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黛玉而奋起》 2序(抓虫) 某年某月某日某天,历史系的超级宅男夏卫晟,在宿舍宅了半个月没出门的他,终于被比他小一岁的从小混到大的铁哥们或者说铁姐们陈安雅,极其彪悍的揪出了垃圾遍地的宿舍。 “师妹啊!你要把你风流倜傥,英武不凡的师兄卖去哪里啊?”打整一下还能见人的夏卫晟调侃着,火急火燎拽着他跑的陈安雅。 “你给我速度快点,我等着安南街古玩市场开市都等了三年了,好不容易开张了,我还等着淘点好东西呢!” “噗!好东西?那得多少钱啊?就咱们这种穷学生买不起的……” “小道消息说,今天会有仿真人版黛玉玉人雕。”知道夏卫晟沉迷林黛玉,赶紧拿小道消息诱惑,不然今天怎么能捞到来回的路费,她的钱可还等着淘宝呢。 被仿真人版黛玉玉人雕,勾起兴趣的夏卫晟,飞快的跑出学校,抓着陈安雅打了个黑的,来到了安南街古玩市场。 安南街古玩市场整整打了三年广告,甫一开业就吸引了大量人群,夏卫晟和陈安雅两个人,被人群挤来挤去,什么都看不到,过了一会儿就被人流带到一个角落里。 夏卫晟和陈安雅被周围的人挤得不行,看见空地忙蹿过去。 “小心别踩着我的书!”有个小贩在角落地下摆着个书摊,看见他们两个跳过来,忙喊道。 可惜小贩喊晚了,他的书已经被夏卫晟印上了个大大的脚印,这下小贩不干了,拉着夏卫晟让他赔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夏卫晟和陈安雅不得已用三十张毛爷爷买下了小贩口中不得了的古籍。 因为这件事,夏卫晟和陈安雅也没兴致逛古玩街,拿着被迫买下的所谓的古书籍,灰溜溜往回走,更倒霉是走到了半路居然下起了大雨,为了省钱而没打车的两个人,只能找个路边的大树,躲在树下等着打车。 “卫生球,我记得初中老师说过在下雨天躲着树下很容易被雷劈哎!” 夏卫晟斜了陈安雅一眼,低下头看了看三十张毛爷爷买来的书,“幸好没弄湿,不然就亏死了。小安子你太杞人忧天了,你见谁下雨天躲树下被雷劈了?那都是个例你懂不懂!吓唬人玩……” “轰隆”一声,一道雷劈了下来,躲在树下的夏卫晟和陈安雅,很不幸的成了书本上的个例。 次日早间新闻,美丽的女主播极富磁性的声音,用遗憾的语气播报着,“昨日上午十点,本市一对小情侣因在树下躲雨而导致雷劈,请广大市民引以为鉴,下雨天不能在树下躲雨……” 作者有话要说:抓到个虫,抱住基友蹭~ 3邢夫人有子 夏卫晟心想自己也没办啥天怒人怨的事啊?咋就挨雷劈了?是不是小师妹骗了那个少年心了,所以才会被雷劈?不对啊!那个从小练咏春的男人婆去哪骗少年啊!……满脑子问号的夏卫晟,怎么想都想不透,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被劈死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想不通的他,干脆不想了,自暴自弃的想到雷劈死就劈死吧,反正自己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爸妈怎么办?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想着溺爱自己的双亲知道了自己死讯,夏卫晟脑海中浮现出父母悲痛欲绝的神情,瞬间流出两行男儿泪。 夏卫晟是越哭越伤心,抬起手就想给自己这个不孝子两巴掌,谁成想,拍到脸上的手,一点阻挡都没有的穿过了脑袋,而且自己一点疼痛感都没,夏卫晟吓了一跳,随后想到,是了,自己已经死了,鬼哪有实体,怎会有感觉啊! 自怨自艾一会儿,也知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希望哥哥姐姐能够多陪陪爸妈,让他们二老不至于悲伤过度就行。 勉强打起精神的夏卫晟,这时才想起来和他一起挨雷劈的陈安雅,可是左看右看看不到人,他自我安慰道,说不定那丫头穿到异世界享福去了,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样,最差不过一死,都死了还能怎么样!安下心的夏卫晟就等着牛头马面来接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得罪了哪路神明,夏卫晟在被雷劈的树下左等右等等了一天就是不见地府有人来接,寂寞难耐的他,飘飘悠悠离开被雷劈的树旁了,他想着飘回学校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来学校收拾东西爸妈。 拿定主意的他,一路往学校飘去,但是怎么周围的景色如此不对,马路怎么变土路了?树怎么这么变这么多了?房子怎么全变矮小的土坯茅草房了? 看着周围一点熟悉的景色都没,夏卫晟看多了网络小说的脑袋,立刻浮出一个猜想,别是穿越了吧? 被脑袋了的猜想吓得一个激灵,老天保佑千万别是修□,我现在这样不得被当邪魔歪道给灭啊! 说来也巧,正在夏卫晟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土路上十几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隆隆的车轮碾过的声音响起,把夏卫晟惊醒了,他看着打头马车,拉车的两个马匹无一不干净,一水儿的黑色毛皮,油亮顺滑,用来骑乘都闲糟蹋了它们,那赶车的马夫,带着遮阳斗笠,一身青色棉布短打,神情傲然无比,那车厢看上去像是水楠木制成,再一看车厢上的帘布,夏卫晟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是个帘布居然用的云锦,真是奢侈啊!夏卫晟心中暗自思量,幸好学的历史系,不然真是两眼一抹黑啊!看着这行人来头不小啊。 着急了解自己穿越到什么地方的夏卫晟,盯上了这个富贵人家的车队,他晃晃悠悠的飘到了,打头的马车上,淡定的穿过车帘,飘到了凉爽的车厢里。 此时正值六月炎夏,宽敞的车厢里放着两个冰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居中正坐,左边坐着一个低眉顺眼的中年贵妇,右边坐着一个穿着老气的年青妇人,几个看上去年幼的小丫环围坐在四周,唧唧喳喳的说着吉祥话。 “老太太,这张神仙真是灵验,珠大爷年幼的时候,张神仙就说珠大爷是将相的命格,可不今儿个珠大爷就进了学,多少人考的头发都白了,都没考上,珠大爷才十四呢,说不得来年大举就能考个状元回来!” “哎哟,你这丫头嘴跟抹蜜似的,怎么着是不是又想赏钱领啦?”居中正坐的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左边坐着的中年妇人,也笑应道:“还是老太太会调~教人,这嘴巧的能比的过八哥了。”说着掏出几个银角子,塞到说话的丫头手里,“拿着买糖吃。” “谢状元娘赏。”先前说话的丫头,拿着银角子讨巧道。 一车厢的人笑成一团。 夏卫晟在生前可是看了红楼十年,听到这段对话再不知道自己穿越到哪就真成白痴了。 娘喂!我怎么就了穿到红楼梦!又想起四处乱跑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夏卫晟暴躁无比,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千万别被逮到了,不然连鬼都当不了了。 惊惧不已夏卫晟立刻往车厢外飘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卫晟飘不动了,吓得他在车厢乱转,一不小心飘到了年轻妇人的身边,猛地一下被一股吸力把他吸到了年轻妇人的身体里。 当然这中异象并不是夏卫晟突然受到了老天的眷顾,让他附身女子之后成功复活,而是他被女子藏在里衣内的一个三角护符给吸进去了。 ———————————事件回溯—————————————— 且不说夏卫晟在护符里如何,就说这贾府一行人因贾珠稚龄就考取秀才功名,贾母便带着荣国府全部女眷携带四时水果,去清虚观找张道士还愿,这张道士本是荣国公贾源出家祈福的替身,因他卜卦观星一绝兼之能说会道,惯会小意奉承,是以讨得了当今圣上欢喜,御口称他为“大幻仙人”。 张道士因为和荣国公的关系,亲自出马为当时才出生的贾珠算了命,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张道士,好话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夸贾珠长大后有本事有出息,至于将来不是个长命人,这个话提都不提,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贯爱炫耀的贾家,因为以上原因便大张旗鼓的去清虚观为张道士送谢礼,一路上喧喧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贾家的珠大爷中秀才了。 本来邢夫人跟过来就是走个过场,根本没她什么事,可是她和贾赦成婚六年还没子嗣,邢夫人求子心切啊!一听说张道士连圣上都要称为“仙人”,邢夫人一听说要去见张神仙,一向小气的她愣是拿了三千两的银票,准备求个生子符什么的。 这要说张道士也就算命是一绝,其他的业务还真不熟练,可架不住人邢夫人出手大方,张道士摸摸袖子里薄薄的几张银票,真舍不得推出,心想蒙吧!说不得就蒙准了。 于是从符录书里随便找了个最难画的符,用了皇上赐给的符纸,又让底下的小道士们弄了点黑狗血,别说画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张道士得了银钱满意了,邢夫人得了“生子”符也心满意足,夏卫晟不满意了,狗屁的生子符!那符号根本是收鬼符的符号,更绝的是张道士是用黑狗血画的,威力翻倍,怪不得夏卫晟一进了车厢就出不去了。 ——————————回溯完毕—————————————— 被坑了一把的夏卫晟,在符里提心吊胆的着邢夫人一起回到了贾府,而着急生子的邢夫人陪着贾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贾母看她这么心不在焉,本来就嫌弃邢夫人小家子气,不会生孩子的贾母就更不喜欢她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挥挥手把邢夫人赶走了。 巴不得回去的邢夫人,也不向往常那样委屈了,告了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按照张道士的说法把生子符就着水给硬喝下去了。 夏卫晟真是走狗屎运,不然这符被烧了或者损坏一点,那他都得完蛋,可张道士为了忽悠住邢夫人,就按最难受的方式叫邢夫人把整个符一点不能动的吃下去,反正求子吗,不难怎么会求来子嗣呢!后面张道士又告诉邢夫人,吃了符之后一定要当天服侍丈夫,不然就不灵验了。 到了晚上,邢夫人摆了一桌酒菜,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把贾赦弄来自己屋子,又喂了贾赦不少酒,当晚成就了好事,在邢夫人肚子化作一团清气的夏卫晟,因为贾赦的阳气,成功进驻到了邢夫人的肚子里。 濒临消散的夏卫晟,成功的活了过来,冥冥中似有指引的夏卫晟知道了自己投胎到了年青妇人的肚子里,以他对红楼梦的了解,当然能想到在贾珠才进学的时候能跟贾母和王夫人一起坐车的年青妇人除了邢夫人就没别人。 夏卫晟叹了口气,那个小气刻薄,没见识的邢夫人怎么就成我妈了!不过小气刻薄,没见识也比假仁假义,面慈心毒的王夫人好,就是贾赦有太难搞,还有王熙凤那个放高利贷的嫂嫂,想起贾赦造的那一堆孽,还有王熙凤害死的几条人命,夏卫晟头大无比,不过就算有万般事情,也没力气去盘算了,因为灵魂刚刚恢复,累极了他带着无数想法沉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 4宝玉来了(上) 你见,或者不见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 我就在这里 不来不去 坑爹……我到是想悲,想喜,还更想不来,也更想去,做梦都想混个皇子玩啊! 摔…… 好吧,天意如此,我也就认命了,可到是你赶紧的发现我的存在啊,天天就知道勾搭贾赦,你不知道这样很教坏小孩子吗!虽然我现在连个胚胎都不是,可是我天天待在你肚子里,不想看都不行,真是长针眼了! 好在贾赦这货实在是贪新厌旧,虽然被邢夫人百般手段笼络住了几天,可邢夫人本身真不是啥国色天香般的人物,贾赦能陪她几天已经不错了,又厌倦了家里的莺莺燕燕,随后天天去捧庆春堂新出的小旦去了,夏卫晟终于不用天天听活春宫了。 “咣当”一声,邢夫人随手把手里端着的斗彩婴戏杯被摔了,怒气冲冲的骂道: “哼!一个下贱胚子,也值得老爷去天天捧。我呸!当是什么金镶玉做的,值得老爷花那么多银钱,买一百个都够了,也就老爷傻呵呵的去天天送钱。” 原来求子心切的邢夫人几天不见贾赦着家,便招来贾赦的小厮一通盘问,了解到贾赦这一阵子不着家,是因为他天天出门去捧小戏子,还为那个小戏子花了不下一千两银子。 看着暴怒的邢夫人,丫环婆子们也不敢劝,虽说邢夫人在贾家地位不尴不尬的,可人家再不尴不尬那也是主子,这会儿要说错了话,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卖咯,谁还能说人邢夫人不对吗,还是老实点装鹌鹑算了。 就在贾家的丫环婆子们装鹌鹑时,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赶紧劝说:“我的太太哟,你可不能为了个下贱玩意儿气坏了身子,您想想张神仙,为了这点事儿把哥儿吓走了就不好了。” 不提哥儿还好,一提哥儿邢夫人就想起自己塞出去的三千两的银票,现在贾赦包个小戏子居然花了一千两银子,邢夫人是一阵肝疼。 “唉哟,我是不能活了,有哥儿也没钱养,这一花就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将来哥儿吃糠喝稀啊。”说着泪就下来了。 “好太太快别哭了,咱堂堂国公府还能让哥儿吃糠喝稀?哥儿想吃龙肉都行的,太太且放宽心,好好养着,咱生个白白胖胖的哥儿,老爷看见哥儿还能想起哪个下流坯子,到时候天天围着太太和哥儿转,太太您啊一准的闲烦了。”王善保家的赶紧劝说奉承。 邢夫人左手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右手拿着帕子擦擦眼泪,“行了,三儿你先下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知道,要是老爷听见什么疯言疯语,你老子娘陪你一起去挖煤!” 贾赦的小厮三儿赶紧的给邢夫人叩首保证,邢夫人又敲打了几句屋里的丫环婆子们,挥挥手叫他们都出去了。 “王善保家的你去厨房给我弄碗栗子粥,这以后的吃食我就全交你,按张神仙说的,太太我肚子里可是有哥儿了,这吃食上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后院那群妖妖娆娆的小浪蹄子叫王婆子给我盯紧点,药汤不能停,有一个跟我儿子分家产的就够多了。”说完,躺在鸡翅木做的百子千孙榻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诶,太太您就放心吧!豁出这条老命不要,我也要保着太太您安安全全的生下哥儿,至于那群小蹄子,这后院的天变不了的。”王善保家的表了忠心,赶紧的退下去厨房弄栗子粥了。 被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对话,惊悚一把了夏卫晟慢慢冷静下来,按理书里描述邢夫人禀性愚弱,每日只知奉承贾赦,家中一应大小事务,俱由贾赦摆布。可怎么这里的邢夫人能做出这一番的事情,绝对不是个愚弱的人。 仔细想想自己都能穿越书里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又捋了捋红楼梦里的各条线索,按说贾政能王夫人能在高龄产□体健康的贾宝玉,说明他种子的质量还是很高的,可为什么只有王夫人和赵姨娘生孩子,而且赵姨娘还是在贾宝玉被贾母抱走之后才能生子呢!至于邢夫人虽然描写的少,可还是能看出端倪,贾赦能留下子嗣说明他也没多大问题,为什么在邢夫人嫁过来那么多年才能出现一个贾琮很能说明问题了。 想起贾琮,夏卫晟估摸着这孩子应该不会再出生,毕竟红楼梦里贾琮的出生建立在邢夫人一直没子的基础上,再加上贾琏和邢夫人不亲,贾赦贪花好色,王熙凤眼里只有王夫人 ,贾琮就是邢夫人年老后的依靠,红楼梦既然没写贾琮的亲娘,很大可能贾琮的亲娘被邢夫人弄死,然后把他记在了自己名下,才让贾琮能去宗庙。 想明白不是自己穿错了书的夏卫晟自此安下心,通过邢夫人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 时间悠悠过了一个月,邢夫人的月事已经错了十几天没有到了,不敢置信自己能怀孕的邢夫人,没敢声张而是悄悄的瞒住了,时间又过了半月,邢夫人月事还是没到,这下邢夫人觉得肯定不会出错了。 清晨该去给贾母请安时,邢夫人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叫来外屋的大丫环石榴吩咐道:“你去荣禧堂跟老太太说我今日身子非常不适,让老太太给我请个大夫过府诊治。” 石榴点点头记下了,“太太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别的了,你去吧。”浑身散发着慈母光芒的邢夫人摸摸平滑的肚子,和蔼的回道。 得了邢夫人的话,石榴这才出屋,直奔荣禧堂,用了半个多时辰穿石榴才走过了大半个贾府,来到老太太居住的院前。 在贾母的院口整整自己因疾走而有些乱的衣饰,石榴这才寻了贾母院中的二等丫环翡翠说话,“翡翠姐姐,老太太可醒了?” “大太太刚把老太太伺候起来,老太太还问你家太太呢?你这般急匆匆的过来,可是你家太太有事?”翡翠疑问道。 “我家太太今日难受的起不来身,这不打发我过来给老太太告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更新的时候,一不小心又重新看了一遍非主流清穿,所以字数少了,果奔党伤不起啊! 5宝玉来了(下) “二太太刚把老太太伺候起来,老太太还问你家太太呢?你这般急匆匆的过来,可是你家太太有事?”翡翠疑问道。 “我家太太今日难受的起不来身,这不打发我过来给老太太告罪来了。” “快随我进来。”翡翠引着石榴往厅里走去。 虽说已到了七月,可大厅前还是挂的还是轻容纱纱帘,旁边还站着两个打帘的小丫环,“翡翠姐姐你来啦,老太太正念着要你去看看大太太呢!”纱帘左边的小丫环开口提示。 “你这个小人精。老太太可用好饭了?”翡翠拿出几个铜板塞给了说话的小丫环。 “谢姐姐赏,二太太才伺候好。”说着便给翡翠打起帘子。 “石榴妹妹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去跟老太太回话,老太太叫你,你再进来。” 说着翡翠进到花厅,见到居中正坐的贾母,左手下坐着二太太,盈盈一拜,“老太太安,二太太安。” “起来吧,可是大太太来了?”贾母叫起翡翠,问道。 “老太太,大太太病的起不来身,打发人来跟您告罪了,现在人在厅外候着呢。”翡翠看着老太太脸色不是很好,没敢多说。 贾母心中一阵憋气,好你个邢氏昨天刚你和说了老大子嗣单薄,你今天就敢给我甩脸子,长能耐了吧!别以为不在我跟前住着,我就管不了你,老大可是我亲儿子! “带人进来吧。”贾母冷淡的说道。 得了老太太的话,翡翠又出去把石榴带了进来。 石榴进来时见贾母脸带不豫,赶紧俯下身,“老太太安,二太太安。”见贾母不说话,也不敢多话,俯着身说明来意:“太太现在病的起不来身,这才打发我来给老太太告罪,求老太太给太太找大夫。” “你家太太病的起不来身,你家大爷呢?”贾母追问。 “大爷有事出门还未回来,太太这才叫我求老太太。” 贾母一听贾赦又不归家,气的直拍茶几,老大你这个混账,你亲娘我现在被你媳妇甩脸子了,你居然还在外面风流快活!当初真不该让这邢氏进门,小门小户出身泼妇…… 贾母心里骂着邢夫人,嘴上骂着贾赦,“这个孽障,不知又去哪里厮混!去叫人找刘太医1过府给大太太诊治。”贾母说完,把石榴叫起,“双燕你和这丫头一起去回大太太,就说刘太医一会儿便到,叫她不要着急。等刘太医诊治完了,你再回来回话。” 刘太医是贾母的心腹大夫,她倒要看看邢夫人在搞什么鬼,要是敢装病,别怪她这个老婆子把她的里子面子全扒掉! “谢老太太,我这就回我家太太去。”石榴告了退,和贾母身边的大丫环双燕,出了贾母的院子,急忙忙回到了邢夫人的院子。 双燕跟着石榴到了邢夫人的卧室,见到邢夫人一脸疲惫的在床上斜倚着,屋里待着三个小丫环,床边的那个丫环正给邢夫人净脸,一个丫环端着铜盆,剩下的那个丫环拿着干布。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站在邢夫人脚边正小声说着话,声音太小双燕也听不清楚, 邢夫人就知道贾母那个小心眼的老东西会叫人来察看,算好时间,等人快来的时候才叫小丫环们进来给自己净面。这不老东西果然让身边的双燕来了,邢夫人见双燕进来,就当她不存在,晾着双燕。 双燕不见邢夫人说话,也不着急,等邢夫人净好面,双燕这才轻声说道:“给太太请安。” “双燕你怎么过来了?快起来,老太太叫你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装作才看到双燕的邢夫人挣扎着要起身。 “太太快别动。”双燕上前两步,把邢夫人轻轻的按住,“老太太知道您病了,叫我来看看,给您回个话,老太太叫刘太医过府来给你诊治,您且放宽心。” 邢夫人顺着双燕的话,闭目养神了起来,反正她现在有孕在身,一个小丫环她才不耐烦搭理。 邢夫人端起架子了,王善保家的可不敢端,她赶紧拿出几个银角子,塞到双燕手里,“好姑娘快拿着,跑着一趟累坏了吧,快点坐着休息下。”说着把双燕拉到小凳上坐着。 双燕心知邢夫人在拿乔,她也不恼,面上依旧带着笑,顺着王善保家的话接道:“妈妈说笑了,我们做丫环的为主子跑一趟有什么可累的。倒是妈妈你日日跑进跑出的那才叫累。”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怪不得老太太一日都离不了你。”王善保家的和双燕悄声聊了一会天,就听外面的小丫头回道“刘太医来了。” 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就开始装木头的石榴,赶忙上前把青纱帐幔放下来,快步走出去把刘太医迎了进来。 王善保家的拿了丝帕盖在邢夫人的腕上,这才让刘太医帮邢夫人诊脉。 刘太医仔细的把着脉,屋里无一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认定自己怀孕的邢夫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口。 “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快两个月了,脉息强健,将来必是个健壮的孩子。” “刘太医,我家太太今日头昏昏沉沉的起不来身,这是何原因啊?”石榴按照邢夫人的吩咐赶紧问道。 刘太医沉吟了一会儿,又把了把脉,“夫人胸有郁气,近日有些劳累,没有大碍,只要少思少虑,多多休息。这样吧,老夫开个安神的方子,按方子抓药,连着吃上三天也就行了。” 刘太医开了方子,王善保家的拿了两个十两银锭塞给了刘太医的药童。双燕给邢夫人道了喜,又拿了几个银角子喜钱,这才带着刘太医去回老太太。 石榴把双燕和刘太医等人送出院子,回到屋里笑着说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太太万喜,太太大喜,太太喜上喜。” “你这丫头除了说喜就不会说别的啦!活像走廊里的八哥!”王善保家的点了点石榴光洁的额头。 “我这不是高兴的舌头打结了吗。昨天老太太还敲打太太,现在可好了,太太总算是熬出来了。”石榴拿丝帕拭了拭眼角。 邢夫人想到自己一直无子,每次去贾母那都被贾母明里暗里的数话一顿,那心里比黄莲都苦,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的好太太快收了泪,小心伤身子。”王善保家的瞪了眼石榴,“你这小蹄子,真是不懂事,太太怀着哥儿要有什么损伤,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行啦,不关石榴的事。那老东西从我嫁进来就看我不顺眼,处处找茬,把我的脸面那是摁到地下踩啊!以前没有个孩子,娘家家里又败落了,腰杆子挺不直,连个小丫环都敢糟践我,为什么我以前打赏的也不少,下面还有人说我手紧的连个铜角子都漏不出来,地缝上见个铜板都能趴下扣出来!还不是老二家那个面善心毒的贝戋人,处处使坏造谣。 我忍啊忍,想着怀了孩子也就好了,可再后来始终怀不上个孩子,我也就死了心。这老爷又靠不住,贾琏也是个没脑子,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被老二家给笼络了。连迎春老太太也不给我留下,我要是不攥着钱将来谁给我养老送终?万幸我现在有了哥儿,日子总算有了奔头,老太太和老爷那里我也能挺直腰杆子说话了。”邢夫人咧着嘴笑着,那眼泪不住的流着。 石榴拿了块新帕子上前温柔的擦拭,“太太总算熬出头了,以后哥儿长大了,考个状元,再给太太娶个大家闺秀,生他十个八个的哥儿,姐儿,太太您高高兴兴的在家做老封君,叫那二太太每年来找太太打秋风,咱啊谁都不理她。” “对对对,咱谁都不理她!”王善保家的附和道。 “呵呵……咱谁都不理她!”似癫似狂的喃呢着,好一会儿才静下来,疲惫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我歇会儿。” 石榴乖巧服侍邢夫人躺下,便和王善保家的退出去了。 屋中沉静了下来,邢夫人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眼泪不停的流淌着,日头渐渐升起,邢夫人红肿着眼睛睡着了。 听了邢夫人的话,夏卫晟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个滋味儿,以前看书的时候大家都看不上邢夫人,可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呢!明明是长房太太却什么权利都没有,老太太看不上她,贾赦也不喜欢她,王夫人更是瞧不起她,贾府大大小小的下人谁拿正眼瞧过她。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娘家人除了会打秋风,惹麻烦,别的什么都不会,邢夫人是怕了吧,总觉的自己孤身一个人活着,可着劲捞钱防身,大恶也没有,顶多说点酸话,讨好贾赦,唯贾赦的命令是从,说起来邢夫人也和黛玉一样,都是牺牲在贾府冷暴力下的可怜人。 黛玉在贾府被人说小性刻薄,目下无尘,身子单薄,四处被人败坏名声,她说也不说,罚也不能罚,只能把一切闷起来,暗自心伤。贾府拿了她的嫁妆,却把她当作打秋风的穷亲戚对待,王夫人伙同薛家不时挤兑她,而黛玉略有反抗,就会被人甩脸子,那话数落……所以她才会写出“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诗句吧! 夏卫晟心里不由的把邢夫人和黛玉的身影重合,第一次觉得邢夫人当他这一世的妈也还不错。 ——————————————我是时间过了三个月的分割线———————————————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说贾赦开始天天回家看老婆孩子了,贾琏被他爹揪着学习,不时挨顿打什么的。 贾母开始对邢夫人和颜悦色了,王夫人也不敢克扣邢夫人院里的月例,邢夫人一时间在贾府地位大涨。 再说夏卫晟在邢夫人肚子里呆了五个月多了,五脏六腑也长全了,四肢也发育的差不多了。倒霉的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 某天夏卫晟和贾赦游戏完毕(贾赦摸着邢夫人的肚皮等胎动,夏卫晟纯粹是锻炼四肢),可能是玩的时间过长,夏卫晟四肢发软,胸口憋气,下意识的张开嘴呼吸,这时一道凉气从口中进,贯穿夏卫晟的全身,凉气最后盘桓在他的神庭穴,夏卫晟眼前一黑,脑中被强制塞进去大量的信息,反应不过来的他瞬间昏迷了。 如此过了三天,夏卫晟才悠悠转醒,原来穿越前夏卫晟买的那本所谓古书,真是本上古神书,只是那个小贩不识货,才会被拿书讹诈夏卫晟,夏卫晟和陈安雅也因这本神书而在雷下抱住了灵魂,这才能安然的穿越到红楼梦的世界,至于陈安雅估计是穿到别处,毕竟抱着书的是夏卫晟,陈安雅只是附带。 这本神书是当初地球还未从洪荒分出来时,人族的修道的宝典,做书的材料都是用五爪神龙褪下的皮和亿年玉髓制成,书写内容是仓颉用神念写成的。 当年取西经之后,圣人们重新规划洪荒大陆,地球从洪荒大陆分裂出去,人族先圣不忍分裂出去的人族不能重归洪荒,便把人族的修道宝典重新复制出一份,交给了地球人族的头领,无数年过去了,地球不断的发展,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传说,神书从此宝物蒙尘,直到夏卫晟带着它穿越了…… 原来那天夏卫晟呼吸到的凉气就是先天之气,胎儿在母体中日日与先天之气相伴,却因为不会呼吸而不能收纳,白白浪费了无价的先天之气,夏卫晟机缘巧合呼吸到了先天之气,成功继承了人族宝典。 想着自己的好运,夏卫晟一阵傻笑,可以他现在只能修炼第一层,等他把第一层修炼完成,后续功法才会出现,这是防止修炼的人好高骛远。 可是第一层有十六个小层,而且第一层除了能强生健体别的什么都没有,夏卫晟想着都快哭了。不过有比没有强,长生不老还是有希望的。 日子一天天过,夏卫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长生功,直到有一天,小丫环跑进来禀告了王夫人怀孕的消息,夏卫晟猛地从修炼中清醒过来,从脑海深处扒拉出小学的记忆,想起了课本上的一句话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宝玉来了,黛玉还会远吗!夏卫晟欢快的蹦跶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1太医对医术高超的大夫的一个夸赞,医术好的能给皇帝当医生了。 元春没有当娘娘时的贾赦还不是那么混蛋的…… 谢谢hang亲,我也被一堆太太弄晕了- - 6邢夫人产子 夏卫晟天天在邢夫人的肚子里围观贾赦训子记,每日看着贾琏苦哈哈的读书,挨骂,有时候还会被贾赦打板子,真是比唱戏都热闹,要是能喝点茶,吃点小点心什么的就更美了。至于练功?他夏大爷一脸悲愤的表示,这坑爹的功法练和不练差别真不大。 这功法不是在第一层有十二个小阶段,最后还有一个圆满期吗,这要是勤奋修炼也是总会修炼到大圆满期的。坑爹之处不在于功法的繁琐,而是它哪怕修炼到大圆满期,修炼的人也还是会老会死的!除非在死前突破大圆满期,成功进入第二层才会返老还童,以它坑爹的本质来说,第二层估计也见不到长生不老的希望。 好歹也是人族宝典,老就老吧,你可到是给点什么法术什么的啊,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呀!就算目明耳聪一些,记忆力好一点,比如以前只能记一天的事情,现在能记两天了。强身健体,我好歹锻炼锻炼身体也能强健起来了好不好!其他什么都没有,完全是按照普通人生长啊!你还敢更没用些吗! 除了有个所谓长生不老的胡萝卜挂在前面引着修炼夏卫晟偶尔修炼,其他时间关注贾家各种八卦的夏卫晟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人族宝典这一说。 ——————————————看热闹的分割线————————————— “太太,荣禧堂那边又闹出事儿了,老太太把她的二等丫环芳兰开了脸给了二老爷,二太太一得到消息就动了胎气,二老爷急的不行,把芳兰随便安排了个屋子,丢下人就去看二太太了,这不我回来的时候,刘太医刚把胎保住。听老太太院里的洒水婆子说老太太那脸色黑的跟墨汁一样。”邢夫人的陪房费婆子去荣禧堂领月钱,顺便打听了下二房的稀罕事儿,正好回来讲给邢夫人听,讨个好。 “动胎气了?弟妹怎么这般小性了,这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又是长辈所赐,怎能仗着自己怀孕就甩脸子,给老太太难堪呢!”你王夫人往常是怎么说我的,说我不大度,大老爷一纳妾自己耍脾气,有损妇德。又想起当时王夫人说这话时居高临下的态度和那脸上的明晃晃的不屑,怎么着现在知道痛了!真想去看看她现在是什么德性。邢夫人第一次觉得贾母还真是不错的。 “谁说不是呢,说起大度还是太太。咱们院子里多少莺莺燕燕,太太不一样照顾的好好的,老爷纳了新人,太太您都没说过一个不字,这才是大家户正房太太的品德。”费婆子赶紧夸赞邢夫人,可惜不大会说话,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邢夫人心想,我倒想把后院的人都卖了,可老爷也得同意啊!“行啦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平白叫人笑话。到时候给后院送饭了,记得把‘汤’熬浓点,要是她们吃不好,老爷会心疼的。”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丫环说道:“柳叶,你去把王善保家的叫过来,对了把石榴也叫来。” 柳叶应了声“是”,出屋叫小丫环去外院叫王善保家的,亲自去石榴住的屋子把石榴叫出来,也不回屋就在院子里等着王善保家的…… “太太,可有吩咐?”本来不当值的石榴被叫到了邢夫人屋里,心中纳闷,口中却不提,只是乖巧的问邢夫人让她做什么事情。 “你那钥匙去我库里,把上次老爷给买的高丽参拿出来,记得是那株小一点的。”虽说打定主意要恶心一番王夫人,但邢夫人小气惯了,还真舍不得好东西。 “太太,王妈妈和柳叶到了。”外面打帘子的小丫环说道,片刻,王善保家的和柳叶就进来了,两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邢夫人面前,等候吩咐。 “王善保家的,你一会儿陪我去看看二太太,柳叶你去找我那件老爷新给我添的那件赤狐皮的斗篷。虽说才进冬,天儿又不太冷,可大人没事,肚子里的哥儿受不得冻。”邢夫人摸摸已有六个月的大肚子,一脸的慈祥。 王善保家的自然知道邢夫人和王夫人之间的过节,一看邢夫人让人找出贾赦特意做给她的斗篷,在一联想在外院听到的关于王夫人因个通房丫环动胎气的事儿,就明白了,这邢夫人纯粹是去炫耀老爷对她的爱护,恶心一把王夫人。明白归明白,看着邢夫人的大肚子,她可不能让邢夫人去啊,这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贾赦还不得活剥了她啊! “太太,您现在身子金贵,可不敢乱动,这天气要是下起雪,哥儿不就受苦了!二太太的事儿,再紧要也重不过哥儿去,为了哥儿,这事儿还是老婆子我去吧。” 夏卫晟在邢夫人肚子里呐喊,“娘喂!您老消停会吧!为了您儿子的小命,您就听劝吧!” “没事,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能不……哎呦……”邢夫人话没说完,肚子开始疼了,唬的一屋子丫环围着她不停的打转。 “你们这些小东西,一点气都沉不住,先让太太躺下。估计这会儿刘太医还没走,石榴你去二太太院子里找刘太医,柳叶你在这里看着太太,我去给太太熬碗参汤。” “娘啊!不要怪我不孝啊!为了你儿子的小命,你以后的依靠。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原来邢夫人肚子突然痛起来,完全是夏卫晟为了阻止邢夫人,而在她肚子乱动的结果。 …… “太太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至于肚痛,可能是胎儿频繁的运动,所造成的。太太的情绪要平稳,不然于养胎不易。”说着写了一张安神方子,嘱咐邢夫人让她连吃三天,领了诊费和谢钱就出府了。 “三清保佑,菩萨保佑。幸好哥儿没事,太太可不能再这样了。”王善保家的一脸庆幸的劝说道。 “王善保家的,你今天受累了,要不是你,这群小东西还不定怎么乱呢!石榴你去拿十两银子给你王妈妈吃酒去。”被折腾累的邢夫人疲惫的说完,只留下柳叶和石榴在屋伺候。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邢夫人怀胎八个多月了,想当初邢夫人要恶心王夫人没恶心成,这次老天开眼王夫人那里又出事儿了。 “王善保家的,你说老太太得多恨老二家的,才两个月多一点就给我那大侄子订好亲了,老爷可说了,国子监祭酒也就是说着好听,其实家里不怎么好过,家里也没个好亲戚,那家的儿子现在还小,将来更不知道是什么样。啧啧,有这种儿媳妇,老二家的心气儿高成那样,呵呵,这下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邢夫人歪在榻上,磕着瓜子,一脸的幸灾乐祸。屋里就一个王善保家的在,邢夫人说话也随意多了。 “二老爷又不袭爵,好人家哪会看的上他们!要我说这就算不错了,二太太心气儿再高也没用,您忘了当初老太太给大姑娘说亲的事儿了,要不是八字不和,大姑娘早就嫁出去了!”王善保家的坐在杌子上,陪着邢夫人闲聊。 “当初元春和国公也生辰一样,大家夸她还不是在夸国公爷,偏二太太当了真,真以为她家元春命格贵不可言啊!老太太说的那家人就不错了,书香门第,人家老祖宗是开国第一位状元,到现在家族里出了两个状元,一个榜眼,五六个进士。说亲的那家还是嫡系,虽说没在一甲,可也是二甲头名。八字不合?哼,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难道还想让元春去当个娘娘不成!” “大姑娘虽说亲没说成,可也要避两三年再说,这两三年之后大姑娘都多大了,进宫怎么可能!” “好了,不说元春的事儿了。你一会儿去拿灵芝还有雪莲,人参就说是送给珠儿订亲的贺礼,他现在温书也累,正好拿来熬汤。我现在身子不便,等结亲之后我这个做伯娘的再亲自给他添礼。让弟妹多多见谅。” “太太您瞧好吧!上次动胎气的事儿后,老太太不是说二太太身子柔弱,就把管家权给拿走了,气的二太太一直躺在床上养胎,老太太管的又严。现在二太太八成还不知道珠大爷订亲的事呢。” “行了,就你嘴皮子利索。还不快去给我送礼去,要不办不好,看你回来我不撕了你的嘴。”邢夫人笑骂着,轰走了王善保家的。 邢夫人磕着瓜子喝着枸杞茶,听着小丫环叽叽喳喳的说着故事,心神愉悦的等着王善保家的回来的。 没过两个时辰,王善保家的就回来了,邢夫人把人都轰出去,这才让王善保家的说话。 “二太太收了太太的贺礼,那脸歪的跟什么是的,可还得笑着给了赏钱,往常都会留一留人,可今天就差轰人了。”说着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王夫人的脸色,还种种表现。 “这趟差事办的不错,一会儿找石榴去领二两银子。” “谢太太赏。”王善保家的笑着谢了赏。 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又说了会儿闲话,有小丫环进来说,贾赦要来邢夫人屋里吃饭,两人这才散了。 夏卫晟每日陪着邢夫人一起听贾家二房的趣事,晚上的时候练练功法,也没觉得日子怎么闷,尤其是跟着邢夫人见识了一番原汁原味的古代过大年,虽然因邢夫人怀孕,好多活动不能参加,但是能小丫环们说说也是不错的。 今年的过年过的晚,所以还没出正月,邢夫人就要生产了。这日是正月十一,年味还没下去,外面还在下着大雪,要找接生姥姥就要去周边村子里去找,因为过年接生姥姥都要出城回家过年的。 没办法贾母让赖大家的套上马车,去小西村把当年给贾琏娘接生的姥姥接了过来,虽说不吉利,总比没有强吧。 贾赦很不愿意,可是贾母拍板了,邢夫人在产房了疼得“哎呦哎呦……”的直叫。贾赦是急的直转圈圈,当年就是这个接生姥姥出的问题,弄得贾琏娘就大出血死了,这次千万别再出事了。 贾家众人是左等右等,从早上等到下午,这才把接生姥姥盼来了,见人来了客气话也来不及说,赶紧把人送进产房,幸好生产用的白布,热水,还有香灰都是备好的。 这个接生姥姥虽然没把贾琏娘救过来,可技术还是好的,再加上邢夫人胎位正,又有参片含着,不到四五个时辰就把孩子生下了。 虽说邢夫人生下孩子就昏过去了,可接生姥姥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邢夫人是力尽昏过去的,别的没大事。 抱起才生下的孩子,利索的倒提起孩子,使劲拍了一巴掌,听着孩子哭声洪亮,她心定下来了。经验丰富的接生姥姥又用手颠了颠,好家伙,足有六七斤重,麻利的把孩子洗干净,裹上襁褓,抱着孩子去外面报喜。 贾母和贾赦等人在外面冻的够呛,可谁都没说要离开,眼看天黑了,贾母和贾赦谁都没吃饭,让丫环们点上灯笼接着等。 贾母和贾赦越等越急,谁这个接生姥姥以前有过黑历史,他们不放心!终于就在贾赦耐心快耗尽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婴啼声传了出来,贾赦和贾母长长出了口气。 “恭喜老太太,恭喜大老爷。夫人生了胖小子!哭声又响,气息绵长,健壮的不得了。这生的时辰又好,将来不是将军就是宰相。”说着把孩子递给了贾母。 “咦?”贾母看着这怀里的孩子惊讶,原来这孩子不像一般孩子出生的那样皮肤又红又皱巴巴的,而是皮肤白中带点红的,看上去也不皱,五官不能说长的多出众,但这孩子会长啊,像极了贾母,仔细看又能看出贾赦影儿。 贾母那叫一个高兴,抱着孩子就不撒手,贾赦想看看自己的老儿子都不行,最后还是接生姥姥说天气冷,孩子不能受冻,贾母这才撒手让接生姥姥把孩子抱过去,可那眼神一直黏在孩子身上,一直到孩子被抱进了屋里,贾母才回过神。 7邢夫人送子 夏卫晟以前在邢夫人肚子里时,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偶尔也能看见外界的事物,虽然看见的和听见的全是是邢夫人所能听见和看见的,所以他被困在黑漆漆的肚子里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乏味,就是有一点不好,每次他想动一动的时候,都像是在穿着一件小衣服动一样,很不舒服,但是每次身体都会自发的运动,幸这种不受控制又不舒服的运动,每天持续的时间不长,再往后夏卫晟没事做的时候也会动一动,当锻炼了。 等到出生之后,穿小衣服的感觉消失了,灵魂和肉·体溶合在一起,现在他才觉得自己真的重生了,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也许夏卫晟从生出来这一刻就彻底消失了吧。 夏卫晟心中怅然,很快他的身体的异样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耳朵里像是进了水,听声音模模糊糊的,眼睛能感知光线的明暗变化,但是看不清东西。被人抱起来的时候,感觉像是到了巨人国,悬空感让他莫名的恐惧。 出生已经五天了,还是听不清楚声音,眼睛模模糊糊能看一些东西了,精力尤其不济,每日昏昏沉沉的,睡觉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可清醒的时候,说又不能说,听又不能听,看也看不见的感觉太难受了,又不能全天都睡觉,为了打发时间,夏卫晟又开始修炼功法了,毕竟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感觉真不好受…… 前几日邢夫人身子虚弱,孩子便一直是奶妈陈张氏在带,五六天过去了,邢夫人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儿子,小心翼翼的从陈张氏手里接过儿子,终于抱住儿子的邢夫人,心里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酸涩,又有一些对陈张氏嫉妒。 “太太,你看三哥儿可真俊俏,跟老爷年轻的时候,真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怪不得前个儿老爷抱住了都舍不得撒手,还说过几年要哥儿请个大儒来当先生呢!”夏卫晟的奶妈陈张氏讨好的对邢夫人讨好的说道。 邢夫人听了陈张氏对自己孩子的称呼,不由疑惑,想当初琏哥儿可是洗三宴之后就取了名字,“三哥儿?老爷还没有给起名字吗?” 陈张氏惯会看人脸色,她觑见邢夫人的脸色不好,赶紧说道:“太太莫急!谁叫咱们哥儿这么招人疼,这取名字的事情,叫老太太给揽过去了。老爷一向孝顺,自然千肯万肯的;听丫环们说老太太为了给哥儿取名,把那书都快翻烂了,太太放宽心,哥儿的名字肯定是千好万好!” 邢夫人点点头,摸摸孩子的柔嫩的脸,这才恢复了笑模样,“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投了老太太的缘?对了老爷这几日可都去看哥儿了?” “这天上的金童都未必有哥儿这般出众,老太太见了哪能不爱!老爷就更喜欢哥儿了,每日回来必先看哥儿,没有一日落过。” 邢夫人的目光瞬时锐利的起来,她仔细的打量着陈张氏的外貌,只见她约二十三四的年纪,圆润的鹅蛋脸上有对弯月眉,一双不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嘴唇略显些薄,身子微胖。一看就不是贾赦所喜好的那种,明白儿子是真心讨贾赦喜欢,邢夫人的目光又柔和了起来,“这几日你照顾哥儿辛苦了,下去歇着去吧,要是闷就去找丫环婆子们聊聊天解解乏。” “多谢太太体恤,这照顾哥儿哪里会累,太太心太慈了。”陈张氏有心再奉承几句,但是看邢夫人有些不耐烦了,知趣儿的出去了。 邢夫人见屋里没了人,整个人一下子松乏了,她看着儿子圆圆乌亮的眼睛,红着眼眶,低下头亲了亲孩子光洁的额头,“哥儿以后也要讨老太太和老爷的喜欢,以后要多孝敬老太太,陪老太太,老爷那里要听话,认真读书。我身体不好不能照顾你,一会儿跟着奶妈去老太太那里,哥儿一定要听话,不要哭闹。”说着眼泪掉个不停,心就像被挖走了一样疼,“哥儿要听话,一定要听话,这样老太太才会喜欢你,你才会好过……听话知道吗……” 邢夫人使劲的抱着儿子,呜呜的哭着,她知道自己不讨老太太和老爷的喜欢,孩子要是养在她身边,老太太每日见不到,她还会喜欢哥儿多久?老爷就算喜欢哥儿,可他不止一个儿子,过几日再得个美人,他还会记得哥儿多久? 虽然邢夫人是破落小户出身,可是她想的很明白,自己陪嫁少的可怜,贾府那点月例还不够打赏的,哥儿将来读书做官,没有钱没有人脉,根本不行。只有把哥儿抱到老太太身边养,哥儿才能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丫环婆子都是最好的,老太太发话给哥儿请先生,才会请到有本事的,老太太身后的人脉关系只要用好了,做官才会舒服。 可是哥儿是她求了十年才求回来,费尽千辛万苦才掉下的一块肉的,她舍不得让哥儿离开,舍不得让哥儿这么小就去讨好人,看人脸色生活。 邢夫人越想心里越痛,早知这样何苦去求个孩子,还不如当初就没有,也好过今日母子生离。 邢夫人怕自己抱久了哥儿会更舍不得把哥儿送走,咬咬牙狠下心,把偷藏的百年人参片吃了下去。她也是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了产后吃人参会大出血,控制不好量吃的下去了还会死人,可是为了哥儿,邢夫人不管什么都会去做。 夏卫晟近两日能听清声音了,所以邢夫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虽然看东西还是很模糊,但模模糊糊的看见邢夫人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再联系前面听到的话,夏卫晟明白邢夫人这是为了让自己养在老太太身边,而故意吃把自己弄病的东西,好有借口把自己抱给老太太。 他很想阻止,可自己还不能说话,胳膊也没有力气,于是他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他没办法无视一个母亲为自己儿子做傻事。 “哥儿乖乖不哭哦……没事的,不要怕,……”邢夫人早已经咽下了参片,她觉得哥儿哭是母子连心,轻轻拍着哥儿,轻声哄着。 没过一会儿邢夫人感觉血从下·身涌出来,她哄着还在嚎哭的哥儿,又等了一会儿,听见小丫环说王善保家的送饭来,她赶忙把还在哭的哥儿歪歪斜斜的放在枕边,自己躺下,紧闭双眼装昏迷。 王善保家的在门口就听见孩子哇哇的大哭声,她觉得事情不对赶紧进了屋子,过了挡风屏,一看哥儿凄凄凉凉的躺在邢夫人身边嚎啕着,邢夫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哐当”一声,王善保家的手上提的食盒掉到了地上,汤汤水水撒了一片。“快叫大夫,太太出事了!” 她上前把哥儿抱了起来,递到闻声进来的丫环手上,让她把哥儿抱出去给奶妈照看,又把邢夫人的被子掀起来,看到了邢夫人身下红了一片。 盯着邢夫人看的夏卫晟,清晰可见的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婴儿的世界不都是模糊不清的,而是能看见清楚的。 很快他就被抱出去了,可是那鲜红的颜色一直留在他的眼中久久不散。 贾母听说邢夫人大出血的事情后,急急忙忙让奶妈把三哥儿抱了过来,对于这个最像自己的孩子,贾母一直想抱过来养,可是邢夫人好好的,她狠不下心让人家母子分离。现在邢夫人出事了,贾赦又是个不管事儿的,她正好把孩子抱过代养,等邢夫人好了她可以再还回去。 …… 刘太医前一阵子真的变太医了,因为治好了三皇子的眼疾,被皇帝征召到了太医院。要不是贾母对他有知遇之恩,再加上邢夫人是一等诰命,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妇人进产房。 诊脉之后,刘太医皱着眉,“你家太太近日可食大补之物?” 一直管着邢夫人饭食的王善保家的沉思了一阵,上前回话道:“太太每日只喝鸡汤,偶尔吃碗银丝面,晚上必喝红枣粥补气血,别的不见服食。” 捋捋胡须,刘太医琢磨了一阵,“你家太太这是吃了大补之物,体内气血激旺,造成血崩。这几日要命人日夜看着,每日用三七配伍蒲黄、五灵脂、丹参、延胡索等煎水服下,再用三七粉外敷。至于用饭,每天吃些红蟳油饭,喝碗红枣粥就行了。” 又写了怎么煎药,每种药的数量,这才从产房出来,贾家的小厮飞快的上前,带着刘太医去熏艾草避晦气。又烧了水请刘太医清理之后,这才有丫环带着刘太医去见贾母。 刘太医见了贾母,也不客气,请贾母把厅中小丫环都散去,只留下贾母的心腹丫环双燕在厅中伺候。 “大太太虽然看着凶险,其实问题不大,只是误用大补之物造成的。但是大太太被伤了身子,恐难再孕,且身子被伤了根,以后要娇养上几年才能与常人无异。” “阿弥陀佛……”贾母口中念着佛号,心中庆幸不已,幸好三哥儿没背上克母的名头,老太太不甚喜贾琏,就是因为贾琏的娘是因为生贾琏死的。 “此次我家儿媳转危为安,全是靠刘太医您这个再世华佗的妙手回春,不然我家儿媳真就凶险了。” 让双燕把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谢仪拿了过来,“区区薄礼还请刘太医看在老婆子的面上手下吧!” 邢夫人误食大补之物?老太太一听小丫环先前传来的话,念头立刻转到贾赦后院那群女人身上,想到这后宅阴私叫一个外人知道了,马上准备了千两的银票,还有一株三百年份的辽东参,准备堵住刘太医的嘴。 刘太医摸着有些份量的木盒,会心一笑,“老太太客气,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告辞!” 误打误撞的邢夫人,让老太太出手把贾赦后院那些烦心的女人全卖出去了,也不知道清醒之后的邢夫人,是该哭还是该笑。 8得名贾珣 “双燕,你去把我的私库打开,拿出去年进上来的青根貂皮,叫几个小丫环把碧纱橱整理出来,记得铺上一斗珠的羊皮,在拿出匹素绫给哥儿做床被子,让针线房多叫些人赶制。” “天还冷,哥儿耐不得冻。是不是我去让婆子们把地龙再烧旺点?”双燕见老太太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堆给三哥儿,赶紧问道。 “你且去忙哥儿的事,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如意跑一遭。”贾母随手唤来如意,让她去办地龙的事情。又想到哥儿还未满月,“慢着,让丫头们不要整理碧纱橱了,哥儿就先随我睡,这夜里冷了饿了,旁人总是不周到的。” 要去拿东西的双燕被贾母唤住,听了贾母的话,笑着劝说道:“这哥儿的事再没有人比老太太您想的更周全了,只是哥儿夜里起夜,就怕惊扰了老太太您。” “你这丫头可是觉得老婆子我年纪大的连夜都起不了了?