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诱宠:王妃她又美又撩》 第一章:对一具尸体下手 京都城,八月十五月团圆佳节。 圆月之下,夜色静谧,一艘小船沿着护城河悄然飘远。 船上的女人衣衫不整,美目紧闭,双颊绯红,娇躯扭动间痛苦的低吟出声,一副中了媚药的模样。 随着女子扭动的幅度越大,小船招架不住失了平衡,连人带船一起翻进了水里。 染了秋意的河水凉入骨髓,被下药的女人只挣扎了片刻便失去了生机。 被河水冲了几十米远之后,本该是尸体的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眼里闪过迷茫和意外之色,奋力朝岸边游去。 此时,水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几番挣扎不开,她只能咬牙拖着那个东西一起游上了岸。 湿透的衣裙和寒冷的夜风并没能让她的脑子清醒多少,身体里的热浪一波高过一波,已然到达了最巅峰。 以她的经验不难猜这是中了什么下作的毒! 沈昭宁忍着身子的难耐,看向刚刚从水里带起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男人。 哦不,现在好像没呼吸了,只能算是男尸。 这月黑风高药效猛的,除了眼前这个‘男尸’,她没有别的选择,希望还能用…… 事实证明不仅能用,还非常好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费力气,她扶着快要断掉的芊芊柳腰,被风吹干的衣裙又被汗水湿透。 发育良好的身材在月光下展露无疑,可惜一具‘尸体’是无福欣赏了。 这个体位沈昭宁正好能看清身下‘尸体’的模样,月光朦胧,那‘尸体’宛如圣洁神子。 神圣……正在被侵犯! 精美的五官宛如神明精雕细琢,闭着眼睛尚且如此俊俏摄人心魄,若还活着那简直就是一方妖孽! 可惜是个短命鬼,还是个比较倒霉的短命鬼! 身体里那被蚂蚁啃咬的酥麻和灼热感逐渐消失,沈昭宁轻叹一声,翻身下来准备走人。 亵渎尸体这种事不是她情愿的,情势所迫嘛!可千万不能让人看见! 可此时身下的‘尸体’竟然猛地吐出一口水来,再次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沈昭宁吓得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踢完就跑。 一瘸一拐是她残缺的人生! 此时,她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行行字幕—— 欢迎开启模拟人生系统! 0岁,你出生了,爹是七品官员,你娘因生你难产而死。 1岁,你有了后娘,没了娘爹不疼的你被好心的奶娘喂养,长得白白胖胖。 5岁,你爹成了四品大员,你作为嫡女却没有存在感,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偷馒头被后娘暴打后丢进雪地里。 7岁,你经常挨打,被府中兄弟姐妹欺负,府中下人也以欺负你为乐。 8岁,奶娘离开,府中再也没有护着你的人,你的人生暗无天日。 14岁,你爹当了宰相,你的兄弟姐妹也长大了,不再明目张胆的欺负你,你的日子好过了一点。 有人上门提亲,你是长女,被指婚给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齐王,你以为你能脱离苦海,却在中秋佳节成亲之日被妹妹下药算计。 为了保住青白,你逃到河边,坐着小船顺着护城河飘了出去。 妹妹顶替你嫁给齐王,而你身中媚药,不得不捞起一具尸体解毒。 随后那奇怪的页面浮现出两个选择。 一:回去告诉大家真相。 二:离开,奔向未知的全新生活! 伴随着系统录入记忆,这密密麻麻的哪里是模拟人生?简直就是历劫!命比苦瓜苦! 月光下,是沈昭宁词汇量惊人的脏话! 别人穿越带系统那金手指一个比一个牛!她倒好!绑定了一个啥也不是的破系统! 没错,原来的宰相之女沈昭宁已经淹死在了河里,现在活着的沈昭宁只是同名的异界灵魂。 两人同名同姓,同样倒霉,一个是大婚之日被亲妹妹坑害而死。 一个是在现代末日里苟活十年,有着最无用的异能,当着最下等苦力,被同伴遗弃在雪崩下横死的搬运工! 上一世,末日来临,全球冰封,人类只剩下一小部分幸存者,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市。 她本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能活下来全靠运气,觉醒了异能的人能在地下城享受最好的待遇,而她也觉醒了异能。 _嗯,一个很废物,但很适合当苦力的异能——永远不会累。 所以她成了城里的搬运工,搬运物资、尸体以及各种需要人力搬动的东西,一干就是十年。 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在一次出任务当苦力的时候,他们不小心遇上了雪崩。 同伴连犹豫都没带犹豫的,直接把她丢在了雪地里。 被冰雪掩埋后她还活着,在特殊保暖防护服的保护下,她没被冻死,是被活埋窒息而死的! 沈昭宁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活过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河里,河水的温度比起末世的寒冬,她竟然感觉到了温暖。 可惜上一世她觉醒的异能废物,这一世绑定的系统金手指还是废物!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她还能重活一世,在远离末日的地方重新开始! 此时面对页面上的两个选择,她果断选择重新开启新的人生。 以她在末世生存十年的经验,要在这里活下去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不然呢?选择回去? 笑话,回去告诉所有人真相,继续当一个名节不保的苦瓜? 在这个年代,一个被‘男尸’夺了青白的女人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在做出选择后,泛黄的系统界面再次出现了一行新的字体。 恭喜宿主开启新职业——捞尸人! 你有丰富的捞尸经验,可以以此为生,说不定会获得额外惊喜哟! 这一刻,沈昭宁想把那破系统给砸稀碎! 上辈子她没少搬尸体,这辈子还得继续捞尸!都怪捞那尸体触发了隐藏任务!可恶啊!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系统:“如果不干这行会怎么样?” 页面上浮现出一行字体:【没有固定职业的你无法养活自己,会饿死街头,或沦落烟花之地,下场凄惨。】 不会说话的系统比那会说话的更气人! 意思这是模拟人生的设定,她必须得这么干! 想到被埋在雪里一点点等待死亡的恐惧,沈昭宁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心满意足,一点脾气都没有。 能活着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 而此刻另一个人却成了第一倒霉蛋! 河岸上,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绝美男人望着那个消失在夜色里的娇小背影,眼里杀意流动。 要不是他中了剧毒无法动弹,怎么可能让人这么侮辱?! 没错,被沈昭宁侮辱的全程他都意识清醒,连那些污言秽语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女人怎么敢?! 第二章:女扮男装 天知道他生了多少遍把那女人千刀万剐的心思! 此时两道黑影快速在黑夜里移动,来到了男人身边。 在看到凌乱的现场后,两个黑衣人目眦欲裂满脸惊惧,他们家王爷这是被人给……侮辱了?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其中一个黑衣人暗戳戳的把衣服给自家王爷盖上,挡住关键部位,挽回了一点小自尊。 两人齐刷刷跪地认罪:“王爷饶命!属下来迟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是谁玷污了王爷?!” 没错,地上躺着的正是大南国的战王君北承,此时他本该在齐王的婚宴上。 前朝余孽作祟,他追击前来,不小心遭遇暗算,结果就遇见了那个疯女人! 虽说那个疯女人也算间接救了他一命,可这种侮辱方式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那女人甚至还给了他一脚,踢完就跑! 君北承冷冷的扫向两个侍卫,那是他的左膀右臂,两憨货!几个刺客追到现在才回来, 而且还没发现他中毒动不了! 但凡这两个蠢货动作快点,他也不至于被人这么侮辱! 两侍卫阿左阿右互换眼神,疯狂交换意见。 阿左:王爷是在生气? 阿右:不知道啊,他怎么不起来? 阿左:难道是起不来? 两人目光惊惧,也不顾得冒犯了,连忙检查君北承的情况。 果然是中毒了,麻痹一类的毒药,分量很重,所以才动弹不得。 阿左连忙掏出药丸塞到了王爷嘴里,没有水就那么干咽下去。 其实不怪他们呆,是在他们眼里看来,他们家王爷那是无所不能,压根不可能出这种岔子! 感受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君北承的面色阴沉的整理好衣服,森寒冷艳的丹凤眼阴沉似水。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女人,杀了她!” 阿左阿右相视一眼,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 他们家王爷万年铁树不开花,如今被人捡了‘尸’!不气死才怪! 君北承抓着手里那枚品相一般的玉佩,眸光晦暗不明。 吃干抹净就跑,哼,还留下了证据,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蠢货这么大胆! 那是原主身上的物件,魂穿的沈昭宁印象不深,完全没发现自己在现场留下了物证! 此时她已经连夜逃跑,越远越好,奔向新的人生,谁也挡不住! 宁王府。 大红喜字红鸾帐,一片喜乐祥和。 可宁王一晚上都没回新房,直到丫鬟来说王爷喝多了睡书房,沈月兰才气得揭下盖头在屋里一通乱砸泻火。 她是沈家的二小姐,现宰相夫人嫡出的女儿,对齐王一见倾心才会生了冒名顶替姐姐沈昭宁出嫁的心思。 反正是圣上指婚,沈昭宁这个没娘的小苦瓜又从不示人,和齐王更是没见过面。 为了以绝后患,她甚至设计沈昭宁丢了清白,一切皆有算计,可到头来却没算到齐王这一环! 这时丫鬟带回来消息:“王妃娘娘,大小姐乘船逃走,船在城外翻了,怕是性命难保……” 沈月兰刚要发火,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火气全无,甚至还笑出了声。 “死了好,从今以后我就是沈昭宁!”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心情大好的沈月兰换了身衣裙,薄纱轻舞,主动前去书房寻齐王。 大婚当天新娘自己掀盖头出去晃悠于理不合,可她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是替嫁这种事父亲和母亲都能顺着她,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儿! 丫鬟也不敢言语,陪着她去了书房,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女人狐媚的声音和男人的喘息声。 沈月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丫鬟钻空子,气得闯进去亲手把那女人从齐王身上掀了下来。 结果?她脸上挨了一巴掌,齐王打的。 男人护着怀里哭唧唧的女人,厉声呵斥:“你哪里有个齐王妃的样子?娇纵跋扈没有规矩!来人!今日起王妃禁足东苑不许出来!” 沈月兰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大吵大闹誓不罢休。 甚至把错怪在了沈昭宁的头上,要不是她没娘不受宠,自己又怎么会被齐王嫌弃?丝毫不提自己是用腌臜手段冒名顶替。 最后沈月兰是被齐王命人强行关起来的,新婚之夜两人就闹翻了脸。 这时候沈月兰才知道,自己一见倾心想嫁的人其实表里不一,府中通房丫鬟都好几个! 如今她后悔也没辙了,连夜哭着让人送信回去向亲娘求助。 齐王府当晚的丑事儿被传了出去,成了整个京都茶余饭后的笑谈。 齐王挨了皇上的骂,沈月兰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不过这是她自己不择手段求来的,哭着也得受! 京都假冒的‘沈昭宁’在齐王府当怨妇,真正的沈昭宁在南国边陲小镇嘎嘎捞尸求生。 沉浸在重生喜悦里的她哪里知道,被她玷污的‘尸体’正在满世界追杀她,还有个好妹妹用她的名头发癫? 五年后。 大南国边陲虞乡镇。 镇上河里漂浮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岸边围满了吃瓜群众,大家怨声载道。 虞乡镇是水上小镇,大家吃饭洗衣都在河里,一具尸体能让所有人整整一个月都吃不好饭。 一艘小船轻飘飘划到了尸体的旁边,船上站着一容貌俊秀的小哥,熟练的拿着绳子跳进了水里。 栓绳绑尸,小小的身躯将呈现巨人观的尸体交到了县衙捕快的手里,收工上岸。 岸上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儿偷瞄着小哥窃窃私语:“沈林真是吃苦耐劳又勤快,还长得俊俏!要不是带着个四岁的孩子,我说什么也得嫁给他!” 另一个胖妹子不屑搭话:“我不嫌弃他有孩子,可他说养不活我!配不上我!好想嫁给他!可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要不是害怕尸体,我也跟他!” “到底是个捞尸的,吓人呢!再俊俏也不能嫁咯!” 听着姑娘们的话,为了方便养家糊口变成男人的沈昭宁装傻不语。 变成男人后哪儿都方便,就是这该死的颜值招来不少假桃花,都是女的她哪敢接受别人的心意? 她冲那边的美妇人打了声招呼:“二娘,麻烦你中午照看一下我家小子,搞不好我得忙到晚上了!” 王二娘一家人非常好,这五年来作为邻居帮了她不少忙,还经常帮她看孩子,如同亲人一般。 至于孩子,这事儿就得从五年前睡了那具‘尸体’说起。 第三章:乖,咱不要爹 原来沈昭宁找的落脚点是另一个城镇,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有崽了,这该死的易孕体质! 不过不用结婚就能当妈这种好事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她果断的选择生下了孩子。 那段时间过得很苦,女人在这个年代地位低下,很难养活自己,她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后来孩子断奶后她就女扮男装来到了虞乡镇,别人都只当她是个死了老婆的苦命男人。 用男人的身份生活后日子就好过多了。 王二娘看向河边玩水的两个男娃子,应和道:“得嘞!你忙去!把那天杀的杀人犯揪出来!好让乡亲们安心!” 这几年下来,沈昭宁不仅是一个单纯的捞尸人,还是衙门里兼职的仵作。 因为在破案中总能派上大用场,如今她是县太爷眼里的红人,镇上的老少爷们都非常尊重她。 玩水的沈天赐扬起白皙精致的小脸冲沈昭宁挥挥,甜呼呼的叫道:“爹你早点回来!” 沈昭宁比了个‘ok’的手势,这是母子俩的约定手势。 回到县衙后,她就开始对那具恶臭难闻的尸体进行解剖检查。 那专业程度胜过几十年的老仵作,而且她还有很多这个时代还没有的验尸技巧,堪称仵作界的天才。 没人知道,她其实压根不会验尸,只会切尸块儿,还是在末世里处理尸体的时候学的。 之所以她能准确的找出线索找到真凶,完全就是废物系统的金手指。 在捞尸职业升级之后,系统多了个功能,解剖时能看见死者死前的记忆。 死者死前的记忆肯定是关于凶手的,所以她才能跟轻而易举的寻找出一些关键线索来引导大家找到凶手。 县太爷本来是想让她当捕快的,可她坚持要当仵作,当一个勤劳的捞尸人。 勤勤恳恳,敬业程度让县太爷夸赞不已,对她越发器重。 尸体解剖到下午,过程中沈昭宁看到了一些画面,男人是在醉酒中被一个满脸是伤的女人推下河的。 她把所有线索都记录在了纸上交给捕快,然后下班回家带崽崽。 李捕快一脸赞赏的搂住了她的肩膀:“兄弟你动作真快!有你在咱们虞乡镇就没一个罪犯能跑掉!” 沈昭宁不着痕迹的把李捕快的手扒拉开,连忙跑路:“谬赞谬赞,我要回去看儿子了,明天见!” 一排古香古色的房子里,奶呼呼的沈天赐嗷嗷叫着冲了出来。 他的丹凤眼很漂亮,才四岁五官就精致得不得了,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沈昭宁没抱儿子,举着手道:“等等,我先洗个澡。” 小家伙乖乖的回到王二娘家里,带着给她留的饭又折了回来:“这是王叔和婶子给你留的饭菜,还热乎着呢!” 一大一小手牵手的回了破旧的小家,里面却干净又温馨,一盏烛火温暖无比。 沈昭宁洗完澡后出来,还是束着胸不敢松懈。 沈天赐小声叫道:“娘,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叫你爹啊?” 沈昭宁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降低音量小声回应:“叫爹不挺好的?反正我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有什么区别?” 小团子一样白净的沈天赐嘟着小嘴儿一脸委屈:“可是我想有真正的爹,我爹真的死了吗?” 想到那具堪称绝色的‘尸体’,沈昭宁放下碗尴尬的咳了两声。 “当然死了,不然娘用得着这么辛苦一个人带着你吗?乖,咱不要爹。” 小家伙其实很少要爹爹,可孩子到底是孩子,心里有执念,也会羡慕别人有爹。 沈昭宁不忍心,最终做出决定:“这样吧,今年过了,娘攒够了钱就带你换个地方生活,然后给你找个爹。” 大不了到时候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也不错。 小家伙却以为沈昭宁是想带他去找亲生爹爹,乐得跺脚脚:“好呀好呀!我们拉钩!” 沈昭宁无奈的笑着跟儿子拉钩,看着那张越发漂亮的小脸蛋,全随了他爹。 随便找个男人还真有点不好糊弄,小家伙机灵着呢!不然也不会一直不信他爹已经死了的话。 夜里,小家伙睡着了。 沈昭宁穿衣起床,拿着一些银两送到了隔壁。 这时候王二娘才给人洗完衣服回来,她男人卧病在床,日子不好过,还有孩子要养。 现在他们两家人算是搭伙过日子,每个月沈昭宁都会送些生活费过来,当是平日里吃饭和照看孩子的钱。 起初王二娘一家人还推脱,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每次王二娘都颇有感触,说不出感谢的话,眼里却都是泪。 沈昭宁也不好随便安慰,她现在是男人,不好跟女人近距离接触。 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说道:“县太爷家里缺个煮饭的婆子,我推荐了你去做工,明天就可以去,比你现在做的活儿轻松不少。” 王二娘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沈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屋里,卧病在床的王大哥也出声道:“沈兄!多谢!” 沈昭宁微微一笑回了自己家,尽管她已经很注意了,还是会招来闲言碎语。 有些老太婆喜欢嚼舌根,会说闲话,说王二娘跟她不清白,王大哥没用,靠老婆伺候别的男人吃饭。 这事儿她骂过那些老太婆,背地里还是不消停,她也就只能多注意一下。 第二天凶手归案,是被害人的妻子,那男人常年酗酒家暴,女人孩子每天挨打吃不饱,一身伤瘦得不成样子。 前几天男人喝多了又打女人,还扬言要把她丢河里淹死,两人推搡之下女人失手把男人推进了河里。 沈昭宁在现场目睹审案过程,心如止水,在这个年代她看过太多女人的不幸了。 而她无力改变别人的命运。 但意外的是县太爷在了解过所有情况之后,竟然没按规矩来。 一拍板说道:“罪犯柳氏,念你是一时失手,家中还有孩子嗷嗷待哺,本官酌情饶你,待孩子大些再服刑流放三年,你可有异议?” 所有人都意外于县太爷的宽厚仁慈,柳氏更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只有沈昭宁笑而不语,这年头仁慈的清官可不多见,特别是这种能听得进去建议的清官。 下堂后县太爷章卿之和她走在一起,四十多岁的老哥和十九岁的小老弟相处自然。 “沈老弟可想过去更好的地方发展?明年我就要去京都任职了,你可有意愿随我一同前往?” 京都?她当初就是从那个地方逃走的,可不敢回去! 第四章:战王是‘尸体\’ 不说那位好妹妹会不会对她再下毒手,万一那晚那具‘尸体’没死透,找她算账怎么办? 她记得当时那具‘尸体’还抓她来着。 所以她只能拒绝老兄的好意:“卿之兄有大好的前程,小弟祝福你一路高升,恕小弟无法再陪你一同前行了,你知道的,小弟喜欢清闲日子。” 章卿之没有勉强,只是颇有遗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罢了,人各有志。” 大地方没有小地方清闲,比如这里,没活儿的时候她完全自由,有大把时间陪孩子。 夜里,她披头撒发解开了束胸,整个人无比放松。 小家伙在她怀里睡得十分踏实,乖巧极了。 每回看着儿子的盛世美颜,她都会想到那晚的荒唐,这基因简直绝了,完全不亏! 上辈子在末世的时候能活着都是极好的运气,这样安宁幸福的日子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她很知足。 不过孩子爹衣着华贵,看样子身份必然不简单,这也是她不敢回京都的原因,容易被抓包。 夜里,她睡得正熟,外面突然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 敲门的是县衙里的捕快:“沈林快醒醒!有急活儿!” 沈昭宁和儿子齐刷刷翻身坐了起来,连忙裹胸扎头发穿衣服。 本来想着把儿子送到隔壁王二娘家去,可这么晚了他们都睡了,不太好,无奈之下她只能把儿子带上。 这个年代人贩子不少,这么小的孩子她不敢单独放家里。 急匆匆赶到县衙,章卿之都亲自来了,对着几个铁甲卫点头哈腰,对方显然身份不简单。 见他来了,章卿之熟练的接过沈天赐嘱咐道:“快快快,有几具尸体需要你验一下,孩子我先送到我屋里睡去,大晚上的辛苦沈老弟了!” 沈昭宁扫了一眼那几个铁甲卫,点点头进了停尸房。 里面的几张床已经摆满了,地上还躺了几具尸体。 嗯,不仅是急活儿,还是大活儿! 县太爷怕她累死,还找了两个帮手来。 胡子花白已经退休的老仵作手都在抖,小声道:“小沈注意些,这些人的来历不简单,听说是京都来的。” 京都?!沈昭宁拿刀的手也抖了抖。 李捕快进来接话道:“岂止是京都来的,铁甲卫是战王的手下!明日战王就到,今晚咱们得把事儿都办完!” 沈昭宁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关于那位战王的信息,就一点点。 原主对那个战王的印象只有别人嘴里说的‘残暴,冷血,心狠手辣’,是大南国的战神王爷,英雄,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她只需要处理好这些尸体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她一言不发的开始解剖,读取这些尸体的死前记忆,发现他们都是被黑衣人偷袭暗杀的。 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发黑,皆是剧毒。 她把这些人的死法,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凶器等等都记录在册,第二天早上才把所有尸体都规整好。 沈天赐已经醒了,沈昭宁打着呵欠,牵着儿子准备回家睡觉。 此时冷血无情的铁甲卫冒了出来:“王爷有令,传仵作前去问话!” 沈昭宁只想骂娘,忙了一晚上没睡觉,她都写那么清楚了,还问个屁啊! 那战王是傻子吗?看不懂是怎么滴? 感受到她那滔天的怨念,带队的阿左皱起了眉头:“章县令,你这仵作什么意思?” 沈昭宁不想连累别人,冷脸道:“没什么意思,不是要问话?带路啊,看什么看?” 阿左被吼懵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地方的仵作凶,可对方的话好像又没毛病。 县衙的书房里,君北承正在查看一叠验尸结果,对上面的记录手法和凶手侧写十分感兴趣。 一个小小仵作,能通过验尸描写出凶手的作案手法,凶器,还能画出凶手的大概身高体貌。 这人若不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天才那就是有问题,他有必要见一见。 沈昭宁一晚上没睡,带着滔天的怨念进门,半眯着眼大大咧咧毫无形象的一鞠躬:“小的拜见王爷,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小的为您解惑。” 然后就蔫哒哒的低着头站在那里等问话,她是真的困,站着都要睡着的那种! 君北承剑眉微蹙,不过他也不是在意小节的人,辛苦了一夜他能理解。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凶手作案特征的,甚至还能画出凶手的模样特征,莫非是亲眼见过?” 沈昭宁暗戳戳翻了个白眼,蠢货战王事儿逼得很。 她不耐烦地解释道:“我只是通过尸体的死亡特征推断凶手的作案手法和身形体貌,不完全准确,只是推断,至于战王说我见过凶手,是在怀疑我是凶手吗?” 君北承被眼前人无礼不耐烦的语气噎了一下,却没有生气。 眼前人身形瘦小,不像会武功之人,还在这里做了三年的仵作,不可能是凶手。 阿左怒喝一声:“大胆!敢对王爷无礼!不要命了?” 沈昭宁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瞌睡都醒了,心脏狂跳差点猝死。 她捂着小心脏怒道:“你喊什么?!吓死你赔?!” 阿左:“我……” 君北承嘴角勾起一抹兴味,对于直性子的沈昭宁多了两分兴趣,并没有怪罪之意。 既然对方没问题,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他也没必要为难人。 他把验尸结果放在了桌上,吩咐道:“按照上面的特征搜城,那些贼人肯定还在城中。” 如果真的按照推断出来的画像找到了贼人,那倒是省事了。 不管这个仵作有没有问题,他都不介意试一试。 沈昭宁对这个战王印象极差,巴不得回家睡觉,她鞠了一躬道:“王爷无事的话,小的也告退了。” 说完她跟着阿左的屁股后边就跑,一刻也不想多留,她只想去找小崽子回家! 身后,君北承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等等!本王身边正缺个你这样的人才,以后来本王手下做事吧。” 不是商量,完全就是命令! 沈昭宁想都不想回头拒绝道:“多谢王爷抬爱,小的只想在这小地方讨生活……” 话说一半,她看着座上的男人惊恐的愣在了原地! 阿左折回来扯她:“大胆!你敢直视王爷!能得王爷看重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拒绝!” 沈昭宁此时脑瓜子嗡嗡的,完全听不进去半个字。 眼前战王的脸和五年前河滩上那具‘尸体’的脸重叠,她小脸逐渐惨白,扭头就跑。 第五章:跑路被抓 “小的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沈昭宁仓皇逃跑,脚下踉跄还险些摔个狗吃屎。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单薄背影,君北承疑惑挑眉,刚才不是说不愿意?现在为何又这般积极? 阿左也想不通:“王爷,你今日怎么这么好脾气?换做平时有人敢对你不敬,你早把人丢出去喂狗了!” 君北承淡淡扫过那憨货,语气冷傲:“何时轮到你教本王做事了?” 阿左小腿肚子一哆嗦,吓得魂飞魄散,溜之大吉:“小的知错!小的告退!” 那边,沈昭宁抱着儿子疯跑。 她确实是回去收拾东西,但不是打算给战王打工,而是跑路! 妈妈呀!打死她也没想到,自己那晚上拿来解毒的‘尸体’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战王! 会死的会死的!真的会死! 沈昭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现在得立刻马上跑路! 沈昭宁带着崽子前脚跑出县衙大门,后脚君北承就带着手下走了出去。 马上,他眸光清冷地看了一眼带着崽子疯跑的瘦小身影,随后移开目光,没再看第二眼。 沈天赐好奇地扭头看向身后,看着那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铁甲卫,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惊艳,好帅! 他疑惑的问自家娘亲:“爹,你跑什么呢?那些铁甲卫好帅!特别是前边那个戴着墨色披风的!” 沈昭宁立马捂住了小家伙的嘴:“不帅不帅一点也不帅!我现在就带你找爹去!” 当然是假的! 亲爹是不可能认的,现在她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跑路! 绝对不可能让这父子俩见面! 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见面就全露馅了! 到时候,百分百去母留子,她只想活着,所以只能委屈崽崽了! 沈天赐乖巧地应了一声,漂亮的丹凤眼一直盯着那对骑兵,直到看不见为止。 回到家后,沈昭宁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连衣服都不要了,只拿了藏在床底下的存款。 她牵着儿子的手就往外走:“快走,爹带你坐船去!” 沈天赐迈着小短腿险些跟不上,撅着小嘴儿奶呼呼地质疑:“爹,你这么着急,不像是要带我去找爹,反倒是像跑路。” 沈昭宁直接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瞎说!我们只是赶时间!” 直到上了船她才松了一口气,连走水路都是特意计划好的。 这里穷乡僻壤,水路错综复杂,他们外地来的未必熟悉,自然是走水路最保险! 等出了河口,就算被人察觉他们也追不上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她摇身一变美少妇,谁能抓得住她? 只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船刚到河口她就看到了码头上那队威风凛凛的人马。 谁能料到他们抓人会抓到码头来?真是倒了血霉了! 沈昭宁摁着儿子的头趴在了船上:“嘘,别动,别出声……” 只是,此时岸上。 阿左望着河上的小船很是纳闷:“王爷,那边船上的好像是县衙的仵作沈林,还有个孩子。” 君北承抬眸看去,就只看到一大一小两只‘鸵鸟’。 几个意思?跑路?躲着他? 阿右一语中的:“他……这是想跑路吧?” 傻子也能看出来沈昭宁这是要跑路啊!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甚至还在催促船夫快点划,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君北承眸光渐冷:“哼,绑回来!” 若不是心虚为何要跑?难不成真有问题? 直到船停下,沈昭宁才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看着围上来的铁甲卫和瑟瑟发抖的船夫,她欲哭无泪。 好好好!当兵的眼神都这么好是吧?算她倒霉! 她在船底抹了一把泥,眼疾手快地在儿子脸上抹了一把,这才老实被逮回去。 岸上,她带着儿子跪在男人的脚下不敢吭声,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 有病啊乱抓壮丁?她看起来像是很能吃苦的样子? 上辈子被人当驴使,这辈子还要被抓去当牛做马,这什么烂命啊?! 君北承居高临下地睨着脚边的一大一小,手握佩剑,凤眸清冷,高大的身形如阴云压城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此时铁甲卫拖着几具尸体在一旁排开,那是几个船工打扮的人,皆口吐黑血死于剧毒。 细看之下,几具尸体的容貌和沈昭宁交上去的罪犯侧写图大差不差。 君北承的目光扫过那几具尸体,又回到了沈昭宁的身上:“沈仵作,你是要携子逃跑么?” 既然不是叛逆一党,他就有些不解沈昭宁逃跑的行为了。 毕竟对常人来说,能得战王府高看一眼那是莫大的荣幸,总不能是因为这个跑路吧? 嘿!还真就是! 沈昭宁一哆嗦,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瞳,那一瞬间,她的灵魂宛若堕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那双眸子寂冷压抑,这是她第一次看仔细男人的容貌。 男人的五官极为俊美标致,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长发随风飘荡,身穿霜玄色相间的龙样铠甲,身后的暗红色披风,宛若枯骨的残血所浸。 确实是完美基因,可这人他杀人不眨眼! 沈昭宁惊恐地埋下头,没出息地妥协了:“王爷误会了,小的先前答应过带犬子下河捉鱼,这如今要走了,自然不能食言,呵呵,那啥,真是抓鱼。” 沈天赐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娘亲又让他背锅了! 君北承的目光扫过那个脏兮兮的小东西,一脸泥巴,已经美丑难辨。 他薄唇轻启,语气听不出喜怒:“哦?那林仵作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好父亲,本王就再等你一刻钟,去抓吧。” 去抓吧?抓吧?吧…… 不是,这人有病吧?随口一说他是真通情达理! 沈昭宁欲哭无泪,在男人强大的气场压制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了河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但凡不是带着小崽子,她就直接水遁了。 在模拟人生系统的金手指升级之下,现在她的潜水时长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说是进化成水陆两栖动物都不为过。 片刻后,沈昭宁抱着一条鱼爬上了岸,苦着脸把鱼丢给了儿子:“喏,鱼。” 小小的沈天赐抱着大大的鱼,随着疯狂挣扎的鱼尾踉踉跄跄。 这真不是他要的! 在一众侍卫的惊叹下,君北承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半真半假地夸赞道:“没想到林仵作不仅在验尸方面天赋异禀,水性也这么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说罢他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还不忘吩咐一句:“把尸体都带回去,让林仵作好好查验。” 几个铁甲卫领命,一人一具尸体丢上了马。 沈昭宁脑子里正盘算着等他们走了之后继续跑路,反正船还在呢…… 结果下一秒身子突然腾空,一只大手抓着她肩头的衣服将她拎到了马上。 第六章:长得漂亮的不一定是好人 胸口撞上男人背后的铁甲,那叫一个疼! 每天被裹起来已经够委屈了,现在还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两位‘长辈’跟着她真是受委屈了! 她欲哭无泪:“王爷不用这么客气,小的可以自己走!” 君北承却吝啬于多给她一个字的废话,一夹马腹飞奔而去。 沈昭宁吓得尖叫出声,下意识地搂住了男人的腰身。 妈妈呀她不会骑马!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飞了!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君北承眸子一沉:“放开!” 他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若非其他人都带着尸体坐不下,怕这厮又逃跑浪费他们的时间,他也不会与人同骑。 沈昭宁本来是想硬气一点拒绝的,奈何这男人杀气太重,她只能怂怂的把手移到了他的墨色披风上。 而身后,她那没心肝的好大儿正在阿左的马上兴奋得嗷嗷叫! “爹!骑马真好玩!” 好玩个屁!屁股都颠成八瓣了! 此时难捱的还有阿左,大鱼的尾巴在他胸口打得噼里啪啦,鳞片乱飞,还有个兴奋过度的小崽子。 早知道他就抗尸体了,带什么小孩儿?!熊孩子! 一行人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在一处驿站停下。 沈昭宁浑身酸疼摔在了地上,双腿发麻无法站立,大腿内侧还被磨破了皮。 这哪里是骑马?这简直就是上刑! 君北承扭头看去,眼里的嫌弃溢于言表,身为男人这般娇弱,真是难以入眼! 他做事向来一板一眼,严苛分明,办事的进度一点都不能拖沓。 无情地吩咐道:“今晚在驿站歇脚,明早本王要尸体的查验结果。” 明早就要? 沈昭宁望着那道气宇轩昂的墨色背影,气到极致翻了个白眼。 这尼玛比上辈子地下城的队长都黑!不给吃饭还不让休息!还有王法了吗?! 事实证明战王君北承就是王法,皇帝都要让他三分,她这种小屁民哪敢反抗? 而且儿子还在人家手里呢! 此时,没良心的沈天赐正在跟一群铁甲卫大吃大喝,看都没看他的倒霉娘亲一眼! 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冷血无情没良心! 沈昭宁苦哈哈地在后院解剖尸体,只想快点完工结束折磨。 前面,小奶团子沈天赐盯上了一个人吃一桌菜的君北承,奶呼呼地问铁甲卫:“叔叔,那个叔叔为什么一个人吃那么多菜?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 阿左赶紧捂他的嘴,小声解释:“那是王爷,不可胡乱称呼,你赶紧吃,休要多言。” 可是娘给抓的鱼也被那个叔叔一个人吃了,他肯定吃不完那么多菜,娘说过浪费食物可耻! 沈天赐溜下桌,悄咪咪摸到了君北承的饭桌上,预谋已久的小手抓上了盘子里的那只烧鸡。 这一幕吓得几个铁甲卫惊呼出声,连忙上去抓人。 阿左一把拎起沈天赐教训:“小东西,你是真胆大,不怕死?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沈天赐抱着那只烧鸡不放:“我为什么要怕?难道你们因为一只鸡就要杀人?那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再说我用我爹抓的鱼换你们的鸡,不算抢!他一个人吃这么多又不吃完,我爹说浪费粮食可耻!” 沈昭宁:你可真是爹的好大儿!命不硬点还真养不活你! 堂堂铁甲卫被比作下流的土匪,阿左不屑和小儿斗嘴,抬手就要教训他。 君北承放下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制止:“罢了,他说的话也没错,林仵作倒是教子有方,这些菜别浪费了。” 说罢他起身上楼回房间歇息,让人准备热水待会儿沐浴。 楼下,阿左在沈天赐的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乐呵道:“你小心胆子真大!吃吧,这一桌子你想吃多少吃多少,王爷今天心情好,下回你可不许这么造次了,惹怒了王爷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天赐挑着喜欢的菜胡乱吃了几口,抱着那只烧鸡冲阿左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开了。 阿左望着门口哭笑不得,冲阿右说道:“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皮!” 阿右嘴里塞着鱼肉,抽空发言:“打住,别扯上我,不过王爷今天脾气够好的,不仅带林仵作共乘一骑,还夸赞了那小儿,换作平时他早该罚人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下,阿左打的。 严厉地呵斥道:“不得背后妄议王爷!我看你是皮又痒了!那是咱们带着尸体带不了,所以王爷才带林仵作同行的,再说一个孩子,王爷怎么会计较?赶紧吃你的吧!” 阿右委屈,每次挨揍的都是他!他哪里又说错了嘛! 后院,沈昭宁加速解剖尸体,这些人死因都一致,全是自己服毒自尽,毒药是藏在后槽牙里咬碎的。 这种人一般都是什么非法组织成员,不怕死的死士,不过这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她从来不多事。 这两世的经历都明白地告诉了她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从这些尸体生前的记忆里,她看到了他们和铁甲卫打斗的画面。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完全可以用这两个成语概括。 那个男人手持长剑,杀伐果决,手起刀落皆是人命。 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冷血暴戾又狠毒! 若是他知道当年那晚侮辱他的人是她…… 沈昭宁平白吓出一身冷汗,更加坚定了守护秘密的决心,就让五年前的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吧! 她打定了主意,这段时间先忍气吞声,等找到机会就带儿子跑路! 这些尸体死因相同也不费事,她也是知道偷奸耍滑的,傻子才拿命熬夜费力不讨好! 沈昭宁洗完手出来,正碰见溜过来的沈天赐,脏兮兮的小脸上笑容灿烂,从怀里献宝似的掏出来一只烧鸡。 “爹!给你!” 小家伙最喜欢吃烧鸡了,他竟然一口没吃,忍着馋留到了现在。 沈昭宁忽得有些心酸,这几年条件不好,她向来是能省就省,孩子跟着她确实遭了不少罪。 比起雍容华贵的战王府,条件确实差了太多,可是要她把孩子拱手让人,她做不到。 再说那个战王那么凶,不一定就喜欢孩子,搞不好只知道那晚的真相后直接来个双杀。 罢了罢了,这爹认不得,希望小崽子能理解她当娘的苦心吧! 母子俩坐在院子里分享着那只冷掉的烧鸡,简单且幸福。 吃得差不多了沈昭宁才想起来问一句:“这烧鸡哪儿来的?” 刚才太饿了没想起来问。 沈天赐不假思索的答道:“那个帅叔叔给的。” 一听这话,沈昭宁当场抠嗓子眼,另一只手抠儿子的。 那男人有那么好心?怕不是下了毒! 沈天赐掰着娘亲的手含糊道:“我拿咱们的鱼换的!” 呼,沈昭宁松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给儿子加深一下那位战王亲爹的印象。 “儿砸,爹跟你讲,咱不能以貌取人,长得漂亮的不一定就是好人,别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知道吧?” “比如那个战王,他那么凶,杀人不眨眼的,咱们能避就避,以后你尽量躲着他。” “还有,以后脸上都得凃点锅底灰,有些坏人专抓长得好看的小孩儿,抓去打折手脚当乞丐……” 小家伙被吓得打了个机灵,乖巧的点头,一副铭记于心的模样。 可那双稚嫩狭长的丹凤眼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精明和镇定,还有一点小敷衍。 每次娘都拿唬小孩子的那套吓唬他,好幼稚! 不过只要娘开心,他愿意乖乖配合,做个听话的乖宝宝。 至于那个可能会是他亲爹爹的男人,还需要好好考察一下够不够格当他爹爹再说。 第七章: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吃饱喝足,沈昭宁整理好解剖结果准备给那短命王爷送过去。 劳累了一整天,她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五年来兼职两份工作她都没这么累过! 短命王爷他不当人! “天赐,就在这儿等着,爹马上就回来。” 沈昭宁嘱咐完儿子,看着小家伙乖巧地点头她才拿着东西离开。 结果刚到前院她就听到了打斗声,瞌睡虫顿时吓死了一半。 她躲在门口张望,发现一群黑衣人和铁甲卫打成了一团,桌子凳子倒了一地,场面血腥又混乱。 阿左和阿右配合神似一人,化身刺客收割机,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刺客的脖子被割开,鲜血喷溅而出,倒在地上抽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在沈昭宁的面前。 她吓了一跳,扭头想关上门躲到后院去,结果一个倒霉玩意儿盯上了她,直接举着大刀劈了过来! 柿子专挑软的捏呗! 儿子还在后院,她一人都自身难保,更护不住儿子。 沈昭宁几乎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出来反手关上了门,把刺客往别处引去。 刺客大刀阔斧地追着她一路狂砍,逼得她无路可走,只能逃往楼上。 这无妄之灾都是那短命王爷闹的,麻烦当然要让他解决! 所以沈昭宁毫不犹豫地奔向了短命王爷的房间,一脑门子扎了进去。 下一刻,她撞上一堵肉墙,脸上传来柔软又坚硬的触感,直接被反弹了出去,后退几步正撞上刺客的刀尖! 看着赤果上身的男人,生死一瞬,她心下触动,果然报应这种事是存在的。 可她只是特殊情况下被逼好色,罪不至死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殒命当场的时候,冷面王爷杀神附体,长剑出鞘,擦着她的脸颊而去。 斩断了她的一缕发丝后,精准地要了那刺客的狗命! 君北承长臂一带顺势拉了沈昭宁一把,稳住了她跌倒的势头。 可人却再一次撞进了他坚硬冰冷的怀抱里。 摸着那傲人的胸肌,沈昭宁俏脸一红,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五年前河畔那晚。 皎洁的月光之下,男人绝美的睡颜,手感十分不错的八块腹肌,还有那不俗的…… 没等她往下想,君北承就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给了她一个看变态的嫌恶眼神,提着染血的长剑走了出去。 屋里水雾缭绕,浴桶里还冒着热气,原来刚才短命王爷是在洗澡啊! 难怪胸肌那么丝滑,还带水珠子,啧,手感是真不错! 有一说一,这男人的基因完美到无可匹敌,儿子还完美地继承了他所有的优点,血赚不亏! 楼下,短命王爷一入场战况直接发生的质的转变,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君北承身姿敏捷,气势凌厉,出剑干脆果决,不留情面,眉眼似刀锋,势如破竹击溃所有刺客。 在楼上看戏的沈昭宁吓得咽了口唾沫,这男人好凶! 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事情一旦被揭发,自己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小命要紧,今晚这么混乱,找空子开溜吧…… 感受到那灼热的打量,君北承百忙之中回眸看了一眼,一双凤眸冷绝惊艳,充满了警告意味。 沈昭宁心虚地蹲了下来,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刚长出来的胆子又缩了回去。 很快楼下归于宁静,君北承接过阿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阿左已经上楼拿来的干净的衣服给他披上,挡住了那肌肉线条完美的上半身。 看着一地的尸体,君北承望向楼上那只鹌鹑,冷声道:“下来,这些尸体天亮之前处理好,明天一早我要看到结果。” 沈昭宁才反应过来短命王爷是在跟她说话,起身看着楼下那一地的尸体,她生无可恋。 别说跑路了,觉都没得睡! 她气冲冲的下楼想要跟短命王爷理论理论,阿左却抱着睡着的沈天赐走了出来。 “这孩子在后院睡着了,属下送到房间里睡去吧。” 说完又对沈昭宁说道:“林仵作放心,孩子我会帮你照看好。” 阿左的话在沈昭宁的耳朵里听来完全就是威胁,笑里藏刀! 她当时就没脾气了,儿子在人家手里,她能怎么办? 当然是一脸献媚的当狗腿子啊! “没问题,属下这就去办,王爷晚安好梦!” 沈昭宁哭着去了后院,把每一具尸体都当成短命王爷来解剖,心情顿时舒畅多了。 楼上,阿左安顿好沈天赐之后去了君北承房里汇报情况:“王爷,孩子睡着了,这男人带娃就是埋汰,孩子跟泥猴儿似的,林仵作一个人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他的背景属下也查到了,是三年前带着儿子逃荒到虞乡镇的,死了老婆,父子俩相依为命,并无可疑之处。” 那就是单纯的有些本事在身上而已,君北承看着一沓尸检结果,淡淡开口:“如此甚好。” 纸上注明那些尸体都是死于服毒自尽,后背均有叛党独有的图腾印记。 意外收获是其中一人腰上有缝合伤,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 那是京都城里和叛党勾结之人送出去的消息,没想到那小仵作这么细心,藏得这么深都能找到,属实是令人意外。 若不是那小仵作,他们只怕要错过这条重要情报了。 君北承往下看去,才知让人惊叹的在后面。 最后一页纸上赫然有一张画像,标注是写信之人的容貌侧写。 竟然连写信之人的容貌都能凭空刻画出来,这是何等有趣的本事? 有了之前的成功经验,君北承没有质疑,直接将画像交给了阿左:“找到画像上的人,不要打草惊蛇。” 阿左领命而去,阿右在一旁感叹:“这小小仵作怎的有这般本事?凭着字迹就能画出写字人的容貌?属下觉得有些玄乎,哪有这么神奇的事?” 君北承翻过画像的背面,上面赫然写着一排小字。 阿右不识几个大字,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王爷,上面写的什么?” 君北承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张俊俏献媚的小白脸,脸上一片阴霾:“图片仅供参考,非百分百准确。” 哼,倒是个谨慎的!到时候就算不准也能避免被怪罪。 沈昭宁确实谨慎,因为她画的都是从尸体记忆里看到的人物线索,无法百分百确定,当然得仅供参考咯! 阿左中途送了些吃的去后院,查清楚背景以后没了芥蒂,以后都是兄弟,自然要互相照料一二。 沈昭宁表面笑嘻嘻心里骂唧唧,误以为阿左抱走沈天赐的行为是用于要挟,压根没拿他当好人。 送来的饭菜她自然也是不敢吃的,怕有毒。 看似凶神恶煞其实并非如此的阿左毫不知情,还在君北承面前帮沈昭宁说话。 “王爷,那么多尸体,林仵作那小身板怕是熬不住,天亮前肯定查验不完,不如给他宽限一点时间?” 君北承凌厉的眼神扫过阿左,语气平静无波:“他都没喊累,你操什么心?你要是睡不着就去站岗。” 阿左默默的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言。 鬼知道王爷今天怎么这么大气性,平日里王爷都待人宽厚,莫不是林仵作哪里得罪王爷了? 屋里,君北承看着面前那堆写满娟秀字迹的纸张,回忆起那双像娘们一样细腻的手在他胸口拂过的画面。 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幽香以及那句‘王爷晚安好梦’,心情莫名的差。 一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大男人,身上用那么娘的熏香做什么?! 自从五年前那晚在河畔发生那件事之后,君北承就对女人有了莫名的抵触,平日里身边连个侍女都不留。 现在就连看见娘娘腔的男人都开始反感了,这一切都是那个疯女人的造成的! 整整五年,他几乎动用了所有势力都没能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件事至今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触之必怒! 他怒然地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哼!最好是别让他找到!否则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第八章:细皮嫩肉像个娘们 后院忙活的沈昭宁莫名其妙打了几个喷嚏,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编排她。 为了节省工作量,她快速地抽取了所有尸体的记忆,发现这些黑衣人是冲着那封藏在伤口里的密信来的。 里面的内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接应。 可惜那封信她已经交给短命王爷了。 至于内容,她当然看过,是京都城中与逆贼勾结之人所写,教唆逆党作乱陷害战王君北承的计划。 她从刺客的记忆里看到了交付信件的那个人的样貌,已经画了下来。 这回落到了人家正主手里,那些逆党可要倒大霉了。 这中间沈昭宁可以说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她之所以冒险把得到的线索变着法儿地告诉短命王爷,无非就是一个讨好。 既然跑不掉,那就先保住小命,得到短命王爷的信任之后,趁着他放松警惕再找机会跑路。 别人的麻烦事她不想掺和,特别是京都这淌浑水,她压根不想回去。 天亮时沈昭宁拿着自己的成果前去交差,本以为短命王爷会露出赞赏的表情,谁知道她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君北承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一身戎装高冷路过,只丢下一句:“以后不许用熏香。” 不是,他有病吧?! 沈昭宁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一股子尸体味儿,哪里香了? 她现在就是个糙老爷们,熏香那么贵,她才没那闲钱浪费! 此时阿左抱着沈天赐过来,把孩子交到了沈昭宁的手里,顺带拿走了她手里的验尸结果。 看着不好相处的糙汉子难得出言安慰:“不要放在心上,王爷性子冷,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王爷其实人很好。” 沈昭宁笑着点头,心里暗骂:好个屁!除去长了一副好皮囊之外,一点也不讨喜! 沈天赐把手里的两个大肉包子分给了沈昭宁一个:“爹,吃包子,热乎的!” 小家伙很聪明,没忘记老母亲的交代,脸上一直脏兮兮的,早上去厨房趁热抹的锅底灰。 啃着包子,沈昭宁才有功夫检查儿子有没有受伤:“他们欺负你没有?让爹看看。” 沈天赐从怀里掏出另外两个大肉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有,阿左叔叔只是看起来凶,其实人很好,晚上还给我盖被子,喏,还给我买了四个大包子呢!” 算他们有点人性,不过拿孩子威胁她这件事依旧让她心里耿耿于怀。 至于包子,应该没有毒吧,他们要杀下手大可以直接来,用不着拐弯抹角。 带着儿子出去,沈昭宁发现所有人都上了马,旁边还有一匹马没人骑,这是要她自己骑马的意思? 身材魁梧似狗熊的阿右粗着嗓子招呼:“林仵作上马呀,愣着做什么?我们还得赶着回京都呢!” 沈昭宁秒变小苦瓜,她上马都费劲,更别说带着儿子骑马紧跟大部队了。 沈天赐啃着包子奶呼呼的说道:“阿右叔叔,我爹不会骑马。” 阿右当场笑了出来:“林仵作你看着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连马都不会骑,要不我带你?” 一听这话,沈昭宁出了一脑门子冷汗,看着这么明显吗? 她装了三年男人都没穿帮!不至于吧?不就是不会骑马吗? 她装出一副爷们的样子,恼怒道:“你才是娘们!我们出行大多都用船,很少骑马,不会也正常,大惊小怪!” 沈昭宁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天生带着一股子妩媚,美目流转间皆是风情。 哪怕是一身男人打扮,骂起人来也都像是在撒娇。 作为一个男人,这幅神态可不就是招笑吗? 她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像个爷们了,可在一群铁骨铮铮的铁甲卫面前对比鲜明,根本不够看。 一群糙老爷们嬉笑出声,她这个弱者连生气都只会被当成可爱,毫无威慑力可言。 黑色骏马之上,君北承狭长的丹凤眼蓦的下沉,冷眼侧目,一群糙老爷们顿时噤了声。 燥热的夏日,那张俊逸的脸却始终如冬日飞雪一般的冷。 他不屑于管这种小事,修长有力的腿一夹马腹绝尘而去,让沈昭宁吃了一嘴的灰。 沈昭宁猝不及防呛得咳嗽几声,讨好的看向示意她上马的阿左:“要不你们先走?待我寻了马车再来追你们?” 性子直率的阿右是个热心肠,一把抓了她丢到马上:“不必麻烦,我们赶时间,耽搁了时辰王爷是要生气的。” 又来! 屁股还没好呢! 没等沈昭宁抗议,阿右就一夹马腹蹿了出去,毫无防备的她险些摔下马! 还不如上阿左的马呢!短命王爷的马也比这个稳呐! 沈天赐完全感受不到老母亲的痛苦,在阿左的马上欢呼雀跃手舞足蹈:“我长大了也要学骑马!” 沈昭宁:抓着阿右的虎背熊腰自闭中。 这群人是真铁打的,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但凡马撑得住,他们估计都不带休息的。 两天下来其他人屁事没有,沈昭宁直接病倒了。 没了上辈子的永动机属性,这辈子又是个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小白菜,从小营养不良,哪里跟得上铁甲卫的进度? 她甚至还不如儿子沈天赐的身体素质好。 铁甲卫是整个大南国最强悍的一支军队,号称铁蹄踏平一切城邦,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让无数外邦闻风丧胆。 雷厉风行如同利剑般的军队,在此让沈昭宁绊住了脚。 那是不可能滴。 君北承毫不留情的丢下了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的那种。 可沈昭宁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跟她一起被留下的除了沈天赐还有阿右。 身高一米九往上,体重直奔两百斤的大狗熊,能一个巴掌呼死她的那种存在,她要怎么逃? 阿右端着药碗过来,拉拉个大脸写满了不情愿:“快喝吧,大夫说你只是不堪劳累,又吹了夜风染了风寒,需多加休息,我已经找来了马车,你且在马车上歇息吧,晚了就追不上王爷他们了。” 沈昭宁本想再争取一下单独行动的,可看着阿右那幽怨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沈天赐和老母亲眼神交流一番,皆是无奈,逃跑计划再次搁浅。 沈昭宁是被阿右扛上车的,跟扛麻袋一样粗鲁,小天赐也顺带一路被滴溜上车。 全程都在阿右的掌控之下,根本没有半点逃跑的机会。 母子俩在马车里自闭,外面是大狗熊的碎碎念:“你说你一大老爷们也太娇气了,长得细皮嫩肉,还动不动就生病,弄得我也要跟你一起坐马车,这不耽误事儿吗?” “我是王爷的亲卫,从来没离开过王爷身边,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随便派个人与你同行不就好了?非得让我陪着!” 恐惧密密麻麻的爬上沈昭宁的背脊,短命王爷让自己的亲卫监视她,难道是洞悉了她要逃跑的心思? 真是阴险啊!可恶! 再说她生病这事儿,谁家好人忙一晚上不给睡觉还连着赶两天路?不累趴下才怪了! 她是女人!不是铁人! 第九章:试探,怀疑 到此为止,沈昭宁对君北承的那点愧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干脆改名叫君扒皮的了,他的便宜占了就占了吧,没啥好过意不去的。 回京都的途中,沈昭宁几次三番想跑路,都被阿右打乱了计划。 连上厕所都恨不得贴边上看着,要么就是扣着沈天赐当人质,最后她只能放弃了。 谁说这种大块头脑仁小好忽悠的?大狗熊鸡贼着呢! 实际上大狗熊的心思:好无聊,逮个小孩儿翻花绳玩玩。 而小小的沈天赐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故意破坏逃跑计划的,真要走了他还怎么找爹? 他不知道爹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生了他又好像不熟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而每个孩子大概都会对不曾拥有的亲情带着一点执念吧。 沈昭宁哪里知道自己被亲儿子摆了一道?着急上火病上加病,躺了一路,差点没被磋磨死。 回到京都这座是非之城,注定了她今后的日子不会再太平。 马车刚到战王府门口,阿右就忙不迭的跑了。 这大狗熊跟没断奶一样,离开他家王爷几天想得紧,还一肚子的委屈。 可惜君北承压根不在府里,阿右扑了个空,又骂骂咧咧折了回来。 “林仵作,王爷让我们回来后立马去刑部大牢一趟,有具尸体需要你查验。” 沈昭宁当时就眼前一黑,她还病着呢!都这样了还不忘压榨她? 阿右是一只忠心的大狗熊,君北承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哪管别人死活? 急吼吼的拎着沈天赐丢给了王府管家,驾起马车拉着沈昭宁就往刑部大牢赶。 她是被阿右半拖半拽带到牢里去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和不明物体混合的臭味儿呛得她直咳嗽。 本就瘦弱的小身板仿佛要咳死过去一般,巴掌大的小脸破碎感十足。 椅子上,君北承整个人淹没在阴影里,只有昏暗的光线打在侧脸,让那本就线条清冷的容颜越发的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只看了一眼身娇体弱的小仵作就不悦的皱了皱眉,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更像女人了,作为一个男人,简直难以入眼! 他薄唇轻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不耐烦的敲击着,墨色的衣摆上沾染点点血迹,平添几分威慑力。 沈昭宁见到这尊活阎王的时候吓得一缩脖子,咳嗽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那眼神分明是要吃人一样。 阿左知道自家主子心情欠佳,连忙出声:“林仵作,尸体在那边放着,你且过去查验便是。” 沈昭宁敢怒不敢言,陪着笑狗腿的跟着阿左过去,一眼就认出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是她所画之人。 那封构陷战王君北承的信件就是由这个人的手传给叛党的。 此时这具尸体上可以说是除了脸之外没有一块好肉,怕不是把墙上那堆刑具都用了个遍! 短命王爷可真变态啊! 前世经历末日,见过太多生死,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也是有的。 沈昭宁的心早已经比菜市场杀了十年鱼的刀还要冷。 愧疚?不存在的,她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站队才能保住性命。 末日之下没有圣母,没有良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异世界也一样。 她麻利的掏出解剖工具开始解剖尸体,只是时不时的咳几声,手里的刀子也跟着歪七扭八。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解剖,只是寻找有用的线索而已。 不远处,君北承微微侧头观看解剖全过程,他倒要看看这小白脸仵作是怎么断案的。 看着那双如青葱般的嫩手在尸体上干脆利落的游弋,白皙如玉的侧脸变得汗津津,竟莫名生出一种美感。 这个念头属实恶心了他一把,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美的?无非就是生了一副令人厌恶的小白脸! 别过头,君北承猛灌了一口茶,百无聊赖的等待着验尸结果。 正因为他在此监工,沈昭宁才不得已被迫延长了验尸的时间,否则两分钟完事儿就显得太不专业太可疑了。 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沈昭宁就已经得到了所有的线索,这具尸体死前的记忆除了在这里受刑之外,还有找人通风报信的画面。 这人原本是京都城中来福酒楼的掌柜,好像是料到自己暴露了一般,连夜让店里的小二带着书信去找一个黑衣剑客。 书信内容是关于构陷君北承的书信被拦截一事的,随后掌柜的就被铁甲卫给抓获了。 这个线索可不是通过尸检能查出来的,她想告知也没办法。 而现在,她要操心的是要怎么让君北承满意。 不然那活阎王一个不高兴可是会要人性命的! 没等沈昭宁组织好语言,君北承等得不耐烦率先开口了:“可有什么线索?” 她小身板一哆嗦,虚弱的回道:“回王爷,此人死于刑罚,失血过多而亡,属下并未找到其他线索。”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本来君北承也没指望能从验尸上得到什么线索,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小仵作的本事而已。 这个掌柜只是一个小头目,并不是那封信的主谋,两人字迹大有不同,由此可见小仵作的罪犯侧写的说辞完全不对。 如此一来,那小仵作又是如何得知此人容貌的呢?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探个究竟的地方。 君北承眸光深邃,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俊美异常的脸因为牢房里昏暗的光线,显得阴晴难辨,盯得沈昭宁头皮发麻。 果然无法蒙混过关,这年头当仵作也难混啊! 沈昭宁颤颤巍巍的试探性发言:“不过,这尸体手上有很厚的茧子,该是习武之人,王爷可以从他身边人入手,说不定他们能知道点什么。” 君北承眉头挑动,薄情的丹凤眼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他们一早就把所有和掌柜有关系的人一同抓获了,其中有一个在逃,显然就是那个知情的。 小仵作这番话,怎么都像是知情人,若非是叛党细作,那又是谁的人? 一再的透露消息给他,是在获取信任么?手段倒是高明。 君北承神色晦暗不明,起身朝着沈昭宁走去,不急不缓,一步一步给人无形之中巨大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昭宁心虚的步步后退,扇子一般的睫毛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努力的回想着细节,到底是哪里惹了这活阎王。 直到逼得她退无可退,君北承才停下脚步。 看着她心理防线崩溃的模样,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语调里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画像上之人并非是写信之人,只是个送信的,告诉本王,你是如何通过写信人的字迹得知送信人的容貌的?