手指抵着下巴做沉思状。 然后…… 「不好意思。咱礼拜日有跟烈火大人做什么约定吗?」 她如此说道。 「?……!!?」 我一时之间没能会意过来,等我理解海丽莎的意思之后,精神陷入了更严重数倍的错乱状态。 难、难道连那个温和敦厚的海丽莎也恼怒了!? 虽然我很想大叫这不是真的吧……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这反应一定是皋月她们串通好的。 这样的猜测固然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烧……可信度至少比每个人同时都忘记约定这种假设还要高。 「晚饭再四十分钟就可以做好了,烈火大人可以先去休息没有关系。」 「……是。」 见海丽莎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我只能乖乖点头答应了。 ▽ 礼拜六。 我在床上躺成大字状数着天花板上有多少脏污。已经超过下午三点了,除了吃早餐和午餐之外,我整天没踏出房间半步。 「唉~~」 我长叹一口气。已经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了。 该怎么说呢……我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大家的愤怒远超乎我的想像,教我浑身颜抖不止。 明明大家内心应该早气得七窍生烟,表面上却一如既往没有变化。 海丽莎今早也来叫我起床…… 料理还是一样美味…… 也勤劳地帮我打扫了房间…… 脸上笑容也一如往常。 所以反倒教我觉得可怕。 叩叩。 「烈火大人~」 「咿呀!」 看到海丽莎从门缝探出脸,吓得差点没心跳停止的我狼狈地从床上滚了下来。「烈、烈火大人。您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稍微吓了一跳。」 「咱有敲门说……」 「不、我真的没什么。所、所以呢?你有事吗?」 「因为烈火大人一直窝在房间里,咱有些担心……」 「啊……我没事的,没什么。没什么。」 我使用了敬语。 「是吗……」 一脸担心的海丽沙眉毛弯成八字状,点点头缓缓关上了房门。 啪哒啪跶走下楼梯的声音传来耳里……确认她回去一楼后,我才放松了绷得老紧的肩膀。 太、太惊人了!海丽莎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 那个仿佛真的不记得礼拜日的约定、用「我一点都没有在生气喔」的感觉跑来关心我的态度!她应该有当女演员的实力吧? 「好、好可怕。女生真恐怖……」 我吓得眼泪都夺眶而出了……阿鲁露出傻眼的表情看着趴在床上的我。 「真不中用。」 「吵死了!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得到原谅了!」 「拜托你不要真的哭出来了。」 可是目前这个情况对我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冲击耶。 「……你不会因为这样罹患女性恐惧症,结果导致『全体大战』爆发吧?」 呜呜……我祈祷结局不会是这样。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铃响。 我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瞧——随后「咚」地失手掉在地上。 「怎么了?」 阿鲁在空中翻了个身,窥看手机的液晶萤幕。 「哎,是响小姐打来的嘛。」 「……」 「你不接吗?」 「呜……不,我接。反正我本来就想打电话跟她商量礼拜日约定的事了。」 只不过我基于「礼拜日的事不会连响都知道了吧?」的疑处,昨天怕得根本没敢打电话给她就是了。 按下通话键固然需要一番勇气……无论对方打这通电话来的意图为何,我若不接的话势必只会更加惹恼对方,一想到这我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按下按键。 「响……响吗?」 『慢吞吞的。不是说过下次要尽早接听的吗?』 「咿!对不起!」 『哇!……也用不着那么大声跟我道歉啦。』 从话筒另一头传来略显困惑的声音。 我刚刚的声音确实是不小心变尖了没错。因为恐惧。 她打算从哪个方面向我展开攻势呢……呜呜,光想象就觉得可怕喔。 『算了。我要跟你说的是……』 「……!」 见她准备进入正题,我一口气紧张了起来。 『明天集合时间约在傍晚五点可以吗?』 「……咦?」 『我说傍晚五点集合。契尔西好像要四点才会回来,你没问题的话就约那个时……』 「等、等一下!」 我大声嚷嚷地打断话还没说完的响。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到发出假音,而是因为过度震惊。 『不要大呼小叫!会耳鸣耶!』 「哇!抱歉!话说回来,响……你没有在生气吗?」 『?生气,气什么?』 心情一松懈身体也跟着没力了。 看来我本来跟皋月和海丽莎她们有约的事,响并不知情。 ……啊,不对,我不能因为没有泄露就感到安心。 问题还是摆在那里没有解决。 「那个,响……」 我必须先道歉,然后再跟她谈事情经过。 我跪坐在床上,把礼拜日有好几个约定撞期的事告诉了响。说明完这几天所发生的经过后,我拜托响能否视情况提前或延后集合时间。 『你是笨蛋吗?』 响默默不语地听完来龙去脉后,劈头就骂了一句。 「本人无言以对。」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骂你。不,好好的约定也可以搞成这样也确实是够糊涂的了。』 话说到这,响顿了半拍。 『你最好稍加注意在你身旁发生的〈变化〉。』 「〈变化〉?」 『你也知道我们的体质很容易被事件或不可思议现象给牵扯进去吧?』 「那当然。」 我的『波乱血统』和响的『万丈血统』——这两个代代相传的血统都具有容易被『少了主角的故事』吸引的体质。 我们有时会代替真正的主角解决那些放着不管恐怕会迎接bad ending的『故事」。 『听着。每当我们要被卷进『故事』里去的时候——也就是特殊事件或现象将发生的时候,必然有什么〈前兆〉。』 「〈前兆〉?你指的是发生在我的四周〈变化〉吗?」 『没错。』 依照响的经验,似乎只要有〈什么〉发生了,她就会视作近期有可能会被卷进『故事』的警告,事先防范的样子。 『是说,你好歹也要有这点警戒心吧。』 「所言甚是。」 从刚才就一直被骂。不过昨天老碰到该挨骂却没被骂的情况,所以像这样清楚明了地被教训一顿,我反而觉得挺开心的。 『我提示这么多你应该清楚了吧。最近在你四周发生的〈变化〉是什么?』 在我四周发生的〈变化〉。 我马上就有了头绪。 「罗沙琳吗?」 『对。在你刚刚的谈话中有稍微提到一下的那个转学生,十分值得怀疑。』 「……嗯~可是区区一介高中生会有消除他人记忆的本领吗?」 『说那三个人生气的方式很不对劲的人,不就是你吗?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那三个女生的个性……不过我也觉得她们会用那种让人心里不舒服的方式报复你很奇怪。』 「为什么?」 『因为我和她们都……等,你想拐我说什么东西啊!』 「噢、噢?」 你明明就什么也没说啊。 『咳咳。重点是……』 响清了清喉咙后,紧接着继纽说道: 『——那个转学生也未必就是普通人吧?』 「……!也对,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是一个月前我可能还会觉得这种假设是笑话,不过现在却把这种事当成了家常便饭来看待。习惯真是可怕。 『皋月突然中午不跟你吃饭、早上也不去你家,这样的〈变化〉对异常地想跟你打好亲密关系的罗沙琳来说也未免太有利了。追根究柢,她开学第一天就能正常跟皋月她们对谈了不是吗?以好聊为理由,像个橡皮糖一样死缠着你根本有问题。』 「你说的很有道理。」 经响这么一分析,我也认为罗沙琳不像那种怕生的类型。 『皋月她们三个会突然出尔反尔毁约,应该跟罗沙琳脱离不了关系吧?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 罗沙琳要我礼拜日带她去参观市区。 这么说来,皋月和依莉丝是在我拒绝了她的要求之后,才『忘记』约定的。 而且当罗沙琳问我是不是因为皋月和依莉丝的关系才拒绝她时,我也承认了。 仔细想想,海丽莎的情形也是一样…… 我明明也没有坚持不肯带罗沙琳去参观市区,只是希望她把日期改到礼拜六或下个礼拜而已。 然而她却执着非礼拜日不可。 感觉就像在阻止我和皋月她们出门一样。 「问题是,为什么要找上我?」 虽然所有的线索几乎都把犯人指向罗沙琳,可是她的目的至今仍未明了。 『天晓得。我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细。』 「我想也是……」 『不如你当面问她比较快……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可是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如果罗沙琳的目的是带有恶意的,那你怎么办?』 我倒抽了一口气。 「……我不记得自己有跟她结怨。」 『我也没有证据,纯属猜测而已。不过疏于防范的话肯定没好事,我们的『血统』向来不都是如此吗?』 「可悲的是我完全没办法否定你的说法……」 我露出苦笑的同时,楼下传来了门铃的叮咚声。 过了一会儿,海丽莎踩着啪哒啪哒的脚步声来到我的房间。 「烈火大人,有来客。」 「找我的?」 「对。」 是谁? 无论如何,有客人拜访也没办法。只好先挂电话了。 「抱歉临时有事。总之明天见面之后连我的情况也一并商量如何?」 『知道了。啊啊,对了,那明天我们约傍晚车站前可以吗?』 「就这么说定了。」 『那明天傍晚五点碰面。』 「噢。」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 「咱请客人在客厅稍候。」 「好。」 回答海丽莎后,我来到一楼。 不假思索地打开客厅的房门后——我愣住了。 「唔。让淑女等待可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行为。」 「罗沙琳……」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正是刚才我和响所热烈讨论的少女。 做哥德罗莉风打扮的罗沙琳面露微笑站起身,缓缓地朝我靠近。 「唔。这里就是波乱的家吗?挺别致的屋子不是。」 「啊啊……」 「不过你那一头乱发可就让人看不下去了。服装仪容要用心整理。」 「啊啊……」 「不坐吗?」 那双仰望着我的红色眼眸发出了诡异的光芒……的样子。 响才叮咛过我要小心防范,马上就忘了。我实在是太过松懈。 「那我去搬椅子过来。」 「为何?坐在那把沙发上不就得了。」 因为还不清楚罗沙琳有什么目的,我听从了她的意见。 「喂喂……为什么要坐这么近?」 「沙发太小了,咱家也没有办法。」 那怎么可能。我和身材跟罗沙琳差不多的海丽莎一起坐时,明明还是能腾出一些空间来。 「嘻嘻,不用那么紧张。」 罗沙琳边紧黏着我,一遍轻笑。 即使她教我不用紧张,但我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和响交谈的内容。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这里……」 「嗯……?啊啊,是皋月告诉咱家的。」 罗沙琳态度不甚自然地解释原因。 ……一旦开始怀疑起来,就觉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可疑,不过目前为止都只能算是臆测。 「所以呢,今天找我有事吗?」 我用有些僵硬的声音询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谈论明天带咱家去参观市区的事了。」 就某层面的意思而言,她的回答不出我所料。 「我应该已经回绝过你了。」 「唔。你确实是拒绝了没错,不过咱家这人不容易死心……所以今天才又特地跑来拜托。如何,难道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答应咱家那 微不足道的小小请求吗?」 罗沙琳在沙发上挺起身子,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虽然那模样看起来就像任性的公主在卖弄可爱的模样向人撒娇般——但另一方面,那个感觉也就好像她相信「在这个当下」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婉拒她的要求了。 她跟海丽莎毫无交集,按理说她应该不知道我和海丽莎去逛街购物的约定『已经泡汤』了。那么,她现在这个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警戒心渐渐增强。 「抱歉……」 我从干渴的喉咙挤出声音。 「我明天跟人约好要碰面了。」 「………………啥!?」 顿了长长的一拍之后,罗沙琳发出夹杂了惊愕与迷惘的声音。 「和人碰面……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跟你有约吗!?」 「对、对,就是这样。」 「你到底跟多少人约好要出门碰面!」 罗沙琳一如在说「你给我适可而止」般怒吼道。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状况的话,或许我早已跟她下跪赔不是,不过现在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的问题。 ……这次跟谁约好要碰面?又是女的吗? 果然,罗沙琳企图打听跟我见面的对象的身份。 她又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对方忘记』约定吗? 「——」 我忽然想到。 假如有人跟我提起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的约定,我会怎么反应? 一般而言都会追问那个约定的详细内容吧? 然而,皋月、依莉丝、海丽莎的反应却都只有「我们有做这种约定吗?」一句话,对于在何时何地、又是在什么样的经纬之下和我订下约定的详细过程非但一点兴趣也没有,还迅速地结束话题。 还有皋月和依莉丝那刻意在回避我的态度。 莫非罗沙琳所怀有的『力量』——不是『使人失去记忆的力量』,而是『操作他人的力量』吗? 若是这样的话,就算我现在跟她装蒜,到时万一『我受到她的操纵』,岂不是会把响的事全部抖了出来…… 「怎么了波乱,不想告诉咱家吗?」 「……说了你又想做什么?又打算『操纵』吗?」 「——」 罗沙琳的表情变了。 我刚那句话绝对让她提起了戒心……不过,我也只能选择在此刻跟她对抗,以免危险殃及到响? 「你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起身离开沙发,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询问。 如果海丽莎真成了被她操纵的魁儡,带她逃走这个选项便不能考虑。 我必须逼罗沙琳招认她的目的,使她解除操纵皋月她们的力量。 重点是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具体危害的行为。 说不定她的目的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个人是这么期待的。 然而…… 「……为什么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她失望地如此说道的同时,身上气氛出现了转变。 从原先年幼少女的气息变成了凶恶的怪物。 「——嘎!」 一时之间,我不懂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回神时,罗沙琳的手已经掐住我的脖子,勒紧我的呼吸道,把我按压在木质地板上。 「罗、罗沙琳……?」 「可以的话本来咱家也不想对你使用这个力量……」 骑在我身上的罗沙琳菇地把脸贴近。 「呜……!」 动、动不了! 明明对方是体格比我娇弱的女孩子,可是即便我试图把她推开,身体照样文风不动。那惊人的臂力跟小女孩的体格一点也不搭配。 她的目光深入了我的眼眸。 那双红色的眼珠变得更红更亮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无法从那红色的光芒移阅……! 「仔细看着咱家的眼睛吧。」 只见罗沙琳的脸慢慢向我靠近…… 我的视线被染成了红色的一片。 第二章 红色眼眸与银色刀刃 礼拜日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 「好像来得有点太早了。」 我抬头看着车站的时钟自言自语道。 我在车站前面等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可是对方至今仍未现身。因为这里不是什么大型车站,即便时值假日人潮同样十分稀疏,按理说我应该不可能没看到她才对……啊,来了。 「唔。算你有心,还知道要提早到场。」 我等待的对象——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罗沙琳一边语带傲慢地表示,一边露出微笑。 「我说啊,是我要带你去参观市区的耶。」 「呵呵。咱家明白。」 语毕,她态度自然地搂住了我的手臂。 「那就有劳你带路了,波乱。」 「好啦。」 「烈火先生,这是你人生第一次的约会耶。」 谁跟你约会了。我又不是萝莉控。 我默默地向一如既往在我四周游荡的阿鲁吐槽。 「那你有特别想去逛逛的地方吗?」 「交给波乱你决定吧。」 「你这样说我反而头痛耶……我介绍你图书馆和医院这一类的设施在哪好了?」 「无聊。」 只用一句话就打我退票。 「还是介绍你好玩的地方?……嗯~还是你要搭电车移动?」 「咱家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地方。」 「不然你想去哪啊?」 「咱家也不知道。所以才要你介绍不是吗?」 「……那你要随便到处晃晃吗?途中有看到喜欢的地方再进去瞧瞧这样。」 「就这么办。」 虽然一整个就是没有规划,不过罗沙琳没有意见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离开车站前的广场,而行。 我们镇上只有一条很大的国道经过,车站前和国道周边一带开了不少商家。话虽如此,镇上也没有逛影院和百货公司这一类的设施,对于玩乐心很强烈的高中生来说应该是很扫兴的地方。 不过今天放假的关系,镇上的气氛是有比平时热闹一些,但我们两个几乎没进去任何一间店逛逛。因为…… 「这附近有一间小规模的游乐中心,要去吗?」 「咱家讨厌吵闹的地方。」 「要去书店看省吗?」 「看书不是咱家的兴趣。」爱挑剔的罗沙琳实在很难款待。 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听说东西很好吃的面包店。 「有红豆面包吗?」 罗沙琳拉着我的手臂,在摆满各式各样面包的店内东张西望。 「只要没卖完就一定有吧。」 好歹那也是必卖的基本款。 结果架子上确实也陈列有红豆面包,我们两个都顺利买到了。 此外我们还买了其他三种口味的面包,结帐后走到了面包店的内部。店内设有四组左右的桌椅,提供客人一个享用面包的空间。 我们运气不错,一进去刚好有一对夫妇起身离席,顺利占到了桌位。 「那,我要开动了。」 「唔……开动了。」 罗沙琳用一副不甚习惯的模样双手合十,接着拿起自己的面包。 「嚼嚼。唔,口感跟学校合作社的不一样。」 「是吗,大概是刚出炉的关系吧?」 我边说边咬了一口。感觉这里的面包确实比较蓬松软嫩。 嗯,好吃。不愧是人气长红的店家。 我一转眼就把三个面包吃进了肚子里。 「……」 「~~?」 坐在对面的罗沙琳还在吃红豆面包。她用樱桃小嘴一口一口慢慢咬,而且细嚼慢咽地细细品尝,所以一个面包可以吃很久。 嗯~偏偏剩下的蛋塔也是罗沙琳买来要吃的。 「你真的很喜欢红豆面包呢。」 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和她闲聊。 「它的甜味跟巧克力还有蛋糕都不一样,咱家很中意。还好咱家还记得很久以前耳闻过的面包名字。」 「很久以前?罗沙琳你以前也来过日本吗?」 因为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对她这个人自然是几乎一无所知。 「嗯……是啊,曾来过一次。」 罗沙琳如此说道的同时垂下了眼帘。 ……她是不是不喜欢人家聊起这个话题啊? 「是哦~对了,你那怪腔怪调的日语是跟谁学来的啊?」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换了个话题。 「哪里奇怪了,你这呆子。」 「因为『咱家』听起来感觉很像老太婆啊?」 「奴!要你管!」 「哈哈哈。」 「姆。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想起你在自我介绍时,外表跟用字遣词给人感觉落差很大的事啦。」 「……没礼貌的家伙!」 罗沙琳微微鼓起腮帮子,把脸别向一旁。 虽然好像有点惹她不高兴,不过至少她的精神是恢复了。 「是我说得太过分了。好啦,我去帮你倒咖啡。」 这间店只要购买面包就能免费享用红茶和咖啡。不过她似乎讨厌廉价红茶,所以也只剩咖啡一个选择了。 我用纸杯装了两杯咖啡回到我们的座位。 「……好难喝。」 不只是红茶,连咖啡也被她嫌到爆了。 「看来不是用高优质的茶叶或咖啡豆冲泡的饮料都满足不了你的舌头哪~」 「什么?日本的咖啡不见得都是用咖啡豆冲泡出来的?」 「免费的咖啡应该都是即溶咖啡吧。」 「……即溶咖啡?」 「你不会没喝过即溶咖啡吧?」 罗沙琳轻轻点头。 「唉~」 她家应该是超级有钱人吧。如果把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和怪腔怪调的语调还有自我中心的个性综合起来看的话—— 「——感觉根本就是个公主嘛。」 「……!」 「?怎么了?」 「没、没事!」 罗沙琳匆匆忙忙地吃光了剩下的红豆面包和蛋塔。 「好、好了!快走吧!」 「喂喂喂。」 我也赶忙跟在后面离开。 来到外头,日正当中的阳光在我们的头顶照耀着。 「……」 罗沙琳停在店门口一动也不动。 「……波乱。」 「干嘛突然那么严肃?」 「手、手……」 只见罗沙琳难以启齿似地垂低了脖子。 「可以牵手吗?」 然后以蚊子般的音量说道。 虽然她的面孔被浏海遮住了大半,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她的脸像感到害臊般变得红通通的。 「平时你都想勾就勾,现在有什么好脸红的。」 「少、少啰嗦!这是两码子事!」 对我来说我还觉得 勾手臂比较丢脸……不过就算我说了,她八成也不会改善的吧。 真的是很任性的公主。 「好啦。」 我苦笑着抓住罗沙琳微微伸过来的手。 「我们继续在这一带走走逛逛吧。」 「唔、唔。」 我俩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下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因为罗沙琳没兴趣的缘故,后来我们几乎没再逛任何商店。 休息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等到脚不会酸了以后,又离座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勒。 「我们根本就是在散步而已嘛。」 「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像这种度过假日的方式一般都会觉得无聊,不过罗沙琳全程都面带笑容,看似乐在其中。而且一直牵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只要她高兴,我是觉得无所谓啦。 虽然我就住在这个小镇,可是仍有许多我从来不知道的地方,以及新奇的发现。 即便如此,太阳快下山之后我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于是又回到了车站前面。 「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不要。」 这个任性公主又来了…… 「可是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走的去了。」 「那就来咱家的住处吧。」 「咦?那样不妥啦。」 突然被找去家里坐坐,我不禁狼狈了起来。 「都快到晚餐时间了,我突然登门拜访会给你爸妈添麻烦吧。」 我随便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搪塞,不过罗沙琳猛地把身子靠了过来,由下往上望着我。 「不需要这么客气。」 「可是……」 「你不是答应过今天一整天都要陪咱家的吗?」 罗沙琳边说边踮起脚尖,脸越靠越近。 她的红色眼珠在我的面前发光。 「……啊啊,是这样没错。」 的确,今天一整天我都必须陪着罗沙琳才行。 …… ………… …………? 「奇怪……?」 「怎么了?」 「……没事。」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让我耿耿于怀,可是一看到罗沙琳的眼睛,就慢慢觉得不重要了。感觉好像有一部分的大脑被涂抹了一层鲜艳的红色一样。 「那我就去打扰一下好了。」 「就这么办。」 就在我准备跟着罗沙琳移动的时候…… 「嗯。你不是烈火吗?」 忽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 我转头一瞧,一个面熟的女性看着我走上前来。 「莉亚。」 「会在『望屋』以外的地方碰面,还真是难得。」 身穿风格豪迈的衬衫的女性——莉亚在我面前站定。 「真的很难得。莉亚你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刚在陪都美贵练习,现在要回家了。顺便散步一下帮助消化。」 「你又去帮忙处理暗黑物质了吗……」 我想起班上那个食堂看板少女的脸,边冒冷汗苦笑。她所制作的料理对于嗜吃怪味道食物的莉亚来说不仅美味而且富有高效率的能量,不过那口味可是会要了一般人的性命。 莉亚倏地把视线移到和我手牵手的罗沙琳身上,面露惊愕的表情。 「她是谁,烈火的朋友吗?」 「嗯嗯。她叫罗沙琳。前阵子刚转学过来。」 我简短地为她介绍了身旁的少女。 「又来了个女人吗……」 罗沙琳不知何故半眯着眼睛瞪视莉亚。 「波乱,咱们走。」 「咦?你在生什么气?」 「咱家没生气。」 「哪是,你分明在生气。」 「够了!说好今天你要陪咱家一整天的!既然如此你就不许在这种地方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 「我只是跟她打招呼而已啊?」 我实在不懂她干嘛那么生气。 「烈火。你今天『一直』都跟那女生在一起吗?」 「是啊。」 听我这么回答—— 「虽然你跟不一样的女生厮混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你不是跟海丽莎约好今天要出门购物吗?」 莉亚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说了我从来没有印象的事。 「咦?有这回事?」 「还问我有没这回事……之前跟海丽莎在商店街碰面的时候,她还说得很开心呢。」 海丽莎这么说? 这是怎么回事?我跟她有约好去逛街? 这时——我的视线忽然闪过一道红光。 「……我真的没有印象耶。没事的话我要去罗沙琳家了。」 我急忙结束对话,打算离开现场。 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烈火。先别走。」 莉亚伸手打算抓住我的肩膀——可是遭到了罗沙琳的制止。 臭女人,不许你跟波乱胡说八道。 罗沙琳的眼眸绽放出妖异的光芒。 莉亚瞬间停止动作。 「!把烈火还来!」 不过她放声大叫后,横向挥臂用拳头的手背攻击罗沙琳。 「啧!」 罗沙琳发挥从她那年幼的外表无法想像的速度闪过了莉亚的攻击。 两人在眨眼间互换了位置,莉亚把我护在身后跟罗沙琳展开对峙。 「莉亚……」 至今仍感到晕眩的我用尖锐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烈火,打起精神保持意识。你受到操纵了。」 「被操纵……咦?」 听到莉亚语出惊人的表示,我不禁做出迷迷糊糊的反应。 一般如果听到有人告诉自己「你被操纵了」一定会忍不住笑出来,不过一考虑到我那容易吸引异常现象的『血统』,这可就没什么好笑的了。 「你可能是被『魅惑』了。某个古老部族有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能够利用视线操纵他人。虽然这力量很棘手,没办法靠解咒解除,但能凭自己的精神力打破。」 「……呜。」 听完关于『魅惑』这个不可思议的力量的说明,我突然开始头晕目眩。 经莉亚这么一说,为什么我今天三不五时就会浮现「我必须这么做」的念头?我本来就是那种巴不得想去刚认识不久的女生家里作客的人吗——不,没错。我就是那种人,又来了。有另一股反方向的力改变了我的思考。经过莉亚的提醒我才注意到这个不自然的现象。 「哼。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识破『魅惑』……而且还知道咱家的秘密。」 「因为你一定料不到我活了多久。」 罗沙琳和莉亚你瞪我我瞪你,而我则努力对抗着施放在我身上的『魅惑』之力。 在莉亚的提点下,虽然我明白自己陷入『被操纵』的状态……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被 「今天必须陪罗沙琳一起度过」的念头给控制。 自己的思考不由自主地受到控制——这就是『魅惑』的力量吗? 而且被操纵的思考为了让自己合理化,还会擅自还改记忆的样子。莉亚说我跟海丽莎约好今天要去逛街购物,可是我仍然想不起来「自己跟海丽莎做过约定」这件事。不对,是我没办法教自己试着去想起。 感觉就好像的脑袋试着把跟命令抵触的事情和强调给强制排除出去一样。 ……慢着。等一下。 如果莉亚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是受到『魅惑』的影响而忘了跟海丽莎的约定。 那海丽莎她的反应又该怎么解释? 今早出门时她还在玄关跟我挥手道别。如果我们真的有约好逛街购物的话,为什么她没跟我提起半个字? ……难道说她也对海丽莎做了什么好事? 「咕呜啊啊啊!」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裂开了。 侵蚀了我的视野的红色迷雾散开,眼前总算恢复清晰。 「罗沙琳。你对海丽莎做了什么?」 「……哼。『魅惑』被破解了吗?」 「回答我的问题!不只是海丽莎。你也对皋月和依莉丝动了什么手脚吧!」 「会问这问题,你也太没有慧根了吧。不就是跟你一样的事吗?」 所以说她们也受到罗沙琳的操纵了吗…… 「……你不惜做得这么绝,也要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鲜明,昨天跟响交谈过的内容也想了起来。 ——『那明天傍晚五点碰面。』 我看了车站的时钟,再过不久,时针就要停在『5』的上头。 「烈、烈火!发生了什么骚动?」 这时,准时从车站里头现身的响,带着素昧平生的少女朝我们的方向赶来。 「骚动……?」 如果不是听响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们成了注目的焦点。镇上的车站虽然规模不大,不过在这种地方突然发生争论,也难怪会引人侧目。 而且车站前这种地方通常都设置有派出所。 「嘿!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所以理所当然地,有两个员警朝我们这里跑来。 「你没事吧?过来这里。」 其中一名员警把手搭在罗沙琳的肩上,准备轻轻地把她拉过去。从外在年龄判断,警察会想优先保护她也是十分正常的——然而…… 「不许乱碰咱家,你这杂鱼!」 「——」 四周的空间仿佛以罗沙琳为中心刮起了一阵无形的狂风,我不禁伸出双臂挡在面前。 那就是所谓的威压感吗?不同于针对特定某人的杀气,是一种光是站在那儿就能震慑他人的空气、气氛、存在感……一个身高只到我胸膛的娇小少女所散发出的,就是这一类的无形气息。 「——哼。姑且不提那个叫莉亚的女人和波乱,还有其他人撑下来了吗?」 我、莉亚、响,除了我们三人以外,其余在站前广场和外环的人全都昏倒在地。附近虽有等着载客的计程车,所幸路上没有行驶中的车辆。不然现在肯定早已造成车祸了。 「呜……喂,契尔西!你振作一点。」 响抱起倒在一旁的少女——正是她在电话里跟我提过的那个少女检查她是否清醒。 「抱歉。本来是要商量你被卷入的『故事』的,没想到反而害你被我这边的『故事』给牵连到了。」 「看来是这样没错……所以呢,假如那个金发的是『敌人』,那这次的『女主角』在哪?」 「……」 对耶……『女主角』是谁来着? 我是在昨天通过电话后才注意到身边所发生的异变是『故事』的〈前兆〉,后来马上就被罗沙琳施以『魅惑』之术,直到现在都无暇跟阿鲁确认这次的『女主角』是谁。 昨天的时候情况尚未明了,不过现在的罗沙琳明显对我带有恶意。套用漫画或轻小说的设定的话,她就是所谓的『敌角』。 那『女主角』呢……? 我把视线投向阿鲁。 「啊啊,你现在被卷入的是『罗沙琳小姐的故事』。」 未来人一如既往,用事不关己的语气回答。 喂喂喂……有没搞错啊。 换句话说,我这次必须拯救同时身兼『女主角』和『敌人』两个身份的她吗? 从过往的经验推敲的话,结论是这样没错。 「……罗沙琳,请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又问了一遍刚才问过的问题。 『故事』的『女主角』——『敌人』——把眼睛眯成了细缝,撇起嘴角。 「咱家的目的吗?很简单……就是向一百年前把咱家封印在海底的可恨『波乱』报仇。」 夹带着深仇大恨的字句震撼了我的脑髓。 「一百年前?你的年纪又不像有一百岁,是说活那么久也早该死了吧?」 「因为咱家是吸血鬼。」 罗沙琳大方坦承自己的真面目。 「……吸血鬼不是很怕阳光吗?」 响静静地摇头否定了我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虽然传闻吸血鬼的弱点多如繁星,可是不见得所有吸血鬼弱点都一样。愈是高阶的吸血鬼弱点就愈少的样子……」 「不错。阳光、流水、十字架、大蒜都对咱家无效。」 罗沙琳笑说。 她微笑的瞬间露出了先前并不存在的尖锐犬齿。这表示她把过去刻意隐藏的真面目完全露出来了吗? 「波乱,咱家要吸你的血把你变成吸血鬼。」 罗沙琳突然收起笑容,冷冷地瞪视着我。 「咱家要剥夺你的一切,让你连人类也当不成。咱家会永远、永远好好疼爱深陷绝望的你的。」 我的背部猛地打了好几个寒颤。她的口气是认真的。 「那你特地转来我们学校接近我也是因为……」 「当然是为了找出你最宝贝的事物。」 「……!」 所以她才会对皋月她们……! 愤怒与懊悔的情绪使我自然而然地咬牙切齿。 罗沙琳无疑是我的『敌人』。不过她同时也是『女主角』,她的目的在于夺走我的一切,最后使我变成吸血鬼。 我打死才不要变成什么吸血鬼。 虽然愤怒和抗拒支配着我的内心,不过脑子里同时也浮现了困惑。 会受『波乱血统』吸引的『故事』都有一个特质,如果我袖手旁观的话,最后都会迎接bad ending? 罗沙琳的目的是「把我变成吸血鬼以示复仇」……原来如此,这样的『故事』确实只有我能解决。 不过,假设她对我的复仇行动宣告失败,『罗沙琳的故事』真的就会迈向bad ending吗?不如这么说吧……无论复仇最后宣告失败还是成功,人都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虽说她是吸血鬼就是了…… 『罗沙琳的故事』的因缘我尚未完全把握。说不定她的故事隐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一种若不设法达成, 甚至对活着本身都会感到绝望的〈缘由〉。 话虽如此,如果在真相大白前我这个代理主角就被干掉的话,那就没戏唱了。设法度过眼前的难关,帮皋月等人恢复原状,查出她隐藏在『故事』背后的真相才是当务之急……!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把烈火变成吸血鬼的。」 空气中的水分呼应莉亚的声音逐渐在她的四周凝结成水的团块。那是她擅长的水魔法。 「哼。杂鱼一只。」 罗沙琳见状也进入备战态势。 「「……!」」 我和响做好应战准备,气氛一触即发。 「粉碎吧!」 莉亚一声令下,垒球般大小的水弹飞射而出。 罗沙琳压低身子闪躲——不过,从她头上飞过的水弹忽然破裂,弄湿了她的连身洋装和金发。 「……刚才不是说过咱家不怕水了吗?」 全身被溅得湿答答的罗沙琳貌似不快地整张脸扭曲成一团。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莉亚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为了这种无聊理由弄脏咱家的衣服,真教人火大……!」 这回换罗沙琳瞬间贴近莉亚。 咚碰! 吸血鬼打出的拳头被莉亚的掌心接住,发出了惊人的声音。 「噢,选择接招吗?」 罗沙琳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接着挥出两拳、三拳。 莉亚滴水不漏地防御了所有攻击,不过我光是要用动态视力追上她们的行动就很吃力。是说那声音也太奇怪了吧!搞得像是在用铁锤敲击铁板一样! 「可恶!」 这场战斗根本就是异次元等级,就算我想助阵也无从下手。响也是苦寻不着动手时机。 咚随着更加剧烈的撞击声音,罗沙琳维持双手交叉的姿势「沙沙沙沙沙」地一路往后倒退。 「个子再小,吸血鬼就是吸血鬼。」 施展了前踢的莉亚一边把脚缩回来一边说道。 「擦伤罢了。」 我赶上前,莉亚一如表示不需惊慌般抹抹脸颊表示。 她过去曾是人们口中的『最强巨兽』,不过那个力量如今几乎已荡然无存。虽然食用都美贵所制作的黑暗物质能短时间恢复力量,不过跟全盛期相比仍有云泥之差。现在的她力量甚至还略逊身为吸血鬼的罗沙琳一筹吗……! 「唔。滋味还挺不错的_。」 罗沙琳伸出舌头舔拭沾黏在自己手上的鲜血后说出了感想。 「这个味道……瞧你长得这么标致,还是处子吗?」 「毕竟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关在一个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的空间哪。」 「……响。处子是什么。」 「笨蛋!这、这问题别问我!想知道自己去查!」 响明明知道答案却不肯告诉我。 「不过,当初帮忙解开那个封印的人就是烈火。」 莉亚面露看似引以为傲的笑容后,瞥了我一眼。 「如果要抛弃处子之身的话,希望那个对象也是烈火。」 「「!?」」 「……」 我不懂罗沙琳和响干嘛露出备受冲击的表情而且还面红耳赤,到头来处子究竟是什么?是某种我能终结的东西吗? 「莉亚小姐好开放喔~如果她的行动能再积极点就更好了。」阿鲁似乎也听得懂莉亚在说什么的样子,我有种只有自己被排挤的感觉。 两人的战斗一度被我听得一头雾水的谜之对话给中断了。 「够了!多说无益!快点分出胜负吧!」 不过罗沙琳一声大吼,使空气发出了鸣动。 「……早知会有一场硬仗的话,就该多吃点都美贵的料理的。」 莉亚喃喃说道,放低身体重心。 「呜……!」 我也握住拳头,响站稳脚步保护契尔西。 然而…… 罗沙琳的身体忽然爆炸——化成了一片红色的烟雾。 「什么!」 「吸血鬼的特殊能力吗……!」 虽然我可以听到响那带有焦虑的声音,不过完全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呜!」 然后我听有人发出模糊的哀号,以及倒地的声音。 红色的烟雾一如具有自我意识般开始往同一点集中。 等到雾散了,罗沙琳重新现身之时——莉亚已经趴倒在她的脚边。 「莉亚!咕,可恶的家伙!」 「不准动。」 罗沙琳朝著作势冲出去的我笔直伸出手掌心——只见她的一只手变成了两头红黑色的狼。 她的手是会七十二变吗?混帐东西! 等我学到这也是吸血鬼的能力之一的教训时,已经跟响一起被狼制伏在地上了。 「真是一群麻烦的杂鱼。」 「可……恶!」 虽说莉亚力量已大不如前,但凭着血肉之躯依然还可以跟她战得难分难舍,且拥有许多特殊能力。 这就是吸血鬼的实力吗? 「好吧,首先从棘手的家伙……」 罗沙琳用另一手抓住趴倒在地上的莉亚的头发,使她抬起面孔后,红色的眼眸发出了亮光。 『魅惑』。 刚才这招对拥有坚强意志的莉亚并不管用……可是现在拿来用在失去意识的她的身上会怎么样? 「你是咱家的同伴。为了咱家你愿意赴汤蹈火。你只会服从咱家的命令……」 「……啊」……啊啊。」 不久,莉亚缓缓站了起来。 「莉亚!」 「……」 莉亚丝毫不理会我的呼唤。看来只服从罗沙琳命令的暗示生效了的样子。看到那个样子,罗沙琳闭着嘴咯咯笑着。 「你这家伙,操纵莉亚想做什么!」 「——咱家不是说过了吗?咱家要夺走你的一切。」 罗沙琳摆出扼杀了表情的面孔睥睨着我。 「这次咱家要加重『魅惑』的力量。即便重要的人都离开你的身边,你也不会发现。然后再由咱家来抚慰一无所有的波乱……等你陷入不可自拔、不能没有咱家的状态的时候,咱家再把残酷的真相告诉你。」 「开什么玩笑!我岂能那么简单就忘记大家的存在!」 「死心吧……你只能认命变成咱家的玩物……波乱。」 罗沙琳的手向我的脸孔伸来。 「我岂能……就此放弃!」 我一边奋力保持意识抵抗『魅惑』,一边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这时——我眼睛的余光瞥见有人从车站屋顶跳了下来。 该人物锁定的目标是朝我弯下身子的罗沙琳的背部。 「——什么!?」 虽然那是来自死角的突袭,不过罗沙琳似乎单凭气息就有所察觉,只见她急忙把狼变回手臂意图回身抵御,但已经太迟了。 沙滋。 锐利的匕首刺进了吸血鬼的左肩。 「咕呜!」 发出呻吟的罗沙琳试 图立刻和突袭者保持距离。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看清楚突然现身的援兵长什么模样。 有着一头散乱的银发,身着随风飘扬的脏兮兮大衣外套,面无表情地定睛注视罗沙琳的少女——这就是突袭者的真面目。 「——」 少女的银色长发和地心引力相抗,并且开始蠕动。 只见银色的发丝揉合在一起,变化成无数的银色匕首。 这少女也不是一般人类!? 在一脸错愕的我的面前,少女把无数的刀尖指向罗沙琳,朝她发动突击。 「莉亚!过来保护咱家!」 「知道了。」 莉亚听从罗沙琳的命令,从旁边冲出来击飞银发少女。 「——」 少女以头发做为盾牌——应该是用变成匕首的类似诀窍使其银化——挡下莉亚的攻击后,先行拉开距离。 红黑色的狼和烟雾消失,慢慢恢复成罗沙琳的手。 狼消失后,重获自由的我们也站起来重整态势。 形成了奇妙的三方牵制关系。 「银色杀手……你还活着吗?」 「答案是肯定的。」 谜之袭击者——银发杀手和罗沙琳似乎彼此认识。 「你这家伙还是一样冷冰冰。而且也还是一样死缠烂打。」 「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倒你。因此在打倒你之前,我不惜追到天涯海角也是必然之理,吸血鬼。」 「……你这对炼金术师言听计从的臭傀儡。」 罗沙琳忿忿地低声嘟囔后,用手按住流血不止的肩膀。 「呿,银的刃器造成的伤口难以治愈……咱们撤退,莉亚。」 只见罗莎琳咂嘴用力一蹬,往遥远的后方跳去。 「别走!莉亚!」 「……」 莉亚对我的呼唤置若罔闻,随着吸血鬼消失不见了。 只剩我、响、以及被罗沙琳称为银色杀手的谜之少女还留在原地。 间章~五十年前~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这里是海底。 「……嗯。」 有个少女从睡梦中清醒。 「……」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查看海底的黑暗——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吸血鬼,也一样觉得昏黑不清。 少女——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双眼微眯,一动也不动地放空发愣。 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般。 被封印在密闭的棺木里面投入海底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光阴? 前两三年少女还会计算日子。 过了十年之后,意识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 如今则处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连是生是死也不确定的弥留状态。不,应该还活着吧。无可救药的。 吸血鬼的寿命无比漫长,生命力也优于一般生物。 这代表不是想死就能简单死去的意思。 因此也导致她掉进了停滞与绝望的深渊。 「……」 放弃了前进的精神无意识地试着回顾过往。 自从放弃计算年月之后,昔日的灿烂回忆便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缭绕回荡。 那就好似一场梦。 光明璀璨的梦。 在漆黑的海底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光芒。 在那光芒里,总是有一名少年存在。 「波……乱。」 罗沙琳一如苦苦追寻般呼唤少年的名字。 她透过投射在眼中的幻影体验和那少年所度过的时光。 心生幻觉的少女嘴角微微漾着一抹笑意。然而幻觉总有消失的时候。 美丽的回忆最后总是悲剧收场。 少女的胸口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 手握匕首的——正是名叫『波乱』的少年。 「……」 半梦半醒的少女发出无声的悲呜。 她貌似痛苦地皱着一张脸,阔别许久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少女动的是右手。 应少女的意识抽动的右手无意间碰到了纸片。 原来是一张照片。 那是当年她跟名叫『波乱』的少年一起合拍的照片。 破旧照片里的罗沙琳面露着微笑。 就连过去的记忆也为她带来了痛苦。 唯有那张撷取了幸福时光的照片是可以让她感到窝心的存在。 「……」 罗沙琳把照片所给予的温暖当做心灵支柱,闭上眼有沉入梦乡。 深深地深深地。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的底部为止。 第三章 波乱 夜晚。波乱家。 回家一瞧,海丽莎不知跑哪去了。而过去大友家拜访后,我才知道皋月好像也突然匆忙出门了。她们两个人应该都是受到罗沙琳的摆布而消失的吧。照这情况看来,依莉丝八成也不见了。 就在我为了这件事感到烦闷的时候,安排契尔西在客房休息的响回到了客厅。 「那个女生还好吧?」 「只是暂时昏倒而已,随后就会恢复意识才是。」 「是吗?」 原本我是要帮忙解决她的『故事』的,没想到反而害她无端受到牵连,感觉实在很过意不去。 此外还多了一名意想不到的客人。 「……」 结果而言,算是我们救命恩人的少女——银色杀手只是枯站在窗边眺望着庭院。 「呃……银色杀手?」 「是。」 听到我叫她名字,她立刻转过头来。 「响也过来了,可以请你跟我们谈谈罗沙琳的事情吗?」 「了解。」 我请响和银色杀手坐在客厅的沙发,自己则从饭厅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们的对面。 「总之先整理一下状况。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银色杀手,可以吗?」我说。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那么我首先想问的是……关于罗沙琳的真面目你知道多少?」 「详细的出生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活了至少五百年以上的高阶吸血鬼。」 听完银色杀手的回答我心中有些失望。 我本来以为如果知道罗沙琳的过去,应该就能猜出她的〈动机〉,只可惜…… 「那至于她的吸血鬼能力呢?」响说。 「依我从战斗经验所得到的知识,可以确定她有远胜人类的体能、持久力和伤势的复原能力、变成蝙蝠和狼以及烟雾的变身能力、『魅惑』、以及透过吸血的途径把人变成吸血鬼进而奴役的能力。」 「依照布莱姆·斯托克的小说,只有纯洁的人被吸血后才会变成吸血鬼,真的有这种限制条件吗?」 「只要是生物应该都没有什么限制。因为我曾经跟被她变成吸血鬼的牛战斗过。」 「……这下可麻烦了。」 响向我使了个眼色。 ……啊啊,我知道。这表示皋月她们有可能也会被变成吸血鬼吧。 「下一个问题。」 「请说。」 这回响把矛头指向了银色杀手。 「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 「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而且你有把头发变成匕首攻击罗沙琳的能力。 就某方面而言你的身份更可疑。虽然你看似没有敌意,不过身份不明终究还是会令人感到不安。」 「……」 「……我正在整理可以公开的情报。请稍候片刻。」 语毕,银色杀手停止了一切动作。 她面无表情地停止工作时,看起来真的就跟精巧的人偶一样。美若天仙的外表更加深了这种印象。 「直接了当地说,我是炼金术师在两百年前制造出来的霍蒙库鲁兹。」 劈头就讲了个让人听了一头雾水的专有名词。霍蒙库鲁兹是什么啊……?两百年前? 「关于霍蒙库鲁兹有需要补充说明吗?」 「啊,可以跳过没有关系。反正烈火听了也不会懂。」 「那可真抱歉!」 虽然口头上表示抗议,不过响说的也是事实,所以我也不敢大声。 「那么我摘取重点说明好了。」 「还请手下留情。」 「所谓『烧瓶中的小人(霍蒙库鲁兹)』乃是透过炼金术这门技术所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 「……炼金术?」 「那是一种可以做到点石成金,把低阶的物质转化为高阶物质的技术。过去曾实际风行欧洲的一门学问。」 「呃,简言之就是古代的神秘技术吗?」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解释可以接受就算了。」 拜托不要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我。我会受伤。 总而言之,银色杀手和阿鲁一样都是人工生命体就是了?虽然应用的技术并不一样。 「嗯~为什么银色杀手的主人没有把她的胸部调大一点呢?明明大小是可以自由控制的……难道是贫乳爱好者?」 就连品行也相差很多。 是说你自己也是贫乳吧。虽说你胸部的大小跟稚气的外表很合……不过这么一想,依外表年龄来看,银色杀手的胸部应该要稍微再大一点比较恰当?……等一下,我干嘛受她影响胡思乱想啊。 「我继续说明。霍蒙库鲁兹的机体规格完全受到制作者的意图与能力的左右。若硬要举出所有霍蒙库鲁兹的共通点,就是我们都是以达成主人命令为行动目标的道具。」 「……」 道具这个字眼听起来让人有种不捨的感觉。 「银色杀手。你现在也是在遵循主人的命令在行动吗?」 「答案是肯定的。」 「唔……既然完成使命是你的存在意义,那么你之所以从车站随我们回来,不是基于救了我们的义理,而是另有什么意图吗?」 「答案是肯定的。在不违反命令的前提下,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进行自我思考。我认为跟着你们行动——尤其是这边这位波乱先生,对我的任务将会大有助益。」 「我、我?」 有助于帮她达成主人的命令? 难道说—— 「银色杀手小姐也是烈火先生的『女主角』呢~」 ——感应到我的视线,阿鲁一边在半空中摆双脚一边回答。 「我一开始就有猜到她不是我这边就是烈火那边的主角了。不过那时罗沙琳说她也是被『波乱』丢到海里去的,所以烈火中选也很合理。」 响丝毫不引以为奇似地说道。 喂喂喂……银色杀手该不会期待我能拿出跟祖先一样厉害的表现吧? 「所以说,银色杀手你的目的是……」 「主人向我下达的命令是『抹杀吸血鬼罗沙琳·c·巴托里』。」 银色杀手不改其淡淡的语气回答我的问题。 ▽ 银色杀手的目的是杀死罗沙琳。 理所当然的,如果眼睁睁看她动手我就没办法解救『罗沙琳的故事』,可是阻止她的话又会让『银色杀手的故事』陷入无从解决的僵局。 『女主角』不仅是『敌人』,而且『女主角』还和『女主角』互相敌对吗…… 就在我面临前所未有的严酷局面时,客厅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响,在吗?」 「契尔西,你可以起来走动了吗?」 「嗯。」 从门后现身的是跟响一起来找我的少女——契尔四。 「在车站的时候本官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身材不赖呢,特别是胸部这个地方。」 阿鲁你的着眼点每次都在那个地方哪! 不过从无袖背心露出来的 乳沟确实教人不知该把眼睛往哪儿摆…… 就在我自顾自地害羞脸红的时候,响向契尔西说明了先前的事发经过。 「是吗?又是一个让人厌恶的麻烦状况呢。」 契尔西叹息后耸耸肩膀。 「抱歉,害你无故遭殃。」 「没什么,干宝藏猎人这一行的早就把飞来横祸当家常便饭了。」 契尔西向道歉的我眨眨眼露出浅浅一笑。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重点是在未来。而且我自己也是处于自顾不暇的状况,必须请那个名叫皋月、能使用高准确度探测魔法的女孩帮忙。」 「我记得你好像是在寻找能实现所有愿望的『恶魔之壶』?」 「没错,是为了治好我弟弟的疾病。」 明明被卷进严重的事态,契尔西却还是愿意以落落大方的态度跟我打交道。 毕竟我们陷入一个不甚明朗的状况,所以她能用乐观的气氛感染大家也是一件好事。 「好吧,总之先救出皋月她们再说。」 我举步往前跨——这就是『解决故事』的第一步。裹足不前是无济于事的。 「等等,烈火。」 「咕耶!」 响把抓住准备动身去解救皋月等人的我的领子。 「我赞成去救人,问题是你知道罗沙琳的藏身之处吗?」 「呜……只能去找感觉吸血鬼会躲的地方?」 「什么叫感觉吸血鬼会躲的地方。」 「呃~好比洞窟或教会之类的?」 「唉……烈火,你这人有时会不经大脑思考就采取行动哪。」 响一如傻眼似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不经大脑思考啊。罗沙琳的目标是我,甚至还特地转学到我们高中来,我想她的根据地应该不会在太远的地方吧。」 「好吧,你似乎也不是全然没有思考,不过你忘了现场有更可靠的帮手吗?」 如此说道后,响望向银色杀手。 「我可以凭气息找出吸血鬼的藏身之处。」 「真的吗!?」我惊讶地大叫。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也只限定罗沙琳这个吸血鬼就是了。」 「这样就够了!」 「毕竟她长年都在追踪罗沙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查出她的藏身之处。」 相对于喜上眉梢的我,响则是傻眼似地唉声叹气。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在于要怎么救人了。」契尔西说道。 「银色杀手的攻击有对罗沙琳造成效果对吧?」 「那个吸血鬼不怕太阳、流水、十字架和大蒜,唯一的弱点是银。」 说完,银色杀手举起其中一只手——秀了一招把手指头变成刀子的把戏给我们看。 「只要用银攻击吸血鬼,不只是对肉体,还能直接对命的根源……生命力造成伤害。我的身体是用以『贤者之石』为核心的流体性质的银所构成,可以自由改变形体。我的个体名『吸血鬼杀手』也是源自于此。」 所以说她全身上下都能克制吸血鬼吗? 银色杀手的主人还真的是彻彻底底「只以打倒罗沙琳为目标」把她制造出来的哪…… 她只为了这个目的而诞生,只为了这个目的而战斗,只为了这个目的而打倒罗沙琳——她真的能因此得到幸福吗? 「如果银可以发挥武器的效果,我们最好也随身携带当做护身道具。」 响说道。 「那么就用我身体的一部分来帮你们制作器具吧。」 「感激不尽。我要匕首。契尔西呢?」 「我也要匕首就好。虽然跟露宿野外时拿来剖鱼用的刀子应该是不一样的东西吧。」 「是吗?那烈火呢?」 「我不掼长使用武器耶……不如做个可以辅助大家的器具好了。」 于是,我们开始着手进行救回皋月等人的计划。 ▽ 在银色杀手的带路之下,我们所抵达的吸血鬼根据地,是一个我很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地方。 记得这个山丘上原本有一间在入学典礼那天,皋月约我见面的废弃工厂才是,然而…… 「这幢洋房是打哪儿来的啊……?」 「烈火你不是在地人吗?你也不知道?」 我哪知道。 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还有一座废弃工厂闲置在这里。虽然那一场骚动使工厂被毁得体无完肤,可是至少那时还没盖有这么一幢房间看似多到数不清的巨大洋房。 「会不会是那个吸血鬼搞的鬼?」 契尔西一边仰望三层楼建筑的洋房,一边喷喷称奇。 ……建筑物本身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至于怎么盖出来的也无关紧要。」 「……说得也是。先不管那个了。横竖重点也不在那。」 我和响互相点点头,切换心境。 「银色杀手。罗沙琳就在这屋子里头对吧?」 「答案是肯定的。」 「那我们上吧……」 我们打开洋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头光线昏暗,明明入夜了,可是室内的光源却只有挂在走廊墙上的蜡烛。 「也未免太有气氛了……」 我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们四人尽其所能地靠在一起往内部移动。 通过和入口连接在一起的短廊后,尽头有一扇门,门后就是玄关大厅。 玄关大厅左右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可见一扇又一扇的房门。 正面则有一座可容许十个人同时上下的宽敞楼梯,直接通往二楼。 「要走哪条路?」响问。 「我建议往上走。」 「理由呢?」 「因为那个吸血鬼喜欢高的地方。」 这么说来,在学校吃午餐的时候,她总是选择到校舍屋顶上吃…… ——由于银色杀手是我们四个里面最了解罗沙琳的,所以大家就听从了她的意见。 ——我们笔直地往楼梯走。可是—— 「小心头上!」 ——响一开口警告,随即有个直接从二楼跳下来展开攻攻击的伏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看清楚那个伏兵的长相后,我睁大了眼睛。 「……依莉丝!」 「……」 挡在我们面前的依莉丝一语不发。看来她跟莉亚一样都中了『魅惑』的暗示。 莉亚也现身在楼梯的转角平台。 「莉亚!」 「我要阻止你们。」 莉亚无视我的声音,瞪着我们走下楼梯。她的眼神散发出强烈的敌意,不过…… 「为什么她们两个都要换上女仆服啊!?」 「女仆服是那个吸血鬼的癖好。」 癖好吗?虽说以下人的立场而言,穿女仆服没有什么不对,不过看在日本人的眼中只觉得像是在玩cosy。 「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撇开眼前画面上的呈现不提,眼下我们碰上了十分险恶的状况。两人镇守在楼梯前面,摆明不让我 们通过。虽然我不想伤害她们,不过除非把她们击败,否则是没办法上楼了。 「呀!」 利用惊异的体能跳到半空中的依莉丝施展了飞踢,一脚粉碎一楼的地板。我虽然千钧一发闪过了踢击,不过还是被飞来的木屑刺伤了脸颊。 「就算地板是木头制的,底下还是地面啊!怎么会夸张成这样啊!?」 同样有惊无险地避开攻击的响,以听似怨天尤人的口吻向我怒吼。 「就算跟我抱怨也没用吧!」 斐瑞利塔星人天生体能卓越又不是我的问题! 「请问波乱先生,我该怎么做。如果不计手段的话,我应该可以让她们两人失去力量。」 银色杀手赶到我的身旁悄悄说道。 她的提议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按理说她为了达成解决罗沙琳这个最终目的,应该会不由分说排除眼前的所有障碍才是。 「论身体构造,我不会输给吸血鬼,可是这两百年来我从来没打败过她。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过去曾成功封印吸血鬼的『波乱』。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和你的战友关系。」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尽管理由可以接受,不过施加在我肩上的压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麻烦你尽量不要让她们受到伤害。除非关系到你自身安全,那就没办法了。」 「了解。」 银色杀手点点头,把银发变成类似牛仔套在马脖子上的绳环的形状。看来她似乎打算生擒她们两人。 依莉丝虽然不是战斗专家,不过她的身手就跟猫一样敏捷。即便是银色杀手也没办法轻易抓到她吧。 「烈火!快闪!」 「嗯?呜哇!」 听到响的警告后,我不假思索身子一侧,只见有某个东西以恐怖的速度从我眼前经过。 刚刚那个是水弹?莉亚的水魔法吗! 「契尔西,你本来也是魔法师吧!难道连个防御魔法也不会用吗?」 「抱歉,反正我就是半吊子啦!」 响和契尔西在远处一边闪避水弹一边争吵。 「……」 莉亚守在楼梯前扮演后卫的角色。她主要的攻击目标是企图逮住依莉丝的银色杀手,同时一边防范响和契尔西。对于战力最低的我则是随意敷衍。话虽如此,她守在开阔没有视线死角的楼梯,我也没办法偷偷接近进行偷袭。 可恶!快想想有没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 把问题重新整理一遍。 眼下我们所面临的最大难关是依莉丝和莉亚。她们受到罗沙琳的『魅惑』的操纵。要如何解决? 莉亚说过,『魅惑』可以靠当事人的意志力打破。 实际上我也成功打破了。 记得那时候……我想到除了我以外,海丽莎她们可能也被动了什么手脚,一时情绪激昂,『魅惑』也随之解除。 关键在于强烈的感情吗? 正当我在思考动摇依莉丝和莉亚的感情的方法时——忽然有一股力量从我没意料到的方向把我拉倒在地上。 「咕噜噜噜噜噜!」 狼!? 而且还有两头。 它们之前一直躲在蜡烛台的阴影底下吗!? 红黑色的狼咬着我衣服的袖子和下摆,以惊人的速度把我往楼梯的方向拉。莉亚放两只狼通过楼梯,我被拖行到了楼上。因为我在脚和腰都使不上力的状态下被拖行,所以就算我想逃,也会连站都站不稳。 「烈火!」 响她们大喊我的名字,不过受阻于依莉丝和莉亚无法越雷池一步。 「痛!痛!等一下!真的会痛!」 楼梯阶的角从不是闹着玩的角度和我的后脑勺相撞了啦! 铿! 啊,不妙…… ▽ 等我醒来时,人已躺在床上。 「呜……都肿起来了。」 我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瞬间感到一阵刺痛。 刚才应该是撞到头昏倒了……不过感觉上时间并没有经过太久。 「这里是哪里?」 按理说应该是洋房里的某个房间。 「咕噜噜噜啦啦。」 「呜哇!」 吓,吓死我了~ 守在疑似出入口的房门前的狼发出嘶吼。 大概是在监视我以免我逃走吧。 「……」 我战战兢兢地试着把脚放到床下,狼还是坚守在门口前面。 虽然还有另一扇门,不过那扇门通往房间的内部。有狼看守的地方才是出入口的样子。 ……该怎么办? 我从夹克外面检查内层的口袋。 很好,没有坏掉,被拖着走的时候原本我还担心会撞破,不过因为我当时是正面朝上的缘故,所以东西完好如初。 使用它的话应该可以造成目眩的效果。要趁机逃出房间应该绰绰有余,问题是逃出后我能回到响她们的身边吗……? 不,罗沙琳至少可以招唤出两头狼。就在解决门口这一头,也难保不会被另一头逮个正着脱逃失败。 再者,罗沙琳本人现在又在哪里? 我至少要掌握她的动向,否则难以大胆行动。 要继续静观其变吗…… 这时,我发现窗边柜子上摆了一副相框。 我起身离床往柜子靠近。狼没有冲过来。它应该只是负责监视,不让我离开房间而已。 我移动到柜子前,拿起相框一瞧。 里头放了一张老旧的照片。颜色呈现复古的咖啡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四分五裂似的。而且正中间还破了一个大洞。也因此无法认清照片中央的少年(?)的长相。 不过一旁的少女则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那是身穿连身洋装的罗沙琳。 「她脸上挂着微笑……」 那是我在学校和今天中午曾看过好几次,又害羞又开心般的微笑。 宛如平凡少女般的笑容。 「这是在日本拍的吧?」背景招牌上的文字是日语,应该不会有错。 「照相的技术传来日本是什么时候的事?」 像这种问题请教皋月是最快的……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人在这屋子里的什么地方。 「皋月……」 「……」 「呜哇!」 等我回过神时,身穿女仆服的皋月就站在我的旁边。 「呃……」 与其说是女仆,不如说皋月竟然会做角色扮演,这实在太罕见了……该怎么说,真是用笔墨都难以形容。 不对!问题不在那!现在不是管女仆皋月的感想的时候了! 「跟平常的形象象落差真大,感觉挺萌的不是吗?」 你没听到我说别管什么感想了吗? 「……」 突然现身的皋月视我如空气,直接往房间内部走去。她的手上不知何故挂着一条毛巾。 「喂、喂,皋月。」 我下意识想要去追她。 这时,房间内部的门发出「喀恰」的声响,一丝不挂的罗沙琳从中现 身。 「奴呀!」 「怎么?醒来了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在做什么!」 急忙侧身面向一旁的我依样画葫芦地询问。 「咱家不过只是去冲了个澡。」 经她这么一说,她放下来的金发确实是湿的没错……为什么那一眨眼的画面我可以记得这么清楚啊! 「人家她是小孩子,拜托我自重点别动歪念好吗!」 「谁是小孩子啊!」 我屁股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踢飞到床上,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除了小时候的皋月以外,我第一次看到其他女生的裸体! 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就算年龄超过五百岁,可是外表一样是小孩子,我一边像在念咒一样覆诵着,一边等皋月帮忙罗沙琳擦干身子替她换好衣服。 言归正传。 「呼……」 换穿上带有斗篷、一整个就是吸血鬼风格的衣服后,罗沙琳坐在安乐椅上。皋月默默地站在旁边。守在入口的狼回到主人身边,瞬间变成她的前半段手臂。 大概是还在为先前的事生气吧,罗沙琳目不转睛地一直瞪我。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抱歉。」 「哼!」 见我道歉,罗沙琳发出了讪笑。 「你还真气定神闲啊。明明被迫和同伴分开,已经成为咱家的俘虏了。」 「……响她们状况如何?」 天知道。 罗沙琳故意卖关子。似乎是想观察我的反应藉此引以为乐的样子。 虽然有银色杀手在场,响也不是那种不知拿捏进退时机的人……不过眼下的状况我也只能祈祷她们平安无事。 担心归担心,现在还是选择相信她们的力量吧。 我得专注在我能做的事情上。 「罗沙琳,我有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跟我的祖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原本嘻皮笑脸的她瞬间面无表情。 「你以为咱家会愉快地告诉你那些?」 「虽说是祖先,毕竟已经是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人了,却害我平白受到无妄之灾。会想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和罗沙琳僵持了好一会儿。 虽然现在刺激罗沙琳可能会有危险,可是目前这个状况是了解她的『故事』——了解她的过去、她曾和我的祖先有过什么过节的绝无仅有的大好机会。 「之前不是说过了。在距今约一百多年前,咱家离开烽火连天的欧洲来到日本游山玩水,结果被你的祖先讨伐了。」 「光是这么简短的说明我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你会被我的祖先讨伐?」 「理由当然是因为你们『波乱』的体质……你的祖先受到差点被咱家吸血的少女的『故事』牵连,成了咱家的敌人……咱家被银刀刺进心脏,在濒死状态被塞进棺材丢到了海里去。」 罗沙琳语带痛苦地回答了问题。 被吸血鬼攻击的少女。 如果我的祖先和那名少女成了男女主角的关系的话,那么祖先为了保护那名少女而和罗沙琳交手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结果。 不过……总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罗沙琳。从你的谈话看来……你似乎对『波乱血统』略知一二?」 「那又怎么了吗?」 「你是听谁说的?」 或许对于吸血鬼来说——对于像她这种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来说,我的『血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奇闻。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 然而,罗沙琳的反应却是沉默不语。她并没有做类似「这种事情咱家本来就知道」的回答。 这表示有关『波乱血统』的知识是别人告诉她的。 那个人会是谁? 「『波乱血统』的事不会是我的祖先告诉你的吧?」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除了祖先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知道『血统』的事,而且又跟你有牵扯到关系。」 问题是,『波乱血统』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告诉任何人的秘密——那么,为什么祖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罗沙琳? 还有刚才看到的老旧照片。 那是在日本拍摄的照片。 上头照的是无法辨别长相的少年和眉开眼笑的罗沙琳。 他们俩至少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我的祖先为什么要把『波乱血统』的秘密告诉罗沙琳?和罗沙琳关系亲密的少年是谁?把这两个疑问综合起来思考的话…… 「罗沙琳……你是不是跟我的祖先关系还算亲近?」 「……!」 吸血鬼少女受到极度的动摇。 见状,我对自己的推理产生了信心。 「罗沙……」 「闭嘴!」 尖锐的咆哮阻止我继续追问下去。 她的目光因愤怒而不安地摇曳着。 「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你马上就要失去思考能力……」 昏暗的房间又亮起两道红光。 她又打算对我使用『魅惑』吗……! 这样的下场当然能免则免。如果祭出藏在口袋里的王牌,要逃走或许不是问题,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岂能丢下皋月自己逃走。 我在床上爬着往后倒退。 话虽如此,我的立场完全等同于死路一条的老鼠。 罗沙琳也是很清楚这个事,缓缓地朝我靠近。 只剩两公尺。 没有时间了。要逃走,我也必须先接触皋月的『魅惑』才行即便她被下了「不许听令他人」的暗示,她还是听得到声音才对。所以只要我能用言语动摇皋月的感情,问题应该就能解决!不过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有什么能惹恼她的话……不对,不用让她生气应该也无所谓?我也不确定。现在也没有时间让我做验证了……! 只剩一公尺。 我下定了决心。 「皋月!上次我偶然发现你妈在阳台晾衣服喔!」 内容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总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都高中生了,还穿小猫内裤会不会太幼稚了啊!?」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这么后悔过。 房里瞬间鸦雀无声,就连散发出凝重气氛的罗沙琳也情不自禁地「啥……?」地愣住了。 然后—— 「你、你干嘛看人家的内裤啊!死变态!」 皋月脸红了。 我本来是打算让她因害羞而心生动摇,不过就结果看来与其说是害羞,她反倒像是发脾气了?而且还气到火冒三丈。 不,重点是皋月的『魅惑』成功解开了! 「呜,就凭这种莫名奇妙的手段……!」 罗沙琳的视线从我的脸上转移到皋月。 我趁机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挖开一个洞把蛋黄倒掉,然后重新装入银色杀手所制造的银粉的鸡蛋壳。 我有指甲 在封口上割开裂缝,瞄准罗沙琳的脸使劲一砸。 只见蛋壳破裂,大量的银粉洒落在她的脸上。 「呜呀啊啊啊啊啊!眼睛、咱家的眼睛!」 罗沙琳捂着眼睛倒地打滚。银粉灼伤了她的双眼。 「皋月!我们快逃!」 「咦?我、我知道了。」 皋月听到我那心急如焚的声音后,恢复了冷静,我牵着她的手一同冲出房间。 我从窗户往下看。这里似乎是三楼。 「中间有楼梯,我们从那里走。」 「不,我们从这里逃」 说完,皋月打开窗户。 「准备要跳了喔!」 「咿!」 皋月拉着我一起跳到了空中。 在体验了短暂地、宛如从下半身贯通到全身的飘浮感后,多亏青梅竹马的咒语,我们俩的身体在跌落到地面前轻飘飘地浮起,平安无事地降落了。 「接下来怎么办?」 「总之先离开这里和响她们会合。快跑!」 皋月明明尚未能完全把握状况却采取了最恰当的行动,我一边对她心怀感谢,一边把手机贴在耳朵旁往山下直奔。 我和皋月都不是体育很杰出的学生。响她们三个很快就追上了我们的脚步。 「依莉丝和莉亚呢?」 「在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前,她们的行动忽然迟缓了下来。银色杀手趁那个机会把她们都抓住了。」 「行动忽然变得迟缓?」 难道是我向罗沙琳淋了银粉的关系吗? 我说出这件事后,身为专家的银色杀手点头承认了这个可能。 「那现在应该可以轻易解开依莉丝她们的洗脑吧?」 「『魅惑』在吸血鬼的能力里面算是十分仰赖精神力的能力。洗脑力之所以会突然降低,恐怕不是银粉的伤害所造成,而是受到偷袭而一时混乱的缘故。不过吸血鬼是否至今仍处于混乱的状态,我抱持怀疑的态度。」 「是吗……」 我搔搔头,响把视线转到皋月身上。 「皋月的『魅惑』是你解除的吗?怎么办到的?」 「……这个嘛,算是偶然吧。」 见皋月的视线夹带有杀气,我随口敷衍了问题。 「不是很懂……不过既然『魅惑』是有办法解除的,现在要如何是好?要冒着危险回去解除其他人的『魅惑』吗?」 「这个……」 「抱歉。」 这时候皋月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 「不好意思。之前的记忆我一片模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啊,好吧。由我来为你说明。」 大概是要给我思考的时间吧,响自愿为皋月说明之前的来龙去脉。 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做出决定。 要鸣金收兵,还是折回去救人。 依莉丝和莉亚,以及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海丽莎。如果能解除她们三人的『魅惑』,眼下的不安便消除了。 当然,折回去救人也伴随着危险。 要做哪个选择呢……就在我准备下决定的时候…… 「不需要为那种问题烦恼。」 「咕噜噜噜噜!」 少女的声音和狼牙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 反应最快的银色杀手把银制匕首插进了狼的眉心。 吸血鬼的使魔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 另一头狼从后头的阴影现身,向银色杀手发动偷袭。 不过由头发变形而成的无数剑刃如剑山般扩散开来,把狼刺成了蜂窝。 被刺死的狼如烟雾般消失,力量的残渣回到主人的身上。 也就是回到站在我们眼前的罗沙琳身上。 「休想逃走……」 站得摇摇晃晃的罗沙琳带着几分狂气。 不过…… 「各位可以退开没有关系。」 并不是不干示弱,也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过度自信,银色杀手——身为吸血鬼杀手的少女一如纯粹在说这么做才是最妥当的方式般,挺身而出。 于是两人展开了交锋。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做出了了断。 「咕呜……啊。」 趴倒在地上呻吟的,是罗沙琳。 连莉亚都无法战胜的吸血鬼竟如此不堪一击地就被…… 不,她的动作打从一开始就显得拖泥带水。原因十分显而易见,她被银烧伤的眼睛还没复原。能追踪到这里来,也是仰赖招唤出来的狼的嗅觉吧。 「呜……呜……」 而且在战斗的时候,即便是外行人的我,也看得出她时时在护着左边的肩膀。那里是她在车站遇袭时挨了一刀的地方。 在那个房间见面时,虽然伤口消失了,不过银毕竟是她的弱点,造成的伤害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选择自投罗网啊。罗沙琳。 「我觉得事有蹊跷,吸血鬼。你今天的行动出现了一堆判断漏洞。天生实力坚强可是并不因此骄傲自满,行事审慎小心,这才是你的厉害之处……就拿左肩的伤当例子,换作是以前的你,应该可以察觉到我的偷袭进而闪避才对。」 「……哼。判断错误又怎样?」 「我在考虑是否有暗藏陷阱的可能。」 银色杀手低头看着罗沙琳淡淡地回答道。 看到她那个态度,罗沙琳忍不住发出苦笑。 「听起来很像是只为了杀咱家而诞生、只为了杀咱家而行动,除了杀害咱家之外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人偶会说的话。」 「答案是肯定的。否定的要素并不存在。」 「还真是无趣至极的家伙……你打算就这样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变成连话也不会说的人偶凋零吗?」 「……!」 听到罗沙琳扭曲嘴角语带嘲讽所说出的那番话,令我感到吃惊不已。 「等一下,罗沙琳。你说银色杀手会凋零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家伙的存在价值和存在理由就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咱家。换句话说,她杀死咱家之后,就没有继续存活的意义了。」 霍蒙库鲁兹是用来达成主人命令的道具——银色杀手曾这么介绍过自己。 自从她被创造出来,已经经过两百年。 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管她的主人是炼金术师还是什么,只要是人类应该早就死了。 换言之,她的主人不会再下达任何命令。 少了使用者的道具,下场会如何?答案……刚才罗沙琳已经说出来了。 「杀了你是我的任务,没有问题的。」 银色杀手的右手臂变成了一把巨剑。 「我要在此完成主人的命令。」 她高高把剑举起。 只见剑尖,指罗沙琳的心脏——银色杀手打算结束自己和对方的一切……! 「银色杀手!」 情急之下我从后面架住了她的身体。 「波乱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先别冲动。这么做是不对的!这样的结果是你要的幸福吗!?」 「幸、福?」 银色杀手一如不懂幸福是什么意思般侧起了脑袋。 「总之先别急着做出了断!不只是你……罗沙琳也一样!我不认为这样的结局会是你们『故事ending!」 我不晓得我大喊的内容,她们有没有听懂十分之一。 不过,按理说要挣脱我的束缚应当是易如反掌的银色杀手,却在数秒之后垂下了巨剑。 就在这短短几妙内异状发生了。 罗沙琳的身影忽然从我们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什么!」 「咦?为什么会不见?」 响立刻沉下身子观察四周,契尔西只是一脸困惑。 银色杀手也让银发变长,在我们的外围形成格子状的防护罩。在这结界的保护之下,如果有什么不明物体接近我们一定都知道。 「……吸血鬼的气息慢慢远离了。」 不久听到银色杀手的告知后,我们才解除紧张。 「烈火……刚才的那个是……」 「嗯,那大概是海丽莎的魔术。」 使人透明化的魔术是海丽莎的看家本领。 罗沙琳会带她同行,应该是把她当作以防万一的保险吧。 后来我们又折回罗沙琳的洋房,可是依莉丝和莉亚果然都不在了。 「被她逃走了吗?」 响喃喃说道后,转头望向我。 「烈火还有银色杀手。关于日后的行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意见?」我说。 「我和契尔西接下来要去寻找『恶魔之壶』。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来?」 「响和契尔西你们要去寻宝我是不反对,可是……我放心不下被带走的那三个人。」 说完,我紧紧得抿起了嘴唇。 「你会担心她们也是很正常的。问题是你要找到变成透明人的她们?你有方法吗?」 「银色杀手可以感知罗沙琳的气息,而且我们还有皋月的森……探知魔法可以利用。」 「罗沙琳虽然受伤,可是依莉丝和莉亚仍然健在。就算能用魔法找出她们的藏身之地,你也很难防止她们的偷袭。」 「话是这样没错,但……」 我转头望向银色杀手,她也左右摇头。和透明人对打的话,就算是她也一样形势不利吗? 「不过,只要能找到『恶魔之壶』,状况就不一样了。」 响一如要吸引我们的注意般竖起了食指。 「假如『恶魔之壶』真的能实现所有愿望,无论要从罗沙琳手中平安救出她们三个,或者创造符合你期望的协商场合应该都不是问题吧。」 「……原来如此。」 这意见比起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去追罗沙琳要有建设性多了。而且也可以顺道帮忙解决『契尔西的故事』。 「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银色杀手你也没问题吧?」 「现在就算追上罗沙琳我也没有胜算。就照各位的安排吧。」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所有人都点头附和响的结论。 间章~一百年前~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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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日本的某间教会里。 名叫『波乱』的少年站在受伤的罗沙琳面前。 他手上握着一把为了打倒她、费尽苦心弄来的舶来品银制短剑。 弱点是银的这个秘密,正是罗沙琳以前亲口告诉少年的。 因为少年在知道她能在阳光底下正常活动后深感佩服,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话虽如此,高价的银制品不是一般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弄到的东西。 而且他还得一边逃离丝毫不惧阳光和流水的吸血鬼的纠缠。 基本上,就算有银制短剑当武器,一般人也没办法对抗吸血鬼。 因为人类跟吸血鬼的体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吸血鬼可以变成雾避开所有的攻击。 可以召唤出蝙蝠和狼进而操纵。 只要吸血就能让对变成听话的仆人,转眼间就分出胜负。 即便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少年还是成功地做到了。 他擅用头脑,且战且走,终于把罗沙琳逼到了绝境。 即使身为敌人,罗沙琳仍不禁对少年心生佩服。没办法不受到他的魅力的吸引——令她逢生这种感想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波乱……」 罗沙琳半出自于下意识地呼唤了少年的名字。 她手撑在木椅上,打算站起来。 可是一双手臂一直抖个不停,说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两只脚也一样虚脱无力。 银会夺走吸血鬼的生命力。尽管伤口还是可以复原,不过生命力被夺走可是问题严重,不像皮肉伤那么单纯。不过体力复原的速度会大幅减缓,动作也会变得非常迟钝。 干脆就这么坐在地上被波乱少年杀死算了——正当罗沙琳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时,教会里出现了另一名少女。 「……」 罗沙琳杏眼圜睁,嘎叽作响地咬牙切齿。 那个少女就是夺走了波乱少年的人。 「不行!不可以过来这里!」 波乱少年朝少女大喊道。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 少女朝波乱少年大喊道。 两人都在担心彼此的安危。 目睹到这幅画面——罗沙琳失去了理智。 「你……!」 本来以为再也使不上力的五指一把捏碎了教会的长椅子。原本站不直的脚撑起了身子,丧失的战意又重新点燃。 「都是你害的……!」 「噫!」 少女被罗沙琳的眼神吓得惊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明明是咱家先认识波乱的……!) 罗沙琳不顾极限地驱使四肢,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红色的眼珠子里只容得下她所痛恨的少女。 (——你竟敢横刀夺爱,抢走波乱!) 至此之前,凡是罗沙琳想要的东西,她没有得不到的。 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 即使是波乱的少年,原本也是属于她的。 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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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年前两人邂逅以来……罗沙琳和他便形影不离。 「——他本来应该永远属于咱家的。」 眼看吸血鬼的獠牙就快咬上少女。 「罗沙琳!」 这是,波乱少年冲进了两人之间。 「呜!」 罗沙琳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噗滋! ……这一刀让所有的纠葛黑白分明。 银制短剑贯穿白色连身洋装的胸口——以及她视为宝贝得收藏起来的照片,刺进了心脏。 被最大的弱点,银器伤及心脏,罗沙琳的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止。 之所以尚能保留有一丝动力,是因为波乱少年并没有把短剑完全插入。 即便如此,有大半的心脏受到破坏的,沙琳仍陷人濒死状态,意识突然模糊不清。 在最后那一刻—— 「……对不起,公主殿下。」 依稀听到波乱少年喃喃地道歉的罗沙琳,无力得闭上了眼帘。 第四章 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 皋月用森罗大魔法调查之后,『恶魔之壶』似乎在大西洋上的某座名字特长的岛屿的洞窟里。 要到国外去的话,除了打包行李以外,自然还得准备机票和护照等必要证件,这些麻烦的差事,契尔西都帮我们解决了。因为手段讲出来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不便透露了。 「我们宝藏猎人这一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派的职业。」 契尔西本人如是说。 皋月对这样的做法一开始有些踌躇,最后也选择接受了。 如此这般,连睡觉的时间也舍不得浪费的我们,搭乘最早的班机抵达了一个名字长到光听一遍完全就记不得的国家,然后改搭长途巴士、巴士、电车,然后又改搭巴士、路上电车、电车,一路不停更换交通工具。 坦白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鬼地方,问了契尔西才知道,我们正朝大海出发的样子 因为我们的目的地是岛屿,这也难怪。 我们在交通工具上过了好几次夜晚,眼看就快抵达目标的港口时,碰上了一个小麻烦。契尔西事先安排好的租用车并未出现在计程车招呼中心。 「……唉,不好意思。似乎还要等一段时间。」 跟租车公司联络过后,契尔西挂断电话,向我们低头致歉。 「算了啦,契尔西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们不介意的。」 「抱歉。」 契尔西又向我们赔罪后,跑去寻找商店说要买果汁。 「……真的好热喔。」 一旁的皋月如此说道后,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这国家的气温比日本要高。 「……」 响坐在自己的运动背包上闭目养神。 愈接近关键时候,愈知道要温存体力的她,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奇怪……? 注意到少了一个人,我东张西望。 「噢……」 发现身着大衣外套的银发少女坐在招呼中心角落,我往那边走去。 「……」 银色杀手心如止水……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也不确定,因为她总是面无表情难以判断,总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 我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吸引她目光的似乎是从柏油路气缝长出来的。 「你喜欢花吗?」 「答案是否定的。我身上并不具有『喜欢』这种感情结构。」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看?」 「……我也不知道。」 「……?」 同样都是回答「不知道」,我发现她的声音跟回答罗沙琳来历的问题时不一样,蕴含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 「你常常像这样盯着花看吗?」 我试着改变问题的切入点。 「我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不会有这种行为。因为被主人制造出来后,我就一直在追杀吸血鬼。」 「……」 「不过,我持续追了约莫百年的吸血鬼,有天忽然她的气息消失了。直到不久前,我才查出原来是因为你的祖先把吸血鬼沉入海底的关系。」 「她在海底的话你就感应不到她的气息吗?」 「主人也没料想到吸血鬼会沉入海底。」 确实很难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由于失去目标,再加上主人也再也无法对我下达新的命令,于是我暂时冻结了命令。然后为了确认吸血鬼的生死,我开始环游世界。」 银色杀手若无其事似地娓娓道来。 「可是你不是感应不到吸血鬼的气息了吗?」 「因为不排除吸血鬼学会了遮断气息的招数的可能。除非我亲手打倒吸血鬼,否则那个时间点我只能判断她生死不明。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一趟没有明确目的地的旅行。」 我记得吸血鬼死掉的话,好像会变成灰烬的样子? 所以说,圾血鬼要是真的死了的话,也绝不会在人类世界留下记录。真好奇银色杀手要如何确认吸血鬼的生死……这样的旅行就好像要在浩瀚无尽的沙漠里找出一颗颜色不同的沙子一样,让人一筹莫展。 「我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忽然闻到一股甜美的香味。」 「香味?」 「是某种花的味道。以前和吸血鬼战斗的时候我也曾经闻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香水的味道吧。」 银色杀手闭眼数秒,一如在回想那个味道般。 「知道香味的来源不是吸血鬼后,我随即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等我回过神时,我竟然呆愣在原地看着那朵香味四溢的红花和采集花蜜的蜜蜂长达好几分钟的时间。」 「那……」 代表的不就是看得出神的意思吗?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过,后来我就养成了有时候会在路边观察花草小虫的习惯。就像现在这样……」 说完,银色杀手又把视线挪回柏油路上的野花。 那是一根茎上开了很多白色小花的花朵……印象中在课本也有看过这种花,不过我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这么说来,你在我家的时候也有眺望庭院呢,那是在看花吗?」我记得家里院子种的好像是康乃馨。本来是妈妈种的,现在则由海丽莎接手照料。 「只要像这样静静观察,心里头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萌发出来似的。」 银色杀手轻轻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如在摸索那东西是什么般。 「……」 祖先是在一百年前把罗沙琳封印在海底的。 即便身体是用银打造的,银色杀手还是感受得到风和香气的刺激,也具备自我思考的能力。不仅迷失了自己被创造出来的目标,而且走遍世界长达上百年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萌发以她个人为出发点的思考和感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即便她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人造人。不对,正因为她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才…… 「呐……」 「什么事?」 我顿了一拍,注意用字遣词。 「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会毫不犹豫地企图给罗沙琳致命一击?」 「因为那是我的任务。」 「啊啊,这我知道。可是银色杀手……你不会想弄清楚你所感受到的〈某个东西〉是什么吗?」 「……」 银色杀手抬头看我。 「波乱先生,你愿意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我只能猜测。可是我没办法告诉你。」 「?我有疑问。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某个东西〉就是你的〈感情〉。」 听到我的回答,她沉默了半晌。 「刚才我说过了,我身上没有设置感情结构。」 「看着花你会有〈某种〉感触。看着虫子你会浮现〈某种〉想法。人们把那称之为〈感情〉。」 「……」 「不过即便看到的是同样的花朵,千百个人会有千百个不一样的感受。有人会觉得感动,有人会觉得漂亮,有人会觉得好玩。所以银色杀手在看到花后会有〈什么〉感觉,我没办法连那个都知道。」 「人……」 银色杀手一如在思考般喃喃自语。 她那银色的眼眸又投向了我。 「假设说……如果我是人的话,我就能知道我所感受到的〈那个〉是什么了吗?」 「就算银色杀手不是人,我认为你也已经开始慢慢产生感情了。所以你要继续在这世界努力存活,继续尽情感受这个世界,这样迟早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的吧。」 所以拜托你不要做出那种轻贱自己性命的行为。 我在心中默默地如此补充道后,一直陪在她的身旁观赏白色的花朵,直到买饮料回来的契尔西来呼叫我们为止。 ▽ 因为没有定期往返的船只可以从港口前往岛屿,所以契尔西聘请了当地人驾驶快艇接送我们。据说岛上有一间无人居住的别墅小屋,于是我们决定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 我站在快艇的船头,心不在焉地眺望着即将沉入水平线另一头的夕阳。 虽然脑子里也曾兴起「感觉这场景就像电影一样」、「这样的体验真是宝贵难得」等念头,不过真正占据了我心思的是其他的事情。 「你在干嘛呀?」 「……契尔西?」 踩着声音响亮的靴子出现在船头的契尔西,轻轻按着头上的帽子深怕被风吹走。她戴的帽子上头插着装饰用的羽毛,充满了异国风情。身上披着跟帽子同风格大衣的她,看起来就像走现代风格打扮的女海贼一样。 契尔西站在我的旁边露出窃笑。 「我在船舱里看到有少年神情落寞的很,所以就过来调侃一下。」 「……先说我可没有在装忧郁小生喔。」 「是啊。因为那画面看起来不怎么吸引人。」 闻言我差点跌了一跤。 反正我就是没有好莱坞巨星那么帅啦。 「所以呢,你在烦恼什么?」 「……我看起来有那么愁眉苦脸吗?」 「对。那脸简直就跟不知怎么开口找女生约会的思春期小男生一样呢。」 契尔西一边打趣似地说道,一边把手肘撑在船头的栏杆上靠着。 「好啦,烈火和响的体质我都听说过了。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为了什么烦恼。所以你如果有事想跟我商量,尽管开口吧。」 「没想到你还满喜欢管闲事的。」 我意外似地嘟嚷道后,被她用手指戳了一下额头。 「因为我有个弟弟啊。没办法丢下年纪比我小的男生不管。」 「原来如此。你是当姊姊的啊。」 「正是。」 我忍不住轻笑。 原本僵硬的肩膀也获得些许的放松。 「……银色杀手应该还有办法拯救。可是该怎么做才帮得了罗沙琳,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罗沙琳就是那个吸血鬼少女对吧?」 「嗯。」 我点头回答后,契尔西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少年你还真是个怪胎啊~」 「哪里怪了?」 「一般都不会像你这么关心攻击自己的敌人耶?」 「刚才你不是说你可以猜到我在烦恼什么吗?」 「我还以为你是在烦恼那个人造人的事。」 契尔西稍微加重了语尾的口气,感觉就像在辩解一样。 「话说回来,罗沙琳的目标是你对不对?你做了什么吗,不然怎么会跟吸血鬼结怨?不会是做了在棺材里塞一堆大蒜的恶作剧吧?」 「才没有才没有。我猜啦,罗沙琳跟我的祖先本来关系很亲密。可是我的祖先为了保护『女主角』,不得不和罗沙琳反目成仇,然后把她封印了的样子……」 「哦……原来是凄恋一场啊。」 「凄恋?」 「咦?我说错了吗?」 见契尔西面露讶异的表情反过来质疑,我困惑了。 「可是依罗沙琳所言,感觉她想吸『女主角』的血,而我的祖先是站在保护女主角』的那一方……」 「啊,我知道了。烈火你缺乏那一方面的知识对吧。」 契尔西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吸血鬼吸血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实际上不见得一定就是如此。」 听她这么说,我努力回想在漫画和小说里看过的吸血鬼。 「呃,被吸血的人也会变成吸血鬼是吗?」 「没错。血是生命的象征,吸血本身就是一种掠夺生命的行为。像罗沙琳这种高阶的吸血鬼,吸血不单只是夺取生命,同时还可以支配对方。」 「支配?」 「没错,支配。不过这方面的原理,说明起来很麻烦就是了……简单地说吧。因为生命受到支配,所以被吸血的人会从此失去反抗的能力,完全变身为下仆。」 「可是,这跟『魅惑』的效果不是一样吗?」 「很像,但是不一样。『魅惑』是操控精神的力量,血的支配则是掌控生命的力量,所以不是靠意志力可以解除的。」 之所以会对这些知识了若指掌,是因为契尔西原本出身自魔法师世家的关系吗? 「有些低阶的吸血鬼不夺走人类的生命就无法生存,完全是把吸血当填饱肚子的手段。不过像罗沙琳这么强大的吸血鬼,就算不用吸血应该也是能活得好好的。所以像她这种吸血鬼会决定吸血,只有可能是为了创造下仆。不过,罗沙琳不是那种会没有节制随便增加下仆的吸血鬼吧?」 「是没错。」 罗沙琳来到我住的镇上至少也有五天的时间。如果她有心想制造可以服侍她的下仆,老早就制造了一堆才是。不过在那幢洋房里的人除了她以外,就只有皋月、依莉丝、海丽莎、莉亚四个人。而她也只是用『魅惑』洗脑,并非把她们变成下仆,再加上那还是在被我识破了她的真面目之后。 「所以说,罗沙琳会攻击那个『女主角』一定有她明确的理由吧?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他们三个人?」 「烈火的祖先、罗沙琳、还有那个『女主角』。」 契尔西一根接着一根地竖起三根手指,一边唱名。 「你的祖先跟罗沙琳关系亲密。罗沙琳试图吸取『女主角』的血把她变成下仆。你的祖先选择保护了『女主角』。这是很明显的三角关系吧。」 她用手指在空中比出了一个三角形。 「三、三角关系~?」 「没错。所以说是凄恋。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恋情。」 「……可是既然罗沙琳有吸血支配和『魅惑』的能力,为什么不把那个力量用在我祖先的身上呢?」 「嗯~这个嘛。因为每个人会受到吸引的地方都不尽相同啊。有可能是脸啊、心啊、金钱啊或者其他地方……不过……」 契尔西继续补充。 「罗沙琳喜欢上的,或许就是吸血支配后,或者『魅惑』洗脑后便无法得到的部分也说不定。」 「心……吗?」 契尔西的分析即便大多都只是推测,还是可以解释不少疑问。「爱得愈多恨得愈深」,见心上人为了保护别人不惜跟自己反目成仇,会找上对方的后代泄恨也是情有可原。 『咱家要吸你的血把你变成吸血鬼。咱家要剥夺你的一切,让你连人类也当不成。』 罗沙琳曾如此恐吓过我。现在我大概可以明白她的动机了。 接下来——就看怎么做才能拯救她了。 我牺牲自己让她达成复仇的目的……这方案驳回。如果我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被大家狠狠修理一顿的。 而且我对这个做法还有无法释怀的地方。 如果罗沙琳真的想把我变成吸血鬼,当初她多的是机会。 像是我在那幢洋房被抓住的时候。 约会的时候。 在学校屋顶吃面包的时候。 而且她用不着苦等这些机会,她只要凭藉吸血鬼的身体能力暗中偷袭,早就毫不费吹灰之力地达成复仇的心愿了吧。 然而她却大费周章地利用『魅惑』洗脑旁人一边慢慢接近我。虽然她说是这么做是为了调查我重视的宝贝,可是即便如此这样的做法仍旧太过迂回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开始有种她该不会是为了掩饰其他什么目的的感觉。 除了复仇之外,罗沙琳该不会有另有其他目的吧——或许帮助她把她的『故事』导向happy ending的关键就在那里……虽然我还不晓得她想掩饰的是什么就是了。 「……嗯~~」 「烈火也踏入多愁善感的年纪了呢~」 契尔西带着苦笑向愁眉不展的我喃喃说道。 「没办法。姊姊我就秀一手魔术,你重新打起精神来吧。」 「魔术?」 「对对。你稍微闭一下眼睛。」 「啊啊……?」 尽管莫名其妙,不过我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树的妖精啊。让此人进入汝的洞穴吧。」 只闻契尔西小声地唱诵了咒语。 「好。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嗯……呜哇!」 我的眼前怎么会有裙子!? 我吓得倒退一步后,头上传来了笑声。 「哎呀呀,好可爱喔~」 身高突然暴增了两倍的契尔西摸摸我的头。 「这叫魔术!?不对吧,这明明是魔法!不然你怎么会忽然长高!」 「嗯,是魔法没错,不过不是我长高,是烈火缩小了。」 「什么!?」 我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果然身体四肢都缩水了。只有服装还是维持原有的尺寸,裤子和上衣都滑了下来。 「要、要怎样我才能恢复原状啊?」 「马上就能恢复了,不用慌张,瞧。」 契尔西比出手枪的姿势瞄准我的额头,喊了一声「砰!」。 一如收到暗号般,我的身体眨眼间变回了原先的大小。 「啊~吓死我了……刚才那招是什么?把人变成小孩的魔法?」 「不。单纯只是把身高缩小一公尺左右的魔法。」 这个……该怎么说呢…… 「好像没什么用。」 「对,可是我会的魔法也只有这招了~」 契尔西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天空。 「所以我在魔法师名门的老家备受冷落呢。我们这对姊弟天生都不是做魔法师的料。而且弟弟又体弱多病……想说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们就一起离家出走了,现在在世界各地流浪。」 虽然契尔西讲得轻描淡写,不过两个小孩子离家生活绝对没有嘴巴说的那么简单。 「……你们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自然是有辛苦的地方。不过日子过得还满有趣的。我想说就算不会魔法,只要有钱,同样也能得到幸福……所以我因缘际会地当上了宝藏猎人。我自己也觉得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契尔西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她停止了笑声。 「这次的事情,大概是我过一天算一天混日子所积欠下来的债吧。带着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弟弟四处奔波。没有发现我弟他只是在强颜欢笑,忽略了他日渐恶化的健康状态……」 契尔西叹了一口气。 仿佛打从心底无法原谅自己般。 「医生也已经放弃治疗,就算塞再多钱也没用……既然魔法和金钱都救不了弟弟,所以我就把希望寄托在『恶魔之壶』这种奇迹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机会……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我掉进了死胡同里面。有时候我会讨厌起这样的自己呢。」 经过短暂的沉默,她又用笑声转移焦点。 「哎,听听就算了。我只是在知道烈火和响的体质后,才晓得原来自己已经陷入了十分危急的处境,所以变得有些神经质罢了。谢谢你听我发牢骚。明天拜托你了。」 我们的『血统』会和一路朝bad ending发展的『故事』互相吸引。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不伸出援手的话——单凭契尔西一个人的力量『契尔西的故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的。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事实或许感觉就像被迫正视自己有多么无力一样。」 「……等一下!」 我不禁抓住准备折回船舱的契尔西的手。 她转过头,蓝色的眼睛和我对上视线。 「什么?」 「呃……」 追根究柢,契尔西跑来船头的理由是什么?就为了聆听对着夕阳郁郁寡欢的我的烦恼吗? ——不可能。因为在船舱里面是看不到船头的。 所以说,她应该是在船舱里找不到我,才特地跑出来的。 真正希望有人可以分享自己的烦恼的,或许应该是她吧? 「……我觉得你才不是什么无头苍蝇。」 「咦?」 「因为这是你即便碰上艰苦的状况时,也为了抓住幸福的机会,拼命挣扎、拼命挣扎,挣扎到最后的结果吧?」 碰上障碍的时候,停下来不动才是错误的。 知道自己没有魔法的才能的时候。知道金钱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停止下来。她的选择永远是努力挣扎往前进。 「你的生存方式没有一丝的虚度和浪费。如果有人敢嘲笑你的生活方式,我会把他揍飞的。」 「……总觉得这台词好像在哪听过。」 「呜!不、不好意思喔,反正我就是词汇量少。」 「没什么好道歉的啦。」 契尔西一声轻笑,抱了我的身体。 「给人鼓励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才是重点所在。我很清楚地可以感受到,烈火是真心为我抱不平的喔。」 「……」 听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啦,可、可是你的胸部……一直顶着我害我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已啊! 「这种时候就是要维持扑克脸啊,烈火先生。」 办不到!我想阿鲁你是不会懂的!青春期的少年在很多方面可是很敏感的!虽然那也是一种耍帅的行为啦! 在她的柔软身体以及和我耳鬓厮磨的温热吐息的攻势之下——在抵达岛屿之前,我饱受了被迫调试自己忍耐力的折磨。 ▽ 按照计划抵达岛屿时,太阳已经快下山 了。 为了消除旅途的疲劳,大家决定好好在别墅小屋休息一晚,隔天再出发前往『恶魔之壶』所沉睡的洞窟。 就寝前,一行人在小屋一楼集合,讨论明天的行动。 关于装备方面,契尔西和响会负责检查必要的物品。 银色杀手毛遂自荐,愿意充当队伍进入洞窟时的开路先锋。 「我的身体是流体性质的银,就算中了什么陷阱也不会死。」 契尔西收集的『恶魔之壶』的资料里面,有内容提到陷阱的存在,所以我们心怀感激地接受了银色杀手的提议。 以银色杀手为先锋,一旦发现陷阱就交由契尔西拆除,我和响负责支援,皋月则利用魔法收集洞窟内的情报,每个人明天的工作就此分配完毕。 罗沙琳等人的动向固然令人挂念,不过旅途上完全没有被人跟踪的气息。救出皋月后立刻离开日本的决定似乎奏效了。 「罗沙琳和依莉丝同学她们好像还在日本的样子。」 有森罗大魔法师的皋月挂保证,另一边的问题暂且可以说是不需要拟心了。后来我们重新检查过琐碎的杂物后,便上床睡觉以备明日的作战。 ▽ 然后——一个小时后,状况急转直下。 「弟弟他……!?」 日本的医院透过层层管道,打电话给契尔西的手机告知她弟弟病情不稳的消息。挂断电话后,她的脸色一阵铁青。 「怎么办……怎么办……」 「你先冷静下来,契尔西。」 响试着安抚心生动摇的她。 「就算教我冷静,我也……我也……」 契尔西一如灵光一闪般冲刺到银色杀手面前向她苦苦哀求。 「银色杀手……你是用『贤者之石』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对吧?」 「答案是肯定的。主人以『贤者之石』为核心创造了我。」 「那你有问过主人『贤者之石』是怎么制造的吗?」 『贤者之石』……?这么说来,之前好像曾听过银色杀手提起这个单字…… 「呐。有还是没有?」 契尔西抓着银色杀手的外套猛摇。 「答案是否定的。虽然我的身体确实是有使用到『贤者之石』,可是主人并未提供我如何精制的知识。」 「是……吗?」 契尔西抓住外套的手变得松弛无力。 即便如此她还是露出一副不死心的表情,咄咄逼人似地向银色杀手说道: 「那……那不如这样……!碎片也好,你可以把你的『贤者之石』分给我吗?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契尔西为什么会对『贤者之石』那么执着……? 「『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的秘密仪式之一,用途广泛。如果使用在银色杀手小姐身上的『贤者之石』是真的,那就可以令它来制造能治疗百病的『圣灵药』……」 皋月窃窃私语地向一头雾水的我解释了原因。 正常运作长达两百年左右的完全的霍蒙库鲁兹——银色杀手体内的『贤者之石』极有可能是高纯度的真货,皋月又接着如此补充道。 如果有『圣灵药』,契尔西弟弟的病就能治好了。 不过……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银色杀手机械式地回答。 「真的……不行?」 契尔西不死心地追问。 「『贤者之石』是一为全,全为一的完全物质。虽然一如字面所示,有了它一个就能抵所有物质,可是反过来说它不能允许有任何『缺损』。如果取出『贤者之石』,我的机能也会跟着停止。」 「是吗……」 契尔西的手这次完全放开了银色杀手的大衣,有气无力地垂在身旁。 「对不起……做了无理的请求。」 「玛格丽特小姐,请你不用放在心上。等到我达成主人的命令之后,要我把『贤者之石』送给你也可以……」 或许是我多心了,银色杀手的模样看似有些愧疚。 「「「「「……」」」」」 现场气氛凝重。 按我之前听到的消息,契尔西的弟弟只剩三个月的寿命……不对,依之前的状况,我们在心中是将其解读为「还有」三个月。 进入满是陷阱的洞窟寻找『恶魔之壶』当然是铤而走险的行为。可是期限有三个月「那么长」。所以我们一直觉得在时间上我们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可是现在状况不一样了。 如今事态已经急迫到分秒必争,连无论面临什么困难,总是积极行动的契尔西也不得不拉下脸跟别人做无理的请求。 可是—— 「——契尔西,我们出发吧。」 「……烈火?」 「没有时间了。现在可没空让你低头怨天尤人了。是吧?」 「——」 听到我的话,契尔西把头抬高。 「我们即刻前往洞窟寻找『恶魔之壶』吧。」 在场所有人毫无异议地点头表示附和。 ▽ 基本上,『恶魔之壶』在宝藏猎人这一行里算是相当广为人知的传说。 在「传说故事」之中,它也常以能实现人类愿望的魔法神灯或水泉精灵等超凡之姿出现。没错,对一般人类而言,所谓的『恶魔之壶』不过只是「妄想的产物」。所以许多宝藏猎人也只把『恶魔之壶』当作笑话看待。 可是,出身自魔法师这种特异门第的契尔西原本就对超凡的现象具有一定的知识。她从这一类的「笑话」中,挑选出可信度高的传闻——进而发现『恶魔之壶』似乎有实际存在的可能的样子。 「虽然现在担心这个问题有点太晚,那个『恶魔之壶』里面应该有恶魔对吧?会不会必须付出什么〈代价〉吧?好比灵魂之类的?」 我一边沿着洞窟的楼梯往下爬,一边向契尔西提出这种单纯的疑问。 「根据我的调查,完全没有人因为跟这个『恶魔之壶』许愿就瞬间死亡或者害一族受到诅咒的纪录留下。因为有些存在就跟阿拉丁神灯里的魔神一样,单纯只为了实现愿望,所以我认为沉睡在『恶魔之壶』里的恶魔,就是关于那一类的『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 「这么说来,阿拉丁神灯里的魔神也是只要擦擦神灯,他就会帮忙实现所有愿望呢……」 我不动声色地瞅了皋月一眼,她也轻轻点头回应。有森罗大魔法师的保证,应该是不需要担心什么〈代价〉的吧。 「啊。」 银色杀手被突如其来射下的长枪给刺穿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波乱先生请冷静,我没事。」 她一边如此回答,一边拨弄流质的身体把洞填满恢复原状。 「……呃,虽然知道你不会有事,可是那个画面实在太怵目惊心了。」 一路上已经不知碰上几次落石、长枪和陷阱了,每次一触发机关,银色杀手的身体就会变得惨不忍睹。 为了保障殿后的我们的安全,她自愿一马当先去触发机关。所以她每次都把机关的攻击照单全收……坦白说光看都会吓出心脏病来。 再生后的银色杀手会调查机关的发动条件,然后我和响在专家契尔西的指示下,整理出可以平安通过的路径。 「……我有疑问。」 通过枪雨的机关后,银色杀手蓦地开口了。 「刚才那个圈套的设定是,只要有人通过下面的道路,枪就会自动从上面射下来。」 「是啊,这样的机关一般是绝对闪避不了的。」 所以我们在路旁设置了约莫一个人宽度、可以阻挡长枪的遮棚,然后走在遮棚的保护范围内通过道路。 「问题就在这里。」银色杀手说道。 「我也有不对劲的感觉。」响说道。 「我也觉得很奇妙。」契尔西说道。 「确实是有不正常的地方。」皋月说道。 「……」 咦?只有我看不出所以然? 「除了关键时刻以外,烈火先生的脑袋真的很不灵光耶。」 吵什么吵,未来人,刺枪和岩石都伤不到你,轻轻松松的真好啊! 「呃……请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我含羞忍辱,怯生生地举手发问。 「这个圈套没有所谓『正确的道路』。」 银色杀手简明扼要地回答。 可是我还是听不懂。 没有『正确的道路』是什么意思? 「我来说明。道具都是基于某种意图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按常理而言,这个机关应该是『恶魔之壶』的真正主人基于『保护宝藏不被擅闯的盗贼偷走的意图』所设置的。可是『正确的道路』如果不存在,别说是盗贼,就连真正主人也没办法前往放置宝藏的场所。」 「……原来如此!」 之所以把宝物锁在金库,是因为这么做只有握有钥匙的自己才能打开。如果把东西收在没人打得开的金库,那就失去了意义。 就在我们停下来思考箇中的理由的时候…… 『波……波波波这里……波……离开……』 一个参杂着诡异杂音的声音在洞窟内回响缭绕。 『……波…立……波波波波波离……波立刻……离开……』 立刻,离……立刻离开? 「你们有听到声音吗?」 所有人都点头回答我的问题。 「……能查出声音的来源吗?」 「我猜应该是能把声音传到远方的魔法。」 皋月补充说明。 『立……波……离开……』 不明的声音不断重复同样的内容。 听起来怪毛骨悚然的…… 「很抱歉,我们是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听得见,我还是如此喃喃说道。 我们无视那个响彻洞窟的声音的警告,继续往内部深入。 ▽ 我们请皋月用森罗大魔法逐一调查洞窟内部的构造的同时,跟契尔西谎称那只是探测魔法,最后我们终于成功抵达位在洞窟深处、放置『恶魔之壶』的空间。 跟地底的席兹村相比,那个空间就跟小房间般一样狭小,不过要容下十个人依然绰绰有余。房间内部还有几条可通往洞窟更深处的通路。 『恶魔之壶』就默默地被摆放在房内岩石墙壁上的凹洞内。 「……没想到看起来还挺不起眼的。」 「会吗?我觉得装饰还挺繁复的。」 「不,我还以为会装在宝箱里面之类的。」 摆放了『恶魔之壶』的那个凹洞虽然底部部分是磨平的,可是其他的地方都还是维持天然岩石的状态。 「那么,我要把它捧出来了。」 银色杀手一边警戒最后的机关,一边把『恶魔之壶』从凹洞里捧出来。 『恶魔之壶』的外观看起来就像会摆在阿拉伯国王家里当装饰的艺术品。球状的本体是翡翠色的,两侧有黄金的握柄,如酒瓶般细长的壶嘴同样是被黄金的栓给封住。 「只要拔掉这个栓就可以了吧。」 咕嘟。 契尔西紧张地吞下口水。 她手拔掉了『恶魔之壶』的栓,「波」的一声。如同木栓般的声音响起。 解开了封印的『恶魔之壶』嘴顿时喷出一阵阵浓浓的紫烟。 只见烟雾慢慢化为人形……不久,一个装扮有如阿拉伯舞者的少女出现在半空中。 年幼的少女用黄金发钗把紫色的头发盘在后脑勺,全身上下随性地穿戴着华丽的装饰品。虽然下半身套了一件十分宽松的白裤子,不过上半身的褐色肌肤几乎都露了出来。 「……啧。」 少女眼神锐利地瞪着我们,毫不掩饰地大声咂嘴。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态度明显是不愉快的。 「……呜。」 站在有事相求立场的契尔西见状不禁畏缩了起来。 要是说了什么触怒少女的话,最糟糕的结果,说不定就是别想请她帮忙实现愿望了。契尔西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呐。」 所以我决定由我先刺探她的心情。 「啊啊?」 嗯。看得出来她快气炸了。 「呃,你、你的名字叫?」 「……乌拉乌拉大人。」 「大人?」 「啊啊?」 「没事,乌拉乌拉大人。」 这个幼女,不,这个恶魔也太恐怖了吧。 还有阿鲁你别在乌拉乌拉背后摆出搞笑的姿势!你想害我笑出来啊! 「对、对了,『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就是乌拉乌拉大人吗?」 「……是没错。找我有什么事?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类。」 乌拉乌拉貌似不耐烦地扬起一边的眉毛,以狂傲的语气问道。 「啊~嗯。契尔西你说吧。」 无论如何,既然这个幼女就是『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那么契尔西的目的就有机会实现。我拱她出来站到乌拉乌拉的面前。 「……我希望你能治好我弟弟的疾病。」 契尔西在胸前握紧拳头,用心急如焚的声音向恶魔许愿。 『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的回答则是—— 「不要不要不要我死也不要。」 ——她夸张地再三强调,严正拒绝了契尔西的请求。 等一下! 「你、你这家伙。」 「『你这家伙』~?」 「乌拉乌拉大人,……你不是会实现人类所有的愿望吗?」 「对,没错。依据『恶魔契约』,我可以帮忙万恶的人类实现愿望。」 听到她的承认,我反而觉得困惑。 「那、那为什么你要拒绝契尔西的愿望?」 「因为我死也不要。」 「所以告诉我们你的理由啊!」 感觉像在鸡同鸭讲,我把头发抓成了一团杂草。 这时,在后面听我们说话的皋月往前跨出一步。 「……可是乌拉乌拉大人。至今你帮不少人类实现过愿望不是吗?乌拉乌拉大人上一次实现 的,是在一百七十二年前,一个名叫伊利·贝里的人所许下的想变成富翁的愿望。」 皋月口若悬河地说道。 契尔西看着她露出吃惊的表情。 「皋月……为什么连这种事你都知道?」 契尔西之前拿出来给我们看过的『恶魔之壶』资料里,并未记载到如此详实的情报。 「抱歉隐瞒你这么久。其实我不是一般的魔法师。我是继承森罗大魔法的一族,这样说你——能了解吗?」 「!森罗……!」 森罗大魔法的传闻似乎凡是魔法师都耳熟能详,身为前魔法师的契尔西自然也不例外。不过…… 「皋月,说出来不要紧吗?」 皋月一族代代保守森罗大魔法的秘密,避免流传到魔法师的世界。因为森罗大魔法可以登进阿卡西记录进而掌握全世界的历史,这样的力量实在太过危险。 「没关系。我相信玛格丽特小姐不是坏人。」 「是吗?」 既然皋月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异议。 好吧,言归正传。 「总而言之,乌拉乌拉大人一直都有帮人实现愿望无一例外。为什么唯独拒绝实现玛格丽特小姐的愿望呢?」 「……呿。」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的话,我就只好自己调查了。」 「……你们这群家伙真的是有够烦,所以我才讨厌臭人类。」 乌拉乌拉口中念隐有词,表情扭曲。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魔法师。」 「这是什么理由?」 「我就是讨厌魔法师。」 乌拉乌拉语带不屑地回答我的问题。 「魔法师不借用我的力量,试图自己创造奇迹。对于『可以实现愿望』与其说是奇迹的化身也不为过的我来说,魔法师就形同否定我的存在价值的一群人。」 呃……意思也就是说她很不爽自己的工作被人抢走,我这么解释应该没错吧。 「而且我以前曾有被魔法师害惨的经验。」 乌拉乌拉的眼角频频抽搐,仿佛是在压抑着怒火的样子。 「这么说来,那个『没有正确道路』的机关也是乌拉乌拉大人设下的?」 这回换响发问。 「没错。」 「可是不是魔法师的一般人也几乎都会死于那个圈套吧。你嘴巴说自己讨厌魔法师,其实是讨厌所有人类吧?」 「不,我并不讨厌无比卑鄙下流的人类。」 「那么,我和烈火的愿望你就会实现了吧?」 的确,我和响不是魔法师只是普通的人类。 可是『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还是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 「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我说我喜欢的是无比卑郧下流的人类。」 「……这是怎么一回事?」响说。 「刚才你质疑说几乎所有人类都会死于圈套——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讲,还是有少数人可以幸存。牺牲同伴通过死亡陷阱的人类,眼神里都带有一股狂气。」 说到这,乌拉乌拉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露出了让我们心生恐惧的恶魔笑容。 「带着狂气来到这里的人类,他们的欲望都是无穷无尽的。疯狂的人类已经失去伦理与道德,怀着原始的欲望要我实现他们的愿望……他们最后都会变成这种无可救药的人渣。」 乌拉乌拉面露会让人感受到何谓真正疯狂的冷笑,嘲讽我们人类。 「看到像那样堕落的人类实在很有意思。让身为恶魔的我想好好疼爱他们。对了,刚才谈到的那个叫伊利·贝里的人,运用万贯的家财实现了人类想像得到的所有欲望的同时,也害成千上万的同族坠入不幸的深渊。无法控制的欲望往往会招致许多不幸。」 乌拉乌拉边说边降落到地面,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和她的身高相差不少——只见她冷不防揪住我的领子,把我的头拉到跟她的脸一样的高度。 「……可是你的眼睛那么清澈是怎样?那边那个女的也是一样。虽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她有些恐惧,可是完全感觉不到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的贪欲。看了就碍眼。」 「好痛!」 放开我的领子后,乌拉乌拉用力踹了我的小腿骨。 然后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所以我绝对不会实现你们的愿望。快滚吧。」 「……」 完全不给交涉的余地。 乌拉乌拉的态度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可是,拜托你等一下!」 虽然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不出能令她回心转意的话。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眼睁睁看乌拉乌拉回『恶魔之壶』里面去。 「请留步。」 这时,皋月心平气和地拦住了乌拉乌拉。 「……还有什么事吗?」 恶魔一脸烦闷地转头。 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机会了,不过…… 「你虚张声势也没用。」 皋月的模样没有一丝畏惧。 「虚张声势?」 「乌拉乌拉大人是『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刚才你自己也亲口说了,实现人类的愿望是你的本分——本质、存在意义。这是不能改变的。」 「……」 「你现在却用恐吓的方式试图削弱我们『想要实现愿望』的心情。因为只要我们放弃实现愿望,你就不需要帮我们实现了。」 「……」 「可是皋月。刚才契尔西许愿后不就被乌拉乌拉拒绝了吗……?」我说。 「给我加上『大人』两字,你这愚蠢至极的人类。」乌拉乌拉貌似不快地说。 我没理会乌拉乌拉,用视线向青梅竹马寻求解答。 「烈火说得对,她是拒绝了没错。不过乌拉乌拉大人不同于一般的恶魔,她属于『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这种特殊的分类里。一如我刚才所言,她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我猜她现在应该正拼了命地在〈忍耐〉。」 「〈忍耐〉?」 「对了,乌拉乌拉大人。你脸部的肌肉一直都在抽搐耶,这是为什么?」 皋月把话锋重新转向乌拉乌拉身上。 「……」 沉默的幼女瞪视着皋月的同时,眼角频频跳动着。 经皋月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乌拉乌拉的表情确实一直显得很心浮气躁。瞧她一下子生气一下子笑一下子咬牙切齿的,原来那是因为她不想被我们看出她在〈忍耐〉不去实现契尔西的愿望吗! 「玛格丽特小姐。你不要被吓到退缩了。如果她真的能自由地拒绝许愿的话,大可二话不说立刻回到『恶魔之壶』里面。她之所以不这么做,必然有什么『做不到的理由』存在。好比说——一旦碰到想许愿的人,在实现那个愿望之前她无法回到『恶魔之壶』之类的。」 「……!」 原本失魂落魄的契尔西脸上又恢复了生气。 皋月的说法确实符合逻辑。讨厌的话大可立刻回去……她之所以不这么做、没办法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就是因为这样, 所以我才无比讨厌魔法师……」 乌拉乌拉露出三倍的不耐烦模样埋怨。 她抓着马尾的尾巴用手指缠绕着发丝把玩了一会儿后—— 「……好吧,我给『恶魔契约书』就是了。只不过——」 她貌似不悦地说道,向上摊出了手掌心。 只见一道紫烟从她小小的掌心喷出,一张大概是叫做羊皮纸的纸张朝我飞来。 「——『契约文』里我要加上〈制约〉和〈代价〉。」 「〈制约〉和……〈代价〉?」 她的声音戴着一股强烈的恶寒。 「明明你之前都是无偿帮人实现愿望,可以突然追加这种条款吗?」 我刻意摆出强势的架子询问。 「谁说无偿的了。过去我只是把人类的疯狂、堕落和扩散的不幸当作另一种〈代价〉收下而已。可是这种事似乎不太可能发生在你们身上。所以我有权利要求你们付出其他的〈代价〉。好歹我也是恶魔。」 大概发现我是打肿脸充胖子,乌拉乌拉格外得意似地扬起了嘴角。 「所谓的〈制约〉,是只有一般人可以签订『契约书』。不只是魔法师,那边那个非人类也不可以。」 「……」 始终沉默不语的银色杀手继续保持沉默。 根据这条〈制约〉,在场能签订『契约书』、换句话说,也就是能请恶魔实现愿望的人只有我和响两个人。 就算由我或响代替许愿,也是可以实现让契尔西的弟弟恢复健康的愿望,所以影响不大。 问题只在…… 「至于〈代价〉嘛……」 「……」 在深入洞窟的时候,我曾担心地询问皋月有关代价的问题,她也拍胸补保证没有那个必要,使我一度放心下来——如今那个令我挂念的〈代价〉内容即将揭晓。 说到『恶魔的契约』……果然是那个吗? 我抽动喉咙吞下口水。 然后…… 「就是签下『契约书』的人类的性命。」 乌拉乌拉向我们提出了就某层面而言符合预料,而且也是条件最严苛的〈代价〉。 愿望的〈代价〉是性命……吗? 「烈火。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我可不允许你贸然回应。」 皋月事先提出瞥告。 「啊啊,我知道。如果我死的话,其他『故事』就没救了。所以响你也是一样。」 「我本来就没打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响没好气地回答,她的表情十分沉重。 现在才要去找其他治疗契尔西弟弟的手段,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 设法让乌拉乌拉回心转意,请她拿掉『契约书』上的〈代价〉,问题是……方法不是那么简单 说想就想得到的。 即便如此,也必须一步一步慢慢前进。 「乌拉乌拉大人。这份『契约书』只有一张,能给我和响各一份吗?」 「只要从边角翻动『契约书』,要多少张就有多少张。」 我试着翻动边角后,下面果然冒出了内容一模一样的『契约书』。原来如此,前面多了『恶魔的』三个字当修饰词的契约书果然与众不同,使用的似乎不是一般的纸张。 「你们只要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下愿望,最后签上名字,契约就算成立……咯咯,你们就好好思考内容吧。一旦签名,愿望就无法取消了。」 「我知道了。」 总之目前没有急着复制的必要,我把『契约书』变回了原状——这时,银色杀手忽然转身面朝奇怪的方向。 「……怎么了?」 她的举动令我心生不详的预感,我战战兢兢地向她开口询问: 「……吸血鬼的气息正直朝着我们的所在地急速接近中。」 从她那平时总是带有几分机械般生冷的声音也听得出参杂了一丝的困惑。 「我们明明没有被跟踪……这是为什么。」 原因没有人知道。 只不过……原本就不甚乐观的状况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即便是脑筋不避光的我也看得出如此严酷的事降临到了我们身上。 第五章 放弃的人与不放弃的人 「吸血鬼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接近中。无视山和海的地形限制……她会是经由空中移动吗?就算是这样,她的速度也快得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现在她已抵达正上方。」 「……怎么回事?」 听完银色杀手的报告,契尔西抬头看了洞窟的天花板。不久前还在日本的罗莎琳等人如今就位在天花板的另一头。 「她们应该是搭依莉丝的太空船来的。」 「太空船!?」 出自我口中的离奇字眼令契尔西面露惊愕的表情。 「之前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你,其实在那幢洋房里受到罗沙琳控制的女生,有一个是外星人。」 「……我太小看烈火你们这一群人了。」 契尔西摇摇头,那模样已不只是讶异,而是饱受震惊的样子。 不过她随即收起了脸上的错愕。 「……所以呢,现在怎么办?我的愿望就先别管了。」 「契尔西……」 「如果大家都被吸血鬼收拾掉,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吧。」 虽然契尔西眨眨眼故作平静,可是她垂放在身体两旁的手握得紧紧的而且抖个不停。 自从接到她弟弟病情恶化的通知,已过了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而且在地下也收不到手机的讯号。 即便如此……她还是放下自己那不知该如何解决的『故事』,选择面对眼下该优先解决的麻烦——不对,她是怕我们举棋不定,导致两头皆空,所以才故作坚强的样子。 「吸血鬼一一突破洞窟的陷阱。再过几分钟就会抵达这里。」 银色杀手的倒数正一分一秒地不断减少。 「不用担心。我弟虽然体弱多病,可是他意志很坚强。现在他一定正在跟病魔搏斗。他不会在我们大家还在为他努力搏斗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退出的。」 明明她也才比我年长三岁而已……这个女性真的好坚强。 「……好吧。我们先设法解决罗沙琳。」 我转换心情。 为了不辜负契尔西的好意。 也为了让所有的『故事』都能迎接happy ending。 「咯咯,状况稍微变得比较有趣了哪。」 乌拉乌拉貌似快活地笑着打趣说道,可是现在顾不得她的冷嘲热讽。 「银色杀手。可以麻烦你再制作匕首给我吗?」响说。 「了解。」 银色杀手制作出银制匕首后交给了响和契尔西。 「啊,也可以给我一把吗?」 「我记得波乱先生说过不会使用匕首不是吗?」 「给我一把小的就可以了。」 这里是无处可逃的洞窟。等一下和罗沙琳她们势必会有一场交战吧。为了阻止她,我也必须做好战斗的觉悟。 「皋月?」 「什么事?」 「我想拜托你躲在里面的通道,有机会的话就用魔法支援我们。」 我指了其中一条从这房间通往内部的通道跟她表示。 「我只会使用防御和逃走用的魔法。而且防御系的魔法一旦距离拉开准确度就会下降,还是让我待在你身旁保护你吧。」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我点头答应青梅竹马的建议。 「时间剩不到一分钟。」 银色杀手冷静地宣告。 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然而…… 「什么声音?」 响喃喃说道。 我竖起耳朵,也听见了轰轰作响的声音。 瞬间,一阵洪水从我们走过的那条通道里面涌出。 「什么!?」 还来不及逃,所有人就被洪水吞没,猛烈的水势推着我撞上了洞窟的墙壁。脑子里发出 「咚」的一声,我连忙抓住墙壁上突出的岩块以免身体被水流冲走。 所幸水量并不是很多,流进房间的洪水一下子就消失在通往更深处的通道之中。 大家都没事吧? 大家的声音此起彼落地响起。 每个人都有及时抓住附近的突起物躲过了被冲走的下场。不过身体各处难免都有受到擦撞伤之类的伤害。 彻底被攻其不备。 「终于追上你们了。」 然后,罗沙琳、依莉丝、莉亚、海丽莎四人出现在被那一阵洪水搞得措手不及的我们的面前。 刚才的洪水应该是莉亚的水魔法吧。刚刚不小心喝进肚的洪水味道咸咸的,肯定是她操纵海水灌进这个洞窟里来的。 「……有张陌生的面孔哪。」 「我是中立立场。不用管我。」 被罗沙琳投以视线的乌拉乌拉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哼……莉亚、依莉丝。去把波乱以外的人都抓起来。」 「「yes,my lord。」」 两人用比以前更严重机械化的声音回答后,分别向银色杀手以及响与契尔西的二人组展开攻击。 「皋月。过来这里。」 我呼叫附近的皋月,把她护在自己的背后。 刚才的那一阵洪水把我们切割成了两个团体。 响她们三人的心力都用在应付莉亚和依莉丝上。无法期待她们能支援。 「好久不见了。波乱。」 罗沙琳笑也不笑地向我打了声招呼。 「……唷。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 「太简单了,海丽莎。」 罗沙琳点名后,受到控制的海丽莎小声地唱起了咒语。 只见一只蝙蝠突然凭空出现。蝙蝠一边吱吱叫一边飞向罗沙琳,和她结为一体。 「你派了透明化的蝙蝠跟着我们吗……」 「要知道使魔的位置简直易如反掌。」 查出她本人还在日本所以就轻忽大意的我们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虽然令人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就算后悔也为时已晚。 「波乱……咱家给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放弃抵抗接受『魅惑』,咱家就饶了这些女的一命。」 「……我拒绝。」 「……你这么抗拒跟咱家在一起吗?」 「不是。」 我摇摇头。 「如果我现在认输的话,姑且不提还有响在的『契尔西的故事』,『银色杀手的故事』就没有人可以解救了。再说……」 「……再说?」 「就算想破脑袋,我也不认为配合你的复仇是拯救你的『故事』的手段。」 除了复仇以外,她另有目的……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那只是我个人不可靠的推测。不过在关心这问题之前…… 「罗沙琳。就算你如愿跟我报仇了,你就能得到幸福吗?」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 拿我当祖先的替死鬼报仇之后,她真的就会因此幸福吗?从罗沙琳现在的表情看来,我完全不这么认为。 她吃红豆面包时所露出的笑容还比现在幸福多了。 「我——身为『波乱』的我希望达成的目标……是让罗沙琳你获得幸福。我 不认同现在我服从你的要求是正确的。所以我要全力抵抗。这么做不是因为我讨厌罗沙琳,而是为了找出能让包括罗沙琳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正确方法。」 「……你们真的都很死脑筋。明明是区区的人类,面对吸血鬼还是一步也不肯退让。而且……也拒绝变成属于咱家的东西……」 「……你『们』?」 她是说我的祖先吗? 「拒绝变成属于咱家的东西」的意思又是…… 在我深入思考那句话的意思之前…… 「所以……咱家只好退而求其次。」 罗沙琳的气氛有了变化。 「本来咱家想要的是『最真』的你。可是咱家放弃了。有你陪伴在咱家身旁就好。这样咱家就满足了。所以,罗沙琳朝我迈近一步。 「——咱家要吸你的血,波乱。」 「呜!」 一如在表示决心一般,罗沙琳踩着未见的步伐一步一步扎实地缩短距离。 她已经放弃用魅惑控制我了吧。这次她是真的要吸我的血。 在这种局面下还有什么方法是可行的? 如果能解除依莉丝她们的『魅惑』,局势将一口气逆转。 虽然这招曾对青梅竹马的皋月管用,问题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台词可以一口气刺激她们的感情到使其生气害臊的台词。 「——」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豁出去了。 做好和吸血鬼一战的觉悟。 记得银色杀手说过,罗沙琳的精神如果有所动摇,『魅惑』的洗脑能力就会下降。 所以犯不着彻底击败她。如果我能设法用银在她身上制造出皮肉伤,让她的精神出现短暂动摇的话…… 「烈火!借一步说话。」 「痛痛痛痛!」 皋月突然拉着我的耳朵,叽哩咕噜地讲起悄悄话。 「那是啥啊!?」 听到那个〈作战〉,我不禁发出怪里怪气的叫声。 「你喊了就对了!」 「好、好啦!」 虽然莫名其妙,不过既然这法子是皋月想的那就试试看吧!我真的是想不透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注视着罗沙琳身后的海丽莎大喊…… 「我、我喜欢你啊……」 可是…… 「……」 海丽莎完全没有反应。 「你看根本行不通嘛皋月!」 「我、我以为突然被男生告白的话,女生一定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不知何故皋月面红耳赤,还恼羞成怒地反呛回来。 这一招也要是人家喜欢的男生告白才有效果吧!?我才觉得丢脸呢! 啊,现在可不是演这种相声的时候!罗沙琳她…… 「什、什、什…………」 ……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混乱。 就在我对那出乎意料的反应感到困惑时,听到两个重物倒下的声音。 转头一瞧,银色杀手用银制的绳子绑住了依莉丝和莉亚。似乎是罗沙琳的动摇使『魅惑』的控制力量变弱,给了她可趁之机的样子。 虽、虽然一头雾水,总之结果是对我们有利的。 现在情势变成了五打二。 「罗沙琳。你还是投降解除大家的『魅惑』吧。」 「哼。要咱家死了一条心?」 「不。我是希望你放弃复仇,一起思考大家都能幸福的方法。」 趁着我跟罗沙琳对话的时候,另三名伙伴朝这里移动。 响和银色杀手分站在罗沙琳的两侧,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契尔西则和我一起就保护皋月的位置。 「结束了,吸血鬼。」银色杀手说。 「你别想再耍花招。」响说。 「……咱家竟犯下了如此荒谬的错误。」 罗沙琳边说边平复先前的动摇,维持气定神闲的态度。 「莉亚——动手。」 「!」 银色杀手的身体忽然浮在半空中。只见她好似在拼命挣扎着,下一秒全身一如被淋上液态氮般被牢牢固定住了。 「你这家伙!」 响随即试图利用银刃制止罗沙琳。 但响的行动被旁边冒出来的一只手给阻拦了。 「!?海丽莎!」 一脸惊愕的响立刻打算挣脱海丽莎的手。 然而,响的手一如被老虎钳夹住般动也不动。 「海丽莎!这是为什么!?」 就算海丽莎受到『魅惑』的操纵,她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腕力不可能赢得了响才对! 亮。 「!」 刚刚海丽莎张口露出来的牙齿——莫非! 下个瞬间,她的牙齿咬上了响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 「响!」 「!别去,烈火!」 见我冲动地想冲上前去,皋月从后面架住了我的身体。 虽然她做的判断才是冷静的,可是我没办法坐视不管!克制不住的怒火和焦虑让我烦躁不已。 「罗沙琳!你把海丽莎——你把所有人都变成了吸血鬼吗!!」 「没错。」 罗沙琳瞪着我的脸回答。 「……其实咱家早明白『波乱』会做什么样的答覆了。所以才像这样事先安排了几道保障。」 她睇了浮在半空中动也不动的银色杀手一眼。 「这假人因为全身都是流体的关系,打击技伤不了她——可是只要把她关在水球里面并且把水压提升到极限,就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 虽然一开始袭卷了我们的洪水几乎流向里面的通道,可是照理而言应该还是会有一些水残留在这房间里的墙壁和地板上的凹洞里。然而不管我怎么仔细观察,就是找不到任何一颗水滴……! 难道是海丽莎把水透明化后,再让莉亚用水魔法操纵吗!? 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奇袭,实际上却是下了两道功夫。 我们彻彻底底地输了。 「这个充满绝望的状况真的是太棒了!」 乌拉乌拉乐得拍手叫好,不过被罗沙琳瞪了一眼后又安静下来。 「咱家已经放弃给你机会和教你乖乖束手就范的意思了。死心吧。」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放弃。」 话虽如此,我该怎么做才能突破这个僵局? 「……烈……火。」 这时,被海丽莎吸血而无法动弹的响呼唤了我的名字。 「快……逃。」 她放在背后的双手上似乎握着某种圆筒状的物体。 海丽莎放开嘴巴的同时,响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一如失去意识般往前倒下。 在即将倒地之前,响右手的手指拔开了那筒状物上头疑似保险栓的东西…… 「闭上眼睛!」 契尔西一边大叫一边用手臂遮住我和皋月的双眼,只听到「叮」的一声,眼尾余光瞥见闪光乍现。 所幸契尔西有出声 警告且伸手帮忙挡住,我和皋月才免于眼睛受到强光的直射。不过,即便闭上眼睛,我的眼睛还是感到刺痛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闪光弹吗? 「我们逃!」 契尔西是唯一一个了解响的意图的人,她一把抓住我——以及应该是皋月——两人的手,往后面拉着跑。 「可是契尔西!」 「现在我们必须撤退!不设法重振旗鼓的话,会全军覆没的!」 「——」 虽然不甘心,可是她说的没错。 我被她拉着跑了一段时间,等到视力恢复之后,就自行拔腿狂奔。 ▽ 我们不顾三七二十一沿着通往洞窟更深处的通道不停地跑,拼了命地拉开和罗沙琳等人的距离。 我们三人跑到不能再跑后,一如气力用尽般瘫坐在地,整理气喘如牛的呼吸。 「呼……哈……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们手上的筹码所剩无几。 大小银制匕首各一把。 皋月的魔法。 以及…… 「这份『契约』吗?」 我拿出塞在口袋里面的羊皮纸。 「……」 契尔西一如欲言又止般眼神有所动摇。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弟弟见死不救。不过,如果不想办法善用这『契约书』,我们恐怕没有胜算。」 说它是我们最后的逆转希望也不为过。 「总之先整理一下情况吧。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有……」 治好契尔西弟弟的病。 拯救被罗沙琳变成吸血鬼的同伴。也就是让她们变回人类。 帮助『罗沙琳的故事』和『银色杀手的故事』化险为夷。 「……我们没办法许那么多愿。」契尔西说。 的确。 现在能使用『契约书』的人只有我一个。 能实现的愿望只有一个,可是问题却有四个。可许的愿望数完全不够。 「别太早放弃,继续思考吧。寻找任何可能性。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讨论……」 说着说着,我忽然想到刚刚罗沙琳的某个令人好奇的说词。 那句「你『们』」的说法,宛如把我跟我的祖先画上了等号一样。 「不会变成专属于咱家的东西」这句听起来也挺奇妙的。 现在我们碰到的问题有大半都是以罗沙琳为主轴。于是我把这两个在意的点告诉她们两人,希望能成为解决她的『故事』的线索。 听完,契尔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烈火。我想那应该是她的〈代替行为〉。」 「〈代替行为〉?」 「简单地说,她想把你常作当年抛弃她的烈火祖先的〈替代品〉留在她的身旁。」 「…………那是怎样?」 明明没有听不懂的生字,可是我却搞迷糊了。 「不,怎么想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口头上虽如此回答,不过我之前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却也得到了解释。 好比说为什么罗沙琳要大费周章转来我们学校。 好比说她如果想对我报仇,为什么不趁我走夜路的时候攻击。 好比说为什么她一开始只用『魅惑』控制我的朋友,却不直接对我下手。 好比说为什么在我家对我使用『魅惑』之后,仍让我保留了大半的自我。 好比说她为什么执着于使用『魅惑』而不直接把我吸血鬼化,言行不一致的理由。 「想要『最真』的我吗……」 我反刍着刚才罗沙琳所跟我说的话。 变成吸血鬼的依莉丝等人简直就跟人偶没两样。那大概就事透过吸血对生命进行支配的模样吧。虽然『魅惑』只是强制操纵一部分的精神,可是那依然是一种对精神的控制。 如果她想要的是最真实的『波乱』,首先她只会对旁人使用『魅惑』,如果行不通就退而求其次对我使用『魅惑』,再行不通的话,最后她只能顾不了一切把我变成吸血鬼…… 我用力紧咬牙关。 「我就是我,怎么可能成为祖先的替代品。」 亏你这吸血鬼活了五百年那么久,为什么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我终于明白了。要解决『罗沙琳的故事』,就必须让她放弃复仇——不,应该说必须让她放弃〈代替行为〉。 为此,我们必须先打破这个进退两难的偎局,阻止她才行。 「契尔西,你弟弟的病用『万灵药』也能治好对吧?」 刚提起的冲劲里参杂了些许愤怒的我继续说道。 「是没错,可是……」 契尔西一如难以启齿般吞吞吐吐。 「『圣灵药』的材料『贤者之石』是银色杀手小姐身体机能的核心。如果硬是取出来的话,会害她的身体崩坏的。」 皋月代替契尔西接着为我做了关于魔法和炼金术方面的专业说明。 「——假设说,我用『契约书』许愿让银色杀手变成人类的话,『贤者之石』会怎样?会消失不见吗?」 「「!?」」 皋月和切尔西都面露惊讶的表情。 「把银色杀手变成人类」,是我在招呼中心和银色杀手对谈后,默默思考出来的『故事』解决方法之一。 「呃……我想应该是不会消失。『贤者之石』是完全物质。不管是物理方式或者魔法……就算是奇迹也一样,按理说是无法靠外力破坏的。」 「是吗?」 如此一来就能用一个愿望同时解决两个问题。 「再来是如何解除大家的吸血鬼化,还有罗沙琳本身的问题……」 「等一下,烈火!使用那个『恶魔的契约书』必须付出〈代价〉不是吗!」 皋月紧张地大喊。 没错。这个『恶魔的契约书』有附注许愿者必须以性命做为〈代价〉。 可是不能因为听到必须付出性命就放弃思考。说不定突破点就藏在我们还没发现的地方。 「虽说〈代价〉是签订契约的人的性命,不过具体而言,性命会怎样被取走呢?在『契约书』签名的瞬间,灵魂就出窍之类的?」 「……『恶魔的契约』是灵魂的契约,因此在契约成立的当下,该人类的灵魂就归恶魔所有。不过灵魂基本上跟肉体是靠〈尾巴〉联系在一起的,灵魂没办法说出窍就出窍。所以应该是不会马上猝死,不过灵魂要是被摸到的话可能就完蛋了。」 「灵魂大概在哪个位置?」 「你可以把灵魂的形体和肉体的形体想成是一致的。」 换句话说,如果我身体任何一个地方被摸到,灵魂就会不保吗?根本是在玩赌命的抓鬼游戏。虽说对手是恶魔就是了。 不过至少不会马上猝死,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说穿了只要在被恶魔摸到前设法的话,就能让银色杀手从人造人变成人类。这么一来,『贤者之石』便能到手……再来就是怎么让变成吸血鬼的人类恢复原状。」 嗯……把人造人「变成人类」? 让大家「恢复原状」? ……慢着。 「皋月,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为了把有如联想游戏般接二连三在我脑海里浮现的点子变成实际有把握的做法,开口询问。 「咦?什么?」 「关于『恶魔契约』的〈规则〉……」 听到我那单纯到不可置信的问题,皋月有些困惑似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应该可以成功! 「皋月、契尔西,我有事想拜托你们。」 我把作战的内容和希望她们帮忙的工作告诉她们。 「这么像在玩命的作战……你活腻了吗?」 契尔西一脸不安地给我忠告。 「命本来就是拿来赌的。」 我打起精神回答。 不错。我这条命不是用来送给罗沙琳的礼物,也不是为了满足乌拉乌拉那邪恶快感的供品…… ……而是为了挣得幸福结局的、我手上所握有的唯一一个筹码。 第六章 值得关注的事物 后来,罗沙琳透过莉亚的心电感应向我们传达讯息。 『限你们十分钟内回来,否则人质我一个一个杀掉。』 我们火速赶回刚才的小房间。 「呼……呼……我们赶在十分钟内回来了。」 「……」 明明我们遵守了约定,罗沙琳的表情还是一样冷酷。 总之不枉我们全速跑回来,大家都平安无事。响也从吸血的冲击恢复了意识。只不过银色杀手还是被困在水牢里面(透明化的魔法已经解除)。 「唷人类。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耶。想死不成?还是说你想在死掉之前向我许什么愿吗?」 在这种紧张场面还跟我开这种玩笑的,当然是坐在房间角落『恶魔之壶』旁边的乌拉乌拉。她完全把我们的互动当作一场闹剧在观赏。 「闭上你的嘴巴,低级恶魔,谁准你插嘴了。」 罗沙琳瞪了乌拉乌拉一眼。 没错,少插嘴。 要是让罗沙琳起了无谓的疑心,那就坏我的好事了。 「那么……」 罗沙琳低声嘟囔后,响拿着银制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比起让波乱自己受到性命威胁,这样子还比较有效……」 「……!」 我们这边的紧张情势瞬间升高。 如果我敢轻举妄动的话她就一个一个杀掉她们……的意思吗? 刚才乌拉乌拉的发言使罗沙琳提起了警戒。我必须想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重新握回主导权。 「还不过来这里。咱家要吸你的血,把你变成吸血鬼。」 「……你要用这个方式把我变成你的东西吗——让我做祖先的替代品。」 「……啊啊,没错。」 「……」 这样还不足以动摇她的决心吗? 那也难怪。罗沙琳在吸了依莉丝她们血的那个当下,就已经没办法再回头了。单凭一点刺激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这也在在显示她内心的迷惘! 「话说回来,罗沙琳你明明早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追过来?」 我一边缓缓踏出牛步,一边继续和她对话。 「……咱家在等被银损害到的生命力回复。」 「吸血鬼不是只要吸血就能使生命力回复吗?」 高阶的吸血鬼不像低阶的吸血鬼一样必须仰赖吸血维持生命力,不过平时不需要,并不代表有必要时吸血不会恢复生命力。 「依莉斯、海丽莎、莉亚……就结果而言你吸了三人的血。可是为什么你让我们自由行动这么多天?」 「那是因为……咱家在摸索你们的动向。」 「哪里有什么摸索的必要?」 她要做的,只有捕捉到我的位置展开袭击就可以了。 当然,她也有可能单纯只是把时间花在想出「用水牢关住银色杀手使其无力」这个作战上。 不过,依据银色杀手的说法,两人论基本性能是罗沙琳占上风。银色杀手之所以能跟她一较高下,纯粹是建立在银制身体的特性上……这次是因为罗沙琳状况不稳,所以才能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创伤的样子。 之所以罗沙琳状况会不稳……原因似乎是出在我身上的样子。 在车站的时候她的目光只注意我,以至于遭到银色杀手的突袭时来不及反应。 在洋房时眼睛受伤看不见的情况下,为了把我夺回,不惜发动没有胜算的追击。 「罗沙琳,这次我不再使用问句,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 我又向她接近一步。一边用对话吸引她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皋月朝着乌拉乌拉所在的我的左手侧、契尔西则朝着响所在的我的右手侧一声不响地缓缓移动。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你会,迷惘这么多天,其实是因为你自己也发现了。就算你用这种方式把我占为己有,自己也绝对不会幸福!」 「呜!」 无论是再怎么扭曲的目的,每个人的出发点无非都是获得幸福。 与此同时我从口袋中掏出『契约书』,用事先以匕首划伤的拇指写下「波乱烈火」的「火」字的最后一撇,完成签名! 「乌拉乌拉!我要跟你订立契约——『把被罗沙琳变成吸血鬼的人通通恢复原状』!」 签下了我的名字的『契约书』被紫色火焰烧尽。 「咯咯,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乌拉乌拉哈哈大笑。 「……」 我旋即感到一股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恶寒,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肚子深处。 『恶魔契约』的生效导致我失去灵魂的所有权。如果被乌拉乌拉碰到身体,我就会失去性命! 不过,也因为我付出了这个〈代价〉—— 「奇怪?我在做什么?」 「?」 「这里是?」 「嗯?」 依莉丝、海丽莎、莉亚、都恢复了原先的理智。 莉亚受罗沙琳的指使所发动的水魔法也在同时解除,气力放尽的银色杀手摔落到地面上。长时间受到水压压迫全身,即便是银色杀手也被折磨得有气无力。短时间之内还无法自由行动的样子。 「莉亚、依莉丝!阻止罗沙琳!」 听到我的指令,记得在车站发生交战的莉亚率先有所反应,依莉丝也接着加入行动。我不知道她被变成吸血鬼受到支配时有无记忆,不过『魅惑』期间所发生的经过她应该有模糊印象才对。罗沙琳在依莉丝的认知里似乎也是敌人的样子。 「契尔西!」 「ok!」 契尔西为了达成自己的使命,朝响的方向奔去。 「烈火!」 一旁传来皋月的尖叫声。 转头一瞧,乌拉乌拉正朝我直冲而来。 「依『契约』规定,你的命我收下了!」 恶魔伸长了手 「守护之风啊——!」 介入我和乌拉乌拉之间的皋月唱出防御的咒语,利用魔法制造风之护盾。 力气强大到难以相信是小孩子所刺出的手刀和厚重的空气障壁互相冲击。 「去!该死的魔法师!」 乌拉乌拉忿忿地咒骂。 双方陷入胶着。 「你这恶魔想对波乱做什么!?」 一边和依莉丝还有莉亚交手,罗沙琳一边激动地质问乌拉乌拉。 「我好歹也是恶魔啊。」 乌拉乌拉露出邪恶的笑容。 和罗沙琳交手的依莉丝和莉亚听到这台词也显露出动摇,不过我指示她们继续牵制她。 局面在这个时间点有了新的发展。 「乌拉乌拉!实现我的愿望吧!」 如此大喊的人是从契尔西手中接过『契约书』的响。她也用匕首割伤拇指,再以鲜血在『契约书』上写下我所交代的「愿望」。 我一开始许愿让大家恢复正常,目的在于使她不受『契约书』的〈制约〉的影响。 至于我交代她许下的「愿望」则是——「让银色 杀手变成人类」。 只见『契约』烧个精光。 「嗯……?」 试图打破风之护盾的乌拉乌拉面露困惑的表情。不过她是『负责实现愿望的恶魔』。『契约』得到受理。 「……呜、咕啊!」 倒在地上的银色杀手发出呻吟,从口中吐出了『红色物体』。那应该就是『贤者之石』了。大概是变成人类后被她的身体当成异物给吐出来了吧。 距离计划完成只剩一步! 然而不预期的状况却在这时发生了。 「呀!」 「呜啊!」 依莉丝和莉亚被罗沙林弹飞,硬生生撞在墙上。 「依莉丝!莉亚!」 「就凭她们两个是阻止不了吸过人血的咱家的……」 「呜……啊……」 「呜呜呜……」 她们两人虽然仍保有意识,不过似乎已无力重新站起来了。 「觉悟吧,波乱。」 罗沙琳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我。 「哦哦,好可怕好可怕。晚一点再来取这边这个人类的性命,先跟那边的人类讨命好了。」 只是在这状况里寻找乐子的乌拉乌拉断然放弃我,把目标转移到响的身上。 糟糕了!我有皋月帮忙保护,可是可没有防贺手段啊! 就在这个时候…… 「混帐家伙!」 「什么!?」 契尔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代替防御魔法扑向乌拉乌拉,把她制伏在地。 「该死!你这不中用的魔法师!放开我!」 「呜!呜!嗄啊!」 被恶魔的腕力痛击,契尔西从口中吐出了鲜血。 即便如此,为了保护响,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持续压制乌拉乌拉。 我必须帮忙她——就在我心生这个念头的瞬间,一如看穿了我的思考般,契尔西抬高了头。 「烈火!做好你的分内工作!」 我的份内工作——就是完成我所制定的作战,拯救大家。 「~~呜,好吧。」 固然是痛苦的决定,可是我不能辜负契尔西的好意。 我的行动速度如果够快也算间接帮到她的忙……可是有一道必须设法突破的障碍也在我的眼前竖立了起来。 「波乱!」 罗沙琳目露凶光朝我袭来。 我立刻拔出小型的银制匕首,可是胜算十分地低。 这时…… 「耶阿利姆·聂库拉姆!」 海丽莎的声音响遍洞窟,罗沙琳面露惊愕的表情。 她对我和响施放了透明魔法! 「「——」」 立刻掌握了局势的我们朝银色杀手跑去。透明魔法的优势在于透明人看得见彼此。 不过罗沙琳也没有轻言放弃。 「可恶!」 她的右手变成了红黑色的狼。而且是整只手臂都变形。变化而成的狼有之前足足两倍大。獠牙和爪子又巨大又锐利,仿佛一下子就能要了我们的性命。 而且狼的嗅觉十分敏锐。 「咕噜噜噜噜噜鲁噜噜!」 狼嗅着我和响的味道,飞扑而来。 眼看巨大的牙齿就快咬到我们,狼的身体忽然在半空停止不动。 只见一团团的水固定住了狼的头和四肢。 「莉亚!」 「动作快……我要撑不住了。」 这是放弃从地上爬起来的她挤出最后的力气为我们开拓的大好机会。岂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么呜!」 我大动作地挥下银制匕首,斩断巨狼的空心躯体。按理说斩断东西需要很大的力气,多亏银是吸血鬼的弱点,砍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 虽然只是一把小刀,可是生命力受到银的剧烈摧残,红黑色的狼在水牢中翻滚挣扎。口吐气泡的狼形状开始崩坏。 「呜呜!」 化作红烟的狼重回罗沙琳的右手臂后,或许是使魔受到的伤害也跟着反馈的关系,她也貌似痛苦地双膝跪地。 同一时间,水魔法所制造出来的水球也哗啦一声泄在地上。莉亚似乎气力用尽而昏倒了。我和皋月互相点点头,赶到银色杀手身旁。 「海丽莎,解开透明魔法!你也赶快过来这里!」 「是!」 听到回应的同时我们身上的透明魔法也获得解除,海丽莎也过来与我们会合。 我将把风的工作交给她们两人后,把倒在地上的银色杀手扶了起来。接着我捡起『贤者之石』交给皋月保管。 「海丽莎,麻烦你对她使用治疗魔法。」 「了解!」 只见她的魔杖隐隐发出光芒治疗着银色杀手。虽然恢复不了体力,不过至少可以减除全身的伤痛才是。 「呜、呜呜……」 「银色杀手!不好意思,请你起来一下!」 「……啊、呜?波乱先生?」 「你对现在的状况还清楚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依稀保留有意识,所以还算有把握状况。」 「那么,我希望你用这份『契约书』来实现某个愿望。」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另一张羊皮纸。『契约书』想增加多少份都不是问题。为了慎重起见,我和契尔西都各持有数份。 「听好了喔,我要你实现的愿望是——」 我把作战的最后一步告知了银色杀手。 「……了解。」 她收下『契约书』,用我帮她割伤的拇指写下血文字。 那个「愿望」的内容是…… 「这『契约』是什么啊!?」 被契尔西压制在地上的乌拉乌拉惊愕地大喊。 『契约』成立的瞬间,她就能知道「愿望」的内容的样子。 即便那是她再怎么不喜欢的愿望—— 「——也不能说取消就取消,这是你自己说过的对吧?」 『契约书』烧光了,「愿望」获得受理。 罗沙琳瞬间站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仿佛身体不听使唤自己动了起来似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银色杀手在『契约书』上写下的「愿望」其实是——「罗沙琳·c·巴托里吸了乌拉乌拉的血使其变成吸血鬼」。 「契尔西,跟我来。」 响用肩膀扛起精疲力尽的契尔西,把她从乌拉乌拉身上带开。 「畜生!这是怎么了!」 「呀啊啊啊啊!」 吸血鬼和恶魔的尖叫重叠在一起。 讽刺乌拉乌拉为低级恶魔的罗沙琳不是只有一张嘴而已,身体能力她也明显强过对方。眨眼间罗沙琳就抓住了来不及逃命的乌拉乌拉,把她拖倒在地。 「住、住手!」 「吓!」 在『恶魔契约』的驱使下,罗沙琳张大嘴巴把牙齿刺入了横在眼前的那块褐色皮胜的脖子里。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惨遭吸血的乌拉乌拉的哀号响彻了洞窟。 「为什么……要让罗沙琳吸她的血呢?」 「『恶魔契约』就只有『恶魔』能履行。」 我回答银色杀手的问题。 没错。我之前跟皋月还有契尔西确认的有关的恶魔契约』的〈规则〉,就是这么单纯又理所当然的问题。 而且…… 「被吸血鬼吸血的人会变成吸血鬼。」 简言之,被罗沙琳吸过血的乌拉乌拉再也不是恶魔。 「啊……嘎……」 被吸血后长出了獠牙的乌拉乌拉因吸血的攻击而昏迷不醒。 如此一来就算她恢复了意识,也无法再凭『契约』要求拿走我和响的灵魂的所有权。 变成吸血鬼的同伴都复原了。 银色杀手也不再是帮主人报仇的道具。 用『贤者之石』制作『万灵药』后,契尔西的弟弟应该也能得救。 接下来只剩…… 「……然后呢,你还有什么企图吗?」 「那还用说,当然就是阻止你了——罗沙琳。」 听到我的放话,罗沙琳发出了讪笑。 「哼。你要怎么阻止咱家?刚刚吸过恶魔的血后,狼所受到的伤害也差不多都复原了。」 「我想也是。」 按原定计划,这时我们应该多了依莉丝和莉亚两名生力军,可是她们两个现在都昏迷不醒。虽然海丽莎已经有帮她们疗伤,可是不保证她们是否会立刻苏醒。 银色杀手如今也只是凡人。而且体力也消耗殆尽了,应该是无力再战了吧。 「我们这边有五名战力,不过应该还是吸血鬼你比较强。」 还能活蹦乱跳的只有我,皋月、海丽莎、还有响四个人。契尔西虽然有请海丽莎帮忙治疗了,可是她连站都站不稳,不能教她带伤硬上。 不过…… 「我会拼战到最后一刻的。我绝对要让你得到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要让咱家幸福……!?刚才说就算咱家把波乱据为己有也不可能会幸福的人,不就是你吗!」 大笑。自谑。否定。 罗沙琳发出了无论是听自己或他人耳中都只觉得刺耳又烦闷不快的三重奏。 一如故意要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般—— 「你不要叫我波乱了。」 ——所以我要帮忙拉她一把。 「别把我跟我的祖先混为一谈。如果你都用姓氏称呼我的祖先,就麻烦你改口叫我烈火。」 「咱家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没资格管!」 「别把我当成我的祖先讲话!我就是我!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祖先!」 「……!」 「我不会强迫你要忘记过去,也不打算否定你的过去。可是,幸福并不会从过去降临!无论是再怎么怀念不舍的过去,终究只是回忆罢了!」 我大声嚷嚷,让一味回首过去的她把头转回来。 「想要幸福的话,就只有往前走一途。幸福只会在前方等待你去发掘。你一天不摆脱过去的束缚,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幸福——可是……」 我把小型的银制匕首举到与视线齐高,刀尖直指罗沙琳。 「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愿从过去的失落走出来,坚持要朝着后面继续暴走下去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朝着我撞过来吧。我会牢牢把你接住的!」 我想这一定是我在『罗沙琳的故事』里所必须扮演的角色吧。 「如果我赢了,我会让你知道……幸福这种东西一旦错过便再也不会回来……可是,只要人抱持坚定的意志向前迈进,就不怕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句台词为最后的战役点燃了导火线。 「「「「「「——!」」」」」」 双方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是罗沙琳打败我们结束这一切呢。 还是我们成功阻止罗沙琳,让一切从头开始呢。 结局就是这两个的其中一个。 「波乱!」 罗沙琳理所当然地朝我直冲而来。 「守护之风啊——」 虽然罗沙琳的速度受到皋月风盾的阻碍而有所迟缓,不过依旧持续挺进。 不过还是争取到了容我跳往旁边闪避的时间。 「耶阿利姆·聂库拉姆!」 海丽莎趁这时候向我们所有人施放透明魔法。 「咕!」 罗沙琳对我们的行踪失去掌握。 我和响手握银制小刀,同时从罗沙琳的左右两侧包抄上去。 我们一左一右地挥出手中的刀子——但却只有划破空气而已。 「「「「「「「「「「「「「叽、叽叽、叽叽!」」」」」」」」」」」」」 「「!?」」 吸血鬼身上窜出了无数的蝙蝠,转眼间便把整个小房间挤得滴水不漏。 看不到前面了! 虽说身体变透明了,但面对在房间里来回飞舞的蝙蝠大军,我们也没办法一一闪避。我举起一只手臂护住脸部,胡乱挥舞小刀,勉强打下了两、三只蝙蝠,然而…… 「呀啊!」 海丽莎发出了悲鸣! 同时蝙蝠群突然消失了。 「——海丽莎!」 「得手一个啰。」 罗沙琳伸脚一踢,踹倒了不醒人事的海丽莎。 她之所以转化成蝙蝠群的型态,就只是为了确认我们的位置吗!? 「呜……」 海丽莎吐出了微弱的呻吟,她还活着。 「哼,咱家以为抓准了位置,因此只是随手出拳而已,看来是打偏了哪。」 说着,罗沙琳准备对海丽莎补上致命的一击—— 才不会让你得逞!——我虽然立刻拔腿飞奔,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远了! 「海丽莎小姐!」 离海丽莎最近的皋月为了保护她而飞扑过去,岂料—— 「哈,太慢了!」 罗沙琳一个闪身,就这么现身在皋月的背后。 「啊啊啊!?」 罗沙琳一拳挥出,风之盾登时被打个粉碎,皋月和在她怀中的海丽莎就这么一同被轰了出去,撞在洞窟的石壁上。 「皋月!」 「呜……」 皋月的身体缓缓地倒向地面。她似乎是勉强用风之魔法做出了缓冲垫,但还是无法完全抵消冲击力的样子。 只在短短一瞬,我方就有两名伙伴败阵下来。 可是还没结束! 「罗沙琳!」 我蹬地一跃刺出匕首,罗沙琳一如在嘲笑我的攻击般有惊无险地闪过。 扑空的我露出了致命的空隙。 「……咱家不会杀了你的。」 「咕!」 我小腿挨了一脚倒在地上。 手中的银制匕首被踢得远远的,连武器也没了。 「烈火!」 因体力来不及恢复、 始终没有参战的契尔西瞄准罗沙琳掷出她的银制匕首。 可是轨道歪七扭八的匕首不可能射得中罗沙琳,她对准握柄的部分一敲,把它打落在地上。 「……」 罗沙琳缓缓向契尔西伸出左手。 「……」 看到她前半段的手臂变成狼,我的背部不禁打了寒颤。 「契尔西!快逃!」 「呜,嗯咕……」 脚步踉跄的契尔西是逃不过的。 「契尔西!」 响握着银制小刀冲到她的面前。 不过她的行动也在罗沙琳的掌握之中。 「去吧。」 只见狼一如红黑色的炮弹般从罗沙琳的手肘射出,避开匕首正而冲撞响的腹部。 「咕噗!」 响应声被撞飞,在她后面的契尔西也遭到池鱼之殃。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可恶!」 我在地上翻滚后,跳起来拔腿狂奔。 我不能没有武器——距离刚才被罗沙琳拍掉在地上的银制匕首还有三步——两步!! 一步—— 「将军。」 ——没能拿到! 有一股力量从背后抓住我的肩膀,我被押着跪在地上。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放弃想抓住地上的匕首,还来不及行动,我的身体就被一百八十度旋转,变成跪立在罗沙琳面前的姿势。 跪下的我与她齐高,红色的眼眸就近在眼前。 「是你输了,波乱。」 「……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许再这样叫我了。」 我一边呛声,一边用鞋尖确认匕首的位置……很好,看样子距离很近。 「你到底要被过去束缚到什么时候。」 「……充其量只能活一百年上下的人类懂什么。」 「呜啊!」 罗沙琳用力抓住我的肩膀,骨头发出了哀号。 「活了好几个辈子的咱家始终孑然一身,想要个伴也办不到。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还有一群和虫子一样短命的家伙觊觎咱家长生不老的秘密,想对咱家不利……就算用吸血增加同伴,那些跟傀儡一样的东西看了也只是徒增内心的空虚。」 「呜……」 这就是她之所以住在那么大的洋房里面却不创造下仆的理由吗? 「你可知道咱家是吸血鬼后依然不吝对咱家露出笑容的『波乱』是何等令人喜爱……当他被那个女人夺走的时候,咱家那原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是尝到何等的痛苦!」 罗沙琳发出悲痛的哀鸣的同时,眼眶盈满了泪水。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 连吸血鬼也不禁落泪,由此可知永远的孤独一定是种非常可怕痛苦的感觉。一般只能活到一百年上下的我自是不可能理解那个感觉的。 不过…… 「就算我不懂又如何……你还是只沉浸在回忆里!」 「你这小子!要否定咱家的过去到什么地步才会心满意足!?」 「我说过我没有否定的意思了!我也不认为怀抱回忆是一件坏事。只不过,就算缅怀回忆一百遍,我的祖先也不会再向你露出微笑了!你一直在脑海里重温那个画面也没用,那不过是幻觉罢了!」 「呜!」 我垂放右手,悄悄地伸到背后。 我孤注一掷赌〈她〉还醒着,这真正的是最后的机会了! 「向前看吧,罗沙琳。看着在你眼前的人!看着此时此刻还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吧!他才是愿意再次向你露出笑容的人!」 我直直地注视着罗沙琳的红色眼睛,用最大的音量呐喊。 过去和回忆原本就不是限制人前进的绊脚石。而是不断在我们的身后累积,成为促使我们向现在前进的助力。 「你可以为失去的事物伤心流泪,也可以为自己的错误感到后悔。可是你不该逃避过去也不该被束缚,而是要牢记在心中,最后勇往直前!」 幸福只会从未来找上门。 而且未来只会在前方延展。这是自古不变的定理。 「——现在我就展现做得到这件事的人的力量给你瞧瞧。」 「——要做就快。趁咱家的牙齿还没刺进你的脖子之前。」 罗沙琳的脸孔逼近到我眼前。 然后她张开嘴巴,往我的脖子探去。 在被她咬到之前,我—— 「砰。」 ——用藏在背后的手指比出手枪的样子作势开枪。 我的视野瞬间往下沉。 那是在搭乘快艇时,契尔西秀过一手的把身高缩小一公尺的魔法。我刚才模仿了她当时所比出的手势,似乎成功将我的意思传达给她知道了! 「什么!?」 罗沙琳约莫和小学生一般高,而变矮了一公尺的我则跟幼稚园小鬼差不多。 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身高突然出现这么大的落差,她自然一时之间找不到我。 「——」 我捡起事先用脚确认过位置的匕首,扑进了呆若木鸡的罗沙琳怀中。 「啊。」 直到我双手握刀,从下面把匕首刺进她的胸口后,她才回过神来。 银制的刀刃滑进了少女的体内。 刀尖勉勉强强刺到了她的心脏。 「……咳噗!」 停了数秒,罗沙琳的身体渐渐失去气力。 「哦哇哇!」 见她往前倒,我赶忙抽出匕首以免刀子刺得更深。 然后我丢下刀子,准备抱住罗沙琳……却忘记自己身材缩水了不少,所以反倒被她压倒在地。 「好痛痛痛……」 被压在地上的我揉着后脑勺。 转头一瞧,罗沙琳的脸就在眼前。 「……」 或许是因为休克陷入昏迷,她紧闭双眼,从眼尾溢出了泪水。 确定大家都平安无事后,再请皋月或海丽莎帮忙治疗罗沙琳——就在我如此心想的时候 「……乱。」 罗沙琳的嘴巴微微地张动了。 「波……乱。」 所以说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我正准备如此回话时,下文传进了我的耳朵。 「……烈、火。」 间章~一百零一年前~ 眼看欧洲的战火即将延烧到自己隐居的地区,罗沙琳被迫离开熟悉的土地迁徙到日本算是一个偶然。 身为高阶的吸血鬼,她不需要靠吸血来喂饱自己。 少数的例外情况,就是为了击退那些觊觎不老不死力量的愚蠢人类以及纯粹来向她索命的银色杀手,需要有下仆充当战力的时候。另外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被银重创,需要吸血使生命力回复的时候——这次碰上的情况,刚好就是难得一见的后者。 流水对罗沙琳无效。不过她还是会觉得「讨厌」。 为了前往日本,她必须搭船做她生平最远的一次长途跋涉。被迫在海面上——地球最大的流水上——持续停留一段令她感到疯狂的时间,即便是她也被折磨得精疲力尽。 (与其说是受到伤害,感觉更像是压力过大累积疲劳……) 话虽如此,她也没有非吸血不可的急迫性。疲劳迟早会自行恢复。 不过对罗沙琳来说,日本是她生平第一次造访的异国。而且还听说这里发展了跟欧洲和大陆截然不同的特殊文化。 只需在港城大致溜跶过一圈,不难看出有许多宗教信仰在此地流传。而且各宗教之间不像在欧洲水火不容,甚至感觉得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与融合。 若比照欧洲的常识,知道怎么有效对付像罗沙琳这种所谓的魔物的人,通常都是跟宗教有关的讨伐者……不过在这块土地上的讨伐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罗沙琳完全无法想像。 简言之,日本这块土地对罗沙琳来说实在太玄妙莫测。 因此她会慎重起见,打算把自卫能力提升到极限也是理所当然。 她很快就找到了猎物。 罗沙琳的打扮在这国土算是极其罕儿的西式风格,而且她还有一副美如天仙的容姿。像她这样的年幼异国少女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的话,自然很容易就会吸引到心怀不轨的人的注意。罗沙琳的目的只是为了恢复生命力,所以她打算撤底杀了那个把她拐进巷弄里的男人。 可是,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 「呀!」 罗沙琳还没出手杀害,该名男子便翻起白眼,以仰卧之姿躺在地上。 只见有个男生出现在倒地男子的另一侧。 「小姑娘,再晚一步就危险了呢。」 (这男的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生外表虽不若罗沙琳那么年幼,可是说稚气未脱也不为过。他身穿看似寒酸的衣服,手上拿着一根疑似是从工地拿来的粗大四角木棒。 (看到咱家被人带进暗巷里所以才想见义勇为吗?真是多管间事……不过看起来很年轻有活力。) 带走罗沙琳的是个看似暴发户的中年男子。 虽然她并没有特别偏好哪种类型,不过若要在年轻健康的少年和不健康的中年之间做选择,她宁可吸前者的血。 「好了,别愣在那种地方,快点回大马路上吧。如果你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找。」 万万没想到罗沙琳正盘算夺走他小命的少年笑咪咪地伸出手来。 「不要随便碰咱家。」 罗沙琳不客气地拍掉了少年的手。 「嗯。是吗?没关系,你跟着我来吧。」 少年没把罗沙琳的态度放在心上,背过身子准备为她带路。 (他是笨蛋吗?) 对性命一再受到人类威胁的罗沙琳来说,少年所表现出的正义感并没有什么好感动的。 (首先让你叫不出声音。) 决定目标后,罗沙琳一步缩短距离,从后面锁定少年的喉咙。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而…… 「哦哇,噢噢噢。」 「什么!」 少年非但看也不看就闪过了来自背后的偷袭,还抱住了因为攻击落空而浮在半空中的罗沙琳。 「!?——!?!?」 少年那出乎意料的举动令罗沙琳错愕不已。 (只是闪开攻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抱住咱家!?) 他该不会是以为罗沙琳被中年男子的身体给绊倒了吧? 「啊啊,原来如此。小姑娘你不是一般小女孩啊。」 「?」 就连刚才瞬间想到的「可能」也猜错,罗沙琳愈来愈糊涂了。 「我拥有名叫『波乱血统』的奇特体质。已经很习惯碰到像你这种不寻常的女生了。」 不仅如此,少年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追根究柢,少年还抱着罗沙琳的身体不放。 这是她第一次受到他人这么温柔的身体接触。 (莫名其妙!这心情是怎么回事……!咱家要杀了他!) 在混乱加剧的情况下,罗沙琳试图根绝那个原因—— 「所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吧。」 ——可是却下不了手。 因为她爱上了…… 爱上了少年对自己所露出的……那张灿烂笑容。 「我不知道你被卷进什么麻烦。不过你尽管放一百条心。无论你陷入多么深沉的黑暗,我都会从中把你解救出来。」 「呜、啊。」 罗沙琳不是没有看过笑容。 可是罗沙琳不曾遇过对方注视着自己的脸,为了她——为了向她释出善意与温柔而像这样面露微笑的经验。 罗沙琳一如心脏被射穿般,紧张到全身僵硬无比。 「快、快把咱家放下来。」 拼命挤出这句话已是她的极限。 「噢,抱歉。」 少年笑着把罗沙琳放回到地上。 罗沙琳站好后,两人的身高差距一目了然。感觉自己的发旋被看得一清二楚,罗沙琳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波……波乱?」 「对。说到这个,我好像还没请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罗、罗沙琳。」 「罗沙琳吗?果然是外国人的名字呢。感觉很可爱。」 被少年这么一夸奖,罗沙琳不禁又害羞了起来。她现在还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为情。 「总而言之,先找个不受打扰的地方听听小姑娘的情况吧。」 「!?!?」 见少年自顾自地决定,罗沙琳已经完全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所以姑且先…… 「不、不许称呼咱家小姑娘。别看咱家这样,论年纪,咱家可是比你大。」 「是这样吗?真看不出来~」 「啰、啰嗦!」 「好吧。那就——」 『波乱』少年露出想到恶作剧方式的小孩的表情,恭恭敬敬地仲出手来。 「——请扶着在下的手,公主殿下。」 「……!?」 虽然这个动作明显是在报刚才手被拍掉的一箭之仇,但罗沙琳已经没有去注意到这种事情的余裕。 之后罗沙琳连要少年改口好好叫她名字的精神力也没有,从结识到分离的那天为止,她一直被少年称作「公主殿下」。 「好了,快走吧。」 「……」 在少年的催促下,罗沙琳畏畏缩缩地把手放了上去。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少年又露出笑容。 「真好奇,不晓得公主殿下的『故事』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 听在还不清楚『波乱血统』是什么的罗沙琳的耳中,少年所说的话,有一半像是在对牛弹琴。 「……」 不过,握在一起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少年所展露的温柔是那么的动人—— 「……」 再看到他对自己喜笑颜开的表情—— ——罗沙琳生平第一次渴望有人可以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终章 离开那个洞窟之后,我重返罗沙琳的洋房已经是六月以后的事了。 我在大到夸张的洋房玄关按下门铃耐心等待,开门迎接的是一个银发女仆。 「恭候多时了,波乱先生。」 「……」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 只是没想到有机会亲眼见识到「银发女仆」这种浪漫,所以感动得浑身发抖而已……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 况且我还认识这个银发女仆,感动更是不在话下。 「银色杀手……不对,现在改名叫『铃兰』了。女仆的工作还习惯吗?」 「承蒙波乱先生的福,我过得很好。」 银发女仆,不对,是银色杀手,不对,是铃兰一边恭恭敬敬地行礼一边回答。 从人造人变成人类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居无定所且没有工作的她,没有户籍也没有地方可住。我家已经收留了海丽莎,所以就在我烦恼该如何解决她的去处时……没想到罗沙琳居然举手,表示愿意收留她。 「哼。这是看在咱家跟她认识这么久的份上。」 因为如此这般,最后银色杀手成为照料罗沙琳生活的女仆了。 确定找到住处之后,银色杀手还有一个小小的希望。 她想要抛弃『吸血鬼杀手』这个身为人造人时的名字,另取一个人类的姓名。 于是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想了很多名字,不过…… 「……是说,你真的满意铃兰这个名字吗?」 「什么?」 我没来由地朝着女仆的背影询问后,走在前面带我通过走廊的她转过头来面露纳闷的表情。 「没事,只是觉得我会取这名字的理由还真单纯。」 铃兰是她在计程车招呼中心时,吸引了她目光的白色花朵的名字。在帮她取名时我忽然想到这件事,查过图鉴后将它列入候选名单,不料竟会雀屏中选。 「我很满意烈火先生帮我取的这个名字。」 不过她一如要抚平我的不安般,以温柔的语气如此断言。 「因为这名字是实现了我愿望的波乱先生拼命想出来的。每当我在心中默念铃兰这个名字,这里就会变得十分温暖。」 说完,她把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希望从今起自己能跟叫这名字的花朵一样,跟许多人相偎相依,感受着许许多多的温暖活下去。」 「是吗?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 我苦笑地搔搔头。 看到我这副模样,她——铃兰噗哧地轻声笑了出来。 然后我和铃兰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来到三楼后,罗沙琳房间的房门忽然「碰」地猛力打开,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中冲了出来。 「干、干什么!我不过只是打破了个花瓶而已!」 朝着房内大呼小叫的,是有着褐色皮肤的幼女、身穿女仆服的乌拉乌拉。 「你知道你光是今天就打破了几个吗!?下次再打破咱家就抓你喂狼!」 乌拉乌拉被罗沙琳的恐吓吓得直发抖,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才终于发现我们的存在。 「啊!你是那个无比可恨的人类!」 「无比可恨的人类这个称呼实在莫名其妙。」 虽然我吐槽了回去,但乌拉乌拉没有想跟我拌嘴的意思。 「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不需要用到什么『契约』。我这就取你的狗命——」 「还不快回去工作作作作作作作!」 「噫噫噫噫噫噫!」 被响彻走廊的怒号炮轰,乌拉乌拉尖叫着逃也似地朝走廊另一头跑走了。 「……那家伙在变成吸血鬼后也没什么变呢。」 「或许是原本是恶魔的关系,变成吸血鬼后她依然保有自我的样子。」 人和动物还有恶魔的精神构造或许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吧?根据罗沙琳的说法,乌拉乌拉彻底在她的支配之下,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利用吸血鬼的身体做出对人类不利的事。 既然罗沙琳都这么保证了,应该不用担心吧。 「波乱先生。主人在房间里等你。」 铃兰站在打开的房门前,轻轻弯腰朝房间摊出手掌心示意我进入。 「知道了。祈祷她今天心情还不错。」 我打趣地说道进入房间后,铃兰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唔。烈火吗?」 躺在床上的罗沙琳缓缓地坐起身子。 「唷,状况如何?」 「……好累。」 身上衷着被单的罗沙琳坐在宽广的大床上,眨眨红肿的眼皮。 在那之后,她每天以泪洗面。 从洞窟回到洋房没多久,她恢复了意识。接受了再也无法挽回过去,我的祖先再也不可能向她微笑的事实之后,她忍不住哭了。 即便心情一度恢复平静,在决定了铃兰和乌拉乌拉的去留后,她还是会突发性地不断嚎啕大哭……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请假两个礼拜没来上学。 我们其他人为了寻找『恶魔之壶』也请假了一个礼拜,在同一时期一群人开始无故缺席,至今只剩罗沙琳还没恢复正常上课的这个状况不仅引发了各种臆测,甚至还有一些无中生有的传闻——一些听来感觉我是始作俑者的传闻——开始流传。 连带地我被老师叫去问了好几次话,拜托饶了我吧。 「呐……你差不多该回学校上课了吧?」 今天我也是受导师所托,正确而言,是在导师的命令之下登门拜访的。 「……不要。咱家这副脸孔要怎么见人。」 嗯~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 「啊啊,对了。泳池开放的时期快到了。我们高中开放得特别早,下个礼拜初就可以下水的样子。」 「流水虽然不是咱家的弱点,可是也不会因此喜欢!」 你说……什么?游泳课恐怕是这个时期最受全国学生欢迎的课程。竟然有人知道泳池要开放了还会生气的。 「……不喜欢就算了,可是利用『魅惑』等各种手段又是假造户籍又是伪造文书又是让办理转学手续,使尽千方百计的人不就是罗沙琳自己吗?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扣上拒绝上学的儿童这顶不名誉的帽子喔?」 「……」 罗沙琳一语不发地面向一旁。 不管来软的、来硬的都行不通吗? 好吧……至少在回去前说出我心里的话也好。 「我自己也希望罗沙琳可以回来上学就是了。」 话刚说完……罗沙琳的视线便转到我这里来。 「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也很无聊吧。」 我老实地回答。 「我希望……罗沙琳你今后可以得到很多幸福,连过去绕了远路的份也一起补回来。」 「……这个意思是你要给咱家幸福吗?」 罗沙琳转头面向我,用哀求般的眼神向上看着我。 喂喂喂。 「我说啊……你不是已经不会再把我跟祖先当成同一个人看了吗?」 「咱家不是那个意思!」 她掀开棉被,一边连忙否定,一边朝我爬来……或许是半途发现自己一副拼了命的样子,又尴尬地抓起棉被盖上。 「咱家不是……那个意思,烈火。」 她的声音显得十分受伤,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失言了。 「抱歉。是我过度臆测了。」 「……唔,你明白就好。」 两人接着沉默不语好一会儿。 然后…… 「……是咱家输了。明天起咱家去上学就是了。」 「真的吗?」 很高兴她愿意这么做。这样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 然而罗沙琳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好是好……不过为什么?」 我会这么反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可是罗沙琳不知怎的用棉被把头完全盖住,然后还用微弱到快听不见的声音难为情地回答道: 「别……别问这种问题。」 ▽ 隔天就是泳池开放日的那个礼拜日。 我们来到机场准备为契尔西送行。 「真的,承蒙两位的大恩大德了。」 「哎,不用放在心上啦,对吧,响?」 「是啊。」响说。 「你们也太淡泊了吧。帮助人就跟呼吸一样自然吗?」 契尔西用玩笑一语带过。 接着她把视线移到旁边。 「也谢谢皋月你们的帮忙。如果不是你们,也没办法那么快查出用『贤者之石』精制成『圣灵药』的方法……依莉丝的太空船也帮了很大的忙。」 「不用那么客气。途中我好像也给玛格丽特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彼此彼此啦。」皋月说。 「就是说啊。我恢复神智后,情势已经迈入高潮阶段,而且一下子就被解决掉了。感觉上只剩担任计程车司机角色的份了。」 依莉丝说。 「咱、咱从头到尾什么忙也没有帮上~」海丽莎有些心情沮丧地说。 「「「不会啦,怎么会呢~」」」 三名少女团团围住略显意志消沉的海丽莎摸头安慰。 海丽莎不管走到哪,都是扮演受人疼爱的小动物哪。 就在我们互道珍重再见的时候,宣布登机时间已到的广播响起。 「那,该说再见了。」 契尔西拉着行李箱朝我跟响的位置走来。 「容我再说一次谢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我弟弟早已经没救了。」 说完后,她一把抱住我们两个——并且亲吻我的脸颊。 「咦!咦咦咦~!」 我吓得急忙跳开。见响也是摆出同样的姿势僵硬不动,看来她也一样被契尔西亲吻了。 「「「啊啊啊————!」」」 不知道为什么连皋月她们也跟着尖叫。大概是被契尔西那过于热情的道别方式给吓到了 「那么,响、烈火。虽然我是浪迹天涯的浪子,不过只要你们有需要,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会立刻赶过来的。有需要我力量的地方,随时都可以通知我。」 留下这句话后,契尔西喀啦喀啦地拉着行李箱前往登机门。 在登机门旁边等候的契尔西之弟向她挥挥手,跟我们行了一鞠躬后,两人并肩离开了。 契尔西今后应该还会当宝物猎人,继续云游四海吧。 我忍不住好奇问了她的下一个目的地……她似乎是要跟弟弟先回一趟很久没有回去的故乡的样子。 那是为了跟过去做个了断,从明天开始继续迈步前进。 ▽ ……明明几十分钟前我们才经历过一场还算如微风般爽朗、感觉清新的离别,可是……「喂,烈火!那个吻是怎么回事,你说明一下啊!你跟那个女的趁我浑然不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事!」 「就、就是说呗!咱、咱也想知道呗。」 在回程电车的四人座席上吵吵闹闹的,是依莉丝和海丽莎两人。皋月虽未表示意见,可是也闷不吭声地坐在我的对面。 话题自然是围绕在离别的那个亲吻上打转。 从刚刚我一直被各式各样的问题夹击。 「欸,你说话啊?」依莉丝说。 「到底是怎样呗?」海丽莎说。 「……」无言的皋月。 跟我一样都被契尔西亲了脸颊的响,独自一人坐在隔壁的四人座,坚决不想蹚我们这边的混水。好歹也帮我说句话吧……! 「所以说那只是她略表谢意的方式……」 就在我准备搬出「在国外亲吻就跟打招呼没什么两样」的说词的时候—— 「呜呜~~本来人家已经决定要在上上礼拜去游乐园时,把初吻献给烈火的!」 ——一颗炸弹无预警地自天而降。 「「「「啥!?」」」」 不只是在座其他女生,连我都大吃一惊……不过为什么连响也跟着惊讶? 依莉丝那家伙,我本来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想去游乐园玩,脑子里干嘛想这些有的没的念头啊!?那种亲密的行为至少也要挑一下对象……咦? 「慢着,依莉丝同学献上初吻是什么情况!?你想耍诈偷跑吗!」 第一个大声抗议的,是刚才一直闷不吭声地听我们说话的皋月。约好要一起去游乐园的人还有她。得知依莉丝心怀鬼胎,也难怪她会生气了。 「大声什么!我就不相信皋月你没有期待过在游乐园开心玩了一整天后会发生什么浪漫情节!」 「……」 ……皋月小姐?你怎么沉默了? 这场吵得天翻地覆的骚动还看不出有结束的倾向。 「烈、烈火大人!你不是答应咱上上礼拜日要一起去逛街买衣服的吗!?」 ——看。下一颗炸弹又投下了。 「「你说什么~!」」 原本互相斗嘴的皋月和依莉丝不约而同地转头瞪我。 可怕可怕可怕!这真的太恐怖了,偏偏我又坐在最里面的位子无路可逃! 正当皋月、海丽莎、依莉丝三人把我围在位子角落打算对我进行审问时…… 「……是吗?那时候你会约我去游乐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炸弹再追加一颗。 像我这种没什么才干的男人一口气被投下三颗炸弹,不马上化为焦土才怪!应该说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了啦! 不对,响之所以会喃喃自语,应该是发现那天我们通电话的时候,她误解了我的意思。不过在有爆炸危险的东西旁边贸然点火的话,十之八九都会引爆的!就算不是蓄意的也一样会造成极大的损害啊! 「烈火……」 「烈火……」 「烈火大人……」 看吧看吧看吧~听到那有如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声音,我的胃都快缩成一团了! 「哎呀呀,这完全是老套到不行的修罗场啊。」 阿鲁你吵死了! 「等、等一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重点还是未来要……」 虽然我试着说服三人,可是她们完全不想听我把话说完。 「「「哼!」」」 三人分别亮出手掌、 拳头、魔杖。 我一边漠然地听着响彻脸颊的清脆声音,一边有了「啊啊……就算过去的失败可以挽回,也没办法使其『一笔勾销』」如此这般深刻的体悟。呜啊!那个、拜托放我一马、呀呜! ——完—— 后记 持续以极限为目标的syu—lover喜剧来到了第四集。从前三集开始支持的读者们好久不见,四本同时购买的读者们则是幸会、幸会。 女主角的数目在这一集终于迈入两位数,我书桌上的老婆(公仔)数量也在同时超过了十只。这就是hj文库作家的命运……! 好吧其实跟命运没什么关系,这纯粹是我个人的兴趣。 对了对了,说到公仔,之前我第一次去了wonder festival。极端地说,wonder festival就是ic market的公仔版祭典。(编注:日本每年于夏、冬两季举办的同人志贩售会,其规模为全球之最。) wonder festival里面也有自创公仔的展示,我只能说实在太惊人了。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附带一提,参加wonder festival的不乏角色扮演的coser,我刚好有遇到扮演传说中的『方吉菇菇游戏』的coser,所以还请对方跟我一起合照。扮演菇菇的那位coser,合照时跟你说「其实我从事的是跟菇菇有关的工作……」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的人,正是在下我。 