呵呵,还不快去把哥儿的用度备齐,不然老婆子我就把你的月前全扣了给哥儿买糖吃。”贾母笑着打趣道。 “诶,我这就去把老太太您的库全搬出来给哥儿享用,说不定哥儿高兴了,漏个仨瓜俩枣的给我,老太太您到时候可不许心疼。”双燕轻快的答道。 贾母点着双燕的头,笑骂道:“你这个长了张八哥儿嘴的猢狲,还不速去速回,再贫嘴就让丫头们把你喂老猫子去。” “那我这长了八哥儿嘴的猢狲,马上就去,不然啊,这老猫子就要享口福了。”陪贾母逗趣几句,双燕就带着七八个小丫环去整理三哥儿的用度去了。 安排好三哥儿要用的东西之后,贾母乐呵呵的坐在外室等着管事们跟她汇报着府里的事情,又叫来帐房对了遍账簿,把府里零零碎碎的事情都处理完。这才叫来赖大家的,吩咐赖大家的把贾赦后院的通房丫环还有几个姨娘全都卖出去,有多远卖多远,还特意叮嘱赖大家的,让她直接带人去贾赦的后院什么都不要说,上前把她们堵住嘴,悄悄的弄出府去。 念及还昏迷在床的邢夫人,贾母招来翡翠让她拿上一对三镶如意,一座羊脂玉观音像,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紫檀佛珠,送往邢夫人处,以作安抚。毕竟邢夫人这次也是因贾赦而生的无妄之灾,贾母不能对邢夫人不管不问;再加上三哥儿的面子,贾母这次着实拿出来了点好东西。 把一切都处理好的贾母,想到马上就要过来的三哥儿,心中颇感不安,也不知道这五六天过去了,哥儿现在什么样了?又想起邢夫人发病时哥儿正好在,也不知道这苦命的孩子有没有被吓到? 贾母正担心着,一个小丫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慌慌张张的大声嚷着,“老太太不好啦,三哥儿丢魂儿了,眼睛都发直了,我们不敢把哥儿带来,翡翠姐姐让我找老太太拿主意。” 贾母一听这个,眼前一阵发黑,“快,快扶我去看我那苦命的孙儿,真是造孽啊!马上套车叫吴六去请大老爷回家!” 立在贾母身后伺候的大丫环琉璃上前扶起贾母,迭声安慰,“老太太莫急,老太太莫急,您要倒了三哥儿靠谁去。”一板脸冲着屋里乱糟糟的丫环婆子呵道:“还不快去给老太太备车,耽误了三哥儿的事情,看不扒了你们的皮!碧螺你去拿手炉,灰鼠斗篷。” 很快婆子备好了车,琉璃给贾母罩上斗篷,捂上手炉,这才扶着贾母上了车。 “好孩子,还是你知事。对了!快叫茂丰去请清虚观张神仙,当初就托了张神仙的福才得了三哥儿,这事儿求旁的人恐是不行的。虽说张神仙得了圣上的眼缘,但也算贾家人,叫茂丰给我恭恭敬敬的求张神仙,要的没求来,叫他全家都去晒盐场上!” 虽说当时邢夫人求子的事情办的隐秘,过后她真怀上了,这事儿就走漏风声,贾母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所以三哥儿出事了,贾母就想到了张神仙。 “诶,张神仙总归是我们府上人,怎么也不能驳了您的面子。再说老太太您的福气多大啊,把三哥儿一抱借着您的福气,三哥儿这魂儿肯定能回来!”琉璃慢声细语的劝慰着贾母。 贾母忧心忡忡,只是拍拍琉璃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盼着吧!”…… 夏卫晟没想到自己只是思考下如何讨好贾母,才不会浪费了邢夫人费尽心思的弄出来的机会,谁知道居然会被陈张氏当成惊吓失魂,大声的喊出来,还让人去找贾母,夏卫晟吓了一跳,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被人当成异类,任凭丫环们怎么在耳边叫唤,依旧不动不说话,眼珠动也不动。 贾母一进屋子就看一群丫环围在三哥儿的床前胡乱嚷嚷着,气的贾母大声呵斥,“都住嘴!”说着上前把三哥儿从床上抱起来。 原本被丫环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喊话弄的烦躁不已的夏卫晟,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四周立刻清静了,随后又有人抱起来自己,夏卫晟猜想是贾母到了,福临心至,在贾母怀里眼珠转了转。 “老太太大喜,您看哥儿眼珠动了!”一直盯着三哥儿的琉璃,立刻笑着向贾母报喜。 看着三哥儿苍白的小脸,贾母心伤不已,一时没注意到,此时听到琉璃话,仔细一看可不是,这孩子眼珠会动了。这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琉璃也红了眼角,“还托老太太您的福气,您一来这哥儿就好了一大半儿,有您坐镇,哥儿很快就好了!”又掏出帕子给老太太拭了泪,“老太太快别哭,哥儿看了会难过的。” 贾母看着越长越像自己的三哥儿,大红色的襁褓衬着三哥儿的小脸更加的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珠无力的转动着,“都是你老子做的虐,怎么就报到你身上了……” “老太太这又唱的哪出啊?你们这群小蹄子都围在三哥儿房里哭什么,晦气!”贾赦回来的挺快,但是报信儿的吴六只说邢夫人快不行了,别的含含糊糊的也说不清楚,所以贾赦一看一屋子人和贾母围着自己儿子哭,脾气上来了。 “你这个孽障,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省的老了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生生叫你挖了心肝去!” 贾赦一听贾母呵骂,再一看贾母手里抱着个孩子,当下脸就白了,难道三哥儿去了?“难道三哥儿……”嗓子发堵问不下去了。 贾母见贾赦如此作态,立刻怒道:“胡沁什么!哥儿好好的,要不是你这混账,哥儿怎么会遭这一难!还不快去清虚观求请张神仙!” 听到三哥儿没出事,贾赦舒了口气,这求请张神仙又是怎么回事? 贾赦一眼都没看到三哥儿就迷迷糊糊的被贾母赶出去了。出了门招来丫环一问,才知道了事情始末,气的贾赦恨不得把后院的女人全卖到窑子里去,也不想想她们是什么东西,敢向哥儿下手! 邢夫人的事情贾赦完全没在意。 当下按贾母说的骑上马往清虚观赶去,事儿也赶巧,贾赦才到清虚观大门口,就见茂丰恭敬扶着张道士出来了,正好两拨人一起了回贾府。 …… 张道士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随便画了张符就给邢夫人送去子嗣,觉得和这个孩子颇有渊源,今日得知这孩子丢了魂儿,赶忙去了贾府。 把孩子抱在怀里仔细打量了一番,观其面相倒是个大富大贵,福寿绵延的;略算下八字,福而不满,贵而不溢,难得好八字。这才淡然的开口说道:“婴孩失魂,需血脉之亲拿婴孩贴身之衣在路口大声呼喊,倒也无甚大碍。” “我家三哥儿尚未取名,张神仙这……”贾母赧然。 张道士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把将小公子认到真武大帝座下,只是以后小公子见不得热闹,满月和抓周等事还是从简的好,待加冠后便可无碍了。” “认在真武大帝座下可有什么讲究?我家三哥儿何时能好?”贾母连声追问。 “还请老太君今日子时前为小公子取名为好,明日午时记入贾家族谱,天地正气就旺之时,借国公府的贵气保住魂魄,再把生辰八字还有名字烧与真武大帝,小公子便可无事了。”张道士缓缓说道。 “如此就劳烦张神仙了,来日必去清虚观酬谢。” “还请老太君早早起名,贫道这就回观里为小公子祈福,告辞。”张道士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请辞离去了。 夏卫晟听张道士说的玄乎,更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的在贾母怀里装失魂,听到张道士走了这才松口气,暗自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安安分分的装婴儿,不然早晚被人当妖孽给烧了…… 贾母想着自己这几日看过的名字,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大适合自己的宝贝孙子,但是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只好选了出自“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玗琪焉。——《淮南子》”里的珣字,但愿哥儿以后会成为“东方之美者。” “贾珣,东方之美者,老太太起的好名!”贾母把三哥儿的名字一说,贾赦倒也知道是出自淮南子,出声赞扬道。 “呸!还不是你这孽障的错,快快离去,省得珣哥儿又要受你这个孽障的苦!”贾母恨恨说道。 贾赦喏喏的称是,飞快的出去了,又想起是后院的那群女人,害的珣哥儿遭罪,自己挨骂,便叫上几个小厮去后院撒气。 也不知道贾赦看到空无一人的后院,会有什么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没赶上变化,所以现在才能更新,大婶面壁悔过。 谢谢半路失踪的猫的地雷,咳咳,大婶能求送霸王票么?羞涩的对手指#^_^# 9贾赦醉酒 虽说宗祠无大事不可开,但是宁国府与荣国符关系融洽,两位老国公又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别说开一次宗祠,就是开个三五次的都没问题,再说这攸关嫡子嫡孙的性命,勉强也算个大事。 “珣儿此事多赖长兄,若不是长兄出力,弟此时怕要白发人送黑发……”贾赦对老来子颇为喜爱,此时见贾珣入了族谱,告了祖宗,性命无碍,一时间,百感交集。 虽说贾敬出身国公府,却能凭本事考中进士,又有爵位,原该是春风得意的;但贾敬的老来子前年刚去,每日里唉声叹气,颇感人生无常,此时对贾赦感同身受,“恩侯莫过悲切,珣侄儿逢凶化吉,必有后福。只可怜我那小儿刚生来,便去了,连个名字都不得记。唉,大好的日子我与你说这作甚。” 贾敬摇摇头,一脸的悲苦,“快回去看珣儿吧,小小年纪受如此大罪,要多疼惜才是。” 贾赦往日里不知安抚过多少次,但贾敬自己看不开,贾赦也不好多说,“老太太叫我送来的谢仪,兄长务必收下,珣儿此后见不得热闹,这礼就算是他添给蓉哥儿的生辰贺礼了!” 贾敬想起自己马上就过七岁生辰的孙子,脸上有了点笑意,“他这个当叔叔的确该给的,虽说见不得热闹,但这亲戚间还是要走动的,过几日让珍哥儿媳妇带上蓉哥儿去见见他珣小叔,叔侄两个也好玩耍一番,大了才不会生疏。” 贾赦自然赞同,又和贾敬说了会儿朝堂大臣们秘闻,戏班新角儿此类的闲话,待天黑在宁国府与贾敬一起用过饭才回去。 酒饱饭足的贾赦哼着小曲回了府,原想回院子找个丫环败败火,谁知道却看见贾珣的屋子灯火通明,贾赦的酒意和绮念,当时就吓得飞到了九霄之外,莫不是珣哥儿又出事了? 贾赦脸色苍白,虚汗频出,脚下发软,趔趔趄趄的进了屋子,却见王善保家的手里拿着金铃坐在贾珣的床边逗弄着贾珣,屋里的丫环们也围着贾珣,不时夸赞几句,珣哥儿笑的真好看之类的。 “咳嗯”贾赦见屋里的丫头们都围着珣哥儿转,没人看见他进来,清了下嗓子。 听见有人男子的声音,丫头们吓了一跳,扭过身见是贾赦,赶紧问好,贾赦也不在意,“这么晚了,怎么如此吵吵闹闹,王善保家的,昨天老太太不是把珣哥儿抱去养了吗?珣哥儿怎么又被老太太送回来了?” 王善保家的见贾赦点名问她,楞了一下,赶紧回话,“二老爷的通房丫头下午小月了,老太太怕惊到了哥儿,这才让人把哥儿送回来。老太太说过几日消了秽气,再接哥儿过去。” 一听这话,贾赦的脸就阴了,没有说话,从床上抱起笑的直流口水的贾珣,心里恨啊!珣哥儿自打落地就受苦,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王氏你就敢给珣哥儿寻秽气,真当我荣国府是你的天下了? 贾赦抱着珣哥儿不动不说话,在心里想了一个又一个整治王夫人的阴损的办法。 由于贾赦的脸色一直沉着,又不说话,满屋子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沉闷不已之际,贾珣的一泡温热的童子尿,浇在了贾赦的身上,贾赦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丫环们也不装木头人了,一个个赶紧凑上前清理,被浇的贾赦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丫头们给贾珣换洗,见丫头们轻手轻脚没有弄哭贾珣,放心的点点头,这才回屋子去整理自己。 贾赦回到屋子整理干净,坐在榻上怎么想怎么窝火,这收拾王夫人的事情一刻都不想耽搁,于是叫丫头把心腹周德全叫来,心里不停盘算老太太房里那些漂亮有野心的丫环,想到最后定下了赵家丫头,这个丫头是家生子,人也不算笨,给王氏添堵手到擒来。到时候再断了她王氏的庄子上的出息,看她以后还怎么兴风作浪! 周德全睡眼惺忪的过来了,贾赦挥退回屋的丫头,说道:“听说老太太给二房的丫头小月了,这赵家丫头是越来越水灵了,叫她打整漂亮的,将来少不得做半个主子,运气好说不得要当个诰命。” 周德全能当贾赦的心腹,那能是什么好东西吗?他那肚子里的坏水都能溢出来,虽说现在还没清醒,但是贾赦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想贾赦为什么这么做,而下意识的想到了怎么完善这个计划,“老爷您看是不是把那院里的周丫头还有李丫头都提上去,只赵丫头一个怕是不成事。” “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给老爷我办成了事儿,赏钱有的是,要是没办好,哼哼……” “小的办事儿,老爷您放心,保证砸不了!”周德全一听自己负责这事儿,立马就来精神了,脑袋的坏水一股股往外冒,恨不得立刻把赵家丫头送到贾政床上去。 贾赦见周德全一脸的坏样,轻踹了他一脚,“别傻立着了,还不回去想折去,后天要是没看到荣禧堂多个人,你也就别回来!” 周德全连连保证,自己一定会办到,决不会出错等等。 等周德全走了之后,也没了出火的兴致,想到和自己不亲的贾琏,又想起贾珣遭的罪,便去贾珣的屋子,守着贾珣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贾母和贾赦带着贾珣难得轻车简从的去了清虚观。贾母更是为了贾珣连丫环都只带了两个,就怕人多热闹了,再把贾珣给吓着。这一路上更是亲自抱着贾珣,一点不假他人手。 张道士早早的就在观外等候着贾母的到来,谁叫他是贾家国公爷的替身,就算再有名气,见了贾母也要客客气气的。 “这天如此之冷,张神仙您叫个仆役开下观门便可,何必如此,真是老身的过错了。”贾母有求于人,自然客套。 “老太君多虑了,你我之情谊,此举有何不妥?快快随贫道进观去吧,小公子耐不得冻。”张道士客气了两句,迎着贾母等人进了观,直奔偏殿去了,道观这主殿都是供奉三清道尊的,真武大帝也只能移居偏殿了。 一行人进了偏殿,由贾赦写用朱砂在黄裱纸上写了贾珣的名和生辰八字,然后交给了张道士了。 张道士连着沐浴焚香了两天,昨日又费心写了祭文,只见他神情肃穆的拿着贾赦写好的黄裱纸和祭文,一同了真武大帝像下给焚了,口中又念了三遍祷词,上了三柱通天香,这才算完事。 张道士留下几个道童让他们看好火烛,这才带着贾母等人出了偏殿,到了早已备好的客房。 “今日前来,特意为观里备了车瓜果蔬菜,还有一些香烛,药材,这些也算老身聊表谢意,还请收下。至于这香油钱,更要收下,我家珣哥儿托与真武大帝庇护,没有进上香油钱,老身如何能安心?还请真人不要推辞,就当是帮老身一个大忙了。” 明明是给张道士钱,却被贾母说的像是恳求张道士给她帮忙一样。 话说道这份上,张道士自然要收下的,“贫道在此多谢老太君,近日道观里正好缺些香烛,这香烛真是及时雨。” 张道士也算是个有德真修,对贾赦递过来的银票看都不看就交给了道童拿着,开口道谢,也假托香烛。 张道士与贾母等人又聊了些恩怨果报的事情,这才带着道童离去,留下贾母等人在客房休憩。 “老太太……” “小声点,珣哥儿才睡着。”贾母瞪了眼说话的贾赦。 “老太太,您看是不是该回府了?”贾赦赶紧压低声音,问道。 “你这孽根只顾自己享受,也不想想今日早起,珣哥儿尚未睡足,要是此时回府,珣哥儿又惊着了。”贾母怕惊着贾珣只敢小声的训斥贾赦。 贾赦本是好意,怕贾珣冻到,毕竟这观里清冷,比不得贾府。“这房里只有一个碳盆,哥儿要是冻到就不好了。” 虽说才在客房做了没多久,可贾母也觉的发冷,摸了摸贾珣的外露的小脸,入手一片冰凉,当即要走,但又担心贾珣被惊醒,左思右想了一阵,便把贾珣交由贾赦抱着,毕竟贾赦比她有力,贾珣也不怕被颠到而惊醒。 贾母让贾赦先抱着贾珣上了车,自己与张道士话别一二。回去的路上马车也不敢走过,耽搁了好一阵子,这才回了贾府 …… 今日贾珣的事算是了了,贾赦心里也算放下了块大石,傍晚的时候又听到邢夫人清醒的消息,贾赦更高兴了,他可不想传出克妻的名头。 兴致不错的贾赦,见贾珣有贾母看着,就找了三四个清客去酒楼吃酒听曲儿去了。贾母也乐的贾赦不在她眼前晃荡,一心陪着贾珣玩耍。 傍晚喝的醉醺醺的贾赦回了府,直奔贾珣处去看贾珣,进来屋见贾珣睡着了,把丫环们都轰出去,自己陪着贾珣睡觉。 睡了没一会儿,贾赦的酒劲上来,开始抱着贾珣哭诉,“老祖宗啊!赦儿想您啊,您的孙子现在连荣禧堂都不能住啊,呜呜……珣哥儿你命苦啊!谁都能欺负你啊,王氏那个小贝戋人,看你还能猖狂之日……” 贾珣睡的正香,耳边突然冒出哭声,吓了一跳,迷迷瞪瞪的就听见贾赦在骂王夫人,一股酒臭味直冲鼻子。气的贾珣不行,喝醉别找我耍酒疯啊!“咿咿呀呀”叫嚷着。 外面的丫环当然听到贾赦的喊声,但是谁都知道贾赦喝多了,有想起贾赦的爆脾气,谁也不敢进屋劝说,反正珣哥儿是大老爷的亲儿子,总不会出事的。丫环们都想到了一起。 “贾琏你个逆子,你爹是贾家大老爷,嗝儿,不是贾政那个王八蛋!你娘是生你死的,关本老爷什么事儿?你娘的嫁妆都被老太太收走了,我贾赦能用夫人的嫁妆?呜呜……老祖宗快回来看看吧!你的赦儿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啦……”没有劝贾赦,他越发的发起酒疯来。 贾珣见贾赦完全无视了自己,又怕他撒起酒疯误伤了自己,哇哇的哭了起来,心想我总是你亲儿子吧,就算喝醉了,也要顾这点亲儿子! “还是珣哥儿你和爹亲啊!不想那个孽障,被别人三言两语一说就不知道亲爹是谁了!还是珣哥儿你知道心疼爹啊……” 贾珣被贾赦抱的死死的,那酒臭一直在他脸上盘旋,真是欲哭无泪了,亲爹!您快去找贾琏发疯去吧! “嘿嘿,贾政你别得意,不知道吧?王氏那个贝戋人可是在外面放利子钱……哈哈哈哈利子钱……” 贾珣:真没想到贾赦居然知道,脑子不坏嘛。可惜贾珣还没夸赞完,贾赦就给了他一重击。 “呵呵,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不知道,全府上下也不知道吗?啊哈哈……那是我给掩住了尾巴,等她把钱放多了,我再找人一告,我看你有什么脸再住在荣禧堂,老祖宗留给我的荣禧堂啊,赦儿爹不疼娘不爱啊……” 贾珣听完整个人都傻了,贾赦你个糊涂蛋!那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落不了好,你能跑得了?他现在真想一脚把贾赦踹醒,怪的红楼梦里面王夫人放利子钱连老太太都不知道,合着全让贾赦你给掩盖了!你到底多糊涂,多恨贾政才会想出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昏招啊! 不管贾珣怎么想,贾赦该发疯还在发,“珣哥儿以后也要听我的话!别以为二房有富贵,我告诉,嗝儿……告诉你,老祖宗把钱都给了我,庄子那也是我的!呜呜……老祖宗还是你亲赦儿啊!你们怎么那么早就走了,赦儿苦啊……贾琏你个混账,每日去老二家比见你亲爹都勤快!等老子死了,一个铜角子都不给你!珣哥儿你要孝敬,嗝儿……我,庄子,钱都是是你的!明天嗝儿……看王氏怎么……老祖宗啊赦儿苦啊……” 贾赦你说完啊!你又做了什么呀?啊!贾赦话了说一半又开始哭老祖宗了了,贾珣生怕他又想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昏招,可他一个婴儿也没啥办法逼问,只能哇哇哭着提醒贾赦继续说下去。 可贾赦完全不提了,只是不停哭着喊:“老祖宗啊赦儿苦啊……贾琏你个逆子,当初就该把你溺水里,省得你跟我做对,认贼作父!……贾政你不是……呼噜……混账贾……呼呼……” 贾珣急的不行,可偏偏贾赦睡着了,算了我这小身板儿,就算知道能干啥?反正离贾府完蛋还有十几年,这一时半会儿也算不得什么了! 被贾赦折腾了半天,贾珣的小身板儿也抗不住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听见屋子里完全安静了,守夜的小丫环们才敢进去给贾赦盖上被子,又把贾珣放好,把床栏轻轻的扣上,这才无声的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标题的时候突然想到贵妃醉酒,于是…… 双更有长评和霸王票咩? 10贾赦的算计 早上贾母来抱贾珣的时候,正好看见因醉酒而在贾珣床上呼呼大睡的贾赦,贾母再一看,她的心肝贾珣连个棉被都没盖着,身子居然被贾赦推到了床边,幸好有床栏不然就掉下去了。 贾母本来就存着火气,现在火气更大了,强忍着怒气,让琉璃把贾珣抱走,自己留下处理贾赦和那群就知道躲事儿的丫环婆子们。 “老爷喝醉了不说劝着点,一个个一味的任着他意行事,要是哥儿出点事,你们谁能担待!”贾母坐在正厅,地下跪着一屋子丫环婆子。 “老太太恕罪,老太太恕罪,我等知错了!”丫环婆子们齐声求饶。 “哼!现在知错了,当时怎么不拦着点!是不是打量着你们老爷不知事,你太太又卧病在床,一个个就猖狂起来啦!” “奴婢不敢,老太太息怒!” 贾母看她们一个个吓个面色苍白,怒气才消下去点,“昨天夜里谁上的夜?屋里伺候的是谁?全站出来!” 昨天值夜的几个丫环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 “全拉下去发卖!你们记清楚,这府里还轮不到你们偷奸耍滑!”贾母发落完丫环婆子们,便回自己院里看贾珣去了。 至于贾赦,贾母早就放弃管教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贾母直接无视贾赦了。 昨天晚上被贾赦折腾了半宿,所以贾母处理完丫环婆子回来之后,贾珣还在沉睡不醒。 贾母见贾珣还在睡觉,心疼的不行,有这么个混账老子,珣哥儿真是吃大苦头了!要不是老二家的,珣哥儿何至于要回去受他的老子的苦! 贾母想起王夫人趁她忙着珣哥儿事情的时候,无暇他顾,就借机弄掉了芳兰的胎,还偏偏是在芳兰来给自己谢恩的时候,流在了自己外厅,幸好珣哥儿福气大,不然被这秽气一冲,说不得又要遭罪。 贾母虽说有心惩罚王夫人,但碍于王夫人肚子里贾家的嫡孙,贾珣也没有事,再说芳兰不过是个通房丫环,且她肚子里那块肉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贾母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一时半会儿动不得王夫人。 虽说不能罚王夫人,但贾母还是要敲打敲打王夫人,毕竟芳兰是从贾母院子出去的,贾母不有所表示怎么行!所以昨天贾母特意选了个貌美的二等丫头开了脸送到贾政房里。 谁知道王夫人说这个丫环既然是贾母赐的,那就不能委屈了,要亲自为这个丫环打点用度和住处,更是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忙里忙外,不出意外的动了胎气。 贾政一看王夫人如此大度的为他的通房丫环忙碌,虽说人是贾母给的,但是一个下贝戋的丫头让当家主母为了她忙来忙去,居然一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害的主母动了胎气,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表示,气的贾政又把那个丫头领回了贾母院子,对着贾母说他身边伺候的人尚多,而这个丫环一直贾母倚重的,他怎么能让贾母迁就他这个儿子,这样是有违孝道的,劝说贾母把人收回去。 贾母没想到王夫人的胆子这么大,敢连着下她面子,明知道这是事王夫人设计好的,可偏偏贾母抓不住王夫人的纰漏,是以就算贾母心中愤懑不已,但贾母还要笑着把丫头收回来,表示自己体谅儿子的苦心。 所以今日早上贾母才会火气那么大,明知道贾赦是个浑不懔的,丫环们谁敢劝?但是贾母治不了王夫人,治不了贾赦,她还能治不了丫头们!所以才会下狠手把丫环发卖出去。 贾母虽有心惩治王夫人,但又找不到能与王夫人抗衡的丫头,心思深的怕她想要的太多,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这心思浅的又怕想的太少,站不住脚。这要是找个太妖娆的又怕勾坏了贾政的身子,找个普通的又怕贾政不喜欢…… 贾母守在贾珣身边思来想去,拿不定个主意,这时双燕悄声禀告,“老太太,赖大家的送百子衣来了。” 百子衣出自父母双全的男婴的贴身小衣上,要从男婴的贴身小衣上裁下一块,然后凑够九十九块碎布,一点点缝制而成。这百子衣交由体弱易受惊的男婴每日贴身穿着,能够定魂健体。所以贾母就叫来了赖大家的,把这事情交给了赖大家的,让她三天之内必须弄到。 贾母略想了下,可不今天是第三天了,交代丫头们看好贾珣,让双燕在这里盯着,然后去正房见赖大家的。 “赖嬷嬷可好?这几日怎么也不见她过府说话?”贾母拿着百子衣看了看,便交给小丫环拿去清洗。此次又见赖嬷嬷没来,很不满意,这珣哥儿虽小,那也是主子,怎么能主子病了,连个面都不露。 见贾母不问百子衣的事情,单问赖嬷嬷,又见贾母面带不豫。赖大家的明白贾母这是对自己婆母不满意了,赶忙解释道: “劳老太君您挂念了,婆母得知珣哥儿遇了坎儿,心中担忧不已,又想着自己年岁大了,过府帮不上忙,于是去庙里为珣哥儿祈福诵经,念够千遍经文,让珣哥儿以后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 “赖嬷嬷这般年纪还有去庙里跪经,身体可还守得住?这份心意我替珣哥儿领了,现在珣哥儿已经大安了,快让你婆母回来吧。”虽说赖嬷嬷是贾家的仆妇,但是她服侍过老国公夫妇,之后也服侍过贾母,深得贾母欢心。 “老太君慈悲,我等有如此脸面,全是主子赏的,这为小主子做点事情,也是我们做下人的荣耀。此番能得老太君的夸赞,真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赖大家的说着就激动的红了眼角。 贾母听了赖大家的回答很满意,这赖嬷嬷再有体面那也是她给的,她还算知道感恩。一家子帮主子做了点事情也没四处张扬,多要恩赏,这赖家还算懂事儿,以后还可以重用。 “既然这是你们的一番心意,我也就不勉强了!近来府上事情颇多,昨个儿二太太又动了胎气,她这一胎七灾八难的真是叫我这个老太婆揪心。你二老爷身边又没个知冷知热的,我这老婆子又要操心珣哥儿,哪能照顾周全他。”贾母说完叹了口气。 “老太太的一颗慈母心,二老爷是知道,这珣哥儿年幼遭此大罪,二老爷也是担心的。再说老太太您□的出来的丫头们,懂事儿又贴心,要不是老太太您舍不得,我都想抢几个回去做女儿了!”赖大家的自然知道贾母和王夫人之间的斗法,此时自然顺着贾母说。 贾母自然高兴赖大家的顺着她的意说话,但是想起那个被贾政退回来的丫头,心中就一阵憋闷,“偏你会说话,她们且顽皮着呢!也就是在人前装个样子,讨个巧罢了!她们光顾着玩闹的性子,这事儿哪里能靠给她们!” 赖大家的听出贾母想弄个府外清白人家的姑娘的意思,劝说道:“呵呵,老太太您说笑了,谁不知道您身边的丫头那通体的气派,寻常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就更别说外面小门小户的姑娘了。说起知冷知热的人,那还得是二太太的身边的人。” 经赖大家的这么一提醒,贾母一想,可不是,王夫人身边的人都长得不错,又见识过王夫人的手段,自然知道怎么提防,但是贾母对王夫人的丫头不知底细,觉得有些不妥当。 “二太太手下的丫头们自然是好的,可这人选?” “二太太常带来的那个周丫头,看上去是个温柔懂事的,还有李丫头,就是高挑伶俐的那个。这两个丫头虽说不是二太太身边模样最拔尖儿的,但绝对是最有眼色,最懂事儿的。老太太您再给添个会做衣服鞋子的丫头,就都周全了。” 贾母想想自己房里针线做的好,模样也拔尖的,除了双燕就是春雨,这双燕贾母可舍不得,春雨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在贾母院子里当差。 “这一事不烦二主,赖大家的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一会儿你领了春雨去给二太太磕个头,这人以后就是二太太的了。周丫头,李丫头就和春雨一起开脸吧!二太太身子不好,千万别累到了她,叫她安心养身子。” “老太太您放心,这事儿保准出不了差错。安置三个丫头的事儿,我一准在那盯着,万万不会劳动二太太的。” …… 这贾政一个得了三个丫头事情,没多长时间就传遍了贾府,此时贾赦的书房了,周德全正想贾赦邀功。 “老爷,这家的丫头送过去了。老太太居然让二太太把她的心腹丫头开脸给二老爷做通房,这下子二夫人要真动胎气了!老爷您看小的这次事儿做的这么漂亮,是不是……” “这事儿你才出来多少力,当你老爷真糊涂啊!要不是赖大家的,就凭你能说动老太太?去去去,还有脸邀功了,赏你十两拿去喝酒。” 周德全拿着白花花的银锭子,脸上笑开了花,“谢老爷赏,小的这就去喝酒。哎呀,老爷,老太太院子里就剩一个二等丫头了,这……” 贾赦一巴掌拍在周德全的脑袋上,“你这个混账,怎么不早说!” 周德全点头哈腰,委委屈屈的说:“老爷这真不怪小的,上次您不是在老太太院子拉走了两个吗?老太太一直没补,小的也没办法!” “哼!你还敢委屈了!三等丫头,这不是丢你老爷我的脸吗!双燕和琉璃,老太太肯定不会给,算了一个就一个,老爷我这次吃点亏。” 一看周德全还在傻站着,“你小子还不滚,等着本老爷再给你赏呢!” 周德全从小跟着贾赦,情分自然不一般,嘿嘿傻笑了两声,麻溜的跑了。 周德全走了,贾赦一个人独坐在书房,自己从小在老祖宗身边长大,要不后来老祖宗早死,哪至于自己连个荣禧堂都保不住。还好老祖宗怕自己将来受委屈,偷偷把当年祖爷爷从前朝官员那里得到的财产留给了自己一大半,要不是有老祖宗给的钱财撑着,我哪能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 又想起老祖宗临去前,还悄悄的把赖嬷嬷的卖身契给了自己,老太太手里赖嬷嬷的卖身契只不过是防的,虽然赖大一家的卖身契都在老太太手里,但是只要拿捏住赖嬷嬷,这叫赖大一家办点什么事儿还是没问题。要不是这样这荣国府说不得还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想起那个为自己操了半辈子心的老祖宗,贾赦不由悲从心中来,自己当年过的那叫什么日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老太太你不是常夸二弟在女色上持重,后宅稳定,动不动就说我见到女人就轻了二两骨头,后宅就每日安生的。以前的事情我念在他是同胞弟弟的份上忍让了。这次好不容易老太太对我们这房另眼看待了,王氏你这个毒妇居然想加害我家珣哥儿,咱们走着瞧,赦大爷我可不是你能揉搓的! 贾赦深深怀念着以前自己荣国府说一不二的日子,那时候自己住在荣禧堂,丫头们一个个都围着自己转,谁见了自己不夸赞几句,出门赴宴的从来都是自己…… …… “太太不好了,老爷被老太太动家法了,有个丫头居然把珣哥儿给偷偷抱了出去,珣哥儿被吓得哇哇直哭。”得知贾珣又出事了,费婆子赶紧向邢夫人禀告。 “珣哥儿现在怎么样了?王善保家的你快抬我去老太太院子里,我的命苦的哥儿啊!从生下来就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好了,怎么又要遭罪了!” 邢夫人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本来才养好的身子,又见了红。 这下谁还敢让邢夫人动弹,要是邢夫人再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全家老小还不得被卖出去。 “我的好太太,这关节上您在有个好歹,哥儿将来靠谁啊!我这就去老太太院子里看看,要是真出了事,您再急也不迟。” 王善保家的好说歹说,总算把挣扎着要下地往贾母那里去的邢夫人劝住了。又交代石榴给邢夫人熬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能叫邢夫人下地,之后一路小跑到了贾母的院子。 到了贾母的院子,王善保家的气儿都没喘匀,就赶紧找自己相熟的婆子打听。这婆子虽说是贾母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但是一向消息灵通。 一开始婆子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正题,还是王善保家的塞给她一串铜板,这婆子才跟她说了实情。 11憋屈的贾珣(上) 到了贾母的院子,王善保家的气儿都没喘匀,就赶紧找自己相熟的婆子打听。这婆子虽说是贾母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但是一向消息灵通。 一开始婆子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正题,还是王善保家的塞给她一串铜板,这婆子才跟她说了实情。 ———————————时间倒回赖大家的走了之后——————————— 赖大家的办事一向可靠,贾母很是放心,阴了几日的脸色也放晴了,也能心平气和的处理家务了,过了没两个时辰,就见琉璃回来了,贾母挥退管事婆子们,听琉璃汇报贾珣的情况。 “老太太,珣哥儿醒了,也吃了奶/子,是不是让奶娘抱出来,给您瞧瞧。” 被贾母打发去看贾珣的琉璃瞧见贾母脸色不错,赶紧上前问道。 贾母闻言道:“珣哥儿才醒,又吃了奶,最是见不得风的时候,虽说都在屋内,可这行走间带出来的风,珣哥儿也是受不得的。” “老太太还是您想的周全。”琉璃夸完贾母,又装作小心思被拆穿的模样,打趣道:“我还想着在您跟前讨个好,以后好给珣哥儿当个端茶递水的丫头,这下能可好,连养花的丫头当不上了。” 贾母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琉璃的额头,“你这丫头惯会作怪。” …… 贾母与琉璃说笑了几句正要起身去看贾珣,这时听见外面有丫环们的尖叫声,还夹杂着一些婆子的混乱的喊声,不过在一片混乱的声音里贾母还是能清楚的听到有人喊了句,“赦大爷”。 贾母一听就知道准是贾赦又来惹事了,政儿媳妇给我添堵也就算了,你还来闹事!让贾母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这不成器的混账!水晶你去看好珣哥儿莫要人惊了。琉璃你随我去看看这不成器的东西又在闹什么,莫不是以为这荣国府没人制的了他了!” 水晶是贾母的今天才提上来的二等丫头,平日里最伶俐不过了,可是她此时却连个话都没回贾母,就哆哆嗦嗦的向贾母卧房跑去。 对于水晶的异样,正在气头上的贾母并没有注意到,但是一向心细的琉璃纳闷的看着水晶哆哆嗦嗦的背影,疑惑不已,老太太也没怎么样啊,水晶怎么就这么害怕? 不过此时容不得琉璃深想,因为贾母已经往外走去,琉璃赶紧跟上贾母,生怕怒不可遏的贾母走的太快出点什么事,水晶的异样就这样被琉璃放到了脑后。 …… 双燕见贾母怒容满面,疾步从屋中走出,连忙上前搀住贾母,柔声劝说道:“老太太莫急,说不得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冲撞了赦大爷,老太太……” “哼!双燕你莫要为他遮掩,这荣国府上上下下哪个敢冲撞他,哪个不是见了他要躲着走!往常我念着他袭了职,总不好落他面子,事事也就依了他,现在到越发的泼皮了起来,谁家儿子敢再三来母亲院中混闹!” 双燕见劝说不下贾母,只得给贾母身后的琉璃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搀住贾母,琉璃会意的上前搀住贾母的左手,“老太太,赦大爷一向孝顺,肯定是丫头们惹的事,您消消气,要不让鸳鸯去看看?这丫头一向伶俐,学舌也学的活灵活现的……” 琉璃在贾母的怒视下,将剩下的劝说之语全咽了回去。 贾母很不满意琉璃和双燕的一再阻挠,但也知晓的她们为她好的心意,所以便没呵斥她们,“好了!还不快扶我过去。” 双燕和琉璃齐声道是,两人默默的扶着贾母出了大院,绕过插屏出了小厅,又过了穿堂,到了垂花门前的小院。 只见院中贾赦正拽着一个丫头往外走,那个被拽着的丫头,哭着想要挣开贾赦的手,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躲得躲,劝得劝,竟没有一个人看到贾母的到来。 看着一脸无赖样的贾赦,贾母气的手直打哆嗦,“孽畜!你,你……”,贾母你了半天也没喘匀气,双燕连忙给贾母拍背顺气。 “都住手!还不赶紧给老太太见礼!”见丫环婆子和贾赦都没听到贾母说话,琉璃赶紧上前喝止。 贾赦这时方放开小丫头的手,转过身见贾母气的直打哆嗦的样子,吓了一跳,生怕贾母气坏了身子急忙跪下,连声高呼:“母亲息怒。” 能在贾母院子里的自然都是家生子,所以丫头婆子们也都跪下,口中不停喊着,“老太太恕罪。”之类的话。 贾母也不搭理她们,只是怒视着贾赦,半晌之后,贾母强忍着怒气,“你这个逆子,还不与我进内院!” 毕竟贾赦老大不小了,贾母就算再气也不会在外院里发落贾赦的,因为贾母考虑到,万一政儿回来看到了,让赦儿在政儿面前没了兄长的脸面,这兄弟两个又要生间隙了。 贾母的忧虑贾赦是不知道,他只是想水晶能按自己话去做,在这么多下人面前自己的面子千万不能丢狠了。 ————————————回溯完毕———————————— “哎呦喂!王家娘子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娼妇惯会勾搭汉子,你当她不愿意跟大老爷?呸!要是不愿意,这院子里那么多丫头,这大老爷怎么偏偏拉她,真以为自己是仙女儿,啧啧……” 王善保家的着急回复邢夫人,哪里来的时间听这个婆子满嘴胡沁,不得已又肉疼的塞给婆子几个银角子。“老姐姐快说正题,我家太太还等着回话呢。” 那婆子笑的连黄牙都漏出来了,也是像她这样的粗使婆子,哪来的机会说几句就能捞到这么些银钱,“王家娘子你莫急,婆子我马上就说,那群下作的小蹄子闹腾的厉害,把老太太给引出来了,老太太一看气的脸色都变了。” 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王善保家的耳边,“老太太叫大老爷去了内院,婆子我偷偷的跟去看了眼,老太太让大老爷跪着,还让双燕姑娘去请了家法,老太太还没动手,水晶那小蹄子就抱着珣三爷出来了,当时把珣哥儿吓得小脸儿都白了,哭的那个一个惨,除了老太太谁都不给抱。老太太没法子就让大老爷领走了那个小娼妇。” 王善保家的顾不得那婆子的满口臭气,赶忙追问,“珣哥儿,现在怎么样了?水晶那个杀千刀的老太太怎么处置的?你可看见大老爷去了哪?” “王家娘子,你可让婆子我喘口气啊……”话没说完,粗使婆子手里就被王善保家的塞了银戒指。 那婆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珣哥儿自然有老太太管着,我这种粗使婆子哪里能看的到。水晶那个小蹄子被关到了柴房,婆子我估摸着不是被卖到那种地方,就是直接堵嘴打死,要我说这外面买了的丫头就是靠不住!至于大老爷,听外面的小子们说,大老爷去了清虚观,要请张真人过府。” 王善保家的向婆子道了谢,就急匆匆的小跑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字居然忘记上传了,⊙﹏⊙ 12憋屈的贾珣(下) 王善保家的一会去,邢夫人就丫头们都赶到了外间,只留王善保家的一人在屋内伺候…… “老爷只是让那个下作的小娼妇给迷了眼,这才办下错事,既然老太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可千万别生气了。”王善保家的把事情大概一说,又把贾赦摘了出来,当然贾珣受惊的事情,王善保家的给瞒了下来,毕竟邢夫人的身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老爷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能不知道,哼!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想我还揣着珣哥儿的时候,他不就从老太太屋子里拉了两个小妖精回来!”邢夫人倒也不气,现在她可是有子万事足,至于贾赦爱收多少就收多少,只要别弄出孩子,怎么样都行。 “虽说那两个小妖精是老爷从老太太屋里领回来的,可老太太做主卖把后院的都卖了,老爷不也没去找吗。这次这个小妖精也做不了怪的,您就放心的养身子,等着珣哥儿孝敬您吧!”王善保家的笑着说道。 邢夫人白了眼王善保家的,“咱们老爷向来是个薄情的,喜新厌旧的很。但也别大意了,能在老太太院子里混上去的,心眼能少?” “好太太您放心,一切有我呢!”王善保家的想都不想就下了保证。 邢夫人虽然很信任王善保家的,可总是怕出事,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你一会儿回去,让王管事找人牙子,买几个容貌秀丽的丫头,灌了药给我弄进来。我看老爷会不会只爱那个小贱人!” 这事儿王善保家的也是做熟的,以前邢夫人看贾赦过于宠爱谁了,就叫王善保买几个不论出身的漂亮丫头,悄悄的给她们汤里弄上绝子药,然后弄进府来分宠。 “我这就回去跟他说,太太您安心吃药,珣哥儿还等着看您呢!” 邢夫人经过几次大出血,身子骨弱了许多,这一惊一乍的,能强撑到现在也是靠着一口气提着,现在解决了事情,自然气就松了,有气无力的叫王善保家的走了,然后在石榴的服侍下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贾母虽然把那个丫头给了贾赦,可贾赦见贾珣被吓到,自然什么算计,什么花花心思都没有了。反正贾赦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害的贾珣,所以贾赦把这一切事情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个丫头身上,于是贾赦出门就叫来管事,把那个给被他迁怒的丫头给卖了。 至于贾赦出门不是找张道士,而是去找太医。要是找了张道士,张道士必然会问原因,这叫贾赦怎么跟张道士说,难道说自己去老娘院子里抢丫环,结果被老娘罚,害的儿子受了惊吓,儿子还被小丫环喊成妖怪?这找太医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料想太医也不敢多问! 且不说贾赦怎么寻太医过府,只说这被吓到的贾珣。那时贾母派水晶去看贾珣,水晶到了贾母的卧室,把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又找了个借口把贾珣的奶妈陈张氏给骗出了卧室。 等屋里只剩水晶一个人之后,水晶走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抱起贾珣,一脸的为难,抱着贾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丫头们大呼小叫的贾珣,只能认真的装着婴儿,虽然很纳闷水晶的举动,但是也不敢有丝毫的异样,呆呆的窝在水晶怀里,装出睡觉的样子。 就在贾珣快被水晶转的快真睡着的时候,水晶自言自语的了一句,“姐姐……”然后抱着贾珣出了卧室,躲在卧室到大厅的走廊阴影处。 贾珣也不知道水晶这么做有何意?只能偷偷的把左眼睁开一条小缝,小心翼翼的盯着水晶,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是聊胜于无。 没一会儿就听见大厅响起一片乱糟糟的声音,没多久大厅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贾母训斥的贾赦的声音,“你这个孽障,你要谁,我可有哪次没依你?何必学这种无赖的样子!哪家的老爷们有你这样一再的来母亲院中闹的?……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这畜生,也没得丢了祖先的脸面……还不去请家法……” 水晶见大厅的声音如此的响亮,而怀中的贾珣居然没有半点动静,赶忙低头去看贾珣,这一看本就绷紧心神的水晶,彻底吓蒙了,一个才出生没几日的小娃娃,居然像大人一个眼睛闭着,一个眼睛半眯着看人。 这时贾珣的奶妈陈张氏,寻到了水晶,“水晶姑娘,你抱……” 这一出声,水晶吓得把贾珣一扔,疯了一样的跑出去,高喊着,“妖怪啊!珣哥儿是妖怪啊……” 被抛出去的贾珣,幸好陈张氏眼疾手快,总算是在贾珣快落地时候抱住了他。贾珣开始放声大哭,这要再没反应,说不定真被当妖怪给烧了! 贾母被水晶弄的一愣,紧接着就听见贾珣的大哭声,还好贾母反应不慢,“还不快堵住她的嘴!” 贾赦知道这妖怪的名头可不能安到贾珣身上,不然贾珣这一辈子就完了,此时贾赦动作迅速,上前就是两嘴巴,打的水晶嘴角流血。 小丫头们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前拿帕子堵住了水晶的嘴,压着水晶跪到了地上。 贾母凌厉的扫了眼大厅的几个丫头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要想清楚,这要有一丝风声穿出去,你们老子娘可都陪着呢!”…… 因为贾母处理的很快,再加上偷看的粗使婆子离得远,没看仔细,再加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又见水晶被堵这嘴拉了出去,又远远的见贾母怀里还抱着什么……那婆子本就爱嚼舌,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往外瞎讲,后来拿着王善保家的不菲的赏钱,就更编的有模有样了…… 再说贾母很是担忧贾珣,生怕让贾赦请张道士路上耽搁了,又遣鸳鸯去让金文翔驾马车去接张道士。 贾赦怕丢脸没敢请张道士,只是请了太医院的儿科圣手吴太医,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八品御医。要不是前阵子喝酒认识了吴太医的儿子,一来一往处的不错,这八品御医能来怎么可能请的来! 贾母见贾赦请来了八品御医,也就没怪罪贾赦的自作主张,因自己年纪大了也不必躲闪,抱着贾珣让吴太医诊病。 这可倒好,吴太医才给贾珣诊脉,这厢又有丫头来报,说是张道士到了。当下吴太医的脸色就不好了,又请大夫又请道士的,你贾家不是耍人吗! “既然是虚症,老夫就无能为力了,正好府中请了高人,那老夫就不久留了,告辞。”说完甩袖子就走了。 贾赦赔着笑脸送吴太医出了府,期间说了不少好话,又送了三百两的银票做诊金,再加上贾家怎么着都是个勋爵,吴太医自然也就缓和脸色…… “珣哥儿生辰极好,又认在了真武大帝座下,虽说受了惊吓,但这三魂七魄倒也没事,在加上珣哥儿的生辰与老太君的生辰相合,受了老太君的庇佑必然无事。只是……老太君这里阴气过旺,珣哥儿受了惊吓了还要与大老爷同住几日才好。”别看张道士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其实完全是信口开河,道士也是会研究医术,张道士听贾珣哭声大而不伤,说明贾珣只是吓到了,并没有伤神,于是便胡扯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你要不要这么抽啊喂!难得想双更来着(>﹏<) 13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张道士胡扯归胡扯,但是他的本意也是为了贾珣好,因为在张道士的心中他始终觉得,贾珣的出生跟自己密不可分。这让一个没有后代子孙的老道士,把一腔的慈爱都给了贾珣。 这珣哥儿怎么说都是托老道的运道出生的,老道少不得为他打算一二,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固然好,可与贾大老爷生分了,这老太太能活几年?以后的日子不好啊! 贾母本就喜欢贾珣,觉得这孩子哪都像她又跟自己亲的不得了,现在听了张道士的解释就更喜欢贾珣了,心疼贾珣这几次都是受了贾赦的连累才受的罪,实在是不想把贾珣交给贾赦带,“大老爷公物繁忙,珣哥儿又小,这仔细看着还三灾八难的,要是再有疏忽,不是剜老婆子我的心吗!” “老太君误会老道的意思了,老道只是让大老爷晚上带着珣哥儿,大老爷有爵位在身又是圣上亲封,只要几日,珣哥儿的受惊吓的神魂自会安定。”张道士是谁,那是忽悠的先皇帝都开口称他为大幻仙人的主。 果然听张道士这么一说,贾母有些松动了,“不知几日是多时?” 张道士一派高人风范,“多则六七天。老太君要是不放心,可白日里照顾珣哥儿,晚上送去大老爷住处便可。” 贾母一听这话放下心,不过是晚上而已,多派几个妈妈就照看也就是了。自从贾赦两次从贾母院子里拉走丫环,要是派几个小媳妇或者小丫头去,这就不知道是照顾贾珣还是服侍贾赦了。 因要养贾珣所以贾母的指甲早已剪去,连戒指和镯子都好久不带,贾母爱怜的看着早已停了哽咽,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吐泡泡的玩的贾珣,用手温柔的摩挲这贾珣的小脸,颇为担忧的问道:“珣哥儿今早被丫头吓到,除了老婆子我抱,其他人谁碰都哭。这小孩子哭闹是小事,打扰了大老爷是大事。” “父子天性,大老爷能耐心哄上几句自然会好的。”其实这小孩子最好哄,吃饱喝足,哭嚎几句累了自然就安静了,张道士虽然没有子嗣,可他见得多这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话虽这么说,可就是不知大老爷可有空闲?耽误了政事就有负皇恩了。”贾母愿意了,可她怕贾赦不乐意,要他六七日不得出门听戏喝酒,在家也没有温香软玉来服侍,万一迁怒珣哥儿,少不得又要遭罪。 其实贾母相差了,这贾珣是贾赦的老来子嫡子,意义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贾琏日渐长大,可贾琏与贾赦的隔阂也越大,有事宁愿去求贾政也不愿求贾赦。有了贾琏的前车之鉴,贾赦绝对不会再让贾珣跟自己离心的。再说不过六七日而已,贾赦又不是山中豺狼,此时还未糊涂的他怎会迁怒贾珣。 “儿子近日得闲,也无应酬,老太太放心。” 贾母听贾赦如此一说,知道贾赦是愿意的,“既然大老爷得空,那珣哥儿的事就依张真人说的做吧。” 张道士看着想伸出小手够脚丫的贾珣,心中一动,“当年承蒙先皇恩宠,送给老道一块药玉,名为仙瓦,言之有‘定神安精’,老道一直随身佩戴,的确效用非凡。珣哥儿与老道缘分不浅,这药玉便送与珣哥儿吧!”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药玉,那药玉有一指厚,婴儿拳头般大小,看上去似一团漂浮在张道士手上的朦胧烟雾,似真似幻叫人看在眼里就舍不得再拔出去。 张道士还嫌表现的不够,又用光线一照药玉,朦胧烟雾状的药玉瞬时变成了五彩斑斓的云霞,美丽不可方物。 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贾母也被这药玉震惊了,连连推脱,可架不住张道士的游说,“先帝当日曾说过,这药玉是送与老道的,老道日后想送谁也是无碍的。虽是稀奇之物,可毕竟是一死物,老太君怎能忍心让珣哥儿年幼受苦?” 贾珣虽然才跟贾母相处十几日,可贾珣已经是贾母的心头肉了,贾母想着自己罕见的东西也不少,大不了送与张真人一二,虽没有定神安精的奇效,但是拿来赏玩也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老婆子就做主为珣哥儿收下了!” 见贾母应允,张道士就从贾母手中抱过贾珣,想要药玉的贾珣在张道士怀中非常乖巧,没有哭闹。 可张道士不知道贾珣伪婴儿,只当贾珣和自己投缘,心中感慨万千,小心谨慎的给贾珣带上药玉,张道士可真是事事为贾珣想的周全了,知道贾家爱炫耀,紧接着劝说:“这药玉虽名仙瓦,但凡有人问起便说叫瓦子,一来防小人起贪意,二来防人炫耀惹麻烦。这宝物有灵不可轻视,还请老太君寻人做一兜袋装起此物,平日里让珣哥儿带着兜袋就可。” 贾母闻言自然点头称是,张道士又抱了会儿贾珣,便把贾珣还给贾母,起身告辞,贾母急忙唤来双燕让她去自己私库取出紫金祥云小香炉,还有沉香木柄的白虎丝攒拂尘,还拿出千两银票,送与张道士。 张道士也没推辞,笑着收下了…… ——————————————晚上贾赦书房内———————————— “是谁当初跟本老爷说一切都安排好的!老爷我当时是怎么交代你的?我千叮万道叫你不要惊了珣哥儿,我只让水晶那个小贱人在老爷我受罚的时候说句珣哥儿哭闹不止的话,引走老太太就行。可那小贱人居然把珣哥儿抱出来,还差点没把珣哥儿摔死!