嗯?” 第十章:要不坦白五年前的事? 沈昭宁瞳孔微颤,惶恐的拽紧了自己的衣摆。 她只是从刺客的尸体里看见了那段记忆,鬼知道写信的另有其人啊? 罪犯容貌侧写这个说法反而成了最大的漏洞,引来君北承怀疑她来路不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到如今关乎小命,她拿不出说服君北承的理由,今天怕是要跟倒霉掌柜一起躺板板了! 此时男人已经耐心耗尽,语气也更冷了几分:“林仵作若是想不出说辞,那便在这里慢慢想。” 那么性感的嘴唇竟然能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 沈昭宁欲哭无泪,看着凶神恶煞靠近的狱卒,脸色越发惨白。 总不能告诉短命王爷她有金手指这种事吧?说了他多半也不会信,搞不好气愤之余还会给她一刀来个痛快的。 想到还在王府的儿子,她紧握刀子的手最终松了开来。 放手一搏也没多大生机,反而还会连累孩子,要不说出五年前那晚的事? 如此最多只死她一个,至少能保全孩子的命。 君北承再狠毒总不能杀自己的崽吧? 就在沈昭宁豁出去准备坦诚的时候,铁甲卫来报:“禀报王爷!来福酒楼逃窜的伙计抓到了!” 随后一个浑身鲜血的人被铁甲卫带了进来,压力顿时给到了小伙计。 沈昭宁重重地松了口气,背后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只是一出汗,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就越发的浓烈,她闻惯了自己倒是无从察觉。 沈昭宁的神态皆被君北承看在眼里,薄情的丹凤眼里黑瞳深不见底,仿佛带着看穿一切的魔力。 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幽香,让他嫌恶的同时又觉得莫名舒畅。 他把目光移到抓来的细作身上:“你可认识这个人?” 那伙计有上气没下气的,抬眼看向一脸无语的沈昭宁,随后摇了摇头。 沈昭宁此时此刻只想翻白眼,竟然怀疑她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这战王脑子也不是很聪明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她自然没在怕的。 君北承没放过沈昭宁的所有细微表情,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不过就算她不是逆党一伙的,那也必然是带着秘密来的。 他倒要看看这小仵作是谁的人!目的是什么! 走出刑部大牢,阿左不解的问道:“王爷,林仵作的背景不是没问题吗?你怎么会怀疑他?” 本来是已经打消了疑虑,偏偏那小仵作行事可疑,让人不得不生疑。 君北承上了马车,合眸吩咐道:“把人带回王府,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阿左扭头给了阿右一个眼神,憨憨大狗熊气愤跺脚:“怎么又是我?” 阿左作势要揍他:“一天天除了吃就知道顶嘴,光长个不长脑子,一身膘你不去谁去?” 阿右不情不愿地扭头往回走,正好看见出来的沈昭宁摇摇欲坠,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刚才在牢里,狱卒当着她的面直接给那小伙计用刑,本就发着烧的她当场吐了出来。 出了一身汗晃晃悠悠走出来,风一吹就更难受了,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阿右把人扛过来傻呵呵地嘲笑:“嘿嘿,这小仵作胆子真小,这就吓晕了!” 马车里,君北承睁开了眼,刚才丢下小仵作确实有吓唬他的意思。 没想到这人长得像个娘们,胆子也像个小娘们一样,这般不经吓。 阿左瞧着沈昭宁有些不对劲,抬手一抹脑门子烫得吓人:“蠢货!哪里是吓晕的?分明是烧糊涂了!让你照顾个人怎么刚回来就病了?” 阿右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大脑门子,圆脸皱成一团:“他自己身子弱,病了一路,这也能怪我?” 阿左简直无力吐槽,人都病了一路了,这还不得把人给病死了? 这蠢弟弟怎么干啥都办不好?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向车里的君北承请示:“王爷,是否要送林仵作去医馆?” 君北承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老毛病又犯了,平日里他经常头疼睡不好觉。 这是多年征战沙场落下的毛病,他十岁之时初上沙场,那时还是皇子的他并未得到应有的优待,反而被人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每日里刀尖舔血,活在刀光剑影中,还要防着被人暗算。 那时候腹背受敌,每每晚上都不敢入睡,精神高度紧张,长此以往就落下了这么个毛病。 每每头疼之时君北承就格外暴躁,不耐烦道:“王府有大夫。” 阿左和阿右相视一眼均是一愣,王爷的意思是带林仵作回王府让上官公子医治? 那可是王爷的御用大夫,神医谷的传人,连皇上要上官公子入宫给妃嫔看病都被王爷拒绝了,林仵作何来如此殊荣? 殊不知马车里,君北承的耐心已经磨没了,头疼欲裂怒吼出声:“还不上车?” 阿右虎躯一震,连忙把人扛上了马车,不敢放在软塌上,只得丢在了君北承的脚边。 阿左阿右坐于马车外两端,心里纳闷无比。 不仅带领仵作回府医治,还让人上了马车。 王爷不是刚才还怀疑人家?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总之,王爷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呗! 实际上,君北承只是头疼得厉害懒得墨迹,一个字也懒得多废话。 冷眸扫过倒在脚边的人,他没再看第二眼,眉头紧皱又合上了眸子。 地上的沈昭宁内心爆哭! 刚才被丢上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脑瓜子磕好大一个包,可她不敢动,唯有装死一条路可走! 夏日正热,封闭的马车里升起阵阵幽香,君北承睁开眼看向那特殊香气的来源,地上的沈昭宁,心绪杂乱不堪。 但很快他的情绪在幽香的熏陶下归于宁静,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不知道这小仵作用的什么熏香,竟然能缓解他多年头疼的老毛病。 感受到头顶灼热的目光,沈昭宁生无可恋,变态啊总盯着人看? 好不容易煎熬到王府,阿右又把她粗暴的拖了出去。 救命!她可以自己走的! 大狗熊粗手粗脚,一路磕磕碰碰,她基本上是毁容了,一张精致的脸蛋跟被人揍过的一样。 阿左看着那憨厚的背影无奈地嘱咐:“当心点!别把人磕坏了!” 门口,执意要等娘亲回来的沈天赐激动地迎了上来,一看到沈昭宁的惨状当时就爆发了。 小拳头对着阿右一顿猛砸:“坏蛋大坏蛋!你们把我爹怎么了?坏人!放开我爹!” 第十一章:身份被戳破 阿右怕伤了孩子,也不敢乱动,站着硬抗那不痛不痒的小拳头,当按摩了。 “小屁孩儿一边去,你爹没事儿,就是发烧需要看大夫,你赶紧让开,要是烧傻了我可不负责!” 沈天赐气鼓鼓的像一颗圆润的小包子:“都是你们不让人休息才把我爹累病的!都怪你们!呜呜呜……” 哭归哭,他倒是没再拦着,跟在阿右屁股后边一路跑到了下人住的院落。 君北承不喜欢吵闹,特别是不喜欢孩子,皱眉吩咐道:“把人安排得远一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阿左从小就在王爷身边伺候,当然了解主子的脾性,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沈昭宁回了房间后当即就醒了过来,抱着儿子冲一脸懵逼的阿右解释道:“我已经没事了,劳烦阿右护卫,不用请大夫。” 沈天赐有些担心娘亲的安危,可他也知道娘亲不要请大夫的缘由,所以乖乖的没吭声。 阿右本就是个粗汉子,怕麻烦,乐得清闲,没废话扭头就走了。 沈昭宁头重脚轻难受得要死,可大夫一把脉就会揭穿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如今身陷虎穴,唯有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小的沈天赐奶呼呼的说道:“爹,我去给你找大夫抓药!” 沈昭宁欣慰的抱着儿子:“没事,爹就是没休息好,好好睡一觉就行了,不能看大夫,如果睡醒还没好爹就去抓药。” 她是真的累,这些天还担惊受怕的,身心双重折磨,先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再说。 只是沈昭宁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能睡了两天两夜,一睁眼就看见沈天赐哭得红彤彤的小脸,好不可怜。 小家伙看见娘亲醒了哭得更厉害了:“爹你怎么样了?你睡了好久,吓死宝宝了!” 沈昭宁抱着儿子想要安慰,结果一看屋里还有其他人,阿左和一个长相痞气的打扮随意的男人。 阿左无奈道:“林仵作,你睡了两天两夜,你家小崽子还不让大夫碰你,幸亏你醒了,让上官公子给你看看吧。” 上官九书嘴里叼着一根草叶子,吊儿郎当的走向床边,一把拎起了挡路的沈天赐:“皇帝老儿我都不看,你爹这是捡来的运气,你还挡着,不知好歹!” 小家伙一个劲的挣扎,拼着一股狠劲利索的夹住了上官九书的胳膊,抱着就是一口。 他一直记着娘亲的话,死活不让人把脉,谁来咬谁!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沈昭宁赶紧把儿子夺了回来:“抱歉,幼子顽劣,还请上官公子不要怪罪,在下已无大碍,就不必劳烦上官公子,阿左护卫劳烦替我谢过王爷恩典。” 说着她又虚弱的咳嗽了起来,出了一身汗烧是退了,但还没好利索。 上官九书看着手臂上的牙印气急败坏:“我这鬼医圣手险些断送在你这个狼崽子的手里!真咬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罢了罢了,谁稀罕给你爹看病?王爷让问问你们用的什么熏香,说是能治头疼,我好研制一些给王爷备用。” 熏香?沈昭宁一愣,她并没有用过任何熏香啊。 正纳闷呢,上官九书突然凑上来前猛地一嗅:“得,让我闻闻也能分辨个一二。” 这一举动让沈昭宁和沈天赐如临大敌,非常有默契的抬脚把人踹了出去。 小家伙是保护娘亲,沈昭宁则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纯属反射性的行为。 上官九书被踹了个猝不及防,更倒霉的是沈天赐的身高缘故,正好直击他男人的要害。 杀猪般的惨叫再次响起,他站立不稳跌倒,慌乱中抓到了沈昭宁的手腕,眸子瞬间瞪圆,心下更是愕然。 沈昭宁抱着儿子不吭声,紧张到了极点,顾不得行为反常了,大不了落个不好相处的名声,也省了日后许多麻烦。 沈天赐气鼓鼓的看着他们,对王府的所有人印象都不怎么样,难怪娘不肯和爹相认,还要给他找其他爹爹! 阿左把上官九书扶了起来,不明白他们好心来给林仵作看病,怎么对方还下此重手! 所以也有了一些脾气:“林仵作不领情我们走便是,何必出手伤人,拂了王爷好意,日后大家一同相处,还是和睦些好。” 好小子下手那么狠,他看着都疼! 等人离开沈昭宁才松了口气,险些暴露身份,这比得罪人可严重得多! 她心有余悸的教育沈天赐:“儿子,以后在王府要低调行事,尽量降低存在感,等找到机会咱们就离开这儿。” 此时的沈天赐对亲爹印象很一般,凶巴巴的还把娘亲累病了,所以他非常赞同娘亲的决定。 而且他觉得像自家娘亲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女人,一定能找到比王爷更好的男人! 阿左离开后就去找君北承汇报情况了,把沈昭宁不领情还打人的事情如实告知。 “没想到那林仵作看着柔柔弱弱的,性子却如此不好相处,问他用的什么熏香也不肯相告,要不属下去……” 君北承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不愿说便算了,为了这种事严刑逼供和土匪有什么区别?熏香而已,找人去采买一些安神的便是。” 阿左欲言又止,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愤然的退了出去。 王爷的旧疾这些年找的法子还少吗?但凡有用的熏香也都试过了,哪里可能找得到? 在他眼里看来就是那个沈林不知好歹,连这等小事都不肯告知。 王爷不准强抢,那他便用其他法子! 沈昭宁哪里知道自己打定主意低调,却还是被一个二个的盯上? 她正想出门去抓些药,开门却撞上了坐在门外走廊上的上官九书。 他嘴里叼着一根院子里薅来的狗尾巴草,一双充满痞气的眸子仿佛要把人看穿。 沈天赐见状挡在了娘亲的跟前,奶凶奶凶的质问:“你想做什么?我不准你欺负我爹!” 上官九书被这小奶包子逗乐了:“瞅你那脸脏兮兮的,像个小黑炭一样,还怪凶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爹了?哦不,应该是你娘……” 第十二章:强行拜师 此话一出,沈昭宁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冰冷泛着杀气。 回想唯一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就是刚才被上官九书摔倒时抓到手腕的那一下。 没想到那种情况下这男人还有心思摸她的脉搏! 既然如此,上官九书又是君北承的人,为了保住小命,那就只能采用特殊手段了! 上官九书是什么人呐?从小察言观色形式圆滑,一眼就洞悉了沈昭宁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连忙举手表态:“我可没有要把你抖出去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我不会干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对我又没好处。” 话是这么说,可他没走,专程等在这里,肯定有别的所求。 沈昭宁不傻,默不作声等着男人的下文。 果然,上官九书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我需要收取一点点封口费,比如告诉我给你大还丹的人是谁。” 啥玩意儿?大还丹? 沈昭宁一脸迷茫,她都不知道大还丹是个什么东西,哪里知道谁给过她大还丹? 见她不为所动,上官九书急了:“你别装傻啊,服用过大还丹的人身上会散发出独特的幽香,那是大还丹余下的药香,闻之能治头疼之症,安神助眠。” “你身上的味道和大还丹的气味一模一样,我不可能会认错,你要是不肯告知于我,那我就只能如实汇报王爷了,王爷正需要安神治头疼的法子,你又是个女人,正好贴身暖床岂不美哉?” 说着,上官九书一个转身退到了安全距离,防止沈昭宁下黑手的同时又信心满满。 只是告知大还丹的来历而已,换取他的守口如瓶不过分吧? 沈昭宁要被气死了,要是身份暴露那就不是暖床那么简单了!得丢命! 沈天赐气呼呼地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正中上官九书的脑门子:“大坏蛋!敢威胁我爹!砸死你!” 谁知上官九书捂着脑瓜子不仅没生气,反而死皮赖脸低三下四地讨好:“哎哟小祖宗,我不是威胁,我求你爹行吧?求求你告诉我你服用的大还丹到底出自谁手,拜托拜托!” 上官九书痴迷医术,有搜藏天下奇药的癖好,一度到了痴迷的程度,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传闻大还丹能起死回生,还魂安神,服用过大还丹的人也会变成极其珍贵的药引子。 其身体能散发药香,可安神治头痛之症,血肉亦可入药做药引。 大还丹是药王谷第一代谷主留下来的神药,如今已经丢了药方,所剩无几,兴许外面还散落着一些。 作为药王谷现任谷主,失传的大还丹一直是上官九书心里的执念,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服用过大还丹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 本来他就不太注意形象,脸面不脸面的也无所谓了。 沈昭宁看他的样子不像胡说八道,仔细地翻阅了模拟人生系统,从原主的生平经历中寻找答案。 还真发现了猫腻,原主竟然真的服用过大还丹,就在五岁的时候! 原主生平细节里显示,五岁之时原主因为吃不饱偷了一个馒头,被后娘暴打丢进雪地里差点冻死。 后来是奶娘雪姨给她服用了一颗神奇的药丸才得以保住性命。 看样子那颗神奇药丸就是大还丹了,难怪君北承说她用熏香,她自己倒是没发现,大概是闻习惯了。 可要是大还丹那么珍贵,雪姨一个奶娘又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还给她这个没人稀罕的小苦瓜吃? 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奶娘该有的东西。 看着陷入沉思的沈昭宁,上官九书以为她有所顾虑,急了:“拜托,这对你有益无害,有什么可隐瞒的嘛?你再不说我可真告诉王爷去了!” 沈昭宁回过神来,心有疑虑,不放心地确认:“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一看有门,上官九书立马打包票:“我可以发毒誓!” 沈昭宁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长了嘴的都能胡说八道,那么多负心汉也没见谁真被雷劈死的,你要是没诚意那就随便说去吧。” 拿捏了男人药痴的心性,她也没那么害怕了,谁求谁呀? 上官九书没辙了,急得抓耳挠腮:“那你说怎么办?” 沈昭宁毫不犹豫地提出要求:“我要你收我当徒弟,教我医术,师傅总不会出卖徒弟吧?咱俩绑在一根绳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样我才安心。” 就这?上官九书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 这倒是对他没什么妨害,反而还有所帮助,横竖他没打算出卖人,索性一口答应:“没问题!” 于是,按照程序磕完头敬完茶接完药王谷的令牌之后,沈昭宁毫无保留地说出了雪姨喂她吃药的事情。 “但是奶娘在我八岁那年就离开了,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这也不算欺骗吧,她只答应说明大还丹的来历,又没说要帮上这个便宜师傅找到人。 上官九书表情一言难尽,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感觉被人耍了呢! 不过也没关系,他掏出了一把小刀子,吓得沈昭宁抱着儿子连退几步:“干什么?我都告诉你了,难不成你恼羞成怒要杀人泄愤?” 她本想着得到保障的同时还能学一门正经手艺,技多不压身,到哪儿都饿不死,可别惹怒了这神医颠公! 上官九书笑眯眯地摇头:“非也,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子,为师心疼还来不及呢,既然找不到你的奶娘了,那你送我一碗血做研究也行,乖徒儿不会这个要求不都满足为师吧?” 此人笑里藏刀,颇有威胁之意。 为了息事宁人,沈昭宁也只能咬牙放血了。 上官九书满意地端着血离开时,沈天赐又拿石头砸了他的脑瓜子,砸完就跑。 以后见一次砸一次的那种! 爹爹身边的都是坏人,爹爹也没好到哪儿去,以后他要保护娘亲,收拾这些坏蛋! 上官九书捂着脑瓜子疼得直咧嘴,可心里美滋滋的,为了这碗血挨顿打也值得。 沈天赐心疼地给娘亲伤口呼呼:“爹,很疼吧?对不起……” 小家伙十分愧疚,途中本来他们是有机会逃跑的,都是他对那便宜亲爹抱有一丝期待,才让娘亲遭了这些罪。 沈昭宁完全不知情,只心疼小家伙的懂事:“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许说对不起,是爹没保护好你,让你跟着过这提心吊胆的糟心日子,你放心,爹会带你逃出去的……” 夜里,床上的母子二人已经熟睡,一个人影悄悄的潜进了屋里。 第十三章:歹毒的机关 月光从敞开的窗户倾泻而下,见证这一场悄无声息的犯罪。 黑影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生怕惊醒梦中人,俨然一副谋财不害命的架势。 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脚下突然传来剧痛,一把磨得锋利的刀子弹射而出,从脚心直接穿透脚背。 来不及细看脚下的伤势,迎面又飞来一排银针! 黑影身形敏捷,一个下腰堪堪躲过,刚起身,后肩上就传来密密麻麻的剧痛。 哦豁,中招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机关,还带回马枪的那种! 打死他也没想到,一个柔弱的仵作和一个小屁孩儿,竟然还能在屋子里设下这么歹毒的机关,大意了! 麻木感自脖颈蔓延而上,黑影生怕那针上有毒,强行拔出脚上的刀子,一瘸一拐快速退了出去。 等黑影狼狈逃离之后,床上爬下来一道小小的人影,麻溜地把机关留下的痕迹和血迹全部抹除。 月光下,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狠厉。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天赐拿椅子把门挡住,又关好了窗户,这才爬回床上,抱着香香的娘亲安稳入睡。 他早知道这王府里不安全,所以等娘亲睡着后他才悄悄地布置了机关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其实这些都是在虞乡镇的时候,一个木匠教他的。 那时候娘亲要养家糊口,不方便每次都带着他,他就喜欢和其他孩子在那个木匠家里玩。 那个木匠大叔很有趣,除了会做木工之外,还会做一些零件精细的木头机关玩具送给小朋友们。 不忙的时候木匠还会给小朋友们展示他的杰作,比如巨大的能飞起来的木头机关鸟。 沈天赐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除了看热闹之外,他还会偷师学艺,主动帮忙和请教。 久而久之木匠就会教他一些东西,他脑瓜子也聪明,现在已经能自己做出一些简易的小机关了。 临走之前木匠还送给他一本制作各种机关的书籍,现在他认识的字还不多,只能看图自己揣摩。 这事儿他没告诉娘亲,因为木匠说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准说是他的徒弟。 虽然很纳闷,但娘亲说他得做个男子汉,言而有信,信守承诺,所以这也不算对娘亲撒谎吧? 第二天起床,沈昭宁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吃过早饭后拿出上官九书给的医书学习。 她没有什么好的防身技能,所以想先学学银针刺穴,这里面可是有很多门道的。 打开银针包,她忽地发现银针少了几根,纳闷地找了一圈,只在门口地上的尘土里发现一根染了血的细针。 她有些纳闷地问在院子里地上练字的沈天赐:“儿子,你动爹的东西了?” 小家伙紧张地捏紧了手里的小树枝,脸上却面不改色:“对不起爹爹,我把你的针弄丢了。” 娘亲说要当一个诚实的孩子,他也没说谎,银针确实是他弄丢的。 见儿子认错这么痛快,沈昭宁一点脾气也没有,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她检查了一下儿子的手,没发现上面有伤,口头教育道:“乖,没关系,下回不许再玩了,针很危险,万一扎到了怎么办?” 沈天赐一脸乖巧:“知道啦爹爹!你也要小心哦,别扎到自己!” 儿子一向懂事让人省心,沈昭宁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母子俩各忙各的。 她看着面前的医书和银针,有些犯难,练习的时候确实需要亲自上手练习才行的,上哪儿找陪练去呢? 扎自己她确实有点下不去手,太疼了,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给扎瘫。 想了一圈,她觉得没人比上官九书更合适了。 作为师父,那得言传身教嘛,休想丢两本医书就打发人,她的血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沈昭宁收了东西就准备去找上官九书,刚来王府她不放心,走哪儿都得带上儿子一起。 问了一圈之后,她终于找到了王府后山上官九书的地盘,这么大一片全是他的。 院子里分类划分区域种满了草药,架子上也整齐地晒满了各种她不认识的草药。 看得出来这个神医颠公有强迫症,目之所及一切都是整齐划一,一点杂乱都没有。 院子里房门紧闭,沈昭宁带着儿子上去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门后是上官九书那张仿佛被人吸了精气的丧脸,吓得母子俩默契地后退了半步。 上官九书一晚上没睡,还算俊俏的脸蛋憔悴不堪,顶着黑眼圈没好气地赶人:“没空,没事别找我,有事儿也别找我。” 说完他就要关门,完全忘了自己求人时候的那副赖皮样。 沈昭宁不乐意了,长腿一抬就带着儿子挤了进去。 上官九书的性子喜怒无常,脾气实在算不上好,特别是制药的时候被打扰,他真的会发癫! “出去!我说出去!别逼我告诉君北承你那点小秘密啊,来人,把人给我请出去!” 哟呵,典型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昨天求着人家放血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嘴脸! 沈昭宁一脸淡定的坐了下来,死猪不怕开水烫。 “去说呗,让王爷知道你包庇我还收我当徒弟,你看你下场能比我好多少。” 不就是比无耻嘛,她都快活不下去了,脸面什么的真值不了几个钱。 第十四章:被摆了一道 上官九书头一回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还不怕死的女人,气到差点心肌梗塞。 而且那小崽子手里还捏着个石头,随时准备砸他脑瓜子的模样。 真是悍妇生鄙子! 在药童一脸八卦的注视下,上官九书烦躁的摆了摆手:“下去下去,没事!” 沈天赐这才把举起来的石头又塞回兜里。 敢欺负他娘亲,他就砸死这个大坏蛋! 上官九书看着一脸自在的沈昭宁,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气得又锤了锤胸口。 “有话快说,我一晚上没睡,熬死为师你就是大逆不道!” 沈昭宁在末世卑躬屈膝苟活的那些年,也算是个人精了,主打一个进退有度。 见拿捏住了上官九书,她立马换了副嘴脸,殷勤地端茶递水:“哎呀师傅你别生气,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过来给你打打下手。” “你也知道,我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依靠,现在就只有师父你这一个亲人了,当然得孝顺您啦!” 上官九书只觉得背脊一凉,头皮发麻,要不是自己善药理,他都怕那杯茶里有毒! 这女人何止一个歹毒形容?他算是摊上一个刺头子了。 还有那个同样善于变脸的小狼崽子,刚才还拿着石头呢,这会儿又笑眯眯地唤他:“师爷,我也可以帮忙的!” 上官九书抿了一口早就冷掉的茶水,一脑门子晦气:“你们帮忙?偷师学艺还差不多,乐意学就呆这儿呗,我就这么一个徒弟,不教你教谁?” 他嘴上说得好听,扭头就开始使唤一大一小打杂,什么脏活累活儿都来。 他就是小心眼,明目张胆的报复,想从他手里学本事还敢那么撒泼,想得美! 就算长得跟天仙一样也不好使! 好在忙活了一整晚,用沈昭宁的血做出来的香药成功了。 上官九书闻着那散发幽香的药丸,心情大好,照这个趋势下去,再研制出大还丹也不远了,甚至可能更上一层楼。 要做到这一步沈昭宁必不可少,所以这徒弟还是得稳住才行,各取所需嘛。 他把做好的香药装到了瓶子里,交给药童给君北承送去。 扭头他又开始琢磨怎么算计沈昭宁:“有了这个用你鲜血做出的香药也能缓解王爷的头疼,你就不用担心他再问你用的什么熏香了,不过后续香药用完了你还得继续贡献血液才行。” 能省去这个麻烦当然再好不过,就算沈昭宁不愿意也只能放血保平安。 在逃离君北承的魔爪之前,她只能苟活。 当然,贡献也不是白给的,损失的她都得加倍地找回来。 看着眼前满眼算计的男人,她心下冷笑,嘴却甜得齁人:“没问题师傅,只要你肯教我医术,贡献一点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都是狐狸装聊斋,两人相视假笑,各怀鬼胎。 上官九书熬了一晚上,又被迫教了沈昭宁一天的针灸之术才得以休息。 一向随心所欲的他,在沈昭宁的每天准时报道下,有种被迫打工的错觉,苦不堪言。 更可怕地在后面,在被扎瘫两次又把自己救回来之后,上官九书哭了。 “你真的不适合学医,实在不行换一个吧,我给你出拜师费……” 沈昭宁却固执地始终如一,抓过上官九书的手继续练习:“可我就喜欢医术,你是我的师傅,有义务教我,再说我都给你拜师费了,那几碗血可比钱珍贵。” 上官九书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就不该招惹这个毒妇! 见他老实了,在地上玩石头的沈天赐也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脸。 上官九书恨得牙根都痒痒,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受得了那毒妇,还生出这么个毒崽子! …… 战王府东苑书房,君北承闻着香炉里飘来的幽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会浮现出那张精致得过分的小白脸。 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厌烦,俊美的脸上阴云笼罩。 要不是这香药确实能缓解头疼,他才不会让屋子里都充满让人厌恶的味道。 香药的味道和沈昭宁身上的还是有一点差别,治疗头疼的效果也没那么好,但聊胜于无。 这几天犯病的时候他都是靠着香药入睡的,上官九书让人送了香药来,还嘱咐说香药珍贵,要省着点用。 可总共就那么几颗,再省也有用完的时候,头疼之症也是越发严重了。 夜里,君北承再次被头疼折磨得无法入睡,而最后一颗香药已经在白天用完。 阿左听到动静,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牵扯到脚上的伤口,疼得面目扭曲。 没错,他就是企图入室盗窃,结果被沈天赐设下的机关重伤的那个贼。 但凡他知道自己折在一个四岁小朋友的手里,估计他这个战王府第一侍卫会当场羞愧而死! “王爷,又头疼了?我去找上官公子过来吧。” 君北承眸子猩红,戾气十足,整个人隐没在阴影里,宛如一头危险的野兽。 阿左不敢再耽搁,连忙去后山找了上官九书。 结果上官九书没来,沈昭宁被人连夜从被窝里给薅出来了! 直到她被送到君北承的面前,对上那双冰冷暴戾的眸子,她才反应过来。 狗日的上官九书摆了她一道! 第十五章:被抓包当人形熏香 君北承坐在床上,难忍头痛单手扶额,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 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让浑身戾气的他显得柔和了几分。 实际上脾气好不了一点,本来头疼就烦,看见这小白脸更烦,他想杀人。 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了阿左身上,这么办事儿是吧?他不介意多杀一个。 阿左头皮一麻,忙不迭的解释:“王爷,上官公子说香药暂时缺材料,林仵作吃过一味药,也有相同功效,说是让他暂时顶一下。” 好一个顶一下! 沈昭宁想刀了上官九书的心都有了! 都快把她血吸干了,怎么可能香药还不够用?搞不好是拿去干别的去了。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君扒皮的眼神好可怕! 一眼就能让人从头凉到脚,好像要把人扒皮去骨碎尸万段的恶毒眼神,怎么可以出现在那么漂亮的脸蛋上? 此时此刻,沈昭宁还心存侥幸,祈祷君北承能让她赶紧滚出去。 可下一秒,男人往床上一躺,阖上眸子冷声吩咐:“站近点。” 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谁家好人不睡觉在人家床头站一整晚的?她不是来当丫鬟的! 她有怨言,可是她不敢说。 没听到动静,君北承微微侧头看了过来,厌世又残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她只能乖乖认命往前挪了挪。 阿左心里松了口气,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解决问题,他早把人抓过来不就行了?尽遭罪! 出去之前他还给了沈昭宁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最好乖乖当个人形熏香。 要是王爷睡不好,小命可就别想要了! 夜深且长。 还好是夏季,不至于被冻到。 沈昭宁心里默默把君北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后,悄咪咪靠在床头打瞌睡。 只希望早上能早点回去,不然儿子醒来看不见她会害怕的。 其实,君北承压根没睡着。 人形熏香不在密闭空间里凑近了根本效果甚微,更何况那偷懒的家伙还在他床头呼呼大睡! 他本就听力灵敏,加上头疼,沉重的呼吸声就跟在他耳边一样烦人! 这样一闹,他头疼得更加厉害了。 明日还要进宫面圣,头疼之症得不到缓解的话怕是起床都难。 君北承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忍着火气开口:“靠近些。” 声音不大,却吓得沈昭宁惊慌之下脚下一绊,直接摔了上去。 身下传来富有磁性的闷哼,那一刻,沈昭宁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股脑的全都冒了出来。 记得五年前河畔的那一晚,君北承也是这么在她身下发出低吟的…… 就,还挺上头! 被压的君北承眸光渐冷,他哪里知道身上的人满脑子跑小黄人? 这混账东西不起来是要压到什么时候? 君北承抬手拎着沈昭宁后脖颈的衣服,把她丢了下去。 沈昭宁睡得迷迷糊糊,反射弧慢,恐惧还未传达到大脑。 以为君北承让她滚蛋,当场就磕了一个:“是!小的这就告退!” 没等跑两步,身后传来君北承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同一头被人侵犯了领地,极其暴怒的狮子。 “你哪知耳朵听见本王让你走了?靠近点,站好!” 沈昭宁呼吸一窒,乖乖地退了回去,在君北承的死亡凝视下,一点点向他靠近。 直到紧贴床边,再也挪不动一步,君北承这才扭过头闭上了眼。 屋里冷调檀香绵绵缠绕,绕得人直想睡觉。 床上的男人安静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子,唯美不容亵渎。 可惜,一睁眼就是个实打实的扒皮怪。 君扒皮是真不怕她半夜掐脖子啊,睡得还挺安详! 当然,沈昭宁没那个胆量,摊上一个屁用没有的金手指,她哪里会是杀人如麻的战神的对手? 到时候谋杀不成,还会被人家摁在地上摩擦,像碾死一只小鸡仔一样卑微,死无全尸。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君北承紧蹙的眉头逐渐放松了下来,终于安稳入睡。 一开始沈昭宁的脑子里还是一百种谋杀方式,很快就变成了双人游戏一百种姿势。 这男人睡着的样子也太馋人了,就跟河畔那晚上一样! 大南国最最尊贵的战神王爷,那晚竟然在她身下欲生欲死,抵抗不得,想想就很刺激……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昭宁睡着了之后竟然还做起了无比羞耻的梦。 梦里她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夏日的薄衫若隐若现,勾勒出身段完美的弧度。 清瘦的下巴难耐的扬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红唇微张,面色潮红地在男人身上沉浮。 而那个被臆想的对象依旧是君北承。 谁让她就只有这一次宝贵的经历呢?连做梦都没点新鲜面孔。 只是这次梦里的君北承不像原来那般无法反抗,任由她磋磨。 而是睁开了那双厌世暴戾的眸子,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竟敢侮辱本王!找死!” 美梦变噩梦,沈昭宁当场吓醒,正对上一双和梦中场景一模一样的眸子! 第十六章:多少女人都求不来的殊荣 晶莹的汗珠顺着沈昭宁的额头淌到了线条完美的下巴。 刚才,她不会是说了什么梦话吧? 没有什么是比现实和恶梦二和一更恐怖的了! 一旦那晚的事情暴露,她绝对是死无全尸,被君扒皮杀了喂狗! 看着一脸惶恐的小仵作,刚刚醒来的君北承神色淡漠:“让你给本王更衣,耳朵聋了?” 哈?更衣?不是说梦话被揭穿了? 沈昭宁一度腿软,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着眼前人傻愣愣的反应,君北承逐渐暴躁,蠢死了! 不过人家是仵作,料理死人顺手,未必会照顾活人,罢了,大可不必强人所难。 他自行起身准备自己更衣,结果刚要拿衣服就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抢了先。 君北承属实有些意外,这娘们唧唧的小仵作竟然连手都这么像女人! 十指白嫩修长,指尖还泛着晶莹的粉红。 饶是那些大家小姐的手也未必能这般好看,谁能想到这双手是用来解剖尸体的? 全程君北承都皱着眉头,狭长阴郁的眸子里情绪翻涌,好多次都忍不住想手动结束这场折磨。 那双粉白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怎么看怎么不正经,让人有种在被女流氓轻薄的错觉。 就算对方是大老爷们,他依旧觉得自己在被冒犯。 实际上。 沈昭宁严肃的天使面孔下,藏着的全是邪恶:宽肩,细腰,一二三四五……八块腹肌! 这宽肩窄腰,这肌肉,这性张力! 她都不敢想,要是那晚上君北承没躺尸,她得被揉碎成什么样! 如果跟这样的极品再生个闺女的话,那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小棉袄,奶呼呼萌死人的那种!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沈昭宁给摁回去了,实操太过困难,五年前那纯粹是捡来的幸运。 为了一颗种子丢命不划算,世界上也不是没有长得好看的男人,以后有机会再借一颗种子去。 尝到了去父留子偷种子的甜头,她也算是有点经验了。 更衣完毕,君北承看着成果还算满意,昨晚睡眠还行,脾气也就好了不少。 “平日里没有验尸的活儿你就在王府呆着,晚上过来当差,白天休息,工钱双份。” 双份,也就是说没活儿的时候也给工钱。 看着男人远去的挺拔背影,沈昭宁心里的怨念少了那么一丢丢。 王府里的待遇当然比外面好得多,如果不是藏着一个要命的秘密,她还真会选择留下来混饭吃。 …… 马车上,君北承满脑子都是那双粉白在身上拂过的触感,越想越觉得别扭,厌恶! 以后他是万万不会将就,再让那双摸死人的手给他更衣了! 其实昨晚他是后半夜才入睡的,留下那小仵作一是为了缓解头疼,二是带了点试探的成分在里面。 结果人家比他还先睡着,靠在他枕边呼呼睡了一晚上,哪有什么其他心思? 可能凭空画出叛贼的容貌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那必不可能是巧合。 加上他的头疼之症是多年顽疾,小仵作又正好服用过能缓解他头疼的药物,这一系列的巧合看起来未免太过可疑。 就算不是叛贼一党,那也是有心之人安插到他身边的棋子吧。 不怪君北承多疑,如履薄冰的这些年来,但凡有一个不小心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从十岁起他就知道想要活着就不可能安逸,再亲密的人也不可完全信任,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远处的红色宫墙写满了无数人的欲望,高墙之上两只彩蝶风筝纠缠着越飞越高,直到风筝线断裂,风筝越来越远。 他厌恶这里,却也逃不出这里。 就像是飞向天空的风筝,线的另一端却始终连着皇宫,若有若无地牵制着他。 在斩断那根风筝线之前,他依然被困在这万丈高墙之下。 …… 沈昭宁顶着黑眼圈先去找了儿子,君北承走得早,小家伙还没起床,她就也跟着休息了一会儿。 等孩子醒了,吃过早饭她才赶到后山去找上官九书算账。 首先第一步就是杀人诛心,她上去尽逮着院子里的名贵草药下手,哪个年份高薅哪个,全丢自己兜里。 看到这一幕的上官九书目眦欲裂,比死了老婆嚎得还大声:“住手!沈林你这个……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小人!放开我的草药!你欺师灭祖啊!” 他气到语无伦次,连骂个人都不会,就是个心思歹毒不堪大用的弱鸡! 沈天赐一听他骂自家娘亲,捡起石头就砸,一击即中,当场把上官九书撂翻在地。 沈昭宁看着兜里的战果满意的停了手,抬脚踩上上官九书的胸口,笑眯眯的说道:“师傅,礼尚往来,我们翻篇?” 自知理亏,上官九书捂着滴血的心脏,在暴力的威胁下被迫和解。 昨晚那事儿他确实做得不厚道,可那也是没办法,血都被他拿去研究大还丹了,哪能还能拿得出香药来? 沈昭宁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放更多的血了,那他不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看着院子里被薅秃的草药,上官九书一脸痛心疾首,把自己的算计说得堂而皇之。 “为师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你刚好能治王爷的头疼之症,那是多少女人都求不来的殊荣?就凭你的姿色,混个侧妃的位置也是不难的,哪里委屈了你?” 第十七章:看上她的男儿身了 话音刚落,石子儿就落在了他的脑门上,又是一个大包。 沈天赐的包子脸上带着傲然和愤怒:“不是谁都能配得上我娘亲的!别说侧妃,王妃之位我们也不稀罕!” 小崽子这番话着实让上官九书惊了一把,一脸震惊的捂着脑门上的包说不出话来。 君北承现在都这么不吃香了吗? 他就说男人岁数大了容易遭人嫌弃,非不听,现在好了,人家带孩子的都不愿意给君北承做小! 想当初,爱慕君北承的女人那是上至八十岁老妇,下至十多岁的小姑娘,老少通吃! 如今太平盛世,他二十有三还未娶妻,连个暖床丫鬟都没有,这不,没人要咯! 沈昭宁揪起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细狗师傅,扬起精致的脸蛋笑眯眯地威胁:“以后师傅就别说这种话了,我是男儿身,免得叫人误会,要是惹来麻烦,你这院子里的草药也得跟我一起陪葬。” 此时的沈昭宁不似先前那般狗腿讨好的模样,一张标准的美人脸美且张扬,极具攻击性。 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拿人软肋什么的又有何难? 上官九书惊怒之余,望着那张近在眼前,精致如画的脸蛋,憋得老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昭宁的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眉眼弯弯,娇柔且媚,又生了一副冰肌玉骨,举手投足间媚态天成。 是一碰就能哭出来的那种柔弱美人,会让人萌生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将她揉碎的冲动。 曾经为了装得更像男人,她没少模仿男人的神态和动作,结果还是被人说成是娘们唧唧的小白脸。 不过好歹男人的人设是立住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如今柔中多了两分刚毅,却更有风韵。 上官九书没来由地被那张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惊得红了脸,忙不迭地把揪着自己衣服的青葱玉手扒拉开去。 结结巴巴地应声:“知,知道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总是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大家都相安无事!” 他不是傻子,一个女人女扮男装出来抛头露面,还独自带着一个孩子,那必然有不可说的缘由。 只要不是威胁到他人安危之类的缘由,他也懒得多打听,反正是互相利用而已。 不过沈昭宁的账还没算完,她再次抓住了上官九书的衣领子:“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王爷换个人伺候,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问题抛给制造问题的人,都是这个坑爹玩意儿! 上官九书秒变老苦瓜,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君北承就不是个爱听话的人!阴险狡诈腹黑狠毒,哪是他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他只能又不要脸地想了个损招:“要不你再给我一碗血?等明天香药做出来你就不用去王爷跟前当差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沈昭宁不情愿也只能咬牙答应,反正再放一点点血应该也没问题,这几年她身子养得还行。 可好大儿沈天赐心疼地抓着她的衣袖不同意:“爹爹,你已经流了很多血了,不要再放血了好不好?”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恨不得把欺负娘亲的人打成猪头! 看着一脸委屈的儿子,沈昭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她必须留下小命,这样才能保护儿子。 最终她还是坚持放了一碗血,撩起一节衣袖的藕臂白皙如雪,衬托得上面那两道丑陋的伤疤格外突兀。 锋利的匕首再次落下一抹嫣红,红色的血珠子逐渐连成线蜿蜒而下,唯美且残忍。 这次放完血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在自己的床上,沈天赐脏兮兮的小脸不高兴地皱着:“那个坏蛋说明天香药才能做出来,还说爹爹这几个月都不能再放血了。” 当然,上官九书没说,那点血做出来的香药用不了多久,他也没办法保证君北承会放过沈昭宁。 沈昭宁叹了口气,摸摸儿子的小脸蛋满心无奈,再等等,等逃出去就好了。 晚上,安顿好儿子之后,她又拖着虚弱的身子去了君北承的房间里当人形熏香。 只需要再熬一晚,等上官九书的香药丸子做出来便好了,忍忍就忍忍! 东苑轩雨阁就是君北承居住的院落。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外面巡逻的守卫,里面连一个守夜的奴才也没有。 这几日听闻下人八卦,他们家王爷讨厌女人,至今未娶妻,身边伺候的更是一个婢女也没有,搞不好有龙阳之好。 她不由得心下惶恐,本来以为暴露女儿身就够危险了,没想到现在男儿身也不安全! 君扒皮把她留在身边不会是看上她的男儿身了吧? 第十八章:伺候王爷沐浴 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出对方为什么非要把她大老远的抓回来,还养在府上,堂堂战王就真的缺一个验尸的仵作? 是了是了,唯有如此解释才能说得过去。 现在想起当年河畔的壮举,后知后觉一阵恶寒。 在另一个世界里就有同妻之说,如今她生下了沈天赐,君扒皮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夺走孩子一举两得! 那她不就成了妥妥的冤大头? 越想越心惊,沈昭宁愤然之下咬得嘴唇嫣红,在烛火摇曳之下,宛如夜色中一朵娇艳的玫瑰。 她站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少说话,少做事,没事儿就装死。 最好是让君扒皮看不顺眼,然后把她给丢出去。 没多久,君北承裹胁着夏夜的清风走了进来,进到屏风之后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健硕的身影倒影在屏风之上,宽肩窄腰,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隔着屏风犹抱琵琶半遮面,透着一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是他自己上来就脱的,可不是她故意要看的哈! 沈昭宁鬼鬼祟祟辗转腾挪,探头式震惊,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那晚上情况不允许,她连衣服都没给人扒干净,直接进入主题,压根没仔细看。 今日一饱眼福,那身材着实是哇塞! 屏风后面的净房里有个冒着热气的池子,男人褪下身上多余的衣物之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习惯性的靠在了池子边缘坐下,池水刚好没过他健硕的胸膛,清冷的眸子疲惫地阖上,连头疼都缓解了许多。 这是不给钱就能看的吗?她就看看,不动手! 不对,要是君扒皮喜欢男人,那洗完澡之后不会对她兽性大发吧? 大晚上的洗澡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想这般行为都觉得诡异。 而且先前把她从偏远小镇强行抓来,还带着她共乘一骑,难不成是那时候就看上她了? 就在沈昭宁想入非非的时候,阿左送来干净的衣物,一脸冷漠地把装有衣物的托盘放到了她的手里。 还顺便给了她一个暴击:“王爷喜静,院子里晚上没什么伺候的人,你闲着也是闲着,顺便伺候王爷沐浴更衣吧。” 救命! 原本沈昭宁还只是怀疑,现在阿左上来一个不伦不类的借口,把她往君扒皮的身上推,这不是有鬼才怪! 电视剧里就是这种套路,有特殊癖好的主子诱骗纯洁无辜的小厮,然后万般折辱,禽兽不如! 沈昭宁吓得三魂升天,抓着阿左不肯撒手:“左护卫,我不行的,我不擅长这个!还是你来吧!再说伺候沐浴这种事婢女来更方便吧?” 怎么看阿左那大身板都比她抗事儿,被他自家主子蹂躏一下也没关系的。 主要是她是女的,万一被发现那不得死翘翘? 亵渎了有龙阳之好的君扒皮,那可比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严重得多。 看着眼前这软趴趴的小白脸,阿左心里嗤之以鼻。 要不是当年那个女贼亵渎了王爷,王爷也不至于不让婢女靠近院落,以至于现在都有阴影。 反正这暴脾气的小仵作在府里养着也是养着,总不能吃白饭吧? 他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沈昭宁的手:“我一个大老爷们粗手粗脚的才不擅长呢,你伺候王爷正正好!” 果然是这样的!他还真敢说实话! 沈昭宁哭哭:“不是,我也是大老爷们啊!求求了!” 一个人的屁股受罪总好过大家的屁股一起受罪,她是真不行! 阿左一门心思想着早点回去睡觉,快步踏下台阶,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大老爷们正好,王爷不习惯婢女伺候,你赶紧的!” 这么直接的吗?君扒皮是真想霸占良家妇男啊! 她磨磨蹭蹭不敢上去,琢磨要不直接一针给君扒皮扎瘫,连夜带着儿子跑路算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博一线生机! 就在她往衣袖里藏银针的时候,屏风后传来男人慵懒魅惑的低音:“阿左,把帕子递给本王。” 那声音透过水雾,变得有些缥缈,像羽毛一样挠得人耳朵痒痒,激得沈昭宁打了个寒战。 好好好,熊大这么玩是吧?明明君扒皮点的是他,竟然让她来受这个罪! 搞不好熊大熊二这两兄弟都是君扒皮的帐中客,说不定人家就喜欢魁梧那一款的。 在屏风后再次响起不耐烦的声音后,沈昭宁才磨磨蹭蹭地端着准备好的衣物过去。 君北承看着眼前捧着帕子低眉顺眼的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身形一动,健硕高大的身影自水中起来,长腿在池水里走过带起一片水花,完美的身材毫无防备的一览无余。 第十九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沈昭宁眼角余光把男人看了个彻底,低着头脸红如血,鼻腔又开始痒痒。 大夏天的,容易上火,可她现在严重贫血,可千万别再流鼻血了,遭不住! 君北承看着那微颤的小身板,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不耐烦的抬手去拿帕子。 那双如女人一般柔软的小手凉冰冰的,仅交错间指尖摩擦而过,一股凉意便顺着指尖凉入心脾。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节洁白藕臂上上若隐若现的伤口,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 若是府中下人私底下有欺凌霸势者,回头让阿左阿右好好处置一番,王府不允许有这般恶棍。 顺势转身靠在池子边,湿了帕子擦脸,仅仅只是拿了一下帕子,上面便沾染了那股奇异的幽香。 那香味简直无孔不入,头不疼了,心绪却逐渐烦闷。 诡异的是他也不知道那股烦闷究竟来自哪里,所以才越发让人烦躁。 他把帕子搭在脸上,慵懒的脖子后仰,手臂张开随意的搭在了池子边上,露出的喉结无意识的攒动。 “擦背。” 这过分的要求让沈昭宁猛然回神,抹了一把鼻子,手上一片猩红,当时眼前就一阵阵发黑。 她也是个正常女人,有正常需求,哪里经得起这般勾引? 而且,这男人确定只是让她帮忙擦背?不是想非礼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瘦弱小仵作? 闷热的天气在厚厚的裹胸下让人喘不过气,汗水已经浸湿了裹胸。 怕暴露,来之前她都把自己缠得紧紧的,这会儿才觉得缠得太紧了,所以才血液流通不畅,脑瓜子发晕。 她筹措着不情愿往前,男人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悦的抓下了脸上的帕子。 以往在军营里待的最久,养成了雷厉风行的性格,如今见了这做事墨迹的人自然十分嫌弃。 那双冷眸微微侧目睨去:“耳朵不要就喂狗!” 那咬牙切齿的语调,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擦就擦! 沈昭宁悄咪咪的翻了个白眼,狗腿的凑了上去,接过帕子沾了水,逮着那宽阔的背脊一顿猛搓。 那可全是腱子肉啊,穿上衣服一点看不出来,手感简直绝了! 本着报复的心态,她铆足了劲的在搓,谁知男人却极度不满意:“没吃饭?” 这人是牛?皮厚! 她猛吸一口气准备来个大的,结果眼前一黑,直接从男人的肩头栽了过去,头朝下摔进池子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水花溅了君北承一脸,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面色阴沉的把人从水里拎了出来。 在看见那张昏迷不醒,惨白没有血色的小脸时,暴怒的话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莫不是在王府里受到了苛待?平日里他对下面的人纵容过头了! 他把人捞在手里,撩起湿透了紧贴着皮肤的衣袖,上面赫然有几道刀伤,像是匕首划的。 最新的一道伤口沾了水,纱布上红色蔓延,和洁白的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刺眼。 夏日衣服薄,君北承又没穿衣服,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 热度隔着衣服传了过来,鼻尖都是那股撩人的香气,撩得人气血紊乱,体内莫名升起一股燥热。 简直疯了!他竟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奇怪的感觉! 他眸子一沉,冷血无情的把人丢了出去,却意外的发现手感不对。 这人瘦不拉几浑身没二两肉,怎么胸肌如此扎实? 而且…… 君北承抬眼看去,躺在池子边上的人衣服紧贴着身子,姣好的身段一览无余。 一个男人,怎么会生了一副勾人的媚骨?莫非…… 眸光下沉,他朝着包裹秘密的地方伸出手去。 沈昭宁只是晕了一小下,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那只大手往她胸口抓来,吓得连滚带爬滚到了台阶这下。 果然这人有龙阳之好!连她晕了都不放过!禽兽! 她当场跪地磕了一个:“王爷放过小人吧,小人是男人,连儿子都有了,实在是无法委身于王爷!要不小人去叫左右护卫前来伺候?左右护卫身强体壮,定能将王爷伺候好!” 君北承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脸色也跟着僵了僵。 池水没到腰身,露出肌肉线条完美的上半身。 一缕湿发飘在脸侧,水珠顺着他俊逸的脸颊一路淌过锁骨而下,没入腰腹间再次与池水混为一体。 烟雾缭绕间,他仿若一尊极具艺术风格的完美雕塑。 只是那张不近人情的帅脸变得越发刻薄:“沈林,你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混账!你在说本王对你……” 多年的涵养不允许他说出那些脏东西,打心眼里觉得恶心,这厮真是狗胆包天! 第二十章:拿他当孩子哄 呜呜呜,天知道沈昭宁有多害怕,差点后门不保! 不管怎么说,先舔一波:“小的没说!脑子里只有效忠王爷!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她猛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因为衣服湿透,那用力缠紧后依然有些坚挺的地方,难不成! 这一刻,她如坠冰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得团团转。 横竖都是死,今天是过不去了吗?那她可就要掏针了嗷! 此时伴随着池水的‘哗啦’声,头顶传来一声冷嗤:“哼,滚去换身衣服,过来守夜!” 眼前的脚丫子走远,沈昭宁才找到自己的心跳。 这是躲过了一劫么?还好没暴露! 她赶紧跑回去换了身干净衣服,顺便把胸重新裹了一遍,用力勒到自己频频翻白眼。 确定没有可能暴露的疏漏之后,她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去了轩雨阁。 君北承已经睡下了,穿着一层寝衣,双眼紧闭,如鸦羽一般的睫毛长得离谱。 睡着的他少了几分戾气,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却也透着一股空灵的疏离感,那是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孤独。 屋子里放了冰,十分凉爽。 这回沈昭宁学聪明了,搬了个小凳子来,鬼鬼祟祟往床边一趴倒头就睡。 就在她趴下之后,原本双目紧闭的君北承便睁开了眼。 这小子平日里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倒是个会耍小聪明的! 不过流了那么多血,再站着守夜肯定熬不住,坐着就坐着吧。 方才在沈昭宁过来之前,阿左就来过了,随便一问就问出了她手上刀伤的来历。 君北承也没想到压根不是府中下人搞的事,而是上官九书。 堂堂神医竟然如此没底线,拿活人的鲜血做药引为他制作香药。 若是早知道,他必然不会同意他这样的做法,无非就是时常把人放在身边罢了。 他哪里知道,沈昭宁是宁愿放血也不愿意在他跟前伺候的! 而之前的怀疑他也得到了验证,上官九书给沈林诊过脉,确实是男子无疑,他便没再多质疑。 打消疑虑的同时,他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看着趴在身边的人,嗅着那若有若无的幽香,小腹逐渐升腾起陌生的燥热感。 难不成他真有问题?真有龙阳之好? 不对,五年前那晚被那个女流氓凌辱之时他还好好的,难不成是因为那次有了心理阴影? 被这些破事儿烦恼,他头不疼也闹了个失眠,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忽的,一直手搭上了他的臀部,没等他惊愕暴怒呵斥,那只手又开始有节奏的轻轻拍了起来。 君北承那张薄情厌世的脸变得漆黑如墨,这人是在做什么?拿他当孩子哄? 没错,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昭宁以为是儿子沈天赐太热了睡不好,在翻来覆去,所以习惯性的伸手拍拍。 不过拍了没两下,‘小家伙’就滚远了,她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嘟囔:“儿子乖,爹在这儿呢……” 听着她嘴里的梦呓,君北承彻底打消了对她性别的怀疑,一个人醒着的时候会说谎,但梦话的可信度却比较高。 沈昭宁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养成的习惯会无意间保了自己一命,当了几年爹确实当习惯了。 第二天早上,君北承离开时沈昭宁还在睡觉,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阿左阿右早就侯在了外面,上马车前他忽的开口吩咐道:“让人送些补气血的补品给林仵作,再给他抓些补气血的药。” 马车外,熊二阿右一脸懵逼,在他不知道的夜里,王爷和林仵作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需要补气血了? 怕不是王爷真喜欢男人?还是林仵作那种细皮嫩肉的? 他有心想问,‘熊大’阿左懒得解释,只是摆摆手差遣他去跑路:“王爷让你去你就快去,别墨迹!” 熊二打了个寒颤,某个部位一紧,连滚带爬的去了药铺。 …… 轩雨阁,沈昭宁坐着睡了一宿,感觉浑身无力又酸疼,特别累,根本不想起床。 迷迷糊糊完全忘了自己在谁的屋子里,竟然滚到了床上,身体舒展开的那一瞬间,满足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没多久,一阵尖锐的疼痛在肩头炸裂开来,她直接被一鞭子抽到了床下。 吃痛间抬眼看去,入目是一张浓妆艳抹的漂亮脸蛋,一看就很泼辣的那种妹子。 手里还拿着一条鞭子,刚才正是那东西抽的她,那叫一个疼! 东方青青本来是受太后旨意,前来战王府小住,和君北承培养感情,谁知道进来就看见他床上睡着一个粉面白头的男人! 一想到自己倾慕的男人被人说成断袖成为事实,她就无法接受,只想打死眼前这个贱奴! 第二十一章:被打 鞭子再次带着破空之声抽在了沈昭宁的胳膊上,衣服破烂之下是皮开肉绽的猩红血痕。 她本就重度贫血,现在身娇体弱的,哪里扛得住这样的毒打?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贱人!一个贱奴也敢勾引王爷!你是什么东西?” 女人的怒骂声在她耳边炸开,那咬牙切齿的程度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 但凡床上是个女人东方青青都不至于那么生气! 自己追着战王跑了这么久,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眼前的男人生得面若桃花,倾国倾城,简直比女人还要娇,还要媚。 换成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鞭子一下接一下地抽了出去,沈昭宁被打得满地打滚,疼痛让她的脑子混沌又快速清醒了过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抱着脑袋一边逃一边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太累了睡错了地儿!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勾引王爷?” 此话一出,东方青青愣了一愣,难道是她误会了? 战王不是断袖她当然高兴,可这个贱奴敢睡她都没睡过的床,着实该打! 她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从小到大娇纵跋扈惯了,平日里稍有不顺心也是这般教训下人,心里顺畅了才算完! 从前心气不顺的时候打死一两个贱奴也是有的,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反正迟早是要嫁到战王府的,提前给下人立立规矩,好让他们知道她这个未来当家主母的威风! 沈昭宁已经逃到了院子里,东方青青还在后面穷追不舍。 身后鞭子打得噼里啪啦:“你个贱奴敢睡王爷的床,就是打死你也是应得的!还敢跑!来人啊!给我抓住她!” 一群郡主府来的丫鬟和奴才开始在院子里对她围追堵截,战王府的人只是站着看热闹。 主要这个安阳郡主隔山岔五来王府找他们的茬儿,他们自然不愿意帮着欺负府上的人。 沈昭宁像只灵活的耗子,在人群里左躲右窜,时不时挨一鞭子,被打得一肚子火。 谁呀这是?再打她可要还手了! 慌乱间在怀里一摸,得,昨晚换了衣服什么都没带,只能跑路。 逃到院门口的时候她重重地撞上了一堵肉墙,惯性直接把她弹飞了出去。 好瞧不好正好摔在了追过来的东方青青身上,多了个肉垫子,她屁事儿没有,下边那个就不好说了。 被当成肉垫子的东方青青当场开始鬼哭狼嚎:“啊!快把这个贱奴拉开!竟然冒犯本郡主!我要让皇叔把你剁成肉泥!” 一群奴仆七手八脚地把沈昭宁抓到了一边,拎着药的阿右一脸懵圈。 “这是怎么了?郡主为何追着林仵作打?” 沈昭宁眼前直冒金星,心里骂娘嘴上先发制人:“阿右护卫你快救救我,郡主非说我勾引王爷,说王爷有龙阳之好!天大的误会啊!王爷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一听这话东方青青吓得美目圆睁,她何时说过? 哪怕这事儿是真的也是不能说出口的,这话不仅粗俗,还侮辱性极强,侮辱皇家,侮辱威名赫赫的战王,那是要丢命的! “你好大的胆子!本郡主何时说过这种话?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见她挣扎着要上来,沈昭宁连忙脚底抹油开溜,留下大狗熊独自面对。 主子惹的祸侍卫尝,没毛病,谁抗揍谁去,反正她不行! 阿右凭着魁梧的身形愣是挡着门拦下了所有人,这位郡主隔三差五来王府一趟,脾气差又多事,他们早就烦不胜烦。 现在林仵作可是王爷跟前的红人,那肯定不能让她把人给打死了! 至于王爷和林仵作之间的事情,他不管,反正他只忠于王爷。 隔老远沈昭宁都还能听到那位郡主的咆哮:“狗奴才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敢拦着我?等皇叔回来我就让他把你和那个贱奴一起杀掉!” 皇叔?郡主?果然跟君扒皮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君北承接到消息后就赶了回来,东方青青正在他的院子里打骂下人,好不威风。 