接着是致谢的时间。 感谢和狸ナオ老师,除了这回新登场的三个女主角,还连忙设计了道具以及既存角色的便服等等。封面烈火的姿势十分投我所好。 责编南部先生,每回都替您带来困扰了。虽然我在上一集的后记振振有词地表示「第四集一定会设法照进度表跑」……抱歉,那是骗人的(跪)。 负责在コミックダンガン绘制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隔周连载后工作一定变得更加辛苦了,十分感谢您每一回都能交出高品质的原稿。 另外还有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等致力于出版事务上的hobby japan各工作人员、美编、把本书摆放到架子上的书店人员,以及愿意以购入当作支持的无可取代的各位读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今后仍请各位不吝多多指教。 持续以极限为目标的syu—lover喜剧来到了第四集。从前三集开始支持的读者们好久不见,四本同时购买的读者们则是幸会、幸会。 女主角的数目在这一集终于迈入两位数,我书桌上的老婆(公仔)数量也在同时超过了十只。这就是hj文库作家的命运……! 好吧其实跟命运没什么关系,这纯粹是我个人的兴趣。 对了对了,说到公仔,之前我第一次去了wonder festival。极端地说,wonder festival就是ic market的公仔版祭典。(编注:日本每年于夏、冬两季举办的同人志贩售会,其规模为全球之最。) wonder festival里面也有自创公仔的展示,我只能说实在太惊人了。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附带一提,参加wonder festival的不乏角色扮演的coser,我刚好有遇到扮演传说中的『方吉菇菇游戏』的coser,所以还请对方跟我一起合照。扮演菇菇的那位coser,合照时跟你说「其实我从事的是跟菇菇有关的工作……」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的人,正是在下我。 接着是致谢的时间。 感谢和狸ナオ老师,除了这回新登场的三个女主角,还连忙设计了道具以及既存角色的便服等等。封面烈火的姿势十分投我所好。 责编南部先生,每回都替您带来困扰了。虽然我在上一集的后记振振有词地表示「第四集一定会设法照进度表跑」……抱歉,那是骗人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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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在コミックダンガン绘制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隔周连载后工作一定变得更加辛苦了,十分感谢您每一回都能交出高品质的原稿。 另外还有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等致力于出版事务上的hobby japan各工作人员、美编、把本书摆放到架子上的书店人员,以及愿意以购入当作支持的无可取代的各位读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今后仍请各位不吝多多指教。 持续以极限为目标的syu—lover喜剧来到了第四集。从前三集开始支持的读者们好久不见,四本同时购买的读者们则是幸会、幸会。 女主角的数目在这一集终于迈入两位数,我书桌上的老婆(公仔)数量也在同时超过了十只。这就是hj文库作家的命运……! 好吧其实跟命运没什么关系,这纯粹是我个人的兴趣。 对了对了,说到公仔,之前我第一次去了wonder festival。极端地说,wonder festival就是ic market的公仔版祭典。(编注:日本每年于夏、冬两季举办的同人志贩售会,其规模为全球之最。) wonder festival里面也有自创公仔的展示,我只能说实在太惊人了。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附带一提,参加wonder festival的不乏角色扮演的coser,我刚好有遇到扮演传说中的『方吉菇菇游戏』的coser,所以还请对方跟我一起合照。扮演菇菇的那位coser,合照时跟你说「其实我从事的是跟菇菇有关的工作……」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的人,正是在下我。 接着是致谢的时间。 感谢和狸ナオ老师,除了这回新登场的三个女主角,还连忙设计了道具以及既存角色的便服等等。封面烈火的姿势十分投我所好。 责编南部先生,每回都替您带来困扰了。虽然我在上一集的后记振振有词地表示「第四集一定会设法照进度表跑」……抱歉,那是骗人的(跪)。 负责在コミックダンガン绘制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隔周连载后工作一定变得更加辛苦了,十分感谢您每一回都能交出高品质的原稿。 另外还有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等致力于出版事务上的hobby japan各工作人员、美编、把本书摆放到架子上的书店人员,以及愿意以购入当作支持的无可取代的各位读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今后仍请各位不吝多多指教。 持续以极限为目标的syu—lover喜剧来到了第四集。从前三集开始支持的读者们好久不见,四本同时购买的读者们则是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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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stival的不乏角色扮演的coser,我刚好有遇到扮演传说中的『方吉菇菇游戏』的coser,所以还请对方跟我一起合照。扮演菇菇的那位coser,合照时跟你说「其实我从事的是跟菇菇有关的工作……」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的人,正是在下我。 接着是致谢的时间。 感谢和狸ナオ老师,除了这回新登场的三个女主角,还连忙设计了道具以及既存角色的便服等等。封面烈火的姿势十分投我所好。 责编南部先生,每回都替您带来困扰了。虽然我在上一集的后记振振有词地表示「第四集一定会设法照进度表跑」……抱歉,那是骗人的(跪)。 负责在コミックダンガン绘制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隔周连载后工作一定变得更加辛苦了,十分感谢您每一回都能交出高品质的原稿。 另外还有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等致力于出版事务上的hobby japan各工作人员、美编、把本书摆放到架子上的书店人员,以及愿意以购入当作支持的无可取代的各位读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今后仍请各位不吝多多指教。 序0-1 莎莉·马达卡斯卡威尔·布拉德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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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路过群众 录入:zbszsr 修图:非洲提督 在惑星艾斯塔席翁政府直属研究机附服务的学者莎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呼……累死我了。」 莎莉躺在床上,像是要纡解整天的疲劳般,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莎莉因为某个缘故自小就在政府中枢工作,可是最近正在推动的某项计划对她而言,仍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负担。 「不过室长说只要那个完成的话,『理想世界』就会成真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话是这么说啦~」 她自言自语,想为自己打气,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泄气了。 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莎莉如此心想的同时,都市近郊一带的游乐场所与设施的影像情报便映射在她的眼镜镜片上。 不过,那些情报并非直接映在镜片上。而是埋在她脑子里的『晶片』正在接收艾斯塔席翁政府公开所发送的影像情报。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投射在镜片上,纯粹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阅览,因此莎莉才会这么设定。 「……」 看完几个休闲娱乐景点的资讯后,莎莉切断了情报的收讯。尽管她一开始有想要出去走走散心的念头,无奈最后还是提不起劲出门。 如果不想外出,那就只在室内找些事情做了。然而,莎莉的房间里除了家俱外,便没有其他物品。 说她是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也没错。若考虑到她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长大的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同情的余地。 前提是她的身边有人可以同情她的话。 「唉……嗯?」 她无意间伸到床底下的手意外地摸到了柔软的东西。 莎莉捞出来一瞧,原来是个老旧的布偶。 「啊……好怀念。」 那是在莎莉还小的时候,唯一一个可以拥有的玩具—— ——当年在同样的白色房间里,莎莉和布偶在玩家家酒。 「甘奈特,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好的……莎莉。』 布偶——甘奈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莎莉。 莎莉把玩具戒指放在布偶的掌心上,接着拿走了布偶的戒指。 「呵呵呵,再来我们接吻发誓吧。」 『好的……莎莉。』 「……啾。」 莎莉侵吻甘奈特的脸颊,发誓两人会永浴爱河—— ——涉莉一边回忆着陈年旧事,一边摸了摸布偶的手。 「甘奈特说话一直都结结巴巴的呢……」 这个布偶的头里面装有莎莉当年所开发的记忆储存型人工智慧。那是种透过经验累积,逐一学习各种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为了促进学习,莎莉还跟它玩了扮家家酒等许多游戏……正确而言,其实是莎莉想要有布偶陪伴,才设计了新型人工智慧,好让自己能理所当然拥有布隅。 只不过,个性早熟的莎莉很快就玩腻了扮家家酒等游戏…… (那个时候我都一个人,觉得很寂寞呢……) 因为很想要有朋友,所以才创造了甘奈特。 不过现在莎莉已经长大(话虽如此也才十六岁)了,身高也长得跟一般大人一样高,可以跟大人正常往来相处。 研究室里有很多同僚。莎莉几乎每天都和他们与她们不断讨论研究那个计划…… 「啊啊……」 莎莉在口中喃喃嘟囔:「结果现在还是一样没朋友吗……」 「……哎呀?」 适时,莎莉无意间发现布偶的口袋微微鼓起,好奇地把手指伸进去里面摸索。 装在口袋里面的,原来是一只玩具戒指。 「永恒的爱吗……」 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想像。 更何况……她跟一般人并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 「如果『理想世界』能成真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也交到朋友呢……」 莎莉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甚至没有在这无机质的白色房间形成回响萦绕。 序章0-2 法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宇宙海贼大海魂的实习船员法姆在舰内进行打扫的工作。 而且她的打扫方式非常落伍,是带着拖把和倒入了清洁剂的水桶,仔仔细细地拖过每一寸地板。虽说是海贼,但他们倒也没有落魄到连大银河联邦十分普及的打扫机器人也没有。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天花板皆能来去自如的机器人,远比人类的手有办法将舰内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法姆用拖把拖地实属非常没有效率的方式。 追根究柢,这是给做了蠢事的少女的惩罚。 「可恶!」 法姆偎着插在水桶里的拖把,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如牛。 虽然她只需要把海贼舰居住区这一块区域打扫干净就好,可是在拖了一个钟头的地之后,却还是有种怎么样也拖不完的感觉。 「为什么、老娘要、做这种、工作啊!」 法姆一边咒骂一边前后移动拖把,眼眸子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叔父那个混蛋!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浮现在法姆脑海里的,是大海魂的船长史克亚罗·洛乌的面孔。 虽说浮现的是面孔,但其实史克亚罗平时都戴上面罩遮住头部——那是因为他过去曾身受重创,全身动过生化改造手术的缘故。尽管他也因此得到能续战好几十小时也不怕累的身体,可是相对的,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忙,他连日常生活也没办法好好自理。由于史克亚罗必须仰赖面罩弥补视觉和听觉,所以法姆也没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在史可亚罗的面罩底下,有张看似冷漠可怕,眼神里却泛着坚强与柔情的脸。 或许是这样,法姆才格外敏感也说不定——她总觉得最近的史克亚蹬有些怪怪的。 「……」 法姆以前曾是宇宙边陲某颗星球上的流浪儿童。 偷窃与暴力,饥饿与不平等。她就是生存在这种充满狗屁倒灶之事的现实环境。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正义之士会把她从水深火热的苦海中救出来。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群把她从苦海救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什么能跟正义扯得上关系的人,而是一群恶名昭彰的海贼。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船长史克亚罗是这么跟法姆说的。 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射入了一线曙光。 (只要是为了叔父,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要攻击那样的星球,而且还是为了抢夺『宝藏』……) 几个小时前,史克亚罗一如既往招集手下讨论下一次的袭击作战。 进攻某个星球,抢夺沉睡在当地的宝藏——这样的作战对一般海贼来说是再常见也不过。 掠夺财物,夺取他人性命,享受荣华富贵。一般的恶党专干这种勾当。 可是大海魂并不一样。至少法姆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大海魂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是海贼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法姆极力反对那个袭击作战。 结果,她因此被处罚拖地。忤逆了船上权力最大的船长却只受到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微了,可是她完完全全无法接受。 (干部之中也几乎没有人反对叔父。) 法姆想起船长下达命令时,所有干部成员陷入不自然的沉默状态的画面。 大海魂内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奇怪了。 这也令法姆感到害怕。 「——法姆小姐。」 「哇!」 想事情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法姆吓得打翻了水桶,只见污水逐渐在地板上扩散……看来等一下又得重新拖过一遍了。 「是谁突然叫我啦……呃!」 法姆柳眉倒竖,转头一瞧,站在身后的是一名身穿和海贼舰格格不入的套装的女性。 她是史克亚罗一年前聘用的『秘书』……或者应该说是类似那种身分的人。虽然海贼跟秘书的组合听起来很诡异,但史克亚罗的工作不是只有在指挥海贼而已。其他还有被带回来收留的孤儿的教育、掠夺品的分配、船员家人的陈情和争执的处置等繁杂的工作需要他办理。 最后他找来帮忙处理工作的,就是法姆眼前的这名女子——正确而言是女性机器人——只不过……法姆就是没来由地看她很不顺眼。 「……有什么事吗?」 「船长要我带口信给你。他说:『别管打扫了。快点做好工作的准备。』」 所谓的工作,指的当然是出去干海贼的勾当。至于准备,则是检查保养武器之类的意思。 「我知道了。」 「口信我已确实带到。」 交代完事情后秘书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法姆瞪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后,开始收拾打扫用具。 (她的眼神还是老样子,让人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毕竟她是机器人,就某种层面而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这一类的感情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改变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法姆狠狠踢了空空如也的水桶一脚。虽然污水的飞沫喷得到处郡是,不过桶子里的汗水早就几乎全洒光了,事到如今根本无所谓了。 序章0-3 莲音·瓦特泰尔德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贝拉洛行星获得大银河联邦的承认是距今约五十年前的事。 贝拉洛行星的面积有九成是海洋。原本是个四季如夏的和平星球,可是自从宇宙外星人到来后,状况便不可同日而语。 文化产业发展并不兴盛的贝拉洛,差点成了其他拥有先进技术的星球的俎上肉。尽管贝拉洛并没有蕴藏什么特殊资源,可是这颗星球上有外貌长得非常漂亮的人鱼族,就因为这样,使它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因此为了生存,贝拉洛被迫做出残酷的决定…… 贝拉洛海底的龙宫城。 住在最顶层的人鱼族王女莲音·瓦特泰尔德翻阅着破破烂烂的绘本。 「——原本感情很甜蜜的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最后就这样分开了。」 莲音从小就常常让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女王的谬思念这本绘本的故事给她听。 「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约好未来一定要破镜重回。于是王子把这份誓约放在心底,带着自己的族人前往新的天地。为王子送别的公主也把誓约放在心底,同时虔诚地祈祷两人未来能有再续前缘的一天……」 故事到此画下句点。结局十分令人悲伤。 「……这种结束方式真的好吗?」 莲音阖上书本,垂低长长的眼睫毛……城下的街景蓦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人称龙宫御殿街、发展繁荣的度假观光胜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不过贝拉洛是在成为大银河联邦一员之后才有了这番荣景的。 原本只栖息在大海里面的人鱼,如今都跑到被耐水压巨蛋围绕起来的海底都市,跟来自外地的观光客做各种生意。当中最受欢迎的娱乐设施,非人鱼歌舞秀莫属。 莲音所居住的龙宫城也不例外,扣除最上层的王族生活空间,下面的楼层部配合度假观光胜地改建成高级旅馆。虽然莲音年纪还小不需要工作,可是迟早得成为母亲的帮手。 这就是贝拉洛脱胎换骨后的模样。 莲音不认为改变是件坏事。 可是贝拉洛为了改变却……她认为母亲当初所下的那个决定非常残酷无情。 「莲音,你在这啊。」 「母亲大人……」 说人人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入口。 身为人鱼族女王的谬思长得十分美丽,即便在众多人鱼里面也显得鹤立鸡群。莲音当然也遗传了母亲的美貌。 可是看在现在莲音的眼中,她只觉得那张美貌既肮脏又污秽。 「我不会问你你怎么了。」 看到莲音手中所拿的绘本,谬思顿时板起了一张脸。 今天是莲音上课的日子。科目是历史。贝拉洛行星在莲音出生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今天她都将在课堂上学习到,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也心里有数。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呢?」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保全这颗星球的方法。」 谬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断然说道。 但莲音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或许有吧。」 「既然如此……!」 「每一个方法的可能性都不是零。可是讨论到要怎么选择、怎么决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谬思走到莲音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个时候我们选了感觉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假如在你眼中看来,这个对我们而言最完美的决定并不是真正最完美的,那你就去找出不同的答案吧。」 「找出不同的答案?」 「当初我们选择了『保护』。虽然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是这个选择可以保护到大多数的事物。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遵守当时所做的选择。」 「……!」 莲音被母亲那意志刚毅的视线震慑,内心不禁畏缩地往后倒退。不过现实中的她两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注视着母亲的双眼。 「莲音,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决定将为这颗星球和住在这里的人民带来莫大的影响。这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你有这层认知后,再仔细思考到底要延续我所选择的老路,逊是另寻其他途径。」 「……」 莲音只能默默地目送母亲缓缓离去的背影,怔立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思考……) 莲音在心里默念母亲所说的话。 ……没锵…………即便那个方法是残酷无情的,母亲仍下定决心要保护这颗星球。要唱反调很简单,但一味否定并不等于选择或决定,一点意义也没有。 贝拉洛曾有一段令人哀恸的过去。母亲就是主导那段历史的当事人。 那么,身为她的女儿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去思考、选择、做出决定才是重点。 「……」 莲音再度低头看了手上的绘本。 以前让妈妈念完这本绘本后,小小年纪的她曾说过这样的话—— ——『妈妈,不用担心啦。』 『咦?』 『如果王子和公主再也见不到面……那个时候我会去帮忙找到王子,带他去跟公主见面。』 『……是吗?那么到时就拜托你了喔。』 『嗯!』 序1 「四季如夏的星球?」 「对,那颗星球叫贝拉洛,有超漂亮的大海喔!」 学校开放游泳池后的下个礼拜,依莉丝突然提议周末去外星球享受海水浴。 「为什么这么突然?今天不是才刚上过游泳课吗?」 「因为学校的游泳池很小嘛。」 「会吗?」 附带一提,我们高中的泳池是标准的二十五公尺长泳池,共有七个泳道。规格应该没有特别小才是。 「我游的话三秒就能游到尽头了。」 「啊啊,原来如此。」 身为斐瑞利塔星人的依莉丝,体能异于常人,专为地球人设计的泳池对她来说似乎太过小儿科的样子。 「所以啊,周末的时候我们去大海尽情游个痛快嘛!」 「大海啊……」 虽然才刚过六月中旬,可是最近几天的天气都让人感觉闷热潮湿,如果能在这种时节去大海游泳,感觉一定很舒服吧。 尽管目的地似乎是四季如夏的星球,不过提早享受夏天气氛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嗯。好吧,麻烦你带我一起去大海了。」 「太好了!」 依莉丝开心得雀跃不已。 然后她转头面向我隔壁的座位。 「那皋月你要一起来吗?」 「……依莉丝同学竟然会主动约我,天要下红雨了吗?」 皋月一脸吃惊地抬头仰望依莉丝。 「反正就算我不约你,你也会当烈火的跟屁虫吧?你的身体从刚刚就一直往这里靠。」 「!」 皋月顿时满脸通红,挺直原本往我们这里倾斜的腰杆后,干咳了几声。 看到她那个模样,依莉丝耸耸肩膀。 「你想来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啊。如果你有信心在海边可以赢过我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 「哼哼。」 依莉丝面露挑衅意味的笑容。 「对了,皋月你对自己穿泳装的模样有自信吗?」 「……!?」 皋月的视线一瞬间牢牢钉在依莉丝制服的某个部位上……是哪里我就不明说了。我可没有学她一直盯着人家那个地方看。我说的是真的。 「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好,没关系。我愿意接受挑战!」皋月说。 「就等你这句话。我要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第一名。」依莉丝说。 「这回的主题是众所期待的泳装啊。本官也要debug一下腾出脑内记忆容量才行。」阿鲁说。 包括阿鲁在内,总觉得这些女生的斗志还真是高昂啊。 「呃,所以说也可以约其他人一起来,是吗?」 如此这般,本周末六日两天要去海边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虽然是在外太空。 「……嗯嗯?」 六日两天? 「等一下……要过夜吗?」 「嗯。对啊。贝拉洛是观光景点,那边有旅馆可以住。」 「重点不是那个……」 高中男女在外面过夜会衍生很多问题吧? 「烈火先生烈火先生。听说暑假是高中生转大人的季节耶。」 「不,现在又还没开始放暑假。」 阿鲁还是一样歪脑筋动得特别快。 ▽ 礼拜六早上。 在我家家门口集合的,除了还是学生的皋月、依莉丝、都美贵、响、罗沙琳以外,还有海丽莎、特托拉、铃兰,最后再加上我,一共有九个人。 我原本都想邀请所有知道依莉丝是外星人的人一起来共襄盛举,可是契尔西人在国外,莉亚则连络不上。 「是说,莉亚平时都是在做什么啊?」 「她好像有说过没来『望屋』的时候都在各地旅行耶。没错吧?」 「嗯。特托拉前阵子还收到她送的木刀纪念品呢。」 拎着小小行李的都美贵和特托拉一搭一唱地回答道。 原来莉亚喜欢四处旅行啊。 「之前我有建议莉亚办只手机用啦,但她没有答应~可惜了。」 「是啊。」 我点头回答都美贵后,阿鲁凑在我耳边讲悄悄话。 「可惜啊,没机会看到那肉弹级的身材换上泳装的模样你一定觉得很遗憾吧,烈火先生。」 我们说的可惜才不是指那种意思哩! 我用示意闭嘴的手势赶走阿鲁,转头面向罗沙琳。 「对了,乌拉乌拉呢?我还以鸿你们会三个人一起来呢。」 「那家伙负责看家。」 罗沙琳冷冷回答。 附带一提,她手上没提任何行李。她的东西全都放在站在她身后的铃兰的背包里。 话说回来,铃兰也愈来愈有女仆的架势了呢。不过…… 「铃兰。」 「是。有什么事吗?波乱先生。」 「出门玩的时候可以不用穿女仆服也没关系吧?」 「虽然您这么说,但这是为了迎合主人的喜好。」 「罗沙琳?」 「女仆服可是女仆的灵魂哪。」 罗沙琳这个吸血鬼还是老样子,有着奇特的执着。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铃兰随时都做女仆的打扮。因为在连我们班都在讨论「在商店街出没的银发女仆」这个话题。 「大家都到了吗?」 身为本活动招集人的依莉丝拉高音量询问,确认所有人都到场后,她按下遥控宇宙船的按钮。没多久,她的宇宙船便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 「那么,让我带领大家展开两天一夜的宇宙之旅吧!」 ▽ 五个钟头后我们脱离了时空传送空间,一颗蓝色的星球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那就是贝拉洛行星吗?」 「没错。那颗星球有百分之九十的面积都是大海,气候四季如夏。也是大银河联邦的会员之一。」 「大银河联邦是斐瑞利塔星球也有加入的那个组织吗?」 我努力回想好不容易才翻出情报。 「对对。不过它跟斐瑞利塔和萨塔摩尼亚不一样,不是名列七十二议席的星球。严格说来它算艾斯塔席翁的属星吧。」 「属星?」 「嗯~套用地球的说法是什么啊?殖民地……好像也有点不太一样。网说的艾斯塔席翁是大银河联邦七十二议席的一员,而贝拉洛就是受艾斯塔席翁保护的星球,应该可以这样说吧?」 「哦。」 听完依莉丝的说明我应了一声后,有另一艘宇宙船从我们旁边通过。 「那一艘也是要去贝拉洛的吗?」 「因为贝拉洛在大银河联邦里算是知名的度假观光胜地嘛。贝拉洛最发达的也是旅游产业,不只大海漂亮,服务方面也做得非常用心喔。」 「那个~还没有要降落吗?」 在我身后的海丽莎畏畏缩缩地向依莉丝询问。 「想降落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降落啦,时空传送让你晕船了吗?」 「不,咱很好, 只是还不习惯这个叫宇宙船的交通工具。」 「也是啦,毕竟海丽莎以前所住的世界,连飞机也没有嘛。」 「好吧,那我们降落好了。」 语毕,依莉丝把操纵杆往前推。 我们绕了贝拉洛行星半圈发现陆地后立刻高速降落,一口气穿过大气层进入行星。这颗星球似乎没有可以称作「大陆」的陆地,倒是有不少貌似饼干碎片的岛屿。 每一座岛屿在整备过的林子和沙滩上都有设置供宇宙船停泊的驻船场,我们就降落在其中一座驻船场上。 「嗯嗯~搭了这么久的船边真的有点累了。」 我提着行李来到外头后,一边转动肩膀一边尽情呼吸外星球的空气。 「在这里也闻得到海水的味道呢。」 一旁伸懒腰的响说中了内心的感想。 「这里给人的感觉真的就像大海之星哪。不过人潮比我想像中还少耶?」 虽然我们还没离开驻船场,不过气氛很意外还挺冷清的。 「可是停在这里的宇宙船数量不少说。」 「说得也是耶?」 我和响都感到纳闷。 「怎么了你们两个?要出发去大海了喔!」 提着行李的依莉丝向我们挥手。 「我们走吧。」 「也对。」 那个小小的疑问姑且先不管它,我和响急着跑去找正在等我俩的依莉丝她们。 「说到这个,我们要怎么去海边?我们宇宙船是降落在岛的中央,用走的感觉还满远的说。」 「放心。可以从那里做短距离传送。」 依莉丝指的那个地方有一个机械制的圆形底座,人只要站在底座上头就会咻的一声消失不见。好像可以用那装置瞬间移动到海边的样子。 『请问目的地要选择哪座海岸?』 排了一会儿队后轮到我们使用,只听见从底座传出来的机械语音询问了这样的问题。 「这意思是我们可以传送到其他岛屿的海岸吗?」 「可以啊。」 「真的吗?也太方便了吧。」 「有人想指定哪一种类型的海岸吗?」 「咱家想去风平浪静的地方。」 依莉丝把罗沙琳的要求告知机械后,机械推荐了一个名叫『d~4海岸』的地方,于是我们就决定去那里。 我们依序站到底座上传送,来到了如条件指定的风平浪静的海岸。 在这里虽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游客,不过却还是一样少了观光地区特有的热闹。 「冷冷清清的感觉很好呢。可以爱怎么游就怎么游了。」 皋月按压着头上的草帽喃喃说道。 「要这么说也没错啦。」 毕竟在日本夏天的大海里游泳的话,感觉就像在人海中游泳一样嘛。而且这边也有更衣室和类似海边之家的小餐馆,即便人潮稀疏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那大家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再来集合吧。」 ▽ 我换好衣服后,一个人在先行插好的沙滩阳伞下面等待。 「她们也太慢了吧~」 「女孩子换衣服都是这样的啦。」 如此说道的阿鲁摆出头部倒插在沙子里的诡异姿势。一般都是身子埋在里面只有头露出来不是吗?明明头埋在沙子里卸还是可以清楚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是因为她是半实体存在的关系吗? 「对了,为什么你会穿学校泳装?」 「为了试着去满足需求。」 「谁的需求啊。是说原来阿鲁也会换衣服喔。」 「对女孩子说这种话真是没礼貌。本官每天都有换军服的,只是烈火先生没注意到而已。虽然每件军服看起来都一样。」 这样我看得出来你有换才奇怪吧? 阿鲁从沙子里拔出头后,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扬眼看我。因为换上学校泳装的缘故,所以她平时常戴的军帽也脱掉了,头的侧边有一条小马尾。 「话说回来,还真令人期待耶~」 「期待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那些女孩子换上泳装的模样了。烈火先生是假正经的闷声色狼。」 「你马上把那个毁谤人名誉的称号给我收回去。」 就在我和阿鲁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吐槽的时候,换好泳装上面披了件开襟衫的皋月随着踩沙的脚步声出现了。 「让你久等了,烈火。」 「喔。其他人呢?」 「还在换衣服。我是第一个换好的。」 如此说道后,一脸羞涩的皋月和我一起坐在阳伞底下……可是她不知何故,看起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怎么了?」 「什么!?没、没有啊,我很好。」 「可是我看你好像坐也坐不住的样子……你想早点下海游泳吗?」 「不是啦!」 皋月不知怎么地大声否定。她是吃错什么药了? 「烈火先生,你不能识趣点问点该问的吗……」 阿鲁貌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就被打败。」 压低嗓门碎碎念的皋月突然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后,解开了开襟衫的钮扣。 「这、这套泳装好干吗!」 然后讲话吃了螺丝。 「……嗯、嗯。」 虽然我有些被她的行径吓到,不过眼睛还是半自动地从头到脚打量了皋月的身体一番。个性保守的她难得穿上白色比基尼。系在胸口前和腰侧的缎带看起来十分可爱……呢。只不过,好像动作大一点的话泳装就会松脱的样子,这点会让人想入非非啊。 「我觉得很可爱啊……很新鲜的感觉。」 「……真的?」 「嗯,因为平时老是看你穿洋装。」 就在我们俩羞答答地对话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而遮住我的眼睛,同时有两团触感软绵绵的物体抵住了我的背部。 「猜猜我是谁?」 「等等!依莉丝同学!你这是在做什么!?」 皋月抢在我回答前说出了犯人的名字。 会做这种事的人果然只有依莉丝了吗!而且在我背上挤压变形的那两座小山……难道是她的胸部!? 「呜哇哇哇!」 我连忙想挣脱从后而抱住我的依莉丝,可是因为太过用力,脚被铺在地上的塑胶垫给绊倒了。 「啊嗯。没事干嘛逃走呢。」 我如果不快点从那个状况逃离出来的话,恐怕就要心肌梗塞了。总觉得那个触感比以前都要直接、真实…… 「依莉……咕噗!」 「怎么了?」 简单地说……依莉丝穿上泳装后实在太惊人了。惊人的不是依莉丝的「泳装」,而是依莉丝「穿上泳装的样子」。或许是单薄的布料提升了好几倍的弹性,除了可怕两字我无话可说。 「嗯~?我有哪里怪怪的吗?」 看到我像金鱼一样开开阔阖地张动着嘴巴,依莉丝拉扯泳装的松紧带发出啲啪的声响。胸部也跟着摇晃个不停。 「依、依莉丝。停止那个举动……」 「为什么?」 「因为太不妙了。」 不行……我要流鼻血了。 这时,原本还残留着幸福触感的余温的背部猛地打了个寒颤。 「「「「「「「烈火·rekka(烈火)·烈火大人·烈火先生·波乱先生。」」」」」」」 不知不觉间,皋月等人纷纷露出可怕的表情把我团团包围了起来。就连海丽莎和铃兰也用冷冷的眼神没好气地瞪着我瞧。 等一下。这不能怪罪我吧? 「瞧你一直盯着依莉丝同学,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呢。」 与其说是生气,面露心有不甘表情的皋月先是看着我,然后偷偷瞟了依莉丝一眼。 只见依莉丝自呜得意地高高挺起了胸部。 「呜……!」 皋月像在压抑满腔的怒火般,一双拳头不停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她的拳头比起魔王和恶魔的攻击还要可怕多了。 「……总之拜托你饶了我吧。」 惊觉性命受到威胁,我不禁当场跪下来求饶。 ▽ 如此这般,虽然一开始就上演下跪求饶的戏码,不过多亏贝拉洛行星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大家嘻嘻哈哈玩得不亦乐乎,原先令人心惊胆战的可怕气氛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扣除罗沙琳和铃兰,其他七个人目前正在打沙滩排球。 「哎呀呀呀,我追到了!」 我追着从头顶飞过的球跑,成功托住了球。 「哇、球往这里来了。」 海丽莎一边手忙脚乱地在沙滩跑来跑去,一边追着排球怱左怱右摇摆不定。 「嗯,海丽莎小姐的胸部虽然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是粉红色的泳装真的非常适合她呢。胸部上面的荷叶边也很可爱。」 的确。海丽莎虽然是借皋月小时候的泳装穿,不过粉红色穿在她身上真的很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鲁称赞她,却让人有种邪恶的感觉。大概是阿鲁素行不良的关系吧。 「嘿!」 「嗯!唷咻!」 海丽莎有惊无险地救到球后,响垂直跳起来轻轻一托。在这群打球的成员里面,运动神经仅次于依莉丝的就是她了。 「响小姐的紧宾肉体和肚脐眼很可爱呢~而且她也有对大到跳起来时会跟着弹跳的胸部~」 「…………」 「嗯?喂!烈火!你在看哪里啊!」 无意间和响对上视线后,她七手八脚地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胸部跟肚脐。 「抱、抱歉!」 我不小心死盯着那个『会弹跳的部位』猛看了……! 「你在搞什么鬼啦!」 「咕嗄!」 这时,都美贵的猛烈扣球直接命中了我的脸。 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在我向后倒下的瞬间,好像有人竖起大拇指比了个「good」的手势。 「真是的!不要一来到海边就那么猴急一直在性骚扰女生好不好!」 「呃,那个……对不起。」 虽然有大半的原因都要怪阿鲁讲那种话引诱我,可是我盯着响的朐部猛瞧也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我乖乖地向她赔不是。 即便如此,都美贵还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她突然转过头去望向一旁。 「嗯嗯嗯!你对我都没有感想吗?」 「呃,什么感想?」 「所以说,你看到我都没有什么感想吗!?」 这意思难道是在说泳装吗?……呃。 「还满适合你的啊。橘色也很可爱。」 「……是啊!橘色很可爱呢!我也是觉得很可爱才买的嘛!」 「喔、喔。」 莫名有种反而让她愈来愈生气的感觉。为、为什么……? 「烈火先生。除了泳装的颜色以外,应该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称赞吧。好比说看起来很健康美的腿非常性感,或者微微露出沟沟的胸口让人欲火难耐之类的。」 不对吧,我刚刚才因为看了响的胸部被骂,现在又称赞她的胸部岂不是找死吗? 话说回来,阿鲁比我还认真观察大家的泳装哪……有时我会有种错觉,以为阿鲁的内心其实住着一个大叔。 「烈火先生。特托拉穿这样好看吗?」 「那套泳装很适合特托拉喔。是说你本来住在地底下,应该没有泳装吧?是后来去买的吗?」 「对。礼拜四的时候跟都美贵小姐一起去买的。」 「是这样子啊。嗯。很好看喔。」 「谢、谢谢。」 特托拉看起来有些羞赧似地用手捧住脸颊。 「连身式的泳装吗?虽然款式成熟了些,不过反而因此衬托出她的稚气,萝莉度暴呜呜。」 有预感阿鲁要说出接近犯罪边缘的话,我抢先捣住了她的嘴巴。 「好、好了,我们继续打吧!」 我重新打起精神把球顶上天空。 连续托了五、六次球后,无预警地刮起了一阵风,原本飘向隔壁皋月的球转而朝我落下。 「哎呀。」 我稍微往旁边移动打算把球托高时…… 「咦?」 皋月发出惊讶的声音。 「啊。」 她突然出现在我的旁边。 我们俩都专心注意球晌动向,所以没发现彼此就快撞在一起。 「呀!」 「危险!」 皋月为了闪开差点迎面相撞的我,重心失去了平衡。我抱住眼看就快跌倒的她,用力想要踩稳脚步……结果还是没能撑住。 我抱着她壮烈地往后倒。只能说幸好下面是沙滩。 「呜、皋月你没事吧?」 「嗯、嗯嗯……」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真的完全没受到影响。我还以为我保护得很好呢。 「怎么了?是脚扭到之类的吗?」 「不是,我没有受伤……」 「?」 皋月在我怀里缩得小小的,声音还是一样微弱。她干嘛把脸埋起来像是要遮住自己的表情一样…… 「烈火——!」 这时,依莉丝发出怒吼。 「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咕嗄!」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用脸接球了。 ▽ 「痛痛痛……」 我捣若又胍又痛的脸回到阳伞底下休息片刻。 话说依莉丝的杀球也太猛了……当时我脑子里响起的那个声音很难想像是排球打中时发出来的。 「欢迎回来,烈火先生。」 在阳伞底下迎接我的铃兰从保冷箱拿出一罐冰镇过的果汁给我。 「谢谢你了铃兰。」 「不客气。」 我一边用冰凉的罐子抵着额头降温,一边弯腰在垫子坐下。 「蟡……你回来了吗?烈火。」 懒洋洋地躺在垫子上的罗沙琳缓缓坐起身子。 「嗯,因为有点累了。」 「单看你的额头,理由似乎没那么单纯。」 「呜。」 额头上面果然留有排球的痕迹吗?看来那一球真的杀得又猛又强啊。 「呣。对了烈火,你可以帮咱家的背涂防晒油吗?」 「啥?」 这个吸血鬼忽然没头没脑地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咱家虽然不害怕阳光,可是咱家也不希望晒黑皮肤。」 罗沙琳边说边拿装了防晒油的瓶子递给我。 咦?教我涂这个?也就是要触摸你皮肤的意思? 「不不不,教铃兰帮你涂就行了吧!你如果不想被晒黑,可以跟特托拉一样穿不会露背的泳装啊……」 我一边口齿不清地拒绝,一边用坐在地上的姿势往后倒退。 「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以摸其他女生,却不可以摸咱家吗?」 「不,不是那样的啦。」 「快。」 趁着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罗沙琳竟然把肚子和胸部压到我伸长的大腿上。 虽然她的身材不若依莉丝那么明显凹凸有致,可是她的身体也因此跟我的腿贴合得十分紧密。 「好了,你就认命帮咱家擦吧。」 说完,罗沙琳解开比基尼的系绳向我露出整片背部。 照这样看来……如果我乱动的话,泳装势必会滑落吧…… 眼见我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铃兰轻轻地拿走了我手上的瓶子。 「主人太强人所难了。波乱先生,这边交给我来吧。」 「哦哦。」 铃兰。你根本是我的救星。 不过,罗沙琳怱然发出不自然的咳嗽声。 「对了,铃兰。你的皮肤不也挺白的吗?在阳光底下曝晒的话小心皮肤会变红喔。等一下烈火帮咱家擦完了,你也教他帮你擦防晒油如何?」 准备旋开瓶盖的铃兰倏地停止了动作。 「……铃兰?」 「不好意思波乱先生。我的手忽然没力了。」 铃兰一边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一边用力旋紧瓶盖,听起来分明就是藉口。 「所以还是麻烦波乱先生帮主人涂防晒油了。等一下也顺便帮我涂。」 「喂!你刚才把盖子旋紧了对吧!突然出尔反尔是怎样!」 铃兰明显把我的抗议当耳边风,厚着脸皮躺在我的小腿上。这算什么,现在我的脚被她们两个压住,想逃也逃不了了啊! 「快点涂一涂吧。」 「麻烦波乱先生了。」 脚被罗沙琳和铃兰压着。手上被塞了防晒油。我无处可逃。 ▽ 后来午餐时,大家一起享用了皋月和特托拉亲手制作的料理,莫名其妙的是,唯独我吃到都美贵所制作、自称是创意料理的不知名东西,还因此到鬼关口前走了一遭。 「看起来咒毒的毒性比以前更强了……」皋月心惊胆战地说道。 「不过她和特托拉一起制作的部分勉强还算正常的样子……」特托拉说。 「呜呜,人家只是想独力完成一道料理嘛……」都美贵快哭了。 听说痉挛情况还挺严重的我,最后是靠皋月和海丽莎拚命用解咒魔法和治疗魔法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 「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一直浮在空中俯瞰自己的身体。」 「只差一步你就要归天了呢。」 阿鲁的吐槽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笑。原来我刚刚灵魂出窍了吗…… 「……那个,对不起。」 都美贵垂低眼帘,貌似惭愧不已地向我道歉。 这种情况我也见怪不怪了,所以我笑着挥了挥手。 「你不用放在心上啦。好险只有我吃到你的创意料理的样子。可是下次不可以再偷偷混进你自己做的东西了喔,不小心吃到的话对心脏的负担非常大。」 「我知道了啦……现在想帮你做便当还太早了吗……」 都美贵一边发牢骚,一边自暴自弃似地把皋月和特托拉做的菜拚命塞进嘴巴。「好好吃喔,好羡慕。」只闻她用格外惆怅的声音如此说道。 经过一阵折腾结束午餐之后,大家都显得有些慵懒。 我自己也提不起劲马上下海游泳,不过还是想动动身子促进消化,所以决定沿着海岸简单地散步一下。 踩在沙子上的声音和浪涛声。冰凉的海风。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嗯,我有好一阵子没像这样让心情放松过了哪。舒服的感觉令我不禁漾起笑意。没什么人潮,耳根子也清静多了…… 「烈火先生,你在傻笑什么。不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溜搭,快点回去找其他女生,看能不能撞见露点事件之类的。」 收回前言。我忘记旁边有个罗嗦的家伙。 「我哪有傻笑。你说的那个露点事件是什么鬼啊。」 「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女生因为被海浪卷走或者走路跌倒或者不小心被树枝勾到,结果导致泳装掉下来,这是每个海边都会上演的戏码。」 「……听说现在的泳装已经没有那么容易掉了。」 「那我们改攻换衣服事件好了。立刻不小心入侵女生更衣室吧。」 「有那么意图明显的不小心吗!」 「就算被烈火先生偷窥,今天来的这些女生有一半都会原谅你喔?」 「这种事情……」 应该不可能吧……不过,就算再怎么样也…… 「烈火~」 「是!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 「咦,啊,是依莉丝吗?没事,别放在心上。」 我打死也不敢说自己动了荒唐的念头。 「话、话说回来,依莉丝你怎么跑来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还待在阳伞下面。」 「哦,是喔。」 「嗯,大家还在互相牵制,只有我假装游泳,然后潜水跑来找你。」 「?为什么要用潜水的方式?」 而且其他人是在互相牵制什么啊? 姑且不提那个……依莉丝从头到脚都湿答答,看来她说她是潜水游来这里不是骗人的。原本就令人惊艳的身材因为泳装紧贴着肌肤而显得更加醒目…… 「真的让人看了会血脉贲张呢~」 是啊!可是拜托你不要描述得太露骨!我身上会有麻烦的! 「欸!我们去那边的岩场坐坐好不好。」 「啊~嗯。」 完全不晓得该把眼睛往哪里放的我嗯嗯啊啊地回答后,在依莉丝的催促下往岩场的方向走去。 海岸已经够萧条冷清了,这边更是半个人也没有。海边被巨大岩石的阴影笼罩着。 我们跑到这种地方独处后,依莉丝转身面向我。 「烈火。海边好玩吗?」 「嗯。比其他人抢先享受到夏天的气氛,感觉赚到了呢。」 「是吗?那太好了。」 依莉丝松了一口气似地露出微笑。 「……」 看到平时总是给人活泼大方印象的她露出这种有些 气质的表情,我不禁心跳加速。 「能让烈火感到开心,我很高兴。」 「开、开心的应该不只我一个吧?大家都很高兴有机会能来这么漂亮的星球观光。」 「呣~其他人怎么想现在不重要!」 依莉丝鼓起一边的腮帮子,稍微拉近和我的距离。 被她那双大眼睛注视,我怱然满脑子都在想这里只有我个她两人独处的事。 「我、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真弱。」 随便你怎么讲——我默默在心中咒骂阿鲁后,依莉丝忽然从后面抓住了我的手。 「……别走。」 听到依莉丝那微弱又恳切的声音,我不得不回头。 「……怎么?」 连我都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有够僵硬的。 「……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奖励吗?」 「奖、励?」 「嗯……」 怎么办,依莉丝可爱到炸了。 现在的她跟平时天真烂漫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的落差,有种好像看到了她特别的一面的感觉。 不过,她说的奖励是指……? 「……」 依莉丝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不动一段时间。 不过……依莉丝慢慢踮起脚尖,脸和脸的距离愈来愈近…… 再这样下去会亲—— 「……我——」 ——嗯? 「依莉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欸?」 依莉丝眼睛直眨巴,转头东张西望。 「没看到有人啊?」 「可是我好像有听到女人的惨叫……」 我和依莉丝放轻脚步声往岩场深处移动,目击了两个看似凶神恶煞的男人和女子发生冲突的场面。 「感情纠纷吗……看起来也不像啊。」 「说不定是绑架掳人。因为这里是贝拉洛嘛。」 「……?」 依莉丝的说法固然令我挂念,可是我不能对眼前的状况坐视不管。 「他们手上有武器吗?」 「看起来不像有携带火力强大的武器的样子。就算有也无所谓,他们才两个人,而且距离这么近,轻松就能解决啦。」 「那我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找机会下手。」 「ok。」 我和依莉丝分头行动,绕过岩场跳进海中。 我沿着岩石游回刚才的事发现场后,刻意用力制造水声。 「喂!你们在那边干什么!」 「「「!」」」 忽然听到有第三者大声嚷嚷,男女三人不约而同转头望向了我。 「喝啊——!」 依莉丝霎时从岩场暗处冲出来,一眨眼工夫就把两名暴徒打得落花流水。 「可恶!我们走!」 「王八蛋!给我记住!」 「很抱歉。我等一下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依莉丝向呛声的男子们吐舌扮鬼脸。 我游上岸和依莉丝集合,一起确认遇袭女子的安危。 「我看你好像被他们抓住手臂,有没有受伤?」 「嗯、嗯嗯,我没事。」 女子名叫玛连。刚才我听到的应该是她在大喊「放开我」之类的声音吧。 总之人平安无事就好。 「玛连!你在那里做什么?」 这时,海面传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 我们转头一瞧,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少女正从大海游向陆地。看起来似乎是她的同伴或友人的样子,但…… 「依、依莉丝。是我眼花了吗……那个少女的下半身怎么看起来长得跟鱼一样?」 「没什么好奇怪的啊,因为她是人鱼。」 「人鱼?」 「嗯。贝拉洛行星本来就是人鱼星球了。」 你又没跟我说过。 惊讶得下巴快掉下来的我只能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动。 第一章 受邀前往龙宫城 「烈火先生,依莉丝小姐。谢谢你们救了玛连。」 恭恭敬敬地向我们道谢并深深弯腰鞠躬的人,正是这颗星球的王女——也就是人鱼公主,名字叫做莲音。我们解救的玛连似乎是她的侍女。她得救的时候下半身还是一般人类的脚,所以我们没看出来,不过她其实也是人鱼。人鱼好像有可以自由把尾鳍变成脚的能力的样子。 「真是。你突然消失不见,害我担心死了。」 「对不起。莲音大小姐。」 「总之你没事就好。」 莲音露出温柔的微笑,抱住了玛连。 不只眼前这两位小姐,据说概括而言人鱼都长得很漂亮,所以人鱼是很容易遭遇绑架不幸的种族。也难怪刚才依莉丝会那么说了。 「我一定要盛重地向两位表达谢意才行。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招待两位以及其他同伴一起到『龙宫城』作客,不知意下如何?」 「咦!真的可以去龙宫城吗?」 莲音一做出提议,依莉丝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是的。那当然了。」 「太好了!我早就想住住看了!」 「呐,依莉丝。龙宫城是什么啊?」 状况外的我好奇地询问。 「嗯~出发前我不是有说过这里是度假观光景点吗?风景漂亮的大海固然很棒,可是这里会被称作知名度假胜地的理由,其实是在海底。」 「海底?」 我傻眼地发出叫声,忍不住转头望向大海。只兄平静的海浪涨了又退,可是完全无法看清海底里面有什么东西。 「海底里面有饭店旅馆和娱乐街,负责接待客人的都是美丽的人鱼喔。当中名声最响的就是龙宫城。娱乐街也是套用城堡的名字,叫做龙宫御殿街。」 「是喔~」 简言之,也就是度假胜地附设的高级旅馆罗。 话说回来,竟然能在海底接受人鱼的服务和款待……宇宙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呢。 「每隔三十分钟就有一班直达龙宫御殿街的乌龟巴士会从『d-1海岸』出发。你们可以利用那个交通工具。我们先回去整理客房。我会派人到关口迎接各位,各位可以不用急,慢慢前来。」 莲音和玛连向我俩欠身行礼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海中。 我和依莉丝回到大家休息的地点后,先是被针对两人跑去哪里厮混的事情做了一番质问,接着向其他人说明来龙去脉,大家换好衣物后利用短距离传送移动到了『d-1海岸』。 「这就是乌龟巴士吗?」 「是活的耶。」 一如皋月和响发出的惊叹,所谓的乌龟巴士就是活生生的巨大乌龟。利用外挂的楼梯爬上去搭乘后,发现龟壳里面是中空构造,当中除了设置柯供乘客乘坐的椅子外,也有窗户。 贝拉洛的海水十分清澈,透过窗户可以观赏从来没见过的鱼群游泳的美姿。 「特托拉你看。那个红色的鱼好可爱。」 「真的。那个透明的东西是……水母?」 「应该是裸海蝶吧?只不过长得很大就是了。呜哇!你看那个长得像章鱼的东西至少有五十只脚。章鱼烧要做多少颗就有多少颗。」 「如果能抓到的话要做章鱼烧是可以,不过都美贵小姐你还是负责涂涂酱汁就好。」 「……特托拉你有时讲话也是挺得理不饶人的呢。」 「这叫爱的教鞭。」 都美贵和特托拉这对『望屋』搭档挤在乌龟巴士的窗前吱吱喳喳地聊得好不开心。其他人也是边聊边欣赏窗外景色,唯独罗沙琳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呜呜呜……咱家又想起被沉进海里的往事了。」 「主人。如果你需要晕船药的话我有。」 「那种东西最好有用!」 唔,看来罗沙琳对大海似乎怀有阴影。 是说她也很讨厌晒大太阳的样子,既然如此她何苦硬要跟来这个四季如夏的星球?虽然有听她说什么「不想被其他人拉开差距,只能硬着头皮参加了。」之类的就是了。 「罗沙琳小姐的态度真是令人动容呢。」 从学校泳装换回军装的阿鲁喃喃地说出这样的感想。她似乎只有在其他人穿泳装的时候才会配合换上泳装。 大家各自互动来到了海底,我们抵达龙宫御殿街入口的关口。 「虽然现在才问好像有点太迟,不过来到海底氧气的问题怎么办?」 「放心。这里有能抵抗水压的半透明巨蛋保护,还有能提供氧气的装置,所以可以跟在陆地一样正常呼吸。否则怎么能安心招揽观光客呢。」 「说得也是。不过人鱼竟然有能力打造这么出色的设备,外星的技术也未免太先进丁吧。」 「还好啦。贝拉洛的主星艾斯塔席翁行星跟斐瑞利塔一样都是科技大国。好像就是他们提供各方面指导和技术资源,促进贝拉洛观光地化的。」 「哦,艾斯塔席翁这国家还不错嘛,肯提供这样的援助。」 「我想他们会这么做,也不是完全出于善意吧。」 一听我如此说道,依莉丝露出复杂的表情暧昧地点点头。 「对了,依莉丝你明明就是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从没住过龙宫城?」 「我也吵着想来住好几次了,可是爹地都说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在住宿上。」 「嗯,很像是那个议长会说的话。」 「爹地他就是老顽固啊~」 我随声附和依莉丝,面露伤脑筋的表情耸耸肩膀。 『下车时请勿忘记随身携带的行李。在关口必须接受行李以及身体检查,请事先做好准备。』 我们遵照广播的指示下车离开乌龟巴士,往关口的设施移动。 所谓的关口,似乎是类似机场进行出入境检查的场所的样子。 检查一下子就结束了,离开关口等了一会儿后,一名看似龙宫城使者的女性慢条斯理地出现了。 「请问你们是波乱烈火先生和依莉丝·斐瑞利塔斯·塞芙科儿小姐一行人吗?」 「啊,是的。」 「莲音大小姐有交代。请随我来。」 我们成群结队跟在那位女性的后头移动。 海底的娱乐街——龙宫御殿街是一个四处可见水道充斥其中的热闹商圈。水道不只做为人鱼移动的用途,观光客还可以搭乘人鱼领航员所驾驶的小船四处参观。除了路上以外,就连水道上也有看似专做观光客生意的店家。 有海底度假胜地之称的水之都看来并非浪得虚名。 在街景的中央,耸立着一座格外壮丽美轮美奂的城堡。 「这里就是龙宫城。」 「哇喔~~」 脖子往上抬的角度愈高,叹息声也随之变得愈长。城堡这个名字不是叫好听的而已。感觉就像用更明亮的色彩改装得更为豪华灿烂的大阪城或名古屋城医院。有雄伟的大门,四周被护城河包围。这就是贝拉洛数一数二的旅馆吗……收费换算成日币的话,一晚感觉要好几十甚至好几百万呢。 「恭候多时。烈火先生、依莉丝小姐。」 在入口等着的莲音用恭敬的鞠躬对我们表示欢迎。 「谙往这边走。」 「啊啊,谢谢。不过免费让我们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那当然,请不用担心。不过大房间只剩一间空房,所以必须请各位将就一下都挤在同一间,很不好意思。」 「咦?」 「我不介意挤同一间啊。」 「没问题。」 依莉丝和罗沙琳无视石化的我,心直口快地一口答应。 「谢谢配合。我们会让大家享受到宾至如归的待过当作回馊的。」 莲音露出轻柔的微笑后,摇着长长的裙子上楼去了。 嗯~反正大家也不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算了。只要我这个男生小心一点就好了。 后来,我们被介绍到一间粗估应该有十坪以上的超大房间。地板的材质看起来像是木板,不过踩在脚底的触感不但不硬,还有些弹性而且很温暖。 「烈火先生。你来这里一下,景观好漂亮喔。」 「嗯?」 收拾大家的行李集中放在房间角落的我听到特托拉的声音,走到窗边一瞧。 「哦哦,好棒喔。」 从房间窗口可以一览龙宫御殿街的街景。 「这里不是三楼吗?可是感觉还挺高的呢。」 「因为龙宫城盖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而且每一层楼都有挑高。」 听到我们对话的莲音开口说明道。 「所以楼上的视野一定更开阔罗。」 「从我和母亲大人住的最顶楼,可以把龙宫御殿街街头巷尾的景色全都尽收眼底。」莲音说。 「烈火。要不要去街上参观一下?」 依莉丝突然提议。 「特托拉也想去。」 「我也想去。」 「找也是。」 「那由我来当各位的导游吧。」 大家的精神也太好了吧…… 「啊……咱家不去了。感觉有些疲倦。铃兰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可以吗?」 「反正疲倦不会因为有你陪在身边就消除。咱家只是心情有些郁闷罢了。去玩吧,别挂念咱家了。」 因此,我们留下罗沙琳在房里休息,一行人浩浩荡荡跟着莲音一起上街参观。 ▽ 「各位想走路还是搭小船参观呢?」 「你们觉得呢?」 「机会难得,感觉搭小船比较有趣吧?」 都芙贵的意见获得大家一致认同,于是我们前往了有提供租借小船服务的出租店。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小船是由一种长得像圆滚滚的魔鬼鱼的鱼类拉着跑的。 「不用麻烦了,我会自己带这些人去参观。」 「好的,公主殿下。路上小心。」 我们一行人分坐两艘小船,在人鱼领航员的目送下出发了。 「那边是水中剧场。舞者会在水槽里面表演跳舞或歌剧。」 每当小船经过建筑物,莲音就会用浅显易懂的方式为我们介绍那是做什么用的设施。 龙宫御殿街常常举办罕见新奇的活动,也有著名景点,不管路上还是水道都被游客挤得水泄不通。海边之所以气氛会那么冷清,似乎是因为贝拉洛真正受欢迎的度假休闲去处是在海底这里的样子。 「好热闹啊,感觉逛一整天也逛不完。」 「只要烈火先生你们愿意,想多住几天也没什么不可以喔。」 莲音悄悄向我送秋波。 「平时我没什么机会可以跟像烈火先生你们这样年龄相近的人说话,所以我希望能跟你们多做交流。」 喔喔……我可以体会浦岛太郎离开不了龙宫城的理由了。有这么漂亮可爱的美少女在跟自己哀求,也难怪会不忍心拒绝了…… 「「「「「「「——」」」」」」」 「谢、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虽然我不是浦岛太郎,不过在这里待太久的话学校那边会当我无故缺席。」 我能抵抗得了诱惑全多亏有其他人的视线在后面钉我。嗯,谢谢你们帮助我维持自制力。所以拜托你们快点把杀气收回去吧! 「是吗……」 莲音有些落寞似地用和服的袖子遮住了面孔。 「话、话说还真的好那个耶!贝拉洛真是个好地方耶!」 我急忙开始说好话打圆场。 「海边很漂亮又空旷,街上有很多娱乐设施。以后我还想来这里逛逛呢。」 「真的吗?」 「嗯。我想找机会再来看看今天一天逛不完的地方。等学校放暑假后我会来找你的。」 「期待烈火先生回来重游。」 「「「「「「「…………」」」」」」」 奇怪?其他人的视线怎么变得比刚才还可怕?就我判断大概可怕了三倍左右。 顾此就会失彼,很难两全其美。是要我怎么做你们才满意啦! 「呃,莲、莲音!那间店是什么?」 「是贝拉洛的土产店。」 「是喔,那正好,我们进去看看吧!」 顺便买点什么送给一个人留在房间的罗沙琳好了。话虽如此,我也没有外星货币,只能拜托依莉丝先帮我垫钱就是了。 我们走下小船进入土产店。 这里的土产店风格大概就是水族馆和京都相加起来除以二的感觉吧。贩售的商品虽然都满普通的,不过宇宙就是宇宙,即便是钥匙圈这种再常见也不过的东西,很多商品我猛一看第一个念头都是「这什么奇怪的生物啊!」。 女生集团大部分都众在一起看钥匙圈或布偶。特别是铃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貌似海豚的布偶一动也不动。 「……」 和其他人稍微拉开距离的那个是皋月吗……她注视的那个是什么,能量石?原来那种东西不只是在日本,连外太空也有流行啊。有恋爱祝福和祈求安全等,什么功用都有。 「嗯?」 唯独响和其他人离得特别远。看起来像是在店里四处闲晃的样子。 「唷,响」 感到好奇的我开口跟她攀谈。 「烈火啊。干嘛?」 「没事。只是在想有没什么有趣的物品。」 「怪东西的话倒是应有尽有。」 「我想也是。」 我忍不住喷笑。 「你不跟其他女生一起挑布偶吗?」 「……我对那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比起放在房间里的摆饰,我对实用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响露出苦笑后,拉拉奶油色的短袖袖子。 「虽然最近我开始学着穿这一类的衣服……不过似乎不是很适合我哪。」 「怎么会呢?你穿泳装也很可爱啊。」 「啥、啥!?」 响忽然踉踉跄跄倒退两三步,一手捣住嘴巴一手指着我。 「你突然在胡说些什么啊!」 「?呃,我有说什么那么奇怪的话吗?」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想啊,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啊!说到这个,我都忘记之前在海边因为一直盯着响的胸部看让她气炸的事。所以她听到我说「你穿泳装很可爱」后 ,就联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吗!? 「不是的,我没有什么想入非非的意思啦!」 「你一定要愈描愈黑吗!?」 ——虽然中间发生了这样的插曲,最后我请依莉丝帮我把土产拿去结帐,买完东西的一群人就离开了土产店。 「奇怪?小船呢?」 原本停在水道上的两艘小船全都不见了。 「啊!我忘记用绳子把船拴起来了!」 莲音露出心头一惊的表情说道。 「因为以前都有领航员会帮忙把船停好……」 「嗯~看样子连专门拉船、样子长得很像魔鬼鱼的生物也一起被带走了呢。回去大概会被出租店的人骂翻了吧?」 「我想应该不会有事。鱼平时有受到严格管教,应该会自己游回店里去。」 「是吗?那就好。」 「各位对不起。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 莲音对自己的失态感到十分自责,不过大家倒是没什么怨言。 反正龙宫城还在视野范围内,并没有距离太远,回城时边走边参观龙宫御殿街也不错。可以享受到和坐船参观截然不同的乐趣。 「……话说回来,很多外星人其实跟人类长得没什么差别耶。我还以为应该育很多都长得像章鱼或大眼小绿人一样。之前的那个萨塔摩尼亚大王基本上也是人类的外形。」 我一边观察擦身而过的路人一边跟依莉丝说话。 「很意外的,外形是真的很相似呢。有人说因为宇宙生命万物的起源都一样才会如此,不过真相如何就连学者也不知道就是了。」 「是喔。用皋月的森罗大魔法应该就可以查出答案了吧?」 「应该是查得出来,只怕要花很多时间就是了。」 只要想查没什么是查不出来的吗……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如果皋月有意思要拿奖的话,不管是诺贝尔奖还是什么奖通通都是她的囊中物吧? 就在我专心思考着这种事情的时候,前面突然「乓」地传来好像猛力拍击什么东西的声音。 「有人吃霸王餐!」 只听到有女性接着大喊,然后一个打扮抢眼的男子冲到了路上。 「往这里来了。」 一如依莉丝所言,吃霸王餐的男子朝我们的方向逃来。 明明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可是男子一路左避右闪,身手十分矫健。 「……唔!」 我要其他人赶紧退到路边以免受伤,自己站到了前面。 男子似乎也注意到我的举动,两人的视线瞬间交会。 「呀啊!」 「哎!」 或许是分心的关系,男子不小心撞上蓝色头发的少女,在我面前踉踉跄跄摇摇欲坠。 既然他是吃霸王餐的,我应该要趁这机会把他逮住才对…… 「喝啊!」 吃我的金勾臂! 「咕喔!」 男子似乎被我的手臂勾个正着,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头晕目眩。 咻。 「嗯!?——咕嘟。」 呜哇,我不小心把不明飞行物体给吞进去了! 刚才情况一团混乱,可能有小石子飞过来了吧? 「烈火好厉害!好帅喔!」 「依莉丝!你贴我贴那么紧,胸部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给我分开。」 皋月把依莉丝从我身上拉开后,疑似刚才大喊「有人吃霸王餐!」的女性赶了过来。 「是你们帮忙逮住他的吗?谢谢。」 似乎是食堂老板的那名女性好像也是人鱼,长得非常美丽。她向我们道谢后,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男子。 「既然你没钱付帐,只好请你做牛仿马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痛痛痛。这位小姐别那么生气嘛。亏你长得那么漂亮,气起来都变丑了。」 「给我闭嘴。」 「好痛啊!」 女老板反扭男子手臂后,他痛得不顾形象哇哇大叫。 考虑到男子有可能会用力挣脱,反正食堂也在不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决定护送女老板和男子一起走回店门口。 「哎呀呀呀,小姐先别急嘛。拜托停下来一下好不好。」 「你想找藉口开溜对不对?」 「不是不是。有可怕的小哥跟着,我就算插翅也难飞~可以放开我一只手就好吗?」 见男子苦苦哀求,女老板答应放开他一只手。 只见男子就像在变魔术般用重获自由的那只手变出一朵花,递给刚才被自己撞倒的少女。 「小妹妹,不好意思刚刚撞到了你。这是我的小小歉意,请笑纳。」 「咦?呃、谢谢。」 把蓝色头发绑成麻花辫,戴着一副眼镜的少女一脸困惑地收下花朵。 「你有受伤吗?如果有的话,我愿意随时陪在你身旁竭尽所能照顾好痛痛痛!」 「你马上回我们店里洗碗。」 假谢罪真搭讪的男子又被女老板反扭手臂。 「呃,我是没有受伤啦,可是戒指不见了……」 少女面有因色地笑着说道。 「那个戒指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店长问。 「嗯,好像是跟他相撞时从手指飞出去的样子……」 嗯?那个戒指该不会…… 「呃,我怀疑……那个戒指可能被我吞进肚子里去了。」 「「「咦咦!」」」 听到我的发言,有几个人发出哀号。 「刚才情况一团乱的时候有东西飞进嘴巴。我反射性地就吞进去了……」 「啊,那应该不是。因为我有看到戒指在地上滚动。」 罩一样的话,会不会是滚到那个下面去了?」 响如此说道后,指了一部跟地球的自动贩卖机长得很类似的机器的下面。 「我也怀疑过这个可能,可是太暗了什么也看不到……」 「光线暗的地方请包在特托拉身上吧。」 「对了,就算光线昏暗特托拉也能看得很清楚。」 「是的。」 特托拉蹲下来查看自动贩卖机和地面的细缝后,立刻说「找到了」并把手伸进去摸索。 「是这个没错吗?感觉有点像是玩具。」 「太好了。这是我从童年时代珍惜到现在的宝物。谢谢你。呃,请问你叫特托拉吗?」 「是的。特托拉名叫特托拉。」 「我是莎莉。莎莉·马达卡斯卡威尔·布拉德。」 莎莉收下特托拉递出的戒指后,莞尔而笑。 ▽ 莎莉是来自艾斯塔席翁的宇宙基因学和宇宙机械工学的技师兼学者,涉猎的领域相当广泛,包括基因改良的研究和复制,以及机器人开发和生化人技术等等。会来贝拉洛目的是为了观光的样子。 不过她一个人走着走着不小心迷了路,就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偶然被卷进刚才那场骚动的样子。可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龙宫御殿街因为设计了很多水道,所以道路很多都是死胡同。不是随团而是一个人前 来自助旅行的游客,可以多加利用有领航员的水道。」莲音向莎莉提供了建议。 「啊……因为我没什么旅行的经验,所以对这方面不是很熟悉。」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到处逛逛?」 听到我的提案,莎莉露出吃惊的表情。 「可以吗?」 「当然了。相逢自是有缘嘛。而且一个人独自行动万一又碰上莫名其妙的麻烦,难得的旅行岂不是泡汤了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罗。」 因为这样,新成员莎莉在此加入了我们龙宫御殿街观光团。 由于彼此还不是很熟,一开始莎莉只是跟在我们后头走,感觉还有些拘谨。不过幸好这里是观光区。多得是可以众人同乐的新奇玩意。大家一起观赏鱼的表演和品尝贝拉洛特产的点心后,莎莉自然而然地慢慢跟我们打成了一片。 尤其是特托拉,她跟莎莉并肩走在一起,常常找她讲话。 「所以说莎莉小姐担任的是研究所的主任罗。好厉害。」 「特托拉你不也是带头领导村民开发村子吗?我觉得你才比较了不起呢。」 或许刚才是特托拉帮忙找到戒指的关系,所以莎莉跟特托拉相处起来也是最自然的。 「——各位,要不要回龙宫城了呢?晚餐时间快到了。」 「嗯。那我们回去吧。啊,莎莉小姐你下榻的旅馆在哪呢?」 「呃,我也住龙宫城。」 「哎呀呀。」 也未免太巧了吧。我们还挺有缘的。 是说,能住得起那间旅馆,这表示莎莉不是普通的有钱罗? 「既然这样,要不要干脆和特托拉我们在同一个房间用餐呢?」 特托拉的提案没有人表示反对。反正我们的房间本来就很大,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影响。 于是我们一起回到大房间后,留在房里的罗沙琳臭着一张脸迎接了我们。 「……唉。又多了一个女的。」 「喂喂喂。多了一个人而已也没什么好叹气的吧?」 我压低音量提醒罗沙琳。 「那是因为你不懂咱家叹气的意义。」 「?」 无论如何,罗沙琳似乎也没有反对莎莉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餐的意思。横竖人多比较热闹,所以我也约了莲音,等大家都换上类似浴衣的家居服后,十一个人一同大啖龙宫城准备的奢华美食。 「原来外太空也有生鱼片啊!」 「都美贵小姐。这应该是刚才搭乌龟巴士时所看到的章鱼吧?」 都美贵和特托拉这对来自食堂的搭档更是每看到有料理上桌,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讨论,甚至还会询问莲音问题。 她们该不会打算使用外太空食材来开发『望屋』的新菜色吧?总觉得那间食堂的定位愈来愈偏离一般的简餐小馆了哪。现在主打的料理也是神话时代的食物。 虽说只要做出来的东西美味好吃就行了……真希望有一天都美贵端出来给我吃的料理也能变得令人赞不绝口。 「谢谢招待。」 享尽最高级旅馆的美食,饱餐一顿的我们心满意足地双手合十。对地球文化十分陌生的莲音和莎莉看到我们做出的动作后显得一脸疑惑。 用完晚餐后接下来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依惯例来说,在旅馆自由活动的时候,就是大家一起玩游戏了。 然而…… 「烈火。要不要打扑克牌?」 皋月想打扑克牌。 「大家来玩占卜好不好。」 都美贵拿出占卜书。 「你会下西洋棋吗?烈火?」 「等等等一下。你们同时把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来也不是办法。」 每偶人带来的娱乐用品形形色色都不一样。 「哇。我能加入你们吗?」 「莎莉小姐也一块来玩吧。」 「咦?咦?我可以吗?」 莲音和莎莉也加入了游戏,向不是住在地球的她们俩说明完游戏规则后,我们因为人数众多采淘汰赛制,一起闹哄哄地玩得不亦乐乎。 ▽ 时间在玩耍的时候咻地过去,途中我还跑去洗澡之类的,转眼已是晚上的十一点。 「啊~头好痛~」 折腾一整天下来也不禁感到疲惫的我决定休息一下,移动到房间的窗还。 「呜喔!这把椅子还真是柔软啊!」 外形仿造人鱼的椅子看似是大理石材质,实际坐起来却像低反发的材料。 我打开窗户想欣赏一下夜景,被人工灯光笼罩的龙宫御殿街顿时映入眼帘。虽然是夜夜笙歌的不夜城,不过街上的喧嚣声吵不到位在高地的龙宫城。可以感受到入夜后的宁静气氛。 「好想要吹吹晚风喔……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吗?」 差点都忘了,我们可是在海底巨蛋的里面。 咻…… 「哦。」 忽然有一阵微风拂过我的脸颊。 听说会导入氧气到巨蛋里面,应该是换气用的空调系统造成的风吧? 「我可以坐这里吗?」 「是莎莉啊。当然可以了,请坐。」 「谢谢。」 莎莉道谢后坐在我对面的椅子。 「莎莉也来休息?」 「嗯。我是头一遭玩得这么过瘾。」 「是吗?毕竟莎莉已经开始在工作了。平时连玩乐的时间也没有吗?」 「嗯~是没什么时间可以玩乐没错啦……」 莎莉面露苦笑,眼神飘怱不定。 「先前我虽说自己不习惯旅行,但其实呢,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旅行。所以就算来到这种观光区我还是不知道要玩什么才好。」 「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我有可以约来这种地方游玩的朋友就好了。只可惜我连这种朋友也没有……啊,不过我也因此能认识烈火你们,说不定还挺幸运的呢。跟你们在一起我玩得很开心。」 莎莉只跟我相差一岁而已,可是似乎已经出社会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还只是一介学生的我根本无法想像那是怎样的生活环境。 「工作果然很辛苦呢……」 「嗯,还好啦。不过我并没有对现在的工作感到任何不满喔?因为我现在从事的工作,目的是为了打造美好世界。」 「是喔~」 「哎呀哎呀。」 ……嗯?阿鲁……为什么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一副好像在说「感觉很辛苦呢~」的样子。 该不会是……?怀疑有那个可能的我向阿鲁便了个眼色。 「嗯?啊啊,莎莉似乎也是『女主角』。」 真的假的。 之前响曾跟我叮咛说如果身边有变化发生就要小心点,严格说来在旅途上认识少女确实也算特别的事件没错……不过我还是不太能相信。 「对了,你所谓的美好世界指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嗯……?这个嘛,好比说一年四季如春气候温暖宜人,可以像这样永远跟朋友在一起,不怕有人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就是像这样的『理想世界』吧。」 「是吗……」 「没错。我现在正努力打造这样的世界。」 呃……希望身旁有朋友陪伴我勉强还可以帮得上忙,可是像「四季如春」啦、「大家不会彼此伤害」啦这种要求根本是天方夜谭吧?不过贝拉洛本身也是四季如夏的星球,说不定努力找还真的找得到恒春的星球就是了…… 看来这次又碰上有如烫手山芋的『故事』了呢……像我这种平凡的学生真的帮得上忙吗?可是我会被卷进她的故事里,也就代表答案是『肯定』的吧。 既然如此。 「好,这就当作是迈向『理想世界』的第一步吧?」 我向坐在对面的莎莉伸出手。 「呃……什么意思?」 「握手啦。外太空没有握手的习惯吗?握手就是握住对方的手轻摇。一种信赖的证明。」 「信赖?」 「没错,也能当作友情的证明吧。我们曾一起吃过饭,一起游玩,一起欢笑——已经算是朋友了不是吗?我是你的『理想世界』的头号住户喔。不对?莎莉才是头号住户,所以我算第二个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后,莎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她露出畏畏缩缩的模样握住我的手。 我轻摇互握的双手后,又面露微笑。 「莎莉的梦想真的很了不起耶,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话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其所能帮忙的。」 「……谢谢你,烈火。」 莎莉怔了好一会儿后,重新调整眼镜的位置并露出笑容。 每天都暖洋洋气候宜人的和平世界吗?如果有那样的世界我就能悠哉地过……不,不知何故我有种自己无缘过那种好日子的预感。大概是我身旁的未来人害的吧。 见我「哈哈哈……」地发出有气无力的笑声,莎莉一脸纳闷。 ……嗯?说到这个。 「对了,莲音也是『女主角』吗?」 莲音是我在这颗星球认识的另一名少女。我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悄声询问阿鲁。 「不。莲音小姐似乎不是。」 「真的吗?」 如果每个新认识的少女都是『女主角』的话,我也很伤脑筋就是了., 这时有某个东西随着拍翅的声音从窗户飞进了房里。 「啾~库噜库~」 「……乌龟?」 那东西原来是一头会飞的乌龟。是外太空乌龟吗?没想到叫声还挺可爱的。 「乌、乌……」 「?莎莉?」 「不要要要要要要要要有乌龟龟龟!」 突然发出惨叫的莎莉从睡衣的口袋掏出一把小型的手枪。那把枪就跟我之前打倒巴哈姆特时所使用的治疗枪形状类似,只是尺寸缩小,只见她把枪口——也就是注射针的针头对准了降落在地的乌龟的眉心。 「啾噜?」 噗咻! 莎莉扣下扳机,把装在治疗枪针筒里面的药液一口气注入到乌龟体内。 「啾……」 乌龟瞬间一如变成冰雕般静止不动。 「莎、莎莉!?你这是突然干嘛!?」 「呜呜呜啊啊啊啊。唯、唯独乌龟,我就是没辙啊~」 莎莉蜷缩在房间角落一边发抖个不停,一边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如此说道。 「哎呀!乌龟先生变得硬梆梆的!」 莲音听闻我们这边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看到僵住不动的乌龟吓了一跳。 我说服怯生生的莎莉说明后,得知她月治疗枪击发的是名叫『完全停止药』的药物,能强制停止生物细胞的活动。 总之我跟她索取『完全停止药』的解药,让乌龟恢复自由行动后再从窗户放生。 「乌龟已经走了,莎莉。」 「谢、谢谢。」 莎莉泪汪汪地向我道谢。 「把讨厌的事情抛在脑后回来玩游戏吧!你们两个也休息够了吧!」 于是我们两个在依莉丝从后推挤怂恿下,又回到房间中央加入玩游戏的行列了。 ▽ 没多久时间超过半夜十二点,玩到精疲力尽的我们决定上床就寝,但…… 「……怎么会这样?」 现在我落到得在女生人数比男生多出十倍的房间打地铺睡觉的下场……不对,正确而言我根本没睡。睡得着才有鬼! 我本来是想在旅馆走廊睡觉就好,可是莲音委婉地阻止我这么做……仔细想想,高级旅馆不可能让旅客睡走廊地上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只好跟包含莲音跟莎莉在内的十名少女挤在同一房间地板睡觉……可是我得再三强调,这样睡得着才有鬼啦! 「烈火先生,你已设定好夜袭的目标了吗?」 「我才没有要夜袭!你不要乱讲!」 「哎啊,我还以为你是想夜袭才保持清醒的呢。话说回来,刚才烈火先生隔壁床位的争夺战还真是打得既火热又精彩呢。」 「啊~啊~!别让我回想起来!」 在这种令人感觉煎熬的漫漫长夜,还好有阿鲁可以陪我要要嘴皮子。 距离房间熄灯应该已经过两、三个钟头了吧……? 就在我期望天赶快亮的时候…… 窸窸窣窣。 有、有人钻进我的被窝里面! 「……谁、谁啊?」 在这种三更半夜大声嚷嚷我怕会惊动旁人,只能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掀开棉被一探究竟。 「依、依莉丝!?」 出现在我被窝里面的,是绑着熟悉双马尾的千金大小姐。 「你安静不要乱动……」 我早被你吓到想动也动不了了!现在是怎样,这是什么情况啊!? 夜袭——和阿鲁抬杠时聊及的字眼掠过我的脑海。 不可能不可能,可是为什么?依莉丝没事干嘛钻到我的被窝里来!? 正当我对完全无法理解的状况感到一头雾水时,依莉丝的手开始在我全身摸来摸去。 「依、依莉丝。等一下……」 继续这样下去,有可能会演变成让人有些羞于说出口的事态啊!? 就在我茫无头绪,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好事!?」 忽然一阵强风随着皋月的怒吼吹来,我的棉被连同依莉丝都被吹飞到房间的另一头。然后房间电灯亮起,皋月那张抓狂的脸被灯光照耀得清清楚楚。我的妈好可怕! 「烈火……你跟依莉丝同学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是依莉丝她自己突然爬到我的被窝……!」 「是吗……原来她想先下手为强啊。呵呵呵呵……」 可怕可怕可怕!我青梅竹马的笑容也太恐怖了! 「是、是说依莉丝她还好吗?她整个人都被风吹走了。」 「不用担心。第一次我还有手下留情……下次再犯的话我可能就会大开杀戒了。」 「你也别那么心狠手辣啦!依莉丝她再怎么样身体也不是铁打——」 就在我费尽苦心安抚宛如恶鬼的皋月时,有人被骚动吵醒,扭来扭 去地掀开棉被。 「你们在吵什么啦?人家有怎样吗?」 「……依莉丝!?」 爬起来抗议的,竟是就某种层面的意义而言,算是本场骚动的元凶的依莉丝。 「咦?奇怪?」 她乖乖地躺在自己的被窝睡觉?可是她刚才不是被皋月的魔法吹走了吗……等等,依莉丝她在就寝前好像都会松绑马尾的样子。所以说钻迤我被窝里的那个人……是冒牌货!? 「「!」」 我和皋月同时转头望向刚才冒牌依莉丝(?)被吹走的地方。 可是那里空无一人。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波乱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罗沙琳和铃兰这对主仆也被吵醒。后来连响、海丽莎、都美贵、莲音,以及莎莉也都醒了。 「……嗯?」 仔细一瞧,唯独特托拉的被窝膨胀得特别大。 「皋月……」 「嗯……」 我们互使一个眼色后,一同用力掀开特托拉的被窝。 只见—— 「「呜呜……灯光好刺眼喔。」」 被窝里竟然有两个特托拉。 「「咦、咦咦!怎么有两个特托拉?」」 那两个特托拉看到对方也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措手不及的我忍不住喃喃自语。 「按常理思考,里面一定有一个是冒牌货吧~」 阿鲁还是老样子说着风凉话。 「其中一个是冒牌货吗?问题是……」 「烈火先生!特托拉才是真的!」 「不,这边的特托拉才是真的!」 她们两个不只说话语气,连长相都一模一样啊。 「都美贵,你分得出来谁才是真的吗?」 「咦!别把问题丢给我啦!」 都美贵也竖起白旗投降。 嗯~说道特托拉的特征嘛……啊! 我闭上眼睛假装沉思。 「……皋月。麻烦你帮忙关掉房间的灯好吗?」 闭眼一会儿后我做出指示。 「知道了。」 感应到眼皮外的光线消失后,我立刻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面自然是一片乌漆抹黑——除了两个不断发光的东西以外。 「冒牌货就是你!」 「咦!」 提早让眼睛习惯黑暗的我毫不迟疑地扑向冒牌货——眼睛没有发光的特托拉,把她提了起来。 叩! 「呀!」 被我这一扑,冒牌货的头部撞到地板发出痛苦呻吟,包覆在她脸上的面具也因冲击而剥落。 「你……不就是白天那个白吃白喝的家伙吗!」 「痛痛痛。拜托你快点放开我好吗?我可没兴趣跟男人抱在一起。」 「你以为我就有啊!」 有没兴趣跟男人抱抱这种事先撇开不谈。 「……我记得你叫劳尔来着?偷偷摸摸溜进别人房间想做什么?」 「我只是上完厕所后跑错房间而已啦。」 吃霸王餐的无赖——不,自称劳尔的男子装疯卖傻地回答道。 「少骗人了。如果只是跑错房间,你根本没必要做……那种事情吧。」 呀啊啊啊!刚才被那家伙摸遍全身上下的感觉我又想起来了了了了了!呜呜,有种愈来愈不舒服的感觉…… 「按常理想,他的目的应该是偷东西吧。白吃白喝不付钱的人怎么可能住得起这么高级的旅馆。」皋月说道。 白吃白喝不够,脑子还动到他人的财物上吗?这家伙真的是一点反省能力也没有…… 「这位小姐。拜托你别把我看得那么扁喔。本大怪盗男爵劳尔可没那么肤浅恶劣,会想来这种满是屁孩的房间抢那区区几毛钱。」 「大怪盗?」 他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大怪盗男爵?难道……」 「嗯?依莉丝你有听说过吗?」 「嗯……应该是五百年前左右逍遥全宇宙的传说级盗贼吧。」 「没错没错。我就是那个传说级的盗贼。」 劳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回答。明显就是在自吹自擂。 「哇,你是大怪盗先生吗?也难怪能乔装特托拉乔装得那么像了。」 「啊啊,我可以自由改变自己的体格,所以易容术是我的拿手专长。」 「是喔~好厉害。」 特托拉满心佩服似地点点头。劳尔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嘛。 「所以呢,现在要拿这家伙怎么办?」罗沙琳说。 「反正我们也没失窃什么东西,就把他交给旅馆人员看着办吧。」 「既然这样,由我把他扭送到别馆吧。这个时间工作人员应该也都回房休息了。」 莲音主动表示愿意负起这个责任,于是我心怀感激地把带路的工作交给她。 「是吗?那咱家跟铃兰也跟着一起去好了。免得这家伙抓到机会又趁机作乱。」 「请包在我们身上。」 因为如此这般,我们稍微换个衣服后,拖着劳尔前往别馆。 别馆是三层楼式建筑,一楼是仓库,二、三楼是工作人员的房间,和做为客房使用的本馆是透过一条外廊连接在一起的。 我们住的房间位在本馆三搂,要过去别馆的话不需要特地爬楼梯下楼,十分方便省事,但…… 「喔,老弟你叫烈火是吧?瞧你身边都是像罗沙琳小妹和铃兰小妹这种不是长得很漂亮就是很可爱的女生,也太叫人忌妒了吧~你这小白脸。」 「……」 「你最喜欢的是谁啊?是青梅竹马的皋月小妹吗?还是男孩子气的响小妹?啊啊,还是说烈火老弟你其实是胸部星人?这样的话你看上的应该是那个身材火辣的——」 「你就不能稍微反省一下吗!」 从房间走到这里,一路上劳尔像个长舌妇般叽哩呱啦讲个不停,光是听他在那边说那些有的没的对精神就是一大折磨。而且我才不是什么胸部星人,浮在旁边的那个未来人她才是! 「真是够了,虽然这家伙没有搞怪,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长舌。」 「想要逗女生开心,诀窍在于风趣的谈吐和耀眼的笑容。假如罗沙琳小妹你现在还是单身,愿意以过几年后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吗?」 「很抱歉,你不是咱家喜欢的类型。」 「哭哭!」 一下子就吃了闭门羹的劳尔做出夸张的反应。 「对了,铃兰小妹你喜欢什么东西?」 「我喜欢观察花草昆虫,有什么事吗?」 「那找下次送你全都是罕见花朵的花束当礼物,所以跟我约会吧。」 可是不屈不饶的劳尔马上转移目标搭讪铃兰。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人了…… 「烈火先生,你也多学着点。」 阿鲁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就某个 角度来说是挺令人佩服的没错,可是我才不想跟他一样咧! 「莲音。别馆还没到吗?」 「就快了。只要走完这条外廊……?」 走在前面的莲音回头越过肩膀向我回话时,她一如怱然发现什么似地停下脚步,面朝龙宫城正门的方向。三楼的外廊只有天花板和栏杆没有墙壁,所以从我们的位置也能清楚看见外面的大门。 「怎么了?」 「呃,感觉街上好像比平时还要骚动的样子……」 就在这时,毫无预医地—— 咚轰! ——龙宫城的正门被炸得支离破碎了。 「啥……?」 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吁 我们全都被吓得一愣一愣,只见下面有一群一看就知道是绝非善类的人闯进了正门被突破的龙宫城的用地里。 那群危险份子里面有一身材格外高大的男性。他戴着面具所以无法看见表情,不过危险份子全听他的指示行动。那家伙是老大吗? 「那群人是在干嘛?」 「他们是大海魂的海贼啦。」 我茫然自失地嘟囔后,没想到劳尔回答了我的疑问。 「海贼?」 「他们是所谓的宇宙海贼啦。看看他们的手脚,是不是在反射灯光?那是因为他们动了生化手术把武器之类的东西装在手脚里面。可以说是大海魂的特色吧。」 劳尔速度飞快地说明完后爬上外廊的栏杆准备爬上屋顶。 「……喂!你想跑哪儿去!」 「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忙呢。啊,对了。」 说完,劳尔从衣服胸口的口袋掏出一把造形有些特殊的手枪抛给我。 「那是电击枪。被射中的人只会短暂麻痹失去行动能力,就算是没用过枪的外行人也能轻松使用对吧?你们就靠那把枪尽量保护自身的安全吧。再会了!」 「啊、喂!」 我还来不及阻止,劳尔就用翻单杠的诀窍翻上屋顶消失不见了。 话虽如此,现在的状况也顾不了他了。直到现在海贼仍源源不绝地涌进龙宫城。 「烈火。该如何是好?」 「总之先回房间再说吧。莲音也跟我们回房可以吗?」 「好、好的!」 于是我们带着模样紧张的莲音沿着原路快步折返。 「!停、停下来!」 「怎么了?烈火。」 「海贼已经闯进旅馆里面了。」 本以为我们的行动已经很快了,没想到海贼竟已入侵到旅馆三楼。要回房间就一定得通过楼梯前面…… 在楼梯四周看守的海贼共有五人。在他们的严加看守下,一群海贼从他们的后面爬楼梯前往四楼。 「那些家伙……目标在楼上?」 莲音见状露出惊讶的表情。 「——母亲大人还在楼上!」 「!」 这么说来,最顶楼好像是莲音跟她母亲生活的王族居住空间的样子。 除非是做乐观过头的判断,否则不管怎么想她的母亲都明显将碰上危险。 「……罗沙琳和铃兰,你们有办法打倒那些把风的吗?」 「哼,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你真靠得住。打败那五个人之后,铃兰你能自己一个人返回房间吗?」 「没有问题。」 铃兰撩起浴衣的下摆露出大腿,绑在大腿的缠带上插着好几把银制匕首。看来她仍宝刀未老哪。还是一样很靠得住。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吧。」 铃兰负责回房叫海丽莎向皋月等人施放透明魔法瞒过海贼的搜查。至于我和罗沙琳还有莲音则前往最顶楼,目标救出女王。 「那么,行动开始。」 罗沙琳和铃兰在我的示意下冲了出去。我也举起劳尔借我的电击枪准备援护两人,没有战斗力的莲音紧跟在后。 「——」 海贼注意到我们的行动了。 「动作太慢了!」 不过罗沙琳的速度硬是比他们还快。 她抓住海贼打算让生化手臂变形成枪或刀剑的短暂空隙,一鼓作气钻到他们面前。 第一个海贼被罗沙琳的扫堂腿撂倒,第二个则挨了她的直拳被打得飞出去。 「——」 第三个海贼才刚擧起右手的刀剑,肩膀就中了铃兰掷出的匕首。罗沙琳接着补上一脚,第四个海贼连带被撞倒在地。 「只会麻痹而已,没有骗我吧!」 我停在最后剩下的那一个海贼面前瞄准,然后扣下扳机。 枪口「啪咻」一声射出宛如雷光般的子弹,被打个正着的海贼一阵痉挛后当场翻白眼昏倒……嗯,虽然打不死人没错,不过这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铃兰,其他人就麻烦你了。」 「了解。」 我们在此和铃兰分开行动,朝最顶楼前进。 四楼的楼梯口果然也有海贼在看守,他们同样被罗沙琳给解决掉了。 「奇怪?没看到通往五楼的楼梯?」 「五楼楼梯在对面。因为五楼禁止一般人出入。」 原来如此。五楼好歹也是女王和公主居住的地方。因为没有开放给一般房客出入,所以才没跟其他楼层的楼梯设计在一起吗? 我们在莲音的带路下,一边击败走廊上的海贼一边往通向五楼的楼梯前进,可是走了很久很久还是不见楼梯影子。 「海贼的数量果然可观……对了,贝拉洛有警察或军队之类的组织吗?」 「贝拉洛有自警组织。可是充其量也只能处理街上或店面发生的纷争,碰上海贼的话,还是只能跟艾斯塔席翁求助……」 依莉丝好像有说过贝拉洛都接受艾斯塔席翁的保护的样子。 「艾斯塔席翁派遣警察或军队过来差不多要多久时间?」 「我想一定有某个自警团打出救难信号了,应该不用一个小时援军就会抵达才是。」 虽然援军何时抵达也得看救难信号是在何时打出的,不过诲贼入侵海底巨蛋后势必也花了一点时间才闯入龙宫城才是。若是如此,可能还得等三、四十分钟艾斯塔席翁军才会抵达……我们只要在援军赶来前保护好女王,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安全了吗? 「大门被破坏了!」 就在我边跑边思考事情的时候,莲音看着前方发出了悲鸣。仔细一瞧,一扇跟龙宫城的装潢风格一点都不搭配的厚重大门被破坏了。这扇门很有可能是用来保护王族住处的安全设施,可是却完全被突破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使我的背部打起寒颤。 「动作快点!」 我们冲上通往五楼的楼梯后,前往北侧的房间。莲音她们平时都在这里生活的样子……可是房里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不在这里?不然会是南边的房间吗?」 「南边有安置『人鱼公主之泪』的房间。」 「那是什么?人鱼族的宝物吗?」 罗沙琳挑起一边的眉毛询问莲音。 「现在没空问那种事情吧!我们走!」 时间分秒必争。我催促 两人赶往南边的房间。 在背上流窜的寒意有愈来愈强的趋势。 虽然没时间问个清楚,不过假如『人鱼公主之泪』真的是人鱼族的宝物,那女王很有可能是跑去保护它以免被海贼夺走。不过要是她这么做的话,只怕—— ——结果,事情果如我所料。 「母亲大人!」 莲音的惨叫震撼了我的耳膜。 出现在我们视线前方的,有戴着面具疑似海贼首领的高个头男人,身穿套装宛如秘书的女性,戴着头带貌似手下的少女,以及……倒卧在血泊中的莲音的母亲。 「啊、啊啊啊……」 目睹母亲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莲音当场拥倒。 「呼——」 右手装着仍在滴血的大剑的男人转头面向我们。他的左手捧着一颗绽放着美丽的海色光芒的宝石——很有可能就是『人鱼公主之泪』吧。 过些海贼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那颗宝石吗? 就为了那个……竟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呜……可恶……!」 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眼前,我的膝盖不听使唤发抖。 最后还是没能赶上……! 「烈火。你振作点。」 「啊、啊啊……」 被罗沙琳斥喝后,我强忍反胃想吐的冲动把手指扣在电击枪的扳机上。我至少也要保护好莲音的安全,否则我没脸面对她死去的母亲。 「搞什么,还是一群小鬼嘛。」 头带少女看到我们后以粗暴的口吻不屑似地说道。虽然她骂我们是「小鬼头」,可是不管怎么看她的年纪都明显比我小。 「你们快点滚到角落去乖乖待着,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她就像在要我们少碍事似地挥手作势驱赶。 「哼!有眼无珠的丫头。你可知道咱们在来到这里的路上修理了多少的海贼?」 「你说什么?」 少女面露诧异表情的同时,罗沙琳蹬地一跃。 「罗沙琳!」 「先拿下首领准没错!」 你的想法是有道理没错,可是眼下的情况不适合我们主动发动攻击吧!重点是保护好莲音才对啊! 「莲音,你不要离我太远!」 我举起电击枪追着罗沙琳跑。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援护罗沙琳了,可是莲音也需要我的保护,所以不能冲到太前面。我要锁定能从中距离攻击的机会! 「干什么啊臭女人!不许你对叔父出手!」 「少碍事。」 「奴呀!」 罗沙琳轻而易举地把试图阻挡的头带少女一脚踢飞,向高个子的壮汉发动攻击。 然而…… 铿! 罗沙琳的攻击被壮汉用刀腹挡了下来。 「唔。果然比手下还要有一套的样子嘛。」 「呼——」 壮汉接着顺势横向挥击,罗沙琳闪掉那一刀后拉开距离。 「呼——」 壮汉把『人鱼公主之泪』交给秘书保管后,主动向罗沙琳进攻。 「叔父!?对手只是小孩子耶!」 倒地的少女讶异地发出惊叫。彷佛目睹壮汉主动攻击罗沙琳令她感到很不可思议似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挨了罗沙琳那一脚似乎还没恢复的样子,少女仍倒地不起。身穿套装的秘书也没有加入战局,只是站远远地和壮汉保持距离。 「……」 和情绪化的少女相比,秘书的表情则是十分冷静。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 壮汉的左子臂开始变形。那个是……炮口? 「烈火!快闪!」 「——呜!」 听到罗沙琳的警告,我拉着莲音的手尽其所能远离炮口的弹道。 随后。 闪光。 一道雷击炸开了龙宫城的一块地面,相较下我借用的电击枪根本连屁也不是。这样的威力让我想起以前对战过的最强魔法师。 「可恶,让我勾起不好的回忆……!」 最强魔法师使用的是魔法,所以我才能用专克魔法的『勇者之剑』打败他,可是眼前的壮汉使用的明显是科学的力量。现阶段我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反制。 我必须在他打出下一发前分出胜负! 「如果我能用这把枪瘫痪他的行动的话……」 我看着手上的电击枪。 壮漠似乎全身都做过生化改造,可以用背部和脚底的喷射器瞬间加速的样子。他拥有缓急控制自如的行动能力,以及能跟吸血鬼相抗衡的体能。 相较下,我却是个连瞄准移动中的目标都办不到的枪枝外行人。 只要射歪一枪他就会对我提起警戒。可以的话最好壮汉停止动作,或者我把距离拉近到不用瞄准也能开枪的地步。 可是我不认为自己有办法偷偷接近他又不让他发现。如果有海丽莎的透明魔法辅助那就另当别谕了……不对,慢着。 我想到了。让我的身影从壮汉的视野中消失的方法! 我首先确认戴头带的少女和秘书的位置关系。少女仍倒地不起,秘书则站在房间的另一侧。所以不必害怕莲音会在我离开的时候过袭。 「莲音。你待在这里等我一下!」 「烈火先生!」 我握紧电击枪冲上前去。 我从爬不起来的头带少女旁边通过,朝着和壮汉打得难分难舍的罗沙琳背影冲去。 罗沙琳也发现我逐渐接近。 「罗沙琳!快变成蝙蝠!」 「——唔!」 尽管我下了有如天外飞来一笔般的指示,但罗沙琳仍不负所望地理解了我的意图。 下一秒,罗沙琳变成了无数的红色蝙蝠——滴水不漏地完全覆盖住壮漠的视线。 「呼——」 壮汉挥舞刀剑。虽然有几头蝙蝠被砍落,但马上又重生形成一面把对方包围住的红色墙壁。 我趁隙绕到壮男的后方。 「背部!」 化成红色墙壁的蝙蝠打开一道空隙露出壮汉的背。 我扣下电击枪朝那里射击。 「咕啊、嗄。」 壮汉发出呻吟,蝙蝠在空中集结变回罗沙琳的模样。 「纳命来吧!」 罗沙琳从上空朝着壮汉挥下右手。 「呜……!」 但壮汉挪移身子勉强避开攻击。 挨了电击枪意识竟然还能维持清醒!好可怕的耐力。 「哼。还真是难缠。」 「喂,罗沙琳。你要不要紧?」 「咱家自然是毫发无伤了。话说回来,你的援护攻击很出色嘛烈火。你我果然有默契。」 罗沙琳面露开心的笑容。我也很高兴能帮得上她的忙。 哔叽哔叽、啪锵! 这时,遮住壮汉的面具裂成了两半。大概是被罗沙琳刚才那一击擦到了吧。 「底下那张脸也……根本是如画中走出来的丑面啊。」 「丑面?」 「丑陋的面孔的意思。」 罗沙琳也太毒舌了吧……人家的脸确实长得很像鱼没错,可是也犯不着用那么恶毒的字眼骂人吧。其实换个角度看,人家也只是长得精悍了些…… 「……难道他是『半鱼人』吗?」 「?」 我转头一瞧,发现莲音看到壮汉露出真面目后惊讶地捣着嘴巴。 「莲音。你认识这个男人?」 「…………不认识……」 莲音矢口否认,可是总觉得她好像不停在发抖。明显是在隐瞒事情…… 「烈火。该拿这男的怎么办?」 「嗯……用电击枪再射一下他应该就会昏倒了吧?」 如此一来应该就能让他乖乖束手就擒了……但之后该怎么做我也还没有头绪。 总之我举起电击枪准备瞄准大男。 「你休想得逞!」 恢复行动能力的头带少女怱然从后面架住我。 「呜哇!」 「臭女人!烈火不是你说抱就可以抱的!」 罗沙琳好像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动起了肝火,不过少女丝毫没有想放开我的打算。 「我不会让你们抓走叔父的!」 少女的下半身还使不太上力气。不过她的手臂似乎做过生化改造,力量非常惊人。我挣脱不开。 「呼——」 「啊。」 壮汉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起来,朝我挥下刀剑。 是我太大意,看他无法动弹就失去警戒!刀砍过来了!我得快点闪开——来不及了!? 我的脑筋在瞬间动了好几轮。可是身体的反应远远跟不上脑筋运转的速度。 当巨大的刀剑逼近到我眼前的瞬间。 「叔父~你在做什么!?」 理应是敌人的少女让自己的右手变成刀剑,挡住了壮汉的攻击。 但,腿软的少女自然不可能完全承受得住壮汉挥出的猛烈一击。我和她一起被击飞,撞破房间的纸门,直到撞上栏杆才停了下来。 「痛痛痛,喂,你还好吧?」 「呜……」 夹在我和栏杆之间,承受了所有冲击的少女气若游丝地呻吟。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我们后面傅来不祥的声响。 啪叽! 栏杆啪地一声断裂,我和少女失去了支撑。 如果我只想自救的话,或许本来还有机会可以伸手抓住剩余的栏杆部分也说不定—— 「可恶!」 ——可是我没管那么多,我蹬了墙壁一脚向往下坠落的少女伸长手。 虽然少女拉到了我的手……可是没有东西可以支撑我们,两个人一起从五层楼的高度坠落了。 间章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烈火——!」 为了救从龙宫城最顶楼掉下来的烈火,罗沙琳变成了蝙蝠,加足马力紧追在后。 这个行动对她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是却使被单独抛下的莲音陷入最危险的状况。 「啊、呜……」 莲音害怕得全身僵硬,直打哆嗦。 她心想自己死定了。以为所有人鱼郡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眼前的壮汉有这么做的动机。 「呼——」 然而,迎击了烈火等人的壮汉却只是杵在原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彷佛没把莲音看在眼底似的。 (我、我得快点逃走。) 尽管如此心想,莲音的脚却不听使唤。 恐惧夺走了她手脚四肢的自由。 「……」 之前只是默默旁观事态发展的秘书走向壮汉,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呼——」 壮汉缓缓点头,把视线投往莲音的身上。 「啊……」 被他定睛直视的莲音发出泫然欲泣的呻吟。 莲音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了母亲那死状凄惨的尸骸。 (母亲大人……) 母亲死于非命的哀伤,和害怕自己也会碰上同样下场的恐惧混在一起,令莲音的脸孔扭曲地皱成了一团。 「……」 想当然,有着她母亲外貌的尸体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呜、呜呜呜……」 「呼——」 壮汉的巨手袭向了莲音那涕泪纵横的脸。 ▽ 龙宫城二楼·女生厕所。 特托拉和莎莉躲在其中一个如厕空间里。 「那、那些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喔。」 「对不起……都怪特托拉说想来上厕所。」 「不会啦。反正我本来也想上……只能算我僻倒霉,三楼厕所刚好在清洁中。」 烈火等人为了扭送劳尔到别馆离开客房后,她们两人便相约一起上厕所——后来碰上海贼袭击,两人便被困在这里回不了客房。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特托拉在所有人里面是战斗力最贫弱的。不仅缺乏战斗力,还因为长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体力十分差劲。一旦被海贼发现势必插翅也难飞。 而且身为学者的莎莉恐怕也跟她半斤八两。 「……」 「……」 即便沉默不说话,透过相拥触碰在一起的肩膀也能知道彼此都在颤抖。 「不、不用担心。」 试着想让彼此安心的特托拉开口说道。 「烈火先生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们赶到前乖乖躲好别被坏人发现就好。」 「……嗯。」 然而,一如要粉碎她的希望般,厕所出入口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 特托拉拚了命压抑自己,用手捣住害怕得几乎快叫出来的嘴巴。转头一瞧,莎莉也摆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叩、叩,鞋靴踩在厕所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室内回绕。 (拜托,不要过来这里……!) 脚步声蓦地打住。 声音就停在特托拉和莎莉躲藏的如厕空间前。 啪叽。 门应声被破坏成两半。 被斜斜砍断的门板滑落在地……只见一个高大到需要抬头仰望的壮汉出现在门后,低头睥睨着特托拉和莎莉。 「烈火、先生。」 没有人听见特托拉那声夹杂着泪水的微弱悲鸣。 第二章 海贼之星 ……脑袋一片空白。现在到底怎么了? 「呜……」 「烈火。你醒了吗?」 「罗沙琳啊……呜、啊……不知这是我第几次像这样昏倒了。」 那个次数已多到我懒得去一一计算的程度。这也说明我遭遇危险的频率有多么频繁。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左侧昏暗右侧明亮的狭小空间。仔细一瞧原来是排水管……应该是水道之类的吧?看得出我们就在水道入口的附近。左侧是通往水道内部的管道,右侧可以看见龙宫城的护城河。 「这里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龙宫城护城河换水用的注水口吧。」 「那个壮汉和莲音呢?」 「不知道。」 「……是吗?」 总之我姑且坐起上半身。或许是栽进水面的缘故,全身痛得不得了,而且湿成了落汤鸡。 按罗沙琳的说法,莲音算是被她抛弃了……可是她这么做毕竟是为了救我,我也没有立场可以指责她什么。 「对了,那个海贼少女呢?不是也一起掉下来了吗?」 「她在那。」 顺着白皙葱指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个戴着头带的海贼少女就双手抱膝坐在那儿。 「呃,你有受伤吗?」 「……哼。」 她撇过头去不理我。看来我被讨厌了…… 「她应该没受伤吧。因为从上面掉下来时有你保护她……不过……」 罗沙琳一脸火大地发出合哼后,一把抢走了少女的头带。 「也不想想你这条命是人家救回来的,态度还这么狂傲……嗯?」 「还、还我啦!」 少女伸手打算把被拔掉的头带抢回来——只见她的额头上长了一根小小的角。 「你是鬼怪吗?」 「鬼怪?那是什么?反正快还给我就对了!」 「哼。本来想说如果是异族同乡,咱家可以考虑同情你一下,既然不是,那就不需要还你了。」 罗沙琳一边推开海贼少女的头一边叹息。 「罗沙琳。你就还她嘛。」 见她这样我不禁开始感到有些同情,从旁打岔道。 「说得也是。你先回答几个问题咱家就把头带还你。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法姆。」 少女——法姆不情不愿地回答。 「法姆吗?你们……叫做大海魂是吗?一群海贼跑来这颗星球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是海贼,目的当然只有一个了吧。」 法姆露出不快的表情回答。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有几个可疑的地方。咱家看你们好像没抢夺旅馆房客的金钱财物吧?」 「……对耶。」 龙宫城是贝拉洛首屈一指的高级旅馆。会在这里住宿的客人按理说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如果想搜刮钱财的话,应该会锁定这些肥羊攻击才是。 可是就我们所见,这些海贼并没有这么做。 那么,他们的目的会是…… 「你们觊觎的,应该是名叫『人鱼公主之泪』的人鱼族宝物吧?虽然乍看下似乎只是一般的宝石,说不定是什么稀世珍宝……」 「——那个东西似乎是人鱼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喔。」 这时忽然有第三者的声音从旁打岔。 我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眼熟的人彩从水道里面走了出来。 「劳尔!」 「唷。」 我惊讶大叫,劳尔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向我打声招呼。 「你这男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罗沙琳错愕地嘟囔道,她形容得非常传神。 「所以呢,你对『人鱼公主之泪』有何认识?」 「嗯~要说知道也没错,要说不知道也没错。」 「听不懂你的意思。重点到底是什么?」 劳尔耸肩回答罗沙琳的追问。 「我刚刚有强调『似乎是』三个字吧。龙宫城藏有人鱼族秘宝的传闻在我们这一行里面传得绘声绘影。可是没半个人亲眼看过。很多人都说那颗宝石价值连城。」 「人鱼族的秘宝吗……」 当时那个壮汉手上拿着的『人鱼公主之泪』(?)确实很像宝石,宝物自然会受到海贼觊觎……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如果那群海贼的目的是宝藏——也就是锁定财物的话,为什么他们没抢劫半个旅客? 「咱家还是无法释怀。看来那个『人鱼公主之泪』另有什么秘密的样子。」 罗沙琳跟我一样也怀有疑问的样子。 「……好痛!」 怎么了?我的头突然痛了起来。 「你怎么了烈……唔!」 「痛痛痛,怎么回事?」 罗沙琳和劳尔似乎也感到头疼的样子,两人都用手按着额头。 「啊!矮冬瓜!你快点把头带还来啦!」 看到我们为头痛所苦,法姆又开始大吵大闹。 「嗯?喂喂喂,这个小女生不就是小精灵吗?」 「小精灵?」 「那是什么?」 听到劳尔脱口说出陌生的字眼,我和罗沙琳的头上都冒出了问号。 「总之快点把那个头带还给她吧。我们的头痛都是她头上的角造成的。」 「唔。」 经这么一说,罗沙琳粗鲁地把头带戴到法姆的头上。法姆调整位置使头带刚好罩住头上的角后,我的头立刻不痛了。 「头痛消除了……什么是小精灵啊,劳尔?」 「小精灵是会从额头的角发出电波的稀少种族。那个电磁波会造成精密机械运作异常,以及干扰人脑的电气讯号引发头痛症状。不过她也不是有意的,小精灵的生态原本就是如此。你们就原谅她吧。」 劳尔说完把手放在法姆的头上,不过法姆露出嫌恶的表情说了句「放开我啦」并且一掌拍掉。 「对了丫头,你刚才是不是骂咱家矮冬瓜?」罗沙琳说。 「你本来就是矮冬瓜啊。」法姆说。 「咱家跟你的身高又差不了多少!」 两人叽哩呱啦地开始争论了起来。 「现在不是吵谁比较高的时候吧……啊,劳尔你的掌心是不是割伤了?」 「啊?」 大概是刚才被法姆拨开手的时候割到的吧,劳尔的掌心有一道割痕,从中不停流出鲜血。 「没事啦没事啦。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你看。」 劳尔边说边揉搓掌心把血擦掉后,摊开毫发无伤的手掌给我瞧。 「奇怪?真的耶……」 记得刚才流血的情况还挺严重的……可是实际上却不见有任何伤口。 正当我感到纳闷的时候,法姆用自由的双脚使劲踹墙。 「你们快点放我自由好不好!」 「奴哇!」 不小心吃到暴跳如雷的法姆喷出的口水,罗沙琳的太阳穴浮现频频抽搐的青筋。 「……你这黄毛丫头还真是不知好歹。不知道 做贼的一旦落网就会被送去绞刑台吊死可是从以前就留下来的规矩吗?」 「——!」 听到吊死两个字法姆的表情顿时僵硬,但她随即恶狠狠地回瞪我们一眼。或许这个举动只是单纯在逞强,不过看得出来她是个脾气很硬的人。 「喂喂喂,你不要吓她嘛,罗沙琳。」 「咱家可没有在说笑的意……唔?」 「?」 见罗沙琳的视线突然往斜上方飘,我也好奇抬头一瞧,刚好可以看见连接龙宫城大门的桥。 「海贼开始撤退了……」 「看来是想要约东西已经得手,打算在军队抵达前火速撤退吧。」 「怎么会!叔父!」 听到我们的对话,法姆不禁高声哀嚎。 「看来他们似乎对你见死不救呢。」 罗沙琳不安好心地调侃道,海贼少女首次露出面无血色的表情。 这时,法姆口中的叔父——海贼首领正好从正门出现。 他的肩膀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那个是!? 「莲音!还有特托拉……和莎莉!为什么……不是教她们躲在房里别出来了吗!?」 被壮汉扛着走的她们一动也不动。 「可恶!那家伙该不会对她们……!」 「冷静点,烈火。没有海贼会大费周章把尸体扛回去的。所以她们应该只是被打昏了而已。」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那家伙要把她们三个带走!」 「……可能是想拿她们当吓阻追兵的人质,或者抓回去做人口买卖,无论如何可以肯定下场都很凄惨。」 「叔父他才不是那种卑鄙的人!」 法姆大声抗议罗沙琳的推测,可是真相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 「唔。照这样子看来,烈火先生你已正式被卷进『莲音小姐的故事』里面了。从时间点来看,她这『女主角』的身分应该是被定位成落人海贼手中的公主吧?」 不用阿鲁你废话我也感觉得出来啦! 应该说就算莲音不是『女主角』,我还是会设法救她就是了。特托拉和莎莉当然也是一样! 「我要去把特托拉她们救回来。罗沙琳,你可以再帮我一次忙吗?」 「……哼。咱家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这句话应该可以解读为愿意的意思吧。 「所以呢,你有什么方法吗?正面发动攻击硬抢?」 「不,这样做的话海贼只会把特托拉等人推出来当肉盾,对我们和她们都很危险。所以我们只能先偷偷跟踪海贼再见机行事。」 我和罗沙琳迅速决定好方釺后,劳尔面露傻眼的表情「喂喂喂」地从旁打岔。 「你们不会是想侵入大海魂的海贼舰吧?根本是疯了。」 「这一群海贼有那么危险吗?」 「当然不是好惹的。他们原本是在大银河联邦各地袭击商舰的海贼。是不折不扣的恶党。」 劳尔斩钉截铁地说道后,法姆露出不快的表情。虽说是海贼,听到自己的伙伴被批评还是会心情不爽的样子。 「而且从一年前左右开始,他们甚至连军舰也照抢不误。听说好像是聘请了技术十分高超的生化技师,武装有了大幅强化的样子。事实上,他们和联邦的正规军打了一仗后,非但没有被捕,还给正规军迎头痛击的样子。一般的海贼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且……」 劳尔的声音忽然低了八度。 「有传闻说,船长史克亚罗每攻击一个地方,就会抓走当地的小孩回去吃掉的样子喔?」 「吃小孩子……?」 被掳走的那三人的面孔从我脑海一闪而过。 「我就说叔父他——」 「丫头还不快住嘴。」 「呣咕呣咕。」 罗沙琳硬是塞住有话想说的法姆的嘴,逼她安静。 「知道可怕了吧?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别想尾随他们了。」 「……会吃小孩的传闻听起来就没什么可信度啊。法姆就好端端的。」 身为海贼一员的法姆在年纪上也可以算是小孩子。那个壮汉——名叫史克亚罗是吗——如果有吃小孩的恶习的话,法姆应该也逃不过被吃掉的命运才是。 「话虽这么说没错。不过小孩子会被掳走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少年你不也亲眼看到那三个小妞被他抓走了吗?那些海贼绝非是好惹的善类啦。」 「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去救她们啊。」 不提特托拉,莲音和莎莉在这个星球都很照顾我们……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如果把她们抓走的家伙是可怕的危险份子,我更不能见死不救。 「你真的很牛脾气耶~我知道你很关心那三个小妞,可是把救人的工作交给艾斯塔席翁的军队去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忘记你自己警告过我们不能把他们跟一般海贼混为一谈吗?就连军队也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是吗?现在追的话还来得及。我非去不可。」 「啊~~我的警告不是那个意思啦!」 劳尔不禁抱头大伤脑筋。 「……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哈拉了。罗沙琳,我们——」 「等一下!如果你坚持要去的话,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什么?干嘛突然改变心意。」 「嗯~~事到如今我也骑虎难下了啦。」 说完,劳尔露出一张贼头贼脑的笑容并竖起大拇指。 这家伙的性格也难以捉摸了吧。 「好,那我们出发吧。」 「慢着烈火。既然咱们准备潜入敌人的地盘,最好还是事先拟定安全对策吧。」 「什么安全对策啊?罗沙琳。」 我一问,罗沙琳便扬起嘴角刻意露出吸血鬼的牙齿。 「很简单——就是这样做。」 她用发出诡异光芒的红色眼眸注视着法姆的双眼。 「好好看着咱家的眼睛。」 「呣咕呣咕,嗯……」 她想使用吸血鬼的『魅惑』,一种以视线为媒介向他人施以强烈暗示的行为。 「…………唔。」 「结束了吗?」 「没错,虽然很快,不过咱家已向她下了不许对咱们说谎以及不许反抗咱们的暗示。」 「呜呜呜,你、你做了什么?」 法姆眼睛直眨巴,一脸诧异地询问。 「她还保有自我意识哪。」 「要施以深层的暗示会浪费力量。没人知道等一下会碰上什么状况,所以尽可能地节省力量比较保险。不过先试试暗示有没生效也好。握手。」 「汪……奇、奇怪!?」 自己竟然会对罗沙琳的命令唯命是从,这让法姆感到不可置信。回想我当时,就连被『暗示』扭曲的思考我也当成是正当的,不过法姆似乎没那么严重。看来她中的真的是暗示中最精简的节能版『魅惑』。 「应该是没问题了。那么丫头,麻烦你带咱们前往那个叫海贼舰的地方了。」 于是我们在法姆的领路下开始追击海贼。 「咦?不往关口的方向走吗……?」 这个海底巨蛋的出入口按理说只有 我们当初进来的那个关口才是……追根究柢,海贼是怎么突破那个地方的?想强行破坏的话,他们自己应该乜会落得通通变成藻屑的下场啊…… 「法姆。海贼是怎么入侵海底巨蛋的?」 「搭耐水压设计的小型宇宙船从排水道入侵的。」 「排水道?」 「可能是把海底城过滤过的生活废水排放到海里的水道吧。不过我记得那个只能从内侧开启啊?」劳尔纳闷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打开那条排水道的?」 「我不知道。」 法姆冷冷地把脸撇向一旁。她受到『魅惑』的影响还这么回答,表示她是真的不晓得从外面打开排水道的方法吧。 虽然谜题未解,至少我们知道海贼正准备前往排水道了。于是我们也跟着前往地下的排水道。一路尾随到排水口附近后,发现了四艘疑似海贼所搭乘的小型海贼船。 「法姆。你知道史克亚罗搭乘的是其中哪一艘吗?」 我猜特托拉她们应该也在同一艘船上才是。 「我们来的时候船有五艘。叔父应该已经先搭船回海贼舰了。」 「嗯……」 既然如此,果然还是只剩潜入海贼舰这个方法了。 「想混进小型宇宙船的话,只要教丫头设法编个藉口或许不成问题。只怕在龙宫城被咱们打倒的那几个人刚好也在同一艘船上。」 「的确……我们的脸都被看光了。」 有没有什么不怕被发现的方法呢……嗯? 「对了,劳尔你应该可以帮我们易容吧?」 「啊~嗯,是可以啦。」 或许是因为勉强自己跟来的关系,他的回答听得出有些暧昧的感觉,不过我们曾亲眼见识过他的易容技术,所以就算他想赖也赖不掉。 「那麻烦你快点动手吧。」 「……好啦。」 我们请劳尔帮忙化妆后,还故意撕破和用污水弄脏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更有海贼的味道。 「这套衣服可是咱家为了这一天特别订制的哪。」 罗沙琳有些惋惜似地喃喃咕哝。 「对了。要不要跟法姆小妹一样披件有些破旧的斗篷还是头巾?还可以用领子的部分遮脸。」 劳尔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小块布。当我还在好奇他想干嘛时……只见他运用手腕的力量甩了一下手,那块布的面积瞬间膨胀好几百倍,变成一件西部牛仔风格的斗篷。 「好、好厉害的魔术……」 「也没有啦。不过是在市面上也买得到的东西罢了。人鱼下半身变成尾鳍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把衣服的下半部给折起来收好的,两边品质有差就是了。」 哇……外太空的技术果然不同凡响。 我们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完成变装——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 原来是依莉丝打电话给我。对了,她的手机好像改造成可以从宇宙各地打电话给我的样子,虽然有只能由她打给我的限制就是了。 「依莉丝,请你讲话小声点喔。」 『烈火……你在哪里?』 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听似忐忑不安。 『特托拉和莎莉跑去上厕所后迟迟没有回来。我和响找遍了三楼……可是就是找不到她们!然后!』 「你先冷静下来,依莉丝。」 我先安抚在电话另一头情绪愈来愈激动的依莉丝,然后简短地交代了情况。 「我们现在要潜入海贼船。」 『那我也要一起……!』 「抱歉,已经没时间了。」 原本剩下四艘的小型宇宙船已开走三艘了。没时间等其他人赶到。 「依莉丝你们就留在那里救助伤患之类的吧。」 『……好吧。你们要小心喔。一定要平安回来喔?』 「啊啊,包在我们身上。」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 「好了,快走吧。」 「唔。丫头你得找个藉口帮咱们骗过海贼喔。」 「知道了啦。」 法姆不情不愿地点头。 我们跟在她的后面前往小型宇宙船的搭乘口。 「嗯?你不是法姆吗?后面那些家伙是干什么的?」 有名海贼发现法姆归来,向我们投以诧异的视线。 「那两个小孩是流浪儿童,大叔则是游民。他们说想上我们的船,我就带他们回来了。」 「……是吗?那你快带他们上船吧。」 男子听了法姆的藉口后丝毫没有怀疑真实性,很干脆地就放行了。 「……?」 因为罗沙琳命令法姆必须找出不会被怀疑的藉口,所以我相信她自然是乖乖听令行事。不过…… 「带流浪儿童和游民上船对海贼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我压低音量跟罗沙琳咬耳朵。 「或许是自甘堕落当贼的人多半都是为了挣一口饭吃的关系吧。走投无路的一群人集合起来组成山贼或海贼的组织,这种情况时有所闻。」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会去当海贼的都是一群有暴力倾向的人。当然一定也有那种有暴力倾向的海贼在,不过没想到也有例外的情况。 端看放我们上船的那个海贼的态度,大海魂似乎有积极吸收走投无路的族群加入组织的倾向。 话虽如此,海贼依然还是海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海贼们全都搭上了船,小型宇宙船敔航了。 宇宙船从排水口进入海底后,直往海面驶去。少了水压的阻碍后宇宙船的速度开始攀升,愈飞愈高。 我从窗口往外瞧,看到贝拉洛的上空停着一艘与我们搭乘的宇宙船根本没得比的巨无霸级宇宙战舰。 「那就是大海魂的海贼舰吗?」 「也未免大得夸张了。至少要有五百个人才能使它正常航行吧。」 在我旁边仰望外头的罗沙琳不禁啧啧称叹。 「没这回事。」劳尔把下巴靠在我的头上嘟囔。 「那种级数的战舰应该都有加装航行辅助装置才对。主舰桥只要安排五十个人常驻就能正常航行了。」 「好厉害啊。可是拜托你把下巴移开好吗!」 「呀啊!好痛!」 被我用头往上一顶,疑似咬到舌头的劳尔痛得唉唉叫。 后来,顺利潜入海贼舰的我们躲到了法姆在居住区所分配的房间里面。 「可恶!我竟然眼睁睁看着这些家伙溜进来却不能怎样!」 一进入房间,法姆就趴在地上痛声大叫。 「是不是『魅惑』的效果解除了啊?」 「这附近没有第三者在,她想出卖我们也没办法。并没有违反『不许忤逆咱们』这条暗示。」 罗沙琳懒洋洋地躺在房间的床上回答道。 「啊啊,对了。这艘船现在要开到哪儿去?」 「盖尔行星。我们的故乡。从这里出发的话用高速传送大概两个小时就能抵达……等等,我这张臭嘴干嘛不打自招啊!」 法姆拉扯自己的嘴巴。 「唔。既然已经查出这群海贼的根据地了,那个叫啥艾斯塔席翁的军队总有办法直捣黄龙了吧?」 被罗沙琳投以询问的视线,劳尔耸耸肩膀。 「大海魂之所以能一直逍遥法外,听说是因为就算紧咬在这艘战舰后面不放想用传送追踪,每次都是失败收场的样子。」 「嗯。丫头,造成这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盖尔周边的宇宙空间磁场很不稳定,一般的宇宙船是无法传送的。我们的船是因为有做特殊表面处理所以才……啊~可恶!」 法姆开始乱拳殴打自己的脑袋,罗沙琳依然视而不见。 「需要表面处理吗……如以一来,很难把希望寄托在援军上了。看样子等咱们要逃走的时候也得设法夺船了。」 「ok!返航用的船只就交给我搞定吧!」 「唔。这工作再适合小偷也不过了。」 这时,广播宣布了船舰即将进行传送的消息。 传送空间只允许单方通行。所以就算现在救出特托拉她们也无处可逃。所以说,等我们抵达海贼的根据地之后才是真正的关键。 稍后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三件,一是潜入盖尔,二是救回特托拉等人,三是夺船逃走。 「这趟传送耗时约两个钟头吗……烈火,你也在这里休息片刻吧。不趁现在养精蓄锐不行。」 「嗯。」 我借了半张床铺的空间躺下好放松身体休息。劳尔也跑过来想凑热闹,可是被罗沙琳一脚踹开。法姆还在扁自己的脑袋瓜。 特托拉、莲音、莎莉……你们三人务必要平安无事啊。 ▽ 不久传送结束,海贼舰抵达了盖尔行星。 如果说贝拉洛衍星是蓝色星球,那么盖尔行星就是咖啡色星球了。大半的土地景色荒芜,几乎没有海洋可言。不过,唯独和仅存的海洋相邻的那片大地不知何故却是银色的。 「那个银色的地方是什么?」 「应该是行星工程的遗迹吧。就是打造人工环境,让原本无法居住的地方变得适合生活的工程。」 这么说来,我以前也听过要把月球或火星改变成人类也能居住的环境的新闻。外星球果然也有在推展这方面的科技。 海贼舰飞向进行过行星工程的居住地,降落在一个看似港口的场所。 「嗯嗯~?为什么要降落在港口?」 「咦?船停在港口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说的是哪个时代的船了。没看到另一头有个看似主船坞的大型设施吗?」 劳尔指的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个小山一般大的巨大设施。 「一般都会停靠在那个地方才对。特别是跑完一趟航程后,船舰都需要大幅检修。停在港口有什么特别理由吗?法姆小妹?」 「工厂的船坞正在打造新的船舰,所以没地方可以停这艘船……奴啊!」 中了『魅惑』却保有自我看来也是挺折磨人的。 「唔?咱家对宇宙船虽然一知半解,可是也看得出来这艘船已经挺强大的了。新船舰是为了增强战力吗?」 「我不知道……是叔父在一年前突然提议要打造的。」 如此回答的法姆脸上依稀泛着不悦的表情,不过跟受到『魅惑』控制被迫吐露实情似乎没什么关系。 总之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开始移动。当然没有忘记要变装。 就我们打听到的情报,史克亚罗船长和被掳走的特托拉等人似乎前往那个被称作工厂的巨大设施了。看来那个巨大设施似乎不只是做为船坞,还兼具了生化研究及行星工程开发的研究室、拟定海贼行动方针的司令部等用途 「把特托拉她们带去那里是想做什么……?」 「天晓得。咱们也只能一探究竟了。」 有监于身旁一直有其他海贼出没我们会无法随必所欲行动,于是我们决定绕路前往工厂。 受到罗沙琳指示的法姆最后选择的是一条两旁摆满大型金属箱的道路。那是组合屋吗?那些箱子的材质当然跟地球的物质不太一样,但看来这里似乎是住宅用地的样子。 「我还以为海贼都是住在船上或洞里呢。」 「烈火老弟你的偏见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 我只是喃喃自语也被劳尔吐槽。抱歉啦,谁教我的知识都是来自漫画。 「不惜耗费千辛万苦在怎么看都像是被人遗弃的荒芜星球进行开垦,将其改造成适宜人居的环境,这种海贼的确是很罕见。虽说无法传送追踪的秘密基地也是满吸引人的没错啦。可是话说回来……」 「话说回来?」 「非战斗人员也太多了。」 「也对……」 经劳尔这么一说,刚才一路走来碰到的人跟袭击贝拉洛的海贼落差极大。大多数是女性跟小孩子,也有那种看起来不太适合打打杀杀的男人。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件事。不,说是发现也不对,纯粹只是跟我对海贼的刻板印象不合而已,看在罗沙琳和劳尔眼中或许只是不值得一提的芝麻小事,不过…… 就在我怀抱小小的疑问时,忽然碰上了一个小麻烦。 「啊,法姆姊姊。」 原本在路边嬉戏的小孩子看到跑在我们前头的少女的脸,全都涌上前来。 「你回来啦?」 「那些人是谁?」 才一眨眼我们就被小孩子团团包围,被迫停在半路。 「你想办法支开他们,丫头。」 罗沙琳小声地向法姆下达指令。 「啊啊,呃,他们以后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个叔叔也是吗?」 「请称呼我哥哥就好,小鬼头。」 劳尔态度气定神闲,像在闹着玩似地向小孩子眨眼示好。瞧他个性吊儿郎当,没想到碰到状况还挺处变不惊的。 「来,跟新家人打个招呼,说声『你好』吧。」 「「「你好~!」」」 在法姆的催促下,小孩子们用朝气蓬勃的声音向我们问候。 「你、你好。」 我模样狼狈地回打招呼。罗沙琳或许是从来没受过小孩子欢迎,瞧她满脸困惑的样子。 坦白说我也一样感到很纳闷。 因为……住在这颗星球的小孩子每个都笑咪咪的。不只是小孩,包括大人和老者,所有人都一样。跟先前海贼给我的印象有着天壤之别。 这些小孩就是劳甭口中所说的那些被掳走的孩子吗?如果是的话,他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幸福? 实际出现在我眼前的笑容和我对大海魂所怀抱的印象,两者之间存在着落差。 「法姆,这几个孩子是?」 「……他们是来自各个星球的孤儿。包括我也是。叔父在我快饿死的时候把我捡了回来。」 法姆一边抚摸缠着她不放的小孩的头一边回答。 「大海魂原本是一群宇宙难民。是叔父站出来进行整合组织的。之所以会干海贼的勾当是为了喂饱大家。」 「……」 我从劳尔口中听到的传闻是大海魂会掳走小孩子。 但掳走小孩其实是为了救他们,这才是传闻的真相吗? 「不管在什么地方,会下海当贼的通常都是为了类似的理由吧。」 和饱受冲击的我相比,罗沙琳的反应倒是挺平淡的。或许是人生经验有差的关系吧? 「我们绝对不会出手攻击无力的人。我们抢夺的目标只有物质生活富裕浪费成性的该死肥猪。而且我们是为了生存而抢夺,绝不是为了享受才……」 「你们是善是恶,咱家一点兴趣也没有。」 断然说道的罗沙琳接着转头望向我。 「烈火你别感情用事。追根究柢你迢迢千里跑来这不是为了打败邪恶,也不是为了宣张正义吧?目的是要救出特托拉她们。」 「……啊啊,说得也是。」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解救特托拉她们。就只有这么一个。 「不过说不定我们要改变一下想法才行。那个叫做史克亚罗的壮汉很可能其实不是什么坏人。」 「唉,烈火。就说你别感情用事了。」 「不是啦。」 我摇摇头,打断向我再三忠告的罗沙琳。 「假如他是本性邪恶的坏人,绑架和谋财害命这种事对他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但史克酉罗也有可能其实不是这样的壤胚子。所以这当中一定有什么理由。」 比方说异世界的魔科学家卡尔特·葛拉菲摩亚,他会千方百计打算把响孤走,是因为他希望拯救自己的世界。不是坏人的人之所以会动起歹念,一定有他的原因。 「烈火老弟言之有理~我自己也是本性正直的善人哪。」 「劳尔你都是当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啊哈哈哈哈。」 又在用嘻皮笑脸装迷糊应付人了。 「唔。虽然你的看法咱家不是完全同意,不过……丫头,你怎么看呢?你的叔父攻击贝特洛抢夺『人鱼公主之泪』,还把特托拉等人抓了回来,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也不知道。」 法姆如此回答后微微垂低头,把缠在身边嬉闹的小孩子们赶到了一旁。 「叔父在一年前左右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从那时起他开始投注大量资金建造新船舰,为了筹钱,袭击的频率也增加了。」 「怎么跟你先前的说法不太一样?」 罗沙琳刚才也说过,攻击贝拉洛的海贼舰已经够有威力了。把本来用来接济大家的资金挪作非必要的船舰的建造费,甚至不惜为了那艘船增加袭击频率,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合逻辑。 「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以前的叔父,是绝对不可能对小孩子亮武器的。」 法姆瞟了我一眼。 这么说来,她在龙宫城看到史克亚罗挥刀攻击我的时候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后来她会挺身保护我不受伤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然后…… 「叔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着说着,法姆的双眼开始扑簌簌地流下眼泪。 「叔父保证过他会在这颗星球上建立美好家园的。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开始改良荒芜的土地,设计了一套打造儿童学校的计昼。他说……迟早有一天会金盆洗手不再干海贼的勾当,等到所有人都能微笑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之后……我也一直想帮叔父实现这个梦想!可是叔父的态度却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大海魂也变得愈来愈莫名其妙……可恶!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说这种话……!」 最后法姆抽抽噎噎地边擦源源不绝的泪水边说道。 虽然强迫她说出这些话令人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换个角度想,逼她把心头里的郁闷吐出来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独自抱着烦恼闷闷下乐也只会痛苦而已。 「……阿鲁。」 「嗯,没错。」 阿鲁点头回应我的低声嘟囔。不能否定这个未来人的感觉真的很敏锐,对于我想问的问题——「法姆她是不是『女主角』?」——她做出了明确的答覆。 「是吗?太好了。」 「?这算是好事吗?」 「啊啊。」 既然法姆是『女主角』,也就表示身为『波乱』的我可以成为帮她解决『故事』的力量。 我把手放在哭哭啼啼的她的头上。 「你尽管哭吧。等你哭够了,我们去见你的叔父。到时我们再问他为何要攻击贝拉洛抢夺『人鱼公主之泪』,并且把特托拉她们抓走。」 「干、干什么这么突然……问他这种问题你又能怎样?」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史克亚罗会这么做,或许另有其他理由。如果能查出那个理由,搞不好就能知道史克亚罗改变的原因,而且还能找出其他解决方法也说不定。虽然这不过只是我的推测,不过假如史克亚罗真的是如你所形容的那种人,就有试着沟通的价值。」 「烈火。你……」 罗沙琳露出半无可奈何的表情叹气。 「抱歉。我就是爱管闲事的家伙。」 罗沙琳又叹了一口气代替回答。 「喂喂喂烈火老弟。你不会是连海贼内部的问题也想插手吧?」 另一方面,跟我交情还不太热的劳尔则一脸惊愕地向我逼问。 「拜托你别闹了。你一个少年有什么必要做到那种地步?」 「如果你无法再奉陪下去我也不会怪你。」 「……唉。没想到跟你们同舟共济的我,搭上的是一条前往那个世界的船哪。」 劳尔发出的叹息比罗沙琳还要夸大好几倍,彷佛再也吃不消似地用手遮住朝着天空的脸。 「你干嘛突然说要帮忙……?况且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值得相信……!」 法姆眼眶里噙着泪珠,向我投以狐疑的视线。 原本处于敌对关系的人忽然开口说要帮忙,她一时之间无法轻易相信也是人之常情啦。 「……罗沙琳。解除法姆的『魅惑』吧。」 「什么?」 罗沙琳微微颦眉蹙额。 「你确定吗?一旦解除『魅惑』,这丫头就恢复自由了。如果她呼叫救兵,深入敌营的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是这样,她现在意志自由受到控制,怎么可能信得过我们?」 「……唉——好吧。」 罗沙琳长声叹息后,用手遮住法姆的眼睛做了某个动作。 「丫头。施放在你身上的『魅惑』已经解除。想逃的话现在就可以逃了。」 「……」 法姆露出怀疑的眼神,尝试性地和我们拉开几步的距离。确定身体能依自己的心意行动后,又转头看我。 「……」 如果我有想骗法姆的意思,选在这个时间点解除『魅惑』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是在自找麻烦。反过来说,如果这么做能换取到她的信赖那就好了……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听到法姆如此询问—— 「藕我帮帮小孩子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便笑着如此回答道。 间章2 盖尔行星。 被海贼史克亚蹬·洛乌抓走的特托拉、莲音、莎莉三人都被带到工厂去。 「呼——」 从面具下方呼出沉重吐息的史克亚碾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把特托拉等人带往工厂深处。三人透过标示在走道上的文字,勉强可以判断出自己正一路往名叫研究室区的方向前进。 「……!」 特托拉压抑不安的心情,握住走在旁边的莲音和莎莉的手。 「……」 「……」 两人的手理所当然地都在发抖着。尤其是莲音,她连反握特托拉的手的力气也没有。不过这并不表示莎莉就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特托拉也是,她只是努力不让害怕的样子显现出来而已,内心里的不安跟其他两人是一样的。 她们三人都缺乏战斗和逃走的能力。所幸的是,现阶段仍平安无事,如果碰上了暴力对待,她们也束手无策。 「不会有事的……烈火先生他一定会来救我们。」 所以特托拉尽其所能地表示乐观,希望能为其他两人以及自己打气。 「……可是烈火也是平凡人吧?对方是这么可怕的海贼……他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特托拉用最大的力量向脸上蒙着一层阴霾的莎莉点头。 「烈火先生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人。」 「……看得出你很相信他呢。」 「当然了。」 「好羡慕……我都没有这样的朋友。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的朋友……」 (不用担心。烈犬先生一定也不会对莎莉小姐见死不救的。」 「他也会救我?」 「是的。」 特托拉用充满自信的语气向露出不可思议眼神的莎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就她所知的波乱烈火,绝不是会在危急时刻抛弃朋友和同伴不顾的那种人。 「所以莲音小姐你也要打起精神来。烈火先生一定会设法的。」 「……」 特托拉也转头面向莲音为她打气,可是莲音没有回话。 她只是铁青着一张脸,一边低着头一避机械式地举步走路。她的表情非常僵硬,彷佛连特托拉的声音都没有听见似的。 (她会害怕这点很正常,可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莲音会怕成这样,似乎另有不单纯的原因。 特托拉会这么怀疑是因为她的表情。同样都是胆怯,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因为突遭暴力威胁而心生不安和恐惧——反而比较像即将受到制裁的罪人一样。 「莲音小——!」 特托拉开口打算再叫她一次的时候,史克亚罗忽然停了下来。 「呼——」 高壮的海贼回过头用可怕的眼神睥睨三人后,打阔旁边的房门把特托拉和莲音丢进了里面。 「呀!」 那个粗鲁的推人动作使特托拉的肩膀硬生生撞到了地上。 「呜……!莲音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很好……」 特托拉询问倒在旁边的莲音是否受伤后,听到了有气无力的回答。 这时,她们身后的房门应声骊上。 「莎莉小姐!」 房里固然黑漆漆一片,但并不影响特托拉的视力。眼睛就像猫咪一样发光的特托拉街到门前朝门外大喊,可是却没听到莎莉的声音。 唯独莎莉被带往其他地方丢了吗?为什么? 房间的门很厚,甚至连门外的脚步声也听不见,特托拉无从知晓莎莉现在到底怎么了。 「莎莉小姐!」 幽暗的房间里只留下特托拉悲痛的叫喊声空虚地回响。 「 贝拉洛行星遭遇海贼攻击即将满三个小时。 出乎意料地人鱼和观光客之间只傅出轻微的灾情,反倒是为了保护市街的自警团有不少身受轻重伤的慯患。龙宫御殿街的治疗所早已人满为患,拥有许多宽敞大房间的龙宫城也开放场地供慯患休息使用。 「皋月!这个人麻烦你治疗一下!」 「了解!」 「海丽莎!那边也麻烦你了!」 「知知知道了哏!」 在龙宫城里,皋月和海丽莎也加入了治疗慯患的行列。她们使用魔法和魔术的治愈能力和宇宙医疗技术相比效果毫不逊色,所以她们在房里到处支援,如果有慯重患者更是都托付给她们处理。 「铃兰。你帮忙把脚按住。」 「了解。」 对急救处置有概念的响和铃兰则负责当医生的助手。 「都美贵~这边需要更多的热水!」 「依莉丝同学你毛巾叠太高了!逼样走路会看不到前面!」 对医疗行为一无所知的依莉丝和都美贵也自愿做负责搬运毛巾和热水的工作。 不枉她们挥汗如雨的付出,没多久所有伤患都接受治疗,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啊~~~,连我都忍不住要喊累了。」 依莉丝瘫倒在地上用力深呼吸。其他人的情况也跟她差不多,全都累得不成人形。 「咱、咱的魔力也用光了……」 「不过被送来这里的伤患都有接受到治疗,真的太好了。」 当中最显得精疲力尽的皋月和海丽莎背靠着背坐在一起,一副憔悴无力的模样。 「……话说,街上的灾情比想像中还要轻微呢。」 呼吸稍微恢复正常的响把在治疗时发现的疑问说出了口。没傅出太大的伤亡固然是件好事,不过——除了她以外,似乎还有人抱着相同疑问的样子。 「烈火在电话里说过,海贼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人鱼公主之泪』。」 「街头的骚动或许只是声束击西的作战吧。所以抢先逃走的观光客很少遇害,反而是跟海贼迎战的自警团接连出现伤患。」 依莉丝和响交换意见并整理情报。 「从街头灾情的轻微程度来看,声东击西的可能性确实很高。所以说海贼的目标应该真的是『人鱼公主之泪』了吗?」 听完两人的话,铃兰也跟着发表意见。 「开于『人鱼公主之泪』,依莉丝你知道什么线索吗?」响问。 「咦~?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哪里还有为什么,这里只有你是宇宙人啊。只有你有可能知道在外太空流傅的傅阅。」 「嗯,虽然你这么说,可是人家从没听过类似的传阅……况且,有不懂的问题请皋月调查不就得了吗?」 依莉丝的发言使众人把目光聚集在皋月身上,只见累得不成人形的她有气照力地说道: 「对不起。魔力已经用光了,必须休息几个小时等魔力恢复,否则我没办法使用魔法。」 「是吗~」 虽然依莉丝对魔法一窍不通,不过皋月为了救人忙到焦头烂额直到刚刚才停下来。所以她应该是真的需要休息没错吧。 「对了,既然是人鱼的宝物,那我们去阀莲音的妈妈不就好了。她不是女王吗?」 都美贵提出的意见十分合情合理,可是依莉丝和响却摇头否定。 「这个方法行不通)」 「为什么啊?」都美贵反问。 「因为女王现在下落不明。」 「咦?」 都美贵面露吃惊的表情。 依莉丝和响先前为了请女王同意开放龙宫城收容慯患,并希望由她向市街全体下达指示,曾去过顶楼寻找女王。可是她们到了顶楼一瞧,却不见半个人,当然也没有女王的踪影。 「女王不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我打电话给那时和莲音她们跑去救女王的烈火,他但是交代得含糊其诃。如果女王跟特托拉她们一样都被抓走的话,他应该不会瞒着我才对。」 「不过,女王也有可能是在烈火他们没看到的时候被人绑走的。」 响的看法也不熙可能,但充其量也只是无凭照据的揣洳。 众人发现无话可说后,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目前状况仍未见改善,在这种时候如果没有事情可以分散注意力,只会使内心徒增不安。 「……嗯,好吧。我回陆上一趟。」 为了打破凝重的气氛,依莉丝刻意用开朗的声音做出宣言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你要回陆上做什么?」 「去确认一下艾斯塔席翁的军队到底有没有来。动作也未免太慢了。」 「是吗?那我也去。」 响爬起来决定跟依莉丝一起行动。其他人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最后只有两个人前往陆上。 「……好像还没来耶。」 响仰望着夜空喃喃说道。 「太诡异了~依那星球配备的军舰,应该老早就赶到这里了才对啊。」 依莉丝纳闷地东张西望——忽然发现有个人影蜷缩在海岸线。 「玛连小姐……?」 「……!?」 忽然听到有人呼叫自己的名字,莲音的侍女猛地扬起视线看了依莉丝和响。 见她的脸蛋被明显不是海水的液体沾湿,依莉丝紧张不已,担心她是否遭逢了毒手。 「你、你逊好吗?有没有受伤……还是说被海贼怎么了?」 「不是的……我、我——」 泪水再次溃堤的玛连开始忏悔。 她的女儿似乎被海贼抓去当人质了。 并且她被迫答应和海贼内神通外鬼,当作平安换回女儿的条件。 所以说,是她帮忙海贼从排水道入侵海底巨蛋的…… 此举导致市街遭到破坏,伤者频传。现在连女王谬思和公主莲音也行踪不明,没人知道她们是否平安无事。 「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锵……」 依莉丝听完她的告白,想起白天救她时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抓着她的手臂不放的男子就是那群海贼。 「真正可恶的是那些海贼吧。你别那么自责了。」 见玛连泣不成声,依莉丝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心头则是燃起满腔对海贼的怒火。 (把小孩抓去当人质实在太卑鄙了!烈火不用客气,好好修理那些家伙一顿吧!) 她想起追列那些海贼的老巢的烈火,强烈地希望他能帮愤怒的自己和心痛的玛连一吐怨气。 沙沙——沙!沙沙——…… 比白天还要澎湃汹涌的浪涛打湿了三人的脚。 第三章 谁改变了什么? 抵达工厂后,我们为了避人耳目,还是让法姆继续打头阵,在来来往往的海贼间穿梭行动。 「感觉每个人都很认真在工作呢。忙忙碌碌的。」 「应该是因为造船的工程进入尾声了,所以大家才会频繁出入船坞吧。而且工程结束后还有船身的维修要进行,研究室那边应该也是乱成了一团。」 原来现在正巧是工作最繁忙的时期吗?因为每个人都有工作要忙,走路速度也变得很快的缘故,根本没人会多看我们一眼,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 「按照计划,我先去找逃离用的船只好了。」 「啊啊,你去吧……」 考虑到还有『法姆的故事』要解决,我已经放弃趁早逃离的念头了……不过先确保船只以备不时之需这点也没有不好。 「那我走了。」 劳尔多此一举地眨眼送秋波后,一溜烟人不知跑哪儿去了。 剩下我们三个召开了作战会议。 「现在咱们要往哪儿走?」 「嗯,就算跑去跟史克亚罗谈判,他手上握有人质,所以情况对我们不利。先找出特托拉她们好了。」   「她们应该在隔离房。」 法姆铁口直断,于是我们跟在她的后头请她带路。 「这颗星球目前还没有设置警察机关,所以在居住区滋事或者行抢时做得太过火的人,都会被送去隔离房关起来。」 「是喔。」 「喜欢恶作剧的小孩有时也会被抓去关。」 「……与其说是隔离厉,感觉更像是禁闭室吧。」 罗沙琳有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 无论如何,特托拉她们既然被带往工厂,也就表示她们被关在那个房间里的可能性很高。 我们尽可能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那间被称作隔离房的房间门前。这里似乎是人迹罕至的区域,四周不见半个人影。 「外观的感觉很像一般的房间。不算牢房吗?」 「大家好歹都是搭同艘船的一家人。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把家人关进牢笼里?反正这房间只能从外面打开,拿来关人已经很够用了。」 话一说完,法姆开始操作门的控制面板。 门锁随着意外沉重的喀嚓声解开,厚重的房门打了开来。原来如此。确实是不需要设置什么牢笼,有管制这么森严的房门,根本不怕被关在里面的人有办法跑出来。 隔离房里面没有照明设备,光线非常昏暗。把人关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也算是一种惩罚吧。 在乌漆抹黑的房间中央,有两道圆形的光朝我们射来——原来是在黑暗中会发光的特托拉的眼睛。 「特托拉。」 「烈火、先生……?」 听到我的声音,特托拉的身体在黑暗里蠕动了一下。 多亏有走廊射入的光线,可以看得出她跟莲音依偎着彼此窝在地上缩成一团。动作慢了半拍的莲音也慢吞吞地抬头看着我们。 「烈火先生……你那身装扮是?」 「为了入侵才特地变装的。特托拉。莲音。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无事。」 「嗯……特托拉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特托拉搀扶着莲音的肩膀缓缓一同起身。 「看吧,莲音小姐。烈火先生不是来了吗?我们得救了。」 「……」 莲音垂低头不发一语。 「怎么了?你有哪儿受伤吗?」 「不是的……我的身体没怎样……」 莲音的回答听起来有些瞹昧。 「?对了,莎莉呢?」 同样也被掳走的另一名少女却不在这个房里。 「莎莉小姐被带往其他地方去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我们全都被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子掳走,可是只有特托拉和莲音小姐被关进这个房间里。唯独莎莉小姐另外被带到其他地方去……」 「你说的那个高壮男,应该就是史克亚罗船长吧……」 会把她带到其他地方分开监禁,表示莎莉另有利用价值吗……?不对,不管怎么样,既然她被史克亚罗带走的话…… 「特托拉、莲音。我现在就去找史克亚罗。」 「你要去救莎莉小姐吗?特托拉也要一起去!」 「等一下。救莎莉小姐只是其中一个目的,我还有第二个目的——就是跟史克亚罗谈判。」 「「咦!?」」 两个人都被我的发言吓了一跳。 「为、为什么?」 当中属莲音格外吃惊的样子,她的身体一直发抖个不停。 「法姆……讲这个名字你们应该也不认识吧?总之根据旁边这名少女的说法,史克亚罗是在一年前左右开始变得不正常的样子。他本来……似乎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说到一半我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现在去找史克亚罗,目的是打算解决『法姆的故事』,可是对莲音而言,他是杀母的仇人。 「如果史克亚罗是基于某个原因才改变的话,我希望能尽力补救。所以……我想向莲音小姐询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一边注意自己的用字遣词,一边观察她的脸色。 「……什么问题?」 听到我说要去帮忙她的杀母仇人,莲音没有表露出愤怒或嫌恶的模样,只是用软弱无力的眼神望着我。 「……半鱼人到底是什么?」 「……!」 听到我的问题,莲音又垂低了头。 特托拉不知所措地交互打量我和莲音的睑。 ……这个问题果然太敏感冒犯了吗?在龙宫城最顶层时,史克亚罗面具破掉露出真面目后,莲音曾脱口说出「半鱼人」这个字眼。所以……我以为她应该知道什么隐情才是。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没有关系。不必强迫自己。」 「半鱼人、是……」 虽然我连忙改口,不过莲音语气沉重地打断了我的话。那个声音就像是硬逼自己发出来的一样非常生硬。 「半鱼人……本来是住在我们星球的人鱼族的同胞。」 「……史克亚罗是人鱼族的同胞?」 意外的真相吓坏了我们。 所以说史克亚罗以前也住在贝拉洛行星罗?那为什么? 「等一下。这么说来他不就是在攻击自己的故乡吗?为何?」 「贝拉洛有一段叫『排斥半鱼人』的历史,原因跟这有关……」 「『排斥半鱼人』?」 根据莲音的说法,『排斥半鱼人』似乎是一种隔离政策的样子。 很久以前,在贝拉洛才刚被大银河联邦发现没多久的时候,涌进了一批数量惊人的外星人。有许多人鱼因此都被外星的绑匪掳走。在大海过惯了和平日子的人鱼,面对来自外太空的恶党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反击之力。 「为了守护家乡,贝拉洛向握有大银河联邦发言权的艾斯塔席翁求援。艾斯塔席翁也答应把贝拉洛当作自己的属星来保护,但他们同时提出『排斥半鱼人』政策做为条件……换句话说,就是要把半鱼人逐出贝拉洛行星。」 「… …那是怎样啊?把人家赶出去还算什么保护?」 「艾斯塔席翁会愿意保护贝拉洛,目的是要把我们的星球当作联邦屈指可数的观光地区来嫌收刊溢。人鱼族的外貌有助于吸引许多观光客的目光。」 莲音语带自嘲地喃喃说道。 「可是这跟驱逐半鱼人有什么关系?」 「烈火,你忘了那个壮汉的丑陋外貌吗?」 「……!」 「咱家不知道那个叫半鱼人族的是不是每个人都长那副德性,如果是的话,对企图利用人鱼美貌大赚一笔的家伙来说或许是麻烦的存在吧。」 垂低头的莲音没有否定罗沙琳的推测。 「……『排斥半鱼人』政策虽然是在艾斯塔席翁的主导下进行的,可是我母亲也有从旁协叻……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原来莲音的母亲也是帮凶之一吗……也难怪莲音会这么痛苦了…… 「……什么啊。这样说来,我叔父才算被害者不是吗!」 法姆发出怒吼,狠瞪莲音。人鱼公主吓得缩起身子,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换句话说……史克亚罗的目的是要向放逐半鱼人的人鱼族复仇吗?」 「恐怕不会有错。因为他夺走了『人鱼公主之泪』。」 「?你是说那个海色的宝石?」 我想起在龙宫城时史克亚罗拿在手中的海色宝石。 「是的。不过『人鱼公主之泪』并非一般的宝石。它隐藏有……能控制贝拉洛星球各地气候的不可思议力量。」 「控、控制天气!?」 这是什么夸张的力量啊! 「以前贝拉洛的大海并不像现在这么风平浪静,常常发生暴风雨和大海啸,天气条件非常恶劣,人鱼和半鱼人都过着十分艰苦的日子。传说第一代的人鱼公主因不忍族人生活如此困苦而向神祈祷,当时神赐予她的宝物就是『人鱼公主之泪』的样子。从此之后贝拉洛的气候始终稳定维持在常夏状态,『人鱼公主之泪』则由人鱼公主一族和半鱼人族的王共同管理,并且负起保密的责任。」 「半鱼人族的……王?所以史克亚罗他是……?」 「没错。反过来说,既然他知道『人鱼公主之泪』的存在,也就表示他是半鱼人族的王族吧。我怀疑史克亚罗这名字有可能是假名……」 没想到那个史克亚罗竟然是半鱼人族的王族…… 这事实固然教人震惊,可是先摆在一边不谈。我还有另一个非问不可的问题。 「假如『人鱼公主之泪』不见的话……会怎么样?」 「……贝拉洛可能会变回原本气候恐劣的星球吧。人鱼族是很脆弱的生物,几乎没有适应环境巨大变化的能力。特别是小孩子。」 莲音的回答让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不相信……叔父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法姆。」 我扶住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的法姆的肩膀。她靠在我的身上,没有像之前一样甩开不领情。 法姆透露,这次贝拉洛的攻击行动是史克亚罗的提案,目标锁定在抢夺『人鱼公主之泪』。这也说明史克亚罗一开始就是抱着毁灭人鱼族的企图攻击贝拉洛,可是—— 「……要有信心。」 「咦?」 「你的叔父,不是会做那么狠心的事情的人吧?」 ——如果说这次的行动当真是史克亚罗本人授意的话。 或许他另有其他目的。或许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要说我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乐观,那也没错。可是…… 「如果你相信史克亚罗,那我愿意信任相信史克亚罗的你,努力坚持到最后一刻。不过……要是史克亚罗的目的真的是复仇的话,那我们就同心协力一起阻止他吧。少了法姆的力量,是无法成功阻止他的。」 「……我的力量?」 「没错。我只认识史克亚罗的其中一面。但法姆你还知道他会救助弱者和孩童,是个了不起的人,不是吗?有办法说服史克亚罗的,就只有认识他表里两面的你而已了。所以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说完,我向法姆伸出手。 原本作势想握手的她,冷不防用力把我的手拍开。 「哼!你这懦夫不要满口大话了!我会用我的方法自己跟叔父问出真相!」 「那样子也可以啦。」 我露出苦笑把手缩了回来。 「……莲音。」 重新绷起严肃表情后,我唤了一脸沉痛的她。 「……抱歉。你母亲才刚过世不久,我还问你这种像是在伤口上洒盐的问题。」 「不会……事实就是事实。我想……半鱼人族会对我母亲心怀怨恨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只见莲音低头看着下面,用颤抖的嘴唇喃喃地嘟囔着。 难道……没有我可以为她付出力量的地方呜?既然她是『女主角』,而我又流有『波乱血统』的话。如果让她一直这样愁眉苦脸下去,『莲音的故事』怎么有可能迎接美满的结局呢。 「烈火。咱们没时间在这里继续蹉跎下去了。」 「啊、啊啊。」 时间在我们烦恼这个烦恼那个的时候仍一分一秒不俘地流逝。况且莎莉生死未卜,罗沙琳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了…… 「那个……烈火先生。」 莲音倏地抬起头,用微弱的声音呼换了我。 「什么事?」 「呃……能请你也带我一起去找史克亚罗先生吗?」 「咦?」 「我想跟他当面说话。虽然该说什么才好我还不知道就是了……可是……」 莲音抖着声音和肩膀如此说道后,向我低头恳求。 「……」 阿鲁从莲音成为『女主角』的时间点研判,『莲音的故事』有可能是「解救被抓走的公主的故事」。 不过,『莲音的故事』的真正「美满结局」,当然必须是符合「莲音期望的结局」。眼下的她固然打从心底感到害怕,可是比起逃命,她更希望能和杀母的仇人面对面谈话。 她渴望的结局,不是只有自己得救这么单纯而已。 「——我知道了。你跟我们一起来吧。」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从旁帮忙而已。 好了,问题在于史克亚罗和莎莉到底在什么地方…… 「法姆,你知道那两个人有可能在哪儿吗?」 「叔父平时都待在船长室,那个叫莎莉的女人会被带去哪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吗……」 按理说她应该在这设施里面,只剩展开地毯式搜索这个方法了吗……? 「哦,你不是法姆吗?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 我吓到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了! 我们全都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转头面向门口。因为那扇门只能从外面开启,所以我们便让它保持在打开的状态。由于是侧开式的滑动拉门,除非刚好从门口经过,否则不会发现门被打开了,没想到我们运气不好,还真的被人发现我们开门跑进里面。 「罗沙— —」 我名字还没喊完,罗沙琳已迅速地展开了行动。 「——」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近和海贼的距离后,看着他的眼睛施以『魅惑』。男子瞬间脖子一软垂低头,露出迷茫的表情。 「呼,真危险。」 罗涉琳边说边把海贼拉进个房,以免外人能从走廊看到他。 「他来的也算正是时候,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问出史克亚罗的下落吧。」 于是她向变成了魁儡的男人询问了几个问题。 ▽ 把海贼关在个房后,我们通过研究室区的走廊,前往位在区内最深处的房间。据说莎莉就是被史克亚罗带到那个地方去。 在前往最深处房间的途中,我们虽然有把莲音和特托拉围在中间,可是好几次都遭到擦身而过的海贼怀疑。好像是因为之前在海贼舰移动的时候,史克亚罗都把她们带在身边就近监视,所以才会有许多海贼对她们的长相有印象。 「早知道应该跟劳尔借易容道具的……」 「就算有化妆道具,烈火你也不会用吧。」 「至少有假发和斗篷可以遮掩一下也好啊。」 特别是莲音的粉红色头发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应该说,她的美貌男人只要看过一眼应该就很难忘得了。 结果,每次有人起疑就得仰赖罗沙琳使用『魅惑』来解除危机。虽然多亏她的能力我们总是能化险为夷,但…… 「……唔。咱家力量似乎消耗太多了点。」 对力量残量感到忧心的罗沙琳喃喃嘟囔道。 见罗沙琳消耗甚钜,内心怀着一抹不安的我们,好不容易终于抵达研究室区最深处的房间。四周没有设置其他房间,走廊除了我们以外,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这房间真的离其他房间好远,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啊?」 「一年前有个流浪生化技师来投靠我们,这房间是叔父特地为那个人量身订造的。那时大家都找那个生化技师强化自己的身体,可是后来那个人又去别的地方流浪了,这个房间也就闲置了下来。」 「这么说来,劳尔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他说大海魂就是在让那个「技术高超的生化技师」帮忙强化武装之后,才敢开始攻击军队的补给舰的。从史克亚罗特地准备专用的房间来款待这点来看,那个技师似乎受到相当高规格的礼过的样子。 「法婵,你手臂上的刀剑也是请那个生化技师安装的罗?」 「不对。那家伙是用脑波收讯类型的精密机械来进行生化改造,身为小精灵的我无法接受那个手术。我的手臂只要按下手背的按钮就会变成刀剑,构造很单纯。」 这么说来,法姆会不受控制地破坏精密机械,她的能力刚好不利生化肉体改造呢。虽说只要戴上头带压抑电磁波,或许可以减缓一定程度的影响就是了。 「你们尽量靠在一起行动,要是被抓走的话麻烦可大了。」 除了法姆以外,其他人都点头回应罗沙琳的叮咛。当然我也包括在内。 「准备开门了喔。」 我做了一口深呼吸后,打开最深处房间的门。 那个房间里摆放了许多我们根本看不懂有什么用途的机械。可是不知何故,里面的气氛让我觉得跟「手术室」十分相似。 「呼——」 「……」 房里有三个身影。分别是影子巨大的史克亚罗、沉默寡言的女秘书——据法姆所言她似乎是人工智慧机器人的样子——以及另外一人。 「特托拉和莲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表情有些错愕的莎莉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看起来似乎在状况外。 「叔父……」 「法姆小姐。请留步。」 想走上前接近史克亚罗的法姆被秘书挡了下来。 「为什么你要把送进隔离房的两人带到这里来?我的资料库里也不见另外两人的资料。他们都不是大海魂的成员吧?」 秘书看着法姆冷静地询问。而且她一眼就看穿我们是外人。不愧是人工智慧机器人,所有海贼的身体特征她搞不好都记起来了。 该怎么瞒混过去……不对,我们的目的是跟史克亚罗对谈。继续变装下去反而只会增加谈话的难度。本来我是想先救回莎莉的,无奈对方早已经对我们抱起戒心了。 我脱掉斗篷,用它擦掉脸上的化妆。罗沙琳也跟着照做。 「烈、烈火!?」 看到我现出真面目,莎莉吓得睁大了眼睛。 「为、为什么你会跑来这里?」 「我是来救大家的。」 我简短地回答后,莎莉的表情愈来愈显惊吓。与其说是意外,应该说连想都没想到,就是那样的表情。 虽然我不清楚她在这里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可是现在她知道我们来救她了,应该有感到比较放心了吧? 「叔父……」 「法姆小姐。请你停下来说明这是什么状况。」 秘书再次拦阻试图接近史克亚罗的法姆。 「我要话要跟叔父说。你给我闭嘴。」 法姆无视秘书的制止,继续接近史克亚罗。 「叔父。我听那个人鱼说了。你以前是被人逐出贝拉洛的对吧。叔父设计这次的袭击计划抢来的那个『人鱼公主之泪』,如果贝拉洛少了它就会毁灭,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呼——」 史克亚罗没有回应法姆的说法,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呐……叔父你攻击贝拉洛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吗?……如果是的话,拜托你住手吧。会有很多、很多小孩子无辜牺牲的!虽然叔父的心情我不是完全不懂……可是我没办法接受啊!当初救我一命的叔父如今竟然要夺走无辜孩童的性命!」 每说一句话法姆就更靠近史克亚罗一步。一如要让她那悲痛的声声呼唤能尽可能清楚传进她最喜欢的「叔父」的耳中般。 「呼——」 然而,史克亚罗从面具底下发出的,只有无机质的呼吸声而已。他始终保持缄默。 ……这状况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史克亚罗一句话也不说?面对法姆的问题无论回答也好辩解也罢——既然人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好歹要有点反应才正常吧? 「——法姆小姐。换言之你是和外人联手,擅自闯入隔离房释放那两个人,做出了背叛大海魂的行为对吧?」 听到秘书口中迸出「背叛」两字,法姆的身体瞬间抖动了一下。 「不、不是的!叔父,我绝没有那个念头……!」 「船长。这是无庸置疑的背叛行为。请予以处分。」 「呼——」 两者的声音同时传进史克亚罗的耳里,而他则是——举刀代替了回答。 「怎么会……」 「罗沙琳!」 「啧!」 我冲上前去拉着茫然若失、杵在原地不动的法姆的手臂,罗沙琳则把右手变成狼,藉此以獠牙招架挥下的刀剑,无奈姿势并下安定。 喀锵! 刀刃的部分随着刺耳的金属声砍中了法姆的头带。 「啊呜!」 法姆发出惨叫,鲜血从头带的缝隙流了出来。 刚才那一击……难道他是真心想致法姆于死地!? 「史克亚罗!法姆跟你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你要杀害自己的家人!」 「呼——」 完全不给讨论的余地吗! 「烈火!把那小丫头带开。不要挡在那里碍事!」 罗沙琳大喊,龇牙咧嘴地向史克亚罗发动攻势。 可恶!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说服失败的可能,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完全不留情面。 「「烈火先生!」」 特托拉和莲音大喊,打算跑到我这边来。 「你们两个都快离开房间!莎莉你过来这里!」 我制止她们两人,然后出声呼唤因事发突然而显得不知所措的莎莉。 然而…… 喀锵!喀锵!喀锵! 「什么!?」 门口突然降下三道铁门,对外通道完全被封锁住了。 「呜!」 仔细一瞧,和史克亚罗保持距离的秘书正在操作墙上看似控制面板的东西。 她打算把我们通通关在这里吗! 「莎莉!你去房间内部避难!」 「好、好!」 莎莉大声回答我的指示,慌慌张张地往房内退避。 而我也拉着彷佛灵魂出窍的法姆准备往角落避难,可是途中她猛地回神,开始大吵大闹。 「法、法姆!」 「放开我!放我走啦!」 法姆挣脱我的手,试图介入史克亚罗和罗沙琳的战斗。 「危险!现在还不可以!法姆!」 我紧急重新拉住她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放她走。 「有什么不可以!叔父还是叔父!他是我的叔父!」 法姆冥顽不灵地向我怒吼,暴跳如雷地试图挣脱我的控制,还不时伸脚用力踢踹。可是我不能眼睁睁放她走。 「叔父!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答我!」 被我抓着不放的法姆拉开嗓门向史克亚罗放声大吼。 但史克亚罗仍旧沉默以对。 事到如今,就算我下是法姆本人也一样好奇得想知道原因。为什么史克亚罗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回应? 是因为他不想回答吗?或者是……或者是? ……他想回答也回答不了? 「——」 慢着。和这类似的状况……我好像碰过。 「烈火!你不要停在那么尴尬的地方!会受到波及的!」 这时,罗沙琳刚好回过头来警告我—— 「……就是你啦!」 「咱家怎样!?」 ——我完全想起来了。 没错。这个状况就跟之前依莉丝和莉亚受到罗沙琳的『魅惑』操纵的时候如出一辙——明明双方关系匪浅,可是不管我们说什么,却都被当耳边风无视。 若是如此,砸大钱开发新船舰、攻击孩童等法姆举出的「各种反常行动」都能说明得通了。 这只是我的假设。如果说史克亚罗被真的受到了操纵的话,会是被『谁』操纵呢? 眼下会是。谁。在操纵史克亚罗跟罗沙琳战斗的? 「法姆。你说史克亚罗是在一年前开始变得反常的对吧?」 「这种时候问那个做什么啦!」 「快点回答我就对了!这问题很重要。」 「对啦,一年前啦!那又怎么样?」 「那么,那个秘书又是从何时开始跟在史克亚罗身边的!?」 我指着站在远处隔山观虎斗的人工智慧机器人秘书询问。 「她嘛……也是在一年前左右。」 「——唔!」 证实时间一致后,我立刻把法姆交给特托拉她们,加足马力狂奔。 「……」 秘书那冷漠无情的眼睛盯上了我。 虽然我拿不出证据可以证明她就是幕后黑手……! 可是诸多情报显示她嫌疑很大。 我停下来举起电击枪瞄准她。 「……你是不是在操纵史克亚罗?」 「你在说什么?」 秘书摆出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扑克脸装傻。不愧是人工智慧机器人。 电击枪没有致人于死的杀伤力。如果操纵史克亚罗的人真的就是这个秘书,只要设法让她昏迷,她就无法再对他下令了。如此一来,就有许多方法可以验证我的假设! 「不好意思,麻烦你睡一下吧!」 我一边道歉一边叩下扳机,但—— 「恕我拒绝。」 啥!?她躲过了电击弹。这是什么超人反应啊! 用外表做为判断人工智慧机器人体能的依据不够准确吗? 这时,一个巨大的影子遮住了天花板的灯光。 「呼——」 史克亚罗举着刀剑逼近到我的面前。 我逃不掉了——正当我当真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 「住手!」 法姆尖叫的同时头带随之裂开,只见以她为中心的球状空间瞬间扭曲。 除了躲到房间角落避难的少女们之外,所有人都被卷进那球状的范围里面——我瞬间头痛欲裂。 「唔咕!?」 这、这是……小精灵的角所发出的电磁波?法姆感情爆发所以失控了吗? 当然,身在球状空间的人全都会受到影响。罗沙琳也一样双手抱头,身体弯成了「v」字状, 不过,受影响最严重的还是经过生化改造的史可亚罗和人工智慧机器人秘书。 由精密机械组成的两人受到重创,全身上下都在冒烟。或许是身体不听使唤,只见他们俩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发抖。 「呜……啊……」 啪叽! 戴在秘书右手的戒指突然发出巨大声响从内侧炸得支离破碎。仔细一瞧,看似戒指的那个物体里面装满了类似精密机械零件的东西。 至于史克亚罗则—— 「咕、嗄……!」 尽管他痛苦呻吟并且身体冒烟,可是总觉得他的眼神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黯淡无光了。 他的头部一抖一抖地颤抖着,无奈脖子似乎动不了的样子,所以无法转头。即便如此,他还是费力转动眼珠让视线飘向法姆。 「咕……法……法、姆……」 史克亚罗终于开口呼唤了她的名字。 闻章3 贝拉洛行星。深夜海贼来袭事件事发后过了好几个钟头,主星艾斯塔席翁的军队拖到将近日出时分才终于姗姗来迟。 该军舰强制驱离观光客搭乘的宇宙船,独自占用了一整座岛的驻船场空间,体积固然是巨无霸级的,可是数量却只有一艘,得知这个事情的依莉丝满脸惊讶。 「怎么了,依莉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站在她旁边的响好奇询问。她们两人站在离军舰有段距离的地方,观察正忙着把救援物资从船上撤下的军人的动向。 「拖延了这么久才抵达也就算了……那不是军舰吧?」 「什么?」 「虽然基本上算军用的船只没错,可是那好像是几乎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补给用货物舰。」 「原来如此。不过救援时输送物资也是满正常的啦……」 「果然还是很奇怪。」 虽说海贼已经撤退了,但毕竟才刚发生过袭击事件。 就算要输送物资,好歹也该派个一两艘护卫舰吧? 「……嗯?那个人是……」 这时,依莉丝发现有个身穿外交官制服,忙着发号施令的少女混在那群军人里面。 「原来是普莉兹啊。」 「你认识她?」 「大银河联邦的会员会举办技术交流活动。艾斯塔席翁和我的故乡斐瑞利塔都是技术大国,所以经常在交流会上碰头。」 依莉丝面露复杂的表情注视着普莉兹。 「爹地在和人讨论艰涩话题的时候,我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所以有时候会找年纪相近的普莉兹聊天……不过我跟她的交情也称不上有多好啦。」 「是吗?从你对她的描述方式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了。」 「响你反应很快,跟你讲话很轻松呢。」 依莉丝笑着如此说道后,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迈步往前走去。 「你去做什么?」 「我去跟那家伙阀问话。虽然我也不太情愿啦。」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雨人结伴在来来往往的军人间穿梭移动。 「……嗯?」 注意到有人往这里靠,普莉兹转头一瞧。 「嗯!你不是依莉丝吗?」 「有什么好『噫!』的!那是我的台词吧,普莉兹。」 两人一打照面就开始唇枪舌战,嘴角微微抽搐。 「你还是那个一点都不讨人喜爱的小鬼呢。」 「总比爱装年轻的老女人好多了。」 「你说谁是老女人啊!我才二十几岁好吗!」 「啊是吗?人家才十几岁呢。」 「咿咿咿咿!」 普莉兹发出抓狂般的尖叫声。 「依莉丝。废话适可而止就好……」 响用手肘顶了一下依莉丝的侧腹,或许是怕两人会吵得没完没了吧。 「啊、对了。普莉兹,你们为什么慢吞吞这么久才到啊。按理说艾斯塔席翁的军队行军速度应该很快吧。」 「这件事跟你无阔吧。」 「当然有关了。因为我们下榻的饭店也遭到了攻击。」 「……那又怎样?我们艾斯塔席翁可是很忙的,跟能让议长千金有闲情逸致到处大玩特玩的斐瑞利塔不一样。属星遭到海贼攻击不过是小事情罢了,处理的优先顺序会被摆在后面有什么好奇怪的。」 「呣……」 听到这样的说法,在身边旁观的响也皱起了眉头。 「贝拉洛不是在你们星球的保护伞下吗?而且这回发生的事件又属舱高度急迫性的问题。如果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也就罢了,故意拖延处理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响插嘴表示意见后,普莉兹一边用手指缠绕厕边的鬈发一边回答。 「我们有善尽保护的责任啊。在不会给我们造成困扰的范围内。」 「那是怎样。这根本不叫保护了吧。」 「哼!果然是依莉丝的朋友,小鬼就是小鬼。属星这种东西就跟男人的钱包一样啦。要想办法努力榨干它的利用价值,如果有麻烦的话就要赶快丢掉。这种道理小鬼应该是不会懂的啦。」 「……!」 「先别冲动。响。」 依莉丝伸手制止气急败坏的响后,瞪着普莉兹不放。 「普莉兹。你说谎了对吧。」 「咦!」 被依莉丝这么一说,普莉兹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 「你突然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哪有说谎。」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玩自己的头发,只是我以前从没提醒过你。」 「咦咦咦!?」 普莉兹似乎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摸绑在旁边的马尾的样子。她连忙把手放闭,可是早已为时已晚。 「第一次见面我识破你谎报年龄时你也摸了,看穿你浮报胸部尺寸的时候你也摸了,找藉口替凸出来的小腹开脱时一样也摸了。」 「你这人也太虚伪了吧。」 响情不自禁似地开口吐槽。 「住、住口!不要再说了!」 普莉兹泪汪汪地向依莉丝求饶。依莉丝用偌大的音量如数家珍似地举出例子,路过的军人纷纷斜眼偷看三人。 「如果你不想被我揭露更多的疮疤的话,就快点老实说你们在隐瞒什么吧。再瞒下去别怪我把事情闹成外交问题了。」 依莉丝挺起胸宣示自己处于上风,再次询问道。 普莉兹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最后不情不愿地开口说话了。 「……之前有人在艾斯塔席翁星球附近的太空领域目击到凶恶的犯罪者。芟斯塔席翁军为了防范那个犯罪者,把人力全部投注在入国管理闸门的警备上了。」 「那是干嘛?艾斯塔席翁不是整个星球都包覆在球状的透明防护罩内,只能从闸门进出吗?这样还要动员全军加强戒备?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犯罪者啊?」 「……那是机密事项。我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 依莉丝从她的话里嗅到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不禁歪头不解。 (怎么回事?会让艾斯塔席翁劳师动众防范的犯罪者,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大银河联邦下令通缉的要犯或思想犯了,可是……) 如果对方是大银河联邦下令通缉的犯罪者,相关情报当然早已公开给联邦所属各国知道。不过普莉兹却说那是「机密事项」,看来事情并不单纯。 (普莉兹是艾斯塔席翁军队体系的……既然她说是「机密事项」,这表示……) 那个犯罪者可能曾在艾斯塔席翁星内犯下涉及军事机密的罪状。军队会加强入国管理闸门的管制,也就表示那个人是从艾斯塔席翁逃到宇宙的犯罪者……可是,如果让有可能会严重影响宇宙社会安宁的犯罪者逃亡到宇宙,该星球有义务要跟大银河联邦提供情报。 换句话说,艾斯塔席翁刻意隐蔽了那个犯罪者的相关情报。 (虽然我可以咬着这一点不放……可是她打死也不会泄漏军事机密的吧。现在我也只剩把她以前喝醉酒硬是念给我听的自创诗篇默背出来这招可以威胁她了。) 严格说来,现在也没 有时间耍这种幼稚了。 袭击贝拉洛的海贼,和在艾斯塔席翁星球周还被人目击的犯罪者。 虽然乍看下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可是时间点重爆得太过巧妙。艾斯塔席翁就是因为被那个犯罪者耽误,派遣救援的速度才会受到拖延。 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性存在。 避憾的是依莉斯找不出那个关联性来。线索不足固然是原因之一,依莉斯也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动脑推理。 (适合这种需要动脑的工作的……想来想去还是只有皋月了。) 依莉斯想起待在龙宫城的同班同学的脸。 虽然这么做等于是承认自己脑袋不如人家灵光,让她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顾面子的时候了。 因为如果依莉斯的第六感是正确的话……一场可怕的大危机有可能就要降临在潜入大海魂大本营的烈火身上了。 (烈火或许就快大难临头,顾不了面子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在心中默默说服自己后,依莉斯跟响打了一声招呼,立刻动身返回皋月等人所在的龙宫城。 第四章 谁能改变什么? 在恢复宁静的房里。 虽然整个房间被战斗破坏得满目疮痍,不过局势总算稳定下来。罗沙琳负责监视动弹不得的秘书,史克亚罗维持跪立的姿势动也不动。法姆在他的旁边惴惴不安地注视他的脸。身为专家的莎莉则到处翻箱倒柜,找寻能修复他的生化机体的道具。 至于莲音则是…… 「莲音。你还好吧?」 「嗯……」 莲音轻轻点头,缓缓靠近失去行动能力的史克亚罗。 她会跟我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想跟史克亚罗对话。可是她迈出的每一步步伐都很小,感觉就像不敢走到他旁边说话一样。 「啊……」 法姆发现莲音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迟疑了一下子后,离开史克亚罗的身旁回到我这边的位置。 「……」 现在的史克亚罗似乎全身驱动系统失常,只能维持跪立的状态,连一步也走不动。依他目前的状况就算倒地不起也很正常,不过不知是毅力惊人还是自尊心使然,他一直撑着身子不愿倒下。 莲音伫足站在这样的半鱼人前王面前。 「史克亚罗先生。或许你早就知道了,我是人鱼族的公主,莲音·瓦特泰尔德……就是把你们半鱼人族赶出贝拉洛的谬思·瓦特泰尔德的女儿。」 「……」 我只是面色紧张地在一旁观看两人的互动。 事实说明,史克亚罗就是受到目前处于无法动弹状态的秘书的操纵,应该不会有错了。 但『排斥半鱼人』这段历史是不容抹灭的事实。 行动或思考或许可以操纵……但心情就另当别论了。难保他心里对人鱼族没有一丝怨恨。 「叔父……」 戴上了备用的头带的法姆也从我身后注视着史克亚罗。 我把手放在貌似忐忑不安的她的头上。 「害你叔父变得不正常的枷锁已经破坏了。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你少罗嗦!不许乱摸我的头!」 法姆拍掉我的手。 实际上,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史克亚罗——相信法姆所信任的男人了。 「我也一样……恨你对我的母亲大人痛下毒手。」 「……」 「可是,我认为母亲大人……不,我们一族所犯的错是绝对无法轻易原谅的。所以我一方面想跟你赎罪,可是又很痛恨你……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我想原谅你,也想获得你的原谅,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制造双赢的局面……被关起来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 「……」 史克亚罗默默聆听莲音吐露心情。 不久…… 「……我很、抱歉……害死了……谬思……」 「史克亚罗先生……」 虽然口齿不清,可是史可亚罗正眼直视这莲音谢罪。 「我和、我们的、族人……并没有、怨恨、人鱼族……那是、双方一起、讨论出来……的、结论。」 「……!」 听到史克亚罗的自白,莲音用衣服的袖子遮住了嘴巴。她惊愕得把眼睛睁大到极限,身体不断微微地颤抖。 原来『排斥半鱼人』是人鱼和半鱼人在互相讨论过后所做出的选择吗…… 「那个时候、除了这么做以外,没有方法能、保护贝拉洛……保护我们的、家乡……保护美丽的、大海了。人虽、终归一死,可是只要、能让我们落叶归根的、大海……还在,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再重逢……」 史克亚罗表示,半鱼人族即便沦为难民变成海贼,死去之后还是会被秘密送往贝拉洛行星,然后由谬思慎重埋葬。 「……照你这么说,那个绘本的内容不就……!」 莲音用手捣着嘴巴,整个人像垮了似地无力瘫坐在原地。她没能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泪。 就算被逐出贝拉洛,半鱼人族和人鱼族之间还是被无形的羁绊连系在一起。 尽管情非得已,史克亚罗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杀害女王的呢……女王在遭到杀害的当下又是做何感受呢…… 至于那个秘书,她又是为了什么缘故要操纵史兜旺杂杀人的…… 「史克亚罗。不好意思让你受到煎熬了,可是能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我走到他的身旁向他问话。他转动限珠,乖卜视线看菩我。 「啊啊……少年。也给你……添麻烦了。凡是我、答得上来的问题……我都愿意回答。」 「抱歉……首先请告诉我那个秘书是谁?她为什么要操纵你做那种事?」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他们』的、目标是、『人鱼公主之泪』。我可以保证……不会、有错。」 「『他们』?」 为什么用复数形的代名词?那个秘书还有其他共犯吗? 「那个、秘书……是一年前、来我们这里的、生化技师……一起带过来、的。」 「!」 他指的是强化了大海魂实力的那个技术高超的生化技师吗? 对了,那个生化技师好像也是在一年前出现的…… 「对方……以扩张脑部机能、手术的名义……在我的脑子里、埋入了、『晶片』。从此……之后,我的身体就……再也不听、我的使唤了。」 「『晶片』……」 「那只戒指、会向『晶片』、发送命令。」 ……!是指秘书戴的那只被法姆的电磁波破坏的戒指吗! 「罗沙琳,可以帮忙捡那只戒指吗?」 说不定那只戒指可以成为揪出那个生化技师的线索也说不定。 「唔。这个吗……嗯?搞什么,这戒指不是玩具吗?」 罗沙琳一边收集戒指的碎片,一边露出讶异的表情。她所谓的「玩具」,指的应该是宝石的部分吧。 「啊,我帮你捡吧。」 恰巧站在罗沙琳身边的莎莉也开始帮忙捡拾碎片。 「史克亚罗。那个生化技师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呢?我希望尽量多收集能揪出那家伙真面目的线索。」 「……那个人的名字、外貌、声音、恐怕全部都是、假的吧。现在、回想起来……对方一直很小心翼翼地、保护……真实身分。我所知道的、情报……能否做为、线索……我也不敢、保证。可是、唯独一次……」 史可亚罗一如要努力回想起当时的经过般,停顿了一口气的时间。 「那个人曾、真正地、动了……感情。那时我们、为了充实、这星球海洋里的、生物种类……运来了、装有好几百种、生物的水槽……然后那个人、在某个水槽前、发出了悲鸣。」 「悲鸣?」 是因为水槽里装了他讨厌的生物吗? 「当时那个水槽里面装的是什么?」 「……乌、龟。」 史克亚罗回答我问题的瞬间—— 「——甘奈特。起来。」 ——莎莉呼唤了某个人的名字。 「是。」 回应她命令的——是原先倒地不起的秘书。 「什么?」 为什么她还能爬 得起来?她不是被法姆的能力破坏了吗? 秘书当着目瞪口呆的我的面前,从后面架住了罗沙琳。 不过强如吸血鬼,是不可能被这种程度的技巧封锁住行动的。 「哼!雕虫小技!」 罗沙琳对敌人未经深思熟虑的行动嗤之以鼻。然而…… 「小心!」 罗沙琳忽略了身后还有另一名敌人。 噗咻——莎莉的治疗枪冒出针头,把针筒内的药水打入罗沙琳的脖子。 「啊……——」 只不过挨了一针而已,罗沙琳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那个是……!在龙宫城用来麻醉乌龟的『完全停止药』吗? 「以为我没有战斗力所以就掉以轻心了呢。虽然大多数的情况是如此没错,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只能靠蛮力而已。」 「莎莉……」 「叫我有什么事呢,烈火?」 莎莉起身后,秘书——甘奈特也如随从般从地上站起来。虽然她全身各处仍旧不停冒烟,不过勉强还是能动的样子。 「啊啊,你在好奇为什么甘奈特忽然又能动了吗?那是因为我事先就准备好对策了。一年前我变装混进这个海贼团时——」 莎莉的纤细手指指向法姆。 「——我就发现那个小精灵的女孩时时刻刻都待在船长的身边打转。我辛辛苦苦设下那么多机关,要是因为一个不小心被她的电磁波弄坏,我的心血岂不是白白泡汤了吗?所以我仔细替甘奈特和操纵船长用的那只戒指——『主人晶片』都上了一层表面处理。虽说最后还是承受不任她失控爆发的力量就是了。」 莎莉口若悬河地娓娓而谈。就好像在公开被看破手脚的魔术的手法一样,态度一派轻松、满不在乎。 可是她这一番话也说明了一件事…… 「你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吗?」 「对,没错。」 莎莉二话不说干脆地承认。 宣称自己是技术高超的生化技师来到大海魂,在史克亚罗脑子里植入『晶片』的人是她。命令史克亚罗攻击贝拉洛的人是她。觊觎『人鱼公主之泪』的人也是她。 「……难怪我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我吗?」 「……你明明那么害怕乌龟,到底是怎么搭乘乌龟巴士进入海底巨蛋的……」 这疑问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刚才才又想起。就像出国旅行的人要设法在飞机的狭小座位上忍耐好几个小时一样,莎莉也是暂时压抑讨厌乌龟的情绪……我之前都是这样解释的。 不过这个解释跟现实似乎有所出入。 听到我的质疑,莎莉发出冷笑。 「没想到烈火还挺敏感的呢。既然你是混进海贼舰跑来的,那你应该早知道大海魂是从排水道侵入海底巨蛋的吧?我为了顺便调查一下入侵路线,也从排水道进入海底巨蛋。在内奸的帮忙下。」 「内奸?」 「对对对……好向是叫玛连来着?我抓走她女儿当人质,威胁她配合的。啊啊,我当然没露出真面目给她看了。要不然她忽然变卦检举我跟海贼是一伙的那可就惨了。」 莎莉就像在卖弄自己的功绩般嘻皮笑脸地一一揭露自己的手段。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莎莉小姐……」 特托拉一脸快哭的表情,茫然地喃喃说道。和莎莉感情不错的她看得出受到很重的打击。 「莎莉。你想要『人鱼公主之泪』做什么……还不惜牺牲这么多人!」 「当然是为了打造『理想世界』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天气永远跟春天一样和煦温暖,身旁随时有朋友陪伴,每个人都不会互相伤害——要实现这么美好的世升,绝对少不了『人鱼公主之泪』。」 「……你伤害这么多人就为了这种事!?」 「别把我的心愿说得那么一文不值。烈火你自己不也说过会支持我的吗?」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面对发怒咆哮的我,莎莉的声音还是一样冷静。 只见眼镜后面的视线变得锐利。 「我是真的想要得到幸福。」 「……!」