我说周德全你是不是觉得本老爷太糊涂还是对你太好了啊!” 贾赦一想到老儿子差点摔死,心中的火气压都压不下来,狠狠的踹了几脚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德全。 周德全也不躲闪,任由贾赦踹他,“老爷对奴才的好,奴才是万死难报,奴才怎么敢对不起老爷。这一切都是水晶那个小贱人的自作主张,是奴才狗眼没长好,选错了人。呜呜呜……老爷你打死奴才吧!奴才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太太,更对不起珣三爷啊!” “要是珣哥儿今日……就是杀你全家都抵不过珣哥儿的一根头发。对了,水晶那个小贱人是不是二房的人?” 周德全见贾赦的语气有所缓和,这才敢擦擦脸上的涕泪,“水晶的姐姐是老爷您三年前回金陵老家时买的丫头,后来您回来还把那丫头带回了府,说起来那丫头是个没福气的,怀了四个月的孩子,摔了一跤大人和孩子都去了。” 贾赦回想了一阵,才想起来是有过这么一个丫头,“本老爷给她姐姐穿金戴银,是她姐姐自己福薄受不住能怨得了谁?她这是为她姐姐报仇来了?” “水晶家里遭了灾,双亲都去,水晶就想着来投奔姐姐,没成想她姐姐去了,因她模样不错,手里有点小钱,跟府里的婆子搭上了线,就卖身进了府里。进了府之后,口舌伶俐,也会来事儿,这才被管事的挑进老太太院子里。奴才当时心想她不是家生子,很好收买,这才让她当了眼线。” “看来是处心积虑的想找本老爷报仇来了!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本没打算报仇来着,是因为二房那边的碎嘴婆子们说,是您嫌弃那丫头的姐姐伺候的不好给一脚踹死的。水晶这才打算弄死珣三爷给她姐姐报仇。” 贾赦一听这话,气的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坏事准坏在二房那边!一群满嘴喷粪的混账东西们!爷不把他们全收拾咯,爷就不是荣国府的赦大老爷!” “老爷息怒,为了那群玩意儿没得气坏了身子。水晶那小贱人也不是个好东西,奴才一提起珣三爷,她就疯疯癫癫的说珣三爷……,奴才已经叫人割了她的舌头,明日就把她当众打死,也叫那群没用的东西们长长脑子。” “叫他们狠狠的打,不打够一个时辰不准她死!本老爷要叫这府里的狗东西们都看看,欺负了珣哥儿是什么下场!” “奴才亲自动手,将功赎罪。”周德全见贾赦的怒气都转到水晶和二房身上,悄悄舒了口气。 “行了,以后办事惊醒点,这事儿没有下次,否则……听说乱葬岗风水挺好!”贾赦虽说原谅了周德全,可还是敲打了几句,让他知道知道怕! …… 可怜还在反省的自己演技不够贾珣,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次受的苦完全是贾赦做的孽。不过这件事也算给贾珣敲了警钟,不要以为自己是现代人就能称霸古代,古人可都不是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过生日去了,弄得挺晚,所以现在才更新…… 药玉就是琉璃 14时间如流水 早上一醒来贾珣就被贾母抱在怀里,陪她一起听管事的汇报,当贾母要看账本的时候,贾珣就会被奶娘看着在榻上玩耍,等贾母核对完账本,贾珣就又回到贾母的怀抱,然后贾母会和他一起咿咿呀呀的对话玩,当然会时不时教他说些,“老祖宗,大老爷……”之类的称呼…… 一直被贾母不错眼珠的看到傍晚,贾珣小脑袋一点一点要睡觉的时候,这才会把贾珣送到贾赦的住处。 等到了贾赦的住处,贾珣先是要照例听贾赦的训话,什么长大了要上进,不能和贾琏学,要孝敬他,远离二房之类的话。 当贾珣不想听贾赦唠叨了,他就会放声大哭,然后贾赦自然就会闭嘴去哄他,之后贾珣就哽咽着睡着了。 贾赦也不是每天都唠叨的,有时候看着粉嫩的老儿子,他还是会抱着贾珣在屋里走动一二,也会耐心的指着屋子里摆设说这叫什么,用来做什么的之类的。心情好了还会给贾珣念书听,当然是三字经之类的幼儿启蒙书。每当这时候贾珣就会表现的很高兴,笑的口水都流出了,这时贾赦就会亲自动手为贾珣用帕子才干净,然后自豪的认为,自己的老儿子将来一定是个状元的料。 贾珣则会很不给贾赦面子的哭出来,因为婴儿皮肤受不了的贾赦的手劲,他擦得实在是太用力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总在贾珣睡觉的时候匆匆离去。 贾珣可是贾母的眼珠子,心头宝。自打上次出事,贾珣再也不用去贾赦那里之后,贾珣就没离开过贾母的半步。为了贾珣,贾母院子里丫头婆子们做任何事都要轻手轻脚的,连说话都要弄的跟耳语似的。 现在猛地听一尖细的女高音在院子里咋呼了一声,“老太太……”,清静惯了贾珣的楞了一下,然后猛的大哭了起来,吓得贾母赶紧站起来,轻轻摇着他在屋里来回的走着,嘴里说着,“乖乖不怕,老祖宗守着你。”之类的软语。 外面咋呼的人才来得及喊了一句话,就被机灵的婆子给堵了嘴,贾母屋里才补进来的三等丫头鸳鸯,不等贾母吩咐就很自觉地去外面问情况。 没过多久,鸳鸯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走到贾母跟前悄声说道:“老太太,二夫人发动了,外面周瑞家的说情况有些不好,请您去瞧瞧。” 贾母虽然和王夫人有心结,可王夫人毕竟是正经的媳妇,现在又生的是嫡子。想去看吧,又担心弄一身秽气冲撞了珣哥儿。不去看吧,可有担心老二家的出事。 贾母是左右为难,看看还在哭的岔气的不停打嗝孙子,实在是舍不得,“双燕你去寻人找二老爷回来,另找人拿上我的帖子去请刘太医过府。对了二太太那里要缺什么都可以去私库取。我这个老婆子腿脚也不好使了,去了只会添乱,遇到做不了主的事情,再来回吧!” 贾珣边哭边用心听贾母的话,很是感动贾母对他的爱,于是咿咿呀呀蹭着贾母胸口,表达的自己对贾母的依恋。 “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居然修了你这么个冤家!”对贾珣撒娇毫无抵抗的贾母,无奈的说着。 …… 焦急的等在院子的周瑞家的,以为会等到贾母出来,谁知道只有贾母身边的大丫头双燕,还有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叫什么鸳鸯的出来。 “双燕姑娘,不知老太太何时过去?”早已被鸳鸯劝诫过的周瑞家的,小声的问道。 “老太太上了年纪,这要去不是给二太太添乱吗!不过周姐姐放心,老太太已经使人去唤二老爷回来了,还交代去寻刘太医来坐镇。这吃的用的凡是老太太有的,交代我去老太太的私库取。这二太太那里可耽搁不得,还是周姐姐与我们一同去吧!” 说着双燕和鸳鸯就拉扯着周瑞家的往荣禧堂走去,周瑞家的不敢在贾母院子里的闹腾,只得半推半就的跟双燕她们回了。 等三人到了王夫人的产房,就见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王夫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刺得人耳朵生疼。守在产房门口的几个丫环婆子,慌慌张张的乱转。 “金簪,太太可好?老爷和太医到了没?”周瑞家的像连珠炮一样问道。 金簪是王夫人的才提的大丫头,从来没见过妇人生产的她,被王夫人凄厉的叫声吓得不行,此时见到了周瑞家的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稳婆说太太年纪大了,体力不足,怕是要不好了。”红着眼睛也不敢哭,怕给王夫人招晦气,吸了吸气,“老爷还有太医都没见到,稳婆说要切人参片吊气,可我没有钥匙,就等周姐姐回来做主了。” “鸳鸯快回去拿参,记得是去年得辽东百年参。”双燕一听要参片吊气,赶紧吩咐鸳鸯。 鸳鸯转身就打算跑,但是被周瑞家的一把拉住,“这一来一回得废多少工夫,好姑娘还是用我们太太的吧!” 劝住了鸳鸯又从怀里拿出钥匙,让金簪去取。 金簪取回了人参,切片给了稳婆……过了许久这刘太医匆匆过来,之所以来晚,是因为刘太医要准备全妇人难产所必须的药材,毕竟小心无大错。 还没等刘太医喘稳了气,贾政也回来了,“周瑞家的,太太如何了?哥儿出来了没有?珠儿可避出去了?” “哥儿还没出来,稳婆说太太的情况尚可,珠大爷早已避出去了。老爷您莫急,太太和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周瑞家的赶紧劝说。 贾政听了周瑞家的话,稍稍放下心,这才看见了老太太身边的双燕,“怎么只有你来?” “回二老爷话,老太太本是要来了的,可身子不大好,怕来了再添了乱就不好了。这才使人寻了二老爷回家,太医也是老太太的名帖请来坐镇的。”双燕不急不缓的解释。 贾政闻言皱起了眉头,前几次太太生产母亲都有在,这次想来是病的厉害才会不来。“老太太可寻人看了?可曾吃药?既然太太这里有太医坐镇,我也就放心了。老太太那里我实在放心不下,不若我去看看。” “老太太那里叫了大太太去侍候,二老爷您放心便是。等二太太生下哥儿,这喜一报,老太太一高兴自然就没事了。”双燕假话说的比真话都真,唬的贾政信以为真。 虽说是长嫂,可贾政还是要避讳一下的…… 天渐渐发暗,王夫人终于生下了贾政的嫡次子,说起来也奇怪,稳婆倒提着这孩子的脚,使劲一拍他,居然让这孩子从嘴里吐出来一块玉石,然后才“哇哇”大哭了起来。 有机灵的媳妇上前拾起那块玉石,只见那玉石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上面还有些字迹,可这媳妇不识字,便用帕子擦净了灰尘,双手托着出门交与了贾政。 贾政还是第一次见才出生的孩子嘴里含玉的,细细看了那玉石,只见通灵宝玉正面图式通灵宝玉注云:莫失莫忘仙寿恒昌。通宝玉反面图式注云:一除邪祟 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此时稳婆又抱了洗净的孩子出来,口里惊奇的说着,“接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才出来就如此圆润整齐的孩子,就跟那仙童下凡一样的。” 贾政接过孩子一看,果真像稳婆说的一般,再加上那个通灵宝玉,贾政觉得这孩子必然是又大来历的,一时欣喜若狂。 “真是吾家麟儿!周瑞家的快快发三月赏钱,稳婆多得三份赏钱,沾沾喜气。” 丫头婆子们得了赏钱,嘴里不停说着讨喜的话,把贾政的喜得不知如何做好。 双燕见贾政这里一切安好,又见贾政喜极忘行,怕刘太医心里不乐,忙上前把刘太医请去了贾母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响应亲们号召,伦家决定让贾珣小盆友长大拉 \(^o^)/ *有点抽,评论回不了,我明天统一回评。 15贾珣启蒙(虫) 老话说的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虽然贾珣不是贾母的第一个孙子,但是贾珣是贾母第一个亲手抚养的孙子,那跟命根子没区别了。 虽说王夫人生了一个衔玉而生的宝哥儿,(贾政见含玉而生,第二天便为他起名叫宝玉。)贾母听说也稀罕的抱来看了看,可怎么瞧着都比不上自己养的贾珣,又听一个个丫头婆子们嚼舌把宝玉和贾珣一起比,说什么宝哥儿带玉而生,是个大有来历的,珣哥儿打出娘胎就多灾多难,几次三番的丢魂,可见将来这脑子不大好使了。什么宝哥儿是个有出息的,珣哥儿是个吃祖宗饭的…… 气的贾母狠狠地整顿了一番,有让人把几个碎嘴的婆子丫头卖了,这才平息了流言。原本贾母还想把宝玉养在身边,不能叫二房的说她偏心,可自打出了这种流言,贾母怕委屈了贾珣,养宝玉的念头也就消了,依旧让宝玉待在二房。她就不信,长的和自己极像的贾珣将来会没出息! 宝玉九天的小月,王夫人的娘家哥哥还有嫂子携了贺礼来看她,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毕竟是京营节度使,贾母和才病愈的不久的邢夫人还有元春一起接待了王夫人的嫂子,王子腾则由贾赦和贾政招呼,贾珠也有过去作陪。 荣国府众人还未说几句话,宁国府的老爷和太太们也都来了,吃了会子茶,待丫头婆子们摆好了宴席,请众人落座吃饭。 因着都是自己亲戚,贾珣也难得出来露了个脸,女眷们见了珠圆玉润的贾珣,围着逗弄了一阵,又恭维了贾母和邢夫人几句,之后贾珣又被抱回了屋。 贾珣被抱下去之后,王子腾的夫人严氏一脸好奇问起宝玉是不是真的含玉生的,宁国府的太太们也好奇的看向贾母。 “自是衔玉生的,想来是个来历不凡的主!”说着就让琉璃去取了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予严氏观赏。 严氏细细观象一番,又把玉交给了宁国府几位太太们,众人看了稀罕,又把通灵宝玉还给了贾母。 女眷们证实了事情的真假,这讨喜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严氏说道:“这宝哥儿将来三元及第,位列人臣,老太君您老就等着子孙享福吧!” 邢氏听了很不痛快,可邢氏并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微笑,自打她见过贾母对贾珣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溺爱之后,她就把贾珣的一切交给贾母了,反正自己不会说话,还是不要出丑带累了珣哥儿。 “小孩子当不得夸,我只盼着他能平安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便好。”贾母打着哈哈,享福也是享我珣哥儿的福,哪有跟着小儿子的嫡次子享福的道理。 贾母实在厌烦了她们对宝玉没完没了的称赞,便一直引着她们说些京中趣闻,哪家的姑娘最出色,哪家又要娶得媳妇了的种种闲话。 好不容易送走了人,贾母和邢夫人还有贾赦闷了一肚气,衔玉生的怎么了?也没多与众不同! 九日小月宴之后,贾母就叮嘱给贾政,叫他不许再跟人说什么衔玉而生的话,“小孩子夸多了会伤福气的,再说这通灵宝玉是难得宝物,这王爷郡王的来索要是给还是不给?幸好这事传的不广,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讹传而已,当不得真。” 贾政连连称是,“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全,儿子一时喜糊涂了!” 贾母又下令禁止下人们再嚼舌宝玉的事情,这场有关宝玉衔玉的风波才算停下。 怎么说贾宝玉都是贾母的小孙子,下人们也不再没事说叨贾宝玉的不凡,贾母渐渐的对贾宝玉疼爱了起来。 可贾宝玉的满月宴还是小办了,只请了自己的亲戚来,理由是怕伤了宝玉的福气,其实是贾母怕伤了贾珣,因为张道士说过贾珣要平安长大就见不得热闹。 王夫人很不满意,可她怎么能做得了主,偷偷抱着宝玉痛哭了一场,而后笑着把宝玉抱给了贾母抚养,她怎么可能让贾母把私房都补贴给贾珣! 既然王夫人说出来了,贾母不能驳了二房的面子,将宝玉和贾珣一同教养,贾珣日日与宝玉同吃同睡,这感情自然也就出来了,每日里与宝玉滚作一团玩闹,逗得贾母乐呵不已。 日子一天天过,贾珣也一日日长大,从只能咿咿呀呀到现在已经能蹦出几个字来,到后来已经能见了贾母就一顿一顿的喊她老吐吐,对着贾赦喊天天,还能腻在邢夫人怀里喊猫猫。 对着讨好卖乖的贾珣,贾母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连带着对贾赦还有邢夫人好了不少,还让邢夫人管了一些杂事。 已经对贾琏越来越失望的贾赦,自然把希望都放在了贾珣身上,每次去了老太太屋里都会抱着贾珣逗弄一番,贾母也乐意他们父子亲近,贾赦对贾珣也就越来越好。 邢夫人自是不用说,贾珣那就是她的命…… 到了贾珣周岁,要办抓周宴,贾母牢记张道士的话,就把贾珣的抓周的大事悄悄的办了。虽说贾母没教,可贾珣居然抓了贾赦的官印还抓了纸笔,书籍。 贾赦喜得当众抱起贾珣,直说他后继有人了!弄的贾琏尴尬的站到了角落里,涨红了脸。 继贾珣抓周之后又过了两个月,这宝玉也要抓周了,贾母上次满月宴就没让宝玉大办,这抓周也就不好意思让小办了。 得贾母可以大办的准话,王夫人是脚下生风,忙里忙外操持起来,到了抓周这天,贾政早早寻来无数物件与宝玉抓去,可这宝玉一件也看不上,径自抓了些脂粉钗环,把满心期待宝玉能抓官印书本的贾政气个仰倒。 贾政大怒道:“将来酒色之徒耳!” 一场盛大无比的抓周宴,就这么尴尬的结束了。王夫人和贾政自此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贾珠身上,每日里催促贾珠读书,贾珠的脸色渐渐的苍白了。 自从宝玉抓周之后,贾珣日日算着日子,等着林家来报喜讯,可左等右等不见林府来人,心里焦虑不已生怕自己这个小蝴蝶把黛玉给扇没了,不过经历了水晶事件,又见识到贾府这大惊小怪的毛病,贾珣可不敢露出一点异样,每日装着无知稚子,在贾母面前讨喜撒娇。 可就这样鸳鸯都发现了贾珣兴致不高,弄的贾母还以为谁惹了贾珣不快,要不是贾珣自己说没糖,估计贾母得把伺候贾珣的丫头都卖了。 拿着一把姜糖欲哭无泪的贾珣,强迫自己忘记黛玉的事情,绝对不敢再想了。怪不得贾母越发的宠信鸳鸯,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强了! 幸好贾珣这只小蝴蝶没什么用,贾敏的喜信还是在该来的时候来了,次年年初,扬州林家来报喜的人终于来,因为贾敏怀胎不稳一直没敢遣人报喜,现在怀稳了人自然就来了。 一直担心贾敏无子的贾母得了喜讯,激动老泪横流,“我苦命的儿啊!老天总算开眼,为娘就算现在死了都能闭眼了!” “老祖宗这事喜事,什么死啊活的,都不许提了!”元春忙劝说。 贾珣和宝玉双双扑在贾母的怀里,“老祖宗不要珣儿/宝玉了吗?” 贾母搂着贾珣和宝玉,“老祖宗守着你们!这是喜事,元春丫头啊,快去让大太太还有二太太准备贺礼,这可不能薄了!你姑母命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我们荣国府可不能墜了你姑母的面子。” 元春点头应下,然后寻了邢夫人和王夫人一并来贾母处商议,最后贾母送出去的贺礼,让王夫人肉疼的好几天吃不下饭。邢夫人对贾母送大礼倒没什么,反正看贾母对贾珣的宠爱,这贾母的私房少不得悄悄给贾珣一半。 到了五月,林家又有人来报,说贾敏在二月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贾敏生女儿时,满室的芳香,扬州城百花齐放,扬州人都说林大人的女儿是百花仙子降世。 本来三月份林家的人就要到京城跟贾母报喜的,可是贾敏身子不好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五月份。 贾母原本听是生的是女儿,有些担忧怕贾敏以后没了依靠,可再听这林家婆子的说外孙女的种种异象,愁眉不展的贾母也露出了笑脸。 原本安静待在贾母怀里的贾珣,拽着贾母的衣袖,“妹妹,珣哥儿找妹妹!”,一旁在榻上玩耍的宝玉也凑热闹的喊道:“宝玉,妹妹,要妹妹。” “你们两个小东西还知道要妹妹了!你们妹妹还小着呢!”贾母笑着调笑贾珣和宝玉,心中一动,这女儿年纪大了再生子也不易,女婿虽有妾室可生了一子之后再无动静,那孩子前几年也夭折了。 这亲上加亲也是好的,只是这选宝玉还是珣哥儿?贾母有些犹豫不决,还是算了,反正离外孙女长成人还早,现在多想无益,等年纪到了再说吧! 贾母依旧送了贾敏一堆贺礼,还把自己想亲上加亲的想法写信告诉了贾敏,让贾敏放宽心不要伤心生女的事情,一切有她给兜着。 时间匆匆逝去,贾珣已经三岁了,格外早慧的他要被贾赦抓去启蒙了,当然宝玉也要被贾政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一个黑黛玉的文,气的我一天都没吃饭,居然把我心爱的黛玉和琼瑶女主相提并论!林如海还娶平妻,底下还一堆叫黑的好的,满脸血…… 更新的时候少了一句话,谢谢亲的指错。 16逃学趣事 “珣三爷和宝二爷回来了。”门口的丫头们笑道。 贾母听了称呼一愣,以前叫珣哥儿,宝哥儿的时候听着也没什么,这一启蒙正式叫起来了,怎么这么别扭? 因着是冬天,贾珣和宝玉都穿的很厚,再加上两个人都比较圆润,这一拜就跟两个大号汤圆滚在地上一样。乐的贾母还有屋里的丫头媳妇们,直抿嘴,可贾珣和宝玉还不觉得,一本正经给贾母请安,“老祖宗,孙儿们回来给您请安了。” “诶呦你们两个小东西哟!还不快起来这地上凉,说了多少次了,这请不请安的有什么打紧的?都是叫你们老子给教呆了!”贾母赶紧让贾珣和宝玉起来。 “老祖宗,这烧着火龙,一点都不凉。老爷说要尽孝道,不能马虎行事,老祖宗您最疼我了,孙儿请个安又有什么不行的。”贾珣仗着自己小,上前歪在贾母的怀里耍赖。 宝玉也不落人后,跟贾珣一起挤在贾母的怀里,“老祖宗最疼宝玉了,宝玉要孝敬老祖宗,天天请安,让老祖宗长命百岁。”别看宝玉才三岁,这嘴上抹蜜的本事不比贾珣差! “你们两个猴比老祖宗养的八哥都会说话!老祖宗要是能每日看见你们,这比什么都强。” 贾母摸着贾珣和宝玉的小脸,“看看这小脸瘦的,都才三岁就被你们狠心的老子的捉去关着认字,每日里内院外院的跑着,这刮风下雨也没个休息的时候。看看这又黑又瘦的样子,有哪家的公子哥儿这样的!” 贾珣低头看着自己又白又嫩又胖的小手,抬头看看宝玉白皙细嫩的圆脸,想着自己和宝玉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被贾母依依不舍的让嬷嬷们抱着去外书房认大字,有时候一个字都没认全,就又被贾母派人抱回去。天气稍微有点变化比如吹点小风什么的,就不许去上课,还没事就训斥贾赦贾政嫌他们累坏自己和宝玉。所以说宝玉没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绝对的是贾府祖先积德啊! 贾珣朝着贾母甜甜的笑着,企图逃避这个话题,可宝玉不是这么想,他这阵子实在被黑脸的贾政吓到了,不过谁叫他藏了盒胭脂叫贾政看到了。 “老祖宗,就让大姐姐继续教孙儿吧。孙儿舍不得离开老祖宗这么久。”不知是不是想起贾政的威胁再有下次就打他手板的事情,宝玉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老祖宗,宝玉才不是舍不得您,他是怕二老爷打他手板!”贾珣正义的揭穿想要逃课的贾宝玉。“老祖宗,孙儿才舍不得您,大姐姐教的可好了,孙儿可以守在老祖宗身边跟大姐姐认字!”对于时不时看见贾赦调戏小丫环,生怕长针眼的贾珣很无耻的借用宝玉的借口企图逃课。 “宝玉才没有怕!孙儿是真舍不得老祖宗。珣哥哥说话不算话,宝玉再不跟说话了!”宝玉瞪了眼说话不算话,还把自己告诉他事情说去的贾珣,然后扭在贾母的怀里希望贾母能给他撑腰。 变成“真”三岁稚童的贾珣,和宝玉在贾母怀里挤成一团,你挠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把贾母弄的头昏眼花,伸手分开他们两个,轻轻打了他们一人一下。 “两个小泼猴,一日不闹这饭都少吃一碗!宝玉不怕老祖宗给你做主,这从明日起就让你大姐姐来教。” “老祖宗,你怎么能忘了您的珣哥儿啊!”贾珣哭丧着脸,摇着贾母的手。 贾母板起笑脸,强装严肃,“你这个坏东西,欺负了弟弟,就该罚你多受你老子两日!” 贾珣讨好爬到榻上,用小手给贾母捶背,“老祖宗您看孙儿多孝敬您啊,您怎么舍得孙儿啊!” 宝玉是个心软的,真以为贾母要罚贾珣,也忙用小手给贾母捶腿,“老祖宗,您就别罚珣哥哥了,宝玉不怪珣哥哥。宝玉给您捶捶腿,您就饶了珣哥哥吧!” 贾母哭笑不得,“坏也是你们,好也是你们,老祖宗我倒成坏人了!老祖宗明日也让珣哥儿跟着一起识字儿,你们两个小东西还不快停下,小胳膊小手的再累坏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这一下午就这么过了…… 第二日早上,邢夫人和王夫人来伺候贾母的时候,贾母把琢磨了好久的想法跟她们说了,“珣哥儿虽说才大宝玉两月多,可总归是哥哥,这每日听丫头们珣三爷,宝二爷的叫着,让珣哥儿平白小了宝玉。既然两个哥儿在我这里养着,不如就单论,回了你们院子,该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们觉得如何?” 虽说是商量的语气,可邢夫人和王夫人能说不吗?当然不行,王夫人说道:“老太太您做主就行。” 邢夫人也说:“媳妇没有异议。”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叫吧!” 等邢夫人和王夫人伺候贾母吃了饭,贾珣和宝玉这才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洗漱起来,跟贾母还有邢夫人和王夫人问了安,这才坐下喝了粥又吃了点油果子,等贾珣和宝玉吃饱了,不用上朝的贾赦和贾政才来给贾母请安。 “正好你们来了,也省的我遣人去说。珣哥儿和宝玉以后就不跟你们在外书房认字了。”贾母看见贾政偷偷瞪宝玉,不悦的说道:“宝玉哪里惹到你这老爷了?我可怜的宝玉才三岁,刮风下雨日日不缺的去学字,累的是又黑又瘦,你这个做老子的不心疼他,居然还要打手板!再给你教下去,是不是就要打板子了!” “老太太息怒,是儿子的不是。这孽障不思进学,居然还把胭脂随身带在身上,儿子是怕他学坏,才说打手板的。”贾政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忙辩解。 “小孩子最是喜好艳丽的东西,你小时候不也爱穿大红的衣衫吗!做了老爷了就全忘了?宝玉自幼聪慧,识得字没成千也有上百,怎么就不思进取了?还不是你这做老子要展威风,拿宝玉在筏子!” 对于贾母来说,自己养的孩子都是好的,哪怕是他老子说不好都不行。 面对固执的贾母,贾赦和贾政无奈的同意,贾珣和宝玉不用再跟着他们去外书房学习了。 贾珣心里偷偷的得意道,宝玉本就是个顺毛驴,要是再给贾政教下去,怕是宝玉对书本就真产生厌恶了。自打宝玉和贾珣哭诉说,自己跟贾政学习每日惶惶不安,做什么都不对,从来没听贾政夸过他,日日不是孽子就是孽障的叫着,真不想再读书识字了。贾珣就开始琢磨怎么煽动贾母了。 那日贾珣偷偷把宝玉藏起来的胭脂趁机塞到宝玉的装点心的荷包里。等宝玉吃点心的时候不小心被贾政看到了,宝玉还以为是自己大意塞到荷包里的,这才有了贾政要打宝玉手板的事。 从此宝玉很幸福和贾珣跟着元春认字练字,元春本就大贾珣和宝玉十几岁,从小看着她们俩个长大,对宝玉和贾珣温柔慈爱的不得了,哪怕是宝玉把字写的歪七扭八,元春都能把宝玉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宝玉对练字的兴趣一下子大了不少,字也就越写越好。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的,一心想让元春进宫的王夫人终于找到了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也别问那文叫什么了!咱还是好好写文,大家开开心心看文,反正我们都是爱黛玉的娃,咱会给黛玉幸福滴! 说我教唆的那位我当不起这罪名!我有一句提你家作者的书名没?我看不惯题材?我有说她题材怎么样了?我只说黛玉被黑了,我气的没吃饭,说你家作者的读者把琼瑶女主和黛玉比!你家作者文下的评论让我觉得走进了异世界!我教唆什么了?我看不惯还不能发发牢骚?*你家开的? 17元春进宫 对于贾珣不能跟着自己读书识字的事情,贾赦倒没什么反应,一来贾珣聪慧识字颇快,二来贾赦也不是个愿意待在书斋的主。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学识不好,家里养的清客也不过是些虚名之辈,贾珣现在年幼与其跟自己学歪了,还不如跟贾母先养一阵,等将来贾珣大了再找一个大儒来教好。 不用日日待在家里的贾赦,终于又能出门喝酒听戏会朋友了,可惜贾赦才舒畅没几日的心情让贾琏给弄坏了。 贾琏本就觉得贾赦嫌弃他克死了母亲,身边的奶嬷嬷也常对贾琏说些贾赦自小就不待见他的话,所以对他和颜悦色的贾政还有王夫人,让贾琏极为亲近和信赖。 最近王夫人常说跟贾琏说起贾珠要娶亲的事情,还关切的问贾琏,贾赦有没有给他定亲的事情,说他年纪虽不算大,可这好姑娘要慢慢挑选,不能到了年纪才匆匆挑选。 贾琏听王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可再一想自己爹不疼,娘不在的悲惨身世,谁还会想着给他娶亲的事。 打小带大贾琏的奶嬷嬷,帮贾琏出了个主意,让贾琏去求贾母,竟贾母是他的亲祖母还能亏待了他? 贾琏得了主意,真去找了贾母。 贾母虽然没养过贾琏,可贾琏都求到她面前了,贾母也软了心肠,派人叫来了贾赦训斥了老半天,弄得贾赦在下人那里的名声更坏了,哪家的亲爹这么对儿子的? 贾赦那个恨啊,贾琏那是他现在的嫡长子啊!他能忘了给贾琏找老婆?他又不是心黑的后爹!找人一打听,原来又是王夫人给他使得绊子。气急败坏的贾赦的把贾琏弄进书房好一顿臭骂,可越这样贾琏越觉得贾赦不待见他,贾琏就越发的和王夫人亲近了。 “去给我把珣哥儿抱过来。”那毒妇的黑心肠我要一一给珣哥儿看看,琏哥儿是没救了,我不能再让珣哥儿被那毒妇给迷惑了去!被贾琏气糊涂的贾赦,忘记了贾珣才三岁的事实,这年纪能明白什么! 得了贾赦的命令,伺候他的丫头就去贾母那里抱人了。 “老太太,大老爷遣我来抱珣大爷过去。” “你们老爷可说让珣哥儿过去做甚?”贾母随口问道。 “老爷没有,我也不清楚。”丫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贾母本就是随口问问,见丫头不知道也就没说别的,毕竟贾赦是贾珣的亲爹,他能把贾珣怎么着?贾母很是放心的让那个丫头抱走了贾珣。 贾珣被丫头抱去了贾赦的书房,书房外站着几个小厮,见贾珣被人抱来,便让那个丫头放下贾珣,先回内院去。贾珣被其中一个小厮抱着进了书房外,然后那个小厮把贾珣放下,恭敬的让贾珣自己去里书房。 贾珣挺好奇,贾赦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干什么,于是小跑进了里书房,才一进去就看贾赦涨红着脸和一个穿管事服饰的男人小声说些什么。 “不知父亲唤儿子前来有何事吩咐?”此时屋里只有贾赦和他心腹,贾珣自然要称贾赦父亲,以显示亲近。 “小人周德全见过珣大爷。”周德全第一次见贾珣,弯腰拱手介绍自己。 贾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无措的望着贾赦。 “这父亲的心腹之人,你唤一声周叔也是应得的。” “周叔快起。”说着上前去抬周德全的手。 周德全哪能叫三岁的贾珣扶他,于是贾珣才碰到他的手,周德全便自己起来了,“珣大爷折煞小的了。”说着为贾珣帮了一个凳子让贾珣坐,还细心的垫了一个棉垫子。 跟周德全到了谢,贾珣才在周德全的帮助下坐上了凳子。 贾赦见贾珣做好,这才开口,“日后莫与二太太多说半句话,你看她一脸菩萨相,可那心肠比狼都黑,心思比海都深,连我都屡屡被她算计!你链二哥被她几句好话一说,连父亲都不亲近了。可怜我为了他劳心劳力,竟落得个被他埋怨的下场!你日后要是跟那个逆子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贾珣本来听贾赦说的听悲戚的,谁知道后面来了个大逆转,脑袋一时打结,不知道怎么跟贾赦回话。 贾赦也没打算听贾珣回话,依旧自顾自的说:“荣禧堂那是咱们长房的,管家权是你母亲的,连贾珠现在住的院子都原本是你的!你看看这二房抢了咱们多少东西去!不要学你链二哥,他已经被迷傻了,你一定要记住,这荣国府的一切都是咱们长房的,未来也都是你的。” 贾珣能说什么?只能频频点头。 “宫里要在各朝臣家的姑娘里招女史,说着好听是女史,说白了还不是伺候人去!但凡心疼的孩子的父母,哪里能舍得让娇生惯养的姑娘去受这罪?可二太太偏偏要托人把你大姐姐弄进去,可怜我那侄女就要被她亲生母亲送进宫里伺候人了!……还有你小时候被她害的受惊……二老爷房里的丫头……” 听贾赦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堆,贾珣为贾赦总结出一句话的中心思想还不就是“珍爱生命,远离二房!” 见贾赦说个不停,贾珣摸摸自己有点饿的肚子,抬头看贾赦只顾着控诉王夫人和贾政,于是偷偷的从装点心的荷包里摸出一块小小的桂花糕,悄悄的塞到嘴里。 倒霉的贾珣才把桂花糕塞到嘴里,贾赦就一脸意犹未尽的问贾珣,“珣哥儿可明白了为父不让你和二房交好的苦心?” 贾珣点头。贾赦瞪了眼贾珣,“哼!长辈问话,怎可如此敷衍!” 准备迅速咽下桂花糕回话的贾珣,因咽得太快被噎到了,“父……噗……”桂花糕喷了出来。 咳得眼泪都流出来的贾珣,泪眼朦胧见贾赦脸色不好,马上嚎啕大哭,边哭边打嗝,没一会儿脸就憋红了,吓得贾赦也不生气了,忙抱在怀里给贾珣顺气。 …… 受王夫人所托,王子腾早已为元春拿下了女史的差事,皇宫里三日后便会派人来接元春进宫,生怕荣国府会反悔,逮到个傻子不容易啊! 不知道这一事实的贾珣,还准备回去跟贾母告状,想阻止元春进宫的事情。 果然贾珣这个小蝴蝶还是太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猛地一看萌物列表,发现大婶又多了一个萌物,哇咔咔。 几位萌物 大米饭 hang slxh19 寧貓 许睿 ?猫子 感谢各位对大婶的厚爱,也感谢看文,收藏还有辛辛苦苦留言的各位亲 18贾珣听秘闻 贾珣倒想跟贾母说王夫人想让元春的进宫的打算,可他想来想去都不知如何启齿。难道跟贾母说贾赦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管只为了看二房的热闹?真想一巴掌拍醒贾赦,你不知道祸及三族啊! 到最后贾珣终究为了不暴露贾赦,也为了自己不和贾赦生芥蒂,还是选择没有说。入夜后贾珣想起聪慧而温顺的元春,贾珣暗自叹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个自私的小人。 京城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块瓦片掉下来,砸中十个六个是带爵位的,还有个三个是官身,剩下那一个是仆役,平头百姓不过是住在京外。 日渐式微的贾家在这遍地权贵的京城还真算不得什么,再说有哪家权贵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史就送嫡亲的姑娘进宫的?想往上爬想疯了吧!无怪乎这两日上朝贾赦和贾政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因为贾母没有贾珣的提醒,所以等宫里出来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带着几个小太监来接人的时候,贾母茫然,“夏公公,我孙女并未送报参选,可是弄错了?” “老太君,杂家手了可拿的是你们荣国府元春姑娘的生辰八字,还有盖着员外郎官印的送选的字帖呢!” 贾母听夏守忠这么一说,心头呕血,元春自幼养在身边,真真是金堆玉养出来的娇娇女,怎么就这么被她狠心的老子送进宫做那伺候人的女史了! 不敢慢待皇后身边的红人夏守忠,贾母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公公且容我与孙女说几句体己话。” 夏守忠笑眯眯的看着贾母,“皇后娘娘念着元春姑娘出身尊贵,这才撵着杂家出来亲自接元春姑娘进宫。老太君可莫要辜负了娘娘的美意啊!” “娘娘的心意,仆妇心领。只是劳累公公,我于心不忍,不若公公休息片刻,也好答谢公公一二。” 夏守忠得贾母要答谢的准话,也就准了贾母和元春再相聚片刻。 …… “你日后莫记恨父母,这宫里不比家里有丫头婆子伺候……”贾母强咽下呜咽之声,赶紧叮嘱元春,“幸好你去了是伺候皇后娘娘,不用受人糟践。你……你,你万事小心,凡事不要出头,明哲保身要紧。见了皇帝要躲着,不能受了皇后的猜忌……”贾母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语不成声。 “老祖宗放心。”自打知道自己要进宫,元春没哭一下,此时还能冷静安慰贾母。 贾母见元春如此,也就收了眼泪,从私房了拿了五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不起眼却值钱的小东西一并给了元春,“你才进宫,银子拿多了不好,日后祖母再寻人给你送去,不要为了银子苦了自己。” 元春接了东西,朝贾母一笑,“祖母,孙女就此拜别。”说完元春转身就走,徒留下贾母一人在屋内垂泪…… 自从那日宫里来人用一顶小轿把元春抬走之后,贾母也懒得质问贾政为何要卖女求荣,贾政要来,贾母也让丫头把贾政堵在了门外。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贾政就这么为王夫人背了黑锅,贾政自元春走后便再也没进过王夫人的屋子,贾母赐给他的通房春雨成了贾政的新宠,没多久春雨就坏了孕,被贾政越过王夫人直接提成了姨娘。 因春雨的老子姓赵,所以下人们都叫她赵姨娘。 贾珣见贾母被贾政冷了心,每日闷闷不乐,就算他怎么讨好都只是一时开颜,觉得很是对不住疼爱自己的贾母,于是便把贾政冷落王夫人还有贾政房里人怀孕的消息通过伺候贾母的丫头不经意间一点点告诉了贾母。 贾母听这些消息,心里明白了,这送元春进宫居然是王氏的主意!之所以贾母如此难过,是因为她以为一心疼爱的贾政是个卖女求荣的黑心肠,觉得自己指望不上大儿子,居然也指望不上小儿子了。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了指望,贾母自然心灰意冷。 现在知道这一切都跟贾政没关系了,贾母也就开怀了,觉得委屈了贾政的贾母,主动赏赐给赵姨娘一些首饰和药材。贾母和贾政就此和好,本来看热闹看的开心不已的贾赦郁闷了。 贾赦一郁闷,自然有人就遭殃。 当贾珣正临字帖的时候,鸳鸯来给他贺喜了,“恭喜珣哥儿,大老爷做主让琏二爷和二太太的娘家侄女定亲了!你可就快有嫂子疼爱了。” 贾赦亲自给贾琏和王熙凤定亲的消息,犹如一道雷劈在贾珣的脑袋上,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跟鸳鸯说话。 “珣哥儿可也想娶新娘子了?”鸳鸯见贾珣呆呆,调笑道。 “鸳鸯姐姐怎又笑话我,怕是你想做新娘子了吧!”好歹装了这么些年,贾珣顺嘴反击。 鸳鸯羞红脸,一跺脚,“珣哥儿竟会胡说,我去伺候老太太了!”红着脸跑了。 鸳鸯走了,贾珣让丫头收拾了起笔墨,然后净手换衣去给贾琏贺喜。才被婆子抱到了贾赦的住处,就让贾赦给逮住了,贾赦拎着贾珣边走边吓唬道:“你给我老实着!不然也让你知道知道王家黑心婆子的厉害!” 贾珣:…… 贾琏定亲没多久,因元春进宫而生病宝玉终于修养好了,贾珣为了逗宝玉开心,叫上了七八个小丫头和宝玉一起玩捉迷藏。宝玉到底小孩子心性,虽然难过但很快就开心的玩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宝玉在贾珣的带领下很快适应了元春走了之后的生活,而贾珣除了应付应付时不时给他揭露二房阴暗贾赦,小日子过的很顺遂。 一天贾珣和宝玉午睡,宝玉很快睡着了,可贾珣迟迟没有睡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看着贾珣和宝玉媳妇和丫头以为他们都睡着了,那丫头就和媳妇抱怨,“还是伺候二姑娘舒服,事事无人管,哪像伺候两个哥儿,如此之累。” “你就知足吧!伺候二姑娘舒服是舒服,可那月钱还有赏钱能有伺候两个哥儿多?多少人想伺候哥儿都伺候不上哩!” “二姑娘怎么说都是主子,月钱能和伺候哥儿差多少?”那丫头明显不信。 “你懂什么!主子和主子能一样?二姑娘可是庶出,姨娘早就死了,府里有她没她一个样。两个哥儿可都是嫡出的宝贝疙瘩,府里老爷太太们的命根子。” “可我听说二姑娘的姨娘是个良家妾,在世的时候大老爷宠的很,那大老爷能不念着二姑娘?” “呸,不过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一个穷秀才的女儿,那秀才病了家里没钱,因家里和周瑞家的有点亲戚,厚着脸进府帮工,二太太心善,念着她有孝心还识文断字的,也就破例叫进府里帮工了。可她不念二太太的恩,没几个月就勾搭上二老爷了!” “那怎么就跟了大老爷?”小丫头挺着急的问。 “嘘!小声点,吵醒了哥儿小心你的皮!还不是帮二太太给大太太送了回东西,不知怎么的就碰上了大老爷之后就勾搭上了。” “她和二老爷的事,大老爷就没在意?” “那是她本事大,你这种可学不了!” “我学她干嘛!我还等着做正头娘子呢!” “那你就不羡慕人家穿金戴银?不想要丫头婆子伺候?不想到个主子?” “不过是个姨娘怎么就主子了?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生的孩子也比人低贱,何苦呢!” 后来这媳妇和丫头的话题不再围着二姑娘的娘打转,转而说起别的,贾珣不乐意听了,转了下身吓得她们两个人连忙噤声。 原来不是我扇走了迎春,而是根本没人会在意!怪不得贾赦卖女,卖的那么理所当然,不过是个庶女而已。真要感谢自己投了个好胎,不然这日子……原本只想让贾家不被抄家便好的贾珣,再一次被上了一课,在古代没有一个好身份,什么都是一场空!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被家母上带着相了三次亲,早中晚……喂!当相亲是吃饭么 qvq 19贾珠定亲 元春走后,贾母便为贾珣还有宝玉延请了一位以前教过皇子的教养嬷嬷教授他们礼仪,只有从小教导,才会把世家子的风范刻进骨子里,将来才不会像贾政和贾赦一样被世家子弟耻笑举止粗鄙。 宝玉最不耐烦这种刻板的规矩,尤其是为了保持坐姿,教养嬷嬷会把用方形木板绑在背上,然后头悬梁,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贾珣更惨,以前散漫惯了,现在被教养嬷嬷调/教的更厉害。走路目不斜视,笑的要如春风拂面,手臂要松而有力的垂下。吃饭要慢要吃的好看,喝茶手正不抖,说话要不急不躁,不高不低…… 被教养嬷嬷教了三个月的礼仪,贾珣和宝玉受不了了。下午休息时,贾珣苦着脸跟贾母抱怨道:“老祖宗饶了孙儿吧,孙儿的今天端了一上午的茶手都快拿不动筷子了。” “我今天绑着木板走了一上午的路,背上酸疼都弯不下身了。”宝玉也跟着告状。 贾母心疼坏了,可这事不能由着性子来,“柳嬷嬷可是宫里教养过皇子礼仪的,现在年纪大了出了宫,多少人家抢着请,要不是你们的大姐姐早些时候递话给家里,咱们哪里能抢到!将来你们两个为官,不懂礼仪不是叫人耻笑了去!” “那么多寒门子弟为官作宰,也没见有人耻笑。”贾珣辩解道。 “一代看官身,二代看吃穿,三代看礼仪。他们为官作宰了,有了身份地位,这后代自然就会请人教导礼仪,连圣人的皇子也免不了呢!你们两个小东西要好好学,将来跟贵人打交道也会叫贵人高看一眼的。”贾母耐心的给贾珣解释。 “老祖宗最疼孙儿和宝玉了,你就让柳嬷嬷一日间一日的教导孙儿吧。孙儿肯定认真学,绝对不偷懒。”贾珣见贾母不可能辞退教养嬷嬷,退而求其次的要求上一天休息一天。 “我也认真学,不偷懒,老祖宗你就答应吧。”宝玉附和道。 “不行,这学一日间一日,怎么能学好!”贾母不同意的说道。 贾珣扑到贾母怀里乱拱,“这上朝还给休沐呢,老祖宗你就不想孙儿?孙儿可想你了,自从柳嬷嬷来孙儿都好久没陪老祖宗说话了。” 宝玉红着眼圈看着贾母,“老祖宗孙儿也好久没和你说话了。” 两个人把贾母弄的心里酸涩,没办法只好让步,“自明天起,你们两个三日一休,可不准再耍赖求老祖宗了。你们要听柳嬷嬷的话,好好学,不然老祖宗就把你们都丢给你们老子去!” 琉璃急匆匆的进了屋,刚喊了一句“老祖宗……”,看见贾母怀里的贾珣和宝玉,忙住了嘴。 “看你这丫头急的满头汗的样子,说说这是怎么了?”贾母问道。 琉璃看了看贾珣和宝玉,欲言又止。 “珣哥儿和宝玉先随你们鸳鸯姐姐回屋歇着,不许顽皮。”贾母又交代鸳鸯,“鸳鸯照顾好珣哥儿和宝玉,他们要想吃什么你就去让小厨房做,没有就让人出去买。” 等贾珣和宝玉随鸳鸯回屋去了,琉璃才说道:“二老爷屋里的李姑娘流个成型的哥儿,李姑娘没一会儿也去了。赵姨娘吓得动了胎气,老爷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赵姨娘没有大碍,卧床修养即可。” 贾母闻言一愣,“我怎么没听二老爷说李姑娘怀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也不大清楚,只听来报的婆子说是伺候二太太的时候突然见红了,等抬回房里,这哥儿就落了,李姑娘也去了。” 成型的哥儿,这少说有四五个月,王夫人能不知道?贾母不信,在她看来这又是王夫人干的,气的贾母夺了王夫人的管家权,又派人去照顾赵姨娘,生怕王夫人再把赵姨娘的孩子也弄没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不是王夫人干的,李氏孩子掉了完全是她自己怕王夫人动手害自己,于是瞒着不说,本来身子不好又生了病不敢看大夫,更强撑着伺候王夫人,干这干那孩子不掉才怪了。 贾珠本来快科考了,可家里出了这么些霉事,贾母为了给让贾珠有个好彩头,让贾珠和定亲三年的李家姑娘完婚,用喜气冲冲晦气。 这贾珠成亲的大事,贾母只会了王夫人一声,完全不让王夫人插手,直到新人拜堂,贾母才让王夫人出来受了儿子和儿媳妇的礼。 第二日王夫人喝了新媳妇的茶,就又被贾母禁足了。 …… “老祖宗,珠大爷没了!”荣禧堂的丫头哭进了贾母屋。 贾母正和贾珣,宝玉说笑,听了丫头的话,脸色立马白了,不敢置信,“你说谁没了?” “珠大爷刚刚没了,老爷叫我请老祖宗过去。” 贾母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番昏了过去,吓得宝玉抱着贾母大哭,贾珣楞了一下也哭了起来。 琉璃和鸳鸯赶紧去哄宝玉和贾珣,双燕扶着贾母掐人中。 贾母才醒,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可怜的珠儿啊,怎么就这么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什么不收了我这个老婆子去!我可怜的珠儿才那么大点啊!” “老祖宗莫哭,珠大爷还等着你去看他,你忍心不见珠大爷最后一面吗!”双燕掉着泪劝说道。 贾母听了双燕的话,挣扎着站起来,吩咐琉璃和鸳鸯把宝玉和贾珣看好,不准他们出去。这才让双燕扶着去了荣禧堂。 ————————————贾珠丧礼过后———————————— 贾珠丧礼时,李纨被发现有了身孕,贾母伤心之余也算有了一丝慰藉,珠儿总算没断了香火。 看着自从贾珠死后就心如死灰王夫人,总觉得贾珠的死和自己有点关系的贾母愧疚不已,又把管家权还给了王夫人,希望她能看开点。 可王夫人认定是贾母娶得李纨克死贾珠,可李纨肚子里有贾珠唯一的后人,王夫人动不得,而贾母她也暂时没法动,于是把一腔怒火都憋在肚子里,等候时机一定要找贾母报这丧子之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看萌物列表,发现大婶又多了一个新萌物,感动中。 几位萌物 昭昭 大米饭 hang slxh19 寧貓 许睿 ?猫子 感谢各位对大婶的厚爱,也感谢看文,收藏还有辛辛苦苦留言的各位亲 20贾珣的志向 贾珠死后,宝玉又被贾政每日拎去书房识文断字了,毕竟宝玉现在是贾政唯一的儿子,自感后继无人的贾政不免对宝玉过于严厉。被贾政日日训斥的宝玉,不停的求贾母不去跟贾政学习,贾母虽然心疼宝玉,但还是没有让宝玉不去,只是让宝玉五日一休,又劝说贾政宝玉还小要慢慢教,让贾政不要对宝玉太严苛。 见宝玉日日跟这贾政读书上进,贾赦也不敢落人之后,也想让贾珣跟着他读书,但是贾珣歪缠了贾母几次,贾母舍不得把小小年纪的贾珣送给贾赦磋磨,就把贾赦给打发走了。 贾珣好歹穿越前也是个成年人,当然知道书本知识的重要,可是每次跟贾赦学习,贾赦总是教不了几个字就嫌书房憋气,然后就去院子跟丫头媳妇们调笑,偶尔叫来一两个清客来教,那也是徒有虚名之辈,字写的还没元春好,知道的还没元春多。 被打击到贾珣只好跟着元春读书识字,贾珣眼界被元春养高了,但元春走了之后,贾珣觉得贾赦之流的学识不学也罢,虽然觉得贾政学识不错,但是贾珣绝对不敢提,他可不能让贾赦对自己产生隔阂。 贾珣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就是找一个隐居山野的大儒或者从朝堂全身而退致仕的名士做自己的老师,这样别人提起自己的时候,永远不会鄙视的说这是荣国府的公子,而会说这个某大儒或某名士的子弟。 这样入朝为官了,同在朝堂为官的师兄弟会给个帮衬,被人参了也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反驳对方。在官场混没有人脉背景,又没有皇恩眷顾不是被人拉去背黑锅就是做个小透明到死啊! 再想起荣国府和宁国府这一堆烂摊子,贾珣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算算时间,探春快出生了……等等探春?我怎么把迎春给忘记了!就迎春的性子嫁给谁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尤其是贾家又不愿把庶出姑娘嫁给农户人家,就算农户人家日子久了也能拿捏住了迎春! 不行,绝对不能让迎春长成那样,不然将来迎春出事了,别人会质疑邢夫人的是不是故意把迎春教成这样,自己也会被人泼污水,对庶姐不敬,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好好的姑娘会木成这样?混官场小尾巴要藏好啊! 在院子了转悠了半天贾珣急匆匆的去见贾母。“老祖宗,孙儿想见太太了。” “你这个皮猴,是不是没人陪耍坐不住了?想见太太还是想偷溜去找宝玉玩耍啊!” 贾珣有几次打着找邢夫人的名义却偷溜去贾政那里偷学,被贾政发现就说是贾母让来看宝玉的。 “我才不找宝玉玩,我那次听婆子们说太太那里藏着个姐姐,我要去看看那个姐姐是不是和大姐姐一样好!” 贾母一愣,然后才想起贾赦还有个比贾珣大的庶女,“那你是二姐姐,比你大不了多少。” “那二姐姐是不是和宝玉一样会陪我玩?”贾珣一脸我想找人玩的表情。 贾母心疼贾珣,不忍见贾珣因宝玉去读书没有人陪伴戏耍,这日日垂头丧气的让贾母担心很久了。正好迎春比贾珣大不了多少,可以抱来陪贾珣玩耍解解闷儿。 “鸳鸯你去叫人把二姑娘抱来,大太太要问的话,你就告诉她,二姑娘以后就养在我房里了。” “那二姑娘的东西是不是今日一并搬来?”鸳鸯问道。 贾母也不知道贾珣能不能和迎春玩到一起,东西什么的还是先别的动的好。“东西不打紧,要是二姑娘来了住不惯,我也不能硬留着。” 见鸳鸯领命下去,贾珣歪在贾母的怀里问道:“那二姐姐会不会像老祖宗一样喜欢我啊?” “你二姐姐必然疼你。我们珣哥儿如此聪慧可人疼,谁不喜爱?老祖宗第一个不依!” 贾珣知道贾母抱迎春来是为了自己,于是蹭蹭贾母的脖子,“孙儿将来一定做大官,让老祖宗做诰命,穿霞帔。” 贾母是国公夫人,那是可是超品,可贾珣的话依旧让贾母欣喜不已,“我的乖乖,这嘴比蜜都甜,老祖宗就等你当大官,我也好沾沾我孙子的光哟!” 贾珣正哄着贾母,这时迎春被奶妈抱来了,贾母一看两眼无神,又瘦又小,身上穿着半新肥大衣服的迎春,勃然大怒,“姑娘身上穿的是什么?好好的姑娘怎么会瘦成这般!” 迎春的奶娘在迎春屋里摆惯了主子谱,见了贾母也敢反驳,“姑娘自幼吃我的奶长大,我是把姑娘当眼珠一样照顾,天地良心老太太怎么能如此冤枉人啊!” 贾母还从没见过有人敢这般跟她撒泼,“双燕快把她拿出去掌嘴,琉璃叫人去二姑娘屋里看看,当着我的面都敢这般,背着人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姑娘!” 鸳鸯从奶娘手里把迎春抱出来,贾母接过来一抱,摸着迎春瘦出骨头的身子,眼睛发酸,“迎丫头是不是饿了?” 迎春看看和善的贾母,摸摸肚子,瘦黄的小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心疼的贾母抱着迎春掉泪。 贾珣没想到迎春小时候被欺负的这么惨,“鸳鸯姐姐快给二姐姐拿奶/子,对了还有点心。” “对对,我们珣哥儿知道心疼人。”贾母欣慰的把贾珣也搂进了怀里。 迎春看了看白嫩的贾珣,不好意思的朝贾珣笑笑,明明该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却摆出成人那种低微讨好的姿态。这一笑,把贾珣给笑哭了。 …… 迎春在贾母这里住了三月有余,身子很快被养好了,可是这性子始终懦懦的,不敢看着说话,贾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正好家里有宫里出来的柳嬷嬷,于是在教导宝玉和贾珣之余,柳嬷嬷受贾母所托开始掰正迎春的性子。 柳嬷嬷才教了迎春几日,贾母就看出迎春的改变,起码敢看着人说话了。于是贾母许诺让柳嬷嬷的侄子一家都在贾府当帮工,但是签的是活契,给她侄子一家留良籍。 柳嬷嬷见贾母给的谢银高,还安排了自己唯一的侄子,让她老了之后能有个供饭的,很是感动,于是下了大功夫调/教迎春,迎春的性子不能说有了很大改观,但也有些样子。 