刚才还跟个市井悍妇一样,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立马变得矫揉造作,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皇叔你看看他们!一群贱奴也敢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把他们都杀掉才能解气!” 两百斤的熊二一脸无语,郡主是真看不出来自己在这里不受待见?谁欺负谁呀? 君北承看着花蝴蝶一样扑上来的女人,不着痕迹地侧身躲开了。 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语气淡淡:“安阳郡主又来本王这里胡闹了?” 东方青青没能扑进他的怀里,暗地里懊恼无比。 抬头又换上了委屈的模样控诉:“哪有,皇叔偏心,明明是你的人欺负人家,特别是那个娘们唧唧的小白脸,她敢冒犯我!今日你定要给我撑腰才行!” 第二十二章:教训 前去送信的人已经如实说了,是东方青青擅自闯进他房间,见到沈林就动了手。 还大肆宣扬说他跟男人不清不楚,有龙阳之好,现在见了他又颠倒是非,他就是平日里太给东方家脸了。 就沈林那身板,喘气儿猛了都能晕过去,能经得起她磋磨? 到时候把人打死了,他上哪儿找治头疼的药去? 再说,他府上的人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看着一脸不依不饶的东方青青,他冷嗤一声:“那安阳郡主要本王如何给你撑腰?” 东方青青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完全看不见男人眼里的不悦和阴冷。 还一脸得意,刻薄又恶毒地说道:“我要你把那个小白脸的舌头割掉!再把她手脚打断,然后丢去喂狼!” 战王府有喂狼她是知道的,早就想看一看了,只是皇叔一直不同意。 今天正好,收拾那个冒犯她的小白脸时还能观赏一下战王府的狼院,两全其美! 只要今天皇叔给她撑了腰,她也就离王府女主人的位置不远了。 她沾沾自喜一脸憧憬,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惯着她,顺着她的意,她相信皇叔不会舍不得一个贱奴的。 看着眼前人那副愚蠢又恶毒的模样,君北承的心里升起一股厌恶。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酝酿着一场风暴。 “以上犯上者确实该罚,但也罪不至死,安阳郡主觉得呢?” 东方青青一惯不会看人脸色,还以为皇叔是在跟她商量,满脸都是被宠坏的娇憨和放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她以下犯上冒犯了我就该死!皇叔你就杀了她嘛!” 君北承点了点头,扒出了阿左腰间的佩剑。 东方青青看着满院子吓得不敢出气的奴才,傲然的鼻孔朝天,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以后你们谁再敢忤逆本郡主试试!今日那个贱奴就是你们的下场!” 谁知她话音刚落,身边的侍女就惨叫一声倒在了她的脚下,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 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个侍女也死在了她的面前,一剑毙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起刀落的君北承,吓得小脸苍白:“皇……皇叔,你为何杀我的贴身婢女?不是要杀那个贱奴为我出气吗?” 君北承又看向了另外两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一个漂亮的手起刀落收割两条人命,这才把剑丢给了阿左。 全程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从小在死人堆里混迹出来的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戾气。 “郡主不是说以下犯上的该死?本王只是给郡主一个教训,郡主三番两次跑到本王府上作威作福,还出言不逊,郡主千金之躯,那就只能让这些贱奴替过了,若有下次,本王必不会再客气!” 东方青青腿一软跌倒在地,才反应过来君北承是在点她以下犯上。 她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能自由进出战王府的女人,是特别的。 可如今她才知道,那可能只是太后给的令牌起的作用,以前君北承只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对她一忍再忍。 到底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高门贵女,眼前那几具尸体足以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在战王面前,她那点狠劲根本不值一提。 可就算东方青青吓到六神无主,却还是不肯屈服,想到了给自己撑腰的太后,哭得一脸狼狈还要逞凶。 “皇叔你不能这样对我!太后有意让皇上将我指婚给你,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贱奴这般打我的脸?我要去告诉太后!” 威胁么?她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长! 君北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暴戾之气。 那身看起来极其温柔的月牙色长袍衣摆上染了鲜血,像是他脚下盛开的血莲。 而他是地狱里走来的夺命阎罗,取人性命,步步生莲。 东方家的人不仅要做太后,要做皇后,现在手还要伸到他这里来,东方家的女儿他可没兴趣! “看来安阳郡主还是没学乖。”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阿左:“拿鞭子来。” 有这种好事?阿左一路小跑着去的,生怕慢了王爷改注意! 东方青青满脸的不敢置信,她害怕,但依旧迷恋那张脸,心里委屈极了,哭得梨花带雨。 起身就要逃跑:“我要进宫告诉太后,告诉皇后姑母,告诉皇上姑父!皇叔欺负人!” 阿右那两百斤大狗熊的体格子直接堵在了门口,敢威胁他们家王爷,还想回去告状!今天这鞭子必须得吃! 东方青青推不开大狗熊,回头害怕地看向院子里冷眼旁观的奴才们,又看向那个自己爱慕的男人。 此时男人一脸阴霾,看一眼都让人怕得要死,更是没有一个人帮她。 第二十三章:突然背锅 很快阿左就回来了,专门挑了一条小巧的鞭子,只伤皮肉不伤筋骨,既能起到教训的作用,又不留话柄,让人觉着他们战王府已经是手下留情。 鞭子是君北承亲自抽的,他像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朝着一脸恐惧的东方青青走去。 只用了一成力气,从未受过委屈的东方青青只挨了五下就跟要死了一样。 院子里都是她的鬼哭狼嚎:“呜呜呜,我不嫁给皇叔了,不要打我,我也不告诉姑母和太后,别再打我了呜呜呜……” 如此正好,省得以后还得应付这个大麻烦。 真要是娶这种女人过门那才叫磨阳寿。 看着晕厥过去的东方青青,君北承把鞭子丢在了地上,再没看她一眼:“把郡主送回国公府,告诉国公管好郡主,若是日后再来战王府胡乱伤人,就不是今日这样简单了。” 跑腿儿的活儿一般都是熊二去,他那木鱼脑子只领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林仵作对王爷来说很重要! 不然为啥王爷会发这么大的火?还连郡主一起打了呢? 君北承确实问了阿左小仵作的情况:“沈林伤得怎么样?给她送点药过去吧。” 阿左撇了撇嘴:“就林仵作那小身板,比郡主一介女子还要弱,挨了好几鞭子,估计够呛,需要属下送药过去吗?”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阿左得到了意会,立马下去办了。 今日他之所以教训东方青青也并非是为了给谁出气,而是烦不胜烦。 正好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发作,图个日后清净,断了圣上要指婚的念头。 沈昭宁哪里知道自己挨了一顿打,还平白背了个锅。 这回就不是挨顿打那么简单了,被国公府和东方青青给记了一笔,以后的日子直接地狱级难度。 东方青青躺在自己的床上边哭边骂:“都是那个小白脸害的!要不是她皇叔也不会这么对我,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这事儿国公府倒是没往外捅,主要是丢不起那个人。 一个大姑娘家总是上赶着往战王府跑本来就不好看,还在人家那里胡作非为。 君北承是圣上的兄弟,也算是长辈,教训一下东方青青那是合情合理,说到哪里都他们都占不到理。 只是今日一闹,国公府和战王府的关系算是彻底闹僵了,再没有结亲的可能。 可是东方青青不甘心啊,恨得咬牙切齿,一双漂亮的杏眼里除了怨恨之外,还带着一丝算计。 …… 战王府下人房里,沈昭宁身上疼得难受,上完药那伤口还火辣辣的跟火烧似的。 上官九书还算有良心,给她送了一瓶上好的伤药和祛疤的药,阿左送药过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处理好伤口了。 得知君北承教训了那蛮横郡主后,她还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人还挺正直,没包庇自家人。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被拿去当了解决麻烦的由头,还对凶残的君扒皮改观了那么一丢丢。 不仅如此,屋里的伙食都比平时多了两个菜。 沈天赐心疼娘亲平白被人欺负,饭后在一旁扇着扇子守着娘亲睡觉。 等沈昭宁睡着之后,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充满稚气的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等晚上她醒来的时候,小家伙才灰头土脸地跑回来,一双小手上都是细小的伤口。 她捧着儿子的手心疼坏了:“你干嘛去了?手上怎么这么多口子?还有木刺,快来,爹给你上点药!好好的一双手怎么这么糙了?” 沈天赐不敢说实话,他去柴房找了很多密度大适合做机关暗器的木头,悄悄雕琢打磨了一下午。 工具是木匠师父给他的,活做多了自然手就变得粗糙,他要收拾那些欺负娘亲的人! 看着一脸担忧的娘亲,他一脸内疚地说谎:“我是玩木棍不小心扎的,爹,对不起,等我长大了一定会保护你,让别人不敢再欺负你!” 沈昭宁看着懂事的儿子一脸欣慰,仔细地挑着小手里的木刺,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等你长大了就保护爹,现在你还小,爹保护你,你要乖乖的,快快长大。” “嗯!”四岁的沈天赐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保护娘亲。 静谧夏夜的小房间里,昏黄的烛火照映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幸福且温馨。 后面连着几日轩雨阁都没再唤她过去守夜,看来是上官九书的香药做好了。 君北承那头疼之症也不是时时都发作,还好,不然天天面对面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得露馅。 这些天她养伤也没闲着,暗处王府的人盯她盯得紧,她也不出门,没事儿就往后山跑。 有上官九书这个神医亲手指导,她别的没学多少,针灸之术倒是有了不小的成就。 主要是天天被她乱扎一通,是头骡子也受不了啊! 原本没打算真教她医术的上官九书当场就改变了主意,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直接对她脑子里! 那天从后山回来,听人说那个嚣张跋扈的安阳郡主又来王府了。 据说这回是奉太后旨意前来道歉的,还要在这里小住。 那哪里是道歉?分明就是馋君扒皮的身子! 这回她可得躲远点,省得被伤及无辜,最好君扒皮忙着应付那个安阳郡主,没工夫看着她,她好带儿子跑路! 晚上,沈天赐到了晚饭时间还没回来。 沈昭宁担心地出去找他,找遍了他平时去的地方都没看见人,问府里的下人说是朝着西苑烟云阁去了。 烟云阁就是那个安阳郡主落脚的地方,君北承无法违背太后的旨意,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把人安排在了离东苑最远的西苑去。 她怕儿子遇见那个不讲理的泼妇,只能找了过去。 结果刚走到半路就碰见了熊大,遇见那两狗熊指定没好事儿。 果然,熊大就是来找她的,张嘴就来:“沈林,王爷今日被安阳郡主气得又犯了头疼之症,传你过去伺候。” 好想把安阳郡主戳死,没事儿来干啥呀?尽招人嫌!这不是给人增加工作量吗? 第二十四章:王爷被下毒 君扒皮脾气不好,又没耐心,耽搁不得。 她又担心儿子,只能拜托熊大:“左护卫,能不能请你帮我找找天赐?我怕他迷路到时候顶撞了郡主,再挨罚。” 阿左自然知道被安阳郡主遇上有什么后果,当即答应下来:“行,你赶紧去轩雨阁,我这就去找孩子。” 两只狗熊虽然是君扒皮的走狗,之前还有点小过节,但人还是不错,行事光明磊落。 最主要的是办事效率挺高,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肚子发出饥饿信号,中午到现在她还没吃饭呢,看来今晚得饿着肚子站岗了。 一路快步赶到轩雨阁,进门就看见阿右在院子里监督侍卫对一个婢女用杖刑。 婢女被打得口吐鲜血,腰部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简直触目惊心。 沈昭宁吓得不敢吱声儿,君扒皮讨厌女人到了这种地步吗?进了轩雨阁就要打死? 就在她惊愕之余,阿右焦急地走了过来,憨厚的大脸皱成了一团。 催促道:“沈林你快进去,王爷本就犯了头疼之症,这个婢女竟然还敢给王爷下毒,上官公子还没到,只有你先前去照看着王爷了!” 哦,原来是下毒才被打死的啊,吓死人了! 阿右在前面替她开门:“快进去吧,我还要审问那个婢女,千万别让任何女人进王爷的房间。” 啊?啥意思? 说完,大狗熊又快步赶到了院子里,对守门的侍卫吩咐道:“看好了,不管是谁,一个女人都不准放进来!” 沈昭宁带着疑惑反手关上了门,为什么不能让女人进来?放女人进来会怎么样?君扒皮会过敏而死吗? 她暗骂狗男人矫情,在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小板凳,自觉地坐在了床前。 一眼看去没见到君北承的人影,屏风后水汽缭绕的,看样子又是在洗澡。 她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换洗衣物和帕子,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端着东西送了过去。 可到了浴池边上却没看见人影,阿右又说他中毒了,难不成是沉底了? 沈昭宁第一反应是下去捞人,可在手碰到水的那一刻,她的脑子突然冷静了下来。 要是君扒皮死了,威胁就解除了,那她就可以带着儿子跑路了啊! 可到底是一条人命,真的不救? 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她的脑子里打架,实力不相上下,选择困难症又犯了呢! 就在此时,池子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抓着她的手腕猛地拽了一把。 顿时水花四溅,水里一片混沌,好在有捞尸人职业加成,淹不死,在水里视野也十分清晰。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双猩红丧失理智的眸子,是君北承! 他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在水中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辗转撕咬,毫无章法。 双手牵制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把那纤细的腕骨捏碎! 沈昭宁吓得疯狂挣扎,不知道这男人又发什么疯,可根本无法挣脱开一个丧失理智无比疯狂的男人。 在衣衫被撕碎,炽热坚硬抵上大腿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男人中的什么毒,为什么不让女人进来了! 感情那个婢女给君扒皮下的是媚药啊! 第二十五章:送上门去 该死的阿右怎么不说清楚?但凡她早知道,打死也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不是被羞辱那么简单,而是身份暴露会死的! 就算五年前的事不被抖出来,那她男扮女装被戳穿,照君北承的性子,多半也会杀她灭口! 她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摁着君北承往池子底部沉去。 在水里就是她的主场,有金手指加持,她如鱼得水,只要把他淹晕过去就好了。 虽然她是很想再借一颗种子来着,可自愿的享受和被迫的折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更何况和还关乎自己和儿子的小命! 可是男人的体力和水性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那点挣扎和反抗顶多算调情。 眼前男人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好看得要死,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羽扇在水中翩翩起舞。 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犹如锐利的山峰,薄唇滚烫,沾满血腥。 他本就是一个极其强势不容反驳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属性加倍。 水中,沈昭宁被男人抵在了浴池的边缘,在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一场兵荒马乱。 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撕成了碎片当场阵亡,她像是待宰的俘虏,毫无反抗之力。 男人的大手抓住她细腻洁白的双腿,强行架在了自己的腰间,池水翻涌。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是无可抵挡的攻城略池,毫无抵抗之力的溃不成军。 上官九书急吼吼的赶过来时问了一句:“王爷中的什么毒?” 阿右面带羞涩地小声哔哔:“是安阳郡主买通府上的婢女,给王爷下了媚药,想霸王硬上弓!” 神医黑人问号脸,难怪那安阳郡主会主动前来道歉,原来心思在这儿呢! 走到门口正要推门时,里面传来些许古怪的动静。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上官九书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除了王爷还有谁在里面?” 阿右没有多想,憨厚地答道:“王爷在中毒之前突然又犯了头疼之症,阿左就去找了沈林来,现在她在里面伺候呢,放心,谁也别想靠近王爷!” 咳咳! 上官九书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谢谢,人已经放进去了。 那他这进不进去都不重要了啊,反正解药已经有了嘛,就是这后面的事儿嘛,有点不好办。 见他不进去,阿右急了:“上官公子你等什么呢?赶紧进去给王爷解毒啊!” 说着他就要去开门。 上官九书吓得赶紧把人给拉了过来,远离房门,要是被当场撞见沈林是女儿身,他也会被连累的! 思来想去,他只能找了个由头先把场面控制住:“不用了,沈林这些天都在跟我学医术,屋里都没动静了,她肯定已经给王爷解了毒,咱们还是别去打扰王爷休息得好。” 阿右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勾肩搭背把人给哄了出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屋里时不时地传出水花翻飞的声音,引人遐想连篇…… 两个时辰后,沈昭宁狼狈地从冷掉的浴汤里爬了出来,宛如一只落水的可怜小猫咪。 原本洁白如玉的肌肤之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遭受了极其刻薄的虐待。 她浑身疼痛酸软,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最终咬了咬牙,还是把晕倒在水里的君北承给拉了上来。 原本她是想杀人灭口的,但想到全程男人都丧失理智,她又刻意选择避开自己的容貌的姿势,应该是不会被认出来才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找到银针给君北承来了一个针灸。 事后她跌跌撞撞地套了他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碎片都包好,从窗户悄悄地溜了出去。 结果刚翻过墙就碰见了带人赶回来的阿左,就在要被抓个现行的时候,一只大手从身后把她捞了过去。 耳边传来上官九书的嘘声:“嘘,别说话,赶紧跟我走!” 原来是自己人!沈昭宁头一回觉得这个便宜师父是个好人! 月黑风高,两人鬼鬼祟祟地回到了下人居住的院子里,大概一刻钟之后,上官九书又鬼鬼祟祟地拿着一个包裹回到了后山。 回去之后他就把那个包裹给烧掉了,里面是沈昭宁的衣服碎片,还有从君北承那里顺出来的一件袍子。 如此一来,等明日追究起来,只要打死不承认,装作不知道,没有证据那就无从对证! 他之所以会帮沈昭宁,完全是为了她身上的血,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吧。 毕竟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今天又遇上了这种事情,简直是无妄之灾。 为了保命而已,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帮了就帮了。 第二十六章:全府搜查 房间里,沈昭宁静悄悄地躺到了床上,看着熟睡中的儿子,所有的苦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回想起那可怕的两个时辰,君北承疯了一样地要她,从浴池到台阶上,再到床上,再到浴池…… 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反复蹂躏,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翻身都疼。 比之五年前由她主导的那个夜晚,现在她才知道那都不算是正儿八经的体验。 这男人掌握主导权才是最可怕的,真的会把人揉碎弄坏掉。 当然,前面有那么半个时辰还是比较快乐的,到后面就是纯折磨了,根本吃不消。 她万万没想到,被人说有断袖之癖的君北承竟然这么生猛! 回味过后她开始冷静地思考明天该怎么蒙混过去,那颠公王爷第二次吃亏,指不定怎么发疯呢! 突然她发现儿子的手上又多了些伤口,里面还藏着泥,她又撑着身子起来打了水给他清洗上药。 这孩子一天天不知道悄悄的在玩什么,整得这么埋汰。 第二天一早整个王府都炸了锅,所有人都不允许出门,男女一律被挨个盘查。 沈昭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全是印记,到时候肯定瞒不过去的。 思来想去,她掏出了昨晚上官九书给她的那瓶药粉,抹在身上之后,她又给自己扎了针。 很快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就出现了可怕的红色疹子,整个人也开始发起烧来,脸烫得吓人。 她对自己实打实的下了狠手,就怕装得不像。 沈天赐醒来一看见娘亲这幅模样,当场就要去后山找上官九书:“爹你等着,我去找坏师公!” 她一把拽住了儿子:“不,不用,待会儿要是有人来你就说爹病了,身上长了疹子,很像传染病,让他们去请上官公子来,在外面可不要说漏了他是师公的事情。” 沈天赐的小脑袋瓜里虽然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知道娘亲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自己乖乖配合就好了。 果然没一会儿阿左就带人搜到了这里,这个院子里暂时就住了沈昭宁和沈天赐两个人,所以他们是直接进来的。 阿左心里是有疑惑的,因为昨晚沈林去过王爷房里,要是有女人混进去,她应该知道才对。 结果刚进门,沈天赐就伸手拦下了他们:“我爹生病了,身上长了很多可怕的疹子,还在发烧,搞不好是传染病,左叔叔你能不能帮我请上官叔叔来看看?求你了!” 这孩子机灵又讨喜,阿左心里还是挺喜欢的,探头看了一眼,人确实在床上躺着的。 看那红彤彤的脸蛋都快烧成红脸关公了,估计烧得还不轻。 他当即动了恻隐之心:“上官公子在王爷院子里,我让人去外面请个大夫吧,现在我还有正事要办。”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人开始在屋里搜查,特别是衣物之类的东西,都仔细翻看了一遍。 沈昭宁心下一凛,估计是昨天衣服碎片没收干净,还好已经让上官九书去处理掉了。 果然侍卫们并没有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府里下人的衣服都是统一的料子,没什么可慌的。 她起身装出虚弱的模样:“不用了!我挨一挨就好,我跟上官公子学了针灸,待会儿给自己扎两针就行了,万一传染给别人就不好了。” 阿左看了一眼,她脸上和手上全都是疹子,确实吓人,也就没再上前检查。 索性也没搜出什么东西,他便带着人退到门口后。 “那你先休息,等我请示过王爷再做打算,府上戒严,你们父子俩不要乱走动。” 沈昭宁故意一脸八卦地追问:“哎等等!府上出什么事了?昨晚我不舒服就先回来了,是王爷那边怎么了吗?” 阿左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听她这么一说事情立马就变得通畅起来。 “我还打算问你昨晚有没有看见谁去了王爷房里,你擅离职守,王爷屋里进了不相干的人,发了很大的火,搞不好会迁怒于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就带人走了,完全没把沈昭宁跟女人联系到一起。 就算有那么点疑惑,也是担心王爷在那种情况下,把细皮嫩肉的沈林当成女人那啥来着。 既然人家说没这回事儿,他也就放心了。 阿左赶回轩雨阁交差,把查到的东西如实汇报:“昨晚那个婢女交代是受安阳郡主指使,属下前去盘问过了,安阳郡主对下药的事情供认不韪,昨晚打算下药后女扮男装混到王爷房里来,但是刚出门就遭到了刺客暗算,受伤卧床,所以昨晚王爷房里的女人不是安阳郡主。” “出来后属下把府中所有人都盘问检查了一遍,男女都没放过,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沈林昨晚患了怪病,擅离职守,现在浑身红疹卧病在床,并不知道昨晚是谁进了王爷的房间,还有安阳郡主所说的刺客也没查到踪迹,只在烟云阁外的路上发现了木头做的弩。” 第二十七章:怀疑 他说完,一旁的阿右赶紧把那几把沾了泥土的迷你小弩放到了君北承面前的石桌上。 那几把小弩说是暗器,不如说是小孩子的玩具,但确实做工精巧,说是出自大师之手也不为过。 能随便用一节木头做出如此灵巧的机关弩,必然是一位手艺不错的匠人。 没想到王府里还藏着这样的人才,不显山不露水的,偏偏暗算了昨夜住进来的安阳郡主,有意思! 君北承拿着一把小弩在手中仔细把玩,扣动机关,磨尖了的木刺就飞了出去,深深地扎进了那棵海棠树上。 他眸光一沉,颇有一丝意外,这东西看似玩具,威力却不小,完全可以用来杀人。 所以昨晚真的是有刺客想要杀东方青青? 不,这样的机关埋伏根本没想要人命,东方青青也只是伤在了腿上而已,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教训。 沉吟些许,他吩咐道:“务必把做这些机关弩的人找出来。” 说罢,他将机关弩丢在了石桌上,径直朝院子外走去,眼里泛着一丝冷意:“走吧上官神医,去给林仵作看看。” 昨晚意乱情迷间,他并不记得那个女人的脸,但却闻到了沈林身上才有的特殊幽香。 还有那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销魂蚀骨之音,在他手里难耐扭动不堪一握的细腰,都在他的脑子里无比清晰。 直到此刻想起来,依旧会带起一阵热浪,在他小腹和胸口间盘旋不散,就像是夺魂蚀骨的毒药。 强烈的愤怒感和羞耻感让他陷入了暴怒之中,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会对那种女人上瘾。 肯定是药效还未完全退完才会如此,待找到那个女人,他定要把她丢去狼院喂狼! 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被女人凌辱,还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而现在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沈林,那香气属于她,昨晚也只有她在房里,难不成她真是女人? 还有暗算东方青青的人,怎么和潜入他房里的人像是一伙的呢?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 只要见到本人就能得到答案,而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这个答案了。 君北承面色阴沉,凉薄的唇上还带着被咬破后的痕迹,让人一看便知他遭遇了什么。 如此一尊活阎王,也有人敢下嘴,让人好生佩服! 一行人跟在后边大气都不敢喘。 为了快些验证信中所想,他越发的加快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上官九书活像根老苦瓜,完蛋了,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见机行事吧,实在不行自求多福! 到时候沈林也怪不着他,希望她别恩将仇报! 院子里,沈天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练字,小小的年纪字迹却非常漂亮,字体苍劲有力气势十足。 饶是君北承走进院子后也脚步威顿,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能写的一手好字,沈林倒是会教。 他下意识地就避开了地上的字迹,径直朝屋里走去。 一看这架势,沈天赐连忙拦在了门口,丝毫不惧一身煞气的活阎王:“你们要做什么?我爹病了,会传染,你们不怕死?” 上官九书一听赶紧站了出来:“传染病啊,那是够吓人的,我先进去看看吧,王爷你金贵之躯,先在外面等等?” 君北承却没搭理眼前的一大一小,一手一个丢到了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沈昭宁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来,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抓破的疹子。 原本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变得红肿丑陋,看起来十分瘆人。 饶是有备而来的君北承一见她这副模样也是脚下一顿,随即目光凛冽寒芒闪烁。 病得挺巧的,就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了。 整个王府里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小仵作带着儿子整天在后山混,能做出这幅场景不奇怪,上官九书会包庇也说得通。 他生性多疑,凡事都得抽丝剥茧查个仔细,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 沈昭宁被盯得头皮发麻,在接收到上官九书发出的眼神信号之后,立马下床跪了下来。 “王爷饶命!我是昨晚回来之后才发病的,肯定没有给您传染,不,这不传染,我擦点药就好了,咳咳咳,等我好了还能给王爷当人形熏香!” 她说得一脸诚恳,连滚带爬地上去抓君北承的衣摆,一副生怕被抛弃的模样。 如此完全掩饰住了内心的恐慌,也降低了自己的嫌疑,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机灵鬼。 要不是身子确实难受,她还能演得更动情一点。 可谁知道那君扒皮他胆子肥得一批!完全不怕传染病,蹲下身似笑非笑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直接抓向她胸口的衣服! 第二十八章:玩套路是吧 沈昭宁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袭胸,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这关键时刻,上官九书突然一把拉过了君北承,一脸夸张地惊叫道:“王爷住手!她好像是花柳病啊!这小子真是,让你不要去烟花之地你不听,还好上次我没跟你一起去!你要真得了花柳病那是肯定会被赶出府的!” 哈?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沈昭宁也惊呆了。 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一上来就让她得这么大的病,不过要是能被赶出府的话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沈天赐守在娘亲身边,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要听这些脏东西。 君北承剑眉微蹙,拿出手帕嫌恶的擦了擦手,问一旁的上官九书:“你确定沈林邀你去过烟花之地?” 上官九书说得跟真的似的,还锤了一脸憨货的熊二一把:“是啊!我这么洁身自好肯定不能去,她还叫过阿右一起呢!你去没去?可别也被传染上了!” 阿右憨厚的大脸上满是惊恐,疯狂摇头,还带着几分疑惑,完全想不起来! 最后在众人的目光威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叫过吧应该,不过我可没去啊!” 在阿左鄙夷的注视下,他都快哭了:“哥你相信我,我真没去!我每个月的银子都给你保管了,哪有钱出去找姑娘?” 不过他忙着证明自己的清白,没否认沈林约过他的事就是了。 如此一说,君北承冷绝的垂眸睨了沈昭宁一眼,一脸嫌弃抬脚退了出去。 屋里,上官九书吓出了一脑门子汗,两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装模作样走了个流程。 等出来之后他突然改口:“哎呀,虚惊一场,不是花柳病,是痘疹,不过还是传染啊,在沈林好之前你们最好不要跟她接触,花楼也别去了,不干净。” 君北承在门口负手而立,别有深意地看了上官九书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丑陋不堪的沈昭宁身上。 “昨晚,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可有看见人进入本王的房间?” 那双冷绝禁欲的眸子很有压迫力,特别是定定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配上他低沉冰冷的语调,总能让人轻易破防。 沈昭宁心神震荡,紧张地跪倒在地:“回王爷,小的昨晚去的时候王爷正在沐浴,就没打扰您,后来小的觉得不舒服,又怕被右侍卫知道了责怪,所以就悄悄的回来了,后来就发烧一病不起到现在,是小的失职,并没有看见有女人进入王爷的房间。” 她觉得自己的说辞天衣无缝,可君北承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 “你怎么知道进本王房间的是女人?” 沈昭宁:“……” 玩套路是吧? 她脑子一转淡定地回应:“回王爷,一大早这事儿就传开了,小的是听下人们说的。” 门里门外隔着一段距离,也无形之中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反正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君北承居高临下冷冷的睨着那道瘦弱的身影,的脑子里画面一闪而过。 昨夜他发现自己中了暗算之后就进了浴池里,然后派人去找了上官九书。 后来他在水里看见了一只女人的手,药效驱使之下就一把将人拉下了水。 再后来,他沦陷在了那股奇异的幽香里,完全丧失理智,沉沦到无法自拔。 他记得过程里的很多姿势和动作,记得那个女人的哭喊求饶,记得那具完美的娇躯,却唯独不记得那个女人的脸。 想到那股幽香,昨晚屋里点了香药,也会有相似的味道。 沉默些许,他默然转身离开,眼底讳莫如深。 看着远去的队伍,还有冲自己抛了个媚眼的上官九书,沈昭宁惊出一身冷汗跪坐在了地上。 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她现在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让儿子别乱跑之后她就躺了。 沈天赐这时候也明白了,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多半就是娘亲。 所以娘亲才会为了隐瞒身份用药让自己出疹子。 为了弄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小家伙悄悄地溜了出去,顺便还要去取回他遗落的东西。 万一那些东西被发现的话也是很危险的,他不想给娘亲带来麻烦。 可等他悄悄赶到设置陷阱的地方时,才发现东西都被人挖走了,他立马警觉地逃离了现场。 反正无论他们怎么怀疑,都不会怀疑到他一个孩子的头上吧? 没错,这些天他悄悄地做暗器,就是为了找那个坏女人报仇,陷阱就是他做的。 他也打探到了昨晚的事情,得知坏女人给坏爹爹下了药,结果娘亲前去伺候的时候被暴露了身份。 都怪那个坏女人!看来下回得换个更隐秘的方式复仇了,以后见一次他就报复一次! 可就在他逃到转角的时候,一座人体‘山丘’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看去,是阿右那张憨厚敦实的大脸,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小朋友,你在找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不是她也得是她 刺客和闯进王爷房里的女人都没抓到,整个战王府依旧戒严,消息一点也没透露出去。 主要是丢不起那个人。 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王,被女人一再折辱,这事儿传出去他的老脸也别要了。 东方青青是私底下悄悄被送回国公府的,她干的事情被如实告知了国公东方兴昌。 到底同朝为官,大家也没撕破脸皮把事情传出去,算是给了国公府一个面子,也保全了太后和皇后的颜面。 太后和皇后作为东方家的女人,有她们做依仗,在朝堂辅佐经营多年,如今东方家在朝堂的势力一手遮天。 现在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只有战王府,两者要么联手,要么就是最大的敌人。 现在是稍有一步不慎就会让关系恶化,得不偿失。 这回国公府也大门紧闭,封锁消息,鸡飞狗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闺女在战王府受了委屈,这才受了伤被抬回来的。 只有他们家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儿,虽然确实是在战王府受的伤,可比起东方青青给君北承下药的事儿,这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国公东方兴昌不顾女儿腿上的伤势,抬手就是一巴掌。 未出阁的女子整天追着男人跑就已经够丢人了,还胆敢给男子下药,简直下流!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东方家就是整个京都城的笑话! 东方青青好不容易才站稳,又被扇得在地上滚了几圈,脑门还磕到了椅子腿儿,当场肿了个大包。 现在是腿也瘸脸也歪,整个人狼狈又丑陋。 一旁的国公夫人陈秋云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哀嚎着上去护着女儿:“老爷别打了!青青还要嫁人的,你把她打毁了容那不得毁了孩子一辈子?” 一听这话,东方兴昌的火气就更大了:“还想嫁人?人都丢尽了还有人敢要她吗?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的?有没有一个身为姑娘家的羞耻心!” 东方兴昌气得拿起了他家法,一根看起来打人很痛的藤条,连自家夫人一起打。 但凡不是这个当娘的纵容,怎么会养出这种没脑子的东西? 他一边打一边骂:“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看看你教的人是怎么在外头给我丢人的!教个不要脸的东西,养个儿子也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要你有什么用,你还敢护着!” “与其让她出去给我丢人,给太后和皇后丢人,不如打死了干净!” 堂堂国公爷,这脸他丢不起,本来在朝堂之上和战王的关系就比较紧张,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人家面前丢面子,他差点没气地吐血! 那手指粗细的藤条半软半硬的,打在身上伤不到骨头,皮肉却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东方青青一向骄纵,被惯得没边,也吃不了这个苦,当即哭着顶嘴:“爹爹说我给太后和皇后丢人,可知这法子是太后教女儿的?皇叔屡屡不肯就范,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只会教训女儿!” 此话一出,国公夫妇脸色皆变。 陈秋云脸色苍白地捂住了女儿的嘴巴,这话要是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呀! 东方兴昌则遣散了前厅候着的丫鬟仆人,脸色阴沉得可怕:“混账东西!你竟然敢胡乱攀咬太后娘娘,我看你还是不长记性!” 父女俩长得很像,他年轻时也算是风流倜傥一俊俏公子,如今年老,混迹官场已久,整个人眉眼间沉稳又凌厉。 可惜东方青青只遗传了父亲的容貌,一点脑子没遗传到。 这眼神瞪得她脸色惨白,不敢吱声,有种要被老父亲灭口的错觉! 这回东方兴昌没打她,因为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蠢货女儿要是再不好好敲打,迟早有一天会连累全家,简直愚蠢至极,不堪大用! 至于这主意太后和皇后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是谁的主意也不重要。 他气的也不是女儿干出下药这种龌龊事,而是做了没成功还被人丢了回来! 战王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一直是皇帝和太后的心病。 如果东方青青不行,那还有其他人,最终大权都得落到东方家,可偏偏自家女儿不争气! 这回事情闹这么大还没成功,丢脸不说机会也没了,还会被太后和皇后教训。 东方兴昌是越想越气,直接下了死命令:“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关禁闭!再敢胡说八道就割了你的舌头,当战王妃你就别想了,等风头过了爹再给你寻一门亲事!” 这闺女留在手里都是个烫手山芋,还是早点丢出去的好。 要是等这些事情传出去了,哪怕是下嫁都没人敢要。 望着自家老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东方青青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跟从前一样哭闹耍赖无理取闹:“爹爹!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就要当战王妃!” 陈秋云一惊,满脸都写着‘求求你别说了’,上去捂着自家女儿的嘴。 待会儿再把老爷叫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她这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 “别说了,听话,老老实实待几天,别惹你父亲生气了,就当娘求你了……” 被关进屋里的东方青青气得一通乱砸,就差一步就成功了,要不是那该死的刺客,她现在已经是战王妃了! 就算是她下药的又如何?生米煮成熟饭,君北承作为她的皇叔,大名鼎鼎的战王,为了面子不想负责也得负责。 见她这副愁苦的模样,她的贴身丫鬟翠翠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道:“小姐,你别生气了,奴婢在战王府的时候听到了一点消息,或许还有办法。” 东方青青立马来了精神,勾勾手指示意丫鬟到跟前来说话。 翠翠饱含心机地一笑:“奴婢听说昨晚有女人进了王爷的房间,他们现在都没找到人,那为什么不能是小姐你呢?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东方青青先是一愣,随即茅塞顿开,对啊,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就算不是她那也只能是她,不怕君北承不负责! 可一想到昨晚自己辛辛苦苦布的局,最后却让别的女人占了便宜,她简直要气炸了。 一双含怒的杏眸恶毒无比:“事情交给你去办,还有,盯紧了战王府,我要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第三十章:四岁孩童是刺客? 战王府轩雨阁书房。 阿左拎着脸蛋黝黑的沈天赐走了进来。 他也不能总是脸上脏兮兮的,所以娘亲就给他抹了花粉做的胭脂,看起来整张小脸又黄又土。 君北承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小子,询问的眼神给到阿左。 让他抓刺客,把孩子抓过来做什么? 大狗熊那威武的身影笼罩着小小的沈天赐,像是一尊煞神,唬人得很。 “启禀王爷,属下寻思那刺客多半会回来收走那些木头弩,就在烟云阁外守株待兔,没想到碰上这小子在埋木头弩的地方翻找。” 君北承眉头微挑,意外都写在了脸上,一个四岁孩童?刺客? 那般精湛的手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一开始阿左也是不信的,以为自己判断错误,所以就多了个心眼。 他抓着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沈天赐,强行掰开了那只满是伤痕的小手:“王爷请看,他这双手全是伤,还有属下问过膳房的人,这孩子经常偷偷出没柴房,拿些木头玩,他们都知道他是沈林的儿子,就都没在意。” 有意思! 君北承自书桌后站起身来,挺拔高大的身影踱步到了沈天赐的面前,骇人的气场威压让人喘不上气来。 脚下的小人儿依旧低着头在瑟瑟发抖,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说道:“王爷,小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拿木头练字而已,我们家买不起纸,平日都在地上用木头写字,还有手上的伤,是在后山给上官公子干活弄出来的。” 那双明亮的丹凤眼蓄着眼泪,连声音都带着哽咽,可眼里一闪而过的机灵还是被男人捕捉到了。 嘴上说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解释起来逻辑却清楚得很。 到底是个孩子,哪里能在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他只觉得有趣,这小东西就连害怕也是装出来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仵作,养出来的儿子会如此聪慧。 对视之下,沈天赐脸上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淌,那叫一个可怜。 心里却无比恼怒,坏爹爹好吓人,一点也不好骗的样子。 可要是被揭穿了,会给娘亲带来麻烦的,一定不能暴露! 他掩饰得很好了,可那点小心思依旧没能瞒过君北承的眼睛。 男人忽地笑了,却让一旁的阿左背脊发寒,王爷一笑,生死难料,准没好事儿! “是么?可是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在烟云阁外挖土埋东西了,这你要怎么解释?” 沈天赐抽抽搭搭可怜巴巴地回话:“那肯定是别人看错了,我才四岁,做不来那些事的。” 君北承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眼底的冷意却越来越浓:“哦?哪些事?” 小家伙抿着嘴巴不说话了,娘亲说过言多必失,小孩子是可以装傻的。 他也不急,对付小孩子嘛,法子多的是。 抬眼吩咐道:“去请沈林来,事情是不是她儿子做的,她这个当爹的自然清楚,四岁的孩子做不出那么精巧的暗器,但当爹的就不好说了。” 一听牵扯到了自家娘亲,沈天赐蔫吧了,心一横抱着君北承的大腿就嗷嗷大哭,打算蒙混过关。 “呜呜呜,叔叔不要找爹爹过来,爹爹打人可疼了,我只是贪玩了一点,但罪不至死啊!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君北承神色一冷,眼里闪过一抹烦躁,只想把腿上的狗皮膏药甩掉,又怕收不住力道伤到人。 阿左赶紧上前把沈天赐从他身上扒拉了下来:“你小子胆肥啊,敢如此冒犯王爷,赶紧老实交代,不然子债父偿,我们就找你爹去!” 沈天赐气得磨了磨小奶牙,找爹找爹,找爹去呗!这不就在跟前吗?哼! 对亲爹的好感度再次-1。 第三十一章:默默的给她磕一个 面对两个凶神恶煞的威胁,小家伙也不装了,不情愿地承认道:“机关是我布置的,暗器也是我做的,你们不是看见我手上的伤了吗?谁让那个坏女人欺负我爹,我只是报仇而已,我已经说了,你们得信守承诺,不准告诉我爹。” 好小子,还真是他干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君北承邪魅一笑:“本王可没给你什么许诺。” 啊!!! 沈天赐要气死了,这个亲爹怎么这么坏!难怪娘亲不要他! 不过君北承确实没有收拾一个小破孩儿的心思,他在意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手艺和心机。 若不是有人言传身教,四岁的孩子怎会做到如此? 还偏偏就是昨晚那种时候,若是沈林和进他房里的女人是一伙的,他们又是受何人指使?目的又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怀疑沈林是某方势力派来接近他的人,是敌是友暂不清楚,如今连个孩子都要利用。 他没耐心再继续玩下去,不如直截了当严刑逼供。 就在他要下令抓人的时候,刚才还在心里问候亲爹的沈天赐突然再次飚起了演技。 抱着君北承的大腿哭得跟死了爹一样:“王爷,求求你了,不要告诉我爹这件事,她会生气的,我从小就没有娘,爹爹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打几份工累死累活,要是知道我如此不争气,她真的会不要我的!” 一向冰冷无情的男人,此时脸上却有了一丝动摇。 透过脚下那张小脸,他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抱着先帝的腿,求他去看看自己病重的母妃。 最后他被无情地踹倒在了雪地里,母妃死在了那个雪夜里,那个无情的男人始终没露过面。 不愉快的回忆让他脸上的表情越发阴郁,冷冷开口:“不告诉你爹也行,那你告诉本王,谁教你做木头弩的。” 沈天赐小脸一白,这个就更不能说了,让娘亲知道了最多挨顿打,可师父一定不能暴露。 见他如此反应,君北承就自动默认是当爹的沈林教的。 早知道那小仵作不简单,水性了得,破案的本事也一流,现在还会做如此精巧的机关暗器,来历必不可能简单! 从孩子身上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君北承也没耐心继续浪费时间。 冷眸低垂,站在小小的沈天赐面前,像是一尊掌握生杀大权的阎罗:“本王数三声,你要是跑出了门外,本王就不追究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天赐扭头就跑,连滚带爬生怕跑慢了。 小家伙跑到门口还摔了个狗吃屎,也不喊疼,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继续跑,快速的消失在了门口。 君北承难得轻笑出声,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椅子上,眼底情绪翻涌,变化莫测。 阿左脸上满是意外,王爷一向不喜欢孩子,今日竟然对这个孩子如此宽容。 “王爷,就这么让他走了?那需要属下现在去抓沈林审问吗?” 君北承看着手中的公文,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一个四岁的孩子能问出多少东西?这事儿先放一放,本王倒想看看那个沈林究竟有什么目的,好好盯着她。” 狭长凉薄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沉和玩味,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是掌控全局的镇定和淡漠。 沈昭宁并不知道儿子被抓包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又背了个锅,整个被蒙在鼓里。 几天下来她身上的疹子好得差不多了,用了从上官九书那里薅来的好药,也不会留疤。 连君北承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青紫也都在药效的作用下很快消散不见。 这几日轩雨阁那边都没动静,她私底下也特意留意了事情的走向,君扒皮竟然直接不追究了! 不仅没有再寻找那晚上的女人,也没有再查找伤害安阳郡主的刺客,属实是奇怪。 很快一个八卦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这才知道人家不是不追究,是没工夫再追究。 因为外头都传开了,那晚上和君北承共度良宵的是安阳郡主东方青青! 这个安阳郡主也是牛啊,在这个女子清白大于天的时代竟然能豁出去自己的名声来顶这个锅。 她能怎么办?当然是非常感谢默默地给她磕一个啦! 只希望有了这个安阳郡主,自己的嫌疑能洗干净,然后趁着两人浓情蜜意,她好带儿子跑路。 那头,得知这件事的君北承着实被气得不轻,手中的紫毫壮烈牺牲成了两截。 阿右心直口快,仗义发言:“那个安阳郡主压根没进王爷房间,为了榜上王爷简直没脸没皮!清白都能不要,这般女子谁娶谁倒霉!” 阿左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警告他慎言,不过这话也没毛病。 那晚的女子分明不是安阳郡主,为了嫁给他们家王爷,连这种事都能认,还四处宣扬,这不是逼着他们王爷负责吗? 他们没把事情传出去就算是给了国公府天大的面子,没想到这国公府不仅不领情,还敢反咬一口,真是越发的不要脸了! 君北承眼底的怒意很快掩了下去,换了一支毛笔继续在纸上练字。 用不温不怒的声调说道:“既然她不要脸皮,那便让她丢人去,清点人马,今晚出发去揭阳追查走私兵器一案,带上沈林。” 阿左阿右相视一眼,领命而去,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此去少说一月有余,那安阳郡主一个人唱独角戏一个人丢人,这段时间人家戳脊梁骨也得戳死她。 纵然脸皮再厚的也受不了,更何况好面子的国公府。 到时候办完事儿回来,再抓到进王爷房间的正主,王府一出面澄清,狠狠地打国公府的脸,让他们再丢一回人。 只能说王爷这招实在是狠,不过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这么干。 …… 接到要出远门的消息时,沈昭宁当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咳得厥过去。 阿右友善地提醒:“沈林你病还没好?没事,王爷说了给你配马车,你看王爷多照顾你,赶紧收拾,晚上就得走。” 第三十二章:没了她活不了是不是 确实挺会照顾人的,她还得谢谢那狗王爷呗! 出去办差就办差,带上她做什么?真把她当板凳了,走哪儿搬哪儿。 她一脸苦相叫住了阿右:“等等!我这身子不好,还有孩子要照顾,王府真的没有别的人可以调用了吗?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右护卫,劳烦你跟王爷说说,换个人去,拜托了!” 笑死,她还指望君扒皮这次不在她好跑路呢,她才不要跟着去! 再说她也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吧?少了她不行? 阿右见她确实弱不禁风的,还有个同样弱不禁风的孩子,父子俩跟两根小苦瓜似的,也就答应了。 结果,嗯,挨了一顿臭骂。 他一脸委屈地折了回来:“沈林,王爷说了换不了,孩子在王府也丢不了,你要是不愿意去,他就亲自来抓你,你自己看着办。” 沈昭宁想打人,没了她活不了是不是,狗东西可真粘人! 不仅断了她的生路,还把孩子押在王府当人质,谁能玩得过他呀? 阿右走了之后,沈天赐担心极了,脏兮兮的小脸蛋子皱成了一团:“爹,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抱着儿子无奈道:“能怎么办?只能再忍忍了,你在家里要听话,乖一点,等爹回来。” 母子俩从来没分开过,自然是万般不舍,也放心不下。 小家伙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看得沈昭宁也想哭。 等到出发之时,母子俩更是依依不舍,一大一小眼睛都红彤彤的,委屈得不行。 马车里,君北承等得不耐烦,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他最烦孩子哭闹,阿左怕吵到主子,赶紧催促道:“沈林快点上车,时候差不多了,别耽误了行程,孩子在王府不会有问题的。” 沈昭宁不情不愿地拎着她的小包裹上了马车,寻思给她配的马车还挺豪华,心里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 可在她撩开帘子,看见里面那张阎王脸之后,她又默默地又把帘子给放了回去。 没等她跑路,里面就响起了催命的声音:“跑什么?进来!” 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走了进去,坐在了离君北承最远的位置。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治水方略》,抽空抬眸睨了她一眼:“怎么?跟本王坐一辆马车委屈你了?” 沈昭宁一秒变狗腿,脸上堆满笑意,美眸弯成了两道月牙:“不敢不敢,能和王爷坐一辆马车那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呵忒!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空气再次陷入了寂静,男人低头看着书,时不时地翻页,再没搭理她一眼。 路途无聊,她没事做,两人在马车这样狭窄封闭的空间里,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自从那天晚上的疯狂之后,她就有些无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了,看一眼都不行! 偷瞄那张隐没在阴影下的侧脸,鼻梁如山丘,眉眼如星河,偏偏生了张刻薄的嘴。 那唇上隐约还能看见一点咬破的痕迹,那是前几天在浴池里的时候咬的。 回想起那晚的疯狂,她的脸就开始升温,变得白里透红隐隐发烫,美眸染上一层绯色,像极了魅惑人心的妖精。 第三十三章:食髓知味 天生媚骨的她不需要使用任何手段,哪怕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勾人。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虞乡镇让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为之心动的原因,一个个都想给沈天赐当后妈。 柔和的烛光下,一身男装的她泛着诱人的光泽,透着无形的吸引力,很难让人不注意。 君北承眼睛看着书,却把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扫了一眼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漫不经心地调侃:“你很热?” 车里放着冰,不仅不热还很凉爽,甚至还有冰镇的凉茶喝。 沈昭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上胡言乱语:“不热,就是有点口渴。” 她殷勤地拿过冰在冰块里的茶壶,倒了凉茶递到了君北承的手里。 一双美目含光,小脸泛红,让人浮想联翩,有种想要揉碎她的冲动。 这样的风情不该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实在是违和得很。 君北承眸光渐沉,心下晦气,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确实需要喝点凉茶静静心,不然他会真的觉得自己有毛病。 只是嗅着茶杯上指尖留下的幽香,心不静反乱。 沈昭宁也没客气,从包里掏出两颗酸梅干放进了茶杯子,这才细细地品了起来。 夏天她就爱喝个冰镇酸梅汤,路上不方便,只能如此将就一下了。 君北承瞧着她怡然自得的小动作,心下嗤笑,她倒是会享受。 他没言语,此次带上她就是为了解开一些疑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马车里安静得可怕,沈昭宁一开始还挺紧张,打起精神准备当牛做马。 可男人一直在看书,她也没事做,无聊地发了会儿呆就开始打瞌睡了。 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几次都险些跌倒,又幽幽地晃了回去。 车上能睡觉的软塌被君北辰坐着,她只敢想一想,哪敢造次? 可睡熟了之后马车一颠簸,她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在了马车里,脑袋滚到了男人的墨色云纹靴上。 那一刻,她瞌睡虫死了一地,不知道该装死还是爬起来装作无事发生。 好社死啊! 头顶,男人俯视着趴在身下的人,眼神比盆里的冰块还要冷。 “本王的鞋子很干净,不用擦。” 艹! 沈昭宁光速爬起来坐回了座位上,谁特娘的要用脸给他擦鞋啊?呵忒!啐一口以示尊敬! 终于,男人放下了手里的书,躺下准备睡觉。 她寻思自己也能稍微偷个懒了,结果那扒皮的玩意儿来了一句:“给本王扇扇子。” 哦莫,他可真会享受,两份工钱享受全方位二十四小时服务,资本主义都没他能算计! 心里骂骂咧咧她还得干呐,拿过折扇嘎嘎一顿扇,就着冰块的寒气,扇得君北承墨发乱飞。 他幽幽地睁开了眼,盯得沈昭宁背脊发凉,陪着笑放缓了速度。 她恨自己没出息! 一整晚都在赶路,君北承睡软塌,她就坐地上给他扇风,被他当牲口使。 后半夜里她连连打瞌睡,困极了一头栽到了软榻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趴着睡总比坐着睡舒服,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起来! 原本睡着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那颗近在咫尺散发着幽香的脑袋大胆地几乎贴上他的脸。 拿着折扇的手小而白嫩,指尖粉红,就在他的唇边,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让人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巴掌大的小脸线条柔和,白嫩饱满的耳垂有点可爱,着实生得不像是个男人。 脑子里浮现出在浴池的那晚,烟雾缭绕的浴池里,他自背后拥着那挣扎扭动的细腰,咬着那发红诱人的耳垂,气血再次翻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把沈林和那晚的女人联想到一起,大概是因为那股幽香的缘故。 大热天的,确实有些心浮气躁。 君北承扭过头去,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脑子里却控制不住想入非非。 那晚的愤怒之后,竟让他有些食髓知味,该死! 第二日,到了驿站,沈昭宁又变成了大丫鬟,伺候男人更衣洗漱,跑前跑后还要伺候他吃饭。 完事儿人家还要沐浴,她拿着衣服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右看门呢,纳闷地问她:“干嘛呢?快进去呀。” 她不情不愿地进去,满脑子都是那晚浴池里惹的祸。 第三十四章:连裤衩子都要她洗 沈昭宁走到浴桶钱,拿起帕子一闭眼开始给男人擦背,逮着一顿嘎嘎猛搓,早完事儿早解脱。 君北承猝不及防被搓得身子往前一个趔趄,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 他有说要搓背?就这么喜欢伺候人? 背后的动作突然又停了下来,他神色微动没吱声,索性靠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 身后,沈昭宁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些还未完全消失的抓痕,老脸通红。 当时男人把她抵在浴池边上,上下其手,攻城略池,她疼得很,下手就特别狠。 