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信赖。所以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抓住幸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甘奈特。」 「是。」 「她啊,人工智慧和身体都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所以我才能放心使用她。她是专为我诞生、绝对不会背叛我的道具。」 「……」 甘奈特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地跟随着莎莉。 虽然她的关节错位,动作变得迟缓……可是少了罗沙琳助拳的状况下,单凭我们实在没什么胜算…… 「……是你、是你们……!」 这时,气得浑身发抖,彷佛怒发冲冠的法姆把自己的右手变成了刀剑。 「是你们把叔父折磨成这样的!」 「不要冲动!法姆!」 「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法姆似乎没把我的劝阻听进耳里,举剑突击。 「甘奈特!」 「遵命。莎莉。」 甘奈特服从莎莉的指示迎战法姆。 「可恶!」 没能第一时间跟上的我掏出电击枪打算支援她。 但这里毕竟是室内。我还没来得及把枪举稳,她们两人已经接近到可以近身肉搏的距离了。 「受死吧!」 「……」 见刀剑朝自己砍来,甘奈特毫不迟疑地伸出一条胳臂。 「什么!」 法姆的刀剑砍进了甘奈特的手臂,随着不绝于耳的金属噪音往下切割。眼看甘奈特的身体也可能被一刀两断的时候~ 「嗄啊!」 ——法姆的肚子挨了甘奈特一脚,她口吐鲜血在地上打滚。 「法姆!呜!」 虽然我想去支援,可是把她击倒在地的甘奈特紧接着把矛头转向了我。 「可恶!」 「……!」 甘奈特打算跟之前一样闪开电击枪的雷击,结果两脚打结重心失去平衡。她的身体果然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负担的样子。 只见雷击直接被吸入她的胸口,发出了火花四溅的声音,不堪负荷的人工智慧机器人终于在我的面前倒下。 如此一来,莎莉的战力也…… 「烈火先生!」 「!」 听到特托拉的惨叫,才想松一口气的我赫然发现莎莉在我浑然未觉的时候以甘奈特做掩护拉近了距离。 我急忙想开枪射她,但—— 「甘奈特!起动紧急时过负荷指令!」 「……啊啊啊啊啊啊啊!」 ——莎莉下达的命令硬是唤醒了机能早已被操到极限的甘奈特。 「——!」 眼睛像警报器一样发出红光的甘奈特使出回旋踢,同时踢中我的右手和枪。 「嗄啊!」 我的手肘……! 那一脚的冲击踢得我身体不停打转,力道消失后我应声倒地。 「咕呜呜呜呜……!」 我本以为前半截的手臂可能跟身体分家了,伸手一摸才发现幸好还连在一起。只不过骨头应该都碎光光了。 「啊……呜……」 不过突破了极限的甘奈特一样没能全身而退。她的身体内部爆出物体破裂的声响,只见她喷出大量的烟雾倒地不起。 现场只剩莎莉、特托拉、莲音、史克亚罗。 「莎莉小姐!」 「别挡路。」 「呀啊!」 「特托拉小、呀啊!」 莎莉推开挡住去路的特托拉和赶走莲音后,站到史克亚罗的面前。 「咕……奴……」 身体还是无法动弹的史克亚罗狠瞪莎莉,那个视线尖锐得彷佛可以置人于死。 「我还有事要请你代劳喔。」 「什、么……」 「嗯。问我要干嘛吗?——我要这么做啦。」 莎莉拿出装有蓝色药水的针筒后装到治疗枪上,从铠甲的空隙注射在史克亚罗的脖子上。 一开始还瞧不出有什么变化。 「呜……!」 慢慢地,史克亚罗开始感到痛苦。 啵! 他的肩膀忽然高高隆起。 是一团肉。 肩膀的肉一如从铠甲溢出般膨胀隆起,并且开始抽动起伏,令人看了沭目惊心。不只是肩膀,胸口、背部、小腿肚、大腿等各个部位也轮流产生变化,连带让史克亚罗那巨大躯体的轮廓扭曲变形。 「什……」 事发突然,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史克亚罗开口发出咆哮。 他的咆哮持续了好几分钟后才戛然而止。 「咕呜呜呜呜……」 原本就是巨无霸级的身躯如今变得更加庞大并且扭曲变形,史克亚罗已经变成认不出原先模样的『怪物』了。疑似眼睛的部分是一团混浊的白色,貌似嘴巴的地方则不断有口水滴落,感觉全身上下已没有任何一处是原来的模样。 「我刚才帮他注射的是自我进化促进剂,拥有能应使用者的目的把身体改变成最恰当的形体的效果……只不过这算是失败的作品。由于操作肉体的反作用力太过于强劲,无论是意志再怎么顽强的士兵,一样撑不了几分钟就会自我意识崩溃。丧失理性的临床实验对象在剧痛的刺激下发狂失控的模样简直就是狂战士……所烈我把这个药剂取名叫『狂战士细胞』。」 莎莉控制着模样变得惨不忍睹的史克亚罗,一边洋洋得意地吹嘘一边露出微笑。 「那是怎样……用了那种东西的话你自己也……」 「啊啊,那个问题不用担心。我有这个当护身符。」 如此说道的莎莉掏出了一只玩具戒指,跟甘奈特所配戴的『主人晶片』一模一样。 「有那个戒指又怎样……史克亚罗脑里的『晶片』应该早被法姆破坏了。」 「烈火,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他的身体也是我改良的喔。为了应付小精灵,我当然也有帮他做跟甘奈特一样的表面处理。」 「……!」 甘奈特在受到电磁波影响后照样运转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莎莉硬逼她打倒我和法姆的话,或许她现在还能正常动作。 这么说来,同样做过表面处理的史克亚罗也……! 「现在史克亚罗之所以无法动弹,是因为我利用『主人晶片』限制了他的行动。只不过晶片好像有一半故障了,所以我没办法阻止他说话,可是要控制他的肉体还不成问题。」 好险小精灵能力失控的范围没有波及到我——莎莉如此说道后假惺惺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可恶……既然这样,我再破坏一次……」 连呼吸都不甚顺畅的法姆使出吃奶的力气打算拔掉头上的头带。 「哎呀,那可不行喔。」 「咕呜呜呜呜呜……」 史克亚罗的右手臂就像长枪一样伸长,贯穿了法姆的肚子。 「嗄、啊……」 「法姆!」 她的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失血的情况相当严重。 史克亚罗那染上了血红色的手臂从少女的肚子里抽出后慢慢缩短。可是长度没有完全复原,变成左右两只手长短不一。 「我本来是教他攻击头部的耶,果然瞄准的功夫还不太行。」 「莎莉——!」 「你不要鬼叫嘛。那个小女孩也很希望自己能葬生在她最爱的船长的手中吧。」 自以为是地说道后,莎莉「啪」地拍击双手。 「好了,显而易见地你们并没有胜算对吧。从现在起只许我问问题你们回答。不想死的话就回答『是』或『yes』吧。」 莎莉依序打量了我、特托拉和莲音的脸。 「我要着手开创『理想世界』了。如果你们希望加入那个世界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条件是脑袋里必须植入『晶片』。」 「你问我们这种问题做什么?」 「你们没有权利问我问题。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现在的我们确实没有胜算可言。 也没有可以打出来的杀手鐧。 乖乖听话,我们或许能勉强保住小命。可是往后我们的头脑将被植入『晶片』,从此只能过着对她唯命是从、宛如傀儡般的人生。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我才不要!」 「特托拉拒绝!」 「恕我婉拒!」 三人不约而同大声地一口回绝。 「……」 有那么一瞬间,莎莉的脸上浮现出大失所望似的表情—— 「动手吧。」 「咕呜呜呜呜呜……」 ——然后向她身后的史克亚罗下令攻击。 史克亚罗像在甩鞭般挥动伸长变形的手臂,把特托拉和莲音同时击飞。 「特托拉!莲音!」 她们两个以猛烈的劲道撞上墙壁……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可恶……!我不过只是被扭断一只手而已那又怎样!我的脚不是还好端端的吗?脑筋还能正常运转不是吗?我打算就这样一直躺在地上袖手旁观下去吗!? 「混帐……东西!」 两脚不自主地发抖。 即便如此我还是努力从地上爬起,瞪视着莎莉。 「莎、莉……」 我步履蹒跚地踩着牛步接近莎莉,可是在那之前…… 「史克亚罗。」 就像在对付法姆一样,史克亚罗的手臂伸长了。 「咳噗!」 内、脏……破裂……了…… 我两脚膝盖发软,瞬间倒地不起。 难以想像的剧痛差点带走了我的意识。应该说就算我失去意识,恐怕也会马上痛醒。视野怱明怱暗地闪烁……最后稳定保持在一个若有似无的亮度。 我的呼吸声听起来非常微弱。 在朦胧的意识中,感觉到有人站到我的身旁。 「还有一口 气在吗?」 是莎莉的声音。 她的吐息拂过我的耳朵。 「现在点头答应的话,我可似救你一命喔。」 「…………你做、梦!」 「………………好吧。笨蛋一个……」 莎莉轻声叹息。 「我要用我的力量改变世界……走吧,史克亚罗。」 「咕呜呜呜呜呜……」 类似巨大物体被拖着移动的声音响起后,莎莉和史克亚罗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 不,我不只感受不到气息,甚至连感觉的能力都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啊啊……真是的……这是我第二次这么接近鬼门关、吗? 虽然肚子没有被打破一个洞,不过我知道我的肚子里面伤得一蹋糊涂。我不知道自己受重创后有多久的时间,不过状况似乎真的愈来愈不乐观了。 上次还有皋月她们及时伸出援手,这次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特托拉、莲音、法姆……抱歉。 至少来个人帮忙解除施打在罗沙琳身上的『完全停止药』吧…… 还有…… 「阿、阿、鲁。」 「我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还真的是……处变不惊的家伙。 「抱歉、了……我没能、改变未来。啊啊……不过我死了之后『全体大战』应该也会消失吧……?」 「根据派遣本官回到过去的那些人的预测,大战很有可能会被避免。」 「是吗……这样也好。」 至少结果是好的……我的意识也快撑不住,慢慢模糊…… 「对了,烈火先生。没听错的话你不会是在交代遗言吧。」 「……啥?」 我不知道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到底感觉如何,可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只有死路一条吧…… 「啊啊,难道说你眼睛看不见吗?」 阿鲁的口气听起来好像现在才知道似的。 「不过那个人很明显是先从那些女生开始拯救啦。而且还自我陶醉地演起白马王子唤醒睡美人的短剧……烈火先生,你最好祈求上天保佑那个人能来得及救你喔。」 阿鲁到底在说什么……拯救? 那个人似乎把女性——换句话说也就是特托拉她们的性命摆在第一顺位的样子。虽然我不介意女士优先,可是演短剧也未免太……要是只有我因为这个缘故延迟救治而死的话那也太凄凉了,拜托不要。 然而就连如此渺小的心愿也落空,年纪轻轻如我就此抑郁而终……的前一刻,那名救兵似乎总算赶到我身旁的样子。 「啊!啊!怎么一个比一个还惨啊。其实我很怕看到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耶。」 「废话少说快点救救烈火先生好吗!」 特托拉难得发飙开骂后,那个人才终于把某个温温的东西塞进我的口中。 「快,努力吞进肚子里去吧。否则你要一命呜呼罗?」 我认命地用舌头把那温温的东西往喉咙里送。 吞入的瞬间,原本痛苦得简直要我命的窒息感立刻消除,痛苦得宛如肚破肠流的肚子也恢复正常,差点跟身体分家的右手臂也能正常动作了。 「……劳尔。」 视力恢复后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正是那个跑去准备脱逃用宇宙船的小偷先生。特托拉、莲音、法姆、以及原本挨了『完全停止药』而失去行动能力的罗沙琳都忐忑不安地注视着我。 唯一一个面带乐观表情的劳尔满不在乎似地笑了。 「哎呀,太好了套好了,幸好你没死。对了,救命恩人是我喔,为了答谢我的救命之恩,记得一一献上可爱小妹们的私物咳噗!」 总而言之,先扁再说。 「痛死了!干嘛突然打人啊!我特地来救你耶!」 「你救我我当然很感激,可是我非得再扁你一拳不可!」 「那是怎样!既然你这么过分,我也不用客气了!吃我的男爵之拳!」 这实在太了不起啦。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看到他后愤怒的感情却远多于感激。这种滋味可是很难品尝得到的呢。演什么鬼短剧啊旦累讨私物又是怎样!? 我和劳尔一言不和扭打了起来,直到两人都打得气喘吁吁才坐在地上休息。 「……所以你是怎么救我们的?不只是我,每个人都是受到致命伤耶。」 「烈火老弟,你相信奇幻故事吗?」 「我觉得跟我的生活还挺息息相关的。」 「哈哈哈!那你的人生应该还满有意思的。」 辛苦的地方也很多就是了。 劳尔哈哈大笑一会儿后,突然一脸阴险地向上扬起嘴角说道: 「如果吃了不死之身的生物的肉,自己也会变成不死之身的传闻你有听过吗?」 「……你的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你就是有不死之身的生物,然后你刚才喂我吃了你的肉的意思?」 「宾果。」 「……我还是别知道你喂我吃的是哪个部位的肉好了。」 「有很吃惊吗?」 「当然吃惊了……」 如今细想,无论是自称自己是活跃了五百年的大怪盗,还是受到很深的割伤也能瞬间痊愈,他身上有很多让人感到奇怪不解的地方。只不过还真没想到他原来是不死之身的男子……等一下。 「该不会我吃了你的肉以后也变成不死之身了吧?」 「嗯~~~……哈哈!放心啦。吃了不死之身的肉自己也能变成不死之身?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的话,有不死之身的人增加的速度岂不就跟老鼠一样了吗?没多久全宇宙都是不死之身了啦!」 劳尔一边捧腹大笑一边拍打膝盖。 「严格说来传闻也不完全是虚构,只是稍微夸大了点。体内吸收了不死细胞的人也能暂时性地获得『让肉体恢复原先健全状态的力量』。看到有人因此奇迹似地恢复健康,会变成不死之身的传闻自然不胫而走了。」 『让肉体恢复原先健全状态的力量』吗……也难怪差点跟身体分家的右手现在又完好如初。 「让肉体变回原先……所以我的手臂也是?」 「咦?法姆你的手……」 仔细一瞧,法姆做过生化改造的手臂变得跟一般女孩一样柔软细致。虽然我也觉得机器约手臂应该不叫,健全』,不过这个修复的能力也未免强大到太过惊人了。 「太扯了吧……」 「还好啦。」 劳尔笑着回答。 我本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奇闻异事可以吓到我了,其实这个世界仍处处充满惊奇呢。 总之我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向劳尔道谢后,我马上进入正题。跟不清楚详细事发经过的劳尔说明了状况。 「劳尔,你知道莎莉他们跑去什么地方了吗?」 「我搞定自己的工作后,在来这里跟你们会合的路上有碰到他们。话虽这么说,我一看到变成异形的史克亚罗马上就躲起来了。而且莎莉小妹的样子也非比寻常。」 躲起来等他们走掉之后,劳尔决定先来跟我们会合再说。因为从状况可以明显看出我们肯定碰了钉子,而且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劳尔就有办法 可以救回我们。 「所以那时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能放弃跟踪莎莉小妹他们。不过我可以猜想得到他们要去哪。」 「猜想?」 「就是法姆小妹提过的那艘新船舰。我潜入船坞时发现船舰已经完工了。应该是一开始就计划好要赶在今天完成的吧。」 换言之,莎莉他们打算搭那艘新船舰前往某处。 「可恶!如果让他们搭船落跑了,我们要上哪儿去找他们啊……」 我用力敲打地板。 见我那么气愤,劳尔傻眼似地耸耸肩膀。 「你该不会还没放弃吧?」 「那当然了。我还没放弃史克亚罗和莎莉,而且『人鱼公主之泪』也还没抢回来呢。」 直到现在我还没解决半个『故事』。要我就这么放弃,我做不到。 「嗯嗯~~啊——真是的!好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少年。」 「什么秘密?」 「你不需要伤脑筋去想如何抢回『人鱼公主之泪』的事。」 「啥?为什么……」 「海贼从龙宫城夺走的『人鱼公主之泪』是假货。真的『人鱼公主之泪』早就被我掉包了。」 「……啥?」 劳尔突然在胡扯什么啊。 「呃,『人鱼公主之泪』不是海色的漂亮宝石吗?我亲眼看见史克亚罗拿在手上。莲音也有看到。」 「对。他拿的那个应该就是『人鱼公主之泪』不会有错……」 我和莲音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 「所以说,我是拿难以分辨真伪的假货去掉包的啊。」 「问题是,你是怎么能弄来那么精巧的冒牌货的呢?『人鱼公主之泪』只有人鱼公主一族和半鱼人族的王知道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劳尔先生会晓得它的模样?」 莲音满腹狐疑地向劳耳提出质疑。 劳尔怎么知道『人鱼公主之泪』长什么样子这事固然令人好奇,可是在探讨这个问题前…… 「为什么劳尔要这么大费周章……?」 他的本职是「小偷」,所以如果只是「偷走东西」的话我可以理解。至于「拿假的跟真的掉包」这个行为我就不懂有什么意义了。 感觉就好像劳尔有意要瞒骗海贼一样。 「我刚才有说我是不死之身吧?」 「啊啊。」 「在距今很久很久以前,送初代人鱼公主『人鱼公主之泪』的人就是我。」 「「「咦、咦咦咦咦咦咦!?」」 j 听到不可置信的事情,大家异口同声地发出尖叫。 「所、所以劳尔先生就是人鱼传说里的、神明了?」 「别叫我神明啦。听了我都浑身不舒服了。以前流传下来的故事或多或少都会被加油添醋啦。『人鱼公主之泪』以前可是叫『天狗石』这种一点都不罗曼蒂克的名字喔?」 劳尔挥挥手,闪避莲音的视线。 「唔。说穿了,你是为了保护送给旧情人的礼物,才大费周章地抢在海贼之前掉包,然后在贝拉洛逗留直到海贼来袭是吗?」 在旁聆听对话的罗沙琳代替吓傻的我们询问劳尔。 「……她不是我的旧情人啦。」 劳尔面露苦笑。 「那个人鱼公主当然美若天仙了。一开始我也有打过她的念头。可是……该怎么说呢,她是个心地非常美丽的人,跟我这种专干见不得人勾当的人不一样。注意她一段时间后……我有了想要好好保护那个美丽心地的念头。」 劳尔眯起眼睛低头肴着地板。大概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吧。 「……我的目的是保护她所心爱的星球。就是这么单纯。」 「这就是你掉包『人鱼公主之泪』的理由吗?」 「没错。『人鱼公主之泪』有操纵天气的力量这件事,贝拉洛王族一直守口如瓶保密到现在。不过难免有人会想去探究它的秘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刻意放出风声,制造『人鱼公主之泪』是人鱼族的珍宝并且价值连城的假象。」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对『人鱼公主之泪』动起贪念,那些人也会有『人鱼公主之泪=高价宝石』的先入为主的观念。 「假如抢匪以为『人鱼公主之泪』只是一般宝石的话,就不会发现自己偷到的是被掉包过的东西。所以我一得知大海魂想夺走『人鱼公主之泪』的情报,马上就潜入了龙宫城。」 接下来只等海贼抢走偷天换日后的高价宝石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后,再把真正的『人鱼公主之泪』送还给龙宫城就好。打定主意要这么做的劳尔就是在龙宫御殿街等风波过去的样子。 「大海魂计划要袭击贝拉洛的消息,我当然也有向女王谬思放口风了。不过她完全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大海魂的首领是前半鱼人族的王,所以把我的情报当流言吧。」 然而女王不知道史克亚罗已经变成受人操纵的傀儡……所以才…… 「……那真正的『人鱼公主之泪』在哪?」 我一边收敛难过的心情,一边关心要紧的问题。 「真正的『人鱼公主之泪』——」 只见劳尔伸出手指指着我。 「——在烈火老弟的肚子里。」 说出了让人怀疑有没听错的答案。 「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等一下!为什么会在我肚子里!?」 虽然在这之前已惊爆了一连串内幕,可是最大的震撼弹无疑是眼前投下的这一颗啊!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说你赏我一记金钩臂的时候,不是说过自己好像不小心吞了什么东西吗?」 ………啊啊,这么说来我好像真的有误吞了什么。我本来以为是莎莉的戒指结果不是,所以瞎猜自己有可能是吞了石头也就没放在心上……想不到…… 「那时其实是『人鱼公主之泪』从我胸口的口袋飞出去,结果被你吞进肚了。」 「为什么要收在胸口口袋啊!?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不能保管在更安全的地方吗!」 「不不不,谁想得到自己会突然被赏了一记金钩臂呢。」 「这要怪你吃饭不付钱吧!」 「不死之身也是会饿肚子的啊。」 我和劳尔互相开骂,可是因为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所以不久就停了。 「啊~~不过劳尔之所以偷溜进我们房间的理由,特地跑到水道现身的理由,还有随我们一起行动的理由,现在我总算恍然大悟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或者应该说监视『人鱼公主之泪』吧。这么重要的宝物——而且是偷来的——竟然跑到我的肚子里面,这种话他一时之间应该也说不出口。而且如果我是心术不正的人,说不定还会拿去滥用为非作歹。他没使出蛮横的手段硬抢,大概是因为有罗沙琳在,不敢轻举妄动的关系。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人鱼公主之泪』就在这里,所以不需要追着史克亚罗跑。」 语毕,劳尔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 「不对,我还没救到人。所以我还是要去。」 见我仍没有死心的意思,劳尔终于忍不住面有愠色。 「——!你这家伙真的是 很不明事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一命呜呼了,为什么还要紧迫不舍?追根究柢,你连他们跑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就在他准备继续大骂下去的时候—— 「——你话说得太早了,线索的话,这里就有喔。」 罗沙琳从旁打岔道。 她意有所指地把眼睛往旁边一撇——只见甘奈特就倒在她的视线注视之处。 「她被抛弃了吗……」 虽说是敌人,可是奉献到最后一刻却被主人抛弃,实在令人于心不忍…… 「喂,如果还没坏回个话吧。」 「……哔……嘎……」 「唔。看来还没完全坏掉的样子。呐,烈火。」 罗沙琳退到旁边,让出甘奈特正面的空间。 我扶起她那因使用过度而丧失活动机能的身体,让她背靠墙壁。 我一脚跪在她的正面,思考想说的话。 「……」 我——『波乱血统』能做的,只有引导『故事』往happy ending发展而已。 『莎莉的故事』的目标是实现『理想世界』。她曾明言表示那是她所追求的幸福。 幸福。那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渴望。 可是……莎莉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所以现在我想问甘奈特的问题是…… 「甘奈特,请你告诉我。莎莉为什么会想要创造『理想世界』?」 「烈火,你应该先跟她打听他们的下落才对吧?」 罗沙琳用有些严厉的口吻打岔道。 「……我们确实得阻止莎莉的行动。问题是那不是迤诸暴力就能解决的问题——罗沙琳你那时候不也一样吗?」 「——」 之前我能圆满解决『罗沙琳的故事』,并不单纯只是因为我赢得了战斗的胜利。是因为我知道她的过去,了解『故事』的起源和动机,我的声音才能成功打动她的内心。 「我也想拯救『莎莉的故事』。每个人都想得到幸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从她的所作所为看来……感觉她是因为曾有过非常不幸的遭过,才导致她如此渴望幸福的样子。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不择手段的事来。」 昨晚在龙宫城和我们嬉戏游玩的莎莉所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我不认为没血没泪又无情的人能露出那种纯粹的笑容来。所以她一定有过一段辛酸的过去。她经历过的那个事情,逼使她选择这种残酷无情的手段…… 这时,甘奈特的头嘎吱作响地转动,一双机器眼眸笔直地注视着我。 「…………——你愿意、救救莎莉吗?」 「啊啊。」 「……你是头一个、表示愿意、帮助莎莉的人。」 甘奈特张动着不灵活的嘴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说道。 「莎莉是、集基因工学之大成所创造出来的、天才。一出生就被灌输了所有艾斯塔席翁的、科学技术,从小就跟大人一起在政府中枢工作。」 「被创造出来的天才……」 我有听过筛选优秀男女的基因配对在一起的做法,莎莉的诞生比那个还要更先进吗? 「……」 『我没有朋友。』 『我连玩耍的时间也没有。』 想起莎莉吐过的苦水,我咬牙切齿。 一生下来就被迫在那种环境生活,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烦恼了啊。 「我本来、只是个装有记忆储存型的人工智慧的小小玩偶。莎莉拿找当玩伴玩耍的时候也是非常寂寞……后来,我的人工智慧被移植到别的身体,随着版本不断升级,我慢慢开始帮忙她的研究工作。那段时间的她总是藉着努力工作的方式,让自己没有心思胡思乱想。」 她都是用工作排遣寂寞吗…… 「可是在一年多前……那个事件发生了。」 「事件?」 「莎莉在三年前左右参加了某个计划。」 甘奈特眼睛眨也不眨,继续接着说道。 「植入史克亚罗大脑里的那个『晶片』,原本是艾斯塔席翁年满十岁的国民会植入大脑的东西,那是一种成年仪式的象征,用途是扩充脑部机能。」 「这么说来,我好像有听过这种事。」劳尔说。 「取名为『和平维持机构』的计划企图干涉那个『晶片』,藉此排除犯罪和危险思想,进而统一所有国民的意志。」 排除犯罪和危险思想……虽然这话说得很冠冕堂皇,可是骨子底跟『主人晶片』是一样的意思吧。而且规模还更大了。 「这种感觉像在支配民众思考的计划,难道都没国民反对吗?」 「……有的。虽然政府只敢暗地偷偷推行计划,可是消息在一年多前曝光,引发了大规模的社会问题。抗议的声势之大,甚至连政府中枢都差点被国民推翻。」 这也是应该的。得知政府竟然私自推动这种荒唐的计划,任谁都会猛烈反抗。换作是我,我也不想被控制思想。 不过现在问题在于这件事跟『莎莉的故事』有什么样的关联。 「……后来呢,结果怎样了?」 我催促下文后,甘奈特明明是机器人,却貌似痛苦地颦眉蹙额,摆出一副彷佛快哭出来的表情。 「艾斯塔席翁政府……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当时身为计划主任的莎莉,打算处刑她。」 「处刑!?」 「……原来莎莉小姐曾遭到背叛。」 特托拉抿紧嘴唇,一如要抚平心痛般把手放在胸口上。 连像个小孩子一样结交朋友和游玩的自由也没有……被当作人工制造的道具利用…… 「……哼。」 罗沙琳口头上虽然没多说什么,不过一脸不快地发出闷哼。或许是莎莉的遭遇让她想起铃兰还是银色杀手——还是专门为了杀她而被制造出来的霍蒙库鲁兹的时候的事吧。 莎蓟和铃兰的境遇确实有几分类似。 不只如此,莎莉还遭到了背叛……虽然谁比较惨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比较的,不过…… 「后来,莎莉带我逃离了政府。」 据说成为通缉犯的她让甘奈特摘出自己的『晶片』后,逃离了艾斯塔席翁星球。因为脑子里继续装着『晶片』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政府追踪位置进而遭到逮捕。 「这就是莎莉所经历过的事吗……」 「是、的。」 「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准备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走廊忽然傅来声音,一群海贼陆陆续绩涌进房间里头。他们每个人都浑身破烂,遍体鳞伤。 「法姆!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其中一名海贼开口跟和我们在一起的法姆说道。 「我才想问你们怎么会受伤呢!还流血了不是吗!」 「刚才有个奇怪的女人跟怪物突然出现,抢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造好的新船舰。而且有些人还跟那个女的一起搭船离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根据那些海贼的说法,那个女人(应该是莎莉)所率领的那些海贼一句话也不说,毫不留情地摆平了试图阻止劫船的伙伴。而且跟着搭船离开的那些人里面,不乏干部等级的人的样 子。 看来当初莎莉在这里扮演「技术高超的生化技师」时,接受过她手术的人不只有史克亚罗而已。跟随莎莉的那些干部及海贼恐怕也都被植入了『晶片』。 「……法姆。我们需要船舰去追莎莉。」 我一边扶着甘奈特的肩膀站起来,一边向半茫然的少女静静说道。 「速度愈快的船舰愈好。最好是可以追得上那艘新船舰的传送速度……好比说现在停在港口的那艘船。」 「……这是要我说服其他人帮忙的意思吗?为了救那个女人……」 法姆露出极不痛快的表情不屑地说道。 「我是想救莎莉没错,这我并不否认。可是这个行动也攸关史克亚罗能不能得救。」 「……」 「法姆。如果少了史克亚罗和大海魂,你的『故事』的happy ending是没办法成立的吧?我愿意帮忙。所以也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吧。」 「……」 法姆没有马上回话。她微微低顽沉思。 「法姆。你们到底在讲什么?这些人究竟是——」 「……各位。」 法姆打断语带不安的同伴,抬起了头来。 「我们去救叔父吧。」 「喂,那是……」 「有问题之后再问!别浪费时间罗哩罗嗦了,快去做好出航准备!叔父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现在正是报恩的时刻。这次换我们去救叔父了!」 法姆登高一呼后,海贼们陷入了沉默……不过在看到法姆那认真的眼神后,所有人都绷起严肃的表情,不约而同展开行动。 「我们也要走了。你不要拖拖拉拉的。」 法姆转头向我们撂下这句话后,先跟着海贼离去了。 「啊啊。甘奈特,接下来我们边走边说……」 我扶着甘奈特的肩膀准备跟在法姆后面移动。但是…… 「先别走。」 劳尔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我之间还有事情没解决吧。『人鱼公主之泪』在你的肚子里面。明知道莎莉小妹就是想要那个东西,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自投罗网。」 劳尔面露可怕的表情瞪视着我。 我可以理解他不想让真正的『人鱼公主之泪』自己送上门去的心情。不过…… 「劳尔,你应该也很清楚才是。如果在对方的认知中『人鱼公主之泪』并非一般的宝石,你的掉包作战就失去了意义。莎莉和史克亚罗一旦发现那是假的,一定又会回过头来攻击贝拉洛的。」 「……!」 贝拉洛的气候要维持稳定,『人鱼公主之泪』就必须在行星里面,而且要有人负责管理宝石力量的使用。所以只要『气候的稳定=有宝石坐镇』这条公式成立,就无法隐瞒它的存在。 除非解决莎莉的问题,否则贝拉洛永无恢复和平的可能。 「如果你说什么也不许『人鱼公主之泪』被我带走的话,也只好看你是要动手术还是用什么方法,把那宝石从我肚子里拿出来吧。」 反正只要有劳尔在,伤口之类的马上就能治好了。 「只不过时间紧迫,麻烦你在跟我们上海贼舰在移动途中摘出了。追击时有可能需要进行时空传送,不过等传送结束之后,劳尔你可以自行搭小型宇宙船离开。」 「……我还是搞不懂你。这做法对我来说或许是没什么损失,可是我还是想不透。那个莎莉小妹明明想杀了老弟你耶。为什么你那么执着要救她?」 「理由很单纯。」 「到底是什么理由?」 「因为这么做是应该的啊。」 我微微向上扬起嘴角。 「朋友被抓走会想去救人。看到小孩子在哭会想伸出援手。如果朋友误入了歧途——哪怕是来硬的也要把人带回正途。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这就是我在那一天下定决心要背负这个『血统』后所秉持的生活哲学。 「劳尔,还有其他人,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哼。咱家要跟你一起行动。那还用问。」 罗沙琳发出一声闷哼,头一个回答。 「特托拉也想阻止莎莉小姐。不希望看到她做出更恶毒的事情来了。」 特托拉在胸前握拳,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我也要一起去。」 莲音毅然地抿起嘴唇,以坚毅有力的语气自告奋勇。 「喂喂喂,莲音小妹你没什么力量吧?你跟老弟去能帮得上什么忙?太危险了。」 劳尔神色慌张地站到莲音面前,试图劝她打消念头。 「劳尔先生。」 「——」 可是在被莲音那直率的眼神注视之后,他的气势反而被浇熄了。 「长年以来辛苦你守护贝拉洛和人鱼族,我代表族人在此向你深深致谢。可是,能拜托你不要阻止我吗?」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她我会好好保护贝拉洛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深入险境!」 「劳尔先生。」 莲音闭上眼睛,过了一秒再次睁开眼帘。 重新投向劳尔的视线跟刚才相比,变得严峻了许多。 「你所仰慕的那名心地善良的人鱼公主,有拜托你只守护人鱼族,弃半鱼人族于不顾吗?」 「!」 「我要去救史克亚罗先生——而且我要改变世界,让他可以在有生之年回到故乡的大海。」 莲音断然宣言。 「为了让母亲大人和史克亚罗先生保护的世界能够进步,我决定要改变它。一如童年时代我跟母亲大人说好的——为了帮忙实现红色鱼王子和蓝色鱼公主的约定。」 见莲音心意已决,劳尔一脸痛苦……最后蒙住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说:「我输了。」 「到头来,我只是个眼中只容得下自己有兴趣昀事情、微不足道的小恶棍哪……说真的,每次被莲音你们那样的眼睛注视,我都会觉得自己其实非常渺小呢。」 劳尔露出苦笑后,打了自己两边的脸颊,又露出之前那吊儿郎当的轻浮笑容。 「我也跟你们去吧,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是我使得上力的地方,我都愿意帮忙。」 「啊啊。」 我点头答应。 大家得出了共识之后,我半扛着甘奈特和大家一起赶往海贼舰所停靠的港口。途中,我们遇到搭乘着浮空交通工具折回来的法姆,让她载着我们进入已做好出航准备的舰上。 「出航——!」 海贼舰的地板随着吆喝声稍微摇晃,外头的风景慢慢沉入窗框下缘消失。等到连山峰都看不见之后,窗外的景色只剩下天空。再过不久应该就会到外太空了吧。 「——好,趁现在听甘奈特把事情说完吧。总之,不知道莎莉的目的地在哪的话,我们也无从追起,请先回答这个问题吧。」 「好的。莎莉她——」 正当甘奈特准备回答目的地的时候,我裤子的口袋忽然震动了起来。原来是手机。 是依莉丝打来的电话。 间章4 「烈火!不好了!莎莉她……!」 电话接通的瞬间,依莉丝急着想把透过皋月的森纽大魔法查出的诸多真相转告给烈火知道,可是因为太慌张而语无伦次。 『依莉丝你冷静点。事情脉络我已经大致上掌握了。』 「……嗯。」 烈火的声音让依莉丝的心情稳定了下来。 依莉丝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房里的所有人在桌旁围成一圈,和位在盖尔行星的烈火等人交换各自掌握的情报。 「所以说先背叛莎莉的是艾斯塔席翁政府罗!」 听完烈火的描述,依莉丝燃起了满腔的怒火。她只有请皋月用森罗大魔法查出艾斯塔席翁军目前通缉的犯罪者是莎莉而已,对于她的遭遇则并不甚了解。因为她们决定在调查那些事情前,先把危机转告给烈火等人。 『莎莉正前往艾斯塔席翁。』 「咦?为什么……?」 『莎莉从艾斯塔席翁逃走时,带走了「和平维持机构」的资料。并且成功制造出计划的核心「主人晶片」。』 烈火继续接着说道。 『事情不只如此,莎莉让大海魂筹措资金建造新的海贼舰。那艘船上有能强化「主人品片」力量的装置。』 「……那东西的目的是!」 艾斯塔席翁年满十岁的人脑袋里都装有『晶片』。换句话说—— 『莎莉打算把所有折磨她的大人全都杀光。』 「——」 全部杀光——短短四个字所蕴藏的可怕让在场所有人哑然失声。 『然后她会强迫剩下来的小孩子做出选择。看是要服从她,还是宁死不从。愿意服从的小孩全都会被她抓去植入「晶片」,宁死不从的则交给史克亚罗他们处理。』 「可、可是艾斯塔席翁军实力可是很强的喔?他们仍持续在监视保护星球的防护罩的入口管理闸门。就凭一艘海贼舰也是无能为力……」 『我刚才说过了。莎莉制造的「主人品片增幅装置」可以掌握整个艾斯塔席翁。只要被那艘海贼舰靠近,军舰也只能乖乖束手就范,就算有闸门他们也能自由进出。』 「怎么会!」 依莉丝不禁发出悲嶋。海丽莎和都美贵也不知所措。皋月、响、铃兰三人默默不语地思考着。 『——依莉丝。各位。我有一事相求。』 「什、什么?」 『莎莉的目标是艾斯塔席翁能源汇集的中央蓄电设施。』 只要莎莉握有「主人晶片增幅装置」这张王牌,她在艾斯塔席翁的力量就等同于神。不过不管是性能再怎么优越的装置,不管是再杰出的天才所设计的新船舰,如果少了动力——也就是能源的话,是无法长久运作的。 所谓的中央蓄电设施,就是艾斯塔席翁内部电力汇流的大本营。 『新船舰的船底可以跟中央蓄电设施相接。莎莉打算从那里吸取电力。』 「所以只要阻止他们这么做就好了吗……?」海丽莎说。 『坦白说,要阻止恐怕很难。不过,在确保动力来源前,莎莉应该会把「增幅装置」的输出功率控制在最低。控制在充其量只能控制闸门开关,以及阻止碍事的军舰行动才对。』 茌她确保动力来前她不会展开屠杀。 「状况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神色严肃的响向烈火询问。 『莎莉他们所搭乘的新船舰再过一个半小时就会抵达艾斯塔席翁。我们还要两个小时左右。不过,从贝拉洛搭艾斯塔席翁的军舰傅送的话,应该可以比他们抢先一步抵达。』 「「「「「「!」」」」」」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艾斯塔席翁因为一开始就被事情耽搁,所以才会在海贼攻击事件发生数个小时之后才姗姗来迟地赶到贝拉洛,可是若论性能的话,单程移动用不着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们设法说服艾斯塔席翁军,请他们先一步回去。中央蓄电设施只不过是能源的中继点。它的角色就好比从各地发电设施收集能源,然后再有效率地进行分配的终端设施。只要切断它和各发电设施的连结,就能大幅拖延莎莉的计划。』 「不能破坏发电设施就好吗?」 『听说发电设施数量庞大而且几乎都盖在地底下,还有为了防范恐怖行动和自然灾害,打造得十分牢固的样子。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而且很也难说服艾斯塔席翁答应我们破坏设施吧。』 「原来如此……」 或许是该问的都问完了,响扬起视线注视依莉丝。这里跟身为军方人士的普莉兹有交集的人只有她,想说服艾斯塔席翁的话,只能看她表现了。 看懂那个视线含意的依莉丝握紧拳头。 「——包在我身上吧!烈火!我们会设法的!」 她干劲十足地大声打包票。 『交给你了。我们也会马上传送。到时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联系,你们千万别冲勤行事喔。只要设法帮忙拖延时间,我有方法可以解决。』 「……明明最喜欢冲动行事的人是你吧。」 都美贵咋舌似地吐槽后,在场每个人都不禁被她逗笑。 接着她们展开了行勤。 ▽ 命大海魂打造的新船舰没有名字。因为对莎莉来说,这艘船只不过是载运『主人晶片增幅装置』以及占领中央蓄电设施用的抛弃式道具。对它完全不抱有任何感情。 「……」 在受『主人晶片』控制的海贼们的包围下,莎莉面露冷酷的表情。她脱下伪装观光客用的服装换回熟悉的白袍,也解开麻花辫放下头发。跟先前在和烈火等人相处的时候相比,感觉判若两人。 (我终于……得到我想要的了。) 莎莉这辈子从没有过得到想要的东西的经验。一直以来,她的生活只是默默接纳被安排的环境和工作……可是最后却遭到背叛,就连仅有的那些也被剥夺,变得一无所有。 所以这次她想要靠自己争取幸福。为了得到以前所不能得到的,为了把自己失去的给争取回来,她费尽了苦心,努力推行这个计划。 (包覆艾斯塔席翁星球的防护罩使用了并未向大银河联邦公开的最先进技术,是牢不可破的铁壁。只要把闸门关起来,拥有能强行突破的战力的星球,在大银河联邦里也是寥寥可数……艾斯塔席翁原本就是技术输出的星球。我的手上还握有几个尚未发表的新技术。以此做为筹码交涉的话……) 莎莉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控制艾斯塔席翁后的下一步,一边撇起嘴角露出带有嘲讽意味的冷笑。 大人都很龌龊。即便莎莉有意进行大屠杀,只要联邦有利可图,他们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吧。当然,应该有人会打着「镇压艾斯塔席翁的乱象」的名义试图军事介入,不过一如前述,艾斯塔席翁的防护罩有极高的防御力,再者莎莉手下多的是死不足惜的免洗士兵。 (茌和各国达成共识之前,也只能姑且先饶军人不死了……唉,真是讨厌。竟然得放大人一条生路。) 虽然讨厌,可是只需要忍耐一阵子就好。 莎莉正着手开发融合了复制人技术和基因学,成长速度快速的复制人士兵。只要把留了一条生路的军人的战斗技能 下载到复制人士兵的大脑和身体,再透过『晶片』控制,就能打造出一支只听她命令的战斗部队了。 (一年……不,我半年就要实现这个目标。) 为了快点消灭大人。 为了把不纯的东西从自己的『理想世界』排除。 『传送  即将  结束』 合成声告知船舰将脱离传送之后,那个可恨——但未来将成为她的『理想世界』的艾斯塔席翁行星出现在莎莉的面前。 「果然有军舰在,不过一点用也没有。」 莎莉起动『增幅装置』,透过戴在手上的戒指——『主人晶片』向军舰传送『让路』的指令。 原本炮台瞄准莎莉他们的军舰突然动也不动,过了十几秒后让开一条路给他们通行。 「感应非常灵敏呢。」 对『增幅装置』的成果感到满意的莎莉,接着命令入国管理闸门开启。她的船一进入防护罩的内部,立刻一路驶向中央蓄电设施。 到了这个阶段,艾斯塔席翁政府也注意到自军的状况有所不对劲,意图从远距离击坠莎莉的船。莎莉祭出刚才控制的船做为肉盾反制。 行军的过程非常顺利——不过,等到船舰和地面的距离已近到可以用肉眼看见中央蓄电设施的时候,一个奇妙的物体映入了莎莉的眼帘。 「……货物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毫不相干的地方……?」 (被他们发现我的目标是中央蓄电设施了?不,就算是这样,对方布署没有攻击能力的货物舰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那艘货物舰里面装满了炸药?对方的目的可能是想和莎莉的船舰玉石俱焚,又或者是破坏中央蓄电设施。 莎莉迅速考虑过几个可能性,可是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莎莉的船舰和受挫制的军舰一接近,那艘货物舰就像老鼠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了。 「到底是在干嘛……?」 刚好来中央蓄电设施出任务的货物舰停留在上空而已? 虽然不清楚那艘货物舰的目的,缝之碍事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莎莉按照原先的预定前进,让船底跟中央蓄电设施连结在一起。现在开始的工作没办法交给海贼处理。她操作主舰桥萤幕上的指令,把中央蓄电设施从各地收集来的电力的输出处改成『主人晶片增幅装置』。 「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莎莉触碰浮现在萤幕上的『实行』指令。 按理说这样就完成了。 「——……?」 电力没有输入进来。 莎莉马上操纵萤幕调查原因。 (……来自各发电设施的电力遭到物理切断?) 她在心中感到一丝丝的佩服。虽然只是一部分的设施,可是敢破坏也就代表造成了损失。一般的大人都很厌恶做有损自身和益的事情。即便明知那是必要的代价,大人还是会嚷嚷着「我不想损失。想想别的办法。去找别人来当替死鬼。」之类的话,平白浪费时间。至少在她的认知里,艾斯塔席翁政府的行事风格向来就是这样。 「真没办法。史克亚罗,跟我来。」 「咕呜呜呜呜……」 白袍衣随风摆荡的莎莉领着史克亚罗前往船底。 尽管可能性很低,但这样的事态也早在她的预期之中。『狂战士细胞』早先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时候而特地设计的。并不是准备来打败偶然在龙宫御殿街相遇、无预警地介入事态的烈火等人。 (烈火……) 蓦地从脑海一闪而过的名字让莎莉耿耿于怀。 为什么他会不惜冒那么大的危险跑来救自己?冒险也就算了,他只要救走特托拉不就好了吗?涉险救出只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自己和莲音,对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烈火的行动从头到尾莎莉都无法理解。 在这世上值得信任的只有自己和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除此之外莎莉什么也不信任。 所以她才打算自己创造。亲手打造一个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而且值得信赖的世界—— ——为了让美梦成真,哪怕牺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 ▽ 在中央蓄电设施的主控室,依莉丝等人暂且松了口气。 「船舰和蓄电设施一连结,这边的电脑和网路瞬间就被剽取了呢……看吧,还好有照我说的先切断电线。」 「你知道那个电线一根造价多少吗!是你保证不会破坏东西我才带你们过来的耶!这笔帐之后要算到我头上了啦!」 「那个电线确实是很粗没错,而且又很硬。送电时的能源流失应该控制在极小吧?下次技术交流会的时候把那个提出来应该很不错。」 依莉丝回想起刚才和大家在中央蓄电设施地下弄断的电线,避重就轻似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要想转移话题啦!」 引狼入室的普莉兹哭着抗议。 她应该也很不乐意这么做,可是从自己的私人秘密到不可泄漏的国家机密等(用森罗大魔法调查出来的)都被依莉丝拿来当作威胁的把柄,无奈只能乖乖配合。 依莉丝也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是那时情况紧急。况且此举也帮星球解除了毁灭的危机,艾斯塔席翁政府应该不会追究责任归属才是……不过如果普莉兹真的因为这件事流落街头,依莉丝也决定要把她引荐给自己的爸爸。 这时——中央蓄电设施忽然一阵天摇地勤。 「怎么了?对方发动攻击了吗?」皋月说。 「是有那个可能,可是为什么?」响说。 莎莉的目的是强占中央蓄电设施。而非破坏。 可是剧烈的震动一波接着一波持续。 「呀!」 「海丽莎!」 都美贵抓住差点摔倒的海丽莎的手。 「呀啊!」 可是地板又一阵摇晃,连她也跟着失去重心。 「还好吧?」 所幸铃兰即时扶住,慢慢地让她们坐在地上。 「多、多谢。」 「谢谢。」 「不客气。只不过敌人的意图让人摸不着头绪。究竟……」 铃兰说完抬头看天花板时。 主控室的天花板忽然随着一声巨向破碎了。 「危险!」 依莉丝大喊,立刻想保护身边的人以免被碎片击伤——但…… 「……?」 没有任何碎片从上面掉下来。 依莉丝好奇地抬头一瞧。 「……那是什么……生物?」 「天花板……不,整座设施都被融合了?」 浮现血管的蓝色肉块和碎裂的天花板结为了一体。 那个画面就好似在猎食。肉块贪婪地吞噬设施的天花板、机械萤幕、以及操作面板等所有的东西,体积愈来愈大。 然而那个谜之内块却照视依莉丝等人的存在。它专吃设施的部分,即便海丽莎不小心误触肉块的触手而发出悲鸣,它也全然不当一回事。 「融合……一体化……设施……不妙!」 惊觉苗头不对的响,原本打算立刻冲出房间,可是连房门都受到肉块的控制,想开也开不了。 「可恶!依莉丝,帮我破坏这扇门!」 「咦?咦?怎么了,响?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猜,这怪物打算跟这座建筑物融为一体!刚才虽然电脑还骇客入侵,可是电缆被物理性切断,所以还是成功阻止对方吸取电力。不过要是让这怪物蔓延到埋有地下电缆的地方,跟电缆切断面进行接触的话了!」 急如热锅蚂蚁的响来不及把话说宪。 ——喀叽。 一个让人听了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普莉兹的脖子傅了出来。 「啊咿……!」 只见普莉兹用戴上装饰指甲片的手指深深刺入自己的脖子,划出一道道刮慯。 「啊、咿、叽咿!」 「你干嘛啊!」 依莉丝连忙拉住普莉兹的两只手腕,阻止她继续做出自残行为。 不过手被抓住的普莉兹突然改用头部撞墙,血花四溅。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唔!」 响撕开脱下来的上衣,塞了一块到普莉兹的嘴里以防她咬舌自尽,再用剩下的布块把她两只手腕牢牢捆紧。 「是『增幅装置』……」 「咦?」 「还记得烈火说过的吗?莎莉可以随心所欲地用『主人晶片』操纵脑子里装有『晶片』的人……她打算用这种方式向这个星球的大人们复仇。」 而且单就普莉兹的状况来看,看得出脖子的伤和撞头的方式多少有手下留情的迹象。 莎莉是想尽可能地延长折磨他们的时间。 「太过分了!难道没有办法可以阻止她吗!?」 「……」 响沉默不语。 普莉兹的伤势有皋月和海丽莎在帮忙治疗。可是跟刚才同样的情况正在艾斯塔席翁的各地发生。 「~~~」 依莉丝掏出手机。这是不管身在宇宙何方都能打给烈火的特制品。 可是拨号后却无法接通。 「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依莉丝也知道那个理由。因为烈火还没从传送脱离。 换言之,烈火还没抵达艾斯塔席翁…… 依莉丝重新拨打手机。 还是无法接通。 「快接啊……」 再拨。 话筒傅来无意义的杂音。 「接啊……烈火。」 再拨。 果然还是无法接通。 即便如此,依莉丝还是不肯放弃…… 「接啊……拜托接通……拜托…………烈火————!」 ——哔。 『哦。让你久等了。』 「烈、火……」 依莉丝用夹带着哭泣的声音向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呼喊烈火的名字。 「烈、火…烈火……!烈火!救救我们!」 『包在我身上!』 烈火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应了依莉丝的大声呼救。 第五章 世界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弟兄们,全速前进!!」 海贼们的战吼在主舰桥回响缭绕。一如在回应那个声音般,海贼舰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防护罩开启的闸门,直奔艾斯塔席翁的中央蓄电设施。 「所以说现在设施被蓝色肉块占领了吗?」 我向手机另一头的依莉丝询问。 『没错!这是什么啊?感觉好恶心!』 「……」 不久,我们透过海贼舰的摄影机也看到了那个画面。 新船舰的船底跟中央蓄电设施经由蓝色肉块连结在一起。肉块有时会一块一块忽然隆起,表面爬满一条条貌似血管的东西。 那怪物……很有可能是史克亚罗。『狂战士细胞』能让身体自由变形。莎莉应该是透过『主人晶片』命令他用身体和机械融合在一起的吧。就当作是在创造扭曲的生化人一样。 「就算她有身为技师的知识……这么做也实在太过荒唐了。」 「啊啊……是啊。」 我皱着眉头同意劳尔的看法。 坦白说,那模样真的令人不忍卒睹……可是我们还是必须前进。 「话说回来,为什么四周的军舰都不攻击我们哪?我们也是海贼船,按理说会被当作是莎莉的同伙也不意外啊。」罗沙琳问道。 「莎莉目前应该在船底忙着占领中央蓄电设施和调整『主人晶片增幅装置』。因为这些工作没办法交给海贼去处理。」 「不过她的手下应该有发现咱们才是吧?」 「现在海贼和艾斯塔席翁人的自我意志都被夺走了。不过这不代表他们的视野是和莎莉共享的。除非莎莉下令,否则他们就跟傀儡一样不会有所行动。」 「……傀儡、吗?」 罗沙琳兴味索然似地嗤鼻道。我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心情跟她是一样的。 这就是你追求的理想世界吗?莎莉…… 「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正是大好机会啊。趁现在跟他们的船靠在一起吧,法姆小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法姆一边怒吼,一边定睛直视着前方整个变形得面目全非的史克亚罗。 她和其他海贼所操纵的船穿破云层在空中高速飞行,一下子就抵达新船舰的上空。 「接下来该怎么做?」 「让我们的船压在对方的船头上。然后放下突入用的船锚轨道,从那里入侵!」 不久我们搭乘的船随着轰然巨响停靠在莎莉的船上。 「弟兄们!冲啊!」 海贼们杀声雳天地冲向设置在主舰桥的传送装置。就像在贝拉洛从驻船场短距离传送到海岸一样,利用那个装置可以瞬间移动到船底设置有船锚轨道的地方的样子。 「依莉丝!我们现在要闯入莎莉的海贼船了。你们快点离开中央蓄电设施,然后能多救一个艾斯塔席翁的人民是一个!」 『我知道了!』 「拜托你了!」 我挂断电话,回头面对其他人。 「好!你们准备ok了吗?」 「唔。」 「是的!」 「……!」 罗沙琳、特托拉、莲音都绷起严肃的表情。 「没问题!……可是穿这样有点不方便行动耶。」 法姆回答的语气虽然也刚强有力,可是看起来似乎有些呼吸不顺畅的样子。为了配合任务需要她换了另一套衣服,不过她个人对那服装似乎不是很满意。 「劳尔和甘奈特也请加油。」 「是。」 「安啦,我会搞定的。」 我把某项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们两人负责。趁着传送期间进行了紧急抢修的甘奈特虽然只恢复到勉勉强强能跑的程度,也只能请她咬牙苦撑了。 「好,我们出发!」 我们进入传送装置,瞬间就移动到了船底。 「这个像溜滑梯的东西是什么?」 「船锚轨道啦。一般都是利用这个入侵敌人的船。」 根据法姆简短的说明,方法是把中空构造的船锚射向敌船,然后经由船锚轨道移动到对方的船只上的样子。 我们轮流进入那个角度近乎垂直的溜滑梯里面。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咦、哦哦?」 溜到一半我才赫然想到落地时该怎么办的问题而放声惊叫,可是在溜出滑梯前,我忽然感到一股彷佛穿过奇妙薄膜般的感觉,落地时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冲击,感觉就像掉在软垫上一样。 「宇宙的科技果然很不可思议……呜喔!」 「落地后快点滚开啦慢吞吞的笨男人!」 紧接着从船锚轨道下来的法姆踹了我一脚.就这样我们成功入侵了新船舰。 「好,目标是莎莉等人所在的船底!」 船内的构造甘奈特和参与过建造工程的海贼们都十分熟悉。因为甘奈特没办法跑太快,所以我们让海贼带头冲——但是…… 「「「「「「——」」」」」」 去路被受莎莉操纵的海贼们挡住了。 「啧。刚才两船相接时震动太大,似乎露馅了。」 劳尔咂了声嘴。 我方的海贼把刀剑和雷射枪的火力调整到非杀伤的程度展开迎击。 「大家要记得手下留情喔!在我们救出叔父前努力撑下去!」 我们和法姆跟随着数名海贼在此与其他负责迎战的人分道扬镳,爬楼梯下楼。我们的任务是救出史克亚罗。 「请进入那个房间。那里有通往船底的传送装置。」 「知道了。」 听从甘奈特的指示进入房间后,发现角落设有传送装置。 我们皙时停止移动,用深呼吸调整呼吸。只要搭上这个,我们就能找到莎莉和史克亚罗。 「特托拉、莲音……你们没问题吧?」 慎重起见我关心了一下体力吃紧的两人。 「嗯……特托拉很好。」 「我们快点走吧。」 虽然两人一副看起来有些吃力的样子,不过还是用力点头。 「放心吧,我很乐意帮女孩子擦屁股的。啊别想歪了,我没有猥亵的意思。」 「最后补充那一句反而让人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吧?……总之麻烦你了,劳尔。这个作战关键在你身上。」 「好啦。要不要再做个简单的确认?」 我们又确认一次作战概要,做好事前准备。 「好!我们上!」 我拍拍自己的脸颊提振士气,进入了传送装置。 ▽ 虽然船底全体有照明设施,可是给人的印象称不上明亮。空间说小不小可是也不会过于宽敞——面目全非的史克亚罗和莎莉就位在这样的场所的中央。 「咕呜呜呜呜……」 乍看下,史克亚罗的体积变得比刚才更巨大了。不过仔细一瞧,他的身体只剩上半部。正确而言,他的下半身穿破了船底的地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恐怕是跟底下的中央蓄电设施融合在一起了吧。 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座长得像小塔般的机械,似乎正在运作。那就是『主人晶片』的增幅装置吗 ? 「叔父。」 「船长。」 「史克亚罗船长……!」 法姆和海贼纷纷呼喊已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的那个人的名字。有的人一脸错愕,有的人咬牙切齿。 然后所有人接着把视线投往把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元凶——身着白袍,放下一头长发,以冷酷的眼神注视着我们的莎莉。 「烈火……你竟然还活着啊。」 她用带着有些讶异的语气喃喃嘟囔。 「算我运气好吧。」 「救你的是那位劳尔先生吗?本以为他除了死不了以外毫无用处,看来是我错看他了呢。还有罗沙琳,我不是帮你注射了『完全停止药』吗?」 「……」 没有人回答莎莉的问题。 「……哼。算了。然后呢?从鬼门关晃一圈回来的你们有什么目的?想破坏我的好事吗?」 「我们是来救你的『故事』的。」 「『故事』?烈火的表达方式还真奇怪。听起来有点童话味道呢。」 听了我的回答莎莉咯咯笑。 「可是呢烈火。如果你的意思是你想帮我的话,那你马上离开这颗星球吧。还是说你想当我的魁儡算了?」 「要我当你的『理想世界』的居民吗?我已经说过不要了吧。」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 「不管问多少次我都不会答应的。」 「——」 莎莉倏地眯起眼睛,冷冷地瞪视我。 「既然这样的话……」 「莎莉小姐!快罢手吧!」 特托拉站上前大喊。 可是此举对莎莉来说只是火上加油而已。 「特托拉你一定也不会答应的吧……亏我好心想带你一起去『理想世界』。果然这世上只有自己可以相信。你们通通给我消失吧。」 「咕呜呜呜呜呜……」 史克亚罗有了动静。 「劳尔。特托拉和莲音交给你了!」 让没有战力的人退后保持距离后,其余的人分散开来朝莎莉冲去。 「史克亚罗。首先收拾那个小精灵。」 「……!」 莎莉果然把法姆当作眼中钉吗! 毕竟在盖尔行星的时候,『主人晶片』曾因法姆力量失控的缘故而变成破铜烂铁。也难怪莎莉会特别警戒法姆了。 不过,我们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哼,果然来这套。」 罗沙琳正面迎击锁定头带少女袭来的史克亚罗的手臂。因为早摸清对方的攻击目标,所以针对那个地方加强防卫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也正因为我们预测到对方的行动—— 「莎莉!」 「「「「呜喔喔喔喔喔喔!」」」」 ——跟罗沙琳她们保持距离的我和数名海贼大范围散开后,朝莎莉发动突击。 破坏『主人晶片』并不是阻止这个事态的方法。只要让发号施令的莎莉失去意识,史克亚罗就会停止行动,还能破坏增幅装置。我们的作战就是拿莎莉最警戒的法姆做为诱饵。 「太天真了。」 不过,这么单纯的诱饵作战早被莎莉看穿了。 「咕呜呜呜呜呜……」 「!?」 从史克亚罗肚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机器人手臂把我们一举击飞。 「咕啊!」 我被打飞到了半空中。 「烈火先生!」 「……我没事!」 我大声喝止忍不住想跑过来的特托拉,赶紧站了起来。虽然我反射性地挡住了攻击,可是电击枪被弄壤了。手臂也痛得要命。要不是有枪身夹在中间当缓冲,我可能早就骨折了…… 「……!」 同时被打飞的海贼们虽然也努力想站起来,不过有半数已经倒地不起。当中有个个头娇小的人有气无力地喘个不停。 「撑不住的人不用勉强!身体没问题的人继续上就好!」 「「「「……!」」」」 我这么说本来是出自一番好意,结果每个人反而受到刺激,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也未免太有毅力了吧…… 「咕呜呜呜呜呜……!」 虽然原本的手臂变形到早已看不出原貌的程度,不过除了肩膀上的两只手臂以外,肚子和胸口分别有三只和一只手臂,合计共有六只手臂的史克亚罗看起来就像异形的阿修罗一样。 身体外貌可以自由变化这项特点也可以用在奇袭上吗……这下可棘手了。 如此一来,可说我们几乎无法预测他的攻击。即便是罗沙琳,面对手臂变化莫测的攻击也陷入苦战。关节不仅可以随自己的意思弯曲,数量还持续增加,手肘和掌心的部分甚至还长出新的手臂来…… 虽然这样的比喻很奇怪,不过他让我想起小时候边玩边胡乱改造的塑胶模型。本来是脚的地方变成了手臂之类的…… 「你想怎么做,烈火?被我控制的艾斯塔席翁军正源源不绝地涌入这艘船喔。只要突破你同伴在楼上设下的防线,马上就会杀到这里来。到时你们就像棋盘上无处可逃的棋子一样只能等死了。」 「很遗憾将棋和西洋棋我都一窍不通。对我来说,去预测对手后面的棋路要怎么走,那实在难如登天……我只知道胜负在揭晓前是没有人说得准的。」 「是吗——那你觉得这招如何?」 莎莉比了个仿佛示意什么东西从下面刺出来般的手势。 「呀啊啊啊啊!」 「……!」 随后我听到特托拉等人在后面发出惨叫。 转头一瞧,史克亚罗的第七只新手臂——不对,或许该改称为触手比较正确——穿破地板逮住了两名少女和她们的保镳。 「特托拉!……莲音!劳尔!」 史克亚罗的身体跟新船舰的船体和中央蓄电设施融合在一起了……!所以我们脚下的地板也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吗! 抓住特托拉他们的手臂继续伸长,把他们带往莎莉和史克亚罗的身边。 「人质虽然算不上什么很高明的手段,不过烈火好像很吃这套呢。对那些海贼有没有效我就不知道了。」 「……!」 话虽这么说,海贼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要莎莉一下令,地板就会变成跟剑山一样把我们全都刺死。 「哼。法姆,过来咱家这儿。」 罗沙琳也加强紧戒,把保护的对象叫到身旁。 双方暂时休战。不过对方彻底位居上风。 「人质已经在我手上了,现在呢?从猜拳猜输的人开始处死?」 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觉得怎样都无所谓,莎莉的语气显得意兴阑珊。 彷佛对一切都感刭自暴自弃似的。 「莎莉。快停止这种行为。其实你自己也觉得很空虚对吧……?」 「谁说的。只要『理想世界』成真,一切都会不一样的。终于所有的东西都要属于我……我不会再失去了。」 「……」 是大人的背叛使她变成这副模样的吗? 在试 管里面被制造出来,不知父母的关爱为何物,没有享受自由的权利,只是一味地被要求付出能力。即便她想藉由寄情于工作的方式来忘却所有的不自由——可是却还是遭到背叛,沦落到一无所有……所以她才会对失去怀有极端的恐惧吗? 也因此她渴望打造所有人都服从她的『理想世界』——一个绝对不会背叛她的世界。 「……没错。在莎莉口中的『理想世界』里面,你或许不会再尝到失去的痛苦吧——」 「……是吧?既然你也这么认为,不如一起——」 「——可是,在那样的『世界』里面你到底想追求什么『什么』?」 「……你说什么?」 我和莎莉四目相交。 「莎莉你曾说过,你的『理想世界』有三大要素。『四季如春、风光明媚的天气』只要使用『人鱼公主之泪』的力量就能轻松达成……『不会有人互相伤害的世界』靠『主人晶片增幅装置』帮忙也不是没有成真的机会……但是……」 莎莉渴望的『理想世界』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 「——『朋友』的问题要怎么办呢,莎莉?你说过希望『能跟朋友永远在一起』。」 「对啊,我是说过。」 「『风光明媚的天气』和『不会互相伤害的世界』算起来都只不过是环境而已。其实你真正『渴望的东西』只有一个而已吧。」 「……你在说什么啊。只要有『主人晶片』,每个人都会很乐意当我的朋友。而且是绝对不会背叛我和伤害我的朋——」 「你说的那个根本不算朋友。不过只是傀儡而已。」 我打断莎莉的话。 「莎莉。想凭自己的力量争取幸福不是坏事。那值得称赞。可是有些东西只能求别人付出给你。」 「……那又不关我的事。别人付出给我的东西只有背叛而已。」 莎莉微微摇头,瞪我一眼。 那张脸在我的眼中看来就像快哭出来的小孩子一样。 「我只能用这种方法结交朋友。」 「没这种事。」 「就是有这种事。」 莎莉固执己见地摇头。 「没这种事。」 可是我也一样顽固。 因为我有把握。我也不是口说无凭,因为莎莉早就是—— 「——你忘了我早就是你的朋友了吗?在龙宫城房间的窗边我就说过了。」 「……!那不过是戏言!」 「不只是我。特托拉、莲音、还有那时一起玩游戏的每个人,大家都当你是朋友了。」 「那是当然的啊!」 被史克亚罗抓住的特托拉大喊。 听到那坚定有力的声音,莎莉先是脸色一沉……紧接着浮现在她脸上的………………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嗦。罗嗦!什么朋友!只是出一张嘴有什么困难的!我怎么可能信得过你们!就连背叛我的那些大人,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是笑咪咪地对待我……可是最后还不是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背叛了我!」 莎莉就像火冒三丈的小孩一样猛甩头。 「既然你们是我的朋友,那就不要破坏我的好事呀!我创造我的『理想世界』又不会碍着你们!在我打造的『世界』里不用怕突然下雨,也不会有人互相伤害。你们想当我的朋友的话,就到那个『世界』来陪伴在我身边啊!」 「我办不到。为了自己的梦想,你到底想害多少人变得不幸。」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后,莎莉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破坏我好事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朋友。总有一天一定会背叛我!我……受够被人背叛了!你说你要……救我……?谁会相信你的谎话!骗子!你们通通从我的眼前消失吧!」 「我才不会消失哩。朋友做错事时就算蛮横地使用暴力也要阻止他,连这也做不到的话还算什么朋友!」 察觉到脚底的地板有隆起昀迹象,我跳到旁边闪开。只见前一秒我所站的地方冒出一把巨大的刀剑,差点被分尸的我逃过了一劫。 「罗沙琳!」 我一边闪避接连窜出的刀剑一边大喊。 「包在咱家身上!」 只见罗沙琳抓住身旁少女的斗篷。 「去吧,丫头!」 然后就像在丢球一样,用力把她抛了出去。 「那是在干嘛?你们以为这招可以破坏『主人晶片』吗?史克亚罗!」 「咕呜呜呜呜呜……」 史克亚罗伸出机械手臂击落飞来的少女。 看到这个景象,莎莉面露冷笑—— ——同时,透过劳尔的易容术假冒成莲音的法姆,在她的正上方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切断了触手。 听到法姆像猫一样翻转身子落地的声音,以及看到用化妆和浏海遮起来的那只小小的角,莎莉才发现原来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偷偷接近的,正是法姆。 「怎么可能!?为什么!?」 莎莉发出近乎悲鸣的叫声瞅了刚才被击落在地的冒牌货一眼——原来那是骨架和声音都模仿得跟法姆维妙维肖的劳尔。 「把叔父还给我!」 变装成莲音的法姆当然没有戴头带。 她额头上的角火花四溅。只剩短短几步就能让目标进入电磁波的射程。 「呜!快点阻止她!」 尽管莎莉似乎尚未能把握整个情况,不过还是下令史克亚罗排除眼前的障害。 收到『主人晶片』的指示,史克亚罗横向挥动距离法姆最近的机械手臂试图阻扰她前进。 「——过负荷。」 和特托拉跟法姆一起被抓走的劳尔——其实是甘奈特假扮而成——扯断了触手,使出全力挡下了机械手臂的攻击。 「那个声音、难道是甘奈特!?」 莎莉的声音充满了讶异。她一定完全没发现竟然甘奈特也在场吧。 法姆变装成莲音,劳尔变装成法姆,身高和劳尔差不多的甘奈特则假扮成他,闭口不语骗过了莎莉。在龙宫城的时候莎莉也见识过劳尔的易容术,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产生劳尔「没有易容」的错觉。 既然单纯的诱饵作战行不通,那只好用诱饵的诱饵的诱饵作战来攻其不备。 这是集全员走力创造出来的绝佳良机。 「呜啊柯阿啊啊啊啊!」 法姆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向前跨出数步,以巴不得一头撞毁『主人晶片』的气势,注入会使精密机械失效的电磁波。 ……啪叽! 想要救回史克亚罗的强烈感情突破防范电磁波的表面处理,损坏了『主人晶片』。 「咕呜呜呜喔喔、喔……」 史可亚罗一动也不动,地板也不再继续冒出刀剑。 「……」 莎莉茫然若失地凝视着碎裂掉在地板上的戒指,入神到彷佛在计算碎片的数量一样。 不久,莎莉自嘲似地扬起嘴角。 「易容吗……不愧是大怪盗先生,连帮人易容的技术也无懈可击。莲音本人躲在哪里呢?」 「——我在这里。」 刚才被史克亚罗的手臂击飞的那名身材娇小的海贼卸下化 妆,露出美丽的面孔。 「不要一错再错了,莎莉小姐。」 说完,莲音打开紧握的掌心,让莎莉看清楚放在上面的东西。 「那是……『人鱼公主之泪』?」 「没错,这是如假包换的真品。莎莉小姐偷走的是劳尔先生事先掉包过的膺品。来到艾斯塔席翁后,我就一直在使用这颗宝石的力量。」 对。那就是我指派给莲音的工作。 为了这个作战,我在传送期间还特地接受手术,从我的肚子里取出『人鱼公主之泪』……因为没有麻醉,我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虽然切开的伤口多亏有劳尔帮忙瞬间就能恢复,可是手术时间如果稍微拖久一点,我可能早就昏迷不省人事了。 「雷云、雾、磁气风暴……无线通讯的品质会受到各种气候的影响。你之所以会想用这颗宝石在这星球上维持『稳定的气候』,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吧?虽然实际的效果是否百分之百完美我也不确定,至少在防止你迫使艾斯塔席翁的人做出自残行为这方面有一定的作用。」 「……是吗?」 莎莉垂低着头。 「我又……失去一切了。」 「没这种事。」 我靠近她,伸出手。 「现茌我仍当你是朋友啊。」 「……」 莎莉盯着我的手默默不语。 「而且你的朋友不只我一个。还有其他人和甘奈特啊。」 「甘奈特……」 莎莉眯起眼睛,把视线投向残缺不堪的机器人。 「我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我才创造你的。为什么?」 「……」 被主人怪罪的甘奈特噤口不语。 「……你自己怎么设计她的你都忘了吗?」 「咦?」 「甘奈特身上装载的是记忆储存型的人工智慧吧?她会经由经验的累积培养思考能力……她之所以服从你,不是因为她是你打造出来的关系。而是经过自己的思考后,愿意当你的同伴才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啊。」 莎莉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流露出了动摇。 「……是这样吗?」 「……是的。莎莉。」 「…………」 莎莉又沉默不语。 只见她终于伸出手来…… 「——我不会上当的。」 然后用力拍掉我的手。 她紧接着掉头就跑。 「莎莉!?」 「……」 莎莉对我的呼喊充耳不闻,朝房间深处——『主人晶片』增幅装置的所在地冲去。 抵达机械前面的她速度飞快地用控制面板输入指令。 「咕呜呜呜呜噜噜噜喔喔喔喔喔喔喔嗄啊啊啊啊!」 下一秒,史克亚罗发出了咆哮。 「怎、怎么了?」 『主人晶片』被破坏后,史克亚罗不是应该要停止动作了吗? 「啊哈哈哈哈!虽然只能当作辅助用,不过增幅装置里面也有控制『晶片』的命令机构!」 莎莉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抬头仰望天花板。 「丫头!把那个玩意破坏掉!」 「哇啊!?」 就在罗沙琳和法姆同时准备前去破坏增幅装置的时候—— 「没有用的。」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史克亚罗伸出复数的机械手臂,抓住了增幅装置。只见他把增幅装置从地上连根拔起后,直接装在自己的背上。 他身上的肉和铁块一层层地把增幅装置包覆了起来。 「如此一来你们就无法轻易破坏了吧?」 把增幅装置装到自己身上后,史克亚罗的手伸向了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不断吞没铁块和机械。被吞没的机械外表会被肉块包覆,肉块隆起的话,里面的机械便会从中刺出。 「呜!劳尔!有办法喂史克亚罗吃你的肉,让他恢复原状吗!?」 这招原本是要留在本回作战最后压轴用的。就像让法姆的生化手臂变回原貌一样,史克亚罗应该也能恢复原先正常的样子才对! 然而—— 「呜哇!呜哇!不行啦,我靠近不了!」 如果有人想要接近史克亚罗的嘴巴——应该说看似头部或胸部的弱点部位,机械手臂和刀剑的攻势就会变得更激烈。 就在我们拖拖拉拉裹足不前时,史克亚罗的身体愈来愈巨大了。 「莎莉!你到底下令史克亚罗做什么!?」 「……毁灭这颗星球。」 「你说什么!?」 莎莉踉踉跄跄地走在崎岖不平的地上,咯咯冷笑。 「『狂战士细胞』会呼应实验对象的需求把身体变成最恰当的形状……等到他的身体膨胀到足以完成我下的命令之后,史克亚罗就会开始毁灭这颗星球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么做的话你不是也自身难保吗!?」 「……反正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只要最后能拉那些家伙一起陪葬……那就够了……」 「混帐东西!」 我冲向莎莉,打算把她带离现场。 可是…… 「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史克亚罗胸口窜出的多只触手袭向莎莉。 「……」 失魂落魄地呆站着不动的莎莉只是抬头看着来袭的触手,丝毫没有想闪避的意思。 这个距离赶得及吗!? 「莎莉小姐!」 这时,特托拉从旁边冲上前,把莎莉的身体推开。 「咦?」 我抱住茫然嘟囔的莎莉,同时朝特托拉伸长了手。 「呜!?」 无奈我的手并不够长。手指勉强擦过特托拉的衣服,没能抓住她。代替莎莉被触手缠住的她身体被抓往空中,固定在史克亚罗的胸口上。 「特托拉!」 「烈火先……啊呜!」 特托拉试着想跳下来,可是缠在她身上的触手和机械电缆就像要防止让落网的猎物逃走般缠绕住她的四肢,将她牢牢固定。 「为什么……特托拉……」 在我怀里的莎莉喃喃说道。 「快……逃。」 特托拉一边痛苦呻吟,一边看着我的眼睛。 「烈火、先……寻找…………特托拉的……眼……」 「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史克亚罗继续放声咆哮。他的上半身连同地板整个浮起,像是被吸进上空一样从船底消失了。特托拉也跟着被带走。 「特托拉!」 「烈火!过来这里!」 我大声疾呼被抓走的少女的名字,罗沙琳强行把我拦了下来。她顺势把我和莎莉的身体夹在腋下,往传送装置移动。我完全不是吸血鬼的力量的对手。 「罗沙琳!」 「你给我闭嘴!这地方就好比他的胃部。即便是咱家也无法一直保障所有人的平安!」 罗沙琳始终没有停止行动。她一边下令所有人撤退,一边保护我 们不受持续变形并发动攻击的地板和天花板的伤害.最后她还引导摆脱了『主人晶片』控制的海贼和军人往船锚轨道移动,让所有人成功脱离平安回到海贼舰上。 「丫头!马上启航!」 「知道啦!大家准备!」 海贼舰切断船锚轨道后,浮空离开中央蓄电设施和新船舰。 铿! 适时,船舰忽然受到冲击,一阵天摇地晃。 「我们遭到攻击了!闪避闪避!」 海贼们的悲鸣和吼叫此起彼落,海贼舰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呜……!」 我冲到窝边窥看外头想掌握状况。 在我们的下方,被史克亚罗吸收的中央蓄电设施和新船舰一边发出巨响一边变形——最后化身成由废铁和肉块混合而成的巨人。 虽然巨人目前只有上半身成形,不过他仍扭曲着巨大的手臂攻击我们的海贼船。 又是一道轰然巨响。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船迟早会被击落……! 「可恶!先退出他的攻击范围再说!提升马力!」 「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海贼舰有惊无险地闪过发出嘶吼的巨人所伸长的手臂,继续加速。 「咕呜呜呜呜!」 巨人从地底抽出脚站了起来,一如要对我们展开追击似的。他的下半身似乎早已在地底成形的样子。 在和那个巨大的身影拉开距离前——穿破巨人额头露出来的史克亚罗的本体,以及被封印在他胸前的特托拉映入了我的眼帘。 「特托拉!」 我的声音不可能从持续往高空攀升的海贼舰传到地面,海贼舰成功脱离了巨人的攻击范围。 ▽ 海贼舰一边在莲音所招来的雷云的残骸上盘旋,一边观察在地表进行破坏的巨人。 我们好几次想尝试接近,可是一靠近巨人的攻击范围他就会立刻袭来,所以我们也只能溜回云层上空。虽然那个巨人的动作不是顶快,可是我们所秉坐的海贼舰移动也不是很灵巧,不可能每次都闪过他的攻击。 映照在主舰桥萤幕上的巨人把中央蓄电设施周围的都市彻底破坏殆尽。感觉就像在看怪兽电影的一幂似的。 「……」 我从海贼舰的窗口俯瞰那个光景。和透过镜头扩大的萤幕画面不一样,从这里看下去巨人只有豆子一般大。 虽然刻意用肉眼观察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我还是想看真实的画面。 特托拉和史克亚罗就在那里。 该怎么做才能救出他们两人? 还有特托拉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寻找…………特托拉的……眼……』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莎莉发出细微的脚步声站到了我的身旁。 她透过窗户看着下方,一脸彷佛大梦初醒仍有些茫然。她同样注视着巨人……不对,虽然从这里不可能看得到,不过她想关心的应该是在巨人额头上的特托拉吧。 「……特托拉……她为什么要保护我呢……?」 不知是无意识还是情不自禁,莎莉悄悄地咕哝道。 无论我好说歹说也不肯相信的莎莉,似乎终于感受到了我们的用心良苦——全都多亏了特托拉。 我代替不在这里的她把答案告诉莎莉。 「当然是因为你是朋友的关系啊。」 「……!」 莎莉的脸皱成了一团。 她像全身虚脱般瘫坐在地,起伏剧烈地颤抖着肩膀。 「我受够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好想一死了之。」 她的后脑勺随着啜泣声摇晃。 那个背影就跟迷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小孩一样软弱无助。 「不要说想一死了之这种话。」 「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回到过去把自己碎尸万段。如果我没诞生到这个世上就好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大滴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滚滚落下。 「莎莉……」 发现主人在哭的甘奈特走过来用手指帮她拭泪。莎莉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像是在寻求寄托一样。 「……抱怨自己的出生也于事无补吧。」 我一如要唤醒大脑运作般用拳头轻敲自己的侧头部。 「抱怨那些只是让思考停止而已。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人就必须不断思考。思考今天的事、明天的事,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幸福,思考如何弥补失败。」 「……所以说该怎么办才好啊?」 「所以说你到底想怎么做啊?」 我有样学样地反问莎莉。 「可是……我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莎莉对于要不要回答有些犹豫不决。 「……大家不是朋友吗?」 「……!」 「这样资格就很充足了。」 「……」 莎莉用力闭上眼睛……用衣袖抹掉眼泪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想救出特托拉。」 「是吗?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 我如此回答后,她不知何故噗哧地笑了。 「跟特托拉说的一样。你『一定会去救人』的。」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特托拉好像一直都深信不疑。就连被海贼抓走时,她也是相信你一定会来救人的。」 嘢,被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怪尴尬……的? ……特托拉相信我一定会去救她…………所以那句话的意思是…… 「原来如此……」 那句话是给我的提示。她留下那个线索,希望「当我去救特托拉的时候」可以多少帮得上忙。 不,可是…… 那个线索也未免太渺小了。特托拉一定也是抱着「有备无患」「以防万一」的心态把这个提示留给我的。那是非常非常渺小的希望之光,说不定有可能英雄无有用武之地。 重点是我们得先设法闪过那个巨人的攻击,否则一切甭谈…… 我无意识地俯瞰窗外——目光被浮在空中形状破碎的乌云给吸引住了。 「——!」 我忽然脑中一闪.想到之前从来没想到的念头。 本来,救回史克亚罗的作战只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我们依然保有把他救回来的手段。问题只在于要怎么平安无事地抵达史克亚罗和特托拉所身处的巨人额头。 如今我已经找到克服这个问题的方法了。全多亏特托拉为我留下的、由莎莉和莲音及法姆等零星碎片所拼凑而成的线索。 「——大家听我说。」 我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次我一定要拯救所有的『故事』。所以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 ▽ 巨人仍在都市大肆破坏。 我们必须在灾情扩大前设法阻止。 「莲音。麻烦你了。」 我透过主舰桥的麦克风向人在甲板上的莲音做出指示。 『好的!』 萤幕上的莲音用力点头后,闭起眼睛像在祈祷似地双手抱拳。她握在掌心里的是『人鱼公主之泪』。 『…………』 莲音默默祈祷的同时,其中一台萤幕——拍摄海贼舰正下方视角的画面出现了变化。 原先空中遍布着莲音招唤来的雷云的残骸。那些支离破碎的乌云如今又开始膨胀,发育成巨大的乌云。 云层变得愈来愈厚,面积也愈来愈大。地上的巨人和都市已经都被遮住看不见了。乌云的面积甚至扩张到另一头遥远的天际,密度还在持续增加。 『呼……呼……』 萤幕里的莲音看似呼吸困难的样子。 「莲音,可以了……」 『……我还可以。我还、撑得下去……』 虽然我试图喊停,不过莲音打断了我的话,继续发动『人鱼公主之泪』的力量。尽管花费的时间远比先前入侵新船舰时还要短,可是招唤来的云数量却更庞大。 「船底好像快跟乌云接触了。低速上升。」 其中一名海贼报告状况,拉升海贼舰的高度。 于是,厚重无比的云层完成了。那个云层之巨大,在自然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连落在地表的阳光也被完全遮断。 『呼……』 「莲音!」 气力用尽的莲音在甲板不支倒地,所幸在旁随侍的海贼帮忙扶住了肩膀。 「……谢谢,你好好休息吧。」 『……』 莲音虽疲惫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在海贼的搀扶下慢慢回到船内。 她尽了自己的最大所能帮助我。 「莎莉。情况如何?」 我指着辽蔽了整片天空的黑色云海询问。 「……嗯,没问题。云层这么厚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阳光无法照射到地上。现在下面应该是一片黑漆漆的。」 莎莉盯着主舰桥的电脑分析道。 因为中央蓄电设施遭到破坏,艾斯塔席翁各都市目前应该全都处于停电的状态才是。换言之,地表现在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如此一来,作战的第一阶段已经达成。 接着…… 「好,看到我打暗号后你们立刻突破云层发动强攻。」 「啊啊,了解。」 担任临时队长的海贼点点头,握拳轻敲我的胸膛说道: 「法姆就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要救回史克亚罗船长。」 我点头答应。 「放心吧……我们出发了。法姆、莎莉。」 「喔!」 「嗯。」 我和法姆、莎莉一起用短距离传送移动到船底。 抵达船底后我们首先打开萤幕和主舰桥连线。确定通讯没有问题后,我向莎莉伸出右手。 「麻烦你了。」 「我知道了……」 莎莉应我要求拿出的——正是装有『狂战士细胞』针筒的治疗枪。 「……以前我应该有跟你稍微提过,用『狂战士细胞。改变肉体会引发剧痛。即便是老练的士兵也有可能短短几分钟就发狂。」 「……说穿了看的就是毅力对吧?」 虽然我语带玩笑地回答,但莎莉笑不出来。 「果然还是由我……」 「那么痛苦难受的事怎么能交给女生做呢。让我来吧。」 「……觉得撑不下去的话,你要快点吃劳尔先生给的不死肉喔。」 叮咛完后,莎莉把治疗枪的针头抵在我的手臂上。 「好了吗?不需要想得太复杂,你只要专注可是又简单地想像自己想做什么就好。如果因为疼痛分心,思考受到杂念干扰的话,肉体操作就很有可能会失败。」 「了解。」 「……!」 莎莉扣下治疗枪的扳机,把『狂战士的细胞』注入到我的体内。 「——呜……咕啊啊啊啊啊……!」 我第一个感觉到不同的地方,就是大脑……应该说意识传遍了全身上下各个角落。连血管里面的血液的流动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是相对的,我从头到脚都感到了剧痛。特别是脑袋,痛到彷佛快要裂开了一样。 「烈火!烈火!」 「软弱小子!喂!」 「……我没、事。让船下降。」 莎莉和法姆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轰淼作响,不过我咬牙忍耐,请她们帮忙跟主舰桥打暗号。过了一会儿地板开始摇晃,可知海贼舰突入了乌云里面。 在厚厚的云海里可见雷电交加……即便肉体经过『狂战士细胞』的改造,想凭血肉之躯突破这个地带一样是不可能的。 不过不管云层再厚,海贼舰要突破应该也花不了多久的时间吧。现在不是容许我哭着喊痛示弱的时候。 我试着让自己的眼睛变得跟猫头庞一样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咕……奴……」 照这情况看来……要长时间维持意识清醒的确十分困难。真的是在跟时间赛跑。 夜视能力强化的关系,感觉船底光线刺眼的我眯起眼睛,转头看了法姆。 「法姆……你可以先把头带给拿下来了。」 「没问题吗?」 「事到如今,就算又多了一两个造成头痛的原因也没什么差别。到了紧要关头却来不及卸下头带的话那才真的麻烦。与其如此,还不如事先拿下的好。」 「……我知道了。」 法姆拿下头带,确定没有影响(应该说,我连有没有影响也分辨不出来了)后,我接着转头望向莎莉。 「莎莉你回主舰桥去吧。接下来就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 「……嗯。你们要平安回来喔。」 最后留下这句话后,莎莉用传送装置回去主舰桥了。 「……呜咕……!」 接下来我提升了听力。就算已强化过夜视能力,能在黑暗中想办法获得愈多情报总是比较保险。 「咕………………嗄!」 再来是重要的翅膀。我感觉到有东西刺出背部,把注意力往那边集中后发出了翅膀拍动的声音。 「喂……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重点是快点前往进出口……」 船底设有让货物搬进搬出用的进出口。 等到海贼舰穿过云海时,我们就要从那里跳下去……! 『快突破云层了!』 海贼提醒道。 「我要开门了喔!」 法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同时,呼啸的强风打在我的脸上。 「……!」 我大大睁开眯起的眼睛,迅速地扫视地表想找出某个东西。 城市停电,阳光也被乌云遮住,地上唯一还在发光的渺小东西——那就是特托拉的眼睛! 「找到了!我要跳下去罗!」 「唔!」 确定法姆双手牢牢揽住我的腰后,我专心想像「我想飞去那个地方」的画面。 只见身体突然浮了起来,下一秒就以惊人的速度 往地面滑翔而去。 跟飞行有关的知识我当然一窍不通。不过顺应我的需求改造了肉体的『狂战士细胞』这回同样呼应我的愿望,辅助我拍动翅膀。 不过—— 『咕……!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不灵光。 神经在悲鸣。 感觉就像全身上下被冰锥剃得坑坑洞洞,肉被铁锤敲扁了一样。肉体操作的负担带来剧痛,作势要吞没我的意识。 「……加油啊!软弱小子!」 「————呜!」 法姆的声音鼓舞了我那差点失常的意识。 我紧急让呈现螺旋状飞行的姿势稳定下来,人人睁闲双眼。 虽然视野因剧痛而显得摇晃模糊……不过我还是用力咬紧牙关忍耐疼痛。 「抱紧了!」 我向法姆大喊,要求『狂战士细胞』继续提升速度。身体再次感到一阵剧痛——飞行速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地面传来了咆哮。巨人的手臂一如长枪般朝我刺出e我有惊无险地闪过了那个攻击。 果然……巨人也跟我一样用『狂战士细胞』改造了眼睛。要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行动,会有这样的发想也是理所当然…… 这样的反应正如我们所愿! 『就是现在!』 莎莉从海贼舰透过扩音器向我们传递讯号。 我立刻闭上眼睛,下一秒上空发出了轰炸的声响。 我事先就知道那轰炸声是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击中我和史克亚罗,海贼舰刻意往其他方向发射等离子炮。 然后…… 「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人的尖叫响彻云霄。 夜视能力强也就表示视网膜布满对微光敏感的细胞,所以在晚上同样能看得很清楚。便利归便利,可是在白天的时候反而会觉得光线很刺眼,只能眯着眼睛的样子。 这样的眼睛一旦直视了闪光等之类的强光的话,被光线刺伤的视网膜不是暂时失去视力,就是完全失明。 刚才那击等离子炮发挥的就是闪光的效果。我闭上眼睛而且面朝下方所以没有受到随炮击产生的强光的影响,可是准备迎击我的巨人因为抬头往上看的关系,完全直视了那道强光。 以正攻法完全无法接近的巨人如今露出毫无防备的模样。 「呜喔喔喔喔喔喔!」 我继续提升速度朝巨人飞去。 唯一的机会就只有这个我们卖老命制造出来的可趁之机了, 「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眼看就快到了,巨人却忽然发出大吼复活。 长在巨人额头卜面的史克亚罗抬起面孔直视着我。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左手臂开始变形……那个是在龙宫城曾使用过的等离子炮!? 「呜!」 如果睁眼的话,眼睛会被等离子烧伤,变成无头苍蝇。 可是如果闭上眼睛,那就无法闪过攻击。 面临最难的二选一难题,我犹豫不决。 这时——两只小掌心蒙住了我的双眼。 「听我的指示闪避!」 双脚夹住我的腰,用两手帮忙保护我眼睛的法姆在耳边大喊。 虽然她没有夜视能力,不过离子炮发射的瞬间会发光,不怕会看不到。 「右!」 「——!」 找拚命把身体往右扭。 一阵热风从身体旁边呼啸而过。 「嗄……啊啊啊啊啊啊啊!」 躲开了攻击的我稳定住差点又开始螺旋飞行的姿势,在巨人额头——史克亚罗旁边强行降落。 「特托拉!」 我大步一跨冲到史克亚罗前面后,用增强过的腕力扯断触手和金属电缆,把被束缚的特托拉救了出来。 「咕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史克亚罗的本体发出咆哮。巨人额头长出了数以百计的肉刺,矛头通通指向我们。 「法姆!」 我大喊跟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少女的名字。 「叔父!快点醒来吧————!」 法姆使劲嘶吼的同时,最大级的电磁波从她额头上的角迸射而出。 带着她殷切的思念,破坏精密机械的电磁波直击了史克亚罗和藏匿在他背后的『主人晶片增幅装置』。 「咕喔喔喔喔喔喔……」 强烈的剧痛令史克亚罗发出悲鸣,本来要攻击我们的触手和刀剑全停了下来。 史克亚罗目前是依据残留在『主人晶片增幅装置』里的命令来进行活动。机械一旦发生故障,他的活动自然也会停止。 我趁隙把劳尔给我的不死之肉塞进了史克亚罗的嘴巴。 不死之肉让吞噬机械额外增殖出来的部分吸收也没有意义,必须让算得上是「史克亚罗本体」的部分吸收,才能确实发挥『让肉体恢复原先的健全状态』的效果——所以我们才会费尽千辛万苦抵达这里。 「咕呜鸣……呜呜呜喔喔喔昵喔喔喔喔喔喔!」 史克亚罗再次发出嘶吼……不久,他的吼叫声慢慢恢复镇定。 等到呻吟声也停止之后,戴在他脸上的面具滑落了下来。从底下露出的是一张毫发无伤的面孔。与此同时,左手臂的等离子炮「啪」的一声四分五裂,露出了蓝色皮肤的手臂。 吃了不死之肉后『恢复原先的健全状态』的史克亚罗,身体慢慢从巨人额头分离出来。 「叔父!呜呜呜呜~好、好重!」 「呃!你还好吧法姆!」 法姆想要扶住往她倒下的史克亚罗结果差点被压扁,我赶紧冲过去帮忙他们两个。 终章 由肉块和机械组成的巨人在失去史克亚罗本体这个核心之后,开始崩毁。 我们逃出渐渐分崩离析的巨人额头,在完好如初的大楼屋顶降落。 「嗯、咕。」 我吞下事先准备的另一块劳尔的不死细胞,也变回了原貌。 虽然莎莉提醒过的剧痛一度让我险些失去理性……总之有平安完成任务就好。 「呜……」 在不死细胞的作用下跟我一样变回原貌——变回生化改造前的真实半鱼人面貌——的史克亚罗终于醒了。 「叔父!」 法姆抱住了意识恢复清醒的他。史克亚罗缓缓抬高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 「……让你操心了。」 「那没关系啦!」 法姆抱头大哭。 「……」 料想她应该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痛哭的模样,我转身背对两人,眺望慢慢从远方飞来的海贼舰,等待他们过来。 后来依莉丝来电联络,她们也准备来这里跟大家会合。本来她们的工作是救助都市里的民众,不过途中发现中央蓄电设施有异状发生后,就将行动方针改为引导民众避难的样子。 我本以为临时才要去避难,一般而言应该已经太迟,不过那似乎是因为我是地球人,一般的栘勤手段顶多只有在路上跑的汽车,所以才会有这种误判的样子。除了在天上飞的车子以外,父斯塔席翁有不少家庭都拥有以前我跟依莉丝借过的传送表的样子。 「早在军队出动和海贼来犯时,民众就察觉状况似乎不对劲。有很多人事先就跑去避难,所以人潮还勉强来得及疏散。」 「是吗?那实在太好了。谢谢你,依莉丝。」 另外,虽然莎莉有利用『主人晶片增幅装置』使人做出自残的行为,不过因为她是采用慢慢折磨的方式,再加上有我们和莲音意外的阻碍,所以并没有造成任何严重伤亡的样子。 不过…… 法姆和莲音分别站在史克亚罗左右两边,莎莉和甘奈特俩则站在离他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莎莉的故事』。 也知道她的经历其实值得同情。 可是…… 「莎莉……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也不是警察。只不过想要拯救大家而已……不过……」 那纯粹是我个人的理念和想法。但我不能强迫有丧母之痛的莲音和受到操纵而被迫杀害谬思的史克亚罗接受我个人的价值观。 他们想怎么处置莎莉是另一个问题。 「……」 「烈火。你不需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莎莉的细长手纸轻抚我的脸颊。 「像我这样的人你还愿意当朋友。光是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莎莉小姐……那个。」 「也谢谢你,特托拉。还有……对不起。」 说完,莎莉向海贼和莲音等人走去。 被法姆扶着背部的史克亚罗定睛注视莎莉。 「……对不起。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愿意做任何补偿。要杀要刮随你高兴。」 莎莉正面迎接史克亚罗的视线,开口向他赔罪后一如静候裁决般垂低了头。 「……我组成海贼团的时候制定了一些规矩。当中有一项是『禁止向故乡复仇』。」 然而,自史克亚罗口中说出的,却非针对莎莉泄恨或漫骂昀话语。 「我们海贼团有许多人本来是难民或贫困人家。大家在故乡的星球时都受到很恶毒的对待。所以一成为海贼,学会怎么使用武器和运用暴力之后,都会有股冲动想回去找以前轻蔑自己的那些人报仇,毁了他们的面容……可是我禁止他们这么做。」 史克亚罗说的内容有很多跟莎莉的情况重叠。 「复仇会弄脏灵魂。污秽的灵魂会使死后回归的大海也跟着混浊。如果流血是为了养育后代、保护族人,或许祖先还会愿意原谅……可是复仇不过只是为了让自己出一口怨气,为了发泄无可救药的愤怒贪图痛快,为了折磨无法原谅的人,说穿了不过是一种『杀人求快的行为』罢了。」 「……!」 听史克亚罗语带沉重地如此说道后,莎莉懊恼地皱起整张脸垂低了脖子。 「如果我为了谬思找你复仇的话,父亲、砠父、曾祖父一定都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决定原谅你。」 「我觉得……史克亚罗先生说得非常正确。」 莲音以毅然的口吻向莎莉说道。 「当然,我希望莎莉小姐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可是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希望未来有一天我会愿意原谅你。这样的决定你能接受吗?」 「…………好!」 甘奈特给了低头颤抖着肩膀的莎莉一个温柔的拥抱。 这样就算最圆满的幸福结局吗……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当时我能更早做出决定前往龙宫城顶楼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史克亚罗杀死谬思了,我忍不住就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啊……不好意思打扰,为什么气氛要弄得这么难受呢?事情不是都结束了吗?」 这时,一点也不识相的白目男把好端端的气氛给泼了一盆冷水。 「劳尔……你闭嘴不要说话。」 「听我说,少年。好不容易迎接了大团回的结局,为什么气氛会这么尴尬,我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 「所以说……」 我一边小心说话以免勾动莲音等人的敏感神经,一边跟这个白目男说明龙宫城发生的事情经过。 劳尔听完后,不知何故露出了更加困惑的表情。 「啊啊——…………对了,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啥?」 「其实——」 劳尔说出了一个跌破众人眼镜的事实。 ▽ 一个礼拜后。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盯着天花板看。 「话说回来……上个礼拜的宇宙旅行还真是搞得鸡飞狗跳啊。」 「不是每次都这样吗?」 听到阿鲁毫不留情的吐槽,我无力地垂低脖子。还真是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不只在海边大玩特玩,还参观了三颗星球。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身子有些疲倦。 不过最后托劳尔的福,结局还算圆满。 话虽如此。 「……真是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呢。」 「不爽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劳尔啊。竟然要糊涂,忘记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 「啊啊。你是指被史克亚罗先生杀死的其实是劳尔先生,真正的谬思则被弄昏藏在房间的衣橱里面这件事情吗?」 「对啊。」 海贼攻入龙宫城的时候,和我们分开的劳尔爬上屋檐,跑去最顶楼当了谬思的替身。 那个家伙,似乎光用肉眼判断就大致掌握了罗沙琳和铃兰的实力。所以他把保护莲音的工作交给我们,自己则跑去保护情况最危险的谬思。 虽然我很想调侃他说「你是哪来的战斗漫画专家啊」,不过他或许也 是阅人无数才培养出这样的眼光吧。后来跟他聊过后才知道,他开始干小偷这行——开始以大怪盗伯爵之名自谢虽然是在五百年前,不过他实际的岁数可是五百的好几十倍。我看人类从起源到现在也没有活得比他一个人还久吧? 就在我专心思考这名可能又开始在宇宙浪迹天涯的男人的事情时,玄关「叮咚」地传来了门铃声。 「烈火大人。有客人拜访。」 「什……么!?」 看到在海丽莎的带路下来到客厅的「客人」,我吓得眼睛差点掉出来。 因为她们是莲音、法姆、还有莎莉。 「我们是搬完家来打声招呼的。」 「喔、喔……」 我看到她们,总之先在沙发上换成跪坐的姿势。奇怪?我为什么要跪坐。我在紧张吗? 「呃……请稍等一下。」 我爬下沙发请三人入座,然后从饭厅拉来一张椅子坐在三人面前。 「嗯……搬完家来打声招呼……吗?」 「对。就是这样没错。」 主要负责说话的是坐在中间的莲音。法姆吃海丽莎端出来的茶点吃得浑然忘我,莎莉则默默地面露微笑。 「呃……法姆,我没记错的话,贝拉洛行星接纳了原本住在盖尔行星的难民,大海魂因此宣布解散了对吧?」 「啊啊,是这样没错。」 点心吃到碎屑喷得到处都是的法姆爽快地回答。 「我还听说分散在宇宙各地的半鱼人族也被招回故乡贝拉洛定居,大海魂的海贼则转职成警备军,保护人鱼不被人口贩卖组织绑架。」 「虽说是警备军,贝拉洛好歹也是观光度假区,叔父好像也不方便明目张胆地行动就是了。虽然有些住民会害怕,不过我相信这方面叔父和女王他们会处理得宜的。」 人鱼族是长寿的种族。有些年迈的人鱼认得曾是半鱼人族之王的史克亚罗。相信他和女王谬思将携手合作,让贝拉洛行星日后能愈来愈繁荣兴盛吧。 嗯。直到这边我的记忆都与事实相符。 问题是…… 「我记得莲音不是说过要帮忙促进贝拉洛的发展吗……?」 「是的。因为让母亲大人和史克亚罗大人重逢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接下来我打算完成做为王女的目标。」 莲音露出无比纯洁的笑容回答我的疑问。 我把目光投向默默不语的莎莉。 「莎莉,你不是说为了替自己的过错赎罪,要全力投入贝拉洛的复兴和发展吗……?」 「是啊。烈火你们要离开时,我是这么说过。」 「嗯……」 看来我的认知并没有什么错误的样子。 那不如开门见山地问清楚吧。 「既然如此,你们三个怎么会跑来我家啊!?」 「这次的事件贝拉洛有恩于艾斯塔席翁,而且多亏有帮助损失惨重的艾斯塔席翁重建的斐瑞利塔星球居中调解,贝拉洛行星的立场已经改善了许多。不过现在的贝拉洛仍未臻成熟,不足以面对往后宇宙时代的考验。」 莲音口若悬河地表示。 「所以身为次代女王的我不打算把自己封闭在贝拉洛,我想见视更宽广的视界累积经验,然后将其运用在未来上。来地球留学就是计划的其中一环。」 「啊、啊啊、是这样啊……?」 如果是为了增广见闻的话应该有比地球更适当的地方吧?为什么要特地跑来被依莉丝嫌弃是「乡下星球」的边疆地方留学……? 「那、那法姆呢?」 「我想帮忙叔父。叔父说他希望在贝拉洛建立学校。」 人鱼好像都是聘请家庭教师或者父母亲自在家里教小孩子读书,所以普遍有家境差距影响学识程度的现象。史克亚罗原本就有帮大海魂的小孩打造学校的计划,现在他打算在贝拉洛实现兴建学校的梦想的样子。 「听说地球的学校和教育制度都挺充实的,所以我干脆跟莲音姊一起过来,打算到学校就读了解学校实际的模样,回去再把经验分享给叔父。」 「原来如此……」 法姆会来地球也是有正当的理由的吗?瞧她狼吞虎咽地一直在吃点心,我还以为她只是来玩玩的而已呢。 最后我的视线飘到了莎莉身上,她露出顽皮的微笑。 「是女王和半鱼人王拜托我来当她们两人的保护者的。反正我待在贝拉洛的话很可能会被艾斯塔席翁政府发现,到时就又要给贝拉洛添麻烦了。附带一提甘奈特也来了,不过她留在家里看家。」 总之她们三人来地球拜访的原因我都清楚了。 莲音和法姆从下礼拜起就要去附近的国中就读。至于莎莉则忙着进行促进贝拉洛发展的研究,所以会很常和甘奈特待在家里的样子。 「对了,你们住哪?」 「就在你家斜对面。」 「也太近了吧!?」 「所以,今后还请以邻居的身分多多关照。」 「请多关照。」 「……嗯?啊啊,多多指教。」 莲音和莎莉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法姆则是狼吞虎咽地吃下点心后才随口打声招呼敷衍了事。 「呃……往后还请多关照了。」 「请、请多多指教。」 我和海丽莎也低头回礼。 虽然一开始是吓了一大跳没错,不过难得又能聚在一起了。就像她们说的,以后双方就当个好邻…… 「对了,烈火先生。」 「嗯?」 就在我放松了心情时,坐在沙发上的莲音忽然向前探出身子,轻轻握住我的双手。 「你有兴趣经营旅馆吗?」 「……什么?」 「或者说你想不想当国王呢?」 莲音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啊? 「不瞒你说……我来地球的原因不只一个。」 「是、是吗……」 「为了尽王族应尽的义务,我必须生下健康的继承人。所以我需要一个能白头偕老的理想伴侣。」 啊啊、嗯。真的真的。我以前曾在漫画之类的看过类似的剧情。 我可以了解这是事关重大的责任,可是当着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男生面握着他的双手说「想生育继承人」和「白头偕老」这种刺激性过强的台词,似乎不太妙啊。我的脸颊烫得要命,连我自己都感觉得出来。 「莲音。不要劈头就跟烈火说这种话。」 莎莉支援得正是时候。 「哎呀,为什么?我有得到母亲大人的许可了。」 「女王也有吩咐你『和男性相处时要保持端庄』不是吗?监视你的行为也是我的份一内工作喔……对了,烈火。顺便提醒你,我就没有莲音这种限制了,所以随时都可以唷。」 「呣。莎莉小姐。你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有啊。毕竟长久以来我都是一个人,所以我只是声明我理所当然还是保有完璧无暇的处子之身而已。」 「所以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要选在这时候说这些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莲音锲而不舍地追问,莎莉则顾左右而言他。同样的戏码一再上演。 「喝喝喝。」 旁边的海丽莎忽然也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喃喃自语。 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搬完家来跟邻居打个摺呼,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对了。」 这时,一个人吃点心吃个不停的法姆忽然叫出声来。不知何故,她的天真为这个场合注入了一股清凉的感觉。 「干、干嘛?怎么了吗?法姆?」 「啊啊,嗯。那个啊。」 法姆露出有些忸怩的模样后,绕过桌子走到我的旁边—— ——啾。 ……哦?我的脸颊好像感到一种柔软的触感。 「法、法法法法姆小姐!?你在做什么!?」 海丽莎在近距离亲眼目睹了法姆的行径,发出大受动摇的声音。莲音和莎莉也停止争论,瞪大眼睛注视着这里。 「呃……之前我老觉得胸口这里闷闷的,找叔父谈心后,他告诉我这么做就好了。」 史克亚罗罗罗罗罗!你干嘛交坏小孩啊! 不对,慢着。我只感觉到有某个柔软的物体触碰到脸颊而已。并没有亲眼看到她亲吻我。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是我自己误会了。是说类似的状况之前是不是也发生过啊!? 「你救了我的叔父,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有心怀感激。从今以后我要改口叫你烈火哥,不会再叫你软弱小子了。」 那个在「希望年纪比较小的女生怎么称呼自己」的排行榜中名列第一的称呼方式是怎样。 重点不是那个!谁来想想办法改变一下这房间的气氛!顺便把注视着我的视线里的芒刺也给拔掉! 「烈火。为了防治观光客在贝拉洛发生溺水的事故,我有设计可以在水里呼吸的新药物。你可以让我实验一下吗?只要注射药剂后,把头浸在水桶里面十分钟就好。」 「好棒喔。莎莉小姐的发明真的都很了不起呢。赶紧来做实验吧。」 「咦?等等,你们两个?」 不知不觉间我被两人架住肩膀和双脚,眼看就要挨上一针装有诡异药水的治瘵枪。 「那咱去拿水桶来。」 「喂喂海丽莎!?」 为什么连海丽莎都兴致勃勃!?法姆脸上挂着问号静观其变。莎莉那个「呵呵呵」的笑声听起来根本就是疯狂科学家吧!莲音的笑容则跟巫婆一样可怕极了! 「真的还是老样子呢。」 阿鲁你也别光顾着看热闹救救我……那个、慢着,你们不会是想玩真的吧? 不管怎么想,那个暗紫色的药水注射下去铁定完蛋的啦!等、等一下,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拜托放我一、呀啊啊啊啊!! —完— 后记 以『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即便是修罗场(世界末日)也能平安度过!』为口号的爱情喜剧小说来到第五集了。从前四集就开始支持なめこ的读者好久不儿。五本同时购入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本集里安排了泳装&外宿的故事剧情。主人公队伍的男女比率愈来愈悬殊了。希望人数可以继续增长下去! 以上就是第五集的介绍,这次比过去还要蒙受各界人士的鼎力帮忙。尽管工作繁忙还是缴出漂亮插图的和狸ナオ老师、每次修改原稿都不厌其烦检查的责编南部先生、执笔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的工作同仁、让本书上架的书店、写作第五集时提供我许多意见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还有多亏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托你们的福本作才能迎接一周年。今后还请继续支持拯救了太多女主角系列。 以『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即便是修罗场(世界末日)也能平安度过!』为口号的爱情喜剧小说来到第五集了。从前四集就开始支持なめこ的读者好久不儿。五本同时购入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本集里安排了泳装&外宿的故事剧情。主人公队伍的男女比率愈来愈悬殊了。希望人数可以继续增长下去! 以上就是第五集的介绍,这次比过去还要蒙受各界人士的鼎力帮忙。尽管工作繁忙还是缴出漂亮插图的和狸ナオ老师、每次修改原稿都不厌其烦检查的责编南部先生、执笔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的工作同仁、让本书上架的书店、写作第五集时提供我许多意见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还有多亏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托你们的福本作才能迎接一周年。今后还请继续支持拯救了太多女主角系列。 以『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即便是修罗场(世界末日)也能平安度过!』为口号的爱情喜剧小说来到第五集了。从前四集就开始支持なめこ的读者好久不儿。五本同时购入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本集里安排了泳装&外宿的故事剧情。主人公队伍的男女比率愈来愈悬殊了。希望人数可以继续增长下去! 以上就是第五集的介绍,这次比过去还要蒙受各界人士的鼎力帮忙。尽管工作繁忙还是缴出漂亮插图的和狸ナオ老师、每次修改原稿都不厌其烦检查的责编南部先生、执笔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的工作同仁、让本书上架的书店、写作第五集时提供我许多意见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还有多亏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托你们的福本作才能迎接一周年。今后还请继续支持拯救了太多女主角系列。 以『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即便是修罗场(世界末日)也能平安度过!』为口号的爱情喜剧小说来到第五集了。从前四集就开始支持なめこ的读者好久不儿。五本同时购入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本集里安排了泳装&外宿的故事剧情。主人公队伍的男女比率愈来愈悬殊了。希望人数可以继续增长下去! 以上就是第五集的介绍,这次比过去还要蒙受各界人士的鼎力帮忙。尽管工作繁忙还是缴出漂亮插图的和狸ナオ老师、每次修改原稿都不厌其烦检查的责编南部先生、执笔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营业部的工作同仁、让本书上架的书店、写作第五集时提供我许多意见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还有多亏支持本作的各位读者,托你们的福本作才能迎接一周年。今后还请继续支持拯救了太多女主角系列。 以『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即便是修罗场(世界末日)也能平安度过!』为口号的爱情喜剧小说来到第五集了。从前四集就开始支持なめこ的读者好久不儿。五本同时购入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本集里安排了泳装&外宿的故事剧情。主人公队伍的男女比率愈来愈悬殊了。希望人数可以继续增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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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得到眼看要吃下肚的料理竟然会爆炸啊!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掉我了是不是!?」 「你想太多!有些食物本来就偶尔会爆炸啊!」 「那是哪门子的食物!?」 「瑞典盐腌鲜鱼。」 「那是罐头因为发酵膨胀而破裂而已吧!」 世界最臭的食物(瑞典盐腌鲜鱼)罐头会爆炸,是因为腓鱼发酵所产生的气髓使罐头内部的气压升高的关系。跟食物本身爆炸完全是不一样的两回事。 「啊~~废话少说啦!快点吃就对了!」 「叫我吃是要吃什么……唔咕!?」 都美贵抓起鱼肉碎片不由分说往我嘴里塞。 「怎么样?」 「唔……唔咕。」 瞧都美贵一本正经地问我意见,我只好无奈地试着咀嚼被塞进嘴里的东西。 轰! 「呜哇!?」 东、东西突然在我嘴里爆炸了! 被一击k o的我以向后仰的姿势倒地,特托拉冲上前来把我扶起。 「烈火先生,你不要紧吧?」 「嗯、嗯。还妤份量很少所以没有生命危险。」 「太好了……早知道就不该把来路不明的宇宙食材交给都美贵小姐拿去做菜的。」 「可以的话,希望下次你能早点发现!」 「特托拉有阻止过她,可是她不听劝。」 附带一提,这尾宇宙鱼好像是从先前大家一起去过的贝拉洛星叫货进来的。王女莲音也搬到了我们小镇来,所以都美贵才请她帮忙调货的样子。 『望屋』推出的料理似乎跟其他大众食堂慢慢有所区别了……在各层面的意义下。 「对了,烈火你不吃了吗?」 莉亚指着鱼料理的残骸询问。 「是啊,剩下的就麻烦你收尾了。」 「包在我身上。」 和我那显得不耐烦的声音相反,莉亚一脸笑嘻嘻的,一如既往拿起筷子开始享用都美贵的料理。 「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真的那么好吃吗?」 「嗯。好吃啊。」 轰! 果然又爆炸了。 「~~~?」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夹起盘子上的鱼料理残骸往嘴里放。 我是有听说她喜欢吃异常料理,可是难道她都没有底线吗?那种东西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真好奇她平时到底都吃些什么? 「……」 不过喜欢吃诡异的料理也不代表只吃异常料理吧……这么说来,我好像还没看过莉亚吃正常餐点。 「吶,莉亚。」 「嗯?」 莉亚把嘴里的东西吞进肚里后转头看我。 「有什么事情吗?烈火?」 「莉亚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平时指的是?」 「好比说你没来『望屋』的时候?你看起来也不像会自己下厨做菜的样子。」 「真的。话虽如此,你也不像会去超商买便当解决民生问题的那种……」 都美贵也加入了我们的话题。 「莉亚小姐没有下厨的习惯吗?」 端来冰开水的特托拉似乎对这话题也很感兴趣。 「没有耶。以前我吃东西,要不是生吃、不然就是火烤,只有这两种选择,所以知道人类有『料理』这种发明时,我打从心底感到吃惊呢。之后我也来试着自己做料理好了。」 「……到时候拜托你千万别找都美贵拜师学艺。」 「吵死了!」 「呀啊!」 拿……拿托盘的边缘敲我鼻子也太狠了吧…… 「嗯?不过既然你没有自己下厨的习惯,没来我家时你都怎么解决吃的问题?」 都美贵提出跟我刚刚问的一样的问题。 「我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吃东西。」 「肚子不会饿吗?」 特托拉感到疑惑。 「我以前曾一口气断食好几千万年之久哪。几天没吃死不了的。」 「那……你该不会来到地表后就只吃过都美贵做的菜吧?」 我不禁眼头一热,泛起了泪水。 说完我又被托盘狠狠敲了一记!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你、你这家伙!不要攻击眼睛啦!」 「少啰嗦!瞧你那个反应,就算我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发泄啦!」 「都美贵你本来就常动不动发脾气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很喜欢呛我!」 泪眼婆娑的我和鼓着腮帮子的都美贵大眼瞪小眼。 莉亚见状,不知何故轻声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感情真的很好耶。」 「「哪里好了!?」」 我和都美贵异口同声抗议,但莉亚只是笑而不语,把剩下的料理吃得一干二净。 「唔。多谢款待。」 「粗茶淡饭啦。」 都美贵把空空如也的盘子收回柜台后面。 对话也因此暂时中断,不过都美贵回来后,话题又继续在莉亚平时的三餐问题打转。 「虽然不吃也不会怎样,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在『望屋』以外的地方吃东西。」 「啊,是这样啊。」 都美贵面露半惊讶、半遗憾的表情。 「当然我吃过最好吃的还是都美贵的料理了──不过,我不是在地底生活了很长的一段岁月吗?」 「是啊。」 我点头附和。 「久违的地表让我感到很怀念,或者说感觉很新鲜吧 ?所以有时候我会用飞行的方式四处旅行。」 对了,都美贵之前好像也有说过。 「目前为止我旅行的范围都还停在国内……不过这个国家各地不是都有所谓的当地名产吗?每次一看到那个,我就会忍不住想吃。」 「是哦~就算是普通的料理也一样?」 「我这人是不挑食的。」 「原来如此。」 我也可以理解去外地旅行会想品尝当地食物的心情。 「最近吃过的东西里面,让我念念不忘的就属章鱼烧了吧。」 章鱼烧吗?她跑去大阪玩了? 莉亚像是在回忆当时状况一样闭上了眼睛。 「外表蓬松,内馅浓稠,从来不知道原来章鱼这么好吃。口味的种类也很丰富,每一种都十分美味。」 「嗯~~听完你的形容,连我都想吃了。」 便利超商好像也买得到章鱼烧的样子?如果想吃小卖店现烤的,就只能搭电车跑一趟其他有百货公司的城镇了。 「那么想吃章鱼烧的话,我请莲音帮忙进货贝拉洛的宇宙章鱼好了?」都美贵举手发言道。 喔喔,选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提案感觉还真是非常吸引人。 「好是好,不过请交给特托拉调理。」我说。 「都美贵小姐负责涂抹酱汁就好。」特托拉说。 「你们两个!」 都美贵坐在椅子上气得直跺脚。 话说回来,都美贵的厨艺还真是一点也没进步哪……如果只是叫她用海苔把饭团包起来,或者帮章鱼烧涂上市售的酱料倒还没有问题。我开始怀疑她有可能是被下了某种诅咒。 「那个宇宙章鱼好吃吗?」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莉亚的语气似乎颇感兴趣。 「那个宇宙章鱼可大只的呢。光是脚就足足有五十只了。」 特托拉大大张开双臂强调章鱼的尺寸, 闻言,莉亚眼睛为之一亮。 「喔喔,听起来好像可以做很多章鱼烧呢。之前那家店里的章鱼都用完了,害我有些难过。」 「「「……嗯?」」」 等一下。莉亚剐才说的那句话好像有些奇怪? 「莉亚。你说店里的章鱼用完了?」 「是啊,怎么?」 听到我的问题,莉亚一脸纳闷。 「换句话说,你把人家店里的章鱼给吃完了吗?」 「嗯。」 「可是你不是说就算很少吃东西也饿不死人吗?」 「我的意思是我能量的储藏量很大,短时间不吃不要紧,不是说我食量很小。真正开动的话,不管多少我都吃得下。」 「呃……」 这么说来,莉亚是利维坦的时候尽管身体十分巨大,不过她的核心部分(也就是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女性模样)也不过就是个身高比较高的女性而已。 仔细想想,在她那人类尺寸的身体里面,装有足以变身、维持利维坦形态的能量,这样她的说法确实有其道理。 不过,有件事倒是挺令我好奇的。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去买章鱼烧啊……」 「钱?啊啊,你是说人类使用的那个又硬又圆又扁的东西,还有一张张的纸吗?」 「什么?」 从她那个反应看来…… 「都美贵。特托拉。」 我向她们俩招招手,三人把脸凑在一起。 「吶,莉亚该不会不晓得什么是钱吧?」 「从她的口气听来,她应该至少知道钱这种东西的存在吧?」 「不过她好像只有一知半解的认识。」 悄悄话交换意见后,我拾起了头。 「莉亚。最后钱的问题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嗯?每次都有人帮我付钱给老板啊。」 「有人是指?」 「每次都不一样。我一直盯着店瞧的话,通常都会有人来找我攀谈……这么说来,每次都是男的来跟我说话耶。我只要说我想吃店里卖的东西,他们都会自掏腰包请我。」 「……」 我和另外两人又互看一眼。 「……那是在搭讪吧。」 「毕竟莉亚小姐人长得美嘛。」 「不过莉亚小姐好像没发现自己被搭讪的样子呢。」 特托拉说得没错,她似乎没有那个自觉。 「莉亚的话应该是不用怕会遭遇到危险啦……不过你有被那些找你讲话的男生怎样吗?」 「被怎样……?嗯—我刚开始吃的时候大家都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可是吃到一半态度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奇怪?」 「他们的视线会开始在我脸上和食物之间游移。可是我问他们想不想吃,他们又摇头。如果我继续吃下去,他们会突然大喊『不要吃了』或者『拜托高抬贵手吧』然后向我道歉。这意思好像就是不能再吃的样子,我向他们道谢后就回家了。」 「……」 我开始有点头痛了。 「……那些跑来搭讪的家伙部被她吃得一毛不剩了哪。」 「吃到人家必须关店,会想落跑也不奇怪……」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请节哀顺变……」 尽管那些跑来搭讪的男人八成也心怀不轨,不过还是有些同情他们的遭遇。 「烈火?你们三个从刚才就在窃窃私语什么?」 莉亚对我们起了疑心。 「啊……该从哪里说明起才好呢……总之先让我确认一件事吧。」 「什么事?」 「莉亚,你身上有带那种又硬又圆又扁或一张张纸状的东西吗?」 「没有。」 「果然是这样吗……」 当时,莉亚的故事『落幕之后,紧接着要为,都美贵的故事』的重头戏美食比赛做准备我也因此忙到焦头烂额,所以完全忘记要教她人类的货币制度了。 话虽如此,没想到她竟然连一毛钱也没有,按理说这样根本无法在现代社会生存才是…… 「莉亚,你有为钱的事情烦恼过吗?」 「没有啊。」 「可是基本的衣食住怎么办……像你身上这套衬衫和裤子是怎么来的?」 「你说我穿的这个吗?这是我来到地表后都美贵拿给我的。」 「……我觉得莉亚小姐来到地表时的那套服装太引人注目会造成问题,所以才送给她的。因为我妈妈跟我穿的裙子跟她尺寸不合,所以下半身只能给她穿我爸爸的裤子了。」都美贵解释道。 她有这番好意固然是件好事,但…… 「你没发现她都穿同样的衣服吗?」 「因为我给她的不只一件……而且她都有把衣服洗干净啊。」 「?」 她应该也没有洗衣机吧,到底是怎么洗的……我好奇地拿这个问题询问了莉亚后。 「我都在河边洗。」 她做了这样的回答。 「可是现在的河川水质应该不够干净吧……」 「确实是不怎么干净没错。还好操控 水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水魔法还真是便利耶…… 「呃,所以衣食没有问题……不对,还是算有问题……不过先不讨论那个了,最重要的住处问题你怎么处理?」 「住处?」 「就是家啦。」 「家?」 「……莉亚你都在什么地方睡觉?」 「海上。我总是一边在海上漂流一边睡觉。」 她的回答还真的每个都很异想天开哪! 「虽然随着海浪漂流很舒服,不过有时候会被人类搭乘的船撞到,有点痛啊。」 被船撞上却只有受到一点皮肉痛固然很厉害,但问题不在那。 「野宿……不,睡在海上应该要叫海宿才对吗?」 「叫什么部可以啦。不对,不管是野宿还海宿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都美贵长长地叹了口气后,一如要重新打起精神般喃喃地喊了声「好」。 「总之,我们得教莉亚小姐学会金钱的重要和击退搭讪男子的方法。」 「不,我觉得先帮莉亚搞定住处比较重要吧。」 我从旁打岔后,部美贵「好啦好啦」地点头附和。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本地的房仲业者跟我爸是朋友,要找间老公寓应该不难啦。莉亚小姐在有能力付房租前,就先在我房间住下来好了。因为客房特托拉在使用了。」 「这样不好意思。还是把客房让给莉亚小姐使用,特托拉从席兹星来通勤就好。」 「每天两地来回也太辛苦了吧。」 「可是……」 两个人都坚持要礼让对方。附带一提,席兹星其实就是莉亚当初被封印的拟似地球,现在成了地底人的移居之地。以前封印的裂痕和『望屋』的后院是相通的,如今考虑到安全因素,又重新封印了起来。所以现在想从席兹星来到地表的话,必须花好几个小时从通往学校后山的地下道慢慢爬上来才行。 「我不需要住房间也无所谓啊,在海上睡觉也照样睡得很好。」 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的莉亚一脸纳闷地说道。 「「所以说不可以再那样了!」」 同时受到两边严正的指责,难得莉亚露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是说,我家客厅还空着,也有多的棉被,不如莉亚就来我家──」 「「那样子更不可以!」」 「好、好啦……」 连我也逃不过双重炮火的夹击。 「呃、呃,所以呢?重点是莉亚要去哪生钱?」 「啥?要生钱当然只有一个方法啊。」 都芙贵傻眼似地注视着我。 只见她握紧拳头做出宣言。 「那就是打工了!」 ? 如此这般,三天后。 放学后我向皋月她们知会一声,一个人前往了商店街的超市。在都美贵的介绍下,我和莉亚开始了在此打工的生活。 「喂~~莉亚。」 「烈火。」 约好在超市停车场集合的莉亚一见我现身,便从原本坐着的路缘石上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烈火,害你得陪我一起打工,」 「没关系啦。毕竟都美贵和特托拉在『望屋』的工作也很忙。」 今天我的工作是负责辅助莉亚。 虽然我们已大致教过莉亚货币的概念,不过她仍普遍缺乏人类的常识,说不定还会碰上令她困惑的事情。为了到时候可以提供协助,我也以临时工读的形式和她在同一个地方打工。 「那么,在去向店长打招呼前,我们先来复习莉亚的『设定』。」 「嗯?」 「一、莉亚是来日本体验寄宿家庭的外国人。二、年龄是二十四岁。三、莉亚是两个月前来到日本的,因为也慢慢适应了环境,所以想要开始打工。」 这是我和都美贵参考莉亚的外貌一起想出来的个人基本设定。 「具体而言那个『外国』指的是什么地方?」 「你就回答『美国的一个绿意盎然的地方』应该可以搪塞过去吧,我觉得。」 应该不太有人会连来自哪个州这种细节都要问得一清二楚吧。 就某个层面的意义来说,年龄的设定最让我们伤脑筋。 莉亚有副魔鬼身材脸又长得美,可以说她像「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三十岁美丽轻熟女」,可是说她像「看起来非常成熟的十几岁漂亮正妹」也没有错。因为她的实际岁数不是用千或万可以当单位来计算的,所以让我们伤透了脑筋。不过最后我们还是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看起来不会差太多的数字。 「另外,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会跑来日本,你记得回答『因为我对日本文化有兴趣』喔。」 「知道了。不过大家一定都会问这个问题吗?」 「问这种问题就像是在跟外国人寒暄的意思吧。」 换作是我应该也会问一样的问题。 「唔。是这样子吗?」 莉亚点头表示理解。 尽管目前做的这些『设定』漏洞百出,不过我可以帮忙掩护。 都美贵应该有跟店长说过我来打工就是为了帮忙照应莉亚才是。只要店长帮忙把莉亚安排在我随时能看到的地方,大致上我都能照应得到。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吧。」 「也是。」 呃~我记得店长有叮嘱这个时间他不在事务所,叫我们去店内找他跟他打声招呼。 我们穿过电动门走进店内。 里面仃冷气开放,感觉妤凉爽啊~ 感受到原本满身人汗的皮肤终于降温的同时,我向附近的店员询问店长的所在地,然后前往蔬菜食品区。 「要不要试吃一块热狗?」 穿着围裙的婆婆在超市常见的试吃区向我搭话。 因为急着找店长打招呼,我只有简单寒暄便路过,然后发现有个身穿店员制服的大叔在距离五公尺处的蔬菜食品区工作。 「不好意思,请问您就是店长吗?」 「是,我就是店长没错。」 脸上戴着眼镜、貌似五十来岁的男性回过头来,停止帮蔬菜上架的工作。 「您好,我是经望野都美贵小姐介绍,从今天开始要在这里工作的波乱。」 「啊啊,你就是都美贵提到的那个男生吗?」 「是的。请多多指教。」 「嗯嗯。有精神很好。」 店长回话后,视线稍稍投向我的身后。 「所以……那边那位就是传说的外国人?」 「咦?喂……喂!」 「嗯?」 听到我大叫,在试吃区大口吃着热狗的莉亚回过头来。 「莉亚,你在做什么啊!?」 「问我做什么……是人家叫我吃的啊。」 莉亚咕嘟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吞进了肚子。 仔细一瞧,原本煎有热狗的铁板锅上面变得空空如也,婆婆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对、对不起!莉亚你也快点道歉!」 「唔、唔呣?」 我压着莉亚的头强迫她赔罪。 「……这两个人不会出问题吧?」 店长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声音传近了我的耳里。 ? 如此这般,立刻开始工作的我们首先学如何操作收银台。 「……然后按下这个画面的按钮就会开启收银台。找零钱给客人前要先计算两次喔。」 「好的。我知道了。」 「………………是。」 听完店长的说明,我和莉亚分别同话。 「那你们两个轮流站收银台当作练习吧。现在客人不多,所以不需要太过紧张。」 店长像是要我们放轻松般笑了笑,留下「操作几次后就换人喔」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应该是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吧。 幸好对方感觉是个脾气挺温和的店长。 「好,我们加油吧。谁要先上去站?」 「……烈火你先上去站好吗?我想多观摩一下好记得更熟。」 「是吗?那我先站收银台了。」 话虽如此,还真有点紧张呢。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打工。 不过一如店长所说,现在是客人很少的时间带,等了一阵子都没有顾客来结账。 喀哒 「啊……」 原本站隔壁收银台的伯母不知跑哪去了。 是说反正现在也没客人,手边有空的店员会先去忙其他工作应该很正常吧。 所以五座收银台里面目前有人站的,就只剩我们这一座了。 虽然不安的感觉加深了,不过我试着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 不会有事的。店长有教过,当客人突然变多不知该怎么办时,只要按下收银台里面的叫人钤,钤响后自然会有其他店员赶来支持。到时再按钤就好。 左等右等,不久终于有第一个客人来结账。 「哎?学生吗?第一次看见你呢。」 「是的。不过我只是临时的而已啦。」 「是吗?麻烦你结账了。」 第一个客人是个看似很有气质的太太,购物篮里面的东西装约半满,感觉难度适中。虽然难度适中这个比喻是否恰当要打个问号,总之是个十分理想的初战对手。 哔 哔 哔 哔 哔 哔 「总共一千八百六十日圆。」 「好。」 太太递出了两千日圆。 「收您两干日圆。」 呜啊啊,脑袋变得有点空白了…… 「退款……找零一百四十日圆。啊、这、这是您的收据。」 「好。可以给我一个塑料袋吗?」 「啊!不、不好意思。」 「谢谢。」 太太没有对笨手笨脚的我发脾气,还面露微笑。 呜呜……我把「退款」和「找零」的意思搞混了,应该说我的脑子根本一团混乱。不仅差点忘记给人家收据,还压根子不记得有塑料袋这种东西。 而且我忘记确实计算零钱。虽然应该没有给错,不过人家明明有跟我强调过一定要算第二次的……唔唔。 「……嘿!」 意志消沉也于事无补。 重点在于习惯和检查。只要记清楚流程,基本上应该不太可能会失败。 重新打起精神的我继续服务其他客人,在为第五、六个客人结账时,我总算可以毫无障碍地做完一遍收银流程了。 「这是您的零钱五百日圆。谢谢光临!」 呼……总算可以零失误完成结账了。 「……啊。」 我都忘记莉亚的存在了。 我连忙转头一瞧,只见她愣愣地站在同一个地方。 她该不会一直在观察我怎么结账吧?也难怪有时候客人的视线会往我的身后飘了。 「莉亚。要换班吗?」 「…………啊啊。」 莉亚用僵硬的声音回话后,取代我站上收银台。 尽管有些放心不下,不过碰上状况我再出手帮忙就好了。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虽然我心里是如此盘算的。 「啊~~那边那位小哥。」 「是?」 转头一看,有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站在那里。 「请问一下,海苔放在什么地方呢?」 「海苔……吗?」 头痛了,我还不太清楚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话虽如此,除了我以外附近也没有其他店员,老婆婆又一直盯着我瞧。总不能把她当空气不理她吧。 「……呜。」 要丢莉亚一个人顾收银台有些不安,但…… 「海苔放在哪呢?」 老婆婆再一次询问。 ……没办法了。 「莉亚。我稍微离开这里一下,有什么状况记得按钤喔?」 「按、按钤?按钤吗?」 「没错。那我会尽早回来的。」 我在前面帮老婆婆带路,穿梭在置物架之间摸索各类商品所放置的位置,可是迟迟找不到海苔。我平时没有独自上超市买海苔的机会,而且老爸和老妈出国后,购物的工作就丢给海丽莎一个人负责了…… 罐头食品区……会在这边吗? 我凭直觉在这区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卖海苔吗……?」 「不,应该不可能会没有卖……」 「老伴的早饭该怎么办呢……」 老婆婆一脸伤脑筋。 我的头也很痛。 「──波乱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啦,在那边转来转去转个不停的人类。」 这时,我忽然听见两个耳熟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是提着购物篮的钤兰,和试图把人量零食塞进篮子里却遭到阻止的乌拉乌拉。两人都身穿女仆服。 看来她们两个也是来采购的样子──太幸运了。 「钤兰,你知道海苔放在什么地方吗?」 「海苔吗?海苔就放在那边的架子、香松区的隔壁。」 「多谢!」 我迅速道谢,带着老婆婆往钤兰所指的方向移动。 「找到了!不好意思,您要的海苔在这里。」 「谢谢你啊,年轻人。」 呼。总算摆平了吗? 帮忙找到商品后,我放心地松了口气。 「那个,波乱大人,你还好吗?」 「钤兰。实在太感谢你了。」 就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凑巧碰到钤兰真的是天助我也。 「波乱大人你在这边做什么?你身上的围裙应该是超市的制服吧,这令我感到纳闷。」 「我现在在这里打工啦。」 「啊,原来如此。」 「对对。我是来陪莉、亚、的。」 糟,我忘记重要的事了! 「抱歉!我之后再找机会跟你道谢,改天见了!」 「啊,波乱大人。」 「他真的是很爱紧张的人类啊。 」 我丢下钤兰和乌拉乌拉,十万火急地赶回莉亚身旁。 「呜喔!?」 收银台等着结账的顾客大排长龙。 「莉亚!」 「烈、烈火……」 莉亚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转头看我。 「你在做什么啊?我不是说有问题就按钤吗?」 「我不知道哪个是按钮……」 闻言我差点滑倒。 她忘记叫人钤的按钮长什么样子了吗? 我帮她按钤,请其他店员立刻赶来支持。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然后我和莉亚换班,一边向排队的客人鞠躬赔罪一边开始结账。 ? 「不懂机器的话事先要跟我说一声啊。」 「不好意思……」 「抱歉……」 我和莉亚向店长低头赔不是。 「连收银台都不会打的话,我也很困扰。」 呜……惨了。店长开始觉得雇用莉亚有困难。 「那个,店长,刚才是因为我没留在旁边照应,然后莉亚又太紧张的关系!我会尽快教会用收款机的,拜托再给她一个机会……!」 我赶紧替莉亚缓颊,请求店长让她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嗯~~好吧。那莉亚小姐有什么擅长的吗?」 这回店长把视线投向了莉亚。 「擅长……劳力工作的话我还满有自信的……」 「女人擅长劳力工作吗……那么,现在有人在后面的仓库卸货,你可以去帮忙吗?」 所谓的货物指的大概是装有商品的瓦楞纸箱之类的吧? 总之我们从员工专用道绕到超市后面,前往拉开了铁门的仓库。 「哦!你们来这里有事吗?」 忙着把纸箱和装有玻璃瓶的箱子搬上搬下的阿伯看到我和莉亚后开口问道。 「店长叫我们来这里帮忙!」 「是吗!东西很重的喔!」 「我们会加油的!」 「很有精神嘛!那你们把那个架子上的纸箱全部搬下来,用推车送到超市后面的进出口吧!」 「了解!」 我和莉亚依照吩咐开始搬运纸箱。 「喔!重重重。」 阿伯说得没错,纸箱重得吓人。从声音判断,里面装的应该是罐头吧。 我气喘吁吁地把箱子搬到推车上,然后随着叩隆叩隆车轮转动的声响把货物送到超市后面的进出口。 「喂喂喂!这位大姐你还行吧!?」 「!」 搬完一趟后,仓库那边传来阿伯惊讶的声音,担心有状况发生的我赶紧冲了回去。 回去后,只看到莉亚一口气搬了十个叠得高高的、装有罐头的纸箱。 「你不必勉强自己搬那么多。应该说,你竟然搬得动那么多纸箱啊!?」 不知道莉亚真实身分的阿伯发出大为震惊的声音。 「这点东西而已,轻而易举呀?」 莉亚若无其事地回答,甚至搬运时连推车也不用。 「……莉亚,下次别再一次搬那么多货物了。」 我小心不要挡到她的去路,上前跟她讲悄悄话。 「为什么?」 「一般的女生搬不了那么多东西啦。引人注目不太好吧?」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莉亚点点头,总之还是把已经扛在身上的箱子搬到超市后面的进出口。 像这种容易疏忽的细节我也必须跟她耳边拼命地提醒才行。 就在我一边如此心想一边目送她离去,准备回去工作的时候── 「奴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耳里传来了阿伯扛起装有大量玻璃瓶的箱子所发出的吼叫声。 「阿伯!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奴喔喔喔喔喔喔男子汉源太郎!岂能输给女人和小孩子!」 就说莉亚她的情况与众不同啦!而且我搬东西就跟平常人一样老老实实,没有使出什么绝活啊!? 就在我不晓得该如何在不揭穿莉亚真面目的前提下向阿伯转达这个意思的时候──阿伯忽然一个重心不稳。 「喔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阿伯发出了尖叫。 「嗯?」 唯独放好箱子回来的莉亚一头雾水地侧起了脑袋瓜。 ? 「没关系啦,是源先生太不成熟了,错不在你们身上。」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好意思。」 「抱歉……」 我和莉亚一同向苦着一张脸的店长低头道歉。 尽管不是直接因素,但我们间接害数量可观的商品报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店长要开除我们,也怨不得人。 「……嗯。总之你们快把头抬起来吧,所幸没人因此受伤,你们也没有恶意,再观察一下状况吧。」 「谢……谢谢店长!」 我们的下一个工作是商品的盘查。 内容是一一盘查所有置物架和所有专区,计算各种商品的销售量。 「嗯,这个点心卖得不怎么样呢……」 商品的名称叫「七草味小饼干」……这名字听起来好像对健康很有帮助,可是很难想象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莉亚,你那边的商品如何?」 「……嗯?啊、啊啊。」 「怎么了?」 我向回答得心不在焉的莉亚问道。 「没啦……只是觉得工作赚钱比想象中还要辛苦。」 「是啊。」 「用这么辛苦赚来的钱请我吃东西的那些男生真的非常亲切呢……早知道我应该好好谢谢他们的。」 「……」 虽然她的感触跟事实有些出入,不过我还是别泼她冷水好了。 「而且我一直给烈火添麻烦……」 「干嘛,不用那么在意啦。」 「可是……」 「好了啦,虽然是段很奇妙的缘分,不过莉亚和我的交情也不算浅了。在你能得到幸福之前,我愿意奉陪到底啦。」 「烈火……」 莉亚像在细细咀嚼我所说的话般沉寂了数秒后──面露了仿佛春心荡漾的微笑。 「那可得请烈火帮我找到幸福了。」 「哦。包在我身上吧。」 我笑着答应后,莉亚看似开心地瞇起了眼睛。 「──嗯?」 这时,莉亚一如忽然心生疑问般发出声音。 「烈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付账前把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是可以允许的吗?」 「怎么可以允许。那根本是顺手牵羊的行为。」 「那边那个男子刚才就这么做了。」 「……你说什么!?」 莉亚指着酒精饮料区, 那边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东张西望地查看四周。男子的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面。 「莉亚。你有看到他把什么东西放进口袋吗?」 「小罐的瓶子和小袋的包装。」 他会是偷了酒和下酒菜吗?从男子所在的地点判断,应该是这两样商品没错。 我不是怀疑莉亚的说词,不过我在这里大声嚷嚷会不会很不智?毕竟我没有亲眼看见,也有可能是一场误会。 总之先叫住他确认清楚吧。 我打定主意准备往酒精饮料区走去时──和该名男子对上了眼睛。 瞬间,男子拔腿就跑。 「啊!」 糟糕!我一直盯着他看太久了吗? 「可恶!」 总之也只能先追再说了。 「烈火。顺手牵羊是不好的行为吗?」 跟我并肩奔跑的莉亚询问道。虽然她还搞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不过还是先跟着我一起行动的样子。 「是啊,那是不对的行为!」 「那我们应该要把那个男的抓起来吗?」 「没错!」 「我知道了。」 点头后,莉亚在下一剎那加速了。 只见她纵身一跃越过了前方的客人和购物车,着地的同时又立刻加速。以异于常人的身手瞬间追上该名男子。 「哒啊!」 然后赏了对方一记飞踢。 我想她应该是有手下留情,不过她的体能本来就非比寻常。只见挨了那一脚的男子整个人飞了出去,撞破电动门在外头滚了好几圈后倒地不起。 「啊……啊啊~~~」 见状我只能手扶着额头,仰天长叹。 ? 「呃,偷了商品的那个男子确实有错,你见义勇为抓贼的表现也值得赞许……可是我们好歹也是做服务业的。做得太过火的话有点……」 后来,一脸困扰的店长如此说道后,一边挠头一边向我们告知了「不录取」的结果。 「抱歉,烈火……」 「不会啦,不用放在心上。」 意志消沉的我们为了跟都美贵报告这个消息,踩着有气无力的步伐前往了『望屋』。 「咦?你们两个怎么了?……感觉都没什么精神耶。」 虽然都美贵还在工作,不过看到我们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仍露出担心的表情。 「特托拉。麻烦你帮忙送餐给客人。」 「明白了。」 都美贵向特托拉交代完工作后,带我们到二楼的客房。 我向都美贵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呃……我没想到你们会第一天就被炒鱿鱼。」 听完了来龙去脉的都美贵用手指抵着眉心沉吟。 「你不是为了照应莉亚小姐才跟去的吗?事情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唉,我真的很没面子……」 我无话可说,惭愧地缩起了身子。 「……算了,事情都搞砸了也没办法。得想想下一个方法……好啦,莉亚小姐也别躲在角落了。」 都美贵一如重新振作般把头拾高,向抱膝坐在房间角落的莉亚喊话。 在她的呼唤下莉亚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朝我们走近,不过气氛有些阴沉。 「……抱歉我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快别这么说啦。你只是还不习惯工作而已。 ……都美贵安慰莉亚时就很温柔,和对我追究责任时完全不一样呢。 是说虽然『望屋』目前生意兴隆,可是之前也曾有过一段落魄潦倒到快倒闭的时期。当时帮助『望屋』脱离困境的人就是莉亚,都美贵对她心怀感激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重点是下一个工作……严格说来是有那么一点问题啦。」 都美贵看似伤脑筋地抄臂抱胸。 「问题?这条商店街有那种奇怪的打工存在吗?」 「我们商店街可是超健全的好不好。应该说下一个可以介绍给你们的打工不在我们商店街。」 「什么?这条商店街都没有在征工读生吗?」 「也不是那样……不是有很多和特托拉一起移住到席兹星的地底人吗?」 「啊啊。」 「地底人移居一阵子后,有不少人跟特托拉一样来到地表打工。他们的目的和特托拉相同,都是为了学习地表的文化帮助促进故乡的发展。所以我们商店街的店家现在都不缺人手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地底人(还是该称呼他们为席兹人才对?)也非常努力上进呢。虽然过去那种停滞的地底生活使他们失去了活力,现在似乎慢慢有所改进的样子。 特托拉的付出也渐渐开花结果了说……不过这件事先姑且不提。 「我可以理解商店街的劳缺都被人抢走了,不过你说的那个『有点问题的工作』指的到底是?」 「呃……对方是我爸爸的同学啦,他接手人家关掉的家庭餐厅,经过装潢后即将要重新开幕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间店?」 「就菜色和收费标准来说跟一般家庭餐厅一样。」 「?说来说去不就是家庭餐厅吗?」 「嗯,是没错啦。不过不是连锁加盟,是个人经营就是了。」 「自己当老板开的吗?对方既然是你爸的同学,应该不会是什么可疑人物吧?」 「那当然啊……他人是很好没错。」 「……?」 感觉都美贵在避重就轻,想要转移焦点。 「喂。」 「干嘛?」 「说来说去,那个『有一点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呃…………其实他拜托我介绍同学给他当员工啦,我想说莉亚小姐应该有满足他开的条件……」 「都美贵?」 「……那间店啊。」 终于下定决心的都美贵老老实实地说出了问题所在。 ? 礼拜天。 新的打工地点,『linda lovers』的开幕首日。 「好~所有人集合)」 一边拍手一边招集店员的,正是『linda lovers』的店长琳达姐。说话的语气听得出是走姐姐路线。不过身材却是不折不扣的肌肉棒子。 「马上就要开店营业了。希望人家都能表现出亲切活泼可爱的一面唷~」 「「「「「是~」」」」」 「是、是的。」 附带一提,除了我以外,其他店员都是女的。呃,严格说来店长也是男的,不过把他算成男生他应该会暴怒。 不过真的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地方,倒也不光是店里只有我一个男生这点。 「哇~~这间店实在太棒了吧。大饱眼福了。」 还是一样戒不掉性骚扰发言的阿鲁在看了她们身穿女服务生制服的模样后,像陀螺一样开始原地旋转。 ……没错,老实说吧,这里的制服很情色……更正,是裙子稍微短了点,胸口的部分有特别受到强调,采用了让人很不好 意思大方直视的设计。虽然对阿鲁来说可能是天堂,可是把我一个男生丢在这种地方叫我该如何是好?眼睛到底该放在什么地方真的叫我伤透了脑筋。 「嗯嗯,?烈火你没什么精神喔~发出更有活力的,声·音!」 「是!」 「nono。不是大声就好,还要更性感。」 「是、是~!」 「嗯。不错。」 琳达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虽然我不是很苟同连回话的语气也要展现性感的要求,不过那算是店长的坚持吧。 追根究柢,店长琳达姐替这间店设定的主打概念就是「女孩子究极可爱的一面」,这套强调出女孩子情色……咳咳,强调出女孩子可爱之处的制服也是出自店长的设计。 听说原本他打算只聘请女生当员工(不用说,这里也不能把店长算成男的),不过就怕有什么状况发生时只有女生会不保险,所以才破例聘用我的样子。 「哎呀?莉亚你的名牌戴歪了喔。」 「嗯……这样可以了吗?」 「嗯嗯!完美、太完美了!真的非常非常可爱。」 「谢、谢谢?」 ……是说,老板会聘用我,感觉上有一半是因为我算莉亚的附赠品的关系。好歹我也是都美贵介绍来的。 「听好啰?这里是可爱妖精们的乐园。人家要为平日压力过人而得到胃溃疡的现代人拿出最棒的服务,好好疗愈他们的胃袋唷。」 「「「「「「好~!」」」」」 虽然我口头上说好,不过店长打出来的那个标语是怎样? 「……好,我得加油才行。」 隔壁的莉亚小声地为自己打气。 就算很不幸地连这个工作也被炒鱿鱼,顶多是又失去了都美贵能帮忙介绍的机会而已,其他的打工机会只要肯找还是可以找得到,不过莉亚还是拿出了拚劲,打算扳回先前失败的颜面的样子。 于是,『linda lovers』终于正式开幕了。 ? 「烈火。麻烦洗盘子,」 「好~」 「烈火。帮忙拿个鲜奶油~」 「好~」 「烈火。」 「好~」 「我只是叫叫而已。」 「不要耍我啦!」 表面上我负责的工作是厨房内勤,但下厨烹煮其实是由店长一手包办,所以我主要的工作是打杂的部分。虽然我只需负责外场以外的打杂工作,不过还是很忙。 简单地说,就是生意好得不得了。 这一带是没有女仆咖啡厅的地方,不过现在手机非常普及。原本关门的家庭餐厅旧址又有新的餐厅进驻开幕,只要好奇上门光顾的客人帮忙把店长主打的「可爱妖精的乐园」概念给宣传出去,一下子就打响了名声。再加上礼拜六是假日,人潮更是络绎不绝。 由于店长非常讲究店内的装修,只设置不到三十个座位,但也已经连续客满将近两个小时了。 刚才我瞥了一眼,候位席还有客人在等。 这里的料理份量和价格都跟一般家庭餐厅无异,所以不断有订单涌入。一个人制作那么多餐点的店长固然技术过人,可是外场负责送餐的同样也忙得人仰马翻。虽然我手上的事情也不少,但说不定算是工作最轻松的。 忙成这样,莉亚没有问题吧……? 我一边执行店长的指令,一边算好时间窥看外场情况。因为店长有吩咐尽量别让客人看见我,所以我是悄悄地看。 住外场同样显得格外引人注日的莉亚正在帮忙客人点餐的样子。 住厨房当然听不见她和客人的对话,可是就目前来看她似乎做得还挺得心应手的。 看来叫她不要使用点菜机,改拿纸笔抄写客人的点餐内容果然是正确的。 不过业绩是透过输入到点菜机的数据计算出来的,因此多了一道晚点必须把纸笔抄写的部分整理好再输入进去的流程,但这部分我已经说过工作结束后会帮忙。这应该是最妥善的照应方式了吧。 跟超市不一样,餐厅的收银台只有一座,在莉亚习惯之前可以先请外场的其他服务生帮忙结账。当然,相对的莉亚也必须付出比他人多一倍的努力才行。 「烈火。把这个送去给外场的服务生。」 「好~」 总之忙归忙,在『linda lovers』的打工还算顺利。 然而,就在好不容易撑过来客最多的颠峰时段的时候── 喀锵! 外场传来餐具和餐具碰撞在一起的巨大声响。 「哎呀?是谁没拿好盘子掉在地上了?烈火你可以去帮忙看一下吗?」 「我可以到外场去吗?」 「人家现在没办法放下手边的工作。你穿上那条裙子再去。」 「咦咦咦咦!?」 「开玩笑的啦。想穿裙子的话,就得先注射女性荷尔蒙才行。」 「我才不想穿裙子也不想注射女性荷尔蒙!」 「别再说了,快去快去。」 明明开口扯些五四三的人是店长耶……我一边如此心想,一边应店长的命令来到外场一探究竟。 我放眼环视店内,试图掌握现场的状况──发现莉亚正拚命向某位男客人低头赔罪。 「你干嘛打翻啊大姐!都被你弄脏了!」 「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崩啊!还不快帮我把这里擦干净!」 男客人一边大骂一边指着疑似被料理沾酱弄脏的地方──裤档一带。 「……明、明白了。」 「等一下下下下下!」 这位大叔做那什么鬼要求啊!莉亚也真是的,干嘛点头答应!?啊啊,她不知道怎么对性骚扰说不吗!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坐视她帮男客擦胯下的!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带毛巾过来了,请来这边……」 「你是什么意思。想叫我自己擦吗?」 「那、那我帮您擦。」 「这又不关你的屁事!叫打翻的大姐来帮我擦!」 打翻的人是莉亚没错,可是你在打什么下流主意一看就看得出来了!你不知道自己一脸色瞇瞇的吗大叔! 「烈火。让我来吧。」 「别管!莉亚你不要插嘴!」 莉亚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要犹豫,要阻止她别犯傻也是挺累人的。 「哎呀哎呀,什么情况?」 「店长!」 来得正是时候。请务必用看似肌肉猛男却又娘娘腔的重口味特色来堵住这个大叔的嘴。 「你哪根葱。店长?有够恶心的!」 「啊呜呜~~!」 「店、店长!」 只见店长目泛泪光,整个人哭倒在地。没想到他也太脆弱了吧! 「你也一样,少在那边碍事,快滚!」 「呜!」 胸口被用力推了一把,瞬间有些吸不过气来,不过我还是踩稳了脚步。 「烈火!这位客人,犯错的是我。请您不要对烈火那么过分。」 「你们两个 从刚刚就互叫对方的本名叫得那么亲昵!我听到都满肚子火了!快负起责任!」 男子似乎忍耐到了极限,一把拎住我的胸膛。 「……!」 对方的力气比我想象得还大。应该说是我力量太小了吗?脖子被越勒越紧。 「对不起!是我不好,拜托你放开烈火!」 「少啰嗦!这小鬼实在太嚣张了!」 大叔越来越使劲。 呜……情况有些不妙。 这个时候── 「──放开烈火!」 莉亚的手掌抓住了男子的整张脸。 「咕!哦嘎嘎嘎嘎嘎嘎—」 吃了莉亚的五爪神功的大叔放开了我的胸膛,试图想要挣脱抓住他面孔的莉亚,但两者力气的大小实在差距过大。 「啊噗噗噗噗噗噗……」 最后大叔口吐白沫晕倒了。 「……抱歉,烈火。我又搞砸了。」 「咳咳咳……咦?」 我一边咳着,一边反问向我道歉的莉亚。 「我一直叫自己忍耐,免得又给你添麻烦,结果还是搞砸了。」 「啊……」 难道前一次在超市做得太过火的事情她还惦记在心吗?所以才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所以你也很不愿帮他擦了?」 「那当然。除了烈火以外,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到我身体……这次我本来想说多叠几条毛巾就没事了。」 「……」 这么说来,她听到大叔的要求后有迟疑了一下。我还误以为她「不知道怎么跟性骚扰说不」。其实她心里也是很排斥的。而且还因为顾虑我,所以想忍气吞声。 「……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啦。」 我如此说道后从地上站起,拍拍围裙上的灰尘。 是说,突然又捅出了个篓子,看来又要被开除了。接下来该找什么打工好呢…… 「莉亚!你好强喔!」 「呜哇!」 突然复活的店长兴冲冲地把脸贴到眼前,莉亚忍不住发出悲鸣。 店长拉着莉亚的手,用力上下摇摆。 「莉亚可以充当保镖,如此一来就不需要履用男员工了。真的太可靠了。」 「呃,我可以继续留在这间店吗?」 「那当然了!」 店长笑容满面地点点头。 这么说来,『linda lovers』是妖精的乐园。充满可爱女孩的餐厅。记得店长说过他本来希望所有店员部聘请女生的样子。之所以会破例聘请我这个男生,就是想预防碰上今天这种场面。 有莉亚在的话,是不需要有男生当保镖没错啦……问题是…… 「店长。这个客人该怎么办?」 「……嗯?哦?」 大叔似乎刚好在此时渐渐恢复意识,他的眼皮隐隐约约张了开来。 不管原因为何,先动手的人是我们,我实在不认为这位大叔会就这样摸摸鼻子乖乖回去。 「哎呀呀,这个嘛。」 「!?」 那、那是怎样?店长用手扶着脸颊的瞬间,我忽然感到一股曾未感受过的可怕寒意……! 「这位客人就由我诚心诚意地和他促膝长谈吧。况且──我得让他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点也不恶心』喔。」 ……店长,你的笑容俨然就是鬼啊。 「来来来,客人请往这边走。」 「哦?哦?」 店长抓着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大叔的领子,消失在餐厅内部。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了仿佛鸡被勒喉的惨叫声……不过在场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当作没听见那个声音。 ? 莉亚的工作顺利(?)地尘埃落定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总之恭喜你找到工作了,莉亚。」 「唔。」 莉亚点点头。 「等你不需要照应我了,下次以客人的身分来光顾吧。我会给你许多特别招待的喔。」 「啊啊,嗯。」 我口头上如此回答,身体却流着冷汗。 因为穿上了那间餐厅的制服的莉亚破坏力可是超强的啊…… 哎,店长琳达姐人虽然有点(?)怪,不过基本上是个好人,而且也挺欣赏莉亚的,应该会待她不薄吧。 如此一来,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的莉亚私生活问题应该可以算是成功解决了吧。 只不过……我有点挂念一件事情。 「莉亚。」 「嗯?怎么?」 「那个……」 明明是我主动攀谈,却支支吾吾。因为我觉得现在才问这种问题已经太慢了。 「你会不会其实不想打工?」 工作。赚钱。有个可遮风避雨的地方居住。使用洗衣机清洗衣物──这些都是一般人类的生活常识、基准。我和都美贵都是以这样的基准思考,对莉亚的生活说三道四。 虽然莉亚老老实实地听从了我们的意见……可是她会不会其实感到很排斥呢?她会不会明明很排斥,可是看我们苦口婆心劝她,所以才硬着头皮配合呢? 我实在太后知后觉了。都已经要人家配合到这种地步了现在才说这些,我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因为很有可能只差那么一点,我们就强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制加诸在她身上了,又或者,以后她可能会被迫接受我们的价值观。 我希望可以在情况变成那样前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烈火。」 莉亚看着我停下脚步。我也停下来和她面对面。 「烈火对我的关心,我从来不觉得困扰。」 莉亚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且我想跟人类──我想跟烈火你们一起生活下去。既然如此,由我去配合人类的生活方式应该是很正常的吧?记得好像是这国家的俗语……的样子?应该没错,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乡什么俗的。」 ……入乡随俗吗?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就好。」 「唔。」 我们互相点点头,继续迈步往前走。 总之我们先回『望屋』向都美贵籼特托拉报告吧。因为这次带回来的是好消息,所以脚步也感觉特别轻盈。 「……对了。有一件事我要订正。」 莉亚边走边喃喃说道。 「订正?」 「以前我应该有说过,对我而言最特别的人就是你,烈火。」 「噗!」 就算你面不改色说这种话我也不知该怎么反应! 「所以我最希望可以一起生活的对象,也是你。」 「等等等等,莉、莉亚?」 我说话语无伦次,转头看了莉亚。 她没有停止,继续开口说。 「之前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可是现在要找到我很简单了吧?烈火你以后不用客气,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你指的是去打工的地方找你……对吧?」 莉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露出俏皮的微笑。 「我会给你特别服务的喔?」 保健室的学姐和幽灵骚动 翌日,全身关节酸痛的我从睡梦中清醒。 「……又来了吗?」 我唉声叹气。 醒来睁板眼帘后,我所看见的是上下颠倒的世界。因为睡眼惺忪视力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这里应该是客厅没错。 这阵子,我深受半夜会在奇怪地方醒来的异常事态所苦。 「嘿咻。」 我挪开挂在沙发椅背上的脚挺直上半身。揉揉酸痛的肩膀。 我很肯定入睡前自己明明躺在卧房的床上的啊…… 「……」 我查看光线昏暗的客厅,门果然是打开的 睡着了还能开门,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阿鲁,你在吗?」 「有什么事吗?」 「呀啊!」 没事不要从电视里面爬出来啦!吓死人了! 「你不要吓我行不行!」 「你讲话那么大声,不怕把海丽莎小姐给吵醒吗?」 「呜……」 我连忙捂住嘴巴。 我竖起耳朵倾听好一会儿,确认海丽莎没有醒来后,松了一口气。 「然后呢?呼叫本官是有什么事吗?」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好几次了……这次我也是在睡着的情况下在家里四处走动吗?」 「嗯,是这样没错。」 「呜哇……」 根据阿鲁的证词,我常常在半夜忽然起床,在房子里到处走来走去的样子。这样的状况已经不只一次了。 如影随形跟在我身旁且不需要睡觉的阿鲁都这么作证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虽然也不是每天都在这么奇怪的地方醒来,可是每次醒来的场所部不一样。硬要说的话,好像多半是在客厅附近。不幸中的大幸事我从来没入侵过海丽莎的房间。睡着的状态下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己也不知道。况且…… 「我要是在海丽莎的房间过夜的话,八成会被皋月狠狠修理一顿。」 「海丽莎小姐应该很欢迎你去光临她的闺房吧。」 阿鲁老爱讲这种莫名奇妙的话。 「怎么可能有欢迎男生私闯房间的女生啊。」 「是这样吗?」 未来人一副「没救了」的感觉耸耸肩膀。 「总之你要不要先回房间再说?」 「说得也是。睡个回笼觉好了。现在是……呜哇,已经五点半了吗?」 待会能否准时七点起床真叫人担心。 我看大概又要被海丽莎掀棉被了。 话说回来怎么全身上下都痛痛的,是因为我到处乱走撞到墙壁的关系吗?只是撞墙也就罢了,要是从楼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是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 果不其然被海丽莎掀棉被的我,尽管因此逃过了迟到的下场,却也因睡眠不足的缘故,上世界史的时候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结果倒霉被老师抓包,还罚我搬教材去旧校舍的仓库放好。 「呜呜……好重。」 我扛着装在比我还高的长筒里的世界地图,气喘吁吁。 早知道就挑数学之类的课打瞌睡了……真的快重死人了。 而且这么大型的教材偏偏放置场所是在旧校舍,算我倒霉。 旧校舍是位在图书馆旁的老旧建筑。现在已经停止做为教室使用,主要的用途变成了仓库的样子。 它离一年级教室很远,必须通过两个外廊。从主校舍到特别教室校舍要经过一个,从特别教室校舍到旧校舍又要经过一个。 从特别教室校舍通往旧校舍的外廊在半途分成y字状的岔路,左边是往图书馆,右边才是往旧校舍。 「啊—怎么会这么远啊……」 我在旧校舍的门前放下长筒稍做休息。 早知会这么累就拜托依莉丝帮忙了。 是说下一堂是选修课得移动教室,叫她陪我接受惩罚也不太好意思就是了。 「我看单纯只是老师自己懒得搬这么重的东西,才借口说是打瞌睡的惩罚吧?」 「那也是原因之一吧~」 夏天都快到了阿鲁却依然故我地穿着闷热的军服,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同应我的牢骚。 「你说那『也』是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都没发现吗?烈火先生打瞌睡的时候,皋月小姐和依莉丝小姐在吵架呢。」 「……我是依稀有印象啦。」 应该说我就是因为被她们的吵架声给吵醒的。不过吵架的好像不只皋月和依莉丝,罗沙琳也有加入的样子? 「一开始是依莉丝小姐看你在打瞌睡戳你的脸颊在玩,皋月小姐想要阻止她的行为。依莉丝小姐当然不把她的劝阻当一同事,于是皋月小姐气得打算把你叫醒,见状依莉丝小姐也生起了气来……最后罗沙琳小姐也加入了两人的唇枪舌战。」 她们三个趁着人家在睡觉的时候胡闹什么啊? 「……话说回来,我打瞌睡固然有错,为什么上课吵闹的那三个人都没有受到老师处罚啊?」 「天知道了?那个男老师好像是单身汉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就是了。」 「……」 我由衷希望两件事没有关系。 「本官总觉得烈火先生迟早有天会被某个女主角刺死,照这样看来死在男生刀下的机会说不定比较大呢。」 「难道我只有被刺死一途吗?」 总之我叹了口气,结束这场对话。已经休息够了。 「……好吧。」 我重新背好装了世界地图的长筒后,走进了旧校舍。 旧校舍就是旧校舍,里面非常老旧。走廊的窗户尽管不是木制的,仍似乎无法完整闭合,被风吹得喀哒喀哒作响。由于旧校舍被主校舍挡住了阳光,在没开灯的白天时候反而显得很阴暗。 感觉上入夜后会有鬼魂出没…… 我心里觉得有点毛毛的,前往了一楼的仓库。 「嗯,哟咻。」 我背着长筒打开门,走进仓库里面。 呃──老师好像是说放在架子的第二层吧。 「嘿咻。」 我捧着筒腹,以横放的方式将它塞进木制架的第二层上。途中因为支撑架突出来的关系,我必须用滑的让它滑进去。 「──好痛!?」 怎么了?掌心感觉痛痛的…… 仔细一瞧,掌心上有一道仿佛被刮伤般的伤口,还渗出了血来。 「呜哇,是被钉子之类的刮到了吗?」 因为我直接背着世界地图进来的,没有手可以打开电灯,况且架子也不算整理得很整洁,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就快打预备钟了,而且说痛也没有多痛,用清水冲一冲就算了吧? 「啊,不行吗?」 下一堂是选修的美术课。而且很不巧的要上素描课。受伤的又刚好是我的惯用手,万一不小心弄脏了作品,这几个星期的辛苦就泡汤了。 「没办法,去一趟保健室吧。」 我掏出手机,传简讯给皋月,请她代为转告老师我会迟到的事 情。 ? 保健室就位在旧校舍旁的特别教室校舍的一楼。 「不好意思,我的手受了点伤──」 我边开门边向保健室里面的人说话。 「奇怪?」 然而保健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怪了,照理说保健老师随时都会在这里服务才是。 「会不会是躺在里面的床上休息?」 阿鲁指着拉上了帘子的病床说道。 「那怎么可能。不过老师不在也没有办法。」 反正消毒的话我自己也会……我本来是打着自己来的主意,但…… 「奇怪……急救箱放哪去了?」 我检查过桌子周围和有玻璃门的钢架,却完全找不到。 就在我东翻西找的时候,预备钟响了。 「糟糕。再不快点找到的话。」 「…………咿。」 「嗯?」 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阿鲁,你有说什么吗?」 「没有。本官没讲话。」 「咦,不然是谁……」 我东张西望却不见半个人影,所以向后转头一瞧──便和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少女四日交会了。 「呜哇!」 「……」 少女──更正,从领带的颜色判断应该是二年级的学姐──看着我微微张动嘴唇,不过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用一双看似睡意浓厚的眼睛看着我,疑惑地侧起了脑袋。 「那、那个……你究竟是从哪里、咦!?」 突然被她抱住了!一整个莫名其妙!话说回来,她的胸部……!? 「哎呀没想到还挺人的。」 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也感觉得出来! 就在我惊慌失措时,学姐把嘴凑到了我的耳畔。 「老师在职员室。」 虽然音量很小,不过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鼓动了我的耳膜。 「啊……是这样子吗?」 我一问,学姐轻轻挪开脸颊,点头回答。 该不会她刚才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吧? 「谢谢……学姐。」 (挤压) 「不客气。」 她、她是因为说话小声才抱住我咬耳朵的吗?我部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烈火先生吃到的豆腐大多都集中在胸部或拥抱呢。身边有这么多『女主角』可是却从没发生撞见小裤裤事件……看来本人的癖好似乎对『波乱血统』带来了某种影响……」 阿鲁你闭嘴!停止那种奇怪的考察! 「呃、呃……学姐。我知道老师不在保健室了,不好意思,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我如此提议后,学姐立刻放开我的身体。 呼,吓死我了…… 「对了,学姐你刚才人在哪里呢?」 我刚进来的时候,保健室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 学姐指了后面的床。 仔细一瞧,本来拉上的帘子微微敞开了一条缝。 她刚才在那里睡觉吗?也难怪她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且制服也有些皱巴巴……! 「那个……学姐你的肚脐露出来了。」 大概是睡觉时衣服就乱掉了,再加上刚才挺直身子把脸贴上来跟我讲悄悄话,结果不小心让下襬跑出来的吧。 「……?」 经我这么一说,学姐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发现衣着不整后,便漫不经心地把下襬塞回裙子里面。 看来她似乎是那种不拘小节的类型…… 「……」 学姐忽然往放在钢架旁的笼子靠近。 接着她拿开盖在上面的毛巾,从中拿出了急救箱给我看。 「啊啊!原来急救箱放在那啊!」 「…………」 学姐还是用难以听清楚的声音嘀嘀咕咕,指着铁制的圆椅子。 「呃……这是叫我坐下的意思吗?」 学姐点点头。 我听话地在圆椅子坐下后,学姐打开急救箱掏出了消毒液。 难道她想代替老师帮我治疗? 「谢谢学姐。」 机会难得,我恭敬不如从命地伸出了右手,学姐夹起棉花沾了消毒药水后,在我的伤口上点了几下。 虽然感觉有些刺激,不过我忍住没有吭声,然后由学姐帮忙贴上纱布。 接下来只要用绷带稍微包扎一下便大功告成,但…… 「……?」 「怎么了?」 我循着学姐的视线窥看急救箱内部。 里头不见任何貌似绷带的物品。 「该不会绷带用完了吧?」 「…………咿。」 学姐发出听似表示肯定的声音,一脸困扰。 不过她旋即露出灵机一动般的表情,从口袋掏出一条素色的手帕。 「咦?这样不好啦。我怕弄脏你的手帕。」 发现学姐打算用手帕帮我包扎,我委婉表示拒绝,但学姐仍然把手帕缠在纱布上。没想到她意外地固执。 「谢、谢──!?」 学姐又主动抱上来了。她的胸部!胸部啊!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 对了,刚进入保健室的时候我还以为没人,所以就跟阿鲁聊了起来。在外人眼中看来我就像在跟空气对话一样……是说拜托不要一边抱着人家,一边动来动去啊! 「你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不、不是的。」 虽然她猜的并没有全错,但常识上还是否定为妙。 「我很好奇……」 学姐如此说道后,在超近距离一直盯着我看。 脸、脸也太靠近了吧…… 正当我心慌意乱的时候,保健室的门喀啦喀啦地打了开来。 我好不容易转头一瞧,只见身着白袍的女老师看着我们面露傻眼的表情。 「……不纯真的异性交往?」 「才不是!」 「开玩笑的。」 保健老师满不在乎地回答后拉上了门。 「常盘。你让一年级学弟困扰了。放开人家。」 「……咿。」 常盘学姐二话不说和我保持了距离。 然后她摇摇晃晃地回到床边,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常盘,不许睡觉。接下来要上现代国语。」 「…………」 经老师这么一说,常盘学姐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不情不愿似地从保健室角落拉来了桌子。 「老师,常盘学姐她是……?」 「嗯?看就知道了,她是那种体弱多病,上学时常常来保健室报到的学生。不管她的话她会像猫一样一直昏睡到社团活动的时间,所以我才会稍微指导一下她的课业进度,免得她睡到脑子都傻了。」 很少有老师说话会像她这么露骨的啊……我心想。 「所以呢?你这一年级的来保健室做什么?来摸常盘胸部的吗?」 「不是!我的手受伤了……因为老师不在,所以常盘学姐好心帮我消毒。」 「不要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我。你也因此赚到了不是吗?」 「……」 男人的可悲之处就是被人家这样说却无法反驳啊。 「先不讲这些了,你知道已经开始上课了吗?」 「咦!」 看了时钟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冲出了保健室。 ? 三天后的午休。 我一如既往和皋月、依莉丝、罗沙琳三人一起吃便当。 「旧校舍的幽灵?」 「对,没错。最近一年级的学生都在传这个八卦。」 依莉丝笑着点头回答我的疑问。 「旧校舍吗……我不久前有去过,那里的气氛的确很像会闹鬼。」 「咦?烈火你有撞鬼吗?」 依莉丝探出身子问我。 「没有啦,只是觉得那里就算会闹鬼也不奇怪而已,我没有亲眼看到……」 我一边向后缩起身子一边把热狗往嘴里放。我吃的是章鱼热狗。今天的便当是海丽莎负责制作的,她的厨艺似乎又进步了。 「是吗?然后啊,听说那个幽灵头发很长,看起来就像会走路的海带一样呢。」 「好像不是很恐怖……」 我想象那个样子后露出苦笑。既然留长头发,那表示幽灵是女的啰?是说视觉上的形象也是挺老套的。 「放学后去旧校舍就可以看到在走廊上走动的幽灵的样子。就算问她是谁,她也不会回话,直接消失不见。」 「真的吗?对了,罗沙琳你有看过幽灵吗?」 我半好奇地和罗沙琳聊起这个话题。 罗沙琳身为黑夜的住人,以吸血鬼之姿活了比人类多好几倍的岁数,说不定她看过真正的幽灵。 「咱家是有看过疑似鬼魂的东西,不过很可惜地从没对话过。所以那是咱家眼花看错,还是真正的鬼魂,很难一口咬定。」 语毕,罗沙琳咬了口红豆面包。 就连她也无法断定鬼魂是否存在吗? 我自己在灵异方面也没什么感知能力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灵机一动。 「对了,皋月可以用森罗大魔法调查啊?」 「哇咿!?什,什么?」 「?我说,可以用森罗大魔法调查旧校舍是不是真的有鬼。」 她在慌张什么?从刚才就一直闷不吭声的。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幽灵再说阿卡西记录上所记录的不外乎是发生在『这个世上』的现象而已追根究柢怎么可能会有幽灵这种东西又不是奇幻小说或童话故事哒啪!」 「哒啪?」 简言之就是查不出来的意思吗? 聊着聊着午休时间也结束了。 下一节是体育。要上游泳课。 「我们快点走吧!」 「嗯。哇,危险!」 我闪开依莉丝拿在手上挥舞的泳装袋,拿着自己的泳裤移动。 「不管怎么说,还是游泳课最叫人期待了~ 」 「还好啦。」 虽然七月了,湿度还是很高,重点是热到不行。能洗刷掉浑身黏答答汗水的游泳池果然还是待起来最舒服的地方。 「咱家倒不怎么喜欢。」 和兴高采烈的我们相比,罗沙琳显得有些不是很愉快。 毕竟吸血鬼怕流水,所以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这个叫学校泳装的东西也很难看。不适合穿在咱家这种高贵的女人身上。」 发起脾气的罗沙琳顺便抱怨起了学校指定泳装的款式设计。 「罗沙琳小姐不了解『个头娇小+金发双马尾十学校泳装』这招最强连续技的破坏力有多惊人呢。以前的『稚嫩容貌配上成熟的黑色比基尼』所营造出的反差萌固然也很令人惊艳,不过正统和王道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宝。」 「……」 我拚了命让阿鲁的分析从左耳进右耳出。 「我倒是也满喜欢学校泳装的设计的,只是胸部有点紧绷。」依莉丝说。 「可是那样正好。」 「……」 无。无的境界。让心保持在一个无的境界就对了。不可以被阿鲁的戏言迷惘! 「……烈火。你的嘴角在笑。」 「呜!」 失败了!皋月的冰冷视线直射在我的脸上。 我大角度转过头好逃开她的视线。忽然…… 「……?」 刚才好像有谁躲在走廊的阴影在偷看我们? 那个疑似人影的物体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所以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不过那个人影好像头发很长…… 「……应该不会吧。」 几分钟前和皋月她们聊过的内容从我的脑海掠过,不过我摇摇头喃喃自语地否定了那个可能。 ? 放学后。 我跑了保健室一趟。 「打扰了。」 「嗯?怎么,你不是上次跟常盘搂搂抱抱的一年级学生吗?」 「……那件事拜托老师快点忘了吧。」 我走进保健室,一边觉得这老师记人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话说回来,虽然我上次没有发现,不过听说你是很有名的问题学生?」 保健老师向上扬起嘴角,话题乍听下甚是严肃,语气却充满了戏虐的感觉。 「我觉得我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学生啊。」 「是吗?可是听说你跟很多女学生的关系很复杂?」 「噗!」 那是哪门子的传闻啊! 「我才没有!为什么老师会说这种话!?」 「这件事在之前的职员会议还引起了小小的讨论呢。」 「真的假的!?」 「学生会也收到不少匿名男学生的投书的样子。」 那绝对是班上同学干的吧!? 话说回来,没想到学校的老师居然都是这样看我,实在太叫人震惊了。我理想的平凡高中生活到底何处去了…… 「放心吧,你和多少个女生纠缠不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所以说那些传闻根本是空穴来风!」 「然后呢?风流男同学来保健室有什么事吗?今天是来泡常盘的吗?」 「严格说来也没错。」阿鲁说。 「才不是!」 我用大吼同时否定保健老师和阿鲁的说法。 「你不会其实看上了老师我吧?像我这种剩女还是算了吧。你还年轻,别虚度人生了。」 「~~~~ 」 谁来教教我怎么应付这个老师啊。我完全无法掌握她的步调。 「……我是来还常盘学姐上次跟她借的手帕的。她今天不在吗?」 「如你所见,不在。」 伤脑筋了。我不知道学姐就读的班级,所以才想说来保健室 找她最方便省事…… 「老师你知道她跑去哪了吗?还是说她已经回家了?」 「她应该还没回去吧。放学后常盘大概都在旧校舍。」 「旧校舍?」 「那家伙是轻文社的社长。把旧校舍三楼最里面的教室当作社办使用。」 「为什么要选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她的社团是去年才刚成立的样子,那个时候好像找不到其他可以当作社办的空房了。」 「原来如此。谢谢老师。」 我道完谢后立刻准备撤出保健室。 「别被人家发现你们在搞不纯真的异性交往喔。」 「我先失陪了!」 我稍微大力关上门后,快步前往旧校舍。 ? 来到老师所说的旧校舍三楼最后一问教室的门口后,我先做了一口深呼吸才敲门。 「…………咦?」 没有人响应。 这是最后一间教室了,不可能搞错。 还是说她已经回家去了? 就在我闷着头瞎猜的时候,教室的门喀啦喀啦地打开,常盘学姐从中探出头来。 然后冷不防抱住了我! 「等……!」 「欢迎。」 啊啊……啊啊,原来是要让我听清楚她说话吗?因为她讲话声音很小嘛。可以了,请你放开我吧。 我怀着扑通扑通加速狂跳的心脏,获得学姐的许可进入社办,她招待我坐在一张木椅上。 或许是建筑物本身的关系,轻文社的社办充满了一种复古的氛围,四处堆满了成捆的杂志。 「听说这里是轻文社的社办,学姐可以告诉我你们部在进行什么社团活动吗?」 「…………」 呣妞。 喂,又抱上来了!好痛苦! 「烈火先生,你是不是想让她用胸部贴着你才故意找她说话的?」 你想太多了吧!两人都闷不吭声的话是要怎么沟通,用念能力吗?心电感应吗!? 「轻文社的主要活动是文字创作。」 常盘学姐不管我冷汗直流,自顾自地讲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呣妞。啾。 不只抱我,连胸部也贴上来了。 我们一定要在这种状态下对话吗?如果我不回答问题,她似乎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波、波乱烈火。」 「烈火学弟想加入我们社团?」 「没、没有啦。我是来还手帕的……」 「手帕?」 「不要一边抱着我一边歪头啊!」 感觉你的身体蹭着我动来动去的! 「手、手帕就放在我胸口的口袋……麻、麻烦放开我一下……」 常盘学姐放开我后,我从胸口的口袋掏出了手帕。 「还、还你。谢谢你上次借我包扎。那、那我先告呜呀!」 当我迅速交回手帕打算立刻闪人的时候,又被学姐抱住了。 「烈火学弟。你不加入轻文社吗?」 「呃,那个,我的脑袋不是很聪明。」 「比起成绩,毅力重要多了。」 「可是……是说,为什么要拉我加入?」 我反问后,隔了一小段时间,学姐同道: 「现在轻文社只有我一个人。学生会从今年起开始进行社团的统废,再这样下去轻文社会被废除的。」 「啊啊,这么说来会长在之前的学生大会好像有说过类似的话……」 我们的学生会长是个非常富有冲击性的有名人,不过……改天有机会再来介绍这个人吧。 总而书之,轻文社如果再找不到社员充场面,很有可能会惨遭会长以社员不足的理由废社。这就是常盘学姐不肯让我走的理由。 「所以你加入吧。」 听说学姐上学常跑保健室,跟其他学生应该很少有交流吧。严格说来,二年级的学生想参加社团的早参加了,不想参加的也早决定不参加了吧,这时候才去招募社员恐怕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她才会拉拢偶然跑来社办的我加入吧…… 「求求你。」 拜托你不要坐到我腿上来还贴过来在我耳边呢喃好吗! 不、不,现在我必须发挥最大的自制力,想想应该要怎么办。 虽然我对轻文社这个地方很陌生,不过这里是学姐亲手创立,拼了命想要守护下来的地方。对常盘学姐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宝物。如果说这个宝物正在一点一滴地丧失的话,我也必须谨慎思考该如何回复她。 「……」 常盘学姐用带着睡意的眼睛注视着我。她大概平时就是一副睡不饱的样子吧? 然后,正当我准备开口回答时— 「烈火人在这吗!」 社办的门猛然发出巨响,罗沙琳从外头闯了进来。 「呣!烈火!你跟那女的在做什么!?」 「罗沙琳!?不是啦,你误会了。」 我赫然想起自己跟常盘学姐呈现出的姿态看在他人眼里很难不想入非非,连忙把她从腿上放下。 虽然我和学姐已经分开,可是罗沙琳还是板着一张臭脸。 「呃、呃……对、对了!你来有事吗?你看起来好像在找我……」 「喔喔!不说咱家都忘了。之前咱们一起去过的国道旁的面包店,今天起好像在举办『情侣日』的活动,开始贩卖情侣限定的新商品的样子。」 罗沙琳边说边若无其事地靠过来勾住我的胳臂。 「喂、喂,有学姐在场耶,你还……」 「有问题吗?烈火?是你先让那女的坐你大腿的……难道让咱家勾个手也不成吗?」 罗沙琳轰隆轰隆地释放出难以估计的压力。 「没、没有不可以啦。」 「唔。知道就好。」 罗沙琳先是向我莞尔一笑──然后转头朝常盘学姐吐舌挑衅──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臂就走。 「好!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哇!哇!等一下啦!」 我跟学姐的谈话还没结束耶。 「笨蛋。要是被抢购一空那该如何是好?当然得先下手为强。」 罗沙琳不让我把话说完,更用力拉扯我的手臂。 「……」 常盘学姐还是老样子,用惺忪的双眼目送我们。似乎没有执意要我们留下来的意思。 「快!咱们走!」 「哦哇啊啊啊啊!」 到头来,我根本敌不过吸血鬼的力量,被罗沙琳用蛮力给拖走了。 ? 当天晚上。 「……呜哇!?」 有东西冷不防掉到头上,我不禁被吓醒。 「……搞什么,原来是遥控器吗?啊……」 我又跑到客厅来了。 我也慢慢习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醒来的现象了。 虽说凡事只要习惯就好,可是习惯这种事情感觉不太妙吧。不管怎么想, 这个事态都非比寻常。 哔── 「嗯?」 才在想好像听到很尖锐的声音,原来电视机开着没关。 难道我刚才想要边睡觉边看电视? 「阿鲁。我又自己一个人走到客厅吗?」 「是啊,没错。」 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阿鲁俯瞰着我说道。 「唉……」 我再不想出原因来真的不行。 会在半夜不由自主起床走动……会是我只知道病名的梦游症不成? 或者…… 「……」 有鬼在作祟……之类的? 「不会吧。」 那怎么可能,哈哈哈…… 大概是之前听依莉丝谈起旧校舍幽灵的鬼故事,我才会往奇怪的方向想偏吧。 而且就我听到的那个传言来说,什么长头发的女鬼,感觉就是非常老掉牙的鬼故事。再者旧校舍总是光线昏暗,给人一种『不干净的感觉』。那种建筑物会传出一、两个鬼故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时,我忽然想起上游泳课前在走廊看到的人影。 「……」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影头发似乎长度长得很诡异…… 如果是三个月前我还能一笑置之,不过我现在可是超容易被卷入怪事件的究极体质。 ……喂喂喂。 「哈哈、哈。」 我一边发出干笑一边望向窗外。 「……怎么下雨了啊。」 只见外头哗啦哗啦地下起了阴暗的雨。 ? 第二节的物理课结束,我跟皋月、依莉丝、罗沙琳一起走在从物理教室同到班级教室的走廊。 「……」 「烈火,你怎么了?」 看我三不五时就东张西望,依莉丝不解地询问。 「呃,我从今天早上就觉得有视线盯着我……」 虽然只是无凭无据的第六感,不过从一早我就有被人盯着瞧的感觉。 当然也很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依莉丝。之前你说的那个旧校舍的幽灵。」 「怎么了?烈火你果然有看到什么吗?」 「我是不太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啦……不过那个传闻你能提供更详细的内容吗?好比说如果看到那个幽灵,会不会她就从学校跟自己回家这样……」 「咦咦—?嗯……啊!我想到了,听说如果被那个幽灵抓到的话,会被吸进那一头长发里面,然后从头部被一口一口吃掉!」 或许依莉丝只把这当作增添聊天趣味的鬼故事,回答的时候一副开心的样子。 「是、是喔……」 从头一口一口吃掉吗…… 「幽灵原本也是人吧?他们也会吃人吗~?你说呢,罗沙琳。」 「呣?幽灵如何咱家是不清楚,不过人类因为思念或怨念变成怪物的情况罕见归罕见,也是有的。」 ……真的假的啊。 「幽灵不就是人类的遗恨凝聚而成的吗?既然如此,幽灵也有可能得到超凡的力量。」 「可是会吃人也太扯了吧。」 「确实,如果会吃人的话,那就不叫幽灵,叫妖怪比较正确了。」 结果一样的话叫什么都没差吧…… 「所以呢?你怎么会好奇这种问题,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没有啦,没什么。只是有兴趣了解一下而已……」 我连忙模糊焦点,转移视线。 「你不跟其他人求救吗?」 阿鲁如此询问道,不过我还是尽可能装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假装没听到。 基本上,现在又还没确定我被幽灵附身了。 「还是说,你纯粹只是拉不下脸跟大家说『我可能撞鬼了,拜托帮帮我』这种话?」 ……这个未来人真的很擅长踩人痛脚哪。 不过,说没有拉不下脸的确也是骗人的。 「皋月,有没有鬼你真的查不出来吗?」 「啊咿!?之、之前就说我不知道了啊!」 「好吧~」 如果至少可以证实有或没有的话,我也不必这么纠结了。 就在我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和其他三人在走廊移动的时候,世界史的老师从对面走了过来。他看到我的瞬间挑动了一下眉头,然后往我们靠近。 「波乱。你来得正好。下一节课又用到世界地图了,你去把它搬到教室来。」 「咦咦~~」 「老师也是很忙的。而且波乱你知道地图放哪吧,交给你了。」 老师自顾自把事情交代完毕后,也不给我说不的机会马上就闪人不见。上一次是打瞌睡的惩罚,这次又是什么?我只是跟皋月她们一起走在走廊上而已耶。 「除非烈火先生能改掉迟钝的个性,否则日后敌人只会有增无减了~」 拜托别做那么触霉头的预言了。 没办法了。只好再去搬那个重死人的地图了。虽说第二节下课的休息时间比较长,但如果不快点出发仍会赶不及上课。 「啊,我也去帮忙好了。」 「依莉丝,真的吗?谢啦。」 「呣。被抢先一步了。」 「要是我可以用魔法的话,也可以去帮忙呀……」 罗沙琳和皋月都一副看似扼腕的表情,到底是怎么了? 总之我和自愿帮忙的依莉丝跟她们俩在此分道扬镳,一起前往旧校舍。 「有人陪你去真的太好了。」 阿鲁你烦不烦。 ……不过又被老师派去旧校舍的时候我是有抖那一下没错啦。 我们进入社会科的仓库,从架子里抽出装了世界地图的长筒。 「那我搬前面,依莉丝你搬后面。」 「咦?这么轻的话人家自己搬也搬得动喔?」 「不行啦,让你一个人搬不好。」 毕竟老师指派的人是我。 于是我和依莉丝分别搬筒子的头尾两端离开仓库。 就算原本很重,两个人搬就变得轻松多了。 「谢谢你帮了大忙,依莉丝。我得救了。」 「真的吗?那下次你陪我去逛街当作同礼。」 「逛街?好,没问题。」 「太好了!」 依莉丝开心的欢呼从后面传来。 和女孩子去逛街……说穿了就是当帮忙提东西的驼兽吧?依莉丝是有钱人家大小姐,看上去就是会疯狂血拼毫不手软的那种人。 「啊啊,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又搞错重点了。」 阿鲁盯着人家的脸没礼貌地唉声叹气。 未来人说的话有时很莫名其妙。从她的语气听来,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情一样。 「~?」 看,依莉丝遗开心地哼起了鼻歌不是吗? 我们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在旧校舍的走廊移动。 哗啦──哗啦── 外头从今早就下雨下个不停。因为天气的缘故,旧校舍也显得比平 时更为阴暗。 「这边地上不是平的,走路小心。」 准备从旧校舍移动到外廊时,我转头想提醒依莉丝── ──那个瞬间我看见了被长发遮住全身的少女。 「~~~~!?」 我过度惊吓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全身僵硬。 少女的头发长度长到像到不真实。勉强露出脚尖,脸和身体都被黑影挡住无法看见。 嘶、嘶嘶…… 少女穿着室内鞋的脚像在走廊地板上拖行一样,慢慢往我们靠近。 虽然她有脚……可是最近恐怖电影里面的鬼也一样都有脚。 「烈火,你怎么了?」 见我站在原地不动,依莉丝讶异地唤了我的名字,然后转头看后面。 按理说她应该也有看到那个后面的少女才对……可是她却像是没看到任何什么东西般把视线挪回正面,纳闷地侧起脑袋说道: 「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她……看不见? 「…………咿……」 嘶嘶…… 那个真面目不明的人影又往我们靠近一步。 移动时,长长的头发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那个瞬间,头发的隙缝露出了一只盯着我看的眼睛。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烈、烈火?到底怎么了?」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我根本无心回答依莉丝的问题。 ? 午休时间。 「你看到鬼了?」 「……好像是啦。」 