又过了三个月,赵姨娘生了姑娘,贾母既然接手迎春,那么赵姨娘生的女儿也不能不管,于是贾母给她起名探春,养在自己身边。 迎春很喜欢探春,每日都去看探春还会陪着探春咿咿呀呀的玩耍,因为有了探春,迎春的性子又好了几分。这让关注迎春的贾珣,放心了不少。 21贾珣拜师 “二老爷今日讲的什么?”时不时会跟宝玉偷学的贾珣问道。 宝玉无精打采的翻着书,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千字文。” 贾珣见宝玉不像往日里那样先是诉苦,再讲自己学的多么辛苦,今日怎么如此反常,“二老爷没有骂你?” “怎么没骂,唉!我今日被太太斥责了。”宝玉垂着头,不停叹息。 王夫人最疼不过宝玉,怎么舍得训斥?贾珣诧异,“你是不是又吃了哪个丫头的口脂被二太太逮到了?” “今日我问太太大嫂嫂身子如何?结果太太板着脸跟我说什么瓜田李下的话,还说‘宝玉你再吃丫头口脂,我就让老爷罚你!好好的哥儿,没得被丫头们带坏了!’,珣哥哥你说太太这是怎么了?” 贾珣倒是能猜到王夫人对李纨的愤恨,觉得是李纨克死的贾珠,现在贾珠死了还没一年,王夫人还没缓过劲,自然不想听到唯一的儿子去关心李纨。 “你这笨瓜,二太太心情不好话说重了,你这般唉声叹气让二太太知道了,岂不是要二太太愧疚难过。” 宝玉羡慕的看着贾珣,“真不想读书,要是老爷像大老爷那般好说话就好了。” “不读书看二姐姐不笑话你!将来三妹妹长大了也要读书识字,学诗作诗,到时候看哪个姐姐妹妹与你说话。” 贾珣一语命中宝玉的死穴。宝玉认命的垂下头,“好哥哥,我读书还不行嘛。只是老爷每次都说读书做官,做官读书,好想除了做官,这识字读书就没别的用了,没得叫人憋气。” “你既然不喜,不听就是了,何必苦恼。将来你不参加科举,二老爷还能绑着你去?说你呆,还真呆起来了。哈哈!” 宝玉恼羞,起身踢了贾珣一脚,扭头就跑。“我找二姐姐玩去,不与你说话了!” “有能耐你别跑,看小爷我不收拾你!”贾珣追着宝玉喊道。 贾珣和宝玉在院子里嘻嘻闹闹,伺候的丫头们也都笑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邢夫人和王夫人伺候贾母吃完饭,邢夫人笑着跟贾母说道:“珣哥儿顺遂的长到现在都是托了老太太和张真人的福,我想着珣哥儿自记事起还未见过张真人,咱们是不是找个时候带珣哥儿去看看张真人,上柱香求个平安。” “珣哥儿懂事了也该亲自跟张真人道谢才是,后天大老爷和二老爷休沐,带上珣哥儿,宝玉还有二丫头都去,这几日天气正好,让孩子们出门玩耍散散心也好。” 贾珠去了以后,王夫人就没有出过府,每日不是念佛就是抄经书,这次出府又是为了贾珣的事情,王夫人自然就推脱了。 “我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就不去添乱了,正好在府里看着三丫头。” 贾母怜惜王夫人丧子之苦,也就点头同意了。 之后且不提贾母如何跟贾珣和宝玉说出门游玩之事,就说说邢夫人回到房里的事情。 “太太,舅老爷嫌银钱太少,不肯收下,我怕二房的人注意,让石榴又拿了三十两银子,这才哄走了舅老爷。”王善保家的跟邢夫人一一说道。 “你们当时就该把他打出去!一个个都盯着我那点可怜的嫁妆,亲兄弟又如何,办点事情就要这要那,一点都不念着姐弟清!”邢夫人气坏了,她的钱可都是留给贾珣的,怎么能给别人。 王善保家的赶紧劝道:“太太不要为这点事情气坏的身子。舅老爷总归还是向着太太的,为了珣哥儿舅老爷也是用了苦心的。” “我呸!他哪里是为了珣哥儿,不过是为了我手上的银钱罢了!要不是老爷只为自己痛快,丝毫不想着珣哥儿,我能把事情靠给他!” 邢夫人想起来就气,人家二老爷天天下朝就揪着宝玉读书,自家老爷可倒好,天天下了朝不是跟人喝酒听戏,就是跟那些妖精们腻腻呼呼。一点都想到珣哥儿到现在都没个先生启蒙呢!唉,要不是这些年和张真人有了交情,珣哥儿怕是要耽搁咯! 原来邢夫人感恩张真人让她有了珣哥儿,还救了珣哥儿好几次,又把先皇给的宝贝送给了珣哥儿。一贯小气的邢夫人逢年过节就让人给张道士送去不少香油钱,吃的用的更是没少送。 这一来二往邢夫人和张道士有了交情,为了贾珣找老师而发愁的邢夫人,想着张道士跟达官贵人们皆有来往,也许张道士知道哪个老师可靠。想找人带话去问问,可自己一个内宅妇要是送东西还好说,传消息又怕贾赦知道了想歪了。这才找的娘家弟弟邢德全。 还别说,邢夫人才给张道士传话没几个月,这张道士就让人告诉邢德全,说他观里来了个博古通今的大儒要小住几日,让邢夫人赶紧带贾珣来,晚了那大儒说不定就走了。 邢夫人得了消息,这才有了跟贾母说带贾珣清虚观的事情。 想着张道士对贾珣的好,邢夫人对贾赦越发的怨念,不过怨念归怨念,邢夫人可没胆子撩拨贾赦。 “柳叶你去老太太房里接珣哥儿过来,记得等珣哥儿消了食再抱来,不然见风伤脾胃。”所以说亲娘就是亲娘,外人谁能想的这般周到。 柳叶应了是,便去贾母那里接贾珣了。路上柳叶走的很慢,等到了贾母院子了,贾珣已经开始练字了。 “珣哥儿。”柳叶轻声叫了下贾珣。 “柳叶姐姐怎么过来了?”贾珣放下笔,抬头问道。 “太太唤我接你过去。” “那劳烦姐姐等下,我先去净手更衣。” 等贾珣净手更衣之后,又去跟贾母说了邢夫人找他的事情,这才由婆子抱着跟着柳叶去了邢夫人处。 “珣哥儿可有晒到?快快喝口奶/子润润口。”邢夫人见了贾珣,忙亲手把早就备好的奶/子端给贾珣。 贾珣就着邢夫人的手喝了奶/子,这才有空出嘴和邢夫人说话,“太太唤儿子有何事?” “除了柳叶都出去,我要和珣哥儿说说体己话。”邢夫人轰走伺候的丫头婆子,这才拉着贾珣说正事。 “我儿有福,这清虚观住了个人人赞的大学问的先生,我欲为你拜师,我儿觉得好是不好?”邢夫人怕贾珣不乐意,好声好气的问道。 贾珣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上前抱住邢夫人的臂膀,“儿子乐意,乐意,母亲待儿子真好。” “你这油嘴滑舌的小东西,我不待你好,待谁好去?后日去了清虚观可不能顽皮,要讨了先生的好,才能学先生的本事,我儿将来好打马做状元。” 贾珣乖巧的应下,又跟邢夫人说了些趣事,这才被邢夫人又送回了贾母处。 等到了贾赦和贾政休沐的那天,贾母早早叫起来迎春,贾珣和宝玉,吃过饭,休息了片刻,便出府去了清虚观。 因着贾赦和贾政都来了,所以张道士亲自执香披衣,带领众道士在路旁迎接。贾赦和贾政忙下马,跟张道士说话。毕竟张道士深受皇恩,连王爷们都要恭敬的称一句“张神仙”。 一行人推推让让的进了观,待贾母众人上了香,张道士也得知了大儒去梅花林赏景的消息。 于是张道士派小道士告诉贾珣去观后的梅花林找大儒去,贾珣得了消息,便跟贾母说要跟着小道士去看梅花,贾母不疑有他,很是放心的让贾珣跟着小道士出去了,宝玉因为起的早蔫蔫的窝在贾母怀里打瞌睡。 等到了梅花林,贾珣自己去林里找人去了,小道士在林外等贾珣。 贾珣人小腿短,不管走不快,也看不远,累了个半死也没看到那个大儒在哪里。在一颗梅花树下,贾珣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哥儿年纪小小在此叹气,所谓何事?”似泉水缓缓流过般的声音在贾珣身后响起。 贾珣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了一个昂扬男子,年约中旬,乌发用木簪固在头顶,美须飘逸及胸,眉眼含笑,长相一般却溢出文墨之香,让人不由称赞好一个儒雅文士。 “见此美景有心夸赞,可搜肠刮肚却寻不出称赞之话,自感草莽才有此一叹。” 贾珣身量不足,站在梅花树下越发的显矮,此时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让文士莞尔,“呵呵——小哥儿小小年纪却知道附庸风雅了。” “圣人曾说,‘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我虽年纪小小却非附庸风雅,见物欲赞而无词,岂不‘事思敬,疑思问’我对事认真,思考自己哪里没有学好以至如此,有何不对?有何引人发笑?” 文士含笑对贾珣拱手致歉,“小哥儿所言有理,倒是我以貌取人。还请小哥儿原谅则个。” “那这位先生可否为我讲解梅之美?算你的赔礼如何?” 文士依旧含笑对贾珣说道:“梅之美分五,色、香、形、韵、时,其色轻柔素雅,艳而不媚,浓而不躁。其香清逸幽雅,似有似无却又沁人肺腑、催人欲醉。其形或俯或仰或侧或卧或依或盼,颇具沧桑之感。又使人生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之悟。其韵在于傲立寒雪,冰肌玉骨。其时在于耐寒开放,傲骨天成。不知小哥儿可否满意?” “先生不以我小而敷衍,不以己长而恼怒,真君子也!不知先生可有意收下我这个磨墨执笔的小童。” 文士摸摸贾珣的发辫,“不知你家大人在何处?” 贾珣有些着急,“先生不欲收我?” “哈哈哈——莫要心急,我欲收你,岂能不问你家长辈!”文士见贾珣着急,开怀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来亲戚了,要是走的早的话,还有一更。要是走的晚的话,二更就没有了。 谢谢昭昭的三个地雷,亲你太让大婶感动了,蹭~ 22贾敏仙逝 文士拉着贾珣出了梅花林,见到了等候在外的小道士,“劳德凌小师傅这此久候,真是让某心生愧疚。” “李先生客气,小道没有等多久。”话音一转不好意思的问道:“不知道贾家公子可入了先生眼?” “你家观主所言不差,此子确实和我心意。”李先生笑道。 贾珣听着叫德凌的小道士和李先生的对话,无语良久,合着张道士早就跟先生说好了的,害的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聪慧把先生折服了…… 李先生拉着贾珣随着德凌小道士走到贾家众人所待的院子,院子门口站着五六个正在三三两两说话的小厮。 因是贾珣带来的人,所以小厮没敢阻挠李先生进院子,只是让李先生在外院等下,其中一个小厮告诉内院的丫头说贾珣带了外男回来,让丫头跟贾母禀告。 贾母听了贾珣带外男回来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疼爱贾珣的贾母觉得孙子第一次领人来,不能驳了贾珣的面子,于是决定见一见。贾母先让邢夫人带着迎春和宝玉去内室回避,这才让丫头请李先生进来。 等李先生和贾珣进去之后,贾珣先跟贾母报了平安,李先生这才说话。 “学生山东李盛昌繁拜见贾老太君。” 贾政本在喝茶,一听李先生自报家门,不顾贾母没有说话,激动的问道:“先生就是木茂山人?” “正是在下。”李先生朝贾政拱手施礼。 “先生快快起身,我受之不起。”贾政连忙出声阻止。 李先生没有依言起身,而是拱手一拜之后才直起身,“我本布衣,贾员外官职在身本该受我一礼。” 贾政见李先生如此说,只好受了礼,又拱手回礼,心里这才稍安,“我久闻先生才名,可惜无缘一见,不知今日先生来所谓何事?” “我本在梅花林赏景,却偶遇府上小公子在……” 李先生话没说完,就被贾政打断,“可是这个孽畜不知好歹冲撞了先生?孽障还不快给先生赔礼。” 贾政这么一说,贾赦不乐意了,“二老爷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家珣哥儿从小乖巧伶俐,说不定是李先生见我儿聪慧,想要收他学生才对。” 贾赦这么说是给自己儿子脸上贴金,那话刺贾政,谁不知道这个木茂山人才学出众,被皇上三番四次的征召都不出仕。 “我正有收弟子之意,贾公果然慧眼如炬。” 李先生云清风淡的一句夸奖,让贾赦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木茂山人,连圣旨都敢拒的大儒啊! “李先生过奖,过奖。不知先生收犬子是做内室弟子还是外室?” “自然是亲传弟子,贾公放心。” 贾赦一听这话都愣了,当世大儒的亲传弟子就这么砸我儿子身上了?被镇住的贾赦一脸迷茫。 贾政也愣了,不学无术的贾珣怎么能被山人看上,肯定是有人背后给他出主意,“我这个侄子自幼不爱读书识字,山人可是……” “好了!怎么越说越不象话!李先生不要误会,我家珣哥儿从小极爱读书识字,自从学会拿笔写字,一日不辍。背书背到嗓子都哑了,才肯停。”贾母气坏了,第一次是因为看到有外人在场,贾母不好呵斥。现在越发的过分了,真不知道珣哥儿碍到他什么地方了,在外人面前这么作践珣哥儿。 “老太君莫恼,我想贾员外也是一时口误。怎么说小公子都是亲侄子,贾员外不会害他的。”李先生这话看上去像是在帮贾政说话,其实听在贾母耳朵里,这就是在说贾政没把贾珣当亲侄子看待。 贾政真以为李先生的话是在帮他,于是说道:“山人说的极是,我也是为了珣哥儿好,怕他年纪小小被人唆使走了歪路。” “哼!我这个亲爹还没有死呢!”贾赦怒视贾政。 “李先生勿怪,我家两位老爷昨夜喝酒到现在酒还未醒。”贾母皱着扬声说道:“你们还不快扶两位老爷下去休息!” 丫头们噤若寒蝉,忙扶着贾赦和贾政去了偏房。 “既然今日不便,那学生改日再来叨扰。”李先生也不气恼,依旧风度翩翩的跟贾母告辞。 “那这收弟子之事?”贾母生怕李先生不愿意了。 “一切照旧。学生这就告辞了。” 贾母不好多留李先生,于是亲自起身把李先生送到了外院前。送走了李先生,又把哄着贾珣去找邢夫人,贾母这才怒气冲冲的来到贾政和贾赦待得偏房。 “珣哥儿可有哪里碍到了你的眼!你要这般在人前作践他,我苦命的珣哥儿,有这么个叔父,要是哪天我闭了眼,珣哥儿要遭什么样的罪啊!”说着贾母泪如雨下。 “都是儿子的错,老太太如此说,儿子担待不起啊!儿子只是怕珣哥儿是跟人学舌,才得了先生的青眼,他就算是一时蒙蔽了李先生,还能蒙蔽一世吗!”贾政忙跟贾母辩解。 “珣哥儿自幼养在我的膝下,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教养吗!” “儿子不敢。”贾政跪下不敢再说话。一旁的贾赦见贾母给自己出气,难得没有添油加柴,老实的看着贾政狼狈样子。 “快快把你家宝玉领了回去吧!可不能叫珣哥儿带坏了你家宝玉,让我这个昏了头的老太婆教坏了他!我可怜的珣哥儿都是被我这个没用的糟老太太连累啊!”贾母泣不成声,觉得贾政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儿子了。 不管贾政如何跟贾母认错,说好话,贾母就是不理他。因贾母心里记挂着贾珣,所以在贾赦的劝说下,止住了泪,在贾赦的搀扶下去了邢夫人处,只留下贾政跪在地上。 因着贾政,贾母看宝玉很不顺眼,宝玉跟她撒娇,贾母也爱搭不理。只抱着贾珣,亲昵的问贾珣有没有饿,有没有累到等等。而被冷落的宝玉委屈的看着贾母,眼睛含泪。很会看人脸色的迎春见贾母对宝玉脸色不好,忙拉着宝玉出去玩了。 见宝玉和迎春出去了,贾珣才跟贾母诉委屈,毕竟要是宝玉还在,听了自己的话再跟王夫人说去,自己还能落得好?王夫人的手段那么多,自己又小,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老祖宗,我没有骗人。”贾珣一脸委屈的跟贾母说道。 “我的珣哥儿当然不会骗人,你叔父是昏了头,他的话听不得的。”贾母忙安慰。 贾珣红着眼圈跟贾母说了一遍和李先生认识的经过。又问道:“这都是我自己看书知道,没有人教我。” 贾母心疼坏了,“我们珣哥儿这么聪慧,当然是自己学的。快别哭,你一哭祖母也想哭了。” 邢夫人忙上前相劝,贾赦也开口劝说。贾珣这才不哭,三人见贾珣不哭了,这才有心情讨论如何再请李先生上门的事情。 说起这李先生,此时他正和张道士坐在梅林的凉亭喝茶谈话。 “闻着这梅花的暗香,喝着真人亲手做的梅花茶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李先生端着白瓷茶杯,眯着眼睛,享受的说道。 “在老道这里收了一个高徒岂不是更美。”张道士笑道。 “唉!”李先生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早就听人起这荣国府二老爷是如何呆笨,大老爷是如何糊涂,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要不是怜惜贾珣的才智,顾念你我的交情,真不想和这荣国府打交道。”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纠结之时。快与老道说说,今日那两位老爷如何行事,能让你如此避之不及。”张道士说完,美滋滋的喝了口梅花茶。 李先生好笑的看着张道士,摇摇头头,还是满足了张道士想听热闹的愿望,把今日所见一一讲给张道士听。 张道士听的啧啧称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做叔父的。还有贾大老爷哪有在客人面前争吵的。也就贾老太君还算是个明白人。” “歹竹出好笋,古人诚不欺我!”李先生说完,和张道士对视大笑。 …… 贾家众人从清虚观回来,贾母当即把宝玉抱回荣禧堂,王夫人当然不干,但是王夫人聪明多了,她一不问贾母为何送回宝玉,二不提宝玉如何,单单跟贾母说贾珠如何的出众,如何的孝敬,最后哭诉贾珠小小年纪早早去了。 王夫人一番哭诉,让贾母心里愧疚不已,只好又把宝玉抱回养。贾政知道王夫人劝住了贾母,便连着好几日宿在王夫人房里,让赵姨娘气坏了,这一气又诊出赵姨娘怀孕的事情的。 王夫人本来听了贾政的话,觉得这一切都是贾珣的错,想要找办法让贾珣弄坏了身子,好让他拜不成师,要是死了最好!可是贾母那里看的很紧,一时不好下手,再加赵姨娘怀孕的事情,王夫人觉得还是先收拾赵姨娘比较要紧,于是把手段都用到了赵姨娘身上。可是赵姨娘有贾赦保着,她自己又有心计,赵姨娘和王夫人每日你来我往,让王夫人没空想法害贾珣。 从清虚观回来已经有两个月了,贾母觉得李先生应该不会再计较当日失礼之事了,于是叫贾赦带着贾珣去清虚观送束修。 因为李先生是隐世大儒,贾母觉得不能用金银做束修,除了准备了六礼束修外,还准备前朝的孤本三本,水晶纹花紫毫笔、木叶水晶砚、雪金墨各一,六幅澄心纸(五十尺为一幅)。 于是贾赦带着贾珣拿着准备好的束修坐着马车去拜师了。 贾赦见了李先生,一指身后下人们手里捧的礼物,说道:“薄薄束修,略表寸心,还望先生收下。” 李先生对于束修送的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也不想把拜师之事弄得沸沸扬扬,于是笑着说道:“贾公客气,只要令公子有向学之心便可。择日不如撞日,这拜师礼今日就行了吧!” 贾赦一听急了,他还打算大办一场,让小瞧他的人看看。他贾赦不行,可儿子绝对出众,“拜师之事岂可如此简单,先生还是容我回家操办才是。” “我久居山野,难耐人多。想当时圣人收弟子也不过收肉脯几条,弟子家穷的只要有向学之心,什么都没有圣人也收下了。我虽学问、行事比不得圣人,可这收弟子的礼节还是能与圣人一般的。还望贾公成全。” 贾赦见李先生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强逼,万一惹恼李先生,鸡飞蛋打岂不是一场空了。“先生高洁之辈,这事就按先生说的办。” 于是贾珣跪下拜了孔子像,又跪着给李先生敬了茶,这就算入了李先生的门了。 李先生给了贾珣早已备好的四书五经,笔墨纸砚,贾赦把戒尺交给李先生,寓意从此贾珣恭敬老师,犯错任由打骂,家中长辈绝无怨言。 礼成之后,李先生让贾赦带贾珣回去,从明日起就来清虚观跟他读书,以后每月可住家中三日。 贾赦自然答应了,于是带着贾珣跟李先生告辞了,然后带着李先生的回礼回去了。 等回了贾府,贾赦跟贾母前前后后一讲,贾母抱着贾珣不舍得跟贾珣分开,又问贾赦是不是能让李先生住在府里。 贾赦劝说贾母,说李先生连先皇的旨意都拒了,现在圣上的的征召也拒了,能收了贾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怎么可能要求这么多!还跟贾母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贾珣也开口跟贾母说愿意跟先生学习,又哄了贾母半天。贾母这才勉强同意了贾珣去清虚观学习,但是把身边的双燕、琉璃都给了贾珣,贾珣推脱不要,但是贾母不准,还说不要她们,那么贾珣也不准去。 贾珣没办法只得答应,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李先生到时候不要生自己的气。 次日贾珣在贾母和邢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贾府,带着一车的用具,还有贾母的两个大丫头和邢夫人给的一个书童,两个小厮奔向清虚观。 贾珣早上才走,不到晌午扬州就来人了,贾母一问原来是贾敏病重,拖着病体给贾母写了一封信,贾母打开一看,原来是贾敏自知身体拖不了多久,林家近支无人,于是求贾母看顾女儿黛玉。贾敏从上次信里看出贾母更喜欢贾珣,又提起上次贾母说结亲的事情,想把女儿许给贾珣,还说要是贾珣将来不乐意,还请贾母费心另为黛玉结亲。 贾母看完信,痛哭失声,邢夫人和王夫人相劝,贾母还是哭了好久才收住泪,告诉林家的婆子,让她回去告诉贾敏,好好养身子,不要胡思乱想。贾敏信上说的一切她都答应。 那婆子一一记下,见婆子记下,贾母给了婆子不少银钱了,也没给林家备礼,赶紧催婆子回去生怕贾敏身子不好,还要操心。 林家来的人都走了以后,贾母日日焚香祷告希望女儿无事,王夫人见贾母日日不乐就提出要贾珣回来,可是贾母不准,怕耽搁了贾珣的学习。贾政又说让贾母带着宝玉去清虚观散散心,顺便也让宝玉跟大儒学习一二。 贾母听了这话训斥了贾政一番,说宝玉是个爱玩的,怎么打搅大儒的清静。 王夫人觉得贾母是怕贾珣被宝玉抢了风头,才不许宝玉去的。气的王夫人恨不得弄死贾珣,好给宝玉腾位置,可是贾珣在清虚观,王夫人奈何不了他。这事就这么压在王夫人心上了,准备一有机会就收拾贾珣和贾母。 邢夫人本来就和贾琏不亲近,后来又有亲生儿子就更不贾琏当回事了。此时贾母为了贾敏心情不好,邢夫人便提出让贾琏和王熙凤完婚,添添喜气。 贾母一想也行,正好让王夫人和贾政两口子忙乎去,省的他们老盯着贾珣不放。 王夫人和贾政不得不在贾母的指挥下忙里忙外,贾琏娶亲,贾珣才回来观礼,第二日受了王熙凤的礼就又会清虚观跟李先生学习去了。 王熙凤进门一个月之后,林家来人说贾敏身子见好,贾母乐坏了,觉得王熙凤是个有福气的,本来贾母就喜欢快言快语的王熙凤,这下就更喜欢了,还从王夫人手里拿了一小部分管家权交给了王熙凤。 这头贾母才送走林家的下人没几个月,扬州就又有人来了。这回来的人是来报丧的,因为前些日子贾敏去世了。 贾母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病了,不过病归病,对于王夫人再次说让贾珣回来的事情,贾母还是拒绝了,也不许有人跟贾珣说贾敏去世的事情,还说毕竟是嫁出的姑母,天底下没有为嫁出去姑母守孝的规矩。其实脆弱的贾母是很想贾珣回来陪她的,可是她不能耽误了贾珣。贾母这一病就是一个月。 在清虚观跟着李先生学习的贾珣,自然不知道贾母病重,也不知道贾敏过世了,更不知道黛玉就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看萌物列表,发现大婶又多了一个新萌物,感动中。 几位萌物 昭昭 11 大米饭 hang slxh19 寧貓 许睿 ?猫子 感谢各位对大婶的厚爱,也感谢看文、收藏还有辛辛苦苦留言的各位亲 ps:二十不恋爱,三十被人卖qvq我还没有三十,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 pps:肥肥的一章,希望大家看的高兴 23守孝事件 其实贾母说贾珣不服孝是指的不用穿大孝,因为贾珣年幼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但是名义说出去还是认真的服孝了。可是王夫人却阳奉阴违,再加上邢夫人忙着贾琏去林家吊孝的事宜,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通知贾珣要给贾敏服孝,这孝服自然也没有送去。 当贾珣得知贾敏去世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因为休息回家的贾珣看着为贾敏服大功服的宝玉,穿着浅蓝绸衣的贾珣蒙了,自己可是在荣国府大门下的马车,这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不给给姑母戴孝可是大不孝啊! 因为贾母身子还没有大好,贾珣不敢跟贾母说,急坏的贾珣赶紧去邢夫人,邢夫人在内宅上还算有主意,可这大事邢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圆回来。 贾珣见邢夫人也没有办法,最后决定去向李先生求救。“母亲别急,我这就去找先生拿主意。对了这孝服可还有?” 邢夫人听了贾珣的话,赶紧让去拿孝服,可去拿孝服的丫头空着手回来了,说二太太以为邢夫人为贾珣准备了孝服,所以没有给贾珣备着孝服,而且宝玉的孝服也只有一身。 “毒妇!这是要绝我儿生路啊!”邢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琉璃快去找二嫂子那里拿琏二哥孝服给我。”然后又跟邢夫人说道:“还请母亲暂且息怒,现在最重要的帮儿子禁了婆子们的嘴,然后等我从先生那里回来再说。等父亲回来,一定要告诉父亲,这外宅的事情少不得让父亲出面。” 刚才还分寸大乱的邢夫人听了贾珣的话,心里也渐渐沉下去了,“王善保家的你带上院子里的婆子丫头们都给我巡府去,要是有多嘴多舌的人全堵了嘴关到柴房去。我亲自去找弟妹聊聊!” 邢夫人搂着贾珣心疼的说:“我儿不要担心,母亲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会帮我儿摆平的。” 贾珣靠在邢夫人怀里,两目含泪,“先生有本事的很,这事先生一定有办法。母亲不要劳心,等儿子回来解决就好。” 说着琉璃就拿了贾琏的孝服回来了,贾珣也顾不得换衣直接就套上了贾琏的孝服,穿着让琉璃把袖子还有衣服的下摆都剪短了,然后拿麻绳一捆就这么不伦不类的出了府。 到了府外贾珣觉得还是骑马比较好,王夫人想借着府里的人传什么流言,也能缓一缓,毕竟路上的人都会看到自己是穿着孝服。 贾珣叫来贾赦的心腹周德全,让他找了一个靠得住的仆役带着贾珣骑马到了清虚观。贾珣顾不得浑身的酸疼,忙催促那个仆役抱着他跑去李先生的住处。 李先生本在屋里焚香弹琴,就见满头大汗穿着肥大孝服的贾珣被人抱着闯进了屋里。 “先生救我!”贾珣还没下地就朝李先生喊道。 李先生没有搭理贾珣,而是先让抱着贾珣的仆役出去,然后拿出帕子帮贾珣慢慢的擦汗。 贾珣很是着急,伸手抢过李先生的手上的帕子,胡乱抹了抹脸。“姑母去世,家里无人告知,今日回家衣着艳丽奢华,被人看见。先生,我这是大不孝啊!” “珣哥儿一路赶来口渴否?”李先生温和的问道。 贾珣急了,口气很重的喊了声,“先生!” “你姑母可有子嗣?死后入你贾家祠堂还是夫家祠堂,死后受谁拜祭?”李先生不理会贾珣,问完就走到琴前,慢慢用鹿皮擦拭着琴弦。 贾珣见李先生的心有成竹的样子,高悬的心渐渐放下来了,“姑母只有一女在世,死后自然入夫家祠堂,受夫家拜祭。” “你姑丈林大人尚活,这守孝之礼自然要减。圣上身子康健,你若在天子脚下,大街之上穿着孝服招摇过市,岂不有诅咒圣人之意。”李先生头也不抬回道。 “守孝之事确实要减,可是天子脚下不能戴孝是何道理?”贾珣想不通。 “你父可有爵位?你家上下可久沐皇恩?” “自然是有。”贾珣越发的糊涂。 “林家有后,你父爵位在身,你尚且年幼、身子不好又在外求学,你这般聪慧,可明白否?”李先生反问。 贾珣恍然大悟,“我身子不好,长辈怜惜我在外求学没有苛求,而且我贾家久沐皇恩,天子脚下怎可在街上穿着孝服招摇过市。再说姑丈在世,我也不好过于哀毁,不然岂不是失礼。” 李先生这才抬头看贾珣,“万事莫急,急则错,你既然有走仕途之心,就要明白稳。现在你穿着孝服来了清虚观,那就留在清虚观为你姑母念经祈福吧。” “虽说长辈怜惜,可我不能因长辈怜惜就放纵自己,所以为姑母念经祈福,也算赎罪。” “朽木!念经祈福是全你思念姑母之情。孔圣人给未给母亲守孝,可他有说恕罪?”李先生板着脸说道。 贾珣愣了一下,“学生无知,还望先生指点。” 看着眼前因穿着不合身孝服而越发显得身量小的贾珣,李先生自嘲的一笑,“从我收你入门,不管我为你讲解什么,你都从未让为师失望过,久而久之为师居然忘了,你还是幼童,是我苛责了。”说着招手让贾珣做到他旁边。 等贾珣坐到他旁边之后,李先生才为贾珣开解,“今日你有三错,一错急,二错莽撞,三错自己揽罪。遇事不要惊慌,就算心中没有主意,也要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做事虽然不能前思后想,左右不决,但也不能鲁莽,要考虑想清楚关键再行事。事情不到最后,绝不认输。现在还没有人定你的罪,你便揽错上身,岂不是给自己留下污点。” 贾珣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你可还记得白马非马这个典故?”李先生见贾珣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道。 “典故出自《公孙龙子?白马论》。公孙龙子察士也。”贾珣脱口而出。 李先生满意的点头,“过耳不忘好能耐。”夸完之后,又问道:“公孙龙子诡辩,孔圣人的六世孙孔穿,上门挑衅,可却被公孙龙子驳得无以应对。世人皆笑孔穿而赞公孙,你说为何?” 贾珣皱眉想了想,“孔穿圣人之世孙出身显赫,家学渊源,却被败于公孙龙子,世人皆看到胜者,却不思胜者之对错。” “成者王败者寇,你可明白了?” “学生明白了。只要我胜,那我错也是对。流言只不过是流言。” “今日之事,后宅之乱。你日后要引以为戒才是。” “不出先生所料,的确是我叔母所为。”贾珣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先生闭着眼睛手轻捋着胡须,不说话。贾珣不敢打扰李先生,连呼吸都轻不可闻。过了片刻,李先生才睁开眼睛,脸上又挂上笑意。 “你可知为何你叔父以嫡次子之身而荣居正房?” 贾珣摇摇头,“从未听长辈说起过。” “当初高祖见外族入侵我中原,使得百姓流离失所,而前朝却不思抵抗一味的求和。高祖于南阳奋而起兵,宁国公与荣国公当时是高祖的家将,随着高祖南征北讨立下了汗马功劳。平定天下之后,两位国公没有贪恋手中兵权,而是把兵权交还给高祖,连带着其他大将也交了兵权,除了四王……” 李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晃晃头接着说道:“虽说你贾家现在开始没落了,可你们荣宁二府的小毛病,就算被御史参奏,皇家也会压下。荣国公自从交了兵权,就开始在家教子,还规定后代只许从文不得从武。只有从文之人才可以住正房,当荣国府的家,嫡系子弟不得分家。这爵位虽然由你父继承,可这荣国府还是要二房当家。” “曾祖父真智者,可惜后辈不争气。”贾珣羞红了脸。 “宁国公醉心玩乐,子嗣教养一概不管,现在虽然看着没事,可日后出事必先出自宁国府。荣国府必然倒于内斗。”李先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要知道李先生可不是是穿的,居然在没有怎么接触贾家的情况下,就做出这等准确的分析,贾珣简直要膜拜李先生了。 贾珣崇拜的看着李先生,“先生可有办法?” 跟贾母撒娇惯的贾珣,对李先生撒娇也毫不脸红,拉着李先生的袖子道:“先生最是疼我,快给我讲讲吧。” 李先生捏了把贾珣肉乎乎的脸蛋,觉得手感很好,又捏了一把这才说:“你叔父这个人,心气颇高,自认才高八斗却不被赏识。喜欢跟清流打交道,却不会识人。看不起兄长,以当家者自居。你有四师兄京中六品,口才之好直追公孙龙子。你说我让他给你说一房夫人可好?” “先生又逗我,这算什么办法?”贾珣气鼓鼓的看着李先生。 “要是这女子是远县官员的庶女,你叔父不知会贾公就随口结亲,这事要是老太君知道了,你说这当家人会换谁?”说完捏着贾珣的脸,“为师这般为你做小人,你这个小东西还生气了!” 贾珣狗腿的朝李先生咧嘴一笑,可惜半边脸在李先生手上,这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李先生看着好笑,放开了贾珣的脸蛋。贾珣揉揉脸颊,讨好的说道:“先生智比诸葛,才比周瑜,胸怀宽广,能容东海。慈爱弟子,堪比圣人。”贾珣就差高喊文成武德,神仙下凡了。 被贾珣如此拍马,李先生一点都不觉得不对,见贾珣不说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自从你二师兄学成归去后,为师好久没有如此心情舒畅了。” 贾珣……先生你的世外高人的形象呢! “你师兄给你说亲的事情不会叫外人知道的。你要明白阴谋诡计小道,只有光明正大的收拾对方还让外人挑不出错才是大道。哦!为师到时间与张真人论道了,你在房里帮为师收好琴。” 喂!话题要不要转这么快!贾珣强大的内心终于被李先生击败了。 …… 贾珣收好琴,托着下巴坐在榻上,没想到贾源挺聪明的,居然抢在所有人之前交了兵权,还知道让后代子嗣学文。毕竟这天下总归要安定的,高祖又优待文人,非造反之罪不杀。 可惜了老子英雄孙子狗熊,贾政和便宜爹都不怎么样。不过今天的确莽撞了,给贾敏守孝的事情,我一个四岁多点的“幼童”谁能苛求?再说了我要是乖乖坐车来不也就没事了! 贾珣想起今天自己的干的没脑子的事情,就觉得没脸见人,好歹也算是个成年人,怎么耐性这么差! 贾珣出门叫来了贾家的仆役,“你回去告诉太太,因老祖宗身子不好,姑太太又去了,虽说我人小,可是为老祖宗还有姑太太念经祈福还是做的到的。叫太太安心在家为老祖宗侍疾,不要担心我。先生说我小小年纪身子又不好,可还是为老祖宗还有姑太太在清虚观念经祈福,真是纯孝。还让老爷把这些话多跟同僚说说。” 仆役听了贾珣的话,恭敬的问道:“不知道珣三爷可还有别的交代?” “记得回府之后先去找周管事,别让人看见了。” “三爷放心,二太太没那么长的手!”仆役笑道。 贾珣听仆役这么说也笑了笑,之后仆役见贾珣没事情交代了就跟贾珣告退回贾府去了。 等仆役回了贾府找到了周德全,把事情这么一说,周德全也就放心了。然后周德全带着仆役找到了贾赦,仆役详详细细的跟贾赦说了一遍,之后收了贾赦的打赏就回前院了。 贾赦虽然得了主意,可对王夫人的恨一丁点不见少,“周德全你去跟赵家的那个说,没事多在那个贱/人面前晃晃,不管真假都要动胎气。听说宝玉身子也不大好,这病个三五十天都正常。” “李氏反正快生了,早几天也没事。” 贾赦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别弄出人命,珣哥儿还小要给他积福。” 周德全连连称是。 贾赦想起邢夫人还等着信儿,挥手让周德全去办事了,然后去邢夫人房里告诉了邢夫人,还让邢夫人伺候贾母的时候,把王夫人害贾珣的事情一点点透漏给贾母,没事多让院子里的下人们出去溜溜,有乱说话的全送到庄子看起来。 听完贾赦的话,邢夫人的心算是踏实了,想着要不是张神仙给找的好先生,珣哥儿这次非得吃大亏不可。“先生如此为珣哥儿费心,老爷咱们是不是给先生送点什么表表心意?张神仙那里咱们是不是也一般送?”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自会斟酌。你拢住老太太才是正经的。” 24绝寰师兄 贾赦这人别的不行,可这说闲话炒流言的本事堪称京城第一。自从得了贾珣先生的话,贾赦第二天一下朝就开始招集狐朋狗友去喝酒听曲儿,贾赦的狐朋狗友那可都是各权贵家不算重视但也是嫡系的家伙,别以为男人不说闲话,贾赦这群人最爱说东道西。 当贾赦看他们喝的差不多了,就强作黑着脸其实洋洋得意的说贾珣不顾他劝说非要去清虚观给贾母还有贾敏祈福诵经,也不管自己身子受得了受不了真是气死他了。 贾赦的狐朋狗友连连安慰,还说这是孩子懂事,然后七嘴八舌的说起某某爵府的某某公子把他老子给气病了,还有某某御史的孙子去喝花酒没有钱,偷偷把某某御史的古董给卖了…… 别看都是些纨绔子弟,可他们都不傻,知道这是贾赦给自己小儿子扬名呢!他们平时和贾赦关系不错,而贾家还算有点权势,再说这贾赦小儿子也真去祈福了,纨绔子弟觉得给贾赦的小儿子扬个名也没什么。 于是在贾赦的推波助澜还有贾赦狐朋狗友的广泛宣传,京里关于贾珣小小年纪就知道为祖母还有去世姑母祈福诵经的事情越传越广,贾珣也成了人尽皆知的孝子。 别小看孝子这个名头,要知道百善孝为先,就算日后贾府还是像原著那样被皇帝抄家,皇帝也要考虑把贾珣剔除,因为贾珣是孝子,是个有德之士。 这名声有了,自然就该收拾贾政了。 “先生,四师兄什么时候到?”贾珣一大早就起来,就是为了一睹再世公孙龙子的风采。 李昌繁没有搭理贾珣,风姿翩翩的继续舞剑。 “先生——”贾珣撒娇的叫道。 “孔子之忍饥,颜子之忍贫,闵子之忍寒,准阴之忍辱,张公之忍居,娄公之忍侮;古之为圣为贤,建功树业,立身处世,未有不得力于忍也。凡遇不顺之境者其法诸。珣儿勿以小而不忍,明日起就跟为师一起练剑吧。”李昌繁收了剑势,缓缓对贾珣说道。 贾珣明白自己小不是没有耐性的理由,可是练剑能锻炼耐性了?贾珣不明白,于是问道:“弟子知错,可这练剑与忍有何关联?” “为师所练为‘道剑’,强体练气,剑势缓之又缓,你看为师练了许久却不明白,真该磨磨你的性子了!”李昌繁即使训人,仍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小师弟这道剑讲究的就是一个字——慢,没有耐心是练不出来的。”说话人的声音如清风吹柳,不急不缓。 贾珣转过身看去,只见说话之人年约三十,身高七尺,若树临风,身着玉色布澜衫,宽袖皂边,头戴黑绉纱方巾。 男子一拱手长身下鞠,端视风姿翩翩。“老师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学生敷面不及。” “绝寰还是这般风趣,不知我还能见檀郎一笑否?”李昌繁打趣道。 男子身子一顿,“老师吩咐学生莫敢不从。”说着直起身,咧嘴一笑。 贾珣一看终于明白为啥李昌繁要叫他绝寰了,明明长的俊朗不凡,可这一笑就变成了惨绝人寰。 “老师满意否?” “珣哥儿快来见过你四师兄。”李昌繁避而不答。 还记得李昌繁教诲的贾珣,装作如无其事的踱到李昌繁身旁,整下衣袖与四师兄见礼。 “珣,见过师兄。” 四师兄看着一丝不苟行礼的贾珣,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托起贾珣,“你我师兄弟本是一体,小师弟莫要多礼。” 贾珣趁势起身,还未回话就听见李昌繁的笑道:“珣哥儿莫听他客套,你这师兄看似随和,内里最看重礼仪,你若下次不见礼,怕是要被厌了去了。” “难道子仪在老师心中便是那顽固不化之徒,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木有码字,灵感太少,手太生,等我缓缓,估计下一章就长了。 25山西仓廪失窃案(一) 李昌繁跟这个学生也很久没有见,此时打趣一番颇有些回味过去的意味。当然还是正事还是要说的。 这个正事可跟贾家没有关系,原来李昌繁此次进京是为了老朋友周明昌周御史来的,按照李昌繁的说法,“周六子(周明昌的字)就是个顽石朽木,明明手里握着铁证这都能让人翻了案还被反咬一口,自己被脱下水了不寻思如何脱身,居然还要往里面搀和,若是他此时在我面前,必要打到他清醒不可!” 虽然李昌繁说的咬牙切齿,可周明昌是他多年老友,此时周明昌身陷囹圄,他岂能不管,所以匆匆忙忙从山东临清到了京城,至于住在清虚观,一则是与张道士私交甚好,二则张道士在达官贵人那里说的上话,收贾珣为徒也应了张道士的请求,再加上贾珣也算的上可造之才,顺手为之。 至于跟贾珣说的关于惩罚贾政的手段,那不过是逗弄贾珣的,他李昌繁的手段怎么会这么粗陋。当然了贾政欺负了他李昌繁的小弟子,给点惩罚那是绝对的,不过前提是先把他周明昌从山西仓廪失窃案摘出来。 “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被人暴打寻人求救,就那么巧让在山西回家探亲周明昌看到了,更巧的是,这小吏居然证据状告堂堂四品大员——山西府知府指使人搬空山西仓廪资敌。”李昌繁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局,也就周六子这个榆木脑袋,想也不想就把事情捅到了皇帝那里!既然掺合了看好小吏也就是了,可他居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杀了。现在好了,人家山西知府李道荣明里暗里说周明昌是因为他二人的私怨,所以弄死了马石头(小吏),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死无对证,让他李道荣有冤无处辩!” 贾珣见李昌繁终于说完了,立马告退,可是李昌繁不允,“这事儿说给你听也无大碍,让你见识见识也好。” 贾珣无奈的摸摸鼻子,只得站着听后续。 刘子仪颇有深意的看了贾珣一眼,开口道:“虽说山西府仓廪确实是空了,那小吏手里的信也确实是摩扈部落巴纳耳哈希写给李道荣的,根据往常摩扈部落巴纳耳哈希的上表对比手迹来看,确实是他亲笔无疑,但是里面无非写了几句感激李道荣的救命之恩的话,按李道荣的说法,他十年前在岭安府当同知时救过还未当上摩扈部落首领的巴纳耳哈希,两个只是私交,自从三年前摩扈部落擅自袭击岭安边关后,便与之断了联系,他也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因为没有李道荣的回信,这案子不好说。” 李昌繁皱眉想了一会儿,“子仪你在京中日久,可知道有谁与李道荣交好?” “要说交好,学生未曾耳闻,仓廪失窃案爆发之后,朝中无一人为李道荣上本辩解,按说李道荣为官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连一个至交好友都无?学生去周大人那里问过,那小吏之所以状告李道荣是因为他哥哥运粮去摩扈部落途中不见了,小吏觉得他哥哥绝对不是不见,肯定是他哥哥被杀了,因为他哥哥去送粮之前就告诉他,说他要是回不来了就是被李道荣灭口了。小吏隐忍了半年,拿到信之后准备上京告状,偏偏此时让他打听到周大人在山西探亲,于是去寻周大人,至于追打他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周大人事后查过,也仅仅是查到那些人是山西太原本地的地痞,小吏死后周大人再去寻这些人再也找不到了。” 听完刘子仪的话,李昌繁郁闷了,“地痞无缘无故的追打那个小吏为什么?总要有个原由,明知道此事可疑,当时怎么不锁拿了那么地痞,事后再去找,还有可能吗!那个榆木脑袋,真是给和尚当木鱼敲都敲不响(实心的傻蛋)。小吏怎么得到那么重要的信的,他哥哥怎么会去运粮的,运过一次还是几次?他哥哥又是怎么得到李道荣或者说李道荣心腹的信任的?” 刘子仪尴尬的笑笑,“周大人暗地查过仓廪确实是空的,于是写了奏折连同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了京城交了上去,等查证了信的真假,皇上让周大人带着小吏回京,回京的途中,小吏居然暴病死了,后来交仵作查验,又发现是中毒所致。李道荣又说了当年他家小儿子与周大人家的女儿订过亲,但是李道荣的小儿子得病快死了,为了不拖累周大人家的女儿自愿退亲,可谁知道亲事退了没多久李道荣的小儿子好了,于是就有人传周大人家的女儿命硬克夫,因为这事周大人的女儿拖到了二十六岁才嫁给了一个三十的鳏夫做继室。两家的仇就这么结下了。兜兜转转周大人也就被套住了。 李昌繁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他很清楚,李道荣的小儿子根本不是得病快死了,而是看上了他舅母娘家的一个姑娘,非要退亲娶那个姑娘做正妻,寻死觅活的天天在家闹腾,最后李家想了这么一个折。还告知周家不同意就直接退亲,周六子是气的要吐血,可他就这么一个姑娘总不能让女儿被这么退亲,只能同意,但是要李家小儿子过个一年半载再“好”,当时李家答应的好好的,可退亲后李家小儿子居然立马好了…… “这事不对!李道荣能做到正四品知府,怎么会把周六子往死了得罪?李家,高家,那姑娘姓什么来着……陈?陈……陈子安?难道是陈子安?若真是陈子安,他们在图谋什么?信到底怎么来的?”李昌繁自言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子仪听到陈子安的名字,楞了一下,随后垂下眼帘,皱着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贾珣其实很想假装什么都听不见,这种事情在一个孩子面前说真的没关系吗! 26山西仓廪失窃案(二) 李昌繁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算起来李道荣的小儿子李华童是死了有六年了,我依稀记得他是游湖掉水里淹死的。他夫人好像一直为他守节,膝下无儿无女,凄凉的很。” “先生的意思是李华童的死有问题?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他夫人做出来的?”刘子仪不确定的问道。 “他夫人娘家姓陈,李道荣夫人的兄长娶得夫人娘家却姓高,陈和高是亲戚,有意思,子仪你去查查当年李华童夫人带进府的管事有没有姓石的。如果没有,就去查查李道荣妻兄家的管事有没有姓石的。” 刘子仪想了想,“要是都没有,是不是查查陈子安的手下。” 李昌繁摆摆手,“不用查,陈子安明处的手下绝对不会有一个姓石的,就算他不谨慎,长公主也不会不谨慎。” “学生回去就查,不知先生还有吩咐否?” “贾政风评不错,做个员外郎屈才了,说起来京师诸事繁杂,这顺天府府尹忙碌不堪,府丞(正四品)无能正需要他一展大才。子仪可要多多举荐啊!” 刘子仪会心一笑,“学生必不负先生所托,一定会多多关照贾大人的。” 交代完事情,李昌繁便让刘子仪回去了。等刘子仪走了,李昌繁带着贾珣回到客房,双双做下,李昌繁挥退屋里其他人,这才开口:“珣哥儿你觉得山西仓廪失窃的事情,李道荣是清还是浊呢?” 贾珣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李道荣一个人绝无可能调动山西十几个仓廪而不被发现,那么山西上下官员必然参合者甚多,可他们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向朝廷上表为李道荣喊冤的,而李道荣居然承认和巴纳耳哈希认识,难道李道荣是个弃子?” “珣哥儿小小年纪居然能看出来李道荣是个弃子,心智颇佳。没错李道荣是个弃子,从他承认和巴纳耳哈希认识开始,我就不用再在他身上下功夫了。那你知道陈子安是谁吗? 贾珣摇头说道:“学生不知。” 李昌繁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说道:“陈子安是长公主的驸马,长公主是留王的一母同胞姐姐,当年陈子安是留王府上的典簿,据说寡居的长公主去留王府散心,无意间碰见了陈子安,自此一见倾心,一个区区正九品的典簿就这么走大运居然尚了公主,是不是很传奇!” 贾珣羞涩一笑,“听闻王府官员除了正副左长史、右长史,其他官职皆可由王爷自己任命,所以学生比较想知道,陈子安是怎么当上典簿的。” “珣哥儿往日藏拙了!不用解释,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先生就行。陈子安未去留王府前,是个落魄的举人,靠着卖字画为生,因为家贫一直未敢娶妻,有次留王出门游玩,也是无意间看到了陈子安,觉得此人风姿出众,于是上前交谈,继而被陈子安的博学多才折服,于是陈子安当了留王府的典簿。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我且问你,我前些时候说的有关你叔父的事情,你觉得差在哪里?” 贾珣被李昌繁变来变去的话题弄的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祖母自幼疼爱于我,这事祖母未必不知道,内宅的事情还是要内宅解决。至于叔父,祖母或许会责怪,可终究不会厌弃。说亲的事情,就算叔父答应了,子仪师兄也下水了,不管庶女也好嫡女也好,只要定下了这亲事就算成了,祖母肯定也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先生不过是逗我开心罢了。”说完脸拉的老长。 李昌繁起身抱住贾珣,好一阵揉搓,“你这小东西还跟为师置起气了,今日为师可是正正经经帮你报仇了,别跟为师说你不明白,否则罚你抄千字文三百遍。” “那我就原谅先生一回,下次先生要是再逗弄我,我,我就不给你磨墨!” 李昌繁点点贾珣的额头,“你这小气东西,还威胁起先生我来了,怎么不装乖啦!” “许先生逗我,难道就不许我装乖!”说完从李昌繁怀里跳出来,做了个鬼脸,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等贾珣跑到自己的屋里,才唾弃自己越发装嫩的表现,不过贾珣也明白先生是真对他好,也是真心在教他,就拿今天的仓廪失窃案来说吧,可谓是掰碎揉开的说,为的是让自己明白事情的出问题出在哪?出了事儿要怎么想怎么做。 最后还让师兄帮自己出气,贾政那个人耳根软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一旦当了实官还是京官,惹下麻烦分分钟钟的事儿,而且贾家怎么说也算有点后台,贾政犯事也能保住,而且这事儿还牵连不到自己身上。毕竟做官是皇帝让你做的,犯事是你自己犯得,跟我贾珣没有一点牵连。 不过先生脑袋真好使,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连人家儿子什么时候死的,留没留后都知道。先生其实你盯他家很久了吧! 27山西仓廪失窃案(完) 自从和李昌繁说开了,贾珣和李昌繁相处时越发的活泼了起来(装嫩装的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李昌繁对贾珣也更亲近,每日教贾珣经书之外,偶尔也会把一些官场旧事细细讲给贾珣听。这些官场旧事给了贾珣不少警示,他也学到不少经验,当然作为一个五虚岁的小孩子,长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傻吃傻睡才是正道,多想伤身啊!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了,三个月后,刘子仪终于收到消息,不光是消息,刘子仪的心腹刘墨还把人证也从山西带回来了。 刘子仪看着眼前打扮的跟农妇一样的李陈氏头疼不已,但是人都来了不想接也不行,“李陈氏你可知诬告长公主是什么罪,你一人死不要紧,可你全家都要受你拖累以后出头难上加难,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郎待我如珠如宝,妾亦心悦之,妾全家早已死净,堂哥和伯娘与妾的情谊比纸还薄,李郎不过看不过他们用我大周粮食与摩扈部落做交易,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虽然天真了些,可他的心却是好的,他时时劝说公爹让他不要再掺合这种事,李郎总是跟妾讲,这银子都带着我大周百姓的血,摩扈部落攻打岭安边关杀了我多少百姓。可李郎就这么去了,打捞上来的时候人都……都……”李陈氏再也说不下了,掩面哭泣。 面对一个如此悲伤的柔弱女子,换做旁人怕是早就细语安慰了,可刘子仪他注意力都在分析李陈氏的话语和动作上,这让他注意到一个可疑点,如果事情真的像李陈氏说的那样,她怎么还会称呼李道荣为公爹,她不是应该很恨李道荣才对吗,李陈氏不可小觑啊! “按你这么说来,岂不是李大人告的密,不然怎么被人知道父子二人私下之语?那你此番出来,就是为了状告李道荣杀子灭口,李陈氏本官说的可对?” 李陈氏一听刘子仪这嘲讽的语气,默想了下自己的答对,发现自己不小心漏马脚,索性她也不装什么节妇了,干净利落脆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李陈氏真是陈子安的堂妹,她父母亲很早就去世,她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好在她伯父心疼她,接她去家中抚养。从此她就住到了陈子安家,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就这么过了两年。 可天有不测风云陈子安的父亲也就是李陈氏的亲伯父得了一场急病死了,李陈氏的伯娘和堂兄陈子安认为这一切都是李陈氏的错,说她命硬克死了她父母不算还克死了她的伯父。从此在陈家李陈氏的日子不好过了,伯娘对她非打即骂,花起李陈氏双亲留给她的嫁妆时却毫不手软。 时间一年年过,李陈氏也越来越恨陈子安母子,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反抗,好在她长得不错,也识些字原想着找个老实可靠的男子嫁了,逃离这个狼窝也就罢了。可陈子安会试始终不中,偌大的京城一个小小的举人根本不能出头,野心甚大的陈子安为了出人头地,拿着李陈氏的仅有的一点嫁妆四处奔走,终于巴结上了留王府的一个管事。 