谁知道她抓得越厉害,男人就越疯狂,险些将她和池水一起撞碎。 此时再看那张巧夺天工完美无缺的脸,依然会气血翻涌。 修长的脖颈,张力十足的喉结,一路往下,是沾满水珠的腹肌。 哦莫,不能再往下看了,赶紧念段清心咒冷静一下! 正满脑子小黄人呢,君北承突然站了起来,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随后,男人戏谑的声音响起:“发什么呆?伺候本王更衣。” 沈昭宁羞涩睁眼,哦,穿裤子沐浴,真有他的!之前不是脱得挺干净? 反正她早就看过了,这么见外做什么? 她一边替君北承更衣,一边不满地提议:“王爷要不找个丫鬟,路上也好伺候,属下粗手粗脚的,怕有纰漏。” 君北承面色微沉,冷冷驳回:“本王用不惯不熟悉的人,特别是女人,你不愿伺候本王?” 哪敢呐?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担心伺候不好王爷。” 哼! 男人心下冷嗤,怎么会看不穿那点拙劣的演技? 看着眼前人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狗腿的模样,那双手已经摸上了他湿掉的裤子。 他眸子微眯,低喝出声:“滚出去。” “好嘞!”她当时就滚了,很利索。 沈昭宁累得满头大汗,这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正准备歇会儿,阿右抱着脏衣服就来了:“沈林,王爷的衣服你浆洗收好,分类好到时候拿取方便。” ??? 为什么又是她?她看起来像是什么很能干的老妈子吗? 驴也要休息一下的好吧? 更过分的是连裤衩子都要她洗!还要不要脸了? 最后,在君扒皮的眼神杀之下,她蹲在水盆里吭哧吭哧地洗得很卖力。 看着她面不改色洗完衣服,还把贴身的裤衩子高高挂起,并恶趣味的弹了一下裆部,君北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若是女子,面对男人的贴身衣物必然会不自在,除非脸皮厚得过人。 沈昭宁要是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必然会气得吐血而亡,她是被逼的! 当然,这也跟她现代的思想和强大的心理建设有关。 在末日的那些年,她还当过大粪清理工,洗条裤衩子算什么? 就是拉裤兜里她都能不皱眉头地给他洗干净! …… 京都,国公府。 东方青青跪在地上,被藤条打得到处乱爬,身上到处都是红痕。 东方兴昌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管谁说话都不好使,今天他非得教训这个孽障! 刚让她老实点,回头就整了一出大戏,自损名誉,丢全家人的脸,简直愚蠢至极!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打死你算了!” 他是真想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东方青青嗷嗷叫着嘴还硬:“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我和皇叔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不得不娶我,女儿哪里做错了?之前不是父亲你支持我嫁给皇叔的吗?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让她嫁战王府没让她没脑子不要脸啊!亲爹有几条命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气得翻了个白眼:“愚蠢至极!且不说你这计谋容易穿帮,正主一出来你就得被打脸!战王若是一个不承认,你又该如何自处?君北承就不是一个吃威胁的人,到时候逼婚不成翻了脸,后果你承担吗?” “他昨夜就奉皇命出城办差去了,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造势你都不看时候,脑子呢?丢人的是咱们国公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东方青青傻眼了,君北承竟然直接跑了?那她演戏给谁看? 她完全没算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一拳打在棉花上,现在完全是自取其辱,整个京都的笑话。 到时候君北承再立了功回来,皇帝肯定站在他那边,自己的计谋不就落空了? 现在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那个女人灭口,让君北承死无对证,只能接受她的诬陷。 东方兴昌再气也没办法了,为了维护国公府的脸面,也只能把事情圆过去,当即丢下藤条进了宫。 到时候太后和皇后带上皇帝一起施压,这婚事不成也得成。 …… 接连几天,沈昭宁在路上都充当着老妈子的角色。 白天当牛做马,晚上当马做牛,还得给狗王爷洗内裤。 终于熬到了揭阳,她这才有功夫好好睡一觉,梦里都是君扒皮那张刻薄的嘴脸! 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发现君北承他们出去办差了,反正她帮不上忙,偷懒的感觉真爽。 她赶紧叫人打了热水来,用椅子把门堵上,拆开勒得喘不过气的胸,准备好好泡个澡。 正泡得舒服,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甚至还有往里闯的架势。 第三十五章:别把监视说得那么情深义重 若不是门从里面抵着,估计早就被推开了。 沈昭宁吓得脸色苍白,拿着衣服就往身上套,慌乱地喊道:“谁啊?催命呢?” 门外的阿右挠了挠头:“急事儿,王爷让你过去处理几具尸体,赶紧的啊,都是大老爷们你锁什么门?” 得,君扒皮就是君扒皮,他就没有当人的时候,又大晚上让加班! 她裹好胸穿好衣服连忙赶了过去,后院里摆着几具尸体,看打扮像是镖师。 君北承和左右护卫以及几个铁甲卫都在,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跟那索命的黑无常一样。 这是要看着她尸检啊,那她也只能放手干了。 熟练地剥掉那些尸体上的衣服,逐个检查身上的伤势,分析死因查找线索。 啊,其实就是装装样子。 一旁,阿左解释道:“这次我们来是调查走私兵器一案,这几个镖师押送的货物被查出是大批私自制造的兵器,被抓获后就服毒自尽了,你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沈昭宁没说话,把尸体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又把他们的衣服也都仔细勘察了一遍。 在这些走私犯的记忆里,她看到了他们从一处隐秘的山洞出发,跟人在荒郊野外跟人碰头,真金白银的交易。 随后被君北承的人跟踪,却在中途发现了端倪,两方人马激战,最后不敌服毒自尽。 她组织了半天的说辞,确定不会引起多余的怀疑之后才开口:“他们死于剧毒,这种毒药是即刻毙命的烈性毒药,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应该是有人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 “他们的鞋底有红色的黏土,我来的时候刚好见过这边的山坡上有这样的黏土,我还在他们的鞋底发现了一些草子,这种草长在深山里土质松软肥沃的地方,应该是深山里的低洼谷地,你们可以沿着抓获他们的地方往深山里的盆地找找看。” 说完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箱,准备回去再洗个冷水澡休息,反正抓人的活儿轮不到她。 君北承审视的眼神打量了她两秒,递给阿左一个眼神,让他带兵前去搜查。 沈昭宁脚底抹油也要跑路,却被拎着后脖颈滴溜了回来。 人到了跟前,君北承才发现眼前人只堪堪到自己胸口的高度,妥妥的小土豆子。 这小土豆子还敢悄咪咪地瞪他,真当他看不见? 他捏着那单薄的小肩膀,别有深意地闲聊:“章卿之章县令夸你心思仔细,断案一流,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本王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通过另一个人的字迹就找到为逆贼传消息的中间人的。” 奶奶个腿的,过不去了是吧? 当时说什么通过字迹对人进行容貌侧写,结果那人就是个送信的,压根不是写信的人,这不,倒霉咯!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能看到死人记忆的事情,只能装鹌鹑,任凭狗王爷恶意揣测。 “那个,我说是巧合你信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她扬起一张真诚的小脸,美目里满是真诚,在男人眼里看来却是心虚和不怀好意,甚至还带着一点魅惑的意味。 君北承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出了院子。 小土豆子直接原地抑郁,这人心思那么重做什么?活得轻松点不好吗?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倒霉的明明是她好吧? 接下来几天铁甲卫们都在忙,搜查跟踪准备把走私兵器的人一网打尽。 沈昭宁派不上用场,在落脚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想儿子。 他们母子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才四岁的孩子没了娘亲在身边,想想就好可怜! 实际上,沈天赐在王府里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娘亲不在家的时候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制作暗器,没事儿就去后山学学医术,认认草药,时不时地顺点毒药啥的。 再闲着没事儿就去看侍卫们练功,在一旁跟着见样学样。 当然,他也会想娘亲,不过他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可以克服的。 他要变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娘亲。 变强第一步,那就是得独立,不能当一个没有娘亲在身边就哭鼻子的爱哭鬼。 …… 夜里,沈昭宁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吓醒。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窗外落叶掉了一地,没来得及关的窗户下多了一滩水渍。 雨季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有时候还会连续下好多天。 她冒着雨关好了窗户,发现后院马厩里空空如也,铁甲卫还没回来。 这么大的雨他们还在山里找走私犯的线索?够辛苦的。 不过跟她无关,这种天气用来睡觉最舒服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怕打雷,只能把头埋在被子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被子突然被人一把掀开,人也被扯下了床。 是王府的侍卫李州,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往外走:“刚才山中传来信号,王爷他们请求支援,现在人手不够,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动作快点!” 沈昭宁随手抓过衣服往身上套,外面都是密集的脚步声,官兵已经集结完毕。 这次前来除了黑甲卫之外,还从揭阳调了一些兵由李州率领,以备不时之需。 君北承疑心重,行事小心谨慎,机密任务平时都是铁甲卫亲自出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动地方兵。 今晚肯定是遇到状况了。 不对,她猛地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大哥,你们缺人也不用拿我一个仵作去充数吧?我这身板也帮不上忙啊,我连马都不会骑!” 李洲回过头来看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好像觉得有道理。 可他还是拉着沈昭宁下了楼:“虽然你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王爷说了,不能单独丢下你。” 是不能让她有机会跑路吧! 监视就监视说得那么情深义重! 她跟破麻袋似的被丢到了马上,李洲那糙老爷们甚至没给她弄个挡雨的。 崎岖的山路上,大部队全速前进,晚饭都差点给她颠出来。 豆大的雨点打在背上,堪比人间酷刑。 照这状态赶到山里,别说她能干点啥了,搞不好死半路上,他们还得费劲给她挖坑埋咯。 第三十六章:跟他沾上边就会变得不幸 好不容易赶到了目的地,地上都是尸体,有铁甲卫的,也有走私犯的。 能让百战百胜的铁甲卫折损这么多人,对方实力可见一斑,事情比他们所想的要更加复杂。 现在君北承和剩下的铁甲卫不见踪影,李洲冒着大雨,急得像是没头的苍蝇。 帽檐上的水顺着沈昭宁的后脑勺滴成线,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要不放我下来吧,你们去找王爷,我就在这儿等你们,要是待会儿有人来了还能给你们报信,这带着我就是个累赘,也不方便。” 李洲一听觉得有道理,加上打心眼里就觉得她是个碍事的累赘,当即就把她丢下了马。 还贴心地丢了个穿云箭给她,跟窜天猴一样窜上天报信的玩意儿,一个箭头形状,到了天上就会炸开一团烟火。 李洲急着找他们家王爷,潦草地嘱咐道:“找个隐秘的地方躲着,注意安全。” 一群人踏着带血的泥水消失在了山路上,她只想翻白眼。 神经病嘛不是?让她在家睡觉会死吗?非得让她出来遭罪! 她也没闲着,快速地读取了尸体们的记忆,发现这些人竟然早就设下了圈套。 他们不仅仅是走私兵器那么简单,还得了刺杀战王君北承的命令,决不让他活着回京都! 今晚他们故意放出诱饵,引诱铁甲卫进圈套,现在他已经带着铁甲卫追过去了。 看样子今晚君扒皮多半要栽,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死在这里只能算他命不好,她又没那个能力救人,也省了小命被威胁的苦。 沈昭宁打定主意掉头就往山下跑,到时候悄悄回到京都,接了儿子就远走高飞。 等君北承的死讯传回去,到时候王府一团乱,他们肯定没精力管她的。 可是,她不认识路。 来的时候趴在马背上被颠得头晕眼花,压根就不记得路。 山路蜿蜒崎岖岔路还多,时不时还有塌方,乱七八糟走了一通,最后发现迷路了! 天上惊雷阵阵,她破防了,找了个山洞暂时避雨,准备雨小点再走。 反正君北承今晚得死,她也不急这一时。 谁知刚找了个石头坐下,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这个时候,在山里出现的人除了君北承的人就是那些走私犯和杀手! 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吓得连忙躲在了山洞里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外面的人也进来了,人数还不少。 一群人抬着沉重的箱子,为首的人声音粗糙沙哑,嗓子像是受过伤。 “所有黄金都在这里,包括战王的买命钱,比先前咱们说好的足足多了三成,你清点好,我还得送兵器回去交差。” “临时加价不合规矩,下回再这么做生意,我家主人会不高兴的。” 随着箱子打开的声音响起,一群人开始清点黄金,沈昭宁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黄金! 君扒皮的命那是真值钱! 得,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被人给堵在这儿小命危在旦夕,只要跟君扒皮沾上边就会变得不幸。 等黄金清点完,另一方人马的头子操着奸佞的嗓子满意地笑了。 “请你家主子放心,战王活不过今晚,这钱给得绝对不亏。” “还有那几箱黑火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值这个价。” 黑火药! 他们不仅走私兵器还走私火药,在这个时代,火药可是非常珍惜的战备物资,各国管控非常严格。 在这个热兵器有待开发的朝代,拥有黑火药就代表了地位和强大,是战场上决胜的关键。 别看几箱黑火药数量不算多,这些人能搞到这些就足以说明路子不简单。 又是屯兵器又是买火药的,要是有个反叛之心,造反都够了。 两方人马完成交易后,拿着黄金的男人嘿嘿笑道:“老地方用来埋伏战王了,货都放在新地点,你们最好连夜都运走,我得去给战王收尸了,期待下次合作。” 他们提前就设计好了一切,还把货换了位置,君北承再精明估计这回也够呛。 沈昭宁自身难保当然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生死面前圣母心那就是个笑话,只期待着他们赶紧走人。 可下一秒,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插在了她的面前,一个满脸烧伤的男人走了出来。 “听了这么半天,想回去报信?” 是那个嗓子坏掉的人! 她竟然忘了,这里的人习武,感知灵敏,应该躲远一点的! 男人脸上的疤痕扭曲丑陋,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另一方人马一看这情况,脸色冷了下来:“你们先走吧,人交给我处理,保证清理干净,不留尾巴。” 丑男人抽走了长剑,带人急匆匆地离开了,是真急着把兵器运走。 一个三角眼,鹰钩鼻的三寸钉走了出来,笑容阴森:“可惜,你没机会回去报信了。” 没等沈昭宁解释,明晃晃的大刀就砍了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把长剑飞来,穿过三寸钉拿剑的手臂,把他钉在了地上。 第三十七章:你不跳我可跳了 是君北承! 沈昭宁惊呆了,走私犯们也惊呆了。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本应该在圈套里的君北承会出现在这里,犹如杀神降临!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勇猛的铁甲卫就杀了进了山洞,并不算宽阔的山洞里顿时充满了血腥气。 人群之后,男人一身黑袍,衣摆点缀金色云纹,矜贵又冷绝。 清冷的眉眼扫视着眼前的厮杀,犹如蔑视着一群蝼蚁。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拥有着碾压一切的强大气场,让人心惊胆战,肝胆俱裂。 啧,本来生了一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绝世容颜,性子却这么阴郁。 透过人群,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沈昭宁心虚的缩了缩脑袋,活像是出轨被抓包。 她本来是想跑路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 跟着君扒皮总比丢命强嘛! 她躲过走私犯的剑,连滚带爬地逃到了君北承的身边,一副忠心为主的狗腿模样。 “王爷!我和李洲他们前来支援!你没事吧?我刚听说他们设了圈套埋伏你,有人还拿钱买你的命,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 为了显得那虚无缥缈的担忧逼真一点,她甚至努力地挤出来一点点泪意。 眼泪掉下来显得娘,这样刚柔并济的模样刚刚好。 她简直佩服自己的演技,快把自己都感动了。 可君北承看到的却和她想象中的效果不一样。 眼前那张泫然欲泣的素脸要是个女人的话,怕是要连男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心里却还是兴起了一丝异样情绪,按捺不住的悸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哦?有多伤心?” 呃,这个问题问得真刁钻,非要这么较真吗? 沈昭宁一脸认真的张开双手比画了一个大大的圆:“这么多,我找你找得都迷路了,还差点被人杀掉!” 是么?不是为了逃跑或者通风报信? 在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他才不会信她那些油腔滑调。 再说,就她这小身板,能帮上什么忙? 君北承面无表情的抬脚踹飞了挥剑而来的走私犯,眼里杀意涌现。 “不想死就一边去,别碍事!” 言语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这男人他没有心! 沈昭宁本想先溜出山洞,然后再找机会逃跑。 就算君北承识破了敌人的圈套,现在打起来胜负也不好说,她还是有机会跑路的。 可那些该死的走私犯一直来来回回地堵着洞口,外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刺客涌入。 狭小的山洞里人满为患,谁也顾不上谁,刀光剑影的逼迫下,她只能往山洞里逃去。 逃到里面她才发现,山洞里的道路竟然是半人工挖掘出来的。 道路幽深且长,像是个秘密隧道,这是个大工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间挖出来的。 她壮着胆子往里面逃去,不逃不行啊,后边还跟了两个拿大刀的黑衣人呢! 跑着跑着,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一阵地动山摇,山洞里有不少碎石掉落。 竟然有人用了火药,在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找死! 这些亡命徒为了杀一个战王简直不要命,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留下他的命。 所以说得离他远点,不然后边指不定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发生。 接着又是两声爆炸,山洞塌陷越发厉害,沈昭宁恨不得自己变成八爪鱼,连滚带爬跑得十分狼狈。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惨叫,黑漆漆的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回头,没命的往前跑去。 山洞上方掉落的石头越来越多,一块大石头朝着她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只大手猛地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她向前摔去,避开了大石头,只是擦伤了胳膊。 身后似乎有人闷哼了一声,接着那大手再次把她拎了起来,拉着往前一路狂奔。 这人不杀她,还救她,看那高大的背影,不会是君北承吧? 出神之际脚下一个踉跄,男人冷冷的凶道:“不想死就好好看路!” 果然是君扒皮! 看在逃命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 隧道塌了,那群人眼见逃不掉就是奔着同归于尽来的,不少人都被埋在了里面,生死未卜。 两人一路逃到了隧道的尽头,外面竟然是狂风呼啸的悬崖,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 连接对面山体的索桥已经被人斩断,这是早就切断了所有后路,要让君北承死在这里。 眼看着不跳崖也会被埋在这里,沈昭宁把手从君北承的掌心抽了出来:“你跳不跳?你不跳我可跳了啊!” 捞尸人的职业能让她在水里活下来,除了这个高度有点吓人之外,存活几率是百分百的。 君北承眼里闪过一抹犹豫,也有些意外,这么高,她胆子这么大? 怎么看也是他的存活率比较高一些吧?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完全信任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人。 趁着夜色,沈昭宁鄙夷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相信我的话就抱紧我,我保你不死,不信你就在这里等死,我自己跳。”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 也就在同一时间,男人的手搂住了她的腰,两人齐刷刷摔向了暴雨下湍急的河流。 沈昭宁不知道,她自认为在黑暗中得到掩饰的小眼神,全都被男人尽收眼底。 也就是那鄙夷不屑的态度,让男人打算赌一把。 赌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他的命,就算她真的动手,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完成反杀,有何惧? 再者说,还不一定谁救谁呢。 只能说君北承赌对了。 到了水里之后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恶劣,河水湍急的流势连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大雨让河水上涨变急,底下都是要命的漩涡,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卷进去。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哪怕水性再好,在情势这么险峻的河流里也根本活不下来。 何况他在隧道里被石头砸中,肩上有伤,又增加了几分难度。 此时,他看不上的小仵作发挥了作用,一个生存能力拉满的挂逼。 河水里,两人被冲散,君北承意识模糊的前一秒,看见了那道拼命朝他游来的身影。 美人鱼一般,在水中畅游无阻,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 第三十八章:女儿身暴露 原本,沈昭宁动了视而不见的心思,可她害怕面对儿子那双渴望父爱的眼睛。 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将来有一天儿子知道自己的母亲杀了父亲,他会作何感想? 哪怕她和君北承只是露水情缘没有感情,可他到底是孩子血缘上的父亲。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沈昭宁拽着男人沉重的身子浮出水面,又回到水里给他渡气。 就这么一路拽着男人沉沉浮浮,随波逐流,飘了一晚上。 直到飘上河滩,精疲力竭的她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绵绵细雨之下,天空昏暗而压抑,男人睁开了眼,眼里多了一抹如破晓般的光。 沈昭宁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山洞。 旁边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男人的脸埋在火光的阴影里,忽明忽暗,身影被拉得老长。 君北承! 她吓得一翻身爬了起来,感觉脑子昏沉沉的,应该是发烧了。 还好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都快被烤干了,看来身份没暴露。 也是,就君扒皮那尿性,能把她拖到山洞里来都算是仁至义尽,怎么可能会脱她的湿衣服? 她干巴巴的打了声招呼:“多谢王爷相救……” 一开口才发现连嗓子都哑得可以,索性也就懒得装了。 她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醒来的所有表情都被君北承尽收眼底。 两人在河里抱在一起飘了一夜,中途清醒的时候,他能清晰的看见那张急切着想要救他的脸。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救了。 还有唇上那柔软带着幽香的触感,和那晚在浴池里一模一样。 只是那晚那个女人在亲吻时用手捂住了他的双眼,所以他只记得那甜美的味道和触感。 在沈昭宁昏迷的期间,他一直在揣测她的来历。 好像和他猜想的有些出入。 一直以来小仵作没有要杀他的想法,甚至冒着危险救他,只是总想逃走的行为十分可疑。 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何如此心虚想要跑路? 这让君北承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小仵作不是某些势力派来的人,那为何又能知道叛贼据点传信之人是谁? 还绕着弯子帮他抓到了部分叛贼,虽然最后叛贼自尽,线索中断,可她给出的所有线索都是真的。 不过既然不是敌人,那留着也无妨。 他倒要看看,这个一身秘密的小仵作到底是什么来头,偶尔玩点抽丝剥茧的游戏锻炼锻炼耐心也不错。 火上的烤鱼已经差不多好了,他取下一个丢给了沈昭宁。 姿态冷傲,如同施舍。 沈昭宁心里骂骂咧咧的捡起那条烤鱼,张嘴咬了一口鱼腹。 鱼不大,吃完鱼腹后她就将鱼丢在了一边,她不爱吃鱼,总会卡刺,所以就算吃也只吃刺少的鱼腹。 她的动作让对面拿着烤鱼的君北承眉头微蹙,不爽到了极点。 他烤的鱼不是谁都能吃到的,她竟然吃了两口直接丢掉! 感受到那冷冰冰的视线,沈昭宁吓得咳嗽了起来,哦莫,又卡刺了! 她背过身去差点没把自己咳死,眼泪汪汪的把那根鱼刺给吐了出来,呜呜呜,再也不吃鱼了! 君北承看着那个抽抽搭搭的背影,脸色稍缓,心下不屑。 真娇气! 两人没交流,吃完就席地而睡,等着铁甲卫找过来。 这里已经离揭阳很远,地势复杂,渺无人烟,雨依旧没停,不如暂且在这安全之地等待。 主要是有人发着烧,又那么娇气,再淋雨回头死路上,他可不想给别人养儿子。 夜里,君北承被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 抬眼看去,火光之下,那张巴掌大的美人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两分病态平添几分柔弱美。 娇弱的身躯不安的扭动着,红唇轻咬间断断续续的哼唧出声,是烧糊涂了,却呈现出了让人想入非非的姿态。 天知道她这幅模样有多撩人。 君北承起身走上前去,坐在了沈昭宁的身边,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没那么禽兽,饥不择食,只是帮她降温而已。 可到了后半夜,沈昭宁又开始冷得发抖,降温容易,取暖难。 这里只有一个火堆,没有棉被之类的东西。 那娇小香软的身子无意识的朝着温暖的怀里挪去,尽显媚态,像猫儿一样,蹭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不是柳下惠,在知晓那娇弱的身子是女儿之姿后,那晚的疯狂就在他脑海里不断重现。 竟然敢吃干抹净不认账,那他也没必要客气! 第三十九章:夸一夸总没错 沈昭宁做了一个让人羞耻又恐惧的梦。 梦里她因为身中媚药,迫不得已用那具还有余温的‘尸体’解毒。 那‘尸体’眉目俊朗,鼻若山峦,薄唇紧闭,公子如玉,不仅生了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副好身材。 她比实操的时候更加大胆,在梦里肆无忌惮,对着那‘尸体’上下其手。 就在她面红耳赤美眸迷离之时,‘尸体’却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冷眸嗜血,如凶狠的野兽,抓着她沉入了河水之中。 一遍遍折磨着她,在欢愉和痛苦之中一遍遍的质问:“竟然对本王如此羞辱!吃干抹净还不承认,你好大的胆子!” 沈昭宁吓死了,鬼鬼祟祟躲藏这些年,还有什么是被君北承抓包更可怕的呢? 梦里,她在男人的身下颤颤巍巍的婴咛出声:“谢谢……你也很大!” 嗯,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缓解对方的怒火,夸一夸总没错。 看着怀里不安分乱动的家伙,君北承抓着那两只作乱的手,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微张的红唇若有若无的说着暧昧不明的话,柔弱无骨的身躯扭动着,鼻尖满是那独特的幽香。 这女人简直就是妖孽!先前整天在眼皮子底下,他竟然都没能发现端倪。 被撩拨得一身火气,一向自制力极好的他竟然也动了心思。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只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没有趁人之危。 她倒好,还做起了乱七八糟的美梦! 梦里究竟和哪个男人在颠鸾倒凤?竟做出这幅下流的姿态…… 神志不清的沈昭宁实在太过撩人,仰着头红唇微微张合,仿佛在请君品尝。 红唇近在咫尺,君北承几乎能感受到那带着幽香的呼吸打在脸上,眸子逐渐深沉。 理智动摇的那一瞬间,他低头堵住了那张呓语的小嘴儿,惩罚似的啃咬了起来。 梦里,还在被君扒皮欺负的沈昭宁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吻技真差,别咬我……” 君北承动作微顿,眸光一片冷潋,她在说什么东西?! 面对如此挑衅,他最后一丝理智也崩了弦,将人压在了身下,双手钳制于两侧。 可此时身下的人儿却突然微微颤抖着喊热,发着烧很容易如此反复。 他粗鲁的解开了她的衣服,热?那就散热! …… 沈昭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墨色长袍,而衣服的主人此时只穿着里衣在火堆对面闭目休息。 不过衣服完整,身份应该没暴露。 对于发烧期间发生的事她完全不记得,只知道在梦里没少对君北承干坏事。 她羞愧的红了脸,不敢直视梦里被她欺辱的男主角。 本想着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出去探探路,找机会开溜。 可一动弹发现胳膊莫名的酸,有种用手过度的感觉,难不成她做梦的时候真干了点什么? 她不敢再往下想,留下衣服鬼鬼祟祟出了山洞。 就在她前脚出去之后,君北承后脚就睁开了眼睛,压根没睡。 憋着一股子邪火能睡着才怪,当然,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所以自然是收取了一些‘利息’的。 想到那只柔弱无骨,指尖粉嫩的小手,他便又觉得气血一阵翻涌直冲头顶。 不过,想到那小浑蛋鬼鬼祟祟的模样,肯定不会干好事儿,他便起身跟了出去。 没错,沈昭宁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给猜中了。 外面天色昏暗,已然是又要天黑了,天空中还下着绵绵细雨。 再这么下去,山洞里那点干柴烧尽,没吃没喝又没有取暖的东西,再碰见什么野兽就完蛋了。 沈昭宁的肚子咕咕叫,她不想吃鱼,想着在周围找点野果子之类的东西果腹,顺便看看有没有路可以离开。 算她运气好,离开山洞没多远就找到了一丛树莓,这种野果子酸甜可口,吃不饱也能打打牙祭。 就是被雨淋坏了,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枣。 就在她够着身子去摘树莓的时候,发现下面河滩上影影绰绰有几道人影。 因为距离太远,她分不清来的是敌还是友,正想仔细观察一下,一只大手横空出现,把她给拽了回去。 撞上那堵冷冰冰的肉墙,吓得她树莓掉了一地,正想骂人,嘴就被大手给捂住了。 君北承面带杀气的扫了她一眼,到嘴边的话愣是给她吓了回去。 “是杀手,走!” 沈昭宁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拽着走了,两人冒着雨在山林里乱窜。 眼看着要天黑,一声狼嚎吓得她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这么一折腾,她这小身板刚刚退烧就又烧了起来,根本折腾不起。 君北承一手拿剑,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安全,必须得马上走。 他没什么耐心,也不习惯照顾人,沉声道:“走不走?” 沈昭宁气喘吁吁的摇头:“走不动了,王爷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 她是真的头重脚轻,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难受得厉害。 可她没想到那狗贼真走啊! 第四十章:死去的良心突然长了出来 看着消失在夜幕里的君北承,她哭了,前有狼后有刺客的,她一个人根本活不过今晚! 雨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如催命符一般,逼得她强撑着身子继续前行。 没走几步脚下一滑,直接滚下了斜坡,石子和树枝划得她一身的伤,腰还撞到了树上,差点去了半条命。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打斗声,爬起来一看,夜色中几道人影闪烁,刀光剑影,正在玩命。 是君北承! 在一众刺客之中,他那出类拔萃的身姿格外显眼,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既然他们打得这么热闹,那她再不跑就不礼貌了。 沈昭宁连滚带爬地逃离战斗圈,结果回头就碰上一匹野狼,淌着哈喇子阴森森地瞅着她。 得,既然是上天注定把她和君扒皮绑在一起,那她回去就是了。 野狼扑上来的那一刻,她直接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正在和刺客缠斗的君北承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野狼一个跳跃咬向了沈昭宁的脖颈。 他手中的佩剑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正中野狼的脑袋。 没了兵器在手,他只能赤手空拳和刺客对抗,救人的空隙,他的胳膊上也挨了一刀。 这次背后的人是铁了心的要他回不去京都,刺客一波接一波,一路追杀到了现在。 不过这些人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他从十岁入军营,自小习武,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每天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这种场面对他来说跟过去的日子相比也没特别到哪里去。 倒是沈昭宁,看着地上插着剑的狼尸,久久回不过神来。 上一世世界末日之时,她在地下城苟延残喘了十年之久,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只为活命。 就算她做出了诸多贡献,最后危难之际还是被同伴抛弃活埋致死。 在君北承丢出唯一的武器救她的那一刻,她心里某些冰封已久的东西开始消融。 好像,在家人都死光之后,再也没有人这么保护过她了。 在那全球冰封的十年,她有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温暖,对感情也变得无比淡薄。 可是为什么这个凶狠又暴戾的男人,明明看起来那么冷血,却一直都没有丢下她。 明明刚才只要丢下她,拿她当做诱饵,他就可以全身而退的。 死去的良心又突然长了出来,她伸手扒出了狼身上的长剑,比想象中的还要沉重许多。 难怪君北承的身材那么有料,这么重的家伙他拎着跟没事儿人一样,平日里估计也没少练。 她铆足了劲对准了人群,把长剑甩了出去。 长剑重重的砸翻了三四个刺客后回到了君北承的手里,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喘气的小废物,下手越发狠厉。 刺客也发现了旁边还有个小趴菜,分了一个人过去收割。 沈昭宁连滚带爬扭头就跑:“王爷你自求多福!” 刚才复苏的良心又死了回去,这辈子说什么也得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哦不,还有儿子的。 其他人能救就救,不能就死去,反正她不会搭上自己! 君北承手持长剑斩杀了一名刺客,狭长幽深的眸子扫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踢飞地上的刀,解决了追上去的刺客。 走了正好,横竖是个没用的东西,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沈昭宁不知道背后的刺客早死了,还吭哧吭哧的逃命呢。 伴随着狼嚎声,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冒雨在山里疯跑,迎面撞上了一群人。 她以为是刺客,扭头又往回跑。 阿左阿右一看是他们家小仵作,连忙追了上去:“别跑啊沈林!王爷呢?!” 听着两只‘狗熊’熟悉的咆哮声,沈昭宁当时就瘫在了地上,激动得泪流满面。 “在那边,好多刺客,你们快去救王爷!” 两狗熊一听立马找了过去,剩下李洲发出灵魂自问:“你丢下王爷自己跑了?” 一听这话,她当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笑死,谁会承认这种事情?她是拖着一身病跑来搬救兵的,那是立了大功! 横竖今天是逃不掉的,那就只能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优势。 好歹在河里的时候救了君北承,希望他惦记着这点恩情,哪怕以后知晓了五年前那件事,也能对她手下留情。 这一装她还真晕了过去,高烧不起直接昏迷了两天两夜。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返程的马车上。 而她那不堪一握的细腰上还放着一只胳膊! 她震惊地扭头看向胳膊的主人,君北承! 第四十一章:小仵作成了新宠? 男人双眸紧闭,所有的戾气尽收于浓密的睫毛之下,眉眼间却依旧透着乖戾,那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如此近距离的,那张脸如刀锋一般分明凌厉的脸震撼更甚,也好看得要命! 不对,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这是什么情况? 她要疯了!自己怎么会跟君扒皮睡在一起?完全想不起来! 脑子里闪过一万个念头,完全不敢动弹,难不成是身份已经暴露,还被对方那啥…… 不对,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的那身,连胸口的裹胸都好好的裹着,所以这期间没人给她换衣服,只是烤干了而已。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既然身份没暴露,那君北承这样,不会是真看上她的男儿身了吧? 横竖都是倒大霉,她抓着腰上的胳膊悄悄的挪开,可那胳膊又重新放了上来。 耳边忽的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还带点威胁的意味:“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对于一个性取向不明,还被她吃干抹净的男人,就还挺可怕的。 要是君北承性取向正常的话,那晚上在浴池的事之后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正常人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哪里会喊打喊杀的? 所以这肯定是一个断背山感觉被羞辱之后的狂怒,现在她是男人,那不是更危险? 沈昭宁憋了半天,找了个不会被拒绝的理由出来:“我想尿尿!” 男人面色一沉,收回了胳膊,冷冰冰的嫌弃:“粗俗!” 粗俗?男人不都这样吗?她顶着一张漂亮脸蛋当了几年的男人,不粗俗能行吗? 她撇撇嘴叫停了马车,跑进了一旁的草丛里,身子还是虚得很,头重脚轻的。 阿右正想跟上去,被阿左赏了一个脑瓜崩:“一边尿去,扎什么堆?” 阿右挠着脑袋瓜子一脸不解:“怎么就不能扎堆了?沈林看起来那么虚弱,晕了怎么办?我们一起尿尿还能照看着一点。” 阿左不想跟自家蠢老弟解释,直接拎着人去了另一边一起尿尿:“我陪你,赶紧尿!” 阿右大大的脑袋里有很多很多的疑惑。 “哥,王爷为什么对沈林那么好?还亲自给她换衣服,连衣服都亲自烘干给她换上去的,王爷什么时候对咱们这么好过?” 阿左无语望天,以前他觉得兄弟单纯点好,现在觉得太蠢了也烦人。 抖了两下提上裤子后随便找了个由头:“沈林水性好,在河里救了王爷的命,对她好点有什么问题?就你废话多。” 阿右连忙跟了上来:“那也不用睡一起亲自给她退烧吧?我觉得王爷对她有点太好了。” 那张憨厚的熊脸上分明写了‘嫉妒’两个字,他也想被王爷这么在乎! 阿左恨不得一个脑瓜崩给他敲地上:“一把年纪不想着娶媳妇儿,吃人家沈林的醋,你有毛病!” 阿右疼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他只是想被王爷关心一下有什么错? 他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十多年的主仆关系,怎么一个新来的小仵作还成了新宠? 他不服! 两兄弟回去之后,发现自家王爷也下了马车,正往沈林的方向走去。 阿右小声哔哔:“王爷不也跟沈林一起尿尿吗?干嘛不让我去?” “啧!”阿左一脸不耐烦,抬手又要打。 阿右抱着脑袋先躲为敬:“敲敲敲,就知道敲,我这么笨都是被你敲傻的!” 阿左无语凝噎,不想跟傻子讲话。 那头,刚起身的沈昭宁一回头就撞上了君北承,吓得嘴里的野果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讪笑着打了声招呼:“王爷也来方便?那小的先回去了!” 心下怒骂:有病啊偷看人家上厕所? 看样子君扒皮不仅好男色,还是个有偷窥癖的变态,白瞎那么帅一张脸! 还好她早解决完了,只是穿上裤子在那里蹲着啃野果。 君北承看了一眼一地的果核,视线移到了那单薄的背影,原来不是想逃跑,只是嘴馋。 他哪里知道自己巴巴的跟过来,却被当成了变态? 回到马车上,他顺嘴吩咐了一句:“本王发现有很多野果,看起来味道不错,摘些来。” 阿左默默的给了阿右一个眼色,果然这种体力活都是他包圆了的。 马车里,病还没好利索的沈昭宁没啥胃口,就想吃点果子,啃完了自己的就瞅着桌上的。 说想吃果子,结果摘来了又一个都不吃,就放这里馋人呗? 君北承翻着一张地图,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一脸怨念的馋嘴猫。 冷冰冰的开口:“想吃就拿去,本王又没胃口了,放着也是浪费。” 那他可真善变。 沈昭宁乐滋滋的把一盘果子全装进了自己的兜兜里,留着慢慢吃。 吃着果子心甜嘴也甜:“谢王爷!” 得,还真一个都没给他留。 那张病态苍白的小脸多了几分神采,本就生了一副勾人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媚态十足,越发的像是在撩人。 整整两天,君北承抱着她有多难忍只有自己知道。 一开始他只是本着救命之恩照料一二,可没成想越发的失控。 最初盛怒之时,他想杀掉那晚闯进他屋里的女人。 可在知道那人就是女扮男装的沈林之后,却半点没了杀人的心思。 在这次揭阳之行,两人患难之后,还不止一次心有悸动。 他自认为自制力不错,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上那香味的缘故? 上官九书说过,她服用过一种奇药,余有药香,能治他的头疼之症。 难不成这药香还会让人产生依赖性? 他深知此举有多冒险,若沈林是有心之人派来的,他必然会断送在这美人关。 第四十二章:房中美娇娘 不过事情并不是他所担心的那样,小仵作不仅没想勾引他,还如避蛇蝎一般的躲着。 自醒来之后,沈昭宁就自愿当奴才在旁边伺候,不肯再跟君北承睡一个软塌。 只是某人的脸色不知道为何那么臭,她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 别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君北承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心下不爽,无端的憋着一股火气。 返程的途中一路顺遂,平安回到了京都。 这次不仅扫平了走私兵器的窝点,还缴获了大批兵器和黑火药,另外还有一批黄金。 这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里面还牵扯逆贼谋反,抓来的刺客也得提上审问。 君北承一回京都就得忙着进宫处理这次的走私案,一刻也没歇着。 沈昭宁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抱着一直等在门口的好大儿亲了好半天才罢休,母子俩回到院子里一起吃偷偷买的点心。 男人换上藏青色蟒纹官服,远远的看了一眼这温馨的一幕,脸色转阴,扭头离开。 身后阿右小声哔哔:“王爷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阿左也不明所以:“王爷应该是不喜欢小孩儿吧,以前在宫里被皇子公主们缠着,他总说烦得头疼。” 进宫后。 君北承将此次经历全都如数上奏,皇帝气得连拍了几回桌子。 “这些逆贼真是好大的狗胆!此事还是交由王弟你去彻查,务必揪出那些乱臣贼子!” 说完,皇帝话锋一转,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有一件事,朕本不该过多干涉王弟的私事,但这事牵扯到安阳郡主女儿家的名誉,国公接连上书,皇后和太后也与朕提了几次,朕不得不过问几句。” 进宫之前君北承就料到这件事会被拿出来说了。 但就凭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他就是撕破脸,他那好皇兄也只会偏帮着他。 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太后以及东方家明着撕破脸的时候,没必要当众对峙这件事。 他微微低头行了一礼:“回皇上,此事皆是谣传,臣府中确实有一暖床丫鬟,不知与郡主又有何干?” 他这样一说,皇帝岂会还不明白? 可作为一国之君,君宴礼要顾虑的东西远不止于此,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些破事儿。 国公府的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如今东方家的势力和他这好王弟手里的兵权都是他不得不忌惮的。 两方都得安抚的同时还得防止双方联手,君臣之间无不处处都是试探。 君宴礼比君北承大了十几岁,最大的孩子都跟这个王弟的岁数差不大,一直都是扮演着和蔼兄长的角色。 “北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个正妃了,安阳郡主属意于你,如今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对你和她的名声都不好,不如朕为你们做主赐婚如何?” 君北承面上平静无波,低垂的眸子里却暗流涌动。 皇家里的兄弟情皆是一层轻薄的窗户纸,不堪一击,全是逢场作戏。 他再清楚不过这个皇兄心里那点算计,当即屈膝跪了下来:“请皇兄收回成命,臣弟无意于安阳郡主,若皇兄非要如此,臣弟就只有解甲归田,去当个乡野闲王了。” 这话一出,君宴礼嘴都乐到了耳后根,但戏还是得做足。 眉头一皱:“王弟这是什么话,皇兄岂会逼你?不喜便不喜,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国公府和安阳郡主的颜面,你且不要闹得太难看才是。” 哼!国公府都那么不要脸了,还有什么颜面? 只是现在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君北承一身戾气的回到战王府,当即吩咐阿左找了一个身家清白的美娇娘来。 当即放出消息,在他房里过夜的女人另有其人,并非安阳郡主。 那女子在众人面前晃悠过之后,谣言不攻自破,国公府总不好再上赶着去毁自己女儿的清白。 东方青青本来以为战王一回来就会换来赐婚的消息,结果没想到整了这么一出! 她不甘心的派人去战王府打听了,确实每晚那女人都会去战王屋里过夜。 没想到她派人盯了那么久,竟然还是让那个女人被找到了,不仅如此,还得了战王独宠! 第四十三章:要她穿女装 东方青青挨了父亲一顿骂,宫里太后和皇后也动了怒,现在她颜面丢尽名声尽毁,成了全京都的笑话。 豁出去一切换来这个结果,她哪里能甘心? 屋里的东西被她零零碎碎砸了一地,染了红色蔻丹的手指狠狠的打在了翠翠的脸上。 昂贵云锦做成的鞋子在她的手背上来回的碾着:“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翠翠疼得面色扭曲,又不敢哭出来,带着哭腔求饶:“小姐别动怒,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就好了,一个暖床丫头而已,连个名分都没有,死了王爷也不会怎样的……” 东方青青冷哼一声,移开了脚,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这件事你要是再办不好,那你也去死吧!” …… 战王府里,沈昭宁带着儿子洗过澡后准备睡觉,正讲睡前故事呢,外头小厮就跑来敲门。 一准没好事儿,她不情愿的开门,果然,是轩雨阁的小厮。 “林仵作,王爷让小的请你过去轩雨阁伺候。” 她简直要疯,出去这么多天回来,跟宝贝儿子还没贴热乎呢,又来! “王爷不是找了个美娇娘吗?我过去不合适吧?就说我风寒未愈,不宜到跟前伺候,换个人吧。” 小厮脸都吓白了,头一回见到敢忤逆王爷命令的。 沈昭宁直接关了门,之前她还怂,不过现在那晚上的事儿有人顶包了,她才不要再做冒险的事儿,能躲就躲吧。 小厮吃了闭门羹,只能如实回去告知王爷。 “启禀王爷,林仵作说她风寒未愈,不宜到跟前伺候,唯恐传染了王爷和您的美妾……” 小厮害怕,瑟瑟发抖! 君北承手里的书重重的落在了桌上,吓得那小厮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他心里莫名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头也隐隐作痛。 语气森冷如刀子:“让她即刻滚过来,就说本王头疼,若是不来,本王不介意亲自去请她!” 小厮连滚带爬的去了,两头受气。 沈昭宁不知道君扒皮抽什么风,难不成要她去听床? 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安抚儿子:“乖,你好好睡觉,爹去去就来。” 沈天赐眨巴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娘亲晚上怕是不会回来咯! 虽然他觉得亲爹不合格,可万一娘亲要是喜欢呢?大人的事儿他一个小孩子操不了心。 沈昭宁带着怨气赶到轩雨阁的时候,君北承迎面给她丢来了一套女装。 眼睛都没抬一下的吩咐:“换上!” 她当时就吓傻了,脱口而出:“你有病啊让我一大老爷们穿女装?!” 他……有病? 君北承眸光凌厉的抬起头来,后槽牙磨得咯吱响,胆肥了,不装小白兔了? 沈昭宁也傻了,她怎么敢骂这尊活阎王啊?手足无措的试图挽回一下。 欲怒还羞,活像是在撒娇:“王爷你干嘛?我是男人,你让我穿女装那是侮辱我!” 她哪里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卖力的演技在男人眼里看来不免有些好笑。 君北承被她娇俏的模样弄得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抓。 就这,还敢说自己是男人,像么? 他没有戳穿,手里拿着公文浏览,漫不经心的给出了解释:“那晚进入本王房中的女人还未找到,需要一个替身平息流言,本王看你就很合适。” 哪里合适了?沈昭宁慌得一批,汗流浃背。 “王爷不是找了一个女子来吗?我一个男人怎么能顶替女人?” 君北承不耐烦的抬眸,审视的扫了一眼那男装下伪装起来的冰肌玉骨,冷冽的眼神仿佛要透过衣服把人看出那。 “找人不得花钱?本王不养闲人!” 哦,找她不用花钱是吧?真把她当全能的了。 君扒皮就是君扒皮,就这抠搜劲,难怪二十多了还讨不到老婆! 沈昭宁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王爷,府中婢女那么多,你随便找一个就是了,何必让我一个男人顶替呢?真的不合适!” 君北承将手中的公文放在了桌上,定定的看着她,强大的压迫力直让人腿软。 语气不容置疑:“府中婢女皆姿色平平,连你一个男人都比不上,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么?” 没等沈昭宁反驳,他便直接把她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还是你需要本王教教你战王府的规矩?” 就会威胁人! 面对男人不讲道理的强势压榨,她一秒变狗腿,抱着女装就跑:“不用了不用了,我换!” 刚跑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不容反抗的声音:“去哪儿?都是男人,就在这里换!” 沈昭宁磨了磨后槽牙,屈辱臣服,躲到了屏风后的净室里。 第四十四章:做戏要做足 整整五年没有穿过的女装,如今在她的手里如同烫手的山芋,这一穿搞不好就得脑袋搬家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外面响起敲击桌子的声音。 那声音不耐烦的透过屏风,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她的脑壳上,她这才麻溜的换上了那身淡粉的罗裙。 头发她不会盘,索性就随意的披散着。 她本就脸小,衬得一张瓜子脸越发的娇小楚楚动人。 因为紧张和别扭,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屏风前,美目含光,秋波流转,瞧着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那可怜的模样能轻易的激起男人的兽性,只想将她摁进怀里狠狠的揉碎。 君北承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一成不变的冷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悸动和欲望。 果然还是穿女装比较顺眼,也太过于惹眼,看来他的兴趣性很正常。 沈昭宁没敢靠太近,生怕自己暴露,还特意粗着嗓子抱怨:“这娘们的衣服太难穿了!就这一回,下回王爷可别再难为人了!” 看破不说破,君北承毫不留情的驳回:“这段时间你晚上都得在我房里扮女人,直到外面的流言平息为止。”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可是君扒皮的眼神好凶,她完全不敢反驳! 夏夜漫漫,窗外虫鸣之声不绝于耳。 她趴在离男人最远的窗边,在窗台捉了一只倒霉的蛐蛐,百无聊赖的用杯子装着玩,无聊到打瞌睡。 美人依窗台,翩若画中人。 君北承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不小心便入了迷。 罗裙挡不住举手投足间的媚骨天成,不经意间便摄了人的心魄。 直到美人倦意难挡,一脑门子磕在了桌上,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做戏要做足,去床上睡。” 沈昭宁睡得迷迷瞪瞪,当时瞌睡就吓醒了。 这一晚上折腾半天,君扒皮最终的目的不会是这个吧? 变着法儿的哄骗她上当,满足他那变态的癖好! 她咽了口唾沫连忙拒绝:“小的怎敢睡王爷的床?就在这儿将就一下便是。” 君北承把那双美眸中的防备看得一清二楚,除了防备分明还带着畏惧。 许是那晚吓到了她? 也是,那晚本就不是她的错,是他强要了她,事后还喊打喊杀,谁能不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动心思,那晚食髓知味,竟然还上了瘾。 夜深,看着趴在窗前茶桌上睡着的人儿,君北承起身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想把人抱到床上。 可她好像很怕他,连睡着了都带着防备,眉头拧得死死的。 他抬手落在她的后背某处穴位,随后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那让人上瘾的幽香挑动着他的神经,近在咫尺的睡颜像一只安静的小兔子。 微张的红唇小小的,软软的,无形之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没忍住低头吻了上去,和那晚一样的触感。 想到那晚的画面,如今模糊的印象有了清晰的脸,让他体内越发的燥热起来。 那双撑在他胸口的白嫩无比,手腕细细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下能清晰的看到血管,他一手便能抓住两只。 他清晰的记得这两只小手抵着他胸口求饶的样子,最后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受不住在上面留下道道抓痕。 撒泼的猫儿乖巧的样子也勾人得很,让人上瘾,浅尝一下便舍不得放开,只想将她狠狠的在身下揉碎…… 沈昭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当场吓得滚了几圈,摔到了床下。 没错,这是君北承的床。 此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屋里也没其他人。 检查了一下衣服完好后,她松了口气,连忙换上男装逃回了自己的小屋。 就是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的,嘴也有点痛,还有点肿,可能是睡姿有问题? 冷静下来后她不是很能理解君北承的迷之行为,压榨完她又给点甜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一到了晚上,她就感觉上刑的时间又到了。 不情不愿的去轩雨阁,换女装,坐在离君扒皮最远的位置,发呆,玩蛐蛐。 君北辰自顾自的处理公文,时不时的抬头看两眼,这些天查找走私兵器逆贼主谋的事还没个结果,有很多事没处理。 直到后半夜,他又故技重施,把人弄到了床上。 沈昭宁睡觉的时候像猫儿一样,爱粘人,喜欢抱着人睡,一脸餍足的蹭蹭。 她在睡梦中只当是抱着自家好大儿,完全没有防备,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意。 君北辰看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思绪逐渐沉溺,对她有了一丝好奇。 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她几年来女扮男装带着孩子独自生活? 这只伪装成小白兔的小野猫,身上有很多秘密。 第四十五章:逃跑计划 第二天一早,君北承又已经上早朝去了。 沈昭宁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留,睡在那张换散发着冷调檀香的床上,她就会想到那张阎王脸,背后凉飕飕的。 换好男装打着呵欠从轩雨阁出来,路上遇见了一个爱八卦的丫鬟。 她记得那丫鬟好像是膳房的,因为平时她总去膳房改善伙食,所以比较眼熟。 丫鬟好像叫玲儿,拉着她鬼鬼祟祟的问道:“沈林,你晚上在王爷院子里当值,可知晓王爷屋里的女子什么来历?” 呃,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努力回忆着先前那美娇娘的来路。 “就一普通人家的女子,王爷偶然看上了,就留在了院子里,多的我也不清楚。” 没等玲儿多问,她就赶紧借口孩子没吃饭开溜了。 去厨房拿了两个大馒头和两碗粥回去,沈天赐已经起来洗漱好,正在院子里练功。 小家伙拿着一把木头剑,一招一式还挺像样。 “小东西,哪里来的木剑?跟谁学的?” 她不知道自家儿子什么时候对练武感兴趣了,笑盈盈的把早饭放进了屋里桌上:“儿子快来吃饭!” 沈天赐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进门洗手,然后坐下吃饭,乖巧无比。 “跟王府里的侍卫叔叔们学的,每天我都去看他们练武,木剑是阿左叔叔给我做的,他说他爹以前是很有名的匠人,不过他就只学了一点皮毛。” 确实是皮毛,这手艺还不如他呢。 不过娘亲说了要有礼貌,他很喜欢这把木剑,也谢过阿左叔叔了。 沈昭宁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啃着馒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儿子现在逐渐熟悉这里的生活,她怕哪天孩子会暴露,也怕孩子习惯这里的生活不愿意再离开。 她和儿子不能在京都留太久,除了害怕被君北承认出来之外,她还得躲着仇家。 当初她魂穿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被人陷害致死的。 要是被原主那好妹妹知道她还活着,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当初原主的妹妹害死她冒名顶替,现在已然贵为齐王妃,断然不会让她再活在世上。 为了远离这些麻烦,所以她才一直都心心念念要带着儿子跑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稳生活。 想到这些,她把逃跑的计划又默默提上了日程。 吃过饭她就出了门,一是为了踩点,而是提前准备好跑路时的需要,得打点一下。 为了谨慎起见,她直接去了一家花楼,包下了一间屋子,再找了个姑娘。 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得做好万全之策,到时候她会进入花楼,用这个姑娘的身份带着儿子逃走。 到时候男装进门,女装出门,混淆视听,一时半会儿也没人会发现。 虽然君北承见过她的女装了,不过又不知道她是真的女人,性别不一致,逃出京都谁也别想再找到她。 做好这一切之后,沈昭宁有模有样的在那姑娘身上捏了一把,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对面走来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一脸晦气的骂着身后的小厮:“你是谁的狗自己不知道?她让你来寻本王你就来?滚蛋!” 说着,男人一脚把那小厮踹到了地上,正好滚在沈昭宁的脚下。 