被一脸不敢置信的都美贵目不转睛地盯着猛瞧,我缩起了肩膀。 「旧校舍的幽灵吗?传闻的话我是也有听说啦。」 都美贵用吸管喝了口铝箔包的果汁暂缓一口气。 「不过为什么要找我商量这件事?感觉大友同学和罗沙琳比较能提供你帮助吧?」 「我问过她们了,可是她们的回答没什么参考价值……所以我想说你会不会比较清楚。」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清楚这方面的事?我又不是什么对灵异现象很有兴趣的狂热者。」 「不是啦,纯粹看你人脉好像很广。」 「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不怎么相信那种事情的人。」 「是吗……」 惨了……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得上忙。 「你不如去拜访学生会,找那个学生会长问问吧?」 「为什么撞鬼经验要找学生会谈?」 「会长的老家就是那间吉备神社的样子喔。」 「真的吗?」 吉备神社是附近的神社,新年时大家常会去那里参拜。凡是这个小镇的居民应该都会去那间神社才是……他们有在帮人驱邪吗? 「……话说回来,你看到的真的是幽灵吗?」 都美贵又「啾」的一声吸了口果汁,指着我的脸。 「你最近不是好像有梦游症的症状吗?」 「啊啊,那个搞不好也是幽灵搞的鬼……」 「所~以~说~你就先不要再想幽灵的事了。」 都美贵以稍微强硬的语气打断我的话后,把喝光的铝箔包丢进了垃圾桶。 「梦游症通常都是因为压力造成,如果你最近压力不小的话,就算看到幻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幻觉……」 就某种意味来说,这是针对现状最合乎现实的答案。 听她这么说,确实也满有道理的……『波乱血统』纯粹只会让渐渐往bad ending发展的『故事』找上我,可是并不会毫无脉络地使我撞鬼……吧,应该不会有错。 「这阵子我似乎真的有因为感觉太麻痹,导致就算碰到不寻常的现象也会视作理所当然的倾向……」 「看吧?不过依你的情况嘛,就算真的撞鬼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就是了。」 「呜咕。」 果然撞鬼的可能性并不是零吗? 「总而言之,你不如就一一验证所有的可能性吧?」 「具体的做法呢?」 「我想想……」 都美贵沉吟了半晌。 「你要不要去做心理咨询看看?」 ? 于是我告别都美贵,来到了保健室。 「哦,梦游症吗?」 保健老师轻轻点头后,嘴里叼了根又小又细长的东西。 「嗯?因压力影响看到幻觉不是不可能,但那可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了喔。而且就我们对谈的感觉看来,你累积的压力应该还是算轻度的。」 还是说──老师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其实你正身陷水深火热的修罗场呢?」 「没错。最恶劣的情况,世界甚至有可能会毁灭。」 阿鲁自作主张回答。只不过老师应该听不见才对。 嗯~到头来,感觉也不能明确地确定究竟原因是不是出在压力上。 如此一来,看来也是有必要朝撞鬼的方向调查了…… 「换个话题,老师你知道旧校舍的幽灵吗?」 「幽灵?」 「呃,学校有流传这样的谣言啦。」 「……很遗憾,我没听过,毕竟我是今年才到这所学校任职的。」 「是吗……」 当我双臂抱胸发出沉吟的时候── 呣扭! 「呜哇!常、常盘学姐!」 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接近的常盘学姐抱住了我。 「烈火学弟。你有考虑过入社的事情了吗?」 她一边把下巴靠在我肩上固定头部位置,一边询问。 「呃、呃,那个,还、还没……」 是说你的胸部碰到我的背了!你的胸部碰到我的背了啦! 「嗯?常盘你是怎么了,感觉上你很执着那个一年级的嘛?」 学姐点点头。 「像你这么怕生的人难得会……」 说到这,老师一如想到什么事情般拍了一下手。 「不愧是我们学校的头号问题学生。你已经搞过常盘了吗?」 「才没有好吗吗吗吗吗吗吗吗吗吗吗!」 我激动得甚至忘记要说敬语。 「纯粹只是学姐想邀请我加入轻文社而已啦!」 「那也一样很罕见啊。你对这个一年级的有什么特别感觉吗?常盘。」 「……」 常盘学姐没有特别回答什么。 话说回来,原来学姐是个怕生的人吗?第一次见面她就主动抱上来了,所以我完全不觉得她会怕生。 「不好意思,学姐。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再做回复吗?现在我有一点私人问题待解决,等那个问题解决后我再给你答复。」 「……好吧。」 学姐貌似有些遗憾地点点头。 「话说回来,烈火学弟你在调查旧校舍的幽灵?」 「咦?」 「刚才你跟老师说的 。」 啊啊,她都听到了吗? 「学姐你知道什么详情吗?」 「……不,我不清楚。」 「这样啊。」 「……对了。」 常盘学姐沉思了一会儿后,重新开口。 「要不要去图书馆看看?」 「图书馆?」 「幽灵不就是死人变成的吗?假如旧校舍之前曾有命案发生,应该可以在过期的校刊报纸找到相关报导才对。」 原来如此……反正目前也没有其他方法可行,去图书馆找数据或许不错。 「谢谢你的意见。放学后我去一趟看看。」 「嗯。」 「……所以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吗?」 「?」 总觉得和常盘学姐对话根本是在测试我的理智…… ? 如此这般,放学后。 我跑到图书馆埋头苦读过期的校刊报纸。 「………」 「烈火先生,你是不是睡着了?」 「…………我没睡着。」 虽然很想睡没错。 这么说虽然有点恶毒,可是校刊报纸真的无聊得吓人。板面只是罗列了学校的例行活动而已,剩下的就是季节的报导,不知何故还有校长的短歌,偶尔可以看到关于猫狗的新闻。其中唯有可爱猫狗的黑白照片多少能发挥治愈的功效。 「在这种报纸找有关幽灵的线索真的找得到吗……?」 「我也不知道。」 阿鲁的响应十分冷淡。对我温柔一点又不会少块肉…… 图书馆除了我还有其他学生,而且整个室内很安静,所以跟阿鲁对话时得特别小心。虽然只要别跟她讲话就没事了,可是如果不找她讲些什么,感觉真的会睡着。 「……啊,对了。这个请皋月调查就可以了嘛。」 仔细想想,现在我在调查的是旧校舍内是否曾经发生过可能导致闹鬼的事件。因为不是调查这个世上有没有鬼这种问题,所以皋月的森罗大魔法应该可以调查得到。 想到这件事的我立刻传了『你现在有空吗?』的简讯给我的青梅竹马,不过…… 「……『正在学生会办公室开会』吗?」 「说到这个,皋月小姐她是班委员嘛?」 啊~记得下课后她是有说过类似的事情。什么她要去参加定期会议,针对近期学生的风纪进行讨论诸如此类的。 如果是这样也没办法。我回传『我在图书馆等你』的讯息后,盖上了手机。 「那……在皋月来之前要做什么才好呢?」 「继续调查下去,你觉得呢?」 麻烦死了。 「不然读书好了。」 那只会让我更想睡觉吧……不。 「不如就干脆睡觉算了。」 坦白说刚才脑袋塞了那么多文字,睡意已经浓到快要爆炸了。 我用胳臂当枕头,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 「……火。烈火!」 「嗯……?」 正在叫着名字的声音唤醒了我。 「烈火,你醒了吗?」 「皋月……委员会结束了吗?」 「对啊。因为开会的时间比想象中久,我还连忙赶来,但没想到你竟然在睡觉。」 说完,皋月微微鼓起腮帮子。 「抱歉抱歉。我刚在调查一点东西啦,所以……呼啊。」 我一边道歉一边忍住呵欠。 「调查?啊啊,所以你才找我。」 皋月似乎想通被我找来这里的理由了。 「你希望我帮忙调查什么?」 「啊啊,其实呢……」 正当我准备回答的时候── 「闭馆的时间快到了喔。」 不知不觉问出现在旁边的图书馆老师通知我们。 仔细一瞧,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了。看样子我这一睡似乎睡得很久。 老师的视线接着停留在堆在桌上的校刊报纸。 「我、我马上整理干净。」 我赶紧捧起报纸从椅子起立。 「我也来帮忙。」 「不好意思。」 麻烦皋月帮忙捧一部分报纸后,我们跑去把校刊报纸放回原位。 「所以呢?你到底要我调查什么?」 「呃,就是之前讲过的旧校舍的幽灵。」 啪沙啪沙啪沙啪沙。 皋月手中的报纸忽然部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 「没、没什么啦。」 我们把地上的报纸捡起来。 「关于那个幽灵啊──」 「森罗大魔法没办法调查幽灵,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吧?」 「没有啦,我想请你调查的不是那个幽灵本身,而是旧校舍是否发生过任何意外或事件。」 「调调、调查那种事你想干嘛啊?」 「如果说真的有幽灵的话,一定有原因吧?我就是想查清楚那个原因。」 「为、为什么烈火会想知道那种事情啊?」 「咦?」 对喔,我还没跟她交代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就是……其实我好像看到鬼了。」 「哔叽!?」 哔叽? 「皋月。怎么了吗?」 「没、没有啊!」 皋月举止有些粗暴地把报纸塞回架上后,迅速从地上站起。 「好、好了报纸也放好了我、我们回去吧!你现在单独行动的话肯定绝对保证马上立刻一下子就会插起死亡g所以千万不能离我超过一公尺远知道了吗?了解的话快点站起来!」 「咦?咦?」 「快点啦!」 「是!」 见皋月露出不曾看过的可怕模样大骂,我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然后皋月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快步朝图书馆出口离去。图书馆老师似乎需要检查馆内门窗的样子,所以还在里面巡视。 「呃……旧校舍发生过的事情用森罗大魔法可以查得到吧?」 「没办法!」 「咦咦!?为、为什么!?」 「我说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皋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我想赶快回家。她单手开门后,跨出图书馆。眼看她关上的门朝我迎面撞来,我不禁大叫了声「危险!」。 「喂喂,拜托你关门淑女一点好不好。」 「……」 「皋月?」 我叫了她的名字依然没有反应。 我惊讶地往前一看。 「………………」 只见一个长发的幽灵站在外廊的尽头。 「……」 「……」 这、这下如何是好……? 被偷袭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查到半个线索,我也只能束手无策…… 『我想到了,听说如果被那个幽 灵抓到的话,会被吸进那一头长发里面,然后从头部被一口一口吃掉!』 「……!」 对了,依莉丝好像有这么说过。 「皋月……」 无论如何,我打算先站到青梅竹马的前面。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却被发出悲鸣──应该说惊声尖叫的她,冷不防用力推开了。 「啥、啥!?」 然后皋月朝着和幽灵相反的方向──旧校舍直奔而去。 「等、等一下,皋月!」 我连忙追向皋月。途中转头一瞧,幽灵还是用在地上拖着脚走路的方式,在我们后头紧追不舍。 幸好对方脚程不快,问题是皋月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我已经加快脚步冲进旧校舍了,却还是跟丢了她。 「明明平时跑步慢吞吞的,到底跑哪里去了!?」 「都怪烈火先生突然叫住她。」 「最好是我的错啦!?」 我回呛阿鲁的蠢话后,背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幽灵追了上来。尽管对方脚程很慢,一直停在原地发呆也是会被迫上的。 「呜!」 为了逃出幽灵的视野(虽然我也不太确定幽灵有没有视野就是),我往楼上移动。 我爬到二楼和三楼时部有查看走廊的情况,可是也部不见皋月的身影。 会不会躲到哪间教室上了?是说,她为什么偏偏要逃进旧校舍,不逃向图书馆或干脆从外廊往户外跑……是因为穿着室内鞋的关系吗?就算脑筋一片混乱,她的本性还是一板一眼哪。 啾…… 从下面传来了爬楼梯上楼时窄内鞋的橡胶部分所发出的摩擦声响。 死缠烂打……要是被抓到,会从头部一口一口吃掉吗? 「总之也只能边找皋月边逃命了……」 「加油喔~」 「你真的很悠哉哪!」 这个未来人根本把自己当看好戏的观众。只有现在这一刻也好,可以跟我交换立场吗!? 我试图拉开附近的拉门想躲到教室里避一阵子。可是每扇门顶多只会喀啦喀啦作响地摇晃,根本打不开。 这间校舍虽说已经废弃,不过门窗都有确实上锁的样子。 校舍既然不再开放使用,也就表示平时不会有人出入:没有人出入,也就表示房门不会开开关关。换句话说,没办法期待有学生忘记锁门的情况发生…… 不对,等等。反过来思考的话。既然这间校舍平时没有开放使用,老师应该不常来这里巡视。既然如此,放学后的门锁检查很可能没有主校舍那么严格。 平时没有开放使用的这间旧校舍,最近曾被人打开过、或者有人打开的可能性最高的房间会是哪间? 「……一楼的社会科仓库,还有轻文社的社办……」 就是这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我都曾亲自打开进入过,所以不会有错。 皋月最有可能躲藏的地点,也不出这两个地方了。 啾。 「!」 脚步声比刚才更接近了。 这里是三楼。我应该先去轻文社的社办查看皋月在不在。如果不在,我就先在那里躲,下等幽灵消失,然后再前往一楼仓库。 决定好大致的计划后,我向轻文社的社办冲去。 「不知是不是本官的错觉,你跑得比平时还快呢~」 「要你管!」 这家伙绝对是在看我笑话! 好不容易抵达轻文社的我怀着祈祷的心情伸出手──成功打开了门! 进去后我本想锁门,可是不知何故找不到门锁。想打开电灯又怕被发现,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不过这社办我之前就曾来过,所以大致的格局我还算清楚。 「……!」 要躲的话,只有社办里面的扫除器具放置柜可以躲了! 为了避免踢倒堆放在地上的杂志,我尽其所能小心翼翼地快步深入社办。 喀嚓。 打开扫除器具放置柜的金属门一瞧──只见我找了老半天的青梅竹马就躲在里面。 「咿……!」 「皋月!嘘!」 我连忙捂住差点发出惨叫声的皋月的嘴。大概是光线昏暗的关系把我错认成幽灵了,所以我把脸贴近,让她看清打开柜子的人是我。 确认她的身体肌肉放松之后,我请她往里面挤,好让我也能躲进扫地用去放置柜里面。 「「……」」 虽说是理所当然的,不、不过还真挤啊。 这或许是我打从出娘胎以来,第一次觉得抹布和水桶这么碍事的。因为稍微一动,金属用具就会撞击发出匡啷匡啷的声音,所以也不能把它们移到一旁。 「……嗯!」 「抱、抱歉……」 皋月发出听似痛苦的声音,我反射性地立刻道歉。她的体温和吐气都离我太近了,害我忍不住快感到头晕目眩。 「就算碰上这种恐怖事件,还是不会错放过任何令人暗爽的机会。烈火先生的恋爱喜剧力实在令本官甘拜下风。」 不管什么时候,阿鲁你还真的只会说风凉话耶! 每次都因为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得儿,就口无遮拦地大放厥词…… ……嗯? 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得见? 这么说来,上次和依莉丝碰到幽灵的时候,她就没有看到幽灵……的样子。 为什么这次皋月就看得见? 喀啦啦啦…… 「「!」」 浮现在脑海中的疑问随着社办房门打开的声音烟消云散,我和皋月紧紧抱在一起。 啾……啾……啾…… 仿佛拖着脚走路的脚步声慢慢朝我们靠近。 我听到手放在扫地用具放置柜门把上的声音。 喀嚓! 柜子的门被一口气打开,全身被头发遮住的幽灵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立刻把皋月护在怀里,转身背对幽灵。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可是在这种退无可退的柜子里我也只剩这个方法了。 幽灵的手臂碰到了我的肩膀。 「……呜。」 我闭上眼睛忍受恐惧──耳边忽然传来吐息。 「抓到你了。烈火学弟~」 「…………咦?」 我认得这个声音。 那是这阵子我常常在这个距离听到的略显沙哑的声音…… 「……常盘、学姐?」 「正确答案。」 长发的幽灵──更正,常盘学姐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点头说道。 ? 从结论说起,我和皋月所看到的那个长发幽灵,其实是把头发放下来的常盘学姐。 「不过你为么要把发饰拿掉呢?这样不是挡住视野了吗?」 「……因为会被老师骂。」 学姐那个华丽的蝴蝶造型发饰果然是违反校规的违禁品,以前曾经差点被教育指导的老师没收走的样子。 从此之后,学姐就习惯只在 保健室跟社办才戴发饰的样子。保健室虽然也有老师在,不过那个老师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所以没关系。 虽然我个人认为她只要别用那么引人注目的发饰就好,不过那个发饰似乎是奶奶送给她的具有纪念价值的宝物。 「我发过誓要在我出道成为作家前一直戴着它。头发也是。」 「所以你才留那么长没剪吗?」 也难怪她的头发会长得那么夸张了。 「……请问,为什么学姐要黏烈火黏那么紧呢?」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皋月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们。 「呃,因为学姐讲话很小声。」 「那用笔谈不就好了吗!」 「……我的字很丑,不喜欢。」 常盘学姐如此说道后──虽然我想皋月应该没听见──抱我抱得愈来愈紧了。 「啊啊啊──!?」 皋月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们,可是我被抱住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冷汗狂流。 「那、那个常盘学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 「呃……如果我搞错了还请勿见怪。常盘学姐你是不是在埋伏我们?」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常盘学姐抱着我,从我的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 「因为建议我去图书馆的人是学姐……而且放学后理当会在社办的学姐却从特别教室的校舍出现,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学姐原本在社办活动,离校时间到了之后准备回家的话,她应该会从旧校舍出来才正常。不可能会从挡住我和皋月去路的方向出现。 「烈火学弟,你的直觉还挺敏锐的呢。」 常盘学姐大方承认这一连串行动都是刻意安排的事实。 「可以请问学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 常盘学姐稍微和我的身体保持距离后……突然捏了我的脸颊一把。 「烈火学弟,你当我是幽灵。」 或许是她在生气的关系,尽管距离稍微拉开了些,我还是有听到她的声音。 「啊……」 难道……是在保健室的那次。 也难怪了。换作常盘学姐的立场,偶然和熟人在旧校舍碰面,对方一看到自己却惊声尖叫逃之天天……而且对方后来还跟老师宣称自己「看到了幽灵」……就算她个性再怎么温厚,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对不起……」 搞清状况后我老实道歉。 不过常盘学姐又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 「不行。我不原谅你。」 「……不然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呢?」 「很简单──」 学姐停顿了一口气。 「──加入轻文社。」 「原来如此……」 常盘学姐会对我做的要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吧。 「回答前可以先请问你一个问题吗?」 「刚才你也说问一个问题。」 「再问一个就好。」 「好吧,跳楼大甩卖。」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为什么要找我入社?」 保健老师说过,常盘学姐的个性很「怕生」。 所以我很想知道怕生的她为何这么坚持邀请我参加社团。如果原因纯粹只是想避免废社的危机,那也无所谓。 「你在保健室的时候有跟看不见的东西说话对吧?」 「咦!那、那个是……」 对了,我跟阿鲁说话的时候曾被她无意撞见。都忘记有这件事了。 「我就是因为这样对你产生兴趣的。」 「就只有这个原因吗?」 「……不。那个时候我还只是对你有点好奇而已。虽然我承认我因为想观察有稍微跟踪过你。」 在走廊看到的长发果然是学姐的头发吗?是说她竟然还跟踪了我啊。 「……不想办法增加社员的话感觉就会被废社,刚好你又来还我手帕,所以我就试着拿出勇气邀你加入。」 常盘学姐缓缓道来。 「然后,烈火学弟你很认真地考虑了我的要求对吧?也因为这个缘故,我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好人,后来就开始真心希望你加入轻文社了。」 「我很普通,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啦。」 总有种被人吹捧得太夸张的感觉,我眼神有些飘怱不定地回答常盘学姐。 她的轻笑声传进了我的耳里。 「烈火学弟你很受女孩子欢迎耶。」 「咦咦!?」 「因为我看你身旁总是有女孩子。」 「不是啦,那是因为某些因缘际会才……」 我吞吞吐吐地回答。 因为我流有『波乱血统』的关系,所以有很多机会能认识『女主角』没错……不过那跟受欢迎是两回事……是说,皋月的表情变得像夜叉一样,学姐不快点放开我的话待会儿我可吃不完兜着走了…… 「我想以烈火学弟为主角写一部小说。」 「咦!?」 突然当面要求我当小说主角,感觉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耶! 「所以我想要更近距离地观察你……你愿意加入我们杜团吗?」 「……」 或许常盘学姐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所以放开我的身体站在正面直视着我。 被人家用那么认真的眼神注视……实在无法横下心拒绝。 可是我被她吓了那么多次,不报个一箭之仇也说不过去。 「好啊,如果不介意我当幽灵社员的话。」 所以我给了她一个发挥了点幽默感的答复。 ──附带一提,后来我跟学姐询问,那个时候依莉丝之所以「在旧校舍没看到幽灵」,是因为她刚好看到常盘学姐一边下楼梯一边解开发饰的样子。所以她不是「没看到幽灵(常盘学姐)」,而是「看到了常盘学姐但没把她当幽灵」,这场误会可说是认知的差异所造成。 ? ……奇怪?这么说来,我的梦游症问题遗是悬而未决啊。 「算了。」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倒在床上。 到头来,幽灵的事是我自己疑神疑鬼。梦游症的原因应该是来自压力吧。往后我再找那位保健老师商量,以长期治疗为目标慢慢改善吧。 我用昏昏欲睡的脑袋思考着,同时阖上了眼帘。 ? 『……~~开什么玩笑啊,竟然脚踏十条船!?』 『我才没脚踏十条船!不要把我瞧得那么扁!』 『……真的吗?』 『数字才不只这样。』 『去死吧!』 ……这是怎样?我好像听到内容很惊悚的对话…… 本来以为我在做梦,可是施加在我脖子上的那个压力感觉非常真实。我似乎又以头下脚上,双脚挂在沙发上的姿势睡着了。 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刚才的对话声是从哪传来的? 我睁开眼睛…… 一如预料,上 校园恋爱喜剧会赔上性命!? 某个礼拜天。 我和海丽莎忙着整理屋子后院的仓库。 虽说是仓库,其实也没有多大。现在我们住的屋子是老爸用贷款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不过这间仓库是连同地基一起从乡下运送过来的,感觉相当老旧。里面有一堆疑似是祖先随便塞进来的杂物,我从异世界带回来的『勇者之剑』同样也暂放在这间仓库里。 「……话虽如此,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我拿起一根上头有怪刺的手杖感到讶异。 会拿这东西变身的魔法少女想必一定非常擅长物理魔法吧…… 「……呜恶。」 魔法少女这个字眼让我想起以前自己变身成『那个』时的同忆。 「……算了,不管它。」 我用抹布擦掉附着在手杖的脏东西后,把它放在铺在院子的塑料垫上。 「烈火大人。仓库里面打扫完毕了~ 」 头上缠着三角巾,手持掸子的海丽莎啪哒啪哒地从仓库里面跑出来。 「喔,多谢。我拿抹布去里面擦干净,你帮忙擦搬出来放在院子的东西。」 「知道了~ 」 「重物等一下我再擦,你可以留着不用动。」 「好。」 「如果有看似危险的物品你也不必碰。莫名奇妙的东西也一样。」 「什么?」 必须做这么森严的警戒才行,我家的仓库是什么火药库来着吗…… 拜托祖先和老爸别把莫名其妙的东西通通往仓库里面塞啊。 「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我脱下厚棉手套,和海丽莎换手进入仓库里面。 海丽莎已经先用掸子帮忙把长年堆积的灰尘打下来清扫干净了,接下来只需要用湿抹布擦过一遍即可。 「好,加把劲看能否在中午前搞定。」 「请你务必多加油。具体而言,最好是在中午的综艺节目开始之前搞定。」 当然完全不会(也没办法)帮忙打扫的阿鲁悠悠哉哉地躺在半空中催促我。 阿鲁俨然变成电视儿童了…… 最近她也会吵着要我带她去影音出租店。我看过没多久她就会吵着要我买携带式影碟播放器送给她了。 「嘿,你的手停下来了喔。应该说你根本没在动。你真的有心想快点结束吗?」 「是是是。」 我把抹布泡在水桶里拧干后,从上面开始清洁。 这方面的工作基本上以前都是在老妈的主导下进行,我很久没自己动手了。 「话说回来,明明平时仓库门都关得紧紧的,结果灰尘还是这么多。灰尘到底都从哪里进来的啊?」 「与其说是进来,正确而言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 「也就是所谓的室内尘埃吗?」 「请放心。就本官的观察,那些灰尘当中并没有有害物质。」 「连这种事你也看得出来?」 「别看本官身体小,其实可是多功能设计。本官只是没在使用而已。」 这种行为就叫浪费天赋不是吗? 话虽如此,在只有我能碰得到、看得见的状态下,就算搭载了再多的功能,恐怕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吧。 「嘿,你的手又停了。」 「是是。」 她是有多想看综艺节目啊。 是说,「中午前搞定」这句话只是我随口说说的而已,只有我和海丽莎两个,大概需要花个半天才能把工作做完。少了老爸和老妈,人手实在不足。 不如在综艺节目开始的时候休息一下好了……就在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 「呀啊!」 「海丽莎?」 外头传来小声的悲鸣,我停下擦拭的工作。 「怎么了?海丽莎?」 「啊,烈火大人。」 回过头来的海丽莎手上握着一条抹布,眼前放着一个小小的壶。 「我听到你的声音,怎么了吗?」 「咱觉得这个壶好像自己动了……」 「壶自己会动?」 是不是有老鼠跑进里面?可是那个壶好像有盖子…… 「那个……咱看它脏脏的想用抹布擦干净,结果不小心把贴在壶上面像封条的东西给弄破了。然后就……」 「封条?」 我凑近一瞧,壶盖上确实有用长方形的纸贴起来的痕迹。因为颜色太黑的关系,所以猛一看会分不出那是纸还是煤污。 「?」 话说回来那个封条还真奇怪。 长方形的纸张大小大概只比我的手掌大一点。当然,壶盖比那个封条还大。要用这个大小的纸张来封住盖子,至少得分开贴个三、四张才行。可是却只贴了一张。 基本上,这个盖子明明有牢牢盖住壶口,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刻意贴封条的必要。假如真的担心壶里的东西洒出来,那也应该用更稳固的方式封印才是。 ……还足说里面装了什么诡异的怪东西?好比说会乱动的? 「海丽莎你退后。还有掸子借我。」 「好。」 我从海丽莎手中接过掸子,让她退到后面。 稍微掀开一点盖子后接着用掸子卡住,我自己也和壶保持一步远的距离,然后以杠杆的原理一口气撬开盖子。 「……!」 我本以为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而紧张兮兮,结果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之后还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我战战兢兢地伸长脖子往壶里看,里面空空如也。 「搞什么啦—害我白白吓一跳。」 「没事吗?」 海丽莎也跑过来询问。 「嗯,里面什么也没有。它会乱动应该是你看错了。」 「啊……是这样吗?」 海丽莎愣愣地点点头。 「……嗯?」 我准备把壶盖盖回去时,发现壶盖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这是汉文?看起来好像参杂有片假名的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完全看不懂。 「有什么吗?烈火大人?」 「不,没什么。」 我心想那应该没什么好在意的,直接盖上盖子。 ? 隔天。上午十点二十分。 礼拜一的这个时间,我一如既往人在学校教室。适逢第二节下课,我整个人显得懒洋洋地,连下一节课的准备也懒得去做。 「是说,烈火你为何要加入什么轻文社呢?」 「说来话长啦,对不对,皋月?」 「别把那个话题丢给我……我不太想去回想。」 我和皋月她们拿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闲聊时,忽然发现走廊似乎闹哄哄的。 「怎么了吗?」 「烈火大人!」 随着大喊声出现的,是身穿便服的海丽莎。不知何故她手上拿着魔法用的木杖。 被她拿着挥舞的木杖吓到的学生纷纷让开一条路。 就这样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我面前的小魔导师「咚」的一声用木杖前端敲了地板。 「走!烈火大人!随咱一起回亚伯拉罕吧!」 「回、回亚伯拉罕?」 那不是海丽莎的故乡吗? 「难道你知道回异世界的方法了?」 「不是!咱还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咱们就一起去寻找吧!」 「呃……」 怎么了?她是突然得到强烈的思乡病,无论如何都要回异世界吗?可是以思乡病来说,她的情绪又显得有些奇怪…… 「慢着,海丽莎!我不许你把烈火说带走就带走!」 「就、就是啊,海丽莎。到底怎么了?」 「什么事啊?瞧你突然跑来学校吵吵闹闹的。」 海丽莎突如其来的返家宣言引来依莉丝的反对和皋月的担心,连罗沙琳也跑来加入对话。大家都对她唐突的改变感到惊讶。 「海丽莎。到底是发生了什──」 「那不重要!反正你快点跟咱一起来!」 海丽莎打断我说话,用判若两人的强硬态度拉着我的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带离教室。 「???咦?」 我一头雾水,乖乖任海丽莎把我带走。 「喂!你们两个要去哪里啊!」 「海丽莎!等等!」 「烈火也真是的!为什么要乖乖跟着她离开……啊,莫非你是对女童有异常癖好的人吗!?」 「那种无凭无据的猜测不要大声乱讲!而且大错特错!」 「烈火先生喜欢的明明是大胸部。应该说,如果烈火先生真的是萝莉控,对罗沙琳小姐而言反而是好消息才对。」 我真想把阿鲁的嘴巴撕下来!真的忍不住想把抹布塞进她的嘴巴里! 也罢,先不管她的白目了,我猜这出逃走剧(?)应该一下子就会结束吧。毕竟担任追兵的可是宇宙人依莉丝和吸血鬼罗沙琳。体力只能算中下程度的海丽莎马上就会被逮住──按理说应是如此。 「耶阿利姆·聂库拉姆。」 海丽莎口念咒语。 这个咒语我似曾相识。那是她擅长的透明化魔法。恐怕现在我俩的身影已经从外人的眼中消失了。 透明魔法曾解救了我们好几次。当然,依莉丝和罗沙琳应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 「罗沙琳!你快像之前一样变成一堆蝙蝠把他们两个找出来啊!」 「咱家也很想那么做,问题是那种能力岂能在光天化日下发动!这样会害咱家再也无法和烈火在学校见面不是吗!」 在当下这个场合,她们没有方法可以揪出透明化的我们。正确而言,罗沙琳可以变成一堆蝙蝠填满这个空间把我们揪出来,可是碍于场合无法使用,跟束手无策是一样的意思。 不过只要我出声,她们两个应该都能发现才是。 「……」 可是见海丽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这种事我实在做不出来。 而且她为什么会突然吵着想要回异世界,那个原因也还没水落石出。 我任她拉着我的手,丢下依莉丝和罗沙琳还有脚程太慢现在才姗姗来迟的皋月,离开了现场。 ? 海丽莎带我到了二年级的教室。虽然上课钟早响了,可是里面空无一人。或许这一节课刚好需要移动教室吧。 即便如此,被老师发现乱闯教室一样不是打哈哈就能蒙混过去的,不过有透明魔法保护应该不需要担心就是了。 「海丽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了吗?」 我怀着担心大于疑惑的心情询问海丽莎。 以前我就叮嘱过她学校不是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就算有什么事情得告诉我,平时海丽莎也会等我回家。 然而今天她却特地跑来学校,劈头就说想要回去异世界,不由分说硬是把我带走……说真的,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或者说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迫使她必须这么做吗? 「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我愿意帮你的忙。不用客气尽管跟我说吧。」 「好……」 海丽莎用力握紧法杖,楚楚可怜地仰望着我。一双眼睛就像噙着泪水一样看起来水汪汪的。 「那个,咱……」 「嗯?」 「那个……」 海丽莎欲言又止似地吞吞吐吐好几次后── 「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说出了这番奇怪的话来。 「……嗯?」 我一头雾水地侧头表示纳闷。 「抱歉……你能解释得再详细一点吗?」 「咱的心理已经紧绷到极限了。」 「嗯。我还是听不懂你的意思。而且海丽莎,你靠得太近了。」 海丽莎每次说话时都会往我逼近,所以不知不觉我被逼退到了窗边。 「烈火大人。咱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吗?」 魅力?是指可不可爱的意思吗? 「不会啊,我觉得海丽莎你非常有魅力。」 「咱好开心!烈火大人!」 「呜哇!」 海丽莎突然抱了上来,我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栽。 「烈火大人。」 在我胸膛上的海丽莎发出甜美的声音。 「能跟烈火大人在同个屋檐下生活,咱每天都感到很幸福喔?」 「是、是吗?那就好。对了,如果你能起来的话我会很感谢你的……」 「可是,也有让咱感到郁闷不已的地方。」 海丽莎无视我的请求仍旧说下去。 郁闷不已……会是跟刚才她说的「再也忍耐不下去」和「心理紧绷到极限」有关的事情吗? 「烈火大人。咱们俩已经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吧……精力充沛的两个年轻人明明住在同个屋檐下,可是却分房睡觉什么也不做,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海丽莎的手指在我的锁骨一带画圈圈。 「不,那是指海丽莎过去所生活的异世界的情况吧?在日本的话,海丽莎你的年龄还不能结婚……」 「呣!所以咱才说想回亚伯拉罕哏!回去之后就可以结婚了哏!」 海丽莎不知何故气急败坏似地大喊,一拳又一拳槌打我的胸膛。 「应该说,跟法律又没有关系哏!重点是烈火大人对咱的感觉如何?每天晚上咱都觉得心头很闷,你可以负起那个责任吗!」 「海、海丽莎!你、你先冷静下来吧!」 海丽莎骑在我身上开始拉扯头发和衣服要脾气。我俩衣着也随之变得不整,这副模样要是被外人撞见那可就有得解释了…… 「烈火──!你在哪里──?」 「躲起来也没用!还是认命现身吧!」 「你们两个安静点!现在可是上课时间喔!」 走廊传来三个我再熟悉也不过的少女声音。 糟糕……!虽然刚才我还很希望她们快点发现我们,可是要是在这个状态下被找到的话……光是想象那个结果我就头皮发麻。 「海、海丽莎。你不要乱动。」 「唔唔唔。」 我用手捂住海丽莎的嘴巴躲在房间角落──虽然总觉得这 画面充满了浓浓的犯罪气息,不过这种事自己放在心里就好──接下来只要默不作声等那三人离开…… 「呣……他们两个好像在这间敦室里面。」 我忘记还有森罗大魔法的存在啦!! 三人打开我们在的教室的门走了进来。所幸(这算幸运吗?)我们目前的状态靠森罗大魔法似乎也查不出来的样子,不过我们藏身的地点完全被识破了。 不妙。我得设法逃出这里又不被她们发现。 我抱着海丽莎集中全副精神小心翼翼地爬行以免发出声音,打算从和皋月她们反方向的房门离开。 不过── 「你确定烈火他们在这房间的某处对吧?咱家立刻把他们找出来。」 罗沙琳这家伙是想变成蝙蝠吗!? 「嗯,麻烦你了。」 皋月你也劝劝她别闹了吧!就算没人也一样,这么做不好吧!? 是说仔细一瞧,她们三个的眼神好可怕。眼睛都发直了。 正当我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 「你们三个在二年级的教室做什么?」 又有一名闯入者开门走进了教室。 该名人物把头发绑在后面,右眼戴着一副眼罩──她正是令人印象极其深刻,看过一眼就不可能忘记,我们三桥高中鼎鼎大名的学生会长大人。 虽然她的出现使罗沙琳停止了动作,相对地也挡住了出口。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况的我,只好选择静观其变。 「呣~呣~」 海丽莎你安分一点!拜托你啦! 以半匍匐前进的方式爬到这里,我和她的衣着都已经紊乱到不行,丝毫没有容我们辩解的余地。如果被人看到的话,就算被报警处理也不奇怪。 「会长,这是因为……」 或许是被抓包后恢复了理智的关系,皋月开始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 「咱们在找人。你别来碍事。」 另一方面,完全不在乎被人发现私闯教室的罗沙琳态度就像在驱赶眼由 学生会长。依莉丝虽然没讲话,不过她的态度看得出来是偏向罗沙琳派的。 「找人吗?详细情况虽然俺不清楚,不过那件事有紧急到必须逃课处理吗?」 「那当然了。」 「哦。瞧你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完全不觉得自己理亏哪。」 见罗沙琳二话不说立刻回答,学生会长点点头在胸前盘起双臂。 「无论如何,以俺的立场,俺必须尽其所能为学生树立典范。有人逃课俺无法坐视不管。」 「哼。挺嚣张的不是吗?那么咱家问你,既然逃课不对,又为何你会在上课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么说也没错。为什么学生会长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学生会长就读二年级,所以她有可能是在上课的时候听到皋月她们在走廊喧哗。不过,罗沙琳的质疑也有她的道理,毕竟现在是上课时间,就算怀疑有人逃课一般应该也是跟老师报告吧?她一个人跑来确认确实不自然。 「你挺会抓人小辫子的嘛。不过俺跑这一趟是有其必要性和急迫性的。虽然不是什么可以轻易跟人说出口的事。」 「咱们可以替你保密,相对的你也要放咱们一马。」 「想跟俺谈交换条件?很遗憾,俺的差事很快就可以办完了。」 说完,会长从怀里掏出貌似纸牌的东西,并且将右眼的眼罩稍微往上移开。 只见她用露出的右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海丽莎的方向。 咦?为什么会盯着这里猛瞧?按理说她应该看不见我们啊。 「那里吗?」 无视陷入混乱的我,会长毫不犹豫地朝我们靠近,把那个像纸牌的东西贴在海丽莎身上。 「啊呜!?」 海丽莎顿时在我怀里抽搐了起来。 有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有什么气状的物体从她的身体里而飘出。 「……啊咧?咱怎么会在这里。」 「海丽莎。没事吧?」 「咦?烈火人人。」 瞧她突然抽搐我还吓了一大跳,看来她平安无事。海丽莎日瞪口呆地抬头看我一眼后──怱然全身颤抖,变得像石头一样僵硬。 「海丽莎?」 又有什么异状发生了吗?──就在我如此猜测的时候── 「「「烈火……」」」 …………喔?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在这时抬头。一点也不想抬头。可以的话甚至希望一辈子就这么盯着地面活下去。 咦、咦?看着下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这么说来海丽莎的衣服还是一样乱七八糟的。我也不遑多让,有好几颗钮扣是解开的。不仅如此,我们两个还以这副仪容拥抱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 连学生会长也感到惊讶。 我可以肯定。透明魔法被完全解除了。 换句话说,我那宛如犯罪者的模样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简言之,求饶的时间到了。 ? 「呀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咦?」 呃……后来怎么了?是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好像经历过一场非常骇人的体验。而且惊恐到足以叫我失去记忆。为什么我会跑到这里──看来似乎是保健室──我想都想不起来。 保健老师往上扬起衔在口中的假烟。 「你被丢在保健室的门口。都大费周章把你送到门口了还丢在地上不管还真是莫名其妙,是谁做的我就不晓得了。」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感觉状况似乎很复杂。总之放心吧我帮你治疗过了,没有生命危险。」 「……咦?伤势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吗?」 「要是把事情闹大变成学校的负面新闻的话我也不好受,所以不予置评。」 那不就是半承认的意思了吗……? 算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就在我如此心想打算下床时,手抓到了某种柔软的东西。 「……啊。」 「常常常常盘学姐!」 「啊啊,我忘记提醒你了。常盘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为什么!?」 吓得浑身僵硬的我所一手掌握……或者应该说超出我一手掌握范围的那个东西,是常盘学姐的……胸、胸部吗? 「话说回来,还真的有那种没发现有女孩子睡在旁边就自己动手揉起胸部的人啊。」保健老师说。 「只要附近有胸部,烈火先生就算失去意识也会抓着不放呢。果然了不起。」阿鲁说。 这两个人的个性也太相像了吧? 「……呀……」 「!」 醒来的常盘学姐抓住我的手腕从她胸部上头移开。 她、她生气了?那也难怪…… 我做好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觉悟──但在那之前,常盘学姐猛地抱了过来!我好不容易放开的胸部又自己送上门来了啦!这次是贴在我的胸膛上! 「早安,烈火学弟。」 「早早早早 安常盘学姐!」 「嗯嗯嗯~」 学姐大概睡意仍浓,开始抱着我磨蹭。可以拜托你不要蠕动吗! 「等一下老师!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虽然常盘学姐是保健室的常客,你也要叫她回教室好好上……」 「你在说什么啊。早就已经放学了。」 「咦!?」 我到底是昏迷了多久啊…… 「烈火学弟。我们去社团。」 「呃、呃,好。」 「啊,等一下。有人要我帮忙留言给你。」 老师一如忽然想起般用手弹了下假烟。 「留言?」 「留言的人是学生会长。她要你放学后去学生会办公室一趟。」 会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无论如何总之有事等着我去办,于是我向常盘学姐告知今天不便参加活动的事,从保健室前往学生会办公室。 ? 嗯~虽然来到学生会办公室前了,可是要开门进去感觉还怪紧张的。 叩叩。 「不好意思。」 我有些紧张地敲门后打开了门。 「我是一年级的波乱烈火,学生会长有事找我。」 「嗯,你来了吗?」 现身迎接的正是把我找来这里的学生会长。学生会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请进吧。」 右眼的眼罩依然释放出强烈存在感的学生会长──呃,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吉备桃音来着?──给了个招待我入室的手势。 「好、好的。」 我应她的邀请进入室内关上房门。 如此一来学生会办公室便只有我和会长两人独处,可是我却有一种羊入虎口的复杂心情,这是为什么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压力。 「波乱烈火。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俺叫到这里来吗?」 「呃……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答案有两个。」 「咦?」 答案竟然还不只一个啊…… 「第一个是你私自把校外的女生带进学校,在无人的教室脱掉她的衣服。」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那、那是何时何地发生的事啊!?」 「……你不会不记得吧?」 「我是真的没有那个记忆……」 「………………好吧,毕竟你也被揍成了猪头嘛。」 会长不知何故别开了视线。因为她有戴眼罩,所以她把头别向一旁后就完全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了。 我丧失记忆的那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那件事俺就不跟你追究了。」 「谢、谢谢你啰?」 「因为你也受到够多的惩罚了。再跟你算账也未免残酷了。」 我究竟碰上了什么遭遇啊……? 我愈听愈好奇,甚至想反过来把事情问个清楚,可是会长的话还没说完。 「虽说不跟你追究,不过其实这跟另一件事也算有点关系。你说不记得了……但你带进学校的那个少女──名字好像是叫海丽莎,你跟她的关系是?」 「海丽莎……?呃,她是寄宿在我家的女孩子。」 「……感觉似乎又有新的问题浮上台面了。」 会长长叹了一口气。 「波乱烈火,你让人头痛的程度果然名不虚传呢。」 「……我是有听说外面有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 「就俺这个曾亲眼目睹那个修罗场画面的经验者来说,感觉那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传闻,而是无风不起浪。」 不只老师,连在学生代表眼中我都是那么不堪的一号人物吗……实在是令人受到打击。 「算了。再说下去会离题,关于你的异性关系有机会再好好聊。眼前的问题在于那个叫海丽莎的少女。」 「海丽莎她怎么了吗?」 「那个女孩子似乎是被恶灵附身了。」 「恶、灵……?」 出乎意料的字眼让我目瞪口呆。 「你或许不敢置信,但俺说的都是真的。不晓得你知不知道,俺老家可是开神社的。你就当作俺是那方面的专门家吧。」 这番听起来有些不是很自然的说明,感觉就是专门说给『不信邪的人』听的一套说词。 「放心好了。我属于相信那方面的事情的人。」 这样讲沟通起来也比较省事吧。实际上不久前我才碰上一桩闹鬼事件呢,虽说结果是我搞错了。 「很开心听你这么说。」 「对了,现在海丽莎人在哪呢?她没有事吧?」 「你可以放心。附在她身上的恶灵已被俺驱散,也叫她赶快回家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住在你家就是。」 「先、先不提那个了。所以说海丽莎平安无事啰?」 「嗯。不过有个麻烦。那个恶灵虽被俺驱散,可是却也被它溜走了。」 说完会长咂了声嘴。 「所以俺才找你过来。想问你知不知道那个恶灵是怎么来。不知该不该说是幸运,那个海丽莎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吗?既然如此,她被恶灵附身的原因你应该也有个头绪吧?」 「原因……」 虽然会长这么说,我也毫无头绪,不过我还是试着回想。 「对了,那个恶灵有做了什么坏事吗?」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俺发现的时候她跟你呈半裸状态缠绵在一起。」 「噗!」 我和海丽莎做了那种事情!?而且还被会长看到了!? 看来似乎发生了会对我往后的校园生活造成莫大负面影响的事件(容我不厌其烦地说,我真的没有印象),不过姑且先撇开这个不谈。 呃,说到我最近跟海丽莎一起做过的事…… 「啊。」 说到这个,就在昨天…… 「我和她一起打扫了家里的户外仓库。」 「户外仓库?现在一般家庭很少见哪。」 「我们家每一代的人都喜欢收集一些怪东西……当中也有不少奇珍异宝,说不定就是在打扫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放在那间仓库里面的东西就算有一两个被恶灵附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原来如此。」 会长点点头后站了起来。 「现在带俺回你家吧。」 「会长,你现在就要来我家!?」 「打铁趁热。遗有,别光以职称来称呼人。俺有个顶天立地的名字叫吉备桃音。」 「呃……那吉备会长。」 「桃音会长。」 「桃音会长。」 「嗯。俺的名字果然很悦耳啊。尤其小男生喊起来感觉格外动听。」 这话听起来还挺自恋的…… 「话虽如此,你是我校数一数一一的问题学生而且又是个花花公子,俺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后魅力也少了一半吗?没想到你居然有让俺的魅力减半的能耐,看来得在下一同的学生大会提出来讨论才行了。」 「 快点去我家吧!现在马上出发!然后我们一起解决问题!我愿意尽全力帮忙你的,所以请你务必高抬贵手!」 「笨蛋。开玩笑的。」 ……从哪里到哪里算是玩笑呢? 这个学生会长不只是外表,连个性都很有震撼力呢。不愧是被尊称为「武士学生会长」 「独眼学生会长」的人物。根本是x伊达正宗。(译注:日本战国时代的知名武将。) 就在我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磅!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像受到重击般猛然打开。 「烈火!」 「都、都美贵?」 瞧她面无血色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说,她手上拿的东西是── 「我试做了新的料理,你吃吃看!」 「呣咕!?呜啊!!」 ──果然是暗黑物质吗!? 而且还是新品种的!?口感没想到还挺酥脆的。四肢渐渐麻痹了,效果出现的也太快了吧! 「唔!俺不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勇气值得佩服!你这个恶灵!」 从眼尾余光我瞥见桃音会长向上拉起眼罩放话,手中拿着符咒。 溜走的恶灵这次附身到都美贵的身上了吗……不过她采取的行动跟附在海丽莎身上时差别好像很大。 「乖乖被俺超渡吧!」 就在桃音会长如此说道,准备把符咒贴在都美贵身上的瞬间…… 【少碍事。】 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属于我或桃音会长或都美贵的声音。 与此同时,桃音会长没拿稳符咒掉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 「呣呜呜、呜……!你做了什么好事!」 【……】 谜之声沉默不语。 「喂,问题学生。」 桃音会长流了满头大汗。 「撑着,可别死啊。」 只见她用仿佛挤出吃奶般力气的语调单方面留下这句话后,用风一般的速度一溜烟地冲出了学生会办公室。 丢下了被抱着大量暗黑物质的都美贵压制在地的我。 「你看,我准备了这么多呢。不用客气,把这些添加了我的爱情的料理全都吃光吧。」 现在才是真正的地狱…… ? 「──噗喔!?」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恶梦。类似地球被有毒香菇的胞子给毁灭的梦。而我在梦里正是头号牺牲者…… 「嗯嗯嗯……」 「咦!常盘学姐!」 这里是床?也就是保健室?为什么常盘学姐老是跟我挤在同一张床上啊! 「你又被抱住了吗?」 「老师你不要让我和常盘学姐挤在同一张床上不就得了吗!」 我大声抗议,但保健老师只是打了个呵欠当耳边风。 「这问题又不能怪我,就算我让你们分两张床睡,常盘还是会径自钻进你的被窝啊。她昨晚刚完成一篇原稿,所以今天特别想睡的样子。连社办也不去了,只想抱着抱枕睡觉。」 「我是抱枕的替代品吗!?」 「干嘛那么小气呢?看样子抱起来似乎很舒服,叫人羡慕呢。连老师我也觉得想睡了……呼啊。」 这个老师不能跟她讲道理!简直无可救药! 「是说为什么我会在保健室!?」 「怎么?又不记得了吗?你是被学生会长抬过来的。」 「学生会长?」 那个戴眼罩的女生? 「你被学生会长找去学生会办公室后……差不多才三十分钟左右就又同保健室来了。我还是头一遭看到有学生同一天昏倒两次被送到保健室来的。」 就算你感到很错愕我也……就在我觉得尴尬的时候,保健室的门喀啦喀啦地打开了。 从外头走进来的正是我们刚刚谈到的学生会长。 「……喂,问题学生。你躺在放学后的保健室的病床上都在做些什么?」 「咦?呜哇啊!」 我都忘记常盘学姐还抱着我不放了! 相对于慌慌张张的我,常盘学姐用慢条斯理的动作看了学生会长。 「……早安。小桃。」 「咦?」 「别再那样叫俺了。绿里。」 「咦?」 她们两个认识? 「会长。你听得见常盘学姐的声音吗?」 「俺的听力可是超灵敏的。另外,不是告诉过你要叫俺桃音会长的吗?」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亲密了啊……好像不太对劲。虽然我真的没有印象,可是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使亲密度大幅提高的事件吧。 算了,我的问题先姑且不谈。 「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吗?」 「嗯。」 「还好啦,认识很久了。」 两个学姐不约而同地点头。 两人是童年玩伴吗……那…… 「既然如此,为什么桃音会长还想要废掉轻文社呢?」 「俺不是只有想废掉轻文社。俺的计划是删除缺乏活动实绩的社团,减少无意义的社团费用支出,不过如此而已。」 桃音会长直截了当地回答。 「咱们高中始终缺乏一个明显的特色。俺虽然有开创新局面的野心,可是如果没有资金的话,也只能纸上谈兵。」 所以她才想藉由缩减社团经费的方式来增加学生会的资金吗? 「可是常盘学姐她──」 「她虽是我的童年玩伴,不过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俺有俺想做的事,绿里也有绿里想做的事。俺认为委屈自己配合对方不叫朋友。」 「小桃从以前就是公私分明的人。」 看来常盘学姐似乎也对桃音会长那带有铁面无私倾向的个性抱持肯定的态度的样子。 「追根究柢,社团不想被废的话那就站出来奋力抵抗啊。就算想反过来推翻俺这个会长也没什么不行。俺愿意概括承受。绿里她为了让社团延续下去不也费尽唇舌邀请你加入吗?听到社团要被废掉只会出一张嘴在那边哭闹『我不要我不要』,却一点努力也舍不得付出的那种家伙,才不值得管他去死。有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设法争取。话说回来──」 桃音会长双手抱胸瞪着我。 「问题学生,既然你醒了,你现在站得起来吗?站得起来的话就快随俺来。」 「呃……不好意思,请问要去什么地方?」 「嗯?你又失忆了吗……毕竟你痉挛得那么严重也是情有可原。」 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记得,把黑色奇怪物体塞进你嘴里的那个一年级学生,是叫望野都美贵对吧?」 ──现在我知道了。 「后来附身在她身上的恶灵也被我驱散了。不过这次又被恶灵逃走,所以我们必须快点去你家仓库,查出那个恶灵的真面目。」 「嗯嗯~~啊啊……」 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记得我被叫到学生会办公室去,在那里听会长聊起恶灵怎样的。然后 为了查出那个恶灵的来源,约好要一起去我家的样子。 「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 「那就好。我们走。」 说完,桃音会长放开盘在胸前的双臂迈步出发。 ? 现在我踏上了每天必走的上学路径返家。不过走在我身旁的,如今却换了另一个人。 「干嘛?俺脸上有沾到什么东西吗?」 「没有,你脸上很干净……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桃音会长愿意帮我这么多忙呢?」 「那还用问,因为俺是学生会长啊。」 桃音会长的回答乍听下似乎一本正经,却又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 「学生会长是全体学生的代表,而学校又是属于学生的东西,换言之俺是学校的霸主。有不知好歹的家伙不法入侵我们学校,自然必须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什么给人颜色瞧瞧……」 这个人果然有些怪怪的。 「除此之外嘛──俺有这只右眼也是一个原因。」 「右眼……是指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睛吗?」 「不然还有什么『右眼』?」 桃音会长挪开眼罩,露出了她的右眼。 和左眼相较……怎么说呢,感觉颜色有些比较浓?不对,颜色不一样? 我试着重新仔细观察,发现会长的眼睛忽明忽暗地闪烁,颜色像随时在变化一样。 「……好不可思议的眼睛喔。」 「你的表达方式很委婉嘛。不需要这么客套了。」 会长把眼罩归位。 「俺打从出娘胎,这只右眼就能看到幽灵了。也就是所谓的阴阳眼。听说吉备家偶尔会生出有阴阳眼的小孩,不过俺的阴阳眼力量特别强,所以自幼便吃尽了苦头。」 小时候吃过的苦造就了现在这个威风凛凛的独眼学生会长吗?我似乎可以理解。 「所以你是因为有那只眼睛的关系,才看得见附在海丽莎和都美贵身上的恶灵的啰?」 「就是这么一回事……话说回来,一开始俺还以为单纯是有恶灵误闯学校,没想到一驱邪后,你和年幼的少女竟然以半裸的模样忽然冒出来,吓了俺一大跳哪。透明化是那个恶灵的能力吗?感觉虽然棘手,不过即便身体变透明了,如果不能让灵体的存在也跟着消失,那岂不是毫无意义吗……」 说到后来像在自言自语的桃音会长开始思考起恶灵的能力。 透明什么的应该是海丽莎的魔法所造成的效果吧,不过那个恶灵连附身对象的能力也能使用吗……? 但要是那个恶灵可以操控附身对象的身体的话,我就有一个疑问了。 「之前,被恶灵附身的海丽莎和我……呃,彼此纠缠成一团,而被附身的都美贵则是强迫我吃掉创作料理,这样没有错吧?」 「没错,那又怎么了吗?」 「我想恶灵的目标应该是我,不过恶灵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呢?附身在那两个人身上后采取的行动完全没有一致性……」 「呣……!」 根本看不出来恶灵操控那两个人的身体想对我做什么。 桃音会长有阴阳眼,所以她们两人被恶灵附身的事应该不会有错。问题是那个恶灵真有完全控制她们的身体吗? 「你的观察很敏锐嘛。看来并非只是一般的问题学生。」 我可以把这番话解读成是夸奖吗……? 「烈火!」 我和会长边讲话边在商店街移动时,后方忽然有人叫着我的名字。 转头一瞧,只见身穿附近星川国中的制服的莲音和法姆正一边挥手一边朝我们走来。 「你们两个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我和法姆同学一起来买菜准备做晚餐。」 「我们刚回来──」 莲音和法姆分别开口回答后,不约而同看了我身旁的桃音会长。 「请问这位是?」莲音问。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 「俺叫吉备桃音。呃……」 「我是莲音·瓦特泰尔德。」 「我叫法姆!」 做完自我介绍后,除了抱着我不放的法姆,其余两人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那个,烈火先生。」 莲音忽然靠过来跟我讲悄悄话。 「她……也是卷进了什么风波里吗?」 「这个嘛,基本上跟那边没什么关联啦。」 莲音应该是想问桃音会长是否也是『故事的女主角』吧。 我和桃音会长确实是被卷进了有些不寻常的事态没错,不过这次的恶灵骚动跟『故事』那种危机,感觉上本质是不一样的。 我的『波乱血统』会吸引的,一般而言是那种放着不管会变成bad ebding,已经陷入了重大危机的『故事』。 不过这次我和桃音会长碰上的恶灵骚动并没有那种特质。 ……反过来说,这表示就算『波乱血统』没有作祟,我还是被卷进了麻烦的问题之中,虽然这个消息一点部让人高兴不起来,不过这件事就先搁着不提吧。 「总而言之,这次不会有像在贝拉洛时得拿性命相搏的情况发生,放心吧。」 「是吗?太好了。」 莲音放心地松了口气后──突然有人从另一边拉住我的耳朵。 「喂,问题学生。」 「那个,可以请你改叫我的名字吗?那个称呼还挺伤人──」 「闭嘴。」 桃音会长打断我的话,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这家伙在学校处处留情还不够,甚至把狼爪伸向国中生……」 「怎么可能!」 「可是那个叫海丽莎的少女看起来年纪也……」 「所以说!我才不是什么萝莉控!」 因为会长一直针对这件事死缠烂打,我忍不住用很凶的口气呛了同去,她这才不甘不愿似地停止追究。 这时──我的视野突然呈九十度天旋地转。 「啊咿!」 好痛!我的后脑勺……! 我的头大概撞到地面了。天空好蓝。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对人使用扫堂腿的家伙正是── 「法姆!你做什么啊!」 「……烈火哥。」 跨坐在我肚子上的法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是说那个『迷蒙』的眼神是怎样!? 啾。 「!!!」 「啊────!」 脑筋一片混乱的我和发出悲鸣的莲音。 啾。啾。啾。 不顾旁人反应,仍然胡乱亲吻我脸颊和额头的法姆。 「等一下!这、这是在干嘛!? 」 为了我们彼此好,我拼下命死守住嘴唇的部分,不过事情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我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 「法、法姆同学!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我的面……!」 莲音松手放开购物袋,颤抖着握起拳头,柳眉倒竖。 除了她,还有另一个火冒三丈的人。 「你这混 蛋东西!果然对国中生伸出了狼爪吗!」 会长边骂边抬起脚作势要把我的脑袋踹爆。 「慢、慢着!会出人命的!你真的踹下来我会死的!」 「那就去死!」 正当我的头就快被当足球一脚踢飞的时候── 「……呜!」 桃音会长突然用手捂住了肚子。 「桃音会长?」 见她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担心地询问。 「可、可恶……!别以为用这种无聊的把戏可以把俺逼退两次!」 满头大汗的会长咬紧牙关拿出符咒,大力贴在法姆的后脑勺上。 她会拿出符咒使用,难道说恶灵现在附在法姆身上吗?也难怪她会突然对我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嗯、咦?烈火你在干嘛?」 疑似恢复理智的法姆频频眨眼睛。 「那是我的台词好吗……」 总之我松了口气。 「呜咕咕……」 「呜呜呜……」 虽然法姆恢复了原状,可是桃音会长还是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转头一瞧,不知何故连莲音也扭曲着面孔。 「烈火先生,法姆同学……我先失陪了!」 说完,莲音无视掉在地上的购物袋,以跑百米的速度消失不见了。那个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相信她本来是在温室长大的公主。 她好像也太慌张了吧。 「那个……该死的恶灵!又被她逃走了……!」 另一方面,桃音会长则是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咬牙切齿。看起来像在发火的同时,也好像在拼老命咬牙忍耐……会捧着肚子忍耐也就表示…… 「桃音会长……你该不会……」 「俺可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你敢再多说一句废话,俺一定会让你比那个恶灵更早投胎。」 桃音会长丢下一句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威胁话语后,掉头转身。 「桃音会长,你要去哪?」 「俺要先回家一趟。」 「回家?」 「俺下次绝对要逮住那个恶灵……所以俺要回去做好万全准备。你先去仓库里面找出可疑的物品搬到外面。俺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了。」 「知、知道了。」 「……那个婊子,俺绝对不会放过你……!」 桃音会长一边发出宛如负伤老虎般的杀气──也或许是一边强忍着腹痛──一边放声怒吼,朝着她家吉备神社的方向回去了。 「那个……『婊子』?」 我一脸纳闷,为了依照会长的吩咐先行调查仓库,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 到家后我先换好衣服,然后请海丽莎帮忙挑出特别可疑的东西搬到仓库外面。 话说回来,这仓库真的也太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吧。 「烈火大人,明明不久前才刚打扫过仓库,为什么又要把里面的东西给搬出来呢?」 「原因说来话长啦。」 「?」 海丽莎狐疑地侧起了脑袋。 虽然我听到的也只是来自会长的二手消息,听说海丽莎也有被恶灵附身过的样子。但她好像失去了当时的记忆……我只能说还好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因为,如果我真的做过传闻中的那些事情的话,现在哪敢和她独处,而且海丽莎也会觉得很尴尬吧。 「话说回来,烈火先生这次也太多好处可捡了吧。」 从上面看我们搬仓库东西的阿鲁坐在我头上前后摆动双脚说道。虽然感觉不到重量,可是真的很碍眼。 「该怎么说呢,每个『女主角』都变得非常主动积极……虽然也有因为太积极导致烈火先生差点一命呜呼的case,不过看在肩负『帮烈火先生找对象』的任务的本官眼中,可说旱再欣慰也不过了。」 「她们都是因为被恶灵附身才那么做的吧。」 我用不会让海丽莎听见的音量小声反驳。 「……而且我也不太记得她们怎么积极对我示好。」 「是吗?海丽莎小姐和都美贵小姐被附身的情况桃音小姐都有告诉你了,法姆小姐被附身那次,你也没碰上什么会导致失去记忆的下场吧?」 「呜……可是她们自己也都没有印象啊,既然那些行为不是基于自己的意愿做的,怎么可以算数。」 「或许吧。如果发生的是记忆残留型的事件那就好了,不过也不能挑剔那么多。只要烈火先生的死鱼体质能慢慢改善,别再对『女主角』释出的好意完全无动于衷,本官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未来人又想替我贴上奇怪的标签了。 「你的脚太碍眼了。闪开啦!」 「是是是。」 阿鲁一边纵向旋转一边从我的头顶退开。 与此同时── 「喂,色魔。」 ──……有个替我取了个非常伤人的绰号的人物大驾光临了。 「我才不是什么色、魔、好、吗……」 「怎么?」 见我话说到一半变得断断续续而一脸惊讶的──正是换上了巫女服,把头发放下来的桃音会长。 或许是发型和服装部有改变,再加上拔掉了眼罩的关系,给人的印象焕然一新。不过挂在脸上的坚毅笑容和散发出的气质,还是跟那个独眼学生会长如出一辙。 「会长,那身服装是?」 「仪式必须从形式开始做起。要超渡那个可恶的嚣张恶灵,自然不能没有像俺这种清新纯洁的巫女。」 「『清新纯洁』的巫女……?」 「你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 刚才我好像看到桃音会长的身后浮现出老虎的影子。吓死人了。 对了,她不会就穿着女巫服一路逛大街走到我家来吧? 「瞧你一脸有话憋着不说的样子。算了,这个先交给你。」 桃音会长如此说道后,丢了个护身符给我。 「这是?……*见鬼?」(编注:此处为日本阴阳术术语。) 在一般会写着「交通安全」或「学业成就」的部分上,那个护身符写的却是「见鬼」两个字。 「所谓的鬼就是灵魂的意思。只要身上戴着那个护符就能看到幽灵。你如果能看见那个婊子的身影,也不是一件坏事。」 「婊子……所以说那个恶灵是女的啰?」 「至少就俺看到的外表而言是女的没错。总之你要随身携带,别弄丢了。」 我听从指示把见鬼的护符塞进裤子的口袋。 「好了……就是那个壶吧。」 桃音会长大致扫视从仓库搬出来的东西后,直觉找出最可疑的目标,跪在那个壶的前面展开了调查。 「唔……!」 掀开壶盖反面一看的桃音会长发出了紧张的声音。 「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你这笨蛋!」 「好痛!?」 被会长拿壶盖砸了!痛死我也! 「那个恶灵的信息全都清清楚楚地写在壶盖反面不是吗!而且黏在壶盖上的破损封条!那 是封印恶灵用的东西!你没事干嘛把它撕破!?」 「我是外行人,怎么可能分得出来是不是封印啊!况且如果不打开盖子,又怎么看得到壶盖反面写的东西!」 再说那篇日文古文太古老了我根本看不懂──这句话我还是吞回肚子里好了。 「唔……被封印在里面的那个灵魂似乎是叫散恋鬼咲耶姬的样子。」 「散、恋……什么来着?」 「太长记不起来的话你就记住她叫咲耶就好。」 「是。」 「由失恋少女们的遗憾所凝聚而成的集合体……附在少女身上,试图满足她们的遗憾……」 和我不一样,成绩优秀的学生会长流利地朗读着壶盖上的古文。 「遗憾指的是?」 「既然是失恋的鬼魂,她的遗憾自然是来自于恋情无法开花结果了。」 「这个我可以明白……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要选择我做为目标?」 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会让那个叫咲耶的幽灵爱上的事。 「你被盯上的理由吗……当初是谁打开这个壶盖的?」 「是我。」 「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你帮她解除封印的关系吧?」 「咦……可是,正确而书撕破封条的人是海丽莎、好痛!」 我本想反驳,可是桃音会长直接用手刀往我额头劈来。 「海丽莎是女的啊!况且对这个咲耶来说,爱谁都无所谓也说不定。」 「这话怎么说?」 「俺说过了,她是由遗憾凝聚而成的『集合体』……换句话说,她是由许多失恋少女的复杂思念所凝聚形成的鬼,所以咲耶自身并没有特定的单恋对象。但她毕竟是失恋的鬼,所以才会被『想让恋情开花结果』的愿望束缚。」 自己从没谈过恋爱,却渴望着爱情的鬼……是这个意思吗? 「以下纯属俺的推测,咲耶选择你做为暂时的『恋爱对象』,为了和你恋爱所以才附身在和你有来往的少女身上吧?」 「……嗯?照你这么分析的话,操作她们身体的都是咲耶了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海丽莎、都美贵和法姆采取的行动都不一样呢?」 假设身体只是借来的躯壳,附身在里面的都是同一鬼魂且目的一致的话,按理说采取的行动应该也会大同小异才是。 「……这个嘛。有可能是因为咲耶没有足以完全控制他人的力量吧。恐怕她只是让被附身的对象的精神跟自己的精神同步,试图透过她们来满足模拟的恋爱感情吧?」 「模拟的……原来如此。」 觉得桃音会长的解释很有道理的我点头如捣蒜。 「烈火先生。你有听懂桃音小姐的说明吗?」 「当然有啊。说穿了就是大家的精神被控制成跟咲耶同步,受到她想要谈恋爱的强烈欲望的驱使,才会做出那么奇怪的事情来的吧。」 阿鲁小声跟我攀谈,我也压低嗓门同答。 「呜哇……」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伤是被海参砸到脸的表情啊? 算了,阿鲁的反应不是重点──我比较好奇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的祖先要把封印了咲耶的壶丢在仓库这种地方呢? 因为既然都封印了,之后…… 「喂,问题学生。」 「是、是。」 问题想到一半的我被桃音会长的声音唤回现实。 「那个恶灵的本名也查出来了。接下来只要把她引诱出来就能抓到了。你来帮忙。」 「可是我们击退咲耶三次了,她应该也会有所警戒不敢轻易靠近我们吧……?」 我如此说道后,桃音会长发出一声闷哼。 「这问题简单。只要准备能吸引她自己上钩的诱饵就行了。」 「诱饵?」 「没错。她是失恋的少女的怨念形成的鬼──」 会长扬起嘴角。 「──换句话说,她的嫉妒心可是很重的。」 ? 如此这般……为了执行桃音会长所策画的诱饵作战,我来到附近的公园找了张长椅坐着。 「完全提不起劲来……」 「有什么不好呢。这可是矫正烈火先生世界犯罪级的迟钝的大好机会。」 「我虽然都听不太懂阿鲁你每次在骂什么,可是我感觉得出来有些酸溜溜的……」 我叹了口气,东张西望。 这座公园因游乐设施年久失修,很少有人会来,所以四周不见半个人影。正确来说是还有学生会长躲在树丛里面,除了她以外就没其他人了。 就在这时…… 「烈火。」 「皋月。」 我向出现在公园的青梅竹马微微举手示意。 「怎么了?突然把我叫来这种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 「啊,这个嘛,总之你先坐下吧。」 「嗯、嗯。」 皋月虽然有些错愕,还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喜欢你。」 阿鲁,拜托你别在旁边闹了。 「呃……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啦……」 「……嗯。」 我吞吞吐吐想要拖延时间,不过或许是感染到我的紧张的缘故,皋月也莫名紧张起来身体变得僵硬。 「……该怎么说呢……」 正当我摸索着可以拖延时间的话题时…… 「烈火!」 依莉丝随着活力充沛的声音跨过公园的栅栏跑来。 「咦?皋月?」 「咦?依莉丝同学?」 皋月和依莉丝看着彼此的脸不停眨眼。 「烈火……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那是人家的台词好吗!到底怎么回事,烈火!」 「奇、奇怪?我有说还有找其他人……」 「「你没说!」」 「你没说喔~」 被皋月和依莉丝还有阿鲁同时吐槽的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阿鲁,既然你发现了,拜托提醒我一下嘛! 不过,就在我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 「烈火先生。」 「烈火。」 「烈火大人。」 「烈火先生。」 「烈火。」 特托拉、罗沙琳、钤兰、莲音、莎莉──总之我电话联络得到又能马上赶来的女孩子通通都聚集到公园来了。 之所以把她们全都找来,是为了使咲耶感到嫉妒。 咲耶已被会长击退三次。现在她的警戒心应该特别强吧。可是咲耶是嫉妒心很重的幽灵,看到我这个目标被众多女生包围的画面,不可能默默地忍气吞声。 所以她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桃音会长是这么说的。 「烈火!这到底是怎么一同事!?」 罗沙琳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是啊。除了请你说明眼前这个状况外,听说上午的时候你又让法姆亲了,关于这件事也麻烦你解释一下啰?」 莎莉向我投以冰冷的视线。 「「「「你说什么!?」」」」 复数的少女同时粗声粗气地嚷嚷。 ……虽说这是为了引出咲耶的作战,不过要安抚这群咄咄逼人的女孩子也让我吃足了苦头。 「呜,呃呃,关于那件事我该怎么说呢……」 我流了满身的冷汗,拼命闪躲针对我而来的谴责与质问。 根据桃音会长的说法,由于咲耶的目的是想要尝试模拟恋爱体验,所以她附身的对象很有可能会挑选跟我关系接近的女孩子。 问题是就算我佩戴了见鬼的护符,还是无法从现场这群女孩子里面找出疑似咲耶的身影。 这么说来,她会是跑去附在不在场的其他女孩子身上了吗?海丽莎、都美贵、法姆都曾经被她附身过,按理说再被附身的机率不高。响住在隔了好几站远的地方,契尔西人则是在国外。 如此一来,剩下的可能性只有…… 「烈火!」 这时,身穿『linda lovers』制服的莉亚现身在公园。 「为什么你身上还穿着制服啊!?」 「现在是打工的休息时间!我很想见烈火一面,就跑步过来了!」 「不要穿着制服在街上跑啦!」 「没办法啊!我就是想早一刻见到你!」 莉亚以强而有力的口吻断言道。 呜!她竟然一脸认真地说出那么丢脸的台词,而且还这么大声。这会是被咲耶附身的关系吗? 对了。那咲耶呢。 「……」 我握紧口袋中的护符,集中注意力。 于是,我看到莉亚的身后有个浮在半空中的模糊人影。 咲耶有着一头金发,以及跟发色一样的金色眼睛,是个脸上长了一点点雀斑,容貌可爱的少女。 本以为她应该长得非常骇人的我,看到咲耶的真面目后感到十分吃惊。 「莉亚你干什么!想用那放荡的装扮勾引咱家的烈火吗!?」 「烈火什么时候变成罗沙琳的东西了啊!不过我也认为莉亚那副打扮太过违反善良风俗了!」 罗沙琳和依莉丝同时指着『linda lovers』的制服,面红耳赤地大声抗议。 虽然两人一副要跟莉亚杠上的样子── 【碍事。】 ──但莉亚身后的咲耶一开口后,她们的脸色随即变了。 「怎、怎么……」 「好痛好痛好痛!」 不只是她们两人,其他少女也按着肚子,露出疼痛不堪的表情。 「怎、怎么会这样……?」 「呜……我不行了!」 有人先弃械投降后,就像骨牌效应一样,其余按着肚子的少女也不约而同朝着公园的某座设施一直线狂奔而去。至于她们跑去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咲耶的能力是引起强烈的腹痛……一开始我还觉得这是没什么意义的烂招,但现在仔细想想,这说不定其实是一种凶恶至极的可怕能力。 「烈火……」 莉亚面泛红潮,笔直朝我走来。 水汪汪的眼睛。红润的脸颊。搭配上对男人而书充满致命吸引力的制服,酝酿出强大的性感力场。 坦白说,要不是我早知道这是咲耶的影响,恐怕我早就整个人扑进莉亚的怀里了……不,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思考在粉红色力场的作用下似乎往自甘堕落的方向偏去。 我要振作一点才行啊。 「烈火。跟我一起来吧。」 「为、为什么啊?你想跟我做什么?」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如果有天我想抛弃处子之身了,希望那个对象是你吗?」 「啊、啊啊?结果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响告诉我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查,可是懒惰的我最后还是没有去调查。 「嘻嘻,不要叫女孩子把话说太白嘛。」 莉亚小姐你到底想干嘛呢。 「呜、啊!?」 一步一步往后倒退的我,被刚才坐过的长椅给绊到了脚。我整张背撞在椅背上,完全被逼进了死胡同。 「来吧,烈火。你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就是说啊……」 我的视线飘向莉亚身后的咲耶。 【──?】 发现我在看她,附在莉亚身上的幽灵面露讶异的表情。 ……就是现在! 「唷!」 迅速弯下身子把双手伸进长椅底下的我,把事先藏在下面的东西──原先封印了咲耶的壶给捧出来。 【──!?】 原本眼睛老是半张半阖的咲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只见她试图立即离开莉亚,但── 「太慢了!蠢蛋!」 从树丛后面跳出来的桃音会长双手随着剧烈摆动的袖子打出奇妙的手印。 顿了一秒,只听到「啪……」像是某种『力量』在流窜的声音,一个圆形状的结界以长椅为中心成形。 如此一来咲耶便成了笼中鸟。 【这、这是怎样啊!?不要破坏我的好事!】 被困在结界之中的咲耶一如精神错乱似地大吼大叫,桃音会长毫不迟疑。 「给俺乖乖回到壶里去!」 【你跟我有什么仇啊~!?】 桃音会长随着一声大喝重新打了一个手印,只见咲耶从莉亚身上被剥离,就像被狂风吹跑的落叶般在空中飞舞,最后被吸入捧在我手中的壶里。 咲耶被吸进壶中的瞬间,我和她对上了视线。 「问题学生!盖上壶盖!」 「是!」 我拿出和壶一起事先藏好的壶盖,二话不说封起了壶口。接着掏出桃音会长交给我保管的符咒,贴在壶盖上头。 「……嗯?怎么了?我应该在打工啊。」 莉亚侧头一脸困惑。看来她似乎是恢复了理智。 「莉亚。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喔,不快回店里去小心迟到喔。」 「烈火?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咦,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虽然一整个莫名其妙,看来我还是快点回去为妙。谢谢你,烈火。」 「不客气。」 我目送穿着『linda lovers』的制服在大街中奔驰的莉亚,一边放下心中的大石,长叹了口气。要是莉亚被琳达姐训斥了,晚点我再去帮她说几句话吧。 我坐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桃音会长过来从我腿上一把抢过封印了咲耶的壶。 「真是的!让俺费了这么大一番工夫!」 「桃音会长……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那还用说!敢践踏俺这般花样年华少女的尊严,根本是罪大恶极,俺不但要把她公开处死枭首示众,还要拖着尸体游街!……只可惜这家伙是恶灵,俺只好交给爷爷请他彻底除灵了。」 「什么是除灵啊?」 「就是把她送到另一个世界,让她无法再在人世上作祟。」 「!」 「那么俺要把她带回去给俺爷爷了,你也回家 响的约会大作战 某个礼拜六。 那天,我来到响的居住地的站前喷水广场等她来碰面。 我坐车抵达差不多过十分钟了。我一边打发用手指刺我脸颊的阿鲁一边耐心等待,不久后终于看到响小跑步现身。 「让你久等了,烈火。」 「不会啦,你来得很准时。」 我回答的同时,忍不住定睛打量响的身体。 「有、有哪里怪怪的吗?」 「看起来是不会奇怪……不过你干嘛穿水手服来?」 原来响就读的高中是采用水手服为制服吗?我们学校的制服是西装外套,所以水手服看起来感觉格外新鲜……问题是今天放假,明明不用上学为何她还会穿制服? 「别、别管那么多了!只是因为一点私人因素。」 「?」 有什么私人因素是非穿水手服不可的? 「……」 「……」 两人没来由地沉默不语。 我、我不知这时该说什么才好。 「…………总、总之先走再说吧,响。」 「啊……啊啊。」 我们互用生硬的声音回话后,迈步朝市区出发。 今天是我人生第一次约会。 至于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得把时间回溯到三天前开始说起。 ? 起头是响在半夜打来的一通电话。 「『情侣阿福罗头事件』?」 『没错。』 「那个一听感觉就是会用在相声段子的名字是怎样。」 『反正你听我把话说完。』 听完响跟我交代的事件内容后……我觉得其实可以言以蔽之。 ──『情侣一起走在路上的话,男方的发型会突然变成阿福罗头。』 「……」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不,我只是觉得……」 我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换个姿势拿好手机。 「响。你最近是不是太操劳了?」 『我正常得很!』 嗯~可是~…… 「你确定那是实际发生过的事件吗?不是开玩笑或谣一百?」 『是啊,这点我可以保证。』 响敢把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应该也就表示确有其事吧…… 「坦白说有些部分我还是半信半疑啦……所以呢?响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起『情侣阿福罗头事件』?」 『当然是设法解决。』 「……为什么?」 不过就是被变成阿福罗头而已,应该没有什么会因此掉入不幸结局的『故事』吧,我想『万丈血统』跟这次的『情侣阿福罗头事件』没什么关联才是。 我如此反问后,响的语气显得有些惊慌。 『这、这起事件发生在我的居住地。袖手旁观的话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而且搞不好后面隐藏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呢!』 「……」 靠阿福罗头推动的巨大阴谋吗…… 虽然我不太晓得响如此执着这起事件的理由,不过…… 「好吧。反正我平时常受你的关照,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具体而言我该做什么才好?」 『关、关于这个……』 响突然支支吾吾起来,说话就像把话含在嘴里一样,在话筒的另一头嘀嘀咕咕。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我……会。』 「抱歉,再说一次?」 『……会。』 「对不起,听不见。」 经我再三要求回放后,我听到话筒另一头『嘶──』地传来大口吸气的声音── 『跟·我·约·会.!』 ──紧接着一声咆哮。 声、声音大到害我都耳鸣了…… 慢着。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是说「约会」没错吧? 「等一下。为什么我跟你必须约会才能解决事件?」 『事件的名称你自己覆诵一次看看。』 「……『「情侣」阿福罗头事件』。」 『现在你知道了。』 她打算采取引诱调查的方式吗? 「呃……好吧,了解了。我答应就是了。」 『是吗!』 「?」 响好像挺开心的样子。我帮她忙有那么值得高兴吗?有种被颇受信赖的感觉,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专门锁定『恩恩爱爱』的情侣是吗?」 稍微有了一点干劲的我向响确认。 『照我听到的似乎是这样没错,虽然当中应该加了不少当事人的主观意识。』 「是吗是吗……嗯?」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响,我问你。」 『什么?』 「你有跟男生约会的经验吗?」 『噗!』 话筒的另一头传来好像从嘴里喷出什么的声音。甚至还有咳嗽声。 「你、你还好吧?」 『你突然问那是什么问题!怎么可能有经验!我连男生朋友都没半个了!』 对喔,类似的问题以前我好像就听说过了…… 『嗯、嗯嗯!不然烈火你呢?……你、你有跟谁约会过吗?』 「抱歉,我也没有。」 『是吗?你也没有吗……干嘛跟我道歉?』 「不,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经验,怕这样可能很难把犯人给钓出来。」 如果被发现我们是假装在约会,犯人不可能还会卜钩吧。 「呣……」 难得响这么信赖我。虽然我很想帮忙她解决事件,可是关键的作战内容如果破绽百出,那也没有用。 「……好。」 『?』 「总之约会计划交给我来负责吧。」 『是吗?你、你不需要想得太夸张喔?只要我们能一起出门就……』 响或许是不希望给我太大的压力,主动调降了标准,结果反而更加激升了我的干劲。 只可惜我徒有干劲,却没有安排约会行程的经验与能力…… 碰到这种伤脑筋的时候,向他人讨教是最简单的方式。 ? 「你想要我帮忙安排约会行程?」 「对。」 听到我的请求,常盘学姐歪了歪头。今天她是从后面抱上来的,有椅背帮忙挡住她那柔软的酥胸,所以我可以放心跟她对话。 「烈火学弟,你要去约会啊。」 「不瞒你说……」 我把响的居住地发生了『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事,还有我跟她为了解决事件决定联手进行引诱调查的事通通告诉了学姐。 「哦,听起来很有意思。」 「学姐你愿意帮忙吗?」 「嗯,好啊。可是我有条件。」 「? 什么条件?」 「当天我可以跟去吗?感觉可以做为小说的题材。」 「好吧。」 ? ──于是,我请常盘学姐帮忙构思约会行程,为了今天跟响的约会做好准备。 附带一提,因为今天的调查表面上仍是约会,三人一起行动有些怪怪的,所以我特别叮嘱常盘学姐记得跟我们保持距离。 就这样,我们从车站出发经过五分钟左右,来到了热闹滚滚的步行者大国。 「哇~虽说今天是礼拜六,也太热闹了吧。」 「放假的时候这条路一直都这么热闹。」 跟我住的地方相比,响居住的地方热闹发达,人口也比较多啊。假日的热闹情况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补充一下,这条路似乎是很受学生欢迎的约会景点。放眼望去视线所及范围,就有两、三组情侣了。 「『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被害者几乎都是学生对吗?」 「没错。所以『事件』的发生地点几乎都集中在这条路上。」 换句话说,想要引诱犯人出笼的话在这条路上游荡准没错吗? 「话说回来,瞬间让男生的发型变成阿福罗头,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我怎么知道?」 响看似神色慌张,眼睛也一下子看这边看那边,飘怱不定。 马上就开始寻找犯人了吗?果然了不起。 「好,那我们动身吧。」 「啊、啊啊。」 于是我们为了解决『情侣阿福罗头事件』,踏入了挤满学生情侣而热闹非凡的步行者天国。 「总之我们要先去哪?」 经响这么一问,我悄悄偷看口袋中的备忘录。 「说到约会,第一个就是看电影吧?」 于是我们前往了电影院。 「响你想看什么?」 因为我没特别决定要看什么片子,所以征求响的意见。 「这片……的相反!要看还是应该看那片。」 响一开始打算指定好莱坞风格的动作电影,可是手指忽然半途转弯,指向了隔壁的浪漫爱情电影。 「?你想看动作电影也无所谓啊。」 就我对响的印象,感觉动作电影应该会比较合她的口味。 「不、不是啦。」 响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看爱情电影比较有约会的气氛吧?」 只见她双颊隐隐泛红。 的确,看浪漫爱情电影比较有『恩恩爱爱』的感觉吧……? 「好,那我们就看那部吧。」 我跟售票员姐姐说「学生票两张」后付款取票,然后把其中一张递给响。 「嗯……?」 我定睛注视票面,发现角落小小地写着『*r-l5』的字样。(译注:指未满十五岁不得观赏。) 和、和同龄的女孩子一起看这种片感觉还挺害羞的啊…… 「?怎么了?」 响或许是不觉得有么好害臊的,朝在原地驻足的我露出有些纳闷的模样。 也罢,既然她本人都不在意了,我也不能忸忸怩怩说不好意思看吧。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我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把票根递给在入口验票的小哥。 ? 电影开演后,没多久── 『啊……啊……啊……!』 ──在巨大的银光幕之中,衣着华丽的女演员正在发出娇喘。 喂喂喂,这真的是『r-15』吗……? 虽说重点部位完全看不见,也没有什么很直接的暴露画面,可是相对的也使用了许多间接的、委婉的表现手法,对想象力丰富的高中男生来说,这样的内容可刺激的咧。 「哦~乳房的形状长得很不错呢~ 」 飘在我旁边的阿鲁还是一样只把重点放在女演员的胸部。她好像看得遗挺开心的。 电影开演前我本来还想说放开心胸别那么拘谨,结果现在羞到脸都快喷火了…… 虽然响说浪漫爱情电影比较有约会的感览,可是一般热恋中的情侣真的都看这种电影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还真佩服他们的耐力。 『啊、嗯嗯嗯嗯!』 我不行了!坦白说,叫我默默把这部片看完真的很痛苦。 虽然可能会打扰到她看片的兴致,不过我还是边跟旁边的响说话边看好了。为了不要打扰到其他观众,我尽量压低声音把嘴凑向她的耳边…… 「响,这种电影你可以接受吗?」 「……」 「响?」 「……」 「喂—」 「──嗯嗯!?」 或许是太专心看电影了,我叫了好几次她才终于有所回应。我已经几乎快黏在她耳边说话了耶。 「怎怎怎怎么了烈火?」 「响。你说话太大声了啦。」 虽然是我不该先找她讲话,不过还是先提醒她注意音量。 「抱、抱歉……所、所以呢?有什么事吗?」 「喔,我只是好奇响你可以接受这种内容的电影吗?」 「接接接接受是指?」 看来她动摇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定睛一瞧,她的脸颊红到就像熟透的蕃茄一样,连在昏暗的空间中也能看得出来。或许是额头有些冒汗的关系,整片刘海都贴在额头上,而且视线飘忽不定。 本以为她是可以接受这种尺度才挑选这部电影的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不会没发现这部电影有标记『r-15』吧?」 我以有些迟疑的语气询问道。 「哪……哪有!我、我早就知道了。」 响明显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当荧光幕传来女演员更为尖锐的喘息声后,她还「咿!」地轻声叫了出来。 「我、我去买个饮料好了!烈火想喝什么?」 「我喝什么都好。」 「是吗?那我去去就回。」 响二话不说丢下这句话后,立刻起身离席快步离开戏厅。 毕竟票券上的『r-15』字样真的太小了,响在选片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吧。我应该在发现时提醒她一声的。 「烈火学弟。」 「喔哇!?」 突然有手从座位后面伸过来环绕住我脖子,我吓得忍不住发出悲鸣。 坐在附近的观众立刻发出不满的咂嘴声,所以我一边缩着身子一边转头望向后座──应该就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常盘学姐。 「常盘学姐。原来你坐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 「光线很暗,所以你都没发现对吧?」 确实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所以呢?怎么会突然跟我讲话?」 「嗯……因为我交给你的备忘录除了约会的去处之外什么也没写,所以想给你其他建议。」 放在我口袋里的纸片沙沙地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虽然卜头写有常盘学姐为我安排的约会行程,不过基本上除了行程路线外什么也没写。 即便如此有这些便足够了,我心怀感激地收下了它,但常盘学姐似乎打算提供我更有设性的建议。 「烈火学弟。你觉得情侣在电影院应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 「接吻──」 「接接接接吻?」 「──的难度是最高的,不适合推荐给初学者。」 原、原来是开玩笑的?差点害我吓出心脏病。 「所以我建议身为初学者的烈火学弟在电影进入高潮的时候牵响小姐的手。」 「牵手……」 经学姐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在漫画看过男主角上电影院时,一直盯着女主角的小手内心挣扎的剧情的样子。 「牵手的时候要从上面轻轻地来……啊,响小姐回来了。」 常盘学姐给完意见后,把手从我脖子上抽开。 和响牵手、吗? 除了眼前的电影外,又是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件。 「胆子小的烈火先生做得到这种事吗?」 「……呣。」 被疑似听到对话内容的阿鲁这么挑衅,我有点不爽。 好,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我就做给你看! 我们豁出去看这部丢人的电影,目的就是要乔装热恋情侣的模样。为了能确实逮捕犯人,要演就要演得彻底毫不妥协。 我频频擦掉流个不停的手汗,继续看电影。 然后,剧情终于要迈向最高潮。 『凯瑟琳!』 现在吗?就是现在吗!?现在牵下去是对的吗!? 『爱德华!』 他喵的我根本不会抓时机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冲了!南无阿弥陀佛!! 我朝着响放在座椅扶手上面的手掌伸出了自己的手。 把手叠放在女孩子细嫩的玉手上后,我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突然被我握住,响的手瞬间僵硬了起来。 过没一下子── 「……咿!」 被我掌心覆盖住的手变成了拳头。 「呀啊啊啊啊啊!」 「呜啊!」 我的身体被由下方往上打出的上钩拳一举打飞到了天空。 ? 「……对不起,因为手突然被握住,我吓了一跳。」 「……不会,是我的错。」 我和响彼此距离只有短短几公分,可是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一脸难堪地离开了电影院。 唔,出了这么大的糗,那个『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肯定「……哈!」地笑出声来,把我们移出了猎物名单。我必须设法挽回才行。 我再次从口袋掏出纸片,检查看完电影后的行程。 「好!响,我们进去那间咖啡厅吧。」 「嗯。」 进入招牌写着『午餐五百日圆』、对学生的荷包来说负担不重的咖啡厅,我和响各点了一份午餐套餐。 呃~这种时候通常都要交换一下电影的感想来着? 「响你觉得那部电影好看吗?」 「呃…………我、我没什么印象耶。烈火你呢?」 「…………抱歉。其实我也没有很认真看。」 其实我多多少少还记得电影在演些什么,不过几乎都是一些很令人难以启齿的桥段,所以不好意思跟响聊。说不定她的心情也跟我一样。 迫于无奈我们只好开始聊起校园生活的话题,不过因为我们上不同高中的缘故,所以感觉对方的话题都特别新鲜,聊起来也出乎意外的热络。 「对了,我们学校的学生会还把『情侣阿福罗头事件』列为一大问题呢。」 「是喔~你们的学生会连那种事也要插手啊?」 「跟学生会长的个性也有关啦,不过重点还是在风纪。我们学校对男女交往的管制很严格。」 「原来如此。」 比起有许多对情侣遭到攻击的事实,有那么多对情侣存在的问题更受学生会重视的意思吗? 「说到这个,听说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跟你们学校的会长交情很不错的样子……啊,不好意思。」 话讲到一半,响知会我一声后暂时离席。 「……呼。」 虽然电影院的约会算是失败收场,不过在咖啡厅用餐这个任务就目前感觉似乎还算挺顺利的? 旁人看我们会像感情很好的情侣吗? 我一边祈祷事实会是如此,一边准备把剩下的料理吃光。 滚滚。 「嗯?」 有颗迷你小蕃茄在盘子上滚动。 咦?配菜我明明都先吃光了啊? 滚滚滚。 就在我感到纳闷的时候,盘子上滚动的蕃茄变多了。 「嗯嗯?」 我转头往后瞧。 「常盘学姐。拜托你别闹了。」 「…………」 用叉子偷偷把蕃茄转移到别人盘子上的常盘学姐抬起头后,又想过来抱我。 我才不要跟你在这种地方抱来抱去的! 我立刻想要躲开,但衣服下摆被叉子勾住,往后闪躲的动作遭到强制封锁。 「哦哇!」 「为什么要逃?」 趁我停止动作的空隙迅速抱上来的常盘学姐不可思议似地询问。是说看刚才那个电光石火的反应,她真的是体弱多病的人吗!? 虽然常盘学姐装病的可能性紧急浮现,但比起追究那个真相,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学、学姐!拜托你放开我啦。」 「不这样的话,你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从以前就想提醒学姐了,请学姐稍微顾虑一下旁人的眼光!你看!那边那个女服务生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着垃圾一样!」 正确而书那个女服务生主要是在看我,她那个眼神分明是在说「女伴才刚离席就和其他女生抱来抱去,垃圾劈腿男怎么不快去死一死」。人家说眼睛跟嘴巴一样都会讲话果然是真的! 「别管别人怎么看了,啊嗯~」 「呜!?」 学姐用叉子硬塞了颗蕃茄到我的口中,因为她说什么也不肯把叉子拿开,我逼不得已只好乖乖把蕃茄吃进肚里……慢着,这不是常盘学姐用过的叉子吗!? 「感谢烈火学弟帮我吃掉蕃茄,我再给你一个新的建议。」 我行我素的常盘学姐没来由地如此说道。 「这间咖啡厅有只开放给情侣点菜的特餐。你跟店员点一份特餐看看。」 「特餐一份是吗!?我知道了拜托你快放开我要我跟你下跪还是干嘛都可以拜托你行行好!」 「? 用不着下跪啊。」 常盘学姐只是冷静地吐槽我,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 「那个……不好意思,麻烦给我一份特餐。」 「特餐一份是吗……好的请稍候。」 女服务生小姐用非常生冷的语气帮我点餐,轻轻点了个头。 她刚刚在转身背对我的瞬间好像有「啧」了一声…… 这时响回到了座位。 「让你久等了……怎么了烈火?瞧你一脸非常疲累的样子。」 「……不劳你费心啦。」 只是精神疲劳而已。 我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副虚脱的模样,刚才点的「特餐」在此时送来了。 「让客人久等了。这是情侣限定爱情两管饮料。」 「「……」」 看到端上桌的那个东西,我和响都哑然无语。 因为……这不就是两人共享一根分成两个吸口的爱心形状吸管饮用,一般俗称「情侣果汁」的东西吗? 「烈火……你干嘛点这种东西?」 「光顾着想避开眼前的困难,没发现前方数公尺处有悬崖就埋头猛冲的下场就是这样吗……」 在众目睽睽下喝这种饮料摆明就是要考验我的羞耻心。想出这种商品的人有自己尝试过吗……? 而且我的情况更难堪,因为四周的人刚才都有看到常盘学姐抱着我不放(重点是她现在就坐在我的后面)。说考验羞耻还小意思,这根本就是在拷问了…… 话虽如此,也不能东西点了却连一口也没吃就拍拍屁股走人。 「……要喝吗?」 「啊啊……我从这边喝。」 「那我从这边……」 饮料发出啾啾啾啾啾啾的声音沿着吸管往上爬。 明明这杯果汁喝起来又甜又冰,可是我却像在吃麻辣锅一样,从头到尾全身冷汗直流。 ? 我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和响并肩行走。 「响……你觉得我们现在看起来像热恋中的情侣吗?」 「看起来比较像因为家里失火变得身无分文的苦命兄妹吧?」 像身无分文的苦命兄妹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过我的头一直没变成阿福罗头,也就表示『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还没被我们引诱出来。 受到这么严重的精神创伤(那间店我再也不好意思去了),可是却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如果就这样夹着尾巴逃回去实在叫我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我们很想做点什么,可是却想不出任何好点子,为束手无策感到困扰的时候── 「咦?你不是响吗?」 ──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响的名字,我们一同转头望去。 只见有个身穿了一件在夏天看来特别清爽的白色凉身洋装,手中撑着洋伞的少女一边向响轻轻挥挥手,一边朝我们靠近。 「叶。」 响脱口说出少女的名字。 「你今天不是要去复检吗?」 「刚刚才结束。想说回家路上顺便散个步。」 复检……啊,我想起来了。 她是以前我跟响曾去医院探望过的少女。当时我只有站在病房外面从门缝偷看,不过我对她右耳前面挂着一条麻花辫的发型有印象。 「响。你身旁这位男同学是?」 叶把视线移到我身上询问道。 「他是波乱烈火。之前我应该有跟你提过他……」 「哇!原来你就是响常常提起的那个传说中的烈火同学吗?」 响的说明还没结束,叶便用和她的外表十分不相配的大音量嚷道,眼睛闪闪发光地朝我逼近。 「呃、呃,我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烈火没错。」 「你们两个正在交往?」 「「噗!」」 听到叶问了如此唐突的问题,我和响不约而同发出噗哧的声音。 「以、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和烈火不是那样的关系了吧!」 「是吗?不过单听你的说法也不准吧?烈火同学你说呢?」 「那个,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吗?不然你们两个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叶边说边要我们看看这充斥着满坑满谷的情侣的步行者天国。 「那是因为,呃──」 叶好像知道响有『万丈血统』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跟她坦承实情应该也不会被当成怪胎。 「──其实我跟响在寻找『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 「『情侣阿福罗头事件』……就是之前响遇害的那个?」 「咦?」 「等一下!叶,别说出来!」 「哎呀对不起。」 叶像是在说自己不小心说溜嘴了一样向气急败坏的响吐出舌头。 「奇、奇怪?『情侣阿福罗头事件』不是应该只有情侣会遇害……吗?」 印象中,响好像有说过她从没跟男生约会过的样子? 「不、不是的烈火!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或许是我把怀疑显露在脸上的缘故,响连忙开口向我辩解。 「没关系啦,我不会因为那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谎言生气。」 「~~~不是的!除了你我从没跟其他男生出门过!就连约会今天也是第一次!」 「不然遇害是什么意思?」 我如此一问后,响两只手在头上抓个不停,把头发抓成一团鸟窝。一副她有办法说明可是却又不想说的态度。 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的叶忽然面露淘气的微笑。 「之前响跟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她被当成男生变成阿福罗头了。」 「……啥?」 响被错认成男生? 「~~~叶!你不要多嘴!」 「可是你也不希望被烈火同学误会吧?」 「……呜呜呜呜──~!」 忍不住气得直跺脚的响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孩子气。 我知道叶是响的挚友,不过没想到她们相处时的态度会是这样。 算了,这件事先搁着不提。 「该怎么说,真是天降横祸呢,响。」 「啰嗦!不需要你安慰我!」 响快哭出来似地怒呛我。 ……难道说她今天之所以特地换上水手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彻头彻尾都是个标准的女孩子」吗? 毕竟响平时说话语气就跟男孩子没两样,外出时似乎又常穿裤子的样子,不过就算是因为这样…… 「我看犯人根本没长眼睛吧。」 「咦?」 「因为响明明就很有女孩子气啊。」 响确实有又帅又强的一面,不过她也有很多类似怕虫和滑溜溜的东西这种女孩子的弱点,而且之前我看她换上泳装也十分迷人好看。除此之外……她还长得非常可爱,虽然这种话太丢脸了我不好意思说。 「咦、什……」 响一边发出狼狈的声音,一边凝视我的脸。 嗯~我己经很小心留意用字遗词了,不过看她露出这种反应,连我都要感到害臊了。 看到我和响的互动,叶忍不住轻笑出来。 「不过那一天响会被错认成男生也是情有可原喔?响有时候很喜欢耍帅,跟我在一起时尤其喜欢做男孩子的打扮,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胸部还特别缠上了棉布对吧?」 「… …我也没办法啊。因为在网络买的衣服尺寸太小,不把胸部缠起来会露出肚脐的。」 「那你换穿别件衣服不就好了吗?虽然我知道你是想穿给我看啦。」 「呣……」 响鼓着腮帮子沉默不语。见那模样叶又不禁轻笑。 从刚才响就一直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不知道是因为个性合得来还是交情够长的关系,响碰到这名少女似乎就没辙了。 叶也一样,虽然自己被卷进了不相关的『故事』,不过她还是很珍惜和响的友情,看来她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响的样子。 「现在我知道响那么执着要解决『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理由是什么了。被人家误以为是男生,会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嘛?」 「……」 我从刚才听到的内容做出这样的推论,不过响只是一脸气呼呼地沉默不语。 我本以为她是因为被我一针见血说中才不高兴,但── 「不是那样的喔。」 「咦?」 「响确实是很生气没错,不过建议她去找你商量的人其实是我。」 「为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时用手捧着脸颊。 「因为只要拿『为了诱出攻击情侣的犯人』当理由,响就能自然地找烈火同学约会了不是吗?响每次来探望我都会提起烈火同学的话题,看她那么羞涩,害我忍不住鸡婆了。」 「叶!拜托你别再多嘴了!」 响从旁伸长手捣住笑咪咪地不断爆料的叶的嘴巴。 「?」 有了要诱出攻击情侣的犯人这个正当的目的,确实就能很自然地找我约会(引诱调查)没错,可是那又怎么样了吗?为什么响会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好啦好啦,我这个电灯泡也差不多该走了。」 「快点滚回家吧!」 虽然被响轰走,不过叶最后还是面带笑容离开。 「……好了,我们走吧。」 响一如要重新打起精神般如此说道后,转头看我。 「是啊。」 跟时不期而遇后,原本很尴尬的气氛似乎又恢复了自然。 这样正好,继续展开引诱调查约会吧。 就在我如此心想的同时──两座莫名柔软的小山贴靠在我的背上。 「烈火学弟……」 「常、常盘学姐!你怎么突然贴上来!?吓我一跳!」 「……人潮太多我头晕了。」 「你、你还好吧?」 「……感觉好恶心。」 「哇啊啊啊啊啊!」 常盘学姐整个人虚脱地瘫在我背上,彼此身体问紧贴的程度远比平时还要紧密好几倍;也因为如此,背上有两团东西被压扁的那个触感也变得非常让人难以置信。 「烈火……她是谁啊?」 「响、响?」 不知何故忽然杀气腾腾的响,用像是在恐吓威胁的语气向我询问。说真的,我吓得整张背都僵住了。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 「哦哦?俺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校头号问题学生和绿里啊。」 「桃、桃音会长?」 此时意外现身的,正是三桥高中的独眼龙学生会长──吉备桃音会长。她戴上眼罩遮住右边的阴阳眼,明明今天是礼拜六却照常穿学校的制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肩膀上还扛着竹刀袋。 「你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听说这一带近来频频发生名为『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诡异事件。我校学生假日也常来这里游玩,所以我们学生会便和当地高中的学生会一起联合巡逻。」 什么?难道桃音会长(和学生会的人)也在追查『情侣阿福罗头事件』吗? 「为了防范于未然,只要咱们一发现情侣,就会抓他们回家……话说回来,你们也在约会吗?」 桃音会长的视线依序扫过了我、常盘学姐、还有响的脸。 「……问题学生,瞧你左搂右抱的,很像个大爷嘛。」 「咦!不、不是那样的……」 一时之间我不晓得该如何解释这个状况──桃音会长冷不防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拉了一把。 「平时俺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俺今天可是在巡逻。而且你劈腿谁不劈,偏偏劈到俺的童年玩伴,俺可不能冷眼旁观。跟俺过来。」 「──慢着!」 眼看桃音会长就要把我拉走──这时,响从反方向拉住我另一只手不让我离开。 「为什么碍事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出现……好不容易今天可以跟烈火……」 虽然响的声音愈来愈微弱,可是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手的打算。可以强烈感受到她绝对不想让桃音会长把我带走的决心。 「很抱歉,这是俺今天的工作。就算你有千百个不愿意俺也必须把他带走。」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有趣。想抵抗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桃音会长露出挑衅的笑容和响大眼瞪小眼。只见会长握紧了竹剑袋,响则把手伸向藏在腰后的特殊警棍。 「……我快昏倒了。」 在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中,独自一人身处在另一个时空的常盘学姐铁青着脸蠕动着身子,试图让整个身子贴我贴得更紧。 「好混乱的修罗场喔~」 老是悠悠哉哉地坐视我身陷危机的阿鲁,不改其本色悠哉说着风凉话。 话说回来,状况真的瞬息万变,不知不觉间演变成三个女生在争夺我一个人似的。看在有些人眼中,会不会以为我脚踏三条船啊?四周看热闹民众的视线就像万箭齐发一样射在我的身上。 然后,就在响和桃音会长准备同时拔出武器的瞬间── 砰! ──我的头上发出了小小的爆炸声。 怎、怎么了? 「烈、烈火,你的头。」 「嗯嗯?这太叫人吃惊了。」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的响和桃音会长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盯着我的头。 「……烈火学弟,感觉好热喔。」 常盘学姐有些难过似地放低了头部的位置。 我打量了映射在正面橱窗玻璃上的自己。 只见映射在玻璃上的我──顶着一头无可挑剔的阿福罗头。 「这是怎样啊!?」 我反射性地大叫,不过事实如何其实我心里有数──『情侣阿福罗头事件』发生在我身上了。肯定是观察吵吵闹闹的我们的犯人误以为我是脚踏三条船的白目男朋友,所以把我变成了阿福罗头。 不过,还真的毫无预兆说变就变哪。 犯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话虽如此,只要逮捕到犯人再逼他亲口说出来就好了。重点是牺牲调查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接下来一定要揪出犯人才行。 我顶着阿福罗头东张西望,环视四周看热闹的民众。 犯人应该就在现场才对。犯人是谁?可疑人物究竟在哪…… 「响。你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吗?」 「……咦?啊,没耶,没看到什么特别可疑的。」 响的回答不知何故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我的阿福罗头真的带给她那么强大的冲击吗?虽然因为发量爆炸的关系,我的头一口气膨胀了五倍大没错。 「……嗯?」 这时,桃音会长锁起了眉心。 「怎么了?」 「嗯……虽然非常微弱,可是确实有股奇妙的气息……」 桃音会长向上提起右眼的眼罩,解放阴阳眼。 难道有幽灵在附近? 她用颜色渐渐改变的不可思议眼眸速度飞快地环视四周。 「找到了。」 只见她如此嘟囔后,从扛在肩上的袋子拿出竹剑高举过头。 「──杀!」 随着一声吆喝挥下的竹剑,剑尖击中了某个无形的物体。 【呀啊!】 我好像听到有人发出了惨叫。 「……桃音会长,你刚做了什么?」 「俺使出的是驱魔术的其中一招,名字叫『灵幻一刀』。说穿了就是把幽灵一刀两断的招式。不过俺还是修行之身,所以最多只能用竹剑痛击就是了。」 无论如何,如果挨了那么猛的一剑,感觉不是痛一下就会没事的。不对,对方是幽灵,所以或许不会有痛觉? 「就算真的有幽灵出没好了,为什么你要突然攻击他?」 「因为不管怎么看,这家伙就是『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啊。」 「我又看不见。」 「怎么?我之前给你的见鬼护符你没带在身上吗?」 「我才不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呢。」 「『那种东西』是什么意思你说啊……总之,俺的预测看来并没有错。」 只见桃音会长指着空无一物的地方──那里很可能就是挨了她一剑的幽灵正在痛苦挣扎或者昏迷不醒的地点──说道: 「因为那家伙也是阿福罗头吶。」 ? 我和响跟着桃音会长来到了她家吉备神社。 「真没想到你们也有解决『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打算。」 「是啦。」 「你们还真爱插手管怪事。这次的事件若非是学生会份内的工作,俺也会一笑而之。因为不管怎么看都像子虚乌有的谣言,不然就是哪个傻瓜的恶作剧吧。虽说就结果来看,好像真的没那么单纯就是了。」 桃音会长瞬间收起笑容,把视线投向躺在神社本殿地板上的阿福罗头少年──『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我和响都借用了见鬼护符,所以也都能清楚看到少年的阿福罗头。 话说回来,他的阿福罗头发型还真的很酷炫。刚才我的发型也变得跟他一模一样呢。顺道一提,我的爆炸头只维持十分钟左右就恢复原状了。 会调查同一事件也是有缘,所以我拜托桃音会长也让我们稍后一起侦讯犯人(常盘学姐因为身体不舒服之故先行回家了),不过或许是因为对会长第一印象不好的关系,响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响,别再生气了啦。」 「……你一定不懂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知道桃音会长这个人很爱逞凶斗狠啦,可是你也犯不着那么讨厌她吧。」 「你果然什么也不懂。」 我本来是想帮桃音会长说句好话,没想到反而惹响生气了。是不是我的表达方式太糟了? 「有时候本官忍不住会怀疑烈火先生你是不是故意的。」 连阿鲁都在唉声叹气……我到底『故意』做了什么啊? 「好了,本殿的结界也设置完毕,差不多可以叫醒这个阿福罗头了。」 说完,桃音会长跟之前一样高举竹剑。 「起来!」 【呀喔喔喔喔喔!】 阿福罗头幽灵发出宛如屁股被狗咬了的哀号声一跃而起。 【咦、咦?这里是?】 「这里是神社。」 桃音会长简单明了地回答。 「你就是专门锁定情侣,把男方变成阿福罗头的犯人吧。劝你快点认罪。」 【你、你看得见我吗?】 啪! 【呀喔喔喔喔喔喔喔!】 「俺当然看得见了。」 刚才揍他的意义是……? 虽然对她的做法感到疑问,我还是决定三缄其口。反正八成是因为兴奋,或者想打就打之类的理由。 抱紧头和屁股的阿福罗头幽灵含泪趴在地上仰望桃音会长。 【请、请问,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那还用问。咱们为了调查你引起的『情侣阿福罗头事件』,浪费了宝贵的周六假期。所以一定要让问题彻底获得解决,免得日后还要再劳师动众地巡逻。」 总觉得后面参杂了不少个人的情绪……不,应该说那部分才是她个人的真心话吗? 「所以呢?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 啪! 【呀喔喔喔喔喔喔喔!】 「快招。」 还真的一点都不讲情面哪…… 「啊……我劝你还是快点说出实情吧。因为她那个人是不懂得要手下留情的。」 我好心向幽灵提供建议,可是他却白了我一眼,突然露幽格外不爽的表情,口风变得更紧了。 等得不耐烦的桃音会长举起竹剑啪啪作响地猛敲地板。 「再不说的话,别怪俺不客气了。」 「所以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了吧。」我忍不住吐嘈。 「少胡说。慈悲为怀的俺一直都有斟酌力道。」 「你哪里斟酌力道了?」 「这里。」 「你拿着竹剑画圈圈我也看不懂。」 【…………~~~系。】 就在我和桃音会长进行着无济于事的对话时,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福罗头幽灵喃喃地嘟囔道。 「嗯?你说什么?」 桃音会长询问。 只见阿福罗头幽灵猛地抬起了脸……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的关系系系系系系系系!】 ……并且指着我的鼻头咆哮。 「咦?什么?是我的错?」 我满脑子混乱地指着自己的脸。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的关系,我才会一辈子都没受过女生欢迎就死了!】 阿福罗头幽灵接着大喊。甚至还痛哭流涕。 「「「……」」」 【你、你们是在沉默什么意思。】 因为你的理由也实在太…… 「有够无聊的。」 响抱头叹气。 【哪、哪里无聊了!我交不到女朋友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阿福罗头幽灵拚了命为自己争辩,响还是无动于衷。 坦白说,我的感想跟她差不多。 「……是说,只看当下那个场面的话也难怪你会误会,其实我一点也不受女生欢迎啊?」 「姑且不论问题学生那看不清自己的愚蠢发言。」 桃音会长不知何故不把我说的 话当一回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把人变成阿福罗头?」 【我的阿福罗头是天生的。不管去烫整多少次,还是会马上变回阿福罗头的模样……这个发型害我不知被女生甩了多少次!所以我才想让其他男生也尝尝我受到的痛苦是什么滋味。】 「原来如此。不过有件事俺还是搞不太懂……」 桃音会长一脸诧异地睥睨着阿福罗头幽灵的睑…… 「……做这种事能让你变得受女生欢迎吗?」 ……然后向他说出了足以重击他精神的话。 【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遭受了致命一击的阿福罗头幽灵瘫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 就某种层面而言我们三人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围着阿福萝头幽灵面面相观。 「……好,既然这样俺就把他连同他的执念通通驱除吧!」 「你也太狠了吧!?」 听到桃音会长的发言我吓了一大跳。 「不管他再坏,就这么把他消灭不会太不讲人情了吗?」 「不然你说该怎么办?这家伙已经是幽灵了。你说他以后该如何结交女朋友?」 「嗯、嗯……」 要让幽灵跟活人女孩子交往确实是很困难没错…… 幽灵、幽灵……女孩子、女孩子……交往…… 「嗯?」 我忽然灵机一动。 对了。我想到一个有机会跟他配对成功的女孩子。 「桃音会长,可以拜托你帮我个忙吗?」 「你想要俺帮什么?」 「说服咲耶。」 ? 波乱家仓库前。 我们把阿福罗头幽灵留在神社结界中赶来我家,这次三个人包围的是封印了咲耶的壶。 「只要把贴在壶盖上的符咒撕掉就行了吧?」 「没错,现在已设下小范围的结界,就算把她放出来也不怕她会逃走。那个婊子敢乱来的话,俺绝对会一剑打爆她的脑门。」 桃音会长如此说道后奋力挥了一下竹剑。 我提醒自己要尽量以温和的方式来进行游说后下定了决心,把封印了暎耶的符咒从壶盖上撕开。 瞬间,壶里的咲耶就像醒来了一样,只见壶身一阵震动,盖子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掉在一旁。 「咲耶。我有事想跟你打商量,可以请你出来一下吗?」 我向里面喊话后,一个金发眼神冷漠的女孩子从黑漆漆的壹里露出半截头向上看着我。 【…………有什么事?】 咲耶目不转睛地观察我的脸。 把她封印起来的帮凶突然找上门来说有事,也难怪她会疑神疑鬼了吧。 「我觉得对咲耶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愿意听我说吗?」 【好事?】 咲耶稍微从壶里探出脸。 「吶──咲耶你想不想去联谊?」 【…………联谊是什么?】 「这个情况与其说联谊,不如说相亲比较正确吧。」响补充道。 【相、相亲!?】 咲耶的声音比听到联谊时还要狼狈。难道是因为她被封印太久的关系,所以她不清楚「联谊」这个字眼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在场的三人应该也只知道这个字眼的意思,实际上都没有参加过。 「对,可以算是相亲没错。有个家伙在听说了咲耶的事后说务必想认识你,不知你愿不愿意赏个脸呢?」 【咦咦咦咦咦咦咦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 总是半开半阖的眼睛这回睁得大大的,咲耶一边拚命挥舞双手一边发出不自然的尖锐高音。 「好,这个婊子也很有兴趣见面的样子。」 「咦?可是我看她好像千百个不愿意啊,会长。」 「大笨蛋。她的那个态度只是吓到了而已,其实内心是很有意愿要见面的。」 「是这样子吗……?」 「就是这样没错。对吧?」 【啊、啊呜……】 被桃音会长俯瞰,咲耶畏畏缩缩地把半张脸沉进了壶里。她的表情证明了会长的分析一点也没错。 「吶,咲耶。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谈恋爱』吗?可是恋爱这种感情,是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品尝模拟的滋味就能满足得了的吗?你不想要自己做选择,谈场属于自己的恋爱看看吗?」 【…………】 「我们当然不会强迫你接受啦,不过有这机会你不想去见个面吗?」 我拚命试着说服咲耶,而她忸忸怩怩地玩着手指头…… 【……果然还是不行。】 ……然后以简直快听不见的微弱音量如此说道。 「你够了没!咱们都帮你做了这么多的安排,你还要这么犹豫不决吗!你那么想在脏乱的仓库睡到发霉的话,俺干脆现在就帮你超渡算了!」 「桃音会长,你先冷静下来!而且我们家的仓库才刚打扫过,没有你说的那么脏乱好不好!」 我试着安抚脾气暴躁的桃音会长,不过她不由分说地掏出驱邪用的符咒,咲耶见状吓得哇哇叫。 【因、因为……】 「因为怎样?」 【我、我又…………长得不可爱。】 咲耶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不情不愿地回答了桃音会长的问题。 「……不会啊,你怎么会不可爱呢。」 我试着委婉地否定了咲耶的说词。 【就、就算因为同情安慰我,我也不会觉得开心……】 结果反而使得她更加沮丧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容貌有根深蒂固的自卑感。 「……可是你有想跟对方见面的意愿吧?要怎么做你才愿意见面?」 桃音会长双手抱胸,柳眉倒竖地向咲耶询问。基本上她是个「有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的那种人,所以像咲耶这种还没开始就先放弃的态度她或许无法接受吧。 不过我跟会长一样有着「不管结果如何,希望双方至少能先见个面」的心情。因为不采取行动,是不可能会有任何改变的。 【如果……是穿那套衣服的话,我愿意去跟对方、见个面。】 在桃音会长的定睛注视下,咲耶虽然支支吾吾,还是脱口说出了踏出第一步的答案。 「那套衣服指的是哪套?」 我问。 【之前我附身的……那个红发女人穿的那套可爱衣服。】 咲耶面红耳赤地如此回答道。 ? 隔天。礼拜日。 我们先是透过莉亚的帮忙跟琳达姐借用制服,然后为了让幽灵的吠耶能穿上那套服装,桃音会长下了许多工夫,虽然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过我们至少赶在周末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此这般,我们为了帮阿福罗头幽灵和咲耶举办相亲,来到了站前的『linda lovers』集合。 我、响、桃音会长以及阿福罗头幽灵坐在靠墙的六人座(因为咲耶反应不希望坐在窗边晒太阳),等 待正在员工休息室更衣的咲耶现身。 「…………」 阿福罗头幽灵看似非常紧张,从刚刚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 附带一提,就算没有见鬼护符,所有人也都看得到现在的阿福罗头幽灵。而且他不只可以被人看见,还有了实际的身体。 不过他并非起死回生,他的身体是用纸人做成的。他的身体只不过是用名为『人型』的东西创造出来的临时驱体罢了──桃音会长这么表示。 『这毕竟只是做为临时用的躯体,撑不了一天的时间。施术的人是爷爷不是俺,你不用怕会突然失去效果,不过毕竟是纸做的所以很怕水,弄湿的话法术会自动解除。所以你务必要小心冰开水和果汁之类的东西。』 ──会长做出如此这般的解释。 「话说回来,咲耶动作还真慢哪。不会到紧要关头又反悔了吧?」 桃音会长用左眼瞄了员工休息室的房门一眼.现在咲耶应该正在房里由莉亚帮她换穿制服才是。 「她应该是第一次『穿衣服』吧,会比较花时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身为灵体时她也有穿衣服,不过那似乎是以散恋鬼咲耶姬之姿诞生时一开始就穿在身上的东西。换句话说,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体验穿脱衣服这个动作。 我们聊着这种话题的时候,员工休息室的房门时机巧妙地打了开来。 似乎是由莉亚带头领着咲耶离开休息室的样子。因为带头的莉亚长得高,所以看不太清楚关键的咲耶现在是什么模样,只能偶尔看到她的金发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莉亚的身后。 「让各位久等了,去吧……嗯?怎么了?」 莉亚打算把咲耶推到我们面前,但── 「…………好、好难为情。」 态度果然有些退缩起来的咲耶抓着莉亚制服的下摆,躲在她的背后说什么也不肯露面。 「啊~你真的很优柔寡断耶!快点站出来啦!」 失去耐性的桃音会长抓住咲耶的手,把她从莉亚身后拉出来。 「啊!」 在桃音会长用力拉扯下眼看裙子差点整个掀开,咲耶连忙用手按住飞扬的裙摆。 「呜喔喔──!」 阿福罗头幽灵看到穿制服的咲耶兴奋地大喊大叫。我也觉得她很可爱。 被突然的欢呼声吓到的咲耶抬起了脸,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随即又涨红了脸,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总、总之,先坐下来再说吧。」 咲耶点点头,被桃音会长拉到长椅的正中间位置坐下。 「……」 「……」 面对面而坐的阿福罗头幽灵和咲耶两人都呆若木鸡毫无反应。 「你们好歹做个自我介绍吧。」桃音会长催促。 「…………我是散恋鬼咲耶姬。」 「…………抱歉,我变成幽灵后就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那你叫阿福罗太郎不就好了吗?」 「我、我是阿福罗太郎。」 叫那个名字真的好吗?我在心中默默吐槽。 话说回来,他现在大概脑筋一团混乱完全无法思考吧。瞧他一副因为紧张过度脑袋发烫、那颗爆炸头随时有可能喷出热气的样子。不过咲耶也半斤八两就是了。 「各自的出身呢?」 「…………我不知道。」 「…………我是这里的当地人。」 「喜欢吃的东西是?」 「…………没有。」 「…………活着的时候喜欢吃可乐饼。」 情况变成桃音会长问一个问题,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如果会长不抛出问题,两人就守口如瓶,而且完全不看对方一眼……是说两人都是幽灵,咲耶原本更不是人类,也难怪话不投机半句多。 「看来是没希望了吧?」我向响使了个眼色。「我看是不行了。」她默默点头示意。 「啊……对了咲耶,那套衣服你穿起来很好看呢。」 「咦?是、是吗?」 「很好看,真的很好看。超可爱的对不对,响?」 「……对啊。」 不知何故响露出生闷气的表情轻轻点头。 「?对、对吧?太郎你也同感吧?」 「咦?啊。嗯……嗯。」 「谢、谢、谢谢……」 很、很好。总之先照这个步调让两人继续对话下去──就在我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 「客人,请问你们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 手拿纸笔的莉亚来到我们的桌位为我们点餐。 「呃,大家要喝什么?」 「俺要喝苹果汁。」 「我要喝咖啡。」 桃音会长和响第一时间立刻回答。 「我、我──」 阿福罗太郎也慌张地想回答,不过桃音会长突然出声吓阻道:「笨蛋!」 「刚才不是警告过你了,喝饮料的话『人型』的法术会解除吗?」 「咦、啊,也对。」阿福罗太郎垂低了头。 闻言,咲耶也面露有些失望的表情。或许她本来想点个什么饮料来喝喝看也说不定。 「那一杯苹果汁和两杯咖啡。」 我扣掉咲耶和阿福罗太郎,向莉亚点了其余三人要喝的饮料。 「好的,客人……对了,烈火。」 莉亚登记完菜单后,没有立刻离开桌位──而是脱下店员的面具,以自然的说话方式唤了我的名字。 「怎、怎么了?莉亚?」 「刚才听你夸奖咲耶穿制服很好看……我这才想起好像从没听你夸过我半句嘛?……还是说你觉得制服穿在我身上看起来不怎么样呢?」 莉亚拎着裙摆,用有些失落的口吻向我询问。 「怎、怎么会呢!穿在莉亚身上也超好看的啊,嗯。坦白说,夸张到我连眼睛要看哪里才好也不知道……该说是可爱吗还是……总之不会不适合你啦!」 「真的吗?」 我赶紧美言了莉亚几句,她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原来只要是女生你都会夸奖『很可爱』啊,烈火。」 「啥?」 干、干嘛用那种眼神瞪我啊?响小姐? 不知不觉间鼓起其中一边腮帮子的她跟咲耶一样用半开半阖的冷冷眼睛注视着我。 「没事……啊啊,对了,仔细想想你也只有说我『很有女孩子味』而已,并没有特别称赞我『很可爱』呢。所以也不是『每个女生』你都会夸奖很可爱吗?」 「咦?咦?不是。因为那时候叶也在场,而且那句『很有女孩子味』也包含了可爱的意思啦。」 「你不必那么拚命想安慰我啊。反正我早就习惯被误认成男生了。」 响虽然哈哈哈地发出干笑声,可是明显皮笑肉不笑。 她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呢……? 一旁的阿鲁傻眼似地叹气。 「人家精心策划了那么久,想说终于可以不受外人打扰好好跟你约会了,没想到其实绿里小姐在后面跟着你们,然后又碰上了幽灵骚动,好端端一 场约会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就算响小姐脾气再好也会爆炸吧。」 咦?那场约会的目的是逮捕『情侣阿福罗头事件』的犯人,所以在揪出阿福罗太郎的那个当下,不是就已经算达成目的了吗? 我向阿鲁投以困惑的视线,但军服少女只是面露假装不知情的样子浮在半空中。 「追根究底烈火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可爱的女孩子。我在你的心目中充其量也只是个方便你呼来唤去的外校女生而已吧……」 「不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响你也很可爱啊!而且水手服真的很适合你……对了,上次你穿去贝拉洛大海的那套泳装也超性感的啊!」 「尤其是胸部跟肚脐的部分。」 「对对对尤其是胸部跟肚脐……啊!?」 该死的阿鲁!你偏偏在这种时候跟我灌输那种悄悄话是想害死谁啊!? 「胸胸胸胸胸部跟肚脐!?你、你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啊!?」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刚刚是一时鬼迷心窍或者说被洗脑,总之我没有性骚扰的意思!」 我拼了命想跟红着脸试图用双手遮掩胸部的响说明清楚,可是该怎么说明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烈火。肚脐谁输谁赢我不晓得,不过论胸部的话我也颇具自信的喔。」 在旁听我们对话的莉亚像是要强调自己的乳房一样,用两只手轻轻将胸部向上提起。我的脑海里响起了「呣妞」的状声音效。她胸部的摇晃方式就是有如此惊人。是说莉亚干嘛为了这种事跟她较劲啊!? 「这样啊。问题学生都用胸部大小来评断女性的价值吗?」 桃音会长见我们三人喋喋不休地争执,独自一人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桃音会长你不要莫名其妙抹黑我!」 「可是你当初会加入轻文社,理由不就是为了绿里的胸部吗?她明明食量很小又老坐着不动,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那个地方不断长大。所谓会睡的小孩长得比较大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所以说事实才不是那样!」 「可是呢,波乱烈火。女人的价值并非只有胸部而已喔?像俺胸部虽然只有平均大小,可是靠剑道锻炼出来的二头肌和大腿等部位俺可是很有自信的。要看吗?」 怎么话题愈扯愈远,跟原先主题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了啊!? 「如果你加入学生会,俺可以考虑在不走光的前提下掀开裙子里面给你验货喔?要不要考虑一下?」桃音会长露出贼笑。 「烈火,不然你要不要揉揉看?」莉亚把丰满的胸部凑上我的面前。 「莉亚你快点滚回去工作!还有烈火!你这个人真的是……!」响冷静地向莉亚吐槽的同时,不忘持续把炮火瞄准我。 为、为什么状况突然会变成这样?照阿鲁的意思原因好像是出在我身上,可是我只能双手一摊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就在大家几乎快忘了聚在这间店的理由的时候── 「「──你们够了没有!」」 做为那个『理由』的咲耶和阿福罗太郎忽然大声怒吼,抓起桌上的冰开水往自己的头上倒。 我愣愣地心想「他们这是在干嘛?」的同时,因为接触到水导致『人型』失效的两人变回原先的灵体,一脸愤怒地分别用手指指着我们大喊: 【闹肚子痛吧!】 【变成阿福罗头!】 「「「!」」」 砰! 莉亚、响、桃音会长三人瞬间面色铁青,而我则是头上发生小爆炸。大概是暎耶和阿福罗太郎施法造成的效果吧。 「「「~~~!」」」 只见三个女生立刻起身离席拔腿就跑。 只剩变成阿福罗头的我和一脸痛快的暎耶跟阿福罗太郎遗留在座位上。 【啊啊—心情好痛快喔!】 【就是说啊就是说啊!当着人家的面打情骂俏个屁啊……给我爆炸吧!】 两个幽灵装模作样地做出潇洒挥汗的动作后,相视而笑。 【明明说今天我们才是主角,可是却自顾自地有说有笑玩得很开心……是怎样?根本就莫名其妙。这是在欺负人?欺负我们是不是?那么爱现?去死吧!】 【这让我想起校庆庆功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唯独我被大家遗忘在房间的角落的凄凉往事呢……后来班对一口气爆增,午餐的时候我都找不到人一起吃饭……呜咕咕咕该死的田中~我还以为只有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两人互吐苦水,内容渐渐转变成分享以前恶整情侣的丰功伟业。 【有一对男女刻意两个人合吃一块可丽饼,我看到就觉得一肚子火,所以在他们吃完最后一口前让他们肚子痛。】 【啊~这招酷喔~我是看到有学生情侣共撑一把伞,就把男的变成阿福罗头了,结果因为爆炸头的关系伞没办法撑,两个人超尴尬的。】 【啊哈哈哈哈!那也太好笑了吧。这么妙的招你怎么想得出来?】 【因为我记得我生前时这颗头让我很难撑伞啦……】 ……他们两个也太臭气相投了吧。 后来两个幽灵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很开心,等到其他人回座时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一开始设立的目标总算是达成了……吗? 虽然是以非常微妙的形式,总之我将任务圆满结束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 礼拜一。放学后。 我来到轻文社的社办打算出席社团活动,顺便把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常盘学姐。 「……总而言之,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听完我的说明后,常盘学姐轻轻点头,喀哒喀哒作响地开始用键盘打字。 无论如何,既然咲耶和阿福罗太郎有情人终成了眷属,应该就不会再做出害人拉肚子或变阿福罗头这种行为来了吧。 尽管过程乱七八糟,总之事件也尘埃落定,以结果而书算是马马虎虎吧。如果可以让常盘学姐做为创作的灵感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时,常盘学姐轻轻挥手示意我靠近。 「怎么了?」 「……」 她指了一下画面后,继续打字的作业。 「?」 我好奇地看了计算机屏幕,只见除了原先她正在打字的文本文件外,她又另外新开了一个档案。 『对了,上次的约会好玩吗?』 新的文本文件上面如此写道。看来她是小说写到一半顺便把想跟我问的问题打在另一个文本文件上吧。 原来如此。在社办使用计算机的时候,她不需要抱我也能跟我对话吗?虽然这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在外面还有保健室她还是一样会抱过来吧…… 「呃,约会过程还满开心的,行程的安排也多亏有找学姐帮忙提供意见。托你的福『情侣阿福罗头事件』才能顺利解决。」 「……」 喀哒喀哒喀哒。 『是吗?那太好了。其实我那是参考以前看过的小说的约会桥段,还好进行得很顺利。』 「……咦?」 参考小说的剧情? 「该不会那个约会计划不是学姐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阿鲁报告 大家好。本官乃众所熟悉,既cute又cool的观察者阿鲁是也。 不好笑吗? 算了,好不好笑都无所谓。就当它是调皮捣蛋的阿鲁的开场白吧。 那么,本官要开始惯例的定期报告了。 观察对象『特异分歧点保持者』。 姓名。『波乱烈火』。没有变化。 性别。『男』。没有变化。 年龄。『十六岁又三个月』。尾数去除。 身高体重常有细微的变化,这里就舍弃不提了。 所在地。『日本波乱家』。没有变化。 目前健康状态良好。 本官从以前就觉得很好奇,这种基本情报有需要每次都从头报告一遍吗?真的非常麻烦,可以帮忙询问长官能不能以后都省略这个步骤吗? 言归正传。 首先报告的是直到上一回本官持续有在追踪的『女主角』。 皋月小姐依然维持着奉献自我的风格。面对接二连三出现的其他『女主角』的竞争,她还是能稳住烈火先生身边的位置屹立不摇。最近她似乎在烦恼如何在不被旁人发现的情况下,在便当里面加入爱心符号的问题。 海丽莎小姐的情况和皋月小姐相较也不遑多让。尽管她怀抱着容易被当成小孩的不利因素,却仍奋战不懈。偶尔她会抱着枕头在烈火先生的房门前徘徊,看来她似乎还拿不出勇气要求烈火先生一起睡觉。其实本官认为她大可反过来利用自己年纪小这一点来向烈火先生撒娇,他应该会点头答应才是。 依莉丝小姐的态度向来非常主动积极。烈火先生他啊,对胸部完全没有抵抗力。依莉丝只要用点心机,轻轻松松就能让烈火先生成为她的俘虏,不过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少女情怀的一面。看得出她有那种喜好采取罗曼蒂克的手段来向男方示好的倾向。 都美贵小姐,该说她有点不懂得如何打开心胸吗──用这个时代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就是「傲娇」──跟其他女主角相比,感觉她的进展是有落后一些。不过看她被烈火先生批评料理后,独自一人待在厨房感到气馁的模样,让人有点于心不忍就是。 特托拉小姐最大的瓶颈在于她本身太忙了。她跟烈火先生的交集就停留在只有偶尔在『望屋』见面的程度,局势可说非常艰苦。不过本官认为她比谁都还要强烈信赖烈火先生。 莉亚小姐原本是给人难以捉摸印象的人,不过这次她展露出了令人惊奇的一面呢。没想到在人性等精神方面表现得相当成熟的她,生活中竟然是个如此夸张的冒失鬼。这样的反差本官只有一句棒透了可以形容。而且论胸部大小她也是第一名。 响小姐属于跟『波乱血统』关系非常亲近的存在,所以她跟烈火先生构筑了不同于其他女主角的信赖关系。虽然因为成长环境使然导致她性格上有着禁欲主义的倾向,不过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她和烈火先生见面时的服装打扮愈来愈女性化了,像这样默默付出努力的地方,让人感觉她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呢。 罗沙琳因为『故事』经过的影响,所以情况有些复杂。她对烈火先生的执着巨大到了堪称危险的程度。不过她似乎无法避免把烈火先生跟他的祖先重叠在一起,或许她也因此感到内疚,所以行动上容易有所顾虑。不过只要日子久了,等到烈火先生在她眼中就只是『烈火先生』的时候,她想必就会以不输给任何人的热情积极展开追求了。 钤兰小姐确实迷恋上了烈火先生,不过她变成人类的日子尚浅,所以对自己所抱持的感情似乎有所迷惘。她是个很乐意自我奉献的人,重点又是个女仆,等到她对人心有更深一层的体悟之后,说不定很快就能迷倒烈火先生了。毕竟不论在哪个时代男性总是对女仆怀有遐想。 契尔西小姐或许是本身有弟弟的关系,感觉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大姐姐呢。烈火先生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通常都有想被像她那样的女性温柔包覆的强烈渴望。只可惜她因为职业的缘故必须在世界各地奔波,难以跟烈火先生见面或许算是她面临的难关吧。虽然由此看来她身处非常巨大的劣势,不过本官相信姐属性x巨乳的黄金比例是威力强大的武器。 莲音小姐虽是人鱼族,不过稚气未脱的美貌特别出众。如果有这样的女性愿意下嫁给自己,一般男性应该都会二话不说答应……不过烈火先生毕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嘛。 法姆小姐在精神面上应该算是最孩子气的一位了吧。她的单纯会为自己带来好的结局还是不好的结局……端看烈火先生的萝莉控程度了吧。到头来烈火先生究竟是萝莉控还巨乳迷呢……啊!不能排除他是巨乳萝莉迷的可能。 莎莉小姐在『故事』获得解决、放下了对人的恶意后,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不过内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她非常擅于隐藏表情,所以本官也看不出她真正的想法,不过感觉得出她绝对没有退出烈火先生争夺战的意思。最善工心计的她一旦加入战局,恐怕没人知道她会把掌握未来命运的修罗场带往什么方向。 以上就是直到上一回止本官都有持续报告的『女主角』的现况。虽然当中夹杂了许多个人观感,不过就有劳您帮忙调整调整再向长官报告了。 那么,进入本回的正题吧。 这次出现的『女主角』有常盘绿里小姐和吉备桃音小姐两人。 不过她们两人跟过去的『女主角』存在着决定性的差异。 那个差异就是──她们俩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虽然两人在遇上烈火先生的过程中多少有发生事件,不过那些事件跟过去我们观察的既存『女主角』的故事相比,规模不但很小,也没有不马上处理就会迈入bad endingg的危机感,所以本官认为那不能称作为『故事』。 所以说,常盘绿里小姐和吉备桃音小姐这两名『女主角』──应该可以断定是『本官的故事』的『登场人物』吧。 看来──本官的『烈火先生选择了某位女主角进而拯救未来的故事』所具有的特殊性,似乎成功发挥了效用。 『全体大战』的导火线在于烈火先生无法从众多『女主角』中做出选择。所以我们的目的是让烈火先生选出一位『女主角』,希望藉此避免『全体大战』发生──这也正是『本官的故事』的主轴。 重点是,烈火先生在选择了一名『女主角』之后,必须让『其他女主角』也明白这个事实,否则便失去了意义。然而他人无法看见的本官并不符合条件,不能成为『本官的故事的女主角』。因此『本官以外的女主角』有其存在的必要…… 纵使烈火先生在听闻未来的事情后感到畏惧、害怕,进而逃避『解决故事』──只要他被卷进『本官的故事』里来,他还是一样可以遇到『女主角』……还记得有众多研究者以此为前提,花了两年的时间逐步调整了本官的机能。以结果论,这样的计划似乎算是成功了。 事到如今本官坦白说,有没有这个计划都无所谓。 因为烈火先生没有逃避。他不但没有逃避,遗选择正面和『故事』迎战。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所设下的保险,到头来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过现在要本官老实说的话,本官觉得『这边这个』才是值得寄予厚望的。 难道不是吗?数值显示烈火先生的素质并没有超过这个时代同年代少年的能力平均值,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也只有身上流有『波乱血统』和对女性特别迟钝这两点而已。 本官没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会不惜赌上性命面对『故事』。 烈火先生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个人。 不具有任何特殊能力,明明体能、价值观、感性都只有一般人的水平──可是他的决定和行动却能改变许多命运。 凭借着那双不曾接受过锻炼的拳头,跟天才差了很远的不可靠智慧,以及称不上豪胆的勇气,烈火先生克服了一个又一个不幸的结局。 简直就像会走路的蝴蝶效应一样。 蝴蝶拍打翅膀的力量虽然微小,却能推动巨大的命运。 不会使用究极的魔法,不是最强的超能力者,没有破坏万物的能力,也无法将异能悉数铲除──凡是符合『主角』风格的能力他一项也没有。即便如此,他的存在本身就能发挥出『改变命运的力量』。 这就是『波乱』的本事吗? 还是说……『波乱烈火』是特例中的特例呢? 说真的,本官觉得他看起来不像就是了。 只不过……这样说吧。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实际和烈火先生一起生活过后本官的感想是,他这人就一如『您』所描绘的样子呢。现在本官才敢说,其实一开始本官觉得『您』对他的评价及叙述有夸大其辞之嫌。 总之,本官日后会继续以观察者的身分继续观察烈火先生。至少到未来得到拯救的那一天啰。 以上,报告结束。 致『博士』 后记 因『女朋友又增加了!太好啦烈火!』的广告标语而一炮而红的大逃杀恋爱喜剧正式迈入第六集。从前五集开始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买入六本的读者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女主角的人数累计终于达到十五人。都可以组一只包含板凳球员在内的足球队了呢!队伍名称就叫「波乱japan」!感觉上这只队伍比起场上的球,场下对球队经理(烈火)的争夺更为激烈呢。 因为篇幅不足之故在此致上谢辞。感谢本集也绘制出完美插画的和狸ナオ老师。原先不过只是怨灵的咲耶竟然会变得那么可爱,实在超乎我的想象(笑)。责编南部先生,对不起这回我又耽误了,同时也感谢您。以及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将本书上架销售的书店,真的非常感激大家。最后恳请读过本作的各位读者今后继续支持本部小说。 插画家后记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不好意思我也安插了一篇后记!在第六集后记登场的,是这次提出的角色设计图中,获得比较多好评的咲耶。简洁的造型配上抢眼的配色,我个人也非常喜欢。橙黄色真的很漂亮呢。 草图的袖子之所以左右手长短不一,是因为我想先拿给编辑生死看过,针对「长袖和短袖哪边比较好」询问他的意见。在草图阶段我总是一直让烈火他们做左右不对称的穿着呢。很抱歉,我这人真的是……!不过今后也请你们继续左右两脚穿不一样花色的袜子。 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很抱歉写了这么一篇拙文,希望我们下一集还能健健康康地再会。没有想到响和水手服的组合可以成真,给了我莫大的惊喜的なめこ老师,还有各位编辑,辛苦&谢谢你们! 因『女朋友又增加了!太好啦烈火!』的广告标语而一炮而红的大逃杀恋爱喜剧正式迈入第六集。从前五集开始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买入六本的读者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女主角的人数累计终于达到十五人。都可以组一只包含板凳球员在内的足球队了呢!队伍名称就叫「波乱japan」!感觉上这只队伍比起场上的球,场下对球队经理(烈火)的争夺更为激烈呢。 因为篇幅不足之故在此致上谢辞。感谢本集也绘制出完美插画的和狸ナオ老师。原先不过只是怨灵的咲耶竟然会变得那么可爱,实在超乎我的想象(笑)。责编南部先生,对不起这回我又耽误了,同时也感谢您。以及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将本书上架销售的书店,真的非常感激大家。最后恳请读过本作的各位读者今后继续支持本部小说。 插画家后记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不好意思我也安插了一篇后记!在第六集后记登场的,是这次提出的角色设计图中,获得比较多好评的咲耶。简洁的造型配上抢眼的配色,我个人也非常喜欢。橙黄色真的很漂亮呢。 草图的袖子之所以左右手长短不一,是因为我想先拿给编辑生死看过,针对「长袖和短袖哪边比较好」询问他的意见。在草图阶段我总是一直让烈火他们做左右不对称的穿着呢。很抱歉,我这人真的是……!不过今后也请你们继续左右两脚穿不一样花色的袜子。 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很抱歉写了这么一篇拙文,希望我们下一集还能健健康康地再会。没有想到响和水手服的组合可以成真,给了我莫大的惊喜的なめこ老师,还有各位编辑,辛苦&谢谢你们! 因『女朋友又增加了!太好啦烈火!』的广告标语而一炮而红的大逃杀恋爱喜剧正式迈入第六集。从前五集开始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买入六本的读者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女主角的人数累计终于达到十五人。都可以组一只包含板凳球员在内的足球队了呢!队伍名称就叫「波乱japan」!感觉上这只队伍比起场上的球,场下对球队经理(烈火)的争夺更为激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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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移动,试装、表演前的排练,以及正式上场表演。平时当然也是有在休息,可是那副比一般人选要娇小的身体不只身高比较矮,似乎连体能也是略逊常人一筹。尽管由于工作性质的啊系平时她不忘锻炼身体,可是能改善的幅度依然有限。 即便如此,她在粉丝面前还都记得保持笑容。 『好,第一首歌马上就要开始喔!』 澪如此宣言后停了一会儿,一段节奏非常轻快的前奏响起。 那是一首非常热门的歌曲,还被选用做为某部动画的片头曲。而且还扮成该部动画的女主角拍摄了音乐影片,行许多人就是因为看过那部影片才成为「mio」的粉丝的。 澪一开始歌唱后,台下的粉丝便一齐挥舞荧光棒。 那个画面非常漂亮,澪向来百看不厌。 (啊啊,可是我的脚好像真的提不太起来……) 好麻烦,我只想唱歌就好,澪在心中发牢骚。 (如果是抒情曲的话,不需要唱唱跳跳也一样很有画面呀。) 如果唱的是那种曲风缓慢又富有情调的歌,即使站在原地不动,只要投入感情忘我地唱,反而更能让观众君了陶醉。她多想在刻意降低亮度并且有烟雾弥漫、气氛迷人的舞台上,唱着动人心弦的抒情歌。 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啊!糟糕!) 或许是分心的缘故,澪的舞步没有跟上拍子。 澪慌慌张张想要修正舞步,可是走调的节奏感很难马上修正回来。再怎么样至少也要把歌唱好,她拼了命想把支雕破碎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 (啊,讨厌!) 真想拿麦克风砸那个少年出气——虽然很想这么做,澪还是咽下那口怨气唱完了第一首歌。 第二首歌原本预定在第一首结束后遇三十秒开始。 可是澪没有唱第二首。 因为,她没办法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高考昏头的路过 录入:千里朱音 修图:lulu 『大家好!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mio的巡回演场会!』 (译注:mio为澪的日文发音。) 当少女的声音透过马克风响遍整个会场后,台下的观众立刻此起彼落地发出「小mio!」「mio~!」的欢呼声。 「mio」是日本人气最顶尖的萝莉系偶像歌手。足以容纳一万人的演唱会场早已被前来观赏她表演的粉丝挤得水泄不通。 『mi0也很开心可以见到你们~!希望大家今天可以玩得愉快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要把会场屋顶掀开的巨大欢呼声淹没了少女——「mio」·言冢澪。 她一边向台下的粉丝挥手,一边像是要把累积在身体里面的疲劳给吐出来般叹了口气。 (惨了……脚好像有点站不稳。) 连日的移动,试装、表演前的排练,以及正式上场表演。平时当然也是有在休息,可是那副比一般人选要娇小的身体不只身高比较矮,似乎连体能也是略逊常人一筹。尽管由于工作性质的啊系平时她不忘锻炼身体,可是能改善的幅度依然有限。 即便如此,她在粉丝面前还都记得保持笑容。 『好,第一首歌马上就要开始喔!』 澪如此宣言后停了一会儿,一段节奏非常轻快的前奏响起。 那是一首非常热门的歌曲,还被选用做为某部动画的片头曲。而且还扮成该部动画的女主角拍摄了音乐影片,行许多人就是因为看过那部影片才成为「mio」的粉丝的。 澪一开始歌唱后,台下的粉丝便一齐挥舞荧光棒。 那个画面非常漂亮,澪向来百看不厌。 (啊啊,可是我的脚好像真的提不太起来……) 好麻烦,我只想唱歌就好,澪在心中发牢骚。 (如果是抒情曲的话,不需要唱唱跳跳也一样很有画面呀。) 如果唱的是那种曲风缓慢又富有情调的歌,即使站在原地不动,只要投入感情忘我地唱,反而更能让观众君了陶醉。她多想在刻意降低亮度并且有烟雾弥漫、气氛迷人的舞台上,唱着动人心弦的抒情歌。 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啊!糟糕!) 或许是分心的缘故,澪的舞步没有跟上拍子。 澪慌慌张张想要修正舞步,可是走调的节奏感很难马上修正回来。再怎么样至少也要把歌唱好,她拼了命想把支雕破碎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 (啊,讨厌!) 真想拿麦克风砸那个少年出气——虽然很想这么做,澪还是咽下那口怨气唱完了第一首歌。 第二首歌原本预定在第一首结束后遇三十秒开始。 可是澪没有唱第二首。 因为,她没办法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高考昏头的路过 录入:千里朱音 修图:lulu 『大家好!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mio的巡回演场会!』 (译注:mio为澪的日文发音。) 当少女的声音透过马克风响遍整个会场后,台下的观众立刻此起彼落地发出「小mio!」「mio~!」的欢呼声。 「mio」是日本人气最顶尖的萝莉系偶像歌手。足以容纳一万人的演唱会场早已被前来观赏她表演的粉丝挤得水泄不通。 『mi0也很开心可以见到你们~!希望大家今天可以玩得愉快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要把会场屋顶掀开的巨大欢呼声淹没了少女——「mio」·言冢澪。 她一边向台下的粉丝挥手,一边像是要把累积在身体里面的疲劳给吐出来般叹了口气。 (惨了……脚好像有点站不稳。) 连日的移动,试装、表演前的排练,以及正式上场表演。平时当然也是有在休息,可是那副比一般人选要娇小的身体不只身高比较矮,似乎连体能也是略逊常人一筹。尽管由于工作性质的啊系平时她不忘锻炼身体,可是能改善的幅度依然有限。 即便如此,她在粉丝面前还都记得保持笑容。 『好,第一首歌马上就要开始喔!』 澪如此宣言后停了一会儿,一段节奏非常轻快的前奏响起。 那是一首非常热门的歌曲,还被选用做为某部动画的片头曲。而且还扮成该部动画的女主角拍摄了音乐影片,行许多人就是因为看过那部影片才成为「mio」的粉丝的。 澪一开始歌唱后,台下的粉丝便一齐挥舞荧光棒。 那个画面非常漂亮,澪向来百看不厌。 (啊啊,可是我的脚好像真的提不太起来……) 好麻烦,我只想唱歌就好,澪在心中发牢骚。 (如果是抒情曲的话,不需要唱唱跳跳也一样很有画面呀。) 如果唱的是那种曲风缓慢又富有情调的歌,即使站在原地不动,只要投入感情忘我地唱,反而更能让观众君了陶醉。她多想在刻意降低亮度并且有烟雾弥漫、气氛迷人的舞台上,唱着动人心弦的抒情歌。 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啊!糟糕!) 或许是分心的缘故,澪的舞步没有跟上拍子。 澪慌慌张张想要修正舞步,可是走调的节奏感很难马上修正回来。再怎么样至少也要把歌唱好,她拼了命想把支雕破碎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 (啊,讨厌!) 真想拿麦克风砸那个少年出气——虽然很想这么做,澪还是咽下那口怨气唱完了第一首歌。 第二首歌原本预定在第一首结束后遇三十秒开始。 可是澪没有唱第二首。 因为,她没办法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高考昏头的路过 录入:千里朱音 修图:lulu 『大家好!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mio的巡回演场会!』 (译注:mio为澪的日文发音。) 当少女的声音透过马克风响遍整个会场后,台下的观众立刻此起彼落地发出「小mio!」「mio~!」的欢呼声。 「mio」是日本人气最顶尖的萝莉系偶像歌手。足以容纳一万人的演唱会场早已被前来观赏她表演的粉丝挤得水泄不通。 『mi0也很开心可以见到你们~!希望大家今天可以玩得愉快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要把会场屋顶掀开的巨大欢呼声淹没了少女——「mio」·言冢澪。 她一边向台下的粉丝挥手,一边像是要把累积在身体里面的疲劳给吐出来般叹了口气。 (惨了……脚好像有点站不稳。) 连日的移动,试装、表演前的排练,以及正式上场表演。平时当然也是有在休息,可是那副比一般人选要娇小的身体不只身高比较矮,似乎连体能也是略逊常人一筹。尽管由于工作性质的啊系平时她不忘锻炼身体,可是能改善的幅度依然有限。 即便如此,她在粉丝面前还都记得保持笑容。 『好,第一首歌马上就要开始喔!』 澪如此宣言后停了一会儿,一段节奏非常轻快的前奏响起。 那是一首非常热门的歌曲,还被选用做为某部动画的片头曲。而且还扮成该部动画的女主角拍摄了音乐影片,行许多人就是因为看过那部影片才成为「mio」的粉丝的。 澪一开始歌唱后,台下的粉丝便一齐挥舞荧光棒。 那个画面非常漂亮,澪向来百看不厌。 (啊啊,可是我的脚好像真的提不太起来……) 好麻烦,我只想唱歌就好,澪在心中发牢骚。 (如果是抒情曲的话,不需要唱唱跳跳也一样很有画面呀。) 如果唱的是那种曲风缓慢又富有情调的歌,即使站在原地不动,只要投入感情忘我地唱,反而更能让观众君了陶醉。她多想在刻意降低亮度并且有烟雾弥漫、气氛迷人的舞台上,唱着动人心弦的抒情歌。 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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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要把会场屋顶掀开的巨大欢呼声淹没了少女——「mio」·言冢澪。 她一边向台下的粉丝挥手,一边像是要把累积在身体里面的疲劳给吐出来般叹了口气。 (惨了……脚好像有点站不稳。) 连日的移动,试装、表演前的排练,以及正式上场表演。平时当然也是有在休息,可是那副比一般人选要娇小的身体不只身高比较矮,似乎连体能也是略逊常人一筹。尽管由于工作性质的啊系平时她不忘锻炼身体,可是能改善的幅度依然有限。 即便如此,她在粉丝面前还都记得保持笑容。 『好,第一首歌马上就要开始喔!』 澪如此宣言后停了一会儿,一段节奏非常轻快的前奏响起。 那是一首非常热门的歌曲,还被选用做为某部动画的片头曲。而且还扮成该部动画的女主角拍摄了音乐影片,行许多人就是因为看过那部影片才成为「mio」的粉丝的。 澪一开始歌唱后,台下的粉丝便一齐挥舞荧光棒。 那个画面非常漂亮,澪向来百看不厌。 (啊啊,可是我的脚好像真的提不太起来……) 好麻烦,我只想唱歌就好,澪在心中发牢骚。 (如果是抒情曲的话,不需要唱唱跳跳也一样很有画面呀。) 如果唱的是那种曲风缓慢又富有情调的歌,即使站在原地不动,只要投入感情忘我地唱,反而更能让观众君了陶醉。她多想在刻意降低亮度并且有烟雾弥漫、气氛迷人的舞台上,唱着动人心弦的抒情歌。 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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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啊!糟糕!) 或许是分心的缘故,澪的舞步没有跟上拍子。 澪慌慌张张想要修正舞步,可是走调的节奏感很难马上修正回来。再怎么样至少也要把歌唱好,她拼了命想把支雕破碎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 (啊,讨厌!) 真想拿麦克风砸那个少年出气——虽然很想这么做,澪还是咽下那口怨气唱完了第一首歌。 第二首歌原本预定在第一首结束后遇三十秒开始。 可是澪没有唱第二首。 因为,她没办法唱。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高考昏头的路过 录入:千里朱音 修图:lulu 『大家好!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mio的巡回演场会!』 (译注:mio为澪的日文发音。) 当少女的声音透过马克风响遍整个会场后,台下的观众立刻此起彼落地发出「小mio!」「mio~!」的欢呼声。 「mio」是日本人气最顶尖的萝莉系偶像歌手。足以容纳一万人的演唱会场早已被前来观赏她表演的粉丝挤得水泄不通。 『mi0也很开心可以见到你们~!希望大家今天可以玩得愉快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要把会场屋顶掀开的巨大欢呼声淹没了少女——「mio」·言冢澪。 她一边向台下的粉丝挥手,一边像是要把累积在身体里面的疲劳给吐出来般叹了口气。 (惨了……脚好像有点站不稳。) 连日的移动,试装、表演前的排练,以及正式上场表演。平时当然也是有在休息,可是那副比一般人选要娇小的身体不只身高比较矮,似乎连体能也是略逊常人一筹。尽管由于工作性质的啊系平时她不忘锻炼身体,可是能改善的幅度依然有限。 即便如此,她在粉丝面前还都记得保持笑容。 『好,第一首歌马上就要开始喔!』 澪如此宣言后停了一会儿,一段节奏非常轻快的前奏响起。 那是一首非常热门的歌曲,还被选用做为某部动画的片头曲。而且还扮成该部动画的女主角拍摄了音乐影片,行许多人就是因为看过那部影片才成为「mio」的粉丝的。 澪一开始歌唱后,台下的粉丝便一齐挥舞荧光棒。 那个画面非常漂亮,澪向来百看不厌。 (啊啊,可是我的脚好像真的提不太起来……) 好麻烦,我只想唱歌就好,澪在心中发牢骚。 (如果是抒情曲的话,不需要唱唱跳跳也一样很有画面呀。) 如果唱的是那种曲风缓慢又富有情调的歌,即使站在原地不动,只要投入感情忘我地唱,反而更能让观众君了陶醉。她多想在刻意降低亮度并且有烟雾弥漫、气氛迷人的舞台上,唱着动人心弦的抒情歌。 偏偏,演唱会安排的曲目通通都是动画歌和偶像流行歌,连一首抒情曲也没有。 工作单位会这么安排不是因为她不会唱抒情歌。相反的,澪自认自己最擅长演唱的曲风就是抒情歌。 实际上她的出道曲唱的也正是抒情歌……只不过那首歌一点都不畅销就是了。 (……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啊!糟糕!) 或许是分心的缘故,澪的舞步没有跟上拍子。 澪慌慌张张想要修正舞步,可是走调的节奏感很难马上修正回来。再怎么样至少也要把歌唱好,她拼了命想把支雕破碎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 (啊,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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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行不行,得赶快集中精神。) 虽然澪很想屏除杂念专心唱歌,可是精神一直有些涣散。感觉注意力被累积的疲劳给削弱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四处飘移。 (咦?) 这时,澪发现一名有些怪异的少年。 虽说怪异,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相反的他什么事情也没做。不但没有挥舞荧光棒,也没有大吼大叫。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澪。 当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粉丝也是以狂热的眼神盯着澪猛瞧。不过一般粉丝眼种里充满的是对「mio」的崇拜之情,可是那名少年他不一样……感觉上他很认真地在观察「澪」这个人。 (他是怎么了?我在粉丝俱乐部和握手会上好像都没看过这张脸。还留了一头刺刺的头发……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 见少年一副没怎么认真在听歌的模样,澪有些被激怒了。 (啊!糟糕!) 或许是分心的缘故,澪的舞步没有跟上拍子。 澪慌慌张张想要修正舞步,可是走调的节奏感很难马上修正回来。再怎么样至少也要把歌唱好,她拼了命想把支雕破碎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 (啊,讨厌!) 真想拿麦克风砸那个少年出气——虽然很想这么做,澪还是咽下那口怨气唱完了第一首歌。 第二首歌原本预定在第一首结束后遇三十秒开始。 可是澪没有唱第二首。 因为,她没办法唱。 序0-2 艾利席亚·沃特 艾利席亚无父无母。 当然她也在母亲肚子里待过十个月,不是从地上自己发芽长出来的。不过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让她称作父母。换句话说就是那么一回事。 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幸运,艾利席亚是在长大到可以懂事,有能力自由使唤四肢的年纪之后才变成「孤身一人」的。如果她是在年纪更小的时候被抛弃的话,恐怕就没办法活到今天了。 理所当然的,孤身一人想要自力更生势必有一定的难度……不过艾利席亚天生具有某种才能,虽然有这样的能力是否算是幸运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如果要形容得白话一点,她的能力就是一般人口中的『穿墙』能力。 对艾利席亚而言,不管是民家的墙壁逦是巷子里的墙壁,甚至是银行金库的籍壁也不例外,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意思。 人种『超能力者』。职业『小偷』。 假如行人生履历表这种东西存在的话,她履历表上的数据肯定是这么填写的吧。 话虽如此,一如学历表上行『入学』和『毕业』之分,工作经历这个项目同样也有『第一次下海』和『金盆洗手』两个日期栏位必须填写。 艾利席亚金盆洗手脱离小偷这一行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某黑道组织的一员。 不管什么地方都能随心所欲潜入并且收集资金与情报的她,对黑道组织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人才。虽然她因此受到厚待,不需要对干部和组织老大逢迎献媚;可是也因为能力太遇优秀的关系,陷入如果被发现有逃走的意图,性命很可能不保的状态。 反正自己本来就是浪迹天涯的蒲公英……只要能给自己三餐温饱,就算一辈子在这种地方被利用到死也无所谓,艾和席亚原本是如此心想的,然而—— 有一天,除了艾利席亚以外其他黑道组织的成员都被杀了。 「我来迎接你了。」 「……?」 艾利席亚向朝自己伸出手来的男子露出诧异的表情。 男子身穿几乎黑过头的黑色西装。无比锐利的眼神、脸颊上的伤疤、喷溅到西装上的鲜血和沉默寡言的态度,再再让艾利席亚的警觉心发出最强烈的警报。 「……虽然以前也有其他黑道份子想要拉拢我,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过这么热烈的欢迎方式呢。」 「很开心你有感受到我们的热诚。」 男子眉头也不酸地说道,看不出他到底是正经的还是在开玩笑。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发誓要效忠这个黑道组织一辈子,只要能让我三餐温饱哪儿我都愿意去……不过,基本上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你们家老大是什么样的人。」 对方是只需要少数精兵就能歼灭整个黑帮组织的恐怖份子。艾利席亚仔细观察了眼前的男子,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单从外表判断,他们应该是日本或中国的帮派吧?) 同样都是黑社会,国籍不同作风也各有千秋。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冒犯到对方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受到很严重的教训。 在这个当下,比起「逃走」,艾利席亚更倾向「明哲保身」。 因为只要能三餐温饱无论天涯海角她都愿意去,这是她的真心话,没有一丝的虚假。 她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对方的身分。 「艾和席亚,有件事我先告诉你。一般人类所做的『人种』分类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我们所拥有的,是比血缘还坚定的灵魂羁绊。」 「啥?你在说什……」 艾利席亚话说到一半,忽然感到不对劲。 (等一下?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从他的说法听来,感觉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事情一样……?) 「没错。」 「!?」 「我能肴穿别人的心思,我跟你一样都是超能力者。」 「跟我……一样?」 突然摆在眼前的事实敦艾利席哑目瞪口呆。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超能力者?」 话才刚脱口,艾利席亚就忍不住在心中苦笑笑,因为自己跟有读心能力的人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唔。跟你想的行点不一样。不,应该说是我的表达方式不好吧。虽然我刚说我可以看穿别人的心思,但那只是我能力的一部分。正确而言,我可以看见人类在无意识中所释放出来的『频率』。」 「『频率』?」 「换言之可以说是『灵魂的片面情报』。一般人跟超能力者的『频率』有非常些微的不同。我偶然在街上遇见过你,发现你的『波长』属于『超能力者的波长』,所以我才知道你是超能力者。」 「……」 虽然无从确认男子的说法是真是假,不过艾利席砸决定姑且采信他的说法。反正熙论如何,她是超能力者的事情早已被他识破了。 不过有个问题仍未明朗。 「我知道你是怎么判断我是超能力者的了……不过你说那句『我来迎接你』是什么意思?甚至不惜大费周章毁了一整个黑道组织。」 「当然是为了从那些人的手中把你解救出来。」 「……什么?」 哪有什么救不救的……艾利席亚对现状没有什么不满。所以不觉得自己有等人来救的必要。 反正就算换个地方待结果也是一样。 照论流落到何处,自己郡是孤身一人…… 「杨。差不多都收拾干净了。」 「是吗?辛苦你了,露西。」 艾利席亚沉默下来后,男子——杨的伙伴来到他的身边集合。那个名叫露西的女性看着艾利席亚露出浅浅一笑。 下一秒,她的身影忽然从艾利席亚的眼前消失。 「嗨。」 「!?」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艾利席亚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 她紧张得转头一瞧,只见刚刚还在眼前的露西面带笑容地出现在身后。 「如你所见,我也是拥有『空间跳跃能力』的超能力者。虽然能跳跃的距离不是很远,不过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如假包换的超能力者。所以放心吧。」 「放、心?」 「没错。我们有比言语还要稳固的羁绊。在我们的面前,你不需因为自己身怀凡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而感到心虚。所以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的归宿了。」 「——!」 艾利席亚倒抽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会被父母亲抛弃——就是因为她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诡异能力』的关系。 露西仿佛老早知道这件事一样说中了她的心情……不对,或许是她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遭遇吧。说不定他们这群超能力街就是因为同病相怜才会聚在一起。 原来如此。超能力在间确实行比血缘和言语更为坚固的连系——那就是灵魂的羁绊。只行具有『相同波长』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的,一种类似灵魂的共鸣的东西。 「还没跟你做自我介绍哪。我的名字叫杨丹杰。目前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艾利席亚。跟我们一起来,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的『组织』。」 「……」 虽然黑帮怕她逃走而予以控制,但 艾利席亚当初会加入黑帮是基于个人的意愿,而且对人生万念俱灰的她也从来没有过希望哪天有人能救她离开的念头,这是他们唯一搞错的地方。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都没有错。 艾利席亚确实很渴望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被亲生父母抛弃,与众不同的自己总是被他人孤立。她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找不到能相互理解的人,将孤独死去。 可是现在她遇到了打破她这个想法的伙伴——这个事实真的敦她感到无比开心。 「请多指教了,杨。」 于是,艾利席亚的人生履历表多了一行新的内容。 以杨为首的组织并没有特别取什么名字,大家都简单地以『组织』做为称呼。理由不外乎是「不需要刻意取名字跟其他组织做出区别,我们是同志的事实仍旧一目了然」的样子。 的确,加入『组织』的人每个都是超能力者,都是无庸置疑的伙伴。 后来伙伴的敷日持续增加,『组织』的规模也一点一滴地逐渐扩大。 身为『组织』领导人的杨对待自己人不惜舍身付出,可是碰到没有超能力的一般人时,就会彻底秉持疑神疑鬼的态度。 虽然杨的谨慎救遇了『组织』不少次,可是艾利席亚有时候选是会觉得他的疑心实在太重了。她曾找露西讨论遇杨的性格,不过露西从头到尾只有露出看似无奈的笑容,对杨并没有什么意见。 但基本上艾利席亚对『组织』或杨的方针并没有什么下满。 『组织』非常积极主动保护超能力者。不只杨会亲自在外发掘,『组织』也会常常四处打听疑似有超能力者的目击情报,然后前往当地调查。 随着时间过去,年纪比艾利席亚还小的超能力者也愈来愈多了。当中有许多是被父母抛弃或者受到外人排挤的小孩,她总是把那些小孩子当自己的弟妹来疼爱。 希望『组织』能成为所有能力者的安身之处——艾利席亚在心中悄悄订立了这样的目标,并且这也成了她愿意出力帮忙杨和露西的理由。 当然对她自己来说『组织』也是非常宝贵的归宿,杨和露西还有弟妹们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真正的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希望可以保护他们下受到伤害。 所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背叛』『组织』。 「呼……呼……」 艾利席亚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巷子里试圈摆脱『组织』的追兵。 她目前位在离日本都会区有段距雕的镇上。『组织』常常以船只做为移动的手段。在远渡太平洋要来到位在中国的『组织』的根据地之前,艾利席亚得知了『杨的计划』,连忙下船搭小型艇潜逃到了日本来。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虽然很想放声大哭,但艾利席亚还是随时注意四周不敢掉以轻心。 『组织』有连远方景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千里眼』艾尔,以及『空间跳跃者』露西。他们俩的能力十分强大,尽管有诸多的限制,可是一旦被他们发现,马上就会被抓回去。 相对的艾利席亚只有『穿墙』的能力。如果只是单纯的你追我跑,或许还能占有优势,不过以整体来看,明显是艾利席亚不利。 即便如此……在得知『杨的计划』是那么可怕的动西后,她还是无法袖手旁观。 (不过……从今以后我该何去何从才好呢……) 以前求之若渴,好不容易终于到手的归宿。 现在自己放弃了它,还有什么地方容得下自己呢。 艾利席亚在心中自问,可是想不到答案。 序0-3 萨亚·卡尔汀·多斯·可罗纳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那个地方,人称『霸王的地下城』。 那是一座楼层数多达上百层,而且设有数以万计陷阱的大型地下迷官。 有一名少女就被封印住那座地下迷宫的最底层最深处。 她的名字叫可罗纳。 过去她拥有下奇百怪的名号。 现在她梦见的,正是她以其中一个名号名震一时的时代。 那时,异世界的人都称呼她为『勇者人人』—— ——法杖硬乍生地打在可罗纳的头上。 「痛死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勇者人人!」 「~~~」 可罗纳泪汪汪地转头看了挥杖打她的人——既是旅行同伴,同时也是把她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女魔导士。 「帕斯德尔!你干嘛突然打人啊!?」 「你发现那个地方有山菜,想找你跟侬一起去采。」 「……啥!你叫我去拔那边地上的草?还要我吃进去?」 「你刚刚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谁叫勇者人人太过放荡把国王赞助的资金给花光了,咱们也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果腹。」 「哼!你是头一个向我提出如此愚蠢的提案的人。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 「废话少话还不快动手做!」 叩! 「痛死人了!」 不管对方是勇者还是什么人,帕斯德尔毫不手下留情。而且明明是个魔导士,物理攻击却非常强悍。使用的内器就是那根法杖。 「可、可恶……」 追根究柢,可罗纳之所以会跑到异世界,被人拱出来扮演「勇者大人」这种莫名奇妙的角色,都是帕斯德尔一手促成的。 当她召唤可罗纳到异世界,央求她消灭这个异世界的魔王时,可罗纳不假思索地明确表示:我才不想当什么勇者,快把我放回原本的世界。 面对态度如此下合作的可罗纳,把她召唤到异世界的帕斯德尔…… 『有办法送勇者大人回原先世界的人只有侬这个天才而已。除非你拯救这个世界,否则说啥侬也不会放你回去。』 ……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退是可罗纳第一次碰到行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作乱了,到时你们可别跪下来求我快点回去。』 『反正被魔王攻陷的话世界照样会毁灭。就算勇青大人你毁了全世界只放过侬一命,侬还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侬认为与其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快点打败魔王会比较省事喔。』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互给彼此难看的脸色,互相言语威胁,并且打口水战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可罗纳屈服了。 自己己生性做事三分钟热度害怕麻烦,而且讨厌动脑思考,只喜欢打打杀杀……除了这些个人因素之外,帕斯德尔似乎吃了秤陀铁了心,感觉上消灭魔王比改变她的想法还要简单的样子——不眠不休地整整争论了三天三夜后,可罗纳那顾避得意识朦朦的脑袋蓦地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意外促成了这趟目前仍在持续进行中的讨伐魔王之旅。 「呜!我再也受不了!好,这次我一定要发狠恐吓那个女的,叫她乖乖放我回呀啊!?」 「侬都听到了。」 「臭,臭女人!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别再用那个尖尖的地方打我!」 「讲话再这么不客气,当心勇者大人今天的晚餐只莉树根汤可以喝了。」 「别闹了笨蛋!」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继续讨伐魔王之旅—— ——「帕斯德尔……」长眠的少女一边做着旅行的梦,一边喃喃地唤着过去的旅伴的名字,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梦会继续做下去。 可罗纳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非有人突破地下迷宫解除可罗纳的封印,否则永无可能。 序0-4 尤恩·希尔菲德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索菲获救——尤恩再一次下定决心后,用力握紧了妹妹的手。 那是个名叫精灵界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座四面环山,名为风歌之谷的小村落。 一对年幼的风精灵( sylphide )姐妹拼了命在山巾的林子里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 「姐、姐姐,等……一下。」 「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姐姐尤恩向妹妹索菲斥喝,拉住她的手臂。 这对姐妹正在逃亡的途中。 ——「……啊啊。」 「!好了,快跑。」 尤恩一边催促索菲,一边转头往后看。 「啊……啊。」 「啊……」 「……啊。」 一群发出断断绩绩呻吟声的风妖精(sylph )穷追不舍地跟在姐妹后面。 风妖精和风精灵相比身材娇小了许多。身长充其量只有三、四十公分。有些妖精的身挺甚至比这数字还低。他们背上有副小小的翅膀,四肢长得也很短。一般的风妖精只是吹个风也能笑得很开心,是生性开朗的种族。 可是现在的凰妖精却睁着一双双成血红色的双眼,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张得开阔的嘴巴不停发出呻吟声……明显就是失去了理智。 「!」 两个姐妹不约而同害怕地皱起一张脸,踩着泥土拔腿狂奔。 两人都打着赤脚,被小树枝和剥落的树皮刺伤的脚底流出了鲜血。 姐妹俩都是风精灵。基本上精灵比妖精有力量,当然也可能力比风妖精飞得更快更高。可是有两个原因追使她们放弃用飞行做为逃走方式。 第一个理由是空中有跟风妖精一样神经错乱的风精灵。 虽然尤恩在精灵里面算是能力突出的上级精灵,可是索菲年纪尚幼,飞行速度退不足以甩掉风精灵。想当然言,尤恩不可能做出封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的选择。 另一个理由是,风精灵虽然能飞得比风妖精更快,相对的也比较不擅常精细的降速控制。 既然无法逃到空中,尤恩也只能带着妹妹在草木丛生的地表逃窜。可是如果用低宁飞行的方式逃跑,就怕一个不小心撞到树木有可能会身受重伤。 所以尤恩和索菲除了凭自己的双脚在谷中四处逃窜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树木茂密的枝叶提供了强大的遮蔽效果,能保护两姐妹不被上空的风精灵发现;再者,即便被他们发现,原本他们控制速度的技术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精种错乱判断力低落,很容易就会撞上树木自我毁灭。至于凰妖精本来飞行速度就很慢,纵使被他们发现,只要加速奔跑还是可以摆脱得掉。 可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追兵的数量多得夸张。纵使两姐妹想离开山谷,风妖精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出现封锁她们的去路。然而两姐妹没有体力绕远路回避不断蜂涌而山的风妖精,再一口气沿着坡道往上街冲出山谷。 所以两人为了摆脱风妖精,只能利用容易加速的下坡路段往下逃跑,于是两人上上下下来回奔波,即使躲起来等呼吸安定一下来后再继续爬结果还是又被发现……同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上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恩在心中埋怨。 埋怨归埋怨——其实她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当然邯要怪罪让所有精灵和妖精变得异常的病毒了。 一旦被那个病毒咸染,无论是精灵或妖精都会变得疯狂无一例外。感染者会失去理智,并且开始攻击自己的伙伴。受到攻击咬伤的人会经由伤口感染到病毒,进而攻击其他人。 一人、两人、四人,短短一天病毒就扩散到了整个山谷。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呀……想到这边,尤恩决定停止继续思考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 感染扩散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已血淋淋地摆侄眼前,现在的她没行多余的心力去怨天尤人。 「姐、姐……」 因为尤恩还行必须保护的妹妹。 「不用害怕。跟紧姐姐不要走丢喔。」 为了让妹妹宽心,尤恩尽最大的努力挤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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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把她设计成满身?爱心符号的女孩子,希望她作为偶像的造型看起来有华丽的感觉。 附赠的q版角色图:为大家献上带有浓浓过年气息(现在是1月5日),穿着和服高唱演歌的mio~ なめこ老师和各位编辑,虽然还有后半部需要筹备,不过还是先跟你们说声辛苦了,也谢谢你们。希望2013年『拯救太多女主角』一书同样能容各位读者看得开心。抱歉写了这么一篇杂文乱笔的内容,感谢您看完了第七集的后记!今年也请多动包涵指教 和狸ナオ 从前六集一路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购入了七集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我在写这篇后记的时候刚好年关将近,我怀着「感觉今年发生了好多事哪」的感慨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一圈,发现改变的地方只有书、模型和蓝光影片的数量愈来愈多而已。手机拖到现在也还没改用智能型手机呢……(编注:指日本当时出版情况,本书在日本上市月份为二〇一三年二月。) 那么在此致上一贯的谢词。和狸ナオ老师,尽管这次有四名新女主角登场,打破了过去的记录,感谢您帮忙绘制出这么有魅力的角色。责编的南部先生、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及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将本书上架销售的书店、以及购入本书阅读的各位读者,还请各位今后继续多多支持本作。 插画后记: 本集草图的人物是杨丹杰。 虽然脸长的很凶,不过服装上有很多部分都跟艾利席亚雷同。 另外还有充满男子气概的精灵王,我很少街道这种设定的案子,再加上还有异世界的要素,所以在作画过程中得到了许多乐趣。 因为我喜欢奇幻风格,所以画起现代的mio就觉得困难多了。 总之我把她设计成满身?爱心符号的女孩子,希望她作为偶像的造型看起来有华丽的感觉。 附赠的q版角色图:为大家献上带有浓浓过年气息(现在是1月5日),穿着和服高唱演歌的mio~ なめこ老师和各位编辑,虽然还有后半部需要筹备,不过还是先跟你们说声辛苦了,也谢谢你们。希望2013年『拯救太多女主角』一书同样能容各位读者看得开心。抱歉写了这么一篇杂文乱笔的内容,感谢您看完了第七集的后记!