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推理的名侦探》 序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tayashot 录入:zbszsr 修图sthm 午休时,我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挂有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看板的门。我总觉得这个台词和『中华凉面现在开始为您供应』的感觉很像。 在文艺社、落语研究会、电影研究会、漫画研究会等门扉并列的旧校舍一楼中,只有这个房间特别显眼。 只有四坪大小左右的室内,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书堆得像小山一样,而一些从桌上崩落下来的书,则被放置不管地散落一地。掉到地上的书与书之间放有扩音器与头盔等杂物,而杂物之间则散落着小刀与短刀和柴刀等凶器。 让羽恋深横躺在面对桌子的沙发上看着书。她留着一头银色长发,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虽然是个五官端正到不像人类般的美少女,但总觉得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薄弱。埋首于书中的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 我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杂物与凶器清出一条路,向沙发走去。 「辛苦了,恋深。」 我说完话之后,恋深终于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看来。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理人。」 「……说得像是迎接出狱的犯罪者一样。」 「意思是恭喜你从名为社会的牢狱中出来了。」 「虽然你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帅气,但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房间还比较像牢狱呢,那么狭窄。」 「那么我就是被囚禁于此的美少女了。」 「不要称呼自己美少女。」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 深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理人,有人投书吗?」 「是的,有五封。」 我从书包中拿出几张从设置在校内的木箱——也就是深恋所说的『hanken信箱』中拿出的信件给她看。 「喔,大丰收大丰收!念来听听吧。」 「好好好,首先是第一封,来自设置在北校舍三楼的箱子。『厕所最里面的那间塞住了冲不掉,请想想办法。』」 「……去向清洁业者说吧。」 「来自北校舍一楼箱子的投书。『外遇好像被妻子发现了,请救救我。』」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种事情该和我们这些学生商量吗!?」 「啊,投书的最后写着『真心寻求帮助的校长上』。」 「这所学校烂掉啦!」 「再来是南校舍三楼。『请告诉我让羽同学的三围。』」 「b一二九.三公分、w一二九.三公分,h一二九.三公分,另外身高也是一二九.三公分。」 「你是来自未来的猫型机械人吗?接着是体育馆旁的箱子。『昨天发售的推理冒险游龇攻略不了,请告诉我破关的方法,』」 「我就给个最大的提示,只透露你犯人是谁好了,犯人是……」 「推理游戏先透露犯人是谁就不用玩了吧!……再来是校门旁的箱子。『请告诉我提升女性魅力的秘诀!。」 「上网去搜寻『女性魅力』吧。」 「以上就是全部的内容了。」 恋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当然啊,又不是推理小说,校内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件,更别说是恋深盼望的杀人事件呢。」 我没把恋深的话放在心上,拿出了在合作社买的三明治。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帮你买了。」 「这么说来从我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真是太感谢了,理人不在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天内饿死唷。」 「别有那种怪自信,吃吧。」 我将三明治递了过去,但恋深却没有接下来。 「喂我吃。」 「…………」 「不喂我,我就不吃,太麻烦了。」 「好啦好啦……」 我只好打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三明治拿到恋深的嘴边。恋深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递给她的三明治,感觉趄来就像在喂食小鸟一样。 让羽恋深的头脑非常好,虽然几乎没在念书,成绩却还能位居全国前段班。因此就算旱常翘课,老师也无话可说。 不过,除了头脑劳动之外的部分都惨不忍睹。既不会打扫,也不会作菜,完全没有生活能力。我要是不照顾她,说不定真的会饿死。所以我每天都为了照顾恋深而来到这个社团撕室。顺道一提,我可不认为自己是这个社团的社员。 「嗯,真好吃。理人,你跪坐然后把头低下来吧。」 我照做之后,恋深用双手抱住我的头。 「理人的头抱起来好舒服,像是玩偶一样。」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啊,一家必备一台的理人同学。」 没把我当人看啊……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反抗。虽然被这样抱着有点害羞,不过我却完全没有想推开恋深或离开她的意思。 我就只是,任凭恋深抱着,感受她柔软的肌肤以及传递过来的温暖。 这个样子…… 就好样我被恋深饲养着一样…… 不知为何我不由得这么想。 落日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透明的光线中,微小的尘埃闪耀地飞舞着。 这就是我和恋深的日常,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犯罪研究社』中,过着和杀人事件扯不上边的日子。 不过,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一章 名侦探 这么说起来,以前有人对我说过『名侦探并不是人类』。 应该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我在从医院回家的途中,遇上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像个大人,不过实际上的年龄应该没有那么大。 他的脸孔和体格我已经想不太起来了。 并非是事情过了太久导致记忆变得薄弱,而是那个男人的存在感让人觉得很稀薄。不过,只有他是个怪人这个印象强烈地残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拿着求生小刀,唐突地向准备回家的我搭话。 「你有在看推理小说吗?」 「推理……?小说虽然没看,但漫画倒是有在看。」 有段时间曾流行过以侦探活跃为内容的少年漫画,这类漫画为了迎合读者的年龄,身为侦探的主角都是少年与少女。 「是吗,这样很好,等你长大一点,再接触推理小说就好。这个世上充满着各式各样的推理小说,名侦探多得像山一样,其中著名的有夏洛克·福尔摩斯和赫丘勒·白罗,在日本也有金田一耕助和明智小五郎。即使到了现在,推理作家们仍然持续生产着无数的名侦探。不过,名侦探到底是什么呢?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是名侦探呢?」 名侦探—— 无论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是我所看的少年推理漫画,说到名侦探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名侦探会用精采的推理,一下子就找出凶恶的犯人。」 「只对了一半。能够利用推理找出犯人,的确称得上是名侦探。不过,这并非名侦探的绝对条件。」 「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拥有福尔摩斯般敏锐观察力;没有人能够像白罗一样参透犯人心理;没有人能够像金田一耕助一样正确地组织证据与理论。……名侦探这种东西指的并不是人类,而是『解开谜底的系统』。在故事的尾声将所有的谜底公布这种现象的拟人化,就是所谓的『名侦探』。所以,无论推不推理,都能够找出无需质疑的事实真相——这才是名侦探的绝对条件。」 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点都搞不懂。 「可是,不推理的话就不知道犯人是谁吧。」 「不,知道唷。」 「怎么知道的?」 「名侦探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犯人是谁了。」 「哈哈哈,那的确就不需要推理了。」 我以为是开玩笑便笑了出来,大哥哥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如此。」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需要推理就能找出犯人,哪有可能啊。」 大哥哥将刀子在两手间转动玩弄着,看来使用技巧十分熟练。 「既然你在念小学,应该有写过算数的习题吧?」 「……嗯,有啊。」 不过,这跟侦探没关系吧。 「习题的最后面,都有刊载正确解答吧?对了,也有老师为了不让你们看到答案,会事先把它给撕掉。」 我的算术习题解答并没有被撕掉。级任导师说『老师相信大家不是会抄答案写作业的那种坏孩子』就直接给我们了。 「名侦探从一开始就看过习题的解答了。在作品中的人物面临难题苦恼时,他却在一旁偷偷看解答,所以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答案,接着只要顺着能得到解答的方法想办法说明就可以了。至于说明的内容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都无所谓,无论是穿凿附会还是神秘现象或是超能力都可以,因为答案无庸置疑的是正确解答。」 「这未免……太狡猾了。」 「没错,太狡猾了。名侦探其实都是些狡猾的家伙,看完解答后才进行推理,然后将犯人绳之以法。当然,名侦探对自己的特殊能力其实并没有自觉,不过他们确实像轻小说中的角色一样拥有特殊能力。就将这种特殊能力命名为『全知全能』吧,帅气一点用拉丁文来说就是『deu se maa』。所以没有特殊能力,身为『普通人』的犯人在名侦探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了。不过,若是——」 大哥哥拿着刀子笑眯眯的说道。 「若是像名侦探一样,有着『一开始就能看到解答』的犯人存在的话……对他来说,不管什么犯罪都能完美地执行吧。」 ◎  ◎  ◎ 和那个男人相遇后过了八年,我不但从小学、国中毕了业,现在已经是高中二年级生,持续着平静的学园生活。虽然最近镇上连续发生了几起让八卦节目骚动的事件,但我自身的生活基本上仍是相当平凡平稳平和。 直到今天为止。 我的面前站着一名少女,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手里拿着一把求生小刀。 在校园内拿着那种东西,根本就违反了枪炮弹药刀械管制条例了吧…… 她是个拥有长及腰间的银发以及红色双瞳为特征的少女。那头不像人类该有的银色秀发,在从走廊窗口照射进来的橙色夕阳余晖下闪闪发光。 「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吗?」 总之先问问看。 她回答道—— 「为什么要对付我我做了什么事吗不可饶恕不可饶恕该怎么做才好呢杀掉你就好了杀掉你杀掉你杀掉你不可饶恕杀掉你杀掉你将你悲惨地四分五裂……」 看来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我身处于一条笔直的走廊,转身逃跑的话或许会被她从背后刺杀也说不定。就算想破窗而逃,或许会在脚踩上窗台时遭受刺杀吧。这下已经无处可逃了,既然如此—— 我伸手寻找口袋中的东西,发现了一支原子笔,只有这个啊,看来要用原子笔跟刀子战斗了。 不不不,这也太夸张了,怎么可能办得到!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下定决心后,我从口袋拿出原子笔,用笔尖对准了眼前的少女。 先出手的是那个少女,我和她之间距离的两公尺一瞬间就消失了,银色的刀刃朝着我的脖子攻击过来。 两人交错而过—— 原本以为用原子笔不可能和刀子战斗,但真要做还是办得到的。 她的刀子挥空了,而我的原子笔擦过她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 「啊、抱歉!」 竟然弄伤了女孩子的脸庞,真差劲呀! 偏偏在这种时候,身上却没带手帕或面纸。 「没关系,不用在意,只是稍微割到皮肤罢了。」 她别过了头露出微笑,虽然脸颊还在渗血,不过看来十分满意。 「真是毫不留情的攻击,和我想的一样,你可以成为优秀的杀人者。」 「咦?」 就在我愣住的一瞬间,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摺成四分之一的影印纸,交给了我。 「那么,我等着你唷~~」 「……咦?」 什么意思? 她挥了挥手,离开了现场。 总之,我打开了那张纸看看。 『入社申请书』 上面这么写着。 刚刚那个,难不成是社团招新的活动吗? 「学长、学长!」 就在我还在发愣的同时,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个留着俏丽外翻短发的娇小少女——她是我的学妹杵岛裕稀,正用那对充满特征的大眼睛抬头瞧着我。平时她总是带着纯真的笑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却充满着警戒心。 「刚刚那个人是让羽恋深学姐吧?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刚刚才初次见面,连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裕稀认识她吗?」 裕稀 轻轻地点了头。 「她是特进科二年级的让羽恋深。姬除了那头银发与红色双瞳,还具备着超乎常人的容貌,所以在校内非常出名。不过,除了容貌外还有其他出名的理由……她是个被称作『杀人侦探』的怪人。」 我所就读的学校采取小学到大学的直升式教育,是所拥有三干名学生的庞大学校。光是高中部,就分成四个学科。学业、运动都很平均的学生念的普通科,成绩优秀者聚集的特进科,充满体育特待生的体育科,以及想成为艺人与各种领域艺术家的人念的艺能学科。 特进科可以说是天才的巢穴,不过汇集着众多天才的同时,也存在着许多奇怪的学生。 「什么杀人侦探……侦探杀人是不对的吧。」 我的话让裕稀不禁苦笑。 「说的也是。其实让羽学姐并没有杀人啦。不过——她刚好在失踪sns(注1)架设当前刚好搬来到这个镇上,所以被谣传跟最近那些事件有密切关系……」 在这个早良町中,从去年底开始发生了许多不详的事件。去年十二月,有个自称『128』的人架设了『失踪sns』之后,全国的失踪人口数量激增,而那个『128』便是早良町的居民。之后在三月时我们学校有一个女学生从公寓坠楼身亡。两个月之后,竟然还在镇上发现了被分尸的成年男性遗体。 早良町的车站附近还算繁荣,不过基本上是个宁静的小镇。但由于连日的报导,或许现在是日本最不安宁的小镇吧。 「不过啊,理人学长不认识让羽学姐的话人家就安心了。若是不管性格的话她的确是个大美人,所以似乎也有人仰慕她,刚雕学长看起来就和她挺亲密的。」 「我先问一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我们的?」 「从让羽学姐把纸交给学长开始。」 「……要是你再早看到几秒钟,绝对不会有『亲密』这种感想出现。」 「嗯?是这样吗?」 因为,我可是差点就被杀掉了。 「不过,我和让羽关系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吧?」 「大有关系!学长真是的,明明就知道人·家·的·心·意?」 「不,完全不了解。」 「好过分!人家都已经这么努力地展现出喜欢学长的气氛,为什么还不能理解呢!?如果是学长……人家连最宝贵的东西部愿意奉上唷。」 裕稀摆出妩媚的姿态。 「好啦好啦。」 「真是随便的反应……对女孩子来说太失礼了。」 裕稀鼓着脸颊说道。 不过,我完全不知道裕稀对我抱有好感的理由,她的态度不管怎么看也太刻意了,所以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啊!学长,你的手怎么了!?」 「咦?」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背的皮肤被削下了一片,流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刚刚被刀子划到了吗?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不会痛吗?」 注1sns是社群网路服务(social w service)的缩写。 「注意到之后就觉得痛了。」 「等我一下唷,我找找…手帕手帕。」 裕稀匆匆地跑进附近的厕所,很快地又拿着沾湿的手帕跑了回来。 「来,用这个擦吧……」 我用沾湿了的手帕敷在手背上,时值九月仍充满着残暑的炎热天气,冰凉的水让人感觉好舒服。 「要去保健室吗?」 「不用了,没什么大碍。话说刚刚的话题,只不过是在sns事件时期转来我们学校,就认为她跟镇上的事件有关系也太奇怪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裕稀直盯着我看。 「学长……果然很在意让羽学姐吗?因为她是美女吗?因为她身材很好吗?因为她胸部很大吗?人家的胸部虽然还小,但仍在持续发育呢!到了明年一定会变得凹凸有致,学长等着吧——」 「不是那样啦。」 我慌张地打断了裕稀的话。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她是个怪家伙罢了。」 「哼~这样啊,那就当学长是这么想吧。」 虽然带着不悦,但裕稀还是对我详细地说明了关于让羽恋深的事情。 「让羽学姐和最近的事件之所以会扯上关系,是因为她解决了五月发生的分尸事件。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详细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五月某日的早晨,于早良町二丁目垃圾放置场,打扫中的女性发现一只装有人类右手的塑胶袋。在那之后,镇上各地也陆续发现其他被切断的身体各部分。 那个时候全国都在报导这个事件。 「不过根据报导指出,该事件因查出了被害者的身分,而得到了关键性的线索。」 「提供那个关键线索的人,其实就是让羽学姐。」 只靠着报纸和新闻报导的有限情报,让羽恋深就推测出犯人,并且告诉了警方。根据警方调查的结果,和她所推测的一样,而逮捕了犯人。 「因为解决了那个事件,她被人取了『侦探』这个绰号,至于另一半『杀人』这个部分则是——」 「杵岛。」 像是想打断裕稀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是担任物理教师的片桐庆一郎,正从走廊对面走过来。 「我有点事要请你帮忙。」 「……唔,还真是好事多磨啊,难得人家能和学长聊天。」 裕稀小声地嘀咕着,不让片桐听到。 这么说起来裕稀是班长,常常被老师委托帮忙各种杂事。 「那么我就先去帮老师的忙了。记得伤口可要好好地处理唷。」 说完后,裕稀便掉头快步地离开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一点血渗出来。 老实说这种程度的伤口放着不管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去保健室擦个消毒药水好了。关于伤痛和疾病,我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感觉。 在那之前——我再一次打开了从那位名叫让羽恋深的少女手中拿到的纸。『入社申请书』,在下面还写着着『hanken社长·让羽恋深』。 『hanken』是什么东西? 而且再往下一看,我的名字已经被写好了,只要再盖个章,入社申请就ok罗。oh!凯瑟琳!你为何那么亲切啊!? 「鬼才要加入咧。」 谁会加入那种充满谜团,还有着危险人物的社团。 不过有一点让我很在意。 为什么她会找上我呢? 隔天放学后,我打算前往那个『hanken』看看。入社申请书中有标示社团教室的地点,所以我知道位置在旧校舍一楼最南端的教室。 我打开了那扇不太好开关的旧门。 社团教室中的窗帘全部都被拉上,连电灯也没有开,非常昏暗。四周墙壁全都埋没于书架之后,大量的藏书带来一股压迫感,在黑暗中能看见少数几本书的书名,都写着『杀人』『犯罪』『死』之类醒目的文字。 我一踏进了室内,就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我看了看脚下。 地上有一把刀子,除此之外还有子弹、柴刀和绳索等东西也掉在地上。 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突然,黑暗中传出了声音,昨天袭击我的让羽恋深正站在墙边。 银发红眼的少女朦朦胧胧地浮现在黑暗中,那股神秘的氛围与其说是人类,还不如说是妖精和精灵比较合适。 「……你知道我会来?」 「我能看透世间万象,这个能力就叫『全知全能』。我身为盖亚所钟爱的黑骑士,没有事情能逃出我的眼睛。」 「………………」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充满中二感的台词。对了,就是在轻小说和流行杂志里面会出现的台词。 「你在说——」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我本来想这么说的,但她的眼神非常认真。 怎么可能……难道她真的有那种特殊能力? 「我就证明给你看吧。那么——我会完全说中你今天的行动,用盖亚的方式。」 姑且不管盖亚是什么,对于她充满自信的言语,我不禁默默地点了头。 「首先,你呢——」 红色的双眼打量着我。 「今天早上,吃的是面包或是饭或是玉米片对吧?又或者没有吃就来学校了。」 怎么可能,竟然和她说的一样!我早上习惯吃面包,今天吃的正是涂了奶油的面包。 「然后,你来到学校上课,还吃了午餐!」 说得没错!又猜中了! 「接着放学后是用走的来这间社团教室对吧!?」 好厉害,真的完全说中了—— 「才怪啦!!我竟然一不小心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你说的那些,不管对哪个学生都适用吧!还有,早餐吃饭或面包或玉米片或是没吃,根本就已经把所有早餐的状况都说完了。」 「……奇怪,我听说灵能力者不都是这样,用绝对不会猜错的质问来骗人,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拆穿了,冷读术还真不容易啊。」 「冷读……?」 我将她说的话重复反问后,她以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 「冷读术就是利用话术与观察方获取对方的情报,伪装成以超能力去读心与窥视记忆的技术,是诈欺师和神棍常用的伎俩。」 「你这不就说漏嘴那是诈欺师用的伎俩了吗……」 什么,能看透世间万象』啊,我对自己竟然相信或许她真的有超能力这种幻想式的展开感到非常丢脸。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肯定。」 「什么事?」 「你昨天被我用刀子划伤后,却没有去保健室治疗。回家之后,虽然有用自来水冲洗伤口,不过却没有抹药和擦消毒药水,对不对?」 被说中了。 「……咦?」 被猜出我没去保健室,还可以用她躲在一旁偷偷观察来解释,不过回家之后的事就不可能了。 难道连我在家里都被她监视了?怎么可能。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能看透世间万象。」 难道她真的是超能力者? 不,怎么可能,她只是碰巧猜对加上装神弄鬼罢了。 不过,我开始感到……眼前这名叫作让羽恋深的少女,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那么惊喜就到此为止吧,欢迎你,新加入的社员。」 「等等,谁是新社员啊,我又不是为了入社而来。」 「可是你带入社申请书过来了。」 让羽指了指我带来的入社申请书。 「不,你仔细看,上面并没有盖章。」 「哎呀,真的耶。不过忘了盖也不要紧。你看,我今天早上去了校门口的印章店,已经准备好『八之岳』的印章了。」 「为什么要帮我准备!?我可没有打算要入社啊!」 「是吗?」 「是啊!」 她哼了一声,交叉起双臂坐到沙发上,然后用看穿一切似的目光凝视着我。 「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没打算入社,所以来拒绝的。」 「那么无视入社申请书,直接把它丢掉就好了啊。」 「那样的话……你不也一样吗?既然连印章都做好了,如果只是要我入社,直接伪造入社申请书不就得了。」 「只是入社根本没意义,我不需要光有名字的幽灵社员。更何况学校也不承认这个社团,所以也没有凑人数的必要。」 「啥?」 那这张入社申请书,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吗? 「我只是单纯想和你聊聊,所以稍微绕了个圈子让你来这里。」 让羽带着验证打量的目光凝视着我。 「那么,你来这个社团教室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我有件事很在意。」 「什么事?」 「为什么你会找上我?」 「半年前,发生了一起我们学校的女学生坠楼的事件吧?而你是第一发现者。」 果然是这样,平平凡凡的我会被这种怪人盯上的理由,也就只有那个事件了。 今年三月,发生了一起我们学校的女学生丧命的事件,当时在校内喧腾了好一阵子。 而我偶然地经过事件现场,成为了第一发现者。在那之后,不但被警方带去侦讯,还遭受班上同学连番的质问,持续了一段辛苦的日子。不过话题传得快退得也快,一个月左右后连八卦节目都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班上的同学也失去了兴趣。 不过,那时我犯了个错误,让周围的人对我退避三舍,因此现在班上完全被孤立中。 那时候的失败,我到现在都还在后悔。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有点兴趣想近距离观察一下罢了。」 她不在乎地说道。 把我当实验动物啊。 「……话说回来,这个『hanken』是什么样的社团?」 像这种不亲切到连社团活动都无法想像的社名,实在不多见。 但让羽恋深这个家伙,却摆出了无比自豪的表情说道。 「很棒的名字吧,不傀是我才能取出这种完美的名字!『犯罪研究社』,简称『犯研』,再用罗马拼音写成『hanken』的话,不觉得更散发出一股绝妙的命名品味吗?」 我清楚地了藓到她没有半点命名品味了。 「不,这个简称该怎么说呢……」 问题是从社名完全无法想像社团活动在做什么。 「咦?不好吗?果然还是叫『hanken!』比较好吗?最后面那个『!』非常关键,当初我也犹豫了好久。」 问题完全不在那里。 总之,这个社团的正式名称似乎叫『犯罪研究社』。对于会认为简称直接叫『犯研』就好的我来说,品味也平凡过头了。 「那么社团的活动是什么?」 「这个嘛,硬要说的话这个社团——」 让羽夸张地挺起胸膛说道。 「什么也不做。」 「那我回去了。」 「等等,刚刚的不算!重新来过!我会详细说明的!」 让羽慌忙地叫住我。 「这个社团是在研究凶恶犯罪、杀人事件,以及『完全犯罪』。」 即使听了她的说明,我还是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社团。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刀,用手指抚摸刀刃,陶醉地微笑着。 「这是『津山事件』中所使用的短刀的仿制品,在我的搜藏品中算是比较早期的东西。」 「津山……是什么?」 「也有人称『津山三十人屠杀事件』,是日本犯罪史上记录中出现最多死者数的事件。 一九三八年五月二十一日,在冈山县津山市的村落中,发生了一起在短短两小时中三十人被杀害的事件。那天天还没亮,犯人使用猎枪、 日本刀以及两把短刀作为武器,一间一间地冲入村落的民宅将居民杀掉。」 让羽走近放在书架一旁左右开门的收纳柜,将短刀收了进去。 「猎枪和日本刀我也想凑齐,不过社会的目光太严格了所以无法达成。其他还有……这是日本犯罪史上首起分尸案件『铃弁事件』中所使用的红色皮制手提箱的仿制品。这是被称为二十世纪最大的未解谜团三亿元事件的遗留品,而这是……」 银发少女一一对我说明掉在地上的凶器以及柜子上的物品。 该不会这些杂物,全都是与杀人事件和凶恶事件相关物的仿制品吧。 作为高中女生的搜藏品也太异常了吧。 「你认为什么是『完全犯罪』呢?」 如同测试我一股,她这么问道。 完全犯罪,一般的意思是『绝对抓不到犯人的事件』。 完全不留下证据,无法锁定特定犯人的犯罪也称作完全犯罪。由于犯行绝对无法实行,所以无法对犯行举证的犯罪状况也能称作完全犯罪。 听说在实际发生的事件中,三亿元事件就是完全犯罪的一个例子。 「完全犯罪指的就是抓不到犯人的事件……吧?」 「答错了。」 她很干脆地否定了我。 「若是照字义上所指的『完全犯罪』,或许只要犯人不被抓到就ok了。不过,那种案件哪里『完全』了?不被抓到就算『完全』,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从加害者的角度来看而已。」 让羽捡起了地上的柴刀,转头看着我。 「在江户川乱步的《红房子》这部短篇小说中,写着一件独特的完全犯罪案例。在小说中登场的t先生,在某一天夜晚,遇上了一场交通事故。一名老人被汽车撞到,而司机向t先生询问医院的方向,不过那个时候t先生喝醉了,在昏昏沉沉情况下回答的并不是附近最大的k医院,而是间距离较远,由庸医所开的m医院。结果隔天t先生到m医院询问后,才知道被车撞到的那位老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了。如果t先生在昨天晚上,回答的地点不是m医院而是k医院,说不定老人就能得救了……这么一来,要说人是t先生杀的也不为过。不过当然这件事t先生并没有被问罪,你不觉得这就是完全犯罪吗?」 我倒是没有想过,而且还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完成的『完全犯罪』。 