花光了钱的陈子安为了让那个管事推荐自己,居然把李陈氏迷晕了送到了管事的床上,那管事都五十好几了,李陈氏一觉醒来木已成舟,只能跟了那个管事。经过那个管事的举荐,相貌不错外加有点文才的陈子安还真入了留王的眼,留在留王府做个小小个管事。 陈子安的野心哪里是一个小小管事能满足的了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勾搭上了长公主,当了长公主的入幕之宾,还哄的长公主让陈子安当上了留王王府的典簿。 等陈子安慢慢进入到留王府的核心,他发现了一个能让自己上位的机会,那就是留王缺钱,当今皇后无子,成年的皇子争的厉害,留王想要拉拢朝臣又想探听情报,还想收买人手在其他几位王爷身边安排钉子,这钱根本不够用。陈子安是个有心机的又没有底限的人,为了往上爬他什么手段都可以用,陈子安就想出让美貌女子去陪那些朝臣家的管事套情报的点子。 正好当初那个管事玩腻了李陈氏,陈子安就让李陈氏先去试试,李陈氏一点都不愿意,可她跟那个管事有了个女儿,陈子安掌握了李陈氏的女儿,为了女儿的安危李陈氏屈服了。 通过这种方式李陈氏还真套出些不大不小的秘密,陈子安一看可行,并没有立即找留王禀告,他在等一个大秘密一个能让留王立刻发财的大秘密。经过那么多年的压抑,此时的陈子安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寻找来一些美貌的女子,拿捏住她们的亲人,然后让李陈氏带着些美貌女子日日在京中游走,然后寻找目标勾搭,通过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李陈氏从一个大人物口中得到了只言片语,陈子安终于得到了这个能让他迅速爬上去的信息,现任的山西府知府李道荣居然和摩扈部落的首领巴纳耳哈希是过命的交情,想起前些时候摩扈部落因为袭击岭安边关,朝廷不许一切物资卖给摩扈部落。 陈子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把这件事情还有怎么利用这个消息告诉了留王,不知他怎么说动了留王,留王居然同意了陈子安的计划,控制山西知府然后收买其他官员,用山西仓廪的粮食运往摩扈部落换取马匹银钱,同时还运送各种茶盐铁等物资。为留王立下大功的陈子安终于当上了长公主的驸马,在朝堂上占了一个位子。 因为不放心李道荣,陈子安让李陈氏嫁给了李道荣的小儿子,监视李家。至于李道荣小儿子的死,其实就是陈子安指使李陈氏杀的,因为李道荣的小儿子居然贪墨了十万两银子。这事儿也算是陈子安对李道荣的警告,至于李陈氏的为什么要把一切说出来,是因为她从当初一个姐妹就是一起被陈子安控制的女子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在一年前病死了,活活被发烧烧死的。 此时李陈氏对陈子安的恨到了极致,可她还要默默忍耐不能漏出半点破绽,终于她抓到陈子安和李道荣的一次书信往来信件,但是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没有机会弄死陈子安。她静静的等着,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手下一个管事帮李道荣运粮的时候因为多看了一眼巴纳耳哈希的女儿,结果被活活抽死了。她得到消息,悄悄叫心腹找到了那个管事的唯一的弟弟,然后把信交给那个管事的弟弟,让他找周御史告状,那些地痞也是她找的,事后为了不暴露出自己就把几个地痞毒死丢乱葬岗了。 “刘大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吏不姓马而姓石的?”对此李陈氏一直很困惑。 刘子仪听完事情的始末,沉思了一阵,没有回答李陈氏的问题,“当初说出李道荣和巴纳耳哈希有过命交情的人是谁?” 这件事情李陈氏记得很清楚,脱口说出:“荣国府大老爷亲口说的,当时是我和另一个人姐妹伺候的,贾大老爷喝了不少,我不过套了几句话就套出来了。” 刘子仪满心以为还能拖个人下水,谁知道居然是小师弟的亲爹,这事儿不好弄了,“这件事你忘了吧,贾家的大姑娘现在可受宠的很,要是牵连上荣国府,陈子安的事情可要往后拖了,你也就看不见他的下场了!” 李陈氏点点头,“我时隔日久早已忘记是谁说的了,可是陈子安记得,他把当时的情报都记载一个本子上。”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看来要把陈子安掌握的东西夸大那么几分,那些人该着急了,动手的人越多,事情越乱越大,贾家就不会牵扯上了。 “小吏叫马石头,被一个马姓的鳏夫养大的,马家家徒四壁,马石头的爹去赌坊赢了一大笔钱,用这笔钱托人让马石头当上小吏,马老爹一个从来不赌的人居然那么巧的就去赌坊赌钱,还那么巧的赢了,之后居然还再也不赌了。本官好奇的很,仔细一查居然发现赌坊的后台是山西府知府家里的一个大管事姓石。当时本官还在想这石管事是谁的心腹,居然能这么说的上话,赌坊可不是一个管事就能当后台的!” 李陈氏听的是目瞪口呆,怪不得能查到自己头上,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藏着,这样也好,能去地下陪她那可怜的女儿了。 …… 刘子仪把李陈氏安置妥当,换好衣衫起身去了清虚观,见到了李昌繁因为涉及到贾家,刘子仪也把贾珣请来了。 刘子仪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述一遍,不参杂半点个人观点。 “还以为会花上些许功夫,没想到这李陈氏居然把事情全说了,证据都带来了。不是应该我们好不容易查出石姓管家,却发现查错了地方,等周六子和李道荣都被罢官了,我们查到这事情居然牵扯上了留王,留王派出杀手要杀你我人等,珣哥儿年幼逃过一劫,等他长大寻了证据为你我申冤报仇这才对啊!” 贾珣和刘子仪面面相觑,先生你杂书(古代小说这种剧情好多)看多了吧! “又或者,先生我拖住了刺客,使你们二人成功逃脱……” 不等李昌繁继续说下去,贾珣仗着人小个矮迅速溜走,留下刘子仪一个人听着李昌繁编者各种故事,真是痛苦不堪。 ——————————贾珣一句话小总结———————————— 师兄你到底要多闲才会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情况下,查一个小吏的过去,查到了不要仅居然还能牵扯出幕后真凶,师兄你其实是包黑子转世吧! 最后一句,女子报仇十年不晚,陈姑娘你是女子楷模真典范。 作者有话要说:贾赦是拉后腿的,邢夫人绝对是添乱的,书里两个人加起来战斗力才负五的渣,就算我金手指狂开他们也变不成幕后大boss,所以贾珣请你努力的提高战斗力吧! 28山西仓廪失窃案结果 贾珣难得休息一日却不能回家,而是被李昌繁抓着在道观陪着他一起欣赏周明昌送来的他亲手制的盆景。盆景以石做盆,石头做成险峰状,一个小树孤零零的栽在山半腰似乎要掉了下去,小树枝桠上花朵含羞带怯的开放着。 “先生,这盆景看上去真不错,奇峰危树,不过这树看去颇似梅花树,不过花比梅花少了那么丝冷冽之意。” “这是常棣花,周六子要是把弄盆景的心思都放到官场上,也不会到现在都是个都察院的右都御史(正二品)了。” 对于李昌繁没事就要贬低周明昌几句,贾珣已经能很淡定的接话了,“御史权重非进士,监生学识出众并通达治体者才可任,周大人能担此重任,看见圣上对周大人的学识为人信任有加,朝堂诸公也是认可的。” 对于贾珣的回答,李昌繁就说了两个字,“奸猾!” 被你坑了那么多次要还是学不会那才叫傻!于是贾珣笑眯眯的回答道:“多亏先生教导有方!”秉着不能让李昌繁抓住机会罚抄千字文,贾珣紧接着转移话题,“先生是怎么知道要查姓石的管事,又怎么知道那个管事的不是李陈氏的手下,就是李道荣妻兄家的呢?” “才说你奸猾现在又犯傻,办事之前不先了解清楚一切疑点,怎么抽丝剥茧找到头绪。犹记得李道荣小儿子死了之后,李陈氏在李家依旧管家,这就能看出问题,李道荣虽然是弃子,可他当时参与跟摩扈部落的交易之事,怎么可能缺那点孝敬。李道荣的夫人早就不管家事,后宅女子中除了李陈氏最可疑还能去查谁?至于查李道荣妻兄家,有备无患,万一幕后之人更谨慎呢。有些事情不要觉得没用就不去做,可恰恰你觉得没用的事情才有你需要的东西。” “弟子谨受教。” 见贾珣听进去了,李昌繁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他面前的盆景问道:“这盆景寓意为何,珣哥儿你有何见解?” 这么浅显的寓意当然随口能答,但为了符合年龄贾珣假装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道:“险峰拟寓此次事件奇险,危树则指代周大人自己就像这危树一样,一不留神就掉落山脚。”花名常棣,自然表示先生跟周大人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情谊,很感激您这次的出手相救。因为还没有学到小雅·常棣这话贾珣自然不能说出来。 李昌繁对贾珣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此花名‘常棣’,又名兄弟花,出自诗经·小雅里的常棣篇,‘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我与六子认识二十余年,虽非血脉至亲但我与他之间的情谊深厚堪比至亲,这花是用来指代此情,寓意这情他不会忘记的。”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话对也不对,对着——先生和周大人,不对着——我父和叔父。”贾珣说完长长一叹,“全家不省心,后代常烦忧。” “哈哈……珣哥儿你这是在作诗,还是在给为师逗趣,哈哈哈……”李昌繁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 笑死你算了,一点师徒爱都没有!贾珣这一刻后悔死自己居然摆了个这么老不休的老师。 “珣哥儿这年岁能做出这样的诗句还算不错,待你年岁大些自然也就好了。”李昌繁怕打击到贾珣的上进心,赶紧止笑安慰。 清虚观里李昌繁和贾珣师徒二人过的和乐,但皇宫里皇帝气的快死,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一对畜生,不为父分忧也就算了,居然还上赶着给敌人送物资,闲日子过的太安稳太好了是吧!一对混账玩意儿,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他们! 皇帝骂完还得给他们擦屁股,不然让百姓知道这事儿居然和皇室有关不闹的民怨沸腾才怪!不过等安抚了民众,皇帝自然会慢慢收拾长公主和留王二人,杀鸡儆猴看那群混账们还敢不敢作乱,你们亲爹还没死呢! 于是皇帝下旨着大理寺卿(正三品)速速审理此案,由于人证物证俱全,这起轰动全国的山西仓廪失窃案很快查清楚了,涉及人员案首长公主驸马合谋山西府知府,从犯山西府同知两名,临忻知州并同知等十人,阳泉知州并同知等五人,小吏,下人从者百十余人。 至于为什么没牵扯出长公主和留王,完全是案件审理前皇帝派人给过陈子安暗示,所以陈子安把一切罪都扛到了自己身上,让长公主和留王逃过一劫。 等大理寺卿把涉案人员写了奏折递给皇帝之后,火气一直未平的皇帝怒火冲天起,下旨长公主驸马陈子安斩首示众,山西府知府李道荣罢官抄家,全家流放岭南其后辈七代不得参加科举,其他官员全部罢免,后辈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贪赃全部缴回,数额不符者抄没家产。小吏,下人罪重者斩,轻者仗百,罚银三百。 皇帝其实很想把这些东西全斩了,可惜文官犯罪非造反者不杀,不许他们后代参加科举这算得上是最重的惩罚了。 附:《周史列传十七》 安庆长公主,刺王(留王因暴慢九卿谥号刺)之母姐。承安十七年下嫁陈子安。安颇不法。承安二十年,与摩扈禁物易,伦与山西知府李道荣窃山西数仓廪存粮,携茶、铁、酒、盐等物悉数贩与摩扈。有小吏之亲因此事被杀于摩扈,遂怀恨心中,拦右都御史于街,至此以闻,帝大怒,赐安死,荣等皆被罢免殃及后代,从者小吏等皆伏诛 作者有话要说:订阅的亲们,吱一声好嘛!不要让我觉得我已经被你们全部抛弃了qvq 29被误解的贾赦 明面上是皇帝放过了留王和长公主一马,可暗地里派人去查长公主和留王的底。这查一个是查,查两个还是查,干脆把剩下三个被封王的儿子也顺道查了,发现这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灯,于是几个王爷劳心劳财用了十年时间才建立起来人脉关系全被皇帝一网打尽了。 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让皇帝对死掉的陈子安有些惋惜,情报人才啊!这要不是陈子安手上的小本子,怎么能查的这么快,不费功夫就几个王爷的人际网收拾的这么干净。 背地里收拾干净留王等人的关系网,明面上留王等人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平日里留王上朝从来都是身穿常服,嫌弃定和冠服(封王皇子们上朝专用服饰)冠沉衣重,这天上朝留王依旧是身着朱红常服,因为人脉被皇帝灭干净的缘故,心里的火气一直下不去,就算穿着常服也觉得憋闷,坐在椅子(亲王上朝可以坐在椅子上)上烦躁的动来动去。 皇帝听完吏部文选清吏司(掌管文官官员调动)冯郎中关于求调工部员外郎贾政任顺天府府丞一职,原府丞秦恩政绩出众,为官清廉可调任山西府知府的陈述。想了想贾政这个人当官以来虽说没有什么建树,但他一个勋爵之后还是次子从来没有被御史参过可见是个本分人,王子腾还是他的妻舅,贾家跟其他权贵家里都有些交情,当个顺天府府丞和和稀泥挺合适,省的天天让顺天府尹跟朕哭诉权贵闹腾不好管。 至于府丞秦恩能力不错,就是年纪太轻(三十六),为人太急进还是压压才行,山西知府还是要找个老成持重的才行,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正五品)政绩不错,为官算然圆滑些倒也可行。秦恩可以调去山西任个知州,打磨几年又是个能吏。 留王座位离着皇帝多近,皇帝思考完一眼就看到在椅子上不老实乱动的留王,“老三你的定和冠服呢?不想要着亲王爵位,那朕就成全你!” 本来就怕被皇帝收拾的留王一听这话,立刻吓了一身冷汗,连忙从座位上起来俯身认错,“父皇息怒,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帝也不搭理留王,就任他在那躬着身,“工部贾员外郎为官以来兢兢业业,从无疏漏,准升任顺天府府丞。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升迁至山西府知府,原顺天府府丞迁任临忻州知州。冯郎中意下如何?” “臣无异议。此番调动文选清吏司会尽快办理。” 留王腿都发麻了,身子微微晃动,可皇帝依旧不搭理留王,而是问道:“那众卿还有何事上奏?” 关于山西仓廪失窃案大臣们都知道,大部分都能猜出这案子跟长公主和留王脱不了关系,可皇帝不究他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皇帝摆明了是在算后账,可他们不能跟着架秧子,父子哪有隔夜仇的!就算有事儿也能回去再上折子,有几个没眼色也被身边的同僚制止了,所以大臣们纷纷表示没事上奏。 皇帝坐的高什么看不见,一看见大臣们的小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反正现在也不到下狠手的时候,先让老三再过几天舒坦日子算了。 “朕且饶你这次,再犯……” 胆颤心惊的留王,听见这句话绷的紧紧的身子,瞬间松了力道,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谢父皇不罪之恩,儿子再也不敢了。” 散朝不久,清虚观,客房。 贾珣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张道士送给他的和田玉镂空竹子把件,笑吟吟道:“这事居然就这么快成了!先生,师兄是怎么说动吏部的冯郎中的啊?” 李昌繁一个人慢悠悠的跟自己下着围棋,抬头看了一眼喜气洋洋的贾珣,“秦恩这个人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办案从不看后台,可京中权贵云集一次两次不要紧,次次如此就让人受不了了。顺天府府尹老早就想调走了他了,这次山西罢了不少官员就想把秦恩调到山西去。子仪只不过跟同僚喝酒时说过几句,谁知道怎么就传到王子腾的耳朵了,没想到王子腾跟顺天府府尹推荐你叔父补缺,顺天府府尹觉得你叔父虽然迂腐点,没用点可不会没事找事,不知道看人眼色,而且是荣国公的后人,正好可以把那些纨绔交给他处理。冯郎中跟顺天府府尹是同年,不过换个府丞小事儿。” 听李昌繁说的简单,可贾珣知道刘子仪肯定废了不少功夫才凑成这件事情的,“先生替我先谢谢师兄,等过一阵子我一定给师兄送份谢礼。知道师兄不缺我这点东西,可这总归是我一点心意。” “那为师到时为你参考一二。”关系总要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人情要多处才能深厚,他门下算上贾珣才五个,自然要好好相处才对。 毕竟刘子仪是看在贾珣的面子上才会做这件事情的,要是用找贾赦要钱送礼,这意义就不同了,所以贾珣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用自己存的钱给师兄送谢礼,可我就存了三十两银子,先生别选太贵的,咱选点差不多的行吗?“ “小小年纪还会攒私房钱了!不过你这片心意难得,不管贵贱,你师兄都会收的高兴!” 本来李昌繁还担心贾珣找贾赦要钱送礼,但是听见这话也就放心了。对贾珣的聪颖又高了层评价。 且不提贾珣之事,就说因为留王一事而导致自己损兵折将的其他王爷。 “六哥咱俩为了这些事儿陪了多少笑脸,废了多大心力!为着老三的事儿就这么着让父皇掀光了,母妃昨儿还让皇后给训斥了一顿,没父皇在后面站着,那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她怎么敢为屁大点事儿给母妃难堪!”要是留王在他面前,淮王一准咬死他。 “小七慎言,这话是你能说的!”康王狠狠瞪了眼口无遮拦的淮王。 淮王梗着脖子跟康王犟道:“我说的那点不对,没本事下蛋还不让别人说啦?什么玩意儿!收买咱们不成,居然跟老三搅在一起,一对儿不要脸的东西!” 对着这么个犟脾气的弟弟,康王无力的叹口气,“你这炮仗脾气,叫我说你什么好,从小到大你说说你为这脾气挨了父皇多少打,怎么就改不了了呢!” “我就这臭脾气,天生的改不了了。再说了,我总比老三强,就他那脑子连我身边的太监都不如,还想争!我呸!” “老三脑子是不好使,可安庆的脑子,三个你加起来都比不过!”康王见淮王不服气还想反驳,“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查出来是谁让老三跟李道荣接上头了吗!” “那是我不跟安庆一般计较。”见康王瞪他,从小到大淮王谁都不怕就怕他亲哥哥唠叨,赶忙说正题,“我就说呢,皇后怎么就把贾家的姑娘顶上位,合着贾家跟老三接上头了。老三能跟李道荣接上头全靠贾家那个贾赦从中牵线,你说父皇怎么就没收拾贾家,今天还让贾家老二升迁了,六哥你说咱父皇到底在想啥?” “哼!能想什么,看看贾家那个可是新宠,这么一点‘小事儿’!父皇不会拉下脸处理的。贾家老二是那位的亲爹,贾家老大都能放了,老二升个迁算不了大事儿。” “屁的新宠,不过是个玩意儿,父皇也就是新鲜一阵子。荣国府算什么,一个破落户还想参合这种事儿,皮痒了老、子替他们松松骨!”淮王才不荣国府当回事儿。 康王当初也拉拢过贾赦,但是贾赦这人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这皇子们的事儿他可没兴趣参合。荣国府也就名头好听,底子早就虚了了,康王拉了两次没成功也就放弃了。还以为贾赦傻,现在看来傻的是自己,人贾赦早就上了老三的船了,淮王要教训贾家,康王才不会阻止,这事儿别太过,父皇才不会管! “父皇对那个正在兴头上,别做的太过让人看出来。” “六哥你就瞧好吧!”淮王说完,急匆匆的起身往外走,“六哥那我回啦!”说着出了书房,兴冲冲的回了自己王府,招来心腹商量收拾贾家的事情 刘子仪当初打算的好好的,可他从来都是拖人下水,第一次捞人上岸业务不熟练,导致贾赦曝露了。暴露了不要紧,可因为刘子仪搅浑水,让别的王爷想歪了,认为贾赦投靠了留王。 贾赦他真没投靠留王,他不过是美色当头再加上喝了点小酒,李道荣的事儿他不过是为了哄美人儿开心当传奇故事说。谁知道这美人儿是留王的人,要是早知道打死贾赦,贾赦也不会沾啊! 荣国府那点底子,能抗的住淮王的打击?哎!八卦一时爽,全家炼钢厂。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要出名,没有朝堂的事怎么闻达天下,大家看下去就知道,山西仓廪失窃案就是贾珣成名的关键所在。 30声名鹊起一 贾赦大半辈子玩过不少美人儿,男女不忌,这还是第一见这么美貌的美人儿,只见台上美人儿玉手捧心秀眉微蹙,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百般疼爱。这相貌,这身段,活脱脱一个转世病西施。 台上美人儿娇弱的倒在夫差的怀里,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被夫差轻轻揽住,贝齿轻启娇弱弱颤声道:“主君。” 贾赦被台上美人儿的一句“主君。”弄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台上扮作西施的美人儿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朝贾赦处媚眼轻抛,贾赦看的是口水直咽,恨不得立刻抢了这美人儿抱在床上百般怜爱一番。 “全儿啊,去问问班主,这美人儿有主了没?”贾赦虽然□熏心,可庆春堂背后站着的可是闽王府,借贾赦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周德全帮贾赦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此时听了贾赦的吩咐,于是一溜小跑进了后院,找到正敲打小戏子的班主,这班主也是伺候过贾赦的,周德全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上前也不客套把人拉到一边,“熊班主,我们老爷可又来关照了,台上那位怎么个说道?” “那位以前可是王爷的心尖尖,不过呀……”熊班主一脸的幸灾乐祸。 周德全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到熊班主手里,熊班主得了银子继续说道,“娇的过头让王妃给赶出来呗,刚出来那会儿王爷还常来看看,这日子久了王爷来也就不常来了,最近几个月这王爷是连面儿都没露过,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再过苦日子还能受得了?这不又出来找主了。” “王爷真不找他啦?咱可是老相识,熊班主你可不能坑我。”闽王爷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他的人可不好碰,万一王爷还念着呢? “哼!你呀爱信不信。”说着熊班主推开周德全要走。 周德全连忙拉住熊班主给他作揖赔罪,熊班主这才消气,“按我和大老爷的以往的情分还能害他了不成?君香我最念旧情不过了,再说王爷要是还念着他,我怎么敢让他登台唱戏?” 周德全一想也对,赶紧回去把这事儿给贾赦说了。 贾赦听了虽然恨不得立刻把人从台上拽下来带回去,但在庆春堂闹事他还是没那个胆子的,只能按捺住自己的色心,死死盯着扮西施的戏子,眼里的□快烧起来了。 好不容易戏唱完了,贾赦再也忍不住带着周德全还有几个小厮闯进后台,拉着还没卸妆的扮西施的戏子就往外走。那戏子见自己被人冷不丁的抓住一下子愣了,等快出门了才反应过来人也不停挣扎,口中高呼救命。 庆春楼的护院呼啦啦出来十几个,团团围住贾赦一行人。贾赦的小厮见被围住,连忙高喊:“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居然敢拦我们堂堂荣国府的大老爷,不想活了是吧!” 荣国府的招牌一亮出来,十几个护院面面相觑,慢慢散准备给贾赦等人让路。扮西施的戏子一看护院要屈服,赶紧喊道:“我是的主子的人,你们谁敢让!” 给庆春堂当护院的谁不知道,主子指的是闽王,一听戏子说自己是闽王的人,十几个人又把贾赦等人围住了。 为什么贾赦听到戏子说的话还不放弃,完全是他□熏心没了判断力,他以为戏子口中的主子是哪家的权贵,完全没往闽王头上想,毕竟庆春堂的班主说这戏子是闽王玩腻的。看见庆春堂护院不敢动他们,贾赦就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其实人家护院不敢动手完全是怕伤到那个戏子,贾赦也不跟护院们动手也是怕伤到还没到手的美人。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门口闹了这么大动静戏园子听戏的谁还能坐住,呼啦啦一群人都出来看热闹。人越围越多,黑压压一片人头。 等闽王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这人都堵了半条街,几十个侍卫连打带骂硬生生帮闽王挤进去了,等闽王终于看到贾赦他们的时候,定神一看,自己的心尖尖被个糟老头占便宜! “贾赦你个老王八蛋!”闽王气的破口大骂。 贾赦摸着戏子的滑嫩的手正美着,听见有人敢骂他,抬起头一看是闽王,整个人都吓傻了,那戏子趁机跑到闽王身边,哭哭啼啼的抱着闽王。 抱着哭个不停的美人,闽王心都碎了,怒吼道:“都傻着干嘛?给本王狠狠打,打死打残不用顾及!” 十几个护院,几十个侍卫围着贾赦等人暴打,原本被突然出现的闽王吓傻贾赦,挨了一脚清醒了,他可不敢还手只能往人群里跑。 闽王看见贾赦躲在人堆里往外跑,赶忙让人截住贾赦,三四个大汉围着贾赦一顿拳打脚踢,刚开始疼的贾赦满地打滚,后来被打的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蜷着身躺在地上,惨叫个不停。 闽王听着贾赦的惨叫哈哈大笑,心头的一口恶气终于出的差不多了,怎么说贾赦都是爵位在身的打死了也不好向皇帝交代,等贾赦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闽王才示意他们住手,走到贾赦面前一只脚踩在贾赦手上狠狠的碾了几下,这才搂着扮西施的戏子回别院去了。 贾赦的额头被打破了,鼻子被打塌了,下、身也被照顾了几下,一条腿奇怪的扭曲着,一个胳膊也扭曲的吓人,整个人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了。 跟着贾赦一起出门的几个下人都被打了个半死,但是伤势比贾赦轻点,人还知道喊疼。 等有人通知贾府贾赦被闽王打了,贾府来抬贾赦回府时,人已经快不行了,邢夫人看着不成人形的贾赦吓得晕了过去,整个屋里丫头婆子乱成了一锅粥,要不是贾母赶过来坐镇,让婆子把晕过去的邢夫人抬到屋里榻上,又用了百年长白参切片吊住了贾赦的命,估计等不到太医来贾赦就咽气了。 等邢夫人醒了,听见太医说贾赦再止不住血就不行了,吓得嚎啕大哭,被贾母大声呵斥,“哭什么哭,你但凡劝着点,这事儿也就出不了了!” 正说着,贾琏带着王熙凤急匆匆的过来了,还没等他们站稳,贾母就把他们赶出去了,“这里有我看着,琏哥儿你快去出门打听打听闽王为什么事儿敢这么糟践咱们荣国府!凤哥儿你去跟二太太说下,家里的事儿就交给你和二太太,有趁机作妖的全关起来,这时候府里千万不能乱。” 等贾琏和王熙凤得了吩咐各自忙活去了,邢夫人生怕贾赦就这么死了,贾珣不在家分不到东西,赶紧跟贾母说:“老太太,老爷成了这样是不是让珣哥儿回来看看,老爷往日最疼珣哥儿,不能让老爷临去前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啊!” 贾母是看不上贾赦,可贾赦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能不心疼,听了邢夫人嚎丧的话,贾母恨不得扇她两巴掌,“什么最后一面?老大命长着呢!吓到珣哥儿怎么办?谁家太太敢这么咒自己老爷,不体恤自己孩子,再敢胡说看我不休了你这个毒妇!” 邢夫人吓了一跳,顿时什么气焰都没了,再也不敢闹腾了…… 一个时辰后给贾赦诊治的太医终于用金针止住了血,又用银针在贾赦身上穴位来回一扎,贾赦的气息稳住了,满头大汗的太医这才说道:“贵府老爷的命暂时保住了,要是今夜不发烧,这鬼门关就算过了。” 贾母对太医是千恩万谢,又百般恳求让太医留在贾府看着贾赦,这太医早就听说贾家出手大方,自然顺水推舟就留下了。 邢夫人见贾赦有了起色,想叫贾珣回家的心思也就没了,万一吓到她宝贝儿子怎么办? 贾母和邢夫人都怕吓到贾珣而不敢派人去叫贾珣回家,可她们不叫王夫人能不派人特意去叫吗?就这么着贾珣知道了贾赦快死的消息。 正如王夫人想的得知消息的贾珣吓了的一跳,好好的贾赦怎么就快死了?但是此时也顾不上多想,贾珣告知李昌繁后,赶紧回了荣国府。 等贾珣赶回荣国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满面愁容衣衫不整的贾珣出现在贾母和邢夫人面前时吓了一跳,等贾母问清楚贾珣怎么回来的,气个仰倒,幸好身边的鸳鸯眼疾手快扶住了贾母。 邢夫人想说话,但是被贾珣制止了,现在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现在可不能得罪王夫人,万一贾赦过不了今晚呢,“老祖宗,珣哥儿知道您怕吓到我,可这时候我不在老爷身边是儿子该做的事儿吗!二太太叫我回来也是为我好,老祖宗您别气,珣哥儿如今只能指望您了。” 说着泪水涟涟的扑到贾母怀了,小小的身子怕的直抖。贾母心疼的红了眼圈,抱着贾珣道:“珣哥儿不怕,老祖宗一定护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回:子兴叹道:“正说的是这两门呢。待我告诉你。当日宁国公【甲戌侧批:演。】与荣国公【甲戌侧批:源。】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 《墨子·贵义》:“且主君亦尝闻汤之说乎?”对一国之主的称呼。 31声名鹊起二 不知道该说太医医术高超,贾赦命大还是说原著的威力不可抗,总之贾赦平安的活过来了,人也有意识了。 第二日,晌午刚过,太医对贾母请辞,言贾赦人已无大碍,他家中还有病患不得不走。 贾母很感激太医救了贾赦一命,至少给了太医的三千两银票当诊金。太医看着丰厚的诊金,想到怪不得的人都言都贾府是富贵窝,这话果真不假。当下谢了贾母,又言以后有事便去寻他。贾母点头称是,二人又一番客套,太医这才告辞离去。 太医前脚走,后脚贾母脸上的笑意就没了,从昨天半夜知道贾赦是因为抢了闽王的宠爱的戏子,才被打成这样的起因之后,贾母除了对贾珣脸色还好看点,其他对谁都阴沉着脸。 虽说贾赦被打了,可那是他活该□蒙心跟闽王抢戏子,自己被打个半死,还要连累全家,害的贾琏天刚蒙蒙亮就提着礼物,前去闽王府赔礼道歉了,这会儿都下午了,还不见贾琏回来,贾母有点着急了。 “鸳鸯你去看看琏哥儿回来没有?” 鸳鸯领命出去了。一宿没睡的贾母强打起精神,从贾赦院子的正厅走到贾赦养病的卧室,去看守了贾赦一宿没睡贾珣,生怕他熬坏了身子。 等贾母一进去就看见贾赦床头坐在杌上的贾珣,贾珣的头还时不时点下。贾母走上前去揽住贾珣,心疼道:“我的乖乖,怎么还不去休息?看看这小脸熬得都白煞煞的。” 贾珣正在打瞌睡,被人从背后抱住下了一跳,紧接着听见贾母的说话,顺势靠在贾母怀里,撒娇道:“老祖宗休息我才休息。” 贾母抱着贾珣劝了半天,贾珣就是死咬着不松口,就是要等贾母一起休息。感受着贾珣的贴心和亲近,体会着贾珣的懂事,贾母无声的叹口气,虽然不想再管贾赦的事了,但是为了贾珣,贾母想着要是贾琏去道歉没有用,那她豁出去老脸亲自去闽王府道歉,总不能叫闽王因为贾赦的事恶了贾珣。 先不说贾府里的事儿,还是去看看贾琏又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回荣国府。 这贾琏一大早就去闽王府堵门,一直等到太阳露头,王府东墙的小门才开了请他进去。贾琏领着抱着礼物的两个小厮跟在带路管事的身后,过了一个精致的小花园,穿过游廊,这才到了东院的前院正厅——多寿轩,这里一般是接待贾琏这种上门赔罪人的地方。 在多寿轩接待贾琏的是王妃身边得用的太监,那太监对贾琏的态度很好,不等贾琏说明来意,就先开口说王妃已经待闽王原谅贾赦了。 至于为什么闽王妃会这么快原谅贾赦,内里原因——闽王妃是个爱醋的,最见不得闽王和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厮混,加上闽王妃手腕厉害,闽王对闽王妃又怕又爱,从来只敢在外面别院养人。扮西施的戏子是第一个被闽王带回府的,闽王妃千般手段用尽才把人给赶出闽王府,心里恨死那个戏子。见戏子倒霉她叫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帮着闽王出气,再说闽王已经快把人打死了,这事儿也就算过了。太监的态度好自然是闽王妃特别交代的。 于是不知内里原因的贾琏晕乎乎的放下礼物,被管事的恭恭敬敬的请走了。贾琏带着两个小厮昏头昏脑的走出了闽王府,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但是王妃都说原谅贾赦了,这事儿自然就算过了。 放下心中大石的贾琏一脸喜色的往回走。等主仆三人走到华安街中央,旁边小巷突然冲出一伙壮汉,对着贾琏三人一顿好打,打的贾琏主仆三人哭爹喊娘。街上的人渐渐围过来,还有高喊去报官,更有热心的汉子挽袖子要阻止。怕被抓住露了底,于是动手的其中一个拿着一个大木棒照着贾琏的左小腿狠狠地打下去,“咔嚓”一声响,贾琏瞬时倒地,抱着左腿疼的满地打滚。 见贾琏腿断目的达到,打人的大汉们扔下贾琏主仆三人,狂奔逃走。 抱着头蜷着身子挨揍的两个小厮,一看人走了赶紧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背着贾琏跟在一个热心大娘的后面找到了附近一家的医馆进行救治。 大夫说贾琏年轻身子骨好,动手的人打的匆忙所以骨头伤的不严重,在床上修养两三个月也就无没事了。诊断完大夫要给贾琏定住断骨,但是贾琏疼的在床上动个不停,大夫让药童熬了碗安神药给贾琏灌下去,药效见效挺快本来疼的直打滚的贾琏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大夫这才能帮贾琏定好断骨。 两个小厮见贾琏睡着,嘀嘀咕咕了半天商量怎么怎么办,其中一个说贾政是顺天府的府丞,把这事说给贾政让贾政抓人,另一个说先回府把事汇报。另一个觉得这事先不能说,毕竟他们两个没事,贾琏腿断了,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劝说另一个小厮,先抓到打人的那些人将功赎罪,不然回去肯定会被卖出府的…… 半个时辰后两个小厮商议好了,决定先不回禀贾府此事,而是一个留在医馆守着贾琏,另一个去找贾政抓人报仇。 心里憋火的小厮一心要找到贾政抓人报仇,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一路跑到顺天府府衙亮出身份求见贾政。 顺天府府衙的衙役不敢怠慢,到后衙寻到正在看书的贾政,说荣国府的下人有急事找他。 贾政吓了一跳,难道是贾赦没了?不敢耽搁赶紧叫衙役速速把人请进来。 小厮一见到贾政立马跪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贾政添油加醋的把事说了。贾政一听这还得了,居然有匪徒如此张狂,光天化日之下在内城动手打人,还是打的他荣国府的少爷,欺人太甚。贾政招来十几个衙役,让衙役们去找相熟的人打听打听这事是哪伙地痞干的。 贾政把事托给了手下人,又跟府尹告了假然后带着小厮去看贾琏,怎么说贾琏都是他亲侄子,看看贾琏的伤势顺道一起回荣国府。 一来一往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等贾政带着断腿的贾琏回府的时候,天都黑了…… 庆春堂的后面站的是闽王,戏子是闽王的爱宠,那为什么班主敢让戏子登台唱戏,还敢用戏子给贾赦设套,莫非是闽王背后指使?又或者是其他人指使庆春堂的班主?那个戏子是合谋还是巧合?今天指使人打断贾琏腿的人是谁?是算计贾赦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贾珣在床上闭目想了半天,但是情报太少事情串联不起来。因为一天一宿没睡的贾珣越想越困,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之前还想着要是先生在就好了。 贾珣想着李昌繁,李昌繁又何常不会惦念贾珣呢?早在贾珣跟他告假走后,李昌繁就通知了刘子仪去查探贾赦被打的背后有没有黑手,但是这事涉及到闽王,刘子仪放不开手,进展就慢了,等到贾琏被打断腿的消息传到刘子仪的耳朵里时,刘子仪也才不过查出不是闽王设计的贾赦,而敢为了设计贾赦而牵扯到闽王的幕后之人权位一定不低,不然闽王又不是傻子,当时看不出问题事后还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吗?刘子仪又梳理了一遍荣国府的仇家,这些人不是地位不够就是手段不行,贾赦自身结的都是小仇,不至于有人要下狠手要他的命,到底是谁跟贾赦有深仇大恨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呢?刘子仪长长叹息。 这跟贾赦有大仇的不是别人正是淮王。别看人淮王是个急脾气,但是收拾起贾赦,那叫一个滴点是非不沾身,摸准贾赦好美色的性子挖好坑,贾赦自己就能把自己埋了,谁能想到这事是他干得。至于为什么非要牵扯上闽王,淮王表示——谁叫这老东西跟昌王(皇帝五子)那个王八蛋是一伙的。 闽王宠爱的戏子自打被闽王妃赶出王府住到了别院,闽王不能时时陪他,一个人寂寞难耐,没事就去庆春堂凑凑热闹。庆春堂的班主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淮王的手下给了他不少银子,让熊班主鼓唆闽王的爱宠再唱一场戏,要是有人问戏子的背景就说是在闽王那失宠的。 熊班主得了好处自然下死力气劝说戏子开唱,戏子也是愿意再登台的,但又怕闽王知道生气不敢答应。熊班主拍胸脯说:“王爷最爱你扮的西施,等你往台上那么一站,勾起王爷的旧情还怕王爷不时时去看你?” 戏子正愁闽王不常来别院找他,熊班主的话让戏子动心了,答应熊班主上台唱西施。熊班主见他答应了,有劝说他先上台练练手,毕竟他许久不唱到时候在闽王面前失手怎么办? 贾赦天天去庆春堂看戏,这戏子一上台自然就碰上了,熊班主收了别人大把的银子,不过说几句话骗人,有什么不能做的?什么跟贾赦的情分?没钱谁知道贾赦是谁! 前面说过淮王是个急脾气,这收拾贾赦顺道黑他叔叔一把的局早就找人布下了,十几天了才见效,真是太慢了!淮王觉得不解恨,直接招来他郊外庄子上的护院,让他们打断了贾琏的一条腿,心里这才舒服些,本来还想把贾赦的小儿子掳走卖掉,但是他哥康王觉得气出的差不多了,再卖掉贾赦的小儿子手段太过了。淮王被他哥劝了几句也就放下了掳走贾珣卖掉的心思。 于是在贾珣不知道的时候,他安然渡过了一劫。 月落日起,日落月起。日子一天天过,贾赦的身子也渐渐有了起色,他好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闹腾着找人去收拾熊班主,贾珣知道贾赦是被人陷害的,但又怎么样!他跟闽王抢戏子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事件既然平息了就不要再掀起来了。 贾珣深知贾赦不是个听劝的人,悄悄找人告诉了贾母。贾母来了之后对着贾赦噼里啪啦一顿臭骂,扬言要是贾赦敢找人去庆春堂闹事,她就吊死在贾赦床前。她说到做到。 贾赦一看贾母的样子知道贾母不是在说笑,赶紧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找人去庆春堂闹事,也绝对不会招惹庆春堂的班主。 贾赦好不容易安抚住贾母让贾珣扶着贾母回去之后,整个人顿时萎了,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看谁都没好脸色。 此时天气渐暖,出了贾赦院,贾珣陪着贾母在小花园散步,贾母道:“你父亲大好,珣哥儿也该去跟李先生学习了。” 贾珣虽然早就想回去,但还要推辞一二,“老爷身字还弱,哥哥也卧病在床,现在我怎么能离家让老祖宗替我劳累,孙儿心疼您。” 贾珣对贾母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让贾母恍惚间想到贾敏,当初贾敏未出阁时也是这般看着她,软软的说着:“女儿舍不得太太劳累。” 想起早逝的女儿,贾母眼里的泪差点没兜住,用手摩挲着贾珣的头,“傻孩子,咱家那么多丫头,二太太还有你嫂子都在,老祖宗不过嘴皮子一动就行了。你还小正是学习长进的时候,处理家事等你大了再说,好孩子听话。” “老祖宗别难过,珣哥儿听话。”说着把脸放到贾母的手里蹭蹭。 贾母又叮嘱了贾珣几句让他放心家里安心给李昌繁学习的话,这才安心的带着贾珣回去收拾去清虚观的东西。 忙活了半天,终于给贾珣备好东西,之后贾母一直把贾珣送到垂花门处,目送着贾珣离去久久不能回神,还是鸳鸯上前安慰,贾母这才回过神,转身回去。 自从贾敏逝去,贾母大病一场之后就一直把对贾敏的回忆压在心底,不敢想不敢念。今日被贾珣勾起了往日的回忆,贾母这才想起自己女儿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外孙女,也不知道黛玉是不是和敏姐儿小时候一样,一想到外孙女会和贾敏小时候一样,围在她身边跟她说笑,会跟她撒娇耍赖,受委屈会一个人呆着生闷气,只有她去了才会哭着诉苦…… 想着贾敏小时候的种种,贾母再也坐不住了,唤来丫头准备好纸笔,亲自给林如海写信要接黛玉进荣国府抚养等等。写好了信让婆子交给管事快马加鞭送往扬州交给林如海。 32声名鹊起三 贾赦和贾琏的事情就像一口悬在贾珣脑袋上的利剑,他虽然是穿越的,可他现在只是个快六岁的(虚岁)的孩子,贾家的事情除了李昌繁会不避讳的告知,贾家其他人只会哄他,就算他问别人,别人也只会岔开话题。 贾珣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李昌繁,到了清虚观观口,仆役们拿着一堆东西走的很慢,贾珣也不等他们飞快的走了。可等他到了清虚观客房却发现客房空了,贾珣都整个人都懵了,脑袋一片空白。 一直等候贾珣的清虚观的道童,净手回来发现贾珣傻呆呆的站在房门口,走到贾珣面前却不见贾珣有反应,于是拍了下贾珣的肩膀。 懵头懵脑的贾珣被小道童的一拍,人清醒了,定神一看拍他的是清虚观的小道童,“行行(xinghéng)到此找我何事?” “贾善人,我奉李先生的命在此等你。”小道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才去净手,劳善人久候了。” 贾珣再一次被贾善人这个称呼囧到,无语的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小道童,“事出有因行行太客套了。不知老师叫行行在此等我有何事?” “李先生搬到观后的九思院,让我等善人到了领您去。” 贾珣迷茫了,什么时候清虚观多出来座九思院,不过也没多问,“劳烦行行在前带路。” “善人客气。” 小道童带着贾珣越过清虚观的三清大殿又绕过七真殿,穿过四御殿和问道堂夹道,往前行了百米,这才到了挂着九思二字匾额的院前。 院门虚掩着,小道童推开院门拎着贾珣走进去。这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院子里面用大块青石板铺地,正中间有三间正房,院两边盖着两间小厢房。满满当当的院子连棵树都种不下。 走了十几步贾珣他们二人就到了正房的门口,门是敞开的上面挂着不厚的青色布帘,小道童恭敬的在帘外道:“观主,李先生,贾善人到了。” 话音才落,门帘被人掀开露出刘子仪的带笑的俊脸。“耽搁行行多时,观主让你快去问道堂听课,没听到的经意下课后找清心补上。” 小道童听了刘子仪转告的张道士的吩咐,赶紧告辞离去。 刘子仪这才拉住贾珣的手,高兴道:“小师弟你可算回来了!” 看见刘子仪,贾珣发自内心的高兴,分明有满肚的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只化作了一句,“师兄好久不见。” 刘子仪拉着贾珣进屋,边走边说:“老师昨日还在跟为兄念叨师弟,今日收到师弟要来的消息还特地让真人为你备下了宴席。为兄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子仪何日没有口福?老道可是背着我苛待我这学生了?”李昌繁打趣的话从左侧房间传出。 厅堂不大,李昌繁话音才落,刘子仪便和贾珣进了房内。靠墙处有个小茶几,茶几两边摆着两个圆凳,而李昌繁和张道士坐在靠窗的矮炕上,炕上摆着一个四方小桌,二人围坐在桌边。 不等李昌繁二人说话,刘子仪招呼贾珣脱鞋上炕。 待贾珣二人坐稳,李昌繁问道:“珣哥儿,你父亲与兄长身子可安好?为师外事缠身,未能前去看望,珣哥儿不要见怪。” “父亲与兄长身子已经渐好没有大碍。”贾珣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老师说的哪里的话,我家中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父亲出事,祖母和母亲一直守着,家中大小事情皆交给叔母和嫂嫂掌管。后来兄长出事,嫂嫂要照顾兄长家事全交付到叔母手中。叔父在顺天府当值,自然住在顺天府后衙。您要是去了谁招待您?我可做不了主。” 贾珣一番话说的屋里三人直皱眉头。张道士知道贾赦和贾政不合,但是贾家剩下能当家的两个男人都倒了,贾政不回去这事儿说不过去啊。“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叔父怎么不回家主事?你叔母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招待外客?” 贾政还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性子迂腐,所以贾珣无奈的为张道士解释道:“叔父说‘不可因私情而废公’,他深受皇恩不能辜负,除了家父受伤那天回来一天,把受伤的兄长送回来又住了一天,其他时候都在顺天府后衙住着办公。” “那你家来了外客看望谁接待的?”张道士不好当着贾珣的面说贾政的坏话,只能转话题。 “额,是祖母招待的。”贾珣挺心疼一直溺爱自己的贾母,那么大把年纪还要操心这么多事情,真够累的。 贾珣没奈何的叹口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问问李昌繁关于贾赦和贾琏受伤的事,张道士待贾珣跟亲儿子一样,贾珣也不避讳直接问道:“关于家父和兄长的事情,先生可有什么眉目?” 在座的三人都知道贾珣聪慧,这么凑巧的事情贾珣肯定会想到背后有问题,没有多说,李昌繁直接回答道:“庆春堂的熊班主收了别人的不少银子,至于是谁熊班主也不知道,戏子没问题,闽王也没问题。你父亲被打第三日,早朝的时候有御史状告闽王为卑贱戏子殴打朝廷勋爵,视律法于无物。紧接着另一个御史也参闽王行事跋扈,引经据典把皇帝说的脸色涨红,最后闽王被皇帝关在府中反省三月,戏子被打了五十大板赶出京城不得再回。这事你父亲也有错,念在他受伤的份上皇帝没有处罚也没安慰。” 贾珣呆了,他怎么不知道有人告闽王了?“这事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张道士捋着胡子笑道:“你还是个娃娃,家中长辈谁会跟你说这事儿?要不是昌繁总是说你聪慧怕你瞎想,我也不会同意他跟你讲这些事情。” “老道,你这话可偏了!我自己的学生能不疼爱,珣哥儿聪慧我这不是怕他多想伤身吗!”李昌繁辩解道。 “闽王受罚了?难道幕后之人其实是对着闽王来的?”贾珣不由多想了。 “看看我就说珣哥儿聪慧吧!谁家孩子能想到?不愧是我的学生。”李昌繁沾沾自喜。 张道士看不过,“当初是谁不愿意收来着?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害臊!” 李昌繁不干了,什么叫给自己脸上贴金,“没我李昌繁再聪颖的孩子也白瞎,有本事你别找我啊!” “老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老杂毛你才没皮没脸,是谁当初哭着喊着让我收学生的!” “老匹夫你才哭着喊着让我帮你做事的!” 李昌繁和张道士,你一句“牛鼻子……”,我一句“老混账……”互相揭短吵得不可开交。 刘子仪悄悄挪动身子靠近贾珣小声安慰道:“师弟别担心,真人和老师一直这样没事的。参闽王的那个御史是留王给的消息,另个火上浇油的据说跟康王走的比较近。小道传言闽王跟昌王母家有交情。” 师兄你哪来那么多小道消息,这么隐蔽的事情你都知道,私底下难道是皇帝的探子不成? 看着一脸古怪的贾珣,刘子仪讪讪道:“个人爱好,呵呵。” “师兄爱好真是,额,有趣。依师兄看,闽王这次被罚了会不会再找家父麻烦?” “既然幕后之人都跳出来了,有他们在闽王面前顶着,闽王分不出心思找你家麻烦了。” “那我家算是安全了吧?”贾珣高兴道。 贾珣想着既然自己家只是个筏子,现在应该安全了,可惜他高兴早了,几个月后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招惹大麻烦了。 当初因着贾珣的事情,贾母劝诫过贾政不要再往外面传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了,贾政自己不传也告诫王夫人不要传,但是贾珠死后,王夫人把一切心思都放到了宝玉身上,身边的人为了讨好王夫人自然把宝玉夸了又夸,口含玉石出生的事情必当成将来宝玉能为宰做相的佐证。 王夫人听了这些话自然高兴,于是说的人越来越多,以贾家仆人什么都敢往外说的习性,贾宝玉的通灵宝玉自然传遍了京城。比荣国府权势高的,觉得玉虽然稀罕,但是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功效,拉不下脸抢一个孩子的物件,比荣国府权势小的,力不从心,所以贾宝玉的通灵宝玉就这么安稳的待在他身上了。 留王倒霉不知道怎么起了一身的脓包,恶心不要紧关键是它疼啊!招来太医院的太医们聚诊,太医们轮番上前诊断,最后聚在一起一交流,都觉得留王得的是脏病。 太医们招来留王身边伺候的太监,详细问了留王近日的起居,发现留王府新纳的一个美人是出自梦柳阁的花魁,太医们觉得找到了传染源,于是让太监去请那个花魁,一番诊断之后发现花魁脉象没事,也没有任何症状。 太医们连番询问留王身边伺候的太监们,发现实在没有可疑,只能硬着头皮去问留王,留王想了半天才说一个月前去自己去城郊踏青的时候见到一个美貌妇人,一来二去勾搭上了,除了这个妇人欢好过一阵子,后来就是专宠花魁。 太医们发现花魁没事啊?难道这病不传染,可不传染留王怎么得的啊?太医们只得又问留王这妇人是谁,留王想了想好想那个妇人说过是京郊一富裕农家的新妇,留王只是图个新鲜,玩过几次也就不在来往了,他哪知道那妇人夫家叫什么。 既然找不到传染源,那就硬着头皮先治吧,可怎么治都治不好,毕竟太医们没经验,只得跟皇帝说让皇帝找个治脏病有经验大夫。皇帝本来就嫌弃得了脏病的留王丢人,藏着掩着还来不及怎么会给留王找那种大夫。让皇后告诉留王妃,这大夫让他们自己找,要是被人知道了就让留王去死好了! 留王妃让留王悄悄住到了自己娘家,让娘家哥哥偷偷摸摸的请了好几十个专治脏病的大夫,可大夫们都无能为力,眼看着留王越病越厉害,人都没有意识了,没有办法的留王妃想起了旁门左道,一些据说很有本事的道姑,道婆,和尚什么的都被留王妃请来了。 刚开始这些人使得手段确实让留王有点气色,可没过几日病情又加重了。留王妃见旁门左道有用,有请来不少人。 其中一个道士说要先天宝物碾碎了给留王服下,留王的病就好了。 先天宝物?留王妃愣了,又问那个道士先天宝物是什么东西,道士告诉留王妃先天宝物就是天生天养的宝物一般都是玉石。 玉石好说啊,留王妃弄来不少稀世玉石,可道士都说不是,愁得留王妃生生长出来不少白发。 最后还是一个道婆说,贾家有个宝玉是从胎里带出来的。道士一听,肯定的告诉留王妃先天宝物就是这个! 33声名鹊起四 “这就是贵人?长的真一般,衣着打扮还不如大太太。”