今年也请多动包涵指教 和狸ナオ 从前六集一路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购入了七集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我在写这篇后记的时候刚好年关将近,我怀着「感觉今年发生了好多事哪」的感慨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一圈,发现改变的地方只有书、模型和蓝光影片的数量愈来愈多而已。手机拖到现在也还没改用智能型手机呢……(编注:指日本当时出版情况,本书在日本上市月份为二〇一三年二月。) 那么在此致上一贯的谢词。和狸ナオ老师,尽管这次有四名新女主角登场,打破了过去的记录,感谢您帮忙绘制出这么有魅力的角色。责编的南部先生、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及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将本书上架销售的书店、以及购入本书阅读的各位读者,还请各位今后继续多多支持本作。 插画后记: 本集草图的人物是杨丹杰。 虽然脸长的很凶,不过服装上有很多部分都跟艾利席亚雷同。 另外还有充满男子气概的精灵王,我很少街道这种设定的案子,再加上还有异世界的要素,所以在作画过程中得到了许多乐趣。 因为我喜欢奇幻风格,所以画起现代的mio就觉得困难多了。 总之我把她设计成满身?爱心符号的女孩子,希望她作为偶像的造型看起来有华丽的感觉。 附赠的q版角色图:为大家献上带有浓浓过年气息(现在是1月5日),穿着和服高唱演歌的mio~ なめこ老师和各位编辑,虽然还有后半部需要筹备,不过还是先跟你们说声辛苦了,也谢谢你们。希望2013年『拯救太多女主角』一书同样能容各位读者看得开心。抱歉写了这么一篇杂文乱笔的内容,感谢您看完了第七集的后记!今年也请多动包涵指教 和狸ナオ 从前六集一路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购入了七集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我在写这篇后记的时候刚好年关将近,我怀着「感觉今年发生了好多事哪」的感慨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一圈,发现改变的地方只有书、模型和蓝光影片的数量愈来愈多而已。手机拖到现在也还没改用智能型手机呢……(编注:指日本当时出版情况,本书在日本上市月份为二〇一三年二月。) 那么在此致上一贯的谢词。和狸ナオ老师,尽管这次有四名新女主角登场,打破了过去的记录,感谢您帮忙绘制出这么有魅力的角色。责编的南部先生、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及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将本书上架销售的书店、以及购入本书阅读的各位读者,还请各位今后继续多多支持本作。 插画后记: 本集草图的人物是杨丹杰。 虽然脸长的很凶,不过服装上有很多部分都跟艾利席亚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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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能调查全世界所有事象的森罗大魔法,结果显示:「言冢澪被人从楼顶推落的事实并不存在」。 森罗大魔法,是一种可以从阿卡西记录之中——记载了从宇宙成形至今的森罗万象的记录 ——调阅资料的魔法。阿卡西记录上头不可能会有假造的情报。 换句话说,应该要建立「澪没有被人从楼顶推落」这样的认知比较妥当。 可是如此一来,结论就变成澪对我说谎……反倒让人想不透她有什么说谎的动机。 追根究底,她在遇到我之前,记忆就被杨封印了,会想起「自己被人从楼顶推落」也是纯属偶然。 为什么澪的说法会跟森罗大魔法相互矛盾? 这部分才是她的『故事』的最大之谜。 又或者说,她的「预言」其实是解开谜团核心的关键? 「……」 大概是我专心思考太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关系,澪不安地把身子靠了上来。感觉得出她的肩膀不停在发抖。 「澪。我一个一个问你问题。你不用紧张,慢慢回答我好吗?」 「……嗯。」 「首先,你说世界会被摧毁得一蹋胡涂。具体而言是怎样的情况?」 澪迟疑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会发生八 。」 「?」 我一字不漏地重复。 「直译的话就是(灵力危机)的意思吧。」 倒吊在半空中的阿鲁「唔」地沉吟了起来。 「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天……我第一首歌唱到一半,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直接响起。」 「男人的声音?」 「在脑海里直接响起」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声音自称是『杨』。」 「是杨吗!?」 「没、没错。」 我情不自禁地大叫,澪吓了一跳似地点点头。 关联性会是在这个地方吗? 「……然后呢,那个杨做了什么?」 我本来又要开始闷着头思考,又觉得该把全部过程先听完,于是请浔继续说明。 「杨在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具有超能力的人身上进行了改变。」 「改变?」 「他将我们改变成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咦?」 我的头上不禁浮现问号。 「意思是……他把澪和一般人变成了超能力者吗?」 「……没错。」 「……那,你们被变成了什么样的超能力者?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样吗?」 「不。我们都被赋予了『读心术的能力』。」 「『读心术』……?」 呃,那也是『精神感应能力』的一种吗? 根据皋月的说法,魔法的心电感应跟超能力的『精神感应能力』是两种不太一样的东西,后者可以做比较复杂多变的应用。 「读取他人的记忆与思考」「反过来将自己的思考传给对方」「封印他人的记忆」……形式虽各有不同,但都有操纵记忆及思考这个共通点。也就是说,它们每一种都是『精神感应能力』的作用吧。 该不会「让一般人变成超能力者」也是『精神感应能力』的作用之一? 不,关于这方面我还是先去跟艾利席亚或研究过超能力的莎莉请教过意见再下定论比较好。 我暂且搁下这个问题,轻轻摩娑澪的背部。 「抱歉,可以拜托你继续往下说吗?虽然那对你来说或许是可怕的记忆,可是我必须弄清楚。」 「……嗯。我没事。」 澪做了一口深呼吸后,接着开口: 「会场瞬间陷入一团混乱……四处有人开始吵架争执,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拜托。你也稍微发挥一下想象力好不好。」 坐在澪的背后,从我的角度看来则是正对面的都美贵,以受不了的语气说道。 我们现在排成一纵列坐在变成利维坦的莉亚的背上,由它载着我们移动。由于每个人的间隔并不远,坐在后面的可罗纳和海丽莎应该也都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想象力?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举例而言好了,一般演唱会会场不是动辄挤满成千上万个歌迷吗?如此一来难免会碰上被旁边的人踩到脚,或者觉得前面的人汗臭味很重这种事吧?就算没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会来参加演唱会的人,每个也都很喜欢偶像mio……这样的感情在台下观众间互相宜泄碰撞,会有不满或冲突发生也不奇怪吧?」 或许是因为顾虑澪的感受而想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表达,都美贵在解释的时候视线一直游移不定。 都美贵自称是「mio」的歌迷,也实际参加过演唱会,刚才举的例子或许有一部分是她的亲身经历也说不定。 总之,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换句话说,像『啊,好烦。』这家伙好讨厌。这类本来只是怀在心里的负面想法,因为『精神感应能力』的关系全都泄漏了出去,导致纷争四处爆发是吗?」 「对。」 澪的身体忽然猛打了个哆嗦,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后来呢?」 「留下『我要在世界各地制造同样的混乱』这句话后,杨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后来我逃出了会场……可是外面似乎有暴动发生……我害怕得不得了了……不过,还好烈火救了我。」 「咦?我、我救了你?」 我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情,忍不住指着自己反问。 「没错。是来看演唱会的烈火。」 澪的视线飘向了我后面的都美贵。 「还有都美贵小姐带我逃走的。」 「还、还有我?」 都美贵跟我一样用手指指着自己,一头雾水似地发出疑问。 她自称是「mio」的歌迷,确实有可能会去参加演唱会。如果她约我一起参加的话,我或许也会去吧。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执着于这撒细微末节的问题点的时候。 除此之外,澪提到的回忆里还有更令人感到可疑的部分。 那就是我和都美贵都没有印象的拯救行动。 为什么澪在交代这些事情时,使用的都是过去式的语法。 重点是……「七月二十七日」这个日期。 「澪。为什么你会知道『七月二十七日』会发生什么事?今天才七月二十四日啊。」 没错。还有三天才是澪所透露的「七月二十七日」。 为什么浔要用过去式的语法谈还没发生的未来的事? 感觉就像她早就经历过了一样…… 「说出来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 「放心吧。怪力乱神的事我早就见多了。」 「……因为我——」 澪说到这里停下来吸了一口气…… 「是穿越时空从未来来的。」 ……接着如此说道。 第七章 随风飞扬的歌 精灵界与魔界之间爆发了战争。 「怎……怎么……」 得知爆发了远超乎想象的事态,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有一部分的脑袋呈现空白的状态。 不会吧……这就是阿鲁警告的「意外风险」吗?不过,毫无预警就爆发战争,也未免太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爆发战争?」 可罗纳代替说不出话来的我询问精灵士兵。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有什么理由!八成是新魔王出现,又跑来觊觎我们的土地了吧!就跟过去被封印的魔王一样!」 精灵士兵气急败坏地咒骂道。 士兵口中的「被封印的魔王」本人则冷静地思付事情。 「『魔界之门』呢……?」 「什么?」 「要从魔界进入精灵界必须打开『魔界之门』才行吧?那扇门怎么了?」 「废话,门当然是开着的!所以魔王军才能攻进来啊!」 「……!」 是啊……我们要去魔界拿回帕斯德尔的戒指,只能通过『魔界之门』,可是现在有源源不绝的魔王军从那里涌出,这样下去我们连地球也回不去! 奈特希雅提出的期限是「三天」。目前我们已经花费了一整天,只剩两天的时间。之后我们还要去魔王城,然后再去亚伯拉罕的魔导研究设施搜刮魔术的研究书……本来没什么压力的期限突然变得紧迫了起来。 「原来如此。大致的情况我了解了。」 可罗纳向抱头苦恼的我便了个眼色,然后重新面向精灵士兵。 「喂,你立刻带我们去找精灵王。」 「啥?你在说什么梦话……」 「动作快。我知道要怎么治好被幽鬼病控制的人。以及——设计了这整个状况的幕后首脑的真面目。」 ? 理所当然地,来路不明的我们一时之间很难取信于人,所幸队伍里有尤恩和索菲两名精灵。多亏她们俩帮忙说明了治好幽鬼病的经纬,我们才获准晋见精灵王。 「……是说,设计了这一切的幕后首脑是谁?真的有这号人物存在吗?」 「魔力之泉的枯竭和幽鬼病的爆发,这两件事或许还有可能属于自然现象的范畴。不过染上了幽鬼病的人跑来攻击王都,『魔界之门』又同时开启,魔王军发动侵略。没办法用偶然来解释这一切——这表示『有人』刻意操弄,让两件事刚好发生在同一时期。所以精灵王也才会做出『魔王军操纵了幽鬼病患者』的判断吧。」 「问题就在『操纵幽鬼病患者』这点。幽鬼病的病毒确实是会使妖精和精灵变得像僵尸一样,可是它不是疾病吗?为什么魔王军会有办法控制患者?」 「……如果说造成幽鬼病的原因不是病毒呢?」 「咦?」 「我的意思是……」 当可罗纳准备回答我的疑问时,精灵王率领数名貌似护卫的士兵出现在会客室。 「我一次跟所有人说明清楚好了。」 如此说道后,可罗纳起身迎接了精灵王。我们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不过精灵王伸手制止了我们。 「不好意思,繁文缛节就免了。现在的我军连一分一秒都必须争取——本王是听说你们带来了有用的情报,才把前阵的指挥交给部下赶来的。直接进入正题吧。」 「精灵王大人!其实我们知道怎么治好幽……-」 「慢着!」 可罗纳阻止了急着发言的尤恩。 「幽鬼病的问题待会儿再谈。我想先说有关这场战争的幕后首脑的事。」 「幕后首脑?」 精灵王向可罗纳投以讶异的视线。 「刚才我们见到的士兵宣称『魔王军发动攻击要来夺回魔王了』……这是精灵军全军的共识吗?」 「不错。」 「做出这判断的根据是?凭什么断定对方一定是『魔王军』?」 「……对方组成军队的种族就跟文献里记载的魔族特征一致。而且连结精灵界和魔界的『门』被打开了,这是决定性的铁证。能打开那扇门的只有精灵王和魔王。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双方的认知有没有偏差而已。」 可罗纳轻描淡写地回答精灵王的疑问后,凑到我耳根旁窃窃私语。 「……艾斯克罗在我的领地假扮成魔王把其他人都蒙在鼓里。是这样没错吧?」 「啊、啊啊。」 在地下迷宫向可罗纳说明事情经过,并请她借我帕斯德尔的戒指时,我也一并把可罗纳的领地的现状告诉了她。可是为什么她要在这时候又跟我确认一次? 「精灵王。我没有与你们精灵界敌对的意思。别看我这副样子,我是绝不会贸然采取轻率行动的。」 「……什么?」 可罗纳的身体被忽然冒出的黑色火焰包住,半响,变回魔王姿态的可罗纳从中现身。 「你!莫非你就是魔王!?」 精灵王身旁的护卫们一看到可罗纳那邪气冲天的模样,似乎认出了她是魔王,立刻将她团团包围。 「住手!」 精灵王一声大喝,阻止了准备动手的士兵。 「咦……王?」 「……那副看似邪恶的角和尾巴。还有非比寻常的气息……她应该就是魔王没错。不过看得出她没有敌意。」 精灵王要一头雾水的士兵退下,重新正面面对可罗纳。 「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虽然相信可罗纳没有敌意,可是一旦知道眼前的人物身分是魔王,精灵王的表情变得非常严峻。 「幸好这一代的精灵王也是贤明的领导者。」 看到精灵王的表情可罗纳一时露出苦笑,不过马上又换回正经的脸。 「我的名字是萨亚·卡尔汀多斯·可罗纳。魔界三王家之一的萨亚家的第一百九十七代当主。过去曾率领同胞侵略精灵界,战败后被封印在『霸王的地下城』。」 「「……!!」」 得知可罗纳的真面目,有几名士兵露出了杀气腾腾的表情,不过精灵王伸手示意他们勿轻举妄动,要可罗纳继续把话说完。 「……直到昨天我才脱离『地下迷宫』。萨亚家规定王位的继承必须经过正式的程序,所以现在萨亚家的魔王宝座是空的。」 「……」 可罗纳说的这些是瞎掰的。她「上一回」曾说过自己有二十五个兄弟姐妹,而且王位在她被封印之后,应该改由其他手足继承了。 不过事实上,萨亚的魔王宝座目前的确是空着的。因为可罗纳的部下艾斯克罗用幻术假冒她独揽大权……话虽如此,可罗纳昨天才刚解除封印就知道这么多内幕,说出来恐怕会让人觉得可疑,所以她才会煞有介事地捏造事实吧。因为…… 「换言之,能开『门』侵略精灵界的魔王只剩其他两个王家了。」 从目前的情报可以推出这样的结论。 我也慢慢地看清楚了可罗纳口中的「幕后首脑」的轮廓。 「而且,我大概可以猜到剩余的两王家中,哪一家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烈火。」 「什么事?」 「跟精灵王解释一下你的『血统』。还有我和你曾是亚伯拉罕的勇者的事也一并说明。」 「我、我知道了。」 我按可罗纳的指示,交代了自己的『血统』,还有以前我和海丽莎在亚伯拉罕打败过魔王的往事。 一听到亚伯拉罕的魔导师这个字眼,尤恩和精灵士兵看海丽莎的眼神马上变得很可怕,不过我握住她的手为她打气。 「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不过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跟现在的状况又有什么关系?」精灵王问道。 「事情非常简单,精灵王。当年在亚伯拉罕曾和我交手后来被我封印,直到几个月前又被烈火彻底击垮的那个魔王,正是魔界三王家之一的巴兰家的魔王。」 「……啥!?」 那个变身了好几阶段的龙形魔王……竟然跟可罗纳一样是魔界三王家之一? 「不不不,为什么应该在『魔界之门』另一侧的魔王会跑到亚伯拉罕!?」 「巴兰家的魔王会召唤术——不,正确而言那叫次元渡航术。那家伙就是用那个魔术跑去亚伯拉罕,企图向那个世界发动侵略。」 「……这么说来,那个魔王召唤了魔王军侵略亚伯拉罕各地的样子。」 被我打败的那个魔王,特征上跟可罗纳描迤的相差无几。 「我是不晓得巴兰那家伙是怎么解开我的封印的……不过那家伙在复活之后,又开始把手下的魔族召唤到亚伯拉罕各地进行侵略。这表示他在破除我的封印后马上就夺回巴兰领的魔王宝座。否则他也无法向异世界发动侵略战争。可是就在几个月前,他败在烈火的手下了。」 「有没有可能他被击败后又有其他魔王窜出头?」 「可能性不是零,但魔族争夺王位势必会掀起一番血战。一打起来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分出胜负的。」 「那么——」 「——没错,『幕后首脑』恐怕是最后的那个王家,法啥伯家的魔王。」 法哈伯家的魔王。 可罗纳一口咬定那个魔王就是在精灵界引发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首脑。 「……单凭你的说法证据还不够充分哪。那个法哈伯家的魔王是如何操纵罹患了幽鬼病的妖精和精灵的?」 「我认识数百年前的那个当主,那家伙很热衷于研究黑暗魔法。他认为只要把魔王专用的黑暗魔法钻研到炉火纯青,就能统治全世界的样子。不仅如此,他的个性非常阴险卑鄙。是我最瞧不起的家伙。」 可罗纳貌似不屑地说道。 「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精灵王。」 「……说吧。」 「当年我率兵侵略精灵界的时候,爆发了奇怪的流行病疫情……一旦感染行动能力将大幅迟缓,而且体内的魔力会渐渐流失。虽然我军的战力因此大受影响……幸运的是,精灵军在同一时期深受奇怪的流行病所苦,所以我军才逃过了被重创的可能。」 「……!」 「当年那个奇怪的流行病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不过我怀疑,『幽鬼病』会不会是几百年前我军攻入精灵界时一起传进来的?」 「……确实有那个可能。」 精灵王赞同可罗纳的推论。 「幽鬼病可能不是自然的病毒所引起,而是法哈伯家的魔王创造出来的黑暗魔法。长久以来都没有被任何人识破,这表示他一定有精心加以改良……他会趁我军进攻的时候散播黑暗魔法,目的应该是想让精灵界整体弱化吧。说不定萨亚家的领地也是他虎视眈眈觊觎的目标之一。 」 可罗纳继续针对法哈伯家的黑暗魔法推敲。 法哈伯家的魔王所开发的新黑暗魔法有三大效果。 第一个是夺取魔力。这是最主要的效果,不只妖精、精灵、魔族,甚至魔力之泉都是它夺取魔力的目标。 第二个效果只会发挥在魔力和心灵体(精神)直接连结在一起的妖精、精灵身上,患者的魔力被完全侵蚀后将失去自我意识。不仅如此,还会攻击其他健康的妖精和精灵使感染扩散。 「第三个效果,就是把失去自我意识的妖精和精灵的精神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们。现在进攻王都的那些患者,可能就是受到法哈伯家魔王的控制。」 「原来是这样……!」 如果说魔力之泉的枯竭和幽鬼病的扩散和魔王军的侵略全都是一个魔王和他创造出来的幽鬼病所一手造成——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可罗纳会用「幕后首脑」这个字眼来形容了。 「问题是……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个时候?幽鬼病的疫情还没扩张到王都附近,而且精灵王健在。幽鬼病是法哈伯的魔王所创造出来的黑魔法的事实也尚未曝光,为什么选在这种莫名奇妙的时间点开战?」 选在这个时间点,对我们来说只能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想……」 可罗纳貌似难以殷齿似,吞吞吐吐地说道., 「原因就出在烈火你做的事情吧。」 「……我、我!?」 我惊讶得发出了尖锐的怪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从幽鬼病的效果来看,我认为法哈伯家的主要目标是精灵界。毕竟魔族就算没有魔法,仍有强健的肉体当武器。真的打起来就算法哈伯家占有上风,可是他们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与其如此,不如针对力量较容易被削弱的精灵界,法哈伯家应该是打这种盘算才创造出幽鬼病的吧。」 「你的分析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说是因为我的关系……?」 「先前你不是治好了那个风精灵的幽鬼病吗?」 不,严格说来那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当然单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是可以那么说没错。 「幽鬼病对企图拿下精灵界的法哈伯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如果是『消费精灵界全体的魔力量』把受到侵害的魔力切割掉,这种治疗方式的话或许他还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一旦出现不用消耗魔力量的『特效药』,计划就会出现破绽了。」 对付幽鬼病的「特效药」。 「那不就是……!」 我心头一惊,看了抓着我的腰部不放的少女——澪。 「幽鬼病的黑暗魔法应该加入了一项设计『一旦有罹患了幽鬼病的人不自然地痊愈,法哈伯家就会收到这样的讯息』吧。」 简单地说,这魔法还设计了警告使用者有异常事态发生的效果吗…… 如果要把可罗纳的说法修正得更精准一点,警报起动的条件应该不是「罹患了幽鬼病的患者」不自然地痊愈的时候,而是限定「罹患了幽鬼病的妖精或精灵」才对。可罗纳她应该不晓得,但「上一回」她的幽鬼病也是靠澪的歌声治好的,那时就没发生这情况。 为什么警报的起动只限定在妖精或精灵,是因为魔法没办法再扩充更多的功能了吗?还是说是因为法哈伯把主要目标放在精灵界的关系?虽然我不清楚正确的原因是什么,反正那也不怎么重要。 真正的问题在于法哈伯家的魔王「这回」注意到他的计划有了破绽,所以毅然决然地发动了战争。 战争本身的威胁就不用说了,必须把亚伯拉罕的魔术带回地球的期限也一分一秒地逼近。 坦白说,没有比这更险恶的情况了。 「你们说的本王都懂了。但是——」 精灵王如此说道后,突然向四周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命令他们做出用魔法攻击的准备。 「什么!」 「——证明你没有和那个法哈伯的魔王勾结的证据在哪?如果你拿不出来,本王无法轻易采信你的话。」 可罗纳直到昨天为止还被封印在『霸王的地下城』。她不可能打得开位在精灵界和魔界之间的『门』——我本来想如此解释,可是这个事实也只有我们跟可罗纳知道。他们并没有看到我们解放可罗纳的瞬间。假如他们跟「上一回」一样怀疑我们是魔王的爪牙,就算我说出事实,他们也只会认为我在说谎,或者事先早就串通好说词。 这时一名士兵冲进了会客室。 「精灵王!西边的防线被突破了!请紧急支持!」 「……!」 情势愈来愈恶劣了。 这种时候我们继续对立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没有跟法哈伯的魔王勾结……要我立刻拿出证据有困难。不过等一下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你打算怎么做?」 「精灵王。现在让你们感到棘手的不是魔王军,而是被幽鬼病控制的妖精和精灵吧?虽然自军的士兵被咬也会染上幽鬼病,可是你们也狠不下心因此杀害同胞。我说得没错吧?」 听了可罗纳的分析精灵王露出苦涩的表情。 「所以——烈火,我的『剑』。」 「啊、啊啊。」 我把『勇者之剑』拿给可罗纳。 她解开包住剑身的布后,精灵们一阵哗然。 「那是……!?」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浪费时间说明了,我的『剑』在打魔力战的时候能发挥无人能敌的强度。不只能『无效化』、『强夺』、『反射』魔力……甚至也可以『封印』。」 「啊……!」 对了,「上一回」在风歌之谷被风精灵攻击的时候,可罗纳有用『勇者之剑』 「射出」斩击,在没有伤到对方的情况下使其无力化。 「我就用这把『剑』一举将被幽鬼病控制的人的心灵体『封印』起来,使他们无法行动。再趁这时候用澪的歌声来治疗幽鬼病。」 「……什么?歌声?那是什么?凭那种东西能治好幽鬼病吗?」 精灵没有唱歌这种文化,所以不懂可罗纳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精灵王露出摸不着头绪的表情询问。 「这名少女就是澪。只要听她唱歌,就能治好幽鬼病。」 我手放在澪的背上想要把她稍微往前推,可是她紧抓着我的腰不放表示抗拒。 「……精灵王大人。她真的有治好幽鬼病的能力。」 先前始终保持沉默听可罗纳和精灵王对话的尤恩大声说道。 「风精灵的少女。此言为真?」 「是的。我的妹妹也染上了幽鬼病,在发作的时候被救了回来。」 尤恩如此说道后揽住妹妹索菲的肩膀。 有了精灵同类的左证,似乎为可罗纳提出的作战增加了不少的可信度。精灵王也露出非常认真的表情沉吟。 「……回答本王一个问题,魔王可罗纳。」 「什么问题?」 「你当年是曾为精灵界带来威胁的魔王,为什么现在要帮助我们?」 「……这问题问得很好……只不过现在没时间容我阐述往事了。」 可罗纳像在思考恰当的说法般,踌躇了几秒钟的时间。 「用一句话来交代的话……就是我想还前代精灵王放我一条生路的恩情,就这么简单。」 「……是吗?既然如此……」 精灵王轻轻点头,但话还没说完—— 「……咕噗!?」 一个宛如黑色细针的物体贯穿了精灵王那锻炼得非常强健的身体的中心。 「「「什么!?」」」 我和可罗纳还有精灵士兵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你这丫头又出来破坏我的好事了。」 下个瞬间,房里响起谜样的声音,贯穿了精灵王由黑色细针——不,正确而言那是「雾」——开始聚集,形成类似骷髅头的模样。精灵王的身体在失去支撑后也应声倒地。 这个黑雾……就是覆盖王都上空的那个吗? 占了半个室内空间的黑雾骷髅头瞪视着可罗纳。 「这个令人不快的声音……难道你是葛拉欧萨姆?」 可罗纳愤慨似地如此询问道后,黑雾骷髅头一如默认般发出让人听了不舒服的笑声。 「葛拉欧萨姆是?」 「就是我刚才提过的几百年前的法哈伯家的当主。他竟然还活着。」 「我才意外你还活着哪。被精灵王封印了几百年,我还以为你早在地底下一命呜呼了。你的命还真硬哪。」 骷髅——葛拉欧萨姆语带不屑似地咂嘴,可罗纳也不甘示弱地反呛。 「我记得你以前是个长得像臭虫的糟老头,样子变得可真多啊。」 「哼,这是我的研究成果。」 「虽然外表换了个模样,可是个性看起来还是一样阴险哪——你对精灵王做了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向精灵倒戈了。你已失去魔族的荣耀了吗?」 「我也不是什么博爱主义者,不过你的种族主义论调从以前就让我听了想吐。」 可罗纳一边和葛拉欧萨姆打起唇枪舌战,一边用手势示意我们退开保持距离。 「……」 敌方首领的突然现身,让房间的气氛陷入一触即发的状态。偏偏我们这边很多没有战斗能力的人。还好现在有可罗纳在帮忙争取时间,趁这时候至少送她们去避难也好…… 见我们慢慢往后倒退,葛拉欧萨姆喀喀作响地张开只剩骨头的嘴巴说道: 「……你想知道我对精灵王做了什么吗?很简单——我不过是把幽鬼病直接注射进这家伙的心灵体而已。」 「什么!?」 所以连精灵王都会落入葛拉欧萨姆的控制之中?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精灵王的意识也不会那么快就被掌握!在那之前快点让澪……!」 看到可罗纳心急如焚的样子,澪更用力抓住我的腰,力道之大,使我的腰都疼了起来。她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喂,你还好……」 我想安抚澪的情绪,可是状况不容许我这么做。 「休想!」 外头的黑雾从窗户窜进室内,向我们发动攻击。 这个雾果然也是葛拉欧萨姆的一部分吗!? 而且这个雾完全针对澪攻击! 从他侵入施政宫的时间点来看,澪的歌声可以治好幽鬼病一事很可能都被他听到了。所以他才会像这样针对澪一个人吧。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句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跟精灵王一样被直接注入幽鬼病的精灵士兵攻击了高举『勇者之剑』作势挥下的可罗纳。 「啧!」 可罗纳用『剑』斩断了精灵士兵的魔法攻击,可是对方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让她穷于应付。 葛拉欧萨姆趁这机会袭击我们。 「才不让你伤害烈火他们!」 莉亚厉声大喊,以水之长枪射击葛拉欧萨姆的骷髅头。 水之长枪随着尖锐的声音击碎了骷髅头——但飞散的黑雾马上又集中在一起,变回原先的骷髅。 「你不是精灵,却也会使用强力的魔法吗……!可是那种魔法对我这副身体是不管用的!」 葛拉欧萨姆一声大吼,黑雾构成的身体从四面八方袭向了我们。 「烈火!」 艾利席亚先是拉住在她附近的都美贵,然后向我伸出另一只手。 「呜!」 知道艾利席亚想做什么的我立刻抓住她的手,并且推缠着我的腰不放的澪去碰触她的身体。 我们的身体瞬间往地板下沉。 「澪!」 用艾利席亚的『穿墙术』掉到下一层楼后,我为了保护澪不受到撞击,以背部着地的姿势摔在地上。呜哇!痛死人了! 「快点站起来!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噢、噢!」 虽然背很痛,可是不逃就只能等死。 我们四人没命似地狂跑,找到一间疑似是更衣室的小房间躲了起来。 「呼、呼、呼……」 看起来平时就缺乏运动的三个人不过才跑了短短一段路就气喘如牛。只有艾利席亚呼吸还很正常,不愧是在地下组织混过的人。 「皋月和海丽莎呢……?」 「不知道……不过有依莉丝和莉亚在,应该不会有事吧?」 也只能这么祈祷了吗?反正上面还有可罗纳在,而且需要保护的人减少了,她们的负担相对地也减轻了不少。包括我在内,毫无战斗能力的人这里就有三个了。 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躲躲藏藏下去,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澪。」 「!」 听到我叫她的名字,澪倏地缩起了肩膀。 她的脸色还是一样惨白。我也不愿意强迫宛如惊弓之鸟的少女做事……问题是现在情况非常紧急,可以说没有退路了。 只能拜托她硬着头皮配合了。 「澪,拜托你……你可以唱歌吗?」 「在这里……吗?」 「不,在感染了幽鬼病的妖精和精灵面前唱。虽然精灵王的问题也等着我们去解决……可是要突破困境,必须先解放被葛拉欧萨姆控制的妖精和精灵。」 「……」 「所以我得带你前往高危险性的前线,但我们一定会拼了命保护你的安全的……你能用你的歌声救救大家吗?」 「……」 澪没有回答。 她只是不停发抖,紧紧搂着自己的肩膀。 她会紧张成这样,理由似乎不单只是因为觉得葛拉欧萨姆可怕,或者不敢前往战场之类的…… 「澪。」 我第三次呼唤她的名字。 不过这次我不是要求她唱歌——而是为了正视她的『故事』。 「楼顶上发生了什么事?」 「!?」 「澪在『上一回』跟我说过,你被人从楼顶上推了下来。结果『上一回』的澪直到最后都不想起那件事的前后记忆,就在搞不懂来龙去脉的情况下,不了了之地结束了……你就是因为那时候的事,心灰意冷不想再当偶像的对吧?」 听到我的说词,都美贵困惑地「咦?」了一声,当事人澪则一语不发。 「上一回」的澪虽然记忆并不完整,可是她确实亲口说过「mio不想再当偶像了」这种话。 她想放弃偶像身分的理由,跟她现在如此排斥唱歌的理由一定有什么关联。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如此告诉我。 「……我、我……那时被烈火救出来以后逃到了大街,那时街上因为而一团混乱。」 澪断断续续地说出连我也不知道的「上上一回」的记忆,以及当时所发生的状况。 「因为路上人潮太多了,我和烈火一起躲进大楼……为了掌握状况,后来我们往楼顶移动。」 「……」 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我也见识过一次因爆发而严重失去秩序的街景。不知道「上上一次」的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俯瞰那个惨状的呢? 「烈火你从楼顶……发现在会场跟我们走散的都美贵小姐后,你说要去把她也带到楼上来,然后就离开了……你走了之后,那个人就出现了。」 「那个人?」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是在的影响下人与人能互相读取彼此的心思,所以我知道他是我的粉丝。那个人……问我『那家伙是谁』。我猜他指的应该是烈火。我本来想回答他的……可是在开口前我听到了他的心声……」 「……」 「……以前透过别人对我的评价,我以为我明白自己属于哪一类的偶像……可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粉丝看着我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种事情……他们根本不在意我歌唱得好不好听,他们心里怀的是那种念头,一心想对我做那种事……我觉得好害怕、好害怕……」 澪把脸埋进膝盖,一边啜泣一边描述当时的情况。 「然后对方好像也感应到了我的恐惧……那个人气得抓狂……把我逼到了楼顶的边缘……然后…………」 「……你就被推下去了吗?」 「……嗯。」 「是吗……」 那是怎样……? 那家伙为什么要把澪从楼顶推下去?他不是粉丝吗?他不是喜欢澪吗?既然如此,为何他还要做出伤害澪的事情来? 澪会对唱歌心生如此强烈的排斥感,大概就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吧。他让澪见识到了过去那些听她唱歌的人的。 想象和亲身厌受不一样。讽刺的是,引发了的杨在亲身厌受到同伴因计划失败而死的事实后,决定洗心革面;可是蒙受了之害的澪,却是因为亲身感受到粉丝是用什么心态在注视身为偶像的自己,所以封闭了自己的心。 「……」 不过我也摸清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澪的故事』的真相。 虽然阿鲁说澪在穿越时空之后她就摆脱了的灾厄,可是这样的说法根本大错特错。即便穿越时空,还是对她造成了重大伤害——也就是心理创伤。 就算回到过去,末来的记忆仍旧会继续保留下来,所以心理创伤自然不会消失,这是澪的不幸之处,也是我必须去逆转过来的不圆满结局。 该怎么做,才能让看到了隐藏在外表里面的人类本性,因而受到心理创伤的少女恢复正常呢……? 如果有心理咨询在场的话或许帮得上忙,偏偏这里只有我、都美贵以及艾利席亚三人。我们三个都不具备那样的专业技能。 既然如此…… 「我……平常没什么听音乐,也不曾去看过澪的现场演唱……可是我觉得你的歌真的很了不起。你的歌声可以打动人心,虽然这么说有点老套……不过我觉得你唱歌的声音就是所谓的天使的歌声吧。」 至少我可以把我的感想如实地让她知道。 因为我觉得被人性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伤害到的心… …也只有用表里如一的真心话才能治好。 「澪的歌有不同凡响的力量。撼动人心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你的歌声才有力量破除葛拉欧萨姆的黑暗魔法。你能为了大家发挥你的力量吗?就像治好可罗纳和索菲的时候一样。」 「……烈火……」 澪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 「曾经、救过我。你想要救我的心情、没有一丝虚假,所以我能、信任你。」 这么说来,「上上一回」的时候,我和澪的心可能也连结在一起了。她会一直如影随形地黏在我身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吗……她在看过了我的内心后认为我值得信赖,所以才会视我如依靠吧。 「可是……其他人就不行了。我会害怕……因为我曾经看过人性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是在失去读心的能力之后,现在却因为看不出来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结果变得更害怕。」 「……」 怎么办? 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澪的心重新振作起来? 我被卷入了『澪的故事』。被卷入了「因为心理创伤,再也无法引吭高歌的偶像的故事」 ——不过,她的不幸在于她提不起勇气唱歌,她的绝望是来自她没有信心继续扮演偶像,不是吗? 如果她能接受再也不当偶像,也不再唱歌的结果的话,『波乱血统』就不会让我被卷入她的『故事』才对。因为本人若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就不会产生绝望。 换言之——对澪来说真正的圆满结局是她能继续扮演偶像。她其实还是想再唱歌的。不只是现在,未来也是。 「……不懂别人在想什么,那本来就是正常的啊。」 这时,一直在听我和澪对话的艾利席亚开口了。 「除非你是超能力者,否则怎么可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你为了那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寻烦恼,一点也不聪明。」 澪抬头看了艾利席亚。 「我天生就具有超能力,以前因此吃了不少苦。也诅咒过这样的人生。让你觉得很难过的人性另一面,我亲身见识到的就不计其数。而且比起善意,我更常受到人们的恶意对待。不过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常的吗?」 「没错。人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怀有恶意都是很正常的——可是相对的,一如凡事都有正反两面一样,人怀有善意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 「一旦承受过他人的恶意,要再重新信任人类或许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如果这个世上只有恶意的话,世界早就毁灭了。根本不需要等杨千方百计设法破坏。」 艾利席亚轻轻摸了澪的头。 「你能相信烈火吧?」 「……嗯。」 「那你愿意试着去相信这世上还有许多跟他一样值得信任的人吗?你是偶像,身边有许多粉丝支持着你吧?你认为那些粉丝每个人都像伤害你的那个人一样吗?」 「……」 「……那个!」 都美贵从旁打岔。 「我从以前就是mio的粉丝。在广播听到你的出道曲后,就觉得这个跟我同龄的少女很厉害,从那时候起我就是你的歌迷了,所以!」 「都美贵。冷静点。」 见都美贵激动到快语无伦次,我轻轻摸着她的背部。 「吵死了!我很冷静好不好!」 都美贵拍掉我的手,深呼吸了一口之后,重新正视澪。 「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道,还是有跟我一样喜欢你的歌而一直支持你的其他粉丝在!虽然去听演唱会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一些规矩很糟糕的人……可是,请你不要一竿子打翻整艘船!」 都美贵伸出双手握住澪的手,拼了命地传达心中的想法。 只希望澪可以相信她。 「……澪。」 我呼唤了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少女的名字。 「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当偶像?」 「……因为我喜欢唱歌。而且我希望能散发光彩。我想跟在电视上看到的偶像一样发光发热——这是我的梦想。」 澪吐露了自己的心情。 我一边从正面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边认真听她把话说完。 「……让你看到了人性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或许那跟你心目中的粉丝完全不一样吧。」 「……嗯。」 「但澪的粉丝也不全是那种人吧?我相信也有很多粉丝跟都美贵一样,单纯欣赏mio,喜欢听你唱歌。」 「嗯。」 「虽然我一开始说过了,可是我要再说一次——澪的歌声是拥有力量的。如果有人说对你的歌不感兴趣……那你就拿出你歌声的力量,连他们的心也一起掳获吧!」 我在胸前握起拳头口沫横飞地说。 「这种事情我办得到吗?」 「澪你一定没问题的!你一定可以用自己的歌声,让自己变得更加闪耀夺目!我保证!」 「……!」 澪睁大眼睛,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在她的掌心下,心脏正在跳动着。而那个心跳所产生的热能——正是梦想的原动力。那个力量曾经带她爬上顶尖偶像的位置。我相信同样的力量一定可以帮助她不假他人之手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我想要唱歌。我想要唱更多的歌。我要再唱更多更多的歌。」 澪像在确认一样不断喃喃自语后,注视着我的脸孔。 「然后……可以的话,我希望烈火能再来听我唱歌。」 「啊啊,下次我一定会去看的,我会去看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澪。」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回到地球。 澪也了解想要让那希望成真,有件事等着她去完成。她牵着我的手站起来,轻轻点了头。 「那我们先去解放被控制的妖精和精灵吧。用艾利席亚的『穿墙术』到外……」 「——找到了。」 【插图】 「 「「 「!?」 」 」 」 我们四人转头往声音的来源一瞧,发现黑雾正从入口的门缝入侵。 被葛拉欧萨姆发现了! 「大家快过来!」 艾利席亚紧急大喊,我们碰触她的手和腰部,利用『穿墙术』不断往下一个房间移动。 「——别想逃。」 不过敌人一直纠缠不清,不管我们往哪儿逃,都有黑雾从各处细缝冒出来。 我们和精灵王进行交涉的会客室应该是位在五或六楼。虽然还有继续往下逃的空间,不过恐怕无法再发挥出奇不意的效果了。 「要不要干脆到一楼离开施政宫算了!?」 「可是在外面移动的话,不是一下子就会被抓到了吗旦即便是我,拿雾也没什么办法!」 说得对极了。我也无计可施。 如果能跟莉亚、可罗纳还是依莉丝会合的话,或许逦能想出什么法子来。看来现在只能专心逃跑了……? 怎么感觉身体好像悬在空中……应该说脚下没有踩到地板的感觉? 「惨了!」 艾利席亚惊慌地大叫道。 我低头一看——发现脚底下空空如也。 「天、天空————!」 我们只顾着逃命,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建筑物外面吗!? 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的同时,身体不断往下坠落。 没没没救了吗吗吗!? 「呜!」 我在半空中伸手,用『穿墙术』把手插进墙壁里。 「艾利席亚!解除『穿墙术』的能力!」 「你想干什么!?」 「在这状态下解除能力的话,我的手就会卡在墙壁里面!这样我们就不会再继续往下坠落了!」 「那么做的话你的手一口气要承担四个人的体重喔!?你的手会被扯断的!」 「至少可以发挥降速的效果吧!总比直接摔在地面上的好!」 「——!」 艾利席亚苦恼地皱起整张脸。 「动作快……!」 我大声怒吼催促她下定决心。 「风之守护!」 ——此时,上方传来少女的声音。 下个瞬间,我们四人的身体像被风之鸟笼接住一样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停止往下坠落。 「波儿!」 会用这种很特殊的昵称叫我的人是…… 「尤恩!」 「你们在干什么啊!都不会想办法飞起来吗!」 尤恩和索菲一边教训我们,一边用风之精灵魔法载送我们四人。 「尤恩!我们要用澪的歌声让妖精和精灵恢复正常!带我们前往战场!」 「!我知道了!」 尤恩和索菲往西边去。 那是喇才士兵报告说「防线被突破」的方角。首先就从那里—— 「休想得逞!」 但眼前马上出现了一道阻碍。 「葛拉欧萨姆!」 我抬头一瞧,黑雾浮现出一张骷髅的面貌。 「我要击坠你们!」 只见黑雾里出现两道长枪般的闪电,直向尤恩和索菲劈去。 跟刚才刺击精灵王的是同一招吗! 这表示如果她们姐妹被那个刺中,心灵体会被注入幽鬼病的黑暗魔法,进而失去行动能力。然后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地摔死! 「呜……!」 尤恩和索菲一方面想避开葛拉欧萨姆的攻击,一方面又要用精灵魔法运送我们,没办法自由切换方向。 眼看闪电的尖端就要刺中她们的时候,匆然有一道电光石火的斩击成功地拦截了下来。 「唔!?」 「别以为那么简单就能如你所愿!」 挥出斩击的人——可罗纳把『勇者之剑』扛在肩上,朝我们飞来。她好像也能使用飞行魔法。 「可罗纳。其他人呢!?」 「别紧张。就在那边哪。」 我转头往她指的方向一瞧,看到浮在天上的皋月和莉亚。海丽莎由莉亚背着,依莉丝则从这一栋房子的屋顶跳到另一栋房子的屋顶,一路往我们的方向接近。 「幸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这都要咸谢莉亚小姐和可罗纳小姐保护我们。」皋月说。 「喂,我也有表现耶!不要忘记提醒烈火啊! 」 地上的依莉丝提出抗议。 总而言之,平安就好。 「对了,精灵王呢?」 「不管他了。」可罗纳说。 「你、你对他见死不救吗!?」 「因为也无计可施。就算我想用『剑』斩断幽鬼病的根源黑暗魔法,精灵王的心灵体也会被一并砍掉。我有考虑过使用封印,可是封印之后如果持续受到黑暗魔法的侵蚀,情况只会更糟糕。因为一旦封印心灵体,会把他对抗幽鬼病的意志也一并封印起来……所以也只能在精灵王不敌幽鬼病之前,设法解决掉葛拉欧萨姆了。」 可罗纳如此说道后,瞪着上空的骷髅。 「哼……也好,我就在这里把你们一网打尽。省得我花时间一个一个去抓。」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葛拉欧萨姆。」 可罗纳扬起嘴角,双手用力握紧『勇者之剑』。 「放我们到外面是你的失策。而且多亏你就盘踞在空中,我可以不用顾虑四周的情况。」 「……你!」 葛拉欧萨姆仿佛发现苗头不对似地高呼出声—— 「太迟了。」 ——可是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可罗纳挥下了『勇者之剑』。 剑刀释放出前所未见的无比巨大的,将位在上空的葛拉欧萨姆黑雾切成了两半。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 刚刚的那一击让三分之一的黑雾溃散了。 「搞定了吗?」 我好奇询问。 「不,是有打出伤害,不过应该没对本体造成影响。」 「本体?」 「要说成核心或弱点应该也可以。现在的他放弃了肉体的枷锁,蜕变成半魔法生命体般的形态,我的『剑』也是因此才能发挥效力……不过,要彻底击败他还是得攻击中心部才行。」 的确,目前看来黑雾还没有散去的迹象——这表示葛拉欧萨姆还没被击垮。 不过伤害本身似乎仍对他造成了影响,短时间之内看不出他有反击的意图。 「虽然很想趁这个机会叫澪唱歌……可是应该来不及绕遍整个战场。」 可罗纳转头环视王都。从天空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四面八方都有战斗爆发。 「这个问题交给我们解决!」 尤恩自告奋勇地大声表示。 「你有什么方法?」 「我们可以让澪的歌声乘着风飘扬,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你确定吗!?」 「没问题。可是必须请波儿你们先着地,否则会很吃力。」 「好吧。」 我们照尤恩的要求,从空中降落在建筑物的屋顶上。 「哇!」 不会飞的我和都美贵死命抓着屋顶,找到稳定的立足点后保持重心踩稳。 虽然视野不若刚才辽阔,不过精灵和魔族本来就会飞,所以他们的主战场是在空中。即便从屋顶的位置,也能看到许多精灵和魔族,以及身染幽鬼病的患者。 精灵和魔族对战时,双方一来一往,战况十分激烈;可是一日一面对自己的同胞就束手无策,只能设法逃开摆脱他们。能甩开同胞纠缠的精灵会再找魔族进行反击,可是如果怎么样都摆脱不掉;或者逃跑到一半碰上魔族干扰的话,就会落入被单方面痛击的情况。 「现在我和索菲要联手使用精灵魔法,把澪的歌声广播到整个王都。索菲!我负责东南两个方向,你负责西北!」 「知道了!姐姐!」 风精灵姐妹相互点头示意后,同时闭上眼睛。 「「让风的大名往四方远播吧。」」 姐妹开口咏唱的同时,一股柔和的风以两人为中心产生,然后宛如涟漪般扩散了开来。 这股风一定可以把澪的歌声扩散到王都的各个角落吧……! 「澪。拜托你了。」 「嗯。」 澪做了一口深呼吸。 「不在遥远的天涯 也不在我们的身后 它就在我们的眼前——」 然后她淡淡地唱起了歌来。 那首歌就叫『未来的前日』。 澪优美的歌声,诠释的是有一天突然被迫和爱人分开的少女,内心中的不舍与苦闷。 少女不知道她心爱的人人在何方。 即便如此,少女依然歌咏着爱。 她一边祈祷有天能再次与心爱之人重逢,一边吹奏未来希望的乐章。 正因为对未来怀抱着希望,所以她才能珍惜当下活着。 澪高声歌唱。 她的歌声响彻了战场。 然后—— 「快看!被控制的精灵从天上掉下来了!」 我眯细眼睛观察依莉丝所指的方向,的确有不少影子从天空的战场往下坠落。或许是因为精灵和妖精会飞的关系,坠落的速度相当缓慢。 歌声发挥效果的速度比「上一回」快了许多——我想差别应该在于一个是「为唱而唱」,另一个则是「为了他人而唱」吧。 现在,澪为了拯救精灵和妖精而开唱。 在这样的思绪的催化下,歌声可以更深入听者的内心。 「很好,如此一来精灵军只需要专心应付魔族就好了。战斗起来应该不会那么吃力了吧。」 可罗纳满意地点头。 我姑且松了一口气——然而…… 「……该死的东西。」 宛如从地狱发出的怨恨,低沉的声音从空中降下。 我抬头一看,原本覆盖在王都上空的一层黑色薄雾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浮现在空中的,是看似由那层黑雾聚集起来构成的巨大骷髅头。那个尺寸大得足以跟世界树匹敌。 构成骷髅头的除了先前的黑雾,还有类似蓝色火焰的物体。少了眼珠子的眼窝里可见令人不寒而栗的白色光芒,有火焰从眼窝的外缘喷出。嘴巴同样也会喷火,看起来就像在呼吸一样,可是火焰没有伴随任何一缕烟,直接在空中消失。骷髅头的下面至少有一百根以上看似弯曲脊椎骨的丑陋物体,感觉就仿佛蜈蚣的脚一般,蠢动时会叽叽作响地发出让人听了头皮发毛的声音。 「葛拉欧萨姆,你终于现身了。」 「闭嘴。萨亚·卡尔汀多斯·可罗纳。」 骷髅头的嘴巴喷出火焰,痛苦的声音震天价响。 「你又想阻止我的野心了吗?当年若非你阻止了战争,这个世界早就是属于我的囊中物了。」 「顺便连我的领地也一并占为已有是吗?哼,幸好我有阻止你。」 可罗纳重新举起『勇者之剑』。 「你叫莉亚是吗?还有力气再战吗?」 「没问题。」 「烈火。你呢?」 「我也很想参战,可是凭我的能力……」 我空有斗志,却没有战斗的技术。 「是吗?那么,海丽莎。」 「是、是的。」 突然被点名,海丽莎吓了一跳。 「既然你也是一介召唤术师,你应该知道怎么用精灵装甲吧?」 「咦?是、是没错啦。」 「那么,你把那招套用在烈火和尤恩身上。」 「咦、咦咦!?那、那个……」 「交给你了。」 可罗纳简单利落地交代完事情后,和莉亚一飞冲天,跟葛拉欧萨姆展开了交火。 「奴呜呜呜!」 葛拉欧萨姆发出低吼的同时施展攻击魔法。 光是在可见范围内就有好几十发。数十发攻击魔法以捉摸不定的多变轨迹从四面八方袭向可罗纳。 「就算你的『剑』能斩断魔力,我看你要怎么一刀斩断我的魔法,有能耐就试试看吧!」 「啧!」 可罗纳以『勇者之剑』迎击魔法,可是面对如此凶猛的炮火,她也无法越雷池一步接近葛拉欧萨姆。莉亚也面临相同的困境。 不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轰击莉亚的火力比较薄弱。这表示葛拉欧萨姆非常警惕『勇者之剑』,可是反过来说的话,葛拉欧萨姆那看似压倒性强大的魔法力其实也是有极限的。 想打破这个状况……必须先布局! 「海丽莎!精灵装甲到底是什么?使用它,我就能上场战斗了吗?」 我咄咄逼人似地质问海丽莎。 「那个……精灵装甲是精灵召唤术附带的应用魔术之一。那是一种让精灵依附在自己身上,透过合为一体的方式获得战斗能力的魔术……所以名叫精灵装甲。」 「和精灵合为一体……?」 可罗纳刚才点名了我和尤恩。 意思是叫我跟她合体战斗吗? 可是这样的话…… 我转头望向尤恩,和她对上了视线。 「……」 精灵不喜欢被人当工具利用的事情,我和海丽莎都十分清楚。 这叫我们怎么跟尤恩启齿,拜托她让海丽莎施放精灵装甲——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把精灵当工具利用的魔术……? 正当我烦恼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动手啊。」 「咦?」 没想到尤恩会这么主动,我忍不住发出讶异的声音。 「我当然不喜欢被亚伯拉罕的召唤术师利用……可是现在不是固执己见的时候吧?事关我们世界的命运。」 尤恩地滔滔不绝地说道后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转头望向海丽莎。 「我一直觉得不由分说召唤我们去做牛做马奴役的人类,是最恶劣的种族。」 「那个……呃……」 「……可是现在,你们愿意为了我们的世界挺身而战。」 听到尤恩这句话,海丽莎讶异地抬起了头来。 见状,风之精灵少女的表情变得柔和。 「既然人类当中也有你们这种人,或许无论是精灵或人类,只要能好好沟通,还是可以相互了解的呢。」 「啊……」 「可是我们的世界目前遭逢了重大的危机!沟通就留待日后再说吧……拜托你了,亚伯拉罕的魔导师,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们吧。」 如此说道后,尤恩向海丽莎深深一鞠躬。 「……!好的!」 海丽莎用手背擦擦眼睛,板起了严肃的表情。 「烈火大人!到这边来。」 我依照指示站在尤恩身旁。 「准备好了,精灵装甲——姆德阿拉·帕菲!」 「呜喔……!」 海丽莎的法杖溢出白色的光芒,吞没了我和尤恩。 当我睁开眼睛的瞬间,原先站在隔壁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相对的,有一股风包覆着我的身体。不只如此,我的脚踝和胸膛多了绿色铠甲保护,手臂也装备着巨大的肩镗和手甲。简直就像风之铠甲一样! 「这是……尤恩的魔力吗?」 仔细一瞧,风之铠甲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就像皋月是蓝色的,海丽莎是白色的一样,尤恩的魔力带有青草般的绿 色。 『喂,不要发呆好不好。』 「尤、尤恩?」 感觉就像声音直接从身体内侧响起一样,非常不可思议。 我跟尤恩真的合为一体了。 好厉害……风的流动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定是风精灵尤恩的能力吧。感觉现在的我,能够自由自在地操纵着风在天空上飞翔。 这就是精灵装甲! 「好!我也能上场奋战了!皋月!」 「什么?」 「可罗纳说葛拉欧萨姆有个中心部的弱点。麻烦你用森罗大魔法帮忙调查一下。」 「我知道了!」 「等一下我会请莉亚用心电感应联系。依莉丝和艾利席亚留在这里保护大家。」 「交给我吧!」 「我会尽量的。」 得到依莉丝和艾利席亚的答复后我准备动身,都美贵突然大喊一声「等一下!」把我叫住。 「把这个交给莉亚小姐!」 都美贵递给我的是装有暗黑物质的保鲜盒。原来她一直带着装了那个保鲜盒的手提袋吗? 「我都忘了。有了它莉亚就能毫无顾忌地发挥力量。多谢了!」 「别客气了,快点搞定一切吧!」 「噢!」 接受了大家的鼓励后,我身上缠附着风飞向天空。 我曾有用背上长出的翅膀飞翔的经验;不过以风精灵的魔法飞翔,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虽然我之所以能飞靠的是尤恩的力量,不过我的行动还是相当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呣?」 葛拉欧萨姆发现我在往上飞。 瞬间,不少有着黑色利刃的回旋标朝我射来。 『我来闪避就好!烈火你不需要硬来!』 尤恩在我体内如此说道后,操纵我的身体接连闪过回旋标。看来在我穿上精灵装甲的时候,她也对我的身体握有主导权。 实际上,尤恩比我还会掌握飞行的感觉,所以我放心把闪躲攻击的工作交给她,以风的速度一路直朝着莉亚飞去! 「莉亚!这个拿去!」 「嗯……喔喔,太好了。」 莉亚拿走保鲜盒后立刻打算食用暗黑物质。 「不,先别吃!」 「嗯?为什么?」 「我和可罗纳现在去吸引葛拉欧萨姆的注意力。莉亚你找到适当机会再补充能量,杀得他措手不及!」 「唔,原来如此。我了解了。」 「拜托你了!对了,帮忙用心电感应把大家连系在一起!皋月正在调查那家伙的弱点。」 我迅速交代完事情后,和尤恩一起冲进了黑暗魔法的弹幕中。 「装备精灵铠甲后我也能使用魔法吗!?」 『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就对了!』 「你的说明也太随便了吧!」 叫我自己发挥想象力,如果我想射出风之子弹也可以吗? 我瞄准直线逼近的黑暗长枪伸出被护甲包住的手掌心,试着在心中默念「发射!」。 只见貌似旋风的风之刃凭空出现,顺利拦阻了敌方的攻击。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幸好精灵的魔法不需要咏唱什么咒语。 『烈火,你听得到吗?』 『嗯?皋月吗?我听到了!』 看来莉亚发动了让大家都能用心电感应沟通的魔法。 『莉亚小姐和可罗纳小姐听仔细了。我查出葛拉欧萨姆的弱点了。』 『在哪?h』 『有看见骷髅头额头上的图腾吗?中心部分有个小型的宝石。那似乎就是核心的样子。』 额头的中心? 我睁大眼睛观察,发现他的额头上确实有三个圆形的图案。在正中央图案的中心可以看到蓝色宝石般的物体。 『我和可罗纳联手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莉亚趁机变成利维坦全力攻击。』 『了解。』 开完简短的作战会议后,我和可罗纳分别从右边跟左边向葛拉欧萨姆进攻。 「呜喔喔喔喔喔喔!」 我放声嘶吼,随处扫射风之子弹。 「呜喔!好险!」 『你在做什么啊!』 我太过专心想吸引葛拉欧萨姆的注意力,没发现自己差点被对方的黑暗魔法打中,所幸尤恩及时抢过我身体的主导权闪开攻击。让我捡回了一命。 「烦死人的苍蝇!」 葛拉欧萨姆的声音显得心浮气躁。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松对『勇者之剑』的警戒。假设我承受到的攻击比例是一的话,那么莉亚就是四,可罗纳则是五左右。 我也想尽可能吸引他更多的注意力,不过现在这样也无所谓! 因为别让他发现我们真正的杀手锏是莉亚才是重点。 『我要冒险一下!』 可罗纳用心电感应告知我和莉亚后,不顾中弹的危险冲向葛拉欧萨姆发动特攻。 「奴!?」 骷髅头眼窝中的白光出现了激烈的动摇。 这时—— 「嗄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用暗黑物质补充了能量的莉亚,一鼓作气解放力量变回了白蛇的姿态。 「什么!?」 突如其来现身的利维坦让葛拉欧萨姆大吃一惊。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在莉亚的操纵下,水精灵居住区里的所有河川与蓄水池里的水都往她身边集中。大量的水化成一道猛烈的湍流袭向了葛拉欧萨姆。 「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下一秒,黑色的火焰在骷髅头的嘴巴前面汇集成地狱的业火,瞄准湍流释放。 莉亚的水魔法和葛拉欧萨姆的黑暗魔法正面交锋。 「呜……!」 『光是冲击的余波就让空气出现乱流了。没办法靠近!』 尤恩说得没错,本来飞行的状况非常平稳,安定得就像踩着空气楼梯往上爬一样,可是在双方的魔法激烈碰撞之后,状况就变得令人惊心动魄。 「莉亚……!」 葛拉欧萨姆也不愧是魔王,和食用过暗黑物质力量大增的莉亚打得难分难舍。 「咕……奴……!」 不过莉亚占有出其不意攻击的优势,渐渐取得上风。 正当我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匆然有巨大的光之块状物从其他方向飞来,直接命中了莉亚。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怎么回事!?』 白蛇发出惨叫的同时,莉亚用心电感应传来了惊呼。 被那一击扰乱之后,莉亚的水魔法一口气溃乱,和葛拉欧萨姆的黑暗魔法相互抵销消失了。 我转头朝刚才光射来的方向望去——惊讶得差点停止呼吸。 「精灵、王……」 只见在施政宫被葛拉欧萨姆注入幽鬼病而失去意识的精灵王浮现半空中。 这表示…… 『精灵王的精神被葛拉欧萨姆控制住了……!?』 『怎么会!?』 尤恩发出哀号。我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情势瞬间逆转,变得非常险峻。 「呼哈哈哈哈哈—太可惜了!」 葛拉欧萨姆高声大笑。 然而…… 「我就是在等你松懈下来的这一刻!」 这声音是从葛拉欧萨姆的正上方——由偷偷摸摸从死角进攻的可罗纳所发出来的。 她反握『勇者之剑』,用剑尖抵住骷髅头的额头——也就是他的弱点蓝色宝石。 「嗄嗄嗄啊啊啊啊!?」 骷髅头的嘴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只见『勇者之剑』有半截的剑身没入了他的弱点蓝色宝石里面——但…… 『唔!好硬……!』 可罗纳语带困惑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这时…… 「混账东西西西西西西西!」 「!?」 葛拉欧萨姆用看似是弯曲背脊的脚向可罗纳发动攻击。 每一只脚的质量都有可罗纳的好几十倍之谱,数以百计的脚同时从上方展开攻击。 「呜!?」 可罗纳虽然立刻伸出双手防御,可是还是被那猛力的重击从额头上打了下来。 不仅如此—— 啪叽! ——跟可罗纳一样遭受到攻击的『勇者之剑』应声断成了两半。 「『勇者之剑『……折断了!?」 面对魔力无坚不摧的『勇者之剑』,也承受不住来自剑身侧方的强烈负荷吗!? 「可恶!」 可罗纳被击坠后立刻在空中重整态势,可是『勇者之剑』大部分的剑身还插在葛拉欧萨姆的额里面,只剩握柄那一截掉到了地上。 她的奇袭是我们逆转局势的希望呀……! 可是连这招也失败了。 结果葛拉欧萨姆还是活得好端端的。精灵王的控制也没有解除。 「精灵王……!」 可罗纳苦着一张脸注视骷髅头旁边的精灵王。 「咯咯咯,失去妖精和精灵的控制时我确实紧张了一下,可是也不枉我把那些黑暗魔法全都注入给精灵王了!」 「……!」 原先用来控制千百个妖精和精灵的魔法力量,如今全都挪用到精灵王一个人身上了吗!也难怪澪唱的歌没什么效果了。 如果我方结合尤恩跟索菲的魔法,让澪的歌声的力量集中作用在精灵王身上的话,说不定就能解放他了……不过葛拉欧萨姆不可能会眼睁睁看我们这么做。 「虽然让这里变得寸草不生,日后统治起来也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可是也没有办法了。」 「……」 葛拉欧萨姆一如深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般叹了口气。 同时,他开始准备发动刚才和莉亚互击的黑魔法,精灵王则是准备发动巨大的光魔术。 『……莉亚!』 『我知道!』 可罗纳和莉亚透过心电感应简短交谈后,分别往光魔术和黑暗魔法的射击轨道移动。 「——毁灭吧!」 「休想!」 可罗纳和莉亚分别以黑暗魔法和水魔法力抗精灵王的光魔术以及葛拉欧萨姆的黑暗魔法。 「呜哇!」 『呀啊!』 余波的冲击比先前还强大好几倍,遭逢池鱼之殃的我失去对风的控制往地表坠落。 『可恶!』 眼看我就要撞到地面,尤恩及时制造出风的缓冲垫。 所幸她反应得快,我才能平安无事地着地,不过…… 「尤恩,你还能再飞一次吗?」 『……不行,现在我们连接近都有危险,更别提要跟葛拉欧萨姆战斗了。』 「王八蛋!」 我忍不住脱口骂了一句。 虽然可罗纳和莉亚拼尽全力奋战,可是先前受到的重创似乎留下了影响,她们渐渐屈居下风。 难道我只能在这里隔山观虎斗吗……!? 我咬紧了嘴唇。 「烈火大人!」 「烈火!」 沿着屋顶一路移动的海丽莎等人与我会合。 「皋月……有没有什么可以接近那里的好方法?」 「……」 能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青梅竹马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烈火大人……」 海丽莎喊着我的名字,畏畏缩缩地把某个东西拿到我的面前。 那是刚才折断的铠勇者之剑』的握柄。 「咱看它掉下来后就先把它捡回来了。能用它想想办法吗……!」 「……」 这回换我陷入沉默。 『勇者之剑』如今断成了两截。不过就算这把『剑』完好如初,葛拉欧萨姆的宝石连力量大如可罗纳都刺穿不了,何况是一介平凡人类的我。 『咕、呜呜呜呜呜……!』 莉亚和可罗纳传来了痛苦的悲鸣。 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快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吧! 如果在此功亏一篑的话,精灵界怎么办!?势必会受葛拉欧萨姆的摧残,变成生灵涂炭的地狱。可罗纳也不可能就此全身而退。信任我的力量从未来回到过去向我求援的澪呢!?……放弃复仇,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杨和艾利席亚,还有『组织』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 一想到肩负的重责大任,说什么我也不能轻书放弃,一定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从头思考一次吧! 我手上还有什么手段!? 我们必须利用我们仅有的资源守护精灵界,然后前往亚伯拉罕,再回到地球才行……! 「回到地球……?」 对了!还有那个方法……!问题是次数……不!我想起来了! 「这一回」和「上一回」的不同之处——阿鲁说改变过去会带来风险,可是却也为身处这个逆境的我们制造了逆转的契机! 慢着……可是破坏葛拉欧萨姆弱点的方法还没…… 「烈火?怎么了?」 「艾利席亚……啊!」 在我身后的艾利席亚,她的关心意外成了最后一块拼图。 「海丽莎!艾利席亚!没有时间了,你们立刻照我的话做!」 我把灵机一动想到的逆转方法跟两人说明。 「没问题。有成功的机会。」 「咱马上准备!」 「很好……!」 我们三人立刻着手进行前置作业。 ? 前置作业很快就搞定了。 可是时间非常急迫……可罗纳和莉亚完全被精灵王和葛拉欧萨姆的魔法压制住,随时有可能会被击溃。她们现在只是拼了命咬牙苦撑而已。 『莉亚!可罗纳!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去帮忙!』 『怎么帮……?』 从她们回话的口吻,听得出她们的耐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终章 『大家!谢谢你们今天来观赏mio的巡回演唱会——!』 「「「「「「「「「「「「「mioooooooooo!」」」」」」」」」」」」」 mio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遍整个会场后,台下的观众发出了海啸般的巨大欢呼声。 「唔啊!?耳、耳朵快聋了!粉丝的欢呼也太可怕了吧。」 「会吗?我自己也跟着一起吶喊,所以听不出来就是了。」 正如她所说的,自己也是欢呼声中的一部分的都美贵,确实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在「mio」的演唱会上,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现象吧。不过真的太夸张了。 「澪!」 我也试着拉开喉咙大喊。不过总觉得音调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今天在都美贵的邀约下,我跑来观赏「mio」最后一天的巡回演唱会。演唱会门票老早就销售一空的样子,可是不知何故都美贵手上多了一张门票,她似乎因为觉得白白浪费也是可惜,所以才找我一起来观赏的样子。 反正我在精灵界的时候就答应过澪要去看她的演唱会,便顺水推舟地一口答应了都美贵。只是,在知道我愿意同行的理由之后,都美贵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失望。 『第一首歌要开唱啰!』 澪做出预告的同时,场内响起曲风明快的前奏。 舞台上的澪一只手拿着麦克风,一边摇摆身体一边踏着轻快的舞步,配合乐曲开口高歌。 让场内气氛沸腾的是在电视广告上也能常常听到的澪的新曲。 节奏轻快,歌词内容主要描违的是少女的恋爱。 这首歌的风格非常适合头戴金发双马尾的假发,身穿佩带了许多心形装饰品的服装的偶像「mio」。 副歌的部分我也很熟,所以我也配合音乐摇摆身体。 全场座无虚席的会场气氛火热滚滚。 这么强大的一股热力都是由澪一个人带动起来的,叫我深深感受到,她果真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偶像。 能将她送回舞台实在太好了。 我们打倒第三魔王葛拉欧萨姆重返地球是在七月二十三日——那时巡回演唱会的日程已经过了一半了。这段期间所有人都当她「失踪」,演唱会的安排自然也都取消了。 虽然巡回演唱会差点全部泡汤,不过听说她跑遍各个单位赔罪,好不容易才成功争取到让后半部场次如期举行的允诺。 这说明澪有多么渴望上台唱歌。 尽管她曾一度失去自信,说过「再也没办法唱歌」这种丧气话…… 『大家好热情喔!mio也要把之前没能唱的份给补回来,今天一口气唱个过瘾喔!接下来是第二首歌!』 真的很高兴看到她重新振作起来。 因为澪的歌声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能对抗葛拉欧萨姆的黑暗魔法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能力。 演唱会全程毫无冷场,她的歌声不断填满所有人的心。 即便如此,演唱会结束的时间愈来愈近了。 『……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了。虽然mio还想再继续唱,希望再陪伴大家,可是时间就快到了。』 脸上的汗珠闪耀着光芒,澪双手握着麦克风向场内的粉丝发表谈话。 『其实最后这首歌并没有安排在今天的歌单里面。虽然这是mio的出道曲……可是很少有机会唱它,所以对很多人来说或许很陌生吧。可是,mio坚持今天非唱这首歌不可。』 「「「「「「「「「「「「「「「「「…………」」」」」」」」」」」」」」」」」 本来吵吵闹闹的会场如今变得鸦雀无声,只为了仔细听澪说话。 澪继续说道: 『最近我有了很特别的体验。知道了过去从不知道的事。接触了从来没看过的现象……也碰上了非常可怕的遭遇。因为真的太可怕了,mio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办法开口唱歌。』 听到「再也没办法开口唱歌」这句话,会场此起彼落地响起了粉丝的哀号声。误以为这是「引退宣言」的粉丝则高呼「不要引退!」为澪打气。 澪用麦克风安抚他们和她们的情绪后,轻轻闭上眼睛。 『这世上存在有太多的痛苦,以及无数让人不忍心看下去的悲剧。或许,有时候我们会想逃避有那么多痛苦等着你我去面对的未来——可是!』 澪抬起头,环视了会场内的所有人。 『虽然有许多痛苦和可怕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和未来也是有美好的事物!就算当下面对的都是痛苦,可是或许明天、一分钟后、一秒后就能碰上从来不知道的幸福也说不定。所以在美好的未来到来之前,我们一起尽最大的努力加油吧!总有一天一定可以过上自己心目中的特别事物的……!』 澪在最后的部分提高音量后——突然把视线转到了我这里。 感觉就像从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只注视着我一个人一样。下一秒,会场的灯光忽然熄灭, 然后「锵」的一声聚光灯打在舞台的澪身上。 同时,曲子开始演奏。 跟先前节奏轻快风格明朗的曲子完全不同,那是属于曲调轻柔的抒情歌。 『那么,请大家听听这首歌吧——「未来的前日」。』 ? 时间稍微往前回溯。 澪举办最后一场巡逻演唱会的四天前——也就是我们从异世界回到地球的那一天。 「想当初你跟奴家交涉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结果差点没来得及赶回来哪。」 看我们一身狼狈返回地球的模样,奈特希雅开口第一句话就酸溜溜的。 「因为途中发生了很多状况啊。」 我板着一张臭脸回答。 回到地球后我和奈特希雅联络,她指定了某间饭店的房间做为我们会面的场所。我这边的沙发除了我以外还有海丽莎跟艾利席亚入座,奈特希雅那边只有她一个人坐着,不过有契尔西随侍在后。 「不如请契尔西也入座吧?」 「用不着管她。她就是喜欢站着。」 「……请不用在意我。」 虽然我不是很满意她的答复,可是也莫可奈何,把视线移回奈特希雅。 「这是我答应要带给你的东西。」 「喔喔,奴家看看。」 奈特希雅开始检查我拿出来的魔导书和各种魔道具。 「因为被卷进风波的关系,时间不多,我们没办法仔细挑选……不过,这些东西应该足以证明异世界的魔术确实是存在的……」 「的确……单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塞奴家的牙缝,不过以证据来说是够充分的了。」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你的意思是这样还不满意,要再多准备一些给你?」 「烈火很会看人脸色哪。」 奈特希雅貌似愉快地冷笑。 「我早就知道就凭这点数据是不可能满足你的了。再说『组织』确实是偷走了耳环……我一定会拿出等价的东西弥补你的。」 「你也太干脆了吧。你不担心奴家会拿这些知识去做坏事吗?烈火?」 「有什么好担心的。奈特希雅你只对魔法有兴趣而已吧 。」 「……!」 奈特希雅第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定睛注视着我。 「其实不只『组织』和部下,连世界你都没放在眼中不是吗?你看重的只有你自己以及继承自祖先的固有魔法……我没说错吧?」 「……真叫人吃惊。你竟然能看穿到那个地步。」 「说来话长。」 在「上一回」奈特希雅二话不说对被击败的伙伴见死不救。明明那也不是什么自身难保的状况。她对号称是玛格丽特秘宝的耳环也没有太大的执着……自始至终都只对跟『火龙吐息』有关的事物感兴趣。我只是从这些事情去推测出她的个性而已。 「嘻嘻,烈火这人还真是有趣。真希望能跟你一直打交道呀。」 可以的话,等结束这件事后我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了…… 奈特希雅不知道是不是看穿我在想什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后,重新调整坐姿。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下次的期限要定在什么时候呢……」 「等一下。」 「?」 我出声制止准备结束交涉的奈特希雅,抽走她手中的魔导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我站起来,绕过桌子——把魔导书交到契尔西的手上。 「咦?……烈火?」 契尔西一脸困惑地交互打量了我和奈特希雅。 「以后异世界的魔法我也都会交给契尔西。」 「……基本上她也是玛格丽特家的人没错。虽然不算违反约定……可是奴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没被人放在眼底。」 奈特希雅的脸瞬间收起了笑容,我连忙挥手解释。 「不。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是要契尔西自己独占知识的意思。纯粹只是要透过她把魔导书之类的东西转交给玛格丽特家而已。」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奴家不懂。」 「不然奈特希雅你打算每次都专程跑一趟日本,来跟我收魔导书等东西吗?今后你要开始研究异世界的魔术并且改良自己的固有魔法,时间再多都嫌不够用了,是吧?」 「……」 「相对的,契尔西的工作本来就会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当送货员再适合也不过了吧?丑话先说在前,异世界的贵重物品我只愿意交给她。」 当然我会这么提议,并不是想把契尔西当跑腿的使唤的意思。 「上一回」我曾听响无意间提起她在玛格丽特家处境尴尬的事。 不过像这样让她经常性地把有用的知识带回玛格丽特家,她在家族里的立场或许也会稍微获得改善吧。虽然事情不见得如我想得那么单纯顺利,我这个局外人还是想尽己所能帮忙。 「哼……烈火你还真会注意一些有的没的。」 奈特希雅用像在打量奇怪生物的眼神看我。 「算了。随便你想怎么做……嗯。」 「咦?」 「快点把那本魔导书交给奴家。那不就是你的工作吗?」 「啊,是的。」 契尔西把魔导书放在奈特希雅伸长的手上。 「……就某个角度来说,最适合负责这工作的人或许就是你了吧。烈火信任你,而你也不会背叛烈火的信赖。在咱们家族里,最不需要担心你会把这些数据占为已有。」 「我怎么敢占为已有。」 「奴家料你也不会。仔细想想,你本来就对魔法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样更好。今后你务必把烈火交给你的东西确实带到奴家手上。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打道回府吧。」 「是、是的!」 奈特希雅命令契尔西负责提装有魔导书和魔道具的袋子,自己一把抓起洋伞一边转着玩一边往房门走去。 「啊啊,对了。烈火。」 浑身红色的少女在离开房间前,一如想到什么事情般,转过身来唤了我的名字。 「下次见面时要再让奴家骑你的肩膀喔。奴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好像童心未泯一样。」 「啊啊,好啦好……!?」 等一下! 我让奈特希雅骑在肩膀上明明是「上一回」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回」的她会知道!? 我想问个清楚,可是动作慢了一步,奈特希雅已经带着契尔西关上门离开房间,走得远远的了。 「……呼。」 本来想钻契约的漏洞在最后给她一个下马威的……结果最后的最后是我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我这辈子不但不想再跟她碰面,也不愿与她为敌。 「烈火……」 「嗯?」 我转头看了坐在旁边叫我名字的艾利席亚。 「谢谢你……真的。」 「不用那么客气啦……倒是『组织』今后做何打算?」 「还是跟过去一样,去四处寻找因为超能力而过着不幸生活的孩子,然后将他们纳入保护伞下……跟黑社会有关的工作,我们会慢慢洗手不干了。现在想想,之所以会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工作,或许是为了替累积在心里的仇恨找个宣泄的出口吧……我们不想再让未来加入『组织』的孩子弄脏自己的手了。」 「是吗……这样太好了。」 与生俱有超能力的小孩未来仍会陆续诞生到这个世上。如果q组织h能转变成正当的超能力者互助机关,提供那些孩子们协助的话,那是一件值得贺喜的事。 「……对了。回地球前我曾稍微提过,那个名叫莎莉的外星科学家对超能力有非常深入的研究。而且她可以提供能反制『精神感应能力』的夹克,有空过来拿吧。」 「虽然你说的每个字都很荒唐无稽,不过却都是事实,真是太惊人了。」 艾莉丝轻声地笑了出来。 「不过厉害的人是莎莉不是我啦。」 「烈火。」 「嗯?」 突然有东西「啾」的一声贴在我的脸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对侧的海丽莎发出悲鸣般的尖叫。 「什、什、什么!」 她突然做了什么!难道刚才的举动是那个吗!?男女之间有着肌肤之亲意味的那个吗! 「烈火的坏习惯就是太妄自菲薄了。」 「什、什、什么妄自菲薄?」 「你应该认真思考一下那些曾经得到你帮助的人,对你有什么评价才对。」 曾得到我帮助的人……对我有什么评价吗? 艾利席亚没理会脑袋一团混乱的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本来我想再待久一点陪你的,不过隔壁的魔导师小姐表情实在很可怕,今天就这样吧。毕竟我也得尽早跟杨他们报告结果。」 说完,艾利席亚掉头转身往房门走去。 「拜拜,烈火。改天见啰。」 艾利席亚挥挥手,直接离开了房间。 「烈·火,大·人~」 「呃、呃……」 于是,房里只剩不知何故火冒三丈的海丽莎和我两个人了。咿! 【插图】 ? 澪 和艾利席亚——地球这一边的『女主角』们的『故事』基本上都算是解决了。 不过放暑假后我卷入的『故事』还有另外两个。 所以七月结束进入新的月份之际,我再度来到异世界亚伯拉罕。 在海丽莎和可罗纳的陪同下,我到了帕斯德尔的坟前参拜。 「『上一回』来的时候,匆促到我们连停下来拜拜的时间也没有。」 「是吗?」 魔族似乎没有什么拜拜的习俗,所以可罗纳有样学样地模仿我的动作。虽然礼节上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只要诚心诚意应该就够了。 仔细打扫完坟墓,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之后……我自然而然默默地凝望着纪念帕斯德尔用的气派石碑。 「烈火你们不赶时间吗?」可罗纳问道。 「时间上没问题。」 我看了一下手表确认离下一件还有多久,结果还充裕得很。 「请问可罗纳大人。帕斯德尔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海丽莎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亚伯拉罕出身的她,会对过去拯救了世界的搭档抱有兴趣也是很正常的。 我本来以为可罗纳会像「上一回」一样开心地畅谈帕斯德尔的事情,所以闭上嘴保持沉默 「嗯?好奇的话你要不要当面询问她?」 「「什么?」」 ——不料她的回答跌破了我的眼镜。 「要、要怎么当面询问……?」 「你还记得这个吗?」 可罗纳拿出了从魔界前往亚伯拉罕时,跟她借用的帕斯德尔的戒指。 「那个戒指怎么了?」 「这是一种类似记忆装置的魔道具。可以投影出一个人份的记忆和人格。只要像这样转动这里……」 可罗纳边说边转动戒指的宝石部分的角度。 只见戒指绽放出光芒,在空中映射出一名少女的身影,就像全像投影的影像一样。 『……噢?』 被投影出来的少女身着魔导师般的长袍,手持形状有几分类似向日葵的法杖。暗沉的金发和眼眸的颜色跟海丽莎十分类似。 「那个……你是帕斯德尔小姐?」 『没有错呗。』 我畏畏缩缩地询问后,少女——帕斯德尔心直口快地回答了问题。 『嗯嗯~~你不是侬认识的人哪。』 「呃,我是……」 该怎么跟她说明才好呢? 是说,这个「帕斯德尔」的应答方式听起来真的很像活人呢。 「帕斯德尔。」 『啊,你不是勇者大人吗?怪啦。侬记得勇者大人早就被侬送回原先的世界了呀……啊啊,对了,那戒指是侬送给你的东西嘛。你拿出来用了吗?』 「没错。」 『所以现在的侬是被投影出来的幻影啰……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难说了。我自己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不过离我们的旅行已经过好几百年了。」 『这么说来,侬不是早就两脚一伸死掉了吗!』 「后面那个东西就是你的坟墓啊。」 『咦?呜哇!还真的咧!跟自己的坟墓面对面感觉还真是诡异哏……啊~啊~干嘛为了侬这种人盖这么气派的坟墓啊。不如拿那钱去买面包分给民众吃还比较有意义。』 ……她这人的性格还真的跟可罗纳描违的一模一样呢。 我忽然想到,「上一回」来亚伯拉罕的时候,暂时一个人留在坟墓前单独行动的可罗纳,后来曾说过「睽违多年又见到了面」之类的话。大概是因为她也用圆环戒指投影出帕斯德尔,然后像这样跟她对话的关系吧。 『然后呢?他们是勇者大人你的朋友吗?』 「啊啊,烈火他们是……」 可罗纳把我跟海丽莎的事情告诉了她。 『唷~新的勇者大人吗?是说,那个魔王明明被咱们塞进了时间和永劫的狭缝,居然还能复活吗~还真是一只阴魂不散的大蜥蜴哪。』 帕斯德尔感触良多似地点点头。 『不过那不要紧啦。』 「不要紧吗?」 可罗纳吐槽。 『不要紧就是不要紧。反正它最后还不是被新勇者大人给打倒了,对吧?』 「呃、呃,算是吧。」 帕斯德尔想寻求我的附和,我却忍不住闪烁其词。真的是个非常不拘小节的人。 『有件事侬一直挺好奇的……你叫海丽莎来着?』 「咦!?啊、没错!帕斯德尔大人!」 话题的矛头突然指向自己,海丽莎紧张兮兮地打直了腰杆。 见状,帕斯德尔笑了出来。 『「大人」的尊称就免了吧。那么严肃做什么。』 「呜,是的……」 『侬好奇的地方是——怎么海丽莎跟侬长得有一点像呢?』 「咦?」 帕斯德尔唐突地如此说道后,海丽莎两眼发直。 「啊啊,我第一眼看到海丽莎时就这么觉得了。」 「咦?咦咦!?」 连可罗纳都对帕斯德尔的说法表示赞同,这下海丽莎更加混乱了。 虽然我很想安抚眼睛转个不停的她,可是坦白说刚看到帕斯德尔时,我也觉得她们两个长得很像。 『你是哪里的人?』 「咱、咱出身自卡多洛村……」 『喔喔,跟侬是同乡的哏。』 「咦!?可、可是帕斯德尔大人不是贵族吗!?」 『啥?怎么可能,侬这种乡巴佬怎么可能是啥贵族……啊啊,在打败魔王后好像有听说什么爵位之类的。不过侬又不想要那种东西,就随便敷衍过去啦。』 帕斯德尔不当一回事似地说着令人佩服的事情,同时在胸前盘起双臂,一脸纳闷的模样。 可罗纳听完叹了口气。 「还不就是想替你的故事镶金镀银吗?因为那些王公贵族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乡巴佬魔导师拯救世界的传说流传后世。」 『啥!那是怎样啊!』 「我的传说也被美化得很夸张。什么为数众多的魔族自愿无偿保护村子之类的。」 『记得勇者生性放荡不羁哪。不知道被你保护的村民后来被剥削得有多惨。』 「我可是赌命保护他们耶。拿点报酬是应该的吧?」 『倒也是。勇者大人你向来的做风就是不屑感谢只要求报酬呗。真搞不懂谁才是魔王了。』 「我本来就是魔王。」 『说得也是呗。』 可罗纳和帕斯德尔一起哈哈大笑。 『……总之,海丽莎有可能是侬的后代子孙呢。』 「怎、怎么可能!像咱这种人……」 『你在说啥啊。你不是成功使出越界召唤术吗?那可是非常不得了的魔术耶。若不是继承了侬天才的血统,是不可能成功的呗。』 帕斯德尔开怀大笑——她的身影忽然叽叽作响地出现了晃动。 『哎呀。时间就快到了哏。』 「什么时间?」 我好奇地询问。 『圆环戒指撑不了长时间。得帮戒指补充魔力才能再使用。』 「要补充多久才行?」 『这个嘛。由勇者大人补充的话大概得一年吧?』 「……!」 我们和帕斯德尔的谈话不到短短十分钟。 可是最快还得等一年才能再跟她交谈…… 我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可罗纳——不过她的表情比我想象中要平静多了。当然,悲伤还是有的。 『反正侬早就已经死了。老是找死掉的人谈天说笑多无聊啊。活着的人就是要为了明天努力打拼才行呀。』 帕斯德尔说着说着,影像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好啦。勇者大人保重了。睡觉的时候别再露出肚皮了喔。』 「吵死了。你这家伙死掉以后还是一样罗里罗嗦的。」 可罗纳先是傻眼似地一笑—— 「……好啦,我会注意的。」 ——然后把脸别向一旁如此说道。 『啊啊,对了。』 帕斯德尔忽然拍了一下手,笑容满面地转头看我。 『新的勇者大人。这边这个不修边幅的勇者大人就麻烦你多加关照了。』 「咦!好、好的。」 突然被这么叮咛,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 不过她所谓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那改天见啦。』 留下道别的话语后,帕斯德尔消失在圆环的戒指里面。 「……哼,到最后都是那么鸡婆。」 停了几秒钟后,可罗纳喃喃地嘟囔着。她的声音带了一点鼻音。 这时,城里敲钟的声响从远方传来。 「时间差不多了。海丽莎。」 「是。」 我向海丽莎说道。 「时间到了吗?」 「嗯。可罗纳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嘛……我打算暂时在这世界到处晃晃。等烈火你们准备回地球时,我再回到这里。」 可罗纳决定把自己的领地交给艾斯克罗管理,自己和我们到地球生活。 【插图】 既然她想这么做,所以我也义不容辞帮她实现愿望。 住处的问题,我打算请罗沙琳暂时让她借住在她家的空房……然后再像莉亚那时一样,帮她找份打工的工作。 「那我们差不多十天后在这里集合吧。」 等我们搞定之后,我预定陪海丽莎一起回她的村子。考虑到事前安排的旅程,免不了得花上这些时间。 「知道了。十天后见。」 说完,可罗纳发动飞行魔法浮上天空,飞去探索这个过去曾被她拯救过的世界的面貌。 ? 和可罗纳分开后,我和海丽莎来到了亚伯拉罕的王城。等一下有要紧的事情要办。那就是…… 「……言下之意,勇者殿下希望我国废止召唤术?」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我向国王发表的言论,让在场的将军和大臣一阵哗然。 亚伯拉罕正在全力推动战灾后的复兴。可是建筑物的重建和街道的补修却有牛步化的现象进展迟缓。目前面临了劳动力严重不足的问题。 在这样的窘境下我提出了废止召唤术的要求,等于是叫他们别再召唤、命令精灵去从事搬运瓦砾和治水等复兴城市的工程。也难怪会引起他们反对的声浪了。 「勇者殿下,为什么你会提出这种要求?」 即便如此,国王似乎也不敢贸然驳斥勇者的请求的样子,他反过来询问我原委。 「之前因为一点状况,我去了一趟精灵界。」 「什么……!」 国王惊讶地大喊。厅内掀起了带有另一种质疑的骚动。 我继续往下说: 「我在那里见到了真正的精灵以及精灵王。」 「原、原来如此……真正的精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姿态?」国王问道。 「与其听我说明,不如国王您自己亲眼瞧瞧吧。海丽莎!」 我大声呼唤后,在厅外待机的海丽莎带着我们请来亚伯拉罕的精灵王一起走了进来。 「勇者殿下,那位是……?」 「他就是精灵王。」 「什么!? 」 亚伯拉罕的国王发出了仿佛吓破胆的声音。 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了。亚伯拉罕绝大多数的召唤术师只能召唤精灵的心灵体,能连肉体部分的物质体也一并召唤过来的,恐怕古今中外只有帕斯德尔一人了,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精灵那几乎跟人类没什么两样的真正外貌。 「幸会。人类的国王。」 「啊,唔……」 相较于彬彬有礼地打招呼问好的精灵王,人类这边的国王仿佛脑袋还一片空白似地发出含糊的声音点头。 「亚伯拉罕王。这就是精灵真正的样子。他们有完整的思考能力,在精灵界过着跟人类一样的生活。他们不是人类可以随心所欲利用的工具——这就是我请你们限制召唤术的使用的理由。」 「……」 亚伯拉罕王缄默不语。 一如可罗纳先前所说的,总而言之亚伯拉罕人一直把精灵当成是「跟人类不一样的另一种生物」。所以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奴役精灵吧。 不过,一旦知道精灵跟人类没什么差别的话,就会对这样的作为产生罪恶感。 ……话虽如此,亚伯拉罕的复兴不能没有精灵的力量。亚伯拉罕王势必无法轻易废止召唤术。 「人类的国王,你们世界的情况我已经听他们两人说明过了。」 在鸦雀无声的大厅中央,精灵王缓缓地开口说道。 「精灵界前些日子也遭遇了巨大的灾难。想要帮助国家重建的力量——你的心情本王也能感同身受。所以本王在此有个提案——」 「……你的提案是什么,精灵王。」 亚伯拉罕王抬头挺胸,第一次正视精灵王的眼睛。 看得出两人的眼神都带有平等尊重的精神。 「我们精灵蒙受自然的恩宠生活……所以欠缺创造出魔道具这种人类的魔法加工技术。可是在经历这次的灾厄后我们学到了教训,为了避免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精灵王口中的灾难指的当然是葛拉欧萨姆的侵略,不过魔力之泉因为人为因素而闹干旱才是精灵王最看重的问题。 干旱的魔力之泉目前正逐渐恢复生气,开始涌现少量的魔力。不过精灵王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一天又因为其他因素而枯竭。 所以精灵王向亚伯拉罕王提出的条件是—— 「——本王听说人类会制造用来『储存』的魔道具。希望贵国能提供这样的技术与材料给我方。我们精灵界也愿意鼎力帮助亚伯拉罕进行重建做为交换。」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提案吗?」 「当然,本王必须请你们停止动不动就擅自召唤我们精灵的陋习。劳力要依循什么样的方式派遣,日后必须详细讨论决定……」 亚伯拉罕王重重地点了头。 「你说 的本王都了解了。如果往后能以缔结契约的方式请精灵借我们人类力量,对我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双方就积极洽谈吧。」 以前的召唤术向来都是术师不由分说强迫精灵服从命令。因为精灵是在受到打压的情况下被迫使用力量,所以连真正实力的一半都没有发挥出来。 不过像这样理性交涉,说服精灵自愿提供力量之后,就能比以前更有效率地推动复兴的作业了。而且打压反抗的精灵失败导致失控的情况也不再发生,所以也不需要担心会遭受到额外的破坏。 这确实是对人类和精灵双方都有好处的提案,所以亚伯拉罕王当然会同意。 后来,亚伯拉罕王决定先召开宴会欢迎精灵王访问亚伯拉罕,我和海丽莎的任务到此告一段落,悄悄地退出了觐见大厅。 「……波儿!海丽莎!」 离开大厅走了一会儿后,随精灵王一起来到亚伯拉罕的尤恩从走廊的另一头跑了过来。 「精灵王谈得如何!?」 尤恩停在我们面前后,劈头就是询问这件事。 「放心吧。双方谈得很顺利。」 「……真的吗!」 尤恩面泛红潮,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她也很乐见精灵和人类能达成共识吧。 「……」 「干、干嘛啊?」 尤恩忽然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让我觉得有点狼狈。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波儿好了不起。不只打倒魔王拯救了精灵界,还解决了长年困扰精灵的问题……甚至救了我妹妹一命……」 这是怎么了。尤恩那双定定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感觉好像特别湿润的样子……?而且两只手的手指一直在那边绕啊绕的,身体还往我这里靠。脸颊也有些红红的。 「如果是波儿的话……就算是人类我也……」 「尤、尤恩?」 尤恩给人的感觉好像愈来愈奇怪,我本来想开口跟她说话,但…… 「烈、烈火大人!要紧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快点陪咱一起回乡吧!老婆婆在等咱们呢!」 海丽莎匆然慌慌张张地大声嚷嚷,而且还闯入我和尤恩之间拼命挥动双手。 「我、我知道老婆婆应该在等我们没错,可是搭马车的时间还没到。」 「废·话·少·说!快点走呗!」 「喔、喔。」 【插图】 我被气势汹汹跟过去判若两人的海丽莎雳慑住,连连点头。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 「你不要跟来!」 海丽莎断然拒绝尤恩的提议后,一如急着跟她保持距离般,从我背后推着我跑。她干嘛紧张成这样啊…… ? 我、海丽莎还有与她同乡的老婆婆结伴一起返乡。 抵达村子后,我才想到这里也是帕斯德尔的故乡,早知道就带可罗纳一起来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阿鲁。 「你真的邀她一起来的话,海丽莎小姐大概会发飘吧。」 结果她给了我这样的回答。 出城的时候海丽莎的脸色确实是挺可怕的。 总之,我在海丽莎故乡的长老家接受款待到了很晚的时间。 「哎呀~那个海丽莎竟然会带勇者大人一起回来哪,太出乎人意料了~!」 听说早已年过八十的长老是个看似还很有活力的老人,不断跟我劝酒。就算我以未成年为借口婉拒,他还是不肯接受,让我煞费苦心。 「他讲话真的又臭又长耶。」 没办法喝酒吃东西的阿鲁已经不爽好一阵子了。 不过她不爽的原因不在于她看得到吃不到,而是因为没办法使用特地带来的携带式dvd播放器吧。八月后新的一笔生活费入账,我便买了一部机器给她打发时间。虽然我也顺便买了不需要插电的脚踏式充电器,可是买了以后才发现充个电得连踩好几个小时才行。阿鲁碰不到东西,充电的工作自然落到我的头上。 先不管机器的问题了,听长老绵绵不绝地发表长篇大论,我也慢慢开始感到倦了…… 「哼~嗯~哼~~」 另一方面,抵达村子后海丽莎的心情始终很好。现在也是一边拿鲜甜的水果吃,一边用鼻子哼歌。 是说,这场宴会应该已经进行好几个钟头了……到底还要拖多久?粮食应该是很贵重的物资吧,可是料理还是一道一道追加,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嗯~虽然我没什么勇者的自觉,不过对作东的那一方来说,迎接勇者的来访,这点程度的招待是理所当然的吗? 话虽如此,坐了老半天我的腰部快痛死了…… 我跟长老打过招呼后起身离席。 「烈火大人?您要上哪去?」 「我去吹个夜风。海丽莎你吃吧。」 「好的。」 海丽莎点点头,心情愉悦似地继续哼着歌。 我离开长老家,在村子里散步。 「是说,好夸张的宴会啊。」 「就是说啊。」 「我是不是应该听艾利席亚的意见,对自己做的事情有所自觉?毕竟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成了勇者哪……」 听到我的问题,阿鲁叹了口气。 「人家艾利席亚小姐想强调的是『曾经得到烈火先生帮助的人』,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阿鲁还是老样子,又跟我装胡涂了。 ……算了,有这么舒服的夜风可以享受,那种细枝末节的小疑问马上就会被抛到脑后了。 在村子里散步一阵子后我走回长老家——在入口前面过到了老婆婆。 「勇者大人,你怎么会在外头溜达呢?」 「我出来吹吹个夜风。」 做完这一路上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说明后,我看了老婆婆端在双手上的盘子。两盘都是大盘子,上面都盛放了份量惊人的料理。 「好惊人的料理啊。」 「今天咱特别下了一番功夫大展厨艺呗。因为是重要的庆祝会嘛。」 老婆婆晃着圆滚滚的肚皮豪爽地笑着说道。 勇者的来访对村子来说果然是值得庆祝的大事呢,我一边如此心想一边苦笑。 「可是也用不着办得这么铺张吧?我来这里走走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啊。」 「你在说什么啊。海丽莎把勇者大人带去见长老耶,这一定要大肆庆祝的呗!」 「……?」 怪了。老婆婆说的话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那个表达方式……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强调「海丽莎带我回来」这件事?呃,虽然就事实而言并没有错……可是听起来总有种主角是海丽莎而不是我的感觉……? 「呃,老婆婆。」 「干嘛?勇者大人也快点进来吧。菜要凉掉了喔?」 「啊啊,嗯。我马上进去。可是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海丽莎带我回来这里,是那么值得庆贺的事吗?」 「那当然啦!因为!」 老婆婆豪迈大笑后说道: 「勇者大人终 于要跟海丽莎结婚了不是吗?」 「……什么?」 ——我好像听到她说了什么很劲爆的事情。 「怎、怎、怎、怎么一回事!?」 「不就你们两个年轻人结伴去跟长老打招呼,报告说『咱们要结婚了』,不是吗?」 「!? !? !? 」 这是怎样!?这在异世界是常态吗!? 「~~~!」 我吓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唉~咱其实也觉得挺感伤的啦,女人嫁出去后就要在夫家生活了,这表示海丽莎这辈子都要住在勇者大人的世界啦。」 「啊,不,听我说……!」 「虽然咱跟海丽莎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你偶尔要带她回来走走喔?难得海丽莎创造了可以在两个世界往来的魔术呢。」 老婆婆大力拍了我的肩膀。 「好啦,咱们进去呗。」 「呃……我还想再吹一下子风。」 「是吗?海丽莎在里面等着呢。快点进来喔。」 老婆婆端着料理的盘子直接走进了屋内。 独自留在门口的我则是脑袋一片空白,无法做任何思考。 「呃……海丽莎带我来,为的就是那个吗?」 我向阿鲁询问。 「在来亚伯拉罕,之前本官就觉得海丽莎小姐的样子不太一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按刚才听到的这个世界的常识来看,也难怪她会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不是那个……我想知道的是海丽莎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天晓得。本宫是可以做出几种推测,不过一旦告诉你的话,只怕会对你的心理造成诱导的效果,所以本官不便回答。」 阿鲁若无其事似地回答道。 海丽莎带我来这一趟是纯粹回家乡走走看看……还是真的如老婆婆所说的那个意思…… 海丽莎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哈啾!」 尽管吹了太久的夜风导致身体好像有点着凉,可是我现在说什么就是无法下定决心走进屋子里,回到海丽莎旁边的位子。 —完— 后记 度过首次的上下集修罗场,「脚踏两条船」的形容已渐渐不再适用,改称「脚踏二十条船」还差不多的恋爱(战斗)喜剧终于来到了第八集。从前七集一路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购入了八集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如前一段所提到的,这是笔者第一次把故事拆成上下两集,可是在写完第七集的时候,曾一度产生「真的能在第八集救得成吗?」的疑问,好险在烈火的活跃下勉强达成了目标。不愧是在修罗场中把整个世界拖下水的男人!上下集不过是小菜一碟! 按惯例在此致上谢辞。和狸ナオ老师,第一次把故事拆成上下两集,想必让您吃了和以往不同的苦头,谢谢您这次也提供了许多赏心悦目的插图。在第七集经历了可悲遭遇的女主角们能重拾笑容真的太好了!责编的南部先生、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各家书店,以及支持本部作品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各位!今后请继续多多关照! 插画后记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第八集的草图是出卖了主人却让人无法痛恨的魔王部下艾斯克罗。他不屈不饶努力求生存的姿态,其实还挺值得我们效法的呢! 代表色非常鲜明的奈特希雅不仅人物设计起来很容易,而且我在画她那带有邪气的表情时也蛮得心应手的。坏坏的角色也是很棒的。 希望总有一天还有机会能再画她那种长得很像烧卖的头饰呢。 前后篇终于完结,なめこ老师和编辑以及读者们大家都辛苦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在第七集彩页悄悄画的帕斯德尔呢?有的话就太开心了。那么希望我们下一集能元气十足地再见! 和狸ナオ 度过首次的上下集修罗场,「脚踏两条船」的形容已渐渐不再适用,改称「脚踏二十条船」还差不多的恋爱(战斗)喜剧终于来到了第八集。从前七集一路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购入了八集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如前一段所提到的,这是笔者第一次把故事拆成上下两集,可是在写完第七集的时候,曾一度产生「真的能在第八集救得成吗?」的疑问,好险在烈火的活跃下勉强达成了目标。不愧是在修罗场中把整个世界拖下水的男人!上下集不过是小菜一碟! 按惯例在此致上谢辞。和狸ナオ老师,第一次把故事拆成上下两集,想必让您吃了和以往不同的苦头,谢谢您这次也提供了许多赏心悦目的插图。在第七集经历了可悲遭遇的女主角们能重拾笑容真的太好了!责编的南部先生、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业务部的工作人员、各家书店,以及支持本部作品的读者,真的非常感谢各位!今后请继续多多关照! 插画后记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第八集的草图是出卖了主人却让人无法痛恨的魔王部下艾斯克罗。他不屈不饶努力求生存的姿态,其实还挺值得我们效法的呢! 代表色非常鲜明的奈特希雅不仅人物设计起来很容易,而且我在画她那带有邪气的表情时也蛮得心应手的。坏坏的角色也是很棒的。 希望总有一天还有机会能再画她那种长得很像烧卖的头饰呢。 前后篇终于完结,なめこ老师和编辑以及读者们大家都辛苦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在第七集彩页悄悄画的帕斯德尔呢?有的话就太开心了。那么希望我们下一集能元气十足地再见! 和狸ナオ 度过首次的上下集修罗场,「脚踏两条船」的形容已渐渐不再适用,改称「脚踏二十条船」还差不多的恋爱(战斗)喜剧终于来到了第八集。从前七集一路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购入了八集的读者则幸会幸会。 如前一段所提到的,这是笔者第一次把故事拆成上下两集,可是在写完第七集的时候,曾一度产生「真的能在第八集救得成吗?」的疑问,好险在烈火的活跃下勉强达成了目标。不愧是在修罗场中把整个世界拖下水的男人!上下集不过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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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台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空略之间 「好热啊~~~」 在让人浑身乏力的大热天中,烈火先生整个人俨然成了融化的蛞蝓。 「烈火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热到连大脑都融化了?」 「啊……说不定就快融化了吧。阿鲁,去帮我倒杯麦茶吧~」 阿鲁──烈火先生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呼唤着本官的识别名称。 「本官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办法触碰其他任何人或者东西。」 「没用的家伙~」 「哎,你这话也太失礼了。」 实际年龄两岁,外表年龄约十岁前后。别看本官长相可爱模样娇小玲珑,其实性能非常强大。只是没什么机会秀一手给烈火大人看而已。 「是说,海莉莎小姐人就在厨房,你怎么不拜托她跑腿就好。」 「我懒得大声讲话……」 完全就是在示范如何当一个废人呢。 『──通讯。』 正当本官打算好好揶揄蛞蝓烈火先生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面半透明的屏幕浮现在本官的眼前。不过烈火先生并没有发现。只有本官才看得到这面屏幕。 噢?这是来自未来的通讯。会是谁在联络本官呢? 嗯,看来是长官的样子。 『──有新的特别任务要指派给特异分歧点观察者阿鲁。』 来自未来的讯息显示在屏幕上头,本官移动视线浏览。 「是什么样的任务?」 本官也回传讯息给未来。本官只需想好要说什么内容文字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比起这个时代的计算机和手机实在方便太多了。而且因为省略了打字的动作,所以不怕会被烈火先生怀疑。 『──上一回妳提出的『女主角』动向报告,以情报来说有许多不够详尽的地方。』 『恕本官直言,本官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观察对象烈火先生五公尺以上。情报收集能力有限,更进一步的动向只能麻烦您耐心等候追加报──』 『──不。本部要的是精密度更高的情报。』 『?您的意思是?』 就算希望本官提出精密度更高的情报,可是除了现状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报告的内容了。 『──三秒后将传送『内心透过装置』。』 三秒整后,一个手掌大小、上面镶了块红宝石的物体传送了过来。 『这是……『耿夏红石』。据说有极少量的原石被挖掘出土,已经成功拿来加工了吗?』 『耿夏红石』也被使用在玛格丽特家传家之宝的耳环上。这种石头有记忆异能的力量,即使是加工前的原石,在整个宇宙也非常稀少罕见。本官以前所在的未来虽然有挖掘到极少量的原石,可是要让它具备记忆异能的能力需要经过非常精密的加工程序,有许多技术人员都因能力不足而放弃了才对…… 『──本部和玛格丽特家的现任当家交涉后,终于拿到了一小部份有关『耿夏红石』加工法的文献。虽然离完美的加工成品仍有段距离,可是只要把它想做是〝劣化版〞的已加工『耿夏红石』即可。』 『是喔是喔。』 『──』 啊,一不小心就用原本的口气回话了。感觉得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股不悦的气氛。气氛这种东西是连时空也能跨越的呢。 『咳咳。那么,请问现在这颗『耿夏红石』记忆了什么样的异能?』 虽然说从装置名称我也大概能推测到。 『──『精神感应能力』。』 就说吧,跟我想的一样。 『──不过一如前面所言。使用在这个『内心透过装置』上头的『耿夏红石』只是劣化版。所以它记忆的『精神感应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效果非常有限的拷贝品。具体而言就是『每一个对象的心思,只能读取一次』。』 『原来如此。』 和上次烈火先生的对手.『组织』领导人杨丹杰的『精神感应能力』相比,这个装置的效果确实很有〝劣化版〞的味道。毕竟杨丹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后天的磨练,所以才会那么炉火纯青吧。 『──观察者阿鲁。从此刻起解除贵官『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波乱烈火五公尺』的移动限制。』 『……』 『──贵官必须带着『内心透过装置』去巡视各『女主角』,并且提出内容更详尽的情报。以上就是这次指派给贵官的特殊任务。』 『请问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八月三十一日为止。』 唔,还有不到三个礼拜的时间,直到暑假结束为止吗。考虑到现阶段观察中的『女主角』人数,有这样的天数已经足够了,难得长官会开出这么宽松的期间限制。 『收到了。』 『──祝妳任务顺利。』 话声一落,屏幕瞬间关闭。 好吧。任务吗。 「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海莉萨,我可以开冷气吗?」 「好的。」 本官结束和未来的通讯的同时,烈火先生宣布放弃忍耐,一手抓起冷气的遥控器。听到人在厨房的海莉萨开口答应的瞬间,他按下了开关。冷气机随即开始输送冰凉的冷风。 尽管那个模样实在窝囊透顶……可是考虑到他体谅讨厌吹冷气的海莉萨,待在室温三十一度的客厅忍耐了很久,骂他没男子气慨也有失公道。 好吧。既然冷气都开了,这表示烈火先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门。要行动的话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本官不动声色地离开烈火先生,穿过一楼的天花板。 之前虽然有不能离开超过五公尺的限制,可是也不代表本官总是跟烈火先生待在同个房间。有时候我们也会分处一二楼。本官从二楼跑去外面的话,他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那么那么那么。本官这就出发了。 前去偷窥『女主角』们私底下那见不得人的一面──喔不,是去执行重要的任务。 阿鲁的特别任务 1 于是,本官来到了百货公司的泳装专柜。 本官会来到此地,绝非基于个人的欲望,而是因为有复数的『女主角』出现在这里。 基本上本官拥有高规格的性能,只是平时和烈火先生在一起用不到而已。所以要调查『女主角』们的所在地对本官来说易如反掌。 总之,本官的详细机能如何并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泳装了。 附带一提,目前人在这的有依莉丝、都美贵、莉亚、响、契尔西、可罗纳一共六位。还真多耶。而且大家还不是事先约好一起到这里,而是三三两两各自找伴前来。只能说实在太凑巧了。 开玩笑,这当然不完全是偶然。 这个周末她们约好要跟烈火先生一起去游泳。本来一行人说好要去游乐园,可是这几天气温高得吓人,所以昨天临时变更目的地改成去游泳池。 所以聚集在这个地方的女主角们,应该都是为了吸引烈火先生的注意力跑来添购新泳装的吧。正确而言,莉亚小姐和可罗纳小姐她们本来就没有泳装,所以不得不买,而非想买新的取代旧的。都美贵小姐看起来似乎只是当她们俩的跟班。 好吧……那么本官就先从这三个人开始观察起了。 「唔,人类都穿这种像内衣的服装游泳吗。」 「啊~可以这么说吧。」 莉亚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单薄的布料看,都美贵回答得有些尴尬。 讨论到泳装的遮蔽面积,年轻少女难免都会觉得难为情吧。 莉亚小姐旁边的可罗纳小姐则用指尖拎起了比基尼。 「这么说来,帕斯德尔在天气热的时候也会用布缠住胸部和腰去游水哪。」 「真的吗。原来在没有泳装的异世界大家都是那样游泳啊。」 「魔界的人向来都是全裸下水的,所以当我也想全裸下水时被她揍得可惨的了。」 「……拜托去泳池的时候妳也千万不要来魔界那套。」 站在本官的立场,当然是非常欢迎她全裸下水,不过应该是痴人说梦吧。 太可惜啦。 话说回来,感觉上都美贵小姐是以顾问的身分陪同这两个缺乏泳装知识的人来百货公司的呢。 本官非常欣赏像她这种古道热肠的个性。 「总、总之,有喜欢的泳装就去试穿看看吧。那边有试衣间。」 都美贵游说两人去试穿。 「那去穿穿看好了。」 「就这么办吧。」 莉亚小姐和可罗纳小姐点点头,前往试衣间。见可罗讷小姐忘记要把遮帘拉上,都美贵小姐惊慌失措地跑去帮忙拉好。 「呣……我不知道要怎么穿。」 「好啦好啦。」 听到遮帘另一头传来求救讯号,都美贵走进了里面。随后里面传出「啊……呜……」的奇怪呻吟声。 真好奇她在里面见识到了「什么」。 本官在此声明,本官可是留在试衣间外头等两人换好衣服。 虽然本官大可进去偷窥试衣间里面的情况,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外面等待 因为她们两个的身材在众【女主角】里面也算是一等一的可以的话,本官当然希望抱着新鲜的心情欣赏她们换上泳装的样子。 虽然这样的看法应该很难得到烈火先生那一流的人认同吧。 都美贵小姐帮可罗纳小姐换好泳装后,紧接着又被莉亚小姐召唤,进去另一试衣间;接着又听到她发出跟先前一模一样的呻吟声。 本官真的很想把头伸进遮帘的另一侧。 只能碰到烈火先生,只有烈火先生才能看得见本官,这种机能根本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存在的,难道不是吗?即使如此,本官还是咬着牙忍耐。 不久,帮两人换好泳装的都美贵小姐一脸憔悴地走了出来。 遮帘终于要打开了。 「哦噗……」 本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声音。 只能说惊为天人了。 「唔姆。穿起来活动还蛮轻松的呐。」 「都美贵。我穿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很奇怪?」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简单的基本款比基尼。不过,该说是simple is best吗?还是该说都美贵小姐秀了一手活用食材原味的烹调方法呢?正因为泳装设计简单,反而衬托出两人身材的破坏力。 「……」 本官大饱眼福的同时,一旁的都美贵小姐则露出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 在可罗纳小姐提出问题之后,她似乎陷入了烦恼…… ……啊,说不定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本官拿出来自未来的【内心透过装置】。 「看招。」 虽然没有必要,本官还是煞有介事地吆喝一声,然后把【内心透过装置】对着都美贵小姐发动。 于是,镶嵌在【内心透过装置】的【耿夏红石】亮了起来,接收到都美贵小姐的心里话。 (……虽然早就心里有数,不过她们两个的身材真的好得吓人,比基尼根本是为她们量身打造的。) 喔喔,装置运作正常。是说,本官和都美贵小姐看法一致。 (要是那家伙看到了,肯定会被这两人吸引到魂不守舍吧……) 都美贵小姐皱着眉头碎碎念。 那家伙指的应该是烈火先生吧。 (是说,那家伙跟莉亚小姐和可罗纳小姐怎样,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本官不禁在空中摔了一跤。 哎呀哎呀,看来她连内心都喜欢耍傲娇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虽然有时候会吃吃豆腐,可是也不是什么色情狂……或者说他不是那种会凭外表选人的人吧。) 都美贵小姐默默地想。 印象中烈火先生的视线常常会被胸部吸引,所以都美贵小姐所担心的情况确实很可能发生——不过呢,一旦等到最后要【抉择】的时候,他确实不像那种会单凭外貌来做决定的人。 「……嗯!那两件泳装都很适合你们哦!」 经过再三长考,都美贵小姐诚实地向两人说出了心中的感想。 她之所以会这么回答,除了对烈火先生怀有信赖以外,另一方面她不想欺骗两人的心情似乎也很强烈。 该说她这人就是好管闲事吗?总是她不是擅长耍心机的那种人。 附带一提,本官也分别对莉亚小姐和可罗纳小姐使用了【内心透过装置】,结果…… (烈火会称赞我吗?) (不知后辈会有什么感想?) 两人心里想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真期待烈火先生见到两人换上泳装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总之,观察完这三个人的情况下,换一下目标吧。 接下来是响小姐和契尔西小姐的组合。 这间百货的泳装专柜很大,所以她们似乎没发现都美贵小姐等人的样子。毕竟大家会同时出现在此地纯属偶然。依莉丝小姐也在距离不远的地方。 「你看这件如何?响。」 「这、这件吗?……对我来说太花俏了吧?」 唔唔。看来这一组是契尔西小姐在帮响小姐挑选泳装的样子。 「拜托。响你身材那么好,要更主动攻击啊。」 「攻、攻击是什么意思啊?我只是因为之前的泳装不合身,所以才来买新……」 「我记得你是说胸部变大了?」 什么! 「不要大声嚷嚷!」 响小姐连忙捣住一旁契尔西小姐的嘴巴,不过本官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喔。 原来如此,响小姐的胸部还在持续长大吗? 这实在叫人拭目以待。契尔西小姐推荐给她的泳装由又特别强调低胸…… 「反正这种泳装不适合我!我要挑别款的。」 不买这套泳装根本是糟蹋啊! 「咦~这真的很适合你,你去试穿就对了。」 契尔西小姐和本官似乎英雄所见略同,和试图退掉泳装的响小姐在那边你推我挤。 本官还算蛮认真支持契尔西小姐的哦。加油加油。 ……对了,刚才都美贵小姐内心经历了许多挣扎,不知道现在契尔西小姐心中又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就是要靠那个了。还是别掉自己胃口快点拿出来用吧。 于是本官「喝!」的一声发动了【内心透过装置】。 (嗯~烈火身旁有太多女孩子了,响必须多加把劲才行。像依莉丝她就超积极主动的。) 看到响小姐不由分说把泳装挂回架子上,契尔西小姐双手叉腰叹气。 (她本身条件不错,只要懂得发挥魅力就不怕没有机会说。) 唔~她的心情就好比姐姐想要帮助不善处理恋爱问题的妹妹吧? 这回契尔西小姐挑了套火辣程度比上一套要逊色了些,可是款式设计相当可爱的泳装。 「这套呢,感觉似乎挺符合烈火的喜好,不是吗?」 「……」 受到烈火先生的名字刺激,响小姐接下了那套泳装。 趁响小姐认真评估的时候,契尔西小姐也为自己挑了一套泳装。 而且那套泳装没有紧绳,看起来是只仰赖松紧带和钩子来固定在身上的样子。 要是一个不小心带子松脱的话……光是做这样的假设就足已让人脸红心跳了。真的是很棒的设计。 这时—— (感觉上这套泳装穿起来还挺危险的……不过也不是不能考虑。穿上这种泳装的话,能迷倒烈火吗……?) 她的心声又传进了本官的耳里。 都美贵小姐和契尔西小姐的【故事】曾分别受到莉亚小姐和响小姐的帮助,虽然两人都有回报恩情的意思,可是烈火先生在她们心中同样也占有一席之地。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吧。 原本以为契尔西小姐会不会是打算退出烈火先生的争夺战,看来是本官杞人忧天了。希望她务必加油。也希望她下定决心穿上那套没有紧绳的泳装。 就在本官为她悄悄摇旗呐喊的时候……哎呀呀,会在这里短兵相接吗? 「「「啊。」」」 依莉丝小姐撞见响小姐跟契尔西小姐,三人全都吓了一跳。 似乎是两人在烦恼要挑什么泳装时,依莉丝小姐刚好走了过来的样子。 如果都美贵小姐她们也来凑热闹的话,一定会非常有趣,不过她们好像已经结完账移动到其他楼层去了。 算了,现在这样就已经满有意思的了。 「「「……」」」 狭路相逢的【女主角】们视线都停留在了对方手上的泳装。 现在三人心里在想什么实在是太教人感兴趣了,等听取完契尔西小姐的心思之后,再来依序改变【内心透过装置】的使用对象吧。 首先是契尔西小姐。 (依莉丝拿好多套泳装啊。是说每一套好像都很贵的样子……而且她那身材看不出来年纪比我小。根本比我丰满了吧?) 虽然只有些微的差距,不过依莉丝小姐的胸部确实比契尔西小姐的还要大一点。 (……我看我还是挑这套泳装好了。) 哦哦!看来契尔西小姐认定依莉丝小姐是强敌,决心要咬牙买下危险泳装的样子。bravo! 接下来读取响小姐的心思。 (依莉丝这家伙又出狠招了……每一件都好可爱……而且还有比贝拉洛看到的更大胆的……) 响小姐不断比较自己手上的泳装和依莉丝小姐的泳装。 (……我得再加把劲才对。这次就跟她拼了。) 看来她似乎也拿出气魄要以一决胜负了。 依莉丝小姐的登场带来了正面作用的影响。 那么那么,依莉丝小姐本人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为什么响跟契尔西会在这里!本来是想靠新买的泳装让烈火注意人家的!现在计划全都泡汤了!是说契尔西的泳装……那个要怎么穿啊?啊!响的泳装好可爱!我也买跟她一样的好了……不!不可以跟别人撞衫!我要展现我最棒的一面给烈火看!多试穿几件重新挑选好了!) 除了多谢招待之外,本官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不管有没有跟烈火先生在一起,依莉丝小姐好像满脑子都只有他的样子。 「啊……原来依莉丝你也来啦。」 「对、对啊。响跟契尔西也来买泳装?好巧哦~」 「因为这一带就属这间百货公司样式最齐全嘛。」 三人慢半拍才开始互相寒暄。完全没有把三秒前心里想的那些事情写在脸上。太厉害了。真不愧是互为情敌的恋爱中少女。 今天的情报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吧。 本官离开泳装专柜和百货公司。 其他【女主角】在什么地方都在本官的掌握之中,择日再去调查她们好了。离开烈火先生太久的话,被他发现本官【不在】的风险会提高,这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把那个人晾在一旁太久,心里也会觉得七上八下。 简单地说他这个人就是让人放心不下吧。 「如果他在本官不在的时候被卷入奇怪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本官决定今天就此打道回府。 反正这次的特别任务在暑假结束前交差就好了,慢慢来吧。 啊啊,对了,为了避免去游泳池那天被烈火先生怀疑,当今天见到的【女主角】们穿泳装登场时,本官必须装出第一次看到的反应才行,要注意的地方就只有这样了吧。 不知道依莉丝小姐和响小姐最后会选择哪套泳装呢?说到这个,除了两人的新泳装之外,有近半数的【女主角】换上泳装后会是什么样子,本官都还没见识过呢。 实在太期待去游泳池那天的到来了。 第一章 人鱼公主的流水游泳池 暑假差不多过了一半,我们来到位在响她家一带的娱乐主题公园。 今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来这里游泳。 原本大家是约好要来这座娱乐主题公园里面的游乐园玩,可是这几天天气都热的要命,所以临时改成去位在同个娱乐主题公园里面的游泳池游水。 因为我们是吃过午餐才来,所以太阳已经通过最高点的位置,今天同样毫不留情地在为地球加温,我深切地期盼它偶尔也能休息一下。 「哇,这里就是地球的游泳池吗?」 莲音抬头仰望大型巨蛋建筑,貌似很惊讶地用手捣着嘴巴。 「对啊。下雨的时候巨蛋屋顶就会关起来,今天是因为放晴所以才会打开的样子。」 「这建筑物里面放满了水吗?好吃惊。」 「没有啦,当然不是整颗巨蛋里面都是水……总之进去瞧瞧你就明白了。」 「好期待哦。」 莲音露出满脸微笑。 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我带她们跑这一趟也就值得了。 「为了今天,莲音和法姆昨天就写完两天份的暑假作业了呢。」 「呜呜~头好痛……」 莎莉抿着嘴笑了出来,旁边的法姆则捧着头呻吟。甘奈特站在一旁,还帮忙提她的行李。 暑假作业吗……我回去也得快点开始动工了。 因为暑假第一天我就被卷入了【组织】和异世界的骚动。事件结束后我还和都美贵一起跑去观赏澪的现场音乐会,还有陪海丽莎回故乡探亲,根本没时间写什么作业。 之后得一如往年拜托皋月帮忙指点了。 虽然想到暑假作业的事心情难免会变得沉重,可是因应【故事】的解决,自然也有好事发生。 好比说现在正开心地和响聊天的契尔西。 「这么说来,我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玩呢,响呢?」 「其实我也只有在学校的游泳池游过泳而已。」 「真的吗?响你有一副惊人的凶器,换上泳装后所有男生应该都猛盯着你瞧吧。」 「哇!不、不要乱戳啦!别说我了,契尔西你自己的胸部也……」 ……两人真的相处得很开心呐。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在帮忙契尔西解决【故事】之后,我和她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不过她最近终于搬到响居住的城市了。 从我们手中取得【异世界亚伯拉罕的魔术知识】,然后转交给玛格丽特家——这是当家奈特希雅交付给她的任务。为了善尽责任,身为宝藏猎人的她似乎把活动据点转移到日本的样子。 多亏如此,现在她有空的时候也能应我们的邀请一起来玩了。 「哎呀~好期待契尔西小姐换上泳装呢~」 「你满脑子都是歪念头。」 我傻眼地向半空中绕圈圈的阿鲁叹气。 附带一提,这个未来人不知何故已经把一身装扮换成了学校泳装,她也太猴急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烈火先生。契尔西小姐先前没能去成贝拉洛不是吗?她是还没换上泳装展露身材的【女主角】之一哦。」 「……」 先前去莲音故乡海之星球贝拉洛玩的时候,契尔西因为人在国外,确实没能邀请她同行。 「刚才她和响打打闹闹时不断晃动的那两团肉球,在泳装的衬托下会呈现什么样的风情,烈火先生你也很好奇吧?」 「我、我才没有兴趣!」 我是真的没有兴趣。而且我的目光也没有被藏在无袖背心里面不断晃动的东西吸引。 「说到还没展现过身材的人,那边那两位也很教人好奇呢。」 阿鲁一边如此说道(脸上疑似挂着贼笑),一边指着其他方向。 「「哦哦~」」 只见莉亚和可罗纳两人都摆出双手抱胸的姿势,啧啧称奇似地眺望着巨蛋。 受到先前对话的影响,我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往两人的胸口飘去……不,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她们点头的时候那里就会猛摇,所以视线才会不受控制地…… 「「「烈火~」」」 这时,有复数的声音从后面呼唤我的名字。 是皋月,依莉丝跟都美贵。他们眼神锐利地瞪着我这边。 「你看什么东西看的出神了?」 「烈火!我先跟你声明,和那两个人相比人家不见得会输!」 「……好差劲。」 我被严重谴责了。其中只有依莉丝好像搞错了重点。 忽然,旁边传来一股感觉莫名消沉的空气…… 「如果咱的发育能更好一点的话……」 「海丽莎你至少还有一点看头……哪像我。」 「特托拉好恨特托拉这幅贫弱的身材……」 海丽莎,澪和特托拉正是这股消沉空气的制造源。 「快道歉!向澪道歉!」 「咦?啊、对、对不起。」 被都美贵指着鼻子骂,我忍不住低头赔罪,可是……气氛怎么好像越来越沉重了? 年纪跟我一样大的澪是日本第一当红偶像【mio】,她好不容易排除万难从忙碌的工作行程挤出时间参加我们的活动。我也不想在活动一开始就让她心情跌倒谷底…… 「哼、哼!乳房只不过是一团脂肪组织罢了!」 「主人,请擦干眼泪。」 「咱家才没有哭!」 双手盘胸的罗莎琳把头别向一旁,身穿女仆服的铃兰不知何故在安慰她。 怎么还没开始游泳,情况就渐渐变得一团混乱了…… 「烈火学弟~」 「喔哇哇!」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我,某种软绵绵的东西贴在我身上。 「常,常盘学姐!不要突然抱上来啦!」 「这里好热……我们快点进去吧~」 常盘学姐如此说道后,有些刻意地发出激烈的喘息声。不过她本来就体弱多病,待在这种容易晒昏和中暑的户外场所,应该很难受吧。 「绿里说的没错,问题学生。」 这时右眼戴着眼罩的少女——本校的独眼学生会长大人桃音会长现身,把一顶草帽戴到常盘学姐的头上。那顶帽子似乎是在她扑到我背上时不小心掉下去的。 「将近二十人的集团一直挡在入口附近会给其他游客带来困扰。人都到齐的话就快点进去吧。」 「说的也是。」 我接受了桃音会长的提案,告知大家后,一群人鱼贯地往泳池入口移动。 (吐槽:每个女主角一人一句话就占了那么多篇幅,也怪不得大多数时候全员凑不齐) 大型建筑就是不一样,巨蛋里面设有各种游水设施。有流水泳池,,波浪泳池,小孩子用的浅水泳池和滑水道,甚至看得到附有跳水台的游泳池。不过那个跳水台的最高处有校舍屋顶那么高……有谁会用那个跳水啊? 「人没有很多呢。」 「是啊。不过也不像贝拉洛海边那么宽敞就是了。」 总而言之,至少不怕游泳池里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人挤人,练游泳空间也没有的情况会发生了。 本来说好大家换好衣服后,先在更衣室连接泳池的出入口附近集合,不过集合之后大家应该只能散开来玩了。 「问题在于……莉亚和可罗纳吧?她们大概不晓得在这种地方玩,要注意什么常识。」 一个是曾被封印在地球地底里的万兽之王,另一个则是被封印在异世界地下的魔王。她们应该不知道在游泳设施要怎么玩吧。 虽然一行人里还有宇宙人、地底人、吸血鬼之类的存在……不过幸好有一般常识的人也不少,只要分组时用点心思就不怕会发生什么大问题。 「烈火哥!」 当我在思考问题时,突然有个少女朝气蓬勃地从更衣室出入口冲了出来。原来是法姆。 「咦?那个护额是……」 「啊,你说这个吗?平时我都是用刘海来遮住角啦,可是头发弄湿的话遮掩的效果就会打折了,所以莎莉叫我今天要带上护额。」 法姆边说边戳弄她当宇宙海贼时期所佩戴的护额。她是小精灵族,额头上有长角,今天似乎特地带了那个护额把角遮住。 「法姆。不可以在泳池旁边奔跑哦。」 莎莉,莲音以及手上拿着防水性手提包的甘奈特,从活泼少女后方出现。 「有什么关系!」 「在泳池旁奔跑可不止你自己有危险,也可能会给四周的人带来伤害。如果这种道理也搞不懂,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呜……」 法姆一顶嘴反而被莎莉唠唠叨叨地说教,只见她生闷气似地鼓起腮帮子。 「人家只是想快点展现泳装给烈火哥看嘛。」 法姆一副不死心要为自己狡辩似地喃喃嘟囔道。 附带一提,法姆和莲音的泳装都是连身式的。两人买的是相同款式不同颜色的泳装,法姆选择的是亮绿色,莲音的则是粉红色。似乎是配合各自的发色挑选的。 「烈火先生,你觉得呢?」 莲音站在法姆旁边,手背在后面忸忸怩怩地向我询问。 不用说,她这时是在问我对泳装的感想吧。 「啊啊。你们两个穿起来都很好看哦。」 我说出了真心的感想。 莲音和法姆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哎。我也想听听烈火你对我的感想呢。」 莎莉顺水推舟地摆出姿势加入我们的对话。 或许是没有下水游泳的意思,莎莉没有摘下眼镜,不过她那身围上了沙滩巾的泳装不会太性感也不会太保守,绝妙地凸显出她的魅力。 「我觉得很棒耶。新买的吗?」 「我们一起在银河邮购买的。布料使用了地球所没有的防水技术……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是新买的?」 「呃,因为沙滩巾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撕。」 「咦?」 莎莉紧张地查看了自己的腰部,发现商品标签还挂在上面后脸颊泛红开口摆脱身后的机器人:「甘奈特,麻烦帮我剪掉这个。」 是因为其他三人的泳装没有商品标签,所以莎莉才会忘记剪掉自己的吗……还是因为在她收到所有人的泳装后,帮其他人剪完标签,却唯独自己的忘记剪呢。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总之红着脸请甘奈特帮忙剪标签的莎莉感觉还挺可爱的。 「这么说来,虽然我们是在海洋星球贝拉洛认识莲音小姐他们的,不过这是第一次看她们穿泳装呢。莲音小姐和法姆小姐把重点摆在强调她们这个年龄的可爱。莎莉小姐虽然平时不引人注目,可是换上泳装后看的出她的身材其实非常苗条动人呐。甘奈特小姐是机器人,所以她的身材充满机能美没有一丝累赘,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鲁开始针对大家的泳装品头论足,我装作没有听见。 刚换好衣服的其他人也前来集合。 「啊,皋月,在这边集合。」 「……」 奇怪?怎么感觉我的青梅竹马好像心情不太愉快? 她的白色比基尼跟上次在海边看到的是同一套。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异状,我想不通有什么地方好不开心的。 嗯~感觉海丽莎和特托拉也是一副【完蛋了】的表情,只不过她们脸色还没皋月那么臭就是了。罗莎琳则是扼腕似地咬起了指甲。铃兰闭着眼睛跟在主人身旁。虽然乍看下她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又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难道在更衣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烈火!让你久等了!」 「嗯?」 随着活泼程度和法姆相比丝毫不逊色的声音一同出现的,正是笑容满面的依莉丝。 哦哦,她一跑步那对丰满的胸部就会开始剧烈摇晃……! 继续直视下去恐怕会起邪念,于是我把视线别向他处,可是依莉丝又绕到我面前,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烈火,你觉得我这套泳装怎样?」 依莉丝换上泳装后还一样犯规。 我反射性地差点将这句话说出口,但理智及时阻止了我的冲动。 于是我重新观察她的泳装,发现了某件事。 「你这套泳装跟上次去贝拉洛穿的不一样?」 「叮咚!」 大概是在电视上看过地球的猜谜节目吧,依莉丝开口模仿那个音效,表示我答对了。 依莉丝上次穿的那套泳装非常适合她,这次也不例外。而且……这套的设计比上一套感觉更大胆了些…… 「嗯……这套泳装穿在你身上真的是再适合也不过了。」 「嘿嘿嘿,能得到烈火的赞美实在是太开心了。」 新泳装大获好评的依莉丝显得心满意足。 她心情会这么好,或许是因为买了新泳装的关系,不过我还是不懂皋月她们有什么好不开心的?结果我还是没能搞清楚原因。 「我都忘记依莉丝是大小姐了……」皋月说。 「之前才刚买新衣服,咱也不好意思再央求烈火大人买新泳装……」海丽莎说。 「特托拉的薪水几乎都捐给村子做复兴之用了……」特托拉说。 「没想到论耍心机的功力,咱家会输给这种黄毛丫头……」罗莎琳说。 心情不好的那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发牢骚。沉默寡言的铃兰也加入她们的行列,营造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奇妙空间。 「呜哇……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连随后现身的响看到她们也吓得退避三舍。 「啊~不用理她们啦。」 「真的吗?」 响一脸诧异,把披在身上的连帽外套的前面拉紧。 不过从背后偷偷靠近的契尔西冷不防地用力扯下了那件连帽外套。 「呀!」 「你身材那么好,遮遮掩掩的不就失去意义了吗?」 「契、契尔西!」 响慌了手脚,可是行动受到缠在手上的连帽外套的阻碍,使她无法好好遮掩自己的身体。 契尔西一边拉住她的连帽外套,一边向我抛媚眼。 「怎么样,烈火。响的泳装好看吗?」 「啊,嗯……咦?连响也买了新的泳装吗?」 「呃,呃呜。」 被我发现后,响露出 错愕的表情。 「呜呜。」 原本得意洋洋的依莉丝突然板起面孔。 响今天穿的泳装跟之前在贝拉洛穿的款式不一样。右边的胸口缝有花朵般的装饰,并比上次那款更重视外观设计。 「呃,因为上次在贝拉洛穿的那套是很久以前买的,尺寸有点不太合身,所以陪契尔西去买泳装时,我就顺便买了。」 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好像是因为胸围不和对吧?」 「契尔西!你在胡说什么啦!」 「啊哈哈哈。」 契尔西调侃了面红耳赤的响后,笑的很开心。 相较下契尔西的泳装比较没那么花俏,不过该怎么说呢……一言以蔽之的话,她穿的是没有紧带的那种泳装。 那应该是从后面扣住的吧……可是游泳的时候不会滑落下来吗?因为契尔西的身材非常火辣,所以更叫人看了不知该心惊胆跳,还是该脸红心跳…… 「人家才不会输给你们呢~」 发现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人身上,依莉丝也不甘示弱地跳进来参战。 「这三位站在一起还真是壮观耶~虽然正确而言不是【三位】,而是【六颗】才对。」 阿鲁在胸前盘起双臂,一边盯着女性上半身那带有母性气息的两团肉猛瞧,一边点头如捣蒜。 是说峰峰相连的六团胸部,确实感觉挺像山脉的……呃,连我都被未来人带坏了,这怎么行! 当我摇摇头想甩开脑子里的邪念时,忽然——应该说又来了——有两团像又大又软的棉花糖的东西贴在我的背上。 「常常常盘学姐!不要穿泳装抱我啦!」 「人好多……好累好累……」 身穿比基尼,腰部缠着民族风围裙的常盘学姐懒洋洋似的嘟囔道后,整个人往我背上贴。看来人太多又让她感到晕眩无力的样子。虽然今天不到人山人海的程度,可是对体弱多病的她来说,还是很难受吧。 话虽如此,其他人的视线开始充满杀气,所以我轻轻挣脱她的身体,把她交给穿着胸口有一条线,看似运动取向的泳装的桃音会长。 「绿里。振作一点。」 「呜呜……」 「……!」 常盘学姐慢吞吞地动来动去时,两人的胸部像麻糬一样变形。我赶紧别开视线,以免情不自禁盯着猛瞧。 一阵互动后,桃音会长转头环视了所有人。 「俺也算交游广阔,不过还是头一遭跟这么多人一起出游呐。」 「把认识的人都约一约,不小心就变这么多人了。」 「而且这个男女比例也太诡异了,虽然这不是在办联谊,男女人数不平等也无所谓;可是俺当主办者的话,绝不会让比例变得那么悬殊。」 桃音会长不可置信似地摇摇头。 是没错啦,这里面只有我一个男的。 「问题学生,你该不会都没有男性朋友吧?」 「咦!怎、怎么会呢!」 这么说来,第一学期的时候我被这群女生耍的团团转,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跟班上男生聊天的样子……咦?啊咧咧……? 「桃音小姐……她踩到后宫系男主角最不想提的痛处了呢。」 阿鲁露出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吞咽口水。 这问题真的还蛮严重的没错啦。 「姑且不提那个,绿里小姐和桃音小姐是很有意思的对照组哩。一个是有一副一看就知道是居家派,看似软绵绵的肉体;另一个则是靠剑道把身体锻炼得很结实,没有半分赘肉的肉体。论胸部大小是绿里小姐略胜一筹,不过两人换上泳装后展现的身材实在难分高下。」 阿鲁没把我那严重的烦恼放在心上,又自顾自地开始为泳装打分数。 面对那说变就变的态度,我只能无奈叹气。而且她评分的依据完全抓到了重点,教人不禁心中升起一把无名火。 「烈火……」 「嗯?」 下方传来声音,于是我低头一瞧,只见戴着遮阳帽的澪抬头向上看。 她的泳装风格兼具了清纯与可爱,两者以非常完美的平衡调和在一起,说白了一看就知道是要价不菲的东西,上面的刺绣做工精致的吓人。 「啊……这套泳装时我之前拍广告时穿过一次的,拍完后我就留下来当纪念品。」 「真的吗?也太可爱了。」 「可,可爱?!」 「嗯。不过你不用戴那顶遮阳帽吧?」 「这基本上是用来变装用的。」 「啊啊~」 毕竟澪是当红偶像。虽然她现在没戴假发也没盛装打扮,但还是为了慎重起见变装吧。这我可以理解。 「啊!你不会又把澪惹哭了吧!」 「我才没惹她哭咧。」 姗姗来迟的都美贵一开口就替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我立刻委婉否定。她大概是看到澪用双手拉着帽檐遮住脸,才会误以为我是在骚扰她吧。 「都美贵,你换泳装还真久耶。」 附带一提,都美贵的泳装跟上一次一样都是橘色那套。 「因为我还帮莉亚和可罗纳换泳装啊。没想到还挺花时间的。」 「原来如此。」 毕竟那两人都是第一次穿泳装嘛。 既然帮忙换泳装的都美贵都已经出来了,表示莉亚和可罗纳很快就会现身了吧。 「最后大魔王终于要登场了。」 阿鲁用充满无谓紧张感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什么最后大魔王……好吧,以属性来说或许是这样没错。 没过多久,阿鲁口中的两位【最后大魔王】不约而同现身了。 「呜……」 有人抽动了喉咙呻吟,这一定是因为太过震惊,才会无法正常发出声音吧。 「嗯?怎么了?」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莉亚和可罗纳纳闷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两人分别身穿红色和紫色的比基尼。虽然是没什么特殊装饰的简单基本款……不过泳装这种东西如果穿在对的人的身上,真的会变成凶器,依莉丝也曾给我这种感觉。 「在这群【女主角】里面,最出色的应该就数她们两位了吧。下水后那东西应该会浮起来哦。」 「噗!」 【那个画面】写实地浮现在脑海中,我忍不住捣住鼻子。好、好危险…… 「烈火。怎么啦?」 「后辈。我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只不过是站到我旁边而已,就有如此强大的存在感! 真不愧是最后大魔王! 「俺警告你不要连在校外也制造问题,问题学生。」 桃音会长的警告如芒刺背。 是说…… 「巨乳和贫乳,萝莉和大姐姐,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也太缺乏一致感了吧。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话说那男的是怎样?」 「该不会那家伙一个打全部吧……?!」 「他是男公关不成?」 「不,年龄看起来不像。」 「后宫神?」 「好想入教啊。」 喔喔,我们好像超引人注目的。 「总,总之大家都换好衣服出来了,先走再说吧。」 我冒着冷汗,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般地催促大家移动。 有些人有携带防水手机,于是我们决定先暂时分开行动,有状况再打电话联络。虽然这里有宽敞的泳池,可是没有地方能让将近二十人的团体同时挤在一起玩。以流水游泳池为例,如果我们都挤在同一个地方的话,光我们一个团体就能塞爆水道了。 所以大家决定分开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问题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开始就约法三章,规定我【必须随时和人待在一起】,而且【不可以一直陪同一个团体玩】。 难得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出来玩,我当然是希望能跟每个人都玩到,不要有遗珠之憾;可是为什么要特别明言规定,她们在想什么这我就搞不懂了……也罢。 「好啦,那烈火先生要先陪哪一团?」 「这个嘛……」 我靠在泳池角落的铁丝网护栏认真思考。 反正我都必须轮流加入所有团体,不如我一开始就跟某一团一起行动算了;但我这个提议却被她们以【这样的话大家会争个没完没了,都不用玩了】为由打退票。 她们吩咐我在这里待个五分钟,然后再去找她们。可是一如先前讲好的规则,禁止我自己个人玩耍。严格规定我一定要找到有认识的人在玩的泳池,然后再加入她们的游戏。 「我们这一行有这么多人,随便去哪个泳池都会碰到认识的吧。」 虽然禁止我一个人玩,可是我们人这么多,就算拆散开来,随便去哪个泳池应该都能碰到一、两个认识的人才对。 所以我只要顺应自己的心情,想去哪个泳池就去吧。 于是我第一个选择的是波浪游泳池。 池子前面深度比较浅,越往后面越深,最尾端设有栅栏,以一定的频率从栅栏里面制造波浪。虽说是波浪,其实高度也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纯粹只是让游客可以体会身体随着波浪上下起伏的乐趣的设施。 「喂~烈火哥~!」 「「烈火先生~」」 在泳池正中央随波逐流游玩的人是法姆。莲音和特托拉则在前面深度及膝的地方配合波浪玩耍,三人同时发现我后,向我挥手打招呼。 「哎呀,该不会我们有幸成为第一组吧。」 「嗯?以结论来说是这样吧。」 「太开心了。其他人一定都会很不甘心吧。」 「?」 见我一脸纳闷。莎莉抿着嘴笑了出来。 「莎莉,来泳池觉得有趣吗?」 「偶尔出来晒晒太阳,感觉也挺不赖的呢。毕竟这一阵子一直闭关研究。」 莎莉和莲音她们一起搬到了我家斜对面的屋子,她似乎在那栋屋子的地下室打造了一间专属研究室的样子。听说当莲音和法姆外出时,或者闲着没事的时候,她都会窝在研究室里面。 「还是别过那种日夜颠倒的不健康生活吧。」 「这世上不存在健康的科学家。」 莎莉若无其事似地说道后,抬头仰望开启的巨蛋屋顶,用手遮挡从缝隙射入的阳光。 「不过……能像这样和朋友还有烈火一起出来玩,也满有意思的呢。」 「是吗?」 只要她玩的开心就好……咦,奇怪? 「为什么就只有我没被算在朋友里……」 我还来不及把问题问完,法姆一边大喊「烈火哥!」一边挥手往这边靠近。 「别一直站在那种地方,我们一起去后面玩啦!」 「好啦。」 法姆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转头望向特托拉和莲音。 「喂~我们要去后面玩,你们两个跟不跟?」 特托拉一口答应,马上过来跟我们会合。 「咦?莲音?你不来吗?」 「啊,呃……」 莲音视线飘忽不定,忸忸怩怩裹足不前。 「对、对不起。我不去。」 「是吗?」 本人都说不去了那也没办法。 「那我们走吧。」 「「哦——!」」 我和特托拉还有法姆手牵手,往波浪泳池的后方移动。 在波浪泳池玩得非常尽兴的我,猛然发现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于是我和莲音等人告别,往下一个地点移动。 「接下来你要去找谁?」 「嗯~顺其自然。」 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 「烈火!这边这边。」 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我撇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原来是响和契尔西。 「你们两个在干嘛?」 「我刚刚在和契尔西比赛。」 响指着一旁二十五公尺长的泳池说道。 这座泳池有六条水道,设施维持得相当完善,可是跟波浪泳池和流水泳池相比缺乏特色,所以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我们一开始去了流水泳池,可是人太多没办法尽情游泳。」 响苦笑着回答。 「应该是因为响被人盯着看会觉得害羞,所以才逃来这里的吧。」 「契、契尔西!」 「你们两个人感情很不错嘛~」 我和契尔西一起笑了,如此说道后,响先是露出一副不甚开心的样子,然后无奈地耸起肩膀。 「对了。烈火要不要也一起来比赛?」 「嗯?好啊。」 我简单做过热身运动后,和响跟契尔西同时站上池边的跳台。 虽然我没认真练过游泳,不过依样画葫芦跳个水应该没什么困难的。 「烈火先生。烈火先生。」 「干什么啦?」 阿鲁小声向我攀谈,我也压低音量反问。 「你转头往旁边看。」 「?」 旁边不就是响跟契尔西吗?那又怎样。 「你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别错过两人跳水的瞬间哦。说不定会有走光事件发生。」 「噗!」 响是穿比基尼没错,契尔西的泳装更是省略了肩膀的紧绳。 阿鲁口中的【走光】确实是有机会发生。 多嘴的阿鲁害我的注意力瞬间溃散,两只脚摇摇晃晃地站也站不稳。这都是我没能确实面向前方的关系。 「难得比赛,要不要赌个什么?」 「赌?」 响歪着脑袋反问契尔西。 「赢家可以去一边的商店挑选喜欢的东西当礼物,如何?」 「这种赌注我可以接受……烈火呢?」 「咦?啊、啊啊。」 我惊慌失措地随口应声,她们似乎以为我同意了。 「好!那做好准备了~开始!」 结果,我敬陪末座。 响和契尔西的速度都快到吓死人……考虑到水的阻力,明明是她们比较吃亏才对呐。 结论是我必须买东西送她们两人,于是我们移动到摊贩和商店集中营业的场所。 「嗯~要选什么好呢?」 「契尔西你吃过刨冰吗?」 「你是说冰沙吗?」 「冰沙?」 「两个都还满类似的。」 我们三个一边闲聊一边逛摊贩,途中碰到一群其妙的人潮。 「那是什么?」 「不晓得……那个味道闻起来,应该是买烤玉蜀黎的摊贩吧?」 「我们去看看吧。」 「噢!好!」 要去是无所谓,可是契尔西,你不要那样随便拉起我的手啊。你的胸部、你的胸部碰到我啦! 「呜……快点走啦,烈火。」 「响你不要从背后推我啦!」 而且要推的话,干脆伸手推我就好!干嘛身体要黏得那么紧?!响的胸部也碰到我了啦! 「好有意思的意气之争呢~」 以阿鲁这个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现在的我看起来确实非常滑稽啦! 虽然摊贩前的那道人墙还挺厚的,不过或许是因为契尔西人长得漂亮的关系,她所到之处,所有男性都一一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于是,穿过层层人墙的我们,最后看到的是—— 「莉亚!」 「嚼嚼嚼。嗯?是烈火你们啊?」 大啖烤玉蜀黎的莉亚听到我的声音,转头望向我们。 被她吃的一干二净的玉米轴穗在她脚边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四周有一群燃烧殆尽成了白灰的男人头垂得低低地跪趴在地上。 这个画面……虽然我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识,不过以前就曾经耳闻过了…… 「莉亚,你吃的这些烤玉蜀黎,该不会是他们掏腰包请的吧?」 「嗯、嗯、他们说愿意请我吃,我一不小心就……」 或许是从我的声音听出微妙的情绪变化,莉亚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换句话说……她又把跑来搭讪她的男人吃到口袋连一毛也不剩了吗? 「我不是交代过你,有想吃的东西的话一定要自掏腰包买吗?所以你才会去打工赚钱啊。」 「可是还要等好久,店长才会发薪水……而且剩下的钱,我前天就拿去买泳装了。」 莉亚边说边拉扯裹住胸部的比基尼的肩带向我强调。 特大号胸部的北半球差点跑出来打招呼,四周一阵骚动。我得阻止她! 「总、总之别再吃了!快点过来!」 「啊,唔,唔嗯……」 我抓着莉亚的手穿过人墙。响和契尔西紧跟在后。 「搞什么鬼啊,原来不是请她吃到饱的人之后可以让她伴游哦!」 「拜托,那是她男朋友吗?根本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会吧,难道那些女生都是那家伙的女人?」 「那小鬼是不是会催眠术啊?!」 我也慢慢习惯针对我而来的杀气视线了。还有我才没用什么催眠术。 无论如何,等到我们离烤玉蜀黎的摊位一段距离之后,我放开了莉亚的手。 「真是的!拜托你小心一点。刚才那些人都以为能请你吃到饱的人有权利要你伴游一整天耶。」 「?我不记得我有做过那种承诺呀。」 「我也知道你应该没有,可是……」 就算那只是他们擅自做的解读,不过要是不认账的话,对方也有可能恼羞成怒。 「就算不管莉亚应该也不会有事吧。因为就算在场那些男的把身上所有财产全都砸光了,应该也没办法满足得了莉亚的口腹之欲才是。」 响的分析非常中肯。 中肯归中肯,问题是…… 「反正你别再重蹈覆辙了,我会担心的。」 「……好吧。」 莉亚把最后一根吃光的烤玉蜀黎轴穗丢进垃圾桶,一本正经地向我点头允诺。 「……啊。说好要请你们两个的,抱歉。」 「现在折回去只会跟刚才那群人碰个正着吧。回家时再请就好了。」 「我也赞成这么做。」 和两人做好约定后,我和她们在此分道扬镳。 「莉亚,你有想去哪个地方玩吗?」 「嗯~~这问题问倒我了。」 莉亚在胸前盘起双臂认真烦恼的时候,另一头出现了眼熟的银发和紫发少女。 「烈火!找到你了。」 「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啊,后辈。」 依莉丝和可罗纳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过来。 「你们来得正巧。依莉丝和可罗纳有想去的地方吗?」 难得碰在一起,我想说不如就以这个组合一起去玩好了,于是询问她们的意见。 「嗯~好,就那个吧!」 「……呃。」 依莉丝所指的东西正是那个高的吓死人不偿命的跳水台。 「从这里飞就可以了吗?」可罗纳说。 「不对,听说不能飞到空中。」莉亚说。 「朝下面的泳池跳下来就对了!」依莉丝说。 依莉丝转头看我。 「没错吧,烈火。」 「啊啊……」 话说回来,我曾经从巴哈姆特背上和大楼屋顶等一堆奇怪的地方跳下来过呐。甚至还有跟恶魔一起当自由落体从空中掉下来的经验。 和那些经验相比,这个跳水台的高度只能算小巫见大巫,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从高处跳下来有那么可怕呢…… 「喂!跳水台要一个一个轮流上去!」 监视人员开口大骂。 因为我是半推半就被依莉丝推上来的,所以根本没看注意事项写了什么……是我太疏忽了。 「他在吼什么?」 欠缺这个世界常识的可罗纳一头雾水。 「是不是叫我们快点下去的意思?」 半斤八两的莉亚也歪着脑袋答道。 「这样子啊。」 可罗纳二话不说,直接从跳水台往下跳。 「为,可罗纳?!」 我忍不住凑到跳水台边缘查看她是否平安,结果证实我多虑了。 「噗哈!」 华丽落水的可罗纳从水面探出脸来。 魔王果然就是不一样,她的体能令人吃惊。还有胆量也是。 「那我也跳了。」 「莉亚?!」 莉亚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纵身一跃,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后落水。一旁观看的游客报以热烈的掌声。 「好,接下来换我们了!」 「依莉丝你先吧……」 「咦,一起跳啦!」 依莉丝不由分说拉住腿软的我,完全不给我阻止的时间就直接往下跳。 「别闹了!两个人同时跳水真的很危险耶?!」 「呀啊啊啊——!」 我的惨叫和依莉丝的欢呼声重叠在一起。 漫长到吓人的数秒钟过去之后,我和依莉丝激起猛烈的水柱,一头栽进泳池。 后 来,我们理所当然地被监视人员叮得满头包,然后我在可罗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在池畔边。 「你还好吧?烈火。」 「啊啊……大致上还好。」 可罗纳放心不下地询问,我挤出声音回答。 附带一提,依莉丝和莉亚似乎意外迷上了跳水运动,所以还留在那里继续玩。 「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啊,那……麻烦带我去那边有插阳伞的地方好了。」 「包在我身上。」 可罗纳为了让自己更方便搀扶我,把身体靠的更过来了。 「……」 此举是出于好意。我不可以动邪念,还有,万万不可以低头往下看…… 「烈火先生。就是现在,只要假装跌倒就一定有豆腐可吃。」 给我闭嘴,你这穿旧式学校泳装的未来人。 我成功战胜邪念,一路平平安安地顺利抵达有阳伞和桌椅的休息区。 只是没想到休息区人意外地多,正当我打不定主意要坐哪里的时候——幸好有认识的人先在这里休息了。 「问题学生,你怎么啦?你该不会溺水了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桃音会长。」 「是吗?」 桃音会长仿佛事不关己似的笑了一下,然后邀请我在桌边找张椅子坐下来。我心怀感激地坐了下来。 这张桌子是六人坐的,除了桃音会长外还有常盘学姐和罗莎琳、铃兰,加上我和搀扶我过来的可罗纳恰好六人。 「学姐你也来休息嘛?」 「俺在当这家伙的保镖。谁叫绿里身体虚弱。」 「……啊。」 一如桃音会长所言,常盘学姐貌似虚弱地瘫靠在桌子上。 「噢噢,乳房夹在身体和桌子之间都变形了好痛!」 眼看阿鲁又要讲一些有的没的,我偷偷用手指弹她的额头阻止她。 「罗莎琳和铃兰呢?」 「咱家不喜欢会流动的水。」 罗莎琳冷冷地说道。 对了,吸血鬼好像讨厌会流动的水的样子。 这念头才闪过我的脑海。 「哈哈,会怕流动的水,罗莎琳你还真像吸血鬼呐。」 听到我们对话的桃音会长也打趣似地开了个玩笑。 罗莎琳和莉亚等人都不是一般人类,不过我还没跟学校的两个学姐展现她们的真面目,所以她应该没想到罗莎琳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吧。 「……!」 这是,无精打采的常盘学姐突然慢吞吞地爬上桌面——然后莫名其妙地抱住了罗莎琳。 「呀!做、做什么!」 「……」 常盘学姐好像跟罗莎琳说了什么,可是音量太小,我没能听清楚。 「什么?你问咱家是不是真的吸血鬼?」 话说回来,常盘学姐好像对那方面的事情还满有兴趣的样子。 「够了没!别凑在咱家耳边用嘴巴吹气!没错,咱家是……!」 「罗莎琳!」 我急忙阻止眼看就要自曝身份的罗莎琳,拼了命向她使眼色。 「……真正的吸血鬼才怪!快点离咱家远 点!」 「啊……」 被罗莎琳推开后,常盘学姐又滑溜溜地从桌面爬回自己的座位。 「啊!学姐!你的泳装,泳装!」 我发现常盘学姐的泳装有【异状】,立刻遮住自己的眼睛。 「……?」 「喂喂喂,绿里。你在桌上爬来爬去,泳装都歪掉了啦。」 桃音会长用仿佛在说「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道,等了一会儿之后。 「手可以拿下来了,问题学生。」 「是……」 呼,真的是好险。 「唉,看来是个难以捉摸的小妮子呐。」 罗莎琳一脸憔悴地叹了口气。 「主人。要喝点东西吗?」 见状,铃兰开口表示关心。 这又勾起了桃音会长的兴趣。 「你称呼她为【主人】,怎么好像女仆一样。」 「……!」 听到女仆两字,常盘学姐的眼睛又为之一亮。 她这人虽然体弱多病,不过好奇心倒是比一般人旺盛呐。 后来连可罗纳的真面目也差点泄露出去,我就这么心惊胆跳地陪她们度过了一段时间。 回过神来,时针已经超过下午三点了。娱乐主题公园虽然到晚上八点才全区打烊,可是一行人里面有人有门禁限制,所以我们约好六点半离开泳池。考虑到换衣服也要时间,大概六点就得去更衣室了。 不过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可以玩。要是为了赶时间而把自己弄伤那也太蠢了,于是我慢条斯理地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接下来去哪?」 「剩下滑水道和流水泳池还没去……就先去滑水道好了。」 我不假思索地做出决定,在岔路左转。 滑水道是所有泳池里面最受欢迎的设施。有时因为人潮众多还需要排队,以性质来说不太适合与人同乐……不过来都来了,滑一次也爽。 当我怀着尝鲜也好的心态,来到通往滑水道的升降梯前面的时候—— 「啊,烈火。」 「澪。」 ——凑巧碰见一个人在排队等着玩滑水道的澪。 或许是现在刚好没什么游客,,只有她一个人在排队。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我是跟都美贵她们一起来的,可是运气不好,只有我落单了。」 这个滑水道的规定似乎是一次开放三名游客上去,等该组游客滑下来后,再换下三名游客搭乘升降梯到滑水道顶端的样子。 使用滑水道的游客前后必须保持适当距离,否则容易有危险。这样的规定或许就是为了减少碰撞的风险吧,不过澪的运气也确实是差了些。 「可是,幸好烈火你来了。」 澪露出腼腆的微笑。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的样子。 我们两个随便闲聊,不久升降梯降下来「碰」的一声打开。 「前一组游客滑下去了,两位请进。」 「走吧。」 「嗯。」 我们穿过工作人员负责控制开关的门,搭乘升降梯通往滑水道的顶端。 这座泳池附设的滑水道高度还满高的。大概比刚才我爬上去的跳水台还要高一些。而且轨道忽左忽右九弯十八拐,根据工作人员的说明,轨道长度是县内第一。 在我们这种偏僻的乡下县内称霸是不是真的很厉害——这问题姑且不论,总之滑起来应该是挺刺激的没错。 「澪你要先滑吗?」 「啊,呃……」 经我这么一问,澪战战兢兢地低头往下窥看…… 「怎么了?」 「比、比我想象中的还高……」 说完,澪微微向上转动眼珠看我。 「烈火你愿意的话……要不要一起滑?」 「咦?可以一起滑吗?」 我这问题询问的对象是工作人员。 「个头不大的话就没问题。你们是兄妹吗?」 「啊……对。」 我们当然不是兄妹,可是我怕说实话被拒绝,到时候澪会很困扰,因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谎了。 于是决定由我从后面抱住澪,再一起从滑水道滑下去。 「你们得抱得更紧一点,否则滑到一半会分开哦。这样的话对前面的人很危险,你的手要伸到前面牢牢环抱住。」 「好的……澪,这样可以吗?」 「嗯、嗯。」 澪语气紧张地回答道。 嗯~真的可以吗? 我内心紧张得七上八下,用双手牢牢环抱住她的腹部。我的前胸和她的后背紧密地贴在一起,大腿的部分也有大面积的接触。 「那我要推你们下去了哦~」 于是我和澪出发了。 「……呀呜!」 每当转弯时的离心力使身体其中一侧悬空时,澪就会吓得缩起身子。 同时,她还会反射性地往我身上靠,所以我必须抱得更紧,以免双手松脱。 是说,除了害怕以外,也要来点其他感觉才有意思嘛! 「澪!我身体要向后倒了哦!」 「咦?咦?」 「嘿咻!」 「呀啊!」 我让自己和澪的身体躺成仰卧的姿势。 「怎么样?躺下来的话就只会看到上空了吧?」 「哇!」 滑水道的轨道上面是做成开放式的,所以躺下来就能看见蓝色的天空不断往后流动。 往后倒的话不知可以减缓身体因离心力而悬空的状况,还能把注意力从下方转移到上方,按理说恐惧感会因此大幅获得减轻。 「好棒哦,烈火!速度好快!」 「看吧?」 我抱住情绪兴奋的澪,以免她从我的胸口摔下来地一路往下滑,忽然间感觉到背部一阵悬空。 看来我们已经滑到了滑水道的终点——小型泳池的样子。抵达终点那一瞬间,冲击使我们沉入水中,不过因为池子很浅,所以我很快就站了起来。 「噗哈!」 「咳咳咳!」 澪也在一旁咳嗽。 「你还好吧?」 「不,不小心喝到一点水……还可以。」 「抓好。」 我伸手拉住澪,让她从池子里站起来。 刚才虽然没有其他游客在我们后面排队,可是在终点的池子里逗留太久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为随时有可能有其他的游客滑下来。于是我稍微催促澪加快脚步,两人一起上岸。 「好玩吗?」 「嗯。而且……」 澪不知怎么地脸红了起来。 「躺……躺在烈火身上时,心脏跳得很快。」 「因为我突然说躺就躺嘛。」 原来她是因为被我冷不防拉着一起往后倒才心跳加速吗? 就在我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烈火!」 「烈火大人!」 「你,你这家伙~!」 ——皋月,海丽莎,都美贵三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气势汹汹地朝我逼近。她们大概是在附近等澪滑下来吧。 「你,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滑下来呀?!」 「太奸诈了!这样真的是太奸诈了!」 「是说你刚才和澪抱在一起了对吧?!谁,谁允许你对偶像做这种事情了?!」 「喔,喔喔?」 她们三个这么火大干嘛? 我一头雾水,整张脸不知怎么地红得跟苹果一样的皋月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 「……接下来!接下来换我了!」 我看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着急的,干嘛那么认真。 「……可是工作人员说女生要身材娇小才能一起滑耶。」 我忽然想到工作人员说过的话,所以提醒她们。 「限定身材娇小的话,咱一定没问题!走吧!烈火大人!跟咱一起滑水!」 「「太狡猾了!海丽莎好奸诈!」」 感觉事态越来越难收拾了。 ——后来我们请教了工作人员,结果两个大人一起滑也是没问题。还满多游客有这项要求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也就放下顾忌了,可是当我忍着害臊的感觉轮流和皋月和都美贵,还有半途出现的依莉丝跟罗莎琳等人一起滑水后,随着排队次数的增加,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似乎越来越可怕了……这是为什么呢? 结果,我跟所有人都一起玩过至少一次的滑水道。虽然有泳裤保护,我还是觉得屁股快要破皮了…… 总之,这样我就算有达成跟大家一起玩的目标了吧。 虽然那也不是什么很折磨人的命令,总之有达到业绩,我心底也松了口气。 附带一提,大家在滑水道一起玩过之后便原地解散,我又落单了。 于是我四处乱晃看能不能找到谁,结果偶然碰见正在东张西望的莎莉。 「啊,烈火。你有没有看到莲音?」 「嗯?她不见了吗?」 「在滑水道和大家分开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她应该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不过她没告诉我要去哪里,如果你找到她务必通知我一声。」 「了解。」 「麻烦你咯。」 莎莉如此说道后又混入人群里,继续寻找莲音。 「莲音小姐会不会是迷路了?」 「我觉得她应该是跟其他人在一起啦。」 毕竟我们这一团是将近二十人的大团体。要完全碰不到认识的人反而更困难。按常理思考,她比较有可能正在跟其他人一起行动。 「莎莉她的角色比较像是莲音和法姆的监护人。她是为了保险起见才会四处寻找吧。」 「说的也是。那接着要去哪?」 「流水泳池那边还没去见过。应该就是那了吧。」 「原来如此。你是要去那边守株待兔,看有没有新的【女主角】像桃太郎一样漂流下来吗?」 「少胡说八道了。要是真的发生了那该怎么办?」 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我也不敢一口咬定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聊着聊着,我和阿鲁来到了流水游泳池的地方。 「我瞧瞧,有谁在这吗?」 虽然流水游泳池有几个地方呈蜿蜒状,不过整体而言可以看成是一个椭圆形,所以以巨蛋内的设施来说,它是占地面积最宽广的。 要在这里找人感觉也挺折腾的。 「算了,反正下水漂流后,应该迟早会碰到人吧?」 「每个人都是以相同的速度漂流,就算漂一辈子也碰不到人吧?」 谢谢你冷静的吐槽啊…… 既然如此,暂时站在岸边看有没有人漂流过来才是聪明的方法了吧。 泳池的水是从左往右流动,我循相反方向往回看。正当我心想会不会遇到有谁漂流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吓 人的画面映入我的眼帘。 那个粉红色的头发,即使在有众多游客和游泳圈漂流的泳池里依旧格外显眼。 是莲音。 而且她还溺水了! 「呜!」 虽然跳进流水游泳池是违反规定的行为,可是现在不是墨守成规的时候。 「莲音!」 我赶紧游向溺水的人鱼公主,抓住她那拼命挣扎的双手并安抚她的情绪。 「挺好,抓紧我不要放开就没事了,知道吗?」 「好,好的……」 接着我小心地游着,注意让莲音的脸能露出水面,然后从池边推她上岸。 所幸她没有喝下太多水,咳过几次后她就恢复冷静了。 「抱歉给你找麻烦了……」 「别放在心上。重点是发生了什么事?莲音你是人鱼,居然会溺水……」 最后我压低音量以免被旁人听见。 「那个……说起来很不好意思。」 「嗯?」 「我……不会游泳。」 「……咦?」 简单地说就是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莲音在故乡海洋之星贝拉洛的时候,总是以人鱼的姿态——也就是用鱼尾巴游泳。虽然她在那时就能变成人类的外形,可是游泳的时候一定都是变身成人鱼。 换言之,她不知道要怎么以人类的双脚游泳。 话虽如此,她毕竟是人鱼。在水中生活的种族竟然不会游泳,这种事她撕破嘴巴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所以只好趁机逃离莎莉的监督,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习。之所以选择流水泳池练习,是因为她以为「就算不会游泳,身体也会被水流推着跑」的样子。 「你想练习游泳的话,最好还是先从一般泳池开始吧。」 「是,是吗……」 想要偷偷练习却差点溺水的莲音心灰意冷地垂头丧气。瞧她一副非常弯扭的样子,大概是被我撞见觉得难为情吧。 「嗯~……好吧。我陪你一起练习。」 「咦?」 我向目瞪口呆的莲音投以微笑。 「虽然我也不太会教啦,不过练习用脚打水的时候,至少我可以帮忙拉你的手。」 「啊……好的!」 「来,在这里练习的话,撑不下去的时候站起来脚就能碰到池底。」 我和莲音来到刚才和响她们比赛游泳的泳池,两人一起进入水深最浅的最边缘水道。这里还是一样只有小猫两三只,连响也不在了。只看到一个疑似为了改善运动不足毛病的中年大叔默默地在另一侧的水道游泳。 「对了,如果用人类的脚,你能接受到什么地步?敢把脸朝着水底吗?」 「嗯~我不会害怕潜入水底。」 「你毕竟是人鱼嘛,本身并不会怕水。所以你只是单纯不知道该怎么游泳而已。」 「没错。还有就换气的方式吧?本来人鱼在水里也能呼吸,可是变身成人类之后那个能力就减半了,必须像烈火先生你们一样换气才行。」 「知道了。总之就先练习用脚打水吧。」 「好的!」 我牵起莲音的手。 她也同样牢牢地握紧我的手,接着身体慢慢沉入水中,试图让双脚浮出水面,但…… 「呜~」 过程似乎不怎么顺利。 纵使她努力想让双脚浮起来,可是因为腰没有挺直的缘故,反而让脚往下沉得更深。 「你试着让身体打直看看。」 「这,这样吗?」 莲音的脚稍微地向上浮起,脚跟露出了水面。 「对对对。膝盖也要伸直。」 莲音大概还抓不到要怎么用脚来保持身体平衡的感觉吧。只要能克服这个问题,剩下的就简单了。 「脚的肌肉放松。再来只要抓稳我就好了。就当作把身体靠在我身上一样。」 「好,好的!」 莲音不知怎么地脸一红,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 总之她的身体已经成功浮起,再来就是练习用脚打水了。上下上下。 「很棒,就是这样。」 我配和莲音的速度一边往后退,一边为她打气。 我们维持这样的状态在二十五公尺的泳池来回游了一圈,两圈……等到来回五圈的时候,莲音的姿势终于安定下来,载沉载浮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原本就是人鱼。天生就很熟悉游泳的感觉,只要等她习惯尾鳍和人脚的差异之后,别说是自由式了,所有的游泳姿势应该都难不倒她吧。 不过蝶式之类的我就教不了她了。 练习开始过了约半个钟头。虽然莲音看起来体力还绰绰有余,不过我还是决定在还有体力的时候小憩片刻。 她脚踩在池子底,吁了一口气。 「怎么样?习惯用脚打水了吗?」 「习惯了……虽然我很想那么说,不过还是有点害怕。」 莲音有些难为情似地嘿嘿笑。 「依莲音的能力,再稍微练习一下,你一定马上就能学会游泳了啦。」 「……我愿意一直练习下去。」 「?」 「那,那个,烈火先生。」 正当莲音握紧拳头打算跟我说什么的时候—— 「烈~~~~~~~~~火~~~~~~~~~~」 咚啪——! 只见一道猛烈的水柱随着巨响窜出,大浪直接打在我和莲音的脸上。 「哇噗!」 我用手拨掉打在脸上的水,急忙确认四周的状况。 随着水柱一起喷溅起来的水花变成了雾状,一闪一闪地反射着阳光。莲音在我的旁边,在另一头游泳的大叔则不敌大浪被冲上岸边。 至于那个始作俑者则是…… 「烈火!」 突然从水面探出脸来的依莉丝,用难以相信她是身在水中的速度迅速向我靠近。 「干,干嘛?」 「为什么你跟莲音两个人在这里打情骂俏?这样太狡猾了吧!」 「不是那样子的啦。」 我把帮忙连音练习游泳的事告诉了依莉丝。 「那你也来教我游泳啊!」 「依莉丝你本来就会游了吧。」 而且速度还比我快多了。 「吼~~~!问题不在那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依莉丝气得七窍生烟,哗啦哗啦作响地拍打水面。 或许是被吵闹声吸引,也有可能是发现刚才那道水柱是自己人搞出来的鬼,原本分散在各地的其他伙伴陆陆续续来到这座泳池。 「你在做什么啊?烈火。」皋月问。 「刚才那道水柱是怎么回事?」桃音会长问。 其他人继续往这座泳池集中,没多久便全员到齐了。 「莲音。原来你在这儿啊。」 当然莎莉也不例外。忙着四处寻找莲音的她马上松了一口气。 「烈火你也真是的,明明告诉你发现莲音要立刻通知我的。」 「啊~抱歉。我忘了。」 「害我找那么久。所以呢,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呃……」 我把刚才跟依莉丝做过的说明又向莎莉他们说了一遍。(吐槽:是说你就这么让大家知道了莲音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秘密……) 「哦~所以莲音现在学会怎么游了吗?」 「不,还没……」 莎莉随口一问,莲音摇头回答。 「是吗?就算今天学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烈火教你的持续练习一阵子,马上就会进步了。不然,从明天起换我陪你……」 「那……那个!」 莲音忽然提高音量打断莎莉的话。 「不,不要!我只要烈火先生陪我练习!」 说完,莲音主动和我十指相扣,并且整个人往我身上靠,仿佛是在表现她绝不肯离开和退让的决心般。 莎莉一开始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后两肩一耸。 「可,可以吧?烈火先生。」 「嗯?我是无所谓啦。」 不过,莎莉应该比我会教吧。如果有什么以科学根据为基础的强大训练方法,她应该知道才是…… 「嘿嘿嘿。」 ……虽然我很想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过看到莲音那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我只好打消了念头。 能让她那么开心,对我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啦。 「呜呜~可恶!那人家也要烈火教!」 「所以说依莉丝你早就会游……」 「烈火大人!其实咱也不会游泳!」 「海丽莎你也不会?」 啪沙啪沙啪沙! 或许是其他设施都已经玩过的关系,后来大家就留在这座二十五公尺长的泳池游泳或戏水。 刚才在这里游泳的大叔人不知跑哪去了,(吐槽:和其他路人一样,被你这将近二十人的大后宫团闪瞎了呗~)再加上这里本来就不太受其他游客青睐,所以我们所有人就在这个地方逗留到准备打道回府为止。 虽然流水泳池和滑水道都满有趣的,可是终究比不过跟朋友聚在一起玩,而且人越多越有意思。 啊啊,我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于是,我高中生涯第一个暑假的某天,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在夏天特有的欢乐气氛中结束了。 阿鲁的特别任务 2 好不容易又有机会趁烈火先生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门了,本官打算继续进行那个任务。 是说,今天本官并没有特别决定要去观察哪个【女主角】……不如这样吧,就去看看烈火先生最近才刚认识的那几个【女主角】好了。 可罗纳小姐已经调查过了,所以今天的观察名单就是绿里小姐,桃音小姐,澪小姐,艾利席亚小姐,尤恩小姐五人了。 「唔……」 毕竟有的是异世界的人,那也没有办法。 那么,说走就走吧。 如此这般,本官来到了精灵界。 至于本官是怎么来的,那就是企业机密了。 只能透露本官身怀的特殊技能可是有一百零八种哦。 总之,本官对自己能力的吹捧就到此为止了。 目标尤恩小姐和她妹妹索菲小姐正面对面坐在看似柔软的青草地毯上。 「索菲加油!」 「嗯嗯~~~」 在尤恩的加油声中,索菲用力握住手中的坠子,整张脸胀得面红耳赤。 那样子还怪可爱的。 只不过本官完全看不懂那是在干嘛。 「~~~噗哈!怎,怎么样,姐姐?」 「我瞧瞧……嗯。累积的魔力比刚才还要多了一点点哦!」 「只有一点点吗~」 索菲小姐双手双脚一摊,整个人躺成了大字状。 精灵一般都是穿轻飘飘的裙子,所以那个举动还挺养眼的。只可惜烈火先生不在这里,不然还真好奇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呢。 无论如何,听了刚才两人的对话,本官终于知道那个坠子是什么了。 没错的话,应该是利用亚伯拉罕提供的技术所打造的【魔力储藏器】吧。 毕竟精灵界在上一回的【故事】经历了很惨痛的遭遇。听说她们今后打算朝【有备无患】的目标迈进。那个【魔力储藏器】大概就是计划的一环吧。 「不然姐姐你可以储存多少呢?」 「嗯?好。睁大眼睛仔细看咯~嗯嗯!」 索菲小姐好奇询问后,尤恩小姐加足了劲。 她大概是想展现做姐姐的威严吧。只见她用比妹妹强上好几倍的力量把魔力注入坠子……话说回来,握力跟魔力的储藏率有正比吗? 不久,尤恩小姐也「噗哈」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样?」索菲小姐说。 「嗯……看吧!一口气增加这么多!」 尤恩小姐得意地挺起胸膛。 「好厉害~!」 索菲小姐仿佛以姐姐为荣般,开心地鼓掌庆贺。 她们这对姐妹感情真的很好呢。 尤恩小姐帮忙把注入了魔力的坠子挂在索菲小姐的脖子上。 「只要随时把有灌注魔力的坠子佩戴在身上,即使有紧急之需也不用害怕。」 「嗯!魔导师好厉害,可以制造出这样的东西来耶!」 索菲小姐忽然抬头仰望天空。 「……不知道波儿先生和海丽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时之间本官没听懂她在说谁,后来才想到那是烈火先生和海丽莎小姐的昵称。名字不超过三个音好像是精灵的习惯。 「波儿吗……」 尤恩小姐也一边喃喃念着烈火先生的名字,一边抬头看着天空。 好机会。趁现在使用【内心透过装置】吧。 (到头来,我跟波儿去过亚伯拉罕之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说到这个,从海丽莎小姐的故乡返回王城的时候,尤恩小姐她们好像就回去精灵界的样子。 (好像跟他见面哦……) 尤恩小姐心中充满真切的感情,一脸惆怅地唉声叹气。 噢噢……这画面非常珍贵呢。像这种【女主角】犯了相思病的表情,是本官不能离开烈火先生身旁,被限制行动的时候绝对没有机会可以看到的。 看样子有些时候分离会使思慕之情更加强烈呢。 (好像跟他见面,随便聊聊什么都好……不,只要能见面就好,我想看看波儿的脸。) 在本官使用【内心透过装置】的时候,尤恩小姐的思念之情不断渐渐膨胀……最后—— 「好!索菲,我们出门吧!」 「咦?要去哪儿?」 「去精灵王的施政宫!我们去拜托他让我们使用移动到异世界的魔法吧!」 移动到异世界的魔法,指的就是海丽莎小姐所开发的溯缘魔术吧。 上一回烈火先生他们为亚伯拉罕和精灵界建构起互通的桥梁后,海丽莎小姐在两边的世界推广了溯缘魔法的术式,以及以红线为原料的触媒制作方式。另外,也分别在【地球(烈火先生家)】和【亚拉伯罕(王城)】和【精灵界(施政宫)】三个地方配置了有强烈【缘分】的物品,让三个世界的人能方便往来。 烈火先生家除了备有前往亚伯拉罕和精灵界的物品之外,另外也帮可罗纳小姐准备了前往魔界所用的物品,触媒的存量也非常充分。 除此之外,为了可以在移动到其他世界前事先通知对方,还开发了能在两个世界之间传送讯息的魔术。据说这也是从溯缘魔法衍生出来的。只不过缺点是传送的范围非常狭隘的样子…… 无论如何,尤恩小姐和索菲小姐似乎是决定要去地球见烈火先生了。不过她们的故乡风歌之谷离王都内的施政宫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所以等她们到地球,可能也是接近暑假尾声的时候了吧。 接下来本官回到地球,打算前去寻找艾利席亚小姐。 她目前好像在【组织】的根据地的样子。 虽然作为根据地的那栋建筑物四周铺天盖地地设下了许多超能力作用的结界,不过对本官来说仍然像如入无人之境。打扰了~ 哎呀,没想到屋子里面的环境还挺整洁的嘛。家具用品也是走质朴刚健的风格。 在流露出领袖杨先生的个性呢。 本官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通过走廊,一路朝艾莉西亚小姐的房间前进。 噢,好像就是这里了。 房间里除了艾利席亚小姐以外,还有杨先生和【空间跳跃能力者】露西的样子。 「所以说,我们和玛格丽特家之间已经握手言和了吗?」 艾利席亚小姐向杨先生再三确认。 「没错。关于这次事件的善后处理,双方大致已经讨论出了共识。」 杨先生回答艾利席亚小姐的问题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那个讨论似乎搞得他身心俱疲的样子。 「……当初是我们【组织】跑去偷玛格丽特家的传家宝的。原本还以为对方会跟我们索取赔偿弥补损失,没想到当家奈特希雅看的还挺开的……不对,硬要说的话,她那个态度比较像已经对我们失去了兴趣才是。」 「或许要归功于烈火带给她的异世界魔法知识吧。」 「我也这么认为。」 杨先生深深地点头。 「我们欠他一个人情。总有一天得回报他。」 听到这句话,艾利席亚小姐面露微笑。 「没想到你也会对平凡人说这种话呢。」 「……那少年背负了那样的宿命,说他是平凡人感觉很奇怪吧……总之我明白你想说的意思。」 「而且你最近也比较少眉头深锁了耶。」 一旁的露西小姐也打岔说道。 房间里的气氛稍微不再那么凝重了。 「……反正,我们所有人都欠烈火一个道谢吧。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完蛋了。」 「有理。姑且无论欠他的人情……他的人脉对我们来说也很贵重。尤其是那个专门研究超能力的宇宙人科学家。如果【组织】今后的存在是为了救助超能力者,我们不能没有他和那个女科学家的力量。」 「听你这么说,感觉我们好像在利用烈火一样。」 「说来心痛。毕竟以现状来说,是我们单方面在依靠他。可是如果为了面子而排斥去借助他的力量,那不也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吗?」 杨先生闭上眼睛,用力咬住嘴唇。 「随时会被卷入骚动的漩涡之中是他所背负的宿命。只要我们继续跟他维持联系,总有一天有机会向他报恩的。」 「所以你才会设立日本分部咯。」 日本分部? 本官竖起耳朵仔细听艾利席亚小姐她们的对话。 原来他们似乎打算在日本设立【组织】的分部的样子。 【组织】今后将以超能力者互助机关的性质继续经营下去,为了寻找并且保护未来诞生到世上的超能力者,有必要让势力范围扩散到世界更多角落吧。 「日本分部以后就交给艾利席亚了,准备还顺利吗?」 「要做的事情还堆积如山。看来暂时得在日本和这里来回奔波了。过阵子我会去日本勘察。」 「是吗?目的应该没那么单纯吧?」 露西小姐面露意味深长的笑容。 「事件结束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去日本后有打算去见见烈火对吧?」 「什……!」 或许是被说中了秘密的关系,艾利席亚小姐涨红了脸。 本官立刻打开【内心透过装置】。 「露西,干嘛胡说八道!」 (好吧,我的确是有要去见他没错。) 「真没想到艾利席亚会喜欢年纪小的。」 「我才没有那种偏好!」 (又不是因为他年纪比我小才……) 「不过,你对他有兴趣是事实吧?」 「我……」 (就算是又怎样,干嘛一定要在这种场合讨论啊!) 虽然艾利席亚小姐口头上对露西的说法一概否认,不过在内心低几乎都统统招认了。 原来她个性还挺可爱的嘛。 「杨!你也管管露西吧!」 艾利席亚小姐向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杨先生求援。 「唔……我记得他今年才十六岁吧?」 「?那又怎样?」 「日本好像要年满十八岁才能结婚哦。」 「怎么连你也!」 艾利席亚小姐的哀嚎响彻房间。 嗯~虽然本官还想再继续欣赏一下这部短剧,不过已经享受到充分的乐……不,已经做好充分的调查了,是时候该往下一个目标移动了吧。 今天本官的足迹遍及精灵界和国外,终于又回到日本了。 不过本官并非回到烈火先生所居住的城镇。 本官目前人在东京某处公寓。 好宽敞的房间啊。 「……」 房间主人澪小姐抱着一只巨大的熊布偶,貌似魂不守舍地想着心事。 ……嗯,继续耗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本官就直接拿【内心透过装置】出来用咯。 按下开关。 (今天的舞蹈课也好累哦……) 唔。果然连烦恼内容都很有偶像的风格呢。 「啊……」 (来喝水吧。) 澪小姐把布偶放在地板上,起身前往厨房的方向移动。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矿泉水,倒在小杯子里面喝下一口……她果然是不会直接生饮自来水的那种人呢。 话虽如此,矿泉水终究也只是水,澪小姐露出有些不甚满足的表情。 (想喝甜甜的果汁……可是下次表演的服装会露肚脐,上次去游泳的时候又破戒吃的比平时多,肚子都凸出来了……) 澪小姐隔着薄薄的上衣摸了摸肚子,可是就本官来看,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能以毫米为单位做精密扫描的本官都敢拍胸脯保证了,绝对不会有错。 (去游泳那天玩的好开心啊……很久没有像那样跟其他人一起出去玩了。) 很久了吗? 偶像的工作果然让她平时忙得焦头烂额呢。 看来她似乎是离开父母一个人住在这间公寓,以东京为主要工作地点吧。 (和烈火一起玩滑水道的时候……心脏跳得好快。) 哇,终于提到烈火先生的话题了。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和男生贴那么近……) 当偶像的话在男女关系间好像规定得很严格呢,这个本官曾在周一晚上九点的连续剧看过。 (我那天穿的泳装会不会很奇怪啊?虽然烈火说很可爱。可是我本来就长得有点孩子气……) 澪小姐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 正确而言,她看的是自己的胸部。 (……烈火他身边好像有很多大胸部的女孩子。) 澪小姐空虚地做了个揉搓自己的空气胸部的动作。 嗯~即使是本官,现在也没办法确定烈火先生究竟是萝莉控还是胸部星人——就算拿这个问题询问烈火先生,他也只会生气地否定「我两个都不是!」——不过实际情况是如何呢? 所有矮个子的【女主角】里面,胸部最大的就属尤恩小姐了。不过,她的胸部也不到巨乳的等级,甚至比莎莉小姐还要小了些。 而且烈火先生看到她时,和其他【女主角】相比,反应也没有哪里特别不一样,所以真的很难看懂他对女生的偏好是什么。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模糊不清,未来才会发生大战吧。 (下次请经纪公司的人叫我怎么跳丰胸体操好了……) 凌小姐做出叫人差点感动落泪的结论,把矿泉水放回冰箱,接着走回放布偶的地方。 立场上本官没办法偏袒某个【女主角】,不过本官会默默替她加油,祝福她的努力能开花结果。 (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烈火呢……) 身为偶像的澪小姐工作忙碌,想和烈火先生见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了。」 澪小姐一如灵机一动般突然抬起了头。 (下次送他现场演唱会的门票好了。) 原来如此。还有这个方法吗? 之前烈火先生就跟都美贵小姐曾经去看过澪小姐的演唱会,再加上烈火先生对于邀约很守赴约礼仪,假如受到门票的话一定会去参加吧。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上次的演唱会,他还来休息室探我的班……这次他也一定会愿意捧场吧。) 澪小姐兴冲冲地打开手机的行事历,确认下次演唱会的日期。 好吧。 虽然舍不得离开,不过本官差不多该回烈火先生住的地区了。 虽说要回去,可是观察名单还剩桃音小姐和绿里小姐两人。 两人刚好都在绿里家,省下跑来跑去的麻烦实在太幸运了。 于是本官造访了绿里小姐的房间……话说回来,她房间里的藏书数量也太惊人了吧。 房间的主人绿里小姐就坐在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左右两边的墙壁挤满了书架的房间的中央,整个人缩成一团。她面前有一张矮桌和笔记本电脑。或许是冷气开得太强的关系,明明是大热天,她却穿着日本传统棉袄。 或许这就是她创作时的习惯吧,不过除了本官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对她的风格有意见—— 「冷死人了!」 ——接受邀请而来到这个房间的桃音小姐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抱怨冷气温度。 桃音小姐皱起眉头,不由分说就关掉冷气,并且拉开窗帘将窗户彻底打开。 「……」 「不要跟俺发牢骚!空气不流通的话,【气】就会不正常。你本来已经够体弱多病的了,要注意以下环境。」 绿里小姐低声咕哝后,桃音小姐也不客气地回答道。 嗯~以一般人的听力很难听清楚绿里小姐说话的声音呢。桃音小姐之所以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大概是因为两人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吧。 没办法。只好暂时性地提升听力了。 「呜,小桃,你好独裁。」 好。现在可以清楚听见了。 「不要叫俺小桃。」 「可是小桃就是小桃啊。」 「真的拿你没辙。」 桃音小姐叹了口气。 「所以呢?特地把俺找来你的房间,有什么事吗?」 「嗯……就是……那个……」 绿里忸忸怩怩地用棉袄的两只袖子遮住嘴巴,扬起眼珠看了桃音小姐。 「我想举办合宿……」 「合宿?」 听到这个要求,桃音小姐露出讶异的表情。 呃,所谓的合宿指的是那个轻文社的合宿吗? 「意思是你打算借用学校的合宿场地吗?你不过只是用笔记本电脑打字,有什么原因需要特别去学校吗?我先说,那里只有电风扇可以吹哦。」 「嗯。」 我记得烈火先生好像也是轻文社的社员吧。 这下有趣了。 看来有进行详细调查的必要。 有鉴于此,我按下开关。 「因为我现在在写校园小说。」 (里面有拿螺丝起子当武器的大小姐登场。) 「意思是因为你在写校园小说,所以希望可以在学校创作,纯粹只是心情上的问题而已吗?」 「嗯。」 「在提醒你一次,那里可没有冷气吹哦。」 「没关系,有冰箱就够了。」 (反正可以吃冰激凌。) 「冰激凌吃太多小心拉肚子。」 「那我就贴降温贴布。」 (或者泡水也行。) 「泡水的话是可以顺便洗掉身上的汗水啦……」 嗯~本来期待她们可以把话题带到烈火先生身上,不过事情似乎不若本官想的那么简单。话说回来,不管绿里小姐说什么,桃音小姐都能举一反三,她们两个也太有默契了吧。 桃音小姐在胸前盘起双臂,沉思了一会儿后摇摇头。 「俺还是不建议你这么做。要是你在那里昏倒的话——」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现在轻文社的社员还有那个问题学生吗?」 「……!」 (烈火学弟……) 终于! 「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的话,就没有那么多需要担心的问题了……不过,也有可能会引发其它问题哦?」 「其他问题?」 「别忘了你们是孤男寡女啊。」 桃音小姐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故意装傻的绿里小姐。 「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他,俺当然会义无反顾支持你。问题是绿里你对波乱烈火有什么感觉?即使你们之间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也无所谓,你是这么想的吗?」 喔喔!桃音小姐太棒了!问得好! 这问题问得也太直接毫不婉转了吧。对本官来说有极大的帮助。 绿里小姐会有什么反应? (嗯~对烈火学弟的感觉吗……他这个人还满有意思的说。) 唔姆唔姆。 (很受女孩子欢迎,做人又很有趣。) 看来她似乎不是会为这种事嫉妒的女生。 (反应也很好笑。) 他算是毛毛躁躁的那种人吧。 (他身边的人也很有意思。) …… (有趣的点实在太多了。) 那个……怎么绿里除了有趣之外就没有其他感想了? 嗯~大概是因为绿里和桃音并非拥有自己专属的【故事】的【女主角】。而是出现在【本官的故事】里的【女主角】的关系吧。她跟烈火先生之间没有经历过戏剧性的事件,要孕育出恋爱感情自然得花上更多时间吧? 毕竟她跟烈火先生认识的时日尚短,所以对他还不至于产生那么强烈的好感,有可能就是这样。 唔唔唔。绿里小姐个性文静又缺乏防备,重点是胸部又大,这样的结果有点可惜呐…… (是说就算跟烈火学弟真的怎么了,我也不在乎就是了。) 「哎呀呀!」 