「不过,这和我所追寻的完全犯罪不同,再怎么说也只是在『遇上了交通事故』这种偶然的状况下才能发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的话,连犯罪都称不上,只是个意外罢了。」 让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而我也继续听下去。 「完全犯罪到底是什么?是像『红房子』中的t先生那样,只要犯人不被抓到就是完全犯罪?或是像津山事件那样,创下最多被害者就叫完全犯罪?还是像三亿元事件那样,得到莫大的利益才叫完全犯罪?错了,完全不是那样,我所追寻的,并不是那种犯罪。」 「……『追寻』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要实践让自己满意的『完全犯罪』。」 她的意思是打算去犯罪? 这家伙的脑袋还正常吗? 「不过我所追寻的『完全犯罪』,实在没办法去实行。这个镇上最近发生了几起大事件对吧?失踪sns事件、分尸事件、还有女学生的坠楼事件。不过这些都和我盼望的不同,之前稍微调查了一下,结果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这么说来解决分尸事件的人就是让羽,难道她只是『稍微调查了一下』就找出犯人了吗? 和刚刚的意思有点不一样,这家伙的脑袋还正常吗? 「虽然关于失踪sns事件,还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 她说的是从早良町开始,被害范围扩及全国的失踪sns事件。 在去年的十二月,全国最大的匿名网路讨论板上,有人发表了一篇标题名为『我现在要开始搞失踪了』的讨论串。虽然不知道发表文章的人是不是真的打算要搞失踪,不过讨论串中大家开始讨论起不会被人发现的失踪方法,还有不会造成家人和朋友困扰的方法,以及失踪之后的生活方式等等。在这之中,第一二八篇回文中发表了『我为了想失踪的人制作了一个sns』,还连同url一起附上。url连结点进去是一个会员登录型的sns,听说那里有非常多的人登录。 在sns中,许多想要搞失踪的人们,互相讨论如何隐藏自己的行踪,互相安慰逃离家人的不安感,进行了许多异样的交流,而全国的失踪人口也开始急速增加。 据说在早良町,也因为这个影响出现了许多失踪者。 结果三个月后,虽然这个sns遭到警方的网路犯罪对策班封锁,但之后早良町仍有许多人行踪不明。也有传闻说镇上登录失踪sns的人,都转到另一个也是一样在讨论失踪话题的地下sns去了。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类似都市传说的谣言,实际上是否存在就不得而知「」。 「反正,这一切都和『那家伙』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让羽恋深认真地低语着。 虽然我对她不是很了解,但一个会说出想要实践犯罪的家伙绝对不正常,看来还是不要跟她扯上太大的关系比较好。 「我差不多该走了。」 「是吗?辛苦了。我一直都会在这里,想来社团教室的话随时都欢迎。」 我大概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吧。 私立青瑛学园坐落于市区外的山中。因为是所学生人数众多的庞大学校,所以只能选择建在山中才有足够面积的校地。 所以每天早上为了上学就必须爬上长达两百公尺的坡道,也因为这条坡道的关系无法骑自行车上学,听说夏天还有学生在坡道上中暑昏倒。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真希望校方能够尽快改善。 「学长完全被让羽学姐耍了唷。」 裕稀眉头深锁,像是在沉思似的这么说道。 我在上学途中遇到了裕稀,然后将昨天让羽说中我行动的事情告诉了她。至于被让羽用小刀袭击事情该不该说,其实我有点迷惘。 「让羽学姐之所似能够说中学长的行动,我想单纯只是一种推理,而不是什么超能力。」 「不过,那家伙连不可能知道的事也知道耶。」 裕稀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虽然已经九月了,但天气仍然很炎热。我对于天气的冷热抗性比较强——或者该说是比较迟钝所以感觉没什么,不过裕稀看来不太好受。 「技巧说穿了很简单就能解释,那只是站在理人学长的角度来思考而已。首先学长昨天为了治疗刀伤,应该打算去保健室吧?不过若是被保健室的老师问起是怎么受伤的话该怎么办呢?在学校被刀刃袭击这种超越常识的事情说明起来实在是很麻烦,所以干脆回家自己处理就好了——于是就改变想法,回家去了对吧?」 「嗯,说的没错。」 「而回家之后,没有擦消毒药水这一点,是因为对于刀伤来说,擦消毒药并非是一种适当的治疗方法。比起擦消毒药水,用自来水洗净伤口这种方法更好,最近医生也都反对使用消毒药水来治疗。所以能推测『你没有擦消毒药水』。」 「……不过,『治疗伤口不擦消毒药水比较好』这一点,并不是一般人都会知道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会知道呢?」 「她事先调查过学长的双亲都是医生吧。因为是医生的孩子,所以会使用一般人不知道的治疗方法也不奇怪吧。」 如裕稀所言,我的双亲都是医生,还经营着一间规模颇 大的医院。 昨天我回家的时候刚好父亲也在家,他教了我不要擦消毒药水,用水冲洗伤口后用保鲜膜包住这种治疗方法。虽然伤口本来就不深,没想到一个晚上就愈合了,让我吓了一跳,听说这叫作湿润治疗法。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你真厉害啊,裕稀。」 「嘿嘿嘿,要夸的话就送人家一个奖励之吻吧。」 「不要得寸进尺。」 「呿—」 裕稀噘起了嘴唇。 「别看人家这样,好歹也是推理小说研究会的一员呢。」 「咦?真的吗?」 「学长不知道吗!?呜哇…学长到底是对人家多没兴趣啊?」 裕稀失望地叹了口气。 总之如同裕稀所言的话,让羽能够猜对我的行动,并非什么超能力, 竟然想骗我,真是个过分的家伙,我一定要去念个她几句。 既然这么决定了,放学役便朝着『犯研』的社团教室走去。 ——不过等一等,真的如同裕稀所雷吗? 因为说明受伤的理由很麻烦而没有去保徤室,这种推理未免太粗糙了吧?而且要是父亲没有刚好告诉我湿润治疗法的话,我昨天一定会擦消毒药水。 让羽能够说中我的行动,真的不是因为超能力吗? 就在我思考这些事时,已经走到了社团教室门口。 我打开了门。 教室内让羽躺在沙发上看书,她注意到我进来之后,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理理。」 「我又不是喜欢来才来的,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理理还真是傲娇呢。」 「我才不是傲娇呢!还有,为什么从刚刚一直叫我『理理』?」 「因为你叫『八之岳理人』啊,『理理』。」 「由来不用说也想得到。我说的不是那个,而是为什么要擅自帮我取了一个女性化的绰号。」 「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可爱啊。」 虽然是我自己的看法,但女孩子说的『可爱』通常都不是在称赞对方可爱。 「对了对了,忘了说一点,我希望你能叫我恋深。我不喜欢自己的姓氏,因为我有一个很讨厌的哥哥,所以讨厌和他共有的一切。」 要我直接称呼女孩子的名字,虽然有点为难……不过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就照办吧。 「那么,理人想对我说的是什么?爱的告白吗?可是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我只把理人当作普通朋友看待而已……所以对不起。」 「为什么讲得好像我被甩了一样!谁要对你告自啊!」 「不然是什么事呢?」 「昨天你不是说要,说中我的行动。吗?那才不是什么超能力对吧。」 我以裕稀的推理作为基础,说明了我的行动是可以预测的。然而她不但没生气,反而敬佩地点了点头。 「喔~~虽然不确定的要素很多,像是纸上谈兵的论点,但也不是说不通。没想到竟然有这种思考方向,真是让我上了一课。」 还说什么上了一课,现在心中一定因为伎俩被拆穿觉得很懊悔吧。 「我现在没有能否定理人逻辑的证据,没有证据而展开议论是白费力气,所以理人自己相信自己的论点就好,我不会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你,也没育那个必要。」 「你承认了自己在装神弄鬼啊。」 「并不是承认了,只是现在的状况没有能否定你的材料所以暂时保留而已。更何况,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目的?」 「就是引起你的兴趣。」 没错,我为了确认恋深说的是不是实话而又来到这个社团教室,恐怕这就是她的目的。 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第一次相遇时用刀子袭击我也好,还是昨天想以装神弄鬼的推理吓唬我也好,全部的行动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和兴趣。 我完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回去了。」 「已经要走了吗?多待一下也无妨啊。」 我无视恋深说的话,离开了社团教室。 我再也不会来了。 隔天,放学后我离开教室时遇到了裕稀。 「啊!学长。你要去哪里?」 「唔——我打算要去社团教室。」 「学长不是没有加入社团吗?」 「我的确没有加入社团……不过让羽恋深邀请我去她的社团。」 「咦?那学长打算要入社吗?」 「不,我没有那个打算。」 「那么一来,不就没有必要去社团教室吗?」 咦?确实如裕稀所言。 而且我昨天明明决定『再也不会去了』,为什么现在又想要去社团教室呢? 「确实是那样……不过突然就不去了也不好吧?」 听我一说完,裕稀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斜着眼睛盯着我。 「果然对让羽学姐有意思吧。」 「才不可能哩。」 「真的吗?」 裕稀并没有消除怀疑的眼神。 我之所以打算去犯研的社团教室,大概是出自于类似想看恐怖的东西或是珍禽异兽的好奇心。让羽恋深在校内是有名的怪人,想看珍禽异兽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这个珍禽异兽,外表看起来并不差。 「哼——学长和让羽学姐的关系,下次我再好好地问清楚。总之今天我也跟着一起去可以吗?」 我和裕稀一同走进社团教室后,在昏暗的室内发现有人趴倒在地上。银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地面,她的身躯一动也不动。 「马上就发生了杀人事件吗!?」 「喂,恋深!振作一点!」 我把恋深抱了起来,她的口中传出了虚弱昀声音。 「肚子好饿……」 原来只是肚子饿啊! 我从书包里拿出买来当午餐的猪排三明治递给她。 「……我讨厌吃肉……」 这家伙都快要死了还这么任性! 「不然这个怎么样!?」 裕稀拿出了一罐咖啡牛奶,我接过来插上吸管,拿到了恋深的嘴边。 她匆匆地喝着咖啡牛奶,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花了一分钟左右喝完后,恋深缓缓地站起身,脸上也恢复了一点生气。 「……好险喔,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就昏了过去。」 她摇摇晃晃地走着,到了平常固定位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喝牛奶就复活了,你是猫啊。」 「不是牛奶是咖啡牛奶……人类只要有糖跟水分就可以活很久了……进食实在太麻烦了,一不小心就一两天没吃东西了。」 不要『一不小心』就死掉啦。 「……话说回来,理人,她是谁?」 进了社团教室后,恋深用讶异的眼神看着我身后的裕稀。 「她啊,是我的学妹杵岛裕稀。」 「初次见面,让羽学姐你好。」 裕稀走到我的面前向恋深点了个头,恋深用惊讶的眼神望向我。 「你们是情侣?」 「不、不是「没错!」 裕稀盖过了我的声音。 「不要乱说话啦!」 「人家无论何时都准备ok唷,学长,e on!」 e on你个头啦! 好薄情啊,裕稀似乎这么说道,不过被我无视了。 「嗯,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 恋深没兴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裕稀。不要叫我让羽,叫恋深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让羽。」 「……?好的,我知道了,恋深学妲。」 裕稀看来一脸诧异,被第一次见面的学姐要求直呼其名,一定感到很困惑吧。不过看来恋深真的很讨厌她哥哥。 然后恋深又转头看向了我。 「那么理人,我们赶快来开始社团活动吧。」 「虽然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对不是社员的我宣布要开始社团活动,但我倒是有问题想问问。」 「说来听听。」 为什么这么臭屁啦。 「这个社团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这个啊,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做过什么,不过从现在开始想进行一些活动。」 「果然什么都没做吗?」 「……犯研是研究杀人事件和凶恶犯罪的社团,昨天跟你说过了吧?」 竟然把话题带过了。 「是啊,不过你没有说具体的活动内容是什么。犯罪的研究到底该怎么进行呢?」 是研究推理小说呢?还是对于实际上发生过的事件进行意见交流呢? 「研究要从接触实物着手,光是纸上谈兵一点意义也没有。因此我认为实际体验凶恶犯罪和杀人事件是必须的。」 「是吗……」 总之,我点了点头。不过说要体验事件,真的办得到吗? 「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恋深说完后拿出来的是——看板和木箱。 「锵锵锵!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板上显眼地写着『欢迎光临hanken!现在开始为您解决事件!』,而木箱上则写着『hanken』。虽然我觉得根本没差,不过恋深还是讲究地将犯研用英文来写。 「这是我昨天连夜赶出来的。我预计只要设置了这个看板和箱子在校内,各式各样的案件就会滚滚而来!」 恋深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是吧…… 我和裕稀同时露出了『这家伙在说什么啊』的表情,和恋深之间有着极大的温度差距。 「你们那是什么反应,只要挂出这个看板,被卷入凶恶事件的学生就会心想『对了,只要去找他们商量就好了!』然后全部蜂拥而来了。」 话说回来学校里哪有那么多被卷入凶恶事件的学生啊。不,其实根本就没有,我只是用反话来否定而已。 「……那木箱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裕稀指了指木箱。 顺道一提,除了恋深现在拿出来的以外,还有好几个一样的木箱堆放在社团教室的角落。 「裕稀知道什么是鬼太郎信箱吗?」 正确来说不是『鬼太郎信箱』,而是『妖怪信箱』才对。在妖怪漫画『鬼太郎』中,当人类有事求助于鬼太郎时,就将困扰写在纸上投入信箱中。 「这就是犯研版的鬼太郎信箱。将这个箱子设置在校内各地,当被卷入犯罪时就可以向我们投书。靠着这个看板和箱子,凶恶事件一定会陆续降临我们的社团!只要是有趣的事件,我们就帮他们解决!就叫这个箱子为『hanken信箱』吧!」 「等一下,先不管那么一长串充满吐槽点的台词,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我们』?」 面对我的质问,恋深一脸错愕。 「对啊,因为理人已经是犯研的社员了吧?」 「我应该已经拒绝成为社员了吧!?」 「啧?我还以为那个是理人式的傲娇呢。」 最好是啦! 「哎呀,有什么关系呢,总之先来帮我设置看板和hanken信箱吧。信箱要设置在校内各个角落,不过被老师发现就会被要求撤除,所以必须设置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不被正式承认的社团,在这种时候就比较麻烦了。」 「会觉得没有人找得到,不就失去设置意义的人只有我吗……?」 「到时一定会像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一样,在学生间口耳相传的。我们将要创造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不觉得很有趣吗?」 「目的已经跟一开始不一样了吧!?」 「啊、裕稀要是也能帮忙设置看板和信箱的话就帮了大忙呢。」 「我是无所谓啦……」 裕稀也被彻底地卷进来了。 「哎呀,箱子上也要标明注意事项才行,不然就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 说的也是,只是把木箱放在各地,没有人会知道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 「那么这样写好了……『投书的内容只限关于凶恶杀人事件』。」 「委托的内容太沉重了!投书之前先去找警察啦!」 「『热情欢迎连续杀人犯!』」 「不要写得像是招募打工的『欢迎有经验者』标语好吗。」 「『如果是无聊的内容将会给予严厉的惩罚。』」 「……这样看来没有人会想投书吧?」 「总之,我们先在校内设置这些箱子吧。」 因此我们三人在午休时绕遍校园,在各处放置了委托用的箱子,做完这项工作后午休就结束了。 放学后,我又和跟着过来的裕稀一起打开了社团教室的门。 「你这个肥猪!去死吧!」 「啊呜!喔呼!非常感谢你!」 社团教室中,恋深正用力践踏着一个矮小肥胖的男学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男学生一面被践踏,还不断大声喊着感谢。 我无言地关上了门。 「裕稀,现在告诉你一个小知识,腿部肌肉的力量是手的三倍。所以我认为比起把人压在地上用拳头殴打,不如直接赏对方一脚来得有威力,你觉得呢?」 「请不要逃避现实,学长……」 说的也是…… 我做了个深呼吸后,再次打开了社团教室的门。 「你这个肥猪!你这个肥猪!」 「非常感谢你!真是感激不尽!」 果然恋深正在用力践踏着一个矮小肥胖的男学生。 「你在斡什么啊!恋深!?」 我慌忙地架住恋深来阻止她。 「啊,理人来了,裕稀也在啊。」 「『啊,理人来了』个头!」 「你在做什么啊,恋深学姐!?」 「因为这个人写了这种纸条放进『hanken信箱』中。」 恋深递给我一张写着『下面既是大火灾,又会闹洪水,猜猜这是什么东西呢?』的纸条,后面还写着投书人的姓名和联络方式。 「说话可不能不算话,一定要好好给他点惩罚。」 「不要真的做啊!抱歉,不知名的小胖子,恋深的个性有点奇葩。」 恋深不高兴地露出了你说谁奇葩啊的表情。 不过那个小胖子缓缓地爬起身,竖起了大拇指。 「别在意,不如说小生正是盼望这种结果才投书的。能够被美少女所践踏,在我们业界是至高的奖励。」 他说完后留下了一个帅到不行的笑容,离开了社团教室。 ……这是什么跟什么? 「那么——」 恋深歇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投书箱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一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着,不,意思应该是不准我们再提及刚刚看到的事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我所无法理解的事情了。 「有趣的事件快点滚 出来呀~~」 「又不是小猫小狗。」 「理人学长,小猫小狗也不会用滚的出来吧……?」 裕稀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举起了手。 「这么渴望事件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唷。」 「裕稀,是真的吗!?哪种事件?密室杀人?大量杀人?不可能犯罪?孤岛杀人——」 「你冷静点好吗!」 「啊!?糟糕糟糕,差点就把持不住了。那么是杀人事件吗?是的话就让我来解决吧!」 「不是啦,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像推理小说情节的事件啊……是失踪事件。有个女孩子失踪了,大家在想是不是和失踪sns有关系。」 「啊……失踪吗,不是杀人事件啊……」 可以很明显地从恋深的脸上,看出她失去了兴趣。 「总之,先听我说说看吧。我的社团——推理小说研究会的顾问是片桐老师。」 原来片桐是推研的顾问啊。话说回来,为什么教物理的片桐会去当推研的顾问呢?是伽利略吗?是破案天才伽利略(注2)的影响吗? 「有个住在片桐老师家附近的女孩,从前天开始就失去了下落。她的家人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大,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出搜索申请。」 「……哼,这样啊,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 恋深没劲地躺在沙发上。 「等等,你不是要解决事件吗?」 注2日剧《破案天才伽利略》,主角汤川学是大学物理学系副教授。 「不过她的家人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啊。」 「这样女孩和她的家人不就太可怜了吗?」 女儿失踪了,她的双亲一定很担心吧。 「可怜?」 恋深直盯着我,像是要把我贯穿一样。 「理人认识被绑架的女孩嚼?还是见过她的家人?」 「不、不认识。」 「既然如此,在不知道的地方不认识的人牺牲了,你没有理由感到哀伤吧?」 「不,这不是认不认识的问题。有人遭遇不幸的话,应该会觉得很可怜,想帮助他们吧?」 「理人是个伪善者呢。」 「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你设想看看。」 恋深微笑着说道—— 「事故和事件当中最严重的状况,应该是出现死者吧。不过,你知道世界上一天有多少人死去吗?」 一天死去的人数——我从来没想过。 「一万人左右?」 「十五万人唷。」 连位数都错了。 「一天死去十五万人,也就是每分钟有上百人死去。理人会对每分钟死去的上百人一一感到哀伤,追悼他们吗?」 「不会吧……上百人耶,而且连名字都不知道。」 「道理是相同的。」 「……什么意思?」 「在成为新闻和传闻事件中死去的人,和没有成为话题就死去的人——两者有什么不同?一样都是人吧。」 我无从反驳。 确实如她所言,人命的价值是相同的。 「既然无法为每分钟死去的上百人哀悼,就没有为事故和事件中的死者哀悼的资格,只为了特别事件的死者感到怜悯就是伪善。」 明明不在乎每分钟平凡死去的上百人,却只同情事故和事件中的死者。 这的确是伪善。 「…………」 裕稀带着畏惧的眼光,望向淡然诉说着死亡的恋深。不过她完全不在乎周围人们的反应,继续说道。 「连出现死者的事件我们都没有资格替被害者哀悼,失踪事件也一样。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家人,没有道理去同情被害者。我之所以去解决事件,并非是要哀悼被害者,只是单纯的兴趣使然,所以并不想涉及不感兴趣的案件。」 「……我知道了,那么这个事件的话题就当作我没说过吧。」 裕稀并没有责怪恋深的态度。到底说来我们又不是警察,本来就没有解决事件的义务。 不过,经过了一阵思考后,恋深摇了摇头打破沉默。 「不,我来解决这个事件吧,就当作打发时间。」 明明刚刚那么没干劲,结果还是决定要解决事件,真像是猫一样反覆无常。 「打发时间,说得可真轻松。因失踪sns而下落不明的人,到目前为止连一个都没有找到唷。」 「不要紧,这次的事件和失踪sns没有关系。」 「就是这样,我们来解决事件了。」 恋深进入职员室后,走到片桐老师的座位没来由的说道。 「解决事件?」 片桐完全不了解这是什么状况。 「老师,你昨天不是和我说过吗,家附近有个小女孩下落不明。」 裕稀补充说明后,片桐终于理解了发生什么事。 「那件事啊,你和他们说了?」 「是的,不知该说是顺势脱口还是……」 裕稀尴尬地说道,片桐小小地叹了口气。 「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太大啊……」 「你就快点把话说清楚吧。」 恋深对于老师也是口不择言,但片桐似乎也毫不在意。 片桐在老师当中,算是比较怪的。担任科目是物理,年龄约在二十岁后半。虽然年纪不大却很稳重,甚至散发出一股衰老的气息。 「不过,你们打听这件事想做什么呢?」 「我要解决这个事件。」 「像侦探小说的故事一样?」 「并没有那么充满正义感,我们的出发点比起来显得下贱低俗。」 只是因为兴趣而调查罢了,看来她也有所自觉。 「……这么说来让羽之前好像解决过镇上发生的事件吧,那跟你们说说也无妨。」 恋深有着解决分尸事件的实绩,或许真的能够找出下落不明的女孩——片桐大概是这么想吧。 「不过,我和她们家也没有特别亲密,女孩失踪的事情,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详细状况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我想问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那么,首先从——」 恋深稍微想了一下, 「下落不明的少女念的学校和居住地址在哪里?」 「让羽,你该不会是想到学校和家里去打听吧?不要这样,她的家人说过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那孩子的行动范围。另外还有……她的年龄和交友状况。」 面对恋深的质问,片桐平淡地回答。 失踪的是居住在住宅街公寓,一对夫妇的小孩。她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女孩,有一个哥哥,相对于优等生的妹妹,哥哥是那种所谓的『不良少年』,交了不少坏朋友。由于哥哥的关系家庭感情不是很好,根据附近的邻居说常常能听到吵架的声音。 听完这些后,恋深便点了点头。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咦?你说什么?」 恋深无视我说的话,转头离开了职员室。 「喂、喂?」「恋深学姐?」 我向片桐敬了个礼,和裕稀一同追着恋深出去。 「只有那些情报就够了吗?」 我询问在走廊上追到的恋深,她简洁地点了头。 「情报已经足够了,而且片桐并非当事人,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那么我傍晚还有个非看不可的动画,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恋深连社团教室也没回, 就快步回家去了。 该不会是为了要看动画就草草把话题结束吧!? 隔天放学我到社团教室的时候,除了恋深之外裕稀也已经来了。 「裕稀又不是社员,为什么要一直来这里啊?」 「因为我很在意昨天的事件啊,而且理人学长也不是社员吧?」 的确我也不是社员,那么为什么我每天都来这里呢?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这间教室并非只限定关系者进出,不用在意。」 恋深对这话题毫无兴趣,躺在沙发上看着漫画。 真是随便。 「话说回来恋深你看起来还真悠哉,不用继续调查昨天的失踪事件吗?」 「啊,那个啊,今天得到了新情报唷。」 恋深从放在地上的书包中,拿出了一片dvd。 「这片dvd,昨天被寄到了失踪孩子的家中,是片桐拿给我的。」 我将dvd放进了笔记型电脑中的光碟机播放。 画面中出现了灰暗的影像,显示着一问不知道在哪,像是仓库的小房间。一个少女两手被绑着,嘴巴上被贴上胶带横躺在地上。 「这个……该不会是……」 裕稀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个影像拍的一定是那个被绑架的少女。 接着画面中又出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人,由体型看来是个成年男子,手中拿类似菜刀或短刀的东西。 男子一靠近,少女便尽力闪躲,不过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的状态完全动弹不得。女孩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下场,恐惧扭曲了她的表情。 男子蹲到少女身旁,仔细端详了她的脸——然后高举起了短刀。 「噫!」 裕稀的口中,发出了恐惧的声音,画面上短刀的刀刃刺进了少女体内。男子再次将短刀举高,然后用力刺下,一次、一次、再一次。 「呜……」 裕稀把目光从画面上移开。 「恋深学姐,请你……关掉吧。」 「好。」 恋深关掉了影像。 「我事先已经看过了,影片中没有出现什么线索。也不知道犯人为什么要把这东西送给她昀家人,或许只是个单纯想让她的家人害怕的愉快犯(注3)吧?」 「真差劲……」 若无其事的恋深和双目通红的裕稀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么一来,我们能从dvd的影像证明这次的事件与失踪sns没有关联,这次并非失踪事件,而是绑架杀人事件。由于犯人似乎没有要求赎金,所以无法判定犯行的理由,但我们就由现有的线索来推理犯人的行动,马上来进行犯罪侧写吧。」 「侧写……那是什么?」 注3:愉快犯,泛指藉由犯罪行为所引发人们或裤会的恐慌,然后暗中观察这些人的反应并引以为乐的犯罪者。 「运用行动科学、统计学和心理学来推测出犯人的行动与想法,进行搜查的技术。有由fbi行动科学课所发展出的方法论和英国利物浦大学所开发的利物浦式等类别,日本也于一九八〇年代后期将之导入犯罪搜查当中。」 恋深打开网页浏览器,叫出了镇上的地图和空照图。 「最近的科技十分便利,即使不用亲自到现场去,也能从照片上看到整个小镇的样子。首先我们先分析被绑架少女的移动路径吧。」 她将地图和照片显示出小学到少女家的上学路径。 「dvd里面拍到的,是一名成年男子。在现在这个社会中,路上若是有成年男子向小女孩搭话,马上就会让人提高警戒,不想被人目击到必须非常细心和保持注意。所以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在什么地方接近少女。」 这条上学路径相较之下,算是比较醒目的路线,因此在此路径上能够做为绑架的地点是有限的。 恋深指着这条上学路径的其中一个区块,是个聚集着没有居民的老旧大楼和公寓的区域。在建筑物之中,有条可能连一台车都过不去的小路。 「这个地方人烟稀少,犯人应该就是在这里叫住目标,问题是人被绑到哪里去了,若不把对方杀死,要将一个活人监禁好几天,也必须要有些许的设备。而根据犯罪者的心理,会希望随时都能确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以绑架犯来说,会将被绑架的人监禁在自己能确认的地点。