她向来不爱多管闲事,而且对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只想赶紧走人,忙不迭的下楼。 谁知那男人正在气头上,又补了一脚,把那小厮直接从楼梯上踹了下来! 如此近的距离,她根本无从躲避! 那小厮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膘,这要是砸在她的小身板上,再从楼梯上滚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美目圆睁,惊恐的看着即将发生的惨案,身子突然被人大力拽过。 那人搂着她的腰一个漂亮的转身,自楼梯上翻到了外面,正好避开了滚下来的小厮。 沈昭宁惊魂未定的抬头望向救她的人,这人很高,跟君北承不相上下,她活像个小土豆子。 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带着两分异域风情,嘴角带着一抹狂娟的笑意,明眸皓齿竟然比女子还美几分。 那身白色的华美衣袍为了救她被划了几道印子,着实可惜了那么好的料子。 她有些抱歉的说道:“你衣服坏了,我赔你一件吧。” 北宫良钰听着那刻意粗糙的嗓音,低下头去,望进一双带着盈盈水意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里的惊恐还未完全散去,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女扮男装来花楼的女子,他倒是头一遭见,还是这么一位穿着男装也难掩美色的女子。 第四十六章:花楼偶遇‘便宜夫君\’ 他手里养了一批以色侍人的‘紫蝶’,这些年来他也算阅女无数,是男是女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否则刚才也不会出手。 只是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此女竟生了如此一副倾城之姿,举手投足间媚态天成,乃是天生的媚骨。 这等货色拿来训练成紫蝶才是最最极品的,他千挑万选的那些紫蝶竟然没有一个能比得上! 一时看得愣神,北宫良钰竟然忘了回应。 此时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那打人的却狂妄至极,谁都不敢招惹,还为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本来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沈昭宁没想到,救她的男人会大胆的站出来主持正义。 北宫良钰手里拿着一把丝质的折扇,上面是精致的刺绣山水图,举手投足间皆是金钱的味道。 “齐王殿下,你身为皇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南朝的形象,这般在花楼里肆意伤人后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齐王!是那个原主当初要嫁的便宜夫君吗? 虽然基因摆在那里,有两分姿色,可就这种整日逛花楼的货色,也值得原主那好妹妹杀人替嫁? 啧,眼睛够瞎的! 沈昭宁心虚的退到了人群里,不想被波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惹麻烦。 齐王君鸿羽狰狞的咬了咬牙,怒然的折了回来,望着一脸笑意的男人怒喝:“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管本王的闲事?本王教训府中小厮还轮得到你管?” 话落,在看清那漂亮公子的长相时,他愣了愣,立马换了一副不得不隐忍的假笑出来。 “楚……公子好兴致,你也来这里找乐子?刚才是本王没认出你,一起喝两杯如何?” 得,一个圈子的认识的,惹不起惹不起! 此时她也顾不上赔不赔人家的衣服了,连忙离开了花楼。 等北宫良钰回头看时,身后哪里还有人影? 跑了啊…… 回味着方才怀里的娇软的芬芳,他眼里兴趣渐浓,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齐王的邀约:“在下今日还有事在身,改日再和殿下换个地方把酒言欢。” 君鸿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不见,面色阴沉的上了马车。 刚才的男人是北漠的楚王北宫良钰,这个楚王是北漠唯一一个以国姓为封号的异姓王。 这些年南征北战,拿下了不少周边小国,野心勃勃,风头不亚于大南国的战王君北承。 此次前来大南朝也是为了两国盟约之事,他不好撕破脸,可就论身份而言,他自认为比那异姓王要尊贵得多! 今日让他丢面子,改日他是怎么也要找回来的!在大南朝的地盘,看他怎么横! 大街上。 忙着回王府的沈昭宁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漂亮贵公子! 北宫良钰一脸温和:“不是说要赔我衣服?” 啊,是哦,那就赶紧赔了走人,跟这些王公贵族的人少接触的好。 两人来到了就近的成衣铺,里面没有一样昂贵料子的衣服,只有差不多的款式将就一下。 北宫良钰也不挑,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来买衣服的,随便拿了一件让掌柜的包起来。 沈昭宁拿出自己可爱的猫咪小钱包准备付账,数着里面的散碎银子:“这衣服多少钱?” 掌柜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位公子,这是上好的绸缎,二十两!” 当时她脑瓜子就一懵,二十两!她一年都花不了二十两! 那笔钱是留着跟儿子一起去其他地方定居的,说什么也不能拿出来,她兜里定完花楼的房间,就剩几个碎银子了。 就在她一脸窘迫想着怎么跟人家解释的时候,一旁响起温润的男声:“在下没有花姑娘钱的习惯。” 她错愕的瞪大了眸子,怎么会……暴露! 没等她回过神来,北宫良钰就已经付完钱让小厮拿走了柜台上的衣服。 看着一脸无措又惶恐的小美人儿,他点到为止:“在下梁玉,不知姑娘……哦不,公子姓甚名谁?” 沈昭宁眼里闪烁着不安,说了自己的假名:“沈林。” “沈公子,咱们有缘再会。” 直到这个叫梁玉的男人告别离开,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逃回了战王府。 今天被这么一击,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逃跑计划越发紧迫了起来。 而就在她回到战王府后,一道人影从对面街道原路返回。 回到京都城中最豪华的客栈天字号房间,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如数汇报。 “启禀殿下,属下一路跟着那位姑娘,发现她进了战王府,稍加打探,得知她原来是一名仵作,不久前才随战王来了京都城,如今是战王面前的红人,常伴其左右。” 呵,有意思,战王君北承会不知道那沈林是女儿身?怕不是玩了一出金屋藏娇。 “都说战王君北承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原来是早就美人在怀了。” 不过战王君北承为何又要如此多加掩饰呢?那位沈姑娘有何见不得人的? 不过,‘沈林’这个名字估计也是假的吧。 北宫良钰看着桌上那套衣服,一双看似多情的眸子里兴趣浓厚。 第四十七章:他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手段多得是 沈昭宁觉得自己今天很点背,回来还碰上了君北承,本想装作没看见绕路走,结果被抓了包。 “沈林,过来!” 听着活阎王的催命召唤,她只能苦哈哈的折了回去。 君北承面色冷峻,今日穿了一身浅色衣袍,衬得他整个人气质越发的清冷。 眉眼之间透着淡淡的疏离,妥妥的禁欲系美男子。 只有沈昭宁知道这男人在床上有多疯,哦不,是在哪儿都疯。 她垂着脑袋敷衍的低着头询问:“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看着眼前瘦弱得跟小豆芽一样的沈昭宁,君北辰心下极度不爽,她是在躲着他么? “出去做什么了?” 这算是质问吗?这么大一王爷,还管别人的私事儿? 沈昭宁不想搭理他,可在逃跑之前她还得继续装下去,让王府的人对她放心。 不过因为在揭阳她救了君北承的命,现在王府确实对她松懈了不少。 她摆出一副流氓的姿态:“小的去逛花楼了,王府好像没有说不让人逛花楼吧?” 反正托上官九书的福,整个王府都知道她爱去花楼找姑娘还差点得病了,这个借口正好。 谁知君北承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黑。 一个姑娘逛花楼?那肯定不是为了找乐子,只一个眼神,一旁的阿左就领会到了其中含义,率先离开了。 沈昭宁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哪里又不对了,连忙找借口开溜:“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回去了。” “有事,随本王出去一趟。” 君北承冷冷的说完就走在了前面,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只能带着满满的怨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和君北承坐车里,阿左交代完事情后就和阿右坐在车外。 她莫名其妙的就混到了这个地位,成了战王面前的红人。 其实她很不理解,这男人就这么容易信任别人吗?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器重她? 她把懊恼都写在了脸上,君北承合着眸子假寐,一睁眼就能看到。 就这么不耐烦跟他待在一起? 若换成别的女人,费尽心机爬上了他的床榻,怎么也得哭着求着要个名分。 她倒好,遮遮掩掩女扮男装,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他一个王爷什么时候这么遭人嫌弃了? 不知好歹的小玩意儿! 车里闷热,沈昭宁自顾自的扒着车窗吹风,完全无视一旁的男人。 每次两人待在一个空间里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都会控制不住的去想些有的没的。 比如这个表面上禁欲冷淡的男人,背地里为什么会那么多姿势,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每回两个人独处她都坐立难安,心慌不已,随时都害怕自己暴露。 夏日燥热的风带着独特的幽香吹到了君北承的面前,扰乱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 原本还想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的,不过他等不了了,他想得到一个女人手段多得是,何至于苦恼? 到了宫里,沈昭宁本来是要和左右护卫一起到宴会上伺候的,可她刚到殿门口就看见了熟人。 哦不,准确的说是原主的熟人,她那便宜爹! 丞相沈清照就坐在靠前的位置,自己的女儿她很难赌不会被认出来。 还有原主那个不入流的便宜夫君齐王也在,就在君北承的旁边,她是真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当即身子一弯,捂着肚子叫疼:“哎哟……左右护卫,你们先进去伺候,我肚子疼,怕是吃坏了。” 说完不等两只狗熊说话,她就火急火燎的跑开了。 给人一副再慢点就会当场蹿出来的假象,别说,装得还挺像! 左右护卫没说什么,进去后就侯在了后方。 君北承看了一眼,那小东西没跟来,阿左立马会意,上前低头耳语:“沈林说吃坏肚子了,待会儿过来。” 吃坏肚子?路上不是好好的?多半是借口。 原本不想那么快对她用手段的,如此防备着他,倒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给她一点教训。 宴会顺利进行,沈昭宁打定主意君北承没工夫找她麻烦,所以闲来无事到处溜达。 御花园里百花盛开,美不胜收,她在池子边的花丛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歇息。 不远处原来突然传来嘤嘤的哭声,好像是两个宫女。 其中一个出声安慰:“别哭了,那齐王妃在王府受王爷冷待,平日里有怨气都发泄在下人身上,算咱们今天倒霉,咱们只是下贱的宫女,受了主子欺负也只能受着。” 那个带着哭腔的宫女不平衡的抱怨:“那齐王妃听说原先在丞相府根本不受宠,就是个受气包,成了齐王妃后才性情大变的,活该她不受宠,整日守活寡,嫁过去五年了都无所出,齐王根本就不乐意碰她,所以齐王挑逗了我两句她才那么生气,让人掌我的嘴!” 第四十八章:刚躲过一个变态又遇到一个变态 另一个宫女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胡说八道了,嘴不疼吗?当心再被人听见,赶紧走吧。” 沈昭宁听了个清清楚楚,原主那处心积虑的妹妹沈月兰,费尽心机冒名顶替嫁给了齐王,不惜害死自己的长姐。 结果嫁了那么个玩意儿,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她活该,自作自受。 齐王性情暴戾,不务正业整日里沉迷女色,怕是身子早就被掏空了,生得了崽才怪。 这也算是沈月兰的报应吧。 她没想给原主报仇,经历了两世生死,如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活着。 带着原主的身体好好的活下去,也算是一种报答嘛。 她在池子边上吹着风,十分惬意,渐渐的就有了一丝倦意。 迷迷糊糊间,一只滚烫的大手在她的脸上抚摸,她猛然惊醒,看见的是一张五官扁平且猥琐的脸! “你是谁?!” 沈昭宁吓到了,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一边。 男人看穿着不像是大南朝的人,但是衣饰华贵,今日宫宴是为了迎接北漠使者,多半就是北漠人了。 她不敢贸然得罪惹事,只能往后躲。 男人一身的酒气,身上还带着一股难言的腥臊气,让人作呕。 三角眼眯缝着,意犹未尽的把摸过她的手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猛地吸了一口气,一脸的陶醉。 “如此精致香甜的小哥儿……是谁家的下人?从了爷吧,爷跟你家主子说去,以后跟了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哈?这人竟然是看上她的男儿身了,还直接发酒疯上了手! 这年头还真是男女都不安全! 惶恐之下,她毫不犹豫的把君北承搬了出来:“小的是战王府战王身边的贴身近侍,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她特意把自己说得很重要的样子,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谁知道男人一听她是战王府的人,猥琐的脸上便染了一丝狂妄和阴狠。 “战王的近侍,那本王就更要尝一尝了,本王远道而来,战王总不能一个下人都舍不得吧?” 那眼里分明带了挑衅。 男人说着一把抓住了沈昭宁的手腕,那白嫩几近透明的肌肤上顿时被捏出了一道红痕。 挣扎间露出的一节藕臂,在黑夜中白得晃眼,越发的激起了男人的兽性。 他最喜欢的就是凌虐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倌儿,今日碰见如此极品,怎能轻易放过? 沈昭宁身材娇小,在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前就如同大灰狼嘴里的小白兔,根本挣扎不得。 她吓得红了眼,越发像是一只红眼小兔子,让人理智全无。 左右没有依靠,只能把君北承拿出来壮胆:“我家王爷素来护短,肯定不舍得将我给出去,惹恼了王爷他可是会杀人的!” 隔了一丛月季的君北承眼尾微挑,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在背后被她拿来当挡箭牌,不是躲着他么? 方才还对他避如蛇蝎,现在觉得他像是个护短的? 男人狂妄的声音传来:“你家王爷算个屁!如今还不是要求着我们北漠联姻,公主都得送给我,你一个侍从他不给也得给!” 本想着让那只小野猫吃点苦头,可那蛮子说话实在难听。 君北承眸光渐冷,从月季丛里走出去就是一脚。 男人高大的身躯直接被踹到了池子里,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沈昭宁像是受了惊的猫,反射性的躲到了君北承的身后,眼眶红红,美目含泪,好不可怜。 君扒皮的形象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这么高大过! 君北承扫了一眼那双抓着他衣服的小手,冷哼出声:“让你跟随伺候,你倒是会偷懒。” 沈昭宁委屈的哽咽出声:“小的知错了,王爷恕罪……” 那柔软的颤音跟钩子一样,勾得人欲望高涨,不由得让君北承想到她在身下求饶时的模样。 也是这幅腔调。 水里那扫兴的玩意儿扑腾着喊救命,北漠的蛮子不会水性,像条落水狗一样挣扎着乱吠。 不远处正好有巡逻的侍卫路过,听见动静就朝这边赶了过来。 君北承冷眼扫过水里的混账东西,抓着那只纤细得不像话的胳膊就走,动作十分粗暴。 他腿长,走得快,沈昭宁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一路踉踉跄跄,十分吃力,手上也疼。 她被拽到了偏僻的凉亭里,男人猛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她脚下一个没撒住,径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鼻子传来一阵酸涩的疼痛,眼泪也夺眶而出,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 她抬起头来正想要解释,眼前的人忽的低头堵住了她的嘴,那看似凉薄的唇是滚烫的…… 沈昭宁的脑子短路了那么几秒钟,直到贝齿被强行撬开,那极具攻略性的闯入让她惊慌失措,死命挣扎。 好可怕,才躲过一个变态,又碰到了另一个变态! 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她才夺回话语权,气喘吁吁的惊呼:“王爷!我是男人!不可以!” 君北承的眸子里燃着点点火光,气息也隐隐不稳,健硕的胸膛起伏着,却依旧是那副禁欲冷淡的模样。 大手直接抓上了那束缚下的柔软:“谁家男人瘦得像豆芽胸肌还这么大?” 第四十九章:今晚的人情你得还 那一刻,沈昭宁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颗超级炸弹炸掉了,都忘了拍开那只作祟的手。 她下意识的努力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君北承又知道了多少,她和儿子还能不能安稳的逃出去。 她的所有表情都被君北承看在眼里,还真是一只不擅长掩饰的小兔子呢。 每天装得那么辛苦,真是难为她了。 将人压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大手熟练的探进了那薄薄的衣衫里,引来身下的人一阵颤抖。 那一手就能掌握的柔软细腰,在浴池里疯狂的时候他都怕一个不小心给掐断了。 事实证明,柔韧性很不错,他很满意。 君北承俯身在她的耳边,笑得像一头狡诈的恶狼:“别怕,那晚的事本王既往不咎,今晚的人情,你得还。”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性。 早知道要还人情,那就别救啊! 沈昭宁被迫迎合着,嘴里都是清甜的酒香,吻得她晕乎乎的,脑子里完全想不出来对策。 要是连五年前的事也一并不追究的话,她才会安心。 在王府的时候她特意跟底下的丫鬟婆子八卦过,君北承至今都在找那个侮辱了他的女人,说是要杀人鞭尸! 看男人急不可耐为她宽衣解带的模样,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委身于他,日久生情,日后就算东窗事发,他应该就不会过多计较了吧? 反正都是被她一个人睡的,怎么睡不是睡? 如此想着,她倒是没多反感,毕竟人帅活好,她活了两辈子又不是老尼姑,也是有正常需求的。 只是这凉亭里未免太扎眼,要是被路过的人看见,她的老脸就别要了。 别过头躲开君北承那滚烫的唇,对上他微冷的视线,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别在这里,会被看见……”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羞带怯,满是恳求之色,不仅让人不想放开,反而让人更想欺负她。 她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凡能想出别的办法,她还是不想出卖色相的。 想她上辈子末世十年苟活,为了保全自身不惜当了十年的搬尸工,没道理来了这里既要当牛做马还得出卖自己吧。 君北承看着身下脸蛋绯红的女人,一双楚楚可怜的美目里满是紧张。 绝美的脸蛋透着让人想要狠狠蹂躏的脆弱。 从揭阳忍到现在,哪里是那么好收场的?怎么也得收点利息。 他没有停下来,大手熟练的解开了那层层叠叠的束胸,为所欲为。 平日里裹了一层又一层,根本看不出来,其实里面有料得很,手感意外的好。 很难想象这具干巴巴的小身板还能有这么多肉的地方,又软又香。 沈昭宁软软的摊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只,完全被男人高大的身型覆盖,无从抵抗。 这身高体型差着实有点惊人,她是体验过男人的本事的,既然反抗不了她也不打算让自己遭罪,乖乖接受。 直到双腿传来凉意,她才开始紧张的挣扎起来。 对于君北承来说,这点挣扎跟调情无异,只能增加情趣,那双纤细的小腿根本挡不住他有力的大手。 约莫两刻钟后,沈昭宁才腿软的跟在君北承身后走出凉亭。 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却也让她遭了不少罪。 衣服整理好后君北承就又变回了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完全想不到刚才他有多过分。 沈昭宁暗戳戳整理了好久也没弄好一层层的束胸,脸红得像是要滴血出来,衣摆下的裤子也染了一片润泽。 这副样子要是前去殿上伺候难免会被人看出点什么,更何况还有刚才那个有特殊癖好的野蛮男人在。 君北承像是知晓她的心思一般,格外开恩:“跟阿右先去马车那边候着,本王随后就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沈昭宁的胸口处,意思很明显,他没够。 沈昭宁忙不迭的逃离了男人那要吃人的视线,快步朝宫外走去。 阿右动作挺快,麻溜的追了上来,见她脸色红得不正常,大脸上满是关切:“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她尴尬得要死,闷着头不吭声。 阿右叨叨个没完,比她老娘还啰嗦:“你就是身子骨太差了,回头多锻炼锻炼,还不如女人家身子骨硬朗,大老爷们这般娇气。” 沈昭宁还是不吭声,阿右无聊就换了个话题:“今晚北漠的三皇子不知道怎的落了水,说是被咱们王爷的贴身近侍推下去的,我和我哥都在前面候着,哪里有功夫推他?肯定是想攀咬咱们王爷!” “北漠人生性狡诈,他们根本就不是带着诚心来求和的,上回追杀你和王爷的刺客里就有北漠人,还有那个三皇子,好男色,手段还脏,竟然要求娶咱们公主联姻,无耻得很!你见了他可要离远点,不然你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子肯定会被他盯上。” 不得不说,这家伙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好像又总能抓到重点。 她只能回应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两人在马车上等了没一会儿,君北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不忿的阿左。 看样子怕不是提前离场,还闹得不太愉快。 高大的身影进入马车,原本宽敞的车内立马变得逼仄起来,沈昭宁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个动作让君北承不满的皱了皱眉,又躲着他? 一双眸子冷冷的睨着她,沉声道:“过来。” 她知道躲不过,在逃走之前必须得乖顺点保平安,反正也不是怂了一天两天了。 万一这个喜怒无常的君扒皮要清算旧账,会弄死她的。 她扭扭捏捏的坐到了君北承的旁边,他却并不满意,大手一捞,把人抱到了腿上。 沈昭宁刚想说点什么,一只大手就抚着她的后脑勺往前摁去。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堵了个结实,衣衫滑落,露出清瘦白皙的香肩,引得男人眸子越发深沉。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束胸再次被扯开,只剩下战栗。 到嘴边的婴咛被她死死的挡在唇边,仅一帘之隔,但凡发出一点声音都会被听见。 第五十章:她哭得越凶,他就越疯 她细白的手掌胡乱的推着男人的胸口,所有力道都用上也没能撼动男人分毫。 反倒是将那墨色的衣衫揉乱,露出了一片线条分明的胸肌,倒显得她也急不可耐了一般。 君北承的肌肤意外的白,不带女人气的那种白,在战场十多年都没黑下去,应该是遗传来的。 墨色的衣袍衬得他矜贵非凡,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带着冲破禁忌的张狂,冷冽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昭宁眼里蒙着一层水雾,柔弱中带着娇媚,分明是在拒绝,瞧着却又像是在勾引。 男人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身上,烫得她泪水涟涟,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越发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外面阿左在气愤的抱怨着:“北漠人简直无耻,今日皇上还一忍再忍,咱们又不是没有能力讨伐他们,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君北承放开怀里的人,掐着那细腰把人托着跨坐在了腿上,一点点下沉。 他没什么耐心,也憋得足够久,多少有点急躁。 生硬的疼痛让沈昭宁慌乱的挣扎着摇头,抬眼却望进那双狭长冰冷的眸子里。 里面情欲翻涌,不带一丝怜惜,几乎将她吞没。 最让她气愤的是这男人一本正经的做着下流的事,嘴上还能搭话。 他嘴角带着一丝沾了色气的笑意,手上掐着她的腰,动作不断,语气自然:“这次北漠进贡了一条鲛人,不管他们有多过分,哪怕要两个公主,皇上也会同意。” 鲛人?对哦,原主的记忆里有关于鲛人记载的,这个世界正儿八经的有这种生物。 在原来的世界鲛人美人鱼什么的是传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那种生物,但在这里,鲛人真实存在。 在先皇时期,那时候鲛人被大肆捕捉,用来炼制仙药,产珍珠,一度让鲛人族濒临灭绝。 直到现在,鲛人族已经所剩无几。 大南朝已经十多年没有再捕捉到过鲛人了,此次北漠奉上一条鲛人,皇帝自然会满足他们的所有条件。 据说这些鲛人除了可以眼泪成珠之外,腹中都有一颗鲛珠,能炼出起死回生的仙药。 不过这个说法没有得到证实,否则先皇也就不会死掉了,但是毫不影响仙药对掌权者们的诱惑。 越有权势地位的人越怕死,谁都想长生不老。 愣神之际,她的身子被整个沉到了底,难言的痛楚让她几乎叫出声来。 男人的眼底却带着一丝满足和恶趣味。 外头阿右那个二愣子疑惑的问道:“王爷,沈林怎么了吗?” 阿左上去就是一个脑瓜崩:“不该问的别问,不然下去走路!” 马车里,沈昭宁脸红似血,浑身颤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得要死。 马车每颠簸一下都让她难受得想哭出来,果然身高差不要太大才好,遭老罪了! 比之她的难受,君北承低声发出满足的喟叹,和她的感受完全相反。 还恶趣味的掐着她的腰高高抬起,再重重的落下去,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警告:“专心点……” 到底是谁不专心还聊天来着? 越想越气,她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头,用力到嘴里都沾满血腥。 结果就是,她被折磨得大汗淋漓,眼泪乱飞,为了不发出声音,连嘴唇都咬破了。 君北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控,就是想要这个女人,想看她在身下哭着求饶的模样。 她哭得越凶,他就越疯! 第五十一章:给你一个机会坦白 皇宫到战王府的路程不算太远,对沈昭宁来说却每一秒都是折磨。 正值盛夏,封闭的马车里燥热难耐,她身上汗津津的几乎湿透。 汗珠和泪珠一同顺着清瘦的脸颊滑落,发丝紧紧的贴着脸颊,可怜的模样让君北承爱不释手。 好不容易熬到了王府门口,男人衣衫完整衣冠楚楚的下车,留给她一句:“晚上过来伺候。” 真把她当丫鬟了!一整路还没够? 沈昭宁屈辱的整理着衣衫,腿软得直打颤,几次想起身都又跌了回去。 外面阿右浑厚的声音响起:“王爷,你衣衫怎么湿了一片?” 君北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因为是墨色,湿了其实并不显眼,谁知道那憨货眼神这么好。 “茶水洒了而已。” 车里,沈昭宁活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虾米,不敢吱声。 刚才君北承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身子,用极低的魅惑之音说着:“上回在浴池没发现,你真是水做的……” 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背地里满嘴混话! 在马车里待久了难免会让人多想,她只能撑着身子下车。 瘦弱的身躯一个踉跄,晃悠了两下,如河畔风中飘摇的柳条,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回到那间小屋子的时候,昏暗的烛光下,床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儿子一直很乖,沈昭宁不在家的时候知道自己吃饭洗脸睡觉,只是怕黑,会留着蜡烛。 孩子越懂事她便越觉得自己不称职,四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跟着她这个当娘的一路受苦。 她吻了吻儿子肉嘟嘟的脸颊,轻声道:“快了,等我们到了新的地方安了家,娘亲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给儿子盖好小肚肚后,她简单的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前去轩雨阁。 路上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忍耐,左右不过这几天,在离开之前忍忍就好了。 只是她没想到,一进门又是伺候沐浴的戏码,这男人是自己不会洗澡吗? 屏风后传来男人清冷感十足的声音:“换上那边的衣服,过来给本王擦背。” 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小白脸睡觉。 沈昭宁骂骂咧咧的穿上素色罗裙,听话的去了一旁的净室。 男人赤着上半身,白皙的肌肤上错落着一些陈年旧伤,平添几分男人味儿。 人鱼线在水里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连篇。 她拿起帕子认命的在那宽阔的背脊上擦拭,君北承身材高大,其实略微偏瘦,全都是张力十足的肌肉,一点也不油腻粗犷。 忽地,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细白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她拽到了池水里。 水花四起,迷了她的双眼,细腰被男人的大手揽过,她撞上了那结实的胸膛,头发凌乱的贴着脸颊,狼狈至极。 君北辰搂着怀里香软娇小的身子,轻声警告:“不管你是谁的人,带着什么目的和秘密,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无所隐瞒,我便既往不咎。” 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 沈昭宁急促的喘息着,是因为害怕和紧张。 她能信吗?万一说出来他说反悔就反悔,吃干抹净再杀掉,她找谁说理去? 五年前的那晚,只要她一口否认,那就死无对证,肯定不会是这件事暴露,不然君北承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她扬起小脸,倔强的埋怨:“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你强行带我来京都的,我只想在小镇上当个自由自在的捞尸人,兼职仵作的活计,养活儿子,王爷大可以放我离开。” 君北承冷嗤一声,转身将她推向池子边缘,身子折成极度屈辱的姿势,撕碎了轻薄的裙摆。 他在生气,心里莫名的火大。 明明都给了她机会,这女人怎么不识好歹? 池水沉浮激荡,君北辰靠在她的耳畔,辗转轻咬:“上次在浴池里,你想杀了我,还说不是受人指使?这机会你若不要,我那便要你的命!” 沈昭宁吓得浑身紧绷,惹来身后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当时她确实是想淹死他来着,但不是受人指使,只是单纯的出于自保,害怕暴露女儿身而已。 那不是没杀吗? 这狗男人一边说杀她,一边拍拍她的身子,嘴里说着不入流的话:“别那么紧,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不急。” 考虑什么?她本来就不是自愿靠近他的,巴不得离远点! 君北承之所以认定她是受人指使的细作,无非就是她画出叛贼画像那件事无法解释清楚。 这件事她确实解释不了,只恨自己当时大意。 五年前那件事也绝对不可能自爆出来,所以她选择跑路! 沈昭宁瘦弱洁白的胳膊扒着池子的边缘,粉红的指尖几乎抠出血来。 第五十二章:被小野猫抓的 姣好的身段在水中沉浮,消瘦白皙的背脊是完美的风景线,让人移不开眼。 她搞不清君北承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懂这男人人前高冷禁欲宛如杀神,背地里却这么疯! 床上床下完全两个样! 她压根没有心情享受,全程痛苦的在思考要怎么蒙混过去,度过最后这几天。 她丝毫不怀疑君北承真的会下杀手。 大概是她走神太明显,让男人的体验感降低。 惩罚似的重重咬了一口她的耳垂:“我说了,有一晚上的时间,不急,伺候好我,我也会舍不得要你命的。” 是么?男人凉薄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会心慈手软的人。 从浴池到案桌,再到床上,男人的精力好得好死。 沈昭宁试图编造一套说辞脱身,可一张嘴话就变得支离破碎,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哭着求男人停一停,抓着他的手腕留下一道道血痕都无济于事。 她那副柔弱哭喊的样子,又柔又媚,只会让男人越发的想要将她揉碎。 直到她神志不清的哭着求饶,这一切才堪堪截止,天边也亮起了一丝灰白。 昨晚听到房里的动静,阿左和阿右就退到院子外边了。 阿右那憨货十分纳闷:“王爷不是让人把那女人送走了?屋里什么时候还有一个?” 阿左用胳膊夹着傻弟弟的脑袋就走:“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阿右艰难的弓着身子,一脸不服:“沈林在里边呢,你不告诉我,我明天问她就知道了!” 阿左简直想揍晕这个没眼力见还脑子缺根筋的! “不许问!小心挨大嘴巴子!” …… 第二天沈昭宁换好自己的衣服,鬼鬼祟祟的从轩雨阁出来,跟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结果迎头就碰上阿右那个憨憨,张嘴就问:“沈林,昨晚王爷房里的女人是谁?那么大动静,整个王府怕是都听见了,屋里就你在,你肯定知道!” 沈昭宁脑子里一抽抽,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我不知道!别胡说八道!” 但凡犹豫一秒她都怕大狗熊联想到她身上,所以先下手为强,打完就跑。 阿右捂着自己的大脸,懵逼的看着跑远的沈昭宁,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迷惑。 “不是,大哥怎么知道我问沈林会挨大嘴巴子的?神了!” “不是,昨晚王爷房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不怪他好奇,跟了君北承这么多年,除了被算计的那两次以外,他们家王爷从来没有过女人。 昨晚王爷金屋藏娇,他当然想知道是哪个女人那么有魅力咯。 沈昭宁气呼呼的回到院子里,早上君北承去上朝之前还摁着她欺负了一回。 在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在她耳边吐着气提醒:“在我回来之前,希望你能想好怎么坦白。” 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 沈天赐背着他的木剑正准备去跟侍卫们练习,看着自家娘亲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估摸着她应该是在便宜爹那里受委屈了。 眼尖的他更是在娘亲的脖颈上发现了几道红印子,气得他当时就红了眼眶。 “爹!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你脖子都受伤了!我找他算账去!” 小家伙说着就气呼呼的往外跑,想着弄点机关暗器报复君北承这个便宜爹。 沈昭宁赶紧把儿子抓了回来,大门紧闭,捂着脖子尴尬的解释:“不是,他没欺负我,蚊子咬的,有点过敏。” 沈天赐可爱的小圆脸上满是狐疑:“真的?那我去找上官叔叔拿点药给你擦擦。” 救命!让上官九书那只狐狸知道了不得又拿着她的把柄要挟? 她抱着儿子耐心的安抚:“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爹就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蚊子的地方。” 沈天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是哪里都有蚊子吧?” 沈昭宁磨了磨后槽牙:“只要没有那只可恶的大蚊子就好了!” 昨晚为了报复她咬那一口,君北承把她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块好地方。 当然,她也没让那男人讨到好就是了,总要讨回来一点的。 今日不得不去宫里面见北漠使臣的君北承,看了一眼手背上的抓痕,将衣袖往下拽了拽。 墨色的官服让他犹如神祇,矜贵不可侵犯,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齐王那个不长眼的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上的抓痕,打趣道:“皇叔,你这手怎么受伤了?怕不是被野猫抓的吧?” 那暧昧的眼神哪里是在说野猫? 君北承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带着两分警告的意味,只一眼就吓得齐王闭了嘴。 不过确实是小野猫抓的,特别是在床上,野得很! 第五十三章:笼中鲛人 朝堂之上,面对北漠人以鲛人为诱饵,皇帝果然什么过分的要求都答应。 那北漠三皇子楚恒光是府中男宠都有十多个,如今却要求娶大南朝的公主。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这辈子都会活得生不如死,精神和身体遭受双重折磨。 可皇帝君宴礼为了得到那条鲛人,冠冕堂皇的以两国邦交为借口,当真答应了这个荒唐的要求。 但北漠的荒唐远不止于此,他们还要边陲一座城做公主的陪嫁,包括周边的山脉一同分割在内。 北宫良钰提出这个要求的之后,朝堂上反对之声四起,皇帝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北漠人得寸进尺,这种条件一旦答应下来那丢的是国家的脸面,皇帝也会承受百姓的怨念。 这件事就这么僵持着,如今鲛人一族几近灭绝,皇帝再生之年都未必能再得到第二条,他自然是想要的。 但要如何交换又不被天下人唾骂,就得费点心思了。 毕竟那鲛人对百姓来说无用,只为满足皇帝的一己私欲。 这事儿争论了个几天,皇帝最终以宠爱女儿忍痛陪嫁的理由和北漠达成了合约。 真讽刺,宠爱女儿却把女儿推进火坑。 那位公主的母妃只是嫔位,平日里也并不受宠,所以才会被推出去当替死鬼。 皇帝子嗣多,公主更多,可鲛人只有一条。 北漠将鲛人从驿馆运往皇宫的时候,全京都的人都在看稀奇。 沈昭宁从花楼里再次确认好自己的退路之后,出来正巧遇到运送鲛人的队伍。 特制的铁笼里,一条人身鱼尾的女鲛人身上缠满锁链,因为长期缺水,皮肤变得皱巴巴的。 尽管如此,依旧无法掩饰她的美貌,反而平添几分柔弱病态之美。 如天仙一般的容颜,几近透明的肌肤和婀娜的身段,让一饱眼福的男人们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鲛人一族貌美,擅音律,欢好之时,鱼尾鳞片张开后与人类女子无异。 在从前,是有男人贪恋鲛人的美貌,与其结为夫妻的。 鲛人一族大部分都居住在南边的水域,在先皇时期得知鲛人的鲛珠能制作仙药之后,鲛人族的噩梦就开始了。 从那之后人们捕捉鲛人不再是为了贪恋他们的美貌,而是为了荣华富贵。 女鲛人神色恹恹,精神状态很差,看样子应该很久没碰过水了。 听说鲛人族在水里会获取强大的力量,所以在鲛人被捕捉后就会断水。 不过也不能一点水不碰,鲛人缺水太久会死,每天也需要以少量的水续命。 她淡漠的看着每一张人类的面孔,都是杀死族人的刽子手! 直到掠过沈昭宁的身影之时,那双桃花一样的美目徒然亮了几分,莫名带着些许激动。 沉重的锁链发出‘叮咛’之声,女鲛人撑起了上半身,如玉的手指抓在牢笼之上。 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沈昭宁,带着两分期盼,两分喜悦。 沈昭宁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那鲛人为何会这样望着她。 或许是在望别处?她看了看自己周围,都是人,也未必是在看她吧。 她有些唏嘘,这鲛人除了鱼尾之外和人无异,被人当成动物对待着实可怜。 可她连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哪有功夫去可怜别人? 正要离开,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身黑甲的男人带领铁甲卫疾驰而来。 是君北承,今日顺道护送鲛人入宫。 冷冽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又冷了几分。 沈昭宁吓得连忙躲进了人群里,这几日她都称病躲着,在这里撞上属实算她倒霉! 确实倒霉,晚上她再想称病不去轩雨阁的时候,君北承竟然直接闯到了她的房间里! 嗯,走窗户进来的。 平日里矜贵冷绝的战王,竟然爬人家窗户! 连君北承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做出如此行径。 都怪那只小野猫太撩人,让人食髓知味,意犹未尽。 大夏天的,沈昭宁正解开束缚美美的沐浴,面朝窗户,撞了个正着。 她怀疑男人是算计好的,特意等着这个时间点才来! 君北承看着浴桶里露出的那半截雪白香肩,眸子里情欲翻涌,毫不掩饰。 “病了?有精力逛花楼,没精力伺候本王?” 他说的伺候是简单的伺候吗?一准儿被吃干抹净! 现在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沈昭宁惶恐不安的看向屏风的方向,儿子就在旁边睡觉。 万一吵醒儿子,这种场面她要怎么收场?! 君扒皮绝对是故意的! 君北承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唇角勾起,精准拿捏。 “一个女人去花楼自然不是为了找乐子,所以,你包下一间房是何用意?” “本王等着你的答复,你倒好,称病躲避,你真以为躲得掉?还是活腻了?” 第五十四章:你这算是在示好? 先前阿左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被包下的花娘也不明其意,只知自己是被一公子包下而已。 可他知道,这只小野猫在悄悄谋划着什么。 清冷的月光自窗户倾泻而下,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冷白,墨色的衣袍更显矜贵淡漠。 只是此时背光而立,掩饰了他眼底的情绪翻涌。 君北承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吓破沈昭宁那二两重的小胆儿。 怕他一发火再说点什么出来,吵醒了床上睡觉的儿子,场面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惶恐不安之下,她猛地自浴桶中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颈,直接堵嘴。 君北承的视力很好,哪怕在昏暗不明的狭小空间里,也能看清怀里那娇小的躯体白得过分。 身姿婀娜,细腰娉婷,很难让人不动心。 抚上一手就能掌握的细腰,另一只手抓住那双白晃晃的细腿,将人捞了出来,面朝下摁在了浴桶边缘之上。 “你这算是在示好?” 男人的气息打在耳畔,犹如阎罗的催命符,冰冷的刮在沈昭宁的心上。 那天君北承说过回来就要听到她的坦白,结果她直接装死,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抓着浴桶的边缘,她摇摇欲坠,咬着唇紧张又恐惧,身子也跟着紧绷起来。 还有两天,她已经安排好了逃跑路线,只要蒙混过这两天就好。 为了稳住君北承,她转过身,那双柔软白皙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 墨色青丝衬得她娇弱妖艳,仿佛缠人的妖精,勾魂夺魄,让人无法抵抗。 脱口而出威胁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君北承眸子幽深如墨。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大手穿过那柔软细腻的发丝,化被动为主动。 他清楚怀里的女人只是想用这种方式一时蒙混过关,可难得遇到如此合拍的,弃之可惜。 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细作,留在身边也无妨。 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屏风之后,热浪翻涌。 直到男人离开,浴桶里的水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 沈昭宁腰酸腿软的擦洗了身上留下的痕迹,穿上衣服躺回床上犹如一滩烂泥。 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却,她的心久久不得安宁。 身旁的小家伙睡得热乎乎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十分可爱。 还有两天,只要挨过这两天她就能带着儿子离开了,忍! 第二天晚上她主动前去轩雨阁伺候,君北承还未回来。 她自觉的换上了一袭素色罗裙,准备好衣服等着伺候他沐浴。 既然打定主意讨好,费点心思也无妨,再不济就当是白嫖一乐子。 毕竟战王他有颜有身材,除了有点凶之外,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直等到夜里她来了瞌睡,君北承还没回来,索性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准备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结果人是等来了,来的却不是君北承,而是一个拿着大刀的刺客! 她正昏昏欲睡,大刀的反光吓得她一个激灵,敏捷的翻身躲过了致命一击。 战王府戒备森严,竟然还能有刺客混进来! 她惊叫道:“我不是战王,他还没回来,你杀他别追我呀!” 谁知那刺客阴狠出声:“杀的就是你!” 啊?目标不是君北承,而是她! 沈昭宁躲避着刺客的追砍,脑子里快速的搜刮了一遍,她好像没人有这么大的仇吧? 不对,她现在是女装啊!这刺客是奔着她女儿身来的? 可她只在君北承的屋里才换女装,根本没人知晓,这刺客怎么会冲着她来的? 除非,刺客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在君北承屋里的女人! 她来不及想太多,掏出银针在刺客的手上来了一针,换来了短暂的逃生时间。 拼尽全力的跑向门口,开门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君北承和左右护卫。 得救的喜悦还未喊出口,背后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那刺客见她要逃,气急败坏,将手中的刀投掷而出,在她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跌倒那一瞬间,她的脸色惨白无比,满脑子都是被死亡支配的恐惧。 素色罗裙随风而起,青丝飞舞,沈昭宁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就那样碎在了君北承的面前。 他一秒变脸,眸光森寒,手中的翠玉扳指在内力的驱使下朝着屋内的刺客打去。 这一下速度极快,正中刺客胸口,重伤却无法一击毙命。 那刺客见势不妙连忙跳窗而逃,阿左见状一个健步追了上去。 君北承快步走到沈昭宁的身前,逐渐晕染开来的猩红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将人拦腰抱起走向了屋内。 “叫上官九书过来!” 阿右腿脚比脑子快,走在路上还没琢磨过来,刚才那个女子怎么长得那么像沈林?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男人和女人他还是分得清的,指定是看花眼了。 第五十五章:在他的床上找别的男人 上官九书都睡了,被阿右从被窝里薅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那么穿着里衣,被一路架着狂奔。 看到床上一身罗裙的沈昭宁时,他愣了一愣,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此时他还心存侥幸,企图蒙混过关:“你屋里居然有姑娘!” 君北承给了他一记刀子眼:“别装了,她隔三岔五往后山跑,你能不知道?给她止血,人死了你也别活了!” 上官九书一噎,自己干的那点小勾当早就露馅了,属实自讨没趣。 不过他是头一回见沈昭宁穿女装,那副病态美人的模样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 所谓美人如玉,这女装和男装的差别确实大! 伤口也挺大! 看那出血量他直接先上了止血的药粉,这才取出剪刀准备把衣服剪开准备仔细处理伤口。 衣服剪开了一节,白皙细腻到发光的肌肤和狰狞的伤口对比鲜明。 他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真白!” 君北承蓦的抬手抓住了上官九书的手腕:“东西留下,你出去。” 上官九书:“???” 早知道是让他送东西,还给他架过来做什么?晦气! 而且这两人之间,莫不是经过上回的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撞出火花了? 稀罕!不近女色的战王终于铁树开花了,他哪里还能不开窍?屁颠屁颠地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君北承眉头紧蹙,拿起剪刀麻溜地剪开了被血浸染的布料,开始清理伤口。 从前他经常给自己这么处理伤口,动作还算熟练。 只是男人到底手糙,尽管已经放轻了力道,还是让晕过去的沈昭宁疼醒了过来。 她可怜的哼哼唧唧,声音跟小奶猫一样,撩得男人气血翻涌。 “嘴闭上,该叫的时候再叫。” 沈昭宁本来挺疼的,被她的话堵得一噎,这男人矜贵高冷的面皮下藏着的是小黄人吧? 她都被他连累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她委屈得要死,背上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嘴唇都险些咬破,终于是上好了药。 接下来得包扎,她就得脱掉衣服,可为什么是君扒皮亲自给她包扎?药箱是上官九书的吧? 好好的王爷抢别人的活儿做什么?手艺还不咋地。 对于大夫她还能自在一点,主要是不想在这么拉的手法下遭罪。 脑子里那么想嘴上就那么问了:“上官公子呢?不敢劳烦王爷,还是让他……” 话未说完,她就被摁在了床上,男人粗鲁的手段让她痛呼出声,眼泪也迅速蓄满了眼眶。 “王爷……疼!” 明明带着两分怒意,却因为虚弱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君北承手上动作又放轻了些许,眼底一片幽暗。 缓缓吐词,咄咄逼人:“躺在本王的床上找别的男人,狗胆真大!” “本王没有跟别人共用一个女人的习惯,既然上了本王的床,那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除非,你想死……” 最后一句话是在她耳边说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却带起一片寒颤。 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她又不是自愿的! 靠近君北承会让人变得不幸,从遇见他之后沈昭宁就一直在倒霉。 索性还有两天……不过这伤势,恐怕得延后行动了。 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保证自己在最佳状态,不能有一点纰漏。 否则真的会被君扒皮杀掉的,那天晚上在院子里被活活打死的婢女就是她的下场。 她深知美貌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只要让男人心软,达成目的就会容易很多,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沈昭宁转过身去,脸色苍白,美目含泪,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 “妾身哪里敢有其他心思?只是妾身身份卑微,不敢肖想在王爷身边能有一席之地,也贪生怕死。” “刚才那刺客就是冲着王爷身边的女人来的,妾身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养活孩子,这世道女子不易,妾身只想活下去而已……”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泪顺着娇媚的脸庞滑落,恰到好处。 身上挂着雪白的小肚兜,冰肌玉骨瘦弱不堪,该长肉的地方却一点没少,肚兜几乎挡不住。 上面绣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衣服是君北承让人准备的,是他的喜好。 如此模样,足以让他心软,欲望也蠢蠢欲动。 第五十六章:报复便宜亲爹 他眸光晦涩不明,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药瓶等东西悉数放回药箱之中。 “你还是不装比较好,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比花楼里的庸脂俗粉还让人倒胃口。” 暧昧的气氛瞬间土崩瓦解,沈昭宁咬着唇一说一个不吱声。 她那点小伎俩在君北承的眼里稍显拙劣,与其留下来尴尬,不如趁机开溜。 她刚要起身,外面就传来了阿左的声音:“王爷,刺客抓到了。” 君北承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沈昭宁,抬手抓起被褥将她整个人罩住,这才转身出去。 院子里,阿左脚下的刺客奄奄一息,老实的交代道:“是安阳郡主指使小的……” 话落,阿左的刀就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鲜血飞溅,一命呜呼。 君北承站在夜幕之下,眼底一片阴霾:“国公府的手越伸越长,把战王府当成他们家了。” 阿左扛起地上的刺客尸体,一张刚正不阿的脸散发着正气:“那肯定是这人走错了路,属下这就把人送回去。” 于是,月黑风高,国公府的门口多了一具刺客尸体。 至于沈昭宁,她当然是回去睡大觉了,伤成这样,君北承也至于畜生到对伤员下手的地步。 由于伤在背部,她只能趴着睡觉,趴累了就侧着身子,牵动到伤口直接一个头皮发麻倒抽凉气。 沈天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爹爹,你怎么了?” 看着小家伙关切的小脸,她哪敢说实话? 拍拍儿子的背轻声道:“没事,快睡吧。” 可第二天还是被沈天赐发现了,那么大一条口子,得换药还渗血,怎么可能瞒得住? 小家伙磨了磨小奶牙,气得小脸通红:“爹爹!是不是王爷打的?” 沈昭宁微微一愣,纳闷这小东西怎么对他那便宜亲爹意见那么大。 解释道:“当然不是,是爹自己不小心弄的,没事,很快就好了。” 可沈天赐压根不信,明明昨晚娘亲去了轩雨阁回来就这样了! 想到那个凶巴巴的便宜爹,他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沈昭宁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儿子,哑然失笑,这小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 不过她可没跟孩子说某些人的坏话,完全是君北承自己给孩子印象不好,怪不得她。 沈天赐跑出去之后就溜达到了轩雨阁外,整个王府这里戒备最为森严,他几次想溜达进去都被人拦下了。 阿左正好出来,单手拎着他就走:“别在这儿玩,王爷不喜欢小孩儿,叔叔带你去练武。” 今天沈天赐完全没有心情练武,只想给娘亲报仇,一个劲的挣扎。 如果不是那个便宜爹,他和娘亲也就不用东躲西藏艰难度日了。 他十分恼火,小拳头一个劲地锤阿左:“不去不去!放我下来!” 阿左笑着把人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教两句人就跑了。 他一脸纳闷:“这孩子平时可喜欢跟他去练武场了,怎么今天这么大火气?” 直到晚上他陪着君北承回院子,十几道暗器飞来,他才后知后觉,怕不是昨晚沈林在这里受了伤回去,这小子心里憋着气呢! 两人久经战场,自然没被伤到,看着那粗糙但是却杀伤力十足的木箭,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这和上回伤安阳郡主的小刺客一个路子。 阿左在门后找到了触动机关的线,他们只要一开门就会触发埋在土里的机关弩。 沾满泥土的两把机关弩到了君北承的手里,巴掌大的小玩意儿十分精致。 这次的机关弩比上回对付安阳郡主的要精细得多,造型看似简单,内里的精巧程度却是现在的匠人无法做到的。 就这小玩意儿每个竟然能同时发射八支弩箭,每发还都威力巨大。 重点是机关弩的下层竟然还有贮藏备用木箭的地方,可以在发射箭矢之后快速自动填装。 但凡里面刚才填装上木箭,他和阿左很难说不会中招。 以目前大南国的匠人技术来看,根本做不到如此程度! 现在兵部造出来的最新机关弩可随身携带,长一尺三寸,同时能发射三枚箭矢,能够快速手动填装。 这就是目前大南国匠人所能做到的最佳程度。 可现在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有超越整个大南国匠人的技术,他显然是不信的。 上一次他没想过多深究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这次就不一样了。 君北承的眼里闪过一抹玩味,四岁的孩子做不到,那还有孩子娘呢。 他一直觉得沈林有问题,又查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今天倒是让他多了一层惊喜。 这可比被四岁的孩子暗算还要有趣得多。 “把那小子带过来。” 阿左领命而去,在王府找了一圈,找到了躲在厨房的沈天赐,直接把人抄起来就走。 不用说,事情败露了,小家伙打定主意不承认,反正这回没抓到他现行。 到了轩雨阁,他目光坚毅的看着眼前的便宜亲爹,不跪也不吭声。 君北承倒是没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嘴角带着一抹兴味:“暗器你埋的?” 第五十七章:脾气倔随爹 原本阿左还担心自家王爷对孩子发火,现在一看这架势不像是要喊打喊杀,悬着的心也放心了下来。 拍了一把沈天赐的小脑袋瓜:“王爷问你话呢,这孩子脾气挺倔,不知道谁。” 沈天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铿锵有力:“随爹!” 阿左被他逗乐了:“随爹就随爹,那么凶做什么?谁招你了?敢设陷阱埋伏王爷,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会连累你爹的!” 此爹非彼爹。 关系到自家娘亲,沈天赐的态度软了那么一点,但看向君北承的眼神依旧不善。 “这事儿是我干的,跟我爹无关!她昨晚回来背上就多了一条口子,肯定是你们欺负她了!” “我爹最怕疼,是你们非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凭什么还要欺负人?就算是王爷也得守王法!” 想到自家娘亲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就心疼得红了眼眶,小鼻子吸了吸,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狮子。 果然是因为这事儿,君北承心知肚明,并不觉得意外,也不生气。 反倒是从沈天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幼年的缩影,从前他也是这么护着自己的母妃。 一腔孤勇,又单薄无力。 那不卑不亢委屈又坚韧的模样,真真是像极了幼年时候的自己。 只是这小子整天脸上脏兮兮的,来王府这么久他都没看清孩子什么样。 阿左正想解释,被他抬手制止了:“去打盆水来,被他的脸洗干净再说话。” 沈林不像是那么糙的人,孩子每天穿的衣服都干净整洁,唯有脸蛋每天都脏兮兮,这不合常理。 阿左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沈天赐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虚无比。 娘亲一直让他凃脏脸蛋,他知道就是害怕被便宜亲爹认出来,他们确实长得很像。 要是洗了脸就完蛋了! 君北承把他紧张慌乱的模样都看在眼里,不急不缓的问道:“机关弩谁做的?我只问一遍,要是说谎,本王就把你和你爹丢去喂狼。” 沈天赐吓得小身板一颤,在王府这么多天,他听人说过,便宜亲爹确实在王府养了狼。 以前那些犯了错的下人就会被丢去给狼当口粮,他这个便宜爹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魔头! 他当即老实承认:“是我做的,我就是气不过你们欺负我爹,想报复一下,要罚就罚我吧,跟我爹无关!” 他这话一点没掺假,可君北承压根不信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有那本事。 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不肯说?好,来人,带他去狼院,连同沈林一起!” 端着水盆进来的阿左一愣,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平和的脸,当即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放下水盆吓唬道:“后院的狼那么大,你这小身板不够狼吃的,到时候被啃得七零八碎,可疼了,你真不怕?” 不怕才怪! 沈天赐委屈地撇着小嘴儿,不让眼泪流下来。 娘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可是他真的好害怕连累娘亲啊! 明明说实话了为什么便宜爹不肯信? 他绷不住委屈地哭了出来:“你耍赖!我都说了你还要拿我喂狼!我讨厌你!” 君北承被那哭声扰得头疼,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本来以为从孩子嘴里会好问一点,没想到这小子嘴这么严实,看来只能找沈林了。 此时,沈昭宁正巧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在院子里她就听到儿子的哭声了。 一想到君北承的那些手段,还不喜欢孩子,万般可能从脑海里滑过,吓得她一路小跑进来的。 沈天赐一见到娘亲过来就哭得更厉害了,不是委屈,是怕事情暴露,还连累娘亲。 可在沈昭宁眼里看来就是儿子受了欺负,当时脑子里就炸了。 “王爷!你们欺负一个孩子做什么?他才四岁,要是犯了错你们尽管找我就是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担心孩子,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劈头盖脸把君北承凶了一顿。 眼眶红红泪意潸然,恼怒又隐忍地瞪着两个欺负她儿子的罪魁祸首。 手里拿着帕子准备给孩子洗脸的阿左,一见自家黑脸的主子,心里一个哆嗦。 本来没大事儿,这回事儿大了。 他连忙解释:“沈林,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是怎么回事儿?你拿着帕子做什么?不会是想对我儿子用‘贴加官’酷刑吧?你们简直丧心病狂!” 