噢,本官情不自禁地大声叫了出来,反正没人听得见。 不过她的思考也跳得太快了吧。就连本官这个未来人也大吃一惊。 虽然这种思考模式确实很有绿里小姐的风格没错。 「烈火学弟的话没关系。」 「如果绿里你可以接受,俺也无话可说。」 桃音小姐耸耸肩膀。 嗯~即使是童年玩伴,也不可能读取对方的心思。如此一来,绿里小姐刚才那句话除了可以做这样的解释: 「烈火学弟的话(他不会随便乱来所以)没关系。」 也可以做这样的解释: 「烈火学弟的话(就算他想对我干嘛我也)没关系。」 这两种解释都有可能。 唔。真好奇听到这样的答复的桃香小姐到底会有什么感想呢。 来试试看把【内心透过装置】用在她身上吧。 (唉,绿里的心血来潮,真叫人头痛。) 绿里小姐会想举办合宿,也是因为她现在正在创作校园小说的样子。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确给人一种心血来潮的感觉。 「有件事得告诉你,要使用合宿场地,其实是必须在放暑假前提出申请的。明年你一定要遵守这项规定哦。」 「好~」 「还有,已经有其他社团通过申请了,所以合宿场地只剩盂兰盆节那三天有空档。轻文社只能在那段时间使用场地,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 「问题学生呢?」 「我再找机会问~」 「先斩后奏吗?」 桃音小姐轻声叹气。 (俺是早就习惯了,可是那个问题学生也被绿里牵着鼻子走,就有点可怜了。) 本官倒认为那个人也很习惯被【女主角】牵着鼻子走就是了。 (不过绿里会对他产生兴趣也不意外就是了。毕竟那个问题学生是第二个看过俺的右眼后轻易就接纳的人。就算不提那个,他这个人本身就满有意思的。) 桃音小姐在内心底自言自语。 (唔。虽然刚才跟绿里问了那些,其实仔细想想,俺自己对波乱烈火也是满有兴趣的呐。虽然俺过去对男女之情从来没有什么兴趣,但俺好歹也是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啊。就当作是一时兴起吧,俺也来涉猎涉猎感情那方面的事好了。) 唔姆唔姆……这个嘛。 依照目前的程度,没办法说她对烈火先生怀有明确的好感,充其量只能算是「抱有兴趣」吧。 本官本身也是没有经验的人,所以不敢轻易断言,不过恋爱这种事情,或许本来就是从兴趣开始培养的吧。这样的发展还挺健全的也说不定。 (那首先,俺也来参加那个合宿好了。追根究底,俺也不放心把绿里交给问题学生一个人。) 哎呀,不得了了。 原本只是绿里小姐一时心血来潮所举办的活动,不过这下看来可有得你受的哦,烈火先生。 第二章 青春合宿 常盘学姐要我去学校找她。 虽然现在日本在过盂兰盆节,可是我们家的亲戚没有聚会的约定,再加上爸妈又都出国在外,我算是比较有时间的人,而且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因此我便答应了常盘学姐的邀约,告诉她二十分钟左右后就会到场。 告知海丽莎我要去哪里之后,我便骑上脚踏车前往学校。平时我都是跟皋月走路上学,偶尔骑脚踏车还挺轻松愉快的。迎着风的感觉很舒服。 于是我骑到学校,前往了常盘学姐等待的地点,旧校舍三楼的轻文社社办。 「学姐早呜哇!」 「早。」 开门的瞬间便有人向我投怀送抱,乳房的触感打断了我的声音,常盘学姐则依然故我地向我问早。 相较于一身便服的我,常盘学姐则是身穿制服。不过她一如既往没有系领带,上衣皱巴巴的看着有些邋遢。从解开了上面两颗纽扣的衬衫,可以闻到一股止汗剂的味道。 「那个……之前不是说过在社办有笔记本电脑可用时,我们都要用笔谈(?)的方式对话吗?」 「对,没错。」 常盘学姐毫不恋栈地离开我,回去放有她的笔电的座位坐定之后,向我招了招手。 我一脚踏进社办,感觉差点窒息。这间社办位在三楼,日照充足;室内温度之高,即使全部窗户通通打开还是热的像烤炉一样。 我看了电脑屏幕一眼,上面正在执行的是文书处理软体,并且打上了一行字。 《你来得正好啊烈火!》 「……学姐你的语气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提出问题后,学姐咯哒咯哒地开始动手打字。 《不小心被我现在正在写的小说角色的说话语气影响了。》 「是吗?」 《重来一次。谢谢你今天过来,烈火学弟。》 「反正我在家也没干嘛啦……今天找我过来有事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常盘学姐顿了一会儿——应该说跳过几行空行后——继续打出下文。 《轻文社合宿现在正式开始。》 我反复阅读那几行文字好几次。 「……合宿?」 我侧首纳闷。 所谓的合宿,指的是住在学校进行社团活动的那个没有错吧……? 《小桃说盂兰盆节这三天其他社团都休息,所以我们可以使用学校场地。》 「原来如此。」 桃音会长和常盘学姐好像是童年玩伴,申请之类的应该有让她便宜行事吧。 姑且不论那个。 「……可是轻文社的合宿到底要干嘛?」 这才是最叫人摸不着头绪的问题。 不会是要我闭关写出一部小说来吧,我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我现在在写一部校园小说哦。》 「嗯。」 《所以我想尝试一些平时在学校感觉可以却又不敢做的行为。》 「呃……换句话说,你是想寻找创作校园小说的灵感吗?」 《正是如此。》 这样的话应该没什么难的。 「好吧。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奉陪。」 我点头答应后,常盘学姐突然站起来,用胸部往我身上贴。 「谢谢你,烈火学弟。」 「啊娃娃、不、不用客气……所以说有笔记本电脑的时候不要抱过来啦……!」 学姐还是一样,老是喜欢做会让人犯心脏病的事。 总之,就在这样的发展下。轻文社的合宿正式揭开了序幕。 问题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有哪些事情是「平时在学校感觉可以却又不敢做的行为」。 「学姐有什么想尝试看看的事情吗?」 我问道。 「去游泳池。」 常盘学姐回答道。 在学姐的要求下,我们来到了学校的泳池。 我们俩没有冲水消毒,直接打赤脚通过有些烫脚的池边。 「先说,我没有带泳装来哦。」 正确而言,我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如果要合宿,晚一点我最好回家一趟准备过夜需要的东西吧? 不对,重点是我要跟常盘学姐一起睡吗?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学校的合宿场地应该备有房间可以让男女分开睡才对吧…… 就在我被满脑子胡思乱想搞得心烦意乱的时候—— 「……咿。」 常盘学姐把蝴蝶发夹留在跳台上——穿着制服直接跳进了泳池。 「咦咦咦咦?!」 我被她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常盘学姐哗啦一声从水中冒了出来。 然后她向一脸茫然地站在池边的我招手。 「呃……」 「她的意思是邀请烈火先生也一起跳进泳池里吧?」 阿鲁向不知所措的我补充道。 呃……这就是「平时在学校感觉可以却又不敢做的行为」吗? 穿着制服跳进游泳池……的确是要做不难,可是却又不敢大胆做的事情。 虽说我现在穿的是便服不是制服啦。 嗯~ 算了。 常盘学姐让我感觉盛情难却,重点是跳进去好像挺舒服的。 「嘿咻!」 我发出一声吆喝跟着跳进了泳池。 这让我想起之前和大家相约去娱乐主题公园的事,不过这次是穿着衣服跳水,所以身上皮肤所感受到的水的触感和上次不一样。 我放松身体的力量后,身体便轻飘飘地往上浮。 「啊~」 浮出水面后,我用手擦脸然后睁开眼睛。 灿烂的阳光感觉格外刺眼。 可是身体却觉得冰冰凉凉的。 「好舒服啊~」 这感觉不是普通的棒。 刚才被夏日艳阳晒得火烫不已的身体顿时冷却了下来,波动的水面在耳边哗啦哗啦作响。 因为其他社团都放假休息去了,所以只有蝉鸣声从远方传来。 我转头往旁边一瞧,只见常盘学姐一派轻松地享受着浮在水面的感觉。 如果不是她找我一起来,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尝过这种滋味吧。 「……」 常盘学姐忽然发出巨大声响站了起来。 我也配合她站起身子,让脚碰触到池底。 浸水的上衣随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膀上。今天太阳很大,只要站在池边晒一阵子阳光,应该马上就会晒干了吧。 「呃,常盘学……?!」 我原本是打算分享穿着衣服跳入泳池的感想,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卡在喉咙里。 因为我发现常盘学姐的衬衫在浸水后全都湿透了,以至于连里面的内衣也清晰可见。 「常、常盘学姐,那个……你的衣服。」 原本降温的脸颊一口气又烫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 「……?」 常盘学姐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吞吞地垂眼一瞧,发现有一 抹粉红色隔着衬衫隐隐约约浮现后,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哗啦哗啦地用手拍打水面。 呃……可以的话希望你能遮掩一下。 但常盘学姐无视我的心愿,只是把湿嗒嗒的刘海往后拨,或者用手掬起一把水又到回池子里去,尽做这一类的事情。看来她是想尽其所能享受「穿制服下水」的乐趣的样子。 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正当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喂!你们两个!」 忽然传来了第三者的大喊声。 如果是老师的话,这下就有的我们紧张了,不过我回头一瞧,发现原来是我们认识的人。 「桃音会长。」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本校的学生会长。 有别于常盘学姐,她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制服,手上不知何故握着一把竹剑。其中一只眼睛戴着眼罩,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有一丝怒气。 她身为学生会长,果然还是无法容许学生做出穿制服跳进泳池的行为吧?或许她就是在生气这件事吧。 我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替我们两个找台阶下。 「绿里。穿那样下水会感冒的。快点上来。」 不过桃音会长抢在我开口前用竹剑指着常盘学姐如此说道。 「……咿。」 常盘学姐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她的意思好像是「我们上岸吧」,于是我乖乖配合。 我们上岸后,桃音会长走了过来,把其中一条事先准备好的毛巾递给我。 「问题学生你就拿它自己擦干吧。绿里过来俺这。」 说完,桃音会长不由分说地用另一条毛巾开始帮常盘学姐擦拭头发和身体。即使常盘学姐有时候会挣扎,她也视若无睹。那画面看起来就像在帮湿哒哒又爱动来动去的小猫擦干身体一样。 「俺放心不下过来瞧瞧,果真被俺料中了。」 看来桃音会长是过来探视轻文社合宿的情况……正确而言是来探视常盘学姐的情况的样子。 「……啊。」 「啊?不要找理由了笨蛋。你基本上就是体弱多病,这件事你可别忘了。」 「……」 挨骂的常盘学姐稍微鼓起了腮帮子。 那模样就好像在跟凡事爱操心的姐姐闹别扭的妹妹一样。 那个温馨的气氛使我露出会心一笑,然而下个瞬间竹剑冷不防打在我头上。 「你这家伙都不会阻止绿里乱来吗?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吧。」 「……是。」 我无言以对,只能乖乖点头答应;然后一如要把那个痛楚给揉不见般,用毛巾大力擦头。 后来,离开泳池后,我又回家一趟拿换洗用的衣物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海丽莎好像刚好出门购物的样子,所以我留下了一张纸条,然后再次回到学校。 一开始我还烦恼过孤男寡女一起过夜可能不太妥当的问题,不过现在多了一个中途加入的桃音会长,感觉应该可以放心了。毕竟有她在,就很难发生什么让人有非分之想的事情了。 「没想到烈火先生竟然会和学校的两个学姐展开一场夏天的艳遇,即使是料事如神的本官阿鲁也没能看得出来啊!」 「你什么时候料事如神了?」 我一边不正经地和阿鲁打哈哈,一边往事前请教过地点的合宿场地前进。走过木板走廊后,没多久我发现了一间已经敞开拉门的房间。合宿场地似乎是和室的样子。 「我回来了~」 「噢。」 搭腔的人是桃音会长,常盘学姐则是在一旁有气无力地挥手。 只见和室桌上摆着一部疑似是从轻文社社办搬来的电脑,学姐咯嗒咯嗒作响地用键盘打字,偶尔提笔在本子上写东西。或许是刚才泳池戏水的活动给了她某种灵感吧,学姐的打字声几乎不曾中断过。 「男生的房间在隔壁。」 「好。」 我在桃音会长的指示下把行李搬到隔壁的房间,然后又折了回来。 「……」 「……」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大概是不知道要聊什么的关系,没人开口说话。 我闲得发慌,弯腰坐在榻榻米上,两脚一伸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疲劳是获得纾解了,不过却也觉得身体同时变重了起来,于是我直接往后躺下。 大概是窗户和拉门通通都打开的关系,风在房间里流过,感觉比想象中还要清凉多了。和社办相比,这个房间的日晒情况比较没那么严重,这或许也是造成温度比较凉爽的原因之一。 啊……好想就这样睡个午觉算了…… 这时,耳边传来响声,我好奇地微微睁开眼皮一瞧,发现桃音会长就盘腿坐在我旁边。 「呜!乍看之下她的举动似乎不拘小节,可是她其实用盘腿的两脚和裙子下摆防御得滴水不漏。真不愧是独眼龙。」 阿鲁不知道在兴奋什么,拼了命想要一窥会长的裙下风光。 「你很闲嘛,问题学生。」 「是啊……基本上我就像是常盘学姐的伴读书童吧……」 常盘学姐认真写作的时候,我和桃音会长除了闲聊以外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了。 「桃音会长你这个暑假都怎么过?」 「嗯?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读书、参加社团活动、和朋友出去玩……还有请俺爷爷陪俺训练,偶尔去降妖除魔,差不多就这样了吧。」 「……一般人不会去降妖除魔吧。」 「那你暑假有怎么过?」 「我吗?」 课业部分……作业还堆积如山。 社团活动……完全没有参加。 出门游玩……上次去了一趟泳池。 还有……去异世界救了魔王、然后跟其他魔王战斗、阻止超能力者【组织】的计划、认识了一个偶像、认识了精灵朋友…… 嗯。我也没资格说桃音会长呢。 「……说来复杂。」 「哦。」 桃音会长不可思议似地眯起一双眼睛,可是没有继续深入追问。 「如果你又碰上类似之前的灵异事件,就来吉备神社吧,俺可以提供你意见。」 「谢谢……会长。」 没想到会长做人那么和善,我的睡意稍微消除了一些。 她虽然感觉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很热心的人呐…… 要是跟她那么说,八成又会被她拿竹剑修理吧——就在我如此心想的时候,走廊忽然传来复数的脚步声。 「烈火「火。你「什么「呀!「哥「啊。」」」」」」 随后,一连串重叠在一起、让我根本听不清楚到底在讲什么东西的声音直冲脑门。而且这些声音似乎都是直冲着我来的。 皋月、依莉丝、海丽莎、莉亚、罗莎琳、铃兰、莲音、法姆、可罗纳,一群人蜂拥进入合宿场地的房间。这九个人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因缘际会下凑成一团的,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什么事吗?」 不过最大的谜题,还是她们跑来合宿场地的原因。 「因为海丽莎她……」 第一个现身在房 间里的皋月被后面接着出现的其他人压倒在地,一边痛苦呻吟一边说道。 于是我的视线飘向了被她点名的海丽莎。 「咱看不懂烈火大人你留言的【合宿】是什么意思,跑去请教皋月小姐后,她说你跟漂亮的学姐要在学校过夜!所以就……!」 话还没说完,海丽莎就跟皋月一样也被其他人压垮了。 「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依莉丝大声嚷嚷,引来其他几个人点头附和。 简单地说,她们误以为我和常盘学姐打算孤男寡女在合宿场地过夜,所以特地来监视,以免我们发生俩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情况,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吧?……看来我的人格还真不受信任啊……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的目的都跟她们一样,例如法姆好像就是抱着「大家一起来找烈火玩吧」的念头的样子。 「突然变得好热闹啊。」 桃音会长傻眼地耸起肩膀。 的确,原本这间房间只听得到常盘学姐敲键盘的声音,现在却一口气变得人声鼎沸。 想到这里,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对了,那个咯哒咯哒的打字声怎么停了? 「烈火学弟。」 一股重量随着呼唤压在我的胸膛上。 仰卧在地的我吓了一跳,把投向房门口的视线挪回正面,赫然发现常盘学姐在不知不觉间离开电脑前,整张脸和我靠的很近很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们的悲鸣在房间回响。 可是常盘学姐却将众人的悲鸣当作耳边风。 「再来我想体验青春的滋味。」 她兀自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如此窃窃私语到。 夏天。青春。 透过以上的关键字,我那知识贫乏的大脑只想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棒球】。 毕竟现在是甲子园的季节啊。 况且人数一口气暴增。我也不能把特地跑来的她们晾在一旁不管。既然如此,那就举办大家能同乐的活动吧。说到能多人同乐的活动,就属运动了……这也是我考量的因素之一啦。 无论如何,经过一番苦心游说和一波三折,一行人终于决定要在学校操场打棒球了。打球需要的装备就借学校的公共用具来用。虽然莉亚和可罗纳明显是校外人士,还好桃音会长愿意通融。 后来出现的一群人加上我和常盘学姐和桃音会长,总计有十二人,于是分为六人一队。因为不满正规九人的关系,所以我们拿掉二垒的位置,变成三个垒包制的棒球。守备方分为投手、捕手、一垒手,三垒手、右外野手、左外野手六个位置。攻击方禁止盗垒和高飞牺牲打。判决的部分则由选手兼裁判。 反正也没有人清楚详细的棒球规则,所以今天的比赛规则很简单,总之球来就打,打了就跑,球来就接。 重点在于分队的方法……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们采取抽签分队的方式,而非公平分配战力。 要是依莉丝、莉亚、可罗纳还有罗莎琳都在同一队的话,感觉根本不用比了,可是大家却都坚持采用抽签的方式。根据她们的说法是,不这样分的话,可能太阳下山比赛还打不成的样子。总觉得之前我也听说过类似的台词耶…… 于是,大家抽完签后结果如下: 【红队 我 皋月 莉亚 法姆 桃音会长 常盘学姐】 【白队 依莉丝 海丽莎 罗莎琳 铃兰 莲音 可罗纳】 依莉丝、罗莎琳、可罗纳战力超强的三人刚好都在同一队。虽然我们这边也有莉亚,可是战力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 「烈火!既然咱们成了敌人!咱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自暴自弃地站上打击区大吼大叫的人是罗莎琳。她抽签的那一瞬间「奴嘎!」地仰天发出惨叫,看来她似乎打算靠手上的棒子发泄心中的郁闷。 说到我们红队的阵容,投手是莉亚,捕手是我,一垒手是法姆,三垒手是常盘学姐,左外野手是皋月,右外野手是桃音会长。 我们的基本战术是靠莉亚的力量压制对方的强力打线。坦白说除了投手以外其他位置都是洞。尤其是守左外野的皋月,球要是打到那边去我们肯定丢分。因为那家伙的运动神经真的烂得要命~ 「烈火。我要投球了哦~」 莉亚用没什么气魄的声音说道后挥挥手,慢吞吞地摆出刚刚才赶鸭子上架学起来的投球姿势。 反正这场比赛只是打好玩的,像她那样用轻松的态度享受才是正确的吧。而且常盘学姐只是想体验清楚的滋味,又不是认真想研究棒球。 当我天真地如此心想的时候—— 「唷!」 ——一颗非比寻常的快速球窜进了我的手套,猛烈的球压使我连人带球往后方飞去。 带着面罩一头撞上后方铁丝网的我,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啊啊,莉亚的投球不是说接就接的,我都忽略了。 「你没事吧,烈火!」 比赛才一开始就马上中断。 总之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于是我拜托莉亚把球速压低到我能接住的程度,比赛重新开始——然而…… 「喝啊!」 「嘿!」 「喝!」 罗莎琳、依莉丝、可罗纳三人棒棒开花,一下子就攻下三分。莉亚刻意降速后投出的球就像发球机一样,全都被扫成全垒打。 后来莉亚轻松解决了莲音和海丽莎,虽然差点被铃兰敲出安打幸好靠桃音会长的美技守备化解了危机。 「喂喂喂,这场超人棒球是怎么回事啊。」 回到红队休息区后,桃音会长发表了再中肯不过的感想。 虽然一场温馨的棒球比赛阴差阳错地变成了超人棒球,不过总算轮到我们吹起反攻的号角了。 单方面屠杀的比赛最无聊了,我们得设法得分。 「加油啊,莉亚!」 我向站上打击区的莉亚声援,她也开心地挥手回应。 「呜奴奴奴……!」 看到我们的互动后,对方担任投手的罗莎琳不知怎么地咬牙切齿。 「莉亚!咱家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感觉罗莎琳在怒火的加持下力量提升到了百分之两百。 罗莎琳从那娇小的身躯挤出浑身之力,一口气释放。 「呜哩呀!」 只见白球卷起一阵狂风,从投手丘到可罗纳蹲捕的地点也随之扬起一道尘烟。 啪——! 一好球。 罗莎琳得意地发出一声闷哼。 这么说来白队的捕手是由可罗纳担任,所以罗莎琳投球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全力投球。吗……这样对我们来说也太不利了。 「呜!」 不过莉亚也不是好欺负的,第二球就成功击出安打上垒。只可惜只能上到一垒。 「罗莎琳。」 「怎么?」 「……可以手下留情吗?」 「门都没有。」 我想也是。 她不放水的话,感觉我根本别想打中了…… 虽然罗莎琳投出了两颗 坏球,不过最后还是把我三振出局。 接下来轮到桃音会长。 尽管罗莎琳惊险地投到了三坏球,可是最后依然成功地三振掉了桃音会长。 「罗莎琳那家伙,有没有办法拉拢她加入垒球社啊?」 本校的学生会长似乎有意提升学校垒球社的实力,不过她的企图应该是不可能成功的吧。很难想象罗莎琳跟一群平凡人学生一起进行社团活动的样子。 先不管那个了,把焦点转回球场上。担任第四棒的皋月被轻松三振。攻守交替。 看来要被一路屠杀到结束了——当我觉得大势已去的时候…… 「真是。本来不想连玩个游戏也要拿出看家本领的,可是这样下去就没意思了。」 本校的独眼龙学生会长吐出了一句值得玩味的台词。 「交换投手吧。好吗?」 「呜?」 桃音会长提出要求后,莉亚用视线征询我的意见。 ……她似乎有什么计策,赌她一把好了。 我点头答应后,莉亚走下投手丘,代替桃音会长镇守右外野。 「俺要投球了,波乱烈火。你要接好哦。」 「?」 桃音会长举手投球前所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球飞来后我才终于理解。 「什么!」 只见球在罗莎琳挥棒打中前,突然大幅度往下掉。 「呜哇喔喔喔!」 连我也差点没接到球。 这是俗称指叉球的变化球。 「这是哪门子的球啊!」 罗莎琳被堪称人类智慧结晶的魔球给轻松三振。 除了指叉球之外,桃音会长还陆续使出曲球和变速球,以及连我都看不懂,飞行轨迹乱七八糟的变化球,都以三球三振的方式解决掉了依莉丝和可罗纳。 「……桃音会长你自己加入垒球社不就得了吗?」 「俺要当学生会长又要在家修行,忙得很。」 桃音会长四两拨千斤地回应了傻眼的我,摘下手套放在板凳上。 多亏了无所不能的会长,防守的问题终于得以解决,可是如果拿不下分数的话,同样万事休矣。除非拿下四分,至少也要拿到三分,否则无法改变这个一面倒的情况。 接下来轮到法姆打击了。 「呜哩呀!」 一下子就被三振出局,也只能三声无奈。 于是,轮到常盘学姐上场了。 「……」 只见常盘学姐双手握着球棒,露出恍恍惚惚的表情练习挥击两、三次,她每挥一次棒子都一副快要跌倒的样子。 「你、你还好吧?」 「……」 当我惊觉她的视线一直盯着我,反射性的想要逃开的时候,料想到我会往后退的常盘学姐直接飞扑过来将我抱紧。 两人汗涔涔的肌肤非常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我没事。」 引发阵阵惊叫和谴责声的常盘学姐在我耳边留下这句话后,快步走向了打击区。 从休息区的角度看去,她的打击姿势看起来弱不禁风,怎么看也不觉得她有能力打中罗莎琳的快速球。 「常盘学姐没问题吧?感觉光挥个棒就会跌倒……」 「确实是有那个可能,不过说不定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哦。」 锵! 桃音会长话才说完,打击区传来巨大的金属响声。 常盘学姐挥出的球棒擦到球皮,飞球打中了后方的铁丝网的样子。换言之也就是界外球。 这样的话一般要算一好球,不过…… 「……打中了?」 问题也就在这里。 毕竟投手是罗莎琳。吸血鬼。她的控球能力虽然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可是拥有非常惊人的球威和球速。外行人光是要挥棒打中她的球都难如登天。 「绿里她的动态视力一直都很强。可惜她没有运动细胞,完全浪费了这项天赋。」 经桃音会长这么一说,我想起常盘学姐确实有时候会表现出反应很好的一面。 就在我默默佩服起常盘学姐的时候,她把进入好球带的球通通打成界外,并且精准地选掉坏球,不知不觉形成了两好三坏的的满球数。 「呜哩呀!啊!」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操之过急,罗莎琳丢出最后一球时手滑了。 四坏球。 如此一来常盘学姐可以顺利进占一垒,不过考虑到她不适合跑垒于是改派目前打序排在最后的法姆代跑。 「好!」 法姆活蹦乱跳地冲出休息区后,常盘学姐接着折了回来。 「太厉害了,常盘学姐。」 听到我的夸奖,学姐莞尔一笑。 打线打过一轮,下一棒又轮回莉亚。 「喝!」 跟第一局下半一样,她成功将罗莎琳的球打成安打上垒。 因为今天我们打的是没有二垒的三个垒包制棒球赛,所以现在我方挤成了满垒。 在如此重要的场面,紧接着上场的打者就是我。 ……有没有人可以帮我代打啊。 「……」 大概是不爽被我们形成满垒,罗莎琳突然沉默不语。好可怕。她就这样闷声不吭地投球。 第一球。挥棒落空。 第二球。坏球。 第三球。坏球。 第四球。好球。 ……一下子我就陷入快被三振的绝境。 我就算挥棒,果然连罗莎琳的球皮也擦不到。 既然如此,我干脆祈祷接下来的两球都是坏球好了?可是我又没有常盘学姐那么高超的选球能力,所以这个选项没有考虑价值。 「……」 这是常盘学姐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反攻机会。 不管奇迹也好什么都好,我想要得到实际的成果……! 我一边盯着准备投出第五球的罗莎琳,一边思考。思考。思考。有没有什么可能性比较高的方法……! 「呜!」 我冷不防横放棒子,摆出短打的姿势。 当然我不懂什么短打的技术。单纯只是觉得我用短打的成功率比正常挥击要高而已。 我睁大眼睛,凝视罗莎琳准备将球投出的瞬间! 第一个奇迹就在此时发生了。 锵! 我凭直觉摆出的短棒,突然传来一股击中球的沉重感觉。 与其说是我打中的,不如说是球自己过来碰棒子比较正确。完全是凭运气。幸运的一球出现了。 碰到球棒的小白球猛力地弹到地上,然后高高地弹跳到空中。 我当然是不要命地埋头冲刺。一垒的莉亚和三垒的法姆一样拔腿狂跑。 「奴!可恶!」 「小心!喔哇!」 第二个奇迹在此发生。投手罗莎琳和捕手可罗纳为了接住受地心引力影响往下坠落的球,两人相撞跌坐在地。 「不妙!」 罗莎琳大叫。 她双眼注视的是冲向本垒板的法姆 。问题是捕手科罗娜已经离开本垒板,来不及封杀她。 判断来不及封杀的罗莎琳连忙捡起球,全力传向三垒——这就是第三个奇迹发生的瞬间。 「呀啊!」 防守三垒的海丽莎看到球快速地往自己飞来,忍不住蹲下躲避。莉亚趁机绕过三垒。 「海丽莎!你这是在做什么!」 「球那么快,咱接不到啦!」 如此回答的海丽莎快哭出来了。她的理由非常具有正当性。连我都承受不住莉亚的全力投球整个人向后飞走。力气比我还小的海丽莎不可能接得住罗莎琳的全力投球。 有可罗纳当靠山可以毫无顾忌全力投球的罗莎琳,因为疏忽而自食恶果。 「唉!你们在干嘛啦!」 外野手依莉丝大声嚷嚷。虽然她的守备位置是靠近一垒的右外野,可是她的脚程远比镇守左外野的莲音还快。才一下子工夫她就快要追到滚到球场角落的球了。 虽然莉亚已经安全回到本垒,不过可罗纳也回到了本垒的守备位置。依她的力量,要接住依莉丝的雷射肩所投出的回传球绝对不成问题。 简单地说,接下来就看我脚程够不够快了。 「……!」 我踩过三垒垒包。 全力冲刺到这个地步,两只脚已经会自动顺着用力摆荡的手臂往前跨,当脚踩下地面的那一瞬间,相反侧的手臂会接着往前摆。身体不受意识控制自行跑动,只是一股劲儿地向前直冲。 本垒旁,可以看到莉亚旁边的法姆不断转动手臂绕圈。 休息区里的皋月和桃音会长也放开嗓门大喊。 同样也在休息区的常盘学姐虽然没办法发出大音量,不过从她张动嘴巴的唇形可以看得出她是在说「加油」。 学姐的一双大眼睛凝视着我奔跑的身影。 可罗纳挡在距离只剩几步之遥的本垒板上,摆出了手套。再过一、两秒,依莉丝的回传球就要飞进那个手套之中了吗——! 我从视野的余光瞥见一道白影,咬牙使出头部滑垒。 随着身体和地面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我的手指碰到了硬邦邦的本垒板。 我一边听着自己那清晰可闻的猛烈心跳声,一边用全力奔跑后变得迟钝的脑筋思考结果如何。 「——safe!」 结果我第一个听见的是法姆的大喊。 「safesafe!成功了烈火哥!」 法姆一边欢呼一边整个人扑到我身上,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感觉就像被又叫又跳的小狗缠住一样。 因为基本上规定是球员兼裁判——换句话说感觉就像先讲先赢,所以当下这个场面就算两队为了得分或出局争论得脸红脖子粗也不奇怪,不过…… 「应该是安全得分没错吧。」 「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或许是我们平时就很信赖对方吧,也或许是感情很好的关系,原本缄默不语的罗莎琳看到我一身泥巴的样子,无可奈何似地叹了口气。 纵使过程全力以赴,毕竟这只是一场游戏,有趣才是大前提。她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好!如此一来双方平手,比赛回归原点!」 我从地上跳起来拍掉上衣的土后,大家又回到各自的位置。 后来我们两队持续大战,直到太阳下山为止。 晚餐大家一起制作咖喱享用。 都美贵在【望屋】打烊之后也跑来了,看到她自愿下厨我流了一身冷汗。 「我也来帮忙……」 「这是大家都要吃的咖喱,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所幸有陪同她一起前来的特托拉现场督军,总算安然度过危机。 后来大家拿都美贵负责包海苔的饭团当夜宵边吃边聊,皋月和莲音等人因为有家人在等她们所以先行打道回府,其他人则留在合宿场地过夜。 等大家洗完澡刷过牙齿后,我向她们道过晚安,独自一人移动到男生房间,倒头躺在被窝里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后。 「……烈火学弟。」 我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我的名字,原本已有一脚踏入梦乡的我又醒了过来。 「?」 我睁开眼皮一瞧,发现眼前有个人影。之所以没有吓一跳,大概是因为我意识朦胧快睡着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快要习以为常了吧。 「……常盘学姐?」 「快醒来。」 一反动不动就抱人的常态,趴在枕头边凑着我的耳根子喃喃细语的常盘学姐,用温柔的动作摇动我的身体。 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我却没有发脾气,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从认识的第一天就一直带有独特氛围的常盘学姐的关系吧。我顺她的意思坐起上半身,揉了揉眼睛。 「有什么事吗?」 「你来一下。」 常盘学姐趴着低声说道后站了起来,还是没抱住我。 我不禁感到好奇,乖乖地跟在她后头,穿上鞋子离开合宿场地。 常盘学姐带我来到一个距离不是很远的地方。 更进一步地说,那里其实是旧校舍的屋顶。 「学姐你居然有钥匙啊。」 「我拜托小桃偷偷带万能钥匙过来的。」 以管理方面来说,这应该是很大的问题吧? 不过我不是老师也不是警卫,所以只敷衍了事地心想「反正明天把钥匙拿回去还就好」,并没有继续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说到常盘学姐,只见她移动到屋顶的中央,突然就躺了下来。然后她微微扬起头,向我招手。 我走到她身旁后,她的手掌向下一比——大概是叫我也躺下来的意思吧。 我听从她的指示直接在屋顶躺下,手掌心传来粗糙的水泥地质感;接着我慢慢让头部靠在屋顶地面上,以免弄痛后脑勺,随后一片闪耀动人的星空映入眼帘。 「噢噢。」 很可惜的是这个景色并没有美到让人窒息的程度,不过我住的地方还算满乡下的,跟大都市相比,这里的星空应该就算漂亮许多了吧。虽然跟深山等地能欣赏到的美景相比仍然略逊一筹,不过这片星光已经算非常灿烂夺目的了。 「同样都是看星星,躺在地上看比单纯抬头看感觉漂亮多了呢。」 场地或许也有关联吧。在我们这个乡下地方,几乎看不到什么比校舍屋顶还高的建筑——虽然隔壁的新校舍比旧校舍更高,不过不会影响到我们正上方的视野——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满天星空,看起来的感觉是如此与众不同。 「半夜在屋顶欣赏星星的任务完成。」 一旁的常盘学姐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因为我就躺在她旁边,所以即使音量很小,我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啊,这也是合宿活动的一部分吗?」 「对。」 按理说任务应该就此达成,可是我们俩却依然躺在地上。不用互相询问对方的意思,我们都想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再多聊一会儿。 「今天过得好开心。」 「对啊,今天下了泳池,打了棒球,还制作了咖喱……」 「那些活动是很有趣没错,可是我真正开心 的地方不是那个。」 我感觉得到学姐在旁边摇头。 「……我因为体弱多病,体育课几乎都缺席。游泳课也一样,除非那天身体状况真的很好,否则都不能下水。」 「咦?那大家上次去游泳池玩的时候呢……?」 「那天我几乎都没有下水。小桃不肯放行。」 经她这么一说,我想起那天我只有在休息区和滑水道,还有最后大家在二十五公尺长的游泳池集合的时候看到常盘学姐,而且那时候她也只是坐在池边泡脚而已。 也难怪桃音会长今天看到她在泳池里面会那么生气了。会替她担心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两人是童年玩伴,桃音会长应该从小就在照顾常盘学姐了吧。 「因为体质的关系,我没办法参加运动社团。就连修学旅行最后也没能去成呢……所以今天真的很开心。」 常盘学姐的头转向我这边。 她的一双眼眸从散落在额头的刘海缝隙中注视着我。 「这全多亏烈火学弟加入了轻文社。」 「没有啦。」 「不。今天大家能一起打棒球,一起热热闹闹地煮咖喱,都是因为有你在,才会吸引大家来参加活动。如果只有我,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的……」 说到这里,常盘学姐的嘴唇弯成一道弧线,挤出迷人的微笑。 「谢谢你,烈火学弟。」 这、这个让人感觉浑身发痒不自在的感觉是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和长得很漂亮的学姐在半夜的校舍屋顶两人独处的关系吧。而且她还向我面露如此迷人的笑容,让我心跳异常加速! 「玩火自焚的爱。玩火自焚的爱。某年夏天犯下的过错。」 阿鲁不要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在我的另一边耳朵敲锣打鼓! 虽然我很想回呛,可是现在大声嚷嚷肯定会被当怪胎。只有我看得到阿鲁,这个设定真的很机车! 如果我不拿阿鲁转移注意力的话,当下的状况让我脑袋都快炸了。常盘学姐一直盯着我看,我也一直觉得浑身发痒不自在! 就在我觉得这样下去就快把持不住理智的时候—— 「「「「「「呀啊啊啊!」」」」」」 咚啪碰碰——! 「?!」 四周忽然响起复数的尖叫和喧闹的噪音,我慌张转头往屋顶出入口望去,只见应该在合宿场地睡觉的其他人全都倒成一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来躲在那里偷看的。 「你,你们在干嘛啊?」 「那是我们的台词好不好!烈火你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 依莉丝率先发难。她推开叠在她身上的其他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朝我们步步逼近。 「就就就是说啊,常盘学姐!你跟烈火躲在这种地方独处,到、到底是在聊什么事情?!」 「没错!追根究底,你从第一次见面就用那副身体在诱惑烈火!」 都美贵和罗莎琳带头领着其他人上前,一下子就把我和常盘学姐团团包围起来,一你言我一语地同声质问、谴责我们。 「……嘻嘻。」 可是常盘学姐看着那群频频点名她的女性,却不知怎么地露出了看似有几分开心的笑容。 阿鲁的特别任务 3 暑假只剩十天左右了。 任务差不多该赶个进度了吧。 反正烈火先生目前正忙着赶停摆至今的暑假作业,本官决定趁这机会造访【女主角】们的家。 「嗯~~~~?」 本日第一个目的地是~~~~ 答咯答咯答咯答咯答咯答咯。 锵锵! 「就是这栋红色的房子!」 这里是罗莎琳小姐的豪宅。 本官刚才试着模仿的是以前看过的电视节目的效果。 好了,废话不多说,快点进去瞧瞧吧。 不只外观雄伟,里面的空间一样非常开阔呢。 罗莎琳小姐应该是在三楼,不过那个是……? 「快点把窗户擦干净。」 「你、你是没有看到我在擦了吗?啊,不,大人。」 原来是正在清理窗户的乌拉乌拉小姐和在后方监督她工作的可罗纳小姐。 乌拉乌拉小姐不是【女主角】,至于可罗纳小姐上次本官也调查过了,所以本官大可以不用理会她们……可是最后本官仍被她们两个吸引了目光。 因为本官看到了女仆。 那个可罗纳小姐竟然扮成了女仆。 说到这个,这栋房子的主人罗莎琳小姐好像是疯狂的女仆爱好者的样子。 「那个~魔王大人。擦窗户的工作就交给我……不,交给小的,你……您去找个地方休息吧?」 乌拉乌拉小姐的态度怎么会变得这么恭敬呢?印象中她以前还挺目中无人的。 或许是因为她以前是恶魔,面对以前在异世界当过魔王的可罗纳小姐,心中还是充满畏惧,不敢违抗她吧。 异世界的魔王即使被请去休息,还是维持双手盘胸的姿势站在原地。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这里的屋主说你工作都会偷懒,要我严格监视你。」 「那我们一起偷懒不就好了吗~我、不、放心,小的绝对不会去打小报告的。」 「人家好心收留我当食客。我也必须付出劳力当作回报。很遗憾的是,屋主说我【不适合】做跟你和铃兰一样的工作。」 毕竟她是魔王嘛。这辈子应该从来没有做过家事吧。 不过,能看到可罗纳小姐换上女仆服的样子,实在是大饱眼福呢。 好啦,已经四处乱逛也逛够了,继续朝原先的目的地罗莎琳小姐的房间前进吧。 抵达三楼后,本官迅速推算出罗莎琳小姐房间的位置,穿过房门进入室内。 只见罗莎琳小姐坐在摇椅上盯着天花板看。 她的眼神非常严肃,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 「呼……烈火那家伙。」 她一边玩自己的马尾,一边低声咕哝。 她正在想烈火先生的事情吧?让本官瞧瞧。 (说到那家伙,三不五时地就跟其他小妮子混在一起玩乐……他应该要更重视咱家一点才对吧?) 嗯~?游泳池戏水和合宿活动,罗莎琳小姐都有参加不是吗? 还是说,她希望烈火先生能「单独」邀约她就好? (自己明明说过要给咱家幸福的……) 虽然意思有些出入,不过烈火先生确实是有说过类似的话。他本人有没有那个自觉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罗莎琳小姐心浮气躁似地坐在摇椅上摇晃。 (可是他却老是跟其他小妮子卿卿我我,冷落咱家……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噢噢,她坐的那把摇椅摇动速度已经快到有如云霄飞车了呢。 正当本官以为她那娇小的身躯就快要被甩出去而捏一把冷汗的时候——椅子突然停止了摇动。 (莫非……真正的原因是咱家缺乏魅力吗……?) 罗莎琳小姐拼命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不过,或许是因为想到烈火先生不曾积极向她献过殷勤的关系(是说,本官也没有给看过那个人曾对谁献过任何殷勤就是了),导致她似乎更加疑神疑鬼的样子,只见她脸色愈发惨白。 这时突然叩叩地传来了敲门的响声。 「主人。为您送红茶来了。」 「啊啊……铃兰吗……进来吧。」 「打扰了。」 恭恭敬敬地说道后走进房门的,是身穿女仆服的铃兰小姐。 她推着上面放着茶壶的餐车进入房内,移动到罗莎琳小姐身旁后,在摇椅旁边的古董桌上开始冲泡红茶和准备点心。 话说回来,瞧她那个架势还真的挺有模有样的呢。 本来是人造人的铃兰小姐转职成女仆应该还不满半年,不过从那架势来看已是驾轻就熟的老手了。或许是她跟女仆这份工作一拍即合的关系吧。 冷冷地看着铃兰做事的罗莎琳小姐,忽然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 「……呐,铃兰。」 「有什么事情吗?主人。」 「唔,那个……虽然咱家认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以防万一,有件事咱家还是想慎重地向你征询意见当做参考……」 「请说。」 「…………咱家是不是有什么缺乏女人魅力的地方呢?」 「您想听老实的意见,还是没有顾忌的意见呢?」 「当然是老实的意见……嗯?两个意思不都一样吗?」 「那么我就老实地说了。」 铃兰小姐把罗莎琳小姐的吐槽当作耳边风,立正站好之后才开口发表意见。 「请您当作我这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意见。以此为前提,老实说。主人您有些太小孩子气了。」 「什么……!别、别看咱家这样,咱家年纪可是早就超过五百岁了!」 「我针对的不是年纪而是容貌。若以我的知识作为参考基准,主人您的小胸部是致命伤。」 「你、你说咱家的胸部……!」 铃兰小姐,你讲话真的是完全不留情面呢。 「据说用四只脚走路的动物都是靠臀部来吸引异性。可是用两只脚走路的人因为不容易瞧见对方的屁股,所以胸部似乎就代替臀部起吸引异性的作用。若从这一论述来看,主人您强调女人味用的器官不够发达。」 见罗莎琳小姐那错愕的表情,感觉仿佛可以听见玻璃碎裂一地的声音了。 铃兰小姐那没有丝毫挖苦意味,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的说法似乎反而重伤了罗莎琳小姐的心。 (怎么会……!在吸血鬼族群里面被盛赞为「黑夜宝石」的咱家,竟然被区区奴才批评得如此不堪……!咱家也知道人类觉得胸部很有魅力,可是那种东西不过只是一团脂肪而已啊!明明真正重要的是内在气质与高贵的气节……) 吸血鬼和人类之间价值观上有着微妙的差异,罗莎琳小姐苦恼地低头呻吟。 其实一样米养百种人,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尽相同,也不是所有人都用胸部大小来评断女性的价值就是了。胸部是没有富贵贫贱之分的。 「主人?红茶都快凉了。」 铃兰小姐歪着脑袋提醒罗莎琳小姐,不过她似乎没听见的样子。 (经她这么一说,烈火被依莉丝和莉亚抱住的时候,感觉行为举止 就变得更可疑了没错……!呜!那咱家要怎么办!吸血鬼是不会成长的。换言之,咱家的胸部是不可能再变大的了!到底该如何是好……) 罗莎琳小姐绞尽脑汁思考。 「主人。请您冷静。一开始我就强调过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呜……?」 铃兰小姐摇摇肩膀后,罗莎琳小姐这才停止沉思。 「刚才我的说法完全是建立在人类的生物学观点。其实主人您是非常具有魅力的……」 「问题是咱家的胸部……」 「胜负的关键不在于哪一方拥有有力的武器。」 在铃兰小姐的诚挚眼神的注视之下,罗莎琳小姐的心情终于慢慢恢复冷静。 「……嗯。你说的没错。铃兰。」 「很高兴您能明白这个道理。主人。」 虽然让人看得一头雾水,可是这个场面叫人很感动呢~ 本官这次的任务是利用【内心透过装置】来调查各个【女主角】的内心想法,进而制作比过去更详尽的报告——简单地说,就是针对她们对烈火先生的好感度进行报告,不过如果在报告书上列出「罗莎琳小姐对胸部大小怀有烦恼」这项事实,感觉又好像有些偏离宗旨……虽然这样也满有意思的啦。 是说,本官从一开始就隐约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每个【女主角】对烈火先生的好感度程度不一,但她们确实都对烈火先生怀有好感,这件事在本官以前交给未来的报告就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才是。 追根究底,本官原先的任务是「撮合烈火先生和某个【女主角】进而拯救未来」,烈火先生本人下定决心选择对象才是这个任务的关键点。 所以说,与其调查「哪个【女主角】有多喜欢烈火先生」,还不如调查「烈火先生有多喜欢哪个【女主角】」,这样更有意义。 真好奇未来的【机关】究竟在打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呢? 正当本官专心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罗莎琳小姐正在饮用铃兰小姐重新冲泡好的红茶。看来她似乎已经完全破除内心的迷惘了。 「主人。不瞒您说,其实我也有事情想要和您商量——」 在罗莎琳小姐身旁服侍的铃兰小姐突然开口。 「唔。说来听听吧?」 罗莎琳小姐一边品尝红茶一边说道。 「我想要生小孩,请问该怎么办呢?」 「噗哈!」 罗莎琳小姐猛烈地从口中喷出红色的液体。 「你、你突然问这什么问题!」 罗莎琳小姐虽然被红茶噎着,还是挤出声音质问自己的仆人。 「以前还是人造人的时候,我不具有生殖的能力,可是我一直对人类的家庭怀有兴趣。」 「原、原来如此。」 事情好像愈来愈有趣了呢。 现在来窥看铃兰小姐心里在想什么吧。 「我有如何生小孩的知识。我知道必须先和男性关系变得亲密,不过……」 (我可以判断自己和波乱大人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不过……) 「问题是,好像不是只要关系亲密就可以了,想要更为深入发展的话还必须跨过某一条线。可是我不晓得那个基准是什么……」 「是、是吗?」 罗莎琳小姐一边冷汗直流一边点头。 (和波乱大人……) 「要怎么做才能跨过那一条线呢?」 铃兰小姐始终没有明确交代对象是谁呢,虽然本官有【内心透过装置】可用,所以知道她设定的对象其实是烈火先生就是了。 之所以含糊其辞,是因为她本能地知道罗莎琳小姐是她的情敌吗?还是因为除了烈火先生以外,没有其他「有可能发展成那种关系的对象呢」呢? 这个问题就连铃兰小姐自己也没有明确答案,就算读心也没有用。 不过,以前本官在报告书中曾替她下了「成为人类的时间还很短暂,她对自己所怀抱的感情只能算一知半解」这样的评论,现在看来她已经慢慢有所进步了。能知道这一点就算有收获了吧。 在这间屋子能调差的也都调差得差不多了。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吧。 接下来该调查哪个【女主角】好呢?皋月小姐家刚好有件趣事发生,就决定去她府上打扰了。 附带一提,那件有趣的事指的其实就是穿浴衣。 「海丽莎。这样如何?会不会太紧?」 「嗯。不会。」 在场的除了皋月小姐和海丽莎小姐,还有皋月小姐的母亲。皋月小姐的母亲似乎是在帮忙两人穿浴衣的样子。 「海丽莎能穿得下的就是你身上那件水色的,还有这一件粉红色有花纹的浴衣,你喜欢哪件呢?」 看起来海丽莎小姐应该是要捡皋月小姐的旧衣服穿吧。 「嗯……两件都很漂亮,很难做决定。」 「是吗?那两件都穿穿看吧。」 「好!」 海丽莎小姐开心地脱掉身上的浴衣。 哦哦……没有穿内衣耶……! 她能遵守悠久的日本传统实在叫人倍感欣慰,这叫本官大饱眼福啊。啊,本官先声明,本官绝对不是为了想看这种画面,才选定这里做接下来的调查地点的哦。 「嗯~……」 另一方面,皋月小姐一边照镜子端详自己换上浴衣的样子,一边沉吟。 她好像没办法打定主意要选现在系在身上的腰带,还是手上的另一条。 「妈妈。我问你哦。」 「什么?」 「你觉得我这件浴衣适合配哪一条的腰带?」 皋月小姐现在穿的是有荷花图案的白色浴衣。两条腰带分别是接近橘色的黄色和紫色。两条都很好看。 「我觉得两条都很适合啊。」 「哎呦!你认真一点看啦!」 虽然她的母亲和本官英雄所见略同,不过皋月小姐似乎不很满意那个答复的样子。 这个时候来试试看对皋月小姐使用【内心透过装置】吧。 嘿咻。 (嗯~黄色和紫色,烈火会觉得哪个颜色比较可爱呢……去游泳那次被依莉丝和响抢尽了风头,我要靠周末的夏日祭典挽回颓势!) 原来如此,泳装的债就用浴衣来还吗? 皋月小姐在这方面真的很用心,或者说很乐意牺牲奉献。为了讨好烈火先生,竟然那么认真挑选腰带。 男人光是拥有这样的青梅竹马,应该就可以算是人生胜利组了吧,烈火先生实在是太人在福中不知福了。 「唉……」 本官忍不住叹气。 发牢骚也无济于事。烈火先生本来就是这种人,早在本官参加出任务前的讲座时,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了。 总之,眼下还是继续执行任务吧。 接下来把装置用在换上了粉红色浴衣的海丽莎吧。 「哇啊!这件也好可爱哦!」 海丽莎向帮她换上浴衣的皋月母亲表达内心的喜悦后,开心地欣赏着身上的浴衣。 (烈火大人看到咱穿浴衣是否会开心咩?) 哎呀, 海丽莎小姐在心中自言自语的时候会讲异世界的方言呢。 海丽莎小姐一边摆弄衣袖,一边身子扭来扭去。 (如果烈火大人被换上浴衣的咱迷得神魂颠倒的话,今晚一定会跑来咱的房间呗……) 「呀呜!」 「海、海丽莎?」 其他两人被突然发出尖叫的海丽莎小姐吓了一跳, 海丽莎小姐连忙转移焦点,把妄想逐出脑海。 唔。自从八月初烈火先生和她一起回亚伯拉罕跟长老打过招呼后,她变得稍微有些不一样了呢。 因为以亚伯拉罕的风俗来说,「去向长老打招呼=结婚的公开声明」,所以也难怪她会这样了。 如果亚伯拉罕还有当晚就献出「初夜」的风俗的话,说不定本官的任务早就结束了呢。只可惜事与愿违,所以现在海丽莎小姐每晚都在自己的卧房等烈火先生来敲门。 简单地说,烈火先生和海丽莎小姐的生活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改变,不过海丽莎小姐的意识正在日渐变化。依海丽莎小姐个人的认知,她认为自己目前遥遥领先其他【女主角】。 至于这对两人今后的关系,或者说未来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也只能留待日后观察了。 「呀呜!」 「海、海丽莎?」 眼下本官能做的,充其量也只有好好欣赏海丽莎小姐那心花怒放而面红耳赤的可爱娇羞模样了。 总而言之,海丽莎小姐对烈火先生的爱变得比以前更深更浓了,本官就这么跟未来报告吧。 第三章 猫娘烦恼克星 「其他的地底人?」 我和皋月还有依莉丝一起来到【望屋】吃午餐,听到送餐的特托拉告诉我们这件事后,不禁感到讶异。 「除了住在特托拉你们席兹村的人以外……还有其他地底人吗?」 「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特托拉把盘子抱在胸口前,眉毛皱成了「八」字状。 「有好几个人在后山目击到【眼睛会发光的人】。原本以为对方也是席兹村的同伴,开口搭话后对方却逃走了,所以有人谣传除了席兹村以外,还有其他地底人住在别的地方。」 「哦……」 和特托拉他们分属不同团体的地底人物…… 通往特托拉居住的席兹村的地上,出入口就位在我们三桥高中的后山。所以如果特托拉说的是真的,这表示有其他地底人的团体就住在距离不远的地方。 「会不会是搞错了?不可能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其他地底人就住在附近吧……」 「特托拉也这么觉得,可是目击情报好像是真的。」 「唔……」 严格说来,特托拉他们并非普通的地底人。他们的祖先是负责看守封印兽王巴哈姆特牢门的守卫,乃是神明创造出来的存在。 和特托拉他们分属不同团体的地底人,也是同样的神创造出来的吗?如果是,神创造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是说这跟神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了,另一团的地底人的正确居住地点又是哪里……? 「嗯~情报这么少,实在难以判断……」 「果真如此吗?」 「对了,你们有因此受到什么损害或困扰吗?」 「那倒是没有。如刚才特托拉所说的,对方见人就跑。」 「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再麻烦你通知我了。」 「好的。」 对话到此告一段落,我回头继续把眼前的套餐扫进肚子里。依莉丝早早就吃过,皋月看起来也快吃完了。 「……是说,你们现在明明放暑假,干嘛跑来我们店吃饭?而且身边都带着书包。」 当我想加快速度把午餐扫光时,这回换看似闲着没事做的都美贵过来聊天。手上拿着勺子晃来晃去。 她似乎很好奇我们暑假特地跑到外面一起吃饭的理由。 「我等一下要和她们去图书馆念书。」 「……咦?你要去图书馆念书?!跟皋月她们一起?!」 我只是说我要念书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成那样吧? 「不然还能怎样。暑假作业进度一直停摆,所以我才拜托她们教我啊。」 「什么,为……为什么没有约我啊?!」 「咦?因为都美贵你要帮忙【望屋】,工作很忙吧?」 除非碰上盂兰盆节或家族旅行,否则食堂在暑假也是照常营业。所以我才没有约都美贵同行。 「话、话是这样说没错……」 都美贵说话吞吞吐吐,语气显得模棱两可,听不出她是否真的接受了我的说法。 「……?」 她有那么想参加读书会吗?兴趣还真特殊啊。 我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解决午餐,然后和皋月还有依莉丝一起离开【望屋】。直到最后,都美贵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天黄昏。 「啊啊~~累死了~~」 太用功的结果就是精神快崩溃了。虽说辛苦的代价就是写完了不少作业……可是还没搞定的部分依旧堆积如山。 「明明距离入学考试还很久,为什么要指定这么多试题给我们做啊……?」 一边发牢骚一边和皋月和依莉丝离开图书馆踏上归途。 「烈火,虽然离入学考试还很久,可是我们已经是高中生了,不认真读书那怎么行。」 「可是很麻烦耶……」 「人家也觉得很麻烦。」 依莉丝也附和我的意见。所以是二比一。少数要服从多数的意见。 「不管麻不麻烦,两年后我们都会变成考生啊。」 好空虚的胜利啊…… 皋月的回答头头是道,哑口无言的我们只能垂头丧气地垮下肩膀。 「唉……不知道两年后入学考试制度会不会废除啊。」 我一边大吐苦水,一边重新调整书包肩带的位置,书包里塞满了试题集,沉甸甸的。 一路上我除了哀叹还有很多作业没写完之外,还跟两人讨论这个周末即将举办的最后一场夏日祭典有什么计划,不久来到必须和依莉丝分道扬镳的y字路口。 「话说,尤恩和艾利席亚说过这周末要来玩……啊,依莉丝在这里要跟我们分开了,对吧?」 「不管去哪里太空船都随传随到,就算我现在跟烈火一起回家也无所谓啦~」 「拜托别闹了,人被光束吸进太空船的画面要是发生得太频繁,可是会引发大骚动的。是说,依莉丝你现在还在太空船里生活吗?」 「在太空船里生活很舒服啊。谁叫日本人的房间都那么小。」 「所言甚是。」 不过我觉得我们这里已经比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要好多了。 「拜拜啦,烈火,明天再见了。」 「噢……明天也要在图书馆继续写作业吗?」 「烈火你回家后一样要先写一些。否则礼拜六的祭典你会去不成哦?」 「呜,好啦……」 当我们打算就此为对话画下句点,挥手说再见的时候—— 「嗯?」 依莉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状。 「怎么了?」 「我听到什么声音。应该是人的声音吧?」 说道,依莉丝闭上眼睛竖起了耳朵,然后伸出手指指向y字路口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下方。 「烈火。你看那里。」 有个疑似人影的物体倒在她指的方向。 「「「……」」」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后,一起小跑步上前一探究竟。 对方戴帽子遮住了长相,不过从那个体格来看,应该是少女不会有错。 「你没事吧?」 皋月以温柔的动作从地上将对方抱起后,戴在少女头上的帽子跟着掉了下来。 弹出。 「「啥……?」」 看到从帽子里面弹出的「那个东西」,我和皋月都情不自禁地发出怪叫。 「哎呀?这女孩也是宇宙人吗?」 可是依莉丝却露出了仿佛觉得我们少见多怪的反应。 「咦?宇宙人?可是她……」 「这在大银河联邦很常见啊——」 依莉丝指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头上的「那个东西」如此说道: 「——长猫耳的宇宙人」 姑且不讨论「猫耳」少女是不是宇宙人这个问题,她看起来似乎是有伤在身的样子,于是我们先将她带到了我家。 我们让她躺在沙发上,请皋月和海丽莎对她使用治疗魔法后;过了几分钟,少女终于苏醒。 「……喵?!」 少女醒来后的头一个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只见她用猫咪般的矫捷身手跳离沙发,往窗户直奔。从那个速度看来,她似乎是打算直接撞破玻璃的样子。 「别跑!」 我反射性地伸手想要逮住她,可是却只抓到空气。 糟糕——我脑海浮现出这念头的瞬间…… 「你二话不说就想上哪去啊?」 「放、放开我喵!」 猫耳少女被依莉丝一把揪住脖子,两脚又踹又踢地挣扎。 不过体能比地球人强壮了好几倍的斐瑞利塔星人,还是把她抓得稳稳的。 「现在怎么办,烈火?她好像不听话耶。」 「嗯,我想想……」 首先得让她明白我们没有敌意,可是照这情况看来,她应该没那个耐心听我们解释…… 「……烈火?」 猫耳少女又呼唤一次我的名字。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 我忽然有股即视感。 「?她好像突然安分下来了的样子呢。」 依莉丝如此说道后,或许是认为没有再继续限制行动的必要,松手解放了少女。 猫耳少女非但没有再试着逃走,还反过来慢慢向我靠近……然后还开始抽动鼻子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 「干、干嘛啊?」 「……」 少女定睛注视着我,没有回答。 我和这名少女……照理说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会骨碌碌地转动的眼睛和耳朵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少女忽然别开耳朵和眼睛,转头面朝皋月。 「……皋月?」 「咦?」 没想到会从猫耳少女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皋月目瞪口呆。 奇怪?为什么她会知道皋月叫什么名字? 我和皋月和猫耳少女三者之间有什么交集吗? 猫耳少女……猫耳……猫? 「啊——」 我。皋月。猫。 如果是关于我们三人,更正,如果是关于两人一猫的记忆,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头绪。 那是我们还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你是靛蓝吗?」 靛蓝是我和皋月以前养在神社屋檐下的小猫的名字。 听到靛蓝这个名字,猫耳少女的脸突然绽放出光明。 「喵!你果然是烈火喵!好久不见了咪呀!」 猫耳少女就像小时候后那般扑到了我的胸前,开心似地不断拍动一双耳朵。 我们在路上捡回来的猫娘,果然是以前我和皋月收养的小猫——靛蓝。 (注:养猫这一段似乎在第三卷借助皋月的回忆有少许提及) 「呃……所以说靛蓝你本来就是妖怪咯?」 听到我这么一问,靛蓝转了转那副她名字由来的靛蓝色耳朵,然后摇头否定。 「不是本来就是,而是后来变成的喵。」 「后来变成?」 「我原本也只是一般的猫咪。可是有一天忽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喵。听说像我这种猫妖就叫猫又喵。」 「哦,猫又啊。」 「所有的猫又尾巴都会变成两条,你看喵。」 靛蓝向我们翘起屁股,将短裤向下一拉,露出藏在里面的两条尾巴。 「看吧喵?」 「啊,我知道了!快点把裤子拉回去!」 「?」 靛蓝一头雾水地侧着脑袋。 「我是说真的,拜托你啦!」 我会这么慌张,首先是因为她拉下裤子露出了半截屁股的关系。而且我身后的三名少女瞪我瞪得可凶了。这两个原因尤以后者紧迫性最高。 「以前帮助过的动物居然变成美少女重新回到身边,虽然感觉有点老套,不过没想到烈火先生就连对动物也没忘记要插旗呢。」 未来人用手指托着下巴,一如既往地发表高见。 靛蓝把裤子穿回去后,转身面向我们。 「话说回来,烈火和皋月都长大了喵。一开始我根本认不出来咪。」 「靛蓝你也变了不少啊。」 就外观这方面来说。 「基本上我还是能变回原形的咪。其他猫又平常也都是以猫的姿态生活。只不过来到市区还是会变成人的外形喵。」 「为什么?」 「有两条尾巴的猫太引人注目了。变成人的话,可以用衣服把尾巴藏起来,而且戴帽子就能遮住耳朵了。」 「原来如此。」 猫的话就没办法穿衣服了。 她还真聪明呢,我佩服地点点头。 「对了,你怎么会受伤呢?」 「啊……那是因为……」 靛蓝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瞧她那脸色凝重的模样,我不禁向前挺出身子。 「你碰上什么问题了吗?只要我帮得上忙,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喵……我是可以告诉烈火和皋月啦……」 靛蓝瞅了依莉丝和海丽莎一眼。意思是有她们在场的话,她就不方便启齿的样子。 「怎样?我们在会让你觉得很碍事吗?」 「因为我不太希望让人类介入我们之间的问题喵。要是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们喵。」 或许是因为我和皋月以前有恩于她,所以她才愿意信赖我们吧。 听靛蓝这么一说,海丽莎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依莉丝则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你是害怕耳朵和尾巴的秘密曝光吗?既然如此——看吧。」 本以为依莉丝又有什么鬼点子,结果她把平时藏在身体里面的尾巴从裙子中伸出来秀给靛蓝瞧个仔细。 「不过就是尾巴而已,我也有啊。」 「喵呜!你、你也是妖怪吗!」 「我是宇宙人啦。」 依莉丝双手叉腰挺起胸部,光明正大地说道。 「……那个……依莉丝?你裙子都掀起来了,快把尾巴收好。」 这回换皋月和海丽莎露出可怕的表情。 「我的朋友还满多像她这种奇人异士的。不瞒你说——」 我向露出惊愕表情,显得一愣一愣的靛蓝简单说明了【波乱血统】的事。 「——如此这般,你可以放心信任我的朋友。基本上大家都对不寻常的事情见怪不怪了,不会半开玩笑地向外人泄露你的秘密。」 「我、我知道了咪……」 或许是一下子被太多情报轰炸,只见靛蓝两眼昏花,露出一副脑袋一团混乱的样子勉强点点头。 「呃……事情得从靛蓝跟其他伙伴一起下山的地方说起喵。」 过了一会儿,靛蓝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说明。 「伙伴是指其他猫又吗?」 「没错喵。猫又都是一起生活的喵。」 「我还以为猫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呢,猫又不一样吗?」 「因为有两条尾巴的猫想求生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咪……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喵。」 靛蓝分别摇动左右两条尾巴,继 续说明。 「言归正传喵,近来我们定居的山区有很多人类频繁出入,考虑到被人类发现我们,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我们才会决定下山喵。偏偏这时又跟其他的妖怪团体发生了纠纷……除了我以外,其他的猫又都被抓走了喵。」 「你说什么?!」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同伴全都被抓走——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吧! 「喵。全部的猫又只有我侥幸脱逃……可是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半途就失去意识了喵。」 后来才被我们偶然发现救了回来吗? 状况我大致都清楚了。 「好,那我们立刻动身去救靛蓝的同伴吧。」 「……可以吗喵?」 「这还用问吗?当然可以了。」 「可是这跟带饲料到屋檐下面喂猫是两回事,烈火你们或许也有可能会受伤的喵。」 「放心吧。」 更危险的大风大浪我都见识过了,况且我不可能对靛蓝见死不救,纵使她如今的样貌变得跟当年不一样了。 「谢、谢谢你喵……可是希望你量力而为喵。」 靛蓝会这么耳提面命地提醒我小心,也不无道理。 尽管规模跟我过去碰上的事件相比只能算小巫见大巫,可是打打杀杀的本质仍旧不变……虽然靛蓝的伙伴下场不明,状况刻不容缓,可是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直捣黄龙,无疑是飞蛾扑火。 这时,某个人物的面孔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对了。这种时候就先找【专家】商量吧。」 我试着联络那名人物,对方无巧不巧地正在【望屋】吃晚餐,于是我们让靛蓝戴上帽子,结伴前往商店街的食堂。 咯啦咯啦作响地把门推开后,发现我们入内的特托拉立刻上前接待。 「欢迎光临。」 「咦?怎么又是烈火你们。来吃晚餐的吗?」 都美贵也从厨房柜台探出身子跟我打招呼。 「等等,你们人数变多了呢。有空的桌位吗?」 看到跟在我后头进来的还有皋月、依莉丝、海丽莎、靛蓝,都美贵开始东张西望。应该是在找店里还有没有一次能坐五个客人的桌位吧。 「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是——」 「唷,问题学生。」 在我开口说明前,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转头一瞧,原来是把手肘靠在摆着空盘子桌面上的眼罩少女。 「桃音会长。在街坊不要用那个绰号叫我啦。」 如果被认识的人听到学校的学生会长称呼我为问题学生,形象不知会大打折扣到什么地步,想到这我不禁冷汗直冒。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那么。找俺有何贵干吗?」 桃音会长随口敷衍了我的抗议,立刻进入正题。 说到幽灵和妖怪的事,在日本就非僧侣和巫女莫属了——自家经营神社本身又是巫女,而且还拥有阴阳眼能力的桃音会长正是商量这种问题的不二人选。 我们和她挤在同一张桌子坐下(特托拉帮忙搬了不够的椅子来给我们),稍微压低声音向她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猫又和其他妖怪发生纷争吗……」 桃音会长嘴里叼着牙签看了靛蓝一眼。 「还好你的同伴没什么实力。」 「……那是什么意思喵?」 「别生气。俺是真心觉得那是一件好事。要是你们双方势均力敌拉长了战线的话,搞不好连人类也会遭到池鱼之殃。到时候除妖专家也只好把你们一并驱逐了。」 「……!」 「桃音会长!」 我连忙想打岔,桃音会长却心烦似地挥手阻止。 「所以俺才说你们运气好。这附近若是有什么跟妖魔鬼怪有关的异状发生,俺爷爷一定会接到报告。现在还没接获报告,也就表示尚未有严重的损害事件发生。这道理就跟野生的熊没事别下山攻击村落便不会遭到人类射杀是一样的。虽然俺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一定是如此。」 「呃……换句话说,你愿意帮忙吗?」 「这个嘛。总觉得协调妖怪之间的纠纷已经超出俺的业务范围了,但……」 桃音会长手靠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子,咬着嘴里的牙签玩。 「……对了,你说你们【离开了山上】,指的是哪座山?」 「就在这附近,人类学校后面的那座山。」 「哦……你说的大概就是咱们学校的后山吧。」 换言之就是我们就读的三桥高中了。 闻言,桃音会长露出一抹贼笑,把牙签丢进了烟灰缸。 「好,咱们动身吧。猫又快点带路。」 要去哪里应该是不用多问了。照先前的对话脉络看来,她要靛蓝带路前往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伙伴被抓走的地点。 不过有个问题我想不通。为什么桃音会长会突然有帮忙的念头? 我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 「之前就说过了,俺是那间学校的学生会长,那间学校是属于俺的。校内发生的问题自当由俺解决——偶尔把那个范围扩大到后山也未尝不可。」 她给了我这样的答复后又笑了。 虽然感觉有些拐弯抹角……简单地说她的意思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吧?之所以用这种兜圈子似的说法,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吗?还是想找个理由好让降妖除魔的专家介入业务范围外的工作? 反正她肯定不会老实回答这个问题,我就自认为原因是第二个了。 因为这表示桃音会长不惜替自己找借口也想为我们两肋插刀。 「烈火!你要选我们店当开会场地,好歹点个东西吃吧!」 都美贵向迫不及待准备动身的我抱怨。 「抱歉。现在我没空吃饭。」 「哦……」 都美贵用冷冷的眼神瞪我,不过当她看到我后面的靛蓝后,似乎注意到我又被麻烦事缠上的样子。 「那我们交换条件。」 「条件?」 「嗯,明天的读书会也让我参加。」 都美贵不知怎么地用有些生气的语调说道,举起勺子指着我的鼻头。 这么说来,中午聊到读书会的事情时,她好像也挺在意的。 「食堂的生意不弄帮忙照顾吗?」 「我、我偶尔也可以请个假啊。」 「是吗?你能来我当然欢迎。人多进展也快。」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不可以反悔哦?」 我一点也没有反悔的意思,可是都美贵一样慎重地再三确认。 「喂,快点走了、问题学生。」 「好。那明天见了。都美贵。」 「嗯……明天见。」 都美贵点点头,挥着手中的勺子为我们送行。 先行离开的桃音会长看我跟上之后,不知何故露出傻眼的表情。 「论让旁人吃醋的功力,你这人真的是天才呐。」 「什么?」 「呐。你们也同意吧?」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哦?会长。」 「人家也听不懂。」 「……呜~」 皋月、依莉丝、海丽莎被桃音会长征询意见之后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我只是看得一头雾水。 以前说过好几次,我们住的城镇是不怎么繁华的乡下地方,离车站和国道沿线愈远的地方愈偏僻,空地也愈来愈多,就连农田也消失了。在这一片荒芜的土地正中央有一堆仓库,那是以前盖在罗莎琳家那座山丘上的废弃工厂使用的。工厂在停工之后,那些仓库自然也没有人再使用了。 带我们到这里的靛蓝指了其中一间仓库。 「就是那间仓库喵。就在里面喵。」 「你的伙伴就是被抓到那里的吗?」 「没错喵。」 桃音会长用刚才跑回家带来的木刀敲敲肩膀。 「俺都忘了问,对方是什么样的妖怪来着?」 「嗯——————」 靛蓝绞尽了脑汁思考。 「只记得很有多喵!」 「明明是猫。,脑袋却跟鸟一样健忘吗?」 桃音会长动作夸张地耸起肩膀。 「?靛蓝是猫呀喵。」 「俺想也是。」 桃音会长望向我。 「走吧。」 「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 「跟人质一起挤在那么小的仓库,可知对方数量不多。就俺的阴阳眼来看,也没发现什么强大的妖怪。拖拖拉拉的也不是办法,而且俺想早点搞定回家洗澡了。」 「啊……了解。」 毕竟拖得越久,靛蓝的伙伴越有可能碰到危险,或许按照会长的意见速战速决才是好事。 「海丽莎你在外面等着,顺便帮忙把风。」 「好的。」 我们留下海丽莎,准备以桃音会长当先锋朝那间仓库出发。 「猫又,你也留下来。」 「为、为什么喵!」 「声音太大了……听好,你跟咱们一起冲进去的话,对方拿被抓走的猫又当人质的可能性会提高。不过少了你的话,那些得救的猫又又可能会误以为我们是来一口气除掉两边妖怪的。所以你等咱们解决掉其他妖怪后再进来。」 「……喵喵?」 「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等确定安全后,靛蓝再进来仓库。」 「我知道了喵。」 我开口缓颊后靛蓝坦率地点头答应。 看到我和靛蓝的互动后,桃音会长露出了一副看似无趣的表情。 「对了,问题学生。算你欠俺一个人情。」 「咦?」 「日后俺会要求你回报的,趁早做好心理准备吧。」 怎么感觉怪恐怖的。 我还来不及回话,桃音会长就自顾自地打开了仓库的门。 「等一下!」 我们也赶紧冲入仓库里头——然后和里面的妖怪正面碰上。 「人、人类?!」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啊波波波喔波波波波波波波!」 「呜干达呜干达。」 里面就像怪物博览会一样。 虽然仓库里的妖怪数量没有百鬼夜行这句话形容得那么夸张,可是有会说人话的狐狸和鱼头人、飞来飞去的人头和火球、不断涌出水来的勺子、没有脸只有四肢和身体感觉像一团肉块的人、长了脚的雨伞和装在桶子里的女幼童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妖怪再次齐聚一堂。 仓库深处可见跟靛蓝一样长着猫耳的人被绳子绑起来倒在地上。 「喔喔……」 我以前跟响一起去过全都是妖怪的异世界,眼前的画面固然叫我吃惊,可是倒吸一口气之后就镇定下来了。依莉丝早就见识过宇宙中各种各样的种族,所以她的反应不大,顶多就是对眼前的妖怪的模样感到排斥。至于专家桃音会长则是完全处之泰然。 不过…… 「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喔!皋、皋月!」 皋月发出了连现场的妖怪都忍不住捣住耳朵(如果有手的话)的惊人尖叫,使劲全力抱住我的腰不放。 说到这个,上次她把常盘学姐错认成幽灵的时候,也做出了类似的反应……! 「皋、皋月!你害怕妖魔鬼怪的话,干嘛还要硬跟来啊!」 「我太大意了!因为靛蓝长得一点也不可怕,我以为其他妖怪也一样,所以就疏忽了!」 皋月微微张开紧闭的眼皮,偷偷瞧了众妖怪的模样一眼。 「呀啊!不要!救命啊烈火!」 结果她更用力地闭上眼睛,而且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似地使出更大的力气抱紧我的腰。那个力道之大简直像要把我勒毙了一样…… 「呜咕!」 「等一下皋月!你放开烈火啦!」 「不不不不要要要要要!」 「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桃音会长露出傻眼的表情。 「虽、虽然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总之不能让人类知道咱们住在这个地方!大家一起上!」 「「「喔喔喔!」」」 疑似是领袖的狐狸一声令下,所有妖怪向我们大举进攻。 然而—— 「皋、皋月!快放开我!」 「不行——————!」 「烈火!你快点放开皋月行不行!」 「咦?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除了桃音会长,其他三人根本一筹莫展。 唯一身手矫健的桃音会长摘下眼罩后,又叹了口气。 「问题学生。」 「怎、怎么?」 「你欠我两个人情了。」 话才一出口,只见她手中的木刀忽然划出一道闪光。 瞬间,往我们飞扑而来的妖怪们一口气一口气通通都被击倒。 「好厉害……」 桃音会长的实力之强,叫我看了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只见众妖怪不敌她木刀的威力,一一败在她的刀下。 仔细一瞧,她的木刀整体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光芒,就跟她的右眼一样不断闪烁光芒和变换颜色。 「呜啊!咱们不是她的对手!」 「怎、怎么办啊,彭佬!」 飞天的人头询问后,狐狸——彭佬指了直到现在还在一旁演闹剧的我们。 「那、那就把那三个看起来很弱的人抓起来当人质!」 其实妖怪大可直接拿后面的猫又当人质,不过他们不清楚我们的目的。一如桃音会长的判断。 话虽如此,打算孤注一掷的妖怪开始把矛头转向了我们。 「啧!敌人杀过去了,问题学生!」 飞天的人头突破桃音会长的防线,朝我们逼近。 「不要————!最可怕的过来了—————!」 皋月泪汪汪地惊声尖叫。 我被她抱住动弹不得。 只见人头直朝着我们飞来。 「碍事!」 「嘿呜!」 但依莉 丝使出一记回旋踢踹开了人头。 「「「飞头佬!」」」 众妖怪齐声大喊掉在地上翻白眼的人头的名字。 「噢噢,好犀利的一记回旋踢呐。」 桃音会长笑着夸奖依莉丝,继续挥舞手上的木刀痛扁妖怪。 十分钟后。 桃音会长解决掉所有前来挑战的妖怪,用木刀尖端咚的一声敲击地板。 「好了,你就是这群妖怪的首领对吧?」 「……」 在桃音会长的睥睨下,狐狸彭佬默默点头。 被木刀狠狠修理过一顿的妖怪们都躲在他(?)的后面瑟缩成一团,害怕得不停发抖。 怎么好像我们才是坏人一样…… 附带一提,被抓走的猫又已经都获得释放,靛蓝和负责把风的海丽莎也进入了让仓库。猫又们虽然或多或少都有受伤,不过基本上大家都算平安无事。 「俺接受这名男子的委托,前来为你们双方的纠纷担任仲裁。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来除魔的,尽管放心吧。」 「……真的吗?」 桃音会长点头回答彭佬的疑问。 「俺爷爷专门处理在这一带发生的灵异事件,他的原则是不会出手伤害无害的妖怪。俺身为他的孙女,同样也秉持那个原则。」 「所以说你是那个吉备神社的【斩鬼大师】的孙女吗……难怪实力那么强。」 彭佬一如恍然大悟般发出叹息。从那声叹息中可以听得出夹杂有几分松了口气的感觉,看来他应该是相信了桃音会长的说词。 「喂,猫娘。过来这里。」 「是的喵!」 靛蓝在桃音会长的催促下,从猫又的团体中走了出来。 「俺先从猫又的事情问起。你们为什么要下山?」 「因为……最近愈来愈多的人类在山上出入,打扰到我们的生活,逼不得已只好另觅住处喵……」 「原来如此。」 桃音会长接着望向彭佬。 「这一带看起来地广人稀,你们没办法接纳他们吗?」 「……当今世界妖怪不管到哪都难以生存。尤其是不晓融入人群之术的妖怪,想找个安身之地都很困难。不管白天黑夜,都只能躲在人烟稀少的场所活动。」 彭佬如此说道后转头望向自己的伙伴,他们都是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妖怪……要叫他们融入人群的确难于登天。 「此外还有伙食的问题。粮食丰富的土地早已被其他妖怪占据,咱们能住的只有非常小面积的地方。所以咱们已经没办法再接纳其他妖怪了……」 话说到这里,彭佬把一片叶子放在头上,「哼!」的一声大喝——瞬间变成一名年约三十几岁的男人。 「……我都是像这样变身成人类。去市区寻找需要的物资。」 语毕,彭佬又变回狐狸的模样。 看起来并不怎么强的他之所以能当这群妖怪的领导人,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能力吧。 「可是咱们能弄到手的物资也非常有限。没办法再养更多的人口了。」 「让猫又当你们的帮手如何?他们要混入人群应该很简单吧。」 彭佬摇头否定了桃音会长的提议。 「……不行。如果这么做的话,最后一定会变成咱们都得仰赖猫又。一开始或许会觉得不错,可是久了以后主导权会落入猫又手中。」 「你们不想沦为奴隶的意思吗?」 「咱们不会这么做的喵!」 「那可不一定。因为猫又是地盘意识很重的生物。」 彭佬对靛蓝的否定仍然抱持疑问的态度。 嗯,两边的看法完全没有交集…… 「皋月。你的看法呢?」 「我没有怀疑靛蓝的意思。可是狐狸先生的意思我也可以理解。把自己的命脉交给其中一支种族掌握,会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也都是由那个彭佬一个负责收集所有必需的物资吧?既然如此何不让靛蓝他们一起分担工作……」 「毕竟信赖度有差……况且,即使他们在猫又的协力下能得到比过去更丰富的物资,从此可以过着比以前更【宽裕】的生活,可是万一哪天猫又不再提供协助呢?」 生活要由奢入简可是很困难的,皋月补充道。 想过宽裕的生活必须仰赖猫又的力量,结果其他妖怪就只能看猫又的脸色……桃音会长所说的「奴隶」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只见靛蓝的语气愈说愈慷慨激昂,不过彭佬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要说服他们答应让猫又在这里住下来恐怕难关重重了——嗯? 说到这个…… 「靛蓝。」 「喵?什么事喵?」 「对了,为什么最近人类会常常在山上出入?」 我把视线投向桃音会长。 「桃音会长。我们学校的后山近来有什么异状发生吗?」 「……的确,俺也想不通人类有什么频繁进出后山的理由。毕竟现在也没在举办什么会吸引人上山的活动,也没听说市区有要开垦山地进行开发的计划。」 「就是说啊。」 这几个月来我也进入过后山不少次,可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着手开发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是敢跟俺说谎,小心吃不完兜着走。」 「我、我们没有说谎喵!现在真的每天都有可观的人潮上山喵!」 靛蓝慌慌张张地摆动双手强调事态的严重。 「每天……这表示那些人上山是有目的的咯?」 「而且那些【可观的人潮】恐怕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么,他们应该会有什么【共同点】才是……」 「靛蓝,那些上山的人有什么共同的特征吗?」 「有、有的喵!」 靛蓝竖直了耳朵说道。 「上山的那些人【眼睛都会发光】喵!」 「「「「眼睛会发光?」」」」 我、皋月、依莉丝、海丽莎听到「眼睛会发光的人」这个关键字,不禁你看我我看你。 我脑海里浮现刚刚在【望屋】遇见的少女的脸孔。 「怎么了?波乱烈火。」 桃音会长讶异地问。 「呃……我猜这个问题交给我应该可以解决吧。」 我搔搔头如此回答道。 三天后。我在自己的房间赶剩余的暑假作业。 叩叩。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敲打窗户。 ……等等,这里是二楼耶? 我不可思议地往窗外看,发现头戴帽子的靛蓝出现在外头。 「有什么事吗?靛蓝?这里是二楼耶。」 「喵。我是猫啊。爬屋檐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喵。」 靛蓝说的没错,她似乎是沿着一楼的屋檐爬到我房间窗户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房间在这里?」 「因为只有这里有点灯喵。」 说穿了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吗?海丽莎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靛蓝没误闯她房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我可以进去吗喵?」 「嗯。要脱鞋哦。」 靛蓝乖乖脱下鞋子翻进我的房间。 「喔喔!有床铺喵!好软哦!我可以躺上去睡吗喵?」 「一来就要睡觉吗!」 「猫时时刻刻都在睡觉喵。」 靛蓝发出喵哈哈的笑声后躺到了床上。 不过她没有立刻闭上眼皮,而是把视线投向我。 「烈火。」 「嗯?」 「可不可以来摸我的头喵?」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被摸啊!像以前一样喵!」 「——」 以前……是指我和皋月一起在神社养她的时候吗? 这样的要求还真是无法拒绝呐。 我走到床边坐下,抚摸躺在床上的靛蓝的两耳之间的那块地方。 摸毛跟摸头发果然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不过我摸着摸着。靛蓝在床上放松了身体。 只见她脖子一歪,自行用耳背来蹭我的手。 我照她想要的方式继续抚摸。 「咕噜咕噜。」 我帮她瘙痒脖子后,她开心似地眯起了眼睛。 ……我开口拜托的话,她会愿意变成猫吗? 可以的话,真想揉揉毛茸茸的身体。我也好想当个一日猫奴啊。 当我半正经地思考这件事,认真地打算向靛蓝提出要求的时候,她突然张开眼睛看我。 「烈火。谢谢你喵。」 「嗯?帮忙摸摸而已没什么好谢的啦。」 「不是那个喵。呃……那叫什么来着……啊啊,是地底人吗喵?谢谢你出面为我们和地底人仲裁。」 我点点头,原来是那件事啊。 几天前,靛蓝和其他猫又离开山上的住处,和当地的妖怪起了冲突——我们在得知猫又下山的根本理由之后,立刻赶回就快打烊的【望屋】。 我想到特托拉曾经说过「除了特托拉的村子以外另有其他地底人」的事。 地底人跟猫又凑巧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眼睛会发光。 于是我介绍地底人的代表特托拉和猫又见面,制造让双方坐下来谈的契机,也顺利地消弭了双方的疑问。 席兹村的地底人在后山撞见的,其实是在黑暗中眼睛会发光的猫又。 同样地猫又在看到眼睛会发光的地底人后,误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是猫又而掉以轻心,等到接近后才发现对方没有耳朵和尾巴,所以才落荒而逃。 通往席兹村的出入口就位在后山,山上出入的人潮会变多也是理所当然。有许多地底人跟特托拉一样开始打工,所以他们每天都在地表和地底往返。就是这样的现象扩大了猫又的不安的样子。 猫又和地底人商谈过后,缔结了不会将彼此的秘密泄露给外人知道的协定。除此之外,协定中还加入了「地底人帮忙调度猫又的物资」以及「猫又会轮流在席兹村的出入口帮忙把风,以免一般人发现」等互助条约,就结果而言可说是双方互谋其利。 ——另外,桃音会长似乎愿意稍微关照和猫又发生纠纷的妖怪团体的样子。只不过她加了一条「相对地你们也要为俺当牛做马当做代价」的但书,多少还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安。 总之这次的事件算是和平收场了。 「每次我碰到困难烈火都帮了我的忙喵。」 「只是举手之劳啦。」 「我也想回报你喵。」 「回报?」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什么要求都可以喵。」 说完,靛蓝不知何故用看似心怀期待的眼神抬头注视我。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我打量了少女姿态的靛蓝全身一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做出了结论。 「靛蓝——」 「咕噜喵。」 「——你可以变成猫。让我尽情揉搓你毛茸茸的身体吗?」 不知道为什么,靛蓝四脚朝天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阿鲁也心情凝重地长声叹气,开口喃喃说道: 「真的无药可救了。」 阿鲁的特别任务 4 「快点!慢吞吞的话明天的夏日祭典就去不成了哦!」 「咿呀啊啊啊!」 于是乎,今天本官造访了莎莉小姐她们的家,刚好法姆小姐在边哭边写数学作业。 「真是的!之前就交代过自由研究和读书心得文要自己先找时间写好!为什么要拖到今天!」 「因为人家一看书就想睡觉嘛!」 「不要找借口!」 「啊呜呜呜……」 法姆小姐被骂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骂得太凶了,莎莉小姐吁了一口气放松肩膀的力量。 「法姆,上午的读书时间你常常翘课,数学和英文的作业你也都还没写完对吧?照这情况你真的不用想去祭典了。」 「呜呜呜,人家想去祭典……」 「那你认真写作业吧。」 「人家知道啦!」 只见快哭出来的法姆小姐持续和数学作业大眼瞪小眼,可是进度却一直停滞不前。 「法姆加油。我也来帮忙。」 或许是感到于心不忍,莲音小姐主动伸出了援手。 「呜呜~谢谢你,莲音。」 「莲音。你要教她是可以,可是不能帮她写哦?」 「我知道。」 「那我帮忙找自由研究的题材吧,如果局限在一天就能搞定的题目,剩下的选择就少了……」 「也谢谢莎莉。」 「不谢不谢。还是加把劲快点把作业搞定,明天大家一起去参加祭典吧。」 「嗯!我要和烈火哥一起看烟火!」 「「……!」」 法姆小姐不假思索说出的这句话,好像触动了莲音小姐和莎莉小姐的敏感神经。 「……法姆。你什么时候跟烈火先生做过这样的约定的?」莲音小姐问。 「咦?呃,上次去哥哥家玩游戏的时候。」 「所以说你丢下作业跑去烈火家玩咯?」莎莉小姐说。 「咦?嗯、嗯。」 「「……」」 莲音小姐和莎莉小姐忽然露出可怕的表情。 「……莲音,要不要一起边吃冰激凌边看电视?你不是很想看一部连续剧吗?」 「我考虑一下。」 「咦、咦咦咦咦咦!」 莫名其妙忽然被两人抛弃,法姆小姐不禁发出哀嚎。 在本官看来,那两人抛弃她的理由十分显而易见,可是法姆小姐似乎还会意不过来的样子。 「为、为什么啊!刚才你们不是说好要帮忙我的吗!」 「「嗯~……」」 只见莲音小姐托着腮帮子,莎莉小姐则两只手臂抱在胸口前,各自陷入长考。 看到两人沉默不语,法姆小姐差点哭了出来。 现在话题刚好扯到烈火先生,本官就依照莲音小姐、法姆小姐、莎莉小姐的顺序来轮流窥看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事情吧。 (法姆也太狡猾了!怎么可以又自己偷偷跑去找烈火先生玩……!还是说是我自己太被动了?可是母亲大人有交代,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温良贤淑……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母亲大人?) (呜呜呜!她们两个干嘛突然联手欺负我啊!没有做作业当然是我不对,可是……呜呜,要是作业写不完的话,我就不能跟烈火哥去看烟火了!我不要!) (嗯~烈火和法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的话,应该真的就只是单纯在玩游戏而已。如果只是这样,说实在的,也没什么好跟她计较……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具体而言,没找我一起去,让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轮流切替读心的目标后,本官看到了三种完全不同的想法,这真的是非常有意思呢。尤其是莲音小姐和莎莉小姐,两人明明都在嫉妒,可是做出的结论却大不相同,值得再三玩味。 总之,让人心惊胆战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子之后,莎莉小姐向法姆小姐投以笑容。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啦。法姆。我当然会帮忙你的,放心吧。莲音,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要好好教她哦。」 (……算了,她先下手为强的事,晚一点再决定要怎么惩罚她好了,作业的部分该帮还是得帮。要是我们把法姆一个人丢在家,自己跑去祭典,肯定会给烈火留下不好的印象。) 光听口头上的台词,会觉得莎莉小姐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过在听了她的心底话之后,就觉得有那么一点阴险呢。严格说来,算是善意跟心机各半吧。 不过她之所以心机那么深,反过来说也就代表她处心积虑想要赢得烈火先生的爱,站在本官的立场完全可以接受。只要能达成任务就好。 况且除了心机以外,她也释出货真价实的善意。 莲音小姐也观察结束了,最后只剩特托拉小姐,还有刚加入女主角行列的靛蓝小姐了吧。 她们俩目前都在后山的通往地底的隐藏处入口。 这么说来,地底人跟猫又先前才刚缔结了协定的样子。现在正在举办第一回的报告会。 「——如前面所述,截止目前为止并未收到任何有人类接近这个出入口的报告喵。」 「是吗?谢谢。」 特托拉小姐听完靛蓝小姐的报告后点点头。 看来两位刚好是各自的种族代表呢。毕竟这两个种族是透过烈火先生的关系而开始交流的,所以这两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代表吧。 特托拉小姐听完报告后,接着轮到她发言。 「为了慎重起见,特托拉有拜托在商店街打工的其他村民进行调查,目前大街小巷并未听到任何有关猫又的传闻。」 「原来如此喵。太好了喵。」 靛蓝小姐松了一口气。 猫又曾被迫下山一段时间,所以行踪有没有曝光一直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吧。 「啊,还有。」 特托拉小姐弯下身子,拿起放在地上的纸袋交给了靛蓝小姐。 「这是你上次麻烦特托拉送洗的衣物。因为量很大,所以特托拉找了莉亚小姐帮忙,除了洗洁精之外还使用了柔软精,味道应该都洗得很干净了。」 靛蓝小姐收下纸袋后抽动鼻子吸了几口气。 「其实我们自己也有动手清洗喵。不过自己清洗还是有极限,幸好有你帮我们大忙喵。」 「小事一桩啦。」 原本笑盈盈的特托拉小姐突然露出正经的表情,把脸凑到靛蓝小姐的耳边压低嗓门问道: 「……对了,靛蓝小姐你跟烈火先生认识很久了吗?」 「喵喵?」 或许是觉得有人在耳边吹气很痒,靛蓝小姐缩起了脖子。 「啊,对不起。」 「无所谓喵。」 靛蓝小姐摇摇头,没放在心上。 看到两人的互动,本官忍不住按下了【内心透过装置】的按钮。因为这话题感觉就很有意思。 「那个,所以你和烈火先生是……?」 「烈火啊。在我还是小猫的时候,他确实有照顾过我喵~」 「拜、拜托你跟特托拉分享那段经过!」 「为什么喵?」 「因为 特托拉想要知道烈火先生小时候的事!」 (因为特托拉想要知道靛蓝小姐以前的事!) 特托拉小姐。你的真心话和表面话搞反了啦…… 本人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样子,只见她紧张地挥挥手试图化解尴尬。 话说回来,她竟然有兴趣知道烈火先生的童年故事,也太充满少女情怀了吧。这大概是那种想要彻底了解自己的喜欢对象的心理吧?还真可爱。 靛蓝小姐一边盯着惊慌失措的特托拉小姐看,一边歪着脑袋「嗯嗯~~」地发出声音。 「特托拉,你不会是喜欢烈火吧喵?」 然后,她一针见血地提出疑问。这一球明显就是触身球。 「啊哇?!靛蓝小姐,你、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特托拉小姐果然毫无招架之力,不但行为举止变得愈来愈诡异,甚至开始眼冒金星。 「不喜欢吗喵?」 「咦?啊,呜……不、不喜欢。」 (其实没有不喜欢……) 特托拉小姐一边心里否定再否定,一边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是这样子啊喵。不过我就很喜欢烈火喵。」 「?!?!?!」 感觉靛蓝小姐和特托拉小姐的对话模式比较像是在打躲避球,而非传接球呢。从刚才特托拉小姐就一直受到猛烈的打击。 无论如何这是个好机会,趁现在把【内心透过装置】的使用对象,从特托拉小姐切换成靛蓝小姐吧。 「那、那个,你说喜欢……指的是那种喜欢吗?」 「?那当然。喜欢就是喜欢喵。」 「可、可是……」 「说到这个,上次我跑去烈火的房间,想要报答他伸出援手的恩情喵。」 「你跑去烈火先生的房间?!报恩?!然、然后呢?!」 瞧特托拉小姐激动的模样,感觉好像快得高血压了。 「我告诉他,我愿意答应任何要求当作回报,结果他只有摸遍我全身而已喵。」 「摸、摸遍、全、全身……」 特托拉小姐就像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一样,踉踉跄跄站也站不稳。 虽然被烈火先生摸遍全身,不过那也是发生在靛蓝小姐变身成猫的时候的事。不过特托拉小姐只有得到零星的情报,当然不会清楚事实的真相。 嗯~话说回来,靛蓝小姐是个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一致的人,就算把【内心透过装置】用在她身上也没什么意义耶。如果她能想一些值得写在报告书上的事情那就好了——正当本官如此心想的时候—— (其实我是真的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喵。烈火是不是还把我当小猫看?人家已经有生儿育女的能力了的说喵……虽然上次被他摸摸,我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等明年春天进入发情期后,我可能就没办法再把持住了喵。说到这个,人类和猫生出来的孩子会长得比较像谁啊喵?) ……没想到读取到超乎我预期的心理话呢。(吐槽:确实是超乎预期,吓得你自称都变成【我】了) 本以为少了固有【故事】的女主角必须花更多时间才能像一般的爱情喜剧一样培养出恋爱感情,结果倒是出乎意料。 还说因为靛蓝小姐本来是猫,所以不会像人类一样把恋爱过于复杂化?喜欢的话就会自然喜欢上。一旦喜欢上之后就会没有保留这样? 有种在最后的最后终于钓到了大鱼的感觉,如此一来特别任务就能顺利交差了。 好,准备打道回……嗯? 【——通讯。】 哎呀?未来选在这个时候和本官联络吗? 【特意分歧点观察者阿鲁。指派给你的特别任务进度如何?】 【进行得相当顺利。无须担心。几天前本官有传送进度报告书才是。】 【——进度报告书已经看过了。可是内容还不够详尽。】 【什么?】 【——我们需要更详尽的报告。】 这个长官到底有没有搞错。 【更详细……虽然您这么说,可是目前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报告的事项了,而且暑假即将结束。等开学后,烈火先生必须上下学等,一天会到处移动好几次,如此一来,本官很难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离开他的身边。要更深入的调查恐怕……】 【——那你就用剩余的暑假时间进行追加调查吧。】 什、什么? 暑假只剩两天有多一点点而已耶,具体而言只剩约五十三个小时。 【恕本官直言,假如要利用暑假剩余时间进行所有「女主角」的追加调查,本官必须离开烈火先生的身边整整两天时间。这样的话,被烈火先生发现本官不在的风险会提高,而且本官随时待在他身旁是……】 【——理由就免了。乖乖接受命令便是。】 【……遵命。】 【——祝你任务顺利。】 虽然通讯在此划下句点,不过本官还是瞪着刚才浮现出对话视窗的那个位置好一会儿。 本来本官就对这个特别任务抱着存疑的态度……没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又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只是本官的立场没办法抗拒长官的命令,也只能乖乖服从…… 「好麻烦,明天再动工吧。」 而且明天就是夏日祭典。几乎所有【女主角】都会齐聚一堂,是适合进行调查的大好机会。 那么,今天的调查就照原先的预定到此结束,快点回烈火先生家吧。本官离家前他正一个人忙着写剩下的暑假作业,现在应该写完了吧。 本官将注意力转移到烈火先生身上,借此把对长官的不满抛到脑后,同时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第四章 来自未来的刺客和夏日祭典 「写……写完了啊啊啊啊……」 我一头趴倒在桌面,自动铅笔从我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费尽一番工夫,终于赶在祭典之前把堆积如山的作业给通通写完了。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参加明天的祭典了……」 「恭喜。」 阿鲁很没有诚意地向我拍手道贺。 「话说本官还以为烈火先生是会最后一天才临时抱佛脚写完作业,要不然就是写不完结果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那种人呢。」 「我们镇上每年都会举办夏日祭典,皋月每次都很期待。」 「啊啊,所以烈火先生是为了看她穿浴衣才这么拼命呀。」 「错了,我是怕作业没有写完她会生气……」 而且她不会开口用骂的,而是鼓起腮帮子一语不发地盯着我看。 每次看她露出那种表情,我就觉得心痛啊…… 所以我每年暑假作业的完工期限向来都是在夏日祭典之前。 「对了,祭典是在什么地方举办呢?」 「公民馆广场,位在上坡不远的地方。」 「祭典有什么活动吗?」 「会有摊贩之类的。说到这个,都美贵和特托拉说过她们要帮忙商店街摆摊的样子……还有在高架上敲太鼓,最后就是放烟火吧?」 「哦哦,烟火很令人期待呢。」 基本上摸不到东西的阿鲁似乎对能用视觉享受的烟火有兴趣。 反正这家伙都得当跟屁虫,她如果也能玩得开心当然最好。 「我们这里的烟火虽然规模比不上隅田川,不过还是满华丽的,所以今年最好提早出发,大家一起去占……」 「那是一定要的。」 不等我把话说完阿鲁就点头附和。 虽然她的脸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不过感觉得出来她挺兴奋的。 当我沉浸在写完作业无事一身轻的虚脱感之中,盘算着明天的预定的时候—— 啪。 ——房间忽然响起仿佛空气裂开的声音。 「?!」 我连忙转动椅子回身往后一瞧。 我感觉到有异状发生的地方——是床上那片原先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空间。 不知不觉那里出现了一条裂缝。 只见裂缝随着噼啪作响的刺耳声音愈裂愈大。 不对,裂开的不是空气。 而是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经历过各种不寻常体验,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没想到我窝在自己房间写功课,也会碰上这种光怪陆离的情况……该不会是我那容易被卷入事端的体质一直都在默默升级吧? 「……」 阿鲁默默不语地注视着空间的裂缝。 不久,勉强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纵向裂缝忽然往两旁撑开。 然后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中现身。 「呼。终于抵达了!」 从裂缝中冒出来的人影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少女的年龄应该比海丽莎和阿鲁还要大一点点吧?她身穿上面有撒菱图案的红色振袖,下半身则是黑色膝上袜搭配风格花俏的木屐。她的服装品味和一双眼尾上扬的眼睛跟人十分早熟的第一印象。(注:撒菱是忍者的专用道具,作用是洒在地上牵制追兵。振袖为日本传统服饰之一。) 她脚穿木屐直接降落在我的床上,像是在大喊万岁一样伸了个懒腰。 「嗯~……唷咻!好,任务加加油咯~……」 这时,少女的身体突然僵住不动。 她看到我的脸孔以后,睁大眼睛整个人冻结住了。 「……」 只见少女用机械化的动作把手伸进振袖的怀里掏出一张纸(应该是照片),然后和我的脸交互比对。 视线来来回回游移了数遍之后。 「啊、啊啊啊——!」 少女冷不防惊声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照理说出现位置是设定在远离目标的地方啊?!」 「?!」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名突然出现在我房内的少女看到我会发出哀嚎? 少女手足无措,模样十分狼狈,一会儿后突然干咳了几声并且抬头挺胸,脸上挤出严肃的表情。 「发、发现目标!任务开始!」 话已出口,少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 「啥?」 虽说是枪,不过那并非一般手枪,以外形而言,那比较类似依莉丝所使用的镭射枪……慢着慢着!我还没办法理解这是什么状况。 「去死吧!」 「等等等一、呜哇!」 我身子向后仰想要避开枪口,也因此导致整个重心太过偏向后方,连人带椅向后翻倒。 少女扣下扳机。 眼看夹带着杀意的红色光芒要将我从这世上消灭——忽然有一层半透明的蓝色墙壁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红光使其扩散。 「什么?!」 「……?!」 不只是红色少女,我也吓了一跳。 然后—— 「——透过特一级隐蔽权限解除限制。护罩展开。认识阻碍声纳发信。一切功能正常。」 蓝色少女一如既往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囔着意味不明的内容,将我保护在她的身后,和红色少女展开对峙。 「阿、阿鲁……?」 「烈火先生请勿离开本官的保护范围。不用担心海丽莎小姐的问题。外面感应不到在这房间产生的声音和冲击,而且整个房间都在护罩的保护范围之内。所以海丽莎小姐不会注意到楼上的骚动而上楼查看。」 阿鲁调整帽子的位置之后,将视线投向敌人。 面对阿鲁那副冷静的眼睛,冷不防开枪射击的少女突然露出严峻的眼神。 「……阿鲁!」 「本官听说你从保护居住区小时了,跑来这种地方是想做什么?……艾儿?」 「少罗嗦!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红色少女——艾儿情绪激动地再次扣下扳机,可是红色光线依旧被阿鲁设下的防护罩挡了下来。 「这种攻击没有意义。除非使用超超超弩级战舰的主炮,否则是无法打破本官的防护罩的。」 「~~可恶!」 「停止敌对行动,束手投降吧。本官希望能和你沟通。」 「闭嘴!」 艾儿把枪收进怀里后,接着拿出了一把苦无。 只见苦无的尖端延伸出一节火烫的刀刃,艾儿举起苦无用力砍向防护罩。 阿鲁依旧不动如山。 「超电磁电枪吗?你身上的装备似乎都是最尖端的呢。刚才你应该也是使用时空旅行装置出现的吧,躲在你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 「别用那么冷静的口吻说话!听了就火大!」 「看来跟你是无法对话了。」 阿鲁持续施展防护罩,一动也不动。 艾儿豁出去似地不断攻击我们,尝试了十几 次的失败之后,终于明白此举只是在白费力气的她试图退开保持距离……结果被掉在我房间地板上的字典绊倒,后脑勺硬生生地撞上了地板。 「痛死我了~!」 「「……」」 这女生个性还挺冒失的呐…… 发现我和阿鲁默默地盯着她看,用手捣着后脑勺的少女涨得面红耳赤,像是要遮羞似地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伸出食指指着我和阿鲁。 「呜!好吧!会在这里跟你们遭遇本来就是突发情况,今天我就大发慈悲暂时撤退好了!可是你们最好牢牢记住——」 「哇!」 只见正在说话的艾儿整个人从木屐的前端开始慢慢消失。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实力绝对要比你优秀多了!阿鲁!」 留下这句话后,艾儿整个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粒子化传送装置都备妥了吗?这下有点麻烦了。」阿鲁说。 「到……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我置身在事件中心,可是却强烈地感觉自己像局外人。 呃,简单地说我刚才应该是碰到了攻击没错吧?然后是阿鲁保护我避免被那个叫艾儿的少女暗算……是说…… 「阿鲁……没想到其实你还挺厉害的?」 「什么?你没搞错吧,烈火先生。」 阿鲁耸起了肩膀。 「以前不就跟你说了吗?本官的性能可是非常卓越的。」 经历了深夜偷袭事件的翌日。 今天就是夏日祭典的举办日了,有来自异世界的客人在我家做客。 她们是风精灵尤恩和索菲。 「哦,在你们的世界大家都要穿这种叫【鞋子】的东西吗?」 尤恩把我交给她的草鞋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 精灵基本上习惯打赤脚,所以我帮她们姐妹俩准备了鞋子。 于是两人便在我家当场试穿。 「……总觉得脚趾的缝隙痒痒的。」 「可是穿起来很可爱耶,姐姐。」 「是啊,索菲。」 基本上我挑选的是专门给女孩子穿的椭圆形可爱草鞋,很高兴她们姐妹俩会喜欢。 「接下来只要把头上的圆环藏好就可以了,风精灵的衣服扎看下感觉就像连身洋装,走在人群里面应该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况且等一下参加的是祭典。纵使风格特殊了些,其他游客应该也只会觉得那是奇装异服,不会有过多联想才是。 「对了,澪呢?」 「她要录歌,没办法抽空过来。她也觉得很可惜就是了。」 澪是当今日本最红的偶像,即使放暑假工作还是一样忙碌,没办法每次都配合我们的活动放假。之前去游泳池玩水那次她也是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才参加的样子。 「是吗?本来还想再听澪唱歌的。」 「上次我去听她的现场音乐会有买她的新歌,要听吗?」 「真的吗?波儿。」 我和风精灵姐妹花谈天说笑一段时间后,玄关的门铃忽然叮咚作响。 上门的访客是依莉丝、响、契尔西和艾利席亚。 「呀吼,烈火。」 「好久没来烈火家玩了~」 「我是第一次来呢。」 我一边和四人寒暄一边将她们带向客厅,和尤恩姐妹会合。 「我们应该来得还挺准时的吧,其他人呢?」响说。 「都美贵和特托拉去帮忙商店街摆摊了。莉亚说要和她们两个先过去。罗莎琳和铃兰还有可罗纳会直接从她们家出发。常盘学姐跟桃音会长要在场地跟我们会合。莲音她们因为法姆作业还没写完,要等帮她搞定之后才会一起来参加祭典。」 「皋月跟海丽莎呢?说到这个,海丽莎好像不在家?」 响东张西望地往厨房望去。 「啊啊,海丽莎她去皋月家——」 说人人到,这时门铃又响了。 开门一瞧,一如我的预料,出现在门外的是皋月和海丽莎——而且两人都换上了浴衣。 海丽莎穿的浴衣是皋月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她们俩刚才就是在隔壁请皋月的妈妈帮忙换穿浴衣。 「让你久等了,换衣服花了一点时间。」 把头发系在后面的皋月一手拿着束口袋,一手牵着海丽莎。大概是怕不习惯穿木屐的海丽莎走路会跌倒吧。 「……」 看到木屐我不禁想起昨天的艾儿,不过我有提醒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 艾儿的事情基本上是我跟阿鲁的问题。 「怎、怎么样?」 换上浴衣的海丽莎不知何故露出有些紧张的神情,眼睛向上看着我。 「还用问吗?当然是很适合你咯。可爱可爱。」 「谢、谢谢!」 海丽莎难为情似地垂低了脖子。 「烈火。我呢?」 「嗯?皋月你这套浴衣不是跟去年一样吗?」 「笨蛋!」 皋月含泪赏了我一记手刀。 「……你穿这样看起来很可爱。」 「已经太迟了。」 皋月把脸别向一旁生闷气,脱掉了木屐。 带两人到客厅后,因为不少人从来没看过浴衣,所以全都好奇地聚在两人身旁围观,气氛十分热闹。 「真是的。烈火先生迟钝成这样只能说是无药可救了呢~」 「少罗嗦。」 阿鲁拿刚才我和皋月的互动挖苦,我不客气地回呛。 对了,反正现在大家和皋月讨论浴衣讨论得正热烈,这正是询问这家伙那件事情的大好机会。 「话说回来,真的不用担心那个艾儿的事吗?」 「是的。请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本官身上。」 阿鲁向陀螺一样一边原地打转一边回答道。 以阿鲁昨天那游刃有余的退敌表现来看,她说这番话确实是有几分可信度,可是…… 「是说,你会对我伸出援手还真难得啊。」 「因为这次的事件跟烈火先生的体质无关。」 「哎?」 「艾儿是来自未来的刺客。」 「刺客?!」 阿鲁说得一副稀松平常,我却被那两个字给惊呆了。 「未、未来是指阿鲁你以前待的时代吗?」 「明明是未来却使用过去式来描述,岂不奇怪。总之,她跟本官是同时代的人没错。」 「为什么未来要派刺客过来啊?」 阿鲁本人的个性姑且不提,我自认我跟她的关系建立得还算不错。可是却有和她来自同个未来的刺客要来杀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说明无论是过去现在或未来,人都无法团结一心的。」 「?」 「还记得本官说过,要避免【全体大战】发生,烈火先生的死亡也是一种方法吗?」 「啊、啊啊。」 阿鲁确实是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本官——正确而言是本官所属的机关,我们的行动目标是 希望烈火先生能挑选出某个【女主角】,进而拯救未来。不过,这并非未来的全次元世界全种族全协定所建立的共识。」 「简单地说呢?」 「有些人计划直接消灭烈火先生你这个病灶,借此阻止【全体大战】的发生。」 「……」 阿鲁开门见山地如此说道后,我免不了感到有些震惊。 「不过,放心吧。」 阿鲁的态度还是一样积极乐观。 「那种【强硬派】毕竟只是少数分子。未来的人,尤其是【机关】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这是多数主流派。所以碰上昨天的状况时,本官才会采取特别处置保护烈火先生。」 换句话说,如果是跟【故事】或【波乱血统】有关的问题,阿鲁一样会袖手旁观,可是只要事件跟未来有所牵连,她就会为我两肋插刀。是这样子没错吗? 既然要帮忙干脆帮到底,不要只帮半套不是更好吗?只不过事到如今才跟她抱怨这种事大概也于事无补吧。反正【女主角】似乎也在阿鲁的保护范围内,我还是别挑剔,对她心存感激吧。 「本官是站在烈火先生这一边的。」 「……我忽然想到,以前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过类似就算我死了,未来人也会觉得很痛快这种话?」 「讨厌啦烈火先生。那只是纯洁可爱的阿鲁妹妹为了缓和第一次见面的紧张所开的俏皮玩笑啦,干嘛当真。」 「你别以为面无表情搭配冰冷的口吻,讲出来的话听起来会像俏皮话。」 正当我和阿鲁你来我往地拌嘴的时候,皋月她们聊完过来找我了。 好吧,总觉得有颗石头悬在心上,不过是时候该出门创造今年夏天的最后回忆了。 「呼。」 爬完会让人稍微喘个气的坡道后,我们抵达了夏日祭典的举办场地公民馆。 一行人通过爆满的停车场,一路往设置摊贩的操场前进。 我们在爬坡时就发现路上有许多同样也是要来参加祭典的人,没想到进入操场一瞧,这里早已经呈现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状态。我甚至开始怀疑起这镇上哪来这么多人了。 「哇啊,好可怕的人潮。」 海丽莎咯啦咯啦地踩着木屐站到我的身旁,喃喃地说出了和我类似的看法。 「不管哪个国家,举办祭典时都一样热闹呢。」 「契尔西你应该见识过很多国家的祭典吧。」 「还好啦。我参加过砸番茄橘子的祭典呢。啊,甚至还有砸手机的。」 「……那也算祭典吗?」 砸番茄的祭典我好像还略有耳闻,砸手机的祭典我就真的没听说过了。这世界还真是广大啊。 「巴西里约热内卢嘉年华也很惊人哦。不过对烈火你来说可能刺激感太强了。」 巴西里约热内卢嘉年华应该是那个没错吧……记得大家都会换上华丽、性感的服装参加游行……对我来说刺激感是有点太强了没错。 我在脑海中想象那个夸张的装扮后,连自己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眼尖的契尔西没有漏掉我这个反应,笑着调侃我。 「我也有嘉年华的服装哦,有兴趣的话我下次穿给你看好了?」 「不、不用了,我没兴趣!」 「真的吗?」 契尔西戳戳我的脸颊逼我说出真心话。 「说到这个,以前烈火先生你身边都没这种邻家大姐姐型的人呢。」 阿鲁用手指抵着脸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的确,莉亚和可罗纳都不是会做出这种亲密举动的类型……等等,现在扯这种事情干嘛啦!还不如赶快想想要怎么应付契尔西她那让人觉得难为情的肢体接触行为……她的胸部从刚才就一直碰到我的肩膀耶。 正当我烦恼不已的时候,有人从另一边拉住了我另一只手。 「烈火。我在日本人生地不熟,有不懂的地方你要负责教我哦?」 说完,艾利席亚也把软绵绵的东西压在我的肩膀上。 「噢噢,艾利席亚小姐的积极程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呢。恭喜你啊,烈火先生。体内的姐姐成分不断增长中。」 你一定是在拿我当笑柄吧! 我很想大声对阿鲁发飙,可是只能忍气吞声—— 「波儿。不是说好今天要带我和索菲认识地球的事物吗?」 「烈火学弟。找到你了。」 ——尤恩和约好在祭典会场碰面的常盘学姐,分别从前后方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体上。 我前后左右都被包夹,插翅也难飞了。 「「「「……」」」」 而且皋月等人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充满了火药味…… 「怎么啦?问题学生。看起来你又陷入了可怕的情势呐。」 「拜托你帮帮我……」 我向姗姗来迟的桃音会长求救。 总而言之,我们平安无事地(?)跟两名学姐会合了。 「罗莎琳她们还没来吗?」 「罗莎琳刚才还在,可是她有两名同伴消失不见,所以她跑去找她们了。」 「消失不见……」 豪宅组有罗莎琳、铃兰、乌拉乌拉、可罗纳四人,当中有两人消失不见&我猜应该是乌拉乌拉和可罗纳吧?她们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勾起兴趣才脱队行动的吧。 「那……我们也展开寻人行动吧。基本上她们应该不离操场这个范围,迟早会找到的。」 而且那四个人都有一副与众不同的外貌,要在人潮中发现他们应该不难。 于是我们一行十一人浩浩荡荡地往处处都是摊贩的操场前进。 「对了,艾利席亚你今天来日本的理由是什么?不会单纯只是为了参加祭典吧?」 「那也是一部分啦。杨之后要在日本设立【组织】的分部,所以这次的日本行也有实地勘查的意味。」 艾利席亚加入了超能力者的【组织】,杨就是该组织的领导人。 「以前我们在世界其他地方也设立过分部,在日本设立分部倒是头一遭。」 「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在日本设分部?」 「因为你在日本啊。」 「我?」 「杨希望能和你维持联系。」 这理由……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你们也太抬举我了啦。」 「听说日本人以谦虚为美德,看来是真的呢。」 「我没有谦虚的意思。」 「烈火,其实你很了不起哦。」 艾利席亚一口咬定。 「那天和烈火一起经历过的诸多种种,是我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经验。烈火你一个人解决了所有棘手的问题。那些问题里面也包含了我的烦恼……所以我——」 「那不是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应该说,光凭我一个人根本成不了气候。」 那时是因为大家同心协力,所以我才能顺利解决同时牵扯了四名人物、错综复杂的【故事】。 当我和艾利席亚聊着以前的事情时,海丽莎和尤恩、索菲姐妹一起走上前来。 「烈火大人。那边好像还满有趣的哦。」 「波儿。 你过来一下啦。」 「波儿先生。快点快点。」 「哇啊啊,别拉我啦!」 三人把我拉到捞金鱼的摊贩前。 「这是什么?还活着吗?」 「还活着啊。这叫金鱼。」 「「哦~」」 风精灵姐妹异口同声地啧啧称赞。 这么说来,精灵界好像除了精灵之外没有其他生物的样子。别说金鱼了,搞不好她们这辈子从来没看过鱼这种生物。 「这些金鱼能干嘛?」 「用网子捞起来放在碗里。你看。」 我指了一旁正在捞金鱼的亲子给她们看。 今年的网子不是使用淀粉皮,而是纸张的样子。隔壁的爸爸利用网子的边框一只一只捞个不停……技术还真好。 当我出神地注视着他的美技时,海丽莎伸手拉了我的袖子。 「烈火大人。捞到金鱼后接下来呢?」 「啊啊,捞到的金鱼可以带回家。」 「可以带回家吗?!」 「我记得家里有闲置的水槽,应该可以养在里面。」 海丽莎在听完我的说明后眼睛为之一亮。 「……要玩玩看吗?」 「要!」 「波儿!我也要玩!」 「我知道啦。索菲你呢?」 「我要!」 我付了三人份的费用给阿伯后,拿到三组纸网和碗。 「拿去吧。很容易破哦,最好不要浸水。」 「好的!」 海丽莎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尤恩和索菲也卯足了劲。 可是,不到短短五分钟…… 「啊~!」 尤恩弄破了最后一根纸网,三个人的战绩全都挂零收场。 对三个初学者来说,捞金鱼果然还是太难了吗? 我自己的技术也没有厉害到可以拿出来说嘴就是了…… 「——烈火大人!拜托你!」 「咦?」 「对啊。波儿。帮我们捞啦。」 「加油!」 在三名满怀期待的少女的热情注视下……我冷汗直流。 这个有如赌上了男人尊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如今我要面对的,是一场输不得的比赛……! 我默默付钱给阿伯,接过纸网和碗。 坦白说我一点自信也没有,可是也只能拼了! 「……」 总之一旦把网子弄破就没戏唱了。 我听说最好是把网子放斜插入水面,然后再斜往上捞。当然,浸水的时间是愈短愈好。把网子放在水里追着金鱼跑是蠢到不能再蠢的行为。 于是我刻意缩小自己的视野范围,想象这个金鱼悠游的水池里有一个看不见的无形方框,我集中精神凝视那个方框的范围。 当金鱼游进那个方框的范围里就是下手的时机。 我只要想这件事情就好。不需分心思考其他的情况。一心一意只注意那个方框。 忽然,一个鱼影游进方框—— 「——!」 我的右手几乎是反射性地自己动了起来。 纸网以斜四十五度的角度插入水中,捕捉到鱼影后接着又以斜四十五度的角度离开水面……怎么会这么重?! 金鱼不可能重成这样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我凝聚的注意力忽然中断,原本缩小的视野自动恢复原状。 视野恢复正常后,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只向我张开血盆大口的鱼。 「呜哇!」 鱼虽然不会发出吼叫声,可是眼看它就快一口咬住我的手,我不禁把纸网和碗都丢在地上。 「食、食人鱼?」 我没看过真正的食人鱼长什么样子,可是说到满嘴尖牙的肉食鱼,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这、这只鱼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老板自己好像也大吃一惊,还从椅子上摔下来。旁边的客人也吓得纷纷退散。 「……你们三个离远一点。」 我向海丽莎她们挥手示意保持距离。这时,食人鱼一如要继续追杀猎物般从水里跳了出来,明显就是锁定我发动攻击。 「……!」 我忍不住伸手保护脸。 几秒钟过去了,我完全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楚。 「有没有受伤?波乱大人。」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战战兢兢地把手拿开,发现身穿熟悉的女仆服、一脸若无其事铃兰,手上拿着一把上面插了条食人鱼的银质匕首。 在她身后的有罗莎琳和可罗纳,以及脸上写着不满的乌拉乌拉。看来她们似乎顺利找到脱队行动的那两个人了。 「请。」 「啊啊。谢谢。」 我抓住铃兰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呿。」 这时一个听似不屑的咂嘴声偶然传进我的耳里。 「?」 我转头一瞧,只见一个眼熟的红色振袖即将消失在人群之中——结果被路上的小石头绊倒摔在地上。 「你有没有怎样?小妹妹。」 「啊呜、咦?嗯……」 刚好人在附近的中年大叔上前表示关心,甚至还帮她拍掉沾黏在振袖上的尘埃。只见她显得非常惶恐,两只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似乎非常害羞的样子。 ……那个人是艾儿没错吧?刚才咂嘴的也是她。 我一边心想一边观望,艾儿突然转头面朝这里,狠狠瞪了我一眼。 然后她小跑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着那个背影,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得那么匆匆忙忙,小心又摔跤哦。 「真是。幸好烈火平安无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家一定会让那个老板好看。」 「算了啦,罗莎琳。况且老板也送金鱼给我们当作礼物了。」 后来那个阿伯送我们三人份的金鱼,为让我碰上危险的事情赔不是。虽然我觉得责任不在那个老板身上,可是看海丽莎她们很想要金鱼,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铃兰,也谢谢你出手相救。」 「不会。烈火先生多礼了。」 铃兰一如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似地回答道。 她还是老样子,不太会表现出自己的感情的样子。虽然阿鲁也是面无表情,不过那家伙常常逗我为乐,所以还不至于会让人觉得她没有感情。 铃兰偶尔也会笑,但如果她能更加笑口常开那就好了。 总之先不谈论这个……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必须厘清。 「阿鲁。」 「什么事?」 「刚才那尾食人鱼……是艾儿搞的鬼没错吧?」 「应该没错。」 阿鲁点点头。 「你不是跟我保证过,艾儿如果袭击过来,你会帮我摆平吗?」 我以闹哄哄的祭典作为掩饰,悄悄和阿鲁窃窃私语。 「本官从昨天开始就在保护你了,如果不是本官插手,烈火先生你早就 变成原子的碎屑了吧。」 「……咦?真的假的?」 「嗯,真的。本官刚才之所以会袖手旁观,是因为本官感应到铃兰小姐正在接近,本官相信她一定会采取行动才那么做的。当然本官也不是不能帮忙,可是你也知道旁人看不见本官。如果食人鱼莫名其妙消失,跟旁人解释起来只会更麻烦吧。」 「……经你这么说,感觉也挺有道理的。」 「能得到你的理解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本官比较着重提防使用未来兵器的暗杀,确实是没料到对方会使用食人鱼这种原始的招式……不得不说那个人的想法还挺天马行空的。或许她就是认知到凭未来兵器无法突破本官的防守,所以才把重点放在出其不意的特攻上吧。」 「……喂。」 「什么?」 「阿鲁你和艾儿是熟人吗?」 我开口问道,这是我心里的直觉。 因为艾儿对阿鲁抱有强烈的竞争意识,而且阿鲁谈起艾儿时,那个口吻好像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一样。 「艾儿是本官的姐姐。」 「原来如此。姐姐吗……咦,姐姐?!」 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我忍不住发出惊叫声。 「?怎么了吗?烈火?」 「不、不,没事。」 我连忙向好奇回头的皋月挥手含糊其辞。 「是吗?啊,那边有在卖苹果糖耶。」 「她虽然是本官的姐姐,但我们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以前应该有跟你说过,本官是名为基库鲁姆的生命体,艾儿则是本官上一世代的基库鲁姆。」 因为我和皋月顺势闲聊了起来,所以阿鲁不等我反应,直接单方面地继续说明。 原来阿鲁的【姐姐】是那么一回事吗? 「……」 我一边站在卖苹果糖的摊贩前排队,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你那姐姐干嘛要我的命啊?》 我是知道有人打着用除掉我的方式避免【全体大战】发生的打算。 可是,为什么阿鲁的姐姐会是激进派?既然两人都是基库鲁姆,也就表示她们一定是同一集团——也就是【机关】的人所创造出来的吧?明明创造者一样,为什么阿鲁和艾儿肩负的使命会如此南辕北辙? 「按照原本的计划,本来要派遣到烈火先生身边的人是艾儿。」 《真的吗?》 「是的。所以艾儿为了出任务,接受了时间长达一年左右的教育……详细的过程就算说了烈火先生应该也听不懂,所以就省略吧。总之经过一番波折后,【机关】还是决定要研发第五世代型的基库鲁姆。」 那个第五世代型也就是阿鲁吗? 这样的话,被解除了任务的艾儿,就被打入冷宫了吗……? 《后来艾儿的下场呢?》 「人工生命体的人权在未来也是有受到保障的。所以艾儿暂时被送到保护居住区,预计在受完如何在一般社会生活的训练后,她就会跟普通人一样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前阵子艾儿从保护居住区消失了。」 《消失?》 「没错。【机关】也动员搜索,可是迟迟未能发现她的下落……然后她昨天就突然出现在这个时代了。」 本来行踪不明,后来突然变成刺客出现在我们这个时代……简单地说的话—— 「她应该是被企图暗杀烈火先生的危险分子拉拢了吧。不过她到底是被绑架洗脑,还是自发性地参加暗杀活动,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八九不离十了。」 「……」 艾儿化身成暗杀我的刺客的始末,我们已经大致推测出来了。 「这个给你,海丽莎。」 「哇啊!谢谢!」 我把苹果糖递给海丽莎,同时鼓舞自己试图振作起来面对问题—— 「艾儿的事情不需要烈火先生插手。」 ——可是阿鲁却泼了我一盆冷水。 哔啵哔啵。 《为什么啊?》 「本官说过好几次了,这问题和烈火先生的体质无关,所以艾儿的事,本官会自行处理。」 阿鲁面无表情地如此说道后,重新调整帽子把眼睛遮住。 就算你这么说…… 我从只有阿鲁才看得到的角度用大拇指比了斜后方。 阿鲁转头的同时我也偷偷瞥了后面一眼,发现艾儿正躲在摊贩后面(她自以为躲得不露痕迹)跟踪我们。 啊,她不小心打翻商品被老板骂了…… 「「……」」 我和阿鲁都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互相使了个眼色。 虽然刚才的食人鱼确实是让我吓了一大跳,不过看到对手是这么冒失的少女,我们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必要认真「应付」她。 后来,不肯死心的艾儿小动作频频,一下子把套圈圈游戏的圆环掉包成圆月飞刀,一下子又企图在棉花糖里掺入不明白粉等等,所幸都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奇怪,从刚才我们就一直碰见同一个女生呢。」 「有、有吗?」 坦白说,我反而觉得要找借口搪塞皋月和其他人比较麻烦。 要是跟大家坦诚我目前被刺客盯上了的话,她们肯定会很担心,而且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未来和【全体大战】的事,所以艾儿的事我也就绝口不提了。 「……嗯?已经八点了吗?」 才一眨眼,我们就在祭典逗留超过一个小时了。 因为同行者里有很多好奇心旺盛的人,我被她们拉着东奔西跑,不知不觉间祭典也进入了中场阶段。 我记得烟火是从九点开始施放,莲音她们应该赶得上吧? 就在我开始担心起莲音她们的时候,突然有一股软绵绵的触感往我背上贴。 「烈火学弟……我累了。」 「啊啊!你这小妮子又用两颗蜜桃在诱惑烈火了!」 「……?我不是小桃啊。」 不是啦,罗莎琳口中的「蜜桃」指的不是桃音会长。我在内心向趴在我背上的常盘学姐吐槽。 「是说,你怕人挤人的话,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吧?」 看常盘学姐的侧脸脸色有点苍白,于是我向她做出此般提议。 「……不用了。机会难得,今年我要跟烈火学弟你们玩到最后。」 既然她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断然拒绝,不过也不方便一直背她到祭典结束……这是考虑到罗莎琳等人的心情。 「呃,对了!都美贵她们不是也有帮忙摆摊吗?我们去瞧瞧吧!」 虽然这个提议的作用明显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往目标的摊贩移动。 「啊,烈火吗?」 「烈火先生!」 正在揽客的都美贵和特托拉发现我们后挥手打招呼。 「你们好啊。工作忙吗?」 「刚才客人多到要排队,现在比较清闲了。你们都来啦,也捧场一下吧。」 「你们在卖什么?」 「牛肉串。」 「买定了。」 我询问其他人的 购买意愿,没想到有意尝试的人意外的少。只有契尔西和可罗纳愿意。 「呃……今天肚子已经吃得很撑啦。」 「卡洛里快爆炸了……」 「我不想再碰油腻的食物了……」 女孩子们的说法几乎都很雷同。响虽然看起来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不过只见她折手指不知道在计算什么,最后黯然决定放弃。 「我平时都有在活动筋骨,所以不太需要注意食量~」 「我也不曾在意过食量呐。」 于是我点了三根牛肉串给自己、契尔西还有可罗纳。 「好的,莉亚小姐,烤三根哦。」 「知道了。」 「咦,负责烤牛肉串的是莉亚小姐吗?」 「嗯?你到现在才发现啊?」 因为我被烤肉冒出来的烟挡住视线了。 莉亚用手挥掉烟雾露出面孔。 「我只知道你要跟都美贵她们一起出发,没想到你也会帮忙做生意。」 「不只这个摊位,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到处去帮忙呢。」 「因为有莉亚小姐当招牌生意就会很兴隆。」 都美贵从旁补充道。 「而且只要去帮忙,大家都答应请我吃他们摊贩的东西。」 莉亚开心地帮牛肉串翻面。 很容易被食物诱惑这点,真的很像莉亚的作风。 「唔。烤好了。」 「多谢啦。」 我们付完钱,各自拿自己的牛肉串。 「呜哦!这个好吃!」 「你们用的肉品质很不错哦~」 「跟魔界的肉尝起来差好多啊。」 我们三人一边大口咬肉,一边抒发感想。 这时莉亚轻轻向我挥手,我好奇地把脸凑过去听她说话。 「其实这是我的肉,不是牛肉。」 「?!咳噗!」 搞了老半天原来是利(神)维(的)坦(供)的(物)肉!难怪会这么好吃! 见莉亚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样笑得十分淘气,我忍不住想唸她几句,可是这时听见摊贩后面「呜呜!呜呜!」地传来听似痛苦的声音,我不禁停止了动作。 「莉亚。有谁在摊贩后面吗?」 「嗯?啊啊,有啊。」 说完,莉亚回到摊贩后面,用像是在拎小猫的方式把被绳子绑住的艾儿抓到前面来。 「她是我刚才在那边抓到的。听说她好像四处在摊贩搞破坏的样子。」 「呜——!呜——!」 被东西堵住嘴巴的艾儿不知在嚷嚷什么。 她眼睛虽然在瞪我,可是依稀噙着泪水。 「啊……莉亚。那家伙可以稍微借我一下吗?」 「可以啊。」 我从莉亚那边接过了艾儿,通知其他人一声后,另寻不受打扰的地方。 我们来到公民馆的本馆前面。这里离操场有段距离,公民馆现在也休馆了,所以这一带非常冷清。 「噗哈!」 帮艾儿拿掉塞住嘴巴的东西后,艾儿动了动嘴巴的肌肉,可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怒瞪我。 「呃……」 惨了。我没事先想好要跟她说什么。 总之先叫她的名字,看看反应如何好了。 「呐,艾儿。」 「不准随便叫我的名字,你这全世界最恶心的男虫。」 「……」 怎么办。她这个人的攻击力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见我吃了反击受到重伤后,阿鲁上前发言了。 「艾儿,停止这种行为吧。你是不可能暗杀得了烈火先生的。」 「什么意思!你要是要我早点死了一条心吗?因为我的性能不如你!」 艾儿情绪爆发地大声怒吼,但阿鲁自始至终都保持冷静。 「你的性能会不如本官那也是理所当然。」 「你说什么……?」 「艾儿。我们可是人工生命体。换言之跟工业产品没什么两样。次时代机的性能比旧时代机还强大本来就很正常。应该说,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有意义了。本来就是要排除多余和无谓的部分,持续使性能更加优化和进化,不然怎么叫做升级。」 「喂、喂,阿鲁。」 就某方面来说,阿鲁的说法确实非常正确合理,可是也太过残酷无情了。 我还来不及阻止她说下去,艾儿已经先一步怒气爆发了。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啊!本来这个任务应该是要交给我的!」 「……因为你被解除任务,所以就干脆加入杀掉烈火先生的那一派吗?请你适可而止。」 咦?阿鲁怎么好像生气了……? 虽然脸看起来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可是那个语调似乎夹杂了火气。 不,现在我必须先充当和事佬才行。 「你们两个都先冷静下来吧……」 我以背对艾儿的姿势介入两人中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嚓」的一声。 我转头一瞧,映入我眼帘的,是艾儿用苦无切断绳子,结果木屐的绳带摔了个灰头土脸的画面。 「~~~」 或许是一头撞上水泥地的关系,艾儿捣着额头痛得发不出声来。 「你没事吧?」 我跑上前帮忙搀扶她。 「啊,皮肤都擦伤了。最好还是给皋月或海丽莎治疗……」 「不、不要碰我!」 艾儿一掌打掉我的手,往后倒退几步。 可能是因为感到羞耻吧,她的脸颊隐隐泛红。 「我……我没道理接受你的好意!」 艾儿用尖锐的声音嚷嚷后,用类似昨晚从我房间消失一样的方式凭空消失了。 「……看来本官说服失败了。」 「什么说服,你根本是在挑衅她吧?」 「哎呀哎呀……有这回事吗?」 阿鲁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后喃喃说道: 「……果然本官没办法像烈火先生一样能言善道呢。」 这个瞬间的阿鲁看起来就跟她的外表一样,是个非常年幼的小孩子,我不禁搔搔头,后悔自己刚才说那句话挖苦她。 后来我重新打起精神。 「九点开始就要放烟火了。我们回去跟其他人集合吧。」 「……说的也是。」 于是我们离开公民馆,往其他人所在的操场移动。 关于艾儿的事,我用「警告过她不准再乱捣蛋后就放她回去了」的说给莉亚交代,然后又继续和大家在祭典玩乐。 「喂~烈火哥!」 「烈火先生。」 「法姆。莲音。」 不久,总算搞定作业的法姆和莲音,以及担任她们的监护人的莎莉和甘奈特终于在祭典现身了。 「还好我们来得及赶上烟火。」 「是啊。你们写作业花了不少时间呢。」 我向模样看似连站都站不稳的莎莉攀谈。 「还不都怪 法姆,像自由研究这种比较花时间的作业,她连碰也都没碰。我要帮忙找半天时间就能搞定的主题,又要不断鼓励她自己动手做作业……都快累死了。」 「辛、辛苦你啦。」 国中生等级的自由研究如果交由莎莉本人来做的话,别说半天了,应该不用一个钟头就能搞定了,只不过她必须让讨厌用功的法姆自己一个人完成,在旁监督想必也是非常吃力的工作吧,她的辛苦值得嘉许。 「不介意的话,这个给你喝吧?虽然我喝过了……」 我把喝到一半的冰块冷饮包递给莎莉。那是一种把冰块和果汁一起装在束好的塑胶袋里的冷饮,祭典的时候喝这种饮料感觉还挺美味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见莎莉那双藏在眼睛后面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接过冷饮包后,喜孜孜地含住了吸管。 「「「「「啊啊啊啊——!」」」」」 旁边的女孩子们见状不知怎么地一阵哀嚎,不过莎莉还是满不在乎地继续喝她的饮料。 整包饮料几乎都快被喝光后,莎莉舒了口气,小题大做似地说道: 「今天的辛苦都值得了。」 「莎莉姐太奸诈了!」 「不用吵啦,等一下我也买一包请法姆喝就是了。」 「问题不在那里!」 法姆心有不甘地直跺脚。 「呜~」 一旁的莲音也露出一副忍不住快跺脚的表情。 「呃、呃……烟火快开始了,我们还是提早往棒球场移动吧?」 我们现在所在的操场是用来举办田径赛的场地,一旁附设有棒球比赛专用的赛场。专供这附近的学校的棒球社举行练习比赛使用。 烟火等等将会在投手丘上施放,游客则坐在观众席或环绕球场的铁丝网外头的堤防上,欣赏在高空绽放的朵朵花儿。 提早入场的我们占到了观众席的座位,因为我们人多势众,所以一口气占走了不少位置。 「明年我们还是自备垫子坐在堤防上看吧?」 「那么做确实比较妥当。」 我的意见得到了隔壁的皋月的赞同。 「不要啦,明年还是在我的太空船居高临下欣赏吧?就我们两个!」 坐在皋月对侧座位的依莉丝,突然把身体凑过来向我做出这般提案。 从空中居高临下欣赏当然好,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妥吧,应该还是找大家一起……是说,她的胸部整个压在我的手上,让我就算想正经地发表意见也没办法! 「还是说我们现在就去我的太空船?我马上就把太空船召唤过来!」 「依莉丝同学!请你停止这种任性的行为吧!」 「就是说啊,依莉丝。一个人独占太过分了吧。」 皋月和契尔西开口阻止准备召唤太空船的依莉丝。 「再不表示意见的话,烈火就要被依莉丝抢走了哦。响也说说她吧!」 「咦?哇啊!」 坐在我后面的响被契尔西拍了一下背,不禁发出惊叫。 只见响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前倒,仿佛泰山压顶似地眼看就要压在我头上。 「响、响!」 「抱、抱歉!你有没有怎样!」 虽然我毫发无伤,不过……她那大得出乎我意料的胸部牢牢地压在我的后脑勺上,害我全身汗如雨下。 还有一股很香的味道一直残留在我的鼻腔。 「「哼!」」 「咳噗啊?!」 两记霸王肘分别从我肚子左右两边夹击,让我痛到惨叫。 「哎呀呀。」 烟火在阿鲁的叹息声中施放了。 咚—— 「呀啊!」 施放烟火的声响让索菲吓得尖叫,紧抓住姐姐的手不放。 啪啪啪。 可是在看到烟火于空中扩散开来的画面之后,原先一脸胆怯的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感到惊叹的人不只有精灵姐妹。宇宙人、地底人、异世界人——还有来自各个不同地方的少女们,被第一次看过的烟火吸引的目不转睛。 尽管我是年年报道的常客,依然觉得眼前的景象超级棒。 烟火师傅塞进大桶里的烟火弹发出长长的声响,从投手丘飞上天空,经过数秒后于黑夜绽放出巨大的花朵;虽然说这种话不太符合我的个性,但我真的只能说那个画面实在美极了。 无论是坐在观众席上的人还是堤防上的人,大家都沉浸在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场烟火秀。 等今天过去之后,暑假也进入最后的尾声了。 所以每年烟火秀结束,我的心情都会觉得有些落寞。 当烟火即将释放完毕的时候——不对劲的状况发生了。 「——!」 似乎是有人在争执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里。 一开始并不是所有欣赏烟火的游客都察觉到异状。不过除了我之外,也有几个人发现烟火的施放间隔突然变得不太一样,进而察觉到投手丘上有骚动发生。 虽然光线昏暗视线不清,不过看得出来投手丘上好像有人在扭打。 动粗的只有一人。一旁的大人看起来只是试图压制住那个人的样子。 至于动粗的那个人则是—— 「——艾儿?!」 我瞪大双眼的同时,忽然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尖锐声响,下一秒,那些打算抓住她的烟火师傅通通倒在地上。 她大概是使用了什么来自未来的道具吧。 重获自由的艾儿靠近发射烟火的大桶,本来我还猜不透她想做什么——结果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到了那个大桶。 大桶的发射口刚好瞄准我们做的观众席。 「呀啊啊!」 「呜哇!危险!」 周遭发现情况有异的观众纷纷发出惊叫,陷入恐慌。 投手丘上的艾儿无视慌乱的众人,点燃火柴后丢进大桶的发射口……然而,却没有任何状况发生。 没有爆炸对我们来说固然是好事,但问题还没解决。 「?」 艾儿大概是不懂为什么烟火弹没有发射出去吧。只见原本捣着耳朵蹲在地上的她站了起来,绕到大桶发射口的前面探头想一探究竟。 「那个笨蛋!」 一般高空烟火是把发射用的火药装在大桶里面,然后点火引燃将烟火弹打上天空。 烟火弹之所以没有从倒地的大桶发射出去,有可能是因为艾儿丢进去的火柴半途就熄灭了,如果是这样那倒还无所谓。 问题是,假如那根火柴并没有熄火,纯粹只是还没掉进装满了发射火药的大桶底部的话呢? 如果因为某些碰撞导致发射火药着火的话呢? 「————!」 「烈火?!」 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可是我自顾自地拨开抱头鼠窜的人潮,一路往观众席的底层冲。 要是火药点燃导致烟火弹发射出去的话,人在发射口的艾儿会有危险! 这个可能性促使我拔腿狂奔,勇敢地从观众席往下跳到棒球场。 「呜!」 因为视线不清,我着地的模样相当狼狈。 不过现在不是管姿势的时候,我连滚带爬地抬起头。 与此同时,我好像看到大桶中有光炸裂的瞬间。 从这一刻开始时间的流动似乎变慢了一样,感觉一切都成了慢动作。 在球场边缘的我,肯定赶不及去救人在投手丘的艾儿。就算有体能高人一等的依莉丝或罗莎琳跟在我身旁,也势必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使用魔法,一定也来不及。 唯独一人例外,只有她救得了艾儿! 「阿鲁!」 我也不清楚自己在慢动作的世界中是否真的有开口叫唤那个名字…… 但阿鲁确实做了我希望她采取的行动。 先前曾保护我不受艾儿攻击的防护罩在远距离成型,包住了整个大桶。 半透明的蓝色防护罩中发生了爆炸。 连未来的科学兵器也伤不了半分的防护罩吸收了烟火所有的爆炸威力。现场甚至没刮起暴风,艾儿的红色振袖完全没有摇动。 「………………呼~~~」 体感时间回归正常,我长长地呼出积蓄在肺里的空气。 艾儿有没有听见我这一声叹息不得而知,不过她转过头望向这里,发现了我和阿鲁的踪影。 「……!」 艾儿一语不发掉头转身,拔腿从投手丘冲进黑暗中消失了。 我也就算了,好歹也要跟阿鲁说声谢谢吧……无论如何,平安就好。 「谢谢你,阿鲁。你帮了大忙。」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时间指示阿鲁该怎么做。一切都多亏阿鲁及时做出判断,并且选择正确的方法,才能让艾儿和所有来参观烟火的游客免于被炸伤。 或许……根本用不着我行动,阿鲁她在发现艾儿又捅了什么娄子的时候,就会自己思考该采取什么行动,并且随时做好行动的准备吧。她的能力就是如此高超。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阿鲁冷冷地回应我的感谢,重新戴好歪掉的帽子。 虽然最后有突发事件发生,不过奇迹性地并未造成任何伤害,今年的夏日祭典也在大致平安无事的情况下宣告落幕了。 接下来只剩打道回府了,不过警方以「我在近距离看到犯人」为由把我拦下来侦讯,于是我只好让其他人先行回家。 我和烟火师傅一起尽己所能回答警察的问题,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警方才总算解放了我们。 三十分钟过去后,现场的观众几乎都走光了,剩下的只有祭典的善后工作人员。 我没理会忙着收拾摊贩的人,离开公民馆。 公民馆外的坡道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因为现在属于观众早就都回家,忙着收拾的人则还没办法回去这种不上不下的时间带的关系吧。 「呼……」 周遭静悄悄的,我无意识吐出连自己也搞不懂是否算是叹息的一口气。 第六感告诉我有事情发生。 那个第六感很快就成真了——我发现红色振袖正躲在电线杆后面偷看。 「你都露出狐狸尾巴了。」 「呜咿?!」 一声微弱的尖叫响起后……艾儿唯唯诺诺地现出了身影。 那个表情看似有些尴尬。 我静待她开口说话。 「……为什么要救我?」 「那种情况任谁都会出手吧。」 我耸肩回答道。 「你说谎!别忘了我是来消灭你的。为什么要救想取你性命的人……」 「因为烈火先生就是这种人啊。」 阿鲁回答了艾儿的疑问。 「他是一旦遭遇到那种场面,身体就会反射性地自己展开行动的人。完全跟博士告诉我们的一样……」 「……!」 听到「博士」这个字眼,艾儿有了反应。 「艾儿。本官不清楚你被什么人灌输了什么观念。本官只问你,那个要你【杀掉】滥好人烈火先生的人,和希望【放他生路】的博士,你觉得谁说的话可以相信?」 「……少啰嗦!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家伙!」 艾儿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恶狠狠地瞪了阿鲁。 「……那家伙指的是博士吗?为什么要这样称呼他?得知你失踪后,那个人真的很担心你。」 「少骗人!就是那家伙抛弃我的!」 艾儿不断摇头否定阿鲁的说法。 「我们可是被创造出来拯救未来的生命体耶?!我们被设计出来和接受教育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拯救未来!结果……那家伙却剥夺了我的使命!这表示我不再是被需要的了,对吧?!」 我的脑海忽然浮现铃兰的脸。 铃兰在成为铃兰之前,她是人称【吸血鬼杀手】的人造人。 她的身体是用银这种吸血鬼害怕的物质打造而成,一如她的名字,过去的生存意义只在杀死吸血鬼……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的艾儿感觉仿佛重叠在一起。 只为了单一的目的而被创造出来,只为了单一的目的而生的少女。 可是艾儿的使命却被妹妹夺走了。 碰上这种事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失落感,我也只能凭空想象。 「……」 所以阿鲁口中的「主谋」有可能就是趁机利用了艾儿的失落感吧。那个人借由赋予同样都是「拯救未来」的使命,来让艾儿成为自己的傀儡——尽管拯救未来的方式大相径庭。 「艾儿。【机关】会解除你的任务并非基于恶意。博士……」 「少啰嗦!你怎么可能会理解我的心情!像我这种……像我这种不良品的心情!」 「……」 「那家伙会抛弃我,就是因为我的性能不如你的关系吧?!因为我是一无是处的不良品……所以那家伙才会把我赶走,送去保护居住区那种地方!」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见艾儿完全听不进人话,阿鲁的态度忽然有了大转变。 「阿鲁?」 「……」 阿鲁没理会我的呼唤,只见她莽莽撞撞,几乎没有丝毫防备地走到艾儿面前——冷不防抓住了她的胸口。 「不良品又怎样,性能比较差又怎样……博士……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种无关紧要理由抛弃艾儿!!」 「……?!」 看到阿鲁勃然大怒地咆哮的模样,艾儿呆若木鸡。 她应该被吓了一大跳吧……就连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阿鲁发出那种声音。 「在艾儿你被移送到保护居住区之后,博士也许是忙着进行本官的最终调整,所以没空去看你。可是,那个人三不五时就提起你哦?本官也一样,原打算调整结束之后就去找你……」 「……不要说了!」 阿鲁话说到一半突然语塞,艾儿拍掉她的手,和她保持距离。 「艾儿……!」 「别以为你能用那种说法骗得了我!我一定要拯救未来,证明我自己的价值!」 艾儿拒绝接受阿鲁的解释,身体渐渐变成粒子。 粒子化的同时,艾儿伸出手指着我。 「 我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留下这句话后,艾儿消失不见了。 现场只剩我和维持先前的姿势僵硬不动的阿鲁。 「阿鲁。」 「……本官果然没能像烈火先生一样那么擅长说服人呢。」 她喃喃自语后,重新戴稳帽子。 等她转过身来面向我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平时面无表情的模样。 「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海丽莎小姐在家等你呢。」 「啊、啊啊。」 我开始往下坡移动,阿鲁一如既往跟在我旁边。 我们默默不语地移动了一段时间…… 「那个,阿鲁。」 「什么事?」 「艾儿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天晓得。」 「什么天晓得……」 「啊啊,放心吧。假如艾儿又想对烈火先生不利的话,本官会尽力保护你的。」 「问题不在那里……」 「……哎,反正对方那么冥顽不灵,本官也莫可奈何。」 阿鲁垂低眼帘。 「照那个情况看来,她迟早又会来骚扰烈火先生吧。到时本官会再尝试说服她的。」 「……这样子啊。」 既然阿鲁还没有放弃那就好,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吧。我会帮你说服的。」 「……是吗?」 阿鲁突然露出锐利的眼神。 「那么,回家后你先去跟海丽莎小姐同床共枕。」 「为、为什么啊?!」 我激动地喷口水反问,一脸狼狈。 「还问为什么,你不是要帮忙本官吗?只要烈火先生快点解决【本官的故事】,规避【全体大战】,艾儿就没有理由再攻击你了。如此一来,这一切便圆满落幕,万岁万岁万万岁,不是吗?」 「呜呜呜……」 「有什么好犹豫的。是说,上次你和海丽莎小姐在她的故乡不是办过结婚典礼了吗?请你善尽夫妻义务。」 「那、那个纯粹只是返乡探亲好吗!海丽莎后来也没跟我表示什么啊……」 「那是因为烈火先生你太没有骨气,不敢跟她确认关系而已吧?不然来场夏日艳遇也好,我们现在去依莉丝小姐的太空船找乐子如何?」 「最好能找什么乐子!」 「哎呀?一个人不能让你满足吗?不然我们去罗莎琳小姐的豪宅或者莲音小姐她们住的地方……」 「问题不在那里啊啊啊啊啊!」 阿鲁的特别任务~最终报告书~ 【以上就是本次的报告。】 本官把收集至今的【女主角】调查报告书传送到未来,向长官报告了重点。 如此一来,本次的特别任务也正式画下句点——然而…… 【——等一下。阿鲁。】 【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明知没有意义,不过本官还是试着装傻。 【——为什么要放艾儿逃走?】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因为她有粒子化传送装置。】 【——以你的能力和装备,应该有办法在传送装置发动前将她捕获才是。】 【……】 【——为什么要故意放她逃走?】 这下头痛了。看来这状况很难找理由交代过去。 虽然本官可以编出差不多二十种鬼扯的理由,可是不管选哪个理由,能让本官顺利糊弄过去的几率都不到百分之五十。 到底该怎么办呢…… 【——假如你是故意放走和我方为敌的危险人物,此乃严重的违反命令行为。一旦认定你不适合执行这个任务,将即刻解除你的职务。】 【——好了。到此为止。】 这时,出了本官和长官以外的第三者介入了对话视窗。 虽然显示在视窗上的只是一串文字,不过…… 【是博士吗?】 【——叮咚。不愧是我的女儿。马上就猜出来了。】 不会有错。这个不是很正经的感觉,果然是本官和艾儿的生父母博士没错。 【——博士。虽然您是「组织」的干部,也不能如此蛮横……】 【——你还故意装什么傻?你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我都已经知道了,史卡坦。】 葫芦里的膏药?装傻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背叛「机关」诱拐艾儿,把她教育成暗杀者的事早就曝光了。】 【——】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鼠辈,竟敢利用我的女儿。从此刻开始算起,三秒内镇暴部队就会上门了,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等……】 这时长官突然断讯了。 【——真是,一群垃圾。】 【博士,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如你所见,这说明人类永远不可能团结一心。总之把艾儿从保护居住区带走交给身份不明的黑幕的人就是他们。至于他们是怎么被收买的,只能留待日后再追究了。】 【原来如此。那么把艾儿传送到这个时代的也是他们?】 【——他们八成也是共犯。可是只能说太有勇无谋了。时空旅行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操纵的玩意儿。必须计算时时流动的时间的溯航尺度,确认世界线,固定四次元坐标,除了事前计算之外,需要即时处理的精密作业可是多到不胜枚举。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一手包办?】 【没错。不过,本官终于恍然大悟了。】 【——对于什么?】 【对于这次的特别任务。】 这次特别任务的目的,大概就是试图把本官从烈火先生身旁支开,好让艾尔能顺利暗杀他吧。艾儿自己也说过「没想到一来就遭遇到你们」之类的话,一开始对方的打算肯定是先把她传送到其他地方,然后再趁本官离开烈火先生执行特别任务时进行暗杀的。 特别任务的期限之所以会设定成「暑假结束之前」那么长,大概是因为幕后主使一如博士所言,没办法随心所欲操纵时空旅行装置的关系吧。因为对方只以模棱两可的精准度把艾儿传送到过去,所以才会给本官那么长的缓冲期。如果他们能一秒不差地把艾儿精准传送到特定的时间,只要指定本官在那个时候离开烈火先生去执行任务就可以了。 到头来,对方因为无法彻底善用时空旅行装置而种下败因,计谋最后宣告失败。 【总之本官掌握到大致情况了。对了,「幕后主使」的真面目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对方的防守还挺严密的。至今还没抓到狐狸尾巴呢。不过,「机关」正倾全力调查当中。】 【也只能这样了吧。】 虽说对方过去曾有本官的前长官居中帮忙,不过他们可以把艾尔藏起来完全不让「机关」发现,表示对方有一定的本事。想揭开她们的真面目自然不是那么容易。 【状况已了解。那么那边的调查就麻烦博士你们了。本官继续执行任务。】 【——就这么办吧。啊啊,对了,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阿鲁。】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要放艾儿逃走?】 【……】 【——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纯粹感到好奇。艾儿就近在眼前,而你明明也有将她活捉的能力,为什么要放她离开?】 【……虽然过程不明,可是以结论来说,艾儿她多多少少也有协助「幕后主使」,背叛了我们「机关」。】 本官判断无法向博士说谎,于是开诚布公地解释。 【再加上本官未能成功说服艾儿,她至今仍顽固地视烈火先生如大敌。倘若本官逮捕了这种状态的艾儿,「机关」势必会对她施以最严厉的处置。】 【——所以你希望在完全说服艾儿,至少在她愿意向「机关」吐露「幕后主使」的情报之前,先不要逮捕她是吗?】 本官并未将自己的回答完全显现成文字,不过博士似乎已看穿了本官的想法。 【——嗯,我明白了,那么未来这边由我来游说,艾儿就交给阿鲁负责了。啊啊,我这个身为母亲的,允许你稍微帮忙惩罚一下离家出走的女儿哦。】 【收到。】本官苦笑着回答后,紧接着说道: 【话说回来,本官有件事想请教博士。】 【——嗯?说吧。】 【在前导教育的阶段,博士您曾说过,要让烈火先生的男性意识放在女性身上,必须先了解「胸部」的魅力,然后还播放了许多影片教材给本官观赏。】 【——是啊。还真的放了很多教材给你看呢。阿鲁你一开始还意兴阑珊,后来愈看愈有滋味,最后把我的——】 【后面不重要不提也罢。】 眼看博士要旧事重提,本官立刻插嘴阻止。 【看完影片教材后,本官曾问过「为什么本官的胸部是平的?」这种问题,那时博士的回答是「要是身为观察者的阿鲁胸部又大又充满吸引力,可能会使观察对象波乱烈火胡思乱想」。】 【——我是这么回答的没错。】 这个答案确实有理。因为本官的任务是帮助烈火先生选择出【本官以外的女主角】,进而拯救未来。要是他对本官产生性欲,只会妨碍任务进行。 所以那时本官点头接受了博士的说法。 【可是前些日本官碰到艾儿时,发现她的胸围设定比本官大了两公分。】 【——真的吗?】 【不用怀疑了。这是经过精密扫描所得到的数字,不会有错。这是怎么回事?艾儿原本要负责的任务明明根本官一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 【——阿鲁也到那个年纪了啊,居然会在意这种事情。】 什么?说那什么话,这个可恶的臭老妈。 【本官没有在意。只是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设计上的失误。】 【——这不是失误。纯粹只是艾儿长大了而已吧?】 【基库鲁姆是生命体。怎么可能会成长。】 【——人工生命体也一样会成长啊。否则阿鲁怎么会产生在意这种问题的「心理」呢?】 「——————!」 虽然本官不敢相信,可是博士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本官甚至忘记要反驳。 这么说来……艾儿明明也是基库鲁姆,可是感情却变得丰富了许多。换言之那就是一种「成长」吗? 【——是说,阿鲁你会在意胸部大小,该不会是进入思春期了吧?】 【本官也才两岁。】 【——呵呵。无论如何,你的感情好像变得比以前更丰富了呢。很开心看到你长成个性温柔体贴的孩子。】 虽然只有文字,可是依然可以感受到博士对本官的疼爱。 果然氛围这种东西是会穿越时空的呢。 【因为本官是您的女儿。】 本官向未来传送讯息——里面包含了对母亲的满满感激。 【——那么,你在那边要多保重。】 【也请博士要好好自爱。】 通讯结束后半透明的对话视窗也消失了。 「好吧……」 「嗯?」 听到本官突然开口发出声音,躺在床上看漫画的烈火先生有了反应。 「怎么了吗?阿鲁。」 「没什么。只不过——」 本官看着烈火先生的脸孔回答道。 「——本官只是觉得,今后也要继续加油而已。」 后记 即使放暑假,照样天天过得心惊胆跳,一刻不得闲,有修罗场有羁绊的恋爱喜剧第九集。从前八集就开始支持的老读者好久不见,九集同时购入的新读者则幸会幸会。 第七和第八集的故事背景虽然也设定在暑假期间,不过本集彻底以高中生风格的暑假为故事主轴。具体而言就是棒球啦合宿啦降魔啦还有参加祭典啦,还有就是游泳池、游泳池和游泳池。 这次让上一回无缘登场的女主角们有了大展身材的机会!也很感谢和狸老师为本集设计了许多漂亮的泳装(其实是我强人所难地拜托老师花了一些泳装插图……)。当中还包括了阿鲁口中的那个「大魔王」级的角色的泳装图,身为作者只能说大满足。还没看过的读者快点翻回前面一饱眼福吧! 另外,本书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九集,是笔者なめこ印的第十本创作。提笔写这篇后记写到一半忽然发现这件事,笔者不禁感触良多。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归功于一路支持的各位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一集出版时,曾受各方质疑,认为撑不了多久,虽然历经风风雨雨……不过本作维持到今天已经差不多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暧昧)。这些也都要归功于(以下省略)。 那么,依惯例在此致上谢辞。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谢谢和狸老师每一回合都设计出各式各样又充满魅力的角色,拯救太多女主角这部作品才能继续下去。除了前面也有提到的漂亮的泳装插画之外,您还以最棒的图画呈现出各类暑假活动的风情,感激不尽! 责任编辑南部先生,从笔者出道以来就一直受您关照。真的非常感谢您。还有负责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业务部的各位工作同仁,将本作陈列在书店的各位书店店员,以及支持本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读者们,除了感谢还是只有感谢!今后请大家继续多多指教。 最后容许我稍微打一下广告,之后除了拯救太多女主角之外,笔者同时会在富士见fantasia文库推出另一部作品。负责绘制插图的插画家则是以性感又不失可爱。帅气又美丽的画风闻名的よう太老师。(注:此书应该是指《我和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台湾角川代理。)第一集应该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的时候,就会出版上市了。相关情报在富士见书房的官方网站、推特,还有dragon magazine等地方都能查询得到。另一部作品希望各位读者也能不吝支持。(注:此指日本当地当时的出版情形。) 那么下一集见了。烈火等人的修罗场将进入第二学期。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字迹潦草文章糟乱,抱歉了。 第9集大家看的还过瘾吗?感觉这一集泳装的部分占了很大的篇幅,希望有成功展露出女主角们的美丽。 (以我个人的感觉,比起实际泳装登场的画面,我觉得挑选泳装那一段的故事更能打动我,我也比较喜欢!) 草图是猫又嬠蓝。没想到第三集之后又有机会再登场,看来烈火居住的城市和异世界相比毫不逊色,有形形色色的种族,变得愈来愈热闹了。 新角色艾儿本集动不动就碰上掉泪的情况,希望以后她的故事不会再这么可怜兮兮的了。 なめこ印老师和各位编辑,辛苦你们了。 谢谢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档期,帮了我大忙……! 另外なめこ印老师收到了粉丝来信~ 上面有罗莎琳和阿鲁的插画,看过之后我非常开心。借这个机会向这位读者表示感谢。 (注:罗莎琳插画下方即为【感谢k县的k吠读者!】) 现在季节和本集故事一样正值炎夏,往往我们下次能健健康康于后记再会。 和狸ナオ 即使放暑假,照样天天过得心惊胆跳,一刻不得闲,有修罗场有羁绊的恋爱喜剧第九集。从前八集就开始支持的老读者好久不见,九集同时购入的新读者则幸会幸会。 第七和第八集的故事背景虽然也设定在暑假期间,不过本集彻底以高中生风格的暑假为故事主轴。具体而言就是棒球啦合宿啦降魔啦还有参加祭典啦,还有就是游泳池、游泳池和游泳池。 这次让上一回无缘登场的女主角们有了大展身材的机会!也很感谢和狸老师为本集设计了许多漂亮的泳装(其实是我强人所难地拜托老师花了一些泳装插图……)。当中还包括了阿鲁口中的那个「大魔王」级的角色的泳装图,身为作者只能说大满足。还没看过的读者快点翻回前面一饱眼福吧! 另外,本书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九集,是笔者なめこ印的第十本创作。提笔写这篇后记写到一半忽然发现这件事,笔者不禁感触良多。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归功于一路支持的各位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一集出版时,曾受各方质疑,认为撑不了多久,虽然历经风风雨雨……不过本作维持到今天已经差不多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暧昧)。这些也都要归功于(以下省略)。 那么,依惯例在此致上谢辞。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谢谢和狸老师每一回合都设计出各式各样又充满魅力的角色,拯救太多女主角这部作品才能继续下去。除了前面也有提到的漂亮的泳装插画之外,您还以最棒的图画呈现出各类暑假活动的风情,感激不尽! 责任编辑南部先生,从笔者出道以来就一直受您关照。真的非常感谢您。还有负责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业务部的各位工作同仁,将本作陈列在书店的各位书店店员,以及支持本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读者们,除了感谢还是只有感谢!今后请大家继续多多指教。 最后容许我稍微打一下广告,之后除了拯救太多女主角之外,笔者同时会在富士见fantasia文库推出另一部作品。负责绘制插图的插画家则是以性感又不失可爱。帅气又美丽的画风闻名的よう太老师。(注:此书应该是指《我和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台湾角川代理。)第一集应该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的时候,就会出版上市了。相关情报在富士见书房的官方网站、推特,还有dragon magazine等地方都能查询得到。另一部作品希望各位读者也能不吝支持。(注:此指日本当地当时的出版情形。) 那么下一集见了。烈火等人的修罗场将进入第二学期。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字迹潦草文章糟乱,抱歉了。 第9集大家看的还过瘾吗?感觉这一集泳装的部分占了很大的篇幅,希望有成功展露出女主角们的美丽。 (以我个人的感觉,比起实际泳装登场的画面,我觉得挑选泳装那一段的故事更能打动我,我也比较喜欢!) 草图是猫又嬠蓝。没想到第三集之后又有机会再登场,看来烈火居住的城市和异世界相比毫不逊色,有形形色色的种族,变得愈来愈热闹了。 新角色艾儿本集动不动就碰上掉泪的情况,希望以后她的故事不会再这么可怜兮兮的了。 なめこ印老师和各位编辑,辛苦你们了。 谢谢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档期,帮了我大忙……! 另外なめこ印老师收到了粉丝来信~ 上面有罗莎琳和阿鲁的插画,看过之后我非常开心。借这个机会向这位读者表示感谢。 (注:罗莎琳插画下方即为【感谢k县的k吠读者!】) 现在季节和本集故事一样正值炎夏,往往我们下次能健健康康于后记再会。 和狸ナオ 即使放暑假,照样天天过得心惊胆跳,一刻不得闲,有修罗场有羁绊的恋爱喜剧第九集。从前八集就开始支持的老读者好久不见,九集同时购入的新读者则幸会幸会。 第七和第八集的故事背景虽然也设定在暑假期间,不过本集彻底以高中生风格的暑假为故事主轴。具体而言就是棒球啦合宿啦降魔啦还有参加祭典啦,还有就是游泳池、游泳池和游泳池。 这次让上一回无缘登场的女主角们有了大展身材的机会!也很感谢和狸老师为本集设计了许多漂亮的泳装(其实是我强人所难地拜托老师花了一些泳装插图……)。当中还包括了阿鲁口中的那个「大魔王」级的角色的泳装图,身为作者只能说大满足。还没看过的读者快点翻回前面一饱眼福吧! 另外,本书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九集,是笔者なめこ印的第十本创作。提笔写这篇后记写到一半忽然发现这件事,笔者不禁感触良多。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归功于一路支持的各位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一集出版时,曾受各方质疑,认为撑不了多久,虽然历经风风雨雨……不过本作维持到今天已经差不多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暧昧)。这些也都要归功于(以下省略)。 那么,依惯例在此致上谢辞。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谢谢和狸老师每一回合都设计出各式各样又充满魅力的角色,拯救太多女主角这部作品才能继续下去。除了前面也有提到的漂亮的泳装插画之外,您还以最棒的图画呈现出各类暑假活动的风情,感激不尽! 责任编辑南部先生,从笔者出道以来就一直受您关照。真的非常感谢您。还有负责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业务部的各位工作同仁,将本作陈列在书店的各位书店店员,以及支持本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读者们,除了感谢还是只有感谢!今后请大家继续多多指教。 最后容许我稍微打一下广告,之后除了拯救太多女主角之外,笔者同时会在富士见fantasia文库推出另一部作品。负责绘制插图的插画家则是以性感又不失可爱。帅气又美丽的画风闻名的よう太老师。(注:此书应该是指《我和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台湾角川代理。)第一集应该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的时候,就会出版上市了。相关情报在富士见书房的官方网站、推特,还有dragon magazine等地方都能查询得到。另一部作品希望各位读者也能不吝支持。(注:此指日本当地当时的出版情形。) 那么下一集见了。烈火等人的修罗场将进入第二学期。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字迹潦草文章糟乱,抱歉了。 第9集大家看的还过瘾吗?感觉这一集泳装的部分占了很大的篇幅,希望有成功展露出女主角们的美丽。 (以我个人的感觉,比起实际泳装登场的画面,我觉得挑选泳装那一段的故事更能打动我,我也比较喜欢!) 草图是猫又嬠蓝。没想到第三集之后又有机会再登场,看来烈火居住的城市和异世界相比毫不逊色,有形形色色的种族,变得愈来愈热闹了。 新角色艾儿本集动不动就碰上掉泪的情况,希望以后她的故事不会再这么可怜兮兮的了。 なめこ印老师和各位编辑,辛苦你们了。 谢谢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档期,帮了我大忙……! 另外なめこ印老师收到了粉丝来信~ 上面有罗莎琳和阿鲁的插画,看过之后我非常开心。借这个机会向这位读者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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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罗莎琳插画下方即为【感谢k县的k吠读者!】) 现在季节和本集故事一样正值炎夏,往往我们下次能健健康康于后记再会。 和狸ナオ 即使放暑假,照样天天过得心惊胆跳,一刻不得闲,有修罗场有羁绊的恋爱喜剧第九集。从前八集就开始支持的老读者好久不见,九集同时购入的新读者则幸会幸会。 第七和第八集的故事背景虽然也设定在暑假期间,不过本集彻底以高中生风格的暑假为故事主轴。具体而言就是棒球啦合宿啦降魔啦还有参加祭典啦,还有就是游泳池、游泳池和游泳池。 这次让上一回无缘登场的女主角们有了大展身材的机会!也很感谢和狸老师为本集设计了许多漂亮的泳装(其实是我强人所难地拜托老师花了一些泳装插图……)。当中还包括了阿鲁口中的那个「大魔王」级的角色的泳装图,身为作者只能说大满足。还没看过的读者快点翻回前面一饱眼福吧! 另外,本书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九集,是笔者なめこ印的第十本创作。提笔写这篇后记写到一半忽然发现这件事,笔者不禁感触良多。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归功于一路支持的各位读者。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拯救太多女主角第一集出版时,曾受各方质疑,认为撑不了多久,虽然历经风风雨雨……不过本作维持到今天已经差不多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暧昧)。这些也都要归功于(以下省略)。 那么,依惯例在此致上谢辞。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谢谢和狸老师每一回合都设计出各式各样又充满魅力的角色,拯救太多女主角这部作品才能继续下去。除了前面也有提到的漂亮的泳装插画之外,您还以最棒的图画呈现出各类暑假活动的风情,感激不尽! 责任编辑南部先生,从笔者出道以来就一直受您关照。真的非常感谢您。还有负责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业务部的各位工作同仁,将本作陈列在书店的各位书店店员,以及支持本作拯救太多女主角的读者们,除了感谢还是只有感谢!今后请大家继续多多指教。 最后容许我稍微打一下广告,之后除了拯救太多女主角之外,笔者同时会在富士见fantasia文库推出另一部作品。负责绘制插图的插画家则是以性感又不失可爱。帅气又美丽的画风闻名的よう太老师。(注:此书应该是指《我和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台湾角川代理。)第一集应该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的时候,就会出版上市了。相关情报在富士见书房的官方网站、推特,还有dragon magazine等地方都能查询得到。另一部作品希望各位读者也能不吝支持。(注:此指日本当地当时的出版情形。) 那么下一集见了。烈火等人的修罗场将进入第二学期。 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字迹潦草文章糟乱,抱歉了。 第9集大家看的还过瘾吗?感觉这一集泳装的部分占了很大的篇幅,希望有成功展露出女主角们的美丽。 (以我个人的感觉,比起实际泳装登场的画面,我觉得挑选泳装那一段的故事更能打动我,我也比较喜欢!) 草图是猫又嬠蓝。没想到第三集之后又有机会再登场,看来烈火居住的城市和异世界相比毫不逊色,有形形色色的种族,变得愈来愈热闹了。 新角色艾儿本集动不动就碰上掉泪的情况,希望以后她的故事不会再这么可怜兮兮的了。 なめこ印老师和各位编辑,辛苦你们了。 谢谢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档期,帮了我大忙……! 另外なめこ印老师收到了粉丝来信~ 上面有罗莎琳和阿鲁的插画,看过之后我非常开心。借这个机会向这位读者表示感谢。 (注:罗莎琳插画下方即为【感谢k县的k吠读者!】) 现在季节和本集故事一样正值炎夏,往往我们下次能健健康康于后记再会。 和狸ナオ 序111 拉席儿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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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空略之间、村崎幽悠 校对:村崎幽悠 爱是伟大的。 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人们可以克服千辛万苦。 爱是伟大的。 为了爱,没有尖牙利爪的人们也能变身成足以战胜狮子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 (热情洋溢的爱可以让我填饱肚皮……呢。) 「……哼。」 拉席儿肘击了自己的肚脐一带,试图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安静下来。 ……咕噜噜噜~~~ 然而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肚子好饿~」 拉席儿忍不住吐了苦水。 同样都是肚子饿,天使的状况和人类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天使不像人类,可以靠吃东西填饱肚子。而是摄取一种名为能量、非肉眼可见的力量泉源来维持自身的存在。 附带一提,每个天使可以摄取什么样的能量,视自身的属性而有所不同。 拉席儿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因此她以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爱所产生的爱情能量作为粮食。 「我本身都能量不足了,却还是得努力尽天使的义务……基层天使还真是命苦啊……啊,真讨厌!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拥有跟大天使并驾齐驱的能量的话~~~」 咕噜噜噜~~ 或许是放开嗓门大声发牢骚的关系,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 「啊呜。」 拉席儿正拍打着背上的翅膀飞行,空腹造成的晕眩感让她瞬间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哎呀呀。」 拉席儿有惊无险地重新让身体恢复平衡,勉强让自己继续浮在空中。 这回她一边抬头看着上空飞行,一边用手抱着肚子。体力可能就快到极限了。 她之所以会饿肚子——当然是因为天使的粮食……能量不足的关系。 天使如果不能摄取到符合自身属性的能量,就会开始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换言之,拉席儿已经快要饿死了。 「我得、快……快点到那个地方去才行……」 饿到头晕目眩的拉席儿试图前往的「那个地方」,正是某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 因为那个地方离拉席儿主要活动的区域十分遥远,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到那股能量的存在,可是等她发现之后,她可以强烈感受得到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爱情能量。那股能量不但能填饱她的肚子,还能让身为爱与热情的天使的她,力量提高好几十倍仍绰绰有余。 因此拉席儿才会搏命渡海,飞向那股能量的发生源。 能量的发生源位在人称日本的国度的乡下地方。 「……就、就是那个……」 脑袋晕到天旋地转的拉席儿终于找到了那股巨大爱情能量的发生源——或者应该称作为凝聚点的『少年』。 然而…… 「……啊呜。」 或许是抵达目的地之后神经松懈了,也或许是气力用尽的关系,拉席儿全身使不上力气,朝着在下方走路的鸟窝头少年直直落下。 序112 吉塔·赛洛尼亚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以大银河联邦全域为服务对象的银河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赛洛尼亚频道』社长兼总导演,这就是吉塔的头衔。 只要通过审查,任谁都可以在银河网路影像传播系统取得一个频道,并透过大银河联邦网路系统播送喜欢的节目。 除了像吉塔一样开设公司制作节目的人以外,也不乏部分族群基于兴趣、以个体户身分播放只有内行人才看得懂的节目。 银河网路频道的规定是,观众可以自行选择想看的频道,再依订阅的频道数量支付收视费用。因此收视率跟业者收入有直接关联。 而订阅的人数越多,能申请的频道也越多,各家业者自然展开了激烈的收视率争夺战—— ——吉塔·赛洛尼亚近来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以创造业维生的人基本上全年都有睡眠不足的问题,不过这几个礼拜以来,吉塔的黑眼圈浓度之深,即使挤进全宇宙排行榜前十名也不意外。 「嘻嘻嘻……终于完成了……话说回来,怎么会笑出那个嘻嘻嘻的声音,我是什么邪恶女干部吗?」 或许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精神状态之故,吉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做了无关痛痒的吐槽。 无论如何。 吉塔把牺牲肌肤年龄才得以完成的企划书捧到跟脸一样高,用看似有些异常的眼神陶醉似地细细端详。 「嘻嘻嘻……啊,我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了。算了。反正终于大功告成。我有信心这是一份充满感性、风格前卫又完美的企划书。」 吉塔一边自卖自夸,一边笑得好不诡异。 虽然那副模样看在外人眼中肯定十分可疑,不过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她的房间满地都是营养补充饮料的空瓶和零食的空袋子。那些垃圾到底累积了几个礼拜份,连吉塔自己都记不得了。 这次的情况正是有这么危急。 毕竟这次的企划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的导演人生,也会左右拥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的公司的命运——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赛洛尼亚频道』是吉塔在十几岁时所创立、今年刚满三岁的网路影像传播公司,论规模和收视率,大概是在中等和中上之间来来回回的水准。 吉塔因为本身非常喜欢动画——尤其是特摄片,所以才会创设公司想要自己动手拍摄。 到处借钱买下频道权利后,制作播出的处女作很幸运地受到观众的青睐。 有了赞助商,创业当初所积欠的债务顺利地还清了,处女作也在播出两年后圆满画下了句点,可是第二部作品却让她尝到了滑铁卢的滋味。 吉塔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要挑战一些新鲜的东西吧,总之她心血来潮地拍了一部挑战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的纪录片,作为『赛洛尼亚频道』的第二部作品。 其实只要稍微动脑想一想就不难理解,喜欢上一部特摄影片才订阅频道的观众,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下一部作品也是同样或者风格类似的东西,所以他们断然退订了『赛洛尼亚频道』。 尽管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动脑想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好……!我要靠它逆转乾坤,绝不让公司破产!」 总之,这部企划书是为了让濒临倒闭的公司浴火重生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等睡过一觉之后,必须尽快把它拿去推销,筹措摄影资金才行。如果能现在就先想好行销用的广告文宣和业务说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现在我真的快睡着了……!) 因此吉塔决定先睡再说。 吉塔把企划书放在桌上,踢开散乱一地的垃圾往床铺走去。由于职业性质的关系,睡眠成了她屈指可数的娱乐之一,所以她摆设在房里的床是宇宙最新款的安眠床。哪怕有陨石从天而降,也能保证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睡得安安稳稳的。比一般的防空洞还要可靠多了。 (啊~~不过等我睡醒之后,一定又会开始强烈担心那份企划书是不是真的行得通吧……) 从客观的角度,吉塔明白自己刚才是处于创作到欲罢不能的亢奋状态,才会对自己的企划书那么有自信;可是吉塔现在已经困得受不了,所以她整个人扑到床上倒头就睡,决定等醒来之后再去面对烦恼。 序113 林原雾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林原雾是个热血少女。 她是个活力充沛的女国中生。社团活动参加的是垒球社。尽管不敢自称比男生还强,不过她从小学时代开始就常跟调戏女孩子的男生打架。很清楚自己是动口不如动手的类型。 林原雾是正义男子汉……更正,是正义少女。 她最讨厌作恶多端和滥用不当暴力的家伙。 她会嫉恶如仇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曾经遭遇什么痛苦的过去。 纯粹只是看不下去——仅仅如此。 她天生就是直肠子,所以不会钻牛角尖想太多、做事当机立断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这次的情况就是这样。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随着丝毫没有女孩子气的哀号着地。 地面因着地的冲击而略微下陷,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体重很重。 纯粹是因为她以惊人的速度,从十分可怕的高度掉下来的缘故。 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被这头正发出震耳欲聋嘶吼声的〔怪兽〕,用巨大到不像话的前肢从空中击坠的。 怪兽。 不折不扣的怪兽。 感觉就像从星期天早上播放的节目里直接爬出来一般、典型到无可挑剔的怪兽。它用两根粗壮的后脚和尾巴支撑身体站起来,上半身有长度较短的前脚,脖子几乎跟躯体一样粗,上面顶着一颗长相凶恶的头。全身肌肤宛如岩石一样粗糙旦凹凸不平。 它的身长远比大厦还高,体重自然不用说,雾和它相比,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处在那样的怪物的脚边,雾有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颗豆子般的错觉。 「可恶!这样下去市民会有危险的!」 雾咒骂了一声后,有某个奇妙的生物出现在她的背后向她搭话。 「你还好吧,星之棱镜?」 「嗯!我还好……可是……」 雾——不对,星之棱镜再次举头仰望位在高空的怪兽头部。 越看越觉得双方的战力差距令人绝望。 「你和邪恶组织战斗时消耗太多英雄气量条了!凭你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赢这头怪兽的!」 「嗯……或许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一年来的战斗白白浪费……」 ——雾是在一年前做了决定,选择正义伙伴变身英雄这种听似在开玩笑的职业(?)当自己的工作。 那时她参加完学校的社团活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斯塔蒙。 一开始雾也被会说人话的斯塔蒙给吓了一跳,不过天生个性粗线条的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斯塔蒙的存在,并且随即得知了惊人的事实。 什么!地球这下正面临快要灭亡的危机! 而且是即将毁在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组织之手! 邪恶组织里面凶恶的战斗员和怪人云集,一般的警察和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阻止他们的野心,除非有人和斯塔蒙订下契约,变身成星之棱镜与之战斗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了!就由我来和邪恶组织战斗吧!』 ——于是,一如既往当机立断、行动积极的雾和斯塔蒙订立了契约。 从那天起,她和邪恶组织与怪人们持续抗战了一年。 抗战的过程中星之棱镜吃尽了苦头,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击败了那个邪恶组织的首领,成功粉碎了他们的野心。 可是……野心被粉碎的邪恶首领气到抓狂,在断气之前从宇宙的尽头召唤了大怪兽来毁灭地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干脆毁灭吧!』 说完这句话后,组织的首领倒下了。 最后不忘留下毁灭性的大礼。 于是,又名星之棱镜的雾,在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也就是今天,特地跑到了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准备迎击从宇宙飞来的怪兽。 然后就在一分钟前,她锁定巨大怪兽的头部作为攻击目标高高跃起的时候,惨遭怪物的前肢击坠。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怪兽光是发出吼叫声,就让大气随之鸣动。 它每跨出一步,便造成一阵天摇地动。 所幸目前交战的地点是在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暂时还不用担心,不过要是让这头怪兽入侵都市地区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考虑到怪兽移动的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个钟头,恶梦就会成真了。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优点。 即使对怪兽来说,她不过就只是只令人心浮气躁的苍蝇,可是只要持续发动攻势,尽其所能吸引它的注意力使它停留在原地打转,便不失为一项很有意义的行动。若有人能趁着自己牵制怪物行动的时候发现它的存在,进而成功争取到民众避难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就值得高呼万岁了。 话虽如此。 「……果然胜算微乎其微啊。」 当机立断立刻付诸行动是雾的缺点。 明知胜算微乎其微却仍坚持跟强敌一拼胜负,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现在不管怎么看,她的命运就是必败无疑。 而且跟运动不一样,这场战斗输了就没有第二次。 一旦输了,不只是雾,地球、全人类、所有的一切都将宣告毁灭。 (在这种荒凉的日本边陲地带,根本无法发挥星之棱镜的『特性』……能净化邪恶心灵的星芒治愈术对怪兽也产生不了作用……〉 就像肉食动物不会对捕食猎物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一样,破坏对怪兽来说也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当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之分,所以星芒治愈术产生不了任何的意义。 「……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拖拖拉拉也不是办法!」 雾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念一想。 纵使毫无胜算,只要能牵制怪兽的行动就有意义了……! 哪怕全世界没人发现怪物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必须去避难——至少可以帮雾刚才碰到的那些少年少女争取到逃命的时间吧。 雾不知道那些少年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北海道的蛮荒地带。不过那个少年曾向雾大喊「太危险了,快逃啊!」拼了命试图阻止她挑战怪兽。 (是说,他们穿得还挺奇怪的。) 不过,现在的雾也是半斤八两。 姑且不论奇装异服的问题……对雾来说,只要有机会帮助像他们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活下去,这样的战斗理由就已经十分充分了。 