被遣出荣禧堂的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小丫头语气酸涩的说道。 一个媳妇子瞟眼说话的小丫头,“你倒是漂亮,可惜就是个当丫头的命!” 被贾家两个下人议论的贵人正是留王妃,当日得知荣国府有能救治留王的宝物,想派心腹去荣国府索要,但是道士说这宝物要亲自请。留王妃只得自己去,可皇帝当日的警告犹言在耳,她不敢大张旗鼓的到荣国府,毕竟留王和贾家从无牵扯,引起别人的猜疑就麻烦了。 最后留王妃带着几个仆妇坐着顶六人抬的绿呢小轿,私下前往荣国府,留王妃一行人到了荣国府三间大门前,唤仆妇递了帖子,帖子中叮嘱贾母勿要开正门,不要声张在正堂等她,她从侧门进便罢。 贾母接到留王妃的帖子惊呆了,不知道留王妃为什么要掩住身份到了自己府上来,可听丫头说人都到门口了,不是多想的时候,急匆匆的吩咐丫头仆妇有贵人到了,让她们都老实点。 留王妃从荣国府西边角门处进,走了一射之地,乘上贾母的软轿复过了东西穿堂直行百步穿过向南大厅,又过內仪门,从甬道直达荣禧堂堂屋。 贾母领着邢、王二人在屋里等候,待留王妃下了轿进了屋,坐到屋里上首。贾母等人行过大礼,众人这才落座说话。 留王妃不客气的挥退贾家屋里伺候的丫头,这才跟贾母说话,“老太君勿要见怪,只因事情急迫不得已而为之。殿下病重需奇石救治,我听闻贵府公子生来带有奇石,还望老太君不吝借予,他日必有厚报。” “娘娘吩咐莫有不从。无知小儿能帮上殿下的忙,是他万辈子修来的福气,娘娘客气了。”突闻留王生病的事情,贾母有点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面色不显镇定的回话道。 荣国府什么地位,留王府什么地位。别说是留王妃亲自来借贾宝玉的玉,就是派个管事的直接拿走贾家也不敢有二话,不过一块玉石罢了,犯不上逆了留王府的意。 贾母让王夫人去取来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交给了留王妃,留王妃虽然挺好奇这先天宝物,但是留王病重昏迷急需救治。留王妃小心翼翼的把通灵宝玉用帕子包好放进随身的锦囊里,起身离去,离去前说道:“此事还望老太君和府上诸位不要宣扬,不然……” “娘娘放心,臣妇等明白。”看留王妃的作态就知道留王病的蹊跷,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往外说呢。 留王妃料贾家也没胆子乱说话,很放心的走了。 拿到通灵宝玉的道士一看就知道这是真正的先天宝物,当下要碾碎通灵宝玉救治留王,但是不管他是用锤子砸,从高处摔还是用碾子碾都无用,看似易碎的通灵宝玉就是不碎。 众人想了诸多办法都无用,还是一个惯用巫蛊害人的婆子说,“看宝玉上的字是个有来历的,只有污了宝玉的灵气才能用别的手段弄碎。先用阴时出生的黑狗的血混上女子天葵的污血,浸泡七日再取出,肯定能破了宝玉主人的印记。” “婆子你这法子太麻烦,按佛爷说还不如直接杀了这宝玉的主人,宝玉无主怎么都行。”说话的是个心术不正被赶出寺院的喇嘛。 “你懂什么!宝玉是跟着主人一起出世的,主人死了宝玉自然也就是无用了。”婆子反讥道。 “先做了再说。”道士一锤定音。 以留王府的势力找个阴时出生的黑狗太简单了,不出半天就寻到了。通灵宝玉浸在黑狗血和女子天癸的污血里第一日,贾宝玉安然无恙。 第二日,贾宝玉一如往常;第三日,贾宝玉精神小有不济;第四日,贾宝玉昏昏沉沉浑身发冷;第五日,贾宝玉开始沉睡不醒;第六日,贾宝玉依旧沉睡浑身发抖;第七日,贾宝玉人事不知,即使盖上三床棉被依旧冷的牙关紧咬。王夫人请来的太医告诉她准备后事。 再看留王妃这里,当日提出办法的婆子取出通灵宝玉,没有立刻用砸它,而是用活人身上弄出来的人油做的蜡烛,浸泡女子天葵污血后晾干的麻线做的烛芯,把宝玉用这种蜡烛烤,为了进一步去掉宝玉主人的印记。 才烤了没多久这宝玉就散发出一股奇香,让人闻了身心舒爽,宝玉上面渗出薄薄一层乳白色的液体,婆子看见了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递到鼻子下闻了闻发现奇香就是它散发出来的,大着胆子用舌尖舔了点,瞬间精神大振。 留王妃这里发现了好东西,贾宝玉开始发烧,烧的整个人都糊涂了。 王夫人抱着身子滚烫的贾宝玉,人都快疯了,这时她耳边传来一声佛号,声音的主人告诉王夫人只有拿回通灵宝玉才能救回贾宝玉。 且不提王夫人是如何发疯的往外跑,先看看说话的主人是谁。 说话的人正是贯穿整部红楼梦的关键人物——癞头和尚,他身边立着跛足道士,此时他二人站在半空中,都是一脸悲悯的看着荣国府,跛足道士道:“此事涉及皇室中人,你我二人不能插手,只能靠他自己渡过这一劫了!” 癞头和尚一叹,“邢氏注定孤苦无依,无子送终,谁知一介凡尘道士居然破了天命送给邢氏一子。天道终究乱了!罢了罢了这一世因果不清,下一世再来过吧。”(贾珣是胎穿,连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都以为是张道士弄得。) “难道就此放手不管,那你我如何复命?”跛足道士有点担忧。 “世间皇家还能延续三百余年,你我如何插手?就此离去吧!”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小仙,他们可得罪不起天定的王朝中的皇家子弟。给王夫人提个醒让她自己想办法贾宝玉算了,这事儿他们参合不起。 贾家丫头众多,一看王夫人衣衫凌乱,神思不属的往外跑赶紧上前挡住,“太太这是怎么?”,“太太出什么事儿?”…… 王夫人不说话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丫头们,丫头们没有胆子敢拦主子,所以王夫人一推就推开了,推开后跟继续往前跑。 快冲到內仪门了,贾母来了,上前一个嘴巴,打的王夫人嘴角都见了血迹,人也回神了。 “老太太救救宝玉吧!宝玉快不行了,神仙说取回宝玉才有救,您救救宝玉吧!” 贾母知道太医说让给贾宝玉准备后事的话。难道是宝玉没了?老二媳妇受不打击疯了?可不能让她闹出事,连累了政儿。 “快来人送二太太回屋,剩下的随我去看看宝玉。” 得了贾母的命令,丫头们团团围住王夫人把她架着送回了屋。等贾母进了宝玉养病的房间,发现一堆丫头围在宝玉床边,一人一句嚷嚷着。 “老太太来看宝哥儿,还不规矩的让开!”自从双燕,琉璃嫁给了外院管事的,鸳鸯现在是贾母身边的第一得意人,贾母走哪她跟到哪。 围在贾宝玉床边的丫头们听到鸳鸯的红着眼圈让开了,贾母上前一看宝玉虽然烧的脸蛋红艳,嘴唇起了干皮,呼吸急促,但人还活着,贾母真不知道王夫人不在这里照顾宝玉,在院子里闹腾什么! 贾母交代宝玉的丫头们好好看护宝玉,去看被送回屋子里的王夫人。 王夫人一见贾母来,哭着说有个神仙告诉她,只有从留王那里拿回通灵宝玉才能救回贾宝玉的命。王夫人跪在地上抱着贾母的腿,不停哀求贾母让她去找留王要回通灵宝玉。 贾母一看这架势,王夫人别是痰迷心窍疯了吧?知道不能再刺激王夫人,贾母只得好言哄她,说通灵宝玉她去要,让王夫人安心在家等着不要闹事。 王夫人听着贾母敷衍的话,使劲推了贾母一把,还好鸳鸯扶住了贾母。 “你个老不死的!想害死我的宝玉,我先杀了你。”说着从头上拔下金钗爬起身朝贾母刺去。 又是鸳鸯眼疾手快抱住王夫人的腰不让她靠近贾母,被发狂的王夫人刺了好几下,也不敢放手。其他丫头们反应过来了一起上前夺簪子的夺簪子,摁人的摁人,终于把抓狂的王夫人给摁到了床上,扯下床上挂的纱帐捆住了王夫人。 被捆住的王夫人叫骂不停,贾母让人用帕子堵住了王夫人的嘴,匆匆离去,让人寻贾政回家。 因为贾宝玉的病贾政告了假一直在外面寻访名医,虽然太医都说没救了,可贾政还要试试。出门寻贾政的下人一直没有找到贾政,还是天黑贾政自己回去了。 贾政才进门就被守门的丫头叫去贾母屋里。进了门贾母一脸憔悴的跟贾政把事情说了,“政儿你这几日不要外出,多在家中安慰王氏。珠哥儿已经没了,宝玉有这般模样,她也是一时想不开,痰迷了心窍,你莫要动气好声劝说。” 贾政点头应下,心里本就难过的他听贾母说起贾珠,贾政更加难受,一个嫡子没了难道另一个嫡子也抱不住了吗? 是夜贾政回了荣禧堂见到了被捆着的王夫人,没敢松开王夫人,只是把她嘴中的帕子拿下。 王夫人才能说话就嚷嚷着让贾政去留王府拿回通灵宝玉就贾宝玉。 贾政只当王夫人疯的厉害,皱着眉头厉声道:“看你疯疯癫癫的还有一点大家太太的样子吗!” “我就知道你想弄死我的宝玉,好给那个小贱种疼位置,我告诉不可能!贾存周要是我的宝玉死了,我让那个小贱种和那个小、贱、人给我儿子陪葬啊!” 贾政一听这话脸顿时铁青,什么叫他想弄死宝玉,宝玉是他的唯一的嫡子,要是有办法他能不救吗?关贾环何事!“你这个泼妇,懒得与你理论!”说完转身就走。 王夫人先是怒骂,后是哀求,可都阻止不了贾政的脚步,王夫人的话都被贾政当成了疯话。 丫头们没主人吩咐不敢堵住王夫人的嘴,王夫人凄厉的喊声不断回荡在荣国府上空。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觉得夸张,本来通灵宝玉就是神话中的东西,我只是额外阐述了下【捂脸 一直要虐王夫人一家,终于虐了!!!!!!心情好爽\(^o^)/ ps:不要觉得大婶过分哟!【抱腿 34声名鹊起五 贾珣参差不齐的头发被拢成两堆,左右各一盘在头顶,又从两髻中各引出一绺尾发垂至肩膀之上。 身上穿着玄青色绸布交领直裰,腰间系扎同色丝绦上挂一白色素玉圆佩,神色肃穆步履坚定的走向奉天门。 “来者止步!”守在奉天门外的外围侍卫开口喝止贾珣,“哪家小童怎敢来此?你家大人呢?” “荣国府贾珣来此敲登闻鼓,面圣陈情救弟。”贾珣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守在外围的十几个侍卫闻言大笑,还是一侍卫听贾珣说自己是荣国府的才忍笑劝道:“贾小哥儿快回家去吧!这登闻鼓可是你能玩的。” 贾珣拱手谢过侍卫的好意,然后说道:“神武大圣天光大帝曾言,‘诸事赴台、省诉之,理决不平者。许诣登闻鼓院击鼓以闻。’大周律《斗讼》十六卷,三十七条——宫内登闻鼓百姓可敲鼓鸣曲申冤,何人官员、人士不得阻拦,阻拦者罪同不道之最。天子闻鼓声须登朝亲理,敲鼓者受廷仗十,方可面圣。” 看着再也笑不出声的被震的侍卫们,贾珣正色询问:“不知诸位大人可否放我前去登闻鼓处了?” 连大周律都背出来了,侍卫们自然不敢在说什么,“有百姓前来敲登闻鼓,内卫引路不得阻挠!”连喊三遍,奉天门被从内打开,贾珣这才登上白玉石阶,一步一步走向奉天门,心里忽然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忘记了自己失败会死,贾家就此败落,也想不起自己成功会从此功成名就,闻达于天下。 贾珣抬着头一步步迈进了奉天门内,从此时起不管失败与否,贾珣这名字都要传遍天下了。 大周一直是五日一大朝,三日一小朝,今日不用上朝皇帝悠闲的带着新宠的才人在太液池南岸的奇兽园赏玩南番新进上来的白色孔雀,时不时与新宠调笑几句心情舒爽不已。 皇帝正低着头跟新宠说着情话,守在外面侍候的小太监悄声走进来,跟伺候皇帝的总管大太监卫保耳语一番又躬身悄然无息的退出了。 卫保侧耳听皇帝不再跟新宠说情话了,这才稍微抬起点头用余光找到皇帝的位置,落脚微重弄出点脚步声,卫保走到皇帝身旁恭敬道:“陛下,有荣国府一小童名贾珣,独身前来敲登闻鼓,此时正往……” 话未说完,沉闷的鼓声想起,“咚咚”的声音响的人心尖发颤,听到的人脸色大变,自从大周建国来第二次在皇城里想起登闻鼓声,第一次响起大周朝罢免了一个左丞相(正一品),斩了左丞相之子,毁了三个勋爵。不知这第二次响起,会牵着到谁呢? “卫保还不去备撵,宣众王公大臣上朝议事!”皇帝面色不好,咬牙道。 “奴婢这就去办。”虽然着急,但是卫保的礼仪一丝不错,脚步一点乱安安静静的退出去准备。 …… 贾珣趴在刑椅上等着受仗击,心里想到李昌繁跟他说的一些话,“珣哥儿,你可知这廷杖是什么样子吗?” 自己怎么说的,“不知,但不惧。”当时自己想着不过十仗,他堂堂一个成年不会畏惧的。 现在抬起头看着廷杖狰狞的样子,就算拥有成年人灵魂的贾珣也畏惧了,不过此时已无退路,还好敲登闻鼓不用脱衣受刑啊,这样是不是还能有个缓冲啊!贾珣苦中作乐的想到。 杖刑太监也是第一次打这么小的孩子,良心有那么一点不安,“小公子,这是奴婢的帕子新的不脏,您咬着点帕子到时候咬不到舌头了。” 贾珣感激的冲太监笑笑,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俊秀的五官圆润的脸型看上去很讨人喜欢,“谢谢公公美意,珣不能起身道谢,公公不要见怪。”伸手拿过太监递过来的帕子,团起塞到口中咬住,“公公打吧。” 贾珣的话带着鼻音话语含糊不清,但是杖刑太监还是明白了贾珣的意思。提仗打下,“一!” 廷杖打在贾珣的身上,瞬间那种深入入骨髓的痛感传遍了贾珣身上每一根神经,不过这还不算完,“廷杖是栗木制成,一端做成棒槌状的包上铁皮,铁皮上有密集的小铁钩,一棍下去还要顺势一扯,这皮肉就被撕扯开。珣哥儿你一定要记住疼也不要乱动,一定要顺着仗行太监的撕扯的方向躲。切记切记!” 感觉廷杖要抬起,贾珣咬紧帕子用尽全身力气顺着撕扯的方向动,等廷杖离开了贾珣的身子,他的衣衫瞬间被扯烂,玄青色的碎布条瞬间变成了黑红色,皮肉已经翻滚开。 “二!” 还未停歇廷杖再次落下,贾珣身子巨痛之下又抖动不已,额头上的汗水划过惨白的脸颊滴落到地上。等廷杖要离开时,贾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顺势动了动。 “三!” 经过两次撕扯贾珣背臀处已无一出好肉,廷杖打下去溅起了血花,像是躺在地上暴晒临死前的鱼猛地弹动一下然后无力的落下,等廷杖再次离开时,贾珣已经动不了了,只能任人撕扯。 “四!” 廷杖越快打完,贾珣越不会受苦,杖刑太监看着只有刑椅一半大小的贾珣,越发的加快速度打下去。 这次贾珣已经身子没有什么反应了,但是他的灵魂却感觉受到了重击,快要昏迷的贾珣瞬间睁大了眼睛,眼泪流了出来。汗水打湿了衣衫,蜇痛了被撕扯出来的伤口。 “五!” 贾珣想昏迷却昏不了,因为每当他快昏过去的时候,被密集铁钩撕扯的皮肉都会弄醒贾珣。 这种始终不能昏迷只能活活挺着的廷杖才是最可怕的,让多少人闻之变色。 …… “十!” 贾珣终于受完刑被拖起来,他整个人软的像滩泥,还是刚从水中捞出的那种,背臀处的肉全都撤烂了,从贾珣嘴里掏出来的帕子已经全是洞还沾着不少血。 “公公完了吗?”原本清亮的童音变得沙哑暗沉,声音低不可闻,但是杖刑太监离他很近听见了,“完了,小哥儿真是条汉子!” 廷杖可不是一般的杖刑,贾珣可谓是最小的受廷杖的人,杖刑太监听见贾珣还能问话,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杖刑太监小心翼翼的让人把贾珣放到他背上,亲自背着贾珣去面圣跟着内廷太监去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真的好难写,写了改,改了删,文短了对不住大家。 35声名鹊起六 贾珣还是夏卫晟的时候性子就是个偏执的人,往往偏执的人都有些完美主义,所以在贾珣因为失血过多神智有些不清醒了,可他依然在行刑太监把他背到近太和门前放下他的时候,开口道:“多谢公公几次相助之恩,若此行珣能回来,必寻公公报此大恩。” 周朝神武大圣天光大帝(开国皇帝)对文人士子甚为优待,尤其是推崇文人的不惧强权敢于直言的铮铮风骨,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世人更是推崇风骨。此后的历任皇帝也是屡屡夸赞文人的铮铮风骨。 行刑太监就是在这种风气中长大的,虽然他进了宫当了太监,可这对风骨的推崇可谓是刻进了骨子里。 “奴婢没进宫前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奴婢知道贾公子虽然年幼却为了救弟而敲登闻鼓,您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奴婢帮您只是佩服您的风骨,不是为了您的报答。” 贾珣面容苍白忍痛一笑,声如细丝断断续续道:“贾珣未有功名在身,公公不必谦称。珣做事只为对得起良心,这铮铮铁骨珣更是担不起。”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拿来了御医特制的金创散,总不让贾珣还没见皇帝就先流血而亡吧。 行刑太监拿过小太监手里的装金创散的瓶子,打开倒入手中放在鼻下闻了闻,这才抬头对贾珣说:“这药不错止血不错,就是初敷时伤口会有烧灼感,请公子忍耐一二。” 贾珣也没有讲究,利索的趴到地上让他敷药,“公公敷药吧,圣上和诸公快到了。” 金创散一挨到伤口,贾珣就感受到如烙铁烫肉的痛楚。因为此处近太和门,贾珣闷哼一声,随后紧紧咬住牙关不敢喊出声,双手紧握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药终于上好了血也止住了,再一次疼出一身冷汗的贾珣,眼前发黑挣扎了好半天才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行刑太监见贾珣衣后破损露出狰狞而鲜红的伤痕,伸手要撕衣服的下摆替贾珣遮上,一个风高劲节的人不能受此羞辱(那时候认为□*是种羞辱)。 贾珣看到连忙开口阻止,“公公勿要如此,珣只要能救回弟弟,这点事不算什么。” “我一个阉人不比公子,公子不要推脱,莫不是公子嫌弃我是阉人!”说着衣衫已经裂开一道缝。 贾珣伸手去阻拦,一个踉跄扑到太监身上,“公公仁义,珣本不该推脱,然宫中规矩甚多,珣不能连累公公。” 二人还要争论,但是有小太监前来催促贾珣进殿面圣,贾珣咬着站直身子,朝行刑太监道了别,一瘸一拐的随小太监了太和殿。 行刑太监望着贾珣努力直起的背影,眼眶红了眼底泛起水光,默默地朝贾珣拱手躬身,“王桥愿公子此行如意!” …… 贾珣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忍受酷刑,但是贾珣依旧把背挺得直直的,平视着前方倔强的不肯认输给疼痛。 贾珣一步步踏进太和殿,一步步入了皇帝和朝臣诸公的眼。 从高踞上位的皇帝处看贾珣,本来身量就小的贾珣越发的显矮,但是他的气度却有如高山般巍峨,不可折服不可羞辱。 从两边的大臣王公处看贾珣,虽然衣衫破损但贾珣丝毫不显局促,背后皮开肉绽可贾珣目光依旧坚毅,脊梁直挺,气势如苍松坠危崖而不倒。 贾珣忍痛步伐正常的走到到了皇帝面前,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让旁人听的膝盖都疼,推金山,倒玉柱伏身跪下,“小民荣国府贾赦次子贾珣叩见圣上!” 贾珣一下跪褴褛的衣衫顿时露出背后的狰狞的还在渗血的伤口,皇帝看着都替贾珣疼,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进来? “卫保去扶贾珣起身。”皇帝对贾珣印象还是不错的。 “谢圣上恩典,小民受之有愧。”说完贾珣在卫保的扶持下顺势站起。 “贾珣你敲登闻鼓所为何事?”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荣国府没落了可在京城还是数得着的,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贾珣一个幼子忍受着廷杖的刑罚也要敲登闻鼓呢?皇帝不得不承认他好奇的要死。 “求圣上恩典救小民幼弟一命!”贾珣说着又跪了下去,疼的他呲牙咧嘴,因为脑袋低着没有人看见。要不是留王想把贾赦也牵扯上,我管贾宝玉去死啊! “救弟?朕非名医如何能救你弟弟啊?”皇帝想起留王这一阵子上窜下跳搜集有关荣国府的事情,难道这事儿跟老三那个混账有关? 贾珣抬起头两行清泪顺着惨白的脸颊留下,“只求圣上开恩让留王殿下还回小民幼弟的玉石,小民幼弟出生时就是含着那块玉石出世的,每次玉石离身就会身体不好,但是留王殿下相借,言用后几日内必还,小民全家莫敢不依。可……” 贾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怒目瞪视他的留王,闭口不敢说下去。 “继续说!”皇帝斜睨留王一眼,出口道。 “可留王殿下言而无信,不归还玉石。小民幼弟危在旦夕,祖母年迈上门前去求留王归还,但是留王避而不见,求到顺天府府尹处,言‘殿下乃陛下亲自,非我管辖之内。’小民不得已才来求圣上。”对于贾母为什么去留王府求还通灵宝玉,贾珣还真是不知道,他也很纳闷贾母怎么把贾宝玉的病和通灵宝玉连上的? “就为此时敲登闻鼓?难道你不知登闻鼓非大事不可敲吗!”皇帝不是向着留王说话,而是这种小事贾家递个折子上来,他让留王悄悄还了不就行了,闹着大的场面真是明着打他的脸! 贾珣听出皇帝语气不好,他也委屈谁想没事挨廷杖,还不是贾政知道贾母找留王求玉之后非要弄死贾宝玉,生怕得罪了留王,被贾母阻止,贾政唉声叹气的出门让人打断了双手,至今在家修养。 再说留王身体好了活蹦乱跳玉不还也罢了,打伤了贾政之后居然还找人搜集整个荣国府的罪证,其他王爷有意透漏让刘子仪听见风声告诉了贾珣,按照李昌繁的分析其他王爷这是想看着荣国府和留王拼命,他们好从中渔利。要是贾家输给留王,那么其他王爷也不会帮手而是群起瓜分荣国府这块肥肉,要是留王和贾家两败俱伤,贾家照样会被瓜分。 但是贾珣要是告御状,这情况就变了,赢了,首先得罪了留王不用怕,留王要是敢打击报复就是不满意皇帝的处置。贾珣自己也能美名广传天下,从此可谓是一步登天。当然要是输了,他和荣国府一起完蛋,但是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结局强,起码还能看见希望。 想了这么多时间也才刚过一点,“小民斗胆问圣上,绝人子嗣此事是大是小?” “事大。此事上折子奏明即可,难道朕还不会为你们做主吗!”皇帝越发的生气,没事找事还敢问朕。 “圣上所言极是,圣上可知小民叔父被人打折双手,家父早先受了重伤身子一直不好,兄长不知被何人打断了腿不良于行。敢问圣上小民一家要如何上达天听,折子如何递上?”贾珣这次是真哭了,他不想牵连刘子仪,宁国府早就参合到异性王之中,他但凡有一点办法怎么会受这种罪,行这种险招。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如此行事!朕居然从未得知,这满朝文武到底瞒了朕多少事!”皇帝没想到留王居然嚣张到敲断堂堂正四品的一双手,满朝大臣居然无一人敢言,是不是留王要造反了,他们都不会说一句话! 不得不说皇帝想多了,贾政的事情是几位王爷联手压下去的,留王为了自己,其他王爷是为了等事情闹大了,在火上浇油的。 “圣上息怒,臣等有罪。”王公大臣们听了皇帝的话赶紧躬身认错。 皇帝能说什么,这事说来说去还是留王的错,神情萧索的让王公大臣们起身,又问贾珣可是要状告留王。 贾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自幼小民和幼弟便养在祖母身边感情深厚,如今幼弟生死难料,祖母已然花甲却还要担惊受怕,小民看着满头白发颤颤巍巍为家事奔走的祖母,心痛难忍。叔父、叔母年约不惑,丧了长子,现在唯一的幼子也要保不住,血脉断绝何其不幸。家父每日唉声叹气恨自己无能为力,小民看着家父花白的头发,想要为父分忧。 小民知道家事而已不值得敲登闻鼓扰乱君心惊扰百姓,可这些事对小民来说是天大的事,小民此来不为状告留王,只求乞回玉石安祖母之心,续叔父血脉,解家父烦忧。” 贾珣一番关于孝的童稚的话让皇帝感慨不已,所有儿子都看着他的皇位,有谁真心看一眼他这个长了半头白发的老父,“起来吧,卫保送贾珣回荣国府。贾珣你安心回去养伤,玉石随后朕就派人送回去。” 这件事情的解决,不是贾珣说的多好,而是他的恰恰挠到皇帝软肉上,皇帝老了他求的就是子孙的孝敬,可是他的儿子们都盯着皇位,孝敬也是看在皇位上的。贾珣被卫保扶着走了,但是皇帝留下大臣们处理留王的事情,不是贾珣不告留王,留王就不会被处罚的。 作者有话要说:去医院检查了好多项结果就给我开了点补血的,没办法去看中医扎了几针就好多了,还是中医有用啊!就是药苦的不行。 36黛玉进贾府 徐徐暖风穿过绿色的窗纱吹进林如海因布满书架而狭小的书房,头发花白的林如海与其说坐不如说陷在大太师椅上,因为生病整个人消瘦异常,在宽敞的太师椅的衬托下越发的显得林如海瘦弱不堪,宽阔的书桌似乎要湮灭他一般。 被风一吹引得林如海一阵咳嗽,苍白的脸色因此染上一丝病态的嫣红。林如海枯瘦的手从宽大的袖中伸出,拿起桌上深色的帕子擦了擦唇边无意咳出的唾液,深深叹口气,随手把帕子放在桌上,又把桌上那封看了无数次的信拿起又看了起来。 虽然信中的内容已然倒背如流,可林如海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因为他怕自己唯一的血脉在他逝去后受人欺辱。林如海一想到自己夫人贾敏的早逝,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年幼,自己这副身子怕是看不到女儿及笄了,他想着要是托给家族近支又怕女儿所嫁非人毕竟是丧妇长女1,虽然在林如海心中自己的女儿无人能及。 幸好妻舅家有两个可选的结亲人选,又有岳母做主自然是上佳人选,虽说这般恶了族亲但为了年幼的女儿,哪怕以后进了宗祠牌位安置在角落他也是愿意的。因为林家家族有族规嫡支子嗣无后可享家族祭祀,家财归宗族所有,有女可留其妻全部嫁妆和家中家财一半,因此林如海也没想着要过继子嗣,就怕过继的子嗣不成器妨碍了自己的女儿。 林如海犹记得贾敏还在时常与他说她跟母家二嫂情谊深厚,虽然她那时任性顽劣,可王夫人总是包容她在事后慢慢与她理清对错,就算她跟王夫人吵闹可她不曾对贾敏高声说过一句话,教她管家陪她解闷,能做的都做了。因为年龄差的比较大,在贾敏心里这位嫂子不必母亲差多少。 不光贾敏觉得王夫人好,林如海也觉得王夫人对贾敏这个小姑子知冷知热。贾敏出嫁的头几年,在京里王夫人不时过府探望,把自己的经验掰开了揉碎教贾敏这个新嫁妇管家处理族亲的关系,贾敏许久不孕王夫人跑前跑后寻医问药。怕林如海跟贾敏之间因为孩子有隔阂,又找贾政出面劝慰林如海。当时林如海觉得自己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也没想过什么的,不过这份情谊林如海还是接受的。 后来林如海外放与荣国府相隔甚远,可荣国府送来的年节礼物总有一份是王夫人自己私下送下的,有时是京里新出的小玩意,又或者新出的家里厨子做得不错的菜谱,各种生子偏方之类的小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胜在用心。 大房和二房两相比较,无疑王夫人更胜一筹。虽然贾敏弥留之际告诉林如海想把黛玉许配给宝玉,这样她也能走的放心,当时林如海也是答应的,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在贾敏走后不久他一场大病,本就虚弱的身子就不行了。 虽说王夫人跟自己情谊深厚,许配给宝玉千好万好,可一想到黛玉的身子林如海就止不住的犯愁。贾珠过世,宝玉变成事实上的长子,万一黛玉以后无子这可怎么是好。推己及人,贾敏当时因为子嗣的事情,受了多少气背地里哭了多少会,要是不是林母早逝,估计贾敏早就因为子嗣抑郁而终了。 林如海一想到自己的掌珠会因为子嗣被人刁难,心里一阵抽痛。 大房就不一样了,贾珣上兄长早已成亲,黛玉去了不用管家,就算没有子嗣也能过继贾琏的,最主要的上有贾母撑腰,下有王夫人掌家不会苛待黛玉。经御状一事贾珣年纪小小却名闻天下,夫婿的上好人选。 贾珣与黛玉年纪相当,此时决定把黛玉送入荣国府,林如海也是打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注意。就算以后无子两人的感情也不会出现差错。林如海之所以没怪过贾敏还是因为子嗣艰难不光是贾敏的原因,他私下找不少大夫看过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1《大戴礼记.本命》:“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丧妇长子不取。”根据王聘珍解诂:“取读曰娶。逆,谓悖逆。乱,*也。刑人,谓以罪受墨、劓、宫、刖、髠刑者。恶疾,谓瘖、聋、盲、疠、秃、跛、伛,不逮人伦之属也。丧妇长子,谓父丧其妇,其女子年长愆期者也。” 修养这么长时间对不住大家了,别的不多了说,大家继续看文我就继续更文,请大家支持正版呦o(≧v≦)o~~ 刚才复制出问题了,三百六十度伏地认错。 第36章贾母狠心瞒病情 贾母收到林如海的来展信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林如海果然选了贾珣。贾母本该高兴自己心尖尖上的两个孩子如她所愿成为一对,可一想起太医所言,贾母泪如雨下,嚎啕不止。 贾母身边的丫头们也不知道贾母看林姑爷的信会哭成这样,只当贾母是见信想起死去的贾敏,围着贾母娇声安慰。 贾母心里苦到极点,个中内情哪能对人言。偏偏一个是自己的心尖尖的亲孙子,连皇帝都说有气节的嫡孙。一个是自己心肝的外孙女,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血。要不是二房闹出这事,多好的一对儿孩子,生生毁了。 可事已至此,只能自己咬落牙齿和血吞下,不能在委屈珣哥儿了,自己就当一回黑心肠的外祖母吧!盼望老天把这一切罪孽都推给我这个老不死的,不要再磋磨我那可怜的珣哥儿了。 ……时间退后到贾珣被廷杖之后…… 贾珣在朝堂之上与皇帝对答虽显幼稚,但他小小年纪肯为家人受此苦楚,朝臣观他一脸稚气但正气满满,颇有竹意——宁折不弯。前面说过大周朝从开国皇帝起就推崇有气节之人,所以贾珣与皇帝稚嫩的对答,在文人口中成了以小义见大义,在京城之外被吹捧成了一神童。 在京城也颇有美名,说起贾珣也是好话连连可话尾必挂但是贾家啊……可见京城众人不看好贾家的未来,也对怎么说都是皇帝的亲儿子不是,胳膊还能别过大腿!众人每每说完都要感叹一句,贾家贾珣可惜了啊! 皇帝虽然觉得贾珣不错,但是被儿子暗地打脸还被人揭发出来,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皇帝虽然脾气不错,又加上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就算再欣赏贾珣也没打算给贾家派个太医安抚一二,但是也给了贾家不少赏赐,以示安抚。 给外界关注的众人一个自己是明君,只要对的怎么说都行的形象。对贾府则是表明自己知道你们是对的,但是我是皇帝给你们点面子,你们见好就收都老实的不准再闹了! 就算皇帝不这么干,贾家也不敢闹啊,他们在京城荣养这么多年什么血性都没了。诸王也被皇帝暗地警告过,都老实的蹲在王府等皇帝消气,一直嚣张的留王更是被亲爹骂的死心都有了,哪敢再闹腾。 外界安生了,贾珣也算了了心事,终于能安安生生养病了,可以是就在贾珣养病养的不错,伤口都结痂,连烧都退了好几天的时候,贾珣发现自己下面好想有点问题了,小便的时候它是软的! 当时真是一道霹雳在心头,贾珣整个人都不好了,它不疼不痒怎么能是软的! 整个人都不好的贾珣赶紧叫他屋里的丫头翡翠(贾母给了贾珣)叫来邢夫人,贾赦还躺在床上亲爹靠不住,这事关终身的大问题就算曾经是成年人的贾珣也抗不住,只能厚着脸皮跟亲妈说了。 邢夫人为了贾珣的伤是一直揪着心,这廷杖是好受的?现在皇帝的他爹英宗为了他/妈/的封号(他妈是个普通妃子)多少大臣受了廷杖,其中一个还被廷杖打成残疾,更惨的是一个大臣下面不行了! 这种隐秘的事情为什么能传出来?还不是那个大臣四处寻医问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后来那个大臣自觉无脸,干脆辞官带着家眷隐居村野了。 虽说贾珣才受了十杖,可这年岁摆在那里,廷杖能是是那么好受的吗。邢夫人是一直揪心挠肺,生怕贾珣哪里不妥当,一直亲力亲为直到贾珣好的差不多才让丫头婆子伺候。贾珣突然遣丫头寻她,邢夫人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去看贾珣。 等到了贾珣房里,焦急的扑到贾珣床边,“我的儿,可是哪里觉得不适,还是丫头婆子伺候的不精心,让你心里不舒坦了?” “太太附耳来听。” 见邢夫人低头,贾珣悄声叮嘱邢夫人脸上万万不能露出一点诧异,安静的听他说。邢夫人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贾珣把情况这么一说,邢夫人整个人犹如雷劈,差点哭出来,死死的咬住牙齿不敢露出一点悲伤之情。 “太太去寻老祖宗求个大夫,看看我这腿脚可是利索了,能否下床走动一二?”贾珣朗声说道。 邢夫人还要强忍着悲痛回道:“我这就去寻老太太,你且安心养着,莫要心焦乱动。” 虽说贾珣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邢夫人露出马脚,可她还是红着眼圈火急火燎的奔到贾母的院子,一去就把屋里围着老太太打转的丫头都轰到了外间。 贾母见邢夫人如此作态心道可是出了什么急事,也就默许了邢夫人轰人的举动,等邢夫人讲贾珣身体异常一讲,贾母脑袋里“嗡”的一下,人差点昏倒,可一想起家里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贾母强撑为了贾珣找了清虚观的张道士,道士爱炼丹多多少少都会看点病,张道士对贾珣爱护有加也不怕走漏了风声,这要是走漏一点风声,贾珣这辈子就算完了。 请了张道士来为贾珣诊断,对外借口则是贾母想在清虚观请神像进府日夜供奉,因家中忙乱离不开身劳烦张道士上门指点一二。 贾母是小心了再小心,而张道士对贾珣是爱如亲子,到底没有走漏了风声,连贾珣的老师李昌繁都不知道一点内情,所有人只当贾母寻张道士去贾府驱晦气,毕竟贾家太倒霉了,明面不敢声张这才找的请神像的借口。 张道士虽然医术上不精通,可贾珣这么明显的脉象还有外在表现,张道士可以肯定贾珣这是伤到了子孙根,至于以后能不能生子,张道士也不敢保证,只说现在年幼好好保养,未来少量房/事的也能行,但是会阳/精/早/泄,女色上还是约束的狠些为好。 且不提张道士的实话实说在贾母和邢夫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贾珣则猛的想到了自己脑海中一直无视的秘籍,想着这好歹是人族大能所作,我好好修炼这区区小症应该能治好吧?虽然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但心中有了些底气表现的比贾母和邢夫人强多了。张道士看见只当贾珣性子坚韧,心中无限惋惜好好的孩子竟要受如此磋磨,一时惆怅难耐。 ——————————回到贾母看信之后—————————— 贾母至今不曾见过黛玉的面,可就冲着黛玉是贾母唯一女儿的遗孤,她心里也是百般爱怜的。可遇上贾珣这疼爱之心就偏了。 贾珣受了这种伤,除了小门小户的姑娘能拿捏住敢娶回来,不怕她生了怨气走了嘴,其他好人家是不敢做他想。可贾珣是贾母的心头肉,明眼人都能看出贾珣光明的未来。 贾母舍不得贾珣委屈将就,黛玉就不同了。首先,黛玉是自己骨肉至亲,贾珣也不是完全废了,有亲人情分在不怕黛玉张扬出去。其次,黛玉名门之后,出身好,不会委屈贾珣,还有岳家可以依靠。再者接着黛玉来贾府住着,跟贾珣从小的情分,青梅竹马的长大也就不怕什么意外了。 盘算来盘算去,贾母终究是狠心瞒住了林如海,附上贾珣的生辰八字同意了这桩婚约,信上还说要接黛玉进京教养。 第37章贾珣初见黛玉 林如海收到贾母的回信已是半个月后,寻人合了贾珣和黛玉的八字,虽说不是上上等,但也是个中上等一生顺遂。找了扬州城几个有名的相士,都说二人八字不坏,林如海这才放心将女儿的八字装好等着贾家来人接黛玉时捎给贾母。 要说这林如海哪里管过内宅,偏偏中年丧妻女儿尚且年幼,只得去管理内宅。怜惜女儿幼年丧母,又无兄弟依靠,是恨不得事事都帮女儿做到。林如海身子不好也不知还有几载寿数,也就无心续弦,好在岳母尚在林如海也能放心的把女儿托付给贾家,连夫婿都为黛玉安排妥当。 又想着黛玉进贾府是不是把家中惯伺候的丫环婆子都带去,可转念一想又怕黛玉年幼被她们拿捏住,毕竟林家的丫头贾家总不好越俎代庖。想着给黛玉安排几个老人,就怕被哄的与贾家不亲近,林如海左思右想总觉得带人多了不合适,干脆只让黛玉的奶娘王氏随去,又怕路途无趣憋闷,找个年纪相近的丫头陪玩也就够了。他想嫡亲的外祖母总会安排好伺候的黛玉的丫头,这样也就不怕有人拿捏黛玉,生分了与贾家的情谊。 林如海自觉安排的挺好,可他没想过一个官家嫡出的姑娘,只带一个奶娘和一个未留头的丫头,这怎么看怎么像家里破落了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偏偏林如海想着黛玉尚在守孝,居然只给黛玉一些的衣服,连珠宝首饰都只装些素净的,一切用品皆往朴素方面发展。银钱方面只给黛玉半箱碎银角子,一箱铜钱权作打赏用,想着在外祖家里用不到多少花销,居然连私房钱都没给。二十几口箱子除了除了给贾家送的礼物,黛玉居然才六箱用品。唉!怨不得说男子心粗,这再是亲外祖家也不能如此作态啊! 最可气的是林如海只看见贾珣表现出的气节,却忘记去想贾珣年纪小小去受廷杖会不会落下什么病症,人是不是残了废了等等。至于贾珣本人是个什么样子,林如海完全没去想。幸好贾珣是个好的,那要是个坏的呢?黛玉一辈子岂不是完了! 糊涂的亲爹林如海,觉得自己该安排的都安排到位了,还能心情不错的去看生病才好的女儿黛玉。要是贾敏在天有灵,会不会被林如海气的再死一次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题外话且不再提,就说这黛玉得知外祖家要接她去教养,本来因母亲去世而伤神伤心,离开唯一亲人恐惧让她惶惶不安,眼看着病好了结果又病倒了。 林如海赶忙请来大夫,大夫说是忧思多虑脾肺两虚,以至风邪入体,利索的开了药方。临走前还叮嘱林如海让他常劝慰黛玉,不然黛玉小小年纪长此以往恐早夭之兆。林如海听完脸上越发显得愁苦。 要不是身子实在不好,林如海也舍不得黛玉,没办法林如海只得办完公事便去黛玉住处,陪她吃饭喝药给她讲读韩子(韩非子)之书。林如海知里面所讲黛玉现在不能理解,但故事多趣味也算帮黛玉舒缓心情。 尤其是林如海讲到棘刺雕猴,黛玉还笑着问林如海,“父亲,可有人真能做到?” 见女儿展颜,林如海心情也好了很多,“当真有人做到,可书中所言不过是含沙射影,另有隐喻。” “那为何女儿从未见过?” “小时不敢给你玩耍,现下你知事良多,自然要给你拿去把玩的。为父明日就遣人与你送来赏玩。”…… 之后父女俩又聊了许多,看天色已晚,女儿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林如海干脆合衣守着黛玉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林如海果然就遣人把自己多年收藏的木刻微雕,一一整理装在小匣子里送去给黛玉赏玩。黛玉虽年幼多虑,可见了这般多新鲜物件,样式又入了黛玉的眼,玩耍了半晌要吃午饭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好。心情好了午饭时还多喝了碗汤,高兴的林如海下午时又给黛玉送来了不少玉石微雕,黛玉自然一腔离愁这才缓解。 一如书中所说那般,在贾母又一封来信催促。信到了半月之后伤好痊愈的贾琏被贾母弄到扬州接黛玉,直言贾琏要是接不到黛玉,他就不用回来了。 贾母这般着急还不是怕林如海想到什么不该想的,把人接回来她这颗被大石压的透不过气的心才能舒口气。 林如海本来一拖再拖还是怕贾家事情有变,这么久了想着风声也平静了,贾家应该也都没事了。黛玉去贾家,贾家应该也能好好对待了。再加上贾琏亲自来了,声泪俱下的说着贾母多么多么想念黛玉,人都受了一圈吃不好睡不好,全家人就盼着黛玉去呢! 林如海也是个厚道人,本来一直拖着就觉得对不起岳家了,现在贾琏的一番表白让林如海心里更是不安,于是留贾琏在府上住了两天。在贾琏再三请辞之下,林如海把送贾家的礼又加厚了三分,这才让贾琏带着黛玉去京城了。 至于书中曾言的贾雨村因贾家这次出事,林如海将他推荐给自己同科好友,让贾雨村拿信去求见自己好友,还说自己也不知此事能不能成,让贾雨村谅解。贾雨村知道贾家的事情,见林如海所说的好友是吏部稽勋司笔贴士。想着这人虽没能耐,这些年还是小小笔贴士,可总归是在吏部。这么一想贾雨村也算满意了,高兴的辞别了林如海早早的进京了。 ——————————回归主角视角———————————————— 自从知道黛玉要进贾府了,贾珣是腰不疼腿不酸,连睡觉都敢平躺(丫环差点吓死)。贾珣是日日掰着手指算日子,每每想的都是见到黛玉该如何表现,如何如何让宝玉歇菜。连做梦都是看不清脸的黛玉在娇娇的喊他珣哥哥。 快活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贾珣的老师李昌繁终于来看贾珣了。李昌繁之前不去贾家看贾珣,一是他拒绝了皇帝那么多次,皇帝再大方表示不在意,他也要避讳点不在皇帝眼皮下晃悠,惹皇帝嫌让贾珣遭皇帝白眼。二是他亲传的几个学生都在朝中任职,不能让那些王爷惦记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不好了。 李昌繁将礼单连同物品都交给贾府管事,又去贾母全了礼节,这才去见贾珣。 贾珣见了李昌繁很是高兴,想给他见礼却被李昌繁制止了,还笑着说见他受苦于是带物件与他解闷。说着叫来身后抱着一个大锦盒的书童,贾珣看着这个有手臂长,约一尺宽的缎布锦盒,心里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嘴上却说:“劳先生破费,从来只有学生给先生送礼,怎好意思收先生的礼。” “你这个言不由衷的小滑头!”李昌繁笑道,接过书童手里的锦盒,在贾珣面前打开,考校道:“珣哥儿可知这是什么物件?” 贾珣看着锦盒里的有八寸高,有些像圆肚长颈的花瓶,可灰白色参杂这土黄色的外表还是让贾珣摸不到头脑,实话实话,“有些像插花的胆瓶,但这色泽可不像。” “这可是你师兄在官窑抢下的素瓷。”李昌繁有些得意的讲道。 贾珣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官窑的瓷器也能抢了?就这还官窑出的?也太难看了吧!” “官窑怎么不能抢了,这还是要进宫的贡品。不过是略有些瑕疵,才出窑就要砸掉。每年多少人盯着这些要被砸碎的次品,没点本事这可抢不到的好东西。” “先生这好东西要送我?”贾珣见李昌繁如此喜爱,有点摸不到头脑。 李昌繁白了贾珣一眼,“连素瓷都不认识送你是糟蹋了这官窑的好东西,不过看你逢此劫难给你赏玩散心的罢了。过几日为师再寻李师在瓶外绘上寒梅冬雪图,也不枉你师兄这官窑的胆瓶。” 贾珣听的是云里雾里,难道老师来就为了炫耀,我还是伤残人士好吗!“先生这是来逗我?” “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少爷,怎的连这瓷器都不会赏玩?”这回轮到李昌繁诧异了。 为什么我要了解这瓷器什么的,也没见过贾宝玉去跟人讨论什么瓷器啊!有些心虚的回道:“学生不知,往日里光看就行,这还有什么说道?” 李昌繁郁闷了,不是都说贾府是富贵窝,怎么连玩都不会玩,无奈的看着贾珣,”算了算了,等你好了之后我再教你。好好一个国公府的少爷居然连商户子弟都不如,日后你与功勋子弟哪能交谈,怕是你一说话就漏了怯,以为你是贫户出身,少不得受人白眼。” 李昌繁是高兴来,败兴回。李昌繁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学生居然对常识这么缺乏。贾珣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古代贵族子弟要学这么多东西,玩都要玩的不一样。什么骑马射箭那是小菜,琴棋书画那是必备,什么瓷器玉石不会做也要了解,更要知道什么好好在哪里等等之类,更别说偏门的胭脂衣料不是说女子才要懂吗!贾珣哀叹一声,自己真真是比不上贾宝玉,人家还会弄胭脂呢!自己居然啥都不会。为什么这辈子的亲爹不靠谱,你不是会玩吗!怎么就不教教你儿子呢! 我才是小学生为什么要学这么多东西,命运大神我可以申请再来一次吗! 时间匆匆离开带走了贾珣剩余不多的伤痛,能下地走的贾珣终于等到了黛玉进京。 “表姑娘的轿子现下进了垂花门,老祖宗唤婢子来请珣哥儿去老祖宗屋里见见表姑娘。”贾母担心贾珣的身子没让贾珣在她屋里等,现在黛玉已经快到了,就让丫头带着轿子来请贾珣了。 贾珣听了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忙出屋坐上轿子去贾母院里。 等贾珣到了院中就有丫头上前撩帘抱贾珣下轿,这一举动让贾珣觉得自己比废柴还废柴,实在太有损自己形象,希望黛玉妹妹没有看到。 贾珣才挣扎着从丫头怀里落地,就听见有丫头娇声喊道:“老祖宗珣哥儿到了。”说话间贾珣就到了屋内,一抬头正好与黛玉的目光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棘刺雕猴出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燕王好微巧,卫人请以棘刺之端为母猴。燕王说之,养之以五乘之奉。王曰:“吾视观客为棘刺之母猴。”客曰:“人主欲观之,必半岁不入宫,不饮酒食肉,雨霁5日出,视之晏阴之间,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见也。”燕王因养卫人,不能观其母猴。郑有台下之冶者,谓燕王曰:“臣为削者也,诸微物必以削削之,而所削必大于削。今棘刺之端不容削锋,难以治10棘刺之端。王试观客之削,能与不能可知也。”王曰:“善。”谓卫人曰:“客为棘刺之母猴也,何以治之?”曰:“以削。”王曰:“吾欲观见之。”客曰:“臣请之舍取之。”因逃。 第38章贾珣初会黛玉 贾珣曾想过自己与黛玉双目相对的那一刻,必然是一眼万年深情难表。可谁来告诉他何等的变态才会对一个六岁娃娃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啊! 不管脑袋了思绪如何凌乱,贾珣依旧像往常一样跟贾母问好。“这个好似画中玉女的妹妹,就是老祖宗常常说的姑母家的妹妹?” 林黛玉一听这话有些害羞,头也微微低下。近些年月常听父亲赞赏大舅舅家的三表哥,自幼聪颖拜得名士为师,敢敲登闻鼓救兄弟,连面圣都不折节。是石中君子,人中美玉。怎得与人初见面就这般滑舌。 贾母看着金童玉女的两人在自己面前站着,左看看右看看稀罕的不行,笑道:“仗着新来的妹妹脸皮薄,就这般油腔滑调看日后你妹妹不锤你。” 贾母说完把黛玉揽在怀里,指着贾珣说道:“这是你舅舅家的三表哥,你只管唤他珣哥儿就好。他惯会作怪逗人。要是他再这般你就锤他,反正这皮猴肉厚也不怕的。” 黛玉抿嘴一笑,想起身给贾珣见礼却被贾母阻止了,“都是自家兄妹,没那么些讲究。” 没办法黛玉只得窝在贾母怀里跟贾珣问好。贾珣听着黛玉娇娇弱弱的问好脸红了,连回话都说的磕磕绊绊。惹得黛玉低头憋笑很是辛苦。 “才说你皮猴,这会儿又成了大姑娘了。”贾母看着两个小人儿的互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以后他再闹你,你就拿这臊他,看他还不皮不皮。” 一语未了,只见有丫头进来道:“三位姑娘来了。”黛玉心中疑惑,往日在家中只听说两位舅舅家拢共就两个姑娘,怎么现下多出一个。心中这般想着,就听一阵脚步响。三个奶嬷嬷并六个丫环,簇拥着三个姐妹进来了。黛玉忙起身迎上见礼,贾母这次没阻止。 等她们互相厮认过,大家都归了座。贾母又揽过黛玉,让黛玉依偎在她怀里,好像这般才能让她因隐瞒病情而愧疚的心好点。 贾珣终于从女神跟我问好了的惊→喜→惊的慌乱状态中脱离出来了,像往常一样说话逗贾母玩,“可怜我从老祖宗的心肝变成了皮猴,现在连家里的姐姐妹妹都看不到我了。真真是有了新人没旧人啊!”说着还学女子掩面假哭。 “这是哪家的醋缸里出来的小娘子,快快撤了袖子让家中姐妹看看稀奇。”贾母被逗的笑了半天,才接话说道。 黛玉先前觉得贾珣这人有些滑舌,可看贾母因为贾珣笑的前仰后合,认为贾珣这是在彩衣娱亲很孝顺,原本在家中听人讲贾珣时的几分好奇变成了三分好感。 人一但对对方有好感,那么对方做什么都会往好处想,连贾珣一直逗贾母而忽略黛玉,黛玉都认为这个哥哥是面皮薄,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并不觉得有被人冷落之感。 众人好一阵笑闹之后,黛玉也从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略显放松。贾母这才搂着黛玉问起贾敏是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 贾珣一边听一边偷偷打量黛玉,对比着曹公的描写:‘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跟眼前的真人相比较来言,黛玉此时五官尚未长开一团稚气,身体纤细面露病态,只能算是个美人胚子,美人倒是夸大了。 贾珣思索间只听见有人笑声,说:“珣哥儿好不地道,明知我眼巴巴的盼着妹妹,却害我来迟,不曾迎到远客。” 贾珣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家嫂子王熙凤,装恼说道:“家中姐妹都与你好,好不容易来个新妹妹,嫂子你又来与我抢!” 贾母笑着说:“这人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与那皮猴常常作弄府中姐妹,玉儿你往后只管叫她‘凤辣子’就是了。” 前面听了贾珣和王熙凤的对答,知道这是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二舅母王氏的内侄女王熙凤,忙陪笑见礼,呼之以嫂。 等王熙凤拉着黛玉夸了又夸,又和贾珣一起将众人逗的笑作一团……邢夫人和王夫人是姗姗来迟,没办法一个要伺候贾赦吃药,另一个给宝玉念经才停,路上正巧碰上便一起到了。 邢夫人不会说话,干脆与黛玉见了礼就做下不发一言了。王夫人知道黛玉订给贾珣,因为宝玉的事情被贾政冷落,正琢磨怎么哄贾母高兴,于是对黛玉嘘寒问暖,“观外甥女似有不足之症,平日里吃的何药,大夫可有什么嘱咐?” 黛玉便将自己病症说了,还讲了癞头和尚要化她出家的事情。贾母心疼的又搂过黛玉,“这说的什么胡话,哪有不见自己亲友的道理,怕是诈你父母好多讨些银钱。”接着又说:“我这里正配丸药,叫她们多配一料就是了。” 王夫人也笑着说:“外甥女想吃什么,玩什么只管告诉你琏嫂子。虽说是外祖家可也不能拘束了自己。”又问王熙凤,“虽说月钱已经放过了,可你这个妹妹的月钱也要补上。前日得缎子也拿出两个与你这妹妹裁衣服才好。” 第39章李昌繁入住贾府 贾珣正在围观慈祥的王夫人如何对黛玉嘘寒问暖,这厢李昌繁已经带着两个书童并一个小厮,拖着三大车行礼奔赴贾家了。学生不省心,老师何其忧。更何况是关门弟子总要多用点心,李昌繁自贾府回来就开始准备行李,在贾珣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贾赦谈妥当准备入住贾赦家。 还准备带黛玉游玩荣国府的贾珣,被贾赦派来的丫头唤走了,无限惋惜的贾珣还当贾赦又要唠叨陈年旧事(贾赦腿脚没好利索,总爱叫上贾珣说辉煌往事。),没成想贾赦给了他个大惊吓。 “老,老师您怎么来了?”贾珣惊吓过度说话差点被口水呛到。 “珣哥儿你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跟李先生赔不是。”虽然自己不学无术,但对于李昌繁还是很尊敬。往日他总是躺在床上,今日难得收拾一新,坐在椅子上陪李昌繁说话。见贾珣进门不给老师先问好,贾赦马上开口训斥。 李昌繁这人一直不拘泥外礼,再说天地君亲师总归是贾珣亲爹,既然如此李昌繁也不好多说什么。等贾珣赔了不是,李昌繁又耐着性子跟贾赦多聊几句,这才让贾珣带路一起去贾珣的小书房。 二人到了贾珣的小书房,贾珣让李昌繁坐到东边上首,自己在旁边坐下,丫头们沏好茶放下茶点,还有贾赦特意交代的水果。等一切归置好,贾珣拿了个苹果捧给李昌繁,“先生尝尝这苹果,难得冬日有这般水灵的。” 李昌繁没有接过贾珣手里的苹果,而是笑眯眯的说:“珣哥儿你先尝尝看。” 贾珣把手中的苹果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这苹果没哪里不对啊?” 李昌繁也不会回答,只说让贾珣尝尝看。贾珣小小的咬了一口,苹果又涩又苦还有些腥气,恶心的贾珣连忙吐到帕子了交给丫环扔掉。 背对着李昌繁用茶水漱口好几次,贾珣嘴中依旧擦留着那股说不出的腥气。 “老师您又作弄我。” “经一蹶者长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李昌繁正色道。 贾珣认真回道:“学生受教。” 李昌繁点点头,这才跟贾珣解释,“这色泽红颜水嫩的苹果是苹果尚青就采摘下来,在地窖中贮藏到深秋再用草药汁浸泡半月,然后用染料上色。这种苹果是在冬日有客来特意弄出来当摆设的,若是下雪时再看就更有趣味了。”惋惜的看了眼贾珣咬过的苹果,“可惜不能下雪时赏玩,只是糟践这一两银子的好东西。” “就这要一两银子?”曾经的平民贾珣惊讶道。 