沈昭宁气呼呼地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她现在就得发疯撕人! ‘贴加官’,一种用桑纸放在犯人脸上,一层层打湿,慢慢无法呼吸折磨致死的酷刑。 阿左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着实无语。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恶毒的人吗? 沈天赐哭唧唧地解释:“爹爹,他们没想捂死我,只是想把我丢去喂狼!” 沈昭宁简直要被气死了,什么叫只是要拿她儿子喂狼?简直比酷刑还没人性! 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愤怒,梗着细白的脖子柔弱又坚强,眼泪划过脸颊,破碎感十足。 “王爷!我不知道孩子做了什么要被丢去喂狼,就算你是王爷,滥用私刑也是不对的!” 君北承原本只是吓唬吓唬孩子,在被劈头盖脸地凶了一顿之后,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一双眸子泛着冷意:“沈林,是本王太惯着你了?才让你有胆子在本王面前撒泼!” 话落,两把精巧的机关弩丢到了沈昭宁的面前。 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分明害怕,可为了儿子,她是绝对不会怂的! 看了一眼脚边的东西,这玩意儿她眼熟啊,转头问儿子:“你做的玩具?你干嘛了?” 这副毫不知情的反应,让君北承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你管这叫玩具?四岁的孩子可做不出来这种玩具。” 沈昭宁把东西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心虚抠手指的儿子,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自家儿子她清楚,干了坏事儿就这副德行,可这木头小玩具不是玩具还能是什么? 她举起那东西晃了晃:“是玩具啊,我儿子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捣鼓这个,平时我看他拿着玩呢。” 沈天赐小脸震惊,娘亲早就发现他做机关弩啦? 庆幸自家娘亲心大的同时,也懊恼自己马上就要被揭穿了,肯定会被娘亲骂的! 君北承定定地看着这对母子的反应,确实不像是装的。 他起身走到沈昭宁的跟前,拿过她手里的机关弩,将木箭安装好,对着一旁发射。 一瞬间茶具碎裂,碎片飞溅,吓得母子俩瑟瑟发抖。 第五十八章: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沈昭宁真被吓到了,眼泪汪汪满脸震惊。 沈天赐哭哭,害怕也不是装的,娘亲平时可好,但是教训人也是真疼! 君北承回头冷哼一声:“玩具?” 沈昭宁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确实不是玩具,可自家儿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东西呢? 她像是泄气的皮球,蔫哒哒地辩解:“是不太像,但肯定有误会,我儿子才四岁……” 阿左补充道:“你儿子才四岁,心思可比你还多,上回用这玩意儿伤了安阳郡主,这次又想暗算王爷,好险是没伤到,不然你们父子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 听完阿左的话,冷静下来的沈昭宁才惊觉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掉脑袋的大事。 可她还是很纳闷,很震惊不敢置信,自家儿子乖巧可爱性格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不说他才四岁会不会做这种伤人的东西,就是上回暗算安阳郡主和这次刺杀君北承的罪名扣在头上都够他们母子死几回的了。 在她愣神之际,君北承神情冷漠地开口:“本王给过你坦白的机会。” 他一身墨色衣衫,身形修长负手而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压迫力十足。 沈昭宁惊出一身冷汗,才反应过来,这是怀疑到她头上了。 确实,比起四岁的沈天赐,这些事落在她的头上会比较合理。 虽然她很懵圈,但事情多半跟儿子脱不了干系,为了保护儿子,她也只能咬牙认。 就在她想坦白的时候,在她怀里哭唧唧的沈天赐抢先一步开了口:“我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干的!是木匠叔叔教我做的这些小机关玩具,是你们先欺负我爹所以我才反击的!” 还真是这小子! 沈昭宁欲哭无泪,眼看着就要离开这魔窟了,这孩子就是个坑娘的玩意儿! 不过木匠叔叔,她好像有点印象,在虞乡镇的时候镇上确实有一个技术很好的木匠。 这种时候她自然不能把人家牵扯进来平白受无妄之灾,当场膝盖一软没脾气地跪了下来。 君北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表情微妙,刚才那般凶神恶煞,现在跪得倒是挺利索。 他淡淡的看了阿左一眼,忠心护卫立马领悟,扛着嗷嗷叫的沈天赐出去了。 沈昭宁以为儿子要被抓去喂狼,当场破防。 哭着抱住了君北承的大腿:“王爷,孩子做错了事我愿意替他,求求你别把他丢去喂狼,无论怎么罚我都好,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苟活两世,她能屈能伸! 君北承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这女人孩子哭起来一样烦,脑子里都什么构造?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动不动就要人命的? “让你做什么都行?” 一听这话,沈昭宁默默地把摸出来的银针又塞了回去,还有得商量就没必要冒险。 面上柔弱梨花带雨:“对,只要王爷能既往不咎,妾身愿意肝脑涂地,为王爷做任何事!” 说着,她轻咬红唇,抬头看向君北承,一副楚楚可怜美玉欲碎的模样。 她是标准的美人坯子,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美到穿着男装都能轻易勾起他的情欲。 他弯腰伸手抬起沈昭宁的下巴,禁欲高冷的脸上浮现一丝色气:“那就做!” 第五十九章:怀疑的种子 做?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丢到了床上,哦,趴着丢的,但是依然没人性! 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正要起身,身后便传来男人不可抗拒的声音:“做交易那就拿出足够的诚意,还是你以为本王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蠢货?” 沈昭宁不敢吱声,确实,五年前那笔账,以及刺杀安阳郡主和刚才的事儿,每一桩都足够要她命的。 君北承没有杀她,当然是因为留着她有所图。 她浑身上下也就这副皮囊能让他感兴趣了,有得必有失,这交易也不亏。 从某种角度来说,不仅不亏,她还是占便宜的那一个。 高高在上的战王殿下可是别人想睡都睡不到的存在,她不仅睡了,还睡了好几回,不用负责的那种。 甚至偷偷地生了个基因极品的崽崽,去父留子。 不仅不亏还血赚,毕竟这种货色是她花钱都找不到的体验。 搞不好还能再借个种啥的,心心念念的小闺女就有着落了。 揣着自己的小算盘,她忍着牵扯伤口的疼‘吭哧吭哧’的爬了起来。 君北承那双惯于拿剑的手有力的掐在了那节细腰上,语气里带着不悦:“怎么?不愿意?” 沈昭宁疼得‘嘶’的一声,装出一副矫揉造作的小白莲模样:“妾身只是想换个姿势……” 这种事没有男人会拒绝,君北承也不例外。 他躺在床上,淡淡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出言调侃:“胆子挺大,你还是不装看起来比较顺眼。” 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对女子的约束颇多,像这种对男人不尊的姿势是房事中不会用到的。 更何况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王。 不过男人都有劣根性,沈昭宁就是想玩点不一样的东西,主要是这种事她得自己高兴才行啊。 一双素手探进那墨色的衣衫,在白净却结实的胸膛上缓缓游弋。 朱唇轻启:“谢谢,你也很大。” 君北承:“……” 这女人放肆起来嘴里污言秽语,瞧着哪里像是良家妇人? 而且这姿势……莫名地让他不爽! 在五年前城外河畔的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是用如此姿势羞辱他的! 此时衣袍已经被那双与玉手撩开,露出了他肌肉线条完美的上半身。 那双手还在他的身上肆意作祟,一路向下,落在了他的裤腰上,粉色的指尖灵活的钻了进去…… 君北承眸子蓦地眯了起来,这熟悉的手法,和那晚的女人如出一辙!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一把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五年前你在什么地方?” 一听到‘五年前’这三个字,沈昭宁当时就萎了,一秒变鹌鹑。 “妾身五年前……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和我那死鬼丈夫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江南一带刨食,后来闹水灾,男人死了,妾身有了身孕,之后就独自带着孩子女扮男装逃荒度日。” “哦?是么?” 君北承眼里带着两分探究,像是要把人的心脏都掰开揉碎了看个清楚。 沈昭宁忙不迭的点头,眼神心虚的一阵乱飘,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 天杀的,那天晚上一直是这个体位,当时她哪里知道男人没死?搞不好真被认出来! 她装出惶恐的模样,连滚带爬地从男人身上下来,跪在床前求饶:“是妾身冒犯了王爷,王爷恕罪!妾身不在上面就是了……” 君北承站起身来,一把将人面朝下丢到了床边上,还是这个姿势,虽然他更喜欢看着她的脸做。 只是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落了地,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他让人查过沈林的背景,只有四年的行迹清晰,在那之前的便是一片空白。 几年前江南一带确实水患严重,不少人流离失所,难民成群,很多人的来历确实无从查证。 所以当时他并未让阿左深查,现在看来,他很有必要彻查一下。 既然性别是假的,名字也可能是假的,不管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他都需要清晰地掌握她的一切。 不管如何处置,至少现在他是打算把人留在身边的,那身世背景他就必须要清楚。 毕竟在床笫之事上,这个女人让他很满意。 至于未来如何处置,他并未想那么长远。 沈昭宁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伏在男人身下,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 她还不喜欢这个姿势呢,疼得要死,不过等她离开,应该也没有快乐的机会咯! 第六十章:出逃 沈昭宁被折腾得够呛,扭头就听说君北承出去忙活追查逆党的事儿了。 好家伙,感情他是一次吃个饱,完全不顾她吃不吃得下! 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回到院子里,沈天赐正哭得跟个红彤彤的小包子似的。 一把冲进娘亲的怀里哭哭:“对不起爹爹,都是我的错,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啊,这个,不太好说。 不过君北承算是信守承诺,说话算话,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们母子。 “爹没事。” 沈昭宁给儿子擦了擦小脸上的眼泪,笑得一脸轻松:“爹只是被……体罚了一下,腿麻了,没受伤,王爷其实没那么坏啦。” 虽然她并不想夸君北承,可她总不好在儿子面前说人家的坏话,会教坏小孩子的。 而且这次的事情确实算是他宽容留情了,虽然他很无耻的摁着她欺负了半天作为交换。 此时的沈天赐难过的低下了小脑袋:“还有木匠叔叔的事,我不是有意瞒着爹爹的,是答应了木匠叔叔不告诉别人。” 关于这件事,沈昭宁打算严肃地敲打一下儿子。 拉着小家伙在台阶上坐下,耐心地说教:“信守承诺是很好的品德,你做得对,而且你的手艺真的很棒,连大人都没你厉害。” 看着自家爹爹一脸惊喜和崇拜的样子,沈天赐悬起的小心脏终于落了地,还有些小自豪。 不过夸完之后,沈昭宁就开始批评了:“可是随便伤人是不对的,爹知道你是想为爹出口恶气,但是你的处理方式有点问题。” “以后要是有同样的事情一定要跟爹商量知道吗?不可以再随便用做出来的玩具伤人,记住了没?” 这叫柔式教育,对于沈天赐这种懂事的小朋友来说很管用。 小家伙很讲道理,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爹爹,以后我什么都跟你商量!” 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大人的套路,只觉得自家娘亲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娘亲。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都没有挨罚,还害得娘亲代替他受过。 小家伙现在是一边内疚一边增加对娘亲的喜欢,他可真是一个幸福的小朋友。 其实那种凶巴巴的爹爹不要也没有关系的,有娘亲就够了。 这次风波后母子俩一直小心翼翼地龟缩,以免节外生枝,苟到了出逃的那天。 君北承每天为了逆贼的事儿在外忙碌,简直是老天开眼,给他们行方便。 沈昭宁先是让儿子溜出去玩,随后她才大摇大摆地去了花楼。 母子俩在花楼的后门处汇合,沈天赐很聪明,照着娘亲画的路线图一点没走偏。 进门之后,沈昭宁就带着儿子进了早就包下来的房间。 被她包下来的那姑娘一见她带着孩子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迎了上来:“爷,奴家让人把孩子带出去玩?” 被包了这么多天,客人一天没来快活过,吃这碗饭的姑娘闲久了也是会无聊的。 沈昭宁开始脱衣服,轻巧地避开了那姑娘的手:“我自己来,你先给我儿子打扮。” 那姑娘一脸疑惑,万分不解,最终按照她的要求,给沈天赐换上了小姑娘的裙装,扎了发髻,还上了点胭脂。 这孩子本来就随亲爹,长得十分俊俏,变成女孩儿之后那也是相当的水灵。 那花楼姑娘都忍不住夸赞:“客官的儿子真俊俏!这要是个女孩儿,长大了得迷死多少公子哥儿啊?” 说着,她一回头就看见了一身女装的沈昭宁,当时表情就开始扭曲了。 “公……公子?” 这一套操作直接给姑娘整迷惑了。 沈昭宁没解释什么,只是给那姑娘塞了些银子:“以后不用给我留房间了,这是你的辛苦费,此事务必保密。” 说完她带着儿子就走了,现在是漂亮的母女,母女俩都蒙上了面巾。 一开始那花楼姑娘拿着银子开心了好一会儿,以为是碰上了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反正有钱拿就行了。 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想刚才看到的裹胸布条,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公子是姑娘!难怪这些天都只包房不来找乐子! 她当然想不到其中的缘由,只觉得自己捡了便宜,有钱拿还没干活,挺好。 那头,沈昭宁带着儿子从花楼后门出去之后就上了一辆马车。 这是她提前就安排好的,直接无缝接应,如今她是女儿身,等君北承发现再追上来也不一定能抓住她。 除非他亲自面对面确认,也只有他才见过她女装的模样。 马车顺利地到了城门,果然有铁甲卫在盘查逆贼。 不过她们是母女俩,完全没什么嫌疑,简单查过之后就放行了。 马车顺利的走过官道,绕路去了码头。 这是她计划好的,用来混淆视听。 君北承肯定以为她找马车走的是陆路,等发现她走的是水路的时候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等上了船之后,这一切顺利得让沈昭宁觉得不真实,就这么轻松地逃出来了? 她和儿子一个击掌,喜极而泣,看着船远离岸边,心也逐渐落下。 来到她提前买好的底层小房间,刚打算给儿子洗干净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开门一看,铁甲铮铮的铁甲卫正从门口路过,吓得她连忙关上了门。 母子俩对视一眼,两根苦瓜。 不是这么倒霉吧?或许只是铁甲卫在这里,君北承不在呢? 刚这么安慰完自己,外面就响起了阿左那熟悉的声音:“王爷,所有货物都搜过了,没有找到。” 下一秒,那催命的嗓音在外面响起:“那就搜房间,所有人所有房间都不许放过!” 沈昭宁抱着儿子齐刷刷吓出了冷汗,不会是来抓他们的吧?君北承的信息网就那么快?! 第六十一章:走错房间 没等母子俩多想,铁甲卫就开始搜查房间了,还就从这一层开始搜的。 听着翻箱倒柜的声音,沈昭宁逐渐冷静下来,好像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就说君北承怎么可能那么快发现追过来,搞不好比她还先上船,完全就是巧合中的巧合! 他们只是找东西,只要她不被君北承发现就能顺利躲过去,小心翼翼保平安。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连忙抱起儿子躺到了床上,掀开被褥准备避一避。 结果就在掀开被褥的瞬间,一个木匣子掉了出来,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沈天赐小手动作快,直接打开了木匣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几本账目。 “娘,这不是咱们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咱们的房间?这是什么啊?” 沈昭宁翻看着账目,身子逐渐开始哆嗦:“有可能……咱们是走错房间了。” 这船分货舱和客舱,客舱有几层,最上层是达官贵人的豪华房间。 中间是隔出来的许多小房间,供普通人居住,当然价格也不会太便宜。 因为不想儿子跟着自己太憋屈,所以她才咬咬牙定了船上的一间普通客房。 这些房间长得都差不多,所以,极大可能,他们是走错房间了。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不仅走错了房间,这房间里翻出来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君北承要找的东西。 账本上面记录的是买卖来往银钱的数目,每一笔数额都巨大,少则几万两白银,多则十万往上,还有黄金若干。 除了违法的兵器买卖和贩私盐之类东西,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买卖是这么大手笔的。 最最重要的是,她在交易人员名单里发现了眼熟的名字。 君鸿羽,东方兴昌。 好家伙,这两人都不老实啊! 这里仅仅只是名单和来往账目,并未说明交易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拿着也不一定就能作为实际性的证据,但这玩意儿她是肯定不能碰的,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沈昭宁把东西装进盒子里放回了原处,带着儿子悄悄地挪到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她才发现自己定的房间在对面,因为房间上用来标记的图案少了一角,看起来相似,所以她才走错了。 外头现在没人,她拉着儿子打开门正想出去,转角却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短短几步的距离变得如此艰难,她只能含泪再次关上了门。 可就在她抵着门郁闷的时候,身后传来强烈的推背感,有人在推门! 母子俩相视一眼皆是惊惧,沈天赐连忙用自己的小身板帮忙堵门。 虽然才四岁,但是他已经懂很多东西了,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和娘亲很不利。 外头试了几次没办法打开门后,响起了一个粗狂压低的男声:“爷,门被人从里面抵上了,已经有人先进去了。” 救命!被发现了! 接着外面响起一道慵懒好听的青年男音,说出来的话却犹如穿肠毒药恶毒至极:“破门,不管是谁,处理干净。” 一听这话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过,那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见过。 沈昭宁思索间,听见外面拔刀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将儿子带离了门边。 整个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小床和桌子,另外还有两张凳子,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所以等门打开之后,母子俩齐刷刷被逮个正着。 冲进来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能看得出来五官还算周正。 男人手里明晃晃的弯刀一看就不是大南朝的兵器,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提着刀就朝沈昭宁和沈天赐走了过去。 一看这架势,母子俩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只要冲出这道门活命的几率就会大很多,这是在船上,君北承带着铁甲卫正在搜查。 就算他们要杀人灭口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眼下这情况只能赌一把了。 沈天赐掏出迷你机关弩对着刀疤男发射了几枚弩箭,男人被迫侧身躲避。 沈昭宁配合地拿起凳子朝男人丢了过去,母子俩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可门外还有一个男人,她手里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四目相对,她惊愕地发现这人还真认识,就是在花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梁玉! 愣神的两秒钟,男人看了一眼麻痹的手臂,另一只手拎起沈天赐丢回了房间里。 沈昭宁当然也没能跑掉,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对门的铁甲卫正好搜查完出来,直奔他们所在的房间。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成功了! 一身白色锦袍的北宫良钰嘴角带着一抹邪魅,将手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打量着怀里被禁锢的女人,眼里满是玩味:“你是谁的人?” 这幅模样显然是没认出她来,也是,换了女装还蒙着面纱,他们就见过一面,认不出来很正常。 刀疤男面色阴冷地上来想杀人灭口,沈昭宁已经吓麻了,寻思要不叙叙旧? 不过这时候叙旧好像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知晓对方的身份难保一样落个被灭口的下场。 沈天赐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北宫良钰的手上:“放开我娘亲!” 男人面色一凛,沈昭宁吓得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儿子:“别打孩子!” 就在此时,外面就响起了铁甲卫的敲门声:“例行搜查,请配合!” 刀疤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老实地收起了大刀立于一旁。 在铁甲卫开门的瞬间,北宫良钰一把搂住了沈昭宁,顺便掐住了沈天赐的腮帮子。 铁甲卫一见这场景脸上闪过狐疑之色,正要询问,他一脸宠溺地看着沈天赐教训道:“闹着玩怎么还跟爹红脸了?乖,给官爷让路。” 他脸上虽然笑眯眯的满是宠溺之色,可掐着沈昭宁细腰的手却一点没客气。 她只能配合地拉过儿子装作一家三口,小声安抚:“儿子乖,别跟爹闹,听话,娘待会儿给你吃糖。” 说话间,铁甲卫已经朝床铺走去,她要吓死了,要是被查出点什么来,她也逃不脱干系。 第六十二章:她是暖床丫头 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就碰上这档子事儿? 这回要是被君北承给逮住,奸细的身份就坐实了,问题是她真的很冤枉啊! 还有眼前这个叫梁玉的男人,肯定是来找账本的。 齐王跟他都客客气气的,身份必然不会太简单。 不管他是走私犯还是逆贼或者敌国奸细,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人。 落在这种人手里她还不如去战王府那狼窝呆着呢! 眼看着被子被掀开,沈昭宁和沈天赐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木匣子从里面滚了出来,众人皆惊,可打开一看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铁甲卫没找到东西,就算觉得不对劲也没辙。 沈昭宁瞄了一眼这个叫梁玉的男人,对方冲她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肯定是刚才她带着儿子逃跑的时候,那个刀疤男把东西取走了! 眼看着铁甲卫要离开,她的内心纠结无比。 这扇门一关她和儿子估计就没命了,只要叫住铁甲卫表明身份,大不了拼一把,在君北承手里可能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时铁甲卫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刀疤男的弯刀询问道:“你们是北漠人?” 北漠人!虽然最近两国联姻了,不过北漠狼子野心众人皆知,搞不好真是贩卖兵器的幕后黑手! 这下沈昭宁不纠结了,宁愿回去面对君北承带来的血雨腥风,也不要稀里糊涂的死掉! 北宫良钰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神色如常地将沈天赐抱了起来:“儿子乖,爹抱抱。” 这日常宠溺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沈昭宁手里捏着银针,咬紧后槽牙,计算着这一针扎心脉的胜算有多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清冷语调:“本王竟不知道楚王殿下何时有妻女了。” 是君北承,他踏进屋内的一瞬间,空气都仿佛冷了几个度。 沈昭宁已经被一连串的事故惊得无以复加了,这个梁玉是楚王?北漠那个异姓王? 可是那个楚王叫北宫良钰,良钰,梁玉,给她的名字好像是假的,又不完全假。 关于北漠那个异姓王,可以说是和君北承凶名不相上下的存在,名头在大南国都不小。 就是出身差点,纯平民,在军营里刀尖舔血,一步步靠自己的双手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可看着眼前男人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又不像是糙汉子出身的。 北宫良钰一手搂着沈昭宁,一手抱着沈天赐,面不改色答非所问:“战王殿下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小王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有几个女人和子嗣不足为奇。” 说罢,他带着一大一小半胁迫地走向门口,和君北承擦肩而过。 穿堂风悄然而过,掀起了沈昭宁脸上面巾的一角。 四目相对,她头一次觉得君扒皮那双厌世冷绝的眸子那般顺眼。 就是这个时候!她必须在扎北宫良钰的同时救下儿子,她不敢保证君北承一定会帮忙。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是来找东西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嫌犯。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君北承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北宫良钰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儿。 北宫良钰眸子微眯:“战王殿下这是何意?莫非是看上小王的女人了?” 君北承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昭宁,冷嗤一声:“本王怎么不知道府上的暖床丫头何时成了楚王的女人?” 第六十三章:宁愿喂狼也不会便宜别人 暖床丫头,嗯,很贴切,可不就是暖床丫头吗? 沈昭宁默默地把针藏了起来,夹在中间活像个受气包,这回完全了。 北宫良钰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几分,捏得她腰上发疼。 他确实没料到眼前的女人就是战王府那个叫沈林的小仵作,加上这个孩子,看来可以确认无疑。 是他大意了,先前特意让人查探过,沈林每晚都会去君北承房里伺候,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里面的猫腻。 在花楼的时候他就识破了沈林的女儿身,只是没见过而已,今日当真是失算了。 看来不近女色的战王殿下这是破戒动心了呢。 君北承拽着那瘦弱的手腕将人拽了过去,仿佛再多一分力气都会被折断一般,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了一圈红痕。 “闹脾气也要有个度,本王没有跟人共用一个女人的习惯,若是脏了,本王宁愿丢了喂狼也不会便宜别人。” 你才脏你才脏! 沈昭宁想骂娘,这话不仅是用来警告的,还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会被针对的! 一旦失去了沈林这层身份,那位安阳郡主会针对她,这个楚王北宫良钰也会追杀她。 如此一来,以后她要想活命就只能选择投靠君北承,连女儿身都不敢再用,没得选。 这男人未免太阴险了一点! 眼下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小命,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 可怜兮兮地缠上男人的胳膊,掐着娇软的嗓音撒娇:“王爷,妾身知错了,方才只是怕被你发现,所以才想借那位公子的掩护避开,妾身以后再也不敢跑了……” 那声音她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说罢,她冲沈天赐招了招手:“儿子,亲爹来了,还不快下来?” 沈天赐会意,立马从北宫良钰的身上挣脱下来,躲在了娘亲和便宜亲爹的身后。 所幸君北承没开口否认,只是挑眉淡淡地扫了他们母子一眼,真爹假当。 沈昭宁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带着一丝侥幸,希望北宫良钰能相信她对账目的事不知情,就此放过她。 眼下要是不顺着这个由头,双方难免会有争执,北宫良钰没得选。 果然,短暂的对峙之下,北宫良钰爽朗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小王不知情,原本想给美人行个方便,倒是冒犯战王殿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那轻松的神态仿佛两人是多年好友在闲聊。 君北承抬手摸了摸沈昭宁的头发,看似温柔,眼底却没有半分柔情。 语气波澜不惊:“不知者不怪,不过楚王的房间应该不在这里吧?” 话落,跟上来的阿左突然对刀疤男动了刀子,两人在这狭窄的房间里打斗了起来。 阿右愣了一下立马跟上,面对铁甲卫的包围,谁胜谁负自不用说。 沈昭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君北承说动手就动手,杀人于谈笑间,简直就是活阎王! 她心下凉了半截,看来无论怎么选,今天的下场怕是都不会太好。 刀疤男只反抗了一下就束手就擒了,人家主子还在呢。 北宫良钰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阴冷:“战王殿下这是何意?两国才刚刚达成联姻协议,小王还未出大南国国界就遭受铁甲卫的刁难,不太好吧?” 面对这番威胁,君北承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本王怀疑他是勾结逆贼的贼人,现在船上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楚王还是配合搜查吧,以免不小心误伤就不好了。” 他话说得官方,不带一丝感情,脸上就差没写‘不好商量’几个大字。 就在阿左准备搜刀疤男的身时,他突然奋起反抗,冲向一旁的窗口跳了出去。 这感觉就好像是被铁甲卫逼得跳河了一样。 阿左气恼,连忙带人出去追:“通知所有船队搜索河面,必须抓到那个人!” 外面是滔滔河水,人一下去就没影了,但河面上很快出现了十几艘小船,围绕着大船开始搜索。 北宫良钰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淡然变得阴晴不定,北漠人水性不好,在这河里怕是很难活下来。 “战王殿下这是对小王和北漠不满,随意地打杀小王的人,既然大南朝没有诚心联姻,小王定会禀明王上的。” 君北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压根没把威胁放在心上,抓着沈昭宁的手腕就走。 甚至还反威胁了一波:“楚王能安稳下船再说吧。” 沈天赐想追上去,被阿右一把拎了起来,单手控制:“娘亲!大坏蛋你放开我娘亲!” 看着两人的背影,北宫良钰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霾。 他倒是不担心人被抓住,跟随他的人都是死士,但东西被铁甲卫找到就麻烦了。 可现在整艘船都在君北承的控制之下,他根本做不了手脚,只能干等。 在大南朝的地盘上跟战王君北承硬刚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那个女人倒是让他有了几分兴趣,既然是君北承的女人,又为什么会逃跑呢? 当真是稀奇! 没人的空房间内,沈昭宁被丢在了床上,寒光闪闪的长剑随后而至,就顶着她的脖子。 第六十四章:没有下一次了 但凡君北承手抖一下,她的小细脖子就得搬家。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难解释,但她必须得解释! 双手撑着弱柳如风般的身子,轻纱之下腕上的红痕清晰可见,配上那双泪眼朦胧的美目,纵是铁石心肠也得融化了。 “王爷……我真的不是奸细,也不认识那个人!” 君北承纤长的睫毛煽动,眼底染了一丝怒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剑往下一压,那线条柔美的脖颈上顿时多了一抹猩红,像是盛开在冰雪中的玫瑰。 “那你为何在这里?本王的宽容有限,很遗憾,你没机会了,闭眼,很快就结束了。” 男人眼底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毫无商量的余地。 他无情的样子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亲密的过往一般,刀下的也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沈昭宁感觉心里有些发堵,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泪顺着面纱一同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精致的脸,破碎感十足。 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她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填满了恐惧。 像猫儿一样低声呜咽着求饶:“我都交代,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和儿子好好活着……” 她试探着攀上男人的手臂,将剑推远了一些,小心翼翼讨好般地用脸蹭着男人的胸口。 下一秒,她捏着银针的手被一把掐住,上面留下了第二道红痕。 君北承冷嗤一声,眼底有一丝恼怒,刚才的心软简直可笑,差点就被这女人的演技骗到了。 那一声似嘲讽般的笑声让沈昭宁面如死灰,手里的银针也掉落在了地上。 “你这样的人,嘴里有一句实话么?” 她被狠狠地推倒在了床上,胳膊磕出一片淤青,敢怒不敢言。 说实话是死,不说也是死,所以她才想搏一把。 不过博输了,看来除了坦白一条路也没其他选择了。 外面铁甲卫丢下一具尸体:“启禀王爷,运送账目的人是死士,不肯吐口,已经服毒自尽。” 沈昭宁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眼,那人面色黑紫七窍流血的死状,她吓得打了个哆嗦。 服毒自尽都算是好死,落在君北承的手里,搞不好会生不如死的。 如果她能把账目上看过的名单默下来,不知道够不够换自己和儿子小命的。 君北承没说什么,拎着剑关上了门。 沈昭宁知道没有机会了,打算全都交代:“我不是奸细,逃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刚才误入那间屋子,我看到账目了,还记下了上面的部分名单,王爷如果愿意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我一定如数奉告。” 她说得诚恳,可是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手里的长剑再次扫了过来,这次是她的心脏。 “那个人逃不掉,本王可以得到所有账目名单,你的筹码似乎不太够换两条命的。” 长剑抵着她的心脏前进了两分,只差一点点就能刺破薄衫下的肌肤。 花楼女子的衣裙本就轻薄,她几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锋利的剑锋刺破。 “等等!其实,其实我能获取尸体的记忆,先前能画出客栈掌柜的画像就是这么来的,我真的不是奸细,之前不敢说只是觉得你肯定不会相信。” 确实像是骗傻子的笑话,君北承的眸子冷了几分:“那现在你又觉得我会信了?” 沈昭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算不说你也要杀了我啊!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我逃跑还不是因为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那张倔强又可怜的小脸让君北承喉头一噎,握着剑的手也松了两分。 “本王分明说过,只要你如实交代便可既往不咎,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本王无情。” 天啦撸!她真的已经说实话了! 在男人的剑下,她开始语无伦次:“别,别杀我,我只是太喜欢王爷了,可是我又觉得自己不配,所以,所以,反正我真的不是奸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明明是你强行带我来京都的,大不了你放我走就是了,干嘛非要杀了我?从头到尾吃亏的都是我啊!你吃干抹净不负责还要杀我,真的好过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不小心被剑划破了胸口的肌肤,吓得痛呼出声。 君北承手里的剑下意识地收了回去,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会有如此下意识的举动。 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哭得他心下烦躁,一股无名火在心里乱窜。 “闭嘴!不是说能看到尸体的记忆?门外就有一具,去,证明给本王看。” 沈昭宁一秒收住,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只要君北承肯相信,以后她靠着这本事也能活命。 她蹲在尸体面前,手指点在尸体的眉心,很快读取了尸体死前的部分记忆。 完事儿她又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小声说道:“这人是大南国走私团伙的人,账目是要交给上面的主子,他的任务只是把账目放到指定的地点,会有人来取,当时我走错了房间,发现了账目,正准备走那个楚王就带着人过来了,他很有可能就是走私兵器的主谋……” 后面的话她在君北承冷冽的注视下没能说下去,朝堂上有人勾结敌国走私兵器养私兵,这种事可不敢妄议。 君北承上前两步逼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一脸畏惧不安的女人,像是一只不安的红眼小兔子,她确实很害怕他。 沈昭宁娇小的身子完全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恐惧到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本身她的存在就很玄幻。 可下一秒,男人的手突然探进了她的衣衫里,抚摸着胸口那道浅浅的伤痕,不轻不重地用指腹碾压。 “看在你救过本王一命的份上,没有下一次了。” 细密的疼痛酥酥麻麻地传遍全身,沈昭宁却松了口气。 看来君北承是相信她的话了,还好还好,她都准备交代那件事了,谢天谢地没让她抖出来! 没等兴奋上头,唇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版的禁欲神颜,心乱如麻。 近似啃咬一般的亲吻之下,身子被男人托起,用力地抵在了门上。 她紧张地缠着君北承的腰身,双臂搂着他的脖颈。 意识到君北承要做什么之后,她不安极了:“别……别在这里……” 门外就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木门不隔音,一点动静都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可男人却像是故意惩罚她似的,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过分。 一想到这女人早早的就在谋划离开,他心里便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大手熟练的探进轻薄的裙摆,恼怒的将轻薄几近透明的衣物撕了个粉碎。 这种花楼女子才穿的下作玩意儿,她为了逃走连女人家的名声都不要了! 火气上头,手上也没个轻重,搅得怀里的女人嘤嘤哭泣,上下皆如决堤的河流。 第六十五章: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沈昭宁脸上烫如沸水,身子几乎挂不住,唇被死死地堵着,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以示抗议。 一眼望进那双淡漠的眸子,此时里面情欲跳动,犹如无尽的野火,连同她也一起被吞噬。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否则某些人下次还敢。” 突如其来的酸胀几乎将她的身子撑破,木门发出难以承受的‘咯吱’声,随着船只的晃动沉浮。 第一次是在门后,第二次是在桌旁,第三次是在床边,男人的怒火好像怎么也灭不完。 君北承有洁癖,并不想在那张简陋的破床上,所以只是让她趴在床边,压着她的细腰。 沈昭宁承受不住,嘤嘤地哭着求饶,可男人不仅不怜惜,还越发的狠。 特别是掐着她腰的手,用力到仿佛要将她的细腰掐断一般。 直到被北宫良钰掐出来的痕迹完全被覆盖,君北承才放缓了力道。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何心境下做出这种行为的。 一开始沈昭宁怕丢人,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可后来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求饶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连嗓子都哑了。 君北承也没好到哪儿去,露出的胸膛和后背还有手臂上全是猩红的抓痕。 要疼大家一起疼,谁也别想好过! 到最后,沈昭宁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床上,破烂的布料派不上任何用场。 哭得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泛着粉色的肌肤上满是被凌虐后的痕迹。 君北承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变回了那副禁欲清冷的模样。 只有墨色衣摆上那片不明显的润泽证明着方才疯狂沉沦的人确实是他。 清冷的眸子里情欲还未完全退却,扫了一眼床上那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他转身走了出去。 还有正事要办,她的身子也受不住,暂时到此为止。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送了衣衫进来,还带了一瓶药膏。 看向沈昭宁的眼神里带着怜悯,不过什么都没说,拿钱办事的人,送完东西就出去了。 外头,阿右虎头虎脑地单刀直入:“王爷,刚才那女子是谁?属下怎么没见过?王爷什么时候连孩子都有了?” 君北承冷冷的扫了这憨货一眼,懒得做解释。 只是冷冰冰的下令:“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去。” 堂堂战王收了一个死了男人还带着孩子的寡妇,说出去怎么都不会太好听。 若是传出去他有了女人和孩子,宫里必然会过问,到时候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阿右挠了挠头不敢再多问,不过刚才他听得清楚,王爷和那女人在里面两个时辰才出来,搞不好真背着他们有娃了! 可他们整日都陪在王爷身边,啥时候的事儿呢? 阿左带着搜查的结果回来,脸色不是很好看:“王爷,咱们的人搜寻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那个人的身影,要不要找人控制住北漠楚王?他们肯定还会碰面。” 阿右一脸费解:“真是纳了闷了,北漠人不会水性,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死活总得见人,我再去找!” 君北承眼里杀意翻涌,没阻拦,费了这么大力气,总要有点收获。 “北漠楚王那边不必费心思,出了大南国地界咱们的人总不能一直跟去北漠,继续搜,到天黑不管有没有结果都下船。” 他很清楚,就算朝中有人和北漠勾结,走私兵器,他也没办法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对北漠的楚王下手。 现在两国刚刚定下联姻,皇上又得了一条鲛人,必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两国交战。 此时,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用脑袋瓜子狠狠地创了君北承一下。 “大坏蛋你把我娘亲怎么了?!” 这一下不痛不痒,君北承不悦地皱了皱眉,将沈天赐拎了起来。 这小东西以前总是脏兮兮的,今天一看生得还挺漂亮,不过五官不像他娘,那就是像爹了。 从孩子的容貌看来,孩子爹的相貌必然不会太丑,瞧着竟然还有些许熟悉感。 只是扎着丸子头,弄得红头粉面的,多了几分可爱,掩饰了原本锐利的五官,他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一想到沈林那短命夫君,他就莫名的不爽。 帮别人养孩子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兴高采烈。 他看着面前小王八一样倒腾的小孩儿,不咸不淡地问道:“你爹是哪里人?” 沈天赐傲娇的扭头冷哼:“死鬼有什么好问的?我才不告诉你,大坏蛋!” 不说拉倒,君北承本就不喜欢小孩儿,不轻不重地把人丢在了地上,扭头去了沈昭宁的房间。 沈天赐想去找自家娘亲,被阿左拎着脖领子动弹不得,气得直跳脚。 一身红白的小裙子衬得他可爱极了,可惜是个男娃。 屋里,沈昭宁刚换好男装,看样子君北承是打算继续让她隐瞒身份,如此正合她意。 门突然被推开,看着那道修长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刚刚上完药,虽然不疼了,但是她绝对不想再来一遍。 以前觉得君北承身高可能一米八多一点,现在她觉得绝对有一米九往上。 她这营养不良一米六的小身板每回都要死要活的,遭老罪了。 看着她警惕小心的模样,君北承心下有些好笑,并未靠近床前,只是坐在桌旁,丢下了纸笔。 “不是能看见尸体的记忆?还有账目名单,默下来。” 沈昭宁松了口气,既然是办正事儿那总不能再欺负她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君北承对面的位置,拿过纸笔开始默写。 “那人护送账目的时候偷看过里面的内容,所以我可以把他看过的都默写下来。” 君北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原本他没信这荒谬的说法,她倒是装得煞有其事。 可很快一叠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名字和对应的银两,但是没有具体的交易物品和数目。 沈昭宁仔细地将写好的名单推到了君北承的面前,解释道:“那人的记忆里账目是分成两份的,这里只有名单和价格,另一份上面才是来往物品的数目和交易时间。” 单凭名单和一串数字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有了交易时间和兵器数目那就不一样了。 怕君北承再误会她和走私犯是一伙的,她紧张地撇清自己的关系:“如果你不信我能看见尸体记忆的事情,以后你可以再试探,我真的和那些人没有关系。” 她胆怯地咬着唇,葱白的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柔弱惹人怜惜。 君北承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劣质茶杯,眼底多了一丝波澜。 沈昭宁的话对得上,账目确实有两份,另一份走的陆路,他的人已经去拦截了。 这种机密的事,除非是知情的高层,或者真能看见尸体的记忆。 这两者之间,任谁都更相信前者。 可那双充满求生欲的眸子不像是在说谎,剑架在脖子上,抵在胸口时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看着那雪白脖颈上的红痕,君北承眸子微眯,有些烦躁地放下了茶杯起身要走。 沈昭宁被他起身的动作吓得一个哆嗦,满目惶恐,生怕这男人又胡来。 以前她还觉得这男人人帅体力好,现在完全受不了,真的会死掉的! 第六十六章:被劫持 看着她害怕的模样,君北承只觉得心下越发的烦躁,他有那么可怕? “离下船还有一会儿,安心歇着吧,回去再慢慢算账。” 还算账?她不过就是想活命,又不是犯了天条! 没一会儿沈天赐被送了过来,母子俩抱在一起哭唧唧,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回逃跑花了大笔的存款,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走就难了。 再说君北承也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一旦失手就是丢命,往后她是真不敢再轻易逃跑了。 而且这次之后,待在战王府或许会更安全,那个北宫良钰不会放过她的。 与其带着儿子去外面被追杀,不如暂且留在战王府避风头。 至少只是她一个人受点皮肉之苦,儿子不会有事。 想到男人发狠似的想要揉碎她的模样,她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 话说,君北承这么玩,一点都不担心她偷种子怀孕?还是觉得她这样身份的人可以随便对待? 他肯定不会给她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名分,自然也不会让她生下一个身份卑贱的孩子。 又不肯放过她,真是搞不懂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明明怀疑她是奸细逆贼,还要和她鱼水之欢抵死缠绵。 也许,大概,这男人只是表面看着正经,其实骨子里是个好色之徒? 沈天赐看见了娘亲脖子上的伤,愤怒的红了眼眶:“娘,我不想让你再留下来受苦了。” 小家伙的懂事让沈昭宁心下一疼,现在倒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她看向屋子里仅有的一扇窗户,只要从那里跳下去,她就有十足的把握从水里逃走。 可是沈天赐不行,河上都是铁甲卫,她能在水里不呼吸,孩子又能闭气多久?她不能带儿子冒险。 这个法子显然行不通,她只能安慰儿子:“乖,娘没事的,王爷没对我做什么。” 沈天赐嘟着小嘴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娘骗人,我都听见你哭了,哭得可惨,脖子破了,手上还这么多淤青,他肯定打你了!” 呃,沈昭宁一张俏脸绯红,果然这破地方不膈应,全被听见了! 她脸上羞得慌,慌乱地解释:“没打,娘就只是……哭得大声而已,装的。” 小家伙明显不信,心里暗暗地记了一笔,以后一定要帮娘报仇! 晚上有人送了吃的过来,期间君北承都没有再出现。 天色渐晚,河面上的小船也都撤了回去。 船上灯火通明,到了下一个港口会短暂停留,到时候他们会下船从陆路回京都。 除却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夜晚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 远处的城镇灯火阑珊,犹如黑夜里的漫天繁星,璀璨生辉。 沈天赐趴在小小的窗户前,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失落:“娘,那里好像虞乡镇啊,我想二娘和木匠叔叔他们了。” 在虞乡镇的那三年平淡安稳,也是沈昭宁两辈子这十多年来最惬意的三年。 她又何尝不想回到安逸的日子,和儿子一起在河畔放花灯,数星星? 只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但这一直是他们母子的目标生活,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为了安抚儿子,她牵着儿子的小手笑道:“待会儿下船娘带你去镇上逛逛,不过出了这个门你又得叫我爹了知道吗?” 沈天赐撅着小嘴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拉着娘亲往外走:“咱们现在就出去吧,马上要到了。” 一大一小走上了船头,夏日河上的风十分凉爽,确实比船里要舒服得多。 前面镇上得上货下货,所以晚上有夜市买卖,很是热闹。 没一会儿船就靠了岸,母子俩等在一旁,等着船上落板。 沈昭宁牵着儿子的小手,满心欢喜,跃跃欲试,可没等下船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骚乱。 动静越来越大,让人无法忽视,船上很快起了火,伴随着男女老少的哭喊惨叫,一群黑衣杀手冒了出来。 这些人是早就埋伏在岸边的,不仅如此,船上还有人里应外合。 很快船上的客商和乘客都沦为了人质,就算船上有铁甲卫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群刺客驱赶着一群乘客到了船头,沈昭宁和沈天赐也在其中。 铁甲卫杀过来的时候刺客不敌,只能大声喊话:“你们若是再敢轻举妄动这些人就没命了!” 说完直接一刀砍翻了一个客商,面对这么多的人质,铁甲卫只能暂时停止进攻。 刺客一看这场景得意地笑了,战王声名显赫,自然是以大南朝百姓为重,所以他们才会想出劫持客商的法子。 他们嚣张地喊话:“让君北承出来!用一个战王换这么多人命,他不亏!” 原来是冲着君北承来的,这些人应该是早就等在这里准备对他下手,连带着船也再次离了岸。 不过谁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呢? 到时候船毁人亡,所有证据都会消失在茫茫河水之中,不会有人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或许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用一艘船换战王的命,也很划算。 所有人都满怀希冀的望着他们的战神,这个男人在边关守护了他们十多年,这一次也同样会保护他们的安危。 君北承一身深色衣袍立于船头,手持长剑,墨发飞扬,清冷感十足的五官隐没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 沈昭宁怕他真拿自己换人,到时候全都得死,情急之下,借了儿子的机关弩,对准了劫持他们的刺客。 船上有几十名铁甲卫,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这些刺客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才会劫持人质。 现在刺客们分散在船上各处,船头只有十来个人,拼一把胜算更大。 人群里,君北承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却发现了冒出来的机关弩。 没办法,沈昭宁个子小,在人群里很难露头,找了好久的角度才对准刺客。 就在弩箭发射的瞬间,君北承手里的长剑也飞了出去。 只在瞬间就要了三个刺客的命,铁甲卫配合神速,瞬间出手,阿左和阿右又分别收割了两个刺客的脑袋。 情况突变吓得一群人质尖叫着四处逃窜,剩下的几个刺客根本无法控制场面。 沈昭宁抱着儿子被人群冲散,被迫逃向了最高层的豪华客房。 第六十七章:再有下次一定会杀了你 里面也是一片狼藉,铁甲卫正在清扫刺客,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和血腥味儿,到处都是尸体。 这里还不如外面安全呢,那些无头苍蝇一顿乱窜,把她也挤了进来! 好不容易等人群过去,她抱着儿子折返,想找机会逃下船。 现在船上哪里都危险,只有下去才安全,船离码头的距离不算远,她完全可以带着儿子游过去。 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间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进了房间里。 沈天赐看着身后的人惊呼道:“是那个楚王大坏蛋!” 北宫良钰邪魅一笑:“小子记性挺好,不过我不喜欢被人叫大坏蛋,你最好现在开始不要发出声音,不然我会割掉你的舌头。” 沈天赐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昭宁有些窝火:“楚王殿下何必吓唬一个孩子?你行为鬼祟,这些刺客不会是你派来的吧?” 北宫良钰开口否认:“当然不是我的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些刺客可都是大南朝的人。” 谁知道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跟大南朝的逆贼也有勾结。 沈昭宁没什么好脸色,在保护儿子的时候她谁都不会怂,巴掌大的小脸上虽然带着惧意,眼神却十分坚毅。 “那你劫持我做什么?” 北宫良钰靠近她的脖颈,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脖颈上的伤口。 如此暧昧又奇怪的行为,吓得沈昭宁一缩脖子,惊慌出声:“你……做什么?” 北宫良钰的脸上带着浓厚的兴趣:“你身上……很香,我喜欢。” 如此直白的挑逗让她红了脸,恼羞成怒一针扎在了他的手上。 匕首应声而落,北宫良钰用另一只手勒着她的脖子,还有心情调笑:“真是只可爱的小刺猬,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见匣子里的东西,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沈昭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意外的收获,只想着拜托麻烦。 连忙否认:“我什么都没看到,跟你也只是一面之缘,还请楚王殿下高抬贵手。” 火势蔓延而来,门口已经被火焰封锁,沈昭宁急了:“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你想死别带着我们!” 北宫良钰突然松开了手,后退到了窗户之下,脸上的笑容诡谲莫测。 “你和我都是同一种人,我们会再见面的,小美人。” 说罢他便从窗户翻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了落水声。 沈昭宁来不及细想他那莫名其妙的话,带着儿子也从窗户翻了出去,走到船边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跃。 沈天赐从小就跟娘亲一起学游泳,这点小场面根本不慌。 到了水里之后跟着娘亲一起浮出水面,像两条鱼儿一样朝着岸边游去。 游着游着沈昭宁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就带着儿子下潜到了水里。 并不清晰的河水里,她仿佛看见了一个人身鱼尾的东西一闪而过。 再浮出水面时,北宫良钰正坐在一艘小船上,而船上还有一个人,那个刀疤男。 男人身上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水里出来。 可是从下午到晚上那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一直躲在水里躲避铁甲卫的搜索? 不是谁都有跟她一样的金手指,正常人是绝对无法做到的,除非…… 想到刚才水里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她惊愕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是鲛人族? 小船上,北宫良钰定定地望着她,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让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 船上的混乱持续了许久才结束,刺客尽数斩杀,俘虏的刺客也都服毒自尽。 全是死士,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留着也没用。 船平安靠岸,少部分客商死在了船上,幸存者全都哭哭啼啼仓惶地下了船。 君北承手握长剑,剑尖的鲜血在地上滴落成线,一双冷眸扫过所有客商,都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看着找人回来的阿左,他眉头紧蹙沉声询问:“找到了吗?” 阿左已经知道沈林是女儿身,也知道王爷留下她必然是有些在意的。 只是船上真的没有找到人,他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没找到,有人看见她去了天字号客房,可那里都被火烧没了,人根本进不去,要是真在里面,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因为自家王爷的脸黑得吓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压让人心肝都哆嗦。 君北承紧握长剑的手青筋暴起,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右不明所以,小声哔哔:“哥,王爷找谁?这么大火气?” 阿左看着自家老弟一言难尽,他哪只眼睛看见王爷是生气了?明明就是伤心! 他还要忙着找人呢,随口敷衍了一句:“找沈林,别废话赶紧找人!” 阿右一脸懵圈:“沈林?沈林在船上吗?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 沈昭宁带着儿子上岸之后就去镇上买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带儿子一路逛了回来。 因为北宫良钰那个可怕的眼神,她果断打消了跑路的念头。 就在她和儿子捧着糖人往回走的时候,铁甲卫也从船上下来了,街上多了很多官兵,人心惶惶。 一队铁骑匆匆而来,沈昭宁拉着儿子来不及躲闪,只能把儿子推向了一边。 就在她即将跌倒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力一带,便撞上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是穿着铁甲卫独有黑色甲胄的君北承,没等她脸上的笑意扩散开来,脖子就被他一把掐住。 男人眼里一片冰寒,杀意浓烈:“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机会。” 