雾一心一意只想帮助他人脱困,完全没考虑自己去逃命,投身结局早已显而易见的战斗。 第一章 天使从天而降 发生了许许多多事情的暑假终于结束,从今起正式迈入第二学期。 「为什么夏天的尾声总是教人感到如此惆怅啊?」 「你纯粹只是舍不得暑假结束吧。是说,明明现在天气还热得很呢。」 走在一旁的皋月傻眼似地叹了口气说道。 的确,就算日期从八月三十一日变成了九月一日,从天空洒下的阳光还是一样毒辣。才刚离开家门不过几分钟时间,脖子已经冒汗,令人感到闷热不已。 「就是因为夏天天气太热不适合上学读书,学校才会放暑假不是吗?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可以修改宪法,把暑假延长到九月底了吧?」 「决定暑假天数长短的是教育委员会,不是宪法啦。」 要怎么做才能直接跟教育委员会反应诉求啊……我一边想着连自己都觉得愚蠢而不切实际的问题,一边用手帮脸煽风。地球暖化的现象似乎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啊~啊~天气怎么不快点变凉啊。」 「哎呀呀,看来烈火先生不懂夏天的浪漫呢~」 突然用一副自以为很懂的口吻从旁打岔的,正是我已经相当熟悉的未来人阿鲁。今天她也不例外地身穿军服在我四周飘来飘去。 「你转头看看隔壁的皐月小姐。她的上衣都因为流汗变得透明了。」 「我才不看。」 「不看什么?」 「没有啦,没事。我在自言自语。」 「?」 距离这么近,加上四下无人,就算压低音量还是会被皋月听见。 总之,在抵达学校前还是把阿鲁当空气好了。我像在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向她传达我的意思。 「真是的,算了,烈火先生你这人就是有眼无珠,之前明明有十几次以上的艳遇机会,却全都被你平白浪费掉了。也难怪你不懂什么叫夏天的浪漫。」 阿鲁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对我摇头叹气什么。也太不讲理了吧。 「……」 这家伙自从在入学典礼那天冒出来,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 和刚认识时面无表情的模样相比,感觉上她的情感表现已经变得丰富许多,不过她那像老爸一样喜欢碎碎念的个性还是一点也没变。真不晓得她来到这个时代以前是受过什么样的教育,好想见识一下她父母的嘴脸啊。 「哎呀?」 阿鲁忽然发出声音,比了一个像是在凝视远方的手势。 「?」 我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在前方的y字路一带发现了两张眼熟的面孔。 「依莉丝。罗沙琳。早安。」 「嗨~烈火。」 「唔。夏祭结束后咱们就没见过面了哪,烈火。」 背靠着墙壁的两人各自向我打过招呼后,便从墙壁退开,往我们走了过来。 「你们不会是在等我们吧?依莉丝也就算了,罗沙琳还真是稀客。」 一般而言,早上上学我都是跟皋月一起走,依莉丝偶尔会在半路跟我们会合。因为依莉丝常常睡过头,所以不会每天都跟我们一起上学。而我跟罗沙琳只有一次两人单独去上学的经验,之后就没在路上碰过她了。 「有、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有咱家在场,烈火你会觉得不开心?」 「?没有啊。」 「既然这样,那不就好了吗?」 罗沙琳不由分说似地替对话画下句点。 「?」 总觉得她也没必要特地强调这么多吧……而且她干嘛向皋月和依莉丝露出得意的表情啊? 「呜,我的优势渐渐被削弱了……」 皐月口中则咕哝着莫名奇妙的话,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真是奇怪。」 「烈火先生,那是本官的台词吧?你的脑袋是装豆腐吗?怎么会迟钝成这样?」 阿鲁这家伙,又突然骂我了。而且她这番话听起来格外刺耳,感觉更是不舒服。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得见阿鲁,我总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反呛她。 「唉~~……照这情况看来,本官越来越觉得……『全体大战』的爆发是历史的必然了。真是教人三声无奈啊。」 阿鲁又唉声叹气,动作夸张地耸了个肩。 有种被她批评得一无是处的感觉……唔~ 从过去到现在,曾不只一次出现在我和阿鲁对话内容里的未来事件——『全体大战』。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再对这场战争的真实性抱持怀疑的态度了。考虑到未来人大费周章把阿鲁送过来监视我,再加上我这些日子以来经历过的诸多『故事』,我已经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认为惟独『全体大战』的爆发是假的了。 不过……虽然理智上已经可以理解,但问我有没有实感,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追根究底,对于自己以后会成为足以毁灭世界、异世界和宇宙和异次元等所有一切的超级花花公子,这部分我直到现在还是想不通—— 「烈火?怎么了?」 「烈火?你热昏头了吗?」 「烈火。没事吧。」 ——我也不敢相信像这样对我表示关心的女孩子们,未来会引爆毁天灭地的大战。 尽管她们偶尔是会一言不合吵起来没错,不过那应该还算是在沟通的范围里吧? 她们以后会为了争夺我而展开超大规模的斗争……进而引爆波及『全体』的战争造成无数伤亡,这实在教人难以想像。 「啊~~也没什么啦……」 当我打算随口敷衍,不让她们知道我在烦恼事情的时候—— 突然有个天使从天而降,咚隆一声摔在柏油路上。 「噢、噢……?咦?咦?」 虽然异常事态一如既往毫无预警地就发生了,可是咚隆一声从天上摔下来也太夸张了吧。 「呜……咳噗。」 对方头上顶着天使光环,背部长了双纯白的翅膀……不管怎么看明显就是个天使。应该不可能是cosy。因为她从天空摔到马路上时那个冲击力道之强,如果是一般人类早就承受不住摔死了。不过即使是货真价实的天使,这一摔也免不了受重伤的样子。 「她应该是天使……吧?」 我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应该是吧……?」 皋月脑袋歪向一旁,没什么把握。 「天使是什么?」 宇宙人依莉丝对天使一点概念也没有。 「就只是个呆子哪。」 罗沙琳陈述了她目睹这一幕后的感想。 明明外表看起来百分之百就是个天使,可是却没人敢一口咬定她就是天使。 毕竟……一般天使不是都会散发出『天使下凡!』的感觉随着光芒现身吗?可是刚才那个摔得狗吃屎的样子,分明像是在演闹剧。 「……呜呜呜呜。」 天使发出了听似痛苦的呻吟。 「她……是『女主角』吗?」 「应该是喔。」 阿鲁用平常的语气回答道。 嗯,总之把她丢着不管感觉也怪可怜的,先跟她攀谈看看吧。 「你、你没事吧?」 「不 行惹。」 是吗?不行了吗?的确看上去就是一副快挂的样子。 摔得狗吃屎的天使以慢条斯理的动作抬起了头。同时背后的翅膀也迅速变小。看来那副翅膀似乎可以伸缩自如。 「我的名字……叫拉席儿。」 「拉席儿吗?我是波乱烈火。」 「烈火先生、吗……我找你……找很久了。」 「找我?」 「……是的。」 找我找很久了? 不过从她的反应看来,她似乎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真不晓得她找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或许是连说话都非常吃力的关系,拉席儿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 「说吧。你想拜托我什么?」 反正这里有皋月和依莉丝和罗沙琳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才是。 那么,拉席儿到底想拜托我做什么? 「让、让我……」 「让你?」 「见……」 「见?」 「见识一下修罗场吧!」 「……什么?」 这个天使真的完全让人捉摸不定哪,喂。 听到那莫名其妙的要求,我也只能做出目瞪口呆的反应。 「「「……」」」 我身后的三个女生也张着嘴巴一愣一愣。 「唔……」 唯独阿鲁面露仿佛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偷偷向她使了个眼色,不过被她无视了。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再度向天使开口: 「呃……是不是我听错了?我好像听到你说想要见识修罗场……」 「没错!就是那样!」 「就算你回答得那么肯定,我也……总之麻烦你先告诉我理由吧。」 「说的也是……」 正当拉席儿准备回答的时候,她的肚子咕噜噜噜~地叫了。 「啊……」 只见她瞬间满脸通红,害羞地低下头来。 装作没听见也是给对方面子的一种体贴表现,不过…… 「你肚子饿了吗?有没有人身上有带吃的?」 我转念一想,还是拿点东西给她充饥比较好,所以转头询问后面的三个女生。 「啊,不……」可是拉席儿出声阻止了我的举动,并且开口说道: 「我们天使没办法吸收地上的食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唔……天使没办法吃食物吗? 「那你要怎么填饱肚子?」 我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我们天使专门摄取肉眼无法看见的、一种名为能量的力量之源,借此维持自身的存在。天使视本身的属性不同,能吸收的能量种类也不同,所以没办法摄取跟自身属性不合的能量。」 「能量吗……具体而言是什么?」 「许多人的感情、情念、善意之类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拉席儿是什么样的天使?」 「我是掌管爱和热情的天使。」 『爱』这个属性确实很符合天使的风格。 我点头认同的时候,拉席儿突然垂头丧气了起来。 「……不过最近不管我跑去哪里,都摄取不到足够的能量,如你所见,我的肚子已经饿到飞不起来了。」 拉席儿哭哭啼啼地描述自己的现状。 换句话说,她的『故事』就是我得设法帮忙解决她饿肚子的困扰吗? 不过,这么说来我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话说回来,我是不敢说爱俯拾即是那么夸张啦……不过应该也没有那么难找吧?」 虽然说日本的出生率年年下降,谈恋爱的男男女女还不至于从这世界上消失才对吧。 我不太清楚能量的摄取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个世上有那么缺乏爱情,连天使都饿到飞不起来这种程度吗? 「不……如果是类似加了开水的红酒那种滋味平淡的恋爱的话,确实到处都找得到。」 「……嗯嗯?」 这家伙说这话会不会少了一点天使的格调?什么滋味平淡…… 「我是不太懂啦……那个滋味平淡的话就不行吗?」 「对,不行。」 最好不行啦。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是掌管爱与『热情』的天使。」 拉席儿再一次声明的同时特别强调了『热情』的部分。 「换言之——」 「换言之?」 「——唯有那种像沸腾的岩浆一样浓稠黏腻,仿佛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会让人全身起火燃烧,而且洋溢着攻击性、侵略性和刺激性的恋爱,才能让我摄取到恋爱能量!」 拉席儿紧握拳头,高声做出宣言。 「啊呜呜~~」 或许是忘记肚子饿扁了还大声嚷嚷的关系,她马上就像消气的气球一样发出窝囊的声音。 那个虎头蛇尾的糗态就先不提了。 「……浓稠黏腻的恋爱?」 我心想「那是什么鬼东西啊」,不过那个「浓稠黏腻的恋爱」具体而言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让我见识一下修罗场吧!』 拉席儿一开始就说过这样的要求。 「……原来如此。假如拉席儿小姐需要源自修罗场的爱情能量,那么这世上最适合拯救她的人,确实非烈火先生莫属了。」 「为啥啊。」 我忍不住用关西腔吐槽阿鲁。 「况且修罗场也不是说想看就能看的……你们说是吧?」 我转头望向皐月她们征求附和。 「就是啊,突然跟我们提出这种要求也太……而且修罗场酝酿出来的应该不是爱情能量,而是嫉妒才对吧?嫉妒对天使而言,我记得是七大罪之一不是吗?」 「是说,劈头就要我们表现修罗场也太莫名其妙了。」 「没错。咱家又不是表演杂耍的小丑。」 三个人各自发表了意见,看来她们对拉席儿的要求也感到抗拒的样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啦——当我脑子里才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 「……不过呢~如果跟烈火卿卿我我的只有我一个人,那就无所谓。」 依莉丝突然语出惊人,紧紧地揽住了我的胳臂。 「「什么!?」」 看到依莉丝采取了行动,皐月和罗沙琳的脸色同时变得很难看。 当然我也跟着慌张了起来。 「依、依莉丝!?你干嘛啦!?」 「只要人家跟烈火亲热,照样可以散发出那个爱情能量吧?」 「所、所以说拉席儿有强调一定要是源自修罗场的啊。」 「只要人家跟烈火的恩爱程度强烈到等于好几人份,结果也是一样的吧?」 咦?哎,是这样吗? 简单地说,依莉丝的意思应该是,只要像热恋期情侣一样你侬我侬地卿卿我我,散发出和修罗场差不多——和错综复杂浓稠黏腻的多角恋情差不多的爱情能量 就可以了,大概是这样吧。 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感觉热恋期情侣和修罗场散发出的爱情能量,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啊…… 「你、你说呢,拉席儿?你需要的爱情能量是一个人……或者说两个人也能散发出来的吗?还是不行?」 坦白说我希望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依莉丝搂着我的时候……嗯……有软绵绵的东西压在我的手肘上,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我希望快点跟她分开。 「这个嘛~天使的属性是没有模糊地带的,所以一定必须是源自修罗场,否则不……」 话说到一半,拉席儿突然露出了仿佛灵光乍现般的表情。 「……啊啊~~不不不,应该这样说才对。嗯,虽然复数女生争夺一男的修罗场比较容易产生出爱情能量没错,不过就算只有〔一个人〕,只要她怀着数人份的爱意和烈火先生浓情密意卿卿我我地黏在一起,就能散发出足够的爱情能量了。」 「什么!?」 等一下!怎么话说到一半,内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所以请哪位小姐立刻和烈火先生上演浓厚的爱情喜剧吧。就当作是帮帮我……啊,附带一提,和烈火先生打情骂俏的对象,〔不管是哪位都可以喔〕。」 拉席儿笑眯眯地向大家宣告,感觉上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特意强调某一部分的台词。 她虽然眉开眼笑,可是我却像背部被人塞了冰块一样开始冷汗直流。 「噢噢~挺会煽风点火的嘛~」 阿鲁还是老样子坐等好戏上场。 另一方面……皐月和依莉丝和罗沙琳则是…… 「「「……」」」 好可怕!她们在互瞪!这是为什么? 「……我有一个提案。」 皐月轻轻举起手,口气凝重地说道。 「什么?」 「什么提案?」 依莉丝和罗沙琳回答道,她们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另外两个女生身上。 「……我们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如何?你们也知道我的魔法的力量吧……?试图一个人偷跑也没用的。所以就算有人带着烈火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独处。」 「……唔……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你自己也有可能会来阴的。」 「所以我才提议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我保证绝不会耍诈,所以你们两位也不要打奇怪的主意。这样如何?」 「也是~反正要一边捉迷藏一边打情骂俏确实是挺累人的……」 「你也这么觉得吧?既然如此……」 「……可是人家才不管你们呢!」 话一说完,依莉丝拉着我先前被她搂住的手,一溜烟地拔腿就跑。 「啊啊!」 「丫头,别想跑!」 我的身后传来了皐月的惊声尖叫和罗沙琳的怒吼。 「等、等一下!你们必须在我面前上演修罗场,否则我摄取不到能量啦!」 当中还夹杂了拉席儿的惨叫。 「唉唷~依莉丝小姐还真是大胆。」 阿鲁还是那个死样子。 「依、依莉丝!?你突然干嘛啊!?」 「人家这是在帮人喔?只要人家跟烈火恩爱一下,那个名叫拉席儿的女生就能捡回一命,这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问题是你把她丢在原地了啊……」 「别管那么多啦,今天我们就两人单独去约会吧!」 依莉丝已经完全进入兴奋状态,不管我怎么劝,她似乎都不肯打消念头。 「你想去哪?天气这么热去游泳池也不错,不过之前没去成的游乐园或许也满有意思的喔!」 「你们两个!」 「!」 依莉丝立刻拉着我一起趴倒在地面。 只见罗沙琳的飞踢从我们头顶掠过,然后随着沙沙声响在我们俩前方数公尺处着地。 「没听见咱家叫你们别走吗!」 「抱歉~人家完全没有听到。」 依莉丝有如在向火上心头的罗沙琳挑衅般,笑嘻嘻地回答。 「烈火!依莉丝同学!终于追上你们了!」 「哦哦哦~~好热情洋溢的飞踢啊!啊啊,爱情能量在逐渐累积……!」 接着,使用魔法飞行的皐月和抓着她不放的拉席儿也姗姗来迟……是说,拉席儿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她眼神迷蒙耶。 另一方面,皐月的盛怒表情,和罗沙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烈火!你为什么要跟依莉丝同学一起逃走!」 「咦咦!?这笔帐要算在我头上吗!?」 感觉皋月是在无理取闹迁怒于我。 「总之!要跟烈火恩爱的人是咱家!」 「什么啊~!是人家先喊先赢吧!」 「你们两个不要无理取闹了!我也想跟烈火……!」 三个少女围绕着我,互不相让地展开唇枪舌战。 看、看样子状况似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某种层面而言,这比我过去所碰到的任何一个『故事』都还要棘手。 相较于流了满身不舒服的大汗的我,搞出了今天这种状况的始作俑者拉席儿,情绪却越来越兴奋。 「这样就对了~各位!请吵得更激烈一点!」 「我看你其实是堕天使吧!?」 目睹这样的修罗场情绪还能那么高昂,才不是什么天使! 「真没礼貌!你没有看到这双纯白的翅膀吗!」 「那是用修正液涂白的吧!?」 「很遗憾,这是百分之百纯天然的!」 被我挖苦后,拉席儿也不干示弱地回嘴,于是我忍不住一肚子火,想继续说她几句的时候…… 「「「为什么你要跟那家伙打情骂俏啊!!」」 突然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怒骂,我吓得不禁变缩头乌龟。 呜呣呣,难道我连抱怨几句的权利也没有吗……! 「「「……」」」 三人忽然都不说话。 那股笼罩在四周的沉默让我觉得好像快要窒息了……那个感觉就像有三只野生老虎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彼此,而我被人丢到它们中间一样。 「……喝!」 最先采取行动的人是罗沙琳。 她一度往侧面移动做了一个假动作,然后冷不防冲过来试图从依莉丝手中把我抢走。 「休想得逞!」 「呜哇哇哇!」 为了闪开罗沙琳,依莉丝把我当扇子一样甩动,结果罗沙琳扑了个空。 「可恶!」 罗沙琳重整态势,准备再一次发动突击的时候…… 「——天风 古风 让应有的东西回归尘土。」 四周毫无预警地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一口气把我们三人通通吹倒。 「皋、皐月!?怎么连你都跳进来搅和!?」 「我偶尔也有说什么也不能退让的事物呀!」 「就算是这样,刚才那招也太危……」 「我已经有控制威力了,最多只会把你们吹倒! 」 「小、小的明白了……」 皐月不知何故语气显得咄咄逼人,让我不禁毕恭毕敬地回话。 「快,烈火过来!」 皐月向跌坐在地上的我伸长手,想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呃……」 大家从刚才开始就恐怖得要命,让我瞬间迟疑了一下……不过皋月应该可以信任吧,所以我决定拉她的手。 「可恶!皋月你竟敢动手!」 顶着强风站起来的罗沙琳双眼绽放出妖异的光芒。 那是吸血鬼的特技——能随心所欲操作对方的『魅惑』魔眼。 「听话,把烈火交给咱家。」 皐月正视了罗沙琳的鲜红色眼眸,按理说她应该中了『魅惑』的效果,然而—— 「呜呜呜呜呜呜!」 ——皋月发挥强大的精神力抵抗罗沙琳的支配,硬是不肯放开我的手。 以前面对『魅惑』她一下子就竖起白旗投降,这回却抵抗得十分激烈的样子。为什么她突然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那就是另一个谜了。 「呣!不许抵抗!」 罗沙琳更用力睁开魔眼,提升支配效果。 「呜咕……!」 皋月发出痛苦的呻吟……一根、两根,接连松开牢牢地和我牵在一起的手指。 眼看她就要松开第五根手指的时候…… 「我接收了!」 「「啊啊啊~!」」 依莉丝从旁半路杀出将我掳走,皐月和罗沙琳异口同声发出惨叫。 「烈火。稍微抱歉一下喔。」 「咦?咦、干嘛?喂……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才感觉到依莉丝把我夹抱在腋下,她就奋力一蹬跳到了民家的屋顶上,然后再从这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跳来跳去地移动。 「不要闹了!」 「没问题的啦。还记得人家以前曾经同时抱过你和特托拉东奔西跑吗?现在只有你一个轻得恨。」 「问题不在那里,纯粹是我觉得很恐怖!」 尤其是随着抛物线的轨迹高高跃起然后往下坠的时候,那个无重力感真的教人头皮发麻!两只脚完全腾空碰不到地面,也让人感觉挺毛的! 「……是说你这样逃下去有什么意义?皐月刚才也警告过了,你是逃不出森罗大魔法的手掌心的喔?」 森罗大魔法是可以查询这世界所有情报的魔法。当然,皐月也能即时掌握到我和依莉丝的所在地。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放心吧!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好点子?」 「简单地说,我们只要逃到就算她们知道也追不上来的地方就好了!」 说完,依莉丝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眼熟的简易装置。 「那是……召唤宇宙船的遥控器?」 「没错。」 依莉丝一边眨眼一边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 于是,她的宇宙船瞬间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然后照例开始用光束把我们吸到宇宙船上。 她所谓的好点子……该不会是打算逃到宇宙去吧!? 「逃到外太空的话皐月和罗沙琳就束手无策了吧?」 「呃,话虽如此……问题是你要去哪?」 我在光束的吸引下浮上天空,一边询问依莉丝。 「嗯~~这个嘛~」 依莉丝露出沉思状,一会儿后她握拳敲了一下掌心。 「我想到了!我们就去有游乐园的地方吧。」 「游乐园?你是说宇宙的游乐园吗?」 「嗯!娱乐游戏星球谢尔。我们就两个人单独去那里吧!」 说完,依莉丝从空中游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力的拥抱。 尽管我总觉得地面疑似又传来了怒吼和哀号……总而言之,我决定当作没听见,把问题留到以后再面对。 第二章 娱乐游戏星球谢尔 娱乐游戏星球谢尔。 搭乘依莉丝的宇宙船从地球出发,利用时空跳跃的方式移动了两个半钟头后,我们抵达了一颗从外太空看去,照样可以看到满满的闪亮霓虹灯的星球。 「谢尔因为娱乐游戏应有尽有,在整个大银河联邦也是相当知名的的人工星球喔。」 「人工……那颗星球是制造出来的吗?」 「嗯。原本只是小小的殖民地,后来大张旗鼓开张的赌场造成了大轰动。之后规模不断扩张,通过了大银河联邦所制定的行星法的标准,获得冠上『星球』之名的资格。」 地球有一套区分行星和卫星的标准,大银河联邦也有一套类似的规定的样子。如果没有达到那个标准,好像就不能称作什么什么星球了吧。 「是说,所谓的游戏指的是赌博吗……我还未成年耶?」 「啊。我们的目的地是老少咸宜的主题公园区。有赌博设施的午夜区只有成年人才能进去。」 「哦~」 谢尔原本是殖民地,全区都是大型的赌场,可是现在具备了适合各种年龄层的种类丰富的游戏,从此脱胎换骨变成了娱乐游戏星球的样子。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如果说烈火很想要去一探究竟的话,我也可以做好心理准备陪你一起去夜晚的游乐园哦?」 「嗯!我们去白天的游乐园吧!快走吧!啊啊,真令人期待呢云霄飞车和摩天轮!」 依莉丝红着脸用羞怯的眼神注视我,我则选择别开视线,不自然地大声嚷嚷。为了强调我有多么期待玩到那些游乐设施,我甚至做出了伸展操。 「烈火先生。你看起来超级像脑袋空空的小孩耶。」 不要被未来人的轻蔑眼神给击败了。 就在这般东聊西扯的期间,宇宙船准备降落在谢尔星球了。 「齁啊啊啊~~」 一站在谢尔星球的陆地上我便忍不住发出怪声,抬头仰望天空。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云霄飞车在半空中飞驰。 与其说是巨大,不如说整个规模非常惊人。错综复杂地在空中弯来弯去的轨道,就像一面蜘蛛网一样。而且轨道使用透明的材质,所以下方几乎不见任何阴影……坐在飞车上的乘客感觉就像在没有任何支撑的空中飞窜,那个迫力想必一定很可怕。 除了云霄飞车外,还有高耸入云的尖塔和三座摩天轮,搭配此起彼落的炮声和看似增添气氛用的七彩烟雾,谢尔的天空随时充满了声光效果。 这里原本是作为殖民地用的人工星球,有从外地移植过来的泥土和树木,绿意盎然,不会让人有难以呼吸的感觉。看来他们也满注重环境的样子。 「不愧是娱乐游戏星球,教人叹为观止哪。」 「是吧?」 依莉丝向啧啧赞叹的我面露微笑。 接着她拉住我的手。 「好,我们去大玩一场吧。」 「等、等一下。虽然来到这里才说这些有点马后炮,不过今天要上学耶?」 「只是开学典礼而已,有什么关系。反正典礼结束后又不用上课。」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 「还是说……」 见我态度不干不脆地碎碎念,依莉丝突然眼眶一湿。 「烈火……你是不是讨厌跟人家在一起?」 「咦?」 依莉丝用泪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没有讨厌啊。」 「是吗?那今天要陪我一整天喔!」 「咦、咦咦~?」 「耶!约·会·约·会。」 依莉丝瞬间收起眼泪,那变脸速度之快把我吓得哑口无言。 「这么容易上当的个性看来也是『全体大战』的导火线吧。」 我被依莉丝拉着进入主题公园区的同时,阿鲁在我的身后感慨甚深似地唉声叹气。 于是就在一阵手忙脚乱之际,我被硬塞了一张全日畅游券,今天注定是要跟依莉丝大玩一整天了。 反正『血统』害我卷入骚动进而被迫无故跷课,早已是家常便饭了,而且我也不像皋月是天生个性一板一眼的人,所以我决定豁出去好好享受宇宙的主题乐园。 「玩归玩啦……」 「嗯?怎么了?烈火。」 听到我在嘀咕,身边的依莉丝模样可爱地将脑袋歪向一旁。 这举动虽然可爱……可是问题在于她的脸跟我靠得太近了。 「依莉丝。为什么你要搂着我的手?」 「因为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得恩恩爱爱的才行,不是吗?所·以·一定要像这样黏得紧紧的呀。」 依莉丝眉飞色舞地说道,继续揽着我不放。 拉席儿没有在场的话,再怎么你侬我侬也没有意义,所以按理说现在没必要像情侣一样挽着手才对……不对,现在的重点是,她向我贴过来的时候胸部就会挤压变形,那股触感实在难以言喻……! 「走啦走啦,我们先去搭乘那个!」 「噢、噢……等等,那个是什么?」 「自由落体啊。地球也有吧?」 我记得那是最近在游乐园十分常见、一种从高空垂直下降的刺激性游乐设施。 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站在地上,根本看不到眼前这座自由落体的高塔的顶端在哪…… 「听说这里的自由落体只要一分钟就能从大气层坠落到地表呢!很厉害对吧!」 「慢着慢着!是很厉害没错,可是那真的安全无虞吗!?」 「安啦安啦。大气层虽然很冷,可是设施上面有安装暖气。」 「低温我还可以咬牙苦撑!问题是你确定这玩意儿不会闹出人命吗!?」 「有妥善防护啦,而且听说直到目前还没发生过意外事故喔。」 「直到目前!?」 这意思岂不是说,今天不幸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不是零吗!? 「好啦,我们去玩吧!」 「等、等等啊~!」 结果……我活下来了。 「……」 「烈火~你还好吗~?」 依莉丝放心不下似地看着要死不活地瘫坐在长椅上的我。 虽然以前我有过从巴哈姆特背上和大楼楼顶一跃而下的经验……不过和今天的体验相比,那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原来用比自由落体还快的速度往下坠落的感觉,居然会那么可怕……是说,为什么我就算没惹到魔王和怪物,也常常动不动就碰上生命危险? 总之,我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用两只脚站着,只能说宇宙的安全防护技术实在太了不起了。 「烈火你好像不太敢玩刺激性游乐设施呢。对不起。」 「这已经不是敢不敢玩的问题了吧……总之休息过了,我可以再上没有问题。接下来要搭乘什么?」 见依莉丝露出一副真心感到歉疚的表情,虽然我两条腿仍发软无法站直,还是努力强打起精神。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 「嗯,我知道了。那我们去玩下一样设施吧!」 话虽这么说,依莉丝带 我去排队的游乐设施却是游览船,大概是怕我吃不消吧。 「嗯?排队等这个游乐设施的队伍不只一条耶,排最右边的队伍可以吗?」 「谢尔的游览船设计了好几条的路线。我们现在排的是a路线。」 「游乐园的游览船竟然不只一条路线,这游乐园到底有多大啊?」 「毕竟主题乐园区占地达整颗星球的三分之一嘛~全部的面积加起来应该跟大海差不多吧。」 那可真是惊人啊。宇宙连游乐园的幅员都不是地球比得上的。 我们闲聊到一半,下一艘船来了,于是我们踩着舷梯搭上了游览船。 「哦哦!风吹得好舒服喔!」 我站到甲板上,迎面吹来的风让衣服下?飞扬了起来,凉爽的感觉让身体舒适极了。而且这艘船完全不会让人有摇摇晃晃不稳的感觉。 「烈火,你看!对岸是一片花园耶!」 「咦,哪里哪里……噢噢,真的耶!」 对岸一如百花盛开的字义所示,开满了鲜花。那些花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全都是我在地球上从没看过的花种。 「啊!烈火你看那个,形状好像粉红色兔子喔!」 依莉丝指着花园的一角兴奋地又叫又跳。 那边似乎是以造形设计为主的区块,可以看到许多模拟动物外形的花朵艺术作品摆放在那里。依莉丝似乎就是指着其中一个的样子,不过我怎么看也看不出哪个是粉红色兔子。 「嗯?哪个?」 「那个、那个啦!人家的宇宙船不是有一个布偶吗?」 依莉丝拉了拉我的手臂,一边把身体靠过来一边伸手向前指。 (软绵绵!) 「……!」 手臂猛烈感受到柔嫩的乳房触感,使我无法集中精神寻找粉红兔子……! 「烈火?怎么了?」 或许是被她发现我整个人僵硬不自然,依莉丝困惑似地询问道。 「没没没什么!」 依莉丝对这种事情向来都没有防备哪…… 所有女孩子里面,相处起来最容易教我感到脸红心跳的人,说不定就是她。 「对了!烈火你肚子饿不饿?」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是饿了。」 搭乘宇宙船的时候虽然有喝一点果汁,不过除了早餐,我没吃过任何东西。离开地球已经过了三个钟头以上的时间,我开始有些想吃点东西了。 「这艘游览船有美食街喔。我们进去瞧瞧吧。」 「噢,好啊……啊,不好意思,又要请依莉丝出钱了。」 身为土生土长的地球人,我身上没有半毛大银河联邦通用的宇宙货币。上次去贝拉诺也一样,需要用钱的时候我往往只能仰赖依莉丝。 「不用在意钱的事情啦。反正是我带你来的。」 「回地球后我会补偿你的。」 「真的吗?那回去后你再跟我约会一次吧?」 「咦,啊、好、好啊。」 依莉丝拉着我的胳臂,两人一起下楼梯前往船内的美食街。 游览船内的美食街有许多感觉气氛典雅的餐厅,跟一般百货公司以速食为主的美食街相比,风格有所不同。 「烈火你想去哪间店?」 「嗯~就算要我挑,我也对宇宙料理完全没有概念哪。依莉丝你就选你喜欢的吧。」 「我想想~~……嗯,好吧,那就是它了!」 依莉丝指了附近一家餐馆。 我们进入店里挑了张靠窗的位子坐下。 「请问要点什么菜?」 「我要吃波里波鲁的义大利面。烈火呢?」 「呃……那我吃这个钩十字虫肉三明治好了。」 「咦?」 「咦?」 「啊,抱歉,失礼了。因为这是我头一次看到有客人点这份餐点。那么请两位客人稍待。」 「那、那个……」 或许是在意自己说错了话,服务生留下我和依莉丝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那到底是什么料理啊?」 服务生的态度让我感到非常好奇。 过没多久我的餐点上桌了,不过外观看起来只是非常一般的肉……那到底是什么生物的肉啊?既然东西都端出来我非吃不可,还是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比较幸福吗? 「嗯。味道还算挺不错的。」 「太好了。」 「你的义大利面好吃吗?」 「好吃啊。要不要尝尝看?」 依莉丝用叉子卷起面条。 「啊~嗯。」 「……!」 依莉丝笑眯眯地要我张嘴,我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我只能乖乖照做了吧。 「啊、啊~嗯。」 「嗯。」 (含住。) 和面条一起吃进嘴巴里的食材嚼起来口感就像章鱼一样,不过我因为害羞,血液集中在脑部的关系,所以没办法细细品尝滋味就是了。该不会我的脸现在变得跟章鱼一样吧? 「烈火。你看窗外。」 「嗯?」 我在依莉丝的催促下把视线投向窗外,发现游览船的行进路线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瀑布。 「好雄伟。跟尼加拉瓜大瀑布好像,虽然我没亲眼看过就是了。」 连那么雄伟的瀑布都是人造的吗?宇宙还真多东西都超乎常理想像。 「这艘船要从瀑布下面穿过去?」 「不,是要爬上去。」 「……咦?」 「就是那个嘛。若用地球的说法来形容,就类似鲤鱼逆流而上的感觉吧。」 「差多了吧!这是船耶!」 宇宙真的什么事情都超乎常理耶! 「慢着。既然要沿着瀑布逆流而上,那船身不就会垂直了吗……?」 「不用担心啦,有重力装置辅助。」 「……我再问一个问题,爬上去之后呢?」 「当然就是要爬下来啊。」 「怎么爬?」 「瀑布上面构造就像溜滑梯一样,船会从那边一口气滑下去。待在甲板的话感觉会超舒服的喔~」 感觉就类似船只专用的滑水道吗? 「好,我们快点吃完到外面去吧!」 「了解。」 见依莉丝笑得那么开心,我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来到谢尔之后,依莉丝的脸上就一直笑容不断。 能看到她那开怀的笑容,我也同样感到开心。 于是在依莉丝的催促下,我也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把三明治塞进了嘴巴。 后来,我和依莉丝搭乘了透明轨道的超级云霄飞车,还有去体验区骑乘六只脚的谜之动物,开开心心地玩遍了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接下来要玩什么?」 「嗯……感觉有点累了。换个比较能放松的设施好了。」 我提出要求后,依莉丝同样笑眯眯地说道: 「好,那我们去搭乘夜游区的摩天轮吧!」 「咦?夜游区不 是有赌场的地方吗?」 「赌场是在午夜区啦。夜游区位在主题乐园区的北侧,天空有屋顶遮蔽,所以全天都能享受夜晚的气氛。夜游区里面有一座有打灯的摩天轮,是最受情侣欢迎的游乐设施喔。」 「哦,全天都是夜晚吗……等等,情、情侣?」 依莉丝的口中毫无预警地迸出了一个会对心脏造成直接冲击的字眼,我顿时手足无措,狼狈不堪。 「别发呆了,快点啦快点啦。」 依莉丝搂住了我的右手臂,那里俨然已经成了她今天的固定位置,只见她乐不可支似地一边哼着鼻歌一边往前走。 我就算撕破嘴也说不出让这样的她感到扫兴的话,只好和之前一样脸红心跳地跟着她走了。 穿过闸门,映入我们眼帘的是称作夜游区也当之无愧的夜之世界。 这里的天空不像外面炮声隆隆且弥漫着烟雾,而是以天象仪投射出来的星星作为点缀,园区内不停播放着曲调柔和的音乐。此外,一如要和天上的星星互别苗头般,地上也打了华丽的灯光。 似乎是为了强调夜晚的概念,户外的整体气氛才会如此恬静,至于会制造出尖叫或欢呼声、难免吵吵闹闹的刺激性设施,则全都设置在室内空间里的样子。 「哎呀呀,跟之前差好多,这里的气氛好浪漫呢。」 「……」 「如果用咖哩来比喻,先前的白天游乐区就是甜味的,有赌场的午夜游乐区则是辣味的,至于这里大概就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微辣吧。」 虽然我很想吐槽阿鲁干嘛拿咖哩做比喻,不过仔细想想,她的比喻也还算满贴切的。 夜游区适合介于小孩和大人之间的年龄层。 不管左看右看到处都是情侣档,或许可以算是最好的证据了吧。尽管不少男女年纪都比我们大了点,不过当中也有看似跟我们同龄,甚至比我们还小的情侣。 之后——我和依莉丝也很顺利地融入了他们,一点突兀感都没有。 「嘿嘿嘿。」 无意间,我们四目相交后,依莉丝娇羞地让身体靠着我。在白天的游乐区我们为了赶去排队甚至还东奔西跑,可是在进入夜游区后,便仿佛在享受当下的每一步般,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走路的速度。 或许就是因为依莉丝娇滴滴地向我撒娇,我才能处在这个遍地都是情侣的世界中也不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吧。要不然,我肯定二话不说就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我和依莉丝一路走到听说最受情侣欢迎的夜游区摩天轮,跟其他游客一起排队,依序搭进吊车。 毕竟摩天轮是享受气氛用的,宇宙人似乎不至于连摩天轮都设下搞怪机关的样子,除了不会晃来晃去,吊车也不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噪音等小地方外,基本上跟地球的摩天轮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哇啊~快看,烈火。好漂亮喔。」 「啊、啊啊,确实很美。」 地面上透过精确的计算用打灯的方式构成的彩绘十分赏心悦目。和天空的天象仪相映成趣,仿佛光明与黑暗的艺术。 尽管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好美景就在眼前……可是我却如坐针毡,心神不宁;因为唯独今天,我不知怎么了,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跟依莉丝在吊车这种狭小密室两人独处的事。 「烈火先生?你会不会有点太紧张了?」 「吵;吵死了……」 「哎呀呀,连吐槽都不带狠劲了呢……啊啊!」 阿鲁一如恍然大悟般敲了一下手。 「这么说来,这是烈火先生第一次的单纯约会吗?之前和罗沙琳小姐约会的时候,你被『魅惑』控制,和响小姐约会的时候则有『诱饵调查』的名义。」 「今、今天的约会,原则上也是为了帮助拉席儿……」 「拉席儿小姐不在场的话,这个理由就失去意义了吧?你自己也这样吐槽过依莉丝小姐了,不是吗?」 「……」 阿鲁说的没错,这是我第一次不为其他理由跟女生『单纯约会』。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脸红心跳的原因吗……? 「欸……烈火。」 「!?……干、干嘛?」 突然听到依莉丝叫我的名字,我吓得差点停止心跳,拼了命装出平静的语气回应。 「烈火你……有特定喜欢的对象吗?」 「什么!?」 我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动摇,碰的一声一头撞上吊车的窗户。 「好痛……」 「有没有怎样?头有肿起来吗?」 「呃,没关系啦……不过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咦!呃……只、只是好奇问问而己。」 依莉丝有些手足无措似地挥挥手,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覆。 「重、重点是你还没回答我耶?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依莉丝用水亮湿润的眼眸注视着我。 嗯~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 「对于这问题的答案,本官也很有兴趣知道。」 连阿鲁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 就算突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对象,我也…… 「应该是……还没有吧。」 「没有吗?明明烈火你身边围绕着这么多女孩子耶。」 依莉丝露出看似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似的表情继续追问。 「这方面的事情我确实受到很多误解啦……不过对于感情,我实在无法轻率做出决定……」 「明明是自己窝囊,讲得真好听呢。」 阿鲁你可以滚出吊车吗? 「是吗……」 听了我的回答之后,依莉丝微微垂低头陷入沉默。 等吊车爬到了摩天轮顶端的高度,我看她还是低头不发一语,不免有些担心。 「……依莉丝?」 听到我叫她的名字后,依莉丝猛然把头抬高。 她的表情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非常严肃,只见原本和我面对面而坐的她,忽然移动到我旁边的位子——也就是和我并肩而坐。 她和我的距离近到肩膀都快碰在一起,少女的体温让我的心脏扑通狂跳。 「烈火……」 「啊,嗯……」 依莉丝在极近的距离呼唤我的名字。 她微微倾斜脸庞,从有些偏斜下方的角度,像是窥看般地注视着我的面孔。 「烈火……你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女生对吧?」 「对啊……」 「那我可以啰?」 可以怎样?——我还没来得及问,依莉丝就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身体和脸突然靠了过来。她的脸红通通的,红到仿佛摸了会觉得烫手似的,是说,她、她的胸部……! 「欸?可以吧?」 「可、可以……怎样?」 「烈火你还没决定要喜欢谁不是吗?」 「是、是啊。」 「那么……我、我、我要成为烈烈烈火的第一个……!」 就在依莉丝结结巴巴地努力想把话说完的时候—— 铿! ——透过宇宙的最先进技术,让乘客完全感受不到摇晃的吊车,毫无预警地 剧烈摇晃了起来。 「呀!」 「哇!」 吓了一跳的依莉丝扑过来将我抱住,而我则因为另一种原因发出尖叫。 不,重点是刚才那个摇晃是怎么回事? 虽然摇晃的幅度比刚才减轻了许多,不过吊车还是「铿、铿」地持续摇晃着……等等,不会是有人在吊车的屋顶上走动吧……? 这时,吊车的门忽然「啪叽」一声被打开了。 「烈~~~火~~~」 「罗、罗沙琳?」 看到出乎意外的少女在出乎意外的地方登场,我感到困惑。 话说罗沙琳身上所喷发出的灵气还真是可怕。她是死神吗?不对,她是吸血鬼。 「……咱家终~于追上你们了。」 「你是怎么追到宇宙来的……?」 「咱家借用了那个女科学家的宇宙船。」 莎莉吗?这么说来她也有宇宙船的样子。这表示她也跑来谢尔了吗? 「烈火!」 「烈火先生~终于追上你们了~」 皐月和拉席儿也接着现身。她们分别使用魔法和翅膀在空中飞行。 「你这丫头,居然摆了咱们一道。」 「什么意思嘛!通通跑来破坏我们的好事!明明气氛正好耶!」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笨蛋!」 「不许偷跑!」 「啊啊啊~~好棒的爱情能量~~」 大家在门开着没关的吊车里吵吵闹闹,另一方面拉席儿则兴奋得身体猛打哆嗦。这家伙果然是堕天使没错吧。看到有人在争吵都不会阻止一下吗? 看天使派不上用场,我只好硬着头皮试着自己充当和事佬,但是…… 「「「烈火安静,不要插嘴!」」」 「啊,好的……」 ……看来这不是男人有办法介入的争执。 如此这般,正当我束手无策的时候…… 「——哼!烦死人了!」 怒气爆发的罗沙琳一声大吼后,变身成了无数的蝙蝠。 「啥!?等等!?」 「看不见前面了~!」 吊车里头瞬间被黑色物体和野兽的鸣叫声淹没——同时,我的身体忽然浮到半空中。 「咦?」 随后我的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自己以超快的速度飞行了起来。 「咦咦咦咦!?」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应该是这群蝙蝠把我的身体抬起来搬运到吊车外面的样子。 「罗沙琳小姐!连你都不遵守公平竞赛……!也不想想多亏了谁才有办法追到这里来!?」 「可恶!把烈火还来~!」 我可以听见皐月和依莉丝的怒吼,混在蝙蝠拍击翅膀的噪音中传来。 罗沙琳到底在做什么?她想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不久,蝙蝠们慢慢降低飞行高度,在接近地面时变回了罗沙琳原来的身形。原先被蝙蝠抬起来的我,呈现出被罗沙琳用两只手抱在胸前的姿态。 「罗、罗沙琳。放我下来啦。」 「不要!咱家拒绝!」 别这么说,拜托为被你公主抱的我设身处地想一下嘛! 罗沙琳无视我的请求,在游乐园里面四处奔窜。 「你想去哪啊?」 「这还用问。接下来轮到咱家跟你约会了。」 「咦?」 「你这家伙居然抛下咱家,跟那个黄毛丫头沉浸在两人世界中,实在令人发指。话说回来,你每次都让咱家为你心生嫉妒……可恶!越想越生气了!你暂时别想回地球去了!」 「咦、咦咦咦咦~!?」 罗沙琳话说到一半整个大发雷霆,我做了什么招惹她的事吗? 话说,有种今天一直被她们三个女生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哪…… 「可恶,别跑啦!」 这时,后方传来了依莉丝气愤的怒吼。 「呿!你实在阴魂不散!」 「这句话你没资格讲吧!」 所言甚是。 「你们两个再不适可而止,我真的要生气了!」 皐月也用飞行魔法赶到。远远地就能看得出来她早气到七窍生烟了。 「罗沙琳,你还是停下来比较好吧?她们超生气的。」 「哈!咱家才不着在眼底。要是敢破坏咱家跟烈火的约会,咱家一定会让她们吃不完兜着走!」 「……!」 感觉……罗沙琳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我的背脊突然感受到有一股冰冷的感觉流窜而过。 这时罗沙琳「呣?」地转头往和依莉丝她们不一样的方向望去,然后啐了一声奋力纵身跃起。 我当然也被她抱着跳了起来,循着罗沙琳的视线看去,只见有个玻璃珠般大小的物体画出一道抛物线的轨迹飞来。 当那物体坠落破裂的瞬间——闪电啪啪作响地像在地面流窜般炸裂。 「呜喔!?为什么地面会有闪电啊!?」 一般闪电都是从天上劈下来的吧。虽说这个夜游区被屋顶遮蔽住,所以不可能打雷就是了。 「可惜。被你闪开了呢。」 「……哼,是你吗?莎莉。」 从游乐设施暗处现身的,是戴着眼镜的蓝发科学家——莎莉。果然她也来到了谢尔。 「等、等一下!刚才的闪电是莎莉制造出来的!?」 「那是电磁拘束圈套。体积小方便携带。」 「我没兴趣知道那是什么!很危险好不好!」 「放心啦。只会稍微~麻痺一下而己。」 好可怕的笑容。 应该说她根本皮笑肉不笑。 看来莎莉也想跟罗沙琳争夺我的样子。 皐月、依莉丝和拉席儿也随后到场。 「讨厌啦!就说你们不要打扰人家跟烈火约会了嘛!」 气得直跺脚的依莉丝把地板都踩碎了。 「是谁在什么时候认同你们约会了?」 皋月那充满不屑的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劝你们别以为自己打得臝咱家这个吸血鬼了。」 虽然被三个人团团包围,罗沙琳还是目中无人地做出挑衅。 「是吗?我还有许多看家本领没使出来呢。」 莎莉的眼神就跟当初试图毁灭艾斯塔席翁星球的时候,一样精明锐利。 四个女人缄默不语,互不相让地瞪视彼此。 「「「「……」」」」 「哈呜啊呜啊呜~~~」 看到四人陷入用视线冷战的情况,拉席儿的眼神又迷濛了起来,而我则是冷汗直流。 该不会……我现在正身处在全宇宙最危险的场所吧? 现在的状况就是如此紧绷,甚至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想。 「啊~啊~烈火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阿鲁的吐槽比平时更冷酷无情。 就算问我怎么处理……这里有我插手的余地吗? 原先因为爱 情能量不足连站都站不稳的拉席儿已经恢复了精神,看来她的『故事』应该能顺利解决,可是……我所身陷的状况却相对地恶化,情况越显严重。 越是帮助『女主角』,情况会弄得越危急……我该如何是好? 话说,我到底要被公主抱抱到什么时候啊。 「……喝!」 在一触即发的气氛下,率先展开行动的人果然是依莉丝。 她利用自身卓越的体能,一口气缩短冲到罗沙琳的面前伸手要将我带走。 「休想!」 「呜哇!」 罗沙琳拍掉依莉丝的手后,往旁边跳了一大步拉开距离。 「——天风古风让应有的东西回归尘土!」 皋月使出风魔法攻击。 「同一招对咱家不会管用!」 罗沙琳一声大吼,挥舞瞬间长长的利爪把迎面吹来的风撕裂了。皋月见状惊讶地高呼。 下一秒,地面突然「轰!」地传出巨响。 我被罗沙琳抛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圏。 「莎莉!你使用的道具杀伤能力也未免太强了吧!?」 「我可没使用真正危险的道具。刚才引爆的也是设计时有做好妥善安全防护的土中潜航式小型地雷。」 「既然那玩意儿叫做地雷,那就跟安全沾不上边了吧!?」 「可是我只是利用冲击让对方失去平衡感而已……嗯,下次我会注意。好了,快点站起来,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莎莉说完,笑眯眯地伸手要拉我起来。 又来了,皮笑肉不笑的! 莎莉到地球后个性就圆融了许多,已经很久没看到她心狠手辣的样子了。 「……!」 我臣服在那股不由分说的魄力下,想去拉住她的手,然而…… 「没那么简单!」 「啊!」 咻地飞来的皋月一把抓住我的手,强行把我掳往空中。 「皋、皐月!我会摔死、我会摔死啦!」 「我有用魔法辅助飞行,不用伯!」 「至少放我下来一下!」 「没有那个时间了!」 皐月用杀气腾腾的声音干脆地结束对话,为了和其他人拉开距离,她直接飞出了夜游区。 「哎呀~『女主角』们为了烈火先生争风吃醋,你争我夺……分明就是『全体大战』的前哨战嘛。」 阿鲁你也是,现在是悠悠哉哉说那种话的时候吗! 「呃,那个,皐月和大家都先冷静下来吧?要收集爱情能量,如果拉席儿不在场那就失去意义了……」 「什么!?烈火你也想跟拉席儿小姐约会吗!?」 「咦?没人说过这种话啊……」 「可是你跟依莉丝同学就约会过了不是吗?还是两人单独约会!」 「是、是没错啦,但那是依莉丝她硬要——」 「太奸诈了吧!烈火你老是只偏爱依莉丝同学!」 什么偏爱……皋月会不会有点激动过头了? 「我、我也……想、想跟烈火……」 皐月吞吞吐吐想说些什么,整张脸变得面红耳赤——忽然间,我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 「叽叽叽叽叽!」 「哇噗!是罗沙琳的蝙蝠吗!?」 罗沙琳似乎也没有就此死心的打算。 「呜,可恶!」 皐月在园区上空以不规则的轨迹飞行,试图摆脱蝙蝠的纠缠。 在后头紧追不舍的人当然不只罗沙琳。依莉丝也在游乐设施间跳来跳去地移动,莎莉穿的鞋子似乎是能使她浮空的发明装置,速度就像在滑行一样。所有人都分头展开追击。 皋月带着我逃离她们的追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区域。 「快点停下来啦!那里是外景用地耶!闲杂人禁止进入!」 「咦?呀啊!」 「哇啊!」 或许是禁止进入这个字眼发挥了吓阻的作用,皐月瞬间在空中急踩刹车,失去了平衡。 「人我带走了!」 「啊!」 依莉丝趁隙把我夺了回去。 「欢迎回来~烈火。我不在有没有很寂寞?」 「呃,我们才分开差不多十分钟而已吧?」 而且还从头到尾一直在后面追,根本没有真正分开的感觉啊。 不,先不管那个了。 得设法让这场不像话的骚动画下句点才行。首先我要狠狠骂带头作乱的依莉丝一顿,教她向其他人道歉……好。 「呐,依莉丝。」 「呀!」 我才要开口跟她说话,把手臂变成狼爪的罗沙琳,将依莉丝跳上去的杆子拦腰打断。 依莉丝因此失去平衡,连带地被她抱住的我,也跟着从上空摔了下来。 话说,这高度也太高了吧! 「什么时候跑到这个高的地方来的啊!?」 「在烈火先生闷着头想事情的时候啊。」 阿鲁回答得一派轻松,不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呜!」 「烈火!?」 我立刻抱紧依莉丝,以身体当她的肉垫。就我稍微瞥了一眼的感觉,我们的落下地点好像有貌似小型帐篷的物体的样子…… 啪! 「呜哇!」 「呀啊!」 「呜喔哇啊啊啊啊啊!」 我们撞破帐篷的屋顶后,身体撞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幸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顺利着地了。应该是帐篷或者什么东西缓冲了落下时的冲击吧。 「依莉丝。你还好……吗!?」 「啊嗯!」 急着想确认依莉丝是否平安无事的我,直到这时才发现有触感柔软的物体贴在我的脸上。 应该是落下时的冲击,导致我不小心把脸埋进了她的乳沟吧。 「依依依莉丝!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啊……不要在我下面说话啦……」 依莉丝用比平时还要虚弱的声音向我抗议,我连忙闭上嘴巴,全身僵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啊啊啊啊——!」」」 陷入动弹不得的僵局后,没多久其他三个人追了上来。是说她们的表情好骇人…… 「烈火,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呿!依莉丝你还不快闪开!」 皐月惊声尖叫,罗沙琳则不由分说地把依莉丝从我身上拉开。 「你这丫头!到底要纠缠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 「要你管。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跟有着奇怪坚持的人不一样。」 「慢着!你这是在酸谁呀!?」 「对我而言,你们三个都想自己偷偷占尽好处,半斤八两……现在呢,要怎么办?」 日文中有句话说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吵死人,皐月她们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唉~真教人受不了。」 「本官倒认为烈火先生没有唉声叹气的资格呢。」 吵死了。让我稍微发泄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今天一整天我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啊。 「哈呜啊~~啊嗯!」 拉席儿一直在我们四周绕呀绕地扭动着身体……按理说那个扭动肢体的动作应该会很性感才对,可是不管怎么看,我一点都不觉得性感。是因为她本人给人脑袋不够灵光的感觉吗? 真是,还不都是因为她,我今天才会被搞得这么惨,还从上空摔进了帐篷里,一整个倒霉透顶哪……话说,我从那么高的杆子摔下来居然没事,真是上天保佑。 「呜咕咕咕……」 「嗯?」 刚才……我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第三者的尖锐惨叫声贯穿了我们的耳膜。 我朝声音的来源望去,有一个看似满脸倦容的少女(个头比我矮,不过年纪好像比我大?),在那里摆出了类似孟克的画作呐喊的姿势。 「啊啊啊啊瞧你们对人家的工作人员临时帐篷做了什么好事!」 工作人员?临时帐蓬? ……我有非常不妙的预感。 我战战兢兢地掀开帐篷的布,检查被我压在下面的〔东西〕—— ——只见一个长相严肃的高龄老爷爷,穿着异常帅气的服装倒在下面不停抽搐。 第三章 女主角检定 突然现身且一脸倦容的少女——吉塔要求我们所有人都跪在她的面前。 「好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小鬼,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快说啊!?」 额头爆出青筋的吉塔用传声筒敲打自己的肩膀,一边凶巴巴地瞪着我们。明明是个小不点,却有惊人的魄力。好可怕。 事情会变成这样,当然是因为刚才我们从帐篷上面摔下来时,我不小心压伤了老爷爷的关系。 「那、那个……请问刚才那个老爷爷身体还好吗……?」 我唯唯诺诺地向大发雷霆的吉塔询问这令我十分在意的问题。 「……放心吧。总之状况没有严重到你担心的那种地步。」 「那、那就好……」 「对我来说可是一点也不好。」 我才刚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马上又遭到吉塔用冷酷的声音训斥,让我紧张得不禁挺直了腰杆。 「那个人是我们特摄片的重要主角。」 「特摄片?」 她说的特摄片应该跟我想的是同一个吧?演员穿着布偶装假扮成怪兽和英雄战斗的特效影片。 少女刚才所说的「工作人员」,指的似乎就是参与那个节目的摄影师和演员的样子。 「话说,那个老爷爷扮演主角吗?」 「告诉你,他可是某战斗民族的战士。比你这小鬼强上五亿倍。」 「是吗……」 「所以以前就算被两个小鬼压在身上,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 「可是?」 「……刚才被你们压了那一下,害他闪到腰了。」 「啊啊……」 即使是战斗民族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摧残吗…… 呃,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理所当然的,少了主角,特摄片也就拍不成了。 「唉,真教人伤脑筋。过了今天就没办法摄影了耶。」 「那个……真的很抱歉。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废话!找不到人演的角色,我要你负责扛起!」 吉塔二话不说劈头就对我一阵痛骂,我又不禁挺直了腰杆。 「……呃,你说我要负责找不到人演的角色?」 「你要代替老爷爷演主角银河霸王。」 「……你说什么!?」 「什么事都愿意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话、话虽如此,要我演戏也太…… 「可、可是要我顶替主角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已经没有时间去找其他演员来代班了。否则我也不想找你这个大外行来演戏。」 吉塔像有叹不完的气般地深深长叹。 「……这部新作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命运。我不能眼睁睁坐视公司倒闭,即使碰到问题,能做的事情也得设法通通做好。」 而、而我却害这么关键的作品的主角闪到腰吗…… 罪恶感顿时让我感觉全身沉重了起来。 「……影片一定要在今天拍完,是吗?」 「没错。」 「我了解了。我来顶主角的位子。」 「……哦。」 吉塔定睛注视着我的眼睛,哼了一声。 「以小鬼头来说你算有点骨气的了。看起来你不是为了逞强才想负责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波乱烈火。」 「是吗?好,烈火,你过来这里,还有那边的小姐们也是。」 我们鱼贯地跟随在走路速度飞快的吉塔身后。 她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帐蓬,不是刚才被压扁的那一个。 进入里面后,吉塔交给我刚才那个老爷爷所穿的帅气劲装。 「你换上这套衣服吧。」 「尺寸适合我吗?」 「你穿上去后就会自动合身了。」 「?」 我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总之先穿上去再说。 于是,本来一点也不合身的衣服立刻收缩了起来,变形成符合我身材的大小。而且不会贴身到让人觉得不舒服,而是恰到好处的程度。 「好厉害。这可以自动调整尺寸啊。」 「毕竟这是特别订做的。」 「哇~宇宙的技术果然一流哪。」 当我佩服地啧啧赞叹的时候,双手盘胸的吉塔口中念念有词地嘀咕道: 「感觉一点英雄的风采也没有哪。」 被人当面毫不委婉地这么批评,还真教人泄气哪…… 「算了。反正正式上场时会戴面具把脸遮住。」 「面具?」 「你按脖子后面的按钮看看。」 「呃……这个吗?」 我东摸西摸好不容易摸到按钮后,试着按下。 于是形似机车安全帽、有护目镜遮住眼睛的面具,从背部一带蹦了出来。面具跟服装一样自动侦测了头形大小,将我的头部完整包覆住。 「宇宙的技术实在是太惊人了……」 我试着敲了敲面具的侧面,结果传出听似硬质的叩叩声响。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收纳在服装里面的,我连原理都想不通。 「嗯。戴上面具后,你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也不构成问题了。」 「……」 「好了,接下来呢——」 吉塔完全不把失望沮丧的我当一回事,转头望向皐月、依莉丝、罗沙琳、莎莉她们。 「——小姐们,我必须请你们其中一人出面担纲第一女主角银河美女。」 「「「「咦?」」」」 感觉上先前勉强还在状况内的她们,在听到吉塔突如其来的发言后,也不禁感到疑惑。 「请问所谓的第一女主角是?」 皋月战战兢兢地举手发问。 于是吉塔一边碰碰作响地敲打传声筒,一边回答道: 「这次要拍的新戏……严格说来算是之前拍过的节目的第二季吧,为了替第二季增添一点新的变化,我设定了男女两人一组的英雄战士。原本要演女主角的那个人,正是闪到腰住院的老爷爷的妻子。因为他们夫妻俩鹣鲽情深,所以她说她要自己贴身看护老公……所以啰,女主角的位子也空了出来,看你们有没有人自愿要补女主角的缺……」 「我」 「人家。」 「咱家。」 「我。」 「「「「愿意。」」」」 「咦?啊、噢……」 见皐月等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急着毛遂自荐,吉塔吓了一跳。 大概是没想到她们的反应会这么踊跃吧。坦白说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大家会如此充满干劲? 「哇喔。『女主角』们为了第一女主角的位置展开争夺战吗?这可有趣了。」 「啊呜啊呜,看来我又可以获取大量的爱情能量了。」 唯独阿鲁和拉席儿像是隔山观虎斗一样等着看我们的好戏。 虽然大家都有意思角逐女主角的宝座,可是名额并不会因此增加。 如此一来,只能从四个人里面选出一个人来 饰演那个角色。 「好吧,那只好请小姐们参加一个简单的测试。」 「「「「好(唔呣)!」」」」 皋月等人斗志高昂地回应拿传声筒敲肩膀的吉塔。 她们的眼睛个个炯炯有神,即使我跟她们离了一段距离,也感受得出来她们的认真程度。 「我都不知道,没想到皐月和罗沙琳居然也会对扮演特摄片的女主角有兴趣……」 「烈火先生你的思考模式,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像将游戏手把反过来拿着玩俄罗斯方块一样,堆叠得有够不协调的。」 「?」 思考确实就像是在堆叠东西一样,不过你的比喻方式也太恶毒了吧。 「唉,这次『吉塔小姐的故事』看起来似乎挺棘手的,本官建议烈火先生你还是趁早做个发声练习比较好吧?」 「……咦?吉塔是『女主角』吗?」 「你没发现?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演主角?」 「因为是我害老爷爷闪到腰的啊,而且她说这部影片关系到公司的命运……等一下,难道说这次的『故事』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阿鲁向抱头哀号的我叹了一口气。 「……也很难说啦,就算那个老爷爷担任主角拍完了影片,影片也不见得就会成功,无论『吉塔小姐的故事』的发生原因是什么,烈火先生你只要一如既往尽己所能朝圆满结局努力就好了。」 然后她说了一番听起来感觉像是在安慰我的话。 ……阿鲁说的也对。我会感到内疚那也是理所当然,无论『故事』是怎么发生的,我都一样要全力以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对了。就这么办吧。 「唔呼呼~满满的爱哪~」 当我重新下定决心的时候……一旁的拉席儿脸上则挂着让人看了感觉怪不舒服的笑容。 「……拉席儿。」 「嗯?什么事,烈火先生。」 「你流口水了。」 「啊哇!?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拉席儿面红耳赤地把嘴角抹干净。 「我说啊,你是因为爱情能量不足饿扁了,才找上我的,对吧?」 「没错。正是如此。」 「我看你从刚才就活蹦乱跳的,爱情能量应该已经充分补给了吧?」 如果她吃饱了,我就不需要为了让她补充爱情能量继续和女生搞暧昧了。 「确实如此。肚子有慢慢填饱了!」 「是吗?既然如此……」 「……啊!可是我的肚子仍在饥肠辘辘的状态喔?现在差不多是三分……不,两分饱吧!如果没有继续补充爱情能量,明天我又会饿昏在路边的!我说的是真的喔!?」 拉席儿搭配夸张的肢体语言主张自己仍未吃饱。 虽然总觉得她的说法好像前后矛盾……不过既然她都说自己还没吃饱,那也没办法了。 「好吧,那我就再奉陪一下子好了。」 「谢谢!话说回来,像我这么麻烦的对象,你也愿意理我,烈火先生真的是个好人呢!」 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不,考虑到充斥在你四周的这股爱情能量,对我拉席儿而言,你已经不光只是好人了,你是神!你是神的等级了!」 「喂,天使。」 天使随随便便把人奉为神明,这样没问题吗! 「说到这个,如果每天都能吸收到这么丰沛的爱情能量,干脆我从今天起把你当作唯一神来崇拜好了。」 拉席儿一边拍动翅膀,一边像猫一样用身体磨蹭我。 不知道该说是生性乐观还是神经大条,这个天使居然不经大脑思考,就表明要遗弃先前崇拜的神了。 拉席儿从一登场就不断在破坏我对天使的刻板印象耶。 「那个变态天使!你干嘛跟烈火贴得那么紧!」 听吉塔说明角色特质到一半,罗沙琳发现我和拉席儿的互动后,气得柳眉倒竖。 「啊呜!有一股强烈的爱情能量注入了我的体内……呼。」 被罗沙琳斥责的拉席儿却扭动起了肢体,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她是被虐待狂吗? 罗沙琳想上前找拉席儿算帐,可是却被吉塔用一只手抓住颈根。 「没时间了,测验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说你不战而败也无所谓?」 「咕奴奴……!咱家要参加测试!」 「很好,那开始吧。」 吉塔拍了拍手后依序环视了皐月等人的脸。 说到这个,测试是要测什么?刚才我都在跟拉席儿说话没仔细听。 「都有拿到剧本了吧?你们轮流照着第三页的台词表演看看。第一个上场的是那边的……」 「我叫皐月。」 「就从皋月开始。皐月演完后,换旁边那个金发的矮子。」 「谁是矮子了!咱家的名字叫罗沙琳!明明咱们的个头差不多吧!」 罗沙琳高声抗议,不过吉塔根本不理她。 「好,开始吧。」 她在胸前抱起双臂,定睛注视皐月的一举一动。 「好的。呃……」 皐月一脸紧张地翻开剧本后,不知怎地脸红了。 「那、那个,真的要照上面的台词念吗?」 「啊?当然啊。而且这是女主角自报名号的台词,所以不能用念的,要用喊的才对。」 「可、可是……」 「你觉得丢脸的话,可以不用勉强。凭你这样是当不了演员的。反正还有其他三个人选,那个银发的女生看起来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呢。」 吉塔说道,伸手指了依莉丝。 「没错!我会加油的!还有人家的名字叫依莉丝!」 依莉丝正磨拳擦掌,巴不得赶快轮到自己上场表演,答话的语气也非常兴奋。说不定她本身就满喜欢特摄影片的。 看到依莉丝展现出干劲十足的态度,吉塔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我、我演就是了!请给我机会!」 看到吉塔和依莉丝的互动,皐月连忙绷紧表情。 她浏览完剧本后闭上了眼睛。 她应该是在脑海里默背刚刚记下来的剧本台词吧。 然后她倏地睁开眼睛,像是在累积力量般吸了一口气。 「我……我的名字是银河美女!破坏银河和平的不法之徒啊!我将代替大安卓美达星云击败你!」 皐月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地呐喊完银河美女登场的台词后,过了一下子整张脸就涨得红通通的。 嗯~皋月这个人向来不太喜欢出风头,所以诠释这种夸大的演技会有些放不开也说不定。 「再来一次。」 「呜!我的名字是……!」 在吉塔的要求下,皋月又重复了一次台词。 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总之吉塔不会因为对方害羞放不开就降低审查标准。到底有没有能力才是她认真观察的重点。 皐月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她慢慢舍弃了羞耻心,一边发挥演技一边提高音量。 「我的名字是银河美女!破坏银河和平的不 法之徒啊!我将代替大安卓美达星云击败你!」 「嗯。接下来换罗沙琳。」 「唔、唔呣……咱家要开始了。」 紧接着上场的罗沙琳似乎也觉得难为情的样子,或者应该说看起来好像有些排斥,不过她还是展现出清亮透明的美妙噪音。 「那接下来轮到我依莉丝了!」 依莉丝不仅兴致勃勃且活力充沛,感觉上她是演得最投入的人了。 「我是最后一棒,感觉好紧张呢。我叫莎莉。请多多指教。」 莎莉的演技虽然完美无缺,不过也或许是因为太过完美的关系,反而让人有种说不上来是好或不好的感觉。 「果然演技会如实地反映出性格来呢。」 「是啊。」 我难得对阿鲁的意见表示赞同后,赫然发现本来在旁边的拉席儿消失不见了。 「奇怪?拉席儿呢?」 「拉席儿小姐在那边啦。」 「?」 循阿鲁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拉席儿正偷偷摸摸地从两只手抱在胸前的吉塔的后面接近。 她到底在干嘛啊……? 拉席儿用手指戳了戳吉塔的背,等她回头后就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 「嗯。也对。就这么办吧。」 吉塔点头同意了拉席儿后,转头面向我。 「喂,你过来这边一下。」 「什么?」 我乖乖听话走到吉塔面前后,她把剧本递给我。 「顺便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演技吧。跟小姐们一起表演银河霸王登场的场面。」 「啊……」 这么说来,我也必须说跟皋月她们类似的台词才行。 「烈火你的角色只有你能演,所以唯独对你,我会要求一定要把银河霸王演得很完美。做好心理准备吧。」 还没正式开拍,吉塔就做出斯巴达式的宣言,我心惊胆战地翻开剧本。 「……?这剧本怎么好像只有银河霸王的台词?」 而且前后的台词看起来感觉不怎么连贯。 「嗯。因为那是银河霸王的剧本啊。」 「银河霸王的?」 仔细一瞧,我的剧本的标题明明写着『银河霸王』,其他人的却是『银河美女』。 每个角色都各有各的剧本?一般不是所有演员都用一样的剧本吗……不过我自己也不清楚特摄影片到底是怎么拍的就是了。 「别问那么多了,你快点把银河霸王的台词给记下来吧。等记住之后,你去跟那些小姐站在一起,一边摆招牌姿势一边练习台词。」 「我、我知……」 「对了,招牌姿势你们要自己设计。」 「咦?」 这是怎样? 「这次的拍摄企划非常〔特殊〕。在某一程度范围内,我必须给你们自由发挥的空间。而且就我从这位背上长了翅膀的小姐口中听到的情报,你们的关系都还挺密切的不是吗?所以我想先知道谁跟谁搭配的默契比较好。男女主角如果各演各的,那整出戏就毁了。」 吉塔一边啪啪作响地弹弄着吊带,一边说明道。 又是你在搞鬼吗?拉席儿。 她之所以会跟吉塔打这种小报告,八成是想借此增加我和皋月她们接触的机会,并且刺激她们相互对立。 可恶!这回的『女主角』怎么会这么难搞!当初碰到罗沙琳和莎莉的时候,虽然我和她们正面交手过,可是拉席儿也不是明确地与我为敌,只是尽做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总之也太会给我制造麻烦了吧! 「「「「……」」」」 果不其然,皐月她们都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观察着彼此的动静。 「那么,我允许你们可以视情况自己稍微修改登场的台词,给你们每个人十分钟设计姿势和练习的时间,练完了来表演给我看。」 吉塔做出如此宣告的瞬间…… 「「「「烈火!和我(咱家)一起练习吧!」」」」 皐月、依莉丝、罗沙琳、莎莉不约而同地挤到我的面前,然后二话不说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等一下!你们冷静点!照顺序!好歹排个队……呀啊啊啊!」 「啊啊啊啊!好爽好爽好爽~~~」 「拉席儿————!你给我记住,王八蛋!」 以前我从没碰过感觉这么欠揍的女主角。 这家伙分明就是堕天使吧——我打从心底如此认为。 如此这般。 经过了包含姿势在内的台词测验。 打斗场景所需要的动作测验。 以及其他诸多种种我也看不懂的专业测验。 饰演我的搭档银河美女一角的人,就决定是…… 「锵锵!就是依莉丝!」 「「「为什么啊!」」」 三人异口同声向乐得手舞足蹈的依莉丝抗议。 吉塔拿着传声筒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一脸麻烦地说明道: 「莎莉你的演技缺乏『热情』。那样是无法胜任特摄影片的女主角的。」 「哎呀呀。」 「皋月你是运动白痴。」 「呜咕咕。」 「那咱家呢!?台词和动作都很流畅不是吗!」 「啊~罗沙琳确实是不错啦。」 吉塔就像在模拟身高一样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可是男女主角站在一起时的平衡感是很重要的。你太矮了。」 「呣呣呣。」 「有什么好呣呣呣的。还有,你胸部太平了。」 「奴咕哇!」 罗沙琳抱头发出苦恼的惨叫。 「……所以说,我决定让整体而言缺点最少的依莉丝饰演银河美女。」 「那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不太像是在夸奖我耶。」 「没演过戏的外行人少不知天高地厚了。」 吉塔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后转头望向我。 「然后,你是怎么了?」 「……你也体谅我一下吧。」 被四个互不相让的少女耍得团团转的男人内心是很疲惫的,而且非常消耗体力。 不过我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女主角顺利拍板定案了,这点至少还算让人感到欣慰……虽然等一下或许我得去安慰一下皋月她们就是了。尤其是看似大受打击的罗沙琳。 「皮肤都变得有光泽起来了~」 完全恢复了活力的拉席儿,兴高采烈地在空中飞来飞去。阿鲁也起哄似地一路跟在她的后面飞行,但是我已经没力气吐槽她们了。 「那么,依莉丝你穿上这个吧。」 说完,吉塔把银河美女的服装交给依莉丝。 「好~嘿嘿嘿。」 依莉丝开开心心地收下后,跟我一样,穿上了女主角的服装。衣服的尺寸配合她的体型自动进行调整。 「嗯嗯……虽然胸部比想像中的还大,那点也无可奈何吧。」 吉塔看了依莉丝的扮相后妥协似地点点头。 「那我去做个准备,之后要移动到拍片现场了。」 或许 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吉塔揉着眼睛说道,然后暂时和我们分开跑去做准备了。 「呵呵呵~烈火。」 「嗯?」 「情侣装!」 「嗯、嗯……」 「「「……」」」 依莉丝那么开心固然是件好事,问题是后面那三个人…… 「这次是依莉丝小姐一个人的胜利呢~」 在空中像陀螺一样一边旋转一边下降的阿鲁如此说道。 「本官一开始就很看好依莉丝小姐的体质喔~」 不要一边旋转一边讲莫名其妙听不懂的东西。听起来像是有回音一样。 「啊,你好你好,烈火先生。」 拉席儿忽然注意到我的存在,从空中飘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我抬头看着阿鲁,被她误以为我是在盯着她看了吧。 「哎呀,刚才大家展开的恋爱殊死战真的是太精采了呢!你看我的肌肤变得多光滑呀!看起来就像刚出生的小宝宝对吧?感觉好像重回天使学生的时代喔。」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啊啊!那里竟然有河马在天上飞耶!」 我故意想调侃她时,拉席儿忽然慌张大叫,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指着其他方向……哇,还真的有河马在天空上飞咧!? 当我正中她的下怀大吃一惊时,依莉丝跑了过来。看到我和拉席儿在聊天,她百无聊赖似地鼓起了腮帮子。 「河马在天上飞没什么好稀奇的吧……欸欸,烈火~我们趁吉塔回来前稍微来对一下台词好不好?」 「咦?啊、嗯。」 收下依莉丝递出来的剧本后,我们开始一搭一唱地对起了台词。 「我是银河霸王!银河的和平守护者!我的斗志比宇宙大爆炸更火旺!」 「我是银河美女!破坏银河和平的不法之徒啊!我将代替黑洞把你压得扁扁的!」 依莉丝还是一样非常融入角色。 至于我虽然还是有一点放不开,不过多亏之前跟她们四个人一起练习过,念起台词来已经流利许多了。 ……话说回来,这剧本还真的满满都是台词哪。 与其说是剧本,感觉更像台词集? 剧本这种东西虽然不会像小说一样有叙事文,可是我以为只要全部看过一遍,应该就可以想像出故事的大致架构来才对,可是就手上的剧本,我完全看不懂有什么剧情可言。 「……咦?说到这个……」 「嗯?怎么了?烈火。」 「不……你没发现剧本里面都没有坏人的角色吗?」 「那是因为我的是银河美女的专属剧本,而你的是银河霸王的专属剧本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问题是主角的台词里面完全都没提到敌人的名字……」 这一类的作品设计有「你终于出现了〇〇!」或「〇〇我绝饶不了你!」之类的台词也不奇怪,可是在我这本银河霸王的剧本,却完全没看到这样的台词。依莉丝的银河美女的剧本也不例外。 「嗯~经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怪怪的……?」 话虽如此,这剧本又不是我们自己写的,就算我们俩在这里想破脑袋,肯定也想不出答案来。 像这种问题果然还是去问作者最快。 当我如此心想的时候,刚好吉塔回来了。 「吉塔。」 「嗯?」 「剧本里面完全没提到坏人的名字耶,我们是要跟什么东西战斗啊?」 正确而言是我们要表演跟什么东西战斗,进而拍成特摄片。 「啊啊,你说那个吗?问得正是时候。」 「?正是时候?」 听了吉塔的答覆我不禁困惑地反问。 「刚刚我发现那个敌人了,我们马上开始移动。」 「咦?」 发现……那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她是说饰演敌人的演员抵达了我还可以理解,用『发现』这个说法不觉得很奇怪吗? 听起来仿佛刚刚才决定好要让谁演坏蛋一样…… 「动作快!别发呆准备移动了!你们搭乘几艘宇宙船来的?」 「呃,一……不,两艘。」 「那可以用我们的宇宙船拖吊了。快点把你们的宇宙船叫到这里来。我们的宇宙船有装高速时空跳跃装置,不用三十分钟就可以抵达目的地了。」 看来似乎真的很赶时间的样子,吉塔在我们后头拼命催赶,急急忙忙地要我们搭上他们的宇宙船。 「等、等一下。至少告诉我们目的地在哪吧。」 「啊啊?目的地?呃……」 吉塔一边口气不耐烦地回答,一边操作宇宙船的控制台。 于是一幅巨大的画面浮现在主荧幕上。 画面中可见一颗格外眼熟的星球…… 「……地球?」 「嗯?原来你知道啊。虽然并不属于大银河联邦的星球就是了。」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地球吗?」 「没错。因为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你们要决斗的敌人的。」 「咦?」 在地球……发现敌人? 吉塔的发言越来越令人费解,我真的被搞糊涂了。 就在进行这样的对话时,吉塔他们的宇宙船准备进入时空跳跃,开始倒数计时。 「呐……可以回到第一个问题吗?」 「嗯?」 「我们……到底要跟什么战斗?」 「咦?我还没跟你们说吗?」 吉塔一副真的忘记的样子微微侧起脑袋,然后开口回答道: 「跟怪兽啊。」 「……咦?」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有一头大怪兽在我眼前……或者应该说从我头上很高的地方,发出了惊人的吼叫声。 喂!不不不不不会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打倒它吧。』 「开什么玩笑!」 我向在耳边响起的吉塔的声音咆哮。 银河霸王的面具内侧设有通讯装置,即使吉塔等人是在高空的宇宙船上拍摄我和依莉丝联手对付怪兽的画面,我照样可以跟他们交谈。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怪兽——正确而言似乎是叫宇宙怪兽的样子——看起来就跟一般会出现在特摄影片的怪兽没什么两样,是一头同时具备了跟岩石一样粗糙的皮肤,以及大厦般巨大无比的身躯,长相凶恶的怪物。 听说这种怪兽宇宙各地随处可见。 当然,大银河联邦也设置有专门对付这种怪兽的军队……问题是,那个军队只负责击退在联邦领内出没的怪兽的样子。 毕竟军队也有所属和管辖之分,随便插手其他地方的事情好像会引发各种问题,不过…… 「我看还是拜托军队来击退怪兽比较妥当吧!」 『笨蛋。别人当军人也是为了工作赚钱。有哪个职业的会免费帮忙啊。』 「可是这也太……」 我抬头仰望远比我巨大的怪兽。 『拿钱战斗的叫军人 ——那么,不收一分一毫也愿意战斗的就叫英雄不是吗?』 感觉得出吉塔在通讯装置的另一头露出窃笑。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正义而战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真正英雄。 吉塔所企划的『真实英雄传说银河霸王』,就是主打「真正的英雄所主演的特摄影片」这项特色的样子。 由真正的英雄担纲演出的特摄片确实是很吸引人没错,问题是…… 咚嗡! 大怪兽往前踏出一步,整片大地便为之震撼。 ……现在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特摄影片的英雄,总是会驾驶巨大化的机器人了。因为不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打得赢这种鬼东西啊…… 该算是幸运吗?至少这里是北海道的边陲地带,尽管海岸线周边有建设道路,可是除此之外一片荒凉。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也不见任何一栋民房。所以不用担心这家伙会即刻造成重大危害……话虽如此,如果无法战胜它,威胁就没办法解除。 保险起见,我已经瞒着吉塔等人,拜托皋月和莎莉去向莉亚跟可罗纳求救,不过…… 『你们两个!好歹登场画面演得有魄力一点吧!』 如果拍摄工作无法顺利完成,『吉塔的故事』恐怕就会以不幸的结局收尾啊。 吉塔他们之所以会宣称「拍摄的机会只有今天」,其中一个理由,大概就是她透过某种手段从联邦军购入情报,进而预测出符合拍摄需求的宇宙怪兽,今天将会在人类居住的星球……地球登陆吧。 至于另一个理由,很可能单纯是碍于时间压力和预算的考量……她说服那个战斗民族的老爷爷接演这出戏花了很多时间,摄影作业如果再延误下去,她的公司八成就会先倒闭了吧。 嗯,没错。再说,是我害老爷爷闪到腰的,我得好好干才行……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真的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 以前我也有跟庞然大物对战过的经验,不过基本上过程都有循序渐进,就像顺着『故事』的进展直到最后才碰到大魔王的感觉……像这样唐突遭遇到魔王的发展,上一次大概是海丽莎的『故事』的时候了。 「烈火。你不用那么紧张。只要我跟烈火联手,一定所向披靡!」 「依莉丝……?」 即使在这种时刻,身穿银河美女战斗服的依莉丝,还是开朗地向我面露笑容。 「可是,坦白说我完全想不出必胜的战术……」 「没关系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啦。而且吉塔有说过,这套战斗服设计有各种特殊技能不是吗?」 这么说来,在穿越时空的途中好像有听到类似的说明。因为那时我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没怎么认真听就是了。 「总之先试试看再说吧!根据吉塔她们的计算,依那头怪兽的移动速度,从这里移动到市区只需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踌躇不前,这样一点也不像烈火的作风吧?」 「……也对。或许就像你说的吧。」 依莉丝真的很积极乐观哪。 我也拿她当榜样好了。 无论如何,对于那头怪兽目前我所掌握的资讯就只有『好大!看起来好强!』这种来自外表的第一印象。 况且依莉丝说的也没错,这套英雄战斗服的性能如何,我们都还没试过。 当务之急,还是先试探自己和对手的能力范围各有多大吧。一味逃避根本无济于事。总之也只能先放手一搏,硬着头皮搜集情报进而挖掘出胜利的机会了! 「谢谢你,依莉丝。我感觉轻松多了。」 「嘿嘿嘿。不客气啦。」 『够了!你们干嘛在那边谈情说爱的!』 『啊喔喔喔~~!我又吸收到好棒棒的爱情能量了!身体里累积了这么多的爱情能量,我、我……快不行了!我会把持不住的~~~!』 『你们俩要玩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演戏!』 奴哇!只不过稍微拖拖拉拉一下,通讯装置就传来一阵痛骂(尽管里面混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 我的手在战斗服的胸口一带摸索。我预先在那里放了一支手机,设定为震动模式。 现在皋月她们正搭乘莎莉的宇宙船前去迎接莉亚和可罗纳等同伴。等人接齐之后便会透过手机跟我联络。 不过带莉亚她们来也只是作为以防万一的保险。假如真的需要用上她们的力量,为了解决『吉塔的故事』,还是得想一套合理的情节。 如果我和依莉丝——银河霸王和银河美女——能联手打倒怪兽,这样的结局自然是最好的。就算凭我俩的力量没办法与怪兽抗衡,至少也要争取时间直到莉亚她们抵达。 到头来,现在我们只有和眼前的怪兽战斗一途。 好! 「依莉丝!……不,银河美女!我们上吧!」 「嗯!」 我和依莉丝肩并肩,摆出练习过的帅气招牌姿势。 「我名叫……」 正当我准备说出银河霸王的台词的时候—— 「慢着!」 ——一个陌生的少女的喊叫声打断了我们的台词,响彻了四周。 第四章 星之棱镜的登场和拉席儿的暴走,以及…… 「慢着!」 那个声音来自上空。 为了迎击自大海登陆的怪兽,我们在海岸边附近布阵。不过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从断崖的上头,朝着我们和怪兽大声呼喊的样子。 「咦,那是谁啊?」 我喃喃自语后,隔着护目镜看到的景色突然出现变化,位在崖上的少女的影像放大了。应该是附设的望远机能自动运作的关系吧。附带一提护目镜呈现出的画面就跟电脑一样,除了崖上的情况以外,还同时映射出我眼前的海岸,跟位在视野范围外的怪兽的影像。这样的话,就算我分心看其他地方,也不怕会被怪兽趁机踩扁了。 「喂!待在那种地方很危险!快点逃吧!」 我所谓的那种地方,指的当然不是什么断崖上,而是离怪兽太近的地方的意思。 然而—— 「不用担心我!你们才应该快点离开这里!」 少女在听到我的警告后,却反过来警告我们。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恶的怪兽!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我要让你好看!」 如此说道后,少女掏出了某种造型可爱的小型装置。 咦?我好像有看过类似的场面。 「变身!」 一如我的预料,她拉开嗓门喊出了那两个约定俗成的文字。 光芒瞬间遮蔽了我的视野。 『喂,这道光芒是怎么回事!?我们这边什么也看不见!』 透过通讯装置,我勉强听到吉塔的声音。 他们使用的摄影器材,规格上应该都是宇宙最尖端的技术。即使有规格如此强大的器材,他们还是无法看见光芒里所发生的情况的样子。 如果去思考原因,那也太搞不清楚状况了——因为这一定是〔那种东西〕。 不久光芒收敛。 然后。 「璀璨耀眼的天之光芒!星之棱镜登场!」 英勇帅气地从光芒里现身的少女——星之棱镜以宏亮的声音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这一幕真的是帅呆了。 『搞屁啊!英雄出风头的时机都被抢走了!』 吉塔完全气炸了。 『话说,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呃,当地的英雄……不,女英雄?」 而且不是什么重振地方景气用的吉祥物。 她应该是地球土产的、真正的正义伙伴。 「啊……然后呢?现在怎么办?」 真正的英雄大展身手的特摄影片——是本次企划的主要概念。 不过,虽说是真正的英雄,我毕竟是被塑造出来的。碰到天然英雄我根本自惭形秽。 『可恶!为什么问题总是接踵而来!连拍摄当天也碰上一堆麻烦到底是怎样!』 「呃,虽然我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不过我打从心底同意你的说法。」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想想和突然现身的当地英雄联手战斗的剧情!你们也快点出击!跟她并肩作战也就算了,你们一定要抢走最后一击!否则这出戏就毁了!』 吉塔像是在发牢骚一样,带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下令我们出击,我和依莉丝虽然感到困惑,还是点头答应。 「好,依莉丝……不对,是银河美女!我们上!」 「ok!霸王!」 『混蛋,依莉丝。不要随便省略名称。』 虽然发生了一连串意料外的情况,可是事到如今摄影也不能喊卡,我也不能放任那头怪兽入侵地球,还有让那个自称星之棱镜的少女孤军奋战。 因为——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少女真的弱爆了! 更正,光看她展现出来的跳跃力感觉并不弱,问题是她的力量对那头大怪兽来说,实在太微弱了,不管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有胜算可言。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星之棱镜的攻击下,暂时停下脚步的怪兽又开始进军。 「别走————!」 星之棱镜又朝着那头怪兽发动有勇无谋的突击。 怪兽就像在打苍蝇一样把她从天上打了下来。 少女一如炮弹般急速坠地,不过着地时她两只脚稳稳地踩着地面,看起来似乎没有受伤。 「喂!」 「啊!我都叫你们快逃了,怎么还在那里!?」 看到我们赶上前来,星之棱镜发起了脾气。 担心别人更胜过担心自己,这女孩的英雄风骨也太强烈了吧。 「我们也要加入战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虽然不意外你会这么吐槽,不过很遗憾的是,你也半斤八两耶。」 「反正你们快点逃就对了!而且你们还穿着奇装异服!」 「这句话我真的要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你喔!?」 我想我们彼此间针对服装的吐槽可以免了。 「总而言之我们也要……!」 咚嗡! 在我们争论着愚蠢的事情时,怪兽又向前迈出一步。 怪兽已经突破海岸,在海岸沿线的道路上留下巨大的足迹。 「「「停下来——————!」」」 我们反射性地大叫并展开行动。 我从战斗服的腰带抽出雷射枪扣下扳机,依莉丝出拳攻击怪兽的小腿,星之棱镜则高高跃起试图踢它的肚子。 可是…… 「什么!?」 「咦!?」 「呜呀啊啊啊啊啊!」 雷射和依莉丝的拳头都打不进怪兽硬邦邦的皮肤,完全伤不了它。至于星之棱镜则又惨遭被怪兽从天空击坠的下场。 ……呃,这把雷射枪的威力会不会太弱了!?虽然是不一样的款式,可是之前依莉丝借我的雷射枪,火力强到连魔王都不是对手耶!? 我重新仔细观察雷射枪,发现火力被设定成了最弱! 「喂,吉塔!这把雷射枪要怎么调升威力!?怎么好像只能设定成最弱的样子!?」 『啊啊,那把枪本来就是只能用最低威力射击。英雄拿雷射枪就击败敌人不是很无聊吗?』 「处在生死关头的人可是我们耶!?」 『笨蛋。我们也是处在公司会不会倒闭的生死关头好吗?好好工作{战斗}啊。』 话虽这么说啦! 虽然我很想再继续发牢骚,不过既然这把枪只有这点威力,再吵也于事无补。我决定放弃雷射枪,试试看战斗服的其他机能。 「呃,双重技能启动!」 我向战斗服的声音辨识装置大喊,瞬间感到一股仿佛全身都在震动的感觉——等我回过神时,旁边出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呜哇!真的分身了!」」 连声音都跟着变双重的了!宇宙科学还真不是盖的! 「「好、好吧!」」 透过战斗服的性能,我的身体处于大脑拘束器已获得解除的状态。人类假如发挥全力,身体有可能会不堪负荷,所以大脑会负责抑制,这套战斗服的其中一个 辅助用途,就是让身体可以发挥全力,又不会崩坏的样子。 在最强地宇宙科技的辅助下,我(和另一个我)同时蹬地跃起,朝怪兽发动猛攻。 「「呜呜喔喔喔喔喔哩呀啊啊啊啊啊!」」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跳上了天空! 然后——两个我同时遭到尾巴击坠。 「「咕嘿!」」 惨叫也化作两倍,我狼狈地在地上打滚了好几圏。 「吉塔!这套战斗服也太派不上用场了吧!」 『这套战斗服原本是专为闪到腰的老爷爷设计的。那个战斗民族只要能解除大脑的限制,就算跟那头怪兽硬碰硬照样也能获胜才是。』 呜奴奴……仔细想想,姑且不提原先的主角战斗民族老爷爷,就连比地球人强上了好几倍的依莉丝在战斗服的加持下,她的攻击仍然无法对怪兽产生作用。我这个没有天生神力的地球人,更不可能伤得了怪兽…… 『总之,那套战斗服可以承受最多一亿吨左右的冲击,你就在能力范围内放手一搏吧。』 的确,刚才我被怪兽敲下来的时候也毫发无伤…… 「呀啊啊啊啊啊!」 「喔哇啊啊啊啊!」 啊啊,依莉丝和星之棱镜又被怪兽击坠了! 我再一次分身成两个人,分别接住从天而降的依莉丝和星之棱镜。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奴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另一个我)抱着她们俩和怪兽拉开距离。 可恶!像这种没有让人耍花招余地的正面对决,说不定我根本不擅长打啊! 尽管这种时候我的确只能硬着头皮不顾一切往前冲,可是照这情况看来,胜算根本微乎其微! 我为了躲起来不被怪兽发现,逃进了一片类似杂木林的地方,放下依莉丝和星之棱镜后,解除了分身。 「你们两个都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嗯。还好。」 「我没事……你该不会是忍者吧?」 「不,你误会了。」 星之棱镜盯着我质问,我有些困扰地摇头否定。 「不然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算是宇宙英雄的替身吧?」 「???」 我那暧昧的回答让星之棱镜一头雾水。 「话说回来,你又是什么人?」 这回换依莉丝向星之棱镜提出疑问。 「咦?我是星之棱镜啊。」 「所以说,星之棱镜是什么东西啦?」 「就是正义的伙伴……」 星之棱镜回答依莉丝的问题。 「怎么有这么弱的正义伙伴。」 「呜……你、你们也一样吧。还敢自称宇宙英雄。」 「不,我们只不过是替身而已……」 就在我们丢下正事,一直围绕着毫无意义的话题打转的时候…… 「如果你们想了解星之棱镜的事情,那就由我来代为回答吧!」 突然有第三者介入我们的对话……咦?那是什么东西啊? 该怎么形容那个东西呢……总之是个拥有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身体差不多跟掌心一样大的粉红色生物。这到底是什么? 「我的名字叫斯塔蒙!请多多指教!你呢?」 「咦、啊,我是波乱烈火。她是依莉丝。」 即使是看过宇宙各种千奇百怪生物的依莉丝,看到斯塔蒙那奇怪的模样,也不禁感到傻眼。 虽然我也挺错愕的,不过我知道这种情况大致都不离某约定俗成的模式,所以关于他(?)的真面目,我大概心里有敷。 「呃,斯塔蒙。你就是所谓的吉祥物吗?」 「嗯!没错!」 哦~正义的伙伴还真的都有吉祥物跟在身边啊。 不对!那种事情一点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呐,星之棱镜你——」 「雾。」 「咦?」 「我本名叫林原雾。所以叫我雾就可以了。代称太长叫起来很麻烦对吧。所以我也会改口叫你们烈火和依莉丝。」 「了解。那么,雾你们有什么杀手锏吗?」 「杀手锏?」 「用特摄影片风格的说法就是必杀技吧?例如可以击败那头怪兽的招式。」 看起来他们跟我们不一样,是货真价实(天然物?)的正义伙伴,或许他们身怀某种专门用来对付坏蛋的方便必杀技。 咚嗡! 就在我们躲起来交谈的时候,怪兽稳健地持续往人烟稠密的地方接近。 靠我应该是没办法正面击败那头怪兽。所以急寻可以突破这个窘境的线索的我,怀着期待如此询问道。 「星之棱镜有一招名叫星芒治愈术的必杀技,可是对那头怪兽发挥不了效果。」 「为什么?」 「星芒治愈术是专门用来净化邪恶心灵的招式。问题是对手是怪兽,只是依照本能在行动而已。它应该不觉得毁灭地球是什么『邪恶』的行为吧。」 呜,这么说也没错……没有野生动物会觉得狩猎是在做什么坏事的吧。 「浄化系的必杀技是很有正义伙伴的风格没错,不过你没有那种可以直接打倒敌人的强力必杀技吗!」 「嗯~是有一招啦……不过算不上什么必杀技就是了。」 斯塔蒙弯曲身子——他没有脖子,不过那个动作应该是歪头的意思——有些困扰似地回答: 「星之棱镜拥有一种『特性』,可以把众人对她的鼓励转化为力量!」 「鼓励?」 「没错!只要找来数万个支持她的人聚集在一起,或许就可以击败那头怪兽了!」 在百货公司的屋顶上或游乐园举办的英雄短剧表演,常常可以听见主持人大姐姐说出「英雄碰上危险了喔!大家一起来帮他加油!」之类的喊话,就跟那个是一样的意思吗? 从这角度去想,感觉起来这种特殊能力确实也挺有英雄风格的……问题是…… 「现在这个地点怎么可能……」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北海道边陲地带的海岸线。 要在这种连个观光客的影子也没有的地方,获得他人的鼓励,根本是天方夜谭。 「呜哇!地球的大家!请帮你们的力量分给我吧!」 本名雾又叫星之棱镜的少女,也面露快哭出来的表情,向天张开双臂大喊道。 当然,即使她这么做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不行吗!那至少给我你们的元气吧!嗯!嗯!唷吓啊啊啊啊啊!我要出动了!」 雾懊恼似地摆动双手后,又一次声嘶力竭地朝天大吼大叫,然后准备向怪兽发动突击。 「不不不!刚才什么变化也没发生吧!」 「可是再不去阻止那头怪兽,就会有许多人牺牲了!」 话是没错,可是你也太急躁了吧! 雾为了甩掉我,又叫又跳地拼命挣扎。 「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可是你这样真的太有勇无谋了!」 「不然你说要怎么 办嘛!?」 「所以说我们现在一起来想办……!」 噗噜噜噜噜! 「!」 突然有东西在胸口震动——是手机! 我从领口把手伸进战斗服里面,从穿在里面的上衣的口袋掏出手机。 「皋月吗!?」 『烈火。除了莉亚小姐、可罗纳小姐和都美贵小姐以外,我还请海丽莎帮忙召唤了尤恩!现在我们正在赶路。大概再过几分钟就抵达了。』 「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我忍不住摆出胜利姿势,挂断了手机。 「谁啊?」 「我的同伴。有她们助阵,要打倒那头怪兽应该不是问题。」 我简单地向雾说明状况。 闻言她表情为之一亮,向我靠了过来。 「真的吗!?太厉害了!」 「啊、啊啊。所以再来就是……」 『混蛋!继续借助第三者的力量,银河霸王不就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吗!』 ……再来就是设法说服吉塔接受了吧。 「可是总比最后没能击败怪兽要好吧?你就想一下银河霸王已经尽力了的剧情……」 『我说啊,这又不是主打战队的片,既然是以英雄为卖点,主角就要凭自己的力量打倒敌人啊。即便是战队,基本上敌人也都是由队长打倒的。这回虽然是由银河霸王和银河美女联手搭档,可是最后一定得由银河霸王来打倒敌人。』 呜!有这种规定吗?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我小时候看过的特摄影片,好像真的差不多都是这样子没错…… 「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是跟其中一个伙伴发生了一点争执。」 我尽其所能地向雾简单说明我们的情况。 听完之后她大发雷霆。 「那是怎样!意思是地球人的死活一点也不重要吗!?让我接,我要狠狠教训你的伙伴!」 雾一边如此说道一边把脸向我贴近。看来她似乎是打算朝着内装的通讯装置讲话,所以免不了会跟我近距离接触。 「啊!你不要勾搭烈火啦!」 依莉丝似乎不爽雾跟我黏得太紧,换她也跟着发飙,我被她们两个拉来拉去,整个人晕头转向。 「你你你们先冷静啦……!」 虽然皋月她们很快就会前来支援,可是我们还是得尽量牵制怪兽,让它停留在这个地方。 所以我打算提议再发动一次特攻,或者说诱饵攻击比较正确,不过——原本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斯塔蒙突然紧张了起来。 「星之棱镜!你真的打算借助烈火他们的力量吗?」 「没错!因为靠我打不赢怪兽啊!」 「可、可是!这样的话你会……」 为什么斯塔蒙会如此惊慌失措? 当我心生好奇打算更进一步询问详情的时候…… 『喂!』 我耳边传来了吉塔的声音,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迫。 下个瞬间…… 咚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阵仿佛打雷般的爆炸声响猛然响起。 「呜哇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感受到一阵惊人的天摇地动,拼了命让自己稳住不要摔倒。 「发、发生了什么事?」 等摇晃停止后,我茫然地嘟囔道。 『那头怪兽……居然喷火了。』 通讯装置传来吉塔心惊胆战地吞咽口水的声音。 「火……光只是喷火就足以引起天摇地动……」 『虽说是火,不过更像是雷射或波动炮……总之那家伙射出的雷射光束,让半座山消失不见了。』 「什么!?」 我从杂木林探出半张脸查看情况……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可以看到几座小山,其中一座有一半被剧平了。 喂喂喂……真的假的啊。 就算我身上有战斗服保护,要是吃了那一发玩意儿的话…… 『……没办法了。』 吉塔啐了一声。 『喂,你们快去避难吧。待会儿开宇宙船去接你们。』 「咦?可是摄影……」 『我只有教你负贵,没教你要战斗到死为止吧。』 如果是物理攻击,有战斗服保护还无所谓,可是如果被雷射光束打中,可能就会闹出人命了,吉塔应该是这么判断的吧。不过…… 「这么一来摄影不就……」 『……烦不烦啊。能做的已经全部都做了。乳臭未干的小鬼用不着担心那么多。』 吉塔冷冷地说道。 她的语气听得出带有一丝不甘。 「……谁说已经全部都做了。」 『啥?』 「严格说来这一切都要怪我。所以让我做到最后吧。」 『我说啊……』 「之前没机会告诉你,这星球可是我的故乡。无论如何,我非得击败那头怪兽不可。」 况且皋月她们再不久就要抵达了。 等她们到了之后,就不愁没有办法打倒怪兽…… 「……?」 我必须抬头仰望的怪兽突然停住不动。 因为它头部的位置实在太高了,所以我没办法看得很清楚,不过它的视线似乎停在刚才被它铲平的山脉的方向…… 「不好了!城市就坐落在那个方位……!」 「!?」 雾的语气急如热锅蚂蚁。我的皮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原先我们预测怪兽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移动到市区。 可是,如果它用那个雷射光束就能直接攻击到市区的话呢? 如果怪兽把山铲平,为的就是要确保雷射光束不受阻挡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连大地也为之震撼的巨大吼叫声,怪兽口中的光束逐渐凝聚。 「「「……!?」」 我们试图动身阻止,无奈为时已晚。 特大号的雷射光束从怪兽的血盆大口射出。 然后—— 啪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那是吉塔他们的宇宙船!?」 「是防护罩!他们用宇宙船的防护罩挡下了怪兽的雷射光束!」 根据依莉丝的说法,宇宙随处可见陨石残骸和小行星群,所以有很多宇宙船都会装备防护罩,作为物理保护手段。 『提高防护罩的强度!』 透过通讯装置我听见了吉塔的怒吼。 「吉塔!喂!吉塔!」 『……不行!……防护罩撑不住了!』 『不要正面承受攻击!稍微调整一下角度,让雷射光线往上空偏斜!』 工作人员和吉塔一团慌乱。看来她应该是没有余心余力可以回答我了。 「……!」 在我们忐忑不安的观望之下,原先正面承受怪兽的雷射光线的防护罩角度,开始有所倾斜,把雷射光线弹射到空中去了。 可是雷射光线仍持续发威,没有中断的迹象。 『防护罩的剩余能量快要耗尽了!』 『把其他的电池能量全都转移给防护罩!』 防护罩一如挤出了最后的余力般—— 啪哩啪哩啪哩啪哩啪叽! 不过才一眨眼,防护罩便发出巨大的声响破裂了。 与此同时,雷射光束的火力似乎也中断了,一道残渣般的细小闪光擦过了失去防护罩保护的宇宙船,只见船身中弹的部位发生爆炸并冒出黑烟。 冒烟的宇宙船保持不住平衡,摇摇晃晃地从空中坠落。 「吉塔!?喂!?你们没事吧!?」 『……一直吵烦不烦啊。宇宙船有惊无险地迫降成功了。我们没事。』 听到她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到此为止了。下一发雷射光线我们不可能挡得住。所以接下来交给你们想办法。那个背上长翅膀的女人去找你们了。』 「拉席儿吗?」 『她说她有计策。』 计策? 「烈火先生。」 「烈火!你没事吧!?」 当我感到纳闷时,当事人拉席儿和变身成蝙蝠的罗沙琳正好现身。 「拉席儿!听说你有什么计策?」 「是的!虽然需要烈火先生你们稍微提供一下协助,不过基本上交给我的话,我一击就可以杀死那头怪兽了。」 「一击!?」 拉席儿的说法实在太过异想天开,我不禁怀疑起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不过拉席儿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呼呼呼,不过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天使,虽然你可能早忘了就是了。基本上,天使的性能可是规格相当高的喔。如果以为天使只是帮神明跑腿的,我可就伤脑筋了。」 其实我不只没把你当天使看,还觉得你是这次遭遇的『故事』里最令人头痛的麻烦人物。 话虽如此,既然她宣称有办法在怪兽发射下一发雷射光束前解决问题,我也只能乖乖配合她了。 「我知道了。只要我做得到,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包在我身上吧。呵呵呵。」 ……尽管这个节骨眼只剩她可以依靠了没错,不过她看起来像是想提出什么整人的鬼点子,教我整颗心七上八下。 「那么烈火先生请到这边来。啊,大家要仔细看我们的精彩演出喔?」 「哼。废话少说,快点行动吧。」 「啧。人家本来希望跟烈火一起打倒怪物的。」 拉席儿多此一举的叮咛,让罗沙琳和依莉丝露出无趣的反应。 「呐,拜托你快一点!」 「好的。啊,请你先拔掉面具。」 「?」 为什么需要拔掉面具啊? 算了,现在没空问东问西。我照拉席儿的吩咐按下脖子后面的按钮,把面具收回战斗服里面。 「好了,拔掉了。快点快点。」 「好好好。总之我们先飞过去离怪兽近一点吧。」 拉席儿说完就张开翅膀,从正面抱着我飞上天空。虽然感觉好像飞得有点吃力,不过拉席儿顺利地飞到了怪兽的身旁。 或许是才刚刚对宇宙船的防护罩全力发射雷射光线的关系,怪兽看起来暂时还不会发动下一波攻势,只是不断从喉咙发出重低音。我们因为体积太小,所以它并没有发现我们的样子。 「接下来要怎么办?」 「烈火先生你真的很没性急耶。再稍微耐心等等嘛。听说应该〔就快来了〕……」 「?」 要执行那个计策似乎还得看时机的样子,只见拉席儿频频抬头看着天空,像在等待什么东西出现一样。 ……嗯?说到快来了。 噗噜噜噜噜噜。 我上衣胸口的口袋传来震动——与此同时,怪兽又张大了嘴巴。 「喂!怪兽似乎准备发射下一发了!?」 光芒和热气不断在怪兽的口中凝聚。 「啊!来了!」 这时,拉席儿开朗地大叫道。 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那里有一艘宇宙船——是莎莉宇宙船,她们去载莉亚等人来了! 「烈火!」 「烈火大人!」 「波儿!」 伙伴们陆陆续续从宇宙船跳下来。 可是雷射光线就要……! 「烈火先生。」 「咦?」 拉席儿突然叫了我一声后,脸冷不防朝我贴近—— 啾。 ——一股柔嫩的触感袭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皐月她们和在地上的依莉丝等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悲鸣。 「喂!这种时候你做什……」 「齁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来了来了来了————!」 拉席儿打断了我的抗议,情绪亢奋地大声嚷嚷。 一开始我搞不懂什么东西来了,后来看到大吼大叫的她,背后喷出一股惊人的灵气…… 咦?该不会是因为众人的强烈嫉妒,让拉席儿一口气获取了巨大的爱情能量,进而使力量提升了吧? 一如在为我的推测背书般—— 「l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v e a n d d d d d d d d d d d——」 拉席儿的声音直冲云霄,只见从她手中迸射而出的光芒,化成了一把比大怪兽还要巨大的剑—— 「——p e a c c c c c c c c c c c c c c c e!」 一刀两断。 即将喷射出雷射光束的怪兽被纵向劈成两半,一分为二的身体分别往左右两边倒在大地上。 「……」 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个画面,被拉席儿抱着一起从天空降落到地表。 「呼~计策进行得很顺利呢~嘿嘿嘿嘿嘿。」 拉席儿面泛红潮笑着说道。 「计策是进行得很顺利没错啦……可、可是要做那种事情前,拜托先讲一声。」 「嗯嗯嗯~?你是指接吻吗?讨厌啦!像烈火先生你这么有女人缘,早就有很多接吻的经验了吧?」 「啥?呃,没有啊……」 「什么——!?该、该不会之前都没接吻过吧?哎呀,那怎么办。烈火先生的初吻被我夺走了呢!」 「你不要胡说!在最后关头我避开嘴对嘴了吧!」 虽然有擦到一点点……不过至少没有直接嘴对嘴才是。尽管远距离看起来很像是嘴对嘴接吻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算了啦,那种芝麻小事不要放在心上嘛!嗝!」 拉席儿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拍打我的肩膀。 那感觉……不像是在掩饰害臊的样子。如果只是害臊的话,应该不至于会脸红成那样。而且她的情绪格外亢奋。不知何故还开始打起嗝来。难不成她是醉了吗? ……嗯?是说这家伙背上的翅膀好像忽明忽暗地闪烁了一下……? 「烈火先生。烈火先生。」 「嗯?」 这时阿鲁戳了戳我的肩膀,我没多想地直接回头。 「「「「「「「「「……」」」」」」」」」 咦?鬼? 啊,不对。是皋月她们。 皐月、依莉丝、海丽莎、都美贵、莉亚、罗沙琳、莎莉、可罗纳、尤恩九个人,有的在怒瞪,有的眼神充满不屑,有的怒发冲冠,有的拳头不停颤抖,有的面红耳赤……简单地说,所有人都气炸了。 「烈火。」 「是、是的!」 我忍不住稍息立正。 「我只不过稍微一下子没盯着你,你跟拉席儿小姐感情就变得很好了嘛……?」 向我问话的人是皋月。浏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好吓人。 「啊不,那个是……为、为了打倒怪兽所以才——」 「要打倒怪兽拜托我们不就好了。我们都及时赶到了。当初不就是为了这样,才派我去找莉亚她们的吗?」 「啊……那是因为,呃,我来不及阻止她啦……」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事先问她想做什么?」 不只是语气没有抑扬顿挫的皐月,都美贵也加入了质问的行列。瞧她身穿制服手上还提着外卖箱,她恐怕是在学校时被皐月拐来,后来还回去『望屋』一趟,拿能帮助莉亚和可罗纳提升力量的暗黑物质吧。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 罗沙琳突然从旁打岔。 她的眼中明显燃烧着怒火,高高抬起伸长了利爪的手。 「咱家不狠狠把那个天使打趴,难消心头之恨!」 真让你动手的话,显然她的下场会比打趴还要惨烈耶!? 「等、等一下,罗沙琳!好歹也是她解救了地球的危机,把她打趴好像有点不妥吧。」 「怎么!你还想护着她吗!?」 「就是说嘛!就是说嘛!」 「烈火大人。你是什么时候趁咱不注意跟那个女生搭上线的……!」 谴责的声浪此起彼落。 罗沙琳和依莉丝一副随时要对拉席儿动手的模样,海丽莎则泪眼婆娑地注视着我。 「听说波儿有危险,我才被海丽莎召唤过来的,结果这是怎样!?把我从精灵界找过来,就为了表演那一幕给我看吗!?」 尤恩也显得相当气愤,她四周的风骚动不已。 本来是想请她和海丽莎用精灵装甲强化我的力量的,不过就当下的情况看来,别说请她们助我一臂之力了,感觉她根本巴不得用精灵魔法把我干掉……! 「莎、莎莉……」 我向相对起来还满冷静的莎莉求救,然而…… 「……哦。」 她却回以我冰冷的视线。 「「……」」 莉亚和可罗纳都没有发言,不过看上去心情都不好。 「呜……」 「这比四面楚歌还惨了吧。」 阿鲁说得对极了。我一个伙伴也没有…… 这个场合唯一一个有可能替我缓颊的人……也只有拉席儿了! 「呐、呐,拉席儿。你来帮我跟其他人说明一下啦。」 我摇了摇背对我的天使的肩膀,可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奇怪?话说,光之大剑都已经召唤完了,她的灵气怎么一直持续喷发?而且跟一开始相比,颜色变得感觉好像有点迷幻…… 嗯? 她的翅膀变成黑色的了? 「拉席儿?」 「……呼、呼嘻!」 「?」 「啊嘻嘻嘻嘻哈!」 「?怎、怎么了!?」 拉席儿明显变得阴阳怪气了。 「拉席儿!」 我硬是让拉席儿转身面向这里。 只见她原本红通通的脸变成奇怪的颜色,而且眼珠子还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她完全醉茫茫的了……问题是,为什么? 我把视线移往从她全身溢出的灵气——爱情能量。 莫非她是因为过度摄取爱情能量,所以失去了理智……说到这个,她翅膀的颜色真的变得跟堕天使一样了! 「喂!拉席儿,振作一点!」 「呜嘿嘿嘿嘿。」 没救了。 如果太大力摇动她的话,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还是喂她喝水,是说喂她喝水会不会也没什么意义?——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 「喂,烈火!你又在跟那个女的做什么好事了!?两个人脸贴那么近,该不会又在接吻……!?」 会错意的罗沙琳更是火大,气冲冲地朝我们逼近。 然后——她的这个举动产生了更多的爱情能量,并且被拉席儿吸收。 「啊呜!」 只见拉席儿的身体频频发出痉挛,当场瘫了下来。 「拉……拉席儿?」 「……」 我放心不下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不过她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然而…… 「带给我……」 拉席儿突然小声地喃喃嘟囔。 我蹲下来把耳朵贴向她,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结果她像装了弹簧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并且用最大的音量放声大吼道: 「带给我————更多的爱情能量——————!」 下一瞬间她突然伸出手指着上空……一股粉红色的灵气渐渐在她的手指头上凝聚成形。 只见她把手指瞄准了皐月等九个『女主角』 「释放出热情吧————!」 然后射出了一团灵气。 「「「「「「「「「!?」」」」」」」」 「什么——!?」 爆炸性的光之漩涡吞没了我的惊叫声。 第六章 超级实境英雄传说 「呼……」 我借着深呼吸让怦怦跳的心脏稳定下来。 「你在紧张吗?」阿鲁问道。 「那当然了。不管经历几次都不会习惯。」 『故事』来到高潮阶段……也就是好坏结局的分水岭——我实在是无法习惯这种情况。 「不。本官指的不是那个。」 「?」 「毕竟一旦『女主角』因为你而展开争夺,烈火先生你总是束手无策,就连今天的游乐园事件也不例外嘛。也就是因为这样,你今天一整天才会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地,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不要踩我痛脚啦……」 不能否认今天我的确被大家玩弄在股掌之间。被阿鲁笑没有男子气概也无话可说。 「不过现在我终于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也想好了解决『故事』的计策。接下来我只需做我该做的事情就好。」 「是呀……或许是这样吧。」 阿鲁看似欲言又止,把话吞了回去。 「……」 此时此刻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专注眼前的事情。 「吉塔。你那边的准备如何?」 『……随时都可以开始。』 通讯装置传来吉塔的声音。 「好。那准备进行吧……不过〔开场时我的台词〕,你千万不要拍进去喔?」 『我知道啦。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容许把那种台词拍进去。否则银河霸王这角色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等我们摄影机开始拍摄之后我会通知你的,到时你可要好好经营角色的形象喔。』 「了解。」 我暂时结束通讯,做好心理准备从树丛里冲出来。 我请吉塔用宇宙船的观测系统为我导航,在有大片原生树林的深山中迂回前进,移动到可以纵观『女主角』们之间的战况的悬崖上。 「……呜哇。」 在我可以看到的范围,海岸线的道路已经毁了。 除此之外四处可见地面下陷的情况,树木倒的倒、烧的烧,忠实地呈现出『女主角』们战况的激烈程度。 不过不意外的是,没有特殊能力的都美贵早就昏迷不醒退出战局了。失去意识的她由莉亚抱着保护。说到莉亚,她并没有变身成利维坦,另外可罗纳似乎也在保留实力的样子。 虽然她们都受到拉席儿的操纵,不过毕竟都是自己人。不幸中的大幸是,她们都还知道要手下留情。看来她们即使动手,应该也只是为了干扰对方找我而已吧。 话虽如此…… 「这样下去,难保情况不会失控。」 阿鲁向我提出这般警告。 当然,我也不想看她们再继续斗争下去。 附带一提,元凶拉席儿则一边在上空盘旋,一边用类似怪里怪气的冒牌外国人口吻,向女主角们煽风点火。 「啊哈哈哈!各位,b u r n i n g l o o o v e唷!」 胡说什么,现在起火燃烧的是山才对吧。火势严重到都快演变成森林大火了。 等故事解决之后看来不灭火不行…… 总而言之,就我后来的观察,每当拉席儿开口嚷嚷,爱情能量的灵气就会从她身体溢出洒落在女主们的头上,为战况火上加油的样子。 要让大家停战,看来还是得先阻止那个笨蛋堕天使才行。 「——啊,烈火!」 这时,悬崖下的依莉丝发现了我的存在。 好,开始吧! 「依莉————————丝!」 我舍弃羞耻心,拉开嗓门用最大的音量呐喊。 「我在这里!烈火!什么事?」 依莉丝放下战斗一脸开心地向我挥舞双手。其他女主角的表情的可怕程度一口气跳升五成。 等一下可能还会更可怕吧……即使如此我还是非说不可! 担忧的心情让我的声音迟疑了一瞬间,但…… 「请你脱掉衣服好吗——————!」 最后我还是使尽全力喊了出来。 不,我得声明我绝对没有任何奇怪的意图!这完全是作战的一部分!我绝没有怀抱任何一丝不好的念头! 可是,大家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讨厌啦,烈火好大胆喔!」 「「「「「「「你这是想怎样——————————————!」」」」」」」 除了依莉丝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变得像鬼一样。 嗯。我早有被当变态的心理准备。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当我那被银河霸王的面具盖住的脸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时,耳边忽然沙沙作响,收到了通讯。 『喂,你刚才那个说法听起来,就像要她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掉哪。』 「咦?」 经吉塔这么一说我低头一看,只见依莉丝真的打算把所有衣服都脱光光。 「呜哇哇哇!依莉丝!战斗服!你脱掉最外面的战斗服就好了!」 「咦咦~不用那么客气啦。虽然我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只要烈火希望……」 「我没有希望!我没有希望!」 我连忙纠正。 所幸依莉丝脱掉战斗服后就没有继续再脱下去了,不过—— 「「「「「「「烈火(烈火大人)(波儿)——!」」」」」」」 此举完全惹怒了皐月她们。 惨了……本来我还很担心会不会光是说「拜托脱掉战斗服」就会刺激到其他人,没想到最后竟然因为话没说完整的关系,反而让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烈火!你你你你莫名其妙就要依莉丝同学脱衣服,是想干什么!」 皐月率先冲来兴师问罪。她用飞行魔法一口气飞到悬崖上后,抓着我的胸膛用力摇晃。 「误、误会,那个皋月小姐你的力气也未免太大了!就说这是误会了!」 「烈火——————!」 「咦?噗咳!」 当我在跟皋月解释的时候,罗沙琳用惊人的速度从旁飞踢而来,而且踢个正着。我整个人被她一脚踢飞。 「痛死了!如果不是有战斗服,你那一脚会把我的头给踢断好吗!」 「闭嘴!你这变态!」 罗沙琳似乎气炸了的样子,红宝石般的眼眸闪耀着璀灿的光芒。 「竟然巴望看那种丫头的裸体,完全没把咱家放在眼中!而且还是在这种荒郊野外!你这个有特殊性癖好的变态!」 「所以说这是误会了!」 可恶,或许是受到拉席儿洗脑的影响,大家比以往更为冲动好战……不对,好像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总而言之!咱家这就让你的脑袋清醒一点!本来也不想用这招的,只好用『魅惑』让你成为咱家的俘虏了!」 「!?」 糟糕。唯独『魅惑』这招不防不可。要是我在这边失去意识,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就凭那种阴阳怪气的面具,是防不了咱家的『魅惑』的!」 我立刻想要用手遮住眼睛——这时突然有一颗球从下方飞来砸中罗沙琳的脸,只见球 体瞬间爆裂,从中喷溅出类似油漆的物体,并且黏在她的脸上。 「这、这是什么!?擦、擦不掉……!」 那个仿佛结合了黏胶跟漆弹的道具是什么东西……当我感到好奇的时候,这回换鞭子飞过来缠住罗沙琳的脚踝,把她拖往悬崖下面。 「奴哇啊啊啊啊啊啊!」 「呼。真是的。要是让烈火中了你的『魅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取而代之爬上悬崖的人则是莎莉。她好像是用先前也曾在游乐园使用过的、可以浮空的发明品飞上来的。 她手上拿着治疗枪。 「莎、莎莉?」 「放心吧。里面装的只是一般的安眠药。」 「这教人完全没办法放心啊……」 谁知道你让我睡着后想搞什么鬼。 「那,晚安了。」 莎莉面带笑容笑眯眯地扣下扳机—— 「还不快住手!」 ——瞬间,突然一阵强风从下面吹上来,使朝我射来的子弹偏离原先的飞行轨迹。 「尤恩。你摆脱电磁拘束网了?」 「托你的福呢!竟然趁人之危,有够卑鄙的!」 身体被风包围住的尤恩,气愤不已地向显得有些惊讶的莎莉回答道。 看来莎莉似乎是趁大家分心注意我时,利用那个什么电磁拘束网的玩意儿偷袭其他人的样子。皐月因为最早行动所以才逃过了一劫……不过,莎莉这个人,真不知该说她是心机重,还是冷静。 不过,那玩意儿既然叫作电磁「拘束」,应该还算满安全的才对吧……莎莉在游乐园曾说过有「真正危险的东西」,她应该还没拿出来用吧。 只是遭到她偷袭的尤恩似乎火上心头,不断向莎莉挑衅。 「……」 此外,可罗纳也以浮空的姿态现身在悬崖上,所以四个人在此陷入僵持……不对,如果我也包含在内的话,那就是五个人僵持不动了。 这时我收到了吉塔的联络。 『喂,烈火。雾那边似乎做好准备了。摄影机要开始进行拍摄了喔。』 「——」 终于要正式开拍了吗…… 原本有些弯腰驼背的我打直腰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到我的动作,她们先是有些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名叫银河霸王!是银河和平的保护者!」 ……然后不可思议似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烈、烈火……你没怎样吧?」 「我的名字叫银河霸王!我不认识什么烈火!」 这里很重要,所以吉塔有叮咛我一定要强调清楚。 不只尤恩和可罗纳,知道银河霸王的皐月和莎莉也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 她们似乎完全没料到我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扮演起银河霸王,并且进行『真实英雄传说 银河霸王』的拍摄。 我趁着她们愣住的时候,伸手遥指在上空隔山观虎斗的拉席儿。 「嫉妒的化身邪恶翼人拉席儿!只因为自己不受异性欢迎,就控制居住在银河边陲的星球上的少女们,使其丧失理性相互斗争,进而让世上的男孩子对她们感到幻灭,导致双方无法建全地恋爱。我不会让你的邪恶计划得逞的!」 「哈哈哈哈、哈?烈火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爱与热情的天使,才不是什么嫉妒的化身喔?」 「给我闭嘴,你这堕……废物天使!」 我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当然不是为了虚张声势或搞怪。 而是为了解决『吉塔的故事』和『雾的故事』,以及阻止暴走的拉席儿而思考出来的作战。 虽然这辈子我只在学艺会的时候演过路边的树木,可是今天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全心全力演出这个英雄角色最帅气的模样! 「即使热力学第二法则愿意原谅你的恶行,银河霸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红色的围巾随风飘扬,我摆出了英雄的架式。 「我的斗志比宇宙大爆炸更火旺!」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变什么花样~」 拉席儿的脸颊依然像喝醉酒一样红通通的,笑得十分开怀。 「不过现在连大天使大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已经是所向无敌的了!从今以后我要跟被资深女天使长官欺负的日子,还有天天忙着做杂务累到不成人形的日子说再见!」 让人昏倒耶! 你力量提升到那么惊人的境界,野心却只有这点程度吗? 就某种层面的意思来说,她的这番发言或许证明了拉席儿的本性其实还是很善良的,或者说她纯粹只是一个血汗劳工,至少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才对,不过……无论如何,她对我来说都是个麻烦人物。 「虽然帮助『女主角』是我的义务,可是行为太过火的家伙还是需要惩罚一下!」 『喂,不要乱添加莫名其妙的台词,这是〔现场直播〕耶!』 「……啊,抱歉。」 我小声向吉塔道歉。 为了让我的作战成立,吉塔更动了她名下的频道的节目设定,临时进行现场直播。 换言之从头到尾都没办法喊卡。绝不允许失败! 「……尽管我对烈火先生心存感谢,可是我不会允许你破坏我的好事的!」 拉席儿燃起斗志,把能让人嫉妒到发狂的爱情能量注入给『女主角』们。 「去吧!心爱的他就在那里!你们要更激烈地展开争夺,然后彼此相爱吧!」 她打算让『女主角』们变得更为疯狂,让我光是要应付她们就分身乏术吗! 「烈——————火——————!」 「嗯?呜嘿!」 突然有人从我后面冲撞过来,并且把我压倒在地上。 「烈火!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依、依莉丝!? 没有飞行能力的她似乎花了一点工夫,爬上悬崖从我后面出现。 『笨蛋!英雄一下子就被击倒还演什么啊!?』 「这、这也不能怪我吧!」 我压低声量回答语气听起来很不爽的吉塔,不过我这样子的确是挺糗的。 『~~~唔,没办法!听好了!现在立刻照我这样说!』 「!?」 我听从吉塔的指示,她念什么我立刻照着念什么。 「『可恶!她们只是受到操纵而已,我怎么下得了手!你实在太卑鄙了,拉席儿!』」 ……原来如此!如果用这说法来自圆其说,观众就会认为我是因为狠不下心动手的关系才会被依莉丝压倒了。况且英雄本来就不会随便伤害无辜的人。 而且这个说法和我想要阻止『女主角』们内斗,但又不愿伤害她们的心情不谋而合。吉塔脑筋动得真快!不愧是导演! 「嘿嘿嘿。那我们继续刚才的……那个吧?」 「什么?」 如是说的依莉丝突然解开衣服的钮扣……慢着,她是继续那种事情吗!? 危机依然尚未解除——然而…… 「依莉丝!快点离开烈火!」 「不要再对波儿做奇怪的事情了!」 可罗纳和尤恩被依莉丝的举动激怒,使出暗黑与风的魔法向她攻击。 「危险!」 我利用战斗服的力量挣脱依莉丝,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肉盾代替她承受两人的魔法攻击。 「呜啊!」 「烈火!?」 「波儿!?」 看到我被击飞,可罗纳和尤恩都动摇了。 「呜,咕噗……这、这套战斗服真的不是盖的。」 话说回来,她们俩刚才击出的魔法威力都挺强大的……这表示拉席儿灌注给她们的爱情能量浓度变浓了吗? 「你们对烈火做什么啊!?」 「那要怪依莉丝吧!」 皋月见状不禁情绪激动,尤恩也凶巴巴地呛了回去。 「你们如果再不适可而止,人家就要真的动怒了!」 受到干扰的依莉丝也几乎快怒不可遏,杠上了可罗纳和尤恩。 此外—— 「瞧你做了什么好事,该死的丫头——!」 「咦?呀啊!」 罗沙琳去除掉黏在脸上的黏胶与漆弹后,向在一旁伺机而动的莎莉发动了奇袭。 不妙! 「罗沙琳!快住手!」 我拔腿冲刺,从侧面冲撞向莎莉发动攻击的罗沙琳。然后我抱着被我撞倒的她,在地上打滚了好几圈——一路滚落悬崖。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噗!」 我已经不知道今天被这套战斗服拯救过多少次了…… 「罗沙琳。你有没有受伤?」 在下面当肉垫的人是我,所以她应该没有受伤才是。 「……」 奇怪?她怎么没有回话。 罗沙琳不知怎地在我怀里缩成一团,难为情似地低声说道: 「烈、烈火……胸部。」 我一头雾水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我抱住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罗沙琳的胸部! 「对对对不起!」 「不、不会,这没什么……」 「哎呀,本以为罗沙琳小姐是很大大方方的人,没想到她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挺没有抵抗力的呢。很可爱嘛。」 现在不是说这种感想的时候吧!阿鲁你每次都只会看热闹! 「啥!?」 我和罗沙琳的头上突然出现巨大的影子,连太阳都被遮住了。 我战战兢兢地把视线投向影子的主人。 「你这家伙~~」 原来莉亚变身成了体积跟新干线不相上下的利维坦,坐在她头上的都美贵额头爆出了青筋。 我刚刚还在疑惑莉亚怎么不见了,原来她跑去叫醒都美贵请她提供暗黑物质吗? 「听说你突然开口要依莉丝小姐脱衣服,所以我才想说来给你一点教训,没想到你居然还把狼爪伸向罗沙琳小姐的胸部!你这萝莉控!」 「我才不是萝莉控!」 「不然你是偏爱胸部吗!?无论大小你都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啦!?」 都美贵好像也一整个错乱了……不对,话说回来—— 「等等,你说要来给我一点教训……?」 「那当然!我要狠狠揍你一顿,直到你这花花公子不再满脑子充满淫念!莉亚小姐动手吧!」 『呣……唔呣。可是我刚吃下了暗黑物质,动手真的不会有事吗?』 「反正这家伙的命跟蟑螂一样硬,死不了的啦。而且继续放纵这家伙下去,他一定会把脑筋动到其他女生身上,想脱掉她们的衣服!」 『那可不行。』 「手下留情啊啊啊啊啊!」 我抱着罗沙琳东奔西跑,闪避伴随轰隆轰隆的巨响炸穿地面的水弹。由于现在地面被轰炸得坑坑洞洞的,跑起来也非常吃力。 「吉塔!?那个还没准备好吗!?」 『已经在银河网路频道的官网首页和情报讨论区打广告了。特摄有不少死忠粉丝,而且看过前作的观众开始向外散布情报了。虽然离事前的目标数值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喂,还没轮到你上场……!』 在通讯装置另一端的吉塔语气突然惊慌了起来。 随后—— 「慢着!」 不久前才刚听过的台词从我们先前所在的悬崖飘了下来。 为了追我和罗沙琳,其他被拉席儿操纵的『女主角』们通通都到悬崖下面来了。 所以现在在悬崖上喊叫的人是—— 「我的名字叫星之……不对。我的名字叫银河美女!你们这些破坏地……银河和平的恶党!我将代替大……大……大宇宙打败你们!」 银河霸王的搭档——银河美女。 不过现在穿上战斗服的人,并非原先办演银河美女的伊莉丝。而是回收了伊莉丝脱下来的战斗服换上的星之棱镜——雾。 一如吉塔所言,应该是要等『准备』完毕才轮到她出场的……不过依她的个性,或许是看我身陷危机,没办法继续袖手旁观下去吧。 「银河霸王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救你!」 如此大叫后,她英勇地从悬崖往下跳,然而…… 「「「「「「「「少碍事!」」」」」」」」 「呜呀啊啊啊!」 除了被我抱住的罗沙琳以外,其他『女主角』都向她发动攻击,一下子就把她击坠了。 登场时虽然很帅气,可是一转眼就被解决掉,这整个过程简直就像在重播先前的怪兽战一样。 是说,不等准备完备再出场,果然还是太勉强的样子! 「银河美女!你不要硬撑了!」 「好痛……不!我没事的!」 雾的声音充满了活力,一点也不像才刚被击倒的样子,紧接着她抬头以锐利的眼神看了天上的拉席儿。 「既然如此,只能先从元凶下手了!待在那里别动!」 「唉,从你身上我感受不到爱情能量耶。局外人可以闪边去吗?」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银河美女又被击倒了!而且是被手指弹额头击倒的! 话说回来,拉席儿一如我所料,在吸收了爱情能量之后力量有了大幅的提升的样子。只不过她也因此暴走,实在太不像话了。 怎么办……斯塔蒙有说过,要搞『那个』的话,雾的基本力量必须超越拉席儿才行。既然那个废物天使的力量提升得比当初预料的还高,那么作战也必须进行得比我们当初预想的还要顺利,否则有可能会失败……等等,雾她是不是朝着我从天上摔下来啊! 「呜哇!」 「噗啾!」 「噗哇!」 我和罗沙琳和雾三个人撞成一团在地上打滚。 「你、你还好吗?雾……银河美女!」 「偶、偶没素……」 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不过雾是一边旋转一边从天而降,所以脑袋有些头晕目眩的样子,讲话感觉口齿不清。 是说,罗沙琳跑哪去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她从我的怀里消失不见后,东张西望四处寻找……赫然发现吸血鬼少女不知何故以半张脸埋在地 底的姿势,整个人趴在地上。 地上可见泥土被刨开的痕迹,大概是雾的撞击力道过大导致她被我抛飞出去,然后一路用脸孔在地上滑行……的样子?也未免太悲惨了。 「……烈~火~!」 罗沙琳啵的一声把脸从地底拔出来后,用一如从地域深渊响起的低沉嗓音,叫了我的名字。 而且皋月、依莉丝、海丽莎、都美贵、莉亚、莎莉、可罗纳、尤恩也接着从罗沙琳后面现身,每个人都眉头紧皱,凶巴巴地瞪视着我。 对了,我为了要接住雾的关系,结果跟她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 「「「「「「「「「你就不能适可而止吗————!」」」」」」」」」 「怪我吗!?这个状况应该要怪我吗!?」 「为什么连我也被追着跑!?为什么啊!?」 我和雾一同逃离『女主角』们的追击。 『喂,你们别跑啊!正义伙伴夹着尾巴逃走成何体统!?』 「啊!说、说的也是!」 「雾,你别被吉塔煽动了!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攻击自己人啊!」 眼看雾就要掉头往回跑,我不由分说抓住她的肩膀,带她继续逃命。 『可恶,就算对手在设定上是受到敌人控制,情势再不改善画面也太难看了吧……不对,等一下。如果反过来利用这个状况……』 「怎么?你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吗?吉塔。」 『先别急。如果能利用现场直播的身历其境感,或许有机会逆转乾坤;虽然我也不确定能否如我想的那么顺利就是了。』 「真的吗!?」 『我就说我也不确定了……不过,可以这样说吧,相信粉丝就对了。所以麻烦你们再撑一下。』 「该努力的,我们当然还是会努力啦!」 咚轰! 地面被可罗纳射出的魔法弹炸得像爆米花一样四处喷溅,我和雾也同时被炸飞到空中。 「呜!」 我们借战斗服的辅助好不容易平安着地,然而却又碰上不明的爆炸,不过那个效果感觉不像是魔法造成的,应该是莎莉搞的鬼吧。 「话说你们的炮火是不是变得越来越猛烈啊!」 「这要怪你自作自受!谁教你接二连三对其他女生毛手毛脚……也把我放在眼底好吗!」 皐月一边咆哮一边施放我从没看过的攻击魔法。 「皐月你什么时候学会那种魔法的!?你不是不擅长攻击魔法吗!?」 「这是我用森罗大魔法查到的遗失魔法的知识啦!」 在沸腾情绪的促使之下,皐月开始以崭新的方式利用森罗大魔法,不断使出威力惊人的魔法。 「我也不想再手下留情了。」 「莎莉你也要跟进吗!」 似乎连莎莉也开始祭出火力格外强大的凶恶发明,那恐怕就是她曾经提过的「真正危险的东西」吧。 「哇喔,因为烈火先生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确,再加上很幸运地一再吃到女生豆腐,现在的情况已经从『女人争夺烈火先生的修罗场』变成『制裁爱偷腥的烈火先生的修罗场』了呢~」 「阿鲁你真的随时都很冷静哪!」 而且按你说的那个修罗场模式,最后的结局一定是男的会被砍死吧! 「啊啊啊啊~嗯!好厉害!这么强大的爱情能量,我以前从没看过!各位就维持这个拼劲继续燃烧下去吧!啊哈哈哈!」 于是,『女主角们』的追击越来越猛烈,得意忘形的拉席儿则在半空中扭着身子高声大笑。 没多久我和雾被逼到死胡同,无路可逃了。 「烈火~~~」 「慢、慢着。大家先冷静下来。」 我向代表所有『女主角』出面、把拳头扳得喀喀作响的依莉丝求饶。 「……嗯?奇怪?」 另一方面,同样也陷入无处可逃绝境的雾,似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不过我根本没有机会跟她问清楚。 「好好反省吧——————!」 「拳头夹带着杀气啊啊啊啊!?」 或许是我太害怕了,忽然觉得依莉丝的拳头膨胀了好几倍。 即使是应用了各种宇宙尖端技术的特制战斗服,搞不好也承受不了这一拳的威力。 当我还挺认真地做好迎接死亡的心理准备时——突然有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接住了依莉丝的沉重拳头。 「可恶……!」 依莉丝试图缩回拳头,可是却被对方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来了。」 头上戴着银河美女的面具的雾,一开始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嘟囔着。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元气来了——!!」 随后她突然大声嚷嚷,并且一如高举双手表达万岁似地站了起来,顺势将依莉丝甩了出去。 「哇!小心!」 依莉丝有惊无险地着地,她似乎被突然充满活力的雾给吓了一跳。其他的『女主角』也不例外的样子。 不过我大概知道她所谓的『来了』是什么意思。 「来了的意思……计划成功了吗?」 「嗯!我收到大家的『鼓励』了!」 『没错。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达到目标的数值了。』 雾和吉塔同时给我肯定的答覆。 ——这次作战的重点摆在雾、也就是星之棱镜的『特性』上。 想要在不伤害被洗脑而变得富有攻击性的『女主角』们的前提下制止她们,光凭半吊子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更别说要对付拉席儿了。而我方唯一有可能办到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星之棱镜。 星之棱镜可以透过他人的鼓励增强力量。这里有个重点,只要「她自身」受到鼓励,即使名义上不叫「星之棱镜」,也一样可以提升实力。 话虽如此,身在日本边陲地带的我们,不可能在这找到能替她加油鼓励的人,也不能把一般人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于是我把脑筋动到吉塔的公司所持有的银河网路的频道上。 首先我要求吉塔把原定计划拍摄的『真实英雄传说银河霸王』临时更改成现场直播。在日本如果有重大事件发生,电视台都会紧急进行现场直播。所以我想说既然吉塔的公司有自己的频道,说不定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接着设法回收依莉丝的战斗服,让雾变身成星之棱镜后再换上银河美女的战斗服。战斗服会自动调整尺寸,即使穿在星之棱镜的服装外面也不成问题。 然后请吉塔等工作人员将『转播真正的英雄即时战斗的节目要开始了』的情报散布出去。 吉塔说过,这次企划的灵魂在于真实英雄和真实恶党的战斗。 既然如此,我心想不如改成现场直播,说不定可以让临场感变得更强,『超级实境英雄传说 银河霸王』的提案于焉诞生。虽然这份企划让原先就挺无厘头的企划案变得更加无厘头,不过孤注一掷总比坐以待毙好,所以吉塔也点头答应了。 假如这个企划成功收视率爆涨的话,『吉塔的故事』就可以获得解决。 进而言之,收视率上升还会带来另一个好处。 「好厉害! 居然有这么多人在为我加油……我过去从没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烈火!这真的好厉害喔!原来宇宙有这么多人吗!」 「是啊。还有,现在记得叫我银河霸王。」 「嗯!霸王!」 『不要自己缩短称呼。』吉塔立刻予以吐槽。 另一个好处就是,收看这个节目的观众,全部都会变成「替雾加油打气的人」。 『银河霸王』是特摄英雄影片。会看这种节目的人大部分都期待英雄能战胜邪恶。 而且这个节目的宗旨在于真实英雄击败「真实恶党」……如果是虚构故事的话,有些坏人也挺受观众欢迎的,不过一旦敌人是货真价实的恶党,我推论观众应该会更大力为扮演英雄、扮演银河美女的雾加油打气才对。 结果也一如我所料。 「可是,为什么替雾……替银河美女加油鼓励的人,会一口气暴增这么多?」 『原因很简单。纯粹只是把她受到越多鼓励力量,就会变得越强的『设定』给泄漏出去而已。毕竟收看节目的观众不会全部都是单纯的小孩子,应该有不少观众觉得这是玩假的,不过即使是那类型的观众,也会把这种设定当作是节目效果。而且忠实观众在这种时候向来都很带劲。』 吉塔有些得意似地如此说道。 她的作战跟百货公司顶楼演出的英雄短剧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么说来,我小时候去看英雄短剧的时候,好像也都很认真替英雄加油的样子。 而且受到粉丝声援的英雄,永远都会从逆境中重新站起来。 「我要出击了!」 得到来自居住在宇宙各星球上的人们的鼓励,雾气势如虹地燃烧着斗志,朝『女主角』们发动突击。她展现出压倒性的速度和力量,即使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还是接连击昏『女主角』们。 「莉亚小姐!振作一点!」 『哼!可恶的家伙!』 看到雾突然实力爆增,莉亚也跟其他『女主角』一样感到惊讶错愕,不过她及时恢复冷静向雾宣战。 面对变身成利维坦的莉亚,雾也不可能轻轻松松赢得胜利,战况呈现五五波的胶着状态。 『喂!别总是让银河美女一个人在前面打啊!银河霸王在一边摸鱼要怎么帅得起来!』 这时通讯装置传来了吉塔怒吼的声音。 「就算你这么说……」 这次的作战基本上,全看雾能力爆发后的表现。虽然一开始我也有必须帮忙的部分,例如设法让依莉丝脱掉战斗服、在收视率攀升到事前决定的目标值之前吸引『女主角』们的注意力等等,不过现在作战已经成功了一半,已经没有我该做的事情,或者应该说已经没有我能做到的事情才对…… 「不……等一下。」 这么说来,先前我在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时,我曾经做了『那个』,使得罗沙琳暂时安分了下来。 尽管有些难为情,不过让雾一个人承担那么巨大的负担,只怕会出意外,而且对节目效果来说也有负面影响。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就有试着做做看的价值。再怎么样都比袖手旁观的好……! 目前还在持续抵抗的人有依莉丝和罗沙琳、可罗纳、莉亚以及坐在她头上的都美贵五个人。 「……依莉丝!」 我呼喊离我最近的少女的名字,向她冲刺而去。 「咦?烈火,干什……!?」 依莉丝被我突然采取的行动吓到呆若木鸡。 这也难怪。换作是我,有人突然对我这么做我也会吓到动不了。 因为我从正面紧紧抱住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悲鸣般的怒吼此起彼落,我还是不顾一切全力拥抱依莉丝。 「那、那个、那个,烈火……啊呜呜呜呜。」 随着冒烟般的声响,依莉丝整张脸涨得火红不已,双腿发软。 「哎呀哎呀……这是烈火先生在恋爱方面第一次主动积极展开的行动,看来似乎让依莉丝小姐脑袋过热了呢。」 阿鲁端详着依莉丝的面孔说道。 我自己的脑袋也快沸腾了…… 「不,依本官判断,这次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拉席儿小姐替她们大量注入了对恋爱方面的事情会变得很敏感、效果惊奇的爱情能量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大的主因,应该还是在于烈火先生你平时太过迟钝和木讷,从来没有积极示好过吧。」 「……阿鲁你烦不烦。」 我让完全脱力的依莉丝在地上躺好,接着朝罗沙琳跑去。 然后就跟抱依莉丝一样,也给她一个拥抱。 「烈烈烈烈烈烈烈火?」 「……」 因为她的体格比依莉丝还要瘦小,所以我抱得小心翼翼,尽量温柔一点。虽然四周又有人怒吼,不过我尽力装作没听见,只专心面对眼前的罗沙琳。 先前抱着罗沙琳逃跑的时候,她变得异常安分,这让我灵机一动联想到这个抱紧无力化的作战。所以我没有想借机占便宜的意思……总之我抛弃了羞耻心,一直抱住罗沙琳直到她失去意识为止。 「呜咕奴奴奴……呜呜呜呜呜~~~」 不久罗沙琳白皙的皮肤变得像红苹果一样,全身虚脱。 「你、你这家伙~!未免太不知羞耻了吧!」 「都美贵。」 「咦!?」 见我一个抱过一个,都美贵气得大发雷霆,我利用战斗服的跳跃力,瞬间移动到她的面前。 都美贵看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我同样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等、你你你你你……干、干嘛。」 「求你别生气啦。」 「呜啊!?」 不让她息怒的话,只怕又会引发一波纷争,于是我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没想到都美贵的反应比我想像中还要激烈,身体还抖动了一下。 ……我说的话,冲击性有那么强吗? 都美贵、依莉丝和罗沙琳一样腿软瘫倒在地。 再来只剩下可罗纳和莉亚了……问题是莉亚得先解除利维坦的变身状态,否则我没办法抱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解除变身? 「……烈火。」 「嗯?」 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莉亚自行解除了利维坦化,变回我所熟悉的模样。 然后她走到我的面前,有些面红耳赤地说道: 「……只抱其他人也太奸诈了。我也想要抱抱。」 「慢着。我也要。」 可罗纳也跟着移动过来,要求我拥抱她。 ……状况的发展对我来说也未免太顺心如意,反而教我感到有些狐疑,不过只要她们可以安分下来那就好,于是我依她们的要求轮流拥抱。 「……真令人惊讶,表面上虽然被『女主角』们牵着鼻子走,不过烈火先生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呢。你这坐享齐人之福的混蛋。」 「不要若无其事趁机骂我。」 等所有人都安分下来后,阿鲁不忘借机挖苦,我则随口敷衍。 「……烈火,你还挺不简单的嘛。」 雾一边有些傻眼似地说道,一边走到我的身旁。 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好傻眼的……总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解决。 「拉席儿!我和银河美女联手解除大家的洗脑了!接下来我们要对付你!」 正确而言,只是让她们昏倒失去行动能力而已,不过为了配合节目演出我只好这么说。 「呜奴奴奴!算你厉害!不愧是我看上眼的男人!只不过——!」 拉席儿高举手心朝着天空,制造出巨大得前所未见的爱情能量团块。 「只要把你们也变成爱情的俘虏就好了!为了让我顺利升格为大天使,从此过着吃饱饱睡饱饱的颓废生活,请你堕落成爱情的奴隶吧!」 「……虽然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不过你的表达方式听起来为什么会那么下流。」 不管拉席儿这个人有多么会替人找麻烦,她的本性并不坏。她也只是被吸收过量的力量给冲昏头,失去了理性而已。 「再忍耐一下吧。我马上帮你从那愚蠢的亢奋情绪中解救出来。美女!」 「嗯!霸王!」 『要我说几次,你们不要擅自省略名称!』 吉塔气得破口大骂,不过现在我们根本没空回应她。拉席儿随时有可能会把由爱情能量凝聚而成的团块砸向我们。 我和雾右手牵左手,与上空的天使展开对峙……这时—— 「……你决定好施放必杀技时要怎么喊了吗?」 雾凑到我的耳边窃窃私语。 「怎么喊应该都可以吧,喊原来的名称不就好了吗?」 「不行啦。我们现在是银河霸王和银河美女耶。所以得想一个称头的才行。」 『就是说啊,笨蛋。给我五秒时间帮你们想。』 「可以的话,拜托两秒内想出来!」 就说现在时间很紧迫了嘛! 『我想到了!就这样喊吧——』 当吉塔把她想到的必杀技名称告知我们的瞬间—— 「b u u u u r n i n g l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o v e!」 拉席儿喷出了会把人变成爱情俘虏的光之奔流。 与此同时,我和雾也举起牵在一起的手,掌心向前—— 「「星爆——银河——!」」 我们一边大声喊出必杀技的招式名称,一边发射出像星星一样光辉璀璨的光之漩涡。 只见两道光芒在空中冲撞,一边喷溅出猛烈的火花,一边相互推挤。 「奴奴奴奴奴!」 「呜呜呜呜呜!」 「呜哩呀啊啊!」 敌我双方都咬紧牙关展开较劲。 ……不,正确而言我们这边只有雾在和敌方较劲。我们所使出的星爆银河,说穿了其实就是星之棱镜的必杀技星芒治愈术。星芒治愈术是净化邪恶心灵的招式——我们的计划就是利用这招驱散让拉席儿内心暴走的过剰爱情能量。 「呜奴奴奴奴奴!」 换言之,雾是一个人独力使出这招必杀技。之所以和我手牵手,纯粹只是强调戏剧画面的魄力而已。让银河美女一个人解决大魔王的话,会抢走主角的风采。 虽然这种事情我早就心里有数……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可恶,这样的话岂不是跟刚才一样吗? 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呜、呜呜呜呜呜……」 雾貌似痛苦地发出呻吟,我们这边的光柱开始被往回推。 从一早就不断吸收爱情能量,刚刚还煽动『女主角』们爆发修罗场,让能力再次大幅提升的拉席儿,力量果然强大!难道单凭来自银河各星球观众的声援,还是不足以与之抗衡吗!? 「啊哈哈哈!到此为止了!」 拉席儿持续加强火力,试图一股作气吞掉我们的光柱。 要输了吗——当我如此心想时,雾用力握紧了我的右手。 「呜……呣……」 …………混帐东西。一旁的雾还在拼命奋战,没有尽到任何一分力的我却先放弃希望,这样还像话吗? 振作一点,波乱烈火。你是什么人?你是身上流有『波乱血统』的男人吧。 见『女主角』有难,一定得伸出援手的啊! 「雾!」 我用完全不输给两道光柱相撞所发出的冲击声的音量,大喊她的名字,并且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拯救你的!我保证!」 即使这场必杀技的较量敌不过拉席儿……我也绝对不会屈服给爱情能量这种莫名奇妙的力量!就连罗沙琳的『魅惑』也曾经被我克服过!哪怕连雾也被拉席儿洗脑,刚刚好不容易才安分下来的『女主角』们又受到她的操控——那也无所谓。我会拯救她们所有人! 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内心底强烈地如此呼喊。 瞬间。白光。 只见比满天星星还要耀眼的强光,从银河美女的战斗服里面喷发出来。 从雾的掌心射出的光柱也随之膨胀。 「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雾挤出最后剩余的力量,感觉连嗓子都快叫破了。 「怎么可能……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席儿的爱情能量被反弹回去后,只见被星芒治愈术的奔流吞没的天使,像飞到一半睡着的鸟儿一样,摇摇晃晃地坠落到地上了。 在她坠地前,不仅缠附在她身上的爱情能量纷纷剥落,她的翅膀也变回了白色;想必等她醒来之后,她应该就会变回原本的……只会给人制造麻烦的笨蛋天使吧。 我和雾看到这一幕之后,同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啊啊,累死我了……」 「同感……」 「啊,不对,我好像没有资格喊累呢。毕竟最后的必杀技互击全都是雾一个人的功劳。」 「……才不是那样呢。」 「咦?」 「因为——」 头上戴着面具的雾扬起护目镜底下的嘴角莞尔一笑,用拇指比着自己的胸口。 「——我确实感受到了。当我差点就要被击溃的时候,身旁有个人给了我最大的鼓励喔。」 「……噢。」 『你们俩要谈情说爱我是管不着,不过你们可以先明确地帮节目画下句点再开始吗?』 透过通讯听到吉塔那隐隐夹带着怒火的声音,我和雾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终章 「欸~烈火先生~」 「……」 「欸~不要无视我啦~」 「……」 「哎呀哎呀,烈火先生~」 「……」 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房间……可是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食客。 那个食客,指的当然就是从刚才就在我头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飞来飞去的天使——拉席儿。阿鲁也跟在她的后面绕圈圈等着看好戏,不过现在不需要理会她。 「……为什么你要赖在我家不走啊?」 「呃~其实我的责任区域本来在南边很远的地方,不过我跟大天使长报告说这里有迷失在爱与热情的狭缝间的迷途羔羊之后,大天使长很干脆地就帮我更换驻点了。所以我不是非法滞留喔~」 「你有得到我的许可吗?我的许可。」 后来,过剰的爱情能量被星之棱镜的必杀技消除掉后,拉席儿变又变回原先的莽撞天使了。 摆脱了饥饿这个就某种意义上和生死有着最直接关系的危机,她的『故事』按理说已经有了圆满的结局……可是后来不知何故,她开始缠着我不放。 针对这件事情,我也曾经稍微质问她过,然而…… 「尽管上次不小心吸收太多爱情能量了,不过只要待在烈火先生的身旁,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会饿死~所以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关照啰,我的唯一神大人。」 她的回答却是如此理直气壮,而且还真的把我当神一样每天在膜拜。 ……像她这样如此轻易就更改信仰的对象,如果是宗教家的话,大概马上就被踢出教派了,不知道天使的话情况又是如何? 反正她有爱情能量就饱了也用不着吃饭,晚上也都躺在云上睡觉;虽说是食客,顶多也只会跟我借浴室冲澡而已。看在她也不会给海丽莎带来什么负担的份上,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任她了。 先不提拉席儿的事情了,我无故缺席开学典礼被老师罚写作业,这比较让我伤脑筋……反正同样缺席的皐月、依莉丝和罗沙琳也都被指派了一样的作业,干脆大家一起完成好了?话说回来,因为我和她们一起跷掉开学典礼的关系,导致班上同学产生奇怪的误解,还是说我应该先解决这个问题……? 我懒懒散散地思考着这种问题,结果作业完全都没碰,就这么一直摸鱼,这时家里的对讲机响了。 「烈火大人。有客人找你~」 听到海丽莎的呼喊,我起身离座。拉席儿也跟着当跟屁虫。 我下楼后在客厅见到的是—— 「唷。」 「吉塔!雾你也来了。」 「你好啊。好久不见。」 「你们俩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我?」 我边问边拉了把椅子,放在她们的正对面坐下。拉席儿在一边飞来飞去。 「当然是为了『超级实境英雄传说』的事情啊。那基本上算是你提案的,所以我来跟你做个中间报告。」 「啊啊,原来如此。」 虽然我觉得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不过吉塔对这方面的事情似乎不容许有任何模糊地带,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听她请。 「总之,第一集的时候已经决定以『星爆银河』作为银河霸王和银河美女的必杀技了。能使得出这招的人也只有她了,所以我决定以后就由她来扮演银河美女。」 「嘿嘿嘿~」 雾笑得有点难为情,我不免有些担心。 「确定没问题吗?这样她以后就必须跟类似上次那种怪兽的危险敌人战斗了吧?」 「放心吧。可以即时观战真实英雄的战斗画面,这项卖点在银河网路引起了非常热烈的讨论。那一天的瞬间收视率也以悬殊的数字,创下了近十年来最高的纪录。而且今后还会加入『当银河美女陷入危机时请为她加油』这段旁白,就当作是节目约定俗成的一个特色。既然力量可以大幅提升,就不需要为她担心那么多了吧。」 附带一提,吉塔测过雾提升力量时的战斗力(宇宙似乎有可以测量这种东西的装置),最后得出的数值,听说比原先要演银河霸王的战斗民族的战士老爷爷还惊人。 「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在宇宙,坏人都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我很乐意帮吉塔小姐的忙。」 「而且这样就不用再担心英雄气量条的问题了。」 「呜喔!斯塔蒙你也在啊!」 这个吉祥物说的没错,雾不打倒坏人的话英雄气量条会不断减少下去。吉塔可以帮她准备和坏人战斗的舞台,所以双方的目的和希望都是一致的。 「是吗?只要雾可以接受,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话虽如此,这里有一个大问题。」 吉塔苦着一张脸,向接纳雾的决定的我如此喃喃说道。 「大问题?」 「就是关于银河霸王这个角色。」 说完,吉塔把拿掉了头带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不过那个老爷爷不是才闪到腰而已吗?应该快好了吧?」 「腰伤早就治好了。问题是他坚持银河美女必须由他的妻子饰演,否则他也不想演了。」 「啊啊……」 这么说来,我有听说这一对夫妻似乎鹣鲽情深的样子…… 「少了主角确实是一大问题……」 「是吧?虽说这节目因为企画性质的缘故是不定期播映的,可是每一集相隔太久的话,会让观众流失。到时又将面临破产的危机。」 呣,好不容易救起来的『故事』如果又出现漏洞,那就失去意义了。 该怎么办才好…… 「基本上我们有讨论过看是要举办甄选活动,还是请人帮忙介绍跟老爷爷同样都是战斗民族的年轻人来当演员。」 「咦?这样的话不就好了吗……」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话,就不叫问题了。就是因为没办法所以才叫『大』问题不是吗?」 「……?」 到底问题在哪啊?当我困惑地如此心想的时候——雾突然探出身体逼向我。 「耶?咦?干嘛?」 「烈火!和我一起当英雄好不好!」 雾用双手包住我的手,并且以闪闪发光的眼睛注视着我如此说道。 「……什么?」 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发出听似茫然的声音。 这时吉塔苦恼似地摇头叹气。 「这家伙说她只想跟你搭配啦。」 「咦?为、为什么?」 「因为烈火先生你继承了很不得了的『血统』,至今帮助过很多女生不是吗!?」 雾把脸凑询问我,我吞吞吐吐地点头承认。事件解决之后,我确实跟她谈过一些关于『波乱血统』的事情…… 「雾、雾小姐!你的脸贴得太近了!请跟烈火大人保持距离!」 在旁边听我们对话的海丽莎开口劝阻,可是雾似乎完全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这、这是我第一次遇上正义感跟我差不多一样强烈的男生!如果我们联手的话,我相信一定可以拯救更多的人!所以我们一起当英雄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要负起责任扮演银河霸王。」吉塔说道。 闻言,我不免一阵惊慌。 「不!等、等一下!」 「放心吧。节目是不定期播映,所以我或多或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现场转播那天我会派宇宙船来接你,然后用高速时空跳跃咻地移动,咻地拍完,再咻地送你回家,这样就行了吧!应该花不到你一天的时间吧。」 「可是那个……」 「你不愿意接受吗?……哦,我本来还以为你是那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人呢~」 「呜咕……」 我害原本的主角老爷爷闪到腰的事情又被拿出来翻旧帐,让我哑口无言。 ……好吧,反正我刚才自己也想过,不希望看到好不容易救起来的『故事』,又陷入不幸结局的危机。 「啊……不过,可以的话,希望之后你可以帮我准备新的装备,让我一个人也有能力独自面对上次那种怪兽。」 「那当然。上次虽然勉强蒙混过去,不过每次都靠银河美女一个人大显神威,银河霸王的面子要往哪里摆。我已经参考了你的体质,订作新的特制战斗服了。」 听到吉塔这么说,我稍微放心了。 「好吧。我接受就是了。」 啊啊,问题是……尽管吉塔愿意配合我的时间,不过怪兽和恶党会在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方搞破坏根本不固定,看来我无故旷课的次数又要増加了…… 「回答得很好。」 吉塔咧嘴一笑,只见她起身离开沙发,往我这边走过来——冷不防地亲吻了我。 「哇!你、你干什么啊!」 「年轻人居然对我的吻做出这样的反应,也未免太伤人了吧……这纯粹只是亲爱的证明。我欣赏你。」 「喔喔~感觉就是落落大方的成熟大人呢。」 阿鲁一边抒发感想,一边向吉塔拍手表示赞赏。 而我则是用手按着脸颊被亲吻的地方,拼了命思考该怎么跟上升的体温和平共存。 「烈火大人又劈腿了……」 海丽莎用充满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和吉塔。被拉席儿灌输了爱情能量时所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不记得了,不过……总觉得她现在的模样比那时还要可怕一百倍…… 「啊啊,烈火先生的身边待起来果然很舒适呢~」 稍早在一旁飞来飞去的拉席儿一边讲着不负责任的话,一边懒洋洋地躺在半空中。 「对了,不然你也以客串演出的身分,偶尔上个节目如何?」 吉塔一如灵机一动般站了起来,向看似闲闲没事做的拉席儿提议。 「咦~我考虑一下啦。」 「拜托,千万不要!」 因为她八成又会动起歪脑筋,给我制造麻烦啦! 我像是要让天上的神明也能听见一样,发出了悲痛的惨叫。 后记 集数终于突破二位数大关,不过女主角的数目老早就超过二位数的修罗场风格恋爱喜剧第十集!本集特别着重在爱情和喜剧的内容上。希望各位读者看了都会喜欢。 咦!?本集的后记篇幅特别短呢(汗)。那么快点开始惯例的致谢吧。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这次新登场的女主角有天使、戏剧导演和变身女英雄,风格比过去都还要难以捉摸,谢谢您把她们都设计得这么可爱。责编南部先生,这次也承蒙关照了。另外也要谢谢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将本书陈列到架上的各家书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最后是各位读者,谢谢你们支持阅读我的作品。 那么那么,*希望下回我们可以在『我与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第二集见面。再来应该会又回到『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吧。我会继续努力,尽量让两部作品可以轮流发表的,盼请各位今后能继续予以支持。(编注:以下指本书当时在日本的出版状况。) 插画18 祝第十集!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本集搭配后记的草图就决定是吉塔了。英雄风格的配色和超级宽松吊带袜就是她的个人注册商标,不过若拿来当作口袋使用的话,感觉东西丢进去就会找不到了……雾的吉祥物斯塔蒙意外地出场机会不少呢。设计他(?)的造型时我是以填轮作为参考,所以他原本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很空洞。后来经过讨论才改成现在这种圆滚滚的大眼睛,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讨喜呢。 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满喜欢这次的跨页单色插图的。在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宇宙人的画面里,其实当中偷偷塞了以前曾登场过的宇宙关系的角色喔,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试着把他们找出来。 托大家的福,整整十集我都有交后记而没开天窗!我是那种很缺乏毅力的人,达成这个目标让我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呢。谢谢なめこ印老师和编辑先生,辛苦你们了。 抱歉出了很多小差错,总是承蒙帮忙。另外,也向读完这一页的读者致上最深的谢意。下一集也请多多指教! 和狸ナオ 集数终于突破二位数大关,不过女主角的数目老早就超过二位数的修罗场风格恋爱喜剧第十集!本集特别着重在爱情和喜剧的内容上。希望各位读者看了都会喜欢。 咦!?本集的后记篇幅特别短呢(汗)。那么快点开始惯例的致谢吧。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这次新登场的女主角有天使、戏剧导演和变身女英雄,风格比过去都还要难以捉摸,谢谢您把她们都设计得这么可爱。责编南部先生,这次也承蒙关照了。另外也要谢谢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将本书陈列到架上的各家书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最后是各位读者,谢谢你们支持阅读我的作品。 那么那么,*希望下回我们可以在『我与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第二集见面。再来应该会又回到『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吧。我会继续努力,尽量让两部作品可以轮流发表的,盼请各位今后能继续予以支持。(编注:以下指本书当时在日本的出版状况。) 插画18 祝第十集!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本集搭配后记的草图就决定是吉塔了。英雄风格的配色和超级宽松吊带袜就是她的个人注册商标,不过若拿来当作口袋使用的话,感觉东西丢进去就会找不到了……雾的吉祥物斯塔蒙意外地出场机会不少呢。设计他(?)的造型时我是以填轮作为参考,所以他原本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很空洞。后来经过讨论才改成现在这种圆滚滚的大眼睛,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讨喜呢。 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满喜欢这次的跨页单色插图的。在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宇宙人的画面里,其实当中偷偷塞了以前曾登场过的宇宙关系的角色喔,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试着把他们找出来。 托大家的福,整整十集我都有交后记而没开天窗!我是那种很缺乏毅力的人,达成这个目标让我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呢。谢谢なめこ印老师和编辑先生,辛苦你们了。 抱歉出了很多小差错,总是承蒙帮忙。另外,也向读完这一页的读者致上最深的谢意。下一集也请多多指教! 和狸ナオ 集数终于突破二位数大关,不过女主角的数目老早就超过二位数的修罗场风格恋爱喜剧第十集!本集特别着重在爱情和喜剧的内容上。希望各位读者看了都会喜欢。 咦!?本集的后记篇幅特别短呢(汗)。那么快点开始惯例的致谢吧。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这次新登场的女主角有天使、戏剧导演和变身女英雄,风格比过去都还要难以捉摸,谢谢您把她们都设计得这么可爱。责编南部先生,这次也承蒙关照了。另外也要谢谢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将本书陈列到架上的各家书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最后是各位读者,谢谢你们支持阅读我的作品。 那么那么,*希望下回我们可以在『我与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第二集见面。再来应该会又回到『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吧。我会继续努力,尽量让两部作品可以轮流发表的,盼请各位今后能继续予以支持。(编注:以下指本书当时在日本的出版状况。) 插画18 祝第十集!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本集搭配后记的草图就决定是吉塔了。英雄风格的配色和超级宽松吊带袜就是她的个人注册商标,不过若拿来当作口袋使用的话,感觉东西丢进去就会找不到了……雾的吉祥物斯塔蒙意外地出场机会不少呢。设计他(?)的造型时我是以填轮作为参考,所以他原本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很空洞。后来经过讨论才改成现在这种圆滚滚的大眼睛,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讨喜呢。 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满喜欢这次的跨页单色插图的。在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宇宙人的画面里,其实当中偷偷塞了以前曾登场过的宇宙关系的角色喔,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试着把他们找出来。 托大家的福,整整十集我都有交后记而没开天窗!我是那种很缺乏毅力的人,达成这个目标让我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呢。谢谢なめこ印老师和编辑先生,辛苦你们了。 抱歉出了很多小差错,总是承蒙帮忙。另外,也向读完这一页的读者致上最深的谢意。下一集也请多多指教! 和狸ナオ 集数终于突破二位数大关,不过女主角的数目老早就超过二位数的修罗场风格恋爱喜剧第十集!本集特别着重在爱情和喜剧的内容上。希望各位读者看了都会喜欢。 咦!?本集的后记篇幅特别短呢(汗)。那么快点开始惯例的致谢吧。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这次新登场的女主角有天使、戏剧导演和变身女英雄,风格比过去都还要难以捉摸,谢谢您把她们都设计得这么可爱。责编南部先生,这次也承蒙关照了。另外也要谢谢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将本书陈列到架上的各家书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最后是各位读者,谢谢你们支持阅读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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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搭配后记的草图就决定是吉塔了。英雄风格的配色和超级宽松吊带袜就是她的个人注册商标,不过若拿来当作口袋使用的话,感觉东西丢进去就会找不到了……雾的吉祥物斯塔蒙意外地出场机会不少呢。设计他(?)的造型时我是以填轮作为参考,所以他原本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很空洞。后来经过讨论才改成现在这种圆滚滚的大眼睛,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讨喜呢。 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满喜欢这次的跨页单色插图的。在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宇宙人的画面里,其实当中偷偷塞了以前曾登场过的宇宙关系的角色喔,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试着把他们找出来。 托大家的福,整整十集我都有交后记而没开天窗!我是那种很缺乏毅力的人,达成这个目标让我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呢。谢谢なめこ印老师和编辑先生,辛苦你们了。 抱歉出了很多小差错,总是承蒙帮忙。另外,也向读完这一页的读者致上最深的谢意。下一集也请多多指教! 和狸ナオ 集数终于突破二位数大关,不过女主角的数目老早就超过二位数的修罗场风格恋爱喜剧第十集!本集特别着重在爱情和喜剧的内容上。希望各位读者看了都会喜欢。 咦!?本集的后记篇幅特别短呢(汗)。那么快点开始惯例的致谢吧。首先是和狸ナオ老师,这次新登场的女主角有天使、戏剧导演和变身女英雄,风格比过去都还要难以捉摸,谢谢您把她们都设计得这么可爱。责编南部先生,这次也承蒙关照了。另外也要谢谢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将本书陈列到架上的各家书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最后是各位读者,谢谢你们支持阅读我的作品。 那么那么,*希望下回我们可以在『我与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第二集见面。再来应该会又回到『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吧。我会继续努力,尽量让两部作品可以轮流发表的,盼请各位今后能继续予以支持。(编注:以下指本书当时在日本的出版状况。) 插画18 祝第十集!我是负责插画的和狸ナオ 本集搭配后记的草图就决定是吉塔了。英雄风格的配色和超级宽松吊带袜就是她的个人注册商标,不过若拿来当作口袋使用的话,感觉东西丢进去就会找不到了……雾的吉祥物斯塔蒙意外地出场机会不少呢。设计他(?)的造型时我是以填轮作为参考,所以他原本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很空洞。后来经过讨论才改成现在这种圆滚滚的大眼睛,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讨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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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地任她摆布,不久她调整到满意的程度后,才总算脱下鞋子换上室内拖鞋。 「然后呢?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嗯。我是来找你讨论下下个礼拜的户外烤肉的。」 「对耶,下下个礼拜要烤肉耶。」 这么说来,又快到了每年举办惯例活动的时期。 虽说是惯例活动,参加的人也只有我们家和隔壁的大友家而已,毎年这个时期,我们两家人都会相约去山上的河边烤肉。 哎,尽管说是家族活动,今年我爸妈人在国外不会参加就是了。所以今年由海丽莎首度代为出席。 「所以呢,去购买材料之前,我想先打听一下海丽莎有没有什么不能吃,或不喜欢吃的东西。」 「我记得海丽莎好像不怎么挑食耶……不过还是去确认一下好了。」 「对啊。」 于是我和皋月一同前往二楼海丽莎的房间,敲门后再打开房门。 「喂,海丽莎。我们有事想要问你……」 「啊,烈火大人。」 「……你在做什么啊?」 带着惊吓表情转头望向我们的海丽莎,似乎正忙着在房间中央进行某种奇妙的实验(?) 「那是红线吗?怎么七零八落的。你在制作溯缘魔术的触媒吗?」 「呃~大致上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是有点不同。」 「?」 根据海丽莎的说法,她似乎正在为溯缘魔术进行改良的样子。 溯源魔术是一种透过物件与场地的关联性来进行传送的魔术,在传送的时候,必须准备溯缘用的物件。 海丽莎打算改良的也就是这个部分,她想要把魔术改良成无须准备溯缘用的物件,也能进行传送。 「简单地说,类似一开始就把两个地点串连在一起,进而创造出可以自由来往两地的通行处吧。」 「感觉就像游戏里的传送点吗?改成这样的话,感觉会比现在方便许多哪。」 「没错!」 海丽莎腼腆似地嘿嘿笑。 「话说回来,找咱有什么事吗?」 「啊,对了对了。关于下下个礼拜的烤肉啦。」 我一边说明来意,一边转头望向身后的青梅竹马。 「海丽莎,如果你有什么不敢吃,或是不能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皋月手拿备忘录,向海丽莎问道。 「这个嘛,咱……」 海丽莎偏着头思考问题的答案,视线往斜上方投去——就在她一时疏忽手边动作的瞬间,疑似是魔术用品的物件从她手上掉了下来。 「「「啊。」」」 三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声音。 可是在魔术道具落地之前,我们没有人能发挥超人般的反应瞬间将它们接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奇妙的东西解体,或者摔得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那些乱七八糟散落一地的魔术道具似乎引发了某种反应,一阵七彩缤纷的光芒遮蔽住了我们的视野。 「哇!等一下!」 「怎、怎么了!?」 「烈火大人!皋月小——」 海丽莎的声音突然离我很远,下一秒我的身体好像莫名奇妙地浮了起来。 然后…… 等被刺眼的光芒夺去作用的眼睛恢复正常后,我睁开眼皮,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大片辽阔的蓝色大海和白色沙滩。 「……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转头一瞧,皋月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试着更仔细地环视四周,这里不见任何民房和临海小吃店,简直就像杳无人迹的荒郊野外。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也情不自禁地脱口说出了和皋月同样的问题。 「好热喔。」 耀眼的阳光自天空洒下,皋月眯着眼睛说道。 「真的……太热了吧。」 「日本有这么热吗?」 「……天气预测有说今天的气温也会上升到将近三十度。」 「是吗?」 「是啊。」 「「……」」 我们暂时陷入了沉默。 坦白说,那是很没意义的沉默。 「我说呀。」 「啊啊,嗯。我明白。」 我们去过这么多次宇宙和异世界,可不是白混的。况且稍早在海丽莎的房间时,就有埋下伏笔了。 只要抛开常识接受眼前的现实,现在究竟发生什么情况,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我们被传送到无人岛了。」」 皋月使用森罗大魔法调查后,证实这里疑似是靠近赤道的无人岛。 「原因果然是出在魔术误爆吗?」 「嗯,应该是吧。那个时候海丽莎不小心把魔术道具掉在地上了。」 而且海丽莎当时是在进行传送魔术改良。假如那个魔术误爆,导致我们被从我家传送到南方的岛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皋月,你有带手机吗?我记得不是有透过手机传送的魔术吗?」 「那个使用起来很麻烦喔……重点是我手机放在家里。因为我要去你家的事,我已经口头告知妈妈了,想说没必要特别带手机。烈火呢?」 「我放在桌上……在家的话,我不会随时把手机带在身上。」 不过就算有携带手机,在这里也不见得能收到讯号就是了……不对,如果是依莉丝的话,她不管在宇宙哪个角落,好像都能跟我的手机取得联系的样子?是说,没有的东西再怎么强求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啦。 「海丽莎好像没被一起传送过来,她如果跑去找其他人帮忙,应该过不久就可以找到我们了吧。」 「说得也是。」 我们的周遭有宇宙人有科学家有超能力者,甚至还有没路用的天使和魔王。有如此强大的阵容在,哪怕没什么线索,她们应该还是有办法可以找到这里来。不过…… 「连皋月你都被卷进来,这比较让人头痛哪……」 要是留在日本的人是皋月的话,不过是一、两个人失踪,她马上能用森罗大魔法查出位置才是。 然而听我这么说,皋月脸上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怎样 ?烈火你比较希望跟你一起被传送到无人岛的人是海丽莎,而不是我吗?」 「咦?不,硬要说的话我根本一点也不想被传送。」 虽然我早就对一些怪事感到麻木,可是难得的假日,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总觉得我现在这个念头,还真像被工作操得要死不活的上班族耶。 「……好不容易总算有机会可以两人独处的说。」 「咦?」 「唉~算了。反正和隔壁的岛距离太远也飞不过去,看来只能乖乖等人救我们了。」 皋月叹了口气后快步离开。 「喂喂喂,你要上哪去啊?」 我连忙追上前,朝着她的背影问道。 「总之得找个能遮风避雨的栖身处,还有食物跟水吧?刚才我用森罗大魔法调查了岛的哪个地方有什么东西了,得趁太阳下山之前把物资都找齐才行。」 「……你还真冷静啊。」 「毕竟我都跟烈火去外太空和异世界那么多次啦。」 看来这半年多来学到各种事情的人,不是只有我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椰子耶。」 「我也是。」 我和皋月抬头仰望头上的椰子,心里产生莫名的感动。 附带一提,我们已经找到一个靠近大海的洞穴,做为遮风避雨的栖身之处。 明明被传送到无人岛,我们却如此老神在在。再一次让我体认到森罗大魔法真的很方便啊。 「那我去摘下来啰。」 皋月用飞天魔法让自己的身体浮上空中,并这么说道。 「啊啊,麻烦你了。如果你没办法从树上摘下椰子,再换我爬上去摘。」 「用魔法的话就可以切下来了啦。」 皋月笑着说道后,就飞上去摘椰子了。 「烈火先生。现在你稍微抬高脖子,就有内裤任你看了。」 「谁要看啊。」 阿鲁一如既往地在耳边蛊惑我,我嗤之以鼻地别过头去,等皋月把椰子摘下来。 「嗯。还挺难摘下来的耶……啊、呀啊啊啊啊!」 从头上飘下来的皋月的声音,突然变成惨叫。 「皋月!?」 听到那一声惨叫,我这时也不禁反射性地抬头一看——刚好和从上空朝着我笔直落下的皋月对上眼,就这么撞成了一团。 「噗哈!」 尽管成功接住了皋月,可是我整个人也忍不住向后仰,倒在地上。 「怎、怎么了,皋月!?」 「有、有虫~!」 「虫?」 经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她的肩膀上停了一只毛毛虫。 对了,这家伙好像从小时候就很怕虫的样子。 「唔呣唔呣,原来皋月小姐会怕虫吗?虽然响小姐怕虫令人意外,可是皋月小姐怕虫的话就觉得很正常呢。如果把『女主角』分成怕虫派和不怕虫派,结果会是如何,教人感到有点好奇耶。」 阿鲁你做那个分类,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我一边用手指抓起毛毛虫往旁边丢,一边轻声叹气。 总之,虽然或多或少有些突发状况,不过我们顺利地收集到了粮食和生火用的树枝。 根据皋月的说法,森林内部似乎可以找到更多吃的东西,但里头也有危险的野生动物出没的样子,所以我们还是尽量避免深入森林。 「嗯~我们采了很多水果和树木的果实回来,可是这些够吃吗?」 「现在还不确定得花多少天才能得救呢。」 皋月说海丽莎等人还在日本的样子。即使使用森罗大魔法,也没办法查出目标心里在想什么,因此我们无从得知搜救计划的进展如何。 「怎么办?森林里面很危险对吧。」 「是呀。」 皋月面露非常严肃的表情点头。 「对了,我刚才忘记问,森林里的野生动物有哪些啊?」 「就算说名字,你可能也没听过……嗯,具体而言的话就是大只的猫吧。」 「猫?猫有什么危险的。」 「我得告诉你,所谓大只的猫就跟老虎差不多喔?」 「呜噎噎!?有、有老虎吗!?」 「再怎么样也实在不会出现老虎啦。可是有些种类的山猫,连山猪都照样猎杀不误,所以不可以冒然靠近喔。」 「我、我知道了。」 皋月郑重其事地强调后,我老实地点头答应。害怕固然也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我本身是个爱猫人士,我可不希望碰到因为冒然靠近而遭到它们攻击,或者我们被迫要向它们反击等之类的情况。 「不如我们去海边挖贝壳吧。」 「了解。」 皋月带我前往她用森罗大魔法查到的挖贝壳地点。 「要一个一个查出贝壳位置太消耗魔力了,所以现在我们只能自行寻找了。」 「噢。」 我们把鞋子和袜子放置在不会被海浪打到的地方,赤脚踏进有机会挖到贝壳的浅滩。 我们在适当的地点停下脚步后,一起蹲下来开始徒手拨开柔软的沙子寻找贝壳的踪迹。 「感觉好像以前在海边拾贝喔。」 「嗯,做的事情确实都大同小异呢。」 我和皋月一边拿往事当话题闲聊,一边把沙子往旁边拨。 「啊,找到了!」 「噢。」 「这里也有!」 「好快。嗯,我这边一直毫无斩获哪。」 「烈火你在同一个地方挖太深了啦。你可以先用手心在沙子浅层的地方滑啊?如果有碰到硬硬的东西应该就是贝壳了。」 「噢,我试试。」 我听从皋月的建议把手伸进沙子里面,像在抚摸一样左右滑动掌心。 「嗯?硬硬的。好……痛死了!」 以为找到贝壳的我伸手一抓,结果似乎摸到了螃蟹的样子,我的手指被狠狠一夹,痛得我不禁哀号。 「你有没有怎样?」 「喔~好痛……啊~啊~流血了。」 我检查了一下,发现手指头破皮渗出了红色的液体。咸水跑进伤口,感觉有些刺痛。 「让我看看。」 这么说道的皋月抓起我的手后,居然直接用嘴巴含住我那根受伤出血的手指。 「你、你干什咩!?」 我因为动摇过度,说话语尾变得怪怪的。 「当然是在治疗伤口呀。」 皋月松开嘴巴如此说道。 「你、你不是会治疗魔法吗!?」 「要节省魔力啊。别以为我可以无穷无尽地使用魔法耶。」 的确,这个无人岛生活不能没有皋月的魔法。所以必须尽量避免把魔力浪费在一些芝麻绿豆的琐事上。 我可以理解这个道理。理解归理解,可是…… 「那我要继续治疗啰。哈呣。」 「~~!」 好柔软……! 尽管我心里明白这只是治疗行为,可是依然无法抑制自己的体温上升。不可以,杂念退散啊……我!而且 瞧阿鲁笑得那么贼,感觉就很不爽! 「伤口好了吗?血止住了没?」 「没、没事了没事了!伤口已经好了!」 我惊慌失措地向询问状况的皋月挥手,强调伤势已无大碍。 「是吗?那就好。我们继续捡贝壳吧。」 「啊、啊啊……?」 皋月重新蹲下寻找贝壳的踪迹……她的侧脸看起来有些红红的,是我多心了吗? 我犹豫不决,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问这问题,所以也默默地开始捡贝壳。 「对了。捡到贝壳后要去哪生煮贝壳的锅子?啊啊,还有水也是。」 「……我都忘了这个问题了。该怎么办呢?」 皋月似乎也没想到那么多,露出了愁眉不展的表情。 「……我想到了!可以用森罗大魔法调查,有什么魔法是可以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啊!」 「用森罗大魔法调查魔法……?啊,原来如此!这点子实在太聪明了。不愧是烈火。」 「啊~没有啦,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哈哈哈。」 我搔着脸颊,含糊其辞似地笑了笑。 虽然皋月自己不记得了,可是透过森罗大魔法查询魔法的知识,这个做法是她自己在上一次骚动时使用过的技巧。我还记得那时搞得天翻地覆…… 总之,她也因此让自己提升了不少本领。遗憾的是,因为少了魔法道具的辅助,而且皋月自身也有魔力不足的问题的关系,所以没办法使用能使我们瞬间回到日本的传送魔法。 总之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土法炼钢地挖贝壳……不过…… 「话说回来,用手挖还挺累的呢。」 「是啊。」 我们从刚才一直在重复把手伸进沙子里然后摸索贝壳的单调作业,这个工作对手的负担还挺重的。连身为男生的我都觉得累了,想必皋月应该更感到吃力吧。 「嗯~」 小时候去海边拾贝都是怎么挖的啊? 「啊,对了。如果有耙子或铲子就方便多了。木材这里多的是,皋月你能用魔法制作工具吗?」 「嗯!我试试看。」 皋月立刻调查有什么魔法可以派上用场,然后用它制作了耙子——以及木制长枪。后者是我拜托她做的。 「嘿嘿,谢啦。」 「你要拿长枪做什么?」 「刚才我发现浅滩有鱼。想试试看能不能抓到。」 「你行吗?」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男人都会面临必须硬着头皮放手一搏的时候。」 「烈火先生你该做的事情是放下那把木制长枪,改用自己的枪和皋月小姐抓住夏天的尾巴,翻云覆雨一番。」 我认真地用长枪刺向阿鲁。可惜被她轻松闪过了。 「拜托你克制点,少说那种下流的欧吉桑笑话。」 「装圣人君子的话,未来就没救了。」 我一边压低音量和阿鲁拌嘴,一边举枪站在浅滩上。 「……阿鲁你觉得用枪捕鱼有诀窍吗?」 「这个嘛。好好站着不要动以免把鱼吓跑,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要动……这也太难了吧,有海浪耶。」 「你把自己当成石头就好了吧?就是掉在路边,没有人会看任何一眼的脏兮兮石头。」 「总觉得你好像硬加了些没必要的修饰语,算了,我试试看吧。」 静止不动。 停止动作。 我是一颗任由海浪拍打的石头、石头、石头…… 「烈火~?」 「……」 「烈火~?」 「……」 「烈火~要捕鱼的话,用我的魔法也可以。」 「……就是现在!」 啪咻! 有刺中东西的感觉。 我举起长枪一看,枪尖刺着一尾小鱼。 「哇!烈火好厉害。真的捕到鱼了。」 「好意外的才能呢。」 皋月和阿鲁都面露有些惊讶的表情,注视着我捕到的猎物。见状我也跟着开心地自鸣得意了起来。 「好!我要照这个步调抓更多的鱼!」 我卷起袖子,重新举枪变成石头。 看到我那得意忘形的模样,阿鲁一边调整帽子一边喃喃嘟囔: 「希望这不是新手的幸运而己。」 老实说。 那个还真的只是新手的幸运而已。 后来我继续挑战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可是扣除一开始的那一尾鱼,战绩始终挂零,我次又一次把长枪刺进海底。长枪都被我刺到快要拦腰折断了。 「烈火先生你的基本能力真的很平凡无奇耶。说不至于很烂,但也没有很优秀;会让人对你产生期待,却又拿不出超乎期待的表现,只不过也没有烂到说一落千丈……」 「别说了。」 阿鲁淡淡地发表辛辣又恶毒的批评,让我都听到脚软了。我的心比木制长枪还要脆弱。 「烈、烈火……你还好吧?」 看到我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皋月放心不下似地表示关切。 「啊~嗯……抱歉,我只抓到一只鱼。」 「没关系啦。鱼我可以用魔……不,有抓到一只就已经很厉害了。反正有挖到很多贝壳呀,天快黑了,我们回洞窟去吧。」 「啊啊。」 皋月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一边为我打气一边准备转身往沙滩折返——这时,一道更强劲的海浪打了上来。 「呀!」 在浪涛拍打下,皋月身体失去平衡往前跌倒。 「皋月!你没事吧?」 「嗯、嗯,我有用手撑在地上,所以没受伤。