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监禁在自己家中。」 恋深行云流水地叙游自己的推理。 「从dvd的影像可以得知,监禁地点是个类似仓库的小屋,这么一来就不会是集合式公寓而是独立式住宅了。若是和家人一起住,带小孩回去一定会被发现,所以犯人是独自生活。再来聪明的犯罪者有着选择远离自己生活圈的地点犯案的倾向,希望藉此减少被怀疑的机会。独自居住在有仓库的独立式住宅里,距离绑架的地点又有段距离……犯人的居所,也就是小孩被监禁的地点就是这种地方。」 「好厉害……」 裕稀瞪大了眼睛脱口说道。确实只靠着空照图、小孩的住所和学校这点资料,竟然能推理到这种程度,令人惊讶。 不过,这些再怎么说也只是没有半点根据的推论吧? 恋深放大了电脑上的空照图,然后指着镇外一间离上学路径有段距离的独立式住宅,房子的庭院中还有着一间小仓库。 「今天早上,我装成保险业务员打电话到这户人家调查人口构成,果不其然是一个人独居。满足以上所有条件的就只有这一家,犯人就是将小孩监禁在此,并且居住在这里。」 隔天放学后,我又到了社团教室。 「为什么又来了啊……」 虽然裕稀之前也问过,但我仍然搞不清楚自己的行为。虽说是想看恋深这个珍禽异兽才来的,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我打开了社团教室的门,看到恋深趴倒在沙发上。 之前已经发生过同样的事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惊讶。 我把买来的番茄三明治递到恋深的嘴边,她用那小巧的嘴巴咬下一口后,开始咀嚼三明治。 恋深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生气。 「呜……我还活着啊……太好了……」 「又忘记吃东西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如果昏倒到学校关门,巡逻的老师会来救我……」 要是放着这个家伙不管,说不定她真的会饿死。维持生命所需的『食欲。这个机能竟然没有在运作,到底还是不是个生物啊。 突然,门被用力地打了开来,裕稀冲进了社团教室。 「中了中了!」 「你中了赛马吗?未成年可不能赌博唷。」 「不是啦!是那个绑架事件——女孩被绑架的地点,和恋深学姐说的一样!」 「是吗,太好了。」 恋深没什么兴趣地点了点头。 那个推理……竟然真的说中了。 她连这个房间都没踏出去就将事件解决了。 安乐椅侦探。(注4) 这个形容真是贴切。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裕稀皱着眉头说道。 「被绑架的女孩还活着,而且完全没有受到伤害,平安地回家了。」 之后,裕稀回到她自己的杜团去了。 社团教室内只剩下我和恋深,没想到能和美少女两人共处一室——但比起期待爱情喜剧般的展开,我更在意刚刚的事情。 「喂,恋深。那个绑架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孩被杀的dvd影像难道是假的吗?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 么要做出这种举动?」 注4:安乐椅侦探(armchair detectives)是推理小说所塑造出的一种侦探类型,与一般侦探的差异是不需要劳碌奔波于现场,只需舒适地坐在椅子上,分析线索资料,就能凭藉着推理来指出真凶。 更何况说起来,这个犯罪无法理解的地方太多了。 首先,犯下绑架事件却没有要求赎金,而且没有伤害或杀害受害者,只是『单纯的监禁』而已。 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将小孩被杀掉的假影片寄给家人,让双亲害怕。只是单纯想用不舒服的影片来吓唬家人吗? 「喔,你说那个啊。从那片dvd无法推测犯人到底在想什么是正常的。」 恋深将刚刚在看的书放到了桌上。 「因为那片dvd是我做的。」 「………………你说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我说,那片拍有将小孩杀掉影片的dvd是我做的,说被寄到被害者家人手上,也是我胡说的。影片里拍摄的女孩,也和被绑架的女孩毫无关系,裕稀和理人不知道被绑架的女孩长得怎么样,所以随随便便就被我骗了。」 完全搞不懂。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顺便和你说一下,这根本不是绑架事件,因为根本没有犯人。我所指出的住宅,也只是女孩所在的地点,并不是犯人的家。我昨天所展现的推理,全部都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既然不是绑架事件,那果然是和失踪sns有关联的事件——」 「你错了,这个事件和失踪sns完全没有关系。」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呢?」 「道理很简单。登录失踪sns的时候需要年龄证明。而且那个sns有着『限制十三岁以上才能加入』的条件,也就是说小孩子没有办法申请。」 原来如此……我没有加入sns所以不知道这些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既不是失踪事件又不是绑架事件?」 「事实的真相,是只用一句话就可以说完的无聊事件,这样你也想知道吗?」 「……你这样说让人更在意了,告诉我吧。」 恋深摆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点了点头。 「是自导自演。」 ——然后说出了真相。 「从片桐的话中可以得知,被绑架的女孩家庭关系并不好对吧?所以那个女孩就想『要是自己被绑架的话,家人就会同心恊力来寻找她,感情就能回复了』。」 「所以……就假装被绑架了?」 「正是如此。少女既然打算自导自演,一开始思考的便是该逃到哪里去。因为还是个孩子必须要有大人保护,所以没有帮忙自导自演的协力者就不行,愿意听自己所说的话,又合适的大人……于是她想起了,外公外婆非常地温柔,所以就决定躲到那里去。」 「那么,你昨天说是犯人家的地点是……」 「被绑架的孩子母亲的老家。老家的地点,还有外公外婆很疼爱孙女,都是我昨天直接去少女家探访问出来的。她的双亲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儿是自导自演,她还真是个演技派啊。而且藏匿孙女的外公外婆也向双亲蒙混说『为了不将事情闹得太大,不要提出失踪申请比较好。』」 今天的推理,是恋深靠着从片桐那里得来的些许情报,擅自想像推论而出,比昨天说的推理更没根据。 不过,结果那个孩子真的在外公外婆家,最后又平安无事地回到自己家就代表着……恋深的推理就是真相吧。 「为什么光凭片桐的话就能知道那么多呢?」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恋深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微笑。 「我呢,能看透世间万象。」 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间社团教室时,恋深说的话。 「严格来说,是不需要推理就能知道事件的真相。听了片桐的话之后,就知道应该是自导自演了。接着就剩下为了确认那是事实而搜集护据,捏造出理论就好,之前的分尸杀人事件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解决的。」 先知道了答案,然后再去捏造理论—— 怎么会有这种侦探? 太犯规了吧! 这根本不是推理而是超能力了。 就如同把现实的事件举例为一本推理小说,侦探本人从小说里跳脱出来,先看完结局的部分,再回到小说中,得意洋洋地说出真相。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需要情报这么简单就能够知道一切,要是有些许的线索,便能看到更多的真相。说起来,就像是直觉的延伸这种感觉。」 不过,在用来推理的材料明显不足的状况下,就能得知真相—— 这已经远远超出直觉的领域了。 之前,恋深曾经完美地推理出我被刀子划伤后的行动,也是同样的道理吗? 先知道真相,然后再将理由穿凿附会。 「……不过,我还有事情搞不懂。」 「什么事?」 「那个小孩被杀掉的dvd是怎么回事?」 「我下载了网路上流传的残忍影片,做成dvd,至于原本的影像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原因只有一个——说起来我会接下这件无聊的自导自演绑架事件的理由,也是这个原因。我想知道理人看到人死掉的场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啊。」 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 「和我想的一样,理人即使看了小孩被杀害的残酷景象,眉毛连一动也不动。那个时候,应该还相信那是真的杀人影片吧。明明没多久前还说过『小孩和家人好可怜』,其实根本没有感到半点『可怜』吧!不是吗?」 没有错。 没有错。 我那个时候—— 即使目睹了人死在眼前,也没有任何感觉。 真想哭。 明明人死在眼前都哭不出来,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会想哭。 「我无法理解人类的苦处、悲伤和痛楚,抱歉……」 虽然不知道是在对什么道歉,总之就是想道歉。 「不要紧。」 我的身体被一股暖流所包覆。 恋深抱住了我,就像是母亲抱孩子一样,非常温柔地抱着我。 「理人因为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一直遭受周围的人白眼吧。不过我不一样,我能接受理人的本性。只有我,会永远陪茌你身边。」 不过,为什么恋深会对我那么好呢?我实在无法理解—— 二章 伪善者 我从小就很平凡。 假设一个班级有三十个学生,我的成绩落在十二或十三名。运动方面,赛跑速度虽然比平均快,却不会被选为接力赛的选手。没有拿手的运动,但也没有不拿手的运动。所有能力都比平均高一点,虽然并不差,但也不过就只有『又怎么样?』的程度。 家中经营着一间不小的医院,虽然经济还算富裕,但我本身真的很平凡,成绩大概也当不了医生,心想着这样下去就无法继承家业时,才知道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继承。当父亲告诉我这些话时,对于他作出这个不会引发无谓麻烦的英明抉择,我在心中不禁为他拍手喝采。 这么一来,我应该就会继续平凡的成长,平凡的结束学生生活,平凡的成为大人,平凡的死去吧。这样的人生也不坏,而且我也没有欲望想成为特刖的人,于是从国中时便如此随波逐流地活着。但就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和周遭人们的认知不一样。 根据同学和亲戚所言,我是个『冷漠的人』。无论周围和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都完全不为所动,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应该叫作『冷静的人』,但他们却说我『冷漠』。 为什么呢? 在我不得其解的状况下日子持续地过着,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知道了那个理由是什么。 在秋天的体育祭中,我参加了两人三脚两百公尺赛跑的比赛。相我搭挡的同学一样也是个运动能力平均的男子。我想这次的名次大概又会是比正中间稍微高一点吧。结果比赛一开始,就发现他的动作很迟钝,脸色也不太好,额头上还渗着汗水,很不自然地喘息着。「怎么了?」我问道,「我没事。」他这么回答。是吗?原来没事啊,那么我就不多在意了。由于他的动作变得缓慢,「能用跑的吗?」我问道,「我会努力的。」他这么回答。是吗?会努力啊,那就用跑的吧。我就再也没留意他,一路跑到了终点。 到了终点后,担任级任导师的女老师对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原来他得了急性盲肠炎,马上就被送到医院去了。老师说在奔跑的途中,我一定有注意到搭档的样子不对劲。 「明明朋友那么地痛苦,为什么没有帮助他呢!?」 这句话让我受到很大的冲击。 原来如此,他感到很痛苦啊。 这么说起来,无论是他的表情动作或语气都明显地表现出痛苦的模样。即使如此,我却完全没有意会到,因为他说不要紧我就没有再去留意了。 『我无法理解他人的苦处与痛楚』。 回想起来至今为止,无论班上同学受伤还是生病时,我发现我完全没有表现出担心过,这就是周围的人说我『冷漠』的原因。 这件事相当的严重,所以级任导师来到家里做家庭访问,和父母一起进行讨论。 父亲露出不悦的表情.向老师说道。 「我们家开的是医院,这孩子对病人和伤患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他小时候还发生过交通事故,那时的后遗症让他——」 从那天之后,我开始特别在意他人的感受。他人感到痛苦的时候假装表以同情,他人感到悲伤的时候假装一起难过。 但其实我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和哀伤。 ◎  ◎  ◎ 那件事之后过了三年,我从国中毕了业升上高中二年级,持续过着平凡的人生。虽然最近镇上陆续发生了不少连八卦节目都在谈论的事件,但我的生活倒是非常平稳平凡平和。 直到今天。 紧紧绑住双手的绳子已经陷到皮肤里了,我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无法挣脱之下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 为什么事情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想发出声音,但是嘴巴被胶带封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拘束我的两个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用冷酷的视线俯视挣扎着想从束缚中逃脱的我。 「你可别想轻举妄动。」 「没错,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点。」 她们拿着扑克牌互相瞪着对方。 其中一人手上有一张牌,另一人手上则有两张。 「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唷,若我赢了奖品就是……」 「当然,我没有忘记。」 「要是我赢了这局抽鬼牌,今天一整天就能对理人学长随心所欲!说好了唷!?」 「相反的要是我赢了,理人就要成为我忠实的仆人!」 不管谁获胜,牺牲的都是我呵! 顺道一提,互相瞪眼的两人是裕稀和恋深。 放学后,我一到犯研的社团教室,不知道为什么被她们两个绑了起来,成为她们扑克比赛的奖品。 「恋深学姐,这两张牌之中有一张是鬼牌。抽到的如果不是鬼牌学姐就赢了,抽到鬼牌的话就是我赢了!那么请抽吧,理人学长的贞操我就收下了!」 你如果赢了想对我做什么!? 「哼哼,区区学妹竟敢忤逆学姐,真不知天高地厚。理人可是命中注定就是要成为我的仆人!」 我到底背负了多么不幸的命运啊!? 「那么我要抽了,这张不是鬼牌吧?」 「…………」 面对恋深的质问,裕稀无言地摆出了一副扑克脸。不过恋深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抽起那张牌。 抽到的牌是爱信3,和恋深手上的牌一样。 「好,看来是我赢了!」 「呜……为什么赢不了啊。」 顺道一提,至今为止裕稀向恋深挑战了各式各样的游戏,有廿一点、麻将、花牌、将棋还有扑克牌,不过全战皆败。 「恋深学姐,为什么你知道刚刚抽的那一张不是鬼牌呢?」 「虽然裕稀摆出了一副扑克脸,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打算给予我任何情报,表现得很完美。不过即使你控制了表情和声音,还是有一点没有掩饰住。」 「是哪一点呢?」 「眼睛的移动。眼睛的肌肉和大脑思考使用的部分互相连动,说谎和思考都有一定的行动模式。这是生理上的反应,不经过特殊的训练是无法掩饰的。」 虽然恋深这样解说——但我想起了恋深在之前自导自演绑架事件时所说过的话。 先知道了真相,然后再去捏造煞有其事的理由,这就是她的推理方法。 那若是事实的话,刚刚说的什么眼球行动模式那个理由根本无所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哪一张是鬼牌这个真相了。 ……不,我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超能力存在啊。 「这么一来,理人就是我的奴隶了。」 恋深撕开了我嘴上的胶带,笑容满面地说道。而嘴巴终于得到解放的我,马上便喊道。 「开什么玩笑!」 之后,裕稀便离开社团教室去推研了。她不是这个社团的社员,只是每天都到这里玩而已。不过也因为每天都到这里玩,现在已经和恋深彻底地成为朋友了。 裕稀离开之后,恋深便开始在社团教室的架子上物色东西。 「这个放这里……这个放这里。」 看样子在整理她的搜藏品,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绝对不是在凝视恋深摇晃的臀部,我是说真的喔。 过了十分钟后。 「不行,放弃了。」 太快了吧,喂! 我开始环视社团教室,地上散落着书籍和刀子以及钝器。书籍有推理小说,还有《犯罪社会学》和《日本残酷事件》等关于凶恶犯罪的书籍。物品则是恋深的搜藏品——在过去发生的凶恶犯罪中使用过的凶器和遗留物的 仿制品。恋深刚刚在整理的架子,就是她的搜藏品保管库。虽然只是仿制品,但要是被老师发现了还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真是没办法,我也常来这个社团,就帮她打扫房间吧。 「打扫就交给我吧,你先到旁边去。反正恋深看起来就一副完全不会整理的样子。」 「……什么啊,那种口吻。」 恋深不高兴地瞪着我。 「打扫这种事我也办得到。」 「看到这房间的惨况,亏你还好意思这么说……」 「我说办得到就是办得到!」 恋深这么说着,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绳索。这大概也是在某个杀人事件中使用过的东西吧。 那条绳索的另一端,在我的脚边——咦?该不会我现在正踩着吧!? 「等等!我踩在上面……」 「这条绳索要放在架子的最下面!」 恋深一口气用力将绳索拉过去的同时,我的身体也随之倒了下去。 「呜哇哇!」「好痛……」 而且我还是往恋深的方向倒过去,伴随着倒下的动作,恋深被我的身体压在下方,再加上我们还被绳索给缠住——微妙地变成一幅有点情色的画画。 就在这个如同计算好的绝妙时机,传来了社团教室的门被打开的声响。在门口站着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学生,手上还抱着一台笔记型电脑。 「——看来你们正在享乐啊,真是失礼了,我晚点再过来。」 那个黑框眼镜的同学看了我和恋深后,再次将门关上。 享乐是什么意思!? 我们马上把人叫了回来重新说明后,那个黑框眼镜的同学总算是了解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让羽觉醒了新的性癖,正在进行研究呢。」 「怎么可能会是那样……」 竟然连恋深也说不太出话了。 「也就是说,刚刚你们两个是偶然一起摔倒然后缠在一起……这样的设定吧?」 「不是设定!是事实!」 听到我的反驳,黑框眼镜的同学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将手搭在我的肩上。 「趁年轻的时候的确该尝试各种乱子。」 「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出些乱子看看。」 「随你的便!」 话说回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体育科三年级,推理小说研究会的黑川哲。」 原来是学长。 他的身高比我还高,拥有一副像是体育科该有的精壮体格,全身上下带有文艺气息的只有那副眼镜而已。可是体育科的人应该会参加体育系的社团吧,我们学校虽然可以参予复数的社团,不过为什么会选推研呢? 「那么,推研的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即使是面对学长,恋深仍坐在沙发上,摆出一付豪迈的姿态。 「我从我们社员的杵岛那里听说了,你们之前解决了绑架事件吧?」 「解决……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 恋深暧昧地点了点头,自导自演的绑架,说是解决有点微妙吧。 「所以我也有一个事件希望让羽能帮忙解决。」 「什么事?是哪种事件呢?」 恋深的身子向前一弹,眼中闪烁着光辉。 一问之下,黑川学长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usb随身碟。 「这里面存着小说原稿的档案,是我们社员去年写的推理小说,不过却找不着后半部的原稿,你能帮忙找出来吗?」 听完了委托的内容,恋深的干劲就如同戳破洞的气球一檬气都漏光了。 「咦~~就这样啊?不是凶恶事件吗?」 「凶恶事件没有那么容易发生吧。」 我也认为黑川学长说得没错。 「想要小说的档案,直接去向作者要不就得了。」 「作者已经转学了,无论是电子邮件还是电话都联络不到,总之你们先看看原稿吧。」 黑川学长打开他带来的笔记型电脑,把usb随身碟接上。 随身碟中有个叫作『罪孽深重的游戏』的资料夹,资料夹中有着好几个如同『110225』『110226』『110227』……等等以数字当作档名的文件档案。 「这些文件档案就是原稿吗?」 黑川学长凝视着电脑的画面点了点头。 「没错,对方将原稿存入了从110225开始的连号档案,不过文件档案到中途就没有了。」 将这些档案连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篇小说吗。不过,为什么要将文件分成那么多个档案来储存呢? 「我们全部的社员都找过后半部的原稿,但却没有人找得到。所以希望推理能力饱受好评的让羽能够帮助我们。」 「既然连推研的人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那我也帮不上忙吧。」 真是超没干劲的回应。 「难道……不能请你答应这个请求吗?拜托了!」 黑川学长的年纪虽然比较大,却毫不犹豫地向恋深低下了头。那份原稿的后半部竟然那么重要啊。 恋深看到他的态度,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终于严肃地点了点头。 然后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 「哎呀!我突然想起了有点事,再见罗!」 便快步地离开了社团教室。 「喂,等等!让羽!」 那家伙竟然逃走了…… 「唉……真糟糕。」 黑川学长焦虑地搔着头。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出原稿的后半部……可恶!」 「请问——」 我战战兢兢地询问道,黑川学长瞪着我说道「干嘛!?」他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焦虑,看来是个和感情比起来身体会先动作的人。 「看学长感到那么困扰,就让我也来帮忙吧,虽然只是棉薄之力而已。」 「……这么说来,你到底是谁啊?我还以为这个犯罪研究社只有让羽一个人而已。」 这下该怎么说明才好。 「我虽然不是社员,但也算是让羽的朋友。我是酱通科二年级的八之岳理人。」 「八之岳…对了,你就是那个……」 不愧是推研的社员,都已经过了半年,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事件。在这拥有庞大学生的校园内,会知道运动和成绩都普普通通的我,理由怎么想都只有半年前的事件了。 「你也像让羽一样,拥有过人的头脑吗?」 「不,我的头脑应该很普通。」 「这样啊……」 呜哇,竟然失望得这么明显。 「算了,这个usb随身碟就先放在你这里。若是你能找到剩下的档案就谢天谢地了,要是真的找不到,还希望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忙说服让羽。」 「……我知道了。」 虽然说了『我知道了』,但是实在无法期待能得到恋深的协力。我认识她到现在的日子还不长,但我对恋深这个人的性格还算有某种程度的了解,她是个非常我行我秦的人,曾经拒绝过的委托,要再接受可没有那么简单。 到了晚上,我打开自己房间的电脑,将usb随身碟接上。里面的文件档案,从『110225』到『110302』按照顺序用数字标示着。我试着打开了其中名为110225的文件档案。 ———————————————————————————————————————————————— 我讨厌的东西有四样。 第一个是软弱,弱者把自己的软弱当藉口来博取同情。 第二个是强悍,强者利用自己的强悍来伤害周围的人们。 第三个是迟钝,迟钝的人时常造成他人痛苦。 第四个是敏锐,了解太多的人会触及他人隐私。 一月七日。 今天开始就是新学期了。由去年底到今年年初,我的生活过得非常安稳,这并不只是因为不用去学校。而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学校是个榨取着我、折磨着我的地狱。 上个学期,我被她们勒索了好几次,那是一群像苍蝇一般的人。她们不但对于打架司空见惯,而且还带着一个男的。就算抢了我的钱包,也只能拿到数千元而已,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恐怕她们的目的并不是抢夺财物,而只是藉由给予弱者瘪苦,来沉浸在强者的优越感当中,只是一种游戏罢了。 不过多亏了寒假的两个星期不需要到学校去,我才能躲过她们那恶心的游戏。或许这段时间当中,她们会厌倦这个游戏,不再对我出手。 我这么期待着。 结果这个期待轻易地就被粉碎了。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开学典礼和班会结束后,我被她们叫上了屋顶,那个没有人会来打扰的地方。我和她们说没有钱,结果差点遭到殴打,但找到了机会逃出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见他,但他说过今天有事,还是算了吧。 一月十一日,连假结束。 今天放学后,我又被叫到了屋顶上勒索,这次没有逃掉,被毒打一顿后,钱包被抢走了。里面有三千元,那是要买参考书的钱。 钱被抢走后,我去见了他。他看着我遭受殴打的脸,感到非常担心。到底是谁干的,他这么问道,我说只是和朋友打架而已,打算蒙混过去。我已经好几次,让他看了我被殴打的伤痕,我想他一定也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打架而已。 不过,我没有告诉他真相。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是我的王牌,在最后关头才能动用。目前的阶段还只是被抢走少许财物就能了事,还不需要他的出场。 回家之后,这次轮到妹妹为我脸上的伤担心了。妹妹非常地温柔,是我最好的同伴,我比任何人都还重视她。为了不让妹妹多操心,我没有告诉她受伤的原因。 一月十二日。 今天放学后,我又被叫到屋顶上去了…… ———————————————————————————————————————————————— 我快速地浏览过文件档案,脑中浮现了一个问号。 「这个是小说吗?」 我虽然不爱读书,但也看过小说。一般的小说会有角色,然后角色的行动累积交织成故事。 不过这篇小说从头到尾,登场人物都只用了『我』、『她们』、『妹妹』之类暧昧的称谓来表现,无论哪个角色,从头到尾完全都没有描写清楚。 与其说是小说,还不如说更像日记或部落格,写着在学校受到霸凌的人物(自称为『我』的人,是女孩子吧?)个人的独白。登场人物有四个人,我、她们、妹妹、他。她们是复数,所以正确来说登场人物是超过四个人吧。 我继续看了下去。 虽然每天『我』都遭到殴打和勒索,但是她都忍下来了。 可是在二月三日,决定性的事件发生了。 ———————————————————————————————————————————————— 二月三日。 今天又被叫到屋顶上殴打,不过我什么都没带,她们连一块钱也没拿到。「不是叫你带钱来吗?」她们如此责备我。不过我已经没有钱了,全部被她们抢光了。 我这么说明后,她们的表情凶恶地扭曲着。 我再度遭受毒打,还不只如此,连衣服都硬是被抢走了,然后她们用手机的相机功能拍下了我的裸体。我的身体遍布着被她们殴打的无数伤痕,比起被拍下裸体,满是伤痕的身体更让我感到羞耻。 「不想让这些照片在网路上流通的话,下次记得带钱来。」 她们这么说道,但我却拒绝了。我已经自暴自弃了,所以回答道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过她们后来竟然这么说道。 「对了,你妹妹明年就要入学了吧?你说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妹妹又如何呢?」 岂有此理,她们不仅是针对我,还打算把妹妹当作目标。 我可爱的妹妹,我比任何人都钟爱的妹妹,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所以,我决定要让他出场了。 ———————————————————————————————————————————————— 110225的文件就写到这里。 我还以为在下个号码会有后续发展,便打开了110226的文件。 ———————————————————————————————————————————————— 我讨厌的东西有四样。 第一个是软弱,弱者把自己的软弱当盾牌来博取同情。 第二个是强悍,强者利用自己的强悍而伤害了周围的人们。 第三个是迟钝,迟钝的人时常造成他人痛苦。 第四个是敏锐.了解太多的人会触及他人隐私。 ………… ———————————————————————————————————————————————— 「同样的文章啊。」 我将其他的文件档案打开来看看。 不管哪个档案内容都一样,而且全部都只写到二月三日。 为什么要将同样的档案存成那么多份呢?而且全都是没写完的文件。 这么一来我就不知道将档案名称用数字排列的意义了。如果这个小说的内容是从二月开始,那么『110225』就代表『二〇一一年二月二十五日』的意思,是用来表示年月日了。不过原稿的日期是从一月开始,代表档案名称表示的并不是年月日。 隔天的午休,我把原稿列印出来,在社团教室里反覆阅读着。 恋深坐在社团教室的沙发上,吃着我买来的生菜三明治。为她准备食物已经变成我的职责了,要是不这么做,恋深可是会饿死的。 「那就是黑川带来的原稿?」 恋深坐在沙发上将身子向前倾,探头看着我正在阅读的原稿。 「是啊,我也打算帮忙他找出原稿。」 「哼,连报酬都没有,真是辛苦你了。」 「恋深还是没打算帮忙吗?」 「没有,这对我来说一点利益也没有,我有兴趣的只有杀人事件、凶恶犯罪以及『完全犯罪』而已。」 她干脆地回绝了。 「更何况我搞不懂理人为什么要帮忙,你并没有半点帮助黑川的理由吧?」 