意识到他误会了之后,沈昭宁痛苦地摇头,喉咙剧痛说不出话来,她只好举起手里的糖人。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糖人偶,她想说自己并没有逃走,还给他带了礼物回来。 那一刻,两汪寒潭里的冰雪有了融化的迹象。 君北承很清楚,急着跑路的人是没有心情逛街的,更没有心情买这种小玩意儿。 他松开了手,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只知道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还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来。 沈昭宁咳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眼泪汪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递上那个精致的男糖人。 “我没想逃走,只是从船上逃下来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给你买了糖人……” 给他买的…… 君北承看着那甜腻的小玩意儿,愣了片刻,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在涌动。 随之而来的是恼火,没死就不知道吭一声?乱跑什么?还有心情逛街买这种东西! 他毫不留情地将糖人打在了地上:“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罢他提着剑转身上马,回头却发现沈昭宁蹲下身将那个糖人捡了起来。 那般小心翼翼地拍掉了上面的尘土,如珍宝一般捧在了手心,带着一抹失落的背影瘦弱得让人心疼。 第六十八章:好好的男人长了一张嘴 那个瞬间,君北承心底的某根弦被触动了,调转马头将人拉上了马,比起从前,动作温柔了许多。 沈昭宁下意识地把糖人护进怀里,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怯怯地望着他,生怕糖人再被打掉。 刚才想着讨好一下君北承才买的,谁知道他不领情,不领情就不领情,也不能扔啊! 这玩意儿老贵了,以前在地下城的时候,糖都是奢侈品,一包糖都能换一个女人。 过过苦日子,她很珍惜粮食。 看着她这副受了欺负的表情,君北承的眉眼下意识地温柔了两分,觉得方才自己确实有些过分。 鼻尖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幽香,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本王不爱吃甜食。” 沈昭宁抬起头望着他,一扫刚才的阴霾:“那下次给你买咸的!” 灯火阑珊,那双眸子里仿佛藏着万千星辰,让人凝望之下便深陷其中。 那样的眼神是从未在君北承的世界里出现过的,茶色的瞳孔里,连带着他的倒影也在闪闪发光。 马儿慢悠悠地走着,他目视前方,眼底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本王也不爱吃咸的。” 这男人可真难伺候! 要不是想着以后要在战王府混日子,沈昭宁才懒得这般献媚的讨好,脸都笑疼了。 不过寄人篱下嘛,舔狗就得有舔狗精神。 她安慰着自己,灿烂一笑:“没关系,酸甜苦辣咸总有一个你喜欢!” 君北承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紧,耳朵微红,冷睨着她开口:“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不罚你。” 沈昭宁的脸当时就拉到了地上,油盐不进,性格差脾气怪,难怪没人嫁给他。 看着怀里低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小兔子,君北承的心情却莫名的好。 沈天赐本来是要去解救娘亲的,结果被阿左一把给拎上了马:“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还整天粘着你爹?跟叔叔骑一匹马。” 他好气啊,掏出迷你机关弩就对准了前面君北承的背影。 阿左吓得汗毛倒立,一把将机关弩夺了下来:“你小子想做什么?下回再使坏真丢你去喂狼!” 沈天赐抱着阿左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你们都是大坏蛋!我才不怕呢!” 胳膊上有护甲,这点攻击根本不痛不痒,阿左生怕给孩子牙再崩掉了,只能掐住了小家伙的腮帮子。 “这孩子,暴脾气随谁呢?别闹啊,再闹给你丢下去!到时候山高路远的,你一个小孩儿再让人牙子给你卖了!” 一听这话,前面的沈昭宁探出了脑袋,不过发现阿左只是吓唬孩子而已也就放下了心。 君北承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真当他和他手下的人都是恶徒? “放心,他们两兄弟只是外貌欠佳,人品端正,不是什么坏人。” 沈昭宁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左右两兄弟知道他们外貌欠佳吗?人家虽然算不上英俊,那也绝对不丑。 好好的一男人长了嘴,好听的话是一点都不会说,事实证明长得好看也没用,一样不招人喜欢。 不仅不招人喜欢,还尽干让人讨厌的事! 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君北承猛地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就那么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她吓得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想到君北承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她又怕被凶,想要离那冷冰冰的盔甲远一点。 可马儿颠簸,她横坐在男人怀里,根本没办法稳住身形,一路抱着那板正的细腰,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她看不见的头顶,君北承那双薄情的丹凤眼里多了一抹恶趣味。 铁甲卫连夜加急赶路回了京都,沈昭宁一路上磕磕碰碰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最后又回到了战王府这所牢笼里。 下了马后,沈昭宁接过了睡着的沈天赐,看着君北承连门都没进,又急匆匆地骑马赶着去宫里。 她不由得感叹这王爷也不好当啊,每天累死累活四处奔波,还得拼命,高官厚禄都是君北承应得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午后君北承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队红甲卫,闭了王府的大门,还将整个战王府围了起来。 风光霁月的战王一身素衣,背门而立,丹凤眼里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看淡尘世的凉薄。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被软禁的人不是他一样,淡漠如同一潭死水,却又有着掩不去的锋芒。 沈昭宁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吱声,怕触了君北承的霉头,自找倒霉。 君北承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回了轩雨阁。 红甲卫和御林军都是直属帝王的军队,上午去宫里下午人就来封门了,多半是因为昨晚货船上的事。 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很快外面就流言四起,她是听买菜回来的婆子说的。 现在府上只有购买必需品的下人能够出入,还要被严格监控,也是外界唯一的消息来源。 据说是有人参了君北承一本,说他为了贪功不顾百姓生死,导致船上人质伤亡惨重,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现在流言四起,整个京都城四处都是谴责君北承的声音。 太平盛世之下,他们早就忘了是谁用一身的伤痕换来了眼下的安稳,一个个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墙倒众人推,这还没定罪呢就有人往门口丢臭鸡蛋和烂菜叶了。 沈昭宁是当事人,她再清楚不过,那种情况若是君北承真的束手投降,所有人都没得活。 铁甲卫已经把伤亡降到了最小,大多数人都是被刺客无差别屠杀,像是蓄意栽赃,根本不是他们束手就擒就可以避免的。 现在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简直是不要脸皮,消息那么快就拟成折子传到了宫里,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君北承回来之后就进了轩雨阁没再出来过,一副认命的模样。 她看着都捉急,逃跑不成就算了,被抓回来还碰上这档子事儿,到时候战王府真有事儿的话,她和儿子也会被连累。 有机会一定去庙里上上香,最近太倒霉了! 现在战王府的存亡关乎她和儿子的性命,所以她想着做点甜点端过去,劝劝君北承,让他振作起来。 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阿左和阿右正在门外头愁眉苦脸呢,一见沈昭宁过来,眼前一亮,连忙开门把人让了进去。 王爷在屋里关一天了,他们也担心会出事儿,这事儿确实憋屈。 沈昭宁端着糕点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赤着上身正在上药的君北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了,可每次看见还是会被吸引,宽肩窄腰人鱼线,八块腹肌谁不爱? 第六十九章:寄人篱下日子难过 话说,他昨晚受伤了?赶了一晚上的路她都没发现,肩上好大一条口子。 君北承和上官九书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被她大大方方欣赏的眼神整得有些愣神。 上官九书眼力劲十足,连忙收拾东西拎起药箱闪人:“我忙着呢,小徒弟你好好照顾王爷,师傅我就先回去了。” 沈昭宁将手里的糕点递了上去:“吃吗?” 上官九书毫无防备的拿了一块,看起来卖相还不错,结果一口咬下去,呃,苦的? 谁好人做糕点加黄连啊?学医都学魔怔了! 屋内的君北承毫不知情,面色阴沉的穿好衣服,对沈昭宁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亲近十分不爽。 所以当那盘糕点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不吃,丢出去!” 沈昭宁哪里知道他在生气?平日里他就是这副臭脸,殷勤地往上凑:“王爷尝尝,你说不喜欢甜的和咸的,我就换了个口味,说不定你喜欢呢?” 特意给他做的? 君北承面色冷淡,心下却有了一丝动容,看了一眼碟子里卖相不错的淡黄色糕点,一天未进食还真有那么点食欲。 可刚都说了不吃,自然不好出尔反尔,径直去了案桌前看书。 窗外阳光明媚,竹影弄窗,花鸟虫鸣,窗内公子如玉,静坐观书,娴静如画。 君北承很少穿素色衣袍,比之深色,月牙银白的发冠显得他整个人柔和不少。 脱下那身盔甲,他也是金尊玉贵的翩翩公子啊! 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沈昭宁懒得计较,捧着糕点又送到了书桌前。 素手捻着淡黄色的糕点送到了君北承的嘴边:“受伤了还不吃饭,就算是战王也会倒下的,我特意加了清热解暑的东西,尝尝嘛。” 君北承抬眼望进了一汪秋水里,秋水是伊人,偏偏他却起涟漪。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披着兔子皮的小野猫是逃跑不成,开始讨好他了? 鬼使神差的,他张嘴咬了一口嘴边的糕点,霎时眉头皱成了一团,比中药还苦! 他随口说的不喜欢甜口和咸口,也没让她做苦的啊! 可看着那张期待着他反馈的脸,又不像是蓄意报复。 他咽下嘴里苦得要命的糕点,平静地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一般。” 沈昭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怎么会一般呢?明明就色香味俱全!” 她哪里知道,‘一般’这个评价都算是君北承放水了,那简直是难以入口! 君北承看着那张试图跟他讲理的红唇,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俯身吻了上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沈昭宁被苦得皱起了眉头,柔弱无骨的素手推搡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撼动不了分毫。 她想着君北承碰见这种事肯定火气十足,所以就加了去火的黄连,说不定这人奇奇怪怪就喜欢苦味呢? 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加多了,她一个喜欢甜口的人,吃不了一点。 许久之后她快要窒息了,男人才堪堪将她放开,她美目湿润,面色潮红,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跑。 “我重新再去做一份!” 下一秒她便被推倒在了案桌上,桌上的东西戚戚沥沥撒了一地。 眼前是君北承眉目俊朗的正脸:“清热解暑换种方式也可以。”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之后,沈昭宁的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下一秒唇就再次被堵住。 那双常年握剑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炽热之下,她很快就软成了一团。 竹影弄窗,书香木台,公子如玉,不干正经事儿。 在这样美好的意境下做这种事,战王殿下可真是个斯文败类呢! 原本沈昭宁还担心这男人一蹶不振把自己饿死,现在她只后悔前来献殷勤。 哪怕一天没吃饭,君北承的体力也好得要死,反反复复折腾了她两个时辰才罢休。 最后一次是在她喜欢的那扇窗户前,夜幕之下,摇曳的竹影打在她如雪般白洁的背脊上,沉浮间宛若最美好的风景画。 君北承看得眸光深邃,欲念涌动,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夜色下,沈昭宁扶着腰鬼鬼祟祟地出门,来时笑眯眯,走时mmp。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两只‘大狗熊’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王爷的私事儿他们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不可妄议,不可妄议哈! 离开轩雨阁后沈昭宁就去了后山,找上官九书拿药:“有没有那种药?” 上官九书掏出匕首和小碗,直勾勾地盯着她雪白的手腕,之前的血都用完了,缺得慌。 “哪种?你要什么直说,我这里没有就让人出去药铺买去,你要什么师傅都会尽力满足你的。” 看着眼前的大尾巴狼,沈昭宁自觉地奉上了自己的手腕:“轻点啊,我要那种……吃了能避免怀孕的药,最好不要伤身体的。” 准备下刀的上官九书当时就把匕首收了回去:“你要那个做什么?不是,你用不着,放心吧。” 他当然知道自家小徒弟和君北承那点事儿,再次找好位置准备下刀。 要是动作重了,很有可能会挨嘴巴子的,很考验手上功夫。 沈昭宁好奇地往前辏去:“为什么用不着?什么意思?” 上官九书半天没找到机会下刀,干脆放下刀实话实说:“每回你去王爷屋里,里面都点了能防止女子有孕的香药,药就是我调的。” “你应该很清楚,在有嫡子之前他肯定不会让你有孕,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带着孩子,能当个妾都顶天了,这些事儿你自己得看开点。” 原来如此,沈昭宁低着头若有所思,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也只是让她‘嘶’了一声而已。 上官九书虽然说话直接难听,不过说的都是事实。 她从来没想过要名分什么的,更没想过要永远留在这里,所以才会来这里拿药。 现在倒是省事儿了,甚至觉得君北承是个好人,没逼着她喝什么避子汤,而是用了没什么伤害的香药。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得慌。 君北承在她眼里就像是一座隐藏在雾里的冰山,散发着森森寒气难以靠近,亦看不清真面目。 她从未想过要和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有任何关系,眼下也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迟早要离开的,当然没有任何感情牵绊最好。 第七十章:天才匠人墨家 放完血包扎好她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沈天赐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看见她手腕上被鲜血浸透的纱布,红了眼眶。 “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那个大坏蛋又欺负你了?还有上官也是大坏蛋,他又割你手腕!” 呃,不好说,这个真不好说。 原本女儿身已经被君北承知晓了,她也不用因为这个被上官九书威胁,只是还想学更多医术而已。 曾经在末世的十年她太知道医术和药的重要性了,很多缺医少药的人都只能等死。 有些人不惜一切代价出卖自己和性命,就为了一瓶退烧药,一粒止疼药。 正是因为经历过,也看过人世间最丑恶的百态,所以她才要做足准备有备无患。 沈昭宁尴尬地抓了抓脸,转移话题:“当然没有,娘给你做冰粉吃,走!” 她抱起儿子进了屋,母子俩吃着甜甜的冰粉,夏夜的风都是甜的。 轩雨阁。 君北承看着屋里仅剩下的那盘糕点,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前脚去了净室,后脚这女人就溜了。 女人的心思比兵书还难解,这女人的心思他是半点看不懂。 明明处心积虑要逃跑,现在王府落难,她又上赶着往上凑。 脑海里浮现出在船上时,那张惶恐梨花带雨的小脸,语无伦次地说着喜欢他的话。 那时候他一个字也没信,可才过了一天,那些话却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 他很清楚,她藏着很多秘密,现在他对那些秘密越发地好奇。 君北承哪里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沈昭宁自保的小花招罢了,是他自己在想歪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唤来了阿左:“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阿左看了一眼手里的密函,寻思王爷还真及时,信鸽刚送过来他就问了,连忙将密函递了上去。 “信刚到,王爷你之前捡的那块玉佩之所以一直没查到出处,是因为那玉佩是闺阁贵女的贴身之物,今日巧合之下才查到了些许消息。” 说到这里,阿左有些说不下去,刚才看完密函他人都傻了。 现在看完信的君北承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五年前河畔那个女人落下的玉佩,竟然是如今齐王妃的东西! 前去查探的人特意找了丞相府的婆子打听,正巧那婆子是曾经在丞相嫡女屋里伺候过的。 确认他们家出嫁的大小姐沈昭宁确实有一块贴身带的玉佩,上面还有一个‘宁’字,一切都对得上。 可是那晚上是丞相嫡女沈昭宁和齐王的大婚之日,齐王妃好端端的在齐王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城外河里? 但如果那个女人不是齐王妃沈昭宁,又怎么会戴着齐王妃沈昭宁的玉佩? 这件事情查了五年才有这么一点眉目,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将密函在手里揉碎,本来就不爽快的情绪一度跌入冰点:“另一件事呢?有眉目了吗?” 阿左摇了摇头:“没有,沈林五年前的踪迹一点都查不到,只查到她曾经一个人在南边小镇怀着身孕生产,照顾她的婆子也只说她是死了男人从江南逃过来的,前几年天灾人祸,很多人的原籍都无从查证了。” 君北承紧握的手掌松开来,掌心的纸屑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哪有那么多巧合,怎么可能刚好是沈林呢? 汇报完阿左并未离开,并不出众的脸上写满了心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君北承回过神来看向跟随自己一同长大的护卫,只略微深思就猜到了他想说的:“心有疑惑就去解开疑惑,我准你假期,去吧。” 阿左抬头看向自家王爷,看似凶悍的大狗狗此时满眼星光:“谢王爷!属下一定尽快回来!阿右那里,您且说我是去执行任务了。” 他从未长时间的离开过自家王爷身边,贴身护卫放长假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不合规矩,所以方才犹豫不决。 没想到王爷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事,这种默契是长年累月相处下来才会有的。 有些事他得亲眼去看一看才会安心。 君北承微微点头,明白阿左是怕弟弟阿右空欢喜一场。 这两个护卫自当年逆贼叛乱之下的遗孤,多年来随他出生入死,早就已经如同亲人一般,总是会多些宽容和照顾的。 而且,他也需要确认沈天赐所说的那个木匠到底是不是他所猜测的那个人。 没错,阿左是要去虞乡镇找那个木匠。 大南朝曾经有一匠人世家墨氏,擅造机关,个顶个的都是天才匠人,手艺无人能及。 阿左和阿右正是墨家的遗孤,也是自小在宫中就跟随君北承左右的伴读兼侍卫。 当年墨家为皇家所用,协助兵部为大南朝军事做了不少贡献,也为抓捕鲛人做了不少贡献。 鲛人在水里力大无穷速度奇快,极难抓捕,是墨家制造出各个具有迷惑性的机关陷阱和特制渔网。 还有最让鲛人闻风丧胆的锁骨钉,只要用锁骨钉穿过他们的鱼尾,便能让鲛人失去力量,永远地困住他们。 直到逆贼勾结鲛人发动了一场兵变,那天死去的不只是君北承的母妃,还有墨家以及无数无辜的人。 沈天赐所说的那个木匠,可能会是墨家的人,所以阿左才会想要亲自前去见一面。 如果真是墨家的人,他自然想要收为己用,否则一旦暴露身份也会被其他人利用。 当年的事墨家或许不无辜,但君北承的母妃和那些被祸事牵连的人却是无辜的。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抓着逆贼踪迹不放的原因,前朝余孽,鲛人,皆会是他海棠剑下的亡魂! 他坐在案桌前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此剑名为‘海棠’,是亡故的母妃当年所赠予的生辰礼。 海棠是他的母妃最喜欢的花,这些年来,哪怕是身陷险境,他也牢牢地带着此剑不曾丢失。 在沙场的那些年,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信念就是有朝一日能为自己的母妃和外祖父一族复仇。 所有染了他亲人鲜血的人都将人头落地! 第七十一章:到底还是栽在了四岁孩子的手里 第二天一早,沈昭宁做了桂花冰粉让人给君北承送去,她怕再瘸着腿出来,没敢自己去。 她一直在打听外面的动静,现在各种言论都是对战王府不利的。 君北承还真沉得住气,到现在为止依然在轩雨阁看书喝茶,都不为自己争辩一句的。 但凡他把拿到的账目名单交出去也不至于一点翻身的胜算都没有吧? 还是说,君北承其实另有打算? 她也不是替别人担心啦,单纯地怕连累到自己和儿子而已,谁让她现在想逃都没得逃呢。 君北承收到冰粉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吓得那小厮腿肚子都哆嗦。 “让沈林过来一趟。” 小厮一脸苦瓜相:“回王爷,沈林说她腿疼,不宜走动,特意让奴才给您送过来的。” 腿疼?昨日分明出力气的都是他,她腿疼个什么劲? 若是嗓子疼他倒是能信几分,毕竟她哭了两个时辰,到最后哑着嗓子求饶,应该是嗓子疼才对。 所以这是又在躲着他呢,欲擒故纵的把戏倒是玩得挺熟练。 想到那小野猫攀着他的身子疯狂不已、娇软求饶的模样,他就觉得下腹一阵燥热。 “好,她不方便来,那本王亲自过去。” 欲擒故纵,他还真吃这一套。 院子里沈天赐正在练剑,小家伙练得有模有样的,涂了黄色胭脂的小脸细看之下确实带着两分君北承的风采。 君北承到了院子里之后看着这一幕没出声,看了一会儿后发现小东西姿势不太标准,没忍住折了根树枝亲自指导了一番。 树枝打过来的时候,沈天赐灵活的躲开,一看来人是坏蛋亲爹,他手里的小木剑就又凌厉的几分。 驰骋沙场多年,君北承哪里会感觉不到对方招式里的杀气,小东西怨念还挺大。 可惜单凭这把小木剑,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手里的树枝几个灵活地刺、砍、劈,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把沈天赐的木剑打落,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凶巴巴的小玩意儿,用树枝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这么用才对,一把剑厉不厉害看的不是剑,而是用剑的人。” 面对便宜亲爹的指导,沈天赐心下惊叹,记了个全部,面上却依旧不领情。 小脸扭向一边:“哼!我才不要你教!” 可是便宜爹真的比府上的所有侍卫都要厉害耶! 得,父子俩一样的口是心非,嘴硬得很。 沈昭宁端着水果冰沙回来,一眼就看见儿子灰头土脸跪在地上,院子里还多了个煞神。 她连忙踩着小碎步跑了上去,手里的托盘稳得一批。 “王爷!孩子不懂事,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君北承丢下手中的树枝,看了一眼沈昭宁,又看向她手里的水果冰沙,倒是挺会享受。 “本王看他懂事得很,不仅木工活做得好,剑术也不错,还有仇必报,是个可造之材。” 呃,这话还真听不出来是夸奖,一奔三的大老爷们跟一孩子阴阳怪气的。 沈昭宁上前抱着儿子,用责备的眼神瞪了小家伙两眼,说好不惹这尊煞神的,小东西不长记性! 沈天赐撅着小嘴儿不高兴地跑出了院子,然后绕到了外面的院墙,掏出新做好的宝贝开始倒腾。 院子里,沈昭宁端起水果冰沙一脸献媚:“王爷吃冰沙吗?天气这么热,解解暑。” 院墙上沈天赐哭哭,那是娘亲给他做的! 君北承眼角余光扫过院墙的方向,伸手接过水果冰沙尝了一口,酸甜冰凉,确实好吃又解暑。 想到某个气得咬牙切齿的小东西,他又恶趣味地多吃了两口。 沈昭宁却以为他喜欢酸甜口味的,暗自记载了心里,还觉得两人的口味难得的一致。 她把另一碗冰沙也端了上去:“这里还有,王爷喜欢可以都吃掉。” 君北承没接,他不喜欢,再吃的话某些小东西真要气哭了。 此时,一只木鸢飞进了院子里,他早有防备,伸手去抓,想要看个究竟。 却没想到抓住木鸢的同时,一堆粉末随风洒了他一身。 他还未察觉不对劲,先观察起了手里的木鸢,小巧精致,细小的机关零件复杂,竟然是一只能飞的木头鸟! 沈昭宁看到那只木鸢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一眼就看见了墙头缩回去的沈天赐。 臭小子又闯祸! 她小心地观察着君北承的反应,急切地解释:“王爷,孩子闹着玩的,这回真的只是一个小玩具。” 确实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玩具,但是上面带的粉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粉末沾染的地方变得奇痒无比,冒出一个个红疹子来,饶是他耐力十足也无法忍受。 到底还是在一个四岁的孩子手里遭了殃,君北承凤眸微眯,将那只木鸢收了起来。 “你家小子确实聪明,日后本王会好好培养他的。” 说罢他便快步离开了院子,直奔后山,一出了门他就再也忍不住挠了起来。 沈昭宁却被他的话吓得坐立难安,君北承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性子暴戾。 说话又阴阳怪气,让人分不清其真实意图,说是好好培养,怎么她听着那么像放狠话呢?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赶紧去抓儿子,这小子是得好好教训一下了,不然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沈天赐见自己计谋得逞,也没想跑,乖乖地被娘亲抓住。 沈昭宁拿着小树枝让小家伙跪下,打了他的小屁股:“这里是王府,万事都得小心,你倒好,尽往那煞神的枪口上撞,活腻歪啦?” 沈天赐被打得又疼又痒,还觉得丢面:“爹你能不打我屁股了吗?还脱裤子打,我已经长大了,喏,给你打手心。” 说着他伸出了自己满是伤口的小手,都是干木工活弄出来的。 沈昭宁一看见那双小手哪里还下得去手打?心疼得要死,赶紧拉着孩子上药。 “以后别做这些东西了。” 虽然她很想支持孩子的兴趣爱好,但刚才那只木鸢被君北承带走了,他那种人是不会对无用的东西感兴趣的。 这个冷兵器时代缺乏先进的武器,一个出色的匠人制造出来的先进武器甚至能改变一国的命运。 沈天赐有很强的制造天赋,但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还会连累那个教他的人。 虞乡镇的那个木匠真有如此技术,怕是身份背景不会太简单,他们自己水深火热就够了,牵连了别人那就是造孽。 可她不知道,此时阿左已经在前往虞乡镇的路上了。 第七十二章:拒绝当他的妾 后山,上官九书一边给君北承调解药,一边撇清自己的关系:“东西不是我给的啊,是那小子自己拿的,跟我没关系!” 君北承顶着一脸的包脸黑如墨:“赶紧的,别废话!” 上官九书给他上着药完全憋不住笑:“你居然能让一个孩子暗算了,哈哈,你不是讨厌小孩儿吗?你不会狠狠地惩罚人家吧?那可是沈林的心肝宝贝。” 刚才他还真没想到要罚那小子,不过是该给点教训,不然下回还敢。 他冷着脸没说话,一只手把玩着那只做工精巧的木鸢,形状似飞鸟,翅膀是木条和纸做的,身子则全是木头。 木鸢的里面一打开都是精密的机关,一环扣一环,将齿轮转到极致松开便能自主飞行。 刚才沈天赐就是这么干的,他毫无防备没料到上面装了药粉,这才中了招。 若是这东西能再做大一点,能空中运行黑火药,更甚者是载人,在两国战斗中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见他一直在盯着一个玩具发呆,上官九书自顾自地夸赞:“你别说,沈天赐那孩子挺聪明的,学什么像什么,沈林针灸现在还没学利索呢,他三天就学完,现在已经开始用毒了,是个好苗子,要不你收来当亲儿子养算了。 反正你也不成亲没孩子的,沈林你也给人家一个名分,好歹人家跟你一场,虽然是个寡妇说出去不好听,留在府里当个侍妾也……” “闭嘴!你是大夫还是媒婆?比女人还啰嗦!”君北承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絮叨。 “你自己不也一把年纪还未成婚?少操心别人的事!” 这两都二十七八一把年纪,确实没资格叨叨对方,同龄人孩子都打酱油了。 那成亲早的,再过两年都能当爷爷了。 聊个天给两人都聊得心里发堵,上完药就草草结束了这次会面。 晚上君北承让阿右去叫了沈昭宁,若是不来那他就过去,自己看着办。 沈昭宁想到那次某人翻窗户的事,又看了一眼可爱单纯的儿子,最终还是咬咬牙去了轩雨阁。 刚进门就被摁在了门上,吻如雨点般落下,男人眼里翻涌的欲望让她颤抖。 一双唇瓣被亲到红肿,水润光泽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花瓣,让人舍不得放开。 君北承眸光深沉似水,抱起她走向了软塌,这女人哪怕只是站着不动也能勾起他的欲念。 沈昭宁没有反抗,权当是各取所需,反抗不了那就享受,横竖也不亏。 洁白纤细的手腕攀着男人的脖颈,袖子下滑,露出了腕上的纱布。 君北承握着那只手,眼里的欲念淡了几分:“上官九书干的?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他就知道,上官九书不是单纯的给他制香药那么简单,还有别的目的。 沈昭宁柔弱无骨地攀附在君北承的身上,吻着他的脖颈呵气如兰:“上官只是制药需要用到而已,不碍事的,妾身不能白学人家医术呀。” 上官?叫得可真亲热! 君北承不客气地压了上去,动作虽然粗暴了一些,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她的手腕。 今天沈昭宁比较主动配合,体验十分不错,并没有多少痛楚。 她在他的身下柔软似水,娇媚妖娆,秋波流转下是凹凸有致的身材。 腰肢纤细一手就能掌握,胸前的两团肉却十分有料,这模样生来就是勾人的妖精。 每一次君北承都忍不住想要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她的身上,又怕她受不住。 事后,沈昭宁看着躺在自己身侧双目紧闭的男人,鬼鬼祟祟起身穿衣准备跑路。 刚准备下床腰上就多了一只手,一个用力将她给搂了回去。 她以为君北承还想要,腿软之际连忙开口求饶:“王爷,妾身今日身子不适,改天吧。” 笑话,她都爽完了,当然懒得再伺候。 君北承没松手,而是将她搂在怀里,把玩着她粉嫩的手指说道:“明日你搬去听竹苑,为侍妾。” 这是在上官九书提醒过后,他深思熟虑过的。 没给太高的分位,否则宫里肯定会多加过问,他倒是不怕别人干涉,就是叨叨起来又逼婚嫌烦。 他哪里知道这话带给沈昭宁的冲击力有多大? 她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被子滑落,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君北承还以为她是太过惊喜,谁知道她开口就是拒绝:“请王爷收回成命,妾身虽爱慕王爷,但从未想过求名分!” “妾身是带着孩子的寡妇,只会让王爷蒙羞,不如就保持现状,哪天王爷腻了妾身就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无人知晓,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妾身和孩子也能安稳度日!” 从第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君北承的脸就已经沉了下去,望着那双情真意切的眸子,他有些看不懂了。 哪个女人跟着男人是不求名分的?无非就是还想着离开,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样确实能避免一定的麻烦,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 “你想好了?日后可别怪本王不负责苛待了你!” 沈昭宁抓着被子挡住身子,跪着就是一磕:“当然不会!谢王爷恩典,允许妾身保持男身!” 她脸上松了一口气的笑意刺得君北承脑仁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让她那么避之不及? 这女人从未想过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从未! 合上眼,掩去那一腔怒火,怒然道:“滚!” 沈昭宁二话没说,麻溜地穿好衣服就走了,生怕狗王爷反悔还要让她当妾! 其实经过上辈子的磋磨,她未必不能接受抱个大腿当个小妾安稳度日这种事,入乡随俗嘛。 可要真是这样,以后随着沈天赐长大,万一跟他亲爹越长越像,那也瞒不住啊! 君北承的性子太喜怒无常了,她真的无法保证会让他喜欢到什么事都可以原谅的地步。 毕竟那晚她不仅夺了人家清白,还踹了人家的帅脸,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 那可是光靠名号就能让敌国投降的大南朝战王啊!她,踹了他的脸!还侮辱他! 跑出来之后她突然发现衣服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枚玉佩,上面还刻着一个‘宁’字。 这东西不是她的,可上面那个‘宁’字让她留了个心眼,翻了一下破系统里原主的资料。 果然!这东西是原主的东西!可之前这玩意儿并不在她身上啊! 第七十三章:疯狂试探 后知后觉,她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她带来的,那就是从君北承的床上带出来的。 肯定是五年前掉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果然君北承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吗?所以才会把玉佩故意塞到她的衣服里作试探。 一整个汗流浃背,这男人怎么可以心眼子这么多? 如果她悄悄带走装作不知情的话,说不定就暴露了,不行,她得送回去! 擦了把冷汗,她果断扭头折了回去,把玉佩递到了君北承的面前:“王爷,这是你的东西吗?刚才好像裹进我衣服里了。” 君北承掩饰得很好,表情自然没有一丝心虚,淡定地接过了玉佩。 他也没能从沈昭宁的脸上找到破绽,看来确实是他想多了。 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沈昭宁明知故问:“这玉佩上面还有字,不会是王爷心上人的吧?” 君北承的脸肉眼可见变成了锅底,后槽牙险些没咬碎:“是,心上人,能让本王惦记五年,怎么不算心上人呢?” 沈昭宁吓得咽了口唾沫,有种被眼神凌迟的错觉,她就多余问! 当下就要开溜:“那没事的话妾身就先回去休息了,孩子还等着我呢!” 她刚走到门口头顶就多了一只手,直直地摁在了门上。 娇小的身躯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一秒整个人便悬空被抱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暴露了,吓得要死,却听见君北承在她头顶不悦地开口:“又不是没断奶,需要本王给他找两个奶娘?” 话落,君北承将人压在床上,埋下头去。 呃,到底是谁没断奶? 最后她被折腾得晕了过去,男人心里憋着火气,多少有点没轻没重。 直到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君北承的怀里!两人的姿势亲密无间,小腹还被某个东西抵着。 她脸蛋绯红,悄悄地掰开放在腰上的胳膊,想要溜走。 待会儿君北承再醒了,难保不会兴致高昂再来一次,她现在浑身都难受,特别是某个地方,疼得很。 这几日君北承被软禁在家闲得没屁,精力旺盛得出奇,有事没事儿就折腾她。 就是骡子也得喘口气啊!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君北承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哪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看着自己胸口和胳膊上的抓痕,他眸光再次变得灼热,下回一定把她的爪子修剪修剪,下手也太狠了。 想到昨晚被拒绝,他的心情一大早就很糟糕,混账女人! 沈昭宁打了几个喷嚏,瘸着腿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天赐已经自己起床洗漱好了,正在院子里扎马步,一脸不满小嘴儿撅得老高。 “爹你又去大坏蛋那里了?每次回来你都瘸着腿扶着腰,还说没被欺负!” 沈昭宁尴尬的脚趾抓地,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得好,小家伙又补充道:“肯定是体罚你了,让我看看他有没有打你!” 小家伙说着就要来掀她的衣服,吓得她连连后退。 身上都是暧昧过后的痕迹,真要被小东西看见了肯定真以为她被打了。 这父子俩都一个暴脾气,回头儿子肯定还得埋伏便宜亲爹去。 她可太害怕儿子去招惹那尊煞神了,父子俩总打交道,万一哪天打着打着血缘相吸了怎么办? 沈昭宁抓着儿子一脸严肃地教育:“儿子,我真没事儿,以后你不准找王爷的麻烦,更不要在他面前晃悠,能躲就躲知道吗?” 沈天赐知道娘亲不认父亲有她的道理,也没想揭穿,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场景,母子俩乐滋滋地去膳房吃了顿丰盛的早饭。 人家是给啥吃啥,他俩是直接去膳房吃自助,逮啥吃啥。 结果刚吃完君北承让人过来叫她,一天天自己闲得慌也不让她消停。 沈天赐不想让娘亲一个人去受欺负,嚷嚷着要一起:“爹,我陪你!” 沈昭宁正想拒绝,传话的小厮就开口说道:“王爷说了,孩子要想跟去玩就带着。” 她不想带,完全不想! 可沈天赐已经跑在前面了,她也只能忐忑地接受。 好在今天只是让她在书房里研磨,门和窗户都开着,君北承应该不会对她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儿。 沈天赐就在院子里和阿右练剑,大狗熊和小土豆子玩得不亦乐乎。 那一刻,沈昭宁有种恍惚的错觉,如果他们是正常的一家三口,应该也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可惜,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孩子从前就吵着要爹爹,长大了这样的想法只会更加强烈,她心里总会有亏欠。 所以她决定等离开战王府之后,给孩子好好挑个爹,孩子要是乐意,多挑几个也不是不行。 见她走神笑得贼兮兮的,君北承停下笔,眸子微眯地打量着那张美目含春的脸,逐渐口干舌燥。 “你丈夫姓甚名谁?” “啊?”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沈昭宁一脸懵圈,这种东西谁知道啊! 对上男人逐渐锐利的目光,她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随便编了个名字:“张……张三,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君北承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对着门口叫了一声:“阿右,把孩子带进来!” 阿右牵着沈天赐进门,他单刀直入:“小子,你爹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和自家娘亲对视一眼,脆生生地答道:“沈林啊!” 好小子打太极! 君北承耐心地纠正:“我说的是你另一个爹。” 沈昭宁要吓死了,这男人真是属蜂窝煤的,满肚子的心眼子,竟然诈一个孩子! 要套一个四岁孩子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第七十四章:上赶着接盘 就在她担心事情败露的时候,沈天赐撇撇嘴‘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干嘛提人家的伤心事!死了,连骨头都没找到,满意了吧?” 这小大人似的回答让三个大人都愣了愣。 沈昭宁真想给老天爷磕一个,怎么就给了她一个这么乖巧的小宝贝呢? 从前孩子要爹的时候她就编过无数种说辞,爹死了是一劳永逸的解释,没想到孩子也信了。 她抱着孩子潸然泪下,母子俩抱头痛哭,还真有点死了男人那味儿。 这下嫌疑应该解除了吧?这男人总不能一直试探他们。 确实被她猜中了,最后一丝疑虑打消,君北承没再多问什么,而是掏出来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了沈天赐的面前。 一大一小相对而立,气质出奇的相似,沈昭宁又开始心虚了。 君北承冷傲地开口:“本王用不上,赏你了。” 阿右不解地挑了挑浓浓的眉毛,那匕首是特意让人打造的,可不是随手赠送。 自家王爷这是爱屋及乌,喜欢沈林,连带着人家的儿子也喜欢了,就是嘴硬的毛病改不了。 沈天赐看见那把匕首的时候就眼睛一亮,明显十分喜欢。 但他还是看向了沈昭宁,征求她的意见。 这家伙,那也不敢拒绝啊,她只能拉着儿子收下,客气地道谢:“快谢过王爷。” 沈天赐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很正式地道了谢:“多谢王爷赠礼!” 君北承看向沈昭宁,眼里还带着被拒绝的不满,冷淡得很。 “以后孩子白天送来轩雨阁念书习字学武,如此聪颖,一辈子待在下人堆里可惜了。” 说完他便带着阿右出去了,留下内心天崩地裂的沈昭宁怀疑人生。 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吗?明明讨厌小孩儿的君北承竟然会想要培养沈天赐! 又是要她做妾又是要培养她儿子的,君北承不对劲,怎么上赶着接盘? 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就又被怀疑了,她现在就恨不得带着儿子钻狗洞跑路! 沈天赐知道自家娘亲心里在想什么,不想让她担心,懂事地说道:“爹,我不想学,就在小院子里挺好。” 他的懂事却让沈昭宁越发的愧疚,或许孩子跟着她真的会被耽搁。 在这个该上学堂的年纪,还每天在院子里玩木头玩泥巴,跟着她朝不保夕担惊受怕。 她看得出来儿子很好学,书房里那些书他都偷瞄了好多回,眼里都是惊艳。 最终她还是不忍心:“没关系,你想来就来,不过以后脸上的胭脂记得涂重点,你来的时候爹也会陪你一起的。” 她没解释这么做的缘由,觉着孩子应该也只会认为怕他惹祸而已。 沈天赐心知肚明也不问,不管怎样他都会听娘亲的话。 下午阿右在院子里溜达,沈昭宁没看见君北承,就好奇地问了一句:“王爷呢?” 阿右一脸敦厚:“出门去了。” 嗯?沈昭宁懵了:“不是关禁闭不能出去吗?” 阿右一脸诧异地解释:“谁说是关禁闭了?王爷只是在家休养,自然能出门,圣上让王爷休息几天只是为了平息外头的流言而已,问题不大。” 难怪他那么悠闲,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压根就没事儿嘛! 确实是她太单纯,权势滔天的战王手握重兵,皇帝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这时管家送来了一封帖子,君北承不在他就交到了阿右的手里:“右护卫,这是齐王府赏花宴的帖子,请王爷和府中女眷一同前往。” 齐王府!那不是原主那便宜夫君和恶毒妹妹的地方吗? 再说府上哪里有女眷?她可不去! 阿右看着帖子一脸纳闷:“齐王怎么会送帖子来战王府?王爷从来不去这些场合的,回了吧。” 管家接过帖子又送回去了,沈昭宁也松了口气。 可君北承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略一思量,突然兴起:“去。” 阿右人都傻了:“啊?王爷你不是不喜欢去这种场合吗?我都让人去回了。” 君北承给了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没多计较:“无碍,本王没帖子也能去。” 第二天一早沈昭宁就被叫到了君北承的屋里,照面就被一堆女装迷了眼。 “王爷?这是何意?” 君北承整理着自己的衣袖,随口回应:“随本王去赏花宴。” 今日他一身素色长衫,头戴玉冠,清贵又禁欲,如画里走出来的傲娇天仙儿。 这哪里是去赏花的?明明就是当花被人赏,招蜂引蝶! 不是,他不是不去吗?还要拉着她去? 沈昭宁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的今日身子不爽利,王爷还是换个人一同前往吧。” 君北承抬眼看她,目光锐利带着几分不悦。 拒绝就算了,还让他找别的女人? 沈昭宁的头都快埋到裤兜里了,可以不这么看着她吗?真的不敢去啊喂! 可君北承就不是那讲理的人!上来就开撕,没错,撕她的衣服。 “本王帮你换,或者你自己换。” 她像个柔弱的小苦瓜:“可不可以不换?求求你了……” 事实证明求饶对男人来说不仅没用,还会激发特别属性。 最后她不仅换了女装,还被男人摁在那堆衣服里狠狠地欺负了一顿,腰酸腿软泪水涟涟,得不偿失。 好在她为自己争取了一条面纱,就说是脸上起了疹子,不方便见人。 嗯,其实是被啃肿了嘴唇,正好挡着脸别在齐王府漏了馅。 马车里,她不爽的往一旁挪了挪,心下怨念十足,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狗男人要面子,绑着她去就算了,还是用的先前请进王府那位姑娘的身份。 觉得她小寡妇的身份上不了台面,干嘛还要强迫她来?呵忒! 谁知被君北承发现了这点小动作,大手一揽又把她逮了过去。 她在他的怀里,被他修长的手指恶趣味地搅得面红耳赤,眼泪涟涟。 男装的时候就足够勾引人,今日穿着女装更是招眼,连幽怨的眼神都像是勾人的刀子。 衣衫半褪,露出一截香肩和大片肌肤,玉色的莲花肚兜裹不住露出了半个球,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惹人想入非非。 她这副凌乱不堪,咬唇羞恼的模样,让君北承打算适可而止的那根弦崩了。 第七十五章:要命赏花宴 他喜欢她被欺负得欲罢不能的模样,就喜欢看她在怀里一点点失控的样子。 马车外闹市喧哗,热闹非凡,马车内热浪翻滚,异常难熬。 下车之时,沈昭宁腿软得紧,君北承下车后还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无奈地搭了一把,还瞪了一眼,这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却十分恐怖。 一向性子冷淡的战王今日竟然来齐王府参加赏花宴!还带着女眷! 带着女眷不说!还亲自扶着下马车,如此宠溺,简直前所未见!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齐王府,一路上万众瞩目。 原本今日东方青青还在懊恼计谋得不到施展,邀请战王府女眷的提议就是她提的。 她和齐王妃的关系近,本想着今日好好收拾一下勾引战王的狐媚子,谁知道被回绝了。 上次派刺客去王府行凶的事儿败露之后,惊动了刑部,事情差点收不住。 她丢了面子不说还被父亲教训了一顿,还好最后让丫鬟翠翠顶了锅,替她挨了那顿打。 不过注意是翠翠出的,事儿也是她办的,这顿打不亏,一个丫鬟而已,无所谓。 因为翠翠挨了打还在休养,所以今日她带的是另一个丫鬟翠珠。 正跟一群女眷在背后编排那个狐媚子呢,却听见那边一阵喧哗,说是战王带着女眷来了! 东方青青当时就傻了,就是因为知道君北承从不来这些场合,所以她才邀请的。 没想到那个狐媚子这么有本事,竟然勾得君北承一同前来了,嫉妒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扭曲。 齐王妃,也就是冒充沈昭宁的沈月兰,给了东方青青一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齐王乃是皇后所出,国公又是皇后的兄长,两家关系自然走得近,今日一定好好帮东方青青教训教训那个贱人! 一群女眷都是人精,自然看得懂眼色,全都等着看好戏。 男客和女客是分开来的,说什么赏花宴也就是变相的人际结交场合。 君北承可是百年一见的稀客,齐王亲自上前把人给迎了过去,这个皇叔他打心眼里怵。 看着皇叔身边罕见地带了女人,他就想到了上回抓伤君北承手背的‘小野猫’,还真是有人了! 齐王君鸿羽打量了沈昭宁两眼,可惜没能看见真面目,不过但看那双勾人的眼睛肯定是个美人! 迎着自家皇叔的同时,还让人亲自带她到安置女眷的地方去。 沈昭宁只觉得头皮发麻,远远的就看见了原主那额度妹妹和东方青青,她一对二啊! 不,有可能还会被群攻! 她真搞不懂君北承干嘛要来这种无聊的场合,纵欲过度脑子纵坏掉了吧? 现在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走上前去,照规矩福了福身:“妾身见过齐王妃,安阳郡主。”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她特意捏着嗓子说话,那娇气的声音能把人的骨头都酥化了去。 沈月兰高高在上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这就是皇叔那位宠妾啊?一个没规矩的下贱货色,以物挡面面见本王妃,实在是大不敬!你是对本王妃有何不满?” 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了,东方青青一脸恶毒,其他女眷齐刷刷看好戏。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妹妹沈月兰和继母心狠手辣,表面白莲花,背地里毒蝎子。 若是孤身一人的话,沈昭宁或许会想要给原主报个仇啥的,可现在她有儿子,很多事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面对害死原主冒名顶替的便宜妹妹,她好脾气地解释:“王妃恕罪,妾身脸上起了疹子,怕冲撞了各位,所以才挡住了脸。” 当然解释也是没用的,这就是个借口,人家针对她可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儿。 沈月兰把王妃的架子拿了个十足十:“有些人呐,别以为捡了便宜攀上高枝就真能山鸡变凤凰了,妾不如妓,也就是个玩意儿。” 那轻蔑嘲弄的眼神,一般人都忍不了。 东方青青眼珠子一转要使坏:“挡着脸莫不是个丑八怪吧?来人,把她脸上的面纱扯下来!” 她就是故意想让抢了自己男人的贱人出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那长满疹子的丑模样才好! 翠珠比翠翠还会狗仗人势,为了表现自己第一个冲了上来。 沈昭宁有些无语,本来想息事宁人的,现在看来这两个狗东西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见招拆招,有事儿反正有君北承兜着,大不了一起丢脸! 翠珠把手伸上来的时候,她抬手一挡,藏在指尖的银针扎得翠珠嗷嗷叫:“你敢扎我!” 沈昭宁做出一副害怕惶恐又柔弱的模样,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妾身没有,你们这样闹王爷会生气的!” 这话让东方青青直接火气上头失了理智,亲自上了手:“我倒要看看今天皇叔会不会为了你把本郡主怎么样!” 啧,这女人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又蠢又坏。 她是真的烦,看着东方青青那双涂着红色蔻丹的爪子,她灵活地闪身躲开了。 一边躲一边嘤嘤哭泣:“郡主饶了妾身吧,妾身哪里得罪了郡主?” 因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理由不太好说出来而已。 东方青青见她敢跑,气得一直追,一群人跟着看戏,好不热闹。 沈月兰怕事情闹大了不好,低声给自己的丫鬟琳琅下命令:“去,把人拿住!” 琳琅带着两个丫鬟上前抓人,谁知道看起来娇弱的女人会那么滑溜?几个人愣是没逮住! 这里是在莲花池中心的观景台,搞不好是要掉进池子里的。 东方青青和那几个丫鬟明显就带了这种恶毒心思,沈昭宁跑累了,被众人逼到了角落里。 身后就是石栏,只要被人轻轻一推她就能掉下去。 东方青青眼里闪过恶毒之色:“要怪就怪你犯贱,坏了本郡主的好事,去死吧!” 嘿!她还真敢推! 沈昭宁一脸惊惧的摇着头,像个软弱无助的小可怜,越发刺激得人想犯罪。 就在东方青青她们放松警惕毫无防备的时候,她忽的抬手抓住了几人的衣袖,看似被人推的,顺势往后摔去。 下一秒,落水声响起,几人下饺子似的全都掉进了莲花池里,吓得鱼群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要犯贱那就都别想好过! 第七十六章:你们为什么要推我 这些年来沈昭宁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但不代表她会一辈子当个软包子! 在末世里,她为了保命不是没杀过人,那时候人命如草芥,这些小手段在她眼里都是小儿科。 平时为了求个安宁,她忍忍也就算了,可是这个安阳郡主没完没了,任务可能! 这下事情闹大了,沈月兰当时就变了脸色,心下暗骂东方青青是个蠢东西。 毁了她的赏花宴,一个侍妾都收拾不了,还闹出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只能临时补救了,她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喊人:“来人!快救人!” 水里沈昭宁探出了头,发出娇弱惊恐的呼救声:“救命啊!我不会水!你们为什么要推我,王爷救命啊!” 她声音娇弱,可嗓门不小,怕是男客那边也听得见。 说完她就沉了下去,暗戳戳地把东方青青和那两个丫鬟往下拽。 使坏谁不会啊?来呀,造啊,喝水管饱啊! 过个几十秒她就松松手,等人上去换了口气又拽下来继续喝水,顺便再呼个救装个柔弱。 人溺水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四处抓取救命稻草,水里几个人乱七八糟乱抓一气,没人知道她在水里的那些小动作。 怎么看沈昭宁都是那个柔弱的受害者,哪怕是待会儿事情捅出来也很难让她背锅。 这口气她憋了好久,安阳郡主三番两次害她,今天说什么也得给她一点教训。 可惜没把沈月兰拉下来,不然今天高低也要让她尝尝金鱼便便的咸淡! 刚才一群女眷都在这里喂鱼,那些鱼吃得多吃完就拉,画面那叫一个‘唯美’! 东方青青和那两个丫鬟喝了不少鱼汤子,等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肚子都鼓了,一个个翻着白眼就剩一口气。 等那些人要救沈昭宁的时候,沈月兰使了个眼色把人给拦下了。 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侍妾贱奴,死了倒还省了麻烦。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男客那边被惊动,君北辰和齐王带着一大群公子朝臣赶了过来。 一听说有人落水,已经救起来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只有君北辰在扫了一眼众人之后,面色阴沉,怒不可遏:“本王的爱妾呢?”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一群女眷,这些女人平日里养尊处优,被他一身煞气的模样吓得心慌意乱。 沈月兰更是小脸惨白,心虚得很,再对上齐王那洞悉一切满是怒意的眼神,她心肝都颤了颤。 随即苍白的脸蛋又泛起了一丝红晕,从前只听说战王性情暴躁杀人如麻,是个粗糙的莽夫,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如此俊美!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后悔,如果没有顶替沈昭宁嫁给齐王,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以她的身份完全有资格成为战王妃,这样一想心里就越发的懊恼。 东方青青明明说那个下贱女人不受宠,现在看战王的反应明明就宝贝得紧! 这回她算是被那个蠢货给坑了一把,憋得红了脸:“回皇叔,臣妾不知……” 她正想着找个情况混乱的借口蒙混过关,谁知池子里响起了一个微弱的求救声:“王爷,救命,妾身要被淹死了……” 沈月兰的脸色比差点嗝屁的东方青青还要白,那女人竟然还没死!命真硬! 君北承冷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亲自去了池子边救人。 齐王君鸿羽自小在宫里长大,哪里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怒不可遏地瞪了沈月兰一眼。 沈月兰不安的低下头,这个眼神她再清楚不过,这些年只要齐王一不高兴就要折磨她。 她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刚才情况混乱,妾身真不知道还有人落了水!” “安阳郡主只是想看小夫人的容貌,小夫人不肯,这才不小心双双落水,并非有意为之啊!” 沈月兰把自家亲娘的那套茶言茶语学了个十成十,看似在为东方青青开脱,实际上是让人家一个人背锅。 加上先前东方青青和君北承之间的谣言,还在战王府干了那些事儿,其他人当然深信不疑。 君北承把水里的沈昭宁拉了起来,她虚弱地靠了上去,一副随时要香消玉陨的模样。 “王爷,妾身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她们推妾身下水,妾身好怕……” 呵,人都快要淹死了,脸上的面纱倒是挂得稳稳当当。 别人不知道她水性怎么样,君北承可是清楚得很,既然她要演戏,那就看她演。 “谁推的?全都剁了双手丢出去!”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煞白,翠珠和琳琅几个丫鬟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在场没人敢触这活阎王的眉头,连齐王都汗流浃背。 沈昭宁也是吓得小身板一僵,真剁手啊? 她仰着小脸,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凄凄楚楚:“是安阳郡主,郡主推妾身下水之时说要怪就怪妾身坏了她的好事,该死,还说她是郡主,王爷不能拿她怎样。” 话是正儿八经从东方青青嘴里说出来的,只是通过她的转述变了点味道。 她不敢肯定君北承会为了她真的对东方青青怎么样,所以才会当众激他一把。 这些罪可都是因为他受的,怎么说他也得给个交代吧? 她这点小心思君北承怎么会看不出来?索性东方青青是欠教训,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看着躺在地上咳嗽着醒来的东方青青,君北承眼底染霜,愤怒异常:“一而再再而三,看来安阳郡主没把本王的教训放在眼里,既然本王身为皇叔,那今日就给你这个晚辈一点教训!” 说罢,他将沈昭宁安顿在一旁凳子上坐下,从下人那里取来一条鞭子。 沈昭宁掩面而泣,偷偷抬眼,好家伙,他真上道,不过不砍手还是差点气势。 君北承走到一脸惶恐的东方青青面前,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手伸出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一看他来真的,东方青青当时就吓得哭了出来:“皇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从小这个皇叔就是让所有小辈害怕的存在,虽然大不了多少岁,也不是每年都回京都,但回来几次基本谁都被他揍过。 不仅打人疼,还谁说话都不好使,连皇上都没辙,脾气硬得很。 第七十七章:当众惩罚 齐王君鸿羽心下烦躁,这个表妹平时就嚣张跋扈四处惹祸,今日在他府上还敢闹。 可是不管的话到时候闹到宫里难免又要被母后和太后训话,只能硬着头皮上。 “皇叔,青青年纪小,爱胡闹,但心眼不坏,你就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了,再说她刚落了水身子弱,万一打坏了就不好了。” 话刚说完鞭子就打在了他的身上,尖锐的疼痛直冲脑袋瓜子。 君北承微微侧头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沉声教训:“非要闹出人命才不叫闹着玩?人命在你齐王的眼里就如此儿戏?正是因为你等的纵容才让凶手无法无天!” 君鸿羽当时就不敢吱声了,满脑子都是被皇叔支配的恐惧,疼出一脑门子的冷汗。 原本还想帮腔的沈月兰吓得手都在抖,战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齐王!她哪里还敢说话? 心下又多了几分嫉妒,那贱奴何德何能,能让战王如此宠爱?为了她当面教训齐王和安阳郡主? 而她,堂堂齐王妃,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贱妾!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敢吱声,谁不知道君北承脾气又臭又硬啊,齐王都得挨两下,谁敢再招不痛快? 东方青青吓哭了,哆哆嗦嗦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皇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打我,我不嫁给你了还不行吗?” 她话刚说完手上就挨了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疼得她不顾形象‘嗷嗷’大哭。 沈昭宁吓得一缩脚,风一吹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呢! 君北承毫不怜惜,看着脚下的东方青青再次开口:“还不知道错在哪儿,手伸出来!” 在场的人胆小的都不敢看,刚才那些想要看戏的女眷都如履薄冰,还好她们没帮忙啊! 得罪了战王,她们的夫家和母家怕是都别想在京都混了。 别看人家只是一个侍妾,只要受宠那就金贵得很。 战王府就这么一个女人,是她们脑瓜子没整明白这里边的厉害! 东方青青又怕又恨,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怕真的被打残,最终咬咬牙向沈昭宁低了头。 “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让皇叔打我了,疼死了!” 沈昭宁突然被艾特,当即一愣,默默地把头扭向了一旁,扶着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晕倒。 见她竟然敢装没听见,东方青青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忍不住开骂:“你个贱人给脸不要脸!本郡主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竟然让皇叔打本郡主!我要告诉姑母杀了你这个贱人……啊!” 没等她骂完,君北承的鞭子又落在了她的手上,接着又是一下,一共三鞭,够她喝一壶的了。 “知错不改,心肠歹毒,目无尊长,家教堪忧,明日本王自会请示太后,指给你一个教习嬷嬷,好好学学规矩!” 