李昌繁诧异的看着贾珣,“若不是知道你贾公的嫡子,看珣哥儿你如此表现还当你是庶子的庶子出身。怎得如此的吝啬?” 贾珣涨红脸,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圆话,只会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李昌繁。最后把李昌繁看的叹口气,捏捏贾珣的腮边的肉肉,“观你家长辈全是大方的,难道这是吝啬还有天生的?” 听李昌繁这样说,贾珣心中长舒一口气,从李昌繁手里抢回自己的脸蛋,“难道这大方还有天生的?长辈们也不可能生下来就大方啊。” 李昌繁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贾珣,“居移气,养移体。你家可谓是财物撒漫贱如沙,居然还能养出你这个小吝啬,真是让人稀奇的很。” 贾珣自然要反驳,于是李昌繁就吝啬是不是天生的跟贾珣辩论了小半天,最后两人说着说着相视一笑,二人端起丫头们不知道重斟了第几次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贾珣先开口问李昌繁,“先生,这是来看学生?” “为师这次是来你家小住些时日,待你有所长进再回道观。” 贾珣一阵无语,你来了我还怎么陪妹妹玩啊!赶紧劝说:“学生在床养病时也未放下学习,怎么能让先生如此劳累呢!” 李昌繁从腰间挂的荷包中拿出折叠成半指长的纸,将纸展开递给贾珣,“珣哥儿你说这是何物?” 明明就是一张普通的宣纸,有什么可讲的!内心暴躁吐槽,可表面还是认真对着这张纸翻来覆去的观察。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奥妙,无奈的回答,“学生也没看出与我平日里用的宣纸有何不同?” “哦?那你说说你平日里用的哪里的宣纸?”李昌繁避而不答,反问道。 宣纸都一个样,谁这么有病去分是哪里的啊!莫名有些气虚,弱弱的说:“应该是出自宣城的吧?” 李昌繁看了贾珣一眼,这一眼让贾珣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愚蠢的凡人,在李昌繁的目光中不自觉的抖了抖。这才听李昌繁解释。 “谁告诉你只有出自宣城的纸才叫宣纸?难道别的地方就不能仿制,就算宣城出的宣纸,那这是玉版还是矾宣,又或者是白鹿。” 贾珣泪流满面好想直接对李昌繁说,就算他曾经是历史系学生,在贾家这个富贵窝呆了这么多年,可您说人话吗! 被打击过度的贾珣小心翼翼的问道:“白鹿是?” “丈二宣总该知道吧。” 李昌繁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让贾珣有种没听说绝对是你的错,拿出当年高考的态度,想了半天才从脑袋的隐蔽的角落里倒腾出来长满灰的知识。 “细观有鹿纹,宜书画是上等品。”谢谢教授你当年哭着喊着跟我们科普绝迹的文化。 “丈二宣都要苦思半天,叫为师如何放得下心。你身子才好尚不能久动,不将你带在身边教导怎能安心。听闻你家来了远客,今日且先放过你,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分纸吧。” ……为什么我的林妹妹来了,我还要对着个老男人!求放过,泣。 作者有话要说:好基友说周末没人看文,叫我别更新,攒着周一更。趴地,老大我断更很久rp已经为零了,你这是哪门子的好基友啊喂! 经一蹶者长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这句话是王守仁说的。 有关生宣,熟宣的不同还有叫法,我了解的不多可能有bug。 第40章破坏双玉初见 被放风的贾珣溜去邢夫人处准备“巧遇”黛玉,可惜天不遂人愿由于贾赦养伤的原因,黛玉待了不久就离开了,贾珣到时黛玉早就走了,邢夫人去贾母院里帮黛玉收拾住处,屋里只留贾赦在逗弄丫头。 “珣哥儿,你不在先生处学习跑到内院做什么!”贾赦比起贾政还算是个好爹,起码对着贾珣从来都是珣哥儿长珣哥儿短,连生气质问的时候都是叫珣哥儿。 贾珣肯定不能说自己是来“巧遇”黛玉的,想起李昌繁说的各种宣纸,贾珣看了怀抱丫头的贾赦一眼故作委屈,“先生讲的玉版还有什么矾宣,我都不明白。先生说要讲的太多,让我明日再去跟先生学分纸。” 贾赦自觉在小儿子面前得有些当爹的样子,于是恋恋不舍的把怀中的丫头放走了。他琢磨的贾珣的话觉得这纸有什么好分的,贵的自然是好的,这/贱/的自然是也轮不到他家珣哥儿用,懂不懂有什么关系。不过李昌繁的名声在那,贾赦也不好给儿子的老师拆台,不懂装懂的给贾珣解释。 “李先生也是怕你被小人哄骗了,等你学会了自然就不会被小人哄骗。哼!比起别人给张破纸都觉得好,他爹送他那么多金贵笔砚纸墨也没见说声好!珣哥儿你可不要胳膊肘外拐,我给你的可是专供宫里贵人们用的贡纸,那房给你的还能比贡品好?” 贾珣心中先是倒吸一口凉气,贡品?我平日里写坏了字就随手一团的纸居然是贡品!又想到贾赦肯定又是在说贾琏跟贾政他们亲近,也不好说别的只能问道:“父亲,这贡品也能随便拿?”声音有点小抖,不过贾赦没听出来。 “贡品怎么了!难道成了贡品这商铺就不赚银子了?三寸才一两银子便宜的很!”贾赦财大气粗,满不在乎的说道。 三寸一两银子还才,贾珣再一次被贾家的富贵闪瞎眼,怪不得都盯着贾家搁我我也盯啊! “父亲对孩儿的疼爱,我居然今日才明白。”演技一直在上涨的贾珣,说哭就哭。 看着小儿子这般感动,贾赦比纳了绝色美人还高兴,洋洋得意的贾赦还要故作镇定,“为父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堂堂男儿莫要学那小女儿家姿态。” 贾珣与贾赦父慈子孝一番,这才在丫头的伺候回房换衣净面,告别了贾赦这才去往贾母院中。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屋中宝玉的声音让屋外的贾珣听的一清二楚。 居然这么快宝玉就到了,听这话宝玉跟黛玉都聊上了!不行我得赶紧阻止,不等丫头掀帘子通报,贾珣伸手撩起帘子,“莫不是像我?”贾珣说着人已经到了屋中。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唯有王熙凤迅速接话道:“世人常说这侄子像姑,珣哥儿和妹妹眉眼间还真有几分相似。要不是珣哥儿说,我还真成了灯下黑的瞎子了。” 贾母等人听了王熙凤的话,仔细对比了下贾珣和黛玉,是越看越觉得二人眉眼间有些相似,于是都点头称是。 众人都这般说了,就算没发现黛玉和贾珣有哪里相似的宝玉,也开始觉得二人是长的有些地方相似。 本身对贾珣就有三分好感的黛玉,也觉得跟逝去的母亲相似的表兄亲近了一分。 贾珣完全不给宝玉表现的机会,插科打诨道:“嫂子你再看我还与屋中谁像?”目光暗指贾母。 王熙凤看明白了贾珣的暗示,装着苦恼的样子,皱眉苦思半晌,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不是跟老祖宗一个样!”自觉不能落下二房的宝玉,又道:“自然还有宝玉。” 王熙凤也算歪打正着,黛玉初见宝玉时觉得曾经见过,听王熙凤一说联想到前面的侄子像姑的理论。心里暗暗点头,都是亲侄子自然与母亲有些相似,怪不得我第一眼觉得四表哥面熟。” “你母自生下来就说像我,待长大出落的跟朵花一样,我娇着宠着可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说着捶胸掉泪,搂着黛玉心肝肉啊的叫起来,被勾起对亡母的思念之情的黛玉也跟着掉泪。 众人连连劝慰,贾母跟黛玉这才收了眼泪。 见黛玉情绪低落,贾珣只能出头调解气氛,故作争风吃醋的样子。“老祖宗只有妹妹一个心肝肉了不成?” “这是谁家醋缸打翻了,叫老婆子酸的牙都到了。”说着贾母笑了,屋里的气氛为之一松。 黛玉感激的朝贾珣看过去,毕竟她才来荣国府就惹得外祖母哭了数次,外祖母上了年岁要是一直放不开闷出病来,怕是要惹得舅家厌了。此时贾珣逗乐贾母,黛玉自然感激。 贾珣看见了黛玉感激的眼神,越发的有劲头逗贾母,“老祖宗您这是饿了,可不是那醋酸的。” “好你个猴,自己饿了还要栽倒我老婆子头上,看我不罚你……” “罚我少吃一口点心。”贾珣利索的接上贾母的话尾。 王熙凤笑着对贾母说:“老祖宗你总说我是个泼皮,我看珣哥儿比我还泼。” 贾母点头,“没错,这不是皮猴是泼猴。” 贾珣偷偷跟黛玉眨眨眼,这才说道:“老祖宗怎能跟着嫂子一起挖苦我?可怜我这没人疼的枯草,不光比不上新妹妹,竟连发黄的嫂子都比不过了。” 黛玉抿嘴偷笑,这哥哥真是逗人。 王熙凤竖目一瞪,“好你个珣哥儿竟然编排起我来,看不我不锤你。” 说着就伸手去拍贾珣,贾珣顺势往贾母怀里一躲。“好嫂子饶我一回,等下我给嫂子斟茶倒水。” 贾母笑着拍了下贾珣,“看你还乱说不乱说。” 嘻嘻哈哈笑闹一阵,众人这才收了情绪,安静的去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婉清、jen两位亲的地雷 ╯3╰ 更新预告——明日双更 虽然这是短小君,但是明天就长了。 第41章三宝 跟黛玉在一块的时间是短暂的,就算贾珣在贾母处拖了又拖,拢共也才跟黛玉说上两三句话,自觉没给黛玉留下好印象的贾珣有点懊恼。而黛玉才来什么都不是很清楚,觉得贾珣这样不话多的正好,宝玉那种总是问来问去,让本来就怕说错话惹人厌的黛玉有些烦。 天色晚了贾珣和宝玉各回各家,黛玉则住在贾母处碧纱橱里,不是贾家有意怠慢黛玉,而是贾母怕黛玉才来人生地不熟晚上会害怕,这才决定把黛玉安置在她处。等黛玉跟家中姐妹们熟悉了,再寻住处也不迟。 贾珣挺怨念的,以后来找黛玉玩必然要跟贾母逗乐,想给黛玉送点礼物刷下存在感都要先过贾母的眼……贾珣一路碎碎念回到屋里,梳洗换衣。让丫头们注备好笔墨准备练字,看到丫头们把裁好的宣纸铺好,贾珣想起价钱牙床疼。心中默念,我是有钱人,我是有钱人……循环往复数十遍,这才平常心对待。 先写了十几张大字,又默写了一遍千字文,这才叫丫头们收起东西,净手睡觉,睡前交代明日他要跟李昌繁读书,让翡翠五点半叫他。 第二日清晨。 因贾珣不喜欢自鸣钟,所以贾珣院里一座自鸣钟都没。为了不误点,翡翠让小丫头轮流看表等五点叫醒她。翡翠边梳洗边催促小丫头们去打水烧水,“动作都轻着点,哥儿睡觉轻,要是惊醒哥儿看我不收拾你们!” 翡翠梳洗打扮用了一刻钟,厨房的热水也让提过来了。邢夫人给的丫头双红虽没被贾珣吩咐,但也起来了,抢着给贾珣准备好用的盥洗用品,又叫来小丫头把热水倒到铜盆里晾好,等贾珣起来用正好。 看着抢着张罗的双红,翡翠不争不吵,安静的去给贾珣准备衣衫配饰。翡翠心想,她可是贾母给的,只要贾母在一天谁能在哥儿身边迈过她,上赶着表现才叫人笑话,也丢了她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脸面。 一切准备妥当,时间刚刚好五点半,翡翠轻声叫起贾珣。 贾珣迷迷糊糊的做起来,让翡翠用毛巾浸上热水给他擦脸。擦过脸人也清醒了,翡翠伺候着贾珣穿好衣服,挂好配饰。给贾珣梳头的是手艺最好的朝露,这个丫头是邢夫人特意给贾珣伺候他梳头的。 趁着贾珣梳头的空荡,双红赶紧上前表现,“不知道今日哥儿让谁在外书房伺候?” 双红不说贾珣还真忘了,不过想了想还是长寿吧。长寿是贾赦身边心腹管事周德全的侄子,在家中还是用长寿比较好。“那就长寿吧。找个丫头去外院叫长寿去书房伺候。” 同样是邢夫人给的晚霞,早早的去厨房盯着提饭,等贾珣收拾妥当,晚霞已经摆好饭菜了。”昨个儿庄子上送来几只鸭子,厨娘看着天冷就做鸭子肉粥,又做了豆腐皮包子,简单的用鸭肉、冬笋做了馅儿。知道哥儿早起不爱吃炒菜,就拌了三道小菜,冬笋片穿糟鸭舌,拌三丝,还有您上次说的鱼冻。” 贾珣最不耐烦的就是荣国府的厨子大早上就弄油腻腻的炒菜,能吃上简单的凉菜真是太好了。先喝了口粥暖胃,又夹了筷子切成一指长宽的鱼冻,别说做的还真不错,卖相也好晶莹透亮,看着就有食欲。“一会儿老祖宗还有大老爷那都端上鱼冻,大老爷那多撒些辣椒。” 晚霞点头称是。 吃完饭贾珣漱口净手,欢快奔向小书房。 贾珣到的时候,长寿已经在里面候着了,纸墨笔砚等也摆妥当了。见贾珣坐下了,长寿上前给贾珣行礼问安。这才给贾珣斟茶倒水,站在椅子边伺候贾珣。 贾珣等了半个时辰李昌繁姗姗来迟才来了,只见李昌繁身后跟着两个书童,一个书童怀里都抱着一摞纸张,另一个书童则抱着长越四尺宽约三尺的做工精细的木盒。 贾珣让长寿去帮忙,自己则跟李昌繁见礼问安后,指着的木盒问道:“先生这是准备的何物?” “碎星还不打开盒子给珣哥儿看看?” 抱着包裹的碎星笑嘻嘻的把盒子放到榻上,轻手轻脚的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出里面的东西招呼贾珣去看。 贾珣走近一看,被惊的目瞪口呆,只见碎星展开的提着一张长两尺宽一尺,厚度称得上薄如蝉翼,这纸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居然闪闪放光,细细一看夹杂这金色的白纸上暗纹居然形成了嫦娥奔月图。 不等贾珣再细看,碎星把纸收好,又从盒子里拿出另一张纸展开给贾珣看。 跟刚才一样的长宽的纸张,有些厚大约是四层纸。纸不是白色而是湖绿色的,远不如刚才的纸张耀眼夺目,甚至还不如贾珣平日里用的纸光泽好看;但是碎星双手轻轻一抖,颤动的纸张居然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出现道道波纹连绵不断。 碎星左右抖动纸张,贾珣居然看到有粉色花瓣落在波纹上,随波而动。贾珣继续目瞪口呆。 碎星又一次把纸收起,从盒中拿出另外一张纸,依旧是同样的长宽。这次这张纸是草绿色,在光线下显的翠绿可爱,碎星这次抖动纸张略显力大。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伴着纸张的扇出的小风,贾珣居然看到从纸中奔出一头棕色骏马,紧跟着骏马后面是一直展翅飞出的灰色雄鹰。碎星侧□子再抖动,这次纸上的出来的是一只灰色兔子,后面紧跟着一直张口咆哮的褐色老虎,老虎头上的白色王字都显的很清楚。 贾珣惊得的下巴都要掉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幻术?” 碎星停止抖动,让贾珣看清楚这张纸,原来纸上有些细碎的微小颗粒,这些颗粒形成长短不均细线,而纸张上的暗纹跟这些细线连上,显得有些纷乱。 “先生我上手试试可行?” 李昌繁本就是拿来让贾珣看的,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贾珣得了话,从碎星手里结果纸,抖动的时候心里紧张的不行生怕自己弄坏这等宝贝。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又看了遍神奇的鹰追马,虎追兔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请妹纸们用强大的地雷向我开炮,投喂一章更新! 谢谢人生妹纸的地雷,-3- 第42章学以致用 贾珣恋恋不舍的把纸张递给碎星,一脸哀怨的看着李昌繁,“日后怕再也没有珍宝东西能入眼了。” “眼皮浅!这只能称赞一声奇巧还算不上宝贝,皇家内库收藏的宣纸才叫宝贝。一丈二尺的万鸟朝凤,抖起来群鸟扑面而来,若是黄昏去看则能看到凤凰浴火而出。晚上点灯去看则红霞盈满屋子,有漫天的金星飘出,这才叫宝贝啊!”李昌繁说的都两眼冒光。 听李昌繁这么说,贾珣光想象了都能感觉出那种惊人的美,“不知何时我也能看上一眼,怕死都无憾了。” 李昌繁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碎星收好李昌繁的奇珍异宝,不得不插嘴问道:“小的收拾好了,不知老爷可还有吩咐?” “你跟澄心先退下,东西就留在这里。” 抱着一摞纸张的澄心听话间把纸放到了书案上,碎星也把木盒放到书案。见李昌繁再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躬身退下。 李昌繁都不留人伺候了,贾珣就让长寿也退下了。 没有下人伺候,这斟茶倒水的事情只能贾珣上了。 “珣哥儿泡的茶格外的清香,不知日后我还能喝到否?”李昌繁故意逗心不在焉差点把水倒的溢出来的贾珣玩。 贾珣不好意思的笑笑,“被先生的宝物吓到了。不知道先生拿出这等宝物作何用处?” “为师且问你,你可知这文房四宝,这纸除了做书画或观赏用,可还有何用处?”李昌繁很爱考校贾珣,他知道贾珣聪明,可聪明的人往往自视甚高。要是直接讲给贾珣听,李昌繁怕贾珣会不上心,只有他怎么想都不懂,这时再讲解就重视了。 曾经的成年人贾珣是不会出现李昌繁担心的那种情况的,但是李昌繁不知道,所以贾珣只能继续被考下去。 “可做礼品用,也可做谈资,其他的我还没想到。”见识了那么美仑美奂的纸张,贾珣觉得以后送礼可以加上纸了,就算不用摆着看都好。 李昌繁没有立刻给贾珣解惑,拉着他走到书案前,把书案上的一摞纸只给贾珣看,“你来看看这些纸再说。” 贾珣带着满肚子疑问走到书案前,刚拿起上面第一张纸,李昌繁就说:“记得写个字看看。” 贾珣先估量下大小,这纸也就普通书籍一页的大小,一摞纸差不多都是这般大小。入手略显厚实,摸着挺光滑。对着光一照,发现只能略微显出点。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纸上暗纹,纹路很漂亮,虽然形不成什么图案,但是看着觉得漂亮不碍眼。 用笔沾上长寿之前磨好的墨,认真的在纸上写了个人字。“着墨均匀,不散不晕。不错。” “这是蜀纸。虽非蜀纸中名品,但用来习字也是不错的。一刀(一百张)三尺(100x55cm)纸要价十两。家境殷实者多用此纸。” 贾珣放下蜀纸,拿起第二张纸。质地光滑细密,洁白如玉,暗纹有如竹丝。试着写个人字,评价跟第一张一样。 “蜀纸中佳品名竹丝,纸不留墨。一刀(一百张)三尺纸要价五十两。颇有财资者用此纸。” 第三张纸对着日光可看见纸色白如新出的蚕茧,又有纹点如鱼卵(即鱼子纹)。写出来的字看上去居然比平日里还好,“王右军永和九年曲水会,用鼠须笔蚕茧纸为《兰亭序》。莫不是此纸就是?” 李昌繁点头称是,“珣哥儿居然能认出一种,不错不错。” 关键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太有名了,贾珣摸着传说中的蚕茧纸心中有点虚啊。“这纸很贵重?” “一般善书爱书者才会用,三尺纸要价十两。” 贾珣一张张纸看,一张张纸试,一上午时间居然才看一半。记得头昏眼花的贾珣,抬头看日头已高,瞄了眼座钟,已经十二点半了。 “已到饭时,先生可要先用饭?” 李昌繁喝茶水也有些饿了,于是两个人将就着在书房吃了顿午饭。 吃完饭休息了到下午两点,李昌繁没再让贾珣认纸,而是问贾珣有何感想。 “世人常说‘穷文富武’可见也有失偏颇。单论这纸就是一样大花销,怪不得家境贫寒往往数人供养一个。” “珣哥儿只看到这些?” 贾珣看着李昌繁,突然想到李昌繁介绍价格的原因。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与人交往,看他用的纸就能断定家境,用的种类看他爱书还是爱画?” 李昌繁这才赞赏的冲贾珣一笑,“比如说爱用蚕茧纸一类的人往往爱书或是工笔,你与这等人在一起谈论书法或者工笔画作,也不失一个拉近情谊的好办法。再说用檀皮此类纸往往善写意,家资颇丰,与之一起谈天说地探讨山水之趣。爱画着往往爱与人山说水,仿佛不说就落了下乘。” 停顿了一下,“但是也要察言观色,不能生搬这套言论,随机应变的才是。” 贾珣点头称是,这套理论就是打头站的,大概猜测这人兴趣爱好之类,对打开话题有些帮助,也挺容易刷好点感。 “用纸贵者,家有资产,可多谈些当下流行。用纸贱者,可谈些诗书经文,乡野趣谈。爱谈风月者,往往用松花笺之类色彩斑谰,精致玲珑的。要与这些人谈诗书经文怕是要拂袖而去了。” “用金粟笺之类者,谈论佛事或道家经义。”贾珣结合李昌繁讲的说道。 “悟性不错,那用只用贵的不用好的,该说什么?” 贾珣脸红了,“暴富者,捧着或被捧着。” “哈哈哈……珣哥儿莫要害羞,日后注意便好。”李昌繁知道贾珣的学习用具都是贾赦准备,这话不是刺贾珣而是在逗贾珣玩。 想起黛玉来了,自己还木有送过见面礼。知道黛玉喝一口酒都要的挑个海棠蕉叶冻石杯,品味高的吓人。送礼是刷好感的,不是刷恶感,于是看上去什么都懂的李昌繁,“学生要送人礼物,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第一次听贾珣说送礼,想下贾珣年龄再想下贾家的情况,想到昨天来的外客,“送新来的亲戚?” 先生你反应的真快!“是送给新来的亲戚。” “男子还是女子,出身名门还是普通人家?” “女子。既是钟鼎之家也是书香之族。尚在孝期,不知送何物合适?”不是贾珣不告诉李昌繁自己要送的人是姑母的女儿,自家老师也不用避讳;而是从心眼里不想跟人多谈论黛玉,就算是亲如父的李昌繁也一样。 李昌繁想了想,从木盒中拿出一张三尺宣纸,羽白色的纸张上面施以细金银粉形成鱼戏图,透光一看暗纹则是残雪梅花图。即素净典雅又不失贵重。 “这是你师母闲暇时做来玩耍的,既然是送闺阁女子就送与你吧。” “师母的东西怎么能送,万万使不得。”师母做的东西,贾珣就算再喜欢也不能要的。 李昌繁打开盒子给贾珣看,贾珣一看除了上面李昌繁的三宝,下面满满当当都是此类纸张。 “你师母做出来送与我写诗作画,可这东西出自她手,我怎么好用。尤其底案太多,在上面写字作画都显得凌乱。”李昌繁也是发愁,自己老婆的东西不能给外人赏玩啊! 贾珣听了这话,这才收下。 以后学会了可以自己做了送给黛玉,不知道黛玉以后会不会做了送我?拿着洒金笺贾珣浮想联翩。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的两更到了,亲们不给个地雷奖励下咩~ 第43章贾珣为黛玉出气 贾珣得了李昌繁给的半匣子洒金笺越发的上课认真,连着被李昌繁又拘了三天辨认各种纸张,写字试纸写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但是面对成千上百种纸张的名字还有特性,贾珣只能强撑着用笔记下来,字迹潦草凌乱不说,每日回去还要丫头按摩一番才能略微消减疼痛。 因为黛玉尚在孝期,李昌繁给的半匣子洒金笺能送的不多,趁着李昌繁给半天假,贾珣这才有空让朝霞和晚露把洒金笺一张张的拉开仔细挑选。 贾珣挑了一下午午才挑出三张,分别是淡绿底上有描金赤壁赋,赤壁赋仿东坡居士的行书,用笔丰腴跌宕,颇得东坡居士天真烂漫之趣真传。暗纹也切合赤壁赋,透光看是浪卷悬崖图。 又有粉加染蓝底上施以金银箔,金银箔砑有四君子图梅兰竹菊,绘制传神,不落俗套。 再加上羽白色的那张上面施以细金银粉形成鱼戏图,透光一看暗纹则是残雪梅花图的洒金笺。 幸运的是这三张洒金笺上都没有贾珣师母的私印,让贾珣着实松了口气。 挑好了送给黛玉的宣纸,贾珣又琢磨用什么装,玉盒显得太刻意,锦盒太艳丽,漆盒看上去不张扬但有些暮气,想来想去还是瓷器比较好。 “翡翠你带上双红拿钥匙去开箱子挑出几件青瓷盒。” 翡翠跟双红应声就去了,贾珣边喝茶边默想自己去了该怎么给黛玉送礼,说些什么话之类种种。 贾珣茶都灌了三杯,翡翠和双红才抬着一个红木箱子回来,轻手轻脚的放下箱子,双红动手打开箱子说道:“不知道哥儿要什么样子的,我和翡翠姐姐捡了五六件抬回来让哥儿过过目。” 翡翠跟双红把一件件盒子从箱子里捧出让贾珣过目,贾珣看中了其中一件描金青花白底套瓷盒。盒子有半米多高一掌宽,整体呈扁平状。上面绘的是花鸟图,把外面的盒子拔开,装东西的盒子上面则是白底青花云纹。不管是合上还是打开这盒子都显得淡雅朴素有格调,用来装这三张洒金笺有锦上添花之效。 贾珣上手掂量发现这描金青花白底套瓷入手不重,抚摸瓷面入手滑腻,轻轻敲击声音清脆悦耳。厚度称不上薄如纸,但也算的上薄如冰。 贾珣这下满意了让翡翠她们去把剩下的盒子放好,然后亲自动手三张把洒金笺横着卷好,心情愉悦的放进盒子里盖好。 贾珣带着四个大丫环还有两个二等丫环,还有个捧着盒子的三等丫环去往贾母院中,以前贾珣也不习惯带着这么多人出行,但是院子的丫头被贾母罚的罚骂的骂,月钱统统被扣了一个月。从此以后贾珣再不愿意也只能带着,咱一个大老爷们不能为难人家小姑娘们不是。 这里必须要提下贾珣的丫头们了,大丫头有四个其中翡翠是贾母给,剩下三个双红是邢夫人那的二等丫头给提到一等送给贾珣了,朝霞和晚露是一对双胞胎,长的格外相似邢夫人看着稀罕,两个人规矩不错也有能拿的出手的手艺,邢夫人就把人给了贾珣当大丫头。 不算奶娘陈氏,还有四个年长的嬷嬷压阵。邢夫人不像王夫人对宝玉那样给贾珣不留头的小丫头陪玩,而是从大丫头到不记等的粗使丫头都是十三四岁能使唤的。 这么粗粗一算光八岁的贾珣一个院里就有三十几个丫头婆子,还不算小厮和男仆。怪不得黛玉进贾府只带着一个奶嬷嬷和未留头的丫头会被贾府的下人们小瞧,这不贾珣就赶上了! 贾母从贾家接二连三倒霉开始,就在院中弄了间屋子专门用来拜三官(天官、地官和水官)大帝念经祈福消灾用。请的神像是经由清虚观张道士开光的,连屋子都是专门请张道士布置的。 从布置好后贾母每日下午必然会去烧香念经,风雨无阻。 王夫人和邢夫人要伺候贾母,但被拒绝了。王夫人礼佛,贾母怕跟三官大帝冲撞。贾母看邢夫人经书都念不利落,也不许邢夫人再去了。 三个孙女还小日日念经书还不把这红尘都断了!干脆只带着丫头们伺候,家中小辈谁都不许去。 前面说过荣国府的下人对黛玉颇为看不起,见贾母连正经的屋子都不给黛玉收拾,虽看着贾母与黛玉亲密,可这待遇上不去。这不连贾母分给黛玉的暂时伺候的丫头都有了小心思,挑唆黛玉陪贾母念经献殷勤。 黛玉才来几日,行礼都还没收拾好,对贾家的规矩只知零零星星,这还是贾敏在世时讲给她听的。这丫头本来是贾母院子里新进的小丫头才十二三岁,贾母看她长的不坏,说话软绵绵的,年岁跟黛玉差的不多、这才把她拨给黛玉,小丫头主要是陪黛玉玩耍缓解离乡愁绪的。顺便讲讲荣国府的主子们,还有黛玉该怎么称呼。贾母不急着找人给黛玉讲规矩,是心疼她年幼丧母身子又弱,想着让黛玉好好松泛几天,之后自己亲自教黛玉。 贾母心是好的,可这小丫头别看人不算小,可眼皮子浅,加上买来时间不长。知道黛玉是贾母的外孙女也知道贾母对黛玉好的比过了三春。可是一不见贾母给黛玉正式拨丫环,二不见准备正经屋子,三不见黛玉富贵身家。 看黛玉也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除了陪黛玉玩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讲。这次更是哄着黛玉去陪贾母念经,想着让黛玉多讨好贾母,自己也在贾母面前露露脸,得个银钱赚点私房。 贾母她上了年岁去拜神念经一去一下午,这丫头们自然是紧着贾母,身边亲近的丫头婆子都去伺候了,剩下的总要规整院子,屋中摆设该擦的擦该换的换,清点首饰衣服等等。谁有那时间专门去听小丫头跟黛玉间的谈话。 黛玉人虽聪慧,可架不住什么都不清楚,而且小丫头理由找的很充分,“老祖宗对表姑娘多好,这吃的用的穿的戴的样样为姑娘准备,一时片刻都离不得你。老祖宗去拜神念经心里肯定愿意姑娘陪着,但是怕表姑娘您累着这才不说,可表姑娘您不能因老祖宗不说就不去不是?” 因为不清楚所以心中忐忑不安,黛玉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可自幼的规矩是长辈不叫,上赶着伺候那是丫头该干的,小姐去干有*份。可黛玉怕荣国府的规矩和自家的不同,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小丫头又要再劝,贾珣到了。 贾珣在贾母院里的地位可谓是说一不二,王夫人等人都要退一射之地,小丫头哪里还敢胡说,连忙退后出去,退出去时还在想,表姑娘都来了好些天了,也不见珣大爷来看。这次来肯定是来见老祖宗的,想来也不会跟表姑娘多谈。 贾珣再一次见到黛玉,发现人又瘦了,“才几日功夫,妹妹怎么瘦了这么许多?可是菜式不合口味?” “老祖宗特意让厨娘做的扬州菜,想来是穿的厚了才显得瘦。” 贾珣心中叹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没想到黛玉来了这么多天还是处在这个种状态,也对他跟宝玉已经移出贾母院子,宝玉正被贾政看着学习,而三春也不可能日日来,就算来了也是跟着贾母的话题聊。 看着黛玉连“水土不服”四个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贾珣心中很不是滋味,又不能挑破黛玉的谎言,只好转移话题,“妹妹适应就好。我这些天被先生拘着学习,连见面礼都还没送出去,真是不该还望妹妹原谅。翡翠还不把我给表姑娘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黛玉忙起身道谢,被贾珣按住了。 “多谢三哥哥的好意。劳三哥哥费心了。”黛玉有些为难,希望贾珣别送太贵重的东西,她带的东西不多要是太贵重回礼就麻烦了。 黛玉的称呼让贾珣皱眉,怎么没人告诉黛玉这称呼问题吗?“我自幼身子不好,老祖宗便让家中所有都唤我珣哥儿。宝玉生下来就衔着宝玉,老祖宗就让家中所有人直呼宝玉名字,怕我和宝玉难成人。” 如玉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黛玉没想到自己闹了笑话,幸好此时屋里只有贾珣,好在三哥哥好心指点,要是以后在众人面前闹了笑话就不好了。 “多谢珣哥儿指点,让你见笑了。”黛玉不好意思的冲贾珣道谢。 贾珣摆摆手让黛玉不要在意,“想来是丫头们偷懒不与你说,这等小事没什么。就是不知妹妹在家中可听过大房我大哥哥的事情?” 黛玉摇摇头,“不曾听大人谈过。” “我大哥哥尚在襁褓就去了,大老爷一直听不得别人说这事,妹妹日后也别提。二老爷家的珠大爷更是提不得,老祖宗听一回哭一回。” 黛玉认真听着记着,“这些都记得了。珣哥儿可还有旁的?” “府中的兄弟排位不与别家同,各房单论。我跟宝玉生下来没多久就跟着老祖宗住,所以我跟宝玉在老祖宗这里又一个论法。丫头们会叫我大爷,管宝玉叫二爷。要是我二哥哥来了,丫头们会叫琏二爷。” 黛玉顺下了贾珣话中的意思,大舅舅家是兄弟三个,大哥哥早死不能提,琏二爷是二哥哥,珣哥儿是三哥哥。二舅舅家是兄弟两个,珠大爷是大哥哥,宝玉是二哥哥。幸好可以直呼宝玉名字,不然琏二哥哥跟宝玉一起出现,喊声二哥哥都不知道叫谁。 黛玉起身很正式的跟贾珣道谢,贾珣受了黛玉了礼,这才拉着黛玉坐下。 通过贾珣这一番讲解,拉近了关系的黛玉主动跟贾珣讲她心中疑惑,要不要去陪贾母念经。 “谁跟你说的!”贾珣立马怒了,这是糟践我林妹妹啊!去了算什么进门伺候的丫头吗! 见贾珣生气了,黛玉明白了这是叫她去做丫头啊!她又不是上门讨饭的破落户,居然被人这么糟践!心中又气又委屈眼泪一下就涌出来。 “好妹妹别哭,看哥哥怎么给你出气!” 黛玉又不是迎春,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忍气吞声,但是丫头是贾母给的,总要顾及贾母的脸面,拦着暴怒的贾珣不许贾珣去闹。 “老祖宗身边就是猫啊狗的都不能随意打骂,更何况身边的丫头。”说着又呜呜哭起来,就这样还记得拉着贾珣不让他去。 贾珣知道黛玉好心,可看着黛玉受委屈,这口气他可憋不下去,“都傻了不成!还不快去绑了那丫头,还等着你们珣大爷亲自动手啊!”说着把桌子上的杯子摔到了翡翠面前。 翡翠知道贾珣这是迁怒,不敢多说反正万事有贾珣顶着,忙拉着双红等丫头去寻人,就算她们不知道伺候黛玉的丫头是谁,可贾母院中都知道,这一问就找着人了。 五六个丫头从游廊逮到小丫头,谁出门身上也不会带绳子啊,可贾珣说要捆着去,那就必须捆上。还是朝霞从扫地的粗使婆子身上拿来腰带这才捆上,晚露随后给了粗使婆子一串铜钱,喜得粗使婆子连黄牙都漏出来了。 捆好人双红去回禀贾珣,翡翠可不想招惹气头上的贾珣。 “人捆好丢在游廊,您还有什么吩咐?”双红小心翼翼的回话。 “浇盆水让她清醒清醒!”气头上的贾珣什么都不考虑只想给黛玉出气。 黛玉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可听了贾珣的话还是开口阻止,“这么冷的天一盆子水下去,可要了她的命了。知道珣哥儿为我出气,可事不至此。” 贾珣挠头了,拿出帕子帮黛玉擦泪。“好妹妹别哭了,看这眼睛肿的。老祖宗看见了得多心疼,多愧疚。快收了泪吧。” 见黛玉止泪,这才扭头对双红说:“人就捆着丢在游廊,要是喊叫就堵住嘴,别让她惊扰了老祖宗。” 贾珣也不狠心的人,泼水这种气头上的话经黛玉提醒,自然不会让双红再这么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三位的地雷jen,人生,yamasakura 大章奉上~ 好基友今天看我文了,一直吐槽我章节字数少。“你丫字数这么少看个p啊!一章没有一万字你也好意思发?” 被数落了一下午,痛下决心明日万字更! 第44章考童子试 “第一次见哥儿发那么大脾气,连老祖宗身边的丫头都给捆了,表姑娘可真够厉害。”说话的丫头长的温温柔柔的,就是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看上去十五六岁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头掐了下说话阴阳怪气的丫头,“你这张嘴还要不要!表姑娘怎么了,那可是正经的主子!”说着声音放的很低,“珣哥儿让给秋红泼盆水清醒清醒,要不是表姑娘求情这丫头说得不得一卷草席丢去。” “我还怕了不成,老祖宗的人都敢这么糟践,真当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主子!我呸!”温温柔柔的丫头叫双喜,从秋红进府就是她带着的。自己教出来的丫头,老祖宗都看着好,天天不拿正眼看的人的表姑娘居然蹿唆着珣哥儿把人给绑了,以后她还怎么在别的丫头面前做人! 吓得劝说她的双夏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不要命啦!再不对那是主子,给人知道再卖了你去讨哥儿的好,双红的下场就等着你呢!” 双喜气的两眼冒火,敢教唆珣哥儿捆了秋红,居然还踩着秋红得个宽厚的名声。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恶毒! 说到底还是贾珣手软,某些眼睛长到头顶的丫头不怕了。要是当时一盆水浇到了秋红身上,这会儿保证她们老实的跟鹌鹑一样,绝对不敢说一句不好。 贾母到底比贾珣多混几十年的富贵窝,没事的时候乐得扮菩萨,可这下人犯了错就要下狠手,不疼不痒的反而要招怨恨。听贾珣讲了事情的原委,一边觉得贾珣和黛玉心太软得好好教,一边觉得不愧是她最爱的两个孩子下人拿捏不住,应对快。 “珣哥儿做的对,这奴大欺主的东西就要当场拿住收拾。”先夸贾珣,又转头对双燕吩咐道:“押到院子里跪好,叫人浇盆给她醒醒脑。叫其他丫头们都看看,这欺主是个什么下场!跪满半个时辰,把她直接提出去卖了就不用再回话了。” 双燕嘴里应是可心有戚戚然,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哪里怠慢过表姑娘,以后可得对表姑娘恭敬再恭敬才好。 吩咐给双燕后,贾母看着眼睛都哭肿的黛玉心疼坏了,“我的心肝肉啊!老婆子人老没用让你委屈了。” 黛玉跟贾珣一左一右围着贾母劝慰,贾母搂着黛玉,“我的心尖尖,你要打要骂还不容易,何苦自己憋着落泪伤了身子,叫我老婆子如何跟你父亲交代,死后更没脸见你母亲。” 黛玉连连保证以后不会了,让贾母别说这种丧气话。 “妹妹也是怕伤了老祖宗的心,毕竟您身边的人打了骂了都不好。”贾珣为黛玉解释道。 “净胡沁,她们哪里比的上你们尊贵。谁家的主子要看丫头眼色过活,有了过错不想沾手直接提脚卖了就是。这规矩是给别人看看就算的,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 黛玉点点头,外祖母这话跟母亲说的一样,规矩是主子定的,哪能让这规矩成了自己的牢笼,不喜欢改了一样叫规矩。可外祖母少说了,“什么地位的人做什么地位事,守什么地位的规矩。虽然在家中你是主子,可出门了这规矩要随别人的,要谨慎小心周到才好。”可能是外祖母怕我没了气势被欺负才不说后面的。 自从出了迎春事件,贾珣就被贾赦天天拉去教育,“主子就是随心所欲的,下人的话好的听听,不好的打一顿。做事的过了打死拉到!” 今天又听见贾母这么说,怪不得贾家人飞扬跋扈,合着都这么教育的。规矩是主子定的,可这天下的规矩又不是你贾家说了算的,光教会了架子却没了敬畏之心怪不得犯了那么多糟心事。 贾珣扭头看黛玉很认真的听贾母说话,我的林妹妹就算被教坏了也很好,起码不会被气哭伤身子。想想发脾气的林妹妹就好萌,好想看看啊!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圆满落幕了,贾珣和黛玉借着这件事情关系熟稔了,起码贾珣不再是妹妹来妹妹去的叫,而是直接叫黛玉名字。贾母直接提了四个丫头放在黛玉名下,贾家的下人们对黛玉的上心程度提升了一个台阶。 且不提贾珣在贾母院跟黛玉吃饭是多么和美,相处是多么愉快。时间总是不等人的,眨眼间天黑了,再一睁眼天亮了。 贾珣依旧在六点到了书房,他以为学完了文房四宝中的纸,紧接着会学习其他三宝或者其他文房用具,可谁知李昌繁带来了一条狗! 一直被震惊的贾珣这回很镇定的跟李昌繁问好,完全无视掉李昌繁身后的被碎星牵着的狗。 “碎星把猛兽牵给珣哥儿看看。”李昌繁哪是那么容易放掉贾珣的。 碎星笑嘻嘻走到贾珣跟前要把牵狗的绳子递给贾珣,贾珣两辈子都喜欢狗,可他就是不能离狗近了,一近就身子僵硬汗毛倒立。 僵直的伸出胳膊,准备牵住这条叫猛兽的狗。狗见了陌生人必然会汪汪叫,猛兽也不例外。冲着对它伸胳膊的贾珣一阵汪汪乱叫。 被吓的面无血色的贾珣倒退两步,飞快的躲到李昌繁身边,紧紧攥住李昌繁的袖子,“先生放过我吧!” “碎星牵着猛兽出去吧。”拍了下贾珣的肩膀,“叶公好龙!” 以前李昌繁问贾珣喜欢什么动物,贾珣不假思索的说喜欢狗。猛兽是玉石细犬,正宗的东昌犬,通灵性善打猎,有钱都买不到的好狗。 “原想猛兽的孩子送你一个,没想到……” “谢谢先生惦念,猛兽太威猛看上去太吓人,不是不喜欢。” “正经的东昌细犬,还是玉石眼血统纯正,最懂人话牵去打猎大有用处。” 贾珣听说过藏獒,黑背,田园,可刚才看猛兽寥寥几眼也知道不是,猛兽尾巴似老鼠尾,毛色血红,又高又壮。那口牙锋利异常,他绝不怀疑猛兽的咬合力,看冲他叫的时候嘴张的多大。 东昌细犬?那是什么?不懂就要问,反正老师也该习惯我的没常识了,“先生东昌细犬,我是第一次听,不知道这有什么讲头。” 想当初荣国公也是军功起家,没想到才四代就连这打猎都不玩了。“打猎很重要,多少世家子弟的关系是在一次次狩猎中加深的。就算你不爱玩,遇到你想结交但是对方就爱打猎的,你连猎犬都说不清,你怎么跟对方谈交情。” “唉!使人如沐春风不是光你脾气好会奉承,就叫如沐春风的。而是你说话总是挠到对方的心头好,不管聊什么都能跟上对方。连对方的喜好都不了解,一次两次行,三次四次在对方聊起他的喜好你接不上话题,对方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认为跟你话不投机。” 这道理贾珣懂,可这么多东西没人领着学,靠自学谁知道学出来是对是错,“学生知道,还望老师费心多教。” “你父亲懂得颇多,休息时多陪在你父身边学习一二也是好的。” 贾珣眼睛睁得滚圆,跟我爹贾赦学?学咋玩女人吗! “你父亲在京中的知己好友多为世家官宦子弟。”就差指着贾珣脑袋说,贾赦不会玩怎么交同好,别小瞧纨绔子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学生知道了,日后必更在父亲大人身边好好学习。” “有些事情了解就好,去做就有些不好了。”作为老师说学生父亲的不好,是不对的。李昌繁就提醒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今天给你讲讲这打猎用什么犬。东昌细犬,嗅觉灵敏常常在……” ……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贾珣觉得自己什么都还没学,这五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他已经是舞勺之年的少年了。 自觉十三岁了可以考童生试试试水平了,贾珣一大早起床去磨李昌繁,像孩子一样牵着李昌繁的袖子撒娇,“好先生就让我去试试吧,考好考不好都不算什么的。” 李昌繁当年在荣国府就住了三个月就被荣国府的厨子打败了,他还是喜欢清淡原汁原味的菜。后来赶上李夫人拖家带口的上京寻夫,李昌繁干脆在京郊买了处庄园就此住在京城了。 “为师还想着当时梅林中的那个小小孩童,明明担心的要命还强撑着。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般大了。”没想到自己受人所托收的学生,居然成了跟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一个。 贾珣看着李昌繁头上过半的白发,眼泪差点掉下来,“先生为我受累了。” “怎么学起小女儿姿态了,放心为师这次许你下场一试。不过考不好不许哭鼻子。” 就算听见李昌繁允许自己去考童生试,贾珣还是高兴不起来,他很担心有些年纪的李昌繁的身体,“听师母说先生近日又咳嗽了,药也不喝昨日还去出门跟人喝酒。先生这样怎能行,您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师母是的担忧之心。” 李昌繁扶额,“我回去就喝药,这总行了吧!” “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记得一定要喝药。” “行啦行啦,快回去准备报考吧。”李昌繁挥走贾珣。 大周的童生试基本延续前朝,一县试;二府试;三院试。贾家祖籍金陵可户籍在顺天府,贾珣算京城人士考试自然不用回原籍考,前朝规定京城考生可以直接府试不用县试,但是本朝规定三次考试一次不许少。 京城的考生到了大霉了,每年考试都要涌到周边郊县寻求同伴,四个同考人哪里好寻,没办法花钱找当地衙役寻人,弄得童生试考一回当地衙役发一回财。 晚饭过后贾珣跟贾赦和邢夫人说了考童生试的事情,贾赦说了鼓励贾珣的话,邢夫人更多的是考虑带些什么东西。贾琏在贾赦面前一样不多言,生怕那句话不对惹来一顿骂。唯有王熙凤说了句有用的话,“珣哥儿可找了结伴?” 晴天霹雳,贾珣这才想起考童生试要五人互结互相作保,“不知去哪个县城挂名,所以尚未寻好。” “宛平县的县令跟咱家还算熟,明日让周德全拿了我的帖子寻四个结伴,再给你挂名就是了。”贾赦偶尔还是做的实事的。 贾珣谢过贾赦,“还需一个秀才作保才行。” 贾赦三个儿子死了一个就不说了,贾琏也没考过,他也不了解过程,“这么麻烦咱家还要做什么保!算啦这事一并托给你世叔吧。” “劳烦老爷费心了。”贾珣又起身跟贾赦道谢。 “知道好!好好考不许给我丢脸,不然回来打断你的腿。” 才在心里夸了贾赦顶事,现在听了这话贾珣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句夸奖咽回去。 第二天贾赦居然记得给贾珣办事,唤去了周德全仔细嘱咐一番,这才让周德全拿着他的帖子去宛平县找宛平县令。 昨天给贾赦等人说了,今日就得贾母说,“先生说我学的不错,去试试也好。” 贾母经过贾珠对这个挺了解,“挂名在哪个县了?寻好结伴和秀才了吗?” “挂名在宛平县,昨日大老爷说宛平县令与咱家交情不错,这事就托给宛平县令办了。” “那就好,你这半月在家中好好温书,考好考不好没什么,咱家也不指着这过日子,你还小有的是机会。别把这事看的太重,没什么的。” “我就试试,考不好还有下回。”贾珣也没着一次就考过,就像贾母说的他还小还有大把的时间。 贾珣自觉年纪大了不像宝玉那般跟贾母撒娇逗趣了,“老祖宗好生歇着,我去看下妹妹就回去温书了。” 贾母一直乐意贾珣事事记着黛玉,当然不会拦着,含笑看着贾珣离开。 黛玉一直住在贾母院里,秋红事件之后贾母拨给黛玉以作住处。 “伴月你家姑娘可在?”贾珣可没不通报就闯门的习惯。 黛玉的丫头名字全是取紫青莲居士的月下独酌中的,伴月捂嘴偷笑,“姑娘说:‘珣大爷来了就说人不在。’” 贾珣一脸无奈的看着伴月,“你家姑娘还记得呢。” 伴月点头。 这都半个月了为啥黛玉还记得,我不就是在她做薛涛笺时弄混了颜色吗!不过耍小脾气的黛玉好可爱。贾珣让晚露把他专门带给黛玉的装着灯影牛肉的食盒交给伴月,“送给你家姑娘尝尝鲜。” 灯影牛肉顾名思义切的极薄,灯光一照都能透过去看到影。才长成的小牛切下最嫩的地方卤煮,不柴不腻,就像贾珣说的尝尝鲜也挺好。 伴月提着食盒进屋,“珣哥儿送来的灯影牛肉让您尝尝鲜。” “放那吧!珣哥儿可还在外面?”黛玉还在练字,头也不抬。 “珣哥儿还在外面,可叫哥儿进来?”伴月问道。 “你出去跟珣哥儿说,‘东西虽小难得你多情。’一个字都不许改。”黛玉字都写坏了,可她还没发觉。 伴月出门跟贾珣转述,“我家姑娘说了:‘东西虽小难得你多情。’” 贾珣笑道:“跟你姑娘说,‘谢意虽轻难得你有心。’一个字都不许少。” 怎么跟姑娘吩咐的一样,看来姑娘又要恼了。珣哥儿也真是的,一天不撩拨我们姑娘都受不得。 伴月心里抱怨,可还是尽职尽责的把贾珣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转述,“珣哥儿说:‘跟你姑娘说,谢意虽轻难得你有心。一个字都不许少。’” “哼!快快撵走,看了就烦!”黛玉气的撂下笔,就会惹人生气,下次别想我给你做帕子! “姑娘恼了,您先回去吧。” 贾珣成功逗弄了黛玉,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走前还不望给伴月打赏,高声对晚露说道:“晚露给赏。” 伴月苦着脸拿了晚露给的银角子,得!姑娘今天别想消气了,“谢珣哥儿赏。” “珣哥儿给了多少?”黛玉问道。 伴月把手里的银角子给黛玉看,“没脸没皮的小气鬼!下次再来就打出去!”说完让另一个丫头歌月从箱子里抓了一大把铜板给伴月,要过伴月的银角子,“看我下回不丢他!” 这下回黛玉等了很久,因为贾珣去李昌繁家温书去了,害的黛玉左等右等等不到贾珣,背地里哭了好几次,“没良心的东西,日后再不跟你好了!” 不知道惹哭了黛玉的贾珣还美滋滋的温书,不知道下回跟黛玉说帕子不够用,会不会给我做新的,新帕子会不会给绣图…… …… 提前五天贾珣就到了宛平县,但是不敢去拜见宛平县令,毕竟主考官是宛平县的县令。 贾赦怕贾珣身边的小厮不经事儿,干脆让周德全跟着压阵,正好贾珣让周德全去拜谢宛平县令,自己则拿着当初宛平县令给的回信去找信上所说的四个结伴。 毕竟要五个人一起去县礼房报名,填写姓名、籍贯、年岁、三代履历,五个人互相给对方保书填字,秀才的保书也要当场交出的。幸好不像前朝,作保的秀才也要到场。 赶考童生试的学子,可比贾珣早到,就算是本地人也会提前两个月搬去县城客栈住。所以贾珣在客栈找到信中所提的四个人。 这个四个人分别是,三十多岁还没考上童生的周礼宛平县人,才二十岁第一次考试的穆子安京师人士,满头白发五十岁依旧考童生试的马志宛平县人。五十多岁的周全同时也是周礼的爹宛平县人。 周全字全福,可能是这么大岁数还没过童生试有些意志消沉,跟贾珣互相见了礼紧接着告辞走人会客栈温书了。 周礼和马志因着还没考过童生试,连字都没敢取,老大的岁数对着贾珣跟穆子安两人客气的称呼他们为贾兄,穆兄。 第一次被称呼贾兄,贾珣憋笑的肚子抽筋,可面上不敢表漏,还要客气的称呼回去周兄、马兄。 穆子安比贾珣早到已经跟周、马二人见过礼吃过饭了。贾珣到了自然也要请客,贾珣观穆子安等三人衣着料子不错,穆子安身上的不起眼的玉佩更是难得好玉。周、马二人配饰上一般,但是看的出家境不错。 既然他们三个家境都不错,贾珣就请他们去宛平县最贵的一品楼定了一桌不下三十两的席面。 吃过饭周、马二人先告辞走人了,说要回去温习,又约好明日下午三点去县礼房报名,这才离去。酒楼就剩下穆子安一个人跟贾珣客套。 “不知府上是?” “金陵贾氏。现居荣国府。敢问穆兄跟东安郡王府是?”到现在荣禧堂还挂着东安郡王穆莳手书的对联,贾珣看穆子安穿衣配饰皆不俗,自然会联想到。 “旁支罢了。斗胆猜下贾兄可是名珣?” “不错。自是名珣。说起来我家与穆兄祖上有旧,现在我与穆兄同科考试,如此有缘穆兄叫我珣弟或者珣哥儿都行。” “能跟珣兄弟同科真是天大的好事。想当初珣兄弟不畏强权只为兄弟,敲登闻鼓救弟的事情,一直想与你亲近亲近。可惜这些年一直陪大人(父亲的尊称)在外地任职,直到今日才与珣兄弟相见,相知恨晚啊!我都称你珣兄弟了,你唤我子安可好?”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子安兄谬赞。我也不过小人一个,哪知道什么大道理,当时也是一时意气事后想起还会后怕呢。” “一般人连一时意气都没有,自谦过了可是遭人恨的。” “哈哈哈。好吧,那我就愧领子安兄的称赞了。” 贾珣跟穆子安夸来夸去,一句有用的都没听到。等分开的时候,二人心里同时骂了句,“该死的小狐狸!” 贾珣第二天下午两点半就单独出门去县礼房报名,长寿想要跟着被贾珣劝住了,哪有报名还带着小厮的,不惹人膈应才怪。 等到了县礼房周氏父子还有马志三人已经在门前等候了,贾珣赶忙上前道歉,马志三人说是他们早到不是贾珣晚到。贾珣跟马志三人又等了会儿,穆子安才到。跟贾珣一样穆子安连连道歉,跟马志三人一样贾珣也说是自己早到,不是穆子安的错。 礼房内登记考生的是宛平县的主簿,贾珣五人跟主簿见礼之后,开始填写姓名、籍贯、年岁、三代履历,又各自拿出户籍证明。在主簿的见证下,互相写了保书。 秀才的保书是县衙统一收取的,贾珣五人的保书自然也在县衙,所以宛平县主簿核实了贾珣五人的身份户籍没有出错,便发了名牌叮嘱他们这个名牌不能丢,不然进不了考场。 名牌上面记载着考生姓名、性别、籍贯,居然还有各人长相的描写。贾珣五人收好了名牌,跟宛平县主簿告辞退出。 由于三日后考试,贾珣五人在衙门外也没多寒暄就各自回客栈温书。 贾珣回了客栈也时时温书,不敢出门乱逛。笔墨纸砚臂搁等长寿也是查了又查生怕有什么遗漏。 就这样三天后。 半夜四更天就被长寿叫起来了,长寿伺候着贾珣梳洗打整,趁贾珣吃饭的功夫牵出马车,等贾珣吃完饭,周德全带好东西跟贾珣坐上马车赶往县衙。 贾珣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大盒子的小厮,在一群两手空空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显眼,幸好同样身后跟着小厮,小厮抱着一大盒子东西的穆子安的出现,让贾珣不再那么显眼。 既然是结伴考试,马志只好上前提醒贾珣和穆子安,“贾兄和穆兄第一次参考,怕是不知道。考试用的笔墨纸砚,还有吃食朝廷全包,东西一样不许自带的。” 完全不清楚的贵族傻少爷,贾珣和穆子安脸通红,异口同声跟马志道谢。 正说着,有衙役敲锣,敲了三遍,有身穿大红号服的衙役出来将考生们分成三队,在府衙前站好,每队一人上前检查,所有考生都被摸边全身,有个年岁看上去比较大的考生,可能腿脚不好走路显得奇怪。谁知道衙役从他后门摸出来一个用竹筒里面装着小纸条。 贾珣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抄的小抄。 被查出作弊的考生声泪俱下,跪着求衙役放他一马。衙役岂能放他,当场带上枷锁牵去牢房了。 出了这么一档事儿,后面的考生都要求脱衣受查。都是读书人怎能受这种折辱,于是抵死不从,闹得沸沸扬扬。把县衙里的主簿都给闹出来来了。 最后还输主簿说不受查的心中有鬼,不许进场这才压下去。一个个脱了外衣受检查,连贾珣跟穆子安都不例外。 进了考场也不是立刻发卷子考试的,而是黑压压一群人在寒风中听宛平县令讲话,先是讲些孔孟之道,后是感念朝廷之恩之类,最后严厉告诫不许作弊。 除非是特别无望才会作弊,不然谁会冒着终身不得考试,被逮住脱衣受枷三日游行。 一般考五场还是四场都是县令自己定,宛平县令可能是无事便给定了五场。各场分别考八股文,考帖诗、经论、律赋等。 县令讲完了,又有书史上前唱名一一核对名牌,然后再一次检查身体。 贾珣又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被放进了考房,因为贾珣是县令特别交代照顾的,贾珣的考房稍微好点,起码桌椅没缺胳膊少腿,头顶的棚子也不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人生、jen、婉清妹纸的地雷。 源叔你居然投了手榴弹,这是逼着我加更的节奏啊! 今天木有完成万字更新,我对不起大家。我太高看我自己的速度了!┭┮﹏┭┮ 第45章王夫人的小算计 贾珣的位置挺好,里面也收拾的干净。他那排考房最后那位考生算是倒了霉,屋顶有跟没有一样,还挨着茅厕不远。那位考生还在房外跟衙役发脾气,因为桌子板凳断腿少脚,被褥潮的能挤出水。衙役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的说:“马上就开考了,与其跟我这种小喽喽吵,不如想想怎么垫垫桌子,污了卷子就不美了不是?” 看着干净整齐的考房,连被褥都是崭新的,幸灾乐祸的贾珣很是愉快的看着那位考生继续跳脚。 贾珣在这里幸灾乐祸,他亲爹贾赦在荣国府被人幸灾乐祸。 “你听说了吗?大老爷看上了一个丫头,谁知道那个丫头是个厉害的,把大老爷的脸都挠花了。”一个扫地婆子跟另一个粗使婆子耳语道。 