「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很困扰啊。」 恋深不解地望着我。 「理人果然是个伪善者呢。」 「帮助有困扰的人哪里伪善了?」 「因为你根本体会不出他人的苦处和痛楚。」 我停下了翻着原稿的手。 「世界上虽然有一部分的人认为同情和怜惘不是好事,但那却是非常重要的情感。无论是怜悯还是同情,都是因为理解他人的痛苦和哀伤后才会涌现的感情。人为了减轻他人的痛苦和哀伤,而去帮助 他人的行为才叫作善。不是出自于此的善行,要不就是想对旁人展现出自己是个好人,要不就是自我满足罢了,只是单纯的伪善。」 恋深说的一句一句都刺痛了我的心。 「但理人无法理解他人的哀伤与痛苦。自导自演绑架事件的时候也是一样,你对被绑架的女孩遭受杀害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那并非发自内心的善行。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伪善而已。」 「什么时候恋深也开始当起心理谘询师了?不要随意触及我的内心……」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当理人专门的心理谘询师唷。」 「我强烈拒绝。」 接受这种女人的心理治疗,精神力只会日渐削减,不出三天我的hp就会见底了。 「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办?确实我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与哀伤,老实说对于黑川学长的困扰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看着推理小说中犯人诉说着自己犯下犯行理由的场景一样,我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毫无同情与怜悯之意。我也知道这和恋深所说的善行不同,只是单纯的伪善。但即使如此,我也要帮他。」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 恋深不解地耸了耸肩。 确实我也知道,自己无法理解他人心中的感受。但我却选择隐藏了这个本性假装是个普通人,假装理解他人的感受,那是因为—— 「即使是演技,只要不断地不断地重复下去,说不定有一天就会成真。」 现在的我只是扮演着能够理解他人的痛苦与哀伤,其实完全无法体会。不过即使是演技,经过不断重复之后说不定真的能得到改变。 就像使用游泳圈来游泳,称不上是会游泳,但是在使用游泳圈来游泳时,能够好好地体会游泳的感觉加以练习的话,总有一天能学得会游泳。 同样的,当有一天我的演技不再是只是演技时,或许就真的能够体会他人的心情了。 「那种生存方式太没效率了,我教你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样的方法……」 「只要接受『自己无法理解他人的感受』就好了。」 她说迁句话时的冷峻眼神,让我的背脊一瞬间整个都发凉了。 「无法和他人的哀伤与痛苦取得共感是理人的个性,并不是件坏事。就像人天生就有分运动神经好与运动神经不好的人,身高高的和身高矮的人,道理是一样的。即使有人不喜欢理人的个性也不用在意,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会认同、接受你的一切。只要在我身边,你就能保持原来的样子,完全不需要感到苦恼。」 真是如同蜂蜜般甜美的话语。 不过,她错了。 恋深完全搞错了。 「我并不是讨厌自己的本性被别人知道后,会被说闲话,会被觉得恶心而遭到排斥。」 「不然为什么要否定自己的个性?」 「我想变『普通』。」 和别人怎么想毫无关系,我只是不想成为无法理解他人的怪人,而想成为一个对普通的事情会有普通反应的正常人罢了。 「这么一来话题就变成了『普通到底是什么』,不过再讨论下去就离题了,还是就此打住吧。你真是个大笨蛋耶,明明有简单的方法却不愿意选择。」 恋深再次低下头把视线移回书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重复这样的伪善直到满意为止吧。不过如果打算放弃成为『普通』的话,我随时都会接纳你的。」 「好啊,我会这么做的。」 恋深似乎对这话题失去了兴趣,不再说下去了。 此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我留下恋深离开了社团教室。 放学后,我前往社团教室的途中,听到了平常没有使用的资料室传出了声音。 「等等,你想做什么!变态!」 「你不需要这么害怕吧?」 发生什么事了!? 该不会有人在大白天的学校做那种事……真是太扯了!这一定要亲眼看看,确认是否在进行不正当的异性交际! 我在小心不发出声音的状态下悄悄地将门打开了一公分。来吧,屋内的两位,不用顾虑我,继续你们的好事吧!我会在这里好好地审视你们的一举一动。 「杵岛!我对你——」 「我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黑川学长!」 在房间内起争执的,是裕稀和黑川学长。 ……我可没有偷看熟人好事的嗜好,而且裕稀好像感到十分厌恶的样子。 黑川学长抓着裕稀的双手,将她的身体押到墙边。 「呜……」 裕稀无法反抗男生的力气,眼角泛出了点泪光。 我能感到学长的双眼因兴奋而充血,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就老实点吧,杵岛……」 他单手抓住了裕稀双手手腕,用另一只手朝她的胸口—— 「你在做什么?黑川学长。」 我打开门冲了进去。 「——八之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在走廊走着,听到了争执的声音就进来看看。不过在校内做这种事不好吧!啊、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在校外做就没问题了。」 黑川学长咂嘴一声,放开了裕稀转身离去。 「裕稀,别忘记要刊载在会志上原稿的截止日期啊。」 「知道了。」 裕稀瞪着离开教室的黑川学长回答道。 接着就这样将视线转向我。 「学长,你该不会都看到了吧?」 「没有啦,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刚好经过走廊——」 「真的吗?」 「真、真的啦。绝对不是其实可以更早一点制止黑川学长,只是为了想再多看一下,才故意忍着不进来,真的不是那样。」 「学长真是个变态。」 裕稀用像是在看厨余的眼光斜眼瞧着我。 被学妹给蔑视了…… 不过,裕稀马上就害羞得满脸通红。 「真是的,如果学长想看,人家随时都能让你看啊……既然如此,学长要不要和人家继续刚刚的事?学长的话,人家怎么样都无所谓唷。」 「裕稀自己要求我就冷掉了。」 「咦咦咦咦!?为什么!?」 「这种事情境可是很重要的。」 「呜哇,竟然正经八百地说那种话,这么认真的学长,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不要小看『在学校中强迫不愿意的女孩子』这个情境的力量。」 「学长真的是个大变态……」 被学妹更加地蔑视了。 「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 「学长竟然还一副自得意满。」 裕稀无法理解地叹了口气。 「不过没想到裕稀竟然会被黑川学长追求,意外地很受欢迎啊。」 「人家已经拒绝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真的很纠缠不清。况且我觉得这跟受欢迎有点不一样……」 「不过他不是告白了,希望你和他交往吗?」 「说是这么说,不过黑川学长的状况有点不太一样,那个人喜欢的是找姊姊。」 「原来如此……」 我稍微有点了解状况了。 「我和姊姊因为是姊妹,所以外表看起来很像。黑川学长只是把人家当作姊姊的替代品才追求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人家。」 基于这种理由被追求,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唉……实在令人忧郁,今天就不去推研了。话说回来,为什么学长会知 道黑川学长的名字呢?」 「喔,因为那个人昨天来过犯研的社团教室……」 我说明了黑川学长来委托我们『找出原稿后半部』,裕稀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可是人家没有看过那份原稿耶。」 奇怪了。 黑川学长确实说过,推研全体社员都找过原稿的后半部,但都没有找到』,那么身为推研社员的裕稀,应该看过他带来的那份原稿才对。 「等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裕稀遭到其他社员孤立了。」 其实裕稀在推研中遭受欺凌,不但被同学无视,还被学长硬塞工作……不过即使如此,裕稀仍然抱持着某天幸福一定会降临的美梦,加油,裕稀!你艰苦的人生现在才刚要开始呢——完。让我们期待杵岛裕稀老师下次的新作品。 「学长是不是在想像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不,我了解,我了解的,裕稀。即使你隐忍在心中我也了解的。」 「学长不要哭好吗!话说在前头,人家可没有被欺负,也没有被大家孤立。不如说人家在社团内算是朋友很多很有人气的那类。」 「怎、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那么动摇啦!?人家很有人气有那么令人感到意外吗!?」 看来再继续闹下去的话,她或许真的会生气,这时还是拿捏一下方寸吧。 裕稀生气的说道「真是的!」,把原稿还给我。 「总之,黑川学长对我们说了谎,虽然还不知道理由是为什么。」 这么想应该比较妥当。 至于为什么要说谎呢?——这点就完全摸不清黑川学长的意图。 「还有另一个奇怪的地方。至少今年推研的社员没有人转学,不过去年的话就不清楚了……」 去年裕稀还没有入学,所以不清楚那个时候的事。 「不知道那份原稿是谁写的吗?要是知道名字的话,找起来也比较容易吧。」 「啊,这个倒没问。」 原稿中并没有注明作者的名字,晚点再找黑川学长问问吧。 「不过,既然黑川学长并没有问过推研的社员……说不定只要向其他的社员问问看,就能轻松找到原稿的档案吧。」 我虽然没有加入推研或是文艺社之类的社团,但也听说过他们会把自己写的小说拿出来互相交流。那么一来,这个小说的作者说不定也曾把原稿的档案拿给其他社员看过。 不过会把自己写的小说拿给其他人看,这些人到底有多严重的被虐倾向啊,说不定还有暴露癖呢。 「裕稀有没有突然想把衣服脱掉的想法过?」 「什么?」 「有没有遭受欺负时,感到『不甘心!但是好爽喔!』的时候过?」 「学长在说什么啊!?」 「因为裕稀是推研的社员,说不定有暴露癖和被虐性癖……」 「顺着刚刚的话题下来,为什么会讲到这个方面,人家真的完全无法理解……学长的脑袋没有问题吧?」 「别在意,这个话题就别谈了,我们去问问推研的社员吧。」 「好好好……」 裕稀也不愿意再深入吐槽下去,而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么要不要到我们的社团教室来呢?」 我思考了一下裕稀的提案,还是不要好了。 「黑川学长有事瞒着我们,暂时不要和他碰头好了。我们不去社团教室,直接一个一个向其他人问话好了。」 「我知道了,没问题。」 ◎推研社员一年级·鹿岛义弘的证言 「不知道,我没有看过那种原稿。」 ◎推研社员二年级·小岛阳子的证言 「喔……这虽然称不上小说,但内容挺有意思的。不过,这份原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去年转校的学生?我不记得有那种人耶。」 ◎推研社员二年级·铃木美树的证言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份原稿。不过,好像又曾经在哪里看过……啊啊,想不起来,明明只差一点就要想起来了。」 ◎推研社员三年级·田村圭一的证言 「我没有看过这份原稿。我要准备考试忙得很,晚点再和我说吧。」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是啊……」 我和裕稀一起跑遍了校园,让推研的社员看了黑川学长的原稿,却没有人看过这份原稿。 这时,走廊上一个高挑的老师走在我们的前方。 「啊!是片桐老师,我们也向他问看看吧。」 「这么说来,片桐好像是推研的顾问吧?不过让物理老师担任顾问,还有体育科的社员,推研还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的集团呢。」 「听学长一说还真是这样呢……那该怎么办?要问问片桐老师吗?」 「现在还不要好了。把老师都卷进来的话,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大。要是之后真的探听不出其他的情报再问片桐好了,当作最后的手段。」 「了解!那么,接下来是……三年级的市原学姐。不过她给人有种冰山美人的感觉,我不擅长应付她呢——」 「我想那是因为裕稀的个性太吵了,让人觉得很烦吧,你们就像油与水一样向性不合。」 「真过分!学长知道吗,最近这种个性被称做『烦得可爱』,意思是『虽然很烦但是很可爱』,人家可是个烦得可爱的角色唷。」 裕稀的确是很烦人没错……但可爱吗? 在谈话的期间,我们走到了市原真铃学姐所在的三年d班教室。 不过,到目前为止问了那么多人都没有结果,这次的希望也不大吧。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人看过这份原稿。 「我知道这份原稿唷。」 市原学姐浏览过原稿后,如此回答道。 「真的吗?」 我兴奋地追问着。 「不,或许算是不知道吧。」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市原学姐调了调眠镜的位置,仔细看着原稿。她虽是个拥有模特儿体型的美人,但是细长锐利的眼神,给人一种冷酷的印象。 「正确来说,我没看过这份原稿,不过我知道作者是谁。」 「什么呀,只知道作者啊……」 裕稀明显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哎呀,杵岛学妹没有兴趣吗?我还以为这是个有点有趣的情报呢。」 「作者是谁只要问黑川学长就好了——」 「不,请你告诉我。」 我打断了裕稀的话。黑川学长对我们说了谎,现在不能相信他。 市原学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露出了微笑。 「这个小说的作者是『杏子四季』。」 「……杏子四季?」 身为推研社员的裕稀歪着头。 市原学姐快速地翻着印有原稿的那叠纸,点了点头。 「不会错的,这的确是杏子四季的文体。写小说的人都会有自己写文章的方法和癖好,称为——『文体』,就如同插画家每个人都拥有各自的画风一样。所以只要阅读了文章,就能从文体推测出作者是谁。我虽然没有写小说的才能,但对于文体的监定可是很在行的。」 就像笔迹监定和指纹监定一样吧。 「杏子四季是笔名吧?本名是什么呢?」 对于我的追问,市原学姐摇了摇头。 「本名我就不知道了。杏子四季是推研的幽灵社员,从来没有出现在社团教室过。不过在制作会志时,会将原稿的档案送到推研来,所以去年制作的 会志中,全部都有刊载杏子四季的小说。」 「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吗?」 「应该没有,有一个时期杏子四季的真实身分在社团内也成为热门话题,为此展开了推理大战。有的说法是推研社员的隐藏笔名,也有的说法是推研的毕业学长姐,还有的说法是和社团毫无关系的社外学生……结果到最后仍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分。」 即使知道了笔名,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根据市原学姐的说法,连黑川学长也不知道这份原稿的作者——杏子四季到底是谁,所以无法取得联络,才去找恋深帮忙的吧。 我望向身旁,发现裕稀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抱歉,我想起有点事情,要先回去了。」 话一说完,裕稀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那家伙是怎么了? 向市原学姐问完话之后,我回到了犯研的社团教室。 「啊——理人,你回来啦。要先吃饭?还是洗澡?或是享·用·我?」 「这里又不是我家,而且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就别说那些啦。」 恋深还是横躺在她的老位置——沙发上。虽然刚刚说了那样的台词,但完全感觉不出她有一厘米想做的意思。连被父母强迫参加演戏,嘴上喊着不要不要的幼稚园小朋友都比她还投入。 「今天好慢喔,身为社员还迟到实在是太怠慢了。」 「我又不是社员,况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社团有规定来的时间。」 我把杏子四季的原稿叠好放在桌上。 「我去调查了黑川学长的委托。」 「你还在搞那个啊。」 恋深保持着躺着的姿势,朝我看来。 目前为止得知的只有作者的笔名而已,接下来该怎么样才能找出原稿的后半部,完全没有头绪。 恋深将正在阅读的文库书籍阖上,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解决了吗?原稿的后半部找到了吗?」 「不,还没有,只知道了作者的笔名而已。」 「是谁?」 「杏子四季。」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恋深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咦?这是怎么回事……?哼……好像挺有趣的嘛。」 恋深的眼中闪烁着充满兴趣的光辉。 「什么啊,你认识杏子四季吗?」 「不,我没有见过,要说认不认识的话,应该算是不认识。不过我很感兴趣,而且——」 恋深的嘴角浮现着愉悦的笑容说道—— 「这件事情,和理人并非毫无关系。」 ……咦? 「事情变得有趣了,没想到这么的错综复杂。既然如此,必需尽快把原稿找出来不可。」 恋深喜形于色地开始阅读桌上的原稿。 给我等一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兴致勃勃,但至少说明一下刚刚那别有意义的发言吧!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跟我有关系!?」 恋深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一脸像是在说『你还不懂吗?』的表情。 「你还不懂吗?」 竟然还真的说出来了。 「我不懂,所以说明一下嘛。」 「嗯~~……想要我告诉你吗?」 恋深戏谑地对我眉来眼去。 「……告诉我吧。」 「说说你爱人家!」 「你是世纪末杀人拳法的拳法家吗!?」 「啊…太麻烦了,明天一起说明吧。在那之前理人就先自己推理看看吧。」 恋深把杏子四季的原稿和刚刚看到一半的书收进书包,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么我还有点事要调查,就先回去了。」 然后就快步走出了社团教室。 ……那家伙,把我的原稿顺手a走了。 「要我自己推理看看啊……」 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真教人不甘心,既然如此,我就自己推理看看吧。确实我没有恋深聪明,不过推理能力还是有的。况且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事都可以靠努力来克服,我一直这么深信着。就像『龟兔赛跑』这个童话一样,我就靠着自己的力量来推理出恋深话中的涵义和原稿后半部的所在之处吧。只要今天一整天不睡拚命思考,一定能推理的出来! 「我推理不出来。」 隔天放学后,我在社团教室对恋深投降了。虽然昨天绞尽脑汁想了一整晚,但不仅想不出恋深话中的涵义,也完全想不到找出原稿后半部的方法。 看来我和恋深之间的差距,并不在那靠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就能克服的东西之中。 更何况若是如同恋深之前所说,如果她真的拥有不靠推理就能知道真相的超能力——在那种能力面前努力根本毫无意义。 不过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超自然的能力。 「好啊,反正推理能力并不是理人的职责。」 「那么我的职责是什么?」 应该是担任她的助手吧,如同提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就不能不提到擅长使枪枝和拥有丰富医学知识的华生。 「理人的职责是……对了,是这个。」 恋深指着放在桌上的剪刀。 「设施,背景的一部分。」 「连人类都算不上吗!?」 比叫我男学生a或背景人物1还过分。 恋深毫不在意我的抱怨声,从书包中取出了杏子四季的原稿。 这个时候,社团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恋深学姐,我带来了唷。不过这台电脑可不适合搬来搬去啊;……」 进到社团教室来的是裕稀,她用双手抱着一台十七寸的大型笔记型电脑。 「谢谢你,裕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我把姊姊的电脑带来。」 「不用着急,我现在开始说明。」 恋深从裕稀手上接过笔记型电脑,和杏子四季的原稿一起放到了桌上。 「那么现在我要开始解决黑川学长的委托了。」 对于恋深说的话,裕稀不禁「咦?」了一声,看样子恋深也没和她提过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事。 「恋深学姐,你不是已经拒绝了黑川学长的委托吗?」 「我改变心意了,不过我也不打算装模作样弄得像推理小说的解决篇一样,简单的说,真相五分钟就能讲完了。」 这个『五分钟就能讲完了』的简单真相,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想不出来,真令人消沉。 恋深像是对学生讲解的老师一样,竖起了食指开始说明。 「关于黑川带来的原稿,追根究柢来说问题就是『这份原稿的作者是谁』,只要知道了作者是谁,就有办法联络得上。黑川虽然说过无法联系上作者,但这并不符合逻辑。他只要向老师找个理由,像是说『为了在会志上刊载原稿所以想知道联络方法』,至少就能问出搬家之后的电话号码。」 的确如此,再怎么说比起委托恋深这个局外人,还不如直接去问老师来得确实。 不过之所以拿不到原稿的后半部,是因为小说的作者是谜之社员『杏子四季』。 「况且我从一开始,就确信黑川知道杏子四季的真实身分。」 「咦?」 他知道杏子四季是谁?那么就如同恋深刚刚所说,直接连络本人拿原稿不就可以了吗? 「黑川虽然知道杏子四季的真实身分,但是却无法拿到原稿,所以才来委托 我。杏子四季是个即使知道真实身分也无法接触的人。」 「所以他到底是谁?」 恋深看着原稿,说出了那个名字。 「杏子四季的真实身分,是杵岛静稀。」 裕稀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杵岛静稀是裕稀的姊姊,也是在半年前死去的青瑛学园高中部女学生。她从住宅区周边的公寓上跳了下来,而我偶然地近距离目击到她摔落的瞬间。 杵岛静稀的死被认定为自杀,理由是她的鞋子整齐地放在屋顶上,事件发生时并没有人目击到奇怪的人物,被害者身上也没有争执的痕迹,而且根据校内学生的证言,得知了她正遭受着霸凌。只不过由于没有发现遗书,所以学校内也流传着这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说法。 「谜底说穿了也没什么,杵岛静稀就是杏子四季的理由只是简单的文字游戏。将杵岛静稀的罗马拼音kishimashizuk之中重复的h、k、i、s四个字母拿掉一半,重新排列之后就是amzushiki。由于m和n的发音相似,就产生出了anzushiki——杏子四季这个名字了。」 只花了数十秒就揭穿了杏子四季的真实身分,恋深继续说道。 「不过由于作者是杵岛静稀,没办法从她手中拿到原稿的后半部,所以黑川才希望我能想办法找出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名为『从死者手中取得原稿』。」 恋深打开了裕稀带来的笔记型电脑。 「杵岛静稀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她就是杏子四季,代表她的原稿都是在家中完成,所以我才拜托裕稀将她姊姊使用的电脑带过来。」 「或许电脑里还留有原稿的档案吗?」 「不,我想没那么简单。」 恋深搜寻了整台电脑,没有发现类似的文件档案。 「黑川带来的原稿文件档案从110225开始,有好几个号码连续但内容几乎相同的档案对吧。」 从黑川学长拿来的usb随身碟当中,的确有着好几个名称不同但内容完全一样的文件档案。 「那是因为她把校正和修改后只有些许差异的档案全都保留下来的缘故。从二月二十五号的原稿档案开始,每一天都刻意另存一个新档案,那是为了修正了文章后,如果想要还原到之前的状态时,还能够恢复成原本的原稿。不过在使用电脑存档时,一般都是选择把原始档案覆盖过去,很少人会另外存成那么多个档案,会这么做的人性格想必非常拘谨。她那么一丝不苟,在死之前肯定将档案全都消除了。」 「要是没有存在电脑里的话,不就还是找不到原稿的后半部了吗?」 对于我提出的问题,恋深果断地否定了。 「这也不见得,我们就来推测一下杏子四季的心理的想法吧。她的性格拘谨,会将些许差距的原稿存成好几个不同档案。不,与其说她个性拘谨,不如说是有迫症。」 「强迫症……那是什么?」 听都没听过的名词。 「有些人会因为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的小事感到不安,重复着无意义的举动。比如说觉得身体弄脏了而一直重复地冲澡,外出的时候要确认好几次瓦斯和窗户有没有上锁之类。杵岛静稀有保存强迫症——这种性格的人即使是没有用的东西,还是会担心说不定有一天会用到而保存起来。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只将档弃存在电脑中是无法放心的,会担心若是不小心档案消失了该怎么办。所以我们可以判断,她除了电脑之外还把档案保存在其他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比如说,像是邮件伺服器中。」 恋深n的连结线接到杵岛静稀的电脑上,打开了网页浏览器的履历。履历中显示了杵岛静稀曾频繁地登录某个大型免费邮件网站。 连结那个网站后,发现不需要输入密码,就能直接登录进邮件伺服器。 「最近的浏览器为了方便,会帮人记下密码来自动登录,因此其他人也能够轻易登录。真是的,设置密码本来是为了防止他人登录,结果反而本末倒置了。」 浏览器显示的邮件一览中,收到了好几封名为『二十四日的原稿』『二十五日的原稿』『二十六日的原稿』……的邮件。 「她每一天都将当日写好的原稿寄到自己的邮件信箱,保存在伺服器中。所以就算电脑里的档案被删除了,或许在邮件中的档案还保留着。」 如同恋深所言,收到的新邮件当中,夹带着usb随身碟中缺少的『110303』之后的文件档案。 将最新一封信里的文件下载开启后,里面写着的是之前找不到的后半部原稿。 「——这样就找出原稿了。」 就这么简单,恋深找到了原稿。然后她把下载下来的原稿档案,拷贝到了usb随身碟中。 「那么裕稀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档案呢?要交给黑川吗?」 恋深看向裕稀。裕稀垂着头不发一语,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还是不要好了。」 我代替裕稀回答道。 「裕稀也不希望自己姊姊的死重新被人挖掘吧。虽然对黑川学长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觉得就当作没有找到原稿比较好。」 虽然不知道黑川学长是因为什么缘故要找原稿,但我觉得这个判断并没有错。挖掘已死之人的过去,不是什么好事。 「理人果然是伪善者呢,明明完全无法理解裕稀的哀伤。」 「你别多嘴。」 我用低沉到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声音,打断了恋深的话。 恋深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瞄向裕稀。 「裕稀怎么想呢?不想把这份原稿交给黑川吗?」 裕稀没有说话,但微微地点了点头。 「……嗯。我不希望……让毫无关系的黑川学长探究姊姊的过去……」 「了解,把原稿交给他那种小人物也是浪费,就先放在我这边吧。」 「等一下,为什么放在你那边?那份原稿是属于裕稀的吧。裕稀,交给恋深可以吗?」 虽然恋深用摆出一副不要多嘴的表情瞪着我,不过这种时候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混过去。 「……反正即使我说不行,恋深学姐还是会拿去吧?」 「那还用说。」 恋深干脆地回答道。 「这么有趣的事件证据,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恋深这么说道,完全不在乎裕稀的感受。这家伙的性格真的扭曲得无药可救。 「没关系,这样也好。反正这份原稿是恋深学姐找到的,有一半的所有权是属于学姐。」 「ok——裕稀还真是通达事理啊。」 恋深就像是过年拿到红包的小孩子一样喜形于色。 裕稀苦笑着,家人的死又被人挖掘出来,一定很难受吧。即使如此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强颜欢笑。 「裕稀打算把原稿的档案怎么处理?保留起来吗?」 裕稀静静地摇了摇头。 「恋深学姐拷贝完后就删除掉吧。连伺服器中的也是,全部删掉吧。一回想起姊姊就让人心痛,我不想看。」 之后裕稀在推研还有活动便离开了社团教室。总是那么有精神的裕稀,离开的时候却脚步沉重,显得非常落寞。 留在社团教室中的恋深在笔记型电脑上阅读着杏子四季——也就是杵岛静稀的原稿。她看得非常聚精会神,所以现在并不是交谈的好时机。 我也随意找了附近的椅子坐下,胡思乱想着刚刚恋深找出原稿的手法。 她识破了杏子四季的身分就是杵岛静稀。要由杵岛 静稀=kishimashizukl推想出杏子四季=anzushiki只需要将字数减少后重新组合,并不是不可能。但反过来——能够由anzushiki推回kishimashizuki吗?藉由增加文字来回推本来的词语,有无限多种模式存在。要增加几个文字、又要增加什么文字——想由无限多种模式当中找出正确的答案,简直就像从沙漠中找出一粒沙子一样,不可能办得到。 还有找出原稿的手法也非常可疑。想要保存原稿不一定要靠邮件伺服器,也可以用usb随身碟、网路伺服器、网路空间等等非常多的选择,并没有任何直接联想到邮件伺服器的必然性。 不过有个解释能说明这种奇妙的推理方式,那便是恋深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再去穿凿附会来完成她的推理。