东方青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整个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此时姗姗来迟的衡王君鸿樾走上前来,冲着君北承拱手让礼,低声开口:“皇叔,安阳郡主受了教训日后定会悔改,皇叔请手下留情!” 现下皇帝有三子,长子君鸿樾封衡王,二子君鸿羽封齐王,还有个三子君鸿离才十岁,未封王。 现在太子未立,君鸿羽和君鸿樾明争暗斗,朝堂也分成两队。 君鸿樾没有东方家的强大母族支持,但能力比君鸿羽要强得多,他有意讨好君北承这个皇叔做自己的后盾。 为了一个侍妾当众教训郡主,传出去确实不好听,到时候宫里又得说话。 这些晚辈里,君鸿樾确实是最懂事省心的,也是挨君北承的打最少的。 本来君北承也只打算简单教训一下东方青青,没想真废了她的手,最好是让她断了念想免得以后再闹出麻烦。 他将手里沾血的鞭子交到了君鸿樾的手里,漫不经心地警告:“在本王面前,谁犯了错都一样!只有规矩,没有妥不妥!” 说罢,他抱起悄咪咪看戏的沈昭宁,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离开。 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自然不愿意再多做停留。 方才他故意将那枚刻了‘宁’字的玉佩露出来给齐王妃看见。 对方分明看见了,但并没有任何反应,不像是玉佩的主人。 而且他派人查过,那晚齐王妃确实好好地待在齐王府,还跟齐王吵了一架,不可能去城外的河畔。 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他还需要时间去查证。 闹了这么一出,赏花宴是没什么兴致了,衡王让人把东方青青送回国公府,自己也借口离开。 齐王让人招待客人,自己则拉着沈月兰回屋,门关上就是一巴掌:“本王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叔好不容易赏脸过来,你招惹他的宠妾做什么?!” 沈月兰原本骄纵着长大,心高气傲,受不了这种委屈,可这几年下来她的性子都被磨平了。 捂着脸委屈地咬唇哭泣:“王爷,是安阳郡主要教训那个女人,跟臣妾有什么关系?” 齐王目眦欲裂,凶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背地里是什么德行?本王的侧妃和侍妾谁没被你教训过?装什么白莲花?今日之事要不是你纵着帮着,今日不可能闹成这样,本王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说罢,他将沈月兰摁在桌上,长驱直入粗暴不已,又咬又掐,纯属带着怒意的发泄,没有半点情感。 沈月兰又疼又恼,无奈挣扎不开,只能咬牙承受。 这样的折磨她受了五年,每回都痛苦不已一身的伤。 君鸿羽发泄完就丢下她离开了,每次她疼痛难忍,都会在事后找大夫拿药膏来涂,起码好几天身子才会舒坦。 不仅如此,很快婆子就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汁过来了,那是避子汤。 君鸿羽以前会亲自逼她喝,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反抗不了只能接受。 原本太子之位竞争激烈,她先生下嫡子才更有胜算。 至于为什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是她自己活该作出来的。 刚嫁给齐王的时候,他没几天就立了侧妃,那女人深受宠爱还有了身孕,是君鸿羽的最爱。 她气不过,暗中是手段让那个女人母子双亡,也就是因此惹怒了君鸿羽,导致这五年来她饱受折磨却不曾有过自己的孩子。 越是如此她越容忍不了其他女人先她一步生下孩子,府里其他侧妃和侍妾有孕她都暗中下了黑手。 这些君鸿羽连问都不会问,直接算在她的头上,以牙还牙。 现在她只有一个选择,允许其他女人生下孩子,过继到她名下,继续屈辱的过一辈子。 要么就等着被休弃,成为整个京都城的笑话。 五年无所出,足够她被扫地出门的,她干的那些破事被抖落出去甚至会连累丞相府。 第七十八章:比唱戏的还会变脸 现在沈月兰在齐王府过得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她满腹怨恨,几乎将手中的手帕揉碎,这一切本该是沈昭宁受的,现在全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至今她那好姐姐的尸体都没找到,只要一想到沈昭宁还活得好好的,她的心里就越发的堵得慌。 从来不会反思自己错误的沈月兰,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意全都怪在了姐姐沈昭宁的头上。 骄纵如她,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只会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别人身上。 …… 马车上,沈昭宁趴在窗户上装死,多少有点心虚。 她当众架着君北承帮她报仇,搞不好这小心眼的男人是要找她算账的。 此时,君北承的声音凉飕飕地飘了过来:“别装了,能在大河里徒手抓鱼的人,装什么不会水?” 本来就没想在他面前蒙混过关,索性沈昭宁也就不装了,一秒精神。 “那我能怎么办?安阳郡主怪我坏了她的好事,取而代之,要淹死我,此事都是因王爷而起,我是无辜的,自然要王爷解决才是。” 她就是想告诉君北承,那天晚上她是被强行拽进浴池里的,不是她想爬他的床。 还有这三番两次的被报复也都是因为他,所以他必须亏欠,必须补偿! 总之所有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都要争取,积少成多,万一哪天事情败露,君北承也能手下留情不是? 既然只能留下来,她就得让他护着,保证自己的安全。 君北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眼里是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看得人心里发虚。 沈昭宁感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都被看穿了一般,有点心虚。 一本正经地给君北承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误打误撞,你睡了安阳郡主就得负责,现在她就是战王妃了,就她那脾气你能受得了?我是帮王爷你顶了灾,也是王爷你要留下我的,所以你得护着我。”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直白地求他庇护,也是头一次透露出她打算要留下来的心思。 君北承的心情莫名的好,将马车里自己的备用衣服丢了过去:“本王的人本王自会护着,今日不是顺你心意教训了安阳郡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换上,别回去了又装病。” 她还很有想装病的打算,不然一天几回哪里受得住? 还有在别人面前换衣服这种事,经历几次都不会习惯,还有被吃干抹净的风险。 直接拒绝的话这男人肯定又会拉拉个大脸,她选择柔弱战术,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开口:“没事的王爷,妾身扛得住,等回了王府再换也一样。” 君北承不悦挑眉,虽然他享受沈昭宁在他面前故作柔弱的样子,可不喜欢她防着他。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一把将人抓到了怀里。 沈昭宁惊呼一声,来的时候就被弄到腿软,她不想回去的时候再来一遍,挣扎着想要起身。 两人如此近距离地贴在一起,挣扎之下她的身子扭来扭去,不知情地挑逗着男人的欲望。 君北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特别是尝过她的味道之后,食髓知味,经不起一点撩拨。 他掐着那柔软的细腰,声音沙哑:“再乱动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 沈昭宁一吓一个不吱声,回想早上被强制换衣服的场景,她小脸绯红,不敢再乱动。 “王……王爷,我,妾身自己可以换。” 感受到腰上的手松懈下来,她连忙抱着衣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扭扭捏捏半天才把湿透的外衫脱下来:“王爷,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把头转过去,你这样看着妾身不好意思。” 就算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她也还是会害羞。 君北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 听着一旁淅淅索索的声音,就算眼睛目空一切,脑子里也还是不受控制浮现出那道倩影在他身下辗转成欢的模样。 沈昭宁很白,就像是光透过上等羊脂玉的那种晶莹剔透,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身形纤瘦但该长肉的地方一点没少,还发育得出奇的好,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君北承不是神,落俗不可避免,就算那是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他也抑制不住的心动。 他伸手将正在换衣服的沈昭宁搂进了怀里,惹来一声娇气的惊呼。 “王爷!这是在马车上!” 君北承将手指塞进了她的嘴里,搅动着那香软的舌头,逼得她说不出话来。 “来的时候不也是在马车上?不想被人听到就别发出声音。” 他用一本正经的强调说着下流的话,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搅动,带起一片润泽。 沈昭宁靠在君北承的怀里微微喘息,眸子泛红,嘴角带着一丝晶莹,羞恼又无可奈何。 难耐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意乱情迷的模样让人想要狠狠地疼惜。 片刻过后,她颤抖着,愤愤地咬住了君北承的手指,嘴里顿时一片血腥。 她腿软地逃到了马车的另一边,胡乱地抓起衣服套在了身上,瞪着君北承磨了磨后槽牙。 可是寄人篱下,她也只能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君北承淡然地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他一样。 手帕上有被咬伤后的血迹,也有湿润的晶莹。 “你的两副面孔还真是切换自如,比唱戏的还会变脸。” 他眼底的情欲还未完全褪去,清冷之上染了两分烟火气,似笑非笑地望着沈昭宁,眉眼若星河。 沈昭宁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慌乱的将视线移到了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 到了王府门口,君北承率先下了马车,一出马车他就又变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战王,正经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 好像刚才在马车里对人家上下其手的不是他一样。 每天游走在这样巨大的反差之间,沈昭宁心态都要崩了,恨自己没出息,每次都被撩拨到腿软。 第七十九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晚上君北承没有招她去轩雨阁伺候,据说是安阳郡主东方青青回国公府之后闹了好大的阵仗。 国公东方兴昌气不过进宫去告了一状,然后太后就他召进宫去了。 也就是说,她今晚不用去轩雨阁伺候,能好好陪陪儿子了。 反正君北承权势滔天,又油盐不进,皇帝都要让他三分,太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现在沈昭宁是真实的了解到了这位大腿的实力,就很粗。 母子俩一大一小两个浴桶,美美地泡了个澡,又在院子里搭了躺椅乘凉,炫了两碗梅子冰沙,那叫一个舒坦。 沈天赐把玩着便宜亲爹送的那把匕首,喜欢得紧,用来削木头贼快。 夏夜里不止有花鸟虫鸣,还有星宿满天,在这个没有空气污染的世界里,晚上的月亮都格外的明亮。 小家伙看了一眼一旁闭着眼睛手摇蒲扇的娘亲,欲言又止。 他有点担心便宜亲爹,可又不敢问娘亲便宜亲爹的情况。 宫里来人的时候他正在轩雨阁读书,看便宜亲爹一脸的不高兴,好像事情很严重的样子。 先前娘亲回来的时候换了身衣服,他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小家伙机智地去问了王府的车夫,知道是娘亲在外面受了欺负。 便宜亲爹当众惩罚了欺负娘亲的人,就是之前打过娘亲的那个坏女人,因为她是郡主,所以宫里的人来问罪了。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便宜爹爹好像也没那么坏,只是很凶而已。 不过娘亲不想让他认便宜亲爹,那他就不会让娘亲不开心。 至于其中的原因,他想大人一定有大人的烦恼吧,就像他也有很多很多的烦恼一样。 比如娘亲只准他吃一碗梅子冰沙,还不让他玩那些木头机关,他就只能偷偷吃偷偷玩。 小家伙悄悄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娘亲,手上的蒲扇已经停了下来。 他鬼鬼祟祟地将小肉手伸向了桌上的梅子冰沙,悄悄吃一口娘亲的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可他刚把手伸过去就被扇子打了一下,沈昭宁对自家儿子手拿把掐,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吃多了凉的窜稀我可不管你,不许喝了,快去睡觉!” 沈天赐撅着小嘴儿拿着匕首往屋里走去,小大人似的叨叨:“我已经会自己配药了,才不怕闹肚子,门给你留着,我先睡了。” 沈昭宁被这馋嘴的小东西整得哭笑不得,宁愿拉肚子吃药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小馋猫! 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满天的星星,眼里思绪万千。 这样悠闲的日子是她最理想的生活,如果不是在战王府的话就好了。 可她很了解自己的宝贝儿子,孩子一直没放弃想要一个爹的想法,还是亲爹。 可这个爹不是想认就能认的,每次面对儿子她都会有一种愧疚的情绪,最近这种感觉是越发的强烈。 特别是小家伙和君北承相处的时候,她会内疚,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这样让小家伙和他的亲生父亲相处吧。 至于未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反正这捡来的日子多一天都是赚的,该享受就享受。 每天晚上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沈昭宁的脑子里都会想过去,想未来,直到满心愁绪的入眠。 君北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躺椅上睡着的沈昭宁,宽大的里衣盖不住那曼妙的身姿,哪怕是静态也依旧蛊惑人心。 夏夜的风吹动着院子里的花草,也吹动了水汽未干的三千青丝。 他放轻脚步走上前去,月光下躺椅上的人儿白得发光。 美目紧闭,柳眉弯弯,一双花瓣唇光泽水润,琼鼻娇小挺立,披星戴月,美得不可方物。 像极了一颗洗尽铅华的珍珠,散发着耀耀光辉,独自美丽。 没错,是独自美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孤独感,经历过沧海桑田,满载故事再无人分享的悲切。 明明才不到二十的年纪,哪那么多忧愁?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君北承伸出手去,轻轻地抚平那紧皱的眉头,仿佛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舒畅。 这娇小的身躯里藏满了秘密,带着防备,连睡觉都不曾松懈。 他的手穿过柔顺的青丝,那些夜晚,这头瀑布般的长发包裹着雪白的娇躯,让他爱不释手。 下一秒,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昭宁汗流浃背的醒来,还以为是又碰上了要命的刺客,结果竟然是君北承! 谁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看别人睡觉啊? 她下意识地避开君北承的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摸了摸一头长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准备开溜。 “王爷回来了?宫里没为难你吧?看样子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她只是客套,完全没有要等君北承回答的意思。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了回去,没错,单手给她滴溜回去了,她好像那没根的豆芽菜。 “穿成这样在院子里睡觉成何体统?” 沈昭宁想骂娘,大夏天的里三层外三层不热吗?她长袖长裤在院子里关着门怎么不行了? 他多闲呐半夜跑来看她穿几件衣服睡觉,咋那么爱操心呢?操心死得快! 她看向依旧紧闭的院门,被饶了清梦懒得装,毫不犹豫的嘲讽:“谁能想到王爷有爬墙头的癖好,穿再多也抵不过你翻墙翻得好啊!” 君北承的脸上并没有被人拆穿后的窘迫,只是眉头微微一挑,回答得理直气壮:“本王的墙自然是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她双手一摊,睡眼惺忪:“那王爷继续翻,我要睡觉了。” 下一秒她身子突然悬空,下意识地想要惊呼,又怕吵醒儿子,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捶着君北承的胸口低声反抗:“放开!” 那小拳头不痛不痒的,跟调情没什么两样。 君北承任由她在怀里作乱,带着她去了王府后山的一处温泉,抬手就将人丢了进去。 “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白天出了力,晚上总要得些好处才是。” 第八十章:没想给他生孩子 大晚上都被叫进宫里去说教,不讨点好处心里总觉得亏得慌。 沈昭宁浑身湿透,连好不容易吹干的长发也湿了个彻底,火气当时就窜上了嗓子眼。 他到底知不知道在这个没有吹风机的年代,这头又厚又长的头发有多难吹干? 她宛若一条白色的美人鱼,游到对面吭哧吭哧地往上爬:“王爷精力旺盛,妾身招架不住,还是换个人伺候吧,改天再给王爷好处!” 至于改天是哪天,当然是她有需要的时候。 好不容易爬上岸,面前蓦地多了一双云纹靴,她又默默地退回了水里,怂得像只落水的鹌鹑。 如果收点磋磨能换来君北承的庇佑,也不是不可以,各取所需嘛,营养过剩硬吃呗。 可是这男人是真的身强体壮精力旺,她吃不消,撑得够够的! 身后传来水声,沈昭宁转过身去,背靠温泉池凹凸不平的边缘,望着月光下露出健硕上半身的男人,害怕地夹紧了双腿。 就算这男人美得跟天仙似的,她的小身板也承受能力有限,本来体型就不匹配,每回还那么粗暴。 啧,无福消受,要不还是跑吧,横竖人家一战王也要脸,不能光着身子追出来吧? 脑子那么想身子也就那么干了,她沉到了水里,想着趁其不备逃上岸就跑。 结果在水里游着游着,忽地抓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比温泉水还要烫……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对上那双情欲涌动的眸子,她的脸瞬间滚烫。 她是想跑路来着,结果误打误撞点了一把火,权当是情趣了。 现在被吻得骨头发酥都是她自找的! 君北承搂着她的腰咬向那滚烫可爱的耳垂,气息灼热:“呵,花样不少!” 救命!她真的只是想跑个路而已! 沈昭宁被迫搂着君北承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薄薄的衣衫退到了小臂,露出傲人的风景,底下遮羞的那块小布也被男人勾在指尖,颇有兴致的品鉴:“自己做的?倒是别致。” 没错,她穿不惯松松垮垮的袭裤,就自己做了贴身的小内内,两头系绳子的那种,一拉就开。 沈昭宁咬了咬牙,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王爷要是喜欢,妾身也给你做两件?” 话落她便被君北承突然的动作惊得娇呼出声,就她这副嗓子,生气都像是在承宠,谁能顶得住? “本王用不上,不过你穿起来好看,下回来见本王也要穿……” 说罢,他将那小小的布料在指尖转了个圈,丢到了池子边上,空出来的手扶上了不安扭动的细腰。 激荡的池水将怀里人儿猫儿一般的啜泣声掩盖,这个姿势让沈昭宁哭得厉害。 白天里衣冠楚楚的战王殿下,背地里满嘴的骚话,巨大的反差莫名地让她变得敏感,痛并快乐着。 君北承同样不好受,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这么多回还是适应不来,每回都无法尽兴。 他吻上那嫣红甜美的唇,齿间发出‘嘶’的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妖孽……” 原主沈昭宁的这具身体确实是人间尤物,先前被苛待着长大发育不良,后来这五年生活好了一下子就长开了。 该长肉的地方那是嘎嘎的长,不该长肉的地方是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连她自己看了都脸红。 这不,还没上本事呢就给这表里不一的狗男人迷的不要不要的! 后山是上官九书的地盘,平日里他是不会去太远的温泉泡澡的,但是今晚他炼完一炉子药累得慌,突然就想去泡一泡。 结果老远就听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就还挺清晰! 除了王府的主人之外谁还能这么大胆?大晚上的这也太不照顾单身大龄青年了! 温泉泡不成,狗粮吃到饱,搞不好还要长针眼。 最重要的是今晚肯定睡不着了,谁还不是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呐! 后半夜沈昭宁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被君北承抱回来的。 一落地她就蹿进了屋里,不仅上了门栓,还拿了把椅子抵上,连窗户也堵死了。 门外,君北承看着屋里忙碌的模糊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轻车熟路的再次翻过了院墙。 落地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完全可以走正门! 沈昭宁忙活完终于躺下,浑身都酸痛不已,累得倒头就睡。 就在她睡着后,沈天赐鬼鬼祟祟地爬下了床,从墙砖后拿出了自己的宝贝,去了院子里忙活。 从娘亲被带走他就醒了,回来的时候他也知道。 便宜亲爹总是晚上抢走娘亲,还喜欢爬墙翻窗户,害他一个人睡。 喜欢爬墙是吧?他撅着小屁股卖力地挖着坑,在墙下埋了陷阱。 敢抢娘亲,亲爹也不好使! 沈昭宁一觉醒来,看着熟睡的儿子心情大好,忍不住在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 放好早饭后她就去了后山,找上官九书拿药。 昨晚是在后山温泉里,几次都烫得她发颤,搞不好要中招的,必须得喝药。 上官九书知道她要什么药之后,整个下巴呈合不拢的状态。 “有没有可能他是想给你一个生孩子的机会?你真不想争取一下?母凭子贵的机会你不要?” 君北承做事向来果断又谨慎,如果不想要有孩子肯定会主动解决麻烦,不可能等女人开口的。 沈昭宁的态度很坚定:“这福气给你,我不要,快给我配药,要是中招了我就说孩子是你的。” 上官九书的脸上带着三分震惊四分恐惧剩下的全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恶毒又不要脸的女人? 他一个黄花大闺男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何德何能受这等无妄之灾?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和脑袋,他气冲冲地配药去了。 沈昭宁喜欢果断的做事方法,这不,就挺奏效的,上官九书甚至亲自给她熬好了递手里。 她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一抹嘴走了。 没等上官九书缓过劲来,阿右来了,大狗熊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上官公子,王爷让你熬一副避子汤送过去。” 虽然人家个头大,但是人家很单纯,说完脸都红了。 上官九书才砸么过味儿来,看来君北承也是不想让沈林生孩子的,得,省事儿了。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回去跟你们家王爷说,不用他操心,人家压根没想给他生孩子,早过来喝完避子汤了。” 阿右愣了愣,老老实实的返回,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 回到轩雨阁之后,他如实告诉了君北承:“王爷,沈林已经提前去找上官公子喝过药了。” 洁白的宣纸上多了一点墨汁,君北承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异样情绪,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一成不变的冰山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有落笔的字迹逐渐从工整优美变得狂野无章。 他不想要孩子,和别人不想给他生孩子,这是两码事,连心情都天差地别! 第八十一章:他爹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白天沈天赐和沈昭宁都躲在院子里没出去,一个是生气,另一个还是生气,气的事一样又不一样。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翻过墙的人影刚落地身形便顿了顿,脚下疼痛之余还传来一阵异样,明显陷阱里还带毒! 更可恶的是那机关的精妙之处,落地瞬间猝不及防鞋子被粘住,一抬脚就光脚。 再踩在地上全是细密的木刺,带倒钩的那种,一旦中招就全在肉里,根本拔不出来。 里面甚至掺杂了一些用银针改造的倒钩,很好! 于是大半夜的,声名在外的战王殿下一瘸一拐的去了后山。 不搞清楚弄了什么毒,怕是脚会保不住,哪有心思再想别的? 上官九书被叫起来之后,懵逼了一会儿,在看到那漆黑的脚掌时,瞬间清醒。 好家伙,他新研究出来的毒药,怎么会用在这阎王的身上? 一紧张他说话都结巴了:“什么情况?谁暗算你了?我先申明啊,这毒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 君北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知道不是你干的,别废话,赶紧治!” 上官九书立马把自己的医药箱拿了过来,越想越不对劲。 能从他这里拿毒药还用在君北承身上的,某些人嫌疑很大哦,可问题是这事儿怎么弄的! 他忍不住大胆地八卦:“你穿着鞋怎么会被扎到脚的?全是小刺儿,你不会半夜爬人家墙了吧?” 话刚说完他就被一脚踹下了凳子。 君北承一脸淡漠:“动作轻点,再弄疼本王你的手就别要了。” 他哪里是想砍人家手,他是想捂人家的嘴! 上官九书勤勤恳恳忙了一宿,这才把那上百根木刺全给夹出来。 看着整整齐齐的木刺,还有那满目疮痍的脚掌,他抹了把汗忍不住感叹:“是个狠人,死不了人折磨人,还有这毒,解药都没配出来,我连夜配,你再忍忍。” 君北承光洁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被疼的。 以前他大大小小受过那么多次伤,唯独这一次阴沟里翻船摔得最惨。 最轻的伤遭最大的罪,密密麻麻的毒刺扎完又痒又疼,深入骨髓,简直要了老命了! 现在他还抓不得,在解药配出来之前只能忍,可那种痛痒根本难以忍受! 见他手一动,上官九书就连忙提醒:“千万别抓啊,这毒沾一点就传染,到时候你手上别再中招。” 这回下手够黑的,他怕君北承回去之后大发雷霆从重处罚,冒着被揍的风险多了句嘴:“要我说人家不愿意就算了,省得下回还报复你。”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身后一疼,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很快那痛痒的感觉就蔓延开来。 上官九书不敢置信的看向背后的始作俑者:“你暗算我?我救你你还暗算我是吧?你这样我可不配解药了!” 君北承一拍桌子,上面的木刺齐刷刷被颠了起来:“要是有你作陪的话也无碍。” 上官九书不敢再吭声,吭哧吭哧配药去了,就是时不时得绕一下大腚,十分猥琐。 太缺德了,扎人家这种地方! 君北承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脚掌的痛痒变成火气直冲头顶。 这多半是沈天赐的杰作,小小年纪就能想出这么多鬼点子,确实天赋不凡。 他爹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不然孩子能这么损? 天亮君北承才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轩雨阁,阿右再次戳了他的心窝子:“王爷你腿怎么了?不会是翻墙摔了吧?” 怎么都知道他翻墙? 君北承站定身形望着阿右那张求知欲爆棚的大脸,咬牙吐字:“去领十军棍!” 阿右一脑门子问号: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见到阎王了? 沈昭宁难得睡了个好觉,起来准备练练扎针,结果发现银针少了一副。 看见早起刻苦练功的儿子,她随口问了一句:“儿子,看见爹的银针没?怎么少了一副?” 沈天赐屁颠屁颠地把早饭送上去,乖巧又可爱:“被我玩丢了,对不起爹爹!” 沈昭宁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给了他一个肉包子:“没事儿,我再去找上官拿一副就是了。” 说完,她看着儿子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嘶,你确定是弄丢了不是拿去调皮捣蛋了?” 鉴于儿子在王府里的那些‘英勇’表现,现在她对自家乖巧可爱的儿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小东西那就是一小蜂窝煤,全是心眼子呀他! 沈天赐一看自家娘亲怀疑,也就不再撒谎,老老实实交代:“好吧,不是弄丢了,是放到墙下做了个陷阱,我想抓老鼠来着。” 沈昭宁差点被包子噎死,连忙去了墙下查看,果然,陷阱已经触发了,还填了新的土。 小东西办事儿挺利索,要不是他承认还真发现不了! 所以,昨晚君北承又翻墙了是吧? 救命!他要是中了陷阱,磕着碰着了,那不得找她麻烦? 她要疯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儿子:“你做的什么陷阱?” 沈天赐拿着包子小声说道:“就,就用银针做成了带倒刺的钩子而已,可惜没抓到老鼠。” 小家伙一脸天真无邪纯良无害的模样,让她一肚子苦没地方讲。 孩子只是想抓老鼠有什么错?怪就怪那翻墙的老鼠没事儿乱窜吧。 兴许真的是老鼠动了陷阱呢?沈昭宁笑得很牵强,希望如此吧。 吃完午饭她带着儿子去了轩雨阁,特意看了一下君北承的脸色,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说不定不是他动的陷阱呢?谁家王爷没事天天翻墙啊? 君北承在书桌后坐了一下午没起来,嗯,解药有副作用,腿麻。 沈天赐写了满满一页字,字迹工整好看,递到了他的面前:“王爷叔叔,你看我写得好吗?” 他下意识地头往后仰,做了个躲避姿势。 因为昨晚上官九书一查才知道,最近新配出来的毒药全都少了一部分,搞不好这歹毒的小东西拿他试药。 那些毒药可都是还没配出来解药的,要是中招那得遭老罪了! 第八十二章:脚还没好胃又疼了 说来可笑,他二十八岁一战王竟然需要防着一个四岁的孩子。 沈天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歪着小脑袋有些失落:“王爷叔叔,我写得不好吗?” 君北承看着那张肉嘟嘟却泛黄的脸蛋,没有出声,想要从里面看出一点猫腻。 这小子平时可不这么跟他亲近,更不可能因为得不到他的夸奖就委屈,肯定有问题! 沈昭宁哪里知道这父子俩各怀鬼胎?怕君北承说出什么伤孩子心的话,连忙夸道:“宝贝写的字很好,王爷要忙,你自己乖乖练字,不要打扰王爷。” 方才君北承那闪躲的反应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不知情的她自以为是君北承不喜欢孩子而已。 她干脆把儿子带了出去:“今天差不多了,你在院子里玩会儿咱们就回去,明天再过来。” 沈天赐乖乖地点了点头,蹲地上看蚂蚁去了,地上是两拨蚂蚁在打架,他看得津津有味。 沈昭宁刚进屋,君北承就头也没抬地吩咐道:“关门。” 一听这话她腿肚子就哆嗦:“天气热,关门不通风,还是留着吧。” 君北承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给了她一个飘着冰刀子的眼神。 她只能乖乖地把门关上,但没关严实,方便跑路。 君北承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再看眼前的纸张,今天一幅好字也没写出来。 他不悦地丢下了笔:“传晚膳,你在这里伺候本王用膳。” 沈昭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王爷还是让阿右来吧,我还得看孩子呢,没我他吃不下饭!” 门外的沈天赐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有些无语,娘亲编借口都这么笨,便宜亲爹怎么可能放她走? 不过娘亲要是不愿意留下来的话,他会想办法的。 没等他想办法,门就开了,沈昭宁强笑着哄儿子:“天赐,你先回去,爹得在这边伺候,晚上别等我了。” “哦。”沈天赐应了一声,有些不放心地起身离开。 要是便宜亲爹敢欺负娘亲的话,他一定会不会放过他的! 屋里,君北承双手撑着书桌,腿麻到挪不动位置,腿越麻脸越冷,吓得沈昭宁心里七上八下的。 “晚膳全都送一份过去,晚上有婢女伺候沐浴,还有婢女哄睡,你还有其他不放心的吗?” 这么贴心,她哪里还有借口……啊不,哪里还有不放心的? 直到晚膳传上来,君北承才缓慢踱步到了饭桌前,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步子还是有点瘸。 沈昭宁看得心里一阵哀嚎,昨晚那‘大耗子’不会真是他吧?! 他不吭声,那她就当不知道,拿起筷子往那只玉碗里夹菜。 避免被为难,她每道菜都夹了一筷子,够贴心了吧? 夹完一看君北承没动,她以为是没给他递筷子,寻思这逼人可真矫情! 脸上却带着如浴春风般的笑意把筷子塞到了他的手里:“王爷快吃!” 君北承注视着碗里那一堆荤素搭配的菜色,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动了筷子。 他吃饭有讲究,最不喜欢油腻的荤腥和清淡的素菜混在一起,沾上一滴油都不行。 碗里的菜有一半都是特意给沈昭宁准备的,他不爱吃,也吃不了大油大腻的东西。 “坐下一起吃吧。” 沈昭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坐下之前她还给君北承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始大快朵颐。 她长得柔弱美艳,吃东西瞧着也斯文,但吃得着实不少,让人看着就觉得饭菜很香。 君北承难得胃口大开,把那碗荤素搭配的菜肴吃了个干净,还吃了一碗米饭。 沈昭宁也不是没有那眼力见的人,一边吃饭一边留意着伺候呢。 在君北承的碗空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立马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接着又挨个盘子都夹了一遍。 夹完她又继续炫自己碗里的饭菜,完全没发现君北承想要放筷子的手是怎么缩回去的。 她理所当然的以为饭桌上的肯定都是他爱吃的,她就是个蹭饭的而已。 而且一米九往上的个子,还一身腱子肉的,吃两碗饭一点也不奇怪呀,她都能吃两碗。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没察觉君北承吃得有多慢,脸色逐渐难看。 桌上都是精致的小碟子,七八道菜差不多都吃完了没浪费。 不得不说君北承还挺节约的,换成其他王爷一顿饭那不得几十个菜?他不仅缩减了菜色,还缩减了分量。 不仅他自己,整个王府上下吃穿用度都比较节省,但给下人的福利一点也不少。 一个节俭,正义,没事就研究怎么治水,为国为民的好王爷,除了脾气有点差之外,完全就是标准的好男人。 不对,是对其他人来说君北承算是好人,对她,在某些事上多少有点勉强。 吃完饭她起身就溜,害怕晚上再被留下来欺负:“王爷,吃完了小的先回去了!” 等跑出轩雨阁她才反应过来,今天君北承竟然没抓她?又躲过一劫了呢! 饭桌上,君北承捂住了腹部的位置,脸色有些发白,这不争气的肚子,一点不能乱吃。 阿右颠颠的进来没发现他的异常,心里只有八卦:“王爷,今晚沈林不在这儿过夜啊?” 君北承抬头给了他一个要吃人的眼神:“叫上官九书过来!” 阿右这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不敢耽搁,赶紧让人去后山叫人,自己则不放心地折回来守着主子。 上官九书着急忙慌地赶到,不用诊脉就知道怎么回事:“乱吃东西了?平时你挺自律的一个人,怎么今天没管住嘴?你的胃疼的老毛病根治不了,得好生将养着,忌辛辣油腻之物,脚还没好胃病又犯了……” “行了,药留下,你滚。”君北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唠叨。 这些年这些话他都能倒背如流了,怎么会不知道? 阿右暗戳戳的补了一刀:“今晚王爷跟沈林一起用膳的,心情好呗!” 没等君北承张嘴发火,上官九书就一脸八卦地起哄:“哟哟哟,难怪你胃口这么好,不过今晚吃药不管用,得扎针,躺着吧你!” 他也没想到晚上多吃了点会这么严重,这胃病是自小在冷宫落下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 第八十三章:那天晚上还有暗中观战的 那时候先皇在位,母妃身在冷宫,他执拗地不肯丢下母妃,每日都去陪伴。 先皇震怒,对他不管不问,任由他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整日里不是馊掉的冷饭就是硬窝窝头,胃不坏才怪。 加上母妃去世那年,他被发配到边关,十岁起就在军营最底层摸爬滚打,胃病也越发的严重。 等到后来再想医治的时候已经治不好了,只能仔细将养,平日里饮食也必须小心注意。 不管多难他都活下来了,虽然落了一身毛病,可好歹是活下来了啊! 第二天轩雨阁那边没传话,沈昭宁就带着儿子去了后山学医术。 临走的时候上官九书随口交代:“今天你去给王爷扎针吧,我就懒得跑一趟了,他胃疼犯了,以后别给他乱吃东西,他没那个口福。”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在沈昭宁的心底激起千层浪,难怪君北承今天没叫她过去。 他病了,还是因为她昨晚给他乱夹菜的原因。 这人怎么长了嘴不知道说啊,非得遭一趟罪才舒服,这不是让她内疚吗? 沈天赐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懂事:“爹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沈昭宁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能有这么一个天使小宝贝是她两辈子所有的幸运换来的。 “真乖,那你先回去,爹很快就回来,路上小心啊。” 在王府里丢不了,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沈天赐的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挥手目送娘亲离开。 娘亲前脚走,后脚他脸上的笑意就收了起来,漂亮的丹凤眼一耷拉,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爽。 看来今晚娘亲又被便宜亲爹霸占了,那么大个子居然是个病秧子,对便宜亲爹的评分再次减一。 沈昭宁快步走在去轩雨阁的小路上,努力的背着胃疼得扎哪些穴位。 她有些心慌意乱,和从前担心自己被连累的心情完全不同,是真的在担心君北承的安危。 这种感觉让她不安又惶恐,不能是真动了心思吧? 路上她心不在焉的,在一支弩飞过来时,毫无防备的她三魂吓飞了七魄,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第一反应是有刺客,可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不像是有刺客的样子。 回过魂来的她看了一眼钉在树上的弩箭,上面好像钉着纸条。 她拿出手帕小心的把弩箭取了下来,防止上面涂有毒药,谨慎地打开纸条查看。 纸条上的内容让她比刚才还要惊悚—— “明日午时之前万花楼蔷薇苑相见,否则你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关于魂穿和金手指的事肯定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只能是她五年前睡君北承那事儿了。 天杀的,那晚上难道还有暗中观战的?现在跑出来威胁又有什么目的? 沈昭宁越想越心慌,把纸条丢进路灯的灯罩里烧尽,匆匆去了轩雨阁。 君北承脸色有些苍白,唇无血色,看起来确实有点严重,再见到她来的时候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意外。 平日里她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今晚怎么主动送上门来了?真是稀奇! 沈昭宁满腹心事,连平日里装出来的那套假把式都省了,直接掏出银针进入正题:“上官没空,我来给王爷扎针。” 所以不是她自愿过来的,只是受人所托过来给他扎针? 君北承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桌上,正要张嘴拒绝,手就被强行抓了过去。 平日里娇气柔弱的小土豆子力气还挺大,抓着他的手就要扎:“别乱动,待会儿扎疼了。” 本是心不在焉的一句提醒,却因为格外柔软的声线变得无比体贴,也让君北承乖乖地任由她摆布。 扎针多少有点疼,她一边认真地落针,一边提醒:“以后不能再乱吃东西,你不能吃的有什么忌讳都得告诉我,胃疼最难受了。” 那种疼她曾经深刻地体验过,世界末日不久后就开始粮食紧缺,很多人为了活下去甚至开始吃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那些都是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也曾经一度差点沦为别人的口粮。 后来她活下来了,成了幸运儿,去了地下城,可还是吃不饱肚子,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勉强不会饿死。 那时候她得了严重的胃病,经常胃疼,疼到难以入睡。 可是一片止疼药的价格比人命都贵,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只能咬牙忍着,忍到满嘴血腥。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也胃疼过一段时间,不过还好,这几年调理好了,胃疼没再犯过。 她是命不好,那君北承呢?生在皇家,又是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胃病的? 这种事她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下针的动作又温柔了几分。 君北承看着眼前那张认真的小脸,低垂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温柔。 和那些虚伪的面孔不一样,大概是漂亮的脸蛋都带有迷惑性吧。 他皱了皱眉,没看他的沈昭宁却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的反应,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问道:“疼吗?” 那柔软的声音像是羽毛一般在他心里掠过,留下的痕迹却久久无法平息。 他冷峻的眉眼温柔了两分,语气也不似平日里那般生硬:“不疼。” 沈昭宁快速地扎完最后一针,抓过君北承另一只手把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来他的胃病竟然这么严重。 看似强悍无敌比牛还壮的男人居然是个外强中干的,一身毛病,不是胃病就是头疼。 很难想象他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尊贵如此的王爷是怎么混到这副鬼样子的。 看着她皱眉的俏模样,君北承有些好笑地扬了扬眉:“怎么?比以前还严重?” 他对自己的情况再清楚不过,这些年调养下来已经好转很多了,并无大碍。 只是看见沈昭宁皱眉的样子,他忍不住就想逗一逗,虽然他好像并不太会逗人。 果然,沈昭宁一听他的话连忙摇头:“没有,没什么大问题,王爷不用忧心,这样吧,我列个食谱,以后让人照着做药膳,这样比吃药管用。” 说罢,她起身去拿来了纸笔,趁着扎针的功夫就写了起来,都是她之前自己调理身体用的食谱。 君北承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忙活,突然觉得这小野猫瞧着越发的顺眼了。 此时,沈昭宁想到了纸条上的东西,脑子一转,编了个借口:“有些药材上官那里也没有了,明天我得出去一趟采买,我可以出门吗王爷?” 她抬起头来,乖巧得像一只娇俏的小白兔,一双充满魅惑的眸子里写满了期待。 这幅模样直戳男人的心脏,换成谁也无法拒绝。 第八十四章:越来越听不懂王爷的命令了 君北承也不例外,自从上次把她抓回来之后,她老老实实的再没自己出过门。 这些天乖巧得像是安下心来要留在战王府的样子,既然想出门那就去吧,反正孩子在,她也跑不了。 “当然可以,本王什么时候限制过你的自由?这是王府,不是大牢,你随意。” 呵!表里不一的狗男人!捂不热的臭石头! 嘴上说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她去哪儿干啥都有人盯着,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算了,信任这种东西得一点点建立起来,慢慢来嘛,明天只能想办法甩开王府的人去赴约了。 扎完针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王爷早点休息,明天要是厨子不会做药膳我就亲自做了给你送过来。”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讨好得太刻意,王府里的厨子能有什么不会做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点小花招竟然格外好使。 君北承心情不错,打算给她放假,没有强留:“去吧。” 谁知沈昭宁前脚笑眯眯地退了出去,后脚心下就开始狐疑:这才几回?就虚了?刚才脉搏是有点虚来着…… 还好君北承听不见她的心理活动,不然一准儿气吐血,还要把她抓回去狠狠地惩罚一顿。 等人出了院门,君北承就叫来了阿右:“告诉府里的厨子,他们不会做药膳。” 既然有些人想要献殷勤,那他当然是接受啊。 阿右的脸愁得比平时还大一圈,什么叫府里的厨子不会做药膳?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王爷的命令了? 不过他哥说了,听不懂那就照做,多做事少说话,不该问的别问。 他屁颠屁颠地把命令传达到给了厨子们,整个厨房都飘荡着问号。 沈昭宁回去的时候,沈天赐正忙着藏自己的工具包,他也没想到娘亲今晚还能回来睡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殷勤地上去接下了娘亲的药箱:“爹,王爷病得很严重吗?” 沈昭宁一点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心事重重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还行,不是很严重,不知道他一个王爷怎么胃病那么严重,不是经常饿肚子肯定不会这样。” 她随意说着,沈天赐却听进了耳朵里,王爷也会饿肚子吗?他和娘亲那么穷都没有饿过肚子呀! 不过听人说便宜亲爹以前总在外面打仗,可能没工夫吃饭吧,真可怜。 第二天沈昭宁早早的就出门了,正常地去了城里的药铺,购买需要的药材。 沈天赐则去了轩雨阁,今天君北承心情不错,折了根树枝想耍几手:“教你一套剑法。” 怎么说呢?他不喜欢这个便宜亲爹,可是又没办法拒绝,主要是便宜亲爹给得太多了。 不仅教他剑术,还教他读书练字,连做机关暗器都给他提供了最好的工具和材料。 除了脾气差点,他真的很难抗拒! 对不起娘亲!他保证只拿好处不认爹! 君北承的方法比较粗鲁,一套剑法学下来,沈天赐一身的红印子。 他错了,再也不喜欢便宜亲爹了呜呜呜! 不过好在是学会了,君北承用力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子,生硬地夸奖:“好小子,有天赋,回去多加练习。” 一套剑法一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这么聪明的孩子,真是一个乡野莽夫的种?有种东西叫嫉妒! 那边,沈昭宁饶了好几圈,终于溜进了万花楼,直接去了三楼的豪华包间。 这一层都是权贵们的地方,每个房间以花朵的名称命名。 她走到蔷薇苑前敲了敲门,衣袖里不仅藏着从儿子那里顺来的匕首,还有上了两层弩箭的玩具机关弩。 突然觉得儿子的小玩意儿还是挺好用的,要不还是不限制他发挥爱好了吧? 门开了,万花楼的头牌花魁蔷薇笑意盈盈地将她迎了进去。 该说不说,这花魁娘子风情万种,她一个假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蔷薇红唇轻启,抬手示意她往屏风后去:“公子请。” 第八十五章:老底被揭穿 绣着万里山河的屏风之后,隐约能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屋里飘荡着淡雅的熏香气息,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沈昭宁按捺下心头的紧张,走向了屏风之后,袖中的银针飞出,另一只手也举起了机关弩。 那人反应异常迅速,一拍桌子借力腾空翻滚一圈,躲过了银针。 在看见她手里那玩具一般的机关弩时,眼里闪过一抹戏谑,并没有当回事。 “沈小姐,何必对在下这么大的敌意呢?好歹咱们在货船上也算是生死与共过了,在下还算救了小姐一命吧?” 没错,此人正是北漠的楚王北宫良钰,沈昭宁心下也是有几分意外,没想到他还没回北漠。 也是,他和大南国的叛贼不清不楚,走私兵器案也跟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君北承拿到了账目,他能放心走才怪。 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她眼神徒然冷了下去,冷声纠正:“是挟持,我觉得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她不需要知道那晚的事有没有被北宫良钰看见,只要让他闭嘴就好了。 北宫良钰眼里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趣,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个软弱的小女子,没想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杀人灭口的,而是来谈交易的。 笑着抓向沈昭宁手里那把玩意儿似的木头弩:“你杀不了我,何不如坐下来跟我喝杯茶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极致尖锐的弩箭便擦着他的脖子飞了过去,在他的手臂和脖颈上留下了可怖的血痕。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沈昭宁想要杀他就已经得逞了。 一把玩具木头弩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沈昭宁后退两步站在了安全范围之内,再次用木头弩对准了北宫良钰:“你觉得我能不能杀了你?” 北宫良钰看了一眼胳膊上渗出的血迹,轻笑出声,收起的折扇在掌心有节奏地敲打着:“当然,不过你不敢杀我不是么?” 确实,在公主去北漠和亲之前,北漠的楚王在大南朝出了事朝廷必然会深究,她不想招惹麻烦而已。 否则刚才她就已经要了北宫良钰的狗命,被人威胁的感觉真是讨厌极了! “我也知道你的一个秘密,我们可以互相保密,别再找我麻烦,不然下次弩箭就会出现在你的脖子上!” 北宫良钰一脸意外:“我的秘密?说来听听?” 沈昭宁不耐烦地吐出了一口火气:“你身边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是鲛人,这个算秘密吗?” 话落,北宫良钰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隐隐流淌过一阵杀气。 和鲛人族的关系大概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知道了多少,或者只是在河里看见了而已。 原本只是打算交易,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是否要灭口的问题。 沈昭宁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她只想速战速决:“你我都掌握着对方一个秘密,不如互不干涉,否则只能鱼死网破,你觉得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北宫良钰突然笑了起来,细长的眼尾越发上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直到沈昭宁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才止住笑声压低声音神秘地开口:“你有证据吗?没有,可我有你才是齐王妃沈昭宁的证据,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那一刻,沈昭宁所有的侥幸都化成了泡沫,果然被发现了,不只是那晚上的事,连老底都被人翻了出来。 现在她更担心的是北宫良钰能查到,那君北承是否也能通过某种渠道查到这件事。 她脸上的慌乱根本藏不住,北宫良钰瞅见空档,快速出击夺下了她手里的机关弩。 一手勒着她的脖颈,一手拿着机关弩饶有兴致地把玩:“这小玩意儿倒是有趣,你做的?丞相府嫡女沈昭宁,齐王妃,仵作沈林,战王君北承的宠妾,还会做这么精巧的机关弩,你身上还有什么惊喜?” 沈昭宁头皮发麻,索性摆烂:“你是怎么知道的?” 君北良钰没绕弯子,在她耳边喷洒出炽热的呼吸:“五年前齐王大婚那天战王追捕逆贼至城外护城河,遭到暗算,恰好本王的人也在附近,这不,意外观赏了一场活春宫,谁能知道齐王府的新娘子会在城外和战王厮混……” “闭嘴!”沈昭宁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可以确定对方是真的查了个彻底,没有一点掺假。 说什么他的人恰好在场,多半是也和逆贼勾结参与其中,所以才会碰巧撞见。 北宫良钰无所谓地放开她坐了下来,将泡好的茶倒在了晶莹剔透的杯子里,放到了对面的位置。 也不管沈昭宁愿不愿意坐下,喝不喝,又拿出了一根金簪放在了桌上。 那是当初沈昭宁离开京都那晚,给车夫的辛苦费,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现在战王还不知道你的儿子是他的骨肉吧?更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而你之所以瞒着他,是因为他一定容不下那个毁他声誉的女人!” “你的妹妹,如今的齐王妃也在暗中追查你的下落,要杀人灭口,你现在无路可退,你的秘密远比我的秘密大得多,你觉得呢?” 沈昭宁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北宫良钰着实抓住了她最大的把柄,关乎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她只能忍气吞声。 “你要我做什么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北宫良钰轻摇着手中的玉骨折扇,笑不达眼底:“战王手里有一份账目,我要你拿出来交给我,你只有十天时间,否则你的秘密就会传遍整个京都城。”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加上她从尸体的记忆里得到的半份账目,现在君北承手里有完整的账目。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按兵不动,没有将账目交出来惩治名单上有关的人,但她一旦这么做了,就真的把自己推到了死路上。 君北承能容忍一个毁了他清白的女人?还是更能容忍一个勾结敌国的逆贼? 这两者都挺可怕的,但前者至少还有机会能获得一丝生机,只要君北承能保住她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若选了后者,她将会四面楚歌,再也没有机会过上安稳的生活,小命也难保。 第八十六章:王爷这样的爹你喜欢吗 北宫良钰对自己的决策很有自信,好像料定沈昭宁会怎么选似的,提醒道:“拿到账目之后送到这个房间,交给蔷薇,你的秘密我自然会烂在肚子里。” 沈昭宁没吭声,起身离开,还抢走了北宫良钰放在桌上的机关弩。 等人走了之后,他看着门的方向,眼底兴趣浓厚。 在他的计划里,沈昭宁一定会偷来账目,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寻求他的庇佑。 这点小心思是在看过那把机关弩之后萌生的,那么小巧精密杀伤力巨大的机关弩,是目前北漠未能达到的程度。 精通机关兵器铸造的匠人一直是各国急缺的人才,他想要的必然会想法设法地得到! 沈昭宁带着购买好的药材回到了战王府,完全没了做其他事情的心思,直接躲回了小院里挺尸。 这件事她还没想好怎么办,得好好琢磨一下。 没一会儿沈天赐回来了,鬼鬼祟祟地说今晚要自己洗澡。 沈昭宁也没多在意,打好了热水就让儿子自己洗了,结果拿衣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身上全是红痕。 她当时脑瓜子就炸了,那些痕迹明显是用什么东西抽打出来的。 儿子长这么大她自己都没舍得这么打过,哪个王八蛋对一四岁的孩子这么狠呐? 她心疼的检查儿子身上的伤痕,急切地询问道:“怎么弄的?你还躲躲藏藏的,到底是谁干的?!” 沈天赐就知道被娘亲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头大。 赶紧安抚暴走的娘亲:“爹你别急,我没事儿,就是王爷教我练剑的时候弄的,我今天就学会了一整套剑法呢!” 虽然便宜亲爹教学的过程很粗暴,但是相当有效,把所有防守进攻的点都给他演示了一遍,所以才会落这么多印子。 其实也就看着吓人,并没有多疼,他皮肤随了娘亲,又白又嫩,一碰就有印子,真没那么夸张。 可沈昭宁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就去了轩雨阁。 原本心情不错的君北承还等着那口药膳呢,结果吃的没等来,等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 眼前的女人个子娇小,发起火来像极了一只跳起来咬人的兔子:“王爷你怎么能那么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他身上全是被打出来的红印子,那是我的儿子,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追上来的沈天赐愣在了门口,他是狗? 君北承的眸子逐渐冷了下来,心情变得奇差无比。 这死女人是疯了?敢这么跟他说话? 凶完,沈昭宁想到和北宫良钰见面的事,态度又软了不少。 娇软的声调里带着委屈和两分撒娇的意味:“孩子小,王爷教归教,不能拿他当个大人对待,多少温柔一点嘛。” 君北承见她那副变脸如翻书的模样,气笑了,这女人敢不敢一直那么硬气? 又凶又怂,明明气得要死还要装出一副讨好他的模样,演技还一般,让人见了火大! “呵,本王没当过爹,自然不会教孩子,只会杀人!立刻滚出本王的视线,本王数到三,一!” 见他生气,沈昭宁不敢吱声,拉着儿子就跑,‘一’才出来就跑没影了。 君北承气得够呛,阿右那个没眼力见的还敢进来找骂:“王爷,晚膳什么时候上?” 话刚说完他就被一记刀子眼戳中了心窝子,哦豁,又撞枪口上了! 君北承磨了磨后槽牙:“不吃,滚!” “好嘞!”阿右扭头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追上前面的父子俩追问:“沈林你干嘛了?王爷那么大火气?连晚饭都不吃了,他胃病还没好利索呢,又恼脾气!” 沈昭宁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看来君北承确实气够呛,她也是脑子秀逗了,敢跟‘大腿’发火。 仔细想想,君北承应该也没有恶意,他只是不会说话,也不太会对人温柔而已。 确实是她反应太大了,沈天赐那细皮嫩肉的她平时拍两下都有印子,属实是冲动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愚蠢行为,她去了厨房,准备做点药膳送过去。 沈天赐也屁颠屁颠地过来帮忙,这回他是真心的,没想使坏,灶里的火烧得特别旺! 阿右本来是打算过来看看有什么吃的,准备冒死送到轩雨阁的,现在有人帮他去挨骂,他乐意之至。 沈昭宁动作麻利地切菜下料,很快就做了几道药膳出来。 家常菜色搭配一些调理肠胃的中药材,味道肯定会差一点,她已经尽量做得色香味俱全了。 阿右忍不住夸赞:“你会的还挺多,那你赶紧给王爷送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昭宁还不想去挨骂呢,搞不好还会回不来:“你为什么不去?我得回家带孩子睡觉呢!” 阿右一本正经:“王爷叫我滚,一般这种时候不到明天早上他是不会想看到我的。” 啧,这人怎么这样?脾气也太坏了! 她忍不住问阿右:“你们家王爷怎么脾气这么差?还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么难伺候。” 阿右却毫不犹豫地为自家王爷辩解:“大概是没人教他怎么温柔的和别人相处吧,王爷其实人很好,对我们也很好,只是看起来比较凶,他胃疼的毛病是在冷宫和军营里……” 说顺嘴了他才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了嘴,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放下心来。 小声叨叨:“反正王爷挺好的,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你快送过去吧,不然待会儿王爷又该胃疼了。” 沈昭宁没再多问,把饭菜装进食盒里拎走,顺便顺路送儿子回去。 路上她一直在想阿右说的话,贵为先皇皇子的君北承,小小年纪混过冷宫,又去了军营,肯定吃过不少苦头。 看来皇子未必出生就是享福的命,君北承就是倒霉的那一个,也难怪他性子这般冷淡又多疑。 沈天赐看了一下自家娘亲的表情,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爹,我觉得王爷除了有点凶之外还挺好的。” 这评价可不低,孩子的感知很准,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沈昭宁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小豆丁,也在试探:“如果你有王爷这样的爹,你会喜欢会开心吗?” 小家伙眼珠子转了转,回答得很心机:“爹喜欢我就喜欢,反正我最喜欢的人只有爹爹你呀!” 这小机灵鬼,沈昭宁被逗得心情好了许多。 把儿子送回去后她嘱咐道:“乖,自己先睡,盖好肚肚别着凉,不准偷吃蜜饯啊,小心烂牙。” 小家伙乖乖地进了屋:“知道啦爹,你快去吧,待会儿菜都凉了,吃完王爷还得胃疼!” 这孩子就是嫌她这个当娘的啰嗦,当爹的不会讲话,当儿子的倒是就会挑好听的说,这父子俩完全就是两个性子。 到了轩雨阁的时候,刚进门她就被骂了。 君北承整个一暴虐霸王龙,浑身都散发着冰冷可怕的气息:“不是让你滚了?回来找死?” 沈昭宁大胆地拎着食盒进去,把饭菜摆了出来:“我不找死,怕有的人疼死,哪儿那么大气性?胃不好就乖乖吃饭。” 她把筷子强行塞到了君北承紧握的拳头里:“尝尝,不好吃也得吃,对你有好处,不能浪费粮食。” 饭菜都是一人份的,分量不多,吃完并不难,她也不算强人所难。 君北承看着那桌子菜,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散了不少,可心里那口气还是堵得慌。 沈昭宁一看硬的不管用,只能来软的了。 抬头拿下发簪,三千青丝倾泻而下,黑色的长发承托得白皙娇小的脸蛋娇艳动人。 她嘴里叼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小小水晶包送到了君北承的嘴边。 一双眸子湿漉漉地望着他,微张的红唇无声地邀请着眼前的男人品尝,染了红晕的脸蛋像极了一朵娇艳的粉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