可是……」 皋月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整个人湿得像落汤鸡一样。 日本现在天气也很热,所以她还是继续穿夏天的衣服。由于衣料单薄的关系,一沾水就会变得透明…… 「!不要看我这边!」 「抱、抱歉!」 皋月面红耳赤地向我大吼,我连忙转头朝向后面。 无人岛这种地方,还真的是处处隐藏着陷阱。 啪叽啪叽啪叽。 营火燃烧的声音在洞窟里面回响。 「衣服干了吗?」 「唔……还没。」 背后传来皋月沮丧的声音。 我们回到洞窟后第一件事就是生火,帮皋月烘干湿答答的衣服。 当下的问题是,天然的洞窟里面没有隔板和墙壁这种便利的东西,我和皋月无论如何就是会出现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虽然我提议不如我暂时先到外面回避,可是外头天色已暗,皋月以危险为由否决了我的提案。 到头来,我们只得像这样背靠背坐在一起,慢慢等她的衣服烘干。 「……话说回来,没想到椰子汁还挺好喝的。」 都不讲话也很无聊,所以我随口开了一个话题。 「还好这座岛上的椰子果汁是甜的。有的椰子里面的果汁喝起来一点都不甜呢。」 「咦?椰子还有分 种类吗?」 「有分好几种喔。有的可以榨油,有的可以拿来当作椰果的原料。」 「哦~皋月你懂好多东西喔。」 「是森罗大魔法告诉我的啦。」 「真的好方便耶。来无人岛后,我深深这么觉得。有了它,考试随便都能考一百分了。」 「我才没用来考试作弊!」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笑着打哈哈后,皋月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背部。我又笑着喊了一声「好痛」,她也一副「真拿你没办法」似地轻声咯咯笑。 也只有青梅竹马,才可以像这样无所顾虑地互相开玩笑了吧。 即使和皋月单独两人被困在无人岛,我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自然或者紧张,感觉十分轻松。 「啊,火变小了。」 「木柴够吗?虽然用魔法也可以生火,可是今天使用了太多森罗大魔法的关系,已经消耗不少魔力了……」 「嗯~应该还够用吧。」 我把白天捡回来后裁成统一长度的木柴放进火堆。 「……这个画面让我想起以前去户外教学时的营火晚会呢。」 「你是说小学时候?」 「对对对。」 小学的时候我和皋月也是同校同班的同学,那次去参加学校举办的户外教学,我们也在同一组,不管是实习还是干嘛都在一起。 聊到这里,皋月突然想起旧事噗哧一笑。 「说到去户外教学,烈火你做咖哩不小心水加太多,只有我们这组的咖哩味道特别淡,结果大家都露出很复杂的表情呢。」 「呜!参加定向越野的时候,皋月你还不是跑到一半就混水摸鱼要我背你。」 「老师有允许我先回去宿舍休息喔,而且明明是烈火你不由分说硬要背我回去的耶!」 「不,因为大家都在外面活动,我怕只有你一个人先回去会很寂寞啊。」 「话是这样没错……我、我想表达的是,是烈火自己提议要背我的!」 「这个夫妇相声是怎样?」 在一旁听我们为了无聊的小事争得面红耳赤的阿鲁,傻眼似地叹了口气。 「嗯……?说到营火,那时候是不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一边试着勾起存放在脑海角落的记忆一边如此说道,身后的皋月吓了一跳似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就是那个……什么去了?一开始是一群女生聚在一起讲悄悄话,搞得我们男生疑神疑鬼……然后有三个女生推皋月出来,还有一个女的跑来拉住我的手,硬是让我们两个站在营火前面……后来……」 虽然我试着努力回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可是年代久远,实在想不起详细的事发经过……不对,应该说最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 「咦?皋月你是不是满身大汗?背部感觉湿湿的……」 「偶偶偶哪有!?伦家好得很!?」 「你干嘛那么紧张?」 我们背靠背坐在一起,所以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光听声音也听得出来她现在处于相当惊慌失措的状态。 「没事就好……对了,后来我们到底被其他人强迫做了什么啊?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可是我记得班上的女生都在替你加油,正确而言比较像在鼓噪……」 「有有有这一回事吗!?偶怎么没印象!?」 「那时班上女生在喊什么事情来着啊……对了对了,好像是『勇敢说出来啊!』还有『加油啊!』之类的。」 印象中那时候的皋月态度忸忸怩怩的,整张脸也非常火红,和营火的火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候皋月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虽然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的样子。」 「天、天知道~」 「你怎么从刚刚就怪怪的?」 总觉得皋月的反应从刚才就不太正常……应该说—— 「喔喔喔喔喔。」 ……阿鲁她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自从开启这个话题后,她就一直在半空中扭动身体,而且不断发出呻吟。 发现我向她投以诧异视线的未来人,仿佛大失所望似地叹了口气,停止扭动。 「烈火先生。修学旅行的晚上男孩子都会聊什么话题?」 「?」 突然问这问题干嘛? 修学旅行的晚上吗?熄灯之后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的男孩子,会盖着棉被聊的话题……那个吗?『喜欢哪个女孩子』之类的?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烈火先生。女孩子的心理比男孩子成熟速度更快,所以男生在国中时代会聊的话题,女生可能在小学时就聊过了。」 我用鼻子发出闷哼答腔。 这么说来,我和皋月虽然同一组,不过男女的卧室是分开的。记得当时男生打枕头战打得太激烈还被老师教训了一顿,同一时间女孩子她们是在热衷讨论这种话题吗? 『喜欢的女孩子』……不,女生她们聊的应该是『喜欢的男孩子』吗?假设当年那些女孩子,在户外教学时真的聊过那个话题……然后在最后一天举办营火晚会的时候……把我和皋月拱出来……而且其他人在旁边鼓励她『勇敢说出来!』还有『加油!』之类的,皋月不知何故脸变得很红,照这么说来……呃? 「烈烈烈火!?你看火是不是变弱了!」 「嗯?啊,真的耶」 尽管那个语气像在念稿一样一点抑扬顿挫也没有,不过皋月说的没错,火势确实是变小了些,所以得赶快添加木柴才行。 于是对话也自然而然随之中断,沉默笼罩了整个洞窟。 不过那个沉默不会让人感觉不自在,反而令人心情很平静。 「…………烈火你……」 「嗯?」 「烈火你……那个……」 「你想说什么啦?」 我催促结结巴巴的皋月把话说清楚。 隔着背部,可以感受到她全身紧张的气息。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 皋月又陷入沉默。 这次的沉默感觉上气氛较刚才凝重了些……她问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含意? 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皋月又开始扭动身体,弄得我背后的肩胛骨感觉痒痒的。 「烈火……自从你的『血统』觉醒后,你救了很多女孩子对吧。」 「嗯?啊啊,是啊。」 「那些女孩子……跟我之间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 「嗯……我有时候我会怀疑,其实我跟那些女孩子是不是一点差别也没有。对烈火来说,我是不是只是众多被你救过的女孩子之一而已……」 「……」 「因为就算有森罗大魔法,我也没办法知道人心里在想什么……」 皋月的话只说到这里。 皋月和其他女孩子的差异…… 我在自己的心中寻找那个答案。 「皋月……」 当我准备开口说话的瞬间——我忽然发现有动静,立刻转头向洞口望去。 只见有一头毛茸茸的四脚野兽出现在那…… 「!」 我抓起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的木枪,移动到可以保护皋月的位置摆出单膝跪地的姿势。刺激到野兽只怕会引来危险,所以我提醒自己不要发出巨大的音量。 「……!」 皋月似乎也透过我的举动,发现了野兽的存在,她抓起半干的衣服披在身上,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 「皋月。那个难道就是?」 我用简短的句子向皋月确认。 「没错……你绝对不可以先出手攻击喔。不晓得惹怒它的话会怎样。」 皋月也简短地向我说明。 外面那头野兽,果然就是她之前警告我时,所提到的有危险性的野生动物。经她这么一说,那野兽的确有一副猫科动物的面孔,不过它的眼神充满了警戒心,而且像是在试探我们。 「野生动物不是会怕火吗?」 「火有时候确实能吓阻它们,可是如果是营火这种比较微弱的火,有可能反而会使它们受到吸引。」 皋月如此说道后用力抿住了嘴唇。 「我还以为从外头应该看不到洞窟里面呢……」 「它应该是偶然经过附近发现的吧。算我们倒霉……」 好啦,状况对我们十分不利。 这个洞窟深度很浅,左右两边都是岩石,唯一的逃生口被野兽堵住了。 皋月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魔力,我在这种时候基本上又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既没有超能力,也没有任何便利的道具。 现在我手上只有一把脆弱的木枪。想要靠这把枪打赢生龙活虎的野兽……只能期待上天再赐我一次新手运了吧。 「试试看拿吃剩的东西喂它吧……说不定它吃完就会走了。」 「好。」 我用慢条斯理的动作放下木枪,把原先要留着明天再吃的食物抛给野兽。 「呜咿咿咿咿」 但那头野生动物看也不看食物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瞪着我们并且发出低吼。 看来……这下不妙。 「嘎呜!」 「呜!」 我朝飞扑而来的野兽刺出木枪,结果理所当然地,我失手没有刺中目标。只见木枪戳进洞窟的地面应声折断。 「守护之风啊——!」 这时皋月用魔法制造出风之盾,在我的面前弹开了野兽的锐爪。 「呀呜!」 野兽不信邪地又扑上一次,可是它的攻击全被风之盾挡了下来,于是暂时退开和我们保持距离。 「呜……」 「皋月!」 同时,皋月或许是魔力使用过度的关系,两条腿出现站不稳的情况。保护我们的风之盾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她白天果然用太多森罗大魔法了……! 「……皋月。我来吸引那家伙的注意,你再趁机逃跑。」 「我不要。烈火你一个人对付它的话,一定会受伤的。现在的我也没办法马上对你使用治疗魔法……」 「所以我才要你快跑啊。你自己受伤的话,也一样没办法治好吧?而且一旦魔力用光,你就会体力不支倒地。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趁你魔力耗光之前孤注一掷,赌我们两个都能获救了。」 若皋月继续使用魔法,迟早会撑不下去。她一旦倒下,我们两个绝对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所以只能趁她还有活动能力的时候行动了……! 「可是我不能丢下烈火呀!」 「那是我的台词。换作是我,我也没办法抛下皋月,问题是,我也没有自信背着失去意识的你逃出虎口。」 「……可是……」 皋月一直重复着「可是」两个字。 其实脑筋聪明的她,应该也明白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她之所以不肯照我说的做,纯粹只是无法轻易狠下心来抛下我。 换作我站在她的立场,我也一定会舍不得抛下她。无庸置疑。 明明知道她的心情,却还是坚持她必须自己逃走,就某种层面而言,或许我的想法是挺自私的没错,不过—— 「我救你不需要任何理由。跟『血统』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救你只因为你是皋月。」 「……!」 在阿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波乱血统』觉醒的那一天。 那时我还没做好什么觉悟,也不相信『血统』的事情是真的。 当时,假如把我卷入的第一个『故事』,女主角不是皋月,而是其他人的话……我能否二话不说勇敢挑战那个最强魔法使,坦白说我自己也不敢保证。 倘若女主角换成是其他人,在有时间可以思考的情况下,或许我会拖拖拉拉不干不脆,最后一刻才伸出援手。在那个当下,能使我「二话不说」当场立刻决定救人的关键……我想果然是因为对方是我最重要的青梅竹马皋月,所以才能那么当机立断吧。 如果说皋月和其他人之间有什么差异,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我打暗号后,你就消掉风之盾快跑。我会吸引它的注意。」 「…………嗯。」 「呜咿咿咿咿。」 攻击连番遭到风之盾阻挡,野兽心生警戒不敢冒然靠近我们。不过它似乎还是无法放下对我们的敌意,一旦风之盾消失,很可能立刻会扑上来攻击我们。 「准备……三、二、一。」 「……!」 当我准备喊出「快跑!」这两个字的时候—— 洞窟里面突然充满了白光。 「「!?」」 「烈火大人!」 「烈火。有没有事?」 从光芒中现身的人是手持魔杖的海丽莎,和担心我的安危的莎莉。 「呀呜!」 突然炸裂的闪光让野兽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等它身体放松后,又立刻狰狞地向突然冒出来的闯入者威吓。 可是—— 「哎呀。」 莎莉立刻投出一颗球,只见那颗球在半空中爆炸,洞窟里响起了会让人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的巨大刺耳声响。 「咿……」 受到音波冲击,野兽像中弹的小鸟一样无力地瘫在地上四肢抽搐,失去了意识。 「莎莉。我、我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放心吧,音量我已经微调成刺耳但又不至于会震破耳膜的程度。这只是恐吓用的道具而己。」 既然如此那就放心了,现在倒地的那头野兽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受伤。虽然它主动攻击了我们,不过严格说来我们才是不速之客。况且,我毕竟是爱猫人士哪。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海丽莎应该是看到我和皋月凭空消失,就立刻跑去找住附近的莎莉寻求支援了吧。为了寻找突然下落不明的我们,可以想见她们应该绞尽了脑汁,不过还真的没想到她们会用这么唐突的方式出现。 「嗯~我们本来是想利用我或依莉丝的太空船,或者透过艾利席亚拜托『组织』的超能力者帮忙等各种方法来找你们……不过后来我们灵机一动。」 「嗯,咱们想到只要使用溯缘魔术,就能轻易追查到烈 火大人的缘了。」 海丽莎接在莎莉之后回答我的问题。 「啊啊!」 仔细想想,把我们卷入失控情况的那场实验……它的基础就是溯缘魔术,只要拿我的私人物品配合那魔术使用,很轻易就能透过那物品和我之间的缘,传送到我目前的位置。 这就是所谓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咱脑袋也一团混乱,要是能早点想到就好了……对不起,烈火大人、皋月小姐。」 「算了啦,反正我们有得救就好,别放在心上。」 「谢谢你。海丽莎。」 我和皋月分别开口道谢,本以为事情就此平安落幕……无奈天不从人愿。 「话说回来,烈火——」 莎莉眯起镜片底下的眼睛,猜忌似地打量我和皋月。 「——皋月衣衫不整的样子,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又变得冰冰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咦?」」 经莎莉这么一说,我不禁好奇地转头望向我护在身后的皋月——然后惊讶得喷出口水。 「啊啊啊啊~!」 同样发现情况不单纯的海丽莎也发出半讶异半愤怒的悲鸣,用力紧握住手上的魔杖。 提示一,刚才皋月为了用火把湿掉的衣服烤干,把衣服脱掉了。 提示二,狭窄的洞窟一片狼藉。 从这两个提示能推论出来的状况会是什么? 「不、不要呀——————!」 打在我脸颊上的那一声清脆巴掌和皋月的尖叫,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未来人艾儿的街头生活日记 1 艾儿是未来人。 正确而言,说她是「人」也不太对。她是名叫基库鲁姆的人工生命体。 集未来科学之大成所制造出来(实际上跟妹妹阿鲁相比,已经是上一代过气产物)的她,是能自由自在操作各种未来技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平坦的地方也能跌倒),(按理说)无懈可击的特务人员。 这样的艾儿……如今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太悲惨了……」 艾儿独自一人垂头丧气地走在夕阳西下的乡间道路,一如在宣泄内心的不满般,心浮气躁地叹了口气。 从未来来到这个时代,大概有一、两个礼拜了吧? 在暑假尾声暗杀波乱烈火失败之后,艾儿就一直留在这个时代——更精准地说是被放生了。 因为涉嫌背着『机关』把她送到过去的那些人,通通都被『机关』逮捕了。 艾儿暗杀失败,有一半的原因得归咎于那些人未能妥善使用时空渡航装置,所以他们被抓,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但往来过去与未来用的时空渡航装置,现在落到了装置开发者『博士』所属的『机关』的手上。艾儿当初是在『机关』的背叛者们的帮助下回到过去的,在那些背叛者落网之后,就再也无法使用时空渡航装置……于是她失去了重返未来的方法,只好像这样不知该何去何从地四处流浪。 幸运的是,波乱烈火居住在一个平静的小镇,艾儿即使再落魄也是集未来技术于一身。起码她可以不用担心肉体上的暴力威胁。 她的问题在于人基本生活所需的衣食住。 衣服方面的问题不大。艾儿身上的振袖是用未来技术生产的超纤维所缝制而成,一般情况下不但不容易破,甚至不用担心弄脏。 至于住的方面……总之只要把系统切换到休眠模式,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可以睡得着,所以还勉强过得去。 剩下的问题是…… 咕噜噜噜噜噜~ 「……这个警报器的声音,一定要这么吵吗?」 艾儿捧着正发出警报声表示能量不足的肚子,忿忿不平地发着牢骚。 这个「肚子叫」的机能是她的设计者……『博士』安装上去的。除此之外,关于基本的五感和关节的可动率等设定,『博士』在创造艾儿等基库鲁姆时,也都尽量朝跟人类接近的方向调整。 艾儿心想:人类的肉体构造固然有非常合理的一面,可是拿掉其中几项以提升机械上的效率又有何不可?好比说肚子的叫声之类的。 姑且不谈这个问题。 「我还是得找点东西吃才行。」 尤其是断了跟未来的联系的这个时候。 假如跟未来保持联系,艾儿还可以透过由未来补给的方式补充能量,可是现在说这些一点帮助也没有。 基本上,这个时代的主要能源——电气,同样可以为基库鲁姆补充身体活动所需的能量。所以哪怕受到旁人谴责,艾儿都必须做出把手指伸进插座,或者拿干电池起来舔等之类的行为。不过或许是受到拉拔她长大的养育者影响,『补给能量=吃饭』的观念深植在她的心中。 当然,一旦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惜找一间店溜进去偷偷用电,或者做任何能填饱肚子的事,不过她决定一开始要先规规矩矩寻找食物。 话虽如此—— 「食物不可能说找到就找到吗……」 毕竟这是个个人财产特别受到重视的时代。即使想要上山找食物都困难重重。 艾儿的目的纯粹只有暗杀波乱烈火借此拯救未来,对过去本身以及过去的人并没有敌意,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对这个时代的人事物造成任何困扰。 因此不只是电气,连吃的东西她也不敢偷。那些行动真的真的是最后手段。 她身上没有这个时代的钱。而以物易物的方式在这个时代也不盛行。既然偷东西是最后的手段……那现在也只能设法自给自足了…… 「……对了!还有钓鱼这个方法不是吗!」 这个时代钓鱼应该是被允许的,只要别碰法规禁止捕捞的鱼类就好。 「呃……稍微消耗一点能量应该没有关系吧。」 艾儿立刻入侵这个时代的通讯线路,将适用于这个地区的所有渔业相关法律,全都调查过了一遍。 「好!应该是没问题。如此一来就准备万全了。」 于是艾儿斗志高昂地往流经这个小镇北侧的河川出发了—— ——结果,她完全忽略自己没有钓具的事情。 「『我的天啊』……我实在没想到自己也有沦落到说出这种话的一天。」 艾儿心情萎靡不振地把双手撑在膝盖上,口中念念有词地自言自语。她受到不小的打击。 「没、没办法了。既然如此只好自己动手做。」 艾儿打起精神站直身体,立刻动身寻找材料,制作钓鱼所不可或缺的钓竿。 一个钟头后…… 「钓不到鱼耶……」 艾儿用现有的道具临时拼凑出一把钓竿后,垂钓了三十分钟左右……却完全不见有鱼上钩的迹象。 ——附带一提,这把艾儿自称是「钓竿」的玩意儿,是她拿偶然掉在地上的线缠绕在从附近捡来的粗树枝上,再装上她自备的超电磁电枪(苦无型)取代遍寻不着的钓针拼凑而成的。 尽管这是一把怎么看都不觉得能钓到鱼的钓竿,艾儿却甩竿甩得自信满满,结果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鱼上钩,只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唉……」 采取行动后若结果不尽人意,会产生负面思考乃人之常情。 现在浮现在艾儿脑海里的,就是那些让人又气又恨的『机关』研究员所说过的话。 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的开发虽然是由『博士』一手主导,不过并非所有的一切都出自『博士』一人之手。理所当然地会找来几个研究员充当助理,他们曾经就「利用时空渡航装置将基库鲁姆(即艾儿)送到过去执行任务时,会需要什么样的性能和机能」这个问题,以『博士』为中心,做过无数次的讨论和精密调查。 在那过程中他们讨论过一个议题,那就是「把艾儿送到过去后,她在那边的衣食住问题要如何解决?」。 总不能全部都要波乱烈火一个人买单,不,虽然依他的个性,即使口头上牢骚,应该还是会愿意照料艾儿的生活;问题是给他添那么多麻烦,万一影响到他『解决故事』,岂不是本末倒置。 『博士』和研究员针对这个问题长期进行讨论,最后他们决定为艾儿加装可以从未来输送能量到过去给她补充的机械构造,并且为她设计了可以生成简单物质的能力,使她可以不假他人的力量独自作成衣物,或视情况建造简单的住居。 艾儿最后之所以会被阿鲁取代,原因当然说来复杂……不过不能否认,像这种出现在小细节的问题,确实或多或少影响了研究员的最终判断。 ……啊啊,脑子里想的尽是一些讨厌的事情。 「可恶!你们这些鱼有什么好臭屁的!快点上钩啦!」 干脆提升超电磁电枪的威力,用电击把河川里所有的鱼都给电晕算了——当艾儿动起这般危险念头时…… 噗通。 突然一个和平静河川格格不入的沉重水声,刺激了艾儿的耳膜。 「嗯?」 艾儿好奇地环视四周,可是四下无人,看起来也不像有人把大石头抛进河川里的样子。 「……?」 想不通那是什么声音的艾儿,没来由地探头查看河底……赫然发现有一巨大得不像是鱼的影子在河里游动。 「!」 那个影子忽然朝水面浮起,随着哗啦啦啦的巨大声响从河里冲了出来。 ……龙? 看到那个身形的第一眼,艾儿立刻从自己的检索资料库挖出这样的字眼。 长满了闪亮鳞片的巨大身驱上浮现了不可思议的图案,在空中飞翔的身影比虫鸟更为优雅却又充满了魄力,而且头上长着尖锐的角,面目狰狞。 「啊啊,果然还是用这副姿态游泳最舒压了……嗯?」 龙自言自语后,无意间发现眼下有人,于是转动那双可怕的眼眸望向艾儿。 「咿……」 只不过是被注视,艾儿就吓得魂飞魄散,铁青着脸不停发抖。 「我记得你是……」 龙一边睥睨着艾儿一边努力回想,话还没说完,艾儿的精神就已经先崩溃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艾儿眼眶含泪冲上河堤,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呀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吓跑了……」 解除了利维坦姿态的莉亚望着艾儿逃离的方向,语带难过地自言自语道。 她纤细的心灵有点受伤。 第二话 女仆x修女 周末就在我们体验当天来回的无人岛一游时默默地结束了。回到现实,令人忧郁的礼拜一又即将到来。 我老是觉得「既然每次收假都会让人那么忧郁,为什么学校不把礼拜一改成只上早上半天课算了」。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皋月后,被她稍微念了一顿。她毕竟是我的青梅竹马,真希望她也能赞成我这个想法。 顺道一提,阿鲁则不客气地批评我说「平时的烈火先生真的是一无是处的废人呢」。她那时的眼神就像在看蝼蚁一样,我怎么样也忘不了。 哎,虽然我满腹苦水,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学校,上完一堂又一堂让人想狂打瞌睡的课,今天总算也尽到了做为学生的义务。 放学后我固定有几个行动模式。 第一个是直接回家的模式。 基本上我都是跟皋月、依莉丝、罗沙琳其中一人结伴,有时候甚至会四个一起回去。以前我也曾经跟都美贵一起回家过,不过一般而言她得赶去『望屋』工作,所以和她一起回家的机会可说少之又少。 第二个是参加社团活动的模式。 虽说是参加社团活动,其实就是去常盘学姐的轻文社露个脸而已,频率算是还满不固定的。严格说来有认真在进行社团活动的人只有常盘学姐,而且学姐偶尔也会有想要待在自己家专心创作,不在社办写稿的时候,所以即使我心血来潮想去社办,有时也会碰到社办没开的日子。不过常盘学姐也会特地来教室找我,这种时候我就一定会被她带去社办。 最后一个就是发生突发事件的模式。举例而言,好比说依莉丝约我一起出去玩、都美贵抓我去试吃她新发明的料理、罗沙琳告诉我车站前的面包店有新品上市,要我陪她一起去买等等……各种事件都有。 阿鲁还一本正经地问我「俨然是美少女游戏的选择式放学事件耶。那么烈火先生您今天打算提升谁的好感度呢?」这种问题。 哎,基本上都是她们主动约我,我哪有什么选择权可言。 补充一下,使用「今天放学后,发生了突发事件·和罗沙琳一起去面包店买新上市的面包」这种说法的话……就真的很像在玩美少女游戏,以后还是当心一点比较好。 「嗯?怎么了吗?烈火。」 「没什么啦。是说这个红芋头奶油面包,还真好吃耶。」 「唔呣。确实美味哪。」 脸上藏不住笑容的罗沙琳点头附和。看来她没发现我脑子里在想奇怪的事。 松了一口气的我,又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 我一边品尝红芋奶油那温和又齿颊留香的甘甜滋味,一边和罗沙琳谈天说笑,直到喝完了餐后的咖啡。 「好了,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说得也是……嗯?」 「嗯?」 罗沙琳忽然往门口的方向望去,我循着她的视线转头一瞧,只见穿着女仆服的铃兰刚好随着门铃叮叮当当的声响推门走了进来。 「喂~铃兰。」 「啊,波乱大人,还有主人。」 铃兰发现我们后欠身行礼,接着移动到我们的桌位旁边。 「现在刚好是你出门购物的时间吗?」 「是的。我听说主人喜欢的面包店今天会推出新商品,所以想买回来给主人尝尝……不过看来主人您已经享用过了呢。」 「没关系,这回的新商品正合咱家的口味。你买两、三个回去让咱家当宵夜吧。」 「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你是咱家的母亲吗?」 「我是您的女仆。」 「原来如此啊。嗯,咱家也不认得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哪。不过既然你是咱家的女仆,那就乖乖听从主人的命令。」 「关心主人的健康也是女仆的责任。」 「跟吸血鬼谈健康有没有搞错哪。」 后来两人为了要不要买红芋奶油面包的事情持续交换意见,最后双方决定各退一步,选择了买面包回去当隔天早餐的折衷方案。 我和罗沙琳原本就准备要回家了,所以买完罗沙琳隔天早餐要吃的面包后,就跟铃兰一起离开面包店。 「你现在要去买晩餐的食材吗?」 「是的。接下来我要前往商店街。」 「那我顺道陪你去吧。」 「好。」 「唔呣……既然烈火要去,咱家也要跟哪。」 于是,我们三人结伴前往商店街。 「铃兰。今天晚餐你准备什么菜色?」 「我打算做马铃薯炖肉。」 「呣。咱家今天比较想吃西餐。」 「可是主人您之前明明说喜欢吃日式料理。」 「咱家吃腻了。」 不愧是罗沙琳,完全就是任性大小姐哪…… 铃兰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不过随即叹气点头答应。 「了解了。那今晚就改吃奶油浓汤吧。」 「唔呣。话说奶油浓汤算西餐吗?」 「应该是西餐……吧,不过我不知道日本的奶油浓汤跟西洋的奶油浓汤,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听说日本的咖哩、欧洲的咖哩还有印度的咖哩都不一样,那奶油浓汤呢?因为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因此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说到这个,不知道我家今晚会吃什么?海丽莎也很擅长做菜,所以我每天都很期待晩餐时刻。 「话说回来,食材的量还挺可观的耶。是罗沙琳、铃兰、可罗纳和乌拉乌拉四个人的份吗?一餐做下来挺辛苦的吧?」 「可罗纳大人和乌拉乌拉大人会帮忙,倒也还好。」 「那两个人也懂厨艺?」 「我有在一旁指导。」 「哦。」 虽然铃兰成为女仆也是最近的事,不过她似乎越来越有那幢洋房女仆长的风范了。女仆这个职业对她来说果然是天职的样子。 历经一波三折如今终于成了一般人类的铃兰,原本是被称为人造人的人工生命体,而且她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正是为了猎杀她现在的主人罗沙琳。 「……」 虽然铃兰舍弃了原先自己被创造到这个世上的理由,重新展开另一段人生,不过看到她现在两手捧着马铃薯,认真地衡量哪一个品质比较出色的模样,我不禁感到放心。 「日子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咦?您说什么?烈火大人。」 「不,没事。」 我摇摇头和她们一起排队结帐。 「谢谢光临!」 买完东西,我提着两袋超市塑胶袋,和铃兰她们一起离开商店街。我打算帮她们提东西到半途分开为止。 「哎呀?」 走在路上时,铃兰突然看着前面叫出声音。 「?」 我好奇地往那个方向一瞧,只见有个少女穿着引人注目的服装——程度一点也不输给铃兰的女仆装——正在y字路口来回踱步。 「那个人是……修女小姐?」 我盯着那名少女身上的服装——也就是所谓的修女服低喃道。 「啧!」 一旁的罗沙琳看到那名修女,瞬间不自然地嘴角抽搐。 「怎么了?」 「咱家最讨厌那种人……烈火,咱家的东西也麻烦你提了。咱家要走别条路回去。」 「咦?呜哇!」 罗沙琳不由分说把她手上的东西通通塞给我,虽然我立刻试图阻止她离开,可是她早已掉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修女对她这个吸血鬼来说,或许形同天敌也说不定。 自尊心那么强的她居然会选择逃之夭夭,由此可见她应该真的很不想面对修女吧。 于是我和铃兰两个人就这么被她丢下来了。 「现在怎么办,烈火大人?」 「嗯~她看起来好像迷路了,我们去关心一下吧。」 我和铃兰靠近那名修女。 ……话说回来,修女服在街上真的非常显眼哪。 「请问……」 「是的?」 听到我的声音后,少女摇曳着金发转头望向我。 她的外表看起来感觉年龄跟我应该相差不远。或许是没想到会有路人跟她攀谈,所以表情有些惊愕。她手上抓着地图,看来确实是迷路的样子。 「找我有事吗?」 「不,只是看你好像迷失了方向的样子……如果你想去的地方,我们刚好知道的话,或许可以帮你带路。」 「太好了,那真的帮了我的大忙。」 修女开心地拍手,露出微笑。 她的目的地似乎是位在商店街外围的教会。 「我是悠莉亚,刚来这个镇上任职。」 「我是波乱烈火。」 「我是铃兰。」 我们一边相互做自我介绍,一边往教会移动。 悠莉亚手上提着一个以旅行箱而言长度有点偏长,感觉类似吉他盒的箱子,看起来似乎很重。要不是罗沙琳把东西硬塞给我,我也很想帮忙,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悠莉亚你是修女没错吧?」 「对。是的。」 「你是外国人吗?」 「嗯。我出身自欧洲的乡村。」 欧洲吗?我记得契尔西也是来自欧洲方面的人。不过欧洲范围很大,也没办法以一概全就是了。 「请问修女是什么样的职业呢?」 这时铃兰向悠莉亚提出了新的问题。 被这么一问,修女微微歪着脑袋。 「铃兰小姐你看起来也不像日本人,以前都没看过修女吗?」 「我没见过世面。」 「……」 毕竟她本来是人造人,而且对人类社会的知识不是掌握得很充分,也难怪她会问这种问题了。 姑且不论铃兰缺乏知识的事情,悠莉亚似乎明白铃兰是当真想要跟她求教,于是面露微笑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我们的工作是向迷失方向的羔羊散播上帝的爱。」 「上帝的、爱吗?」 「是的。」 悠莉亚停下脚步,摆出像在祈祷一样的姿势,再度面露微笑。 收到这个答覆,铃兰又沉思了一会儿。 「那么,请问爱又是什么?」 「噢哇!?结果你有兴趣的是爱吗!?」 悠莉亚惊讶得差点跌跤。 ……毕竟她本来是人造人(以下省略)。 「好、好吧!就当作是回报你们帮忙带路的恩情吧。我会彻彻底底地、严格地教你认识什么是爱的!」 「有劳修女小姐了。」 铃兰向莫名充满干劲的悠莉亚弯腰行礼。 三天后。 「烈火。那个修女还留在这个镇上吗?」 放学后。在学校的教室,罗沙琳跑到我的座位旁边问我这个问题。 「嗯?修女是指悠莉亚吗?她说她是来这个镇上任职的,应该还留在这里才对吧。」 「啧。是这样吗?」 罗沙琳闷闷不乐地啐了一声。 「吸血鬼果然会怕上帝和修女吗?」 「咱家没有害怕,只是讨厌。」 有什么差别吗? 「不过吸血鬼给人会怕光属性的印象耶。」 「光属性是什么哪,你电玩打太多了吧?」 「这个说法确实不太对……呃,就是和恶魔对抗的那个。」 「你是指驱魔师吗?」 「对对对,就是驱魔师。专门对抗恶魔的那种人,在降伏恶魔、吸血鬼、幽灵等的时候,不是都会使用圣水之类的道具吗?那些东西可以对你们造成伤害,不就是因为它们是『神圣』物品的关系吗?」 这纯粹是我从电玩和漫画得来的知识,我基于好奇向罗沙琳确认。 可是罗沙琳听了问题后,却以一副相当无奈的模样叹气。 「烈火……这种问题稍微动脑思考一下,不就知道答案了吗?能对吸血鬼和恶魔等所有非人类的存在造成伤害的水?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方便万能的东西哪。」 「咦?可是……」 「别说是吸血鬼和恶魔了,烈火你也曾亲眼看过妖怪、魔王、神话时代的怪物吧。虽然可以用非人类的存在这个字眼来统称咱们,可是实际上咱们分属不同的种族哪。彼此之间固然有相似之处,可是怎么可能大家都有一样的弱点哪。」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还满有道理的。」 「换言之,那些叫做驱魔师的家伙所使用的圣水,其实分为对抗吸血鬼用、对抗恶魔用、或者对抗妖怪用,视种族使用不同配方调制而成的。」 「呃,简单地说,对抗吸血鬼用的圣水和对抗恶魔用的圣水虽然都叫圣水,可是种类并不一样吗?」 「就是这个意思。可以说是依据各种族的身体构造调制的毒药吧。那些家伙不过只是把它们统称为『圣水』罢了。因为如此一来,他们要宣称『神的奇迹拥有可以击退任何魔物的力量』也比较容易。不只圣水,其他所有『神圣的武器』都是同样的道理。」 「原来如此~」 换句话说,对恶魔有效的东西和对吸血鬼有效的东西,尽管成分完全不同,可是驱魔师却宣称它们都是一样的圣水吗? 我还以为只要使用圣水,就能击退所有魔物了……原来是有心人士故意采用这种策略,让我们产生误解,进而使我们佩服上帝的力量吗?心机也未免太重了吧。 「无论如何,既然那个叫悠莉亚的小女孩是修女,势必会把咱家这种非人类的存在当作敌人吧。吸血鬼在西方世界尤其被视为眼中钉,再说咱家在那边还是被通缉的对象哪。」 罗沙琳忿忿不平似地啐了一声。 「这阵子咱家还是跟教会保持距离才是上上之策。遗憾的是无法再和烈火一起回家了哪。」 留下这句话后罗沙琳向我告别,提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烈火,我们一起回家吧。」 「烈火,走啦走啦。」 「噢。」 在皋月和依莉丝的呼唤下,我也提起书包起身离座。 我们三人有说有笑地通过校门,混在其他返家的学生里面踏上归途。 「欸,烈火,我们去商店街买个点心边走边吃吧。」 「依莉丝同学你又来了。不是 已经叮咛你很多次*不可以边走边吃了吗?」(编注……日本有许多国小、国中校规规定,不能在上下课路上买东西边走边吃。) 「人家又没问你。烈火,好不好嘛?」 「真是的……烈火!你绝对不可以答应喔!」 我被左右夹击,东张西望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呃……啊、啊啊,对了!不久前我认识了一个名叫悠莉亚的修女。」 不管什么都好,我只想换个话题,所以搬出了修女的事。之所以会不假思索就选择这个话题,大概是因为刚刚我才和罗沙琳聊过的关系吧。 可是我似乎做了错误的选择,皋月和依莉丝闻言,眼神的凶恶程度立刻提升了两成。 「「又认识了?」」 「哪有又认识……那个名叫悠莉亚的女孩子,是我第一个认识的真正的修女耶?」 「问题不在那里……」 「唉!烈火真的就是烈火!」 「?」 总觉得她们在用莫名其妙的理由在找我碴。 无论如何,至少转移话题的目的是达成了,于是我试着继续就这话题聊下去: 「那时她人在商店街外面的y字路口不知道要往哪里走,铃兰刚好也在场,所以我们两个就陪她一起去教会……」 「啊,波乱大人。」 「咦?」 忽然有人从旁边叫我的名字,转头一瞧,只见当事人铃兰正一只手提着购物篮站在那里。 「唷,铃兰。你要去买东西吗?」 「不,晚一点才会去买东西。」 「晚一点?在那之前你有其他事要忙吗?」 「是的。」 经她这么一说,现在就出来买晩餐的食材的确是有点太早了。她打算在买食材前先去别的地方晃晃吗? 说到那个铃兰有可能会去闲晃的地方…… 「你要去哪里?」 我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教会。」 「教会?」 铃兰所回的答案,正好是稍早我才刚提到的地点。 然后,铃兰微微偏起头询问我: 「波乱大人,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 于是,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铃兰来到了教会。 那间教堂位在距离站前大马路和商店街有一段距离、往来人潮有些稀疏的地方。教堂本身的建筑已有相当多年的历史。我感觉在我懂事的时候,它就跟现在差不多一样老旧了。 「哇~里面还挺漂亮的嘛。」 以前我顶多经过门口,今天还是第一次实际进入里面一探究竟。 「啊,铃兰小姐,还有烈火先生。」 正在扫地的悠莉亚,发现我们开门走了进来后,便停下手边的工作上前招呼我们。 这时她终于注意到除了我和铃兰以外,还有第一次见面的客人,微微歪起了头。 「哎呀,请问这两位是?」 「幸会。我名叫大友皋月。」 「我是依莉丝。请多指教。」 「我们偶然在路上遇到铃兰,就一起跟过来了。」 皋月和依莉丝做完自我介绍后,我接着说明了一行人前来教堂的经纬。 「哎呀!原来各位也有兴趣了解上帝的教义吗!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是负责管理本教堂的悠莉亚。」 悠莉亚一边开心地拍手一边邀请我们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话虽如此,毕竟这只是一间小教堂,一张长椅只够三个人坐,所以铃兰和悠莉亚坐前面,我和皋月和依莉丝则坐她们后面那张椅子。 「我去拿茶点来招待大家。」 悠莉亚如此说道后,走进了礼拜堂里面。 我们三个人只是没事才无聊跟着过来看看,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礼拜堂的寂静给人一种莫名紧张的感觉。 「说到这个,后来铃兰你常来教堂吗?」 「是的。我每天都来报到。」 「每天!?」 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这么说来,刚才铃兰和悠莉亚的互动看起来还挺亲近的样子。看来她们的关系似乎非常好。 「你每天都来教堂做什么?」 「有一半是在闲聊吧。有时我会帮悠莉亚大人认识这个镇上的事情,有时则反过来由她跟我分享她当修女的经验……不过一开始我来这里,是为了跟悠莉亚大人学习我不懂的事情。」 「铃兰也不懂的事情?那是什么?」 「爱。」 铃兰静静地说出这个字。 「「爱!?」」 「?」 见皋月和依莉丝反应有些激动,铃兰露出困惑的表情。 撇开那两个不知在激动什么的人不提,铃兰对「爱」会抱有这么大的兴趣,实在教人感到有点意外。 ……难道她有在意的对象吗? 「让大家久等了~」 这时悠莉亚端着茶水和点心回到了礼拜堂。 「唉~日本的绿茶真的好好喝喔。」 「是啊……不过建议你下次不只要买茶叶,也要记得买煎茶杯。」 「?」 用喝红茶的杯子喝绿茶有种超现实的感觉。 「那么,今天也来聊聊吧。」 「好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所谓的在教堂聊天是类似在做弥撒,不过实际上悠莉亚和铃兰的对话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有亲和力多了。 「你是说在上帝的面前众人是平等的吗?」 「没错。上帝总是从天上守护、关爱他的子民。在上帝的爱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存在。」 铃兰和悠莉亚中间隔着绿茶和点心坐在长椅上,年轻的修女热心地回答着铃兰所提出的疑问。今天因为多了我们三个人,所以两人稍微提高了音量交谈,不过基本上我们只是坐在后面聆听两人讲话而已。 「那么……」 铃兰似乎真的很想再多了解一点爱,每次悠莉亚话一说完,她就会立刻提出新的问题。 悠莉亚似乎也乐意回答问题的样子,只见她满脸笑容地一一为铃兰解惑。 皋月个性正经,听得十分认真,可是我和依莉丝听到一半就遭到瞌睡虫的攻击。应该说依莉丝已经睡着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铃兰也差不多该去买东西然后回家了,于是我们也跟着一同告辞。 「今天也谢谢你。」 「不客气。明天要再来喔。本教堂预计从本周末开始做礼拜天的弥撒,烈火先生你们如果有空,欢迎随时前来参加。」 「啊啊,谢谢。」 「啊,对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 在我们准备离开时,悠莉亚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请问这个镇上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举例而言呢?」 「这个嘛……好比说打破一般常识的情况。」 「「「「……」」」」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坦白说我可以想到很多例子——大部分都是跟我扯上 关系的各种『故事』。此外,也有不少闹鬼和妖怪的事件。 话虽如此……里面有些内容说出来让大众知道,可能会造成轩然大波,所以我们四个口径一致地表示没有头绪。 「是吗?谢谢回答。」 「嗯。是说,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呢?」 「其实……我很讨厌恐怖的故事。不希望自己工作的地方曾经发生过那一类的事情。」 「是、是吗?」 仔细想想,这个镇上现在根本就是群魔乱舞……嗯,不过他们都不会平白无故攻击人类,应该不需要担心那么多吧。 我们向悠莉亚告别,离开了教堂。 「话说回来,爱吗~」 傍晚。我在自己的卧房里,一边以两分用功八分休息的速率慢吞吞地写着今天的作业,一边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听到我在喃喃自语,阿鲁轻轻摇头唉声叹气。 「唉,烈火先生有空说那种事情,还不如……」 「发生了什么事?爱吗?烈火先生的身边又有什么火热的爱恨情仇戏码要上演了吗!?」 当未来人一如既往要发动毒舌攻势的时候,最近习惯赖在我房间不走的废材天使拉席儿,也加入战局开始骚动了起来。 只不过阿鲁只有我才看得见,所以拉席儿应该不晓得自己打断了别人说话吧。 「……」 啊,阿鲁稍微皱起了眉头。阿鲁会露出不爽的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 总之姑且先不提阿鲁的反应,我伸手把呼吸急促得发出呼嘶呼嘶声、整张脸跟我贴得很近的拉席儿推开。 「不是什么修罗场啦。」 「咦咦咦咦,不是吗?」 拉席儿发出打从心底感到失望似的声音。是怎样啊,喂! 「你这家伙,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好歹是个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像是天使的存在——」 「我是纯度百分之百的天使喔?」 「少啰嗦。总而言之,拜托你不要动不动就想把状况搞成修罗场好吗?」 「我也没办法呀。毕竟我是爱与热情的天使!」 拉席儿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 拉席儿说的也没错,她是掌管爱与热情……正确而言,她掌管的是热情过了头、导致变成像泥沼一样既黏稠又火烫得冒泡的爱情,换言之,就是掌管修罗场的天使——不,是废材天使才对。 自从前阵子的骚动结束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缠着我不放,如今变成这种半食客的状态。 「只是在脑子里妄想的话,我勉强还可以接受,但是你千万别像之前那样煽动其他人的嫉妒心,让大家打成一团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嗯~我该怎么做呢~?」 「小心我把你封印起来,你这呆子天使。」 我记得之前封印了幽灵咲耶的那个壶,就放在家里的仓库的样子。 「我、我开玩笑的啦~」 拉席儿连忙挥手装傻。 ……不跟她计较了。 「受不了,人家修女都比你这个天使还要圣洁正经多了。」 「对啊,那些修女真的好一板一眼呢~我很尊敬她们。」 「你……再怎么糟糕好歹也是天使吧,这样没问题吗?」 「我很普通耶,哪里糟糕了。」 她的回答搞得我一头雾水。 「天使基本上不是上帝的仆人吗?就某种层面来说修女也是一样。同样都是上帝的仆人,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们天使是直接侍奉上帝,修女并不是吧?因为人类无法见到上帝。与其说他们是在为上帝服务,不如说是在为信仰服务。」 「为信仰服务……吗?」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实际上却有很大的差别吗? 就在我和拉席儿一边闲聊一边偷懒不做功课的时候——房间窗户突然咚咚作响地发出敲打声。 我房间位在二楼。会想要从窗户爬进来的对象屈指可数。 「靛蓝?」 「烈火!」 从窗户爬进房里的,是模样看似非常焦急的靛蓝。 靛蓝是猫又,平常都住在山上。偶尔会像这样爬窗来我房间找我玩,可是她现在语气急如热锅蚂蚁,明显事有蹊跷。 「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靛蓝抓着我的衣袖说道: 「有奇怪的人攻击我的同伴喵!」 靛蓝拉着我的手带我前往学校的后山。 「你说遭到攻击,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和本地妖怪之间的问题不是才刚解决吗?」 「那些妖怪也遭到攻击了喵!好像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女人莫名其妙上门大开杀戒!」 「奇装异服~?」 看在她这个妖怪的眼中会觉得怪的服装,到底是长怎样? 我心里觉得好奇,加紧脚步往山上爬。 然后…… 「!?」 抵达现场后,遭到攻击的妖怪们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咿噎噎~」 「救命啊~」 飞天的人头东躲西逃,长了脚的雨伞惨叫连连。 靛蓝的族人猫又们同样抱头鼠窜。 身在那一片兵慌马乱的画面中的人物是…… 「……悠莉亚?」 我茫然地嘟囔着她的名字。 靛蓝口中的奇装异服——身穿这镇上极为罕见的修女服的少女,听到我的声音后,缓缓转过了头来。 「哎呀……烈火先生。这种时间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有什么事吗?」 悠莉亚面露和白天时一模一样的温和笑容向我打招呼。 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和表情有着极大反差的巨大斧头。 「你在做什么?」 尽管状况一目了然……不过慎重起见我还是开口询问。 「嗯嗯~……现在该怎么办呢?」 悠莉亚有些困扰似地用手托着脸颊。 她应该是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吧。虽然表面上故做平静,不过从她不断用斧头前端敲击地面发出咚咚声响的动作看来,可见她目前心情十分焦躁。 另一方面,我的心情也同样十分焦急。身为修女的她为什么要动手攻击妖怪,我实在想不通……! 这时我忽然想起最近跟罗沙琳的对话。 说到西方国家专门斩妖除魔的存在…… 「悠莉亚……难道你是所谓的驱魔师吗?」 「咦!?被、被你识破了吗!」 悠莉亚露出一副非常惊慌失措的模样。同时她使劲挥舞着手上的斧头,吓得四周的妖怪和她离得更远了。 「那个,烈火先生……这件事麻烦你务必保密。因为这算是机密。」 「呃,可是……」 「不可以吗?」 悠莉亚眼眶噙着泪水向我拜托,可是对我来说,此时此刻这里有更重大的问题发生。 「哎~你的秘密我是不会跟别人讲啦。」 「哇啊!谢谢烈火先生!」 悠莉亚真心地向我道谢。 对她而言,比起眼前发生的(严格说来,应该算是她一手造成的)惨状,她更在意自己的秘密会不会曝光的样子。 我和她对问题的认知并不一致,这当中的歧异让我产生一种不协调感。 「换言之……悠莉亚你说你来我们镇上当修女,只不过是障眼法,其实你是以驱魔师的身分前来消灭这个镇上的妖怪是吗?」 「你说的大致没错。不过我来这里当修女也是真的。」 悠莉亚爽快地点头承认。 我发现我的背部正在狂冒冷汗。因为从她的表情和回答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话说回来,为什么烈火先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你看到这里的妖魔鬼怪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呢。这是为什么?」 「……我跟他们算有一点认识。」 我简单地回答了悠莉亚的问题,设法阻止她的行为。 「悠莉亚。不要再攻击这里的妖怪了,拜托你。」 「咦?为什么?」 悠莉亚露出一脸打从心底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同时把脖子和手上的斧头偏向一旁。 「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是什么邪恶的妖怪。他们根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啊?基本上他们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根本没有心思去做坏事。」 「烈火……你说得太过分了喵。」 身后的靛蓝沮丧地垂低了耳朵,不过当务之急是设法劝悠莉亚收手,安抚她的问题就留待之后再解决吧。 然而…… 「嗯~很抱歉耶,烈火先生。我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为、为什么啊?驱魔师会消灭恶魔或幽灵,不是因为他们威胁到人类的关系吗?既然他们肯安分守己的话,又何必一定要消灭他们……」 「你错了。驱魔师之所以会斩妖除魔,是因为这些非人者不受上帝的关爱。」 悠莉亚带着没有一丝迷惘的表情回答道。 斧头「轰」地断开了暮气。 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妖怪们,仿佛停止了呼吸一样。 「斩妖除魔是身为驱魔师的我的工作。绝无例外。」 「喵!?」 悠莉亚接着锁定呆若木鸡的靛蓝做为攻击目标。 「……!」 我立刻冲到两人的中间。 眼看我就要被斧头劈成两半的时候……斧头突然停住不动。 「烈火先生。为什么你要阻扰我?」 悠莉亚手握斧头不可置信似地向我询问。 「拜托你住手。因为对方不是人类,并不能构成可以滥杀无辜的理由吧。」 「……烈火先生你站在支持他们的那一边吗?」 悠莉亚眯细眼睛,举起手中的斧头。 「住……呜啊!」 被斧头吸引了视线的我没注意悠莉亚从死角施展回旋踢,被她一脚踢飞到旁边。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好人……看来是我错看你了。刚才也说过好几次,我绝不会放过任何妖魔鬼怪。请你乖乖待在那里不要轻举妄动。」 「住手——!!」 我爬起来试图冲上前阻止她——可是来不及了! 「……!」 眼看斧头朝自己劈来,靛蓝闭上眼睛缩起身子——就在这时…… 喀铿! 一个不同于金属声的尖锐声响响起的同时,悠莉亚挥下的斧头被木刀硬是挡了下来。 「桃音会长!?」 「唷,问题学生。你这家伙还真的很喜欢管这种闲事耶。」 身穿巫女服的本校学生会长,用绽放出淡淡磷光的木刀和斧头较劲,同时像是要展现出游刃有余的样子般向我打招呼。 那把发光的木刀应该就是她以前拿来修理妖怪的武器吧,没想到居然也能承受得住那记看似破坏力非常强大的斧头。 「呜!」 或许是认为压制不了桃音会长,悠莉亚选择暂时退开。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悠莉亚用怀着警戒心的眼神注视着桃音会长问道。 桃音会长把木刀扛在肩上,拿开眼罩露出发光的右眼。 「是接受本神社保护的妖怪把俺叫到这里来的。」 「你在保护……妖魔鬼怪吗?」 悠莉亚向桃音会长投以诧异的视线,皱起了眉头。 「在俺看来,你是教会的驱魔师,不是流浪的吧?既然如此,你事前应该也好歹听说过吉备神社的『斩鬼大师』的故事吧?」 见对方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桃音会长接着这么说道。 「是吗……原来你就是那个『斩鬼大师』。」 「不,那是俺爷爷。俺是他的孙女。本尊可是比俺还可怕的喔。」 桃音会长语带恐吓地笑着说道。 「西洋教会跟咱们神社或许做法有所不同,不过俗话说入境随俗。你有听过日本的俗谚吗?……意思是如果你胆敢在咱们神社的管地乱来,可别以为俺会坐视不理。」 口气轻佻的桃音会长露出锐利的目光提出警告。 包含我和妖怪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在等悠莉亚的答覆。 不久,她叹了口气解除攻击架式。 「好吧。虽然未能完成自身的使命让我很难过,可是引发无谓的纠纷对我来说也没有益处。总之,我们就采正当的步骤来讨论怎么处理在场的妖魔鬼怪吧。」 看来悠莉亚似乎愿意看在桃音会长——或者应该说是她爷爷?——的份上进行谈判。不过她的言行还是流露出「我还没有放弃」的感觉。 「为求慎重起见,我先确认一件事,在『斩鬼大师』保护伞下的,只有在场的这些妖怪而已吗?」 「嗯……?」 悠莉亚提出问题后,桃音会长转头东张西望,视线停留在躲在树荫后面静观其变的狐妖的脸上。 「彭佬。你手下的妖怪都在这里吗?」 「咦?啊、啊啊,请稍等一下。」 身为本地妖怪的首领的狐妖彭佬,开始计算伙伴的人数。 「嗯。大家都在这里。」 「靛蓝。你们猫又呢?」 桃音会长接着向靛蓝确认。 「拜托给我一点时间喵。」 靛蓝如此说道后往同伴的方向跑去……过了几分钟后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没问题喵。大家都在喵。」 「好。」 桃音会长点点头,转头面向悠莉亚。 「受俺保护的妖怪全都在这儿了。」 「是吗?我了解了。今天我就先鸣金收兵了。」 悠莉亚如此说道后放下了斧头,往山下移动。 「再者……教会委托我的本来就是另一件工作。」 离去之际悠莉亚喃喃地丢下这句后,整个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呼~~~」 一股疲劳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忍不住脚软瘫坐在地上。 「谢谢你的帮忙,桃音会长。」 「没什么,现在你欠我三个人情了。」 「哇。」 总觉得我常常一不小心就欠她人情。一想到不知何时她会要我还她人情,就觉得有点害怕。 「话说回来,俺没想到那个修女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哪。」 「?不是因为她听到桃音会长和你爷爷的名号的关系吗……」 「或许当时的场面是这样没错。不过总觉得哪里无法释怀。」 「……」 经桃音会长这么一说我才想到,悠莉亚是迢迢千里渡海来到我们镇上的。 她说「以修女的身分来我们镇上服务也是真的」……「也」的意思代表她同时是以驱魔师的身分来到我们镇上,这应该不会有错。 那么,她做为驱魔师的目的又是什么? 单方面消灭栖息在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人畜无害的妖怪吗? 让她不惜〔特地〕渡海远赴日本的目的到底是…… 「啊……」 这时我的脑海忽然闪过一张面孔。 虽然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过这个镇上确实是存在着一个值得让驱魔师远渡重洋追杀的目标。 那就是吸血鬼罗沙琳。 「呼、呼……」 我把靛蓝等妖怪交给桃音会长安置,独自一人在街道上奔跑。 目的地是罗沙琳她们居住的洋房所坐落的山丘。虽然我不知道悠莉亚拥有什么样的移动手段,不过我还是竭尽所能地赶路试图追上她。 罗沙琳说过吸血鬼在西方世界尤其被视为眼中钉,而且她自己过去也曾受到追杀。虽然她因某个缘故在海底沉睡了百年之久,不过如果她复活的事情经由某种管道传入教会耳中的话,又或者……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杞人忧天。悠莉亚口中的「原本的工作」不见得一定就是要讨伐罗沙琳,而且刚才我也不知道她在那之后是否直接前往洋房。追根究底,搞不好她现在根本还没查出来罗沙琳的栖身之处…… 话虽如此,内心始终忐忑不安的我,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 「烈火先生,本官提供一个愚见给你做参考。你还是加入田径社之类的锻炼一下体力比较好吧?」 「少……啰嗦……」 我才不想被轻轻松松地浮在空中的未来人嘲讽。 不过我确实应该是要锻炼一下体力比较恰当啊……我一边如此心想,一边把手撑在膝盖上调整呼吸。 「呼、呼……」 我呼吸困难地咽下口水,同时抬头仰望眼前的坡道。罗沙琳的洋房就坐落在前方山丘的顶端。 「冲吧……!」 我重新拔腿冲刺,阿鲁一如既往紧跟在后。 不久,我看到屋子的红色屋顶。 同时——和罗沙琳对峙的悠莉亚的身影也映入了我的眼帘。 「罗沙琳!悠莉亚!」 「呣,烈火吗?」 听到我的声音,罗沙琳维持双手盘胸的姿势瞥了我一眼。 瞬间—— 悠莉亚一语不发,咻地破风挥下手中的斧头。 「……哼。」 罗沙琳只是用鼻子发出一声哼声,变成无数的蝙蝠避开了那个攻击。 蝙蝠穿过悠莉亚,和她拉开距离后又重新组成金发的吸血鬼。 「亏我特地搬出圣化的武器来对付你,可惜都打不中呢。」 悠莉亚叹着气发牢骚。 「因为咱家早就习惯被你们攻击了,简直不堪其扰。」 「既然嫌逃命麻烦,何不干脆让我就此结束你这邪门歪道的性命呢?」 「咱家是不认为自己有多纯洁清白,可是你们也不配称咱家为邪门歪道,听了就火大哪。更何况咱家面对你们这些人,从来没有夹着尾巴逃走过。」 罗沙琳目露凶光,挑衅似地张开双臂。 「咱家就让你跟那些不自量力的废物一样,尝尝自寻死路的滋味吧。」 「好伶牙俐齿的蝙蝠呢……」 悠莉亚同样重新抡起斧头,两者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好了……我该怎么做? 虽然我认识悠莉亚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可是我实在不想看她和罗沙琳上演杀得你死我活的画面。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可以和平解决的手段了吗? 「悠莉亚!住手!」 我大叫后,悠莉亚终于把视线投向我。 「烈火先生……你又来趟浑水了吗?刚才已经教我吃惊一次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你……你该不会也想保护这个吸血鬼吧?」 「啊啊,你说的没错。」 悠莉亚沉默了半晌后,眼神忽然变得凶恶。 「太可怕了……我听说吸血鬼会使用『魅惑』随心所欲地控制人类。烈火先生你已经成了受那个吸血鬼控制的傀儡了是吧。」 「什么,你误会了……!」 罗沙琳以前是有对我使用过『魅惑』没错……而且不只一次,可是我从来没有变成如悠莉亚脑海中所想像的傀儡。 尽管我矢口否认,可是兀自照自己的片面想像解释了事实的悠莉亚,仍用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瞪视罗沙琳。 「身为上帝的仆人,我绝不能饶恕会危害人类的妖魔鬼怪!今天我一定要取你性命!」 「哈!行的话你就试试看吧!」 罗沙琳用鼻子发出嗤笑,一如先下手为强般准备扑向悠莉亚——这时…… 「请住手。」 银发女仆静静地走出来挡在两人之间。 「铃兰小姐……!?」 我和罗沙琳也就罢了,悠莉亚应该是真的完全没想到连铃兰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吧。只见她诧异地睁大双眼,绷紧脸部肌肉。 「铃兰你出来做什么。这家伙是咱家的客人。不是吩咐过你们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别出来吗?」 看来罗沙琳似乎是不希望女仆们也被卷入她的宿命之战中,所以刻意要她们跟她保持距离的样子。 但铃兰还是违抗了主人的命令,像这样站了出来。 「主人。能拜托您给我一点时间跟悠莉亚大人谈谈吗?」 「虽然很想命令你别用『大人』两个字尊称那种家伙……算了。」 看到铃兰恭恭敬敬地弯腰恳求,罗沙琳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点头答应了。 铃兰向罗沙琳道谢后,转身背对她,面向悠莉亚。 「悠莉亚大人。」 「……!」 悠莉亚反射性地摆出警戒的架式。 那个动作与其说是为了攻击或防御,感觉更像不晓得自己该采取什么行动才好的样子。 铃兰也向她弯腰深深一鞠躬。 「罗沙琳大人是我服侍的对象。能请悠莉亚大人把矛头……不,依您的情况应该说是斧头才对,总之可以把武器收回去吗?」 「怎么会……连铃兰小姐你也……」 悠莉亚现在受到的震惊,明显比看到我介入时还要高出好几倍。 她和铃兰关系非常亲近,所以受到的打击自然也更大吧。 即使如此她还是用力咬紧了牙关。 「没想到居然连心地善良的铃兰小姐也遭到毒手……该死的吸血鬼,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跟先前面对我的时候一样 ,悠莉亚用同一套逻辑解读了铃兰的态度,只见她的右手伸进了修女服的内侧,瞬间,她的掌心闪耀着银光。 铿、铿! 那个闪耀的银光——飞刀被铃兰所掷出、同样闪着银光的刀子击坠。 「呜……!不要破坏我的好事,铃兰小姐!」 悠莉亚怒冲冲地再次掷出飞刀,结果同样遭到铃兰的拦截。 拦截了所有飞刀的铃兰,把自己的刀子收回系在大腿上的皮套。 「刚才你射出的那些飞刀目标都是我的主人对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呀。那又怎么了吗?」 「为什么你不攻击我?」 「……你被吸血鬼控制了。所以当然要优先击败吸血鬼。」 听了悠莉亚的回答后,铃兰面不改色。 「对悠莉亚大人而言,我的主人……像吸血鬼那样不属于人类的存在,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打倒的敌人是吗?」 「没错。」 「那么,你只攻击我的主人那就奇怪了。」 铃兰心平气和地说道。 「虽然我现在是人类,不过原本我是炼金术师所制造出来,被称为人造人的人工生命体。」 「……咦?」 悠莉亚目瞪口呆地发出错愕的声音。 「可、可是铃兰小姐你不管怎么看都……」 「没错,多亏现在站在那边的波乱大人,我变成了真正的人类,可是以前我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生命体——悠莉亚大人认知中的非人类存在。」 「「……」」 我和罗沙琳默默不语地静观铃兰向悠莉亚坦白自身过去的样子。 我不知道铃兰有什么打算……不过现在能阻止悠莉亚的人也只有她了。我有这种预感。 铃兰微微偏着头,向悠莉亚投以好奇的视线。 「以我的情况,又该怎么处置呢?因为我现在是一般人类,所以可以网开一面吗?还是说我原本不是人,所以也成了悠莉亚大人非制裁不可的对象呢?」 「这……」 悠莉亚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说话吞吞吐吐。 斧头的尖端也仿佛在暗示她的内心充满迷惘般,不停左摇右晃。 现在是人类的铃兰原本是人造人,这样的经历在我的伙伴里面也算是非常特殊的。 人类是善良的,非人类是邪恶的——同时拥有两种身分的铃兰,又该怎么分类呢? 「以前的铃兰小姐不是人类……可是现在是人类……不是人类就必须打倒……问题是……吸血鬼……可是……我……啊啊……上帝……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得不出解答的悠莉亚手持斧头,眼神飘移不定。 「悠莉亚大人。」 「……!?」 被铃兰叫了声名字,悠莉亚心头一惊。 「悠莉亚大人,你会对上帝那么虔诚,是因为教会收养你的关系吗?」 被教会收养……? 「这也就是说……」 「没错……我本来是孤儿。」 悠莉亚向感到疑惑的我,坦白了自身的过去。 「教会的人收留了孑然一身的我,养育我长大。栽培我成为独当一面的修女……以及保护人们的驱魔师。」 「……」 铃兰说她曾在教会听悠莉亚谈过「她成为修女的经纬」。铃兰应该就是在那时得知她本来是孤儿的吧。 对她这个孤儿而言,教会形同对她有养育之恩的父母。所以她才会这么如此教会的指导和命令吧。忠实得教人觉得害怕。 「没错……上帝不可能有错……制裁违背上帝的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所以!」 悠莉亚一如在确认脑海里的教义般口中念念有词,貌似痛苦地用手捂着额头。可是,透过指缝注视着我们的那双眼睛,却出现了动摇。 「……如果悠莉亚大人坚持一战,很遗憾的,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可是……」 铃兰把手伸向大腿的皮套,笔直地注视着悠莉亚。 「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拿上帝的说法当理由,做出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可以!?上帝和教义对我们信徒来说是不可质疑的!打倒会危害到上帝的人是天经……」 「如果活着只会对别人盲从,那就不算真正活着。哪怕那个对象是上帝也一样。」 铃兰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以前,我『只为了杀死』现在的主人罗沙琳大人而被制造出来。为了完成创造者赋予我的唯一使命,我活了整整两百年。」 「……」 「可是,等我成了一般人类回顾先前的人生后……我的双手不禁发抖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居然想做那么可怕的事情。我本身明明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却只因为有人命令我这么做,就拼了命一心想杀死对方……现在的我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求求你……」 铃兰诚心地请求。 「假如悠莉亚大人您要制裁我和主人,希望那是出自于你自身的意思。我不希望你重蹈我过去那可怕的覆辙。」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只有这种生存方法……!」 悠莉亚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把斧头对准了罗沙琳和铃兰。 「你……是恶魔的手下!你想要用花言巧语欺骗我,让我背叛上帝!所以我、我要……!」 「……哼。咱家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 静观事态发展的罗沙琳百无聊赖地如此喃喃说道,作势迎击随时要冲上前砍杀的悠莉亚。 另一方面,先前同样也是站在旁观者立场的我—— 「——慢着。」 我张开双臂,挡在两人的中间。 「烈火,你这是做什么?咱家跟那家伙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像她这种人,就是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把上帝两字挂在嘴边就能当作万灵丹,对此深信不疑。明明从来没亲眼看过上帝,也不曾跟上帝说过话哪。」 「住口!」 罗沙琳那嘲讽似的说词激怒了悠莉亚。 「我就说慢着了!……既然从来没跟上帝交谈过的话……」 我伸出拇指往山丘的下方一比——心情上,我想比的是海丽莎和我所居住的房子的方位。 「我们现在就去当面问问,看上帝实际上是怎么想的吧。」 在我如此说道以后,我把在我家当半个食客的废材天使拉席儿带到山丘上。 「唉唷~烈火先生,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啦?我已经冲过澡,准备躺在云上睡大头觉了说。」 「少啰唆。你这没路用的天使,偶尔也发挥一点用处吧。」 我推着她的背迫使她站到悠莉亚的面前。说迫使她站着也不太对,因为这家伙是天使,所以她的脚跟总是离地浮在半空中。 「天……天使大人?」 「没错~我就是爱与热情的天使拉席儿喔。」 悠莉亚似乎完全没想到真正的天使会出现在眼前的样子,被吊儿郎当地打招呼的拉席儿唬得一愣一愣。 「是真的……天使吗?」 「咦?嗯~虽然最近还挺常被质疑的啦,不过 我是如假包换的天使唷。我头上的光环和背上的翅膀还不足以让你采信吗?要不然我施展两、三个奇迹让你见识见识如何?」 「不!是、是我失礼了!」 悠莉亚慌忙下跪向一脸不服气的拉席儿献上祈祷。 「唔,你就是所谓的修女吗?」 「是、是的!」 「原来如此。好了,烈火先生,把我找来这个地方是要干嘛啊?」 「路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真的是很没路用的天使耶…… 我无可奈何,开门见山地向她提出极为重要的问题。 「拉席儿。悠莉亚她身兼修女和驱魔师两个身分,她的工作是为上帝猎杀不属于人类的存在……也就是像罗沙琳这种吸血鬼之类的妖魔鬼怪。」 「呃,然后呢?」 「然后就是——追根究底,上帝真的希望她去打倒妖魔鬼怪吗?」 「为什么会希望她这么做?」 拉席儿似乎没听懂我的问题的重点,所以用问句回答问句。 「所以说,我想知道的是,打倒吸血鬼或恶魔,真的对上帝有什么帮助吗?」 「不会有什么帮助啊。」 拉席儿不假思索地否定。 「可、可是教会的教义说——」 「那是教会的教义吧?那是由人类所经营管理的人类团体,里面的人所创造出来的教义,没有错吧。就像兔子怕狐狸、老鼠怕猫一样,人类害怕恶魔和吸血鬼,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把这样的思维包装成教义来宣扬,并且向民众散布对付他们的方法,如此一来不但能帮助人类更有效管理人类,同时还能合理化采用这种做法的教会的行为。问题是,上帝从来没有说过打倒恶魔这种话,也不曾希望有谁去做这种事。」 拉席儿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回答语气激动的悠莉亚。 「……」 悠莉亚就像全身虚脱一样呆站在原地。 她所深信不疑的价值观,被灌输她观念的当事者(正确而言,拉席儿只是天使,不是上帝本人,不过天使也有相当的说服力)严重否定,她似乎感到非常迷惘和困惑。 「而且侍奉上帝是天使的工作,人类不需要想那么多啦。哎,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让人类代劳呀……呜呜呜,说到工作,我的业绩还没达成。」 话说到一半,拉席儿不知如何是好似地抱头苦恼……只能说她活该。谁教她连续好几天都赖在别人房间里混水摸鱼。 铃兰靠近呆若木鸡的悠莉亚。 「悠莉亚大人。你还好吗?」 「……」 「悠莉亚大人。」 见悠莉亚闷不吭声,悠莉亚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 「请告诉我们,你的答案。」 「我的……」 「没错。你所信奉的神,并没有希望我和我的主人从这个世上被消灭。那么悠莉亚大人你呢?现在你必须自行思考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 「……」 「还是说,现在你不再为了上帝,而是要为了收养你的教会的教义打倒我们呢?」 「喂,铃兰。」 铃兰不知何故故意说了会对我们造成不利的话,我不禁出声试图阻止她。 可是铃兰却反过头来要我停止介入。 「波乱大人。我希望这件事能交由悠莉亚大人自己决定。」 她这么告诉我。 「当我在波乱大人的帮助下变成人类的时候……那个当下我终于从束缚我长达两百年的创造者的命令获得解放。可是从束缚获得解放,同时也意味着放下自己原先的重心。」 铃兰一边回想当时的情况一边说道。 「就某种层面来说,那形同失去了过去的自己。在一度失去重心,变成空壳之后……必须由自己决定要用什么东西填补那个空洞,我是这么认为的。」 悠莉亚默默地听铃兰把话说完。 然后…… 「我——」 同一周的礼拜日。 「迷途羔羊们。欢迎你们今天前来参加本教堂举办的弥撒。」 身穿修女服的悠莉亚站在教堂的讲台上,以平静安详的声音致词。 我和铃兰一同坐在长椅上聆听。 ……结果,那个时候,悠莉亚没有动手伤害罗沙琳。 要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的时间,把形同人生支柱的教义通通抛弃,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易事。 不过天使拉席儿对上帝的描述,还有铃兰的说服,似乎或多或少发挥了使她内心动摇的效果。 『我暂时保留对你的处分,吸血鬼。可是我看过无数伤害人类的妖魔鬼怪和被害人,这是事实。虽然我不会没来由地攻击你……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我一定会以驱魔师的身分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那一天,悠莉亚向罗沙琳如此说道后转身离去。 尽管罗沙琳对她的要胁嗤之以鼻,不过我和铃兰都松了一口气。那一晚就在隐约弥漫着一股烟硝味的气氛下过去了—— 「你们应该有人是第一次参加弥撒。所以,在这里我想先谈谈关于上帝的爱。」 ——于是,在今天礼拜日,她举办了上任后的第一次弥撒。 希望她能像这样一边做好修女的工作,一边好好思考今后要怎么办。 「……说到这个,铃兰你怎么会想跑来教会了解什么是爱呢?」 这次的事件能顺利解决,都是多亏了经常上教会和悠莉亚建立了良好关系的铃兰之福。如果不是铃兰调解,悠莉亚会不会回心转意都是未知数。 「因为我想要小孩。」 「噗!」 铃兰语出惊人的回答让我忍不住喷出口水。悠莉亚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我连忙捂住嘴巴。 「咳咳……换言之,上帝一直都在守护我们、关爱我们。而且……」 悠莉亚清了清喉咙后继续说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想要小孩子?」 我压低音量向一旁的铃兰询问,以免干扰到悠莉亚致词。 「我从以前就对家庭这个共同体很有兴趣。以前还是人造人的时候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不敢奢望拥有家庭,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人类了,我也想要有小孩子。」 铃兰小声地淡淡回答道。 「原、原来如此。」 原来她想要有家庭吗? 听了她的说法后,她的心情我大致可以理解,不过这当中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铃兰。你知道一个人是没办法生小孩的吗?」 「我知道。所以需要找一个愿意和我进行生殖行为的男性,对吧?」 「对啦,铃兰你音量可以再放低一点……」 我红着脸左顾右盼。虽然铃兰从一开始就有降低音量,可是教会里面安静得要命,所以我还是心惊胆跳,深怕会被其他人听见。 我完全就像个举止可疑的怪人,而在我旁边的铃兰补充说道…… 「基本上我已经有锁定的目标了,所以这个问题不用担心。」 「咦?」 锁定的目标……铃兰已经有 对象了吗!? 虽然我受到的震惊比得知她想要小孩子时还要大,可是我没有勇气再继续深入追问下去,只剩「她的对象到底是谁」这个疑问不断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换言之,我们人类同样必须怀抱着爱去相互理解,怀抱着爱去相互宽恕。透过这样的方式实现所有人都能安和乐利地生活的世界,乃是我们的期许。」 侃侃而谈的悠莉亚用手画出十字架,向看不见的上帝献上祈祷。 「愿世界充满爱——阿门。」 未来人艾儿的街头生活日记 2 无家可归的未来人艾儿,她的身体现在发生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 尽管她打死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也没有办法。不,就是一味自我欺瞒和否认的结果,导致她陷入骑虎难下的状况……嗯,总而言之…… 「好臭。」 就是这么一回事。 艾儿身穿的振袖是使用不怕弄破也不怕弄脏的超纤维制造而成,而且具备了除臭的效果,可是一旦过了半个月的餐风露宿的生活,超纤维无法涵盖到的部分——具体而言有哪些部分这里就不讲了——多多少少开始会发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艾儿虽然是人工生命体,但终究是一名少女。正值花样年华的她,一点也不想坦承头发臭到自己闻了也忍不住想吐的情况发生。 好想洗头。可以的话最好能顺便洗澡。 艾儿在心中大声疾呼着迫切的心愿,同时把视线投向流经眼前的河川。她之前来钓鱼的时候,偶然发现桥墩下面的空地,那里成了她目前的根据地(一如字面上的意义所示)。 「……呜~~~」 只要偷偷摸摸不被发现,要在河里洗头或洗澡都不成问题。这确实是一个方法。 问题是……即使这条河川相较下算是干净透明,靠近点还可以看见河底,还有鱼在里面悠游,可是基库鲁姆的眼睛还是可以看见里面流动的垃圾和极小的有害物质。虽说可以看见,倒也没有多到很夸张的地步,不至于会伤害到人体。想当然尔,更不可能会对艾儿那性能强大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明明如此……然而明明敢吃在河里游泳的鱼,为什么想到要下水洗澡就会犹豫不决呢?这样的判断一点也不符合逻辑,也没有合理性。可是艾儿说什么就是不敢下水…… 「没办法。只好另寻可以清洗身体的地方了。」 抱膝蹲坐在地的艾儿站起来后,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 「……总觉得最近自言自语的频率变高了耶。」 口中嘟囔着令人听了感觉十分凄凉的话后,她沉重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出发寻找干净水源的艾儿,就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一直找不到符合她理想的场所。 而且她为了节省能量以徒步的方式移动,也没有安装辨识遮蔽装置。为了避免不慎和暗杀对象波乱烈火偶然撞个正着,在转角等地方都需要小心前进,这或许也是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找不到理想地点的原因。 总之,在历经一番千辛万苦后…… 「终、终于找到了……」 呼吸有点喘的艾儿,忍不住把手撑在膝盖上。 她找到了镇里的一座小公园的自来水。 虽然公共自来水也不是完全无杂质的淡水,总比河水可靠多了。 艾儿心想「这里的话我就可以放心洗头了……」,偏偏这时又发生另一个问题。 「好!今天我们在公园踢足球吧!」 「咦~!玩踢罐子啦!」 「来玩战争游戏好不好……我去戏沙场挖陷阱。」 「我有拿水枪来喔!」 有四个小孩几乎和艾儿同时现身在公园,准备玩游戏。 「干嘛偏偏挑这个时候来玩嘛!」 这个时代的小孩子不是都很沉迷玩掌上型游乐器,很少跑到外面嬉戏玩耍吗?而且这个年头,公园除了老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以外,其他的户外活动(好比说踢足球或打棒球之类的)理应几乎都是被禁止的!也就是说,公园应该已经不再是属于小孩子的天堂了!小孩子还是滚回去冷气房懒懒散散地打电动吧! 艾儿一边晈牙切齿,一边躲在公园门柱的后面,偷看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孩子。 「小孩子真的是很难搞耶!」 话虽这么说,光论外表的话艾儿自己也是小孩子(顺道一提,她的实际年龄比外表年铃还小)就是了,但总之这样下去她根本别想洗头和洗澡。 艾儿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即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作战。 「看我用实力把那群臭小鬼通通赶跑!」 艾儿紧握拳头,为避免被小孩发现,利用树丛当掩护,偷偷摸摸地往公园的厕所移动。 「都没有人吧……」 艾儿把厕所一间一间打开起来检查,确认一个人也没有后,从振袖的袖子里掏出一块菱形的水晶。 那块水晶的主要用途是易容,它会悬浮在使用者的头顶上,向使用者的身体投射变装用的全像投影。 「嗯~要吓唬这个时代的小孩子,最适合的应该是……可怕的大人吧。」 艾儿从脑内的捜寻清单中,寻找符合这个时代观点的「可怕大人」的典型外貌。 「啊!『流氓』好像不错。」 决定要易容成什么样子后,艾儿立刻使用变装全像投影把自己变成流氓的样子,然后照着厕所的镜子检查。 「嗯!天衣无缝……啊!说话的语气也得变坏才行……呃、呃,哼!看本大爷一拳搞定该死的小鬼!好,这样就完美无缺了呢!啊,不对,这样本大爷就不怕被识破了!」 利用声带复写把声音变得男性化后,艾儿一边演练一边自我称赞。 这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偶然走进厕所的女性,看着艾儿放声尖叫。 「?」 一时之间,艾儿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一看到她会发出惨叫,仔细想想后,她才发现现在自己的外貌已经变成成人男性,而且还身处在女厕。 「等、等一下!」 「不要呀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流氓的外表似乎造成火上添油的效果,女人完全误以为自己一定会遭到侵犯,所以开始大声求救。 「啊啊,够了!不要再叫了啦!」 「不要呀啊啊啊啊啊!」 「发生了什么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艾儿抓住女人的肩膀,试图让她闭嘴的时候,被偶然路过公园的警官撞见个正着。 「……!」 看到流氓在女生厕所前面粗鲁地对女人动手动脚,警官立刻掌握了整个状况——尽管那是一场误会。 「你这家伙——!本镇的人民由我来保护!」 「到底是怎样啦,讨厌啦——————!」 艾儿哭丧着脸,维持一身流氓的模样逃出了公园。 好不容易摆脱了警官追捕的艾儿,气喘吁吁地又回到了公园。 原先她期待那些小孩子会在她回公园前转移阵地到其他地方玩,然而很遗憾地,他们依然无忧无虑地在戏沙场玩闹。 「明明我那么拼命地逃离追捕耶。那些家伙……!」 虽然艾儿气得很想把这笔帐记在他们头上,不过她决定忍气吞声。总之警官已经放弃追捕她,赶紧达成原先的目的比较重要。 艾儿用深呼吸让呼吸恢复平顺后,为了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威风八面,迈开大步往小孩子正在玩耍的戏沙场走去。 「喂!你们这群小鬼!」 艾儿用刻意装出来的凶狠口吻对小孩子发飙后,有男有女的小团体同时转头望向她。这些小孩子的视线角度之所以稍微往上偏高了些,大概是因为变装全像投影让艾儿看起来跟大人一样 高的关系吧。 「啊!刚才被警察追的人回来了!」 「呜咕!」 看来这些小鬼也都目击到稍早的逃亡戏码了。 出师不利的艾儿不禁一脸狼狈,不过她及时稳住阵脚。 「这个地方现在换本大爷使用了!死小鬼快点滚回家!」 艾儿的声音变成了粗犷的男声,这番话吓得幼小的孩子们纷纷露出怯生生的表情。 瞧他们怕成这副模样,再加把劲就能把他们赶跑了——当艾儿这么想的时候…… 「你是谁呀!明明是我们先来这里玩的耶!你才应该要滚吧!」 没想到身为万绿丛中的一点红的少女,居然勇敢地露出凶巴巴的眼神回呛艾儿。 「……!」 在变装全像投影的作用下,艾儿的模样看在那些小孩子的眼中应该是流氓才对……可是那个少女却照样反击,显示她有过人的勇气。 可是艾儿也不能说退就退。因为这关系到自己那少女的尊严! 「废话少说,快滚!否则……」 「否则怎样?」 无论艾儿怎么厉声恐吓,那个少女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仿佛像是早已习惯应付坏人一样。 就在此时,一如在呼应少女的怒气般,她的头发瞬间似乎不自然地飘动了一下。 同时,周遭响起疑似有某种东西裂开的声音。 但艾儿全副心力都放在应付眼前这件事情上,以至于无心去思考那是什么声音。 「啊!可恶!教你们快滚是听不懂吗!不然大爷我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见赶人作战进行得并不顺利,心浮气躁的艾儿气得直跺脚,把戏沙场的沙子踢得到处都是。 艾儿的这个举动不完全是演出来的,有一半是当下情绪的发泄,那模样看在小孩子眼中按理说应该是相当可怕的,然而…… 「「「「?」」」」 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们(刚才怕得要命的人也包括在内)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艾儿。 被所有人用类似「咦?这家伙在说什么啊?」的眼神注视,艾儿也不禁狐疑了起来。 挺身而出跟艾儿对峙的少女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刚才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孩也都突然不怕自己了……? 「……?」 这么说来,现在的艾儿是靠变装全像投影让自己变装成成年的流氓。也就是说,看在小孩子眼中,自己应该是个高头大马的人才对。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们视线的高度会和艾儿原本的身高一致? 「……咦!?」 艾儿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抬头往上看。 投射变装全像投影的水晶,居然消失不见了! 艾儿连忙查看四周,发现破掉的水晶碎片散落一地。 看来装置似乎是因为不明原因半途故障,导致变装全像投影解除了效果。所以那些小孩子才会突然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搞了老半天,原来你是小孩子吗?」 刚才跳出来和艾儿对峙的少女双手盘胸,不屑似地发出闷哼。 艾儿差点惊慌失措地哇哇大叫,最后仍仰赖仅存的一点志气维持住那强硬的态度。 「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给我离开这座公园!」 艾儿从袖子里掏出手枪,瞄准少女的眉心。 这把枪是艾儿从未来带来暗杀波乱烈火用的。只要开个一枪,人类瞬间就会变成原子粒子……虽然之前拿出来用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被阿鲁防御住了。 「哼!你才该滚啦!」 小孩或许是看不出来这把枪有多可怕的关系,非但没有被吓跑,还反过来举起水枪瞄准艾儿。 看来他们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怎么办……艾儿也不敢真的开枪射杀小孩子…… 「嗯?」 当艾儿踌躇不前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忽然把眉毛皱成八字状,用手捏着鼻子。 然后…… 「你怎么臭臭的。」 她踩到了艾儿最大的地雷! 艾儿的理性锁链,一口气被扯断了。 「~~~不准你嫌我臭啊啊啊啊啊!」 最不希望被人(尤其是同性)戳破的事实还是被硬生生地戳破了,艾儿不禁激动地流着眼泪,同时反射性地扣下了扳机。 「……!」 这时,眼前那名少女的浏海又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 啪叽! 与此同时,艾儿手中的枪枝发出了异常的声音,之后不管艾儿怎么扣扳机,手枪都没有反应。 东西又坏了……!?这么巧连续出状况……不对。 不管怎么说,时机未免太凑巧了。说不定变装全像投影装置和手枪会坏掉,都是眼前这个少女在搞鬼…… 「哇噗!」 事情想到一半,艾儿突然被喷了满脸的水。 她这才想起有个小鬼拿水枪指着自己…… 「住手住手!拜托你不要再射了~」 「才不要咧!不是你先挑衅的吗!来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啊!」 「我没有要跟你们一决胜负!」 艾儿抱头鼠窜,不过手持水枪的孩子们一边嚷着「别跑」,一边锲而不舍地展开追杀。 明明我只是想洗个头和身体而已……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一边大声喊叫着如果让当事人听见,肯定会以「不关我的事」撇清关系的台词,一边展开悲惨的逃亡戏码。 这时—— 「法姆小姐——!你在做什么——?」 公园入口传来有人开口呼唤的声音,一直紧追着艾儿不放的少女——法姆倏地停下脚步,转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莲音——!干嘛——?」 因为和对方有一段距离,法姆把手靠在嘴巴旁边放声大喊。 「晩餐时间快到了——!快点回家吧——!」 「好——!我马上回去——!」 法姆这么回答前来找她回家的少女——莲音之后,转身向刚才一起玩的朋友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出来玩吧!」 法姆笑着和朋友告别,立刻转身往莲音的方向跑去,她边跑边向后面的朋友挥手,一直挥到她抵达公园入口为止,便跟着莲音一起离开了。 「法姆姐姐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家吧。」 「说得也是。」 「明天见啰——」 老大法姆回去后,剩下的小孩子(看来他们似乎都比法姆「姐姐」还小)也跟着就地解散,各自离开公园踏上返家的路。 「……」 只剩下被水枪喷得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的艾儿,孤伶伶地留在原地。 就某个角度来说,把小孩赶出公园的任务算是已经成功达成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如此空虚呢…… 「话说回来,那女孩就是法姆啊。」 印象中她是能干扰和破坏机械的小精灵少女。 基本上,艾儿大致看过波乱烈火拯救过的『故事女 主角』的资料。但她原先的预定是暗杀波乱烈火后马上返回未来,因此只把那些资料当作参考随手翻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总之,现在我终于可以洗澡了……」 艾儿硬是拖着虚脱无力的身体,踩着左摇右晃的步伐走向公园的自来水,开始宽衣解带。 虽然历经一番波折,不过总算可以清洁一下……再也不用听到别人嫌臭了。正当艾儿如此想着,伸手握住水龙头的时候—— 「慢着——!你这是在做什么——!」 刚才在艾儿变装成流氓时,一路追捕着她的警官,现在又换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冲上前来。 「咦?那个,我想清洗身体……」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种事情等回家再做。你家在什么地方?大叔送你回家。」 「呃……」 这名警官应该是出于好意,才出面阻止艾儿的吧。可是对艾儿来说,他的好意只是多管闲事,而且她也无法回答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看艾儿支吾其词,态度相当奇怪,警官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啊……」 艾儿有种强烈的预感,再继续跟这个警察纠缠,事情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跟我到那边的派出所一下。」 「再见————!」 「啊!别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一天被警察先生追捕两次的下场? 所有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 「都是阿鲁的错——!」 艾儿完全就是在迁怒,却又让人感觉十分悲痛的惨叫声,响彻了周遭一带。 ——早知如此,我等三更半夜不会碰到警察和小孩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到公园洗澡不就好了吗……过了五个小时后,艾儿才扼腕地这么想着。 第三话 病弱x恋爱喜剧 假日结束的礼拜一。 上上个礼拜被传送到无人岛,再加上上个礼拜悠莉亚的事件,进入第二学期后,我依然过着实在很难称得上是风平浪静的日子。来学校上课时,反而是我心情最放松的时刻。虽然我讨厌念书就是了。 不过距离升上年级准备大考越来越近,即使我再讨厌念书,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等一下?虽然目前情况还算过得去,可是以后我该不会得设法一边解决『故事』一边准备大考,蜡烛两头烧吧? 「我会不会过劳死啊……」 想到不久的将来,我不禁趴在桌子上。 处理『故事』不是我的工作,所以严格说来或许不能算是过劳死,不过说真的,感觉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一样忙不过来。 「真希望多一个我来帮忙……」 「要不要本官带你去一趟平行世界?」 「……感觉去了那种地方,一定又会被卷进『故事』里。」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阿鲁那只是敷衍了事的提案。 「唉~~」 「怎么了,烈火?瞧你唉声叹气的。」 隔壁的皋月担心地问我。 「也没有啦……只是突然对未来感到不安。」 「?我是不太懂你的意思,不过周末要举办户外烤肉喔。如果你有什么不安,等烤肉过后再努力设法克服吧?」 「啊啊,对了。我都忘记要户外烤肉耶。」 这确实是每年让人引颈期盼的活动。 原本消沉的心情也稍微振奋了一点。 「你们在聊什么?」 坐在我另外一边的依莉丝加入了对话。 「喔,我们这个礼拜要户外烤……」 「没事!」 我准备开口回答,皋月却不知何故突然捂住我的嘴巴,开始装起傻来。 她的态度让依莉丝有些不是滋味。 「咦,那是怎样!告诉人家嘛!」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有听到户外烤肉喔~你打算跟烈火出门?什么时候?」 「才不告诉你!」 「告诉人家又不会怎样!」 皋月和依莉丝立刻吵了起来。 皋月干嘛刻意隐瞒啊?依莉丝如果刚好有空,约她也没什么不好啊……当我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 「啊啊,你又露出一脸呆相了~这个大木头。」 阿鲁一如既往又莫名其妙炮轰我。 「呣!你打算一个人偷跑对不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皋月!」 「依莉丝同学,你才没有资格说别人偷跑!」 不过才一转眼而已,两人已经开始为跟原先话题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情,吱吱喳喳地吵得不可开交。 总之,我希望她们别一人各抓着我一只手吵架了。 「喂,你们两个干嘛一左一右包夹烈火。咱家也要加入。」 「饶了我吧。」 后来被骚动吸引的罗沙琳也跳进来参战,状况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她们三个拉扯着我的手臂和制服的同时,四周的同学也纷纷向我投以见怪不怪、已经放弃或是好奇的视线对我评头论足,当我呈现半放弃状态,思考着到底该怎么摆平这个状况的时候,教室的门忽然喀啦喀啦地打开了。 「波乱烈火同学在吗?」 走进教室的是一个学姐。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被学姐点名的我碍于两只手都被霸占住,只能用声音回答。 「……我倒想先问你,你在做什么?」 看到我被三个女生围起来蹂躏,学姐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发现要找的对象居然是这种家伙,也难怪她会露出那种表情吧。 「看来是如传闻所言的问题学生呢。」 「呃……可以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被学姐的自言自语刺伤了心,不过仍尽可能不要表现出内心受伤的模样,再次询问道。 只见她放弃似地摇摇头后,开口说道…… 「会长找你。能麻烦你来一趟学生会办公室吗?」 既然会长指名找我,那就无可奈何了。我会把皋月她们丢在教室,自己跑去学生会办公室,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会长指名找我。 「?为什么你会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不,没什么啦。」 桃音会长挑起单边眉毛询问,我挥挥手想要装傻带过。 「他刚才被三个女生包围,笑得很猥亵。」 不料,把我带来这里的学姐(学生会副会长)居然打小报告。是说,我哪有笑得很猥亵啊!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那个问题学生啊。」 「会长。要不要派风纪委员监视他比较好?」 「拜托!」 虽然桃音会长对这提议付之一笑,不过副会长的眼神倒是挺认真的。 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目击到那种场面,副会长就想使出这么赶尽杀绝的手段……还是说,是因为桃音会长平时都在跟她胡诌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太教人遗憾了。 「烈火先生,瞧你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本官先提醒你,你可是没有露出那种表情的权利喔?」 阿鲁你讲话一定要这么狠吗! 本来学校是让我歇一口气的好地方的……这个疏离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的安居之地只剩自家厕所了吗?最近连我的房间都很难称得上是舒适圈了…… 「?为什么你现在又露出望向远方的眼神?」 「不……没什么……」 「现实压得我好难受」——这种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用手盖住脸装死。 「不说就算了。」 桃音会长简单带过一般学生的烦恼后,进入了正题。 「你今天有空吗?」 「咦?应该算是有空吧……」 「好,那你回家时去绿里的家一趟。」 「什么?」 她会不会一口气省略太多说明了。 「叫、叫我去常盘学姐家?要做什么?」 「绿里那家伙,夏天都过完了,还得到了夏天感冒的样子。」 桃音会长开始说明。 「是吗?不过现在的天气还很像夏天啦。」 「那家伙冷气吹太多了,俺明明提醒过她记得要设定时关机的,受不了……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桃音会长无奈似地叹了口气后,做了个把牢骚先摆到一旁的动作。 「绿里的父母必须出门工作。今天会很晚才回家。以前碰到这种时候俺都会去探病,不过……情况如你所见。」 桃音会长这么说着,比向学生会社办的桌子。上头有堆积如山的文件等杂乱的东西。 「下个月就是文化祭了。现在学生会正忙着准备。今天俺八成也要拖到很晚才能离开。」 「不过文件也多得太夸张了呢。文化祭的事前准备有这么繁童吗?」 「唉,一言难尽啦……言归正传,谈到这里,你应该也都了解了情况才是,总之俺希望你能代替俺去探绿里的病。」 「嗯, 听你说到一半我就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了……问题是,为什么要找我?」 毕竟我是男生,也不是同年级的。而且,常盘学姐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父母又会晚归的样子。应该有比我更适合去她家探病的人选吧…… 「你不是轻文社的社员吗?去探一下社长的病会要你的命吗?」 「问题不在那里吧……」 「而且,别忘了你还欠俺人情呢。」 「呜……」 碰到人情攻势我就无力反击了。不只是上次的悠莉亚事件,更早之前我也是靠桃音会长的力量才解决靛蓝的问题的。 我叹口气后点点头。 「……好吧。我去就是了。」 「一开始就这么干脆不就得了。」 桃音会长不知为何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如此说道后,突然露出了贼笑。 「对了,顺道告诉你一件会稍微提升你干劲的事情好了。」 「?」 「感冒卧病在床的绿里,会比平时还要性感三倍喔。」 想当然耳,桃音会长透露的小道消息,听得我忍不住喷出口水。 于是,放学后我依照桃音会长告诉我的地址,来到了常盘学姐的家门口。 「……所以呢?为什么皋月和都美贵也跟来了?」 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从哪听到消息的,这两个人得知我要去常盘学姐家探病后,便跟在我后面一起过来了。 「我们怎么可能让你和常盘学姐独处。」 「没错没错。天晓得你会趁学姐病倒的时候做什么好事。」 「是吗……」 被人不信任成这样,真教我想哭。 其实依莉丝和罗沙琳也知道我要来探学姐的病,不过她们两人似乎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才没有跟来……然而在和她们分开前,她们也搬出跟皋月和都美贵差不多的说词,警告我别轻举妄动。 垂头丧气的我,有气无力地按下了常盘学姐家的门铃。不过门铃似乎故障了,完全没有反应。 「哎,反正会长事先帮忙连络过了,我们就直接进门吧。」 我们三个推开外门走进院子,用从桃音会长那边借来的备份钥打开玄关大门。 「不好意思~常盘学姐~我们来探病了~」 我从玄关往里面大喊,却没听见有人回话。 「会不会是在睡觉……?」 若是如此,还是别吵醒她比较好。 我们放轻动作脱下鞋子。 听说常盘学姐的房间在二楼,不过我们在上楼前,应该先把买来煮稀饭的材料放在厨房之类的地方吧……这时—— 滋答。滋答。 ……这是什么脚步声? 以脚步声来说,这声响听起来有种湿湿的感觉。 「嗯?」 「奇怪?」 皋月和都美贵好像也听见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竖长了耳朵。 声音的来源……是在走廊深处吗? 我把视线投往那个方向。 只见一个顶着一头湿答答长发的人影从那里走了出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 目击到那个人影的瞬间,皋月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落荒而逃,可是她没能开启玄关的门,「咚」的一声一头撞了上去。 「……!」 都美贵则惨白着一张脸,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乎是怕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样子。 呃,尽管这个画面,乍之看下的确像是直接把恐怖电影搬到现实中……不过我猜那个应该是…… 「常盘学姐?」 「……」 学姐的音量很小,以至于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过从她头发摇晃的样子看来,那应该是点头的意思吧。她果然是常盘学姐没错。只是她的头发真的太长了,全身只剩脚趾头露出来。 「学姐,你的头发怎么湿成那样?你在做什么?」 皋月知道原来对方是常盘学姐后便恢复了冷静(是说,她以前也曾经把头发放下来的学姐误认成幽灵过),重新打起精神询问道。 「……」 常盘学姐好像说了什么话,不过音量太小了,实在听不见。 「…………?」 「……」 我微微把头歪向一旁,结果她做了个沉思状的动作,接着朝我小跑步过来。 她的头发随着跑步的动作摇晃摆动,露出底下的肌肤。 「等一下,常盘学姐你该不会没穿衣服吧!?」 难道她刚才在冲澡吗!? 所以头发才会是湿的……等等,她现在这个动作,该不会是想要……!? 「学姐!请你不要光着身子拥抱烈火!」 「皋月,干得好!」 皋月在眼看要擦枪走火之际制住了常盘学姐,避免可怕的事态发生。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美这个青梅竹马。 每当别人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时,常盘学姐就会像这样想要抱住对方,凑在对方耳边说话……在平常她在有穿衣服的状态下、把胸部往我身上贴时,就已经够让我吃不消的了;要是她在裸体的时候也来这一招,天晓得会引发什么情况。 「是说,烈火,你好歹也转个身看后面吧!」 「呜噗!」 躲过危机后,我精神松懈地愣在原地,结果被都美贵狠狠地赏了一巴掌,脖子被强制旋转一百八十度。 「我和大友同学去帮常盘学姐穿衣服,你乖乖待在这里别动!」 「是……」 我捂着又麻又刺的脸颊,窝囊地回答。 「好可惜喔,烈火先生。」 阿鲁还是只会事不关己似地说着风凉话。 常盘学姐似乎是因为事先接到通知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跑去冲澡,想要把睡觉时流的一身汗冲掉。可是她冲完澡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把要换上的睡衣带去更衣室。恰好我们又在这个时候上门,为了出来迎接我们,她只稍微用毛巾擦干身体便匆匆离开了更衣室。 顺带一提,虽然碍于(或者说幸好?)长发的遮挡所以我没看见,不过她至少有记得穿上内衣裤的样子。不对,只穿内衣裤就出来迎接客人,好像也怪怪的。 「重点是,学姐你都感冒了,身体一定要擦干净才行啊。」 「……」 常盘学姐躺在被窝里面点点头。 这个学姐有时候会像这样表现出粗心莽撞的一面,我有些拿她没辙,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皋月和都美贵要缩在墙角?」 「……好大。」 「……好柔软。」 两人面对面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互相嘟囔着让人听了一头雾水的话。不知道她们在帮常盘学姐擦干身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咳……」 常盘学姐轻轻地咳了一声。 「啊啊,你看,谁教你太逞强了。」 我把毛巾泡在洗脸盆的水里然后拧干,放在她的额头上。 只见学姐挺起了身子,把嘴巴凑在我的耳边说道: 「谢谢。」 「啊,不会啦,不客气。」 「……」 常盘学姐面露微笑后,为了不让毛巾滑下来,放慢动作把头躺回枕头上。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她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确实是比平常性感多了,不过这个念头等于间接承认桃音会长的说法没错,让我有些不是滋味。 「哎呀哎呀~看病事件算是爱情喜剧的固定情节了吧?不过烈火先生似乎真的对这种很没抵抗力呢~」 「……!」 明明阿鲁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我却觉得她在窃笑。 我东张西望观察房间,试图寻找可以化解尴尬气氛的话题。 「学姐你房间的书还真多呢。」 常盘学姐房间两侧的墙壁都被书柜占据,上头不但塞满了漫画和小说,还有厚得要命、感觉是资料的书籍。而且即便有这么多书柜还是不够放,房间地上也堆了许多书柜塞不下的书。 不愧是立志当作家的人,她真的很喜欢看书耶。 我听说她从以前就体弱多病,也许她小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待在家看书,不能出去玩吧。 她是因为想当作家才看了这么多书,还是因为看了这么多书以后才想当作家的呢……嗯,不管因果关系如何,那都不是重点。总之有许多复杂的因素融合在一起,才造就现在的常盘学姐。 当我认真思考这种事情时,皋月和都美贵终于从原因不明的低落情绪中走了出来,开始打开窗户让房间通风并照料学姐。 「对了。常盘学姐。如果你肚子饿,我可以帮你做稀饭,有需要吗?」 皋月如此问道后,常盘学姐点了一下头。 「那我立刻下厨做给你吃。借用一下厨房喔。」 「我们做的稀饭很好吃的,敬请期待。」 说完,皋月和都美贵便一起下楼了。 「准备稀饭应该不会花太久的时间才是。啊,学姐你要喝果汁吗?」 学姐点点头,我拿在半路买来的维他命运动饮料喂她喝下……啊,稍微流出来了。 「对不起。我马上擦干净……!」 啊,饮料的水滴喷溅到锁骨那边了……! 「那、那个,常盘学姐。」 「……?」 我拼命用视线强调饮料喷到的位置,可是常盘学姐还是歪着头,等我用毛巾帮她擦干净。 「~~」 为了避免不小心碰触到锁骨正下方的双丘,我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掉果汁。 呼……怎么偏偏在皋月和都美贵不在的时候出包啊。如果她们在场的话,至少还可以拜托她们帮忙擦干净。 「嗯……?」 咦?这时我忽然有种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应该说我好像忘记了某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十几分钟后。 「久等了。稀饭煮好啰。」 皋月端来托盘,上头有冒着热气的稀饭,和调味用的盐巴瓶子。虽然那是一碗非常正统的白米稀饭,不过看上去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呀呜!」 「……」 常盘学姐抱着皋月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应该是在向她道谢吧。 「你能自己吃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喂你喔。」 「……」 「好。我知道了。那请你先放开我,然后张开嘴巴。」 皋月如此说道后,常盘学姐从她身上离开,躺回床上「啊~」地张开了嘴巴。 「呼~呼~」 皋月把热腾腾的稀饭吹凉后,用陶器汤匙把粥喂给常盘学姐吃。 嗯。从常盘学姐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看来,〔那碗稀饭〕果然很好吃的样子。 另一方面—— 「都美贵……这是什么?」 我指着这边〔这碗稀饭〕询问道。 「……稀饭啊。」 煮了这碗稀饭的都美贵,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回答。 稀饭……吗? 她刚才说她要煮稀饭,然后跑去了厨房,所以她试图煮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稀饭没错——至少一开始是。 可是,我很好奇真的有人会只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现在端出来的碗,里面所装的东西是稀饭吗?不,全世界没人有这个本领,就连我也不例外,要不是我事前就知道她要去煮稀饭,第一眼看到那个东西肯定会以为那是「毒沼」,忍不住动身去找解毒草吧……好吧,这么说是开玩笑开过火了。 总而言之,这碗稀饭(毒?)看上去的感觉就类似我形容的那样。 话说回来,我刚才忘记的重要大事就是这个。为什么当都美贵自愿去煮稀饭的时候,我没有出面阻止她呢……大概是因为她跟着皋月离开得太自然,所以我才会忽略掉了。 虽然现在说这些也都是马后炮了。 问题是,该拿她做出来的这碗东西怎么办? 「你、你快点吃啦。」 「……果然是我要负责善后吗?」 「我再怎样也狠不下心教常盘学姐吃掉它啊。快、快点!要是你自己吃不下去,我可以帮忙喂你吃!」 明明她跟皋月说的话大同小异,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会有这么大的落差? 追根究底,为什么会以必须有人把它吃掉做为前提啊……算了,把人家辛苦煮出来的东西拿去丢掉,可是会遭天谴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我要开动了。」 我做好觉悟后抓起了陶器汤匙。 咕噗。 感觉好恶心…… 我用汤匙舀起来的毒(稀饭?)拉出了一条黏稠的不明丝线,还诡异地咕嘟咕嘟作响地冒泡。 「……哈呣!」 我一鼓作气把它塞进嘴里吞咽入肚。 「……!?呜咕!?」 在到处都是书的房间呕吐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拼命捂住嘴巴,要自己憋着别把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好久没吃过这么〔猛烈〕的东西了。 话说回来,这股奇特的化学药味到底是什么……难道她加入了大量的营养补充饮料之类的东西下去调配?此外舌尖还残留有一股刺激的生姜味……看来她还加入了其他各种香料的样子。 尽管看在旁人眼中,这是一道像是在恶搞的料理,不过我能感受到制作者希望病人早日痊愈的心意……问题是,她的心意和实际做出来的成品相抵触,吃了只会教人病得更严重。要不是我一路试吃着都美贵的各种失败料理过来,现在早就昏迷不醒人事了……! 「都美贵……」 「干嘛?」 「我知道你很努力……不过你一开始还是只加盐巴调味就好。」 「……好的。」 都美贵沮丧地垂下肩膀点头答应。 嗯,虽然稀饭也有分很多口味,不过她一开始还是先从最正统的味道开始练习,让自己进步吧。毕竟这攸关人命。 不久后,常盘学姐吃光了皋月准备的稀饭,而我也硬着头皮吃光了都美贵的稀饭,把餐具收拾干净。 「……三十七?二。跟之前相比,体温有比较下降吗?」 皋月看着体温计问道,常盘 学姐以点头回应。 看来她的病情改善了不少。桃音会长托付给我的看病工作,可说是已经完美达成了吧。 「学姐的爸妈还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会回来呢……」 皋月抬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说道。 学姐已自行将流汗的身体冲洗干净,而我们帮她换过衣服、也做稀饭给她吃过了,再加上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退烧……感觉似乎没什么事情好做的了。 「怎么办?皋月和都美贵你们无聊的话,也可以先回——」 「「休想。」」 「……是吗?」 她们的回答不是基于一番好意的「时间还早」或「我再陪你们一下」,而是带有质疑性质的「休想」吗……一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受信任,我不禁眼眶发热。 「不然要干嘛?虽然很无聊,可是我们又不能丢下常盘学姐跑去别的地方,要做什么来打发时间?」 不能吵吵闹闹也不能离开学姐家,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这样刚好。我们去楼下客厅做今天的功课吧。」 「咦咦咦~~」 听到皋月的提案,我忍不住出声抗议,结果换来她的斜眼一瞪。 「烈火。你无故缺席的次数太多了。如果连功课都不认真做,小心被留级喔。别以为高中跟国中一样那么好混。」 「呜……!」 被戳到痛处了。 原来如此……高中有留级的制度吗……高中还真是可怕的地方啊。 「话说回来,论无故缺席,皋月你也好不到哪去吧?动不动就因为我的关系就……哎呀……」 我差点要拿出『故事』那方面的事情当做例子,后来临时注意到常盘学姐也在场。好险好险。 「我了解了啦~做功课就做功课。」 「这才对。」 「那我也来预习明天要上的课好了。」 和我们不同班的都美贵似乎没有作业。仅管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配合我们,不过她愿意自主预习还是值得尊敬。换作是我的话,绝对做不来。我的头会爆炸的。 「啊,可是我们去楼下客厅的话,常盘学姐如果有什么需要,不就没办法叫我们了吗?」 毕竟学姐的音量小到不抱住对方在耳边讲话就听不见的程度。虽然她刚才曾下楼去冲澡,不过她现在处于发烧的状态,不能让她一直不断上上下下爬楼梯。 「也对。那该怎么办……」 皋月似乎也忽略了这件事,苦恼地用手拖着脸颊。 「常盘学姐。如果不会打扰到你睡觉的话,我们可以借用那边的矮桌吗?」 只要我们留在她的卧房读书,有任何状况随时都能对应。 「……呀。」 刚才那个声音应该是在回答「可以呀」吧。虽然我几乎没听见她说什么,但感觉她的嘴型看起来就是那样。 「那我们暂时借用一下了。」 矮桌上面也堆了不少的漫画之类的东西,我们三人收拾一下后,把考卷和教科书摆到桌子上头。 在赶暑假作业的时候,我们也曾几个人聚在一起写,可是我们那时利用的地点是图书馆等设施,在常盘学姐家一起写作业,感觉还挺新鲜的。 说到暑假,学姐曾毫无预警地找我参加轻文社的集训呢。而且还打了场有趣的棒球赛,还有滋味令人怀念的咖哩。 「烈火。你不要才刚开始,就马上发呆好不好?」 「啊,抱歉抱歉。」 一不注意就分心了。被皋月指责后,我连忙把注意力放回作业的考卷上。今天的作业是数学。呜哇啊,光看就头昏脑胀…… 「皋月。这里……」 「嗯……烈火,这是不是之前才刚教过吗?」 「咦?有吗……」 「真是的。」 皋月尽管傻眼,还是指着教科书上的公式教我如何解题。 「这次你要牢牢记住喔。」 「了解~」 虽然我不敢保证,但还是这样回答为妙。 下一道问题是……呣呣呣。 「皋月。这个……」 「我说你啊……」 眉头皱成了八字状的皋月,从桌子另一头挺出身子教我怎么解题。 从以前开始,我在功课上碰到麻烦,就老是靠这个青梅竹马帮忙解决……嗯? 「……」 盯。 ……怎么了?都美贵一直拼命盯着我们看耶。 明明没有作业要做,却还是要强迫自己专心预习或复习功课——这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吧? 「有什么事吗?都美贵。」 「没、没有啊~」 我试着询问她,不过都美贵马上别开视线,冷冷地回答我。 「是吗?啊,皋月,这个图形问题的公式是什么啊?」 「烈火你也自己动脑想一下嘛。呃,我看看……」 「……呣。」 都美贵有些无聊似地鼓起了腮帮子,开始喀嚓喀嚓地按着自动铅笔,让笔芯伸得长长的。她这是在打发时间吗?感觉她好像整个人很心浮气躁。 「……咳。」 常盘学姐神情恍惚地从被窝的缝隙窥看着我们三个人的互动。 尽管中途发生作业写到一半,我便开始看起房间里的漫画,然后被皋月教训了一顿的突发状况,但总之我们在晚上六点前写完了作业的考巻。 「已经这么晚了,我差不多得回家了……」 「我也是。」 皋月和都美贵如此说道后,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 「那我们走吧。反正桃音会长指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根据桃音会长的说法,学姐的爸妈差不多七点会回来。不过我们也得赶回家吃晩饭,所以她说我们六点就可以走了。 况且她也说过六点半以前就会结束掉学生会的工作,过来这里一趟,我们还是现在就走人吧。 我一边把讲义和文具用品收进包包准备回家,一边望向常盘学姐躺着的床上。 「……」 看来她似乎睡得很安稳。 呼吸也很安定,我未经允许擅自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检查体温,感觉已经大幅退烧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离开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常盘学姐。那我们先告辞了喔。」 虽然她应该睡着了,可是基于礼貌,还是打声招呼再走吧——当我这么想着,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袖子。 「咦?」 「……」 低头一看,原来是常盘学姐从棉被里面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袖子不放我走。 「烈火。怎么了?」 「呃,学姐睡昏头了,她抓住我的袖子……」 我不知所措地向回头的皋月求救。 「没办法移开吗?」 都美贵靠过来查看状况,轻轻地拉了一下,试图让常盘学姐的手和我的袖子分开。 「没想到力量还挺大的耶……既然是睡昏头了,这应该没办法解开了吧。」 「这下麻烦了。她在睡觉的话,也不方便 吵醒她。」 我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没办法了。皋月你们先回去吧。我继续留在这里等学姐放手。」 「你打算骗我们回去后,再对常盘学姐毛手毛脚……」 「我才不会!再说桃音会长也快来了,我要是敢胡来,可是会被她杀了!」 「「……」」 虽然她们俩的眼神里仍充满对我的不信任,可是碍于门限的问题,再加上我搬出桃音会长的名字,她们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提着书包起身。 「那么我们先回去了,不过要是你乱来的话,我们真的真的饶不了你喔?」 「就说我不会了。」 「要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我会逼你试吃一百道我的新作料理,直到你胃部破裂为止喔?」 「……」 无关好不好吃的问题,感觉我的胃会实际被撑爆,好可怕。 之后她们两个还是不断威胁警告我,于是我怀着有些不耐烦的心情目送她们离去。 「唉~~被钉得这么惨,这表示我还真的一点都不受信任哪~」 我已经被钉到全身遍体鳞伤了。 「为什么那两位会紧迫盯人到那种程度呢?烈火先生你连个中原因都无法敏锐地洞悉,所以本官才会说你逊哪~」 「这是什么意思?」 「再说下去,提示就太多了,本官要保持缄默。」 「缄默个什么鬼啦。」 讲那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好歹再给点提示吧。 不过阿鲁说话避重就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懒得搭理她,打算借学姐的漫画来打发时间,这时…… 「……学弟。」 「常盘学姐?」 不知何时醒来的常盘学姐坐起上半身,并且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如果身体没有不舒服的话,我差不多该……」 海丽莎应该已经做好晩餐等我回家了,所以我得快点回去——当我准备如此告诉学姐的时候……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学姐一句话,让我全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 「呃、呃~什么意思?」 我试图装傻,学姐用双手从后面环抱住我的脖子。 「不要装傻。我都听见了。」 「呃,那个,不好意思。」 虽然不是特别痛苦,可是学姐你的胸部顶到我的背了……由于我常常被抱,所以我很清楚……睡衣的布料比制服还薄,破坏力比平常提升了一?五倍! 话说回来,这情况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危机吧?这是我第二次跟阿鲁讲话被常盘学姐听见了。只能怪我以为她在睡觉就轻忽大意,今天有办法像上次一样成功含糊带过吗……? 「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有自言自语的毛病。」 「可是刚才听起来你像是在跟人对话。」 「啊……不……那个是传说中的『看不见的朋友』……」 呜!这个羞耻y是怎样……!我都不知道捏造根本不存在的黑历史,竟然是感觉如此丢人现眼的一件事。 「烈火学弟你果然是很不可思议的人呢。」 她的意思是我是特立独行的怪人吗? 「啊、哈哈哈。」 「?」 虽然常盘学姐会那么说应该没有恶意,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干笑。 「咳咳……」 「你还好吧?」 「嗯……好像又流汗了。」 常盘学姐如此说道后,关掉了房间的暖气。 「……还是好热。」 「不,你放开我应该就不会那么热了吧?」 而且如此一来也算是救了我。因为这样我就能从背部的诱惑获得解脱了。 「不抱在一起,讲话会听不见。」 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常盘学姐摇头拒绝,然后又轻声咳嗽。 「好热……」 常盘学姐用手指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后在棉被上来回擦拭。 「欸,烈火学弟。」 「什么?」 「我可以脱掉睡衣吗?」 「那那那那那当然是不可以啊!」 要是让皋月她们知道的话我就没命了,不,在那之前桃音会长会先干掉我! 「那你可以帮我擦汗吗?」 常盘学姐把下巴从我肩膀上移开,接着转身背对我掀开睡衣的下?。 「呃……」 从两截睡衣中间露出来的白色肌肤,让我不禁心跳加速。 乍听下好像是学姐让步了一样,可是实际上这门槛还挺高的耶…… 「嗯……」 不过常盘学姐意外地有着强硬的一面,她把毛巾递给我后,就完全进入等我服务的态势,一动也不动。 「那、那恕我冒犯了。」 我做好觉悟后,拿毛巾重新泡水拧干,然后从常盘学姐的背后把手伸进她的睡衣里面。 「……!」 闷在睡衣里面的学姐的体温温暖了我的手背,背部的柔嫩弹力透过掌心刺激着我的脑髓。学姐那香汗淋漓的后颈不由分说地映入我的眼帘,看得我忍不住抽动喉咙吞咽口水。 桃音会长这个大骗子……! 这个性感程度根本不止提升三倍而已! 学姐平常就是个很缺乏防备了,现在居然还在完全只有孤男寡女独处的房间里,要身心健全的高中男生帮自己擦背,根本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 啾、啾—— 这时,耳里传来某种东西滑动的声音,我这才发现常盘学姐正拿着黑笔在壁挂小型白板上写东西。 或许平时她就习惯用这种方式整理小说创作的灵感吧,只见她用非常熟稔的动作,在白板上写下文字——然后将之放在肩膀前将内容展示给我看。 『对了,烈火学弟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噗!?」 也、也太突然了吧……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种时候问这个! 「哎呀呀,难不成她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才故意装成睡迷糊的样子,把烈火先生给留下来的?」 阿鲁幸灾乐祸似地如此说道。 我不知道这纯属她个人推测,还是高性能的未来人真的看破了常盘学姐的装睡技俩。 「呃……」 瞧我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常盘学姐用笔尾的海绵擦掉原先的问题,另外写上段话: 『我现在在写小说,想当作参考。』 「……」 小说的……参考? 啊啊!这么说来,常盘学姐目前好像是在写爱情喜剧小说的样子。 我记得她有说过,想要拿我当小说主人翁的原型之类的话。 搞什么,原来她问我这问题只是想当作小说的参考吗?哎呀~虽然不管她的用意是什么,这都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过至少我能用比较轻松的心情去面对了。 「我觉得我的回答可能没什么参考价值耶……现在我还没决定要去喜欢谁。」 「……」 这次常盘学姐没 有在白板上写字,而是一边小声地低喃着什么,一边点头。应该是接受了我的说法的意思吧。 这时,楼下传来了桃音会长的声音。 看来她已经解决学生会的工作,准备来跟我换班了。 「唷,绿里。还有问题学生。」 爬上二楼的桃音会长,轻轻举高手向我们打个招呼后,突然露出诧异的表情。 「问题学生。为什么你要把手伸进绿里的睡衣里面?」 「咦?哇啊啊!」 经她这么一问,我才想起自己帮学姐擦背擦到一半。 「这、这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喔!?是常盘学姐拜托我帮她擦背而已!我绝对没有任何一丝邪念……!」 我迅速从睡衣里面抽出手来,高举手中的毛巾说明来龙去脉,以免被桃音会长误会。 「哦~」 桃音会长兴趣缺缺地点点头后,从我手中拿走毛巾,朝常盘学姐靠近。 只见桃音会长不需凭借笔谈或拥抱的方式,也能和说话音量超小的常盘学姐轻松自在地沟通,同时还手脚勤快地帮学姐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棉被,以及更换干净的毛巾。 接下来应该可以放心交给她了。 「那我先回家了。海丽莎还在等我呢。」 「噢。今天多谢帮忙了。」 「这样我欠你的人情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还有两笔吧。」 啧,居然还记得啊? 总之,剩下的人情债,我迟早得连本带利还回去的吧。桃音会长虽然不会看到我就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不过那并不表示她就会忘记的样子。 「那我先走一步了。常盘学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喔。」 「……」 常盘学姐从棉被里面伸出一小截手挥舞,张动嘴巴说「改天社办见」。 「再见。」 我微微垂低头告别后,带上房间的门。 在房门完全关上之前—— 「原来如此。还没有喜欢的对象吗?」 ——我感觉到自己好像听见了有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现场只有我、桃音会长和常盘学姐,还有阿鲁而己。 不过那个声音不像桃音会长和阿鲁的,我也没有自言自语……这表示。 「常盘学姐?」 问题是距离这么远,而且中间还隔着一扇门,按理说不可能听得见学姐的声音才是……更何况—— 为什么那个声音听起来感觉那么开心? 「……?」 那天我怀着小小的疑问,离开了常盘学姐的家。 未来人艾儿的街头生活日记 3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连续过了几天秋老虎发挥的日子后,这一天一早天空就降下倾盆大雨,气温难得变冷了。 而在某座桥的下方—— 「呜呜~~」 ——身穿红色振袖的少女,抱膝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就是未来人艾儿。 她不断扭动着穿了足袋的脚趾,而且像是觉得很冷一样一直用双手摩擦。 艾儿是集未来技术之大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基库鲁姆,可以自行控制体温的上升,可是这么做就会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能量。目前她与未来失联,能量无法获得补充,所以她并不想随便消费能量。 冷归冷,然而现在也才九月份。如果今天这样的温度就使用体温调节机能,等真正进入冬天时能量便会枯竭了。 (冬天……) 在这个时代的日本,一般都是十一月以后才会称作冬天。 换句话说,还有两个月那么久,但是…… 「我还得在这个时代待多久才行啊……」 本来的预定是由『机关』的协力者用假命令钓出阿鲁,然后艾儿再趁机暗杀波乱烈火……任务期限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照当初的计划,纵使任务宣告失败,艾儿也会立刻被送回未来,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长期滞留在这个时代的状况。 如今完全和未来切断了连系,艾儿连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都不知道。 「啊~可恶!这一切都是阿鲁害的!」 艾儿火冒三丈地大叫着妹妹(她们是人工生命体,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立场上仍算是姐妹)的名字,气得直跺脚地不断摆动双腿。 在一阵抓狂后,艾儿的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一样感觉冻僵了。这令艾儿更加感到烦躁,陷入产生负面感情的恶性循环。 话虽如此,持续抓狂下去或多或少也有助于纡解压力,脑袋也会随之稍微冷静下来。然后「一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的心情便会接着涌现。 「呼……总之得设法避避风雨才行。还好有桥可以代替屋顶帮我遮雨。」 今天雨势虽强,却没什么风。但由于下雨的关系,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只要稍微吹一点风,身体就会迅速失温。反过来说,只要设法挡住风,就能避免体温下降的情况发生。 基本上,艾儿有能力自行组成结构式单纯的物质。可是这举动同样会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的艾儿必须把能量的消耗控制到最低限。再者,制造出太夸张的东西的话,可能会带来被这个时代的政府或警察机关追查的风险。 因此,她必须制作出尽可能不会刺激到那一类人的遮风装置……不对,她需要制作的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临时住所。所幸她收集了大量的瓦楞纸拿来睡觉使用。把这些瓦楞纸当作墙壁,再用物质组成把缝隙填起来,应该勉强可以撑得过去。 但这些瓦楞纸都是她四处收集来的,尺寸和形状都不一致。看来组装的时候得费一番工夫,否则只是徒具形式,无法拿来当作临时的住所。 「呃,总之……」 既然要拿桥当屋顶,势必得把瓦楞纸墙壁叠到跟桥一样高。 艾儿首先算出手上的瓦楞纸可以盖出多少面积的墙壁,接着把墙壁高度列入考虑,进而推算出最后盖出来的临时住居的空间大小。 「呜……」 也未免太窄了。 即使是个头娇小的艾儿,躺在里面伸长脚睡觉也会觉得很挤。 况且瓦楞纸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充当睡觉用的床垫或棉被等等,不能通通都拿去做墙壁。 艾儿也有考虑放弃用桥底当屋顶,整个住所都用瓦楞纸建造,可是万一风势太强灌进桥下的话,一定会造成漏水的情况。如果手边有塑胶垫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可以拿来充当屋顶使用,偏偏艾儿从没捡到类似的物品。 「……没办法了。只好先全部都用瓦楞纸建造,日后再收集材料重新改建了。」 艾儿叹了口气,开始组装作业。 「呜呀!」 才刚开始动工,她马上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之后她又出了好几次包,导致平白増加了许多无谓的作业工程,但大体上临时住居的建造工程还算顺利。 「好!」 花了约莫一个钟头的时间后,临时住居总算完成了。 有了它,应该可以就不用怕目前的风雨了。 艾儿钻进做成门帘样式的门进入纸屋里面,脱掉木屐坐在用两层瓦楞纸铺出来的地板上。 「呼,总算可以放松了。」 艾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力辛辛苦苦创造出东西。 尽管跟阿鲁相比,艾儿算是上一代的产物,可是性能依然相当强大。若能不必在意能量消耗的话,不用花几分钟时间,就能盖出一间比这豪华好几万倍的住所(当然附有匿踪机能)。 「一想到这是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即使破破烂烂的,还是会有感情呢。」 虽然不会想永远住在这里,但住在这里的期间就好好珍惜它吧。 ——就在艾儿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水从临时住所的出入口淹了进来。 「喔哇!?」 艾儿不禁两脚一缩,可是屁股下面的瓦楞纸突然变得潮湿了起来,她这才赫然发现水就像无孔不入一样从四面八方入侵。 「咦、咦咦咦咦~!?」 艾儿好奇发生什么事,掀开出入口的瓦楞纸查看状况——只见水位暴涨的河川水势变得十分湍急,瓦楞纸屋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看来河川似乎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水位暴涨,导致河水淹到了原本不在河水范围的桥下。 「骗……骗人的吧。」 遗慽的是,这是铁铮铮的现实。 艾儿拖着感觉快虚脱无力的身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踩水声移动到斜坡避难。 「怎么办……」 现在姑且还有桥在上面帮忙遮雨,所以不怕淋湿,可是河川再涨下去的话,也只能弃守这个地方了。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过如果不用在意能量消耗的问题,对艾儿来说,要平安度过这点风雨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一旦她真的那么做,日后想要达成任务就会变得很困难。 她不希望这样。 因为对艾儿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只剩任务了。背叛了创造出自己的博士,也背叛了『机关』的她,除了完成暗杀波乱烈火的任务,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她身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意义的手段。 「呃,好冷!」 看来不只是淹水,风势还开始増强了。 雨看起来短时间还不会停,水迟早会淹到艾儿现在避难的高度。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慢性自杀……尽管能够预见自己将会被淹水逼到穷途末路的景象,可是艾儿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坦白说,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在哭丧着脸的艾儿的脑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第四话 妖精x户外烤肉 礼拜天。万里无云,非常适合户外烤肉的好天气。 「「「「……」」」」 不知何故,我家玄关前面爆发了一场无声的视线杀戮战。 玄关侧。也就是布阵在从我家家门口出来的这一侧的人有皋月和海丽莎(还有我)。刚才皋月来我家叫我跟海丽莎准备出发去河边烤肉,我们三人才刚离开家门口。 接着是反对侧。换言之,也就是守株待兔地等我们从玄关出来的人,则是由依莉丝和罗沙琳带头的一群人。后面有女仆铃兰、可罗纳、乌拉乌拉三人严阵以待。 简单来说,我猜她们应该是想半途参加波乱家和大友家今天联合举办的户外烤肉活动吧……问题是,为什么现场的气氛会这么紧张? 「依莉丝同学和罗沙琳同学……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皋月表示。 「有这么有趣的活动却不参加,那不是很教人寂寞吗?是不是呀~?罗沙琳。」 「那句『是不是呀~』未免叫得太亲昵了。不过,想要丢下咱家独自和烈火享受酒池肉林,你还早了一百年哪。」 「主人。是户外烤肉不是酒池肉林。酒池肉林听起来感觉很猥亵。」 「够了,少啰嗦。铃兰你住嘴。」 「呜呜~~这些烤肉用品好重喔。」 「你好好拿啦。喂,就算肉有用袋子包起来,也不准放在地上。」 看来依莉丝似乎和罗沙琳组成了联军,后面的女仆只是单纯跟着主人行动而已的样子。跟她们两个人相比,铃兰散发的气氛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们也准备好自己要用的材料了。跟你们一起去也不会造成什么困扰吧。况且烤肉的地点是在河边啊。」 依莉丝如此说道后,展示了铃兰她们提在手上的烤肉用品。上次依莉丝和罗沙琳说有事必须早点回去,应该就是为了准备这些东西吧。 「当然有困扰呀!我爸爸的车载不了这么多人!」 虽然情势受到依莉丝主导,皋月仍拼尽全力反驳。 我记得皋月家的车最多可以硬塞八人,可是光是现场这边就有八个人,若再加上皋月的父母就变成十个人了。而且车子除了载人还得载烤肉用具和食材,实在不可能挤得下所有人…… 「不用担心交通工具的问题。你告诉我们地点,我们再搭宇宙船去就好。」 见依莉丝不假思索提出解决方案,皋月咬牙露出心有不甘的表情。 「喂~皋月。马上就要出发了,那些女孩子是?」 从隔壁大友家玄关现身的树伯父——皋月的爸爸看到有一群少女群聚在我家门口,微微瞪大了眼睛问道。 「爸爸。呃,这些人是……」 「伯父您好!我叫依莉丝。她们是罗沙琳、铃兰、可罗纳、乌拉乌拉。我们和烈火跟皋月是朋友。」 「这样啊,小女平时受你们关照了。」 「不会啦~彼此彼此。其实是这样的,我们今天也〔凑巧〕要去户外烤肉,然后听说烈火他们也是今天要烤肉。于是我认为难得有这个机会,不如大家一起活动吧,因此才临时跑来拜托!」 「是吗?嗯~既然如此,我也很欢迎你们加入,可是我们家的车载不了所有人吧。」 「没关系!只需要告诉我们目的地在哪就可以了,我们有自备交通工具。」 「真是能干的小姐呀。」 这算是千金小姐的社交术吗?只见依莉丝两三下就搏得树伯父的欢心,获得一起参加烤肉的口头许可了。 「皋月。既然这么巧,今年就跟朋友一起热闹吧。」 「……说、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爸爸。」 皋月面露僵硬的笑容回答树伯父。她藏在背后的拳头叽叽作响,发出了可怕的声音……我还是装作没看到好了。 「哇啊!谢谢你们!」 依莉丝道过谢,问清楚要在哪个河边烤肉后,以「司机在别的地方等我们」为由,带着罗沙琳等人离开,拐进了道路的转角。这明显是用来骗皋月父母,以免被他们看见宇宙船的说词,不过她后面带着三个女仆,所以「司机在别的地方等我们」这个说法听起来特别具有说服力。 「啊……没、没关系啦。人多热闹吃东西也比较开心,不是吗?」 「是啊……对烈火来说或许是这样吧……」 我本来想安慰垂头丧气的皋月,没想到不知何故,反而害她心情越来越低落了。连海丽莎也在小声地叹了口气。 「喂~我们这边也赶紧出发了!」 树伯父一边向我们招手,一边忙着把行李塞进后车厢。 「好!喂,我们也快点动身吧。再拖拖拉拉下去,依莉丝她们会先到的。」 「是是是,我们走吧,海丽莎。」 皋月耸耸肩膀转换心情后回到了平常的状态,她拉着海丽莎的手,带她坐进车子的后座。 「奇怪?怎么没看到早苗伯母?」 「你问我妈妈?啊啊,大概是在忙着替那个女孩做准备吧。」 「那个女孩?」 皋月应该是独生女啊……那个女孩指的会是谁? 当我歪着头感到纳闷时——皋月家的玄关门正好打开,只见早苗伯母和一个把左边头发扎起,发色中带了点酒红色的茶色头发女孩,一起从中现身。 那名少女对我——还有对阿鲁而言,都是非常意外的人物…… 「艾……艾儿!?」 我狼狈到连嗓子都破了。 「艾儿……」 就连那个阿鲁也睁大了双眼,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 「……」 另一方面,艾儿一看到我们立刻冷冷地别过头去,完全没有想和我们对上视线的意思。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艾儿会在皋月家……? 于是,每年惯例的户外烤肉活动随着出发前的先后两波意外冲击,正式惊涛骇浪地揭开了序幕。 「桥下……?」 「嗯……」 搭车移动的时候,皋月向我说明了艾儿被大友家收留的大致经过。 据皋月的说法,她是在这礼拜雨势特别强劲的那一天,偶然在桥下发现眼熟的少女——艾儿的样子。艾儿看到皋月一开始本来想逃走,可是因下雨路面湿滑不小心摔跤,被皋月逮个正着,然后经过皋月大力游说,才点头跟她一起回家。 后来艾儿口风依然很紧,始终不肯透露发生什么事,是皋月以食客的形式恳求父母暂时收留她的。 为了顾虑当事人的心情,这些事情皋月都是凑在我耳边小声告诉我的……不过身为基库鲁姆的艾儿应该全都听见了吧。毕竟皋月不晓得艾儿是未来科学的结晶,所以也不能怪她。 而说到当事者艾儿…… 「盯……」 她现在被阿鲁从近距离盯着脸猛瞧,流了一头的冷汗。 阿鲁有效活用(?)只有我和艾儿可以看到她的优势,大胆地把自己的脸贴近对方,近到几乎快要亲到她的地步。 转,咻。 转,咻。 「盯……」 「……」 或许是个性不服输的关系,艾儿死都不肯跟阿鲁对上眼睛。 「?怎么了,艾儿?」 「咦?啊,没有啦!没事!」 皋月好奇地问道后,艾儿惊慌失措地顾左右而言他。 艾儿跟阿鲁不一样,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都看得见她,所以她不能做出太过诡异的举动。这完全是阿鲁占尽了便宜。 「……」 话虽如此,阿鲁却没有开口跟艾儿交谈,或许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当姐姐仰慕的对象,被旁人觉得阴阳怪气的关系吧?毕竟其他人都看不见阿鲁,若阿鲁和她交谈的话,看在外人眼中只会像是艾儿在自言自语……真希望她平时也能为我想这么多。 总之,暂时先别管她们这对未来人姐妹好了。 我是艾儿的暗杀目标,介入的话或许只会让状况变得更糟。 「对了,海丽莎你有户外烤肉的经验吗?」 「呃,你是说在外面用餐的意思吗?有的,以前在亚伯拉罕{另一边}的时候,还满常有机会在外面用餐的。村民会在森林猎捕东卡滋之类的动物烤来吃。」 「东卡滋是什么?」 「一种野兽,长得像是长了五只脚的山猪。」 「……好难想像长五只脚看起来像是怎样。」 真好奇那动物的身体构造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路上我和皋月和海丽莎天南地北闲聊,阿鲁则默默不语地纠缠着艾儿,没多久车子就抵达了目的地。 「烈火。可以麻烦你帮忙提那边的行李吗?」 「好的。」 我和树伯父一起提着烤肉用具,走在从停车场通往河边的路上。河川在山里面更进去一点的地方,开车到不了那里。 「嗯……脚踏车?」 有几辆脚踏车停在从山路下去的河边阶梯旁边。 「好迷你的脚踏车喔。是不是有小孩子来这里玩?」 「或许吧。」 我和皋月一边对话一边走下楼梯。 虽然长到这个年纪后频率大幅下降了不少,不过我小时候也满常和皋月去山丘上的废弃工厂(现在那个地点已经变成罗沙琳的洋房了)玩耍的。这里虽然算是山区,不过也不是什么太偏僻的地方,所以附近的小孩才会跑来这里玩吧。 果不其然,楼梯爬到底后,就看到有小孩子在河边嬉戏。 「喂!鱼游去那边了!」 「网子借我,快点!」 「封锁它,封锁它!」 「小心不要摔倒喔!」 「加油!」 那群小孩子一共三男两女。当中有一对男女生似乎是兄妹。看起来应该全部都是小学低年级。男生好像在忙着抓鱼,哗啦哗啦地踢溅起水花,在河里跑来跑去,只不过他们手上的网子似乎是捕虫用的网子,而不是真正的渔网;另外那两个女生则在一旁为他们加油。 「啊!」 其中一个男生注意到我们,剩下的小孩子也跟着把视线投向我们这些后来的人……不过或许是对我们不感兴趣,他们马上又开始追着鱼跑了。 「烈火!这边这边!」 「噢,依莉丝。你们果然先到了吗?」 我转头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依莉丝在向我们挥手。那些小孩子或许是之前就已经遇到她们的关系,所以看到我们出现只觉得「又来了」,很快就失去对我们的兴趣吧。 河边到处都是石子,走起路来有点吃力。看海丽莎差点脚滑哇哇大叫,我伸手牵着她一起走,一行人往依莉丝等人先行开始张罗的地点靠近。 「那么,准备工作交给爸妈来就好,皋月你们去一边戏水吧。」 「咦?我也可以帮忙啊。」 「没关系。你陪艾儿一起去玩吧。」 皋月的母亲拿出包装过的肉品,同时堆起满脸笑容,向女儿和站在一旁看似无所事事的艾儿如此说道。 「啊……好。那我们去玩吧,艾儿。」 「啊,嗯。」 皋月同意早苗伯母的建议,拉着忸忸怩怩的艾儿往河川的方向走,我和海丽莎也紧跟在后。 「那边有水,走路要小心喔。」 「嗯。」 唔……扣除长得不像这点,她们两个还真像姐妹。或许是因为皋月本来就很热心体贴,才会给人像姐姐般的感觉吧。再加上艾儿换掉之前的红色振袖,改穿皋月的旧衣服,更加深了这样的印象。不过,艾儿在立场上也算是姐姐就是了。 「……」 现在在我身旁鼓着腮帮子的人,就是她真正的妹妹。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心情这么恶劣的阿鲁。 「烈火!我们也要跟你们一起玩!」 「戏水吗……嗯,至少没有海浪已经算不错了。」 依莉丝和罗沙琳把准备工作丢给铃兰等女仆组,也跑来加入我们,于是我们六个(包括阿鲁)凑在一起随便打发时间,等待烤肉开始。 气温随着越爬越高的太阳开始向上飙升,我们脱掉鞋子赤脚走进河川的浅滩。 「呀,好冰喔。」 「很凉爽耶!看我的!」 「哇!别把水踢过来,依莉丝!」 依莉丝用脚踢着河水玩,罗沙琳一边用手上的遮阳伞挡住水花一边抱怨。海丽莎怕裙子被水弄湿,用手拎着裙?,感觉很享受似地听着潺潺流水声。 我也用冰凉的河水让身体降温,转头望向身后的皋月和艾儿。 「来。把鞋子和袜子放在不怕弄湿的地方。慢慢的没关系,小心别滑倒喔。」 「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担心啦。别把我当小孩子。」 艾儿一边把听起来就很孩子气的话挂在嘴边,一边站了起来——结果马上就踩到河底的鹅卵石,差点滑倒。 「——」 阿鲁瞬间忍不住似地准备采取行动,不过一旁的皋月抢先一步扶住了艾儿的身体。 「真是的,就说要慢慢站起来呀。」 「嗯、嗯。」 「来。你可以抓住我的衣服没关系。」 艾儿的体重似乎就跟目测的感觉一样轻,即使是没什么力气的皋月,也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能扶稳她。 两人的互动看起来就像一幅温馨的画面。 「叽叽叽……」 不过有一个两岁小孩,被那画面气得牙痒痒的。 「哇啊!」 艾儿也被阿鲁那恐怖的模样,吓得缩起了脖子。 「?怎么了?」 「呃,有、有虫!刚才我看到虫!」 「咦咦!?」 看不到阿鲁的皋月,对艾儿的举止感到疑惑,于是艾儿别开视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嗯~其实皋月她也没有恶意,可是她光是跟艾儿平常相处,阿鲁就会拼命吃醋啊…… 我抓了抓头,对这个状况束手无策。 「烈火~怎么了?有心事吗?」 「啊~~没有啦……对了,依莉丝你们准备了什么肉要来烤啊?我们带了鸡翅和牛肉。」 「我带了摩洛摩洛普皮尔的独角肉 ,和斯立鲁斯雷蒙的菲力肉。」 「……外星动物的肉吗?」 虽然我不可能知道所有地球生物的名称,可是依莉丝报的动物名称,实在陌生得教人震惊。那应该是动物名称没错吧? 「是说,独角的肉能吃吗?,」 「摩洛摩洛普皮尔的角里面有少量的肉。那可是很难吃得到的呢。」 「照这样看来,那个叫斯立什么鬼蒙的动物的肉一定也很猛。」 「呵呵,到时就知道啰。」 依莉丝面露鬼灵精怪的笑容。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肉……尝起来味道如何也让人好奇,希望不是那种让树伯父和早苗伯母看了会吓一大跳的形状奇怪的肉。 「是说,把准备工作推给铃兰她们,这样好吗?」 「何必讲得那么难听。这本来就是女仆份内的工作哪。不用咱家吩咐,铃兰和可罗纳早就主动动手做了。不过乌拉乌拉那家伙应该一直想找机会跑去混水摸鱼吧。」 「是这样子吗?」 不过工作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罗沙琳手上的遮阳伞。 「今天是怎么了,罗沙琳居然会撑遮阳伞。你不是不怕太阳吗?」 「咱家撑伞不是怕自己变成灰。人类碰到大太阳还不是一样会撑伞吗?而且这也是一种时髦的表现哪。」 今天太阳的确大到像夏天一样。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想撑伞遮阳的心情。 附带一提,她的遮阳伞有花朵的刺绣图案,款式相当典雅。而且罗沙琳今天的服装似乎也配合了阳伞的风格,她身穿有荷叶边的上衣和裤裙,那荷叶边看起来就像花瓣一样。 「嗯?烈火你干嘛目不转睛地盯着咱家看?被咱家楚楚可怜的样子给吸引了吗?」 「啊,抱歉,我不该盯着看。」 「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应该说咱家希望你平常就能多注意咱家一点。咱家不在乎被烈火你盯着看。」 「是、是吗?」 「可以的话,咱家还想听听你的感想哪。来,有没有什么感想呀?」 罗沙琳露出期待的眼神向我催促。 「咦,啊……嗯。我觉得罗沙琳你好像变成了一朵花,感觉很可……」 爱——当我即将脱口说出这个字的瞬间,忽然有人从罗沙琳背后靠近,锁定她的裤裙做为攻击目标。 因为视线受到阳伞阻挡,所以我也没发现那家伙靠近了……那个男孩子应该是刚才在另一头玩耍的小孩之一,他抓住裤裙的两侧后,一鼓作气向上掀—— 「看我的!」 「呀!?」 「啊啊啊……奇、奇怪!?这不是裙子吗?怎么掀不上去。」 裤裙乍看之下很像裙子,不过胯下的布料其实跟短裤一样是缝合在一起的,所以无法掀开。 话说回来,还好罗沙琳穿的是裤裙……要是真被那个掀裙子的小鬼头得逞,肯定会被站在她正前面的我看光。 「你……你干嘛啊,这个该死的小鬼————!」 「惨了!快逃!」 「啊哈哈哈!」 「我们去森林那边!」 罗沙琳把手上的阳伞一丢,生气地大吼后,掀裙子失败的臭小鬼,立刻跟同伙一溜烟地跑走了。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啊,罗沙琳!」 「放手,烈火!」 「算了啦!反正没有走光啊!」 「少啰嗦!问题不在那里!裤裙一口气吃进肉里面很痛耶!咱家要让些该死的小鬼用身体记住吸血鬼的可怕!」 我可以理解她无法说原谅就原谅的心情,可是用那么狠的方式对付小孩,可不是闹着玩的。 「依莉丝!你也来帮忙压制罗沙琳啦!」 「啊哈哈哈哈!罗沙琳你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依莉丝一边捧腹大笑,一边帮我一起阻止要冲出去修理小鬼的罗沙琳。 话说回来……每次碰上这种事件,阿鲁几乎都会用调侃的语气说「很可惜对吧」,但她今天却一直静悄悄的哪。 「……」 看来她的心思果然都放在艾儿身上了。 嗯~虽然我很想让她们两个(不过阿鲁没办法离开我,所以一定会变成三个人在场)好好谈谈,不过我没把握今天就一定能制造出那个机会来。 虽然阿鲁的事让我很烦恼,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罗沙琳的情绪。 「好啦好啦,先别气了。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是觉得罗沙琳你很可爱,才戏弄你的吧。」 「呜……烈、烈火你也觉得可爱吗?」 「可爱可爱,超级可爱的。所以放过他们一马吧?别那么生气了。脸只要一凶,再怎么可爱也都糟蹋了喔?」 「唔、呣……是吗?好吧。」 罗沙琳脸颊微微泛红,以莫名微弱的声音回答道。 这或许是因为少了阳伞遮阳,体温上升的关系吧。我帮她把丢在地上的阳伞捡起来还她。 「呣呣呣,烈火!那我呢?我看起来怎样?可爱吗?」 「咱呢!你觉得咱可爱吗?烈火大人!」 「咦?咦咦?」 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依莉丝和海丽莎,也争先恐后地举手逼问我。 好不容易才搞定一个,不知何故又冒出了两个吵着要糖吃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啊,嗯。依莉丝和海丽莎也很可爱啊。」 「哪里?哪里可爱?」依莉丝问道。 「咱今天有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烈火大人你有注意到吗?」 当我使出浑身解数应付语带兴奋的两人时,忙着为烤肉做准备的树伯父过来指名找我。 「喂~烈火。方便过来一下吗?」 「啊,好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那边的女……烈火你的朋友,带来的木炭似乎不够用的样子。」 树伯父话说到一半忽然改口(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出女仆这个字眼吧?),向我说明情况。 「她们好像是第一次烤肉,所以不知怎么拿捏用量也是很正常的。问题是我们也没有准备多余的木炭可以分给她们。不好意思,可以麻烦烈火你去森林里面捡一些可以当燃料的木柴吗?」 「没问题。」 「我会把木柴和木炭搭配使用调节火力,所以不需要捡太多回来,知道了吗?」 树伯父交代完事情后,又回去忙烤肉的准备了。 「事情就是这样,那我去收集木柴了。」 「啊,我也要去。」 「烈火去我也要去!」 「咱也可以帮忙。」 「咱家也一起同行好了。」 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大家都主动表示愿意提供协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过唯独艾儿例外。 「……我在这里等你们。」 她如此说道后,放开了皋月的衣服下?,一个人先走上河岸。 好鞋袜,准备进入森林。 「好了,大家就在这边分头行动吧。」 「咦咦~可是人家想跟烈火一起。」 「分开各自收集比较有效率啊。而且其他人在等我们耶,快点收工回去吃肉吧。」 「呣~~」 说服微微鼓起腮帮子的依莉丝后,我们约定好每个人都要收集到一捆足以抱在怀里的木柴,便各自在森林里散开了。 跟其他人一样,我也一个人(尽管阿鲁一如既往在后面当跟屁虫)在森林里走来走去,收集断掉的小树枝之类的。 「阿鲁。」 和大家分开一段时间后,我开口向浮在后面的阿鲁攀谈。 「有什么事吗?烈火先生。」 「艾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嘛。」 或许是早料到我会开启这个话题,阿鲁态度不慌不忙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本官早有迟早会再和她接触的心理准备,只不过今天这种形况,真的有点出人意表。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没想到她居然就住在隔壁而己。」 「她就住隔壁的事,我也很惊讶……所以呢,怎么办?我是可以用我想跟艾儿单独聊聊为由,制造机会给你和她谈谈啦……」 「艾儿会不会点头答应是一大问题呢。而且如果烈火先生你提出那个要求,皋月小姐她们又会做何反应呢?」 皋月她们确实不知道我、阿鲁和艾儿三者之间的关联性。在这样的状态下提出想和艾儿私下单独谈谈的要求,肯定会被怀疑……严重的话,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扣上萝莉控之类的不名誉帽子。 正当烦恼不知该怎么办的我,发现地上有符合需要的木柴而蹲下身子时——忽然有东西从我头上飞过。 「什么!?」 我慌忙转头一看,赫然发现树干上插着一把苦无……而且那把苦无的外观非常眼熟……是艾儿以前使用过的超电磁电枪。 这意思也就表示—— 「呿!好强的狗屎运!」 柳眉倒竖的艾儿口出恶言,从树荫现身。 看来她说要在河边等我们是骗人的,她的目的是等我和皋月分开后,再伺机下手暗杀。 「……话说回来,刚才我是不是差点就完蛋了啊?」 「如果你没闪开的话,本官也会帮你挡下来的。」 阿鲁若无其事似地说道后,转身面向艾儿。 虽然误打误撞制造了能够不必顾忌旁人眼光、好好对话的场合,可是我不确定阿鲁接下来会如何采取下一步。 「艾儿,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呢。不过你也是基库鲁姆,所以本官没有特别担心你就是了。」 「……哼!我本来就用不着你担心!」 艾儿脾气火爆地踹开了地面的泥土。 阿鲁听到那句话,微微垂下了眉毛。那反应看在我眼中,显得有些哀伤。 「看来你似乎还没放弃暗杀烈火先生的任务呢。」 「那当然。谁要放弃了!」 「所以说,你没有想改变念头的意思是吗……」 阿鲁一边重新调整帽子的位置,一边轻声叹气。 「如果你是在在意背叛了『机关』的事情,可以不用再担心了。博士并没有生气,而且只要你肯透露是谁教唆你这么做的,尽管不至于完全不受处罚,但要回归原本的生活应该……」 「吵死了吵死了!我才不渴望原本的生活!我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证明我自己不是不被需要的废物!」 艾儿跺着脚,怒瞪我和阿鲁。 嗯~虽然阿鲁有意想和艾儿冷静下来沟通,可是对方完全听不进去。这样下去势必会重蹈覆辙…… 「艾儿,你可以听我说吗?」 我开口向她攀谈,试图减缓现场的火药味。 「给我闭嘴,你这万恶的根源!」 可是艾儿用相当伤人的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结果反而让气氛变得更糟。 被人拒于千里之外,指的就是我现在这个处境。 「呜呜呜~!」 尽管艾儿杀气腾腾地作势发动攻击,可是她似乎想不到方法能突破阻挡在她和我中间的阿鲁的防御,貌似懊恼地发出低沉的声音。 「呣……」 我以前也经历过好几次为了『解决故事』而被迫和『女主角』敌对的场面。可是像这种纯粹只是想取我性命的状况,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受到『波乱血统』的特性的影响,凡是『故事』,我都『有可能』可以解决,问题是,这套理论能否作用在现在这样的状况,我自己也不知道。 当我们和艾儿陷入胶着状态的时候……双手捧着木柴的皋月突然出现了。 「「!?」」 她冷不防地现身,让我和艾儿都吓了一跳。艾儿慌慌张张地想要藏好苦无,却不小心手滑将之弄掉在树丛里面。 「咦?烈火……还有艾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我和艾儿之间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皋月面露不安的表情询问道。 「呃~我们没做什么啊。呃、呃……对、对了!单纯只是艾儿她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想要对我恶作剧一下而已啦。」 「咦?真的是这样吗?艾儿?……可是我看你的表情还挺可怕的耶。」 「啊、啊~呜~呃……」 艾儿凶巴巴地瞪了擅自骗皋月说她跑来恶作剧的我。不,我会扯那个谎,单纯只是想掩饰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辩解。 「……因、因为!这个大哥哥四处拈花惹草,感觉就是个花花公子!所以我才想帮皋月姐姐处罚他一下!」 呜,说、说我是花花公子……她应该是想要配合我的谎言,将计就计把戏演下去,可是我有种受到强烈反击的感觉。艾儿她对我充满了敌意,所以讲起话来总是火力全开哪…… 我只有摸摸鼻子的份。 「什么帮我……!艾、艾儿你在胡说什么呀!?」 听了艾儿说的话后,皋月不知何故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咦?可是……」 「好了!你还是别再说了!」 「……?」 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只知道皋月整个人慌得乱了分寸。我和艾儿之间为何气氛会那么诡异的疑问,似乎也被她完全抛到脑后了。 「艾儿。我们未来人在和过去人对话时,不可以做出未经大脑思考的发言——你应该也上过这样的课吧。」 「少、少啰嗦……」 连阿鲁也像在警告一样责备艾儿。艾儿火大似地用不至于被皋月听见的音量呛了回去。 总而言之,阿鲁和艾儿的对话历经一波三折,最后在杀出皋月这个程咬金的情况下,暂时画下了休止符。 之后艾儿也加入捡木柴的行列,我们尽可能捡了手上拿得下的量,接着就和分开行动的依莉丝等人会合。 停下脚步,转头注视着其他方向。 「?海丽莎,怎么了吗?」 「嗯……有不可思议的气息从那个方向传来。」 「不可思议?」 「没错……可是感觉很虚弱的样子。在这个方向。」 海丽莎如此说道后,指向森林深处。 「感觉很虚弱」这句话让我有些在意,于是决定跟海丽莎去一探究竟。 「皋月你们先回去吧。」 「咦~人家也想一起去!」依莉丝表示。 「可是得有人送木柴回去才行啊……」 「好,那我们猜拳决定。」 「有何不可。」 大家都同意了皋月的提案,结果……负责把木柴搬回去的工作落到依莉丝头上。 「咦咦咦咦~」 「抱歉,依莉丝。你一个人搬得动吗?」 「这点木柴是没问题啦,可是……呜呜~我好不甘心~」 依莉丝似乎对自己的烂手气感到非常懊恼,我都听见她裙子里面传来啪哒啪哒的声响了。大概是她平时都藏起来的尾巴跑了出来,受到情绪低潮的影响正在摇来摇去吧。 「艾儿,你可以跟依莉丝同学一起先回去喔。」 「我也要去!」 嗯?艾儿也要同行吗? 虽然她的言行举止就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不过她好歹也是知晓许多内幕的未来人。她或许是有什么打算,才会跟过来吧。 话虽如此,现在也没时间问她这个问题了,于是在海丽莎带路下,我们加紧脚步往森林深处移动。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了〔她〕。 「……咦?这该不会是……妖精吧?」 不只身体大小和洋娃娃差不多,就连容貌也跟洋娃娃一样可爱。而且背部长了四片透明的翅膀,完全符合以前我在绘本上所看过的妖精模样。 海丽莎口中的不可思议的气息,其真面目让我大吃一惊。 尽管我一度怀疑她是否真的只是洋娃娃,不过她胸口持续上下起伏,由此可知她确实是活生生的生物。这表示她应该是如假包换的妖精吧。 「这里又不是精灵界,为什么会有妖精?」 「人类的世界也一样有妖精啊,只是妖精的数量在现代已经锐减了许多啦……她受伤了呢。」 皋月边说边和海丽莎一起诊断妖精的伤势。 「严重吗?」 「用咱或皋月小姐的治疗魔法,应该就可以轻易治好,可是……」 海丽莎瞥了艾儿一眼。 海丽莎以为艾儿只是一般的女孩子,所以不敢贸然在她面前使用魔术或魔法的样子。 「……哇、哇~是妖精耶~」 艾儿发现我们都在偷偷打量她,突然发出做作不自然的声音,往昏迷不醒的妖精靠近。 「好、好厉害。原来世上真的有妖精耶~啊,可是她受伤了。姐姐,你能治好她吗?」 「咦?啊,嗯。」 艾儿问了个天真无邪的问题后,海丽莎反射动作地点了头。 「……」 「应该没关系啦。艾儿还只是个小孩子,不会引发轩然大波才是。」 海丽莎用视线征询我的意见,我点点头,要她和皋月快点为妖精治疗。 「那么……裘阿库攸鲁那。」 「治愈之风啊——」 两人同时咏唱咒文后,海丽莎手中的魔杖前端发出了光芒,皋月的四周则吹起一阵温暖的徐风。 「哇啊,你们两个都好厉害唷……!」 「好痛。」 艾儿一边用生硬不自然的语气扮演天真无邪的小孩,一边趁大家没发现时踢了我的小腿一脚。大概是不爽我说她是小孩子吧? 言归正传,妖精在皋月和海丽莎的帮助下伤势顺利复原,过了一会儿终于苏醒了。 「……咿!人、人类!」 「啊!不、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拜托别哭!」 「咿咿咿咿咿!求求你不要把我吃掉!」 「我们不会吃你,不会吃你的啦。」 我对一看到我们就吓得浑身发抖的妖精,简单说明了如何发现受伤的她的经过。 「是你们治好我的……?」 虽然她一开始语带怀疑,可是在检查过自己身体确认毫发无伤后,似乎愿意相信我们了。 「谢谢你们。我的名字叫波比。」 「不,请你不用客气。」 「这只是举手之劳。」 海丽莎和皋月向道着谢的波比笑着回答。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受伤?」 从波比的身型大小来看,不排除有可能是遭到鸟类攻击,不过如果是其他原因,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其实是这样的——」 踌躇了一会儿后,波比侃侃而谈自己受伤的始末。 她就住在这片尚未经过人类开发摧残的森林里,还有其他妖精也跟她一样在这里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 可是住在这座山附近的小孩子,最近开始会进入森林探险,每次发现妖精就会抱着游戏的心态在后面追赶的样子。 波比也不例外地被那些小孩子发现,虽然她拼了命成功摆脱他们,可是却一不小心撞到树木受伤。 「小孩子跑到森林来?」 「应该就是稍早我们碰到的那几个吧。」 「那群死小鬼吗?」 刚才他们逃走的时候,我也听到他们说要去森林,应该就是他们没错了吧。要不是他们常来这一带混,应该早就骑着脚踏车逃跑了。因为骑脚踏车比较快,又能逃得更远。 到头来,原来原因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或者说,纯粹是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吧。话虽如此,就波比等妖精的角度来看,他们可不能容许被人类抓走;而且纵使小孩子没有恶意,却还是使妖精受伤了。再者,要是他们抓到妖精后还拿去给父母看的话,势必会引发一大骚动。我必须设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好,大家请听我说。」 我在脑海里整理好思绪后,向大家说明了临时想到的作战。 「喂,有找到那家伙吗~?」 「不在这边~」 「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 「真的能抓住他们吗~?」 「……」 我们来到指定的位置躲起来后,过没多久,刚才在河边嬉戏的五人组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迈步走了过来。 「不是能不能抓到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心想抓住!」 「你每次都只会来这套……」 疑似五人小组的首领,顶着一头刺猬头发型的男孩子振臂发出豪语,另一个提出质疑、眼睛有些无神的男孩(有妹妹的那一个)则叹了口气,不以为然似地摇头。 「哥。我们抓不到妖精吗?」 断那该怎么办?这样不是很可怜吗!」 长相有些老成的褐发女孩,骏斥了两眼无神哥的提议。 「没错!而且只有我们使用道具也未免太奸诈了!两边一定要公平竞争才行!」 看来那个刺猬头男孩把他们跟波比之间的追逐当成了一种竞赛。 「唉……」 「哈哈哈!不要放弃啦,毎次都这样不是吗?」 胖嘟嘟的小胖,笑嘻嘻地安慰叹着气的两眼无神哥。小胖的肩膀上扛着装虫的笼子。那笼子有可能是当他们抓住波比时,准备用来装她的,不过里面已经有蝴蝶和其他虫子了。看来小胖的个性比较大而化之? 我从这些小地方勉强分析出了这五个人的性格,从他们拒用捕虫网以免弄断波比翅膀的这点坚持来看,基本上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小孩。感觉上那个两眼无神哥也是不想让妹妹失望,才做出那种提案的。 不过,即使他们没有恶意,他们的行动导致波比受伤,以及害这座森林包括波比在内的所有妖精整天提心吊胆都是事实……所以虽然有些同情他们,我还是决定按照原先计划执行战术。 「皋月。」 『收到。』 我用手遮着嘴巴用手机,对在其他地方待机的皋月下达指示。 过了一会儿后,森林里突然刮起一阵风,树木也跟着沙沙作响地摇晃。那是皋月用风魔法制造出来的风势。 「嗯?」 见森林无预警地骚动起来,刺猬头停下了脚步。 老大停下脚步后,其他小孩子也察觉到了异状,两眼无神妹害怕似地紧紧抓住了哥哥。 「那是怎样?」 「……哼!只是一般的风吧!我爸说过山上的天气很容易变来变去。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前进!」 不知道是胆大包天还是天性莽撞,刺猬头无视小胖的疑问,试图带领一行人往前走。 这时—— 「呀啊啊啊!」 褐发的女孩子突然惊声尖叫。 「怎么了!?」 刺猬头连忙转头查看。 「手!刚才有人握住我的手!」 「不、不是我喔!」 「也不是我!」 褐发的女孩子哭丧着脸举起她的手大声主张,在她后面的两个男生异口同声地予以否认。两眼无神妹也双手抓着哥哥,拼命摇头。 「干得好,海丽莎。」 附带一提,刚才是海丽莎对自己使用透明化的魔术,然后偷偷摸摸靠近那个女孩子,拉了她的手一下。 我构思出来的作战,说穿了就是「用吓唬的方式,让小孩子再也不敢接近森林一步」的老套手法。单纯归单纯,用在还只是小学生的小孩子身上效果应该立竿见影才是。 「「「「「叽叽叽叽叽!」」」」」 「呜哇!哇!有蝙蝠!」 紧接着,化成无数蝙蝠的罗沙琳像一团黑漆漆的乌云一样袭向了小孩子。虽说是发动攻击,当然不会真的让他们受伤。 「呀啊啊啊啊!」 「哥哥——!」 尽管他们平时就把山区当自家的游乐场,不过他们应该不曾碰到过这么强劲的风和大量的蝙蝠吧(波比事前告诉过我们,这座山里面没有蝙蝠),只见女孩子开始放声大哭,男孩子也明显吓坏了。 「可恶……!大家快跑!跑给它们追过一下子就没事了!」 不过刺猬头不愧是当老大的,他的斗志似乎尚未熄灭。他激励心生畏惧的同伴,试图突破眼前的窘境。 如果他们肯直接逃回家里的话,事情就简单了……现在看来,似乎免不了冒个风险。 「波比。」 「好……我要出动了。」 被我点名后,波比语带紧张地回答道。 然后—— 她扮成幽灵的模样出现在小孩子的面前。 「咿……!」 感觉胆子最小的两眼无神妹最先注意到幽灵,吓得从喉咙深处发出惨叫。 接着两眼无神哥、小胖、褐发女孩、刺猬头也发现了扮成幽灵的波比,所有人都吓到肩膀一抖缩起了脖子。 附带一提,波比跟海丽莎借用她平常「特别打扮」时所使用的白色头巾,从头上盖住整个身体,把自己扮成了最典型的「幽灵模样」。 虽然这个扮相或许感觉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可是先前已经有蝙蝠先帮忙暖场了。而且好戏现在才要上场…… 「滚~出~去~」 波比拼命压低妖精所特有的尖锐嗓音,发出听似阴森可怕的鬼魂的声音恐吓小孩。光靠这样气势仍略显不足,不过皋月配合波比的台词,使用魔法让森林的枝叶摇晃得更为剧烈,借此营造出恐怖的气氛。 「你、你是什么东西啊!?」 「你们……惹火了森林的精灵……」 「精、精灵……?」 唔,这些小孩不知道什么是精灵吗?我本来以为他们既然知道妖精,应该也会知道什么是精灵,看来我在装神弄鬼的台词设计上有了小小的失败。 「精灵……就是森林之王。」 幸好波比急中生智。只要提到国王,小孩子应该也比较能懂吧。 「国王不允许有人骚扰森林的秘密。」 「秘密……?该不会是说妖精吧?」 褐发女孩浑身发抖地询问道。 波比用纵向摇晃白色的布的方式代替回答。 「我们会怎么样?」 两眼无神妹忐忑不安地问道。 下个瞬间,风势变得更强,吹得整座森林骚动不已,蝙蝠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变成透明的海丽莎摸了这些小孩子一把吓唬他们。 这个状况看在小孩子眼中肯定是匪夷所思,恐怖的气氛也飙升到了最高潮。 「不准你们再踏进森林一步……要是不遵守约定的话……」 「……不遵守约定的话?」 停顿了半晌后—— 「那就小心森林里的蝙蝠会吸干你们身上的血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 波比的咆哮搭配蝙蝠的啼叫声,把所有小孩吓到立刻哭着掉头原路折返。 「……」 躲在树丛后面目送小孩落荒而逃的我们,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后,所有人解除魔法和变身重新集合。 「放话要吸血这招果然对小孩子很管用呢~我小时候也超怕吸血鬼的。」 「既然如此,咱家何必变成蝙蝠,直接用真面目现身不就好了吗?」 「不……我想他们看到罗沙琳你本人反而不会害怕吧。」 毕竟罗沙琳乍看下跟一般女孩没有两样。当然,如果让她使用吸血鬼的各种固有能力,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可是我们又不能做出伤害小孩子的事情来,所以才会决定纯粹以外貌来吓跑他们。 「烈火先生……」 「波比。你的声音可以不必装得那么低沉了。还有头巾。」 「不会,我很开心能帮得上忙。」 海丽莎收下头巾的同时,笑眯眯地回以微笑。 接着波比重新转身面向我,弯腰一鞠躬。 「也感谢烈火先生。这样一来,我们应该可以回归过去平静的生活了。」 「不,我也很高兴能帮上你们。」 「真的谢谢大家鼎力相助。」 波比又向我们行一鞠躬。 「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回报这份恩情的,要再回来森林找我们喔。我们妖精欢迎烈火先生你们。」 「噢,我们会再回来玩的。」 我们也向挥手道别的波比挥挥手,另外又捡了一些木柴后,回到了其他人在等待的河边。 「好慢!烈火你们在森林里做了什么啊!?」 「呃,我们绕了点路,跑去处理一点杂事。」 「烈火,你这样怎么行。竟然把捡木柴的工作推给一个女孩子。」 「对不起。」 我向生气的依莉丝和树伯父道歉,交出在回来的路上捡的木柴。 烤肉的设备已经准备就绪。 「那我们开烤吧。」 「「「哇啊——!」」」 树伯父做出这样的宣言后,立刻有几个人发出欢呼,随后肉片滋滋作响地在炭火上奏鸣起悦耳的音乐。 噢噢,这么快现场就弥漫着一股香味了……还没烤好吗? 「对了,烈火。」 「什么事?早苗伯母。」 皋月的母亲向我攀谈,于是我转头问道。 「刚才有一群小孩子哭着从森林里面跑出来,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看,就在那边。」 「咦?」 我心头一惊,顺着早苗伯母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刚才那五个小孩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他们逃出森林后,似乎就没力气再跑下去的样子,所以才会累倒在那个地方。 「呜噎、呜噎。」 当中哭得最凄惨的两眼无神妹把脸埋在哥哥的衣服里,仿佛再也走不动任何一步似地瘫软在地上。 「不要哭,那个幽灵不会追到这里来了,别怕……」 尽管哥哥努力安慰妹妹,不过感觉上他自己也自顾不暇了。 「我……我才不怕喔!如果幽灵和蝙蝠追到这里来,我会挺身战斗保护你们的!」 唯一一个还站得起来的刺猬头虽然两只脚频频发抖,却还是故作坚强试图消除朋友的不安。 「嗯、嗯……」 虽然我们的原意是为了帮助波比,可是我们似乎做得有点太过火了。让我难免感到内疚。 于是……我像在请示长官一样,战战兢兢地向树伯父和早苗伯母做了个提议。 「那个,请问我可以去邀请他们也来参加烤肉吗?」 晚上。烤肉活动结束后,我们相约明天学校见(和铃兰等人则是约定改天去洋房找她们玩),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附带一提,依莉丝带来的摩洛摩洛普皮尔的肉实在是好吃得过分。肉质软嫩,油脂入口即化,不愧是她口中的珍馐佳肴。 多亏那人间美味,原本哭个不停的小孩在吃了那个肉之后也停止哭泣,后来还笑着向我们挥手道别。而且刺猬头和小胖的食量尤其惊人,假如食材只有我家和大友家准备的份,搞不好就不够大家吃了。所以以结果而言,应该庆幸还好今天有依莉丝她们临时加入。 「烈火先生,看来你似乎吃得很饱呢。」 「啊~超幸福的~」 我躺在床上用懒洋洋的声音回答阿鲁。 「可惜阿鲁吃不到肉呀。」 「不需要你同情。」 阿鲁冷淡地回答道后忽然灵机一动。 「不然这样吧,烈火先生你陪本官一口气看完,本官之前放在观察名单的那部外国影集,本官就不跟你计较了。」 接着阿鲁提出了颇有趁人之危感的提案。 附带一提,那部影集总共有十二片,一片收录三集,内容总共长达二十四小时以上。一口气追完整部剧不只在体力上和睡意上,就连在财力上都是一种严苛的考验。 「有、有没有更温合一点的解决方案?好比说看三部你喜欢的电影就好之类的。」 「是吗?原来烈火先生你想对本官谢罪的心意,就只有这点程度啊。哭哭。」 「呜咕……」 虽然阿鲁的说词让我说不出话,可是她最后那个假哭弄巧成拙,反而让我的罪恶感减半了。 「……好吧。五部电影不能再多了。」 「妥协点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了吗?」 阿鲁板起严肃的面孔,像在打发时间一样身体开始往后旋转。 「是说我好奇很久了,阿鲁你为什么动不动就要转来转去?」 「这举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啊,是吗?」 我想也是啦——当我这么想着,准备起身换衣服的时候—— 「哼,日子还过得真是无忧无虑啊。」 艾儿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 「咦,艾儿!?」 我吃惊地转头看了房门一眼,完全找不到她开门入内的痕迹。 「烈火先生,冷静一点。你忘记艾儿有粒子化转移装置了吗?」 「……啊啊,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阿鲁以前有跟我说过,艾儿她拥有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变成粒子状的装置,能够从肉眼看不见的缝隙进出任何场所。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呢,你突然来找我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的?」 「我已经在一段时间了。」 「她已经在一段时间了没错。」 「……阿鲁你早就发现了吗?」 「那当然。」 阿鲁说道后,艾儿轻轻地咂了一下嘴巴。 「真的是让人生气……我在这里听你们讲话,结果你们老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这就是你和引发世界大战的元凶平常在做的对话吗?」 「如果是在谈跟未来有关的事也就罢了,不需要连日常对话都要那么严肃吧……」 我有些傻眼似地抓抓脸颊。 我在未来的评价似乎还是相当两极化的样子。 「啊啊,对了对了。阿鲁。」 「什么事,艾儿?」 艾儿冷不防叫了阿鲁的名字后,指着浮在半空中的妹妹的鼻头。 「摩洛摩洛普皮尔的肉真的超超超超超好吃的啦!你吃不到,真的很可惜耶!」 如此说道后,艾儿洋洋得意似地双手叉腰放声大笑。 说到这个,那群小孩子是挺能吃的没错,不过艾儿和他们相比也毫不逊色,拼命把肉往肚子里塞。而且她尤其爱抢放在我前面的烤肉,所以我一度以为她是刻意在整我,现在看来她纯粹只是因为觉得好吃,才拼命吃的样子。 「……」 至于阿鲁,她还是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但嘴巴好像在咕哝些什么。或许在她那小小的身躯里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心情正在翻腾吧。至少在我这旁人眼中看起来是如此。 另一方面,完全陶醉在胜利美酒中的艾儿则吁了口气,这次伸出食指指着我。 「话说回来,波乱烈火。今天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那个?」 那个是哪个? 「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跟我无关——我是说你救了那个妖精的事。」 「……?」 听她这么说,我还是搞不懂哪里做错了什么,一脸纳闷。 「救了波比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问我有什么不对……?」 艾儿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你继续像那样,看到一个『女主角』就救一个的话,迟早会引发『全体大战』的喔!?你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救她们!?」 「『女主角』……?艾儿你也有可以分辨谁是『女主角』的机能吗?不,等一下。波比也是『女主角』!?」 要先有真的已经走投无路的『女主角』,『故事』才会发生不是吗?波比确实也碰上了麻烦,不过我没想到她遭遇的事态有那么严重。 「烈火先生。艾儿她指的是『本官的故事』的『女主角』。」 「咦?」 阿鲁从旁补充说明,我听了更加一头雾水了。 这么说来,我第一个遭遇的故事好像就是『阿鲁的故事』,大意是『我必须从之后认识的女主角中,挑选一个真命天女进而拯救未来』。 「详细的理论姑且省略不提,不过『本官的故事』因为性质特殊,具备有『本官的故事』的『登场人物=女主角』容易出现在烈火先生周遭的特性。」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这种事没有必要跟烈火先生说明……简单地说,『本官故事的女主角』以烈火先生的新娘人选的身分在『本官的故事』登场,因此她们不像皋月小姐和依莉丝小姐拥有『女主角固有的故事』。充其量就是碰到什么小麻烦,或者有什么特殊状况。」 这么说来……难不成常盘学姐和桃音会长也是『阿鲁的故事的登场人物』,换句话说也就是『女主角』? 「本官并没有为了要解决自己的故事,就硬是让她们变成『登场人物』喔。纯粹是烈火先生碰上那一类的女孩子的机率很高而己。」 「不过——」阿鲁话锋一转。 「『本官故事的登场人物』和其他『女主角』的差别,只在于是否具有『固有故事』而已,实际上她们仍是不折不扣的『女主角』。所以艾儿才会无法苟同你拯救她们。」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终于明白了。 阿鲁和艾儿的目标都是阻止『全体大战』发生,可是她们却采取了背道而驰的手段。 阿鲁希望我解决『故事』,进而从众多女主角中挑选出一个真命天女,借此避免『战争』爆发。 艾儿则打算暗杀拥有吸引『女主角』的特性的我来阻止『战争』。 阿鲁倾向让我解决『故事』,看在艾儿的眼中,一定觉得我每解决一个故事,就离『全体大战』的爆发更进一步吧。 以她的立场,这样的行为是绝对无法允许的。 当海丽莎在森林发现波比的气息时,艾儿没有回去找树伯父,而是跟着我们,应该就是为了暗中观察我实际碰到『女主角』后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吧。 结果我毫不犹豫地救了『女主角』——也因此惹恼了艾儿。 「喂,为什么你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 我明白艾儿想表达的意思。 也可以理解她发怒的原因。 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这样回答: 「对于只要努力就有机会能救到的人,我无法见死不救。」 「……!」 艾儿的表情瞬间变得紧绷,一双眼睛也张得又圆又大。 对于她的疑问,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就算我拯救越多人,未来便越有可能引发『全体大战』……但我也无法因为担心未来发生战争,就别过头去逃避面对眼前的悲剧。 或许这样并不理智,也不构成理由。 但这就是我的心情。 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正面迎接艾儿那充满敌意的视线。 「…………你就是这样……」 沉默了半晌后—— 「你就是这样,所以皋月才会——」 「咦……?」 皋月? 当我想问她,为什么突然提出我青梅竹马的名字前,艾儿的身体已经从脚开始变成粒子消失了。 「哼,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艾儿嗤之以鼻地说道后,再次透过粒子化转移装置,从我房间消失。 「皋月她怎么了?」 「谁知道呢?」 阿鲁耸肩装傻。 她说不定知道艾儿本来想说什么,不过就算我继续追问下去,她也不见得会老实回答吧。 艾儿离开后,我打直手臂伸了个懒腰让身体放松。 「话说回来,看来艾儿果然还是不肯放弃暗杀我的念头……该怎么办啊。」 「是啊……」 我发牢骚后,阿鲁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过,本官觉得今天的事件,算是成功跨出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了。」 「咦?是吗?」 我怎么觉得只有更加激怒艾儿而已…… 「因为烈火先生你刚才的回答,跟养育我们长大的『博士』教我们的观念一样。艾儿刚才听到你的回答时,也打从心底吓了一跳不是吗?」 经阿鲁这么一说,艾儿刚才那个表情确实似乎满吃惊的。 我不知道我的回答听在艾儿的耳里做何感受,只希望事情就如阿鲁所言,我们已经朝问题的解决跨出第一步了。 后记 本书是集数进入二位数后,修罗场云霄飞车越冲越猛的恋爱喜剧第十一集。从前十集就开始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买下十一集的读者幸会幸会。 如果您看过了本集的作者介绍相信应该已经知道,我又搬家了! 而且这次我是一个人住!公仔、海报、漫画、轻小说不怕没地方放了。主要是父母的眼光之类的,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在网路买东西时,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寄来的包裹商品名称有没有马赛克掉了。再也没什么——(重复)。 另外,ic dangan连载的『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已经结束为期约莫两年的连载,顺利画下句点了。虽然在把文字媒体转化成具象图画的过程中发生了许多的冲突,可是我觉得那依然是一部相当棒的作品。 无论是参考原作改编的战斗场面,还是原作所没有的服务场面,甚至是在原作中很难以详尽描写、总是在烈火身旁晃荡的阿鲁,全部都透过漫画独有的表现手法加以呈现,即使是身为原作者的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负责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辛苦您、也谢谢您了。 以下仍是谢辞,这是例行公事,敬请见谅。 首先是和狸ナォ老师。本来我想说这集登场的新女主角只有两个,而且也没什么新的服装设定,负担会比较轻松……没想到我忽略了皋月的父母——树(itsuki)和早苗(sanae)(对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组合起来就是皋月〔satsuki〕),还有小学生五人组,结果这一集还是劳烦您设计了跟之前差不多一样多的新角色。毎次都感激不尽!真的非常谢谢您! 接下来是责编南部先生。新系列的开工和搬家等杂务刚好撞期,似乎又让您平添更多烦心的事情了(汗)。总而言之我会竭尽所能把作品生出来的,今后仍请多多指教关照。 最后在这里向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在书店将本作陈列到架上的店员,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以及所有跟本系列有关的人致上最大的感谢!未来请继续给予我支持和鼓励。 *下一本作品会是『我与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第三集,『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的新作预计会在夏天推出。我会努力让作品顺利诞生,希望不管哪一部作品都能获得读者的喜爱。(编注:以下指本书当时在日本的出版状况。) 那么,期待下次和各位再见面的日子了。 插画20 插画。和狸ナォ 大家好! 第11集的草图是修女悠莉亚。服装设计相当简单朴素。相对的波比的衣服就设计了一大堆荷叶边,其实我有考虑为她设计一套紧身连身衣风格的服装。 在我的观念里,妖精(女孩子)=紧身连身衣的刻板印象似乎非常强烈。我是不是太老派了…… 大友家多了一个人口,这么宽宏大量的家庭实在令我佩服,不过后来我才想到,他们这一家本来就很不简单。 一家之主的爸爸可是『部长兼魔法使』(我喜欢这种双重头衔)。希望我的插画,有把他符合头衔的可靠模样给画出来就好了。 なめこ印老师和编辑先生,本集也承蒙关照了!经手漫画版的长谷川老师,坚持到最后一集辛苦您了。 借这个机会向您表达感谢之意。最后,致连后记也要看完的读者,谢谢各位!祝福我们不会被风雪和花粉击败,下一集能平安无事见面! 和狸ナォ 本书是集数进入二位数后,修罗场云霄飞车越冲越猛的恋爱喜剧第十一集。从前十集就开始支持的读者好久不见。一口气买下十一集的读者幸会幸会。 如果您看过了本集的作者介绍相信应该已经知道,我又搬家了! 而且这次我是一个人住!公仔、海报、漫画、轻小说不怕没地方放了。主要是父母的眼光之类的,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在网路买东西时,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寄来的包裹商品名称有没有马赛克掉了。再也没什么——(重复)。 另外,ic dangan连载的『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已经结束为期约莫两年的连载,顺利画下句点了。虽然在把文字媒体转化成具象图画的过程中发生了许多的冲突,可是我觉得那依然是一部相当棒的作品。 无论是参考原作改编的战斗场面,还是原作所没有的服务场面,甚至是在原作中很难以详尽描写、总是在烈火身旁晃荡的阿鲁,全部都透过漫画独有的表现手法加以呈现,即使是身为原作者的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负责漫画版的长谷川光司老师,辛苦您、也谢谢您了。 以下仍是谢辞,这是例行公事,敬请见谅。 首先是和狸ナォ老师。本来我想说这集登场的新女主角只有两个,而且也没什么新的服装设定,负担会比较轻松……没想到我忽略了皋月的父母——树(itsuki)和早苗(sanae)(对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组合起来就是皋月〔satsuki〕),还有小学生五人组,结果这一集还是劳烦您设计了跟之前差不多一样多的新角色。毎次都感激不尽!真的非常谢谢您! 接下来是责编南部先生。新系列的开工和搬家等杂务刚好撞期,似乎又让您平添更多烦心的事情了(汗)。总而言之我会竭尽所能把作品生出来的,今后仍请多多指教关照。 最后在这里向hj文库编辑部与营业部,在书店将本作陈列到架上的店员,购买了本书的各位读者,以及所有跟本系列有关的人致上最大的感谢!未来请继续给予我支持和鼓励。 *下一本作品会是『我与她互为奴仆的主从契约』第三集,『我拯救太多女主角引发了世界末日!?』的新作预计会在夏天推出。我会努力让作品顺利诞生,希望不管哪一部作品都能获得读者的喜爱。(编注:以下指本书当时在日本的出版状况。) 那么,期待下次和各位再见面的日子了。 插画20 插画。和狸ナォ 大家好! 第11集的草图是修女悠莉亚。服装设计相当简单朴素。相对的波比的衣服就设计了一大堆荷叶边,其实我有考虑为她设计一套紧身连身衣风格的服装。 在我的观念里,妖精(女孩子)=紧身连身衣的刻板印象似乎非常强烈。我是不是太老派了…… 大友家多了一个人口,这么宽宏大量的家庭实在令我佩服,不过后来我才想到,他们这一家本来就很不简单。 一家之主的爸爸可是『部长兼魔法使』(我喜欢这种双重头衔)。希望我的插画,有把他符合头衔的可靠模样给画出来就好了。 なめこ印老师和编辑先生,本集也承蒙关照了!经手漫画版的长谷川老师,坚持到最后一集辛苦您了。 借这个机会向您表达感谢之意。最后,致连后记也要看完的读者,谢谢各位!祝福我们不会被风雪和花粉击败,下一集能平安无事见面! 和狸ナ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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