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杏子四季=杵岛静稀,然后才以文字游戏的方武解释如何从杵岛静稀推理出杏子四季。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原稿保存在邮件伺服器中,所以才能够排除保存在其他地方的可能性,毫不犹豫的调查邮件伺服器。 在我眼前看着笔记型电脑画面的这名少女。 难到恋深真的拥有能在推理之前就看清真相的能力吗……? 不不不,冷静点,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超能力啊。 因为从黑川学长那里得到的文件档案中,写着关于某个少女遭受霸凌的故事,而传闻中杵岛静稀自杀的原因也是遭到霸凌,所以联想到原稿中的主角或许就是杵岛静稀,才因此靠着文字游戏推理出杏子四季。 从邮件伺服器里找出原稿也是如此,如果在邮件伺服器中没找到,一定还打算继续顺着usb随身碟、网路伺服器寻找下去,只不过一开始登录到邮件伺服器就找到了,才造就出那种看似不可思议的推理。 「看完了——!」 恋深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从电脑画面中抬起头,由于太过突然所以吓了我一跳。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不,比想像中还露骨。总之理人也看看吧。」 她高兴的像是买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笑容满面地把笔记型电脑的画面推向我这边。 「还是不要好了,我不想看。我可是亲眼目睹了杵岛静稀自杀的场面,要是看了原稿一定又会想起当时的画面,感到不舒服的。」 恋深满面的笑容僵住了。 「我递出的原稿你竟敢不看吗?」 「你是酒宴里的上司啊!?」 「我要你看你就看,你没忘记我是社长吧,也就是这个社团的最高权力者!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我说乌鸦是自的你就要复诵乌鸦是自的。」 「太蛮横了吧!」 「反正你就算看了原稿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你根本没有那种正面的感情。」 恋深嘴角带着微笑,用红色的双瞳凝视我。如果说刚刚的笑容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现在的就像是恶魔般愉悦的笑容。 「你无法体会他人的痛楚,也无法理解他人的苦处。刚刚裕稀意志消沉的时候,其实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对吧?杵岛静稀的自杀也是,无论有没有亲眼目睹,你的心连一厘米都不会动摇,所以就算看了原稿,你也丝毫不会感到半点不舒服。我已经知道你的本质了,那种演技一点意义也没有,不过理人好像认为总有一天那不会再是演技,所以打算一直演下去对吧?」 「吵死了,这样欺负我很好玩吗?」 「说的真难听,这才不是欺负,只是要你诚实地表现自我而已。只要你不再坚持,选择面对自己的个性的话,我会站在你那一边的。」 现在又如同圣母般温柔地诱惑我。 一下像是无邪的孩子,一下像是恶魔,一下又像是圣母……到底哪一面方是真正的让羽恋深呢? 我像是想逃离恋深的视线似的,开始阅读电脑画面上显示的文件。 文件的前半部,和之前看过的『110225』几乎一样,不过后面却接下去写着二月三号之后的内容。 ———————————————————————————————————————————————— 二月四日。 今天早上我去见了他。 无论我说什么话他都会听。他是我的士兵,我的棋子,我的魁儡。 要是没有他,这个计划就无法成立,为了可怜的我,他会毫不犹豫地用尽一切力量帮助我。 我将至今为止被她们殴打、被她们勒索、被她们威胁要将拍摄的裸体影片放到网路上的事情全部和他说了。 他的性格非常沉稳冷静,也因此有人认为他是个冷酷的人。 不过事实并不是那样。 在他如同寒冰般凛冽的冷静中,蕴含着无法压抑的热情,因此很容易做出超乎常人的举动,我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才拢络他。 他听了我受到的对待后非常激动,要不是我的制止,他已经把她们全部都杀掉了。 不过如果直接杀了她们的话,我和他都会变成罪人,所以必须拟订好计划。 正好现在镇上因失踪sns事件导致许多人行踪不明,伪装成失踪事件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他说了这个构想已久的计划。 既然决定好了就事不宜迟。那一天,我没有去学校上课。 放学后,他等到她们离开学校时上前搭话,然后带到没有人的地点虐杀掉。 接着就只剩下处理尸体,切碎后全部丢到海里去,全部他都打点好了。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做,无论要背负多少罪孽。 二月七日。 我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她们的消失并没有被认定遭到杀害,而是被当作失踪sns的事件之一,非常完美。 可是为了我,弄脏了他的双手。 为什么要让他杀人呢?确实只靠我自己没有能力杀了她们,所以才借助他的力量。 为了这么自私的理由,让他成为了罪人。 好痛苦,好难受。 不,没有必要后悔,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拢络他的。 二月十日。 我没想到罪恶感竟然会沉重到如此地步,不过他却依然神色自若,这也是当然的,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过我却利用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利用了他。 我才是最污秽的人…… 二月十五日。 我已经忍受不下去了。不仅无法忍受让他弄脏双手成为了罪人,也无法再忍受自己内心的丑恶。 我选择的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吗?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明明一定还有其他让大家都能获得幸福的方法…… 二月二十日。 我开始把至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现在的我已经无法面对他了,只感受到无尽的罪恶感。 二月二十六日。 事情已经纪录完了。 接着只剩下迎接死亡而已。 ———————————————————————————————————————————————— 「这是……」 杀人的告白。 杵岛静稀杀了人吗? 我们学校有很多人登录了失踪sns,因此从去年年底开始,有非常多的学生下落不明。 要是原稿里写的内容并非虚构,其中有些人就不是失踪,而是遭到杀害——被杵岛静稀的协力者给杀掉了。 「这下你懂了吗?杵岛静稀的自杀并不是因为被霸凌感到痛苦难熬,而是因为让某人动 手杀人后,无法忍受这份罪恶感,才选择了断自己的生命。」 「那么我们必须把这份原稿交给警方才行!」 「说的没错……」 恋深关掉了电脑,抽出了usb随身碟。 「顺道一提,原稿的档案只有存在这个记忆体当中,没有其他的备份了。」 「嗯?那又怎么样呢?」 恋深不怀好意地笑着。 「嘿!」 啪唧。 usb随身碟被折成了两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这么一来杵岛静稀的遗稿就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恋深得意地挺着胸。 「为什么你还那么得意啊!?」 那可是重要事件的线索耶! 等等,只要向裕稀借她的电脑,就能拿到原稿的档案… 「对了,我先和你说,再也无法从裕稀的电脑中取得档案了。」 「为什么!?」 「裕稀说过希望把档案删除掉对吧?如她所愿,我已经把邮件伺服器里的档案删除得一干二净了。」 「喂————!」 这下该怎么办?难道原稿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恋深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理人果然是伪善者啊。」 「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的确把这份原稿交给警方,在社会上来说才是正确的行为。不过若是能体会他人痛楚和苦处的正常人类,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又做出了错误的反应吗?这下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反应啊? 「裕稀曾说过『不希望把这份原稿交给毫无关系的黑川』,对她来说警方也是一样。她已经不想再探究姊姊的死了,所以别继续调查这份原稿,再也不过问这件事情,才是一个能体会他人感受的正常人会做出的举动。」 「是这样吗……?」 考虑到裕稀的心情,或许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果然我还是无法体会他人的心情。 无视于我的消沉,恋深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这么说道。 「那么我们就继续深入调查杵岛静稀的原稿吧。」 「给我等一下!你刚刚不是才说过别继续调查这份原稿,再也不过问这件事了吗?」 「我是说过。」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恋深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成绩不好的孩子一样。 咦?我做错了吗?我应该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吧? 「那是正常人的举动吧,我又没有理由要那么做。」 啊,原来如此。 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但恋深却是个相当奇怪的家伙。不但偏爱杀人与犯罪,拥有超越常人的智商,还会突然拿刀子砍人——本来就不该奢望她正常,就像不该期待蝌蚪能跑完全程马拉松一样。 恋深歪着嘴笑道。 「总之我们去把这份原稿中描写的『他』——杵岛静稀的协力者给抓出来吧。」 ◎  ◎  ◎ 黑暗的房间中传来了吸允的声音,他贪婪地将嘴与少女的双唇密合。 鼻尖都能感受到少女的声音与急促的喘息,紧贴着她既柔软又有弹性的肌肤,享受着身体逐渐融化的感觉,只有这份感觉能让他获得救赎。 一般来说都会进展到更深入的行为,不过无意间瞄到视角边缘的时钟,已经该做『功课』的时间了。 他离开了她的身躯,换好衣服独自走了出去,她也十分了解这份『功课』,即使一个人留下也不打紧。由于他和家人的感情不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所以她要在这个家中待到什么时候都不成问题。 他走到车站附近从口袋拿出钱包时,一张相片掉了出来,上面拍的是他和杵岛静稀。虽然是学园祭时和不少班上同学一起拍的,但相片中静稀强颜欢笑的憔悴表情让他心痛不已。 到底要保存这张相片到什么时候呢?他对自己的举动也感到不解,为何带着如此哀伤笑容的相片,根本没有留着的必要。 电车约搭乘半小时,他从一个与早良町有段距离的冷清车站下了车。 在没有路灯的暗道上,他藉着星星和月亮的光芒,走到了山脚下的废弃工厂。 废弃工厂里面非常昏暗,他等到眼睛适应后才往里面前进。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带上了在百货公司买的头套。 走在布满灰尘与到处剥落的亚麻材质地板上,感觉真是不舒服。天花板也破了洞,铁制的梁柱都生锈了,从墙壁上破裂的采光窗户中,吹进了温暖的夜风。 工厂深处的铁柱附近,倒着一个被脚镖铐着的少女。她的肌肤因为砂土和污垢而发黑,曾经自豪的长发也因为皮脂分泌和脏污而受损。 他把盘子放到少女的面前,在里面放人了块状营养调整食品。然后倒在地上的少女爬起了身,抓起营养食品块大口地吞着。 这种状况没办法一直持续下去。 已经快到极限了。 这时调到静音模式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收到邮件的通知。 他打开了邮件匣,里面显示的无数信件中,寄件者的名字只有一个。 杵岛静稀。 新收到的邮件也是静稀寄来的。 ——今天的功课结束了吗? 结束了,但已经到极限了。他回了这样的邮件。 然后再次收到了静稀的邮件。 ——这样啊,那差不多该处分掉她了。 他阖上手机。 真让人感到焦虑。 因为死过一次,她才终于得到解放,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攻击她。 所以必须排除掉所有的危险。 静稀的原稿被找到了。要不是被那个女的找到,真的以为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她留下的痕迹了,不过果然还保留着,好在有让那个女的去找。 这么一来,必须先处理掉那份原稿。 三章 痛苦的价值 那天我一如往常地去上课,吃过午餐,和朋友们聊天,然后事情就发生在回家的路上。 在距离家门只剩一百多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个东西从头上掉了下来。 好险好险,要是再往右走一公尺的话,就要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那个东西是从我每天回家时会穿过的公寓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的是个人类。 由于身体几乎没有保留住原样,所以分不清是男还是女,不过从服装上勉强能判断出是个女性。 我使用了父母为了联络要我带的手机,打电话叫了警察和救护车。 「有人从公寓上掉下来了,应该是个女性。地点是oo的o丁目0号。」 我言简意赅地冷静传达了现场状况,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之后我被赶来的警方做了长时间的事件调查,到了很晚才回到家,隔天仍然照常去了学校。 高中生的情报网可不容小觑,坠楼身亡的新闻一天就传递了学校。我也遭到班上同学各式各样的质问。 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像是尸体的状态、死者的表情、骨头粉碎和肌肉溃烂的声音、内脏的颜色和破裂的人体散发出的味道等等。 对于所有的质问,我都详细地回答了。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质问我的同学们,全都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是我疏忽了。 那个时候我该采取的正确举动,应该是要装出害怕到脸色铁青不知所云,动摇不已无法好好地说明才对。 因为这才是普通人的反应。 亲眼目睹了坠楼身亡的尸体,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我的演技还是太差劲了。 ◎  ◎  ◎ 放学后我朝着犯研的社团教室走去,从敞开的房门中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我探头进社团教室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发现黑川学长带着充满怒气的表情,逼近坐在沙发上的恋深。 「这是怎么回事?让羽,你不是找到了剩下的原稿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川学长不但是体育科,体格也很好,给人相当强烈的压迫感。不过面对他的视线,恋深似乎完全不在意,飘逸地回答道。 「我本来就没有义务告诉你吧。我又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个人的因素才去寻找原稿,所以要把找到的原稿如何处置是我的自由。」 黑川学长的眉毛激动地抽蓄着。 看来他相当愤怒,不过恋深也不需要故意用那种挑衅的方式说话吧。 「呋!没和我说这件事就算了,总之你找到原稿了对吧,把后半部分交给我!」 「哎呀,抱歉抱歉,我删掉罗。」 「什么意思?」 「我已经把找到的原稿,从这个世界上完全删除掉,再也没有办法得到了。」 「……为什么要删除掉!?」 「盖亚的耳语嘱咐我删除的。」 「你这混帐……!」 黑川学长伸手朝恋深抓去。 呜哇、我还是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看到会说『你这混帐』的人。 不过现在可不是对这种奇怪的地方佩服的时候了,快制止他啊! 「住手!」 我冲进社团教室,抓住了黑川学长的手。 「唔……你叫八之岳吧?把手放开!」 「我一放手,黑川学长就会使用暴力吧?所以我可不能放。」 「我叫你放开!」 黑川学长用力想甩开我的手,不过想挣脱可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放弃了,黑川学长的手不再施力,取而代之的是用膝盖踢向我的腹部。 「呜哇!?」 一下子就来个毫不留情的膝击,他是泰拳选手吗? 「不要妨碍我。你不可能真的删除掉吧?让豹,你不要再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了,赶快把原稿给我——」 「在校内可不能使用暴力呀……学长……」 我还没有脆弱到一击就被打倒,双手仍然紧抓着黑川学长不放。 「你再不适可而止,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他的语气清楚地将怒气传达了出来。 这下子有点不太妙……我本来就没有挺身帮助恋深的义务,这个时候还是说声对不起,学长要烹要煮悉听尊便,然后闪边去比较明智。 「放开理人学长!」 这个时候室内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发现裕稀和片桐站在门边。 黑川学长火大地啧了一声,转过身推开裕稀和片桐离开了社团教室。 「喂!等等,黑川!抱歉,我们的社员给你们添麻烦了。」 片桐道了个歉后,便去追黑川了。 「你没事吧?学长。」 裕稀则留了下来,担心地看着我的脸。 「嗯,我没事……虽然很痛,不过还好是他用的是刀背。」 「膝击哪有分什么刀背的。」 裕稀瞪着我说道,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的确没什么大不了。 比起这个——我一定要和恋深抱怨一下。 「恋深,你不需要故意挑衅让人生气吧,要是我没有赶到,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打耶。」 「哎呀,因果关系反了唷。」 恋深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一脸没趣地说道。 「我正是因为知道你来了才会去挑衅黑川,要是你不在,我就会随便想个办法蒙混过去请他离开。」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一定会保护我对吧?谁叫你是个超级伪善者。」 确实如恋深所言,正常的状态下我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不过要是我突然改变心意,为了自身的安危逃走的话怎么办?还是就因为我是个伪善者,所以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唔、从刚刚开始你们两个就只顾着和对方说话……不要把人家丢在一旁啦——」 我往旁看去,裕稀不高兴地鼓起了睑颊。 「别这样,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黑川学长的脾气还真不好呢。」 我虽然觉得他有点神经质,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之前我说过黑川学长喜欢我姊姊吧?那个人只要一提到姊姊,整个人都变了,自杀事件的时候也是,还对着调查的警方大小声呢。」 「我该不会和相当危险的家伙打了一架吧……?」 「是啊!不过没想到学长竟然能制止黑川学长,让人家吓了一跳!那个人除了推研之外,还是空手道社的社员呢。」 而且他还是体育科的学生,恐怕是空手道社的王牌,说不定还拥有段位。 「哈哈哈……吓死我了。」 要是裕稀没有前来阻止的话,或许我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制止黑川学长,所以就把片桐老师一起带来了。不过看这个情况,说不定黑川学长还会再来索取姊姊的原稿……我去把事情解释清楚,看能不能请他放弃姊姊的原稿。」 「嗯……」 我目送着裕稀离开社团教室。 那家伙不要紧吧? 「好,那么我们也开始行动吧。」 恋深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她昨天看了杵岛静稀的原稿,说要把那名共犯『他』给找出来。 昨天虽然说要搜集情报就直接回家去了,不过不借助警方的力量真的有办法找出杀人事件的犯人吗?更何况就目前来说,社会大众还不知道发生了这起案件——简直就是完全犯罪。 「你看看这个。」 恋深在电脑的画面上,打开了类似名单的东西。 二〇一一年二月·五人。 二〇一一年三月·三人。 二〇一一年四月·〇人。 二〇一一年五月·一人。 二〇一一年六月·二人。 二〇一一年七月·一人。 二〇一一年八月·一人。 二〇一一年九月·一人。 …… 「这是什么?」 「这是早良町和邻近区域自sns面临关站前整理出来的失踪人数。sns在三月关站,从那个月之后虽然失踪者的人数有减少的趋势,但仍然持续有人失踪。」 「有谣言说现在还是有像失踪sns类似的讨论区存在,会不会是原来的失踪sns的参加者呢?」 「那只是单纯的谣言罢了,失踪sns关站后,并没有取代它的讨论区出现。」 「为什么你能如此断言呢?」 「因为我也有加入失踪sns。」 「真的吗!?」 「嗯,因为我稍微有点兴趣。总之如果失踪sns的登录者有打算转移到其他地方去的话,我应该也会收到情报吧?不过我可没收到有类似的sns建立的消息。」 这么说来,该sns确实在今年的三月彻底消灭了。 「不过,sns关站后仍然还有下落不明的人出现。这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因为『他』还在持续地杀人。」 「这么说,五月之后的失踪者难道……」 「他们不是失踪,而是被杀掉了。所以就让我们看看五月之后的失踪者,他们的详细资料吧。」 恋深敲打着电脑的键盘,在表格旁边打上了日期。 二〇一一年五月·一人。四日(假日)。 二〇一一年六月·二人。十一日(星期六)/二十六日(星期日)。 二〇一一年七月·一人。十六日(星期六) 「这些日期是?」 「这是被害者的失踪日期。看了这个,你有注意到些什么吗?」 「我看看……都发生在周末和假日吗?」 「没错。恐怕身为犯人的『他』能自由行动的时间只有周末和假日吧,接下来很有意思的是——」 二〇一一年八月·一人。二十三日(星期二)。 「咦?发生在平日?」 「没错,其他都发生在周末假日,只有这起发生在平日。」 「……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八月,不是有个只有一部分的人才有的大型休假吗?」 「——啊,是暑假吗?」 这么说来,难道…… 「犯人是学生吗?」 「这个可能性很高,恐怕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杵岛静稀要找共犯的话,选择容易接触的对象比较合适,而且根据笔记的内容显示,她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 恋深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笔记型电脑,开启了名为『失踪者名单』的文件。 铃原美智子 二十三岁,ol,和大自己一岁的男性同居中。 五月四日,去超市买东西之后,在回家的途中失踪。在下午八点四分离开超市时,传了邮件给男友。邮件内容没有可疑之处。 雾崎三月 十七岁,青瑛学园高中部普通科二年级女学生。 六月十一日下午三点左右,和家人说要去朋友灌川梨子家游玩时失踪,目前已经提出搜索申请。 江岛宽治 三十岁,青瑛学园现代文学科任教师,杵岛静稀的原班级导师,剑道社副顾问。 六月二十六日夜晚,指导完剑道社活动后行踪不明。根据剑道社社员的证词,目击到他在下午七点半左右走出校门,被判断是在回家途中失踪。 增田亚希 十七岁,青瑛学园高中部普通科二年级女学生,隶属于田径社。 七月十六日于社团活动结束在回家的途中失踪,最后的目击证词是离开社团教室时曾和其他社员交谈。 加藤优子 十七岁,青瑛学园高中部普通科三年级女学生,隶属推理小说研究会。 八月二十三日半夜和家人说要去便利商店后失踪。 「这些就是五月之后的失踪者一览表。」 「几乎都是我们学校……而且都是高中部的人。」 「考虑犯人的动机,会尽是袭击高中部的人很合理。问题在于为什么在杵岛静稀死后还持续地杀人。」 这是什么原因呢? 明明伤害杵岛静稀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为什么犯人仍然继续杀人呢? 「明明伤害杵岛静稀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你是这么想的对吧,理人?」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看你的脸就知道了。不过说起来会认为伤害杵岛静稀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的这个想法,就犯了很大的错误,应该还有其他人才对吧?」 「哪些人呢?」 「——旁观者啊。由原稿的内容可以得知,杵岛静稀遭受暴行被霸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很难想像没有人察觉到这件事。」 班上的同学和一部分的老师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们却没有对杵岛静稀伸出援手。 确实,对于杵岛静稀以及身为她恋人的共犯来说,这是无可饶恕的罪行。 被列在失踪者一览表上的人之所以会被杀害,是因为他们没有对杵岛静稀伸出援手吧。 「不过最初发生在五月的失踪者和我们学校没有关系,难道是毕业生吗?」 「是毫无关联的一般人唷,她遇害的原因,是犯人要练习。」 「练习?」 「犯人过去杀人时,都是和杵岛静稀一起行动对吧?所以犯人一定这么想着『只靠我自己能够完成犯罪吗?还是先找个人试看看吧?』」 「所以……就找了一个毫无关联的人来练习?」 「正是如此。」 太过份了。竟然把毫无关联的人卷入复仇中,这根本就是单纯的恶人。 不过恋深所说的真的是事实吗?犯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听了说明后我是能够接受。不过五月的失踪者是因为练习而被杀害,还有其他的被害者是杵岛静稀遭受霸凌时的旁观者这个论点,根本毫无根据,只是单纯的想像。 不过,若是这个『单纯的想像』猜中的话—— 她不需要推理也能得知真相。 恋深曾经这么说过。 「这么一来我们就丁解犯人的动机还有被他锁定的目标了,接着去现场看看吧。」 「现场?」 「我们实际到被害者失踪的地点走一遭吧!」 世界上有体力好的人也有体力不好的人,当然虽然有先天上的强弱差异,但经由锻链也能获得后天的强韧。 我个人认为,体力这种东西只要能够应付日常生活所需就够了,反正又不是格斗家,也不致于遇上没有体力就会攸关性命的场合。而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有着能够应付日常生活所需的体力。 「我大概快死掉了……」 恋深现在一副快倒下去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着。 看样子她并不具备足以应付日常生活所需的体力。顺道一提,我们才走出学校五分钟而已。 「是你自己说要去被害者失踪的地点看看,为什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讨厌夏天……」 现在都已经九月了。 说是这么说,今天白天的最 高气温高达三十度,还热的像是夏天一样。 「晒到太阳我会化成灰……」 「你是吸血鬼啊。这副德性平常到底要怎么上下学啊?」 「我家距离学校虽然只有一公里左右,不过要走一个小时。」 行走速度只有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左右。 「真的觉得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叫计程车。」 「身为学生竟然搭计程车上学!?」 「学校可是在山里,尤其上学时的上坡实在太陡了……我几乎每天都搭计程车。」 「太常搭了吧!你有那么多钱吗?」 「解决分尸事件的时候有拿到谢礼奖金,虽然只有五万左右,我会帮忙解决那个事件也有部分是因为想赚计程车的车费。」 令人冲击的事实!解决凶恶事件的y小姐告白——『我是为了计程车费才去抓犯人。』 这是什么鬼理由。 「嘿!」 恋深冷不防地跳到了我的背上。 「背我过去吧。」 「为什么我要背你?」 「你不背我我就不走了。」 你是小孩子啊。 虽然拗不过她,但我觉得会背着她前进的自己也是个大笨蛋。 前进了好一阵子,恋深从我的背上跳了下来。 「我看看,就是这条……」 她从书包中取出了笔记型电脑,打开了地图。 「六月的失踪者·雾崎三月说要去朋友·泷川梨子家之后失去了踪影。雾崎家到泷川家虽然有许多条踣线,不过我认为犯人应该是在这附近袭击雾崎的。」 恋深一开始阐述推论便口若悬河,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疲态。 「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绑架地点?」 「不会错的,能避人耳目的地点就只有这里了。不过这附近虽然是住宅街,却还是很引人注目,一到了假日的时候人又更多了。为了要伪装成失踪事件,犯人和被害者接触时绝对不能被人目击到,必须尽可能地谨慎。」 恋深环绕四周再和地图对照,然后看向了我。 「理人,让我打一下。」 「你突然说这什么鬼话啊!?」 「有什么关系,只是稍微打一下,让你失去意识昏过去而已。」 「要打到失去意识,可不是只有『稍微』的程度了!」 「这是为了模拟犯人行动所是必须的动作,既然你是我的助手,这点小事算什么!」 「助手的角色难道是用来挨打的吗旦向且我可不记得有答应要当你的助手。」 「算了,就算你不让我打,我也还是能推理。」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直接推理啊。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的想法,完全无法想像她和我一样是人类。恋深该不会是外星人吧,请全国的生物学家们务必发表高见。 「犯人就是在这附近袭击被害者。可能是殴打她—也可能是突然用刀子刺她;或者是用药物让她昏迷过去。这个时间点被害者或许已经死了;又或者只是失去了意识,既然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也就不需要执着了。不过,这时犯人应该对自己的疏忽感到十分错愕。」 「怎么了吗?」 「因为他无法搬运被害者。」 恋深在电脑画面的地图上,指着我们现在站立位置的周遭。 这个位置虽然像是被遗忘般的不引人注目,但是只要抱着一个昏迷(或是死了)的人出去,马上就会被发现而遭到通报。 「袭击被害者之后才发现到这一点的犯人感到非常焦急。既然没有办法把被害者搬运出去,就只好先把被害者暂时监禁在络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点。然后等到深夜,没有人在外面走动的时候再将被害者搬走。」 恋深淡淡地描迤完后,阖上了笔记型电脑。 「经过这次的事件,让犯人学习到处理尸体有多么不容易。犯罪者也会在重复的犯行中学习成长,为了避免再次遇到相同的失败,而一定会重新拟定新的对策。」 接下来我们来到的地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上学常走的道路。 「呼……呼……我不行了……」 恋深遗是老样子,体力似乎又见底了,不会在找到杀人犯之前她就自己先挂掉了吧。 「呼……六月的……另一个被害者,江岛宽治……看完这个现场……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说的也是……」 不然恋深就要倒下去了。 「……江岛宽治是杵岛静稀的级任导师,也是剑道社的顾问老师。根据目击证词,他被袭击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过后,地点还不只是被人遗忘般的不引人注目,还是个人烟稀少到即使晚上抱着尸体都还逃得走的地点。」 犯人的想法越来越周到,也越来越难以逮捕,接二连三地完成犯行。 「身为班上级任导师的立场,或许杵岛静稀和他商量过霸凌的事情也不一定,所以才成为了目标……不过这里有个要注意的重点,被害者不但是男性,还是个体力优异,拥有格斗技术的成年人。」 我们学校的剑道社在县内的实力也算是数一数二。身为顾问的江岛,本身应该也是拥有剑道段位的人。 「即使是偷袭,攻击体力优异的成年男子还是有很大的风险。而且一开始霸凌杵岛静稀的集团当中,似乎也有着相当会打架的男子。所以犯人并非对体力没自信的类型,而是属于身材壮硕,甚至可能还拥有格斗技的经验。」 这下麻烦了,善于打架的杀人者——要是跟他过上发生冲突的话可就危险了。 「呼……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恋深大概体力用尽了,瘫坐在路边。 「理人,背我回去或是帮我叫计程车……选一个吧。」 我选择叫了计程车。 隔天放学后,我离开班级教室前往社团教室的途中遇上了裕稀。 裕稀的脸颊通红鼓胀,还贴着纱布。 「你的脸怎么了?」 「这个啊,虽然季节迟了一点,我好像得了腮腺炎。」 「不不不,你别骗我了。」 那个不管怎么看都是被打的伤痕。 「该不会是黑川学长干的?」 「唔……学长平常感觉那么迟钝,为什么现在会发现呢?」 呆然是这样。 昨天黑川学长非常粗暴,裕稀去向他说明了原稿被删除的事情,然后就挨打了吧,再怎么说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 「我去和黑川学长谈谈。」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 裕稀拉住了我的衣角制止了我。 「昨天因为这件事,黑川学长已经被片桐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吃足了苦头,今天还请假没来学校。」 真的是这样吗? 那么粗暴的黑川学长,会只因为挨老师骂而感到吃足了苦头吗? 虽然现在还是感到不安,不过既然他没来学校那也没辙了。 「不说这个了,学长现在要上哪去?」 「喔,我要去恋深那里——」 裕稀抓着我衣角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量。 「……今天就陪陪人家吧,我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唷。虽然已经九月了,不过天气还是很热,我们一起去吃吧?」 哀求依慰的声音,指的或许就是这种声音吧?她微弱的语调,彷佛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似的。 姊姊死亡的真相被人挖掘出来,还遭到学长的殴打—— 这几天发生在裕稀身上的事,一定让她伤得很重。 虽然我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但是陪着她说不定能让她稍微感到喘一口气。 「我知道了,那今天就陪你吧。」 「……谢谢你,学长。」 裕稀高兴地露出了微笑。 或许通知一下恋深比较好,不……没有那个必要。我又不是社员,本来就没有非去社团教室不可的义务,反而像之前那样每天都去还比较奇怪。 车站附近停了一台厢型车式的移动冰淇淋店,我和裕稀在那里买了冰淇淋吃,还被她要求请客了两球。 「并不是身为学长就一定比较有钱……」 「就算不是学长,这个时候本来就是男朋友该请客吧。」 「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 吃完冰淇淋后我们去了电玩游乐场。出乎意外的裕稀是个非常擅长游戏的玩家呀,无论是音乐游戏还是对战格斗都比我厉害,我完全没有赢过。 离开电玩游乐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啊~~今天玩得真痛快。学长,谢谢你今天愿意陪我。」 「你能够稍微打起精神就好了。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我们回家吧。」 「好的,最后就送我回家吧,连这个也算在内,才称得上是约会啊。」 虽然我想否定这才不是约会,不过太麻烦了,还是无视这个话题吧。 而且时间也已经相当晚了,确实送她回去比较好。 裕稀的家位在车站南边,公寓林立的住宅区当中。早良町的居民有大部分都住在那里。 走在回去的路上,裕稀缓缓地说道。 「黑川学长虽然打了我……但那个人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体会。他喜欢我姊姊,要是知道那份遗稿是姊姊的东西——一定非常想要第一个看到。」 「不过就算那样也不能拿你泄愤啊。」 「学长说的也没错啦。」 裕稀苦笑着。 这么说来杵岛静稀的遗稿中,写着她和犯行的协力者是恋人关系。 「该不会,黑川学长和你姊姊交往过吧?」 「不清楚耶,我没有和姊姊谈论过男女朋友的事情。不过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不,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杵岛静稀其实是个杀人犯,而我们现在正在调查她的协力者,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向裕稀询问她姊姊的事情呢?我又没有协助恋深调查的义务。 裕稀没有看过姊姊留下的原稿。 她不知道姊姊杀了人。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现在我告诉裕稀『你姊姊是个杀人犯』的话,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无法理解他人的悲伤与痛苦。不过若是目睹了熟人痛苦的样子,说不定心中也会有所反应,而让我能够理解也说不定。 看了裕稀知道真相后,痛苦哀伤的模样——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自己以及出自兴趣去伤害他人,怎么能容许这种行为呢。 「学长,怎么了吗?一脸复杂的表情?」 「啊,没有,没什么事。」 「学长,从刚刚起就一直在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呢。」 「是吗?」 「是啊——」 啪的一声。 裕稀踏着轻快的小跳步向前进,然后转头望向我。 她那如同孩子般的笑容,我觉得真的很可爱。 「学长是不是在想什么不怀好意的恶作剧呀?」 「……你怎么会知道?」 「少女的直觉,学长的一切人家可是一清二楚唷。因为人家一直关注着你,爱着你唷。」 「你一直开玩笑说喜欢我,真的遇上喜欢的对象时,对方可不会相信你唷。」 「人家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和之前轻佻的语调不同,我如同被定住了一样停下脚步,裕稀也停下了脚步。 「我是真的很喜欢学长。」 她以率直的眼神直视着我。九月凉爽的夜风微微吹拂着。 我知道裕稀对我有好感,但那并不是恋爱的感情,而像是喜欢动物园里珍禽异兽的那种感情。没错,就像我对恋深的好感一样。 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裕稀喜欢上我哪一点。 我自从杵岛静稀的自杀事件之后,虽然没有恋深那么严重,但在校内被大家当成怪人,连亲戚也说我是个恶心的小孩。其实无法理解他人苦处和痛楚的人,当然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裕稀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既然不知道理由,就只能问看看了,裕稀露出了苦笑。 「这种闺房密话,人家想在床上谈呢——真是的,学长完全不了解男女之间的恬静凄寂。」 「抱歉。」 「喜欢的理由当然是因为学长很帅很温柔啊。」 「关于外表方面,我出生到现在没有特别被人称赞过,应该是张平凡的脸吧。还有关于温柔这点,是你误会了吧?」 裕稀摇了摇头。 「学长真的很温柔,你还记得我们相遇时的事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四月学校刚开学的时候你突然跑过来抱我那次吧。我还记得当初素昧平生的学妹突然说要当我女朋友,让我感到十分困扰。」 「就算是人家,也没有花痴到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提出交往的要求。我们在更早之前就见过面了,而且可以算是一见钟情,所以学长大概不记得了吧。」 「什么时候昀事情?」 「在我姊姊自杀的时候。那个充斥着警车和救护车的现场,人家当时也在那里,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了理人学长。姊姊被抬走的时候,理人学长站在一旁淡淡地回答着警方的质问。跳楼自杀的尸体相当不堪入目,所以大家都别过了眼光,无论是警方还是救护车的医护人员……不过,只有学长却没有别开目光,好好地目送离去的姊姊,我认为那一定是因为学长非常温柔又有责任感,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了学长,才会在学校相遇时情不自禁地抱住你。」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 果然完全会错意了。 我之所以没有把目光从杵岛静稀的尸体上移开,并不是因为温柔,而是因为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不但没有同情她,也完全不觉得可怜。 竟然把这个跟温柔搞错了—— 哔铃铃铃铃~~ 「啊,抱歉,我接个电话。」 裕稀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放到耳旁接听。 「喂,我是杵岛。……是的……不会……这样吗!?」 裕稀的声音和表情突然沉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是市原学姐打来的电话……黑川学长好像没有回家,她问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黑川学长不见了? 该不会失踪了吧! 回想起来黑川学长不知道为什么拥有杵岛静稀的原稿,并且还进行着调查,说不定目的是想调查阅于她的自杀事件。若是这样,对犯人而言学长就是个碍眼的存在,就算想解决掉他也不奇怪。 「…………」 不,等等,正在调查这个事件的人,还有一个。而且是个比黑川学长更接近真相的人。 我拿出了手机,从联络人一览中找出了恋深的电话号码。 「学长,怎么了吗?你的表情看起来好着急——」 「不,或许是我太多心了。」 手机中的铃声响起了好几次,恋深却没有接。 「 我想起有点事情先走了。」 「啊,学长,你要上哪去——!我告白的回答呢!?」 我已经跑开了,所以裕稀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呼、呼、呼……」 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学校,朝着社团教室所在的旧校舍跑去。本以为或许这么晚校门已经关了,没想到还开着,勉强赶上了。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气温还没冷却,导致我全身汗流浃背。 我跑进旧枝舍打开社团教室的门,不过没有看到恋深的身影。或许她又像昨天一样,为了追寻犯人的脚步而到街上四处搜查。 这样反而更加危险了。 我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笔记型电脑,失踪者名单的文件就放在桌面上。 昨天我们一起调查到六月失踪的江岛宽治,如果今天她也去调查江岛之后的失踪者……那么调查增田亚希的可能性很高。 我把失踪者名单印了出来,离开了社团教室。 增田亚希是在社团练习完后,回家的路上失踪的。名单上连失踪者的住址都有记载,所以我用手机的地图功能将学校到她家的路线,全都找过了一次。 不过却没有找到恋深。 「呼……呼……这个部分已经调查完了吗……」 下一个是加藤优子,她是推研社的社员,在去便利商店的途中失踪,于是我找遍了加藤优子家附近的便利商店。 但仍然没有发现恋深的身影。 周遭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汗水从我的身上滴落。 难道恋深真的被—— 「理人?」 「咦?」 我朝着背后的声音回头望去,身后站着一个银发的少女。 「呜哇!你怎么满头大汗啊,要喝点这个吗?」 我接下了恋深递过来的运动饮料,冰冰凉凉的让我感到很舒服。 「你怎么跑得满头大汗,决定开始练习田径了吗?」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恋深好像正在笔记本中着写些什么,不过马上就说着「麻烦死了」收进口袋中。看来是想把今天的调查结果整理成文章,不过最后却放弃了。 「你没有接电话,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啊,手机啊,我放在书包里面。」 原来是这样啊。 「你还在调查事件吗?都这么晚了——」 昨天明明一下就筋疲力尽放弃了。 「因为今天开始的时间比较晚啊!」 恋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吗? 「早一点开始不就得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就是,那个,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昨天我的体力之所以消耗得那么快,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今天我等到太阳下山,气温变得凉爽之后才开始调查。竟然到现在才注意到,我还真傻啊——」 我认同恋深的头脑的确很好,不过真亏她那点体力还能够应付日常生活…… 「而且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今天没有来社团教室?」 「放学后裕稀要我陪她一下。那家伙看来非常消沉,我想一起出去玩的话或许她就会打起精神吧。」 「嗯,是喔。」 恋深毫无兴趣地点了点头。 「我又不是社员,没有义务要去社团教室吧。」 「说得也是。」 她爽快地接受了,我还以为会被多抱怨个几句呢。 「然后呢,和裕稀约会怎么样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死心场地的喜欢你,该不会你们之间有了什么色色的发展吧?」 「说到这件事啊……」 「……什么啊,难道你们真的有色色的发展吗!?搞什么啊,你这蠢蛋!?」 「没有发生那种事啦!」 不过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不是那个啦,是我被——告白了。」 「什么?」 「裕稀对我告白了。」 恋深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恋深吃惊的表情。 「……就算她没有告白,瞎子都看得出她喜欢你。现在才在说这个,害我一瞬间无法理解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我一直以为裕稀说喜欢我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真的?」恋深说道。 「真的。」我说道。 恋深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口气的深度足以和马里亚纳海沟匹敌。而她看着我的眼神,感觉就好像在看腐烂的橘子一样。 虽然感觉有点气馁,但我还是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就问了裕稀原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等一下,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这种恩爱的话题就算对我说了也得不到什么有趣的回应,我根本没有兴趣。」 她挥舞着手,像是在赶虫子一样。 「关于这件事我能商量的对象也只有你了。裕稀之所以喜欢上我的理由是因为会错意,她把我无法理解他人的心情,误以为是温柔了。」 不过我没办法对她说明那份感情完全是个误会。 『其实我对你姊姊的死完全没有感觉』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而且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本性,应该没有人想把自己的缺陷暴露给别人知道吧。 只有恋深知道我的本性,其实我也并不想让她知道。 「原来如此,其实我多少也有察觉到。不过结果还是要看你的想法不是吗?要是理人也喜欢裕稀的话就接受,不喜欢的话拒绝就好了。虽然裕稀喜欢上你的契机是会错意,但是至今为止不断地对你释出好感也是事实,这份感情是假不了的。何况你不也说过即使是演技,只要持续下去或许就会成真。如此一来,裕稀的感情也不再是会错意了吧。」 恋深按着太阳穴,好像感觉头在痛似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和我讲这种男孩子们外宿时谈论的恋爱话题啊。说点更正经的事情吧,像是连续杀人或快乐杀人(注5)或不可能的犯罪之类啊!」 虽然我觉得和连续杀人或快乐杀人或不可能的犯罪比起来,这个话题正经多了,不过那些话题的确比较适合恋深。 「哼,不过我认为比起当个伪善者去谈恋爱,选择接受自己无法理解他人想法这个个性比较好。」 「和你商量这种奇怪的话题我道歉,不要那么生气啦。」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我从一开始就看不顺眼你这种假装了解他人感受的伪善行径。今天你会答应陪裕稀,其实也不是因为觉得她很可怜吧?」 恋深说得没错。 姊姊的死被人追究,还遭到学长殴打,我并非因为裕稀感到十分消沉才可怜她,而是认为正常的人会安慰陷入消沉的朋友,才选择那样做的。 「将真正的你表现给裕稀看就好了。不用担心,被讨厌的话我会安慰你的。」 她的语气并不是在开玩笑。 恋深红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我正在抽搐的脸孔。 「为什么你那么希望我表现出自己的本性呢?其他人可都觉得很不舒服呢。」 无论是亲戚、以前的级任导师,还是班上的同学都觉得我很恶心。 「因为我喜欢你的本性。」 「但是我讨厌。」 「你打算一直伪善下去吗?」 「我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是伪善为止。」 恋深耸了耸肩,一副那就随便你吧的表情。 「那么这个 话题就说到这里吧。话说回来,你说之前打电话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了!我在想你或许会被犯人给袭击——」 「什么?你竟然因为担心而跑来我找?」 恋深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 我可是真的很担心,所以感到有点生气,于是一言不发地从长椅上站起了身。 「哎呀?生气了吗?喂,理——」 我抓住恋深双手的手腕将她压倒在长椅上,不管她的个性有多强势,也只是个体力劣于常人的女孩子,只要有那个打算就能轻易地制伏她。 注5:快乐杀人指为了获得某种快感,心理上的满足或补偿所犯下的杀人行为。 「等等,咦?难不成接下来要上演十八禁的情节吗?人家是第一次还没有心理准备……」 「才不会咧!你想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我要袭击恋深啊! 「我只是要你知道要是像这样过上了被人用蛮力袭击的场合该怎么办,你的力气连我都比不上。」 恋深所追查的凶手,可是连拥有剑道段位的人都赢不了,要是真的遇上了那家伙该怎么办?追查犯人经常需要背负着遭受反击的风险。 不过恋深却冷静地说道——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一定会亲手找出犯人。」 在她的身上,恐惧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感情,似乎是已经麻痹了。 「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亲眼瞧瞧杀人犯。」 恋深如此回答道。 并非出自于正义感或是对死者的凭吊,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的兴趣而追查案件。 「要是没有这种机会,绝对看不到杀人犯,而且还是个连续杀人犯。正常的状况下,能够实际逮捕杀人犯的都是警方对吧,一般人无论如何协力都见不到犯人。」 我错愕地说不出话。 对啊,我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恋深对于杀人和犯罪之类的行为有着异常的兴趣,为此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家伙的性格无可动摇。 既然如此,我只好—— 「我知道了,不过请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我下在的时候不要擅自进行搜查。」 「那么你也要和我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来社团教室。」 我哼了一声。 恋深像是在闹别扭似的别过了头。 「要是你不来,我什么危险的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还会擅自跑去见杀人鬼。」 恋深真的有可能会这么做,真令人担心。 「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去社团教室,这样可以了吧?」 「——嗯,很好。」 恋深满足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恋深看来已经十分疲倦,走路的速度比平常还要缓慢。我们一边走,一边谈到黑川学长失踪的事情。 「是黑川自己要来蹬这浑水,可以说他是自作自受。不过,若他是因为杵岛静稀的协力者而失踪就奇怪了。」 「为什么?」 「因为黑川虽然的确在追查这个事件,但是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原稿后半部的所在,还是杵岛静稀是个杀人犯,他似乎完全都没有注意到。他根本完全在状况外,这样的人对犯人来说只要放着不管就好了不是吗?」 的确——黑川学长虽然是把我和恋深卷进事件的契机,但他本身离事件的核心很远。 「相比之下,还有个人更接近犯人。」 「谁?你吗?」 「的确我也有被盯上的可能性,另外就是——」 恋深的眼神变得锐利。 「杵岛静稀的妹妹,裕稀。」 「啊……」 对啊,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裕稀是杵岛静稀的妹妹,对于姊姊的事比任何人都清楚。想当然尔,掌握着能找到犯人线索的可能性很高。 「不过裕稀是杵岛静稀的妹妹——对犯人来说她可是恋人的妹妹,会选择去伤害她吗?」 「不如说正因为是妹妹,对犯人来说更不能原谅。」 「什么意思?」 「因为裕稀身为妹妹,是杵岛静稀最亲密的人吧?但是她却没有对姊姊伸出援手,换个想法,犯人最不能原谅的或许就是裕稀。」 恋深说得没错,该不会——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裕稀。 嘟噜噜噜…… 铃声不停地响着,最后切换至语音信箱。我留下了『希望你回电给我』的留言。 「没有接吗?」 「嗯……」 本来想到裕稀的家去看看,可是我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裕稀不要紧的。」 恋深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是打算要安慰我吗……? 「你怎么知道她不要紧呢?」 「我说过了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事件的真相。」 隔天裕稀没有来学校。 昨天晚上也没有回家,老师租她的家人正在讨论要不要提出搜索申请。 从老师那里听到这件事情时,我想起了昨天没有回覆她的告白。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昨天有好好地把她送回家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理人——」 为什么我没有送她到最后呢?就算一起走到她家,我想应该也花不到三十分钟吧。 「理人——你有听到吗——?」 都是我的错—— 「理人!」 我的头突然感受到一阵冲击,恋深朝着我的天灵盖来了一记脚踵落。 「很痛耶……」 「哼,终于回神了啊。」 这里是犯研的社团教室。放学后我来到社团教室,埋头思考着裕稀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声音。 「话说回来恋深,使用脚踵落这种招式,内裤会被看光唷。」 「……无所谓,反正被看到又不会少一块肉。」 「既然如此,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吵、吵死了!禁止对小细节吐槽!!」 恋深急忙把脚放下,把裙子整好。 「……不过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我真没想到你在精神面上出乎意料的软弱。还是说,你其实是刻恿在示弱?」 「好歹我也和你约好了,每天都要来社团教室。」 既然约好了,即使意志消沉也必须要来。 「你有这份心很好。……不过真让我意外,你应该感受不到他人的痛苦吧?可是你却在同情裕稀?担心她该不会遭到毒手了?」 我没有说话。 我没有同情裕稀,虽然很差劲,但无论裕稀受到什么样的伤害,甚至遭受杀害,我也不会感到可怜吧。 不过要是裕稀被杀掉了——要是她不在了,我会感到很寂寞吧。虽然是个静不下来吵死人的家伙,要是她真的不在了,一定很让人伤心吧。 「算了无所谓,总之你遵守了约定来社团教室,作为奖励告诉你一件好事吧。」 恋深轻轻地用手碰了碰我的脸颊。 「好事?」 「好·事·唷!」 「唔……你要是以为用这种性感的语气,全校的男学生都会上当的话可就大错特错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什么却还满脸通红呢?」 「禁止对小细节吐槽!!」 「……无所谓啦 。」 歇了口气后,恋深坐回了平常待着的沙发上。 「昨天我调查完一连串失踪事件的现场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正面承受着恋深的视线。 这个事件已经和我并非毫无关联了,连裕稀——连重要的朋友都遭到了袭击,我一定要找出犯人。 「有好消息跟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那从好消息先听吧。」 「好的,首先无论是裕稀还是黑川,应该都还没有被杀掉。」 「真的吗!?」 「没错,到目前为止,犯人都是以一个月一到两个人的速度,并且只在假日的时候袭击人,不过裕稀和黑川却脱离了这个法则。或许这两个人的存在对于往后的犯行来说造成了妨碍,所以他的行动才突然变得那么不规则。」 恋深继续说了下去。 「你觉得杀人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答案是尸体的处理。目前犯人将一连串的犯行都伪装成和失踪sns相关的自发性失踪事件,所以才能躲避搜查。不过要是被发现其实是绑架杀人事件,警方就会开始尽全力展开搜查,到时行动就更加困难了,所以尸体必须处理得非常完美才行。不过要怎么做才能让尸体不被发现呢?就算是分尸,肢解尸体和把身体部位丢弃到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如果要沉到海里,为了不让尸体浮上来也需要下功夫加工处理。无论是哪种方法都是相当大的工程,不过从黑川失踪到裕稀失踪之间,并没有相隔多少时间。更何况这次绑架两人是因为突发因素,事前的准备想必没有那么完善,这么一来,两人目前只是遭到监禁,还没有被『处分』掉的可能性很高。」 我稍微涌起了一点希望。 对啊,裕稀和黑川学长可能还活着。 「接着是坏消息——不过这到底算不算坏消息,还要看你怎么想了。」 恋深用愉快的语气说道。 「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了。」 虽然自己的生命面临着危险,她却说得很轻松。 「黑川和裕稀已经遭到袭击,接下来就是接触到事件核心的我了。以时间点来考量,大概这几天犯人就会行动了——」 恋深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月历。 「明天是星期六,犯人或许会想要把我跟黑川和裕稀一起处分掉。」 明明都被杀人鬼盯上了,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开心。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经啊。 「既然如此你这个周末就不要出门吧,太危险了。」 「我拒绝,明天我要尽情地在外面游荡。」 「你在说什么啊!?」 「这就是所谓的诱捕搜查(注6)。」 不觉得很兴奋吗?恋深愉快地说道。 隔天晚上九点。 我被叫到市区外一个小小的儿童公园中。恋深的家似乎就在这附近,而且这里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犯人袭击我的时候大概会选这里吧。恋深是这么推测的。 公园本身并不宽广,里面只有荡秋千和单杠还有长椅各一个,真的是个很小的公园。 我坐在长椅上等了一段时间,有个人坐到我的旁边。 「很好,你真的来了。」 是恋深,她穿着短袖的衬衫和迷你裙,一副重视活动性的打扮。 「反正就算我没来,你也会擅自进行诱捕搜查吧,既然如此我还是来了比较安全。」 「对方可是个至今为止完成了好几次犯行的专家,我不认为你能发挥到保镳的功能。」 这话听起来真刺耳,不过我确实对于打架没有什么自信。 「至少我能争取到让你逃走的时间,不过可能会受点伤就是了。」 恋深用手指卷着银发,斜眼看着我。 注6:诱捕搜查为,搜查者隐藏身分潜人犯罪组织中或犯罪行动中,刻意为犯人制造犯罪实行的机会,引诱犯行并等待逮捕时机。 「真是个伪善者。一般面对杀人鬼的时候,才不会跟不是恋人的对向说『我会赌上性命保护你!』这种话呢。」 「等等,我可没那么说。」 「意思是一样的,虽然刚刚的话也是出自『必须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这种大众意识所产生的台词,但你是为了达成伪善才拼死去实行,并不是根据自身的意识。」 「……这话怎么说。」 「确实在社会上,歌颂着自我牺牲这种精神。对比自己弱小又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是种美德,不过以自我牺牲为前提会使自己受到损失,所以一般人会衡量损失,来判断要不要帮助他人。举例来说自己只有一百万的存款,那么没有人会把这一百万全部捐给不幸的孩子,因为这么一来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但若是有好几百万元的存款,那么有人就会认为捐个几万元也无妨,衡量过支出的损失之后,再考虑到底要不要帮助人。不过你为了成为社会上所说的『善人』,什么都愿意做吧。完全不考虑自身的损失去帮助他人,要是拥有一百万的话,就会把这一百万全部捐出去对吧?」 为什么恋深的指谪,总是能戳中我的痛处。 确实我没有自己该牺牲到什么程度去帮助他人的判断基准。「追根究柢还是因为你无法理解他人痛苦的缘故,自己该做多大的牺牲去帮助他人——下决定的其中一个基准,则是他人受了乡大的痛苦。举例来说,别人的小孩在路上摔倒只是擦伤膝盖的话,一般人是不会考虑到要帮他付治疗费。但是要是知道有个孩子身染重病濒临死亡,必须要到海外治疗的话,便会有人想捐钱帮助他。不过对你来说,根本无法理解他人到底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由于不知道他人承受了多少痛苦,所以我无法判断自己在帮助他人时该做多大的牺牲。 因为自己无法判断,只好笨拙地对于社会和他人口中的『善行』付出自己一切。 「这种生存方式非常危险,很容易得出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去行善的结论。」 「不过我只能用这种方法。」 「所以我也说过了很多次,只要放弃你的伪善就好了。不需要勉强自己去扮演一般人,及时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也无所谓,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讨厌那样。」 要说到为什么,是因为我想当个能理解他人心情的普通人。 「……真是的,你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我也是个不顾生命危险也想要见杀人犯的人,没什么立场说你就是了。」 「什么啊,原来你也有自觉呀。」 为了见杀人犯把自己当作诱饵,才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更何况想见杀人鬼的理由还不是什么正义感,只是单纯的『兴趣』罢了。 「当然,我也了解自己并不正常。我行动的理由并非出自于道德与正羲感,但相对的我却能理解他人的痛楚。如果我的面前有人正在受苦,我能够想像得出他的痛楚,能够理解他的痛苦,不过我却不会对他伸出援手。但如果是你看到别人感到痛苦,一定会伸出援手吧,不过我却办不到。不是不去伸出援手,而是无法伸出援手。」 她用如同机械般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 「能成为善人也是一种才能,而我没有那种才能。」 确实在我看来恋深离善人远的很,只是为什么会断定自己『无法成为善人』呢? 应该有着什么理由吧。 「……真是的,我和你要是能互相调换一半就好了。」 无法理解他人的痛楚与苦处却想成为善人的我; 以 及能够理解他人的痛楚与苦处却无法成为善人的恋深。 真是天不从人愿。 恋深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像是收音机天线的东西交给了我。 「这是窃听器的受信机。发信机装在我的衣服上,这么一来你就能确认我的状况了。那么现在我就到公园附近散步,发生什么事的话你要赶来啊。」 「……我知道了。」 这么一来,只要犯人出现在恋深面前,我立刻就能知道。 我在公园旁边的便利商店前待命,从这里用跑的到公园只需要十秒钟左右。只有十秒钟左右的话,无论恋深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还来得及上前相助。 我侧耳倾听着窃听器的受信机,从受信机的另一边,能够听到脚步声与生活中的杂昔。 『~~? ~~?』 恋深那家伙,竟然悠哉地哼着歌。 『~~? ……呼……已经开始感到累了……休息一下吧。』 诱捕搜查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五分钟啊! 『闲闲没事干,来表演一发搞笑吧,饺子!』 我知道,那是一发搞笑的固定桥段,把耳朵摺成像饺子的形状。 『接下来是……章鱼烧、梅干!』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一发搞笑大会了。 『脱衣舞娘!全裸少女!痴女!』 「你给我等一下!」 那已经不是一发搞笑的等级了。 我慌忙地拿出手机打给恋深。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很在意吧?很在意才会打电话过来吧?果然理人也是个男孩子呢。』 什么啊,一副胜利似的口吻! 『放心吧,我只是嘴巴上说说,没有真的脱啦。』 「我不在乎……拜托你认真点好吗……」 『话说回来,在悬疑电影中,像这样打电话的时候,听筒另一边的人遭受袭击可是固定桥段呢。』 咦? ………… …………………… 『不过,在那么巧的时间点被犯人袭击,现实中是不会发生的。』 「不要吓我啊!」 寿命真的都缩短了! 「总之你认真一点,要是太大意,真的遇到袭击就来不及反应了。」 要是恋深被犯人袭击,我到达公园需要十秒,要是完全被攻个措手不及,十秒间就被人绑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那么我继续担任诱饵去了。』 听了恋深不知到底有没有干劲的回覆后,我关闭了手机电源。 便利商店内的店员透过玻璃窗,不时地打量着我。 「…………」 看来被当成可疑份子了。 结果那天恋深并没有遭到袭击。 周末结束后,我在午休时间去了社团教室,恋深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书。 「恋深的推理落空了。」 「是啊。」 她的语气轻快,并没有特别在意。 恋深的预测也会落空啊。 不对,真的落空了吗? 恋深的预测到目前为止都完美的猜中了,为什么只有这次落空了呢? 本来就不存在从一开始就知道事件真相的超能力,所以会猜错也是正常的。还不如说,之前从来没有猜错过才叫作奇迹。 不过—— 「那么——」 像是要打断我思考似的,恋深把正在看的书放到桌上,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虽然昨天犯人没有出现,不过今天还是要继续进行诱捕搜查。」 「等等,还是放弃吧,向警方报案比较好。连裕稀都被抓走,这已经不是外行人能解决的问题了。」 「警方?现在才和警方说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是?」 恋深不怀好意地窃笑着,什么啊,那种讨人厌的笑法,向警方报案有什么问题吗? 总觉得今天恋深的样子有点奇怪…… 「好啊,你想这么做就做吧,打电话向警方寻求帮助吧!」 就结果而言,对方完全不相信,在一阵鬼打墙后,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如果还保有着杵岛静稀的遗稿作为证据,状况应该就不一样了吧。 我把手机收回口袋中,或许恋深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了。 「没有用对吧?」 「……杵岛静稀的原稿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谈下去。」 「那还真是遗憾啊。」 她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歉意。 「不,直接去警察局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好好地听我说,我去去就回。」 当我转头的瞬间—— 「放弃吧。」 我的脖子被刀刃给抵住,那是恋深搜藏的其中一把短刀。 「虽然这房间内的武器都是仿制品,不过别以为仿制品就很安全唷?这个可是很锐利的。」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并不是因为害怕被切伤,而是完全无法理解恋深的行动。 「我不是说过不用担心吗?黑川和裕稀都还平安地活着。」 「为什么你能那么青定……」 「我说过了吧,我能看透世间万象的解答。」 又在说那种话了……不过在我告诉警方之前,大概就会被恋深杀掉了。 「……知道了,我不和警方说就是了。」 「这才是正确的判断,理人。」 恋深终于把短刀拿开我的脖子。 我一回头,看到了恋深压抑住笑容的表情。 「哼哼,我无论用上什么手段,都要比任何人先找出犯人。那么,现在就去把犯人给引出来吧,我已经看到真相了。」 「咦?」 「这是我对犯人宣战,虽然原本想用更聪明的方法来做,但对方可能会害怕而逃走。不过为了要找到那个男人,我一定要和犯人谈谈,已经没什么好顾虑了。」 恋深启动了放在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打开了浏览器,接着进入我们学校的bbs,输入了以下的讯息。 『我知道杵岛静稀自杀的真相』。 「这样做之后一定有人会发现,这么一来绝对会把事情闹大的。」 杵岛静稀的自杀与霸凌有关,所以讲到『自杀的真相』,几乎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会认为是霸凌事件吧。实际上的真相是霸凌之外的问题。 「无论学生还是老师,看到这条留言都会开始骚动。当犯人知道后,一定会发现是我留的言。」 「因为最清楚杵岛静稀自杀真相的人,就是你……」 「看到这条留言后犯人一定会这么想,『让羽恋深打算公布事件的真相』,这么一来就一定会对我出手。」 下午的课程变成自习了。 而在自习的时间,可以听到我们班上的同学悄声地讨论着。 「为什么会变成自习啊?」 「听说要召开紧急职员会议。」 「对了,你知道那个留言吗?」 「你是说写在我们学校的bbs中,知道杵岛自杀真相的那个留言吗?」 「啊,我知道了啊。」 看来已经在学生之间传遍开来了。 那天晚上,我和之前一样到了恋深家附近的公园。策略也和之前一样,恋深当作诱饵在公园这一带闲晃,若是犯人出现的话,我便立刻赶到现场一起抓任他——我们这么计划着。 我坐在长椅上等恋深来。 约好的时间是七点,不过已经超过五分钟了。 就 在我觉得她应该快来的时候,又过了十分钟。 三十分…… 一小时…… 不管我怎么等,恋深都没有出现。 四章 关于伪善和痛楚的考察 「那么——」 大哥哥继续发表他的侦探论。 「侦探无须怀疑的是个揭穿真相的系统。另外要成为侦探,还有一个条件,那是个不知道该说是才能还是体质,一般人无法想像的能力唷。虽然在葡萄酒中也有着每年都会严选出『十年才出品一次的优良品』薄酒莱新酒,但侦探的体质可就没有那么常见,那个比例甚至每六十九亿人当中还不见得会有一个。」 「那种体质是什么?」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人要和我谈论侦探的话题呢?真是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那个特殊体质,就是能够吸引犯罪者和事件发生。能够吸引亚森·罗苹或是怪人二十面相等怪盗;吸引莫利亚蒂教授这种天才犯罪者;引发密室杀人事件;引发连续杀人事件;在洋房引发杀人;在孤岛引发杀人。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连续杀人事件或是犯罪者,那个机率比乐透中了三亿元还低,不过侦探随时都能过上那样的事件,都已经让人怀疑该不会其实是侦探在背地里引导犯罪者犯案吧。侦探这种存在都能称得上是天灾了,不仅是天才还是天灾,哎呀——」 大哥哥的口袋响起了手机来电的旋律,他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 「啊,抱歉。妹妹打电话来催我了,这么说起来,我还在帮她跑腿,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那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说不定她已经等不急了。」 我已经听腻了大哥哥摸不着头绪的话题,想赶快结束这段对话。 「说的也是,我最喜欢妹妹了,得要赶快回家去。话说回来,我的妹妹超可爱唷!你想看照片吗?」 就像喜欢炫耀子女的傻父母一样,他把手机中的相片给我看,上面拍的是一个在家中庭院游泳池玩水的银发少女。 「妹妹的年纪正好和你差不多,要是你遇上了她的话,你们两个人要当好朋友唷。」 ◎  ◎  ◎ 『起来吧。』 『晤……?』 恋深发出了刚睡醒的声音。 『……这里是?』 没有见过的地点让恋深感到满腹疑惑。 『这个绳索是怎么回事,快帮我解开。』 『别白费力气了,那么简单就能解开的话还绑你做什么。还有这里是距离早良町一段距离的废弃工厂。』 『……哼,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被绑架了。原来如此,五月之后连续失踪事件的犯人就是你们啊。』 恋深说出了那两个将自己抓来这里的人的名字—— 『裕稀和片桐……』 『没错,正是如此,恋深学姐。』 『…………』 裕稀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语气透露出无法压抑住的愉悦。和她相对的,片桐则一言不发。 『片桐是实行犯,而对他下命令的人是裕稀吧?』 『答的漂亮!人家正是那个幕后黑手!学姊,吓到了吗?受到打击了吗!?』 恋深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回答道。 『并没有。』 『什么啊,真无趣的反应,你应该要说「你说什么!」或是「怎、怎么可能……」之类的话,表现得更加吃惊一点吧?』 『你说什么——?』 恋深语气僵硬地重复了裕稀说过的台词。虽然说不定会被杀掉,不过她半点畏惧的感觉都没有。 『没什么好吃惊的,在裕稀消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犯人了。』 『……咦?』 裕稀的反应表现出她的失望。 『因为和杵岛静稀有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失踪是很异常的状态。若站在犯人的角度来想的话就能得出,「如果这样持续进行犯行,和姊姊关系最深切的自己没事反而令人感到可疑。既然如此,我若是也被犯人抓走,成为被害者那一侧的人,就能够躲避嫌疑了。」这种肤浅又无聊的想法。』 恋深给沉浸于优越感中的裕稀浇了一头冷水。 『不如说片桐是共犯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没办法连共犯也看清,本来还推测先失踪的黑川才是共犯呢。』 虽然不是学生,但片桐庆一郎也有推研顾问这个容易接近杵岛静稀的身分。而事件发生在暑假这种学生特有的假日,并非因为片桐的方便,而是为了迎合操控片桐的静稀。 『不过若片桐是犯人的话,许多地方就说得通了。关于如何将被绑架的对象搬运到监禁的地点——是用车子吧?如果是用车子的话,让对方昏迷后推入车中,就能在不被他人发现的状态搬运离开。犯人要是学生的话就无法使用这个方法,但是老师却可以做到。』 六月的被害者雾崎三月等人,彼绑架的地点附近都是热闹的地区。恋深曾经猜想『无法搬运绑架的对象,犯人一定感到很困扰吧』,实际上结果却不是那样。用车来搬运的话,就没有被人发现的问题了。 『看来我的能力还不够完美啊。一般说到在推理小说中解决事件的必要要素有三个,犯人是谁、动机为何、使用的犯行方法。这次我虽然看穿了犯人和动机,却没能看穿犯行的方法,看来我还差得远呢。』 恋深诉说着自己的能力……不过,即使和裕稀说了她也无法理解这些话吧。 果然,裕稀用讶异的口吻说道。 『……?虽然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不过用车子来运送绑架对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在实施犯行的时候,请庆一郎去租车来绑架目标。』 用租来的车吗……还真是个既容易留下证据,又缺乏警戒心的手法。 『真是的,恋深学姐也真让人困扰,让你推理自导自演绑架事件的时候完全猜错了,让人家还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名侦探……』 『要我调查那个案件,目的是为了试探我吧。』 然后因为那个乱七八糟的推理,让裕稀认为恋深不具有危险性吧。 『是啊,所以黑川学长不知道为什么拿着姊姊的遗稿请犯研帮忙调查时,我就选择暂时在一旁观察状况。虽然对于该怎么做多少有点迷网,不过我可不想因为一些奇怪的动作而被怀疑。没想到学姐竟然把原稿的后半部找了出来,明明在绑架事件时完全派不上用场,这时却判若两人漂亮地解决了事件。』 『自导自演绑架事件的时候,我是故意推理得乱七八糟的。』 『……哼,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看来那时没有尽全力啊。恋深学姐把姊姊的原稿找出来的时候,我才重新觉得学姐是个危险人物,非将你排除不可。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先解决掉黑川学长。』 裕稀在让自己消失之前,已经盯上黑川了。 『黑川学长曾经为了索取原稿到犯研的社团教室发火对吧,在那之后我向他说明了原稿的后半部已经全部被删除了,于是黑川学长便殴打了我,扬言要把手上留有的原稿前半部交给警方。』 『哎呀……那可就糟糕了吧。即使只有前半部,也详细的记载着杵岛静稀被霸凌的事情。要是让警方知道了,说不定会重新再把自杀事件调查一次。这么一来,杵岛静稀的犯行曝光,片桐遭到逮捕的可能性很高,所以你才必须紧急地把黑川排除掉。』 『没错,剩下的就和你想的一样。我为了避免让自己遭受怀疑,在黑川学长之后就安排让自己也被袭击。再来就只剩下身为危险人物的恋深学姐了。』 『还真是个草率的计划啊。算了无所谓,比起这个,躲在裕稀背后的幕后黑手是谁?』 『你说什么?』 『在你背后操控一切的人物,我是为了找出那个人,才想直接和犯人对话的。』 『……我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没有那种人,我就是操控一切的人。我是靠着自己的决定引发这些事件的。』 对于裕稀的回答,恋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什么呀,原来你还没有发现啊。完全被蒙在鼓里,只是遭人操控利用而以,真可怜。』 『你说什么——』 裕稀气得说不出话来,面对这种绝境,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恋深还能这么强势。 『算了,赶快放开我吧!现在我还能当作是可爱学妹的调皮捣蛋,放你一马!。 『你、你在说什么啊学姐,这种态度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更加害怕啊!要放人一马的不是你!是我啊!根据我下的决定,来决定学姐的生死唷!』 『好啦好啦,小孩子发的脾气只会让人感到刺耳而已。』 『……庆一郎。』 在她说完话的同时,恋深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呜、脚、脚……好痛……』 片桐用力踏着恋深的脚。 『…………』 『啊呜、呜呜……』 片桐不发一语,只是继续踏着自己的学生。 『怎么样?很痛吧?很痛对吧?痛苦比任何东西都能支配人类的身体,虽然有人说精神力和身体不能混为一谈,但那是天大的谎言。只要持续给予身体痛楚,到最后精神也只能屈服了。』 裕稀愉快地说道。只有她一个人还好,片桐的存在真是个麻烦。 『……老师,对学生使用暴力不太好吧?现在这个时代看待体罚的标准可是很严格的……』 『闭嘴。』 片桐对恋深发出的声音中,完全不带有任何一丝人类的情感。看来是无法说服这个男人了——状况不得不让人这么认为。 『庆一郎……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守护着人家……我最喜欢你了。』 裕稀向片桐撒娇,而话语的内容简直就像是对自己的恋人说的甜言密语,而片桐也做出了回应—— 『静稀……』 他称呼裕稀为『静稀』。 并不是用她的名字,而是用她姊姊的名字来叫她。 『哼,原来如此……我本来怎么样都无法把片桐和你连系起来,不过你从杵岛静稀那里继承了片桐吧。片桐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恋人杵岛静稀来看待对吧?』 所以他是在听从自己深爱的人所发出的命令。 『正是如此,恋深学姐。姊姊的死给他带来太大的打击,庆一郎从那个自杀事件发生后,几乎变成了一个废人。因为是姊妹,所以我和姊姊长得很像,庆一郎看到升入高中的我,竟然以为姊姊还活着。我本来觉得这个男的很烦,不过机会难得还有再利用的价值。就再利用了!就算是我也充满着环保的精神!让我们对地球好一点~~!』 咯咯地笑个不停的裕稀和一语不发的片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片桐的耳中,基于自己抱持的妄想,已经完全听不到自己无法接受的恶意言语了吧。 由于杵岛静稀的自杀,失去爱人的片桐已经坏掉了。然后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长得和静稀极为相似的少女——他把裕稀当成静稀,以确保精神的均衡。 他扼杀了自己的感情,不断持续地欺骗着自己。 『哼,两个人都蠢死了。』 『……为什么恋深学姐在这种状况还能那么的强势呢?难道认为自己不会被杀掉吗?没有人会认为自己马上会面临死亡,不过死是平等的,总有一天会来临!』 我以为裕稀会陶醉地继续说道——不过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充满压迫感。 『恋深学姐,你做了两件绝对不能做的事情,知道是什么事吗?。 『一个是调查杵岛静稀的协力者吧?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哎呀,那个聪明过人的恋深学姐竟然会有不知道的事情?用你自豪的推理猜猜看啊。』 『很抱歉,对于无聊的事情我的推理能力毫无反应。』 面对毫无畏惧的恋深,裕稀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另一个「绝对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对理人学长出手!是我先注意到那个人!为什么你要接近理人学长?』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观察对象,而且我清楚理人的使用方法。』 『使用方法?也就是说,你只是在利用理人学长而以!?』 『没错,不如说我才想问,为什么你对理人如此执着?』 『因为人家和理人学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学长是我的命运之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他一样和我相配的人了!』 『……你是看了无聊的周刊杂志里所看载的占卜专栏吗?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听了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 响起了『啪』的声音。 恋深被袼稀打了吧。 『你再耍嘴皮子啊,人家和理人学长真的非常相配!因为理人学长,和我是同一种人!』 听了这番话,我好像了解了。 她也是『无法理解他人痛苦的人类』。 裕稀继续说道。 『从小我打架就没有输过,而我每次都被骂说「做得太过火了」,因为我完全不懂得手下留情,因为不了解他人的痛苦,因为和他人的痛楚无法产生共感。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奇怪,认为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就当升上国中时,我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从那之后我一直以完美的演技来迎合周遭的人们,因此没有人发现到我的异常。对了,只有姊姊发现到这件事。然后在快到毕业典礼的冬天,就发生了那个事件。』 她的姊姊,杵岛静稀自杀了。 『回家的路上,我居住的公寓附近发生了非常大的骚动,到处都充满了人和救护车跟警车。由看热闹的群众互相交谈中,得知似乎有人跳楼自杀了,当时我还没有发现死者就是姊姊。就在那里我和理人学长展开了命运的邂逅,学长对着前来搜查的警察说明状况,尸体调查完后被救护车运走,他就站在一旁,脸色完全没有变过,在我旁边围观的婆婆妈妈说他冷静过头让人感到不舒服。冷静?不是的。身为同类的我马上就知道了,他并不是冷静,而是完全没有感觉!无论是死者的痛楚还是苦处与哀伤,什么都感受不到。我的胸口开始鼓动,人家对他一见钟情了。终于遇上了同类,我想出声叫住他,可是他已经坐上警车离开了。』 从那个时候,裕稀就开始了扭曲的单恋吧。 『等到我知道自杀的人是姊姊,已经是回到公寓里自己房间的时候了。面对刚回家的我,母亲边哭边说道,静稀死了,她自杀了。不过在我思考姊姊到底是为什么会自杀之前,心中浮现了另一个疑问。』 裕稀笑着说—— 『那就是——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如此哀伤呢?』 裕稀笑着继续说道—— 『这不是很奇怪吗!?死的又不是自己?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苦处与痛楚,为什么会那么哀伤呢?当然,我一点也不觉得哀伤。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肚子饿了,家人怎么还不快准备好晚餐,以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遇到在自杀现场看到的那个人。』 真是令人不舒服,感到想吐的话语。 『姊姊死后那段时间,我们家忙得不可开交。要应付来自警方的词查,以及来自校方的询问,还有葬礼的准备等等……葬礼当天,母亲和父亲都哭了。也有很多来自这所学校的人前来,每个人都在遗照前面合掌落泪,真是愚蠢,死的又不是自己,这些人竟然哭成那样。而我只是平平淡淡地,目视着葬礼的进行。看到我的举动后,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说我「很奇怪」,「姊姊都死了,你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流,真是 个冷酷的妹妹。」葬礼结束后,自称是姊姊的朋友和同班同学的那些人,竟然还说我是个差劲的妹妹!差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这群明明死的不是自己却哭成那样的人,其实也不是因为怀念姊姊而落泪吧?只是觉得「为朋友之死而哀伤哭泣的我,真是坚强又有怜悯心啊——」的自我满足而哭泣吧!?伪善!伪善!这只是伪善!太无聊了,姊姊可不是为了你们的伪善而死!』 裕稀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原来如此……被你袭击伪装成失踪的家伙,都是曾在葬礼上落泪的人吧。』 『没错,要让那些利用姊姊的死来达成伪善行为的人们,尝尝什么才是真正让人哭泣的痛苦。』 如果锁定的是知道杵岛静稀遭受霸凌的人,目标为免也太多了。所以只选定了在葬礼会场哭泣的人们,也就是裕稀口中的伪善者。 『然后我这个最差劲的妹妹,升上了学园的高中部。在这里和理人学长再次相会,与和人家身为同类的学长——』 『你错了。』 裕稀陶醉的自白,被恋深冷冷地打断了。 『人家哪里错了?』 『裕稀误会了,八之岳理人毫无疑问地,是属于你所说的「伪善者」。』 『……才不是呢。』 『看来你完全不了解理人啊,这样还敢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种连作梦都说不出口的梦话还是别拿出来讲吧!。 『学姐才是别用这种瞧不超人的口气说话!我可感受不到他人的痛苦,所以能够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唷!』 『哦……』 即使如此,恋深仍是一脸毫无畏惧的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恋深学姐,为什么你还能够这么淡然呢?难道你不怕死吗?』 『你是没有办法杀掉我的。』 『我办得到唷!话说学姐该不会觉得在这种状况下,自己还能得救吧?难道你认为自己还能够活着回去吗?』 『我是这么认为。』 『怎么可能会让你活着回去!到底是打哪里来的自信啊?该不会认为会有人来救你吧?』 恋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笨——蛋!』 『……理人会来的。』 『不—会—来—的—!理人学长甚至连你被带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对吧?既然如此,要怎么样来救你呢!?』 裕稀的声音震动着鼓膜。 她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是因为废工厂周围没有任何民家,毫无半点人烟。用来监禁遭到绑架的人以及处理尸体.这里都称得上是绝佳的地点。 终于到了,我从出入口走了进去。自己踩着地板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工厂。 『裕稀,要是理人也出席了你姊姊的葬礼,我告诉你他会摆出什么表情吧。』 『……什么?』 由于话题转变得太突然,错愕的裕稀不禁脱口问道。恋深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了下去。 『根据我的推理——他大概会像你所讨厌的伪善者做出一样的举动,站在遗照前面合掌流泪。』 我走在昏暗的工厂,朝着深处前进,渐渐能听到争执的声音。 『不可能!学长才不是那种自己明明感受不到痛苦却装得很伤心的人!』 我到达工厂最深处,看见四肢被绑着的恋深倒在地上,还有俯视着她的裕稀,以及站在裕稀身边的片桐。 『不,他一定会掉泪。然后当你问他「你为什么哭泣呢?你和杵岛静稀并不熟,那个眼泪是装出来的吧?」时,他一定会这么回答——』 「『即使是演技,只要不断地不断地重复下去,说不定有一天就会成真。』」 恋深从窃听器受信机中传出的声音,和我口中发出的声音重叠了。 裕稀终于发现了入侵者,转头望向我。 我关掉了装在耳朵上的窃听器受信机开关。 「理人……学长……?」 这次不是通过机器,而是亲耳听到了裕稀的声音。之前恋深和裕稀的争执都是透过受信器传出来,不过果然还是在现场听得比较清楚。 说是这么说,但刚刚两人的对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证据非常充分。 裕稀和片桐就是犯人——虽然很难以置信,不过实际上看到这个状况已经无法否定了。 「学、学长……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可能会来的人竟然出现在现场,裕稀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原因。 我把手上的窃听器受信机亮给裕稀看。 「恋深的衣服上装了窃听器。」 那是之前在公园进行诱捕搜查时使用的,恋深这次闲晃时也带着同样的窃听器。 「顺道一提,我和理入的窃听器附有gps功能,所以才能找到绑架监禁的地点。裕稀,你们的犯行就到此为止了。」 恋深不耐烦地公布了真相。 这么一来,一切就结束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觉得是自己赢了?」 裕稀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为什么,都已经到了这种状况她还在说什么? 「庆一郎,不要紧吧?庆一郎会保护人家吧?」 听到裕稀说的话后,片桐微微地点了点头—— 接着举起双手摆出了架式。 「等一下……老师,你来真的吗?」 话才说完,片桐冲到我面前,用拳头朝我的腹部打了下去。 「咕!?」 腹部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压迫到内脏,连胃液都逆流了。好像引力增强了好几倍似的,我的身体变得很沉重,双膝跪到了地上。 「庆一郎可是拥有职业拳击手的资格唷,学长,你不知道吗?」 谁知道啊,混帐。拳击手来当什么物理老师啊。 不过既然片桐是犯人的话,那这家伙可是把剑道社的顾问江岛干掉的人…… 我开始冷静地分析眼前的敌人与自己的战力。 片桐庆一郎,二十岁后半,处于体力已经成熟的年龄。身高超过一八〇公分,体型紧致结实。特技是拳击(拥有职业的资格)。 八之岳理人,十六岁,处于体力仍未成熟的青少年阶段。身高一七〇公分。体型中等,连腹肌都没有。特技是对于天气的冷热忍受程度很高。 分析结果→获胜的可能性,无。 我在脑中询问自己 ——可以逃走吗? 得到的回答是。 ——最好是可以啦。 就是说呀~~ 这么一来,只能做好觉悟了。 让你们见识我真正的力量。 一分钟后,我被痛打了一顿倒在地上。 「呜……咕……」 就算拿出全力,平常不打架的外行人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拳击手啊。 我倒在地上,片桐走了过来。若是他就这样朝着我的腹部猛踢几脚,很有可能会造成内脏破裂,这个姿势的防御力很低,根据对方约攻击手段说不定有致死的危险。 裕稀站在片桐的身边俯视着我。 「理人学长,你就认输吧。人家很喜欢学长,所以只要你和人家约定不要把在这里看到和听到的一切说给别人听的话,就四肢健全地放你离开。」 「哎呀,那还真是感激不尽……不过那么一来,恋深的下场会怎么样呢?」 「当然会把她收拾掉。我没办法信任她,还是让她永远开不了口比较安心。」 这样子啊…… 我可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我慢慢地站起了身,瞪着片桐,而他只是像个橱窗人偶一样看着我,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感情。 「喂——老师,别再做这种蠢事了。老师殴打和杀掉学生是不被允许的……这应该是常识吧!」 片桐完全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站起身的我,提起双拳摆好架式。 「喂!老师!清醒一点啊!」 「没有用的!没用没用!难道你以为学生的呼唤能让老师恢复正常吗!?那种八股的垃圾剧本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既然身为教师,向他晓以正义感和道德感之类的大义……说不定他能够理解啊……」 哎呀,上气接不了下气了。 「正义?道德?真无聊,你以为到目前为止他杀了多少人?只要庆一郎还把人家当作姊姊看待,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听。」 话才说完,片桐的身体动了,给我的腹部一拳,脸部一拳,用行云流水的动作闪到我的身后,抓住我的手腕的关节将我压倒在地。 我的头上传来裕稀的声音。 「这下子就将军了,学长。」 裕稀从口袋取出了一把小刀,朝恋深走去。 「等等,你想做什么……!」 「学长就趴在地上乖乖地看着吧!」 裕稀蹲到恋深的身旁,用刀子割开了她的制服,露出了隐藏在衣服下的雪白肌肤,以及内衣和圆润丰满的胸口。 「那么从现在开始即将上演恋深学姐的凌辱秀,观众只有理人学长一个,请好好地观赏吧。」 袼稀温柔地用手指在恋深的肌肤上滑动,然后伸进了露出的内衣之下。 「嗯……」 「哎呀,这个反应……该不会没有经验吧,学姐?那么强势充满着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结果竟然是个处女?啊哈哈,这可是今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不用担心,恋深学姐,我的技术可是好的很唷。」 「住手、裕稀!」 「我才不要~理人学长给我安静点,等等再去对付你。」 裕稀愉快地回答道,然后把手移到下半身,伸进了裙子中。 「…………」 不过恋深仍然闭着双眼,连一声也没有吭。 「……啧,真是无聊的反应。这样可无法取悦观众啊,理人学长你说对吧?那我稍微换个方向,接着开始进行嗜虐秀吧。」 裕稀站起了身,朝着恋深的右手的手指踩去。 「啊、呜!」 恋深的表情因为弄苦而扭曲着。 有许多神经集中在手指这个部位,所以比起其他地方受伤,会感受到更大的痛苦。要是将手指捣烂,那种痛苦足以令人抓狂。 喀啦喀啦,裕稀的脚下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理人学长,恋深学姐的惨叫好听吗?很有意思吧——那个自信满满又强势的女人,竟然因为痛苦发出悲鸣呢!」 住手——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别动。」 片桐加大了手臂的力量,我的关节嘎吱嘎吱作响,发出了令人不舒服的声音,说不定已经折断了,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救救恋深—— 「住手,理人。」 阻止我的是恋深。 「我之前也说过了吧,普通的人类会衡量自己受到的损失,来决定要不要救助他人。现在你即使负伤也要救我,这个损失实在太大了。你没有理由要背负这种损失来救我,正常的人可不会这么做,所以住手吧。」 她在说些什么啊。 恋深绕了那么大一圈,简单来说就是想说『会受重伤,所以不需要救我』。 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顾及到我,像往常一样蛮横不讲理的命令『快来救我』不就得了。 裕稀把刀子的刃部贴到恋深的脸上。 「喂,理人学长,你之所以被恋深学姐吸引,刭头来说还是因为她是个美女吧?那么我只要弄伤这张脸——把它变成满目疮痍惨不忍睹的话,你就不会再接近她了吧?会只属于我一个人吧?」 刀子的刀刃,在恋深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不过恋深仍然毫无表情。若是流着泪露出害怕的表情,去满足裕稀的优越感的话,说不定能让她的手下留情,但恋深却毫无表情——和裕稀展现的情感完全相反。 「为什么不害怕呢……」 恋深没有说话。 「那我就把刀子刺进去,把眼球挖出来吧!」 刀子的尖端刺入了恋深的皮肤之下,冒出了鲜血。 不过,恋深仍然不发一语,她一定很痛,却连一声也没吭,毫不屈服。 裕稀气到嘴唇都在发抖。 「那我就毫不留情地挖下去了!」 啊,真是的—— 事到如今,只好放弃正常的行动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裕稀、恋深以及片桐都朝着发出声音的我这里看来。片桐仍然毫无表情,裕稀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恋深则斜眼盯着我。 她们看着硬是松脱了关节,逃离片桐拘束的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裕稀的刀子从手中滑落。 看着我垂着那条不能动的右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让她感到全身颤抖。 「怎么可能……办得到这种事。关节被锁到极限的状态……应该是非常痛的,承受着哪么强烈的痛苦,应该会痛到动不了才对啊……」 更何况还硬是松脱了自己的关节来脱逃,对一般人来说应该是近乎疯狂的举动吧。 那是对一般人来说。 「关节被锁到极限的状态下不能移动,是因为有痛觉对吧?」 回答裕稀的疑问的是恋深。 「理人他啊,可是没有痛觉唷。你口口声声说爱着对方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体质,但是我从懂事之前就失去了痛觉这个机能。在我长大之前,完全不知道世界上存在『痛觉』这种东西。 即便从他人口中听到痛楚这个词语也无法理解,因为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痛楚。 在不知道痛楚的状态下成长,终于成为了无法体会他人痛苦的人类。对于他人所感受到的苦处与痛楚,我完全无法取得共感。 「不过、学长不是常把『好痛』挂在嘴边吗……?」 「那是因为不假装会痛,会被你们认为是怪人。」 不知道恋深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拥有这种体质。回想起来,她之所以看上我,或许不是因为我是杵岛静稀自杀事件的目击者,而是对于痛觉感到麻痹的这个体质。 裕稀懊悔地晈着牙。 「的确你逃出了拘束,不过那又怎么样!?本来就瘦弱的学长,在连右手都不能用的状态下又能有什么作为!?」 「我认为还不少唷。」 「开什么玩笑!庆一郎!」 片桐的铁拳再次挥向我的腹部。虽然没有痛觉,但是伤害仍然会积蓄在肉体上。空手正面战斗的话,我仍然完全不是片桐的敌手。 正面战斗的话。 片桐的左大腿上,深深地插着一只原子笔。 那是我趁着被攻击时插进去的,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使用这种自爆攻击。 「啊、咕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片桐口中发出了悲鸣,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显露出感情。 这个很痛吧!你或许精神已经麻 痹了,但肉体可没麻痹吧。 我口袋中还有另一只原子笔,这次就往片桐的右大腿刺了下去。 「呜咕……!」 这么一来片桐就无法动弹了。 人类的大腿在人体中除了是个面积较大较容易攻击的目标,还布满了许多的神经和血管,受伤时的损害也非常显着,至少就无法走动了。 虽然我根本不了解痛楚是什么就是了。 片桐跪到了地上,我无视他走向裕稀。 「怎么会……为什么……庆一郎会输掉……明明学长比较弱……」 面对裕稀脱口而出的疑问,恋深回答道。 「这可不是运动,在不择手段的打架和残杀中,比起强弱的差距,更重要的是不对他人带有怜悯之心。理人由于没有痛觉,感受不到自身的痛苦,所以可以战斗到肉体坏灭为止。由于体会不到他人的痛楚,所以可以毫下留情地伤害他人。没有比他更优秀的杀人机器了。」 别叫我杀人机器,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人类。 「裕稀自己不也说过,小时候打架从来没有输过。那并非你的体力优于常人,而是因为不了解他人的感受,而不懂得手下留情罢了。」 不过裕稀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而我是连自己的痛苦都感受不到,状况比裕稀还严重,所以才能做出这种乱来的战斗。 「啊、啊、呜……」 裕稀开始感到胆怯。 守护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会有这种反应也无可厚非。 我的双手因刺伤片桐时所喷出的鲜血染成红色,看到这样的双手,裕稀感到更加的害怕了。 「请……请原谅……原谅我……学长……」 我用沾满鲜血的手碰了裕稀的肩膀。 「住……住手……!」 我的背后传来了片桐的声音。 「不要对裕稀……出手……」 「啊……」 片桐说出的话,让裕稀像看到幽灵似的愣住了。 之前片桐一直都称裕稀为『静稀』。 可是,刚刚却—— 「这很正常。」 恋深说道——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把裕稀错认成杵岛静稀。片桐在学校还能过着正常的生活,代表他的认知能力并没有错乱到那种程度。他只是说服自己把裕稀当作杵岛静稀,自己骗自己罢了。」 这就是真相。 我抓住裕稀的肩膀,把她推到一旁去。片桐和裕稀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助恋深。 我解开了绑住恋深的绳索,由于只剩下左手能够使用,所以花了不少时间。 恋深的手脚都伤的很严重,如同艺术品般雪白漂亮的手脚肿胀成了红黑色,是内出血……或许还有骨折的危险性。 不过即使受到这样的伤害,却看不到恋深摆出疼痛的表情,不如说反而是用充满怒气的眼神不悦地看着我。 「我不是要你别救我了吗,对你来说这个损伤太大了。」 「话不是这样说,对我来说和把手折断的损伤比起来,救助你的利益更大。」 「……为什么?」 平带都是我在问『为什么?』,现在竟然罕见地反过来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我很在意你吧。」 恋深即使知道了我的本性,还愿意接受我。虽然不知道她那么说的理由,不过那番话拯救了我。 即使是恶魔的诱惑也好,我真的很高兴。 「……你除了伪善之外还是个笨蛋,真是无药可救了。」 恋深别过了头。 「笨蛋我就认了,不过这可不是伪善,而是任性。」 「……任性?」 虽然恋深露出了一副讶异的表情,不过我不打算再继续解释了。想知道的话,就用你得意的推理去猜看看吧。 我无论恋深受到了什么样的痛苦,都无法体会那份痛苦,所以即使恋深面临杀身之祸,我也不会出自怜悯而去救她。 不过这次会选择救她的理由也不是基于『一般的伦理观念必须去救她』。如同恋深自己说的,我没有为了救她而要承受那种损伤的义务。 我之所以会救她的最大理由就是—— 单纯不想看到恋深受到伤害而已。 所以这不是伪善,而是任性。 我把目光从恋深身上移开,回头看到了裕稀因恐惧瘫坐在地上,而片桐为了保护她,紧紧地抱着她。 其实不用那么警戒,我也没打算刻意去伤害裕稀。 「其他人怎么了?黑川学长呢?」 恋深说过黑川学长还没死,不过裕稀没有回答我,只是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不用担心,黑川还没有死。而且说起来,裕稀和片桐的组合,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咦?」 听了恋深的话,我再一次看向裕稀和片桐。 裕稀还是一样,只是不停地颤抖。 「隐藏尸体是项大工程,就算把尸体肢解,丢到海里或是埋到土里,都有不小的机率会被发现。为了隐藏尸体,注意力和盘算思维以及学习能力是不可或缺的。不过裕稀连我身上的窃听器都没发现,为了绑架还使用租赁车这种草率的手法,甚至还没发觉到操控自己的幕 后黑手。这样的人,可没办法完美地把尸体隐藏起来。所以答案就是——他们没有杀人,只是一直把其他人监禁在别的地方,除了这个工厂之外,另外还有其他的监禁地点。」 恋深借抓着我的手站了起来,拍掉了衣服上的泥沙。 「真让我失望,你姊姊杵岛静稀可是杀害三人后,又将尸体隐藏起来了唷。你根本比不上杵岛静稀啊。」 裕稀的口中发出了干笑。 「哈哈……说得没错,我比不上姊姊,我怎么可能比的上姊姊。姊姊头脑又好,运动也行,人又温柔……是个非常棒的人。即使知道了我是个无法体会他人苦处的怪人,她也对我说『不管怎么样,裕稀就是裕稀唷』……这样的姊姊,为什么非死不可呢?这份心情并不是悲伤之类的伪善行为,只是单纯的疑问而已。」 「裕稀和姊姊的感情很好吧?」 面对恋深的问题,裕稀点了点头。 对于裕稀来说,姊姊静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所以才更加令人感到悲伤。 为了对姊姊的死感受不到哀伤,而感到哀伤。 「我明明那么喜欢姊姊……为什么,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终章 那个事件发生后的隔天,我们仍持续着不变的日常生活。我以右手被三角巾与绷带固定的模样来上学,为了治疗硬是松脱的盾关节,三个星期内都必须保持这个状态。而恋深手脚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单纯的内出血而已,就算放着不管一段时间也会恢复。 裕稀今天没有来学校,片桐也没来上班。 根据传闻那两人没有交代去向,也无法取得联络,班上的同学私底下谣传着或许又是失踪sns的参加者吧? 「那两个人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放学后在社团教室中,我不自觉地将正在思考的事情脱口而出。 恋深把头从看到一半的书中抬了起来,「哪两个人?」这么问道。 「裕稀和片桐啦。」 她们两个人所引发的失踪事件中,包括黑川的所有被害者都被放回家了。所有的人都被给予了生活最低限度的食物和环境,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因为遭到监禁的时间太长,体力和精神层面消耗得很严重,必须疗养一段时间。由于裕稀她们小心地隐藏了身分,所以没有任何人有看到犯人的长相。 顺道一提,前几天才被绑架的黑川,今天已经来上学了。 「裕稀和片桐……这个嘛——一,由于犯行曝光正在逃亡中。二·发现自己的罪孽深重双双殉情了。三,向警方自首了。四·被杀掉了。到底是哪一个呢?」 等等,这是什么选项呀? 「到第三个之前我还能够理解,第四个『被杀掉了』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把这个选项放进去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不管是哪个结果,那两人都已经不在镇上了吧。即使没有出现死者,绑架监禁也是货真价实的犯罪。虽然我没有打算向警方告发,但她们也没脸见我们了吧。」 「这样啊……」 「虽然没什么根据,不过我觉得选项一的逃亡中是正确答案。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我并不打算去干预她们的生存方式。比起这个,理人,今天『hanken信箱中』有多少投书呢?」 「你也帮帮忙别再说『hanken』,说『犯研』不行吗?」 「用英文来表现是很重要的!」 我心里倒是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说到投书,今天有三封。」 「太好了!赶快念来听听吧!」 面对眼神闪烁的恋深,我开始念投书。 「第一封,『我想染成像让羽同学一样漂亮的银发,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是天生的。我个人倒是不喜欢自己的头发。话说回来,禁止和事件无关的投书!」 「第二封,『老实说让羽同学,多少钱才0k呀?』」 「这个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下流的意思吧!?这是下流的问题吗!?写这东西的家伙给我出来,这次可不只是光用踢的就能了事,还要好好地海扁你一顿!」 「第三封,『我认为应该要做出几个像是读者来信专栏之类的各种环节比较好。』」 「又不是广播节目!」 「以上就是全部了。」 全部都是和事件八竿子打不着的投书。 唉,恋深叹了口气。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事件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发生吧。」 ◎  ◎  ◎ 也没有特地去做什么事,混了混时间就已经到了学校关门的时候,恋深和理人一起离开了社团教室。由于回家的方向不同,恋深在校门口和理人道别。 「你那么没体力,要小心别在路上昏倒了唷。」 「回家的路可是下坡,距离也没有很远,不会筋疲力尽的,只不过途中要休息三次左右就是了。」 「这怎么看都是筋疲力尽了吧……」 之后恋深便一个人缓缓地朝着居住的公寓前进。 在九月的残暑和夕阳渲染的天色下,她走在上学的道路上,接着绕进了公园中,就是和理人之前进行诱捕搜查的公园,从这里穿过去是回家的捷径。 这个地方平常没什么人来,但今天公园中却有个人,是一个还只是九月就披着长大衣,看起来是个大学生的男子,坐在长椅上读着书。他正在读的是江户川乱步的短篇集——书名写着《红房子》。 恋深不发一语地靠近他,那个男子把盯着书的脸给抬了起来。 「唷,我可爱的妹妹,最近好吗?」 「……两年不见了,哥哥。」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怎么摆出那么恐怖的表情?」 「是啊,心情不好。我只要碰上你心情就好不了,因为我最讨厌你了。」 「哈哈,对亲哥哥这么严厉啊,不过即使说讨厌我,你还是离不开哥哥吧。你会来到这个镇上,也是因为追着我来的吧?」 恋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取而代之反而提出了质问。 「这次的事件背后——操纵裕稀和杵岛静稀的人是你吧?」 「操纵?怎么说得那么难听,讲得好像我是犯罪者一样。」 「说得也是,不能说是犯罪者,因为你所做的全都是些称不上犯罪的小事。第一件就是在匿名讨论板上发表了一篇『我现在要开始搞失踪了』的讨论串。另一件就是把杵岛静稀的半份遗稿交给黑川哲。」 「你还真清楚啊,不愧是我的妹妹,让哥哥摸摸吧。」 男子伸出手朝恋深的头摸去,却被她冷淡地拍掉了,对此男子耸了耸肩。 「在讨论版发表讨论串的目的是为了让第三者建立失踪sns,增加全日本——特别是早良町的失踪者数量。这么做的话,杵岛静稀就会将犯行伪装成增加的失踪者。接着由于杵岛静稀的精神软弱,无法忍受杀人的罪恶感而自杀,这么一来,裕稀便会利用静稀留下来的『道具』片桐,开始着手进行事件。另一方面,将杵岛静稀的遗稿一部分交给了对她有意思的黑川,藉此把我卷进这个事件中。这一切,都照着你的计划进行。」 就像是推骨牌一样,只要推倒第一个——他如同只用手指轻轻一推,这么小的契机便引发了无数的混乱和事件。 「哎呀哎呀,看来我太小看你了,为什么会发现藏身在事件背后的人是我呢?」 「我是因为得到情报,知道你在这个镇上才来这里,接下来镇上就发生了奇怪的事件。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的事情并不算什么。但正常来说没有人能够计算出在匿名讨论版发表的一个讨论串能够发展成这么大的事件,不过要是打从一开始就看得到事件的结果——拥有如此特异能力的哥哥,就有可能办得到。」 「说的也是。」 虽然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识破了,但他却完全没有感到动摇。 这也是当然的,无论是在讨论版发表讨论串,还是把杵岛静稀的原稿交给黑川都不是犯罪。硬要说的话,能被追究的顶多就是偷了杵岛静稀的遗稿,然后没有交给警方罢了。 杵岛静稀的遗稿,本来是写给妹妹裕稀的。若是不了解自己自杀的原因,裕稀或许会感到无从事好,这份原稿便是抱持着如此替妹妹着想的心所写的。 然后原稿被他偷出来,将其中的一半交给了黑川。 本来持续在一个文件中编写的原稿,会在途中断掉就很不自然,除非有人故意把后半部消除掉,不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知道你追着我来到这个镇上,所以为了不让你感到无聊,就陪你稍微玩了一下。会想和可爱妹妹玩耍的心情,对哥哥来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谁知道啊,你这个妹 控。」 听到恋深说的话后,他叹了口气。 「不要再创造出这种无聊的犯罪了。你所引发的犯罪,离完全还远得很,只是丑陋的案件。」 「完全是吗?完全犯罪到底是什么呢?犯人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犯罪吗?异常残虐的犯罪呜?还是出现最多牺牲耆的犯罪?」 「是没有人会感到哀伤的犯罪。」 恋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没有人察觉犯罪已经发生——包括被害者在内都不知道,无论谁都不会感到哀伤的犯罪。除此之外的犯罪,全都是该被驱除的丑恶劣行。」 「喂喂喂、我的妹妹啊,没有人发现,然后让大家感到幸福的犯罪?那样还能称作是犯罪吗?」 「没错。」 恋深坚定地说着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理论。 「除此之外的犯罪,我会全部否定掉。连同你所引发的无聊事件,全部否定掉。」 「呵呵,是吗。」 他苦笑着站起了身,转头背对着恋深。 「等等,你要去哪里——」 「不准动。」 他低沉的声音,将恋深的脚钉在原地。 「一动我就杀了你。我能看透事件的结局对吧?你要是动了,在那个瞬间就会被我杀掉。当然,我会用绝对不会被抓到的方法杀了你。」 恋深知道哥哥说的并非谎话,他能兑现自己所说的话将她杀掉,就好像呼吸一样简单。 「我暂时还会在这个镇上停留一段时间,再见了,我可爱的妹妹。」 他悠然自得地走出了公园。恋深在看不到他的身影后,用力地向地面一踏。 「要是你以为一直都能保持优势,那就大错特错了。」 (完) 后记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大清早,理人睁开眼睛,发现姊姊恋深(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被窝中! 「弟弟……」她说着梦话,然后抱紧理人,用雄伟的丰胸紧紧贴着他。此刻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妹妹裕稀(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喊着「哥哥,该起床了!」朝着被窝中扑了进来,用那对正在成长的胸部紧贴着理人。【裕稀】「啊!恋深姊姊!你又偷跑进理人哥哥的被窝里了!」【恋深】「哼哼哼,你慢了一步,弟弟的贞操我已经收下了。」【裕稀】「太—狡—猾—了—!人家也要哥哥的贞操!」【理人】「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吵架呢!」【裕稀】「人家跟姊姊,哥哥到底比较喜欢哪一个!?」【恋深】「没错,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理人】「比较喜欢哪一个……这叫我怎么泱定!两个我都要啊!」【恋深&裕稀】「呀——☆」这个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窗户飞了进来!理人打开了系在飞箭上的纸条,上面竟然写着惊人的内容……『理人,其实你还有二五六个姊姊、五一二个妹妹、一〇二四个青梅竹马和二〇四八个女仆(所有人都是只装备着一条内裤,超级美少女),而且每个人都爱你爱得无可自拔。』【理人】「有这种事——!!」就这样,理人为了寻找失散在各地的妹妹和姊姊以及青梅竹马跟女仆,踏上了旅程——【理人】「不要只穿一条内裤,至少再穿件黑丝袜或过膝长袜吧!」 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样的故事。 不过反覆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故事慢慢地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推理故事了。真是的,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让人难以捉摸。 在演变为推理小说的过程中,『如果登场的女孩子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到时候不就必须考虑死因或许是得到感冒了吗?』『全裸的话凶器就只能藏在内裤里,一下子就会穿帮了。』『不如说那身打扮本身就是凶器。』『要是不穿上衣,恋深和裕稀的上半身就会突显出格差社会(注7)的问题,故事就从学园推理变成社会派推理了。』为了避免以上问题发生,全裸加一条内裤的服装设定也取消了。 不过就在取消这个设定的同时,来自盖亚和卡俄斯传来的耳语,竟然产生了将『推理』与『解开真相』二者的过程逆转这种帅气又违规的推理方法,我的老天啊! 在尝试过各种错误后,诞生的就是这本『不推理的名侦探』了。 从第二集开始,只穿一条内裤的全裸设定将再度复活!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存在的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脚本作家村田治,对于您本次阅读敝人撰写的拙作,至上真挚的感谢。 虽然至今在其他的出版社也曾写过几本小说,但完全自创的作品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之前,我一直有种虽然写不出推理小说但我偏要写的扭曲欲望,但决定这次要写这个题材的作品时,虽然感到很高兴,却也真心地烦恼着糟糕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构思不出手法诡计与具有说服力的推理。 「难道没有方法可以写出不描写推理的推理小说吗?」 就在我非常认真地烦恼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之下,让羽恋深这个犯规的侦探诞生了。不过大概会令正宗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