粗使婆子捂着嘴乐了半天,方才小声问道:“那后来了呢,那丫头怎么样了?” “大老爷要抓起来收拾那丫头,你猜这事儿怎么着了?” “老姐姐你快说啊!” “原来那丫头是琏二爷受用过的,跟了大老爷算怎么着。这不我来的时候大老爷正打琏二爷板子呢!二奶奶也闹个没脸,正在屋里躲羞不敢出来劝呢。” “啧啧,要我说还是二奶奶性子厉害,不然収用个丫头琏二爷能提都不敢提?后来丫头怎么了事?” “能怎么着,伤了大老爷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琏二爷在大房就是这个。”扫地婆子不屑的伸出小手指,“要我说爬上琏二爷算什么,跟了珣哥儿那才叫厉害呢!不光大房横着走,连去老太太那都能捧着。” “听说珣哥儿去考什么秀才了,你说能成吗?” “怎么不能成,我看珣哥儿不比先珠大爷差。我说老妹妹,你家不是个十三四的外孙女,要不要托人去珣哥儿院里使使劲儿,说不得以后还能混个姨太太哩。” “咱府里多少人想去两个哥儿的院子,就我家那个能成?”粗使婆子显然是不看好自己家的外孙女。 “怎么不能成?咱们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老人,再说了你家外孙女养的白白嫩嫩的模样别提多招人了,回头我跟周姐姐说说,你再意思意思。” “成!就算攀不上哥儿,能在哥儿院里当差也不比小门小户的小姐差!”粗使婆子显然被劝得动了心。 “老妹妹你这么想就对了,事成了别忘了老姐姐我就行!”扫地婆子浑浊的眼珠转的飞快,嘴上还不忘对粗使婆子各种吹捧。 等粗使婆子被吹捧的晕乎乎的走了,扫地婆子一转头有去找另外一个家中有漂亮孙女或外孙女的婆子聊天去了。 等扫地婆子忽悠了三个婆子后,这才一脸谄媚的去假山后面寻到周瑞家的,“周姐姐您老交代事情,我可都办到了,这赏钱……”边说边搓着黑粗的大手。 “昧不了你的!老妹妹拿了赏钱,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不然你也知道的……” 周瑞家的说着掏出包着十两的银子布包递给扫地婆子。 “谢谢老姐姐的赏,我一家子都在。”用手指比了个二,“庄子上当差,您就放宽心吧。” 周瑞家的也就这么一说,她就不信拿捏着她们一家子人,她有那胆子去告密。 原来扫地婆子是王夫人在荣国府的耳目,毕竟王夫人以前要掌家光靠明面上的丫头婆子是不行的,为了不然贾母起疑心她收买的都是些粗使婆子。 现在要用到这个扫地婆子要办事儿,王夫人怕走漏风声干脆把婆子的家人都弄到庄子上当差。 办什么事儿呢?王夫人就是想弄些漂亮的小姑娘去贾珣院子里,但是贾母跟邢夫人盯得紧外面买来的根本安排不进去。王夫人就想到荣国府那么多婆子,难道还选不出几个漂亮的小丫头,这才有了这一出扫地婆子忽悠的事情。 说起来王夫人也是很感激贾珣的,毕竟贾珣救了自己唯一的命根子。但是这事儿之后宝玉被从贾母房里移出来了,虽然贾珣也紧跟着出来了,可王夫人知道本就偏心的贾母怕是彻底要放弃宝玉了。 偏偏贾母给的丫头生个女儿当了姨娘不算,居然又生了个儿子。贾政对宝玉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见宝玉恨不得打死了事,王夫人早就冰凉的心更冰凉了。 贾珣越出色王夫人越焦心,贾母把管家权彻底交给了王熙凤,就算看在贾政的面子上没有让他们让出荣禧堂,不过离让出也不远了。 王夫人就想出用女色让贾珣堕落的招数,她就不信,贾赦是个爱玩女人的,贾琏也养废了。贾珣还能不在女色的栽跟头。这世上有什么样子老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儿子,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风呢。 王夫人跪在菩萨跟前默默许愿,保佑她的宝玉一辈子荣华富贵,这一切罪孽就让她这个当娘的承担。 在贾珣离家考试的这些日子,他院子里好几个小丫头上吐下泻,病的整个人都脱型了,邢夫人吓得不了生怕是什么疫症,连夜就把那几个小丫头移出去了。 邢夫人让人把贾珣院子里衣服被褥全部换了个遍,找大夫开了方子,熬了药天天在贾珣的屋里撒。 就算那几个丫头人在外面看的差不多好了,邢夫人也不敢再让她们去伺候贾珣了。贾珣院子里缺了好几个的位子,为这几个位子贾家的下人差点没抢疯了,后来还是邢夫人亲自挑了几个相貌好,家里是荣国府老人的丫头,邢夫人觉老人家的丫头靠谱,一看就是沉稳有规矩的。 不知道等贾珣回去看见档次更高相貌更美的丫头是个什么感想。 考完试等着成绩的贾珣突然想起,完蛋了,我忘记告诉黛玉考童生的事情了!怎么办回去见不到妹妹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不舒服,心慌气短整个人晕乎乎的,很想今天不更新,但是一想起自己的苦逼的断更记录,我就撑着码了短小的这章。 大家不要介意,我明天会多更新补回来的。 第46章案首贾珣 贾珣展卷一看时文的题目,“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六岁孩童也知道的诗经中,国风·鄘风·定之方中的节选,简单的题目却令考场考生集体倒吸一口冷气,越简单越难写,这比故作高深难回答多了。 大周开国这么多年,作为考题的四书五经就那么几万字,考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除了比较犯当朝忌讳的那点,其他那句不都是考烂了用烂了,考生写烂了想烂的。 题目要是复杂些,从四书五经中拼凑的题目,虽然常常会闹出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但是考生还能东拉西扯写出点别人没写过的。要不就偏僻些生僻些,起码考的次数少还能将就着,这么简单的题目谁看谁不挠头,往往院试之上的考试才这么玩,怎么县试就这么搞啊! 贾珣看着也挠头,首先得破题,这首完整的定之方中是称颂卫文公勤政爱民,为人正直,善良等等,通过君主的这种美好品德卫国变成强国。 这个很简单,考生可以直接歌功颂德当今圣上,但是题是宛平县令出的,评卷也要县令来。难道宛平县令是个爱拍马屁的? 贾珣也没跟宛平县令打过交道,不知道宛平县令的为人,贾赦也没跟贾珣讲过,看来只能吃个暗亏。不过贾珣也没着急,他耐着性子去看下一道考题。 居然还是出自诗经,不过启用的另一篇,国风·魏风中的硕鼠里的一句,“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前面一题还在称赞国君,后面却用硕鼠这在后世常来说贪官污吏,宛平县令这是在隐喻什么? 联系简单看不过是国君圣命但是有小人作祟,但是宛平县令在区区县试就这么出题,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贾珣举棋不定。 贾珣习惯性的闭上眼睛,这些年几位王爷闹得厉害,据说皇帝要立太子,朝廷快要闹翻了。宛平县令难道是哪位王爷阵营里的?又或者是个正直想批判朝中只为立太子不干事儿的风气。可他跟贾家交好,也不像是个正直的。 不对!贾珣猛地睁开眼睛,宛平县令这是在逢迎上意,端的是打得好主意。前阵子为了太子之位,几位王爷闹得不可开交,连榆次农民杀官这种大事都敢押后上报,皇帝下狠手连刑部左右侍郎都下狱等判,小小的一件事情居然闹得大理寺卿亲审。 看来宛平县令这是不准备参合立储,准备给皇帝表忠心太子事皆有皇帝圣裁,准备当回保/皇/党,但他背后站着谁呢? 贾珣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县试都能有这么多讲头,看来他还是小看这些县令了,也对天下一千多快两千的县令,怎么会没些聪明人,聪明人后面会没人扶持呢! 在贾珣看来朝廷诸公混到这么高位怎么会是傻子,不过是被从龙之功晃花了眼睛,皇帝立太子立了快五年了,就算想中立的也被几位王爷伸手拉拢或者打压了,除了中书省那五位……贾珣展颜一笑,看来这位宛平县令背景不小啊。 摸透宛平县令的心思和后台,贾珣放心大胆的去写了。不过他还是藏了些自己的心思,上位者尤其是聪明人最怕的是下位者摸清自己的底牌。这么聪明的宛平县令如果能熬下去,不因外力官路夭折了,以后朝堂少不了他的位置,也可趁机讨好下那几位大臣中的某一位。 贾珣的答卷既要符合宛平县令的心思,也要显得不那么明显,要像是无意中的一样。仗着自己年龄小,贾珣可以写的让人觉得轻狂,但是大路线还是忠君皇帝是好皇帝一切听皇帝的。 不消一个时辰,贾珣在稿纸上洋洋洒洒写出了一篇花团景簇,看似放荡不羁其实迎合上意的文章。 又逐词逐句的查看一遍,改了几句稍显露骨的话,找出几十个错字错句。这才认真的誊写在答题卷上。 等贾珣卷写完,考场上已经有几百个考生交了卷子,贾珣见考场人不多也就起身交卷。 大周考试跟前朝县试还是有小区别的,前朝不糊考生性命,本朝糊。前朝是县令当场阅卷,本朝是收齐后,第二日傍晚或者早上出成绩,这就看县令阅卷的快慢了。 宛平县令姓林名溪字同熙,林同熙虽然出身贫寒但架不住他有一个好坐师好同乡,当年主持考试的是吏部左侍郎邹子杰,也是现任的中书省平章政事。 林同熙是个有才学的为人聪明懂事,出身贫寒考的还好又是邹子杰的同乡,邹子杰是下大力培养的,不然宛平县这种好地方怎么会给一个寒门子弟。不过林同熙在这种好地方任职六年年年考核为优,可见林同熙的手腕与能力。 经营宛平县六年,林同熙主持完这次县试就要调去京师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虽然才从七品到六品,但是不起眼省的一进去就被几个王爷盯住,但是要简在帝心就看这次有没有考生能明白了。 揉揉因看卷而酸涩的眼睛,林同熙长叹一声,虽然他也是讨个巧也不在乎让皇帝必须知道,可是看了几百份卷子一个都没靠谱的,真让林同熙觉得自己做了个傻事。不过他心情不好也罢,卷子还是要判的,想着又拿起一份卷子。 字不错,辞藻华丽,但是太轻狂,林同熙没细看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就扔到不录名那堆。等拿起下一份卷子看了两行,“好一个忠君狂生。” 拿起刚才丢弃的卷子又逐字解读,果然用词轻狂毒辣大骂朝廷不敢正事只会琢磨小道,但是始终绕题忠君,皇帝家事皇帝算,参合的大臣都是闲的或者谋取好处的。 “难得的聪明人啊!要不是碰上本官,这种人才就可惜了。”林同熙有些得意,要不是他大度认真,这种狂生早就被淘汰了。见猎心喜的林同熙马上把卷子单独放出来。 林同熙审完卷子,天色已经大亮,这么多士子的卷子唯有那份狂生的卷子最合林同熙心意,原本是放榜时才可以拆的封条,林同熙现在就拆了。 虽然朝廷规定糊名,但是审卷的就县令一人,是不是公正端看人品了,朝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林同熙能按规定糊名判卷,在审完卷子才拆封条已经很不错了。 “咦?居然是荣国府贾家的少爷。怪不得这么狂,不过狂的言之有物。好!”看了贾珣的出身,林同熙直接把贾珣点为案首,他简在帝心的希望就压在贾珣身上了,反正贾珣出头了他赢,不出头他不损失什么,出头的办法可以以后再找。 “贾珣?这名字耳熟……登闻鼓贾珣!看来这次押宝赢面很大啊!” …… 贾珣考完试就回客栈洗澡睡觉了,第二天放榜贾珣还在睡觉。 周德全也怕贾珣年纪小没考好,要是亲自去看了榜单没考上再受了刺激,也不敢叫贾珣周德全早的起来偷偷去看放榜,等到了客栈门口就碰见报喜的衙役们。 “贾珣贾案首可是在此?”报喜的衙役们在客栈大堂高声叫喊。 “小哥可是京城荣国府贾家贾珣?”周德全忙凑过去。 “正是荣国府贾家贾珣。不知您是?”荣国府这种大官,衙役可不敢横的。 “贾案首正是我家少爷,喜报在何处?”周德全是浑身冒喜气。 为首衙役从怀中掏出喜报递给周德全。 作为贾赦的心腹周德全识字挺多,看了喜报真的是贾珣,从随身囊袋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递给衙役,“多谢几位小哥报喜,出门在外喜钱不多还望见谅。” 几个衙役看着两手才能碰住的银子面面相觑,这的有十几两了吧,这还不多,乖乖真是大户人家。 衙役们得了这么些喜钱也不闹,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赶着去给下一个童生老爷报喜了。 兴奋的周德全叫来自己侄子长寿,让长寿拿着喜报回荣国府报喜,而周德全去收拾行李争取贾珣一醒吃完饭就能回家。 睡的昏天黑地的贾珣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案首,更不知道自己得了宛平县令的青眼。 作者有话要说: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是心里阴影引起的所谓车祸后遗症。我自己觉得木有啥阴影,但素检查不出来问题只好听医生去看心理医生。 但素到了诊室门口我跑了,不知道为啥就是不想看心理医生。 第47章 暗波流动 虽说贾珣县试第一理当去拜见上官,但是贾珣出身官宦世家,宛平县令也好,贾珣自己也好,都自觉地避嫌。 “珣哥儿,咱们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周德全虽说脑子不差,可也不明白官场里边的圈圈绕绕,对于贾珣不登门感谢宛平县令的举动,觉得很是不对。可贾珣怎么说也算半只脚的秀才爷,周德全不敢表露自己的不满,只能暗示。 贾珣上有大儒教诲,下有朝中师兄提点,知道自己这次案首,后面府试、院试只要不失常都会过的,这就是人情往来,上官也不能随意给下官没面子,“周叔,咱家出身勋爵,这次被点了案首,还是避讳点好。虽说都是读书人,可……” 周德全意会了,“还是珣哥儿想的周全,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去。” …… 李全生考了四次童生县试次次落第,这次又名落孙山想起家中日日操劳的娘亲,想起自己年过四旬依旧没能娶亲,滴滴男儿泪就这么散满衣襟,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抬头又望了望了榜单,案首贾珣? 李全生死死盯着榜单,疯魔了一般,“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怪不得我李全生次次落第,没钱没权势还考什么科举,啊哈哈哈……” 疯魔了李全生痴痴傻傻的走了,可这句话被守榜的衙役转给给了宛平县令,宛平县令听完,当下脑海里就蹦出一个想法,一个让他直达天听的机会。 这办法虽能帮助宛平县令进入皇帝眼中,但是此事涉及舞弊虽然不是真的,但是京师都察院经历的职位就不用想了,不过朝中有他老师周旋,肯定会升职外放几年,只要皇帝和他的老师不早死或者他老师不失势,等风头过去,妥妥回京掌实权,不会像现在一样苦熬,但是这只是最好的一种发展,不过最坏也不过是罢官回家,宛平县令还是赌得起的。 说起最可怜的就是贾珣了,一旦有了舞弊嫌疑,虽说是假的,可现在的荣国府已经是要落山的夕阳,别说贾珣现在的功名保不住,以后也不成了,不过宛平县令对贾珣的那丁点怜悯,可比不上他对权势的渴望。 且不提宛平县令怎么安排,就说贾珣此时愁眉苦脸的坐在车上,为什么得了案首还愁成这般模样,完全是被他亲二嫂——王熙凤给弄。 因为贾宝玉,王夫人被夺了权,邢夫人和王熙凤一同掌家,可邢夫人没有啥本事,一应事物全是王熙凤料理,王熙凤掌家的本事很好,可架不住她跟王夫人亲啊!两个人是变本加厉的放印子钱,贾珣旁敲侧击的跟贾琏提了几次,可贾琏根本不上心。 贾珣去找过贾赦,可惜被贾赦连哄带骂的赶去读书。贾珣那个愁啊,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那一阵子是又要读书又要安排下人去偷偷查询,王夫人和王熙凤有没有包揽诉讼,活生生累掉了好几斤肉。 希望这次回去能趁着贾赦高兴,他能要到王夫人和王熙凤放印子钱的证据,不然他再努力考功名,也是白费。 贾珣苦着脸无奈的叹息。 第48章 贾赦教子 “蠢货!”邹子杰看着手中林同熙送来的名为虚心求教,实则炫耀自己所谓才智的信件,整个人都疯了。 邹子杰在皇帝手下混了几十年,连官位都做到了中书省平章政事,对皇帝心里想法的把握不能说十分,但是七/八分总是有的。上面做的这位皇帝,他最讨厌的就是官员参合几位王爷的事情,其次不喜欢下面的官员揣摩圣心,尤其是这种明晃晃的揣摩圣心,还大明旗鼓的。 这蠢货也不想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帝,连他这种下面的小县令都能看出来天家不和,皇帝位置不稳了,我是保皇党,皇帝你快看见我,赶紧给我升官,我给你弄死不听话的儿子等等! 皇帝要是看见了,不弄死林同熙,邹子杰这辈子就算白在皇帝手下混这么多年! 可这种蠢货,邹子杰还不能不管,谁叫他跟林同熙是同乡,更是林同熙的坐师!连林同熙现在这个宛平县令的官职都是邹子杰给谋的! 虽然心中恨不得捅死林同熙,但是邹子杰怕夜长梦多,叫下人请来自己多年的心腹幕客,把事情详详细细的同对方说了,临结尾告诉对方,他怕下人传话传的不清楚,林同熙不走心,这事只能拜托他亲自走一趟云云。 幕客也不多说,当下领命,带着一个小厮骑马趁着傍晚的凉风,快速奔往宛平县。此时的贾珣才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到了荣国府。 贾珣迷迷糊糊进了门,下了车,被傍晚的凉风一吹,人猛地一激灵,这才清醒。 这种大喜事,上有偏心的贾母,中有亲妈和亲爹,下有要讨好卖乖的仆役。弄的贾珣回到荣禧堂,还以为自己是打马回家的状元郎。 看着满屋子喜气洋洋的人们,他还不能说什么,忍吧!反正荣国府事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点热闹。 热热闹闹吃了顿庆功宴,过后,贾珣没顾上跟黛玉说话,先跟着贾赦去了书房。 “父亲,咱们府上的二太太和二嫂子该动动了,不然日后儿子就算考出来了,小尾巴这么多也上不去的。” 贾珣把师兄送他的关于王夫人和王熙凤放贷的证据摆在贾赦面前,神色平静,一点都看不出异常。 贾赦不高兴了,他可是荣国府的赦大老爷,荣国府上上下下有啥事情能瞒过他的。哼!谁也别把他傻子。虽说贾赦很生气,可贾珣实实在在的给他争气了,贾赦又不是贾政那种拿孩子立威风的人。 只能嘟囔道:“你爹我又不是贾政那傻子,用的着你个小兔崽子操心啊!滚滚滚……看着你就来气。” 贾珣也知道自己这次手段生硬鲁莽,可他不想再忍下去了,现在他也算小有功名,荣国府也该动动了。 只好舔着脸冲贾赦讨好道:“爹,儿子知错了。您老胸怀宽广,大人不计儿子过。看在儿子这么争气的份上,给指儿子条明路吧!” “哼!明天等着吧。这点事儿算什么,要不是你考上了功名,不然你二婶他们胆子还要再养大点,这种小打小闹不伤筋动骨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贾珣傻眼了,他知道贾赦不靠谱,没想到他这么不靠谱,也不想想闹大了他沾什么光!贾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无奈的看着贾赦。 贾赦被看的挺不自在,“回屋看书去,下次考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贾珣继续看着贾赦,贾赦只得说道:“我明天就收拾他们行了吧!还跟你老子犟上了!” 第49章 贾赦的动作 贾赦这人虽说混不吝,但有一点好,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甭管做好还是做坏。 第二日一大早,贾赦难得早起,调戏调戏伺候他梳洗的妖娆丫头,没敢动真格的。因为昨晚给贾珣面子,他是在邢夫人处休息的,他这点面子还是会给邢夫人的。这要搁妾室那里,贾赦早就胡闹起来了。 贾赦稍稍解了解馋,也就放手了,连早饭都没用就去书房跟周全德这个头号心腹商量事情,至于不吃早饭绝不是为了贾珣的请求,完全是因为最近京里东和楼新来个唱小曲的漂亮丫头,勾搭贾赦念念不忘,恨不得立刻出门听曲,这才能早早起床,连早饭都不用就去处理事情。 “德全啊,老爷以前让你留着那个老太太年轻时候心腹嬷嬷家的丫头,现在也该叫她上门求见下主子了。” “可是老爷上次不还是打算再等两年,好叫二房手脚放大点再动吗?” 贾赦踢了周德全一脚,年纪越老越不会看眼色,“叫你动就动,大老爷我说的话,不顶事儿啦!” “小的该死,老爷放心,下午那媳妇子一定能见到老太太。” 贾赦又想了想,小儿子第一次正经求他办点事情,还是多点保障好,“叫赖嬷嬷去老太太那嗑磕牙,别日子久了,那点情分叫老太太给忘了。” “那小的这就去准备,老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去帐房支二百两银子,再去套辆车,老爷我要去东和楼喝茶会友。” 周德全暗道一声倒霉,以前老太太身边嬷嬷的女儿,肤白貌美,就是略为丰腴些了。可嫁了人之后这丰腴就变成风韵,迷得他跟别的女人搞起来跟吃蜡一样,这下可好,人到了老太太那他可再也沾不上了! 周德全心里想东想西,可嘴上答得顺溜,麻利退出书房,按贾赦的吩咐去办事了…… ————————————时间轴倒回昨晚贾珣回房—————————————— 贾珣被贾赦连哄带赶的撵出书房,一脑门子问号,可他又不能逼迫贾赦,他可不想吃顿板子。要是明天贾赦没动静,他就只能冒着得罪贾赦的风险自己动手了。 边走边设想如果贾赦没动作,他该怎么出手,平时特别长的路,倒显得短了。贾珣觉得自己连个周全的对策都没想出来就到了自己院里。 等贾珣往院子里一看,整个人都傻了,这是我院子?抬头望望院名,没错!这是他的明德院啊!再看看院中那一群穿着单薄艳丽的莺莺燕燕。 我不过去考个试,好好的明德院怎么都变成小厮们口中长提的寻芳馆(妓院)了。 贾珣黑着脸,厉声道:“去叫翡翠出来!” 院子里的丫头们一看贾珣黑了脸,胆子小的都不敢乱动,胆子大脑子不好的却趁机上前跟贾珣道喜,有心机的则溜去屋里叫翡翠。 敢上前跟他道喜的丫头,贾珣一概不理,一言不发就这么黑着脸站在院口等着翡翠出来。 “翡翠姐姐,珣三爷回来了,可是没进院子。不知谁惹了三爷,现在黑着脸站在院口,唤翡翠姐姐你出去。”新来的丫头嘴皮利索的把事情交代了,然后眼巴巴看着翡翠。 翡翠伺候贾珣日子也不短了,她再清楚不过贾珣的脾性了,从小这位爷就不爱跟丫头们凑,跟二房那位含玉生的二爷一点都不一样,丫头们要是敢使性子、甩脸子,这位爷一准把那个丫头撵出去。翡翠还记得去年有个三等丫头仗着自己长的好,时不时跟爷眼前晃,结果被爷拉出去扫花园了,后来翡翠再看见那丫头,灰头土脸的一点水灵样都没了。 她叮嘱了多少回这些新来的丫头,可一个不听,都打量着爷跟宝玉似的,也不想想爷也就在老太太院子里这样,出了老太太院子,连大太太院里的丫头都摸不着一句软和话。 翡翠没想着仗着年幼的情分日后进房伺候贾珣,这才得了贾珣的青眼被配给铺子管事,翡翠暗道晦气,快出门了居然闹出这种事情,可别被牵连了才好。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片刻时间,翡翠不敢耽搁快步走出去。 “外面风凉,可别吹到你。这有天大的事情,也能进屋说不是。”翡翠硬着头皮打圆场。 “屋?谁家的屋!翡翠你说,这些人都哪来的!爷叫你看家,你就是这么看的?” 他在外面提心吊胆、累死累活,好不容易考个案首,回到家还要面对那么多糟心事,现在居然连回自己院子都能心塞,贾珣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翡翠留了。 翡翠暗暗叫苦,她是哪个牌面儿上的人啊!哪能管的了主子们的意思。“都是奴婢的错,没看好家,叫爷生气了。太太说爷院子里的丫头大部分都快放出去了,趁着伺候爷的丫头们还在,叫我们带几个小丫头,省的爷到时候用的不方便,老太太也给添了两个小丫头。” “宝玉院子里也添人了?” “奴婢没听人说过宝二爷那添人,要不奴婢一会儿去瞧瞧?” 贾珣叹口气,“叫院子里的丫头都散了,除了老太太给的两个丫头,其他都送太太那,就说我看着人多都疼,读书心静不下来。” 贾珣阴着脸回屋,坐在客厅上首,听着外面一堆娇花的哭泣求饶声,心中一点波澜不兴。反而在心里又给王夫人记了一笔,他可不管是不是王夫人在背后蹿唆的。 …… 听说贾珣回来,黛玉早忘了生气的事情,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跟贾珣道喜,到时候两个人还能讨论下贾珣出门都遇到什么人碰见事等等。 人是见到了,可一堆人围在贾珣周围,黛玉根本走不到跟前,贾珣还不搭理她,叫黛玉气闷不已,回房就把给贾珣特意画的秋菊图给撕碎了。 黛玉气闷一时也不想休息,拿着易经歪在榻上慢慢翻着。 几个丫头想跟黛玉说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由自主让贾赦脑袋好使了,这个金大腿给贾珣开的太大,求不要鄙视。话说世道如此艰难,没有金大腿怎么行,揉脸 不知道有妹纸喜欢看纯爱么,大婶开了篇灵异纯爱,看纯爱的妹纸们能看看吗??novelid=2295220忘记怎么做链接了,让妹纸们手动真是对不住啦。 第50章 荣禧堂换主 说起来老太太一嫁进贾家就能站稳脚跟全靠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一个姓马的嬷嬷,老太太心里念着马嬷嬷的好,后来还打算抬举马嬷嬷的独女叫她去伺候贾赦。 马嬷嬷多精明的人,怎么能叫自己女儿去了火坑!再加上她伺候老太太这么些年知道的太多不该知道的,于是使尽手段不仅带着全家从贾母那里全身而退了,还给大儿子谋到了肥差,在贾母最大的陪嫁庄子里当庄头。一家人是穿金戴银,使奴唤婢,不比一般士绅过的差。 可惜后来王夫人掌家,马嬷嬷不愿参合大房二房之争,儿子又不争气被王夫人拿捏住了把柄,当猴杀给鸡看了。马嬷嬷有脸面了一辈子怎么能甘心老了老了被人当垫脚石,还把她的老脸扔到地上踩。 赖嬷嬷自从被贾太夫人给了贾赦,赖嬷嬷对贾赦可谓尽心尽力,时刻盯着贾母身边人的一举一动。王夫人彼时手段青涩,一举一动都落在赖嬷嬷的眼里,赖嬷嬷多厉害的人,就这还吃过一次马嬷嬷的暗亏,别看现在马嬷嬷没什么动静,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就这样赖嬷嬷跟马嬷嬷一来二往的勾搭在一起了,之后马嬷嬷就跟着赖嬷嬷投诚到贾赦门下,不为别的就为贾赦能给她家一个体面继续做庄头,更重要的是贾赦好糊弄,手又松。 既然投了贾赦,马嬷嬷必然要做出什么来表示自己的诚意,也好在贾赦派系占个高位,在不在主子心里这待遇可就差多了。所以马嬷嬷舍了最像自己的小孙女,让她十五六就嫁给了王夫人的陪嫁的外管事,要知道那个外管事已经三十好几,还克死过两个老婆。 通过马嬷嬷的孙女,贾赦从王夫人一放印子钱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而赖嬷嬷跟马嬷嬷都知道放印子这事儿不小,明里暗里劝过贾赦好多次让他拿着证据去找贾母,可贾赦全不在意。 贾赦总觉得才这点小钱能成什么事情,怎么能踩下他的好弟弟的贾政,所以这事情就耽搁到了贾珣提出来为止。 这件事情要不是马嬷嬷七年前去世了,贾赦也不用这么麻烦还要让赖嬷嬷出面去贾母那里讲旧情,生怕贾母忘了马嬷嬷的好。 ………………………………………………………… 马嬷嬷的孙女在贾赦的安排下顺利的见到了贾母,还把她从外管事那里偷来的近日刚放的印子钱的契单呈给了贾母。 贾母看了怒极而笑,“没想到我堂堂荣国府,居然要落魄到要女人家跟混子一般放印子钱养家!真真是王家养的好女儿!‘有魄力!’。” 因为说的事关当家主母的家丑,所以贾母早就赶走了身边的丫头、婆子们,身边只有赖嬷嬷一个人伺候着。 赖嬷嬷见贾母这般,低着头眼珠滴溜一转,恭敬的说道:“老太太息怒,想来二太太也是受了珠大爷的刺激,毕竟是大家女儿,要不是因为珠大爷行事万万不会如此没了章法。再者说二太太想来也是担心宝哥儿,毕竟……” “好了!你这老货就不要替她说好话了!往日看在珠儿的面上,万事随她。珠哥儿去了,我更是心疼她,府上一应全权交予她去打理,还时常敲打老二,让他多陪陪她,许就没那么伤心珠哥儿的事情,谁知道我就疼出来这么个祸家精!还担心宝玉!我看她是觉得我老太婆是个糊涂蛋,怕我把东西都填给珣哥儿,这才变着法给宝玉攒家底儿!” 话说两头,邢夫人也是满腹牢骚,毕竟好心给儿子送几个丫头,但被儿子一回来就不留情面的全都撵走,让她面上无光不说,还让贾赦知道了。明明是为了儿子舒坦,却被贾赦说成只顾着用丫头笼贾珣的心,全不顾贾珣的前程。 她可就贾珣的一个亲儿子,她还能害了贾珣不成吗!偏偏她又不能跟贾赦顶嘴,只得一个人干生气。 贾珣也是迁怒毕竟有个不着调的爹,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王夫人放贷的问题,所以一回院子看见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才会一冲动就直接让人把这几个丫头赶到邢夫人处。 事后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妥当,但是天色已晚只能等明日再跟邢夫人赔不是。 第二日天一亮,贾珣就去跟邢夫人请安了。贾珣没有意外的在偏厅见到了贾赦,想来也知道他给贾赦涨脸了,贾赦肯定会歇在正房给邢夫人脸面。 “儿子请老爷,太□□。” 贾赦看着给自己大涨脸面的儿子,强压住自己的大笑,为了自己身为老子的威严,故作镇定的让贾珣起身,清了清嗓子。 “既然来了就陪我跟太太用饭吧,你出门多日我跟太太担忧的连饭都用不好。” 贾珣看着红光满面的贾赦,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孩儿的不是,让老爷,太太劳心了。老爷看着都消瘦了。” 贾赦厚脸皮的坦然接受了贾珣的说词,带着贾珣跟邢夫人一同吃过早饭后,有叮嘱几句好好看书之类的话就走了,毕竟他贾大老爷也是很忙的。 见贾赦走了,贾珣这才一脸讨好的看着邢夫人,“昨天是孩儿的不是,母亲不要生气。” 看邢夫人依旧板着脸,贾珣狗腿的站起来给邢夫人捶捶肩,“母亲要是气,就锤孩儿几下,可不能为着孩儿气坏了自己。” 说着拿起邢夫人的手在自己胳膊上拍打。 邢夫人哪能舍得打贾珣,赶紧从贾珣手中缩回去,又气不过用手指轻轻点点贾珣的额头,“你个小滑头,就会哄我开心。说吧,昨天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院子里的丫头哪里又惹到你这个祖宗了?” 贾珣一边给邢夫人捶背,一边解释道:“丫头太多烦!我又不是宝玉,不耐的跟丫头们厮混,有这空闲还能多看几本书。” 这说词邢夫人哪能信,“我看并不是这么般简单吧!” “儿子真是为了多读书,这丫头多了没得闹心,一个个年纪小小心不定。” 邢夫人想起昨天见得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头,又想起自己儿子因为宝玉落下的毛病,一阵心堵。 “不要就不要吧,过几日我再给你寻摸几个稳妥的,年纪小的是不大稳妥。” 贾珣一听,又看了看邢夫人的脸色,就知道他这个亲妈又想起自己所谓的毛病,可他又不能明说自己早就好了,毕竟他可不想邢夫人给他送几个贴心人。 贾珣心中愧疚,只所以每天早起都会陪邢夫人用膳,说些外面的趣事逗邢夫人开心。 这日贾珣吃过饭,正跟邢夫人说着话,只见王善保家的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慌慌张张的行了礼,不等邢夫人问,就开口道:“老太太今儿一大早就让人唤二老爷,撵走了满屋子伺候的人,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唤人进去,这会儿正让人收拾荣禧堂二房的东西,说要把荣禧堂让咱们老爷住。” 贾珣跟邢夫人都一愣,这事儿是怎么闹得? 第51章 贾珣哄骗邢夫人 贾珣自回贾府起还没见到过黛玉,虽然东西没少送,但是贾珣现在居住在贾赦这边,不光是离得远了,他还要筹备两个月后的府试,顺便还要去贾府家塾去给学童讲题。毕竟明年有几人要初考童生试,身为考试成绩最好的贾家一份子,贾珣不能推脱,不然就说不过去了。 这日一觉醒来,贾珣还在困倦中,惊闻薛家到来,困意一扫而去。 “何时之事?” 翡翠上前为贾珣递上拧干的烫帕子,柔声回道:“昨儿下午就递帖子了,二太太报过了老太太,老太太说自家亲戚既然来了就合该见见,不过老太太心疼薛家姨奶奶一家路途劳累,让二太太先安排住下洗漱休息。这不今儿一清早就去给老太太见礼去了。” 贾珣擦了脸,随手把帕子扔到盆里,眉梢轻扬,“既然昨日就来了,怎么没人报与我知!” 翡翠伺候贾珣这么多年了,听音知意,不用看贾珣表情就知道,贾珣这是不高兴了。“太太怕扰了哥儿温书,不许我等拿来说嘴。” 贾珣一听邢夫人的意思,也就不多言,反正等他考上秀才了,他的存在才能让下人依附,不然说再多,依旧抵不过长辈一言。 “既然人都到了,早饭就撤了吧,第一次见亲戚也不好迟了。” 虽说贾政一家被贾母责令搬出荣禧堂,但是要安置的东西太多,怕还要再用上半月,所以贾珣一家依旧住在原处。 等贾珣带着翡翠几个丫头到了穿堂,就见鸳鸯站在屏风前。 鸳鸯一见贾珣,忙的笑脸迎去,从怀里掏出一个暖炉,“老太太刚还在念叨呢,说今日天冷,屋里又撤了炭盆,怕丫头们想不到,这不让我这里等着哥儿呢。” 贾珣接过手炉,笑着说道:“还是老祖宗疼我。劳鸳鸯姐姐久候,回头我请姐姐喝酒玩去。” 鸳鸯笑嘻嘻的行个谢礼,“那就先谢过珣哥儿了。” 说说笑笑转过插屏,穿过了厅到了院里,院里眼尖的丫头看到了,忙打起帘笼,“珣哥儿到了。” 贾珣先对贾母见了礼,就见贾母指着他扭头跟旁边一妇人说道:“这便是我家珣哥儿,最是惫懒不过,这不才来了。” “这是你薛家姨妈。” 又转过头看着贾珣让他与薛姨妈厮见。 见过礼后,薛姨妈拉着贾珣的手,上下打量着贾珣,“这般人物也就老太太舍得说上一二。唉!我家那个混世魔王要是有珣哥儿的几分好处,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的。” “哈哈。你呀准是被骗了,珣哥儿也就现在老实儿片刻,等熟了,这皮猴子可就烦死你了。” …… 贾珣又陪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退,毕竟他还要出门去见老师。 等出了贾母处,贾珣又回去换了身衣服,这才让长寿用木匣子装上他昨日做的写的三篇经义,坐上马车带着两个小厮奔往郊外。 说来这李昌繁是个坐不住的,才在温泉别院待了两个月,又跑去郊外柳浪庄的小宅子待着了。 “先生!” 贾珣看着李昌繁乌黑的茂密的头发,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恨不得拍死上个月那个对着李昌繁心疼的傻瓜! 李昌繁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嘲笑道:“为师远无忧近无愁,半年生华发,你居然还当真,你这脑袋写经义写的都榆木了。” 贾珣根据以往经验根本不接这个茬儿,不然最后只会气死自己。 “呵呵。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知道错了。这是学生答得往年童生试的考题,还请先生斧正。” “都跟你四师兄学坏了!” “呀!要不是先生提起,我差点都忘了。四师兄新得了一瓶莲花白,据说是十年佳酿。可惜先生不在,这酒师母给收了,还说四师兄孝心可嘉。‘情知天上莲花白,压尽人间竹叶青。’,也不知下次上门,能不能跟师母讨杯尝尝?” “这酒到了你师母手里,怕是只能见空瓶了!” 李昌繁跟自己夫人都好酒的很,这难得莲花白佳酿看来他是一口都尝不到了。早知道就不逗贾珣玩了,不知道还好,一知道了这心里真是馋的紧。 故作生气道:“你个促狭的滑头还在这坐着干何,还不与我到书房去。” 李昌繁起身带着贾珣到了二楼书房。 推开门一进去便看到了一扇大窗,透过窗纱往外看去,大片似绽未绽的白荷挨挨挤挤,一阵清风出过,轻轻荷花摇曳,淡淡的荷香随清风入鼻。 “要是能唤小儿去买上几条河鲜,打一壶才酿好的莲花白。赏着白荷,闻着荷香,再与三五知己谈天说地,吃着鲜美的河鲜,品着新酿的莲花白,岂不美哉。做书房可惜了。” 李昌繁伸手一敲贾珣的头,“好好的书房却要改成酒肆真是该打!还不快把试卷拿来。” 贾珣乖乖把木匣子打开,拿出试卷平铺到桌案上。 “请先生斧正。” 李昌繁拿起一看,第一篇试题为“吾十有五”,而贾珣从生十五,非舞象舞勺之年承题,到万勿玩忽怠荒,虚度春秋起讲,之后入题…… “小楷不错,五篇经义,全都有词意薄弱之病,且虽言之有据,却属泛泛之理。府试可过,中等。” “心有万言,下笔难言。学生这次仓促了。” 要不是上次出题恰好对了考官的心思,怕也是个中等的结果,毕竟八股他写的实在是难受。 “破题万卷,下笔如神。区区案首,何必在意,过了就好。怎么还想着连中六元不成?”,李昌繁笑道。 真是虚名迷人眼!但是去科举,谁又不想呢。即使是贾珣心理年龄老大了,他对于虚名也是放不开。 贾珣正色道:“小子想试试!” 李昌繁一愣,而后正色道:“既然有此雄心,那就平日多苦些,每日三十篇经义,明日起收拾东西与我同住吧。” 贾珣听了挺高兴,又想起薛家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他总要跟邢夫人透透气,安排一些事情。这么一想只觉的时间不够用,当下就跟李昌繁告辞。 李昌繁也没多留贾珣。 贾珣临走前言:“学生明日一早就来叨扰先生。对了,先生记得给我留早饭。” 待贾珣回到荣国府已是下午三点多,即使垫补了些点心,贾珣也是被饿的前心贴后背,才到屋里就命晚霞去厨房要了一碗鸡汤面,一碟茄鲞,草草垫了垫肚子。这才去了邢夫人处。 贾珣到时邢夫人正清点薛家送来的礼单,见贾珣来了赶紧放下礼单,“我儿怎么这般早就回来?可在先生那用过饭了?” 贾珣简略的交代一遍,又言自己要随李昌繁出府半月,见邢夫人没有异议还挺赞同,这才问道:“这次薛家进京是为了何事,太太可知道?” “还是看见咱家大姑娘的富贵眼馋了。要我说,这薛大姑娘哪哪儿都不咱家大姑娘,不过这说话处事看的出是个温顺娴静的,相貌宜男。可惜跟咱家连着亲,不然纳进来给我儿做个贴心人儿也是不错的。” 说完,邢夫人又把桌子上的礼单递给贾珣,“看看这东西,真不愧是金陵薛家。唉!可惜了这等好处要白白让与二房了。” 贾珣随意扫了眼,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丫头,道:“母亲真当这薛家进京仅仅是待选的?怕母亲不知道,薛姨妈的大儿子,薛蟠看中一女子,与人争风让仆人把那人打死了,这才早早上京避祸来了。母亲也别只看这眼前的富贵,但看薛蟠的做派,这富贵怕是长久不得。” “以后再论以后,这眼下薛家的富贵可不得进二房,谁让大丫头争气呢!要是迎春有大丫头一半的争气,记在我名下的丫头,我还能不送她进宫得场富贵。” 邢夫人提起迎春就心肝疼,都一样养在贾母身边,怎么除了孝顺其他的就没一样提的起的。 “二姐姐性子多好,对母亲可比我孝顺多了。上次不还给母亲绣了本心经。咱家已经够富贵啦。再说老祖宗让二房把荣禧堂还给咱家,还让母亲打理全府。二太太不知多羡慕母亲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邢夫人叫薛家的大手笔晃花了眼。 “当初表姑娘进府的时候,那叫一个寒酸,要不是林姑爷这么几年一直没有续弦,我还当林姑爷昧了贾家姑奶奶的嫁妆娶新妇,把前头留的姑娘扫地出门呢。 老太太还常说林家富贵,我这一看礼单可真不如薛家这随便给咱家出的一半,要再看给咱府上给老太太的就更是晃花人眼了,明面大房二房的礼单一样,可谁知道私下会给多少。 薛家丫头身子骨一看就好,表姑娘这么几年金堆玉养的,身子骨还是单薄。今儿不是这病了就是那不舒服的,不让你去看,你还偷着去,打量我不知道。老太太也是,非要把你跟表姑娘一起凑。要不是二房那个倒霉鬼投胎的东西,我儿那用这委屈!” 听完邢夫人这一大堆话,贾珣心中郁气堆积,可谁叫邢夫人是他亲娘,只能忍着气用林家的富贵哄邢夫人。 “不提林家家世,单问母亲可知姑丈是何官职!那可是圣上钦点的扬州巡盐御史。哪个扬州盐商不供着姑丈。这薛家可是好几房人分钱,可姑丈近亲皆无,这富贵岂不比薛家! 薛家商户人家,林家可是世禄之家,书香之族,身份上又岂是能比的。” 贾珣说着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母亲不知,老祖宗那儿可是得了姑丈好几万的银子,只是姑丈此时担着巡盐御史,不能大张旗鼓的露财罢了。这银子老祖宗只跟我说过一两句,还提说过这只是林家的银山一角而已。母亲可千万别说走嘴,不然二太太那怕是要让宝玉扒上林家表妹了。 再说儿子这点毛病,难道母亲舍得委屈我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还是娶个商户人家的?不对表妹好点,将来她怎么能安分的伺候我。再说她身子骨弱了,子嗣有碍也想不到我头上不是。要是实在不合母亲心意,身子骨弱早死个几年也没人说嘴。到时候再寻个跟母亲贴心的姑娘就是可。” 邢夫人被贾珣这一通忽悠,顿时觉得黛玉哪哪儿都好,心里看黛玉挺可怜的,劝说道:“我就是嘴上这么说说,哪有什么不合心意,你这后面的心思万不敢再想,哪能得了人家偌大的好处还要害人的,你可是记在真武大帝名下的,可不许胡来!这事儿都是有报应的。” 贾珣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母亲既然觉得好,那就这样吧。我不在家中这半月母亲没事儿多接表妹过来玩,一来隔绝宝玉,二来省的将来跟母亲不贴心。” 想起惯会伏低做小的宝玉,已经被贾珣说词洗脑的邢夫人心口一紧。 “不然我回头跟老太太提提,干脆换了八字定下来得了,这样我也好好日日带在身边。” 贾珣听邢夫人这么说心中乐开了花,可面上又不能露。“不急,太急了就露怯了。得让林家攀着咱们才行。” 邢夫人心里哪儿存的住事儿啊!她是越想越觉得黛玉好,出身好,还有金山银山的嫁妆,还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以后老太太的心还不都偏到珣哥儿这。虽说长得跟天仙似的,偏偏珣哥儿不喜欢,就是可怜珣哥儿娶个看不上眼的媳妇,不过以后珣哥儿看上喜欢的了,看她柔柔弱弱想来也不敢有二话。 “咱们先跟老太太提提,这事儿让老太太出头办了,这林家肯定没有二话!今天晚上我就老太太通通气,这好事儿可不能让二房沾上手。” 贾珣看着喜气洋洋的邢夫人可算松口气,幸好谁都不知道他三年前就好了,不然这事儿就麻烦了。 第52章 宁国府宴请 自从听了贾珣的说词,邢夫人就开始琢磨怎么跟贾母说了,这琢磨的时候也没闲着,先是跟王熙凤透了透口风,又专门嘱咐迎春,让迎春不能总跟探春她们玩,多陪陪黛玉,还特别大方的给了迎春一副云子围棋,让她没事儿就跟黛玉去下棋。这可把邢夫人心疼坏了,要知道这可是出自永昌的极品云子围棋! 这可给迎春吓着了,不过去陪林妹妹下个棋解个闷,怎么太太就这么大方了。心中想七想八的,要不是那天晚上王熙凤跟贾母逗趣,一直说什么亲上亲喜上喜的,而且邢夫人还一脸慈爱的看着羞红脸的黛玉。 迎春不由心里嘀咕,往日里也不见太太多喜欢,怎么这会儿就突然这般了。不过不管迎春怎么嘀咕,毕竟嫡母都说出来了,迎春也只能每隔一两天就去找黛玉玩去。 要是这事儿贾母是绝对乐见其成的,又见邢夫人默认了,自然是开怀不已的。可就是她的心头肉不在,不然看着两个小儿女天天陪在她膝下,那真是比吃了仙丹还叫她心头顺畅。 贾母掰着手指一算,她已经十天没见到贾珣了,想的贾母是长吁短叹,可又不能把贾珣叫回来,只能自己干忍着,茶饭不思的。 王熙凤是什么人,察言观色,装疯卖傻样样精通,贾母这点心思王熙凤还能看不出来?得!贾珣不在,这给老太太找点别的乐儿,这她在行。 不过这讨好贾母的主意,可不能她自己来了,毕竟现在邢夫人当家。这邢夫人又不是自己亲婆婆,不使劲讨好着,以后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谁让贾链不讨长辈欢心,又是个没本事的。 王熙凤往日里与东府来往不少,知宁国府去岁新栽了小桃红,虽无腊梅之殊香,但是能在三月天看到梅花,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儿。可还没等王熙凤跟邢夫人说,这宁国府的尤氏跟秦氏婆媳二人便亲自国府相请了,让王熙凤不由暗自可惜了一番卖巧儿的机会没有了。 贾母等人用过早饭后就过去了,等到了宁国府园中,暖风熏面,还能看着满园子的“梅花”,正像王熙凤想的那样,别有一番趣味儿。 “咱家园子里也不是没有,可看上去没这般的好看。” 荣国府花园子里也不是没有种小桃红,可家里那几棵怎么跟着满园子独种小桃红来的引人入胜。贾宝玉不由开口道。 “能从宝叔嘴里讨个好,也不枉它来着世间一遭。”秦氏笑回道。 听了这话,贾母伸手指着王熙凤笑骂道:“都说我家这个凤辣子能说会道,今日可有比这破落户更能捧人了。” “哎哟!老祖宗可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这可不行,说这不得我这长辈还要跟侄媳妇儿讨教讨教呢!” 王熙凤说着就跟秦氏鞠躬作揖的,弄的大家笑作一团。 说说笑笑的逛了圈园子,一行人这才在园子中心的亭子里吃茶聊天。 这聊着聊着就不得不提贾珣了,谁让贾珣是贾家这一辈儿第一出息人,连在道观里修行的贾敬都捎信回家关心一二。 提起贾珣就不能说几句贾珣的婚事,这不尤氏就问了。 “咱家珣哥儿才下场就考了案首,这秀才还不是张手就来的。要不是年纪小,咱家这门槛还不得叫那媒婆给踏平了。可要说珣哥儿小也不小了,这人家可得相看起来了,不能到时候媒婆一窝蜂的来了再挑花了眼,这可就抓瞎了。” 邢夫人听着尤氏这么一说,双目含笑,望着黛玉说道:“我家老太太都给留好了,我看这满京城的姑娘就再也没我家老太太给挑的好了。” 尤氏这么一看哪有不明白的,“老祖宗那可是咱们荣宁两府的定海神针,她老人家看好的哪还能错!可惜我娘家也没个得意的后辈,不然从老祖宗这里抢个姑娘回去,能让我日日爱着,省的看着没个贴心的人,干看着着急。” 看着躲在母怀里藏羞得黛玉,王熙凤继续调笑道:“我家最好的早叫老祖宗给藏起来了,珍嫂子你就干看着着急吧。” 黛玉羞得不敢抬头看人,可心里甜滋滋的说不出的熏熏然。 唯独宝玉楞呆楞脑不明其意,听话只听明面,还乐的不行,谁让他就不喜自家姐妹离开,恨不得姐姐妹妹在家中陪他一辈子才好。 “我家姐姐妹妹都是好的,老祖宗自然是要藏着不给外人的。” 愣头愣脑的话让亭子里的众人笑做了一团,唯独宝玉嘟囔着,“这有什么好笑的,姐姐妹妹自然要在家中一辈子的。” 听了宝玉嘟囔的话,众人笑的更欢实了。 “你个呆子,等你大了就是知道了。”贾母揉揉笑疼的肚子,回道。 闹过笑过也吃了中饭,宝玉觉得无趣就有些困倦了,秦氏主动起身应下照顾宝玉。贾母也挺放心的让宝玉跟着秦氏去了。 偏偏乱了命数出了错,有道是“天上一年,地下一天。”警幻仙子哪有功夫时时盯着凡间,两个耳报神——癞头和尚跟跛脚道士也不重视,想着这世不成还有下一世,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没上报。 可怜警幻仙子还是按着原定的命数给宝玉来了场:“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 无非便宜了袭人,一点没让宝玉开了窍。 第53章 又添新愁 “姑娘,翡翠姐姐送今日的棋子来了。翡翠姐姐还把棋盘也带来了,说是珣哥儿跟李先生打赌赢的,特意送来给姑娘赔罪的。” 伴月一进门就叽叽呱呱的说了一长串,黛玉都给听愣了。 “还不快叫翡翠姐姐进屋来,平日里她可是真实白疼你了。” 伴月嘻嘻一笑,“翡翠姐姐一向这般规矩,怕是姑娘等不及要看珣哥儿还给带了什么吧!” 黛玉脸一下子就红透了,作势要去撕伴月的嘴,却被一旁的歌月给拦住。伴月也不怕,“我这就去请翡翠姐姐进来,省的姑娘等的心焦了要自己去接。” 见伴月溜走,黛玉轻轻拍了歌月一下,“你跟她都是个黑心肠的,惯会拿我取乐,看我明日不禀了老祖宗把你跟她都许了人家去!” 这话说着,翡翠就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小丫头怀里抱着用秋香色缎子包裹着着的棋盘。 “请姑娘安。” 黛玉忙扶起翡翠,“怎么还这般多礼了,莫不是还拿我外人。” 翡翠连忙说道:“要是拿姑娘当外人,何苦还跟妹妹们抢这份送礼的差事,还不是想姑娘的紧。” “可不是,要是拿姑娘当外人,翡翠姐姐还不得叫珣哥儿给撕了嘴。” “就你话多,要撕嘴看我不先撕了你的!” “我说什么来着,姑娘就是看翡翠姐姐好,我跟歌月都要撵出去换了翡翠姐姐才好呢!“ “很该换了才是!” 伴月嘟着嘴,看着黛玉,“换了我,看谁给姑娘找书!” 翡翠看着黛玉跟伴月主仆二人斗嘴,抿嘴一乐,“我的好姑娘快别逗伴月妹子了,你看这金豆子都要下来了。” 歌月默默的把黛玉桌上的茶给倒了,又重新倒了杯热的递到黛玉跟前。 “姑娘喝口茶润润嗓。” 伴月想起黛玉昨夜又咳嗽了几声,不敢再闹腾了,“姑娘先喝着茶,我去厨房看看银耳汤炖好了没。” 话音儿才落伴月就往外走了。 “姑娘可是又咳嗽了?”翡翠关切的问道。 “可不是,这一天天的也不见个雨点,别说姑娘就是我都燥的难受,偏下头那些婆子说些有的没,让姑娘喝个汤都不得安生。” 歌月没少听下头婆子们嚼舌根子说自己姑娘体弱事儿多,气的姑娘都抹泪了。 “不过略咳了几声,她们便大惊小怪的。婆子的话哪能往心里去的,要不是我拦了,怕又让老祖宗操心了。” 黛玉也不是不知歌月跟伴月的衷心,可这事儿说出去,怕又要让人嚼舌根子了,老祖宗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是非,何苦呢。 “姑娘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只管跟大太太说就是,亲娘舅家哪能叫姑娘忍的。” 翡翠可是被贾珣万般叮嘱,不许叫林姑娘受一点委屈,有事儿只管让大太太跟琏二奶奶出面就是。 “这些许小事儿何必劳动大舅母,闹得将起来少不得又是一番事端。”黛玉不欲再提这事儿,便道:“去年同我下棋,说是输了就拿副珍藏的好棋与我,偏他心多,将棋子每日送我一颗,直到昨日才送完一百八十个白子。说是我赢了,借着送棋不知饶了我多少好处去!” 听了这话,翡翠从荷包里掏出帕子裹得黑子,打开帕子将棋子递给黛玉。 黛玉拿着棋子在手心摩挲几下,又举起对光一看,黑玛瑙黑的通透,其中又隐隐泛着蓝光。“配那鱼冻白子倒也使得,算他没哄我。歌月快去收好,省的他回来看见了心疼。” 见歌月收好了,有从手腕上抹下一个虾须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姐拿去听个响吧。” 翡翠也没推辞,接过镯子套到手上。“谢姑娘赏。” 歌月放好棋子,又站到黛玉身旁,“还不是姑娘大方,才说珣哥儿饶了许多东西,话音儿都没落地呢,你这东西就又给出去了。” “可不是姑娘大方,不然我也不能拉下脸跟妹妹们抢这差事儿,但等着给姑娘送完棋子,攒副妆奁好出嫁了。” 黛玉一听贝齿轻咬朱唇,含酸道:“姐姐又说笑了,姐姐这般人物珣哥儿哪舍得放姐姐出去。” 翡翠一看黛玉醋了赶忙解释,“我这般拙物,蒙老祖宗看重伺候了几年珣哥儿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哪能有别的呢。不说独是我,珣哥儿屋里的姐姐妹妹都是要出门子的。”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又甜又涩,甜的是就贾珣没有屋里人,涩的是怕长辈们心里不悦。就算她父亲与母亲那般琴瑟和鸣,也少不了几位姨娘伺候,更别提两位舅舅更没少人伺候。想琏二嫂子天仙般的人物都有平儿,要是现在这般对她,日后再进新人,她怕是死的心都要生了。 黛玉东想西想一下子没了心情,略应付了几句翡翠,让小丫头放下棋盘,也没解开看看,赏了几粒银角子就让翡翠带着小丫头走了。 待伴月端着银耳汤回来,黛玉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剩下的就赏给歌月跟伴月分了。 屋里留着紫鹃伺候黛玉,伴月拉着歌月去外面说悄悄话。 “我出门前姑娘还好好,怎么一回来姑娘就闷闷不乐,可是翡翠说了什么?” “翡翠姐姐可说了,以后珣哥儿屋子里的人都要出门子的。往日里珣哥儿来了属你最殷勤,这不高兴的该你才是!” “呸呸呸!谁要那心思,管叫谁出门掉井里。要我说防着新来的紫鹃才是,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谁让将影命好,被家里人赎回去了,姑娘心好还给了三十两的银子。好好说姑娘的事儿呢,你怎么又扯别的去了!” “哼!还不是你先扯我的。珣哥儿屋里的人都要打发走,姑娘该开心才是?” 歌月白了眼伴月,“我要是知道了,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早就去开解姑娘了。” 伴月跟歌月百思不得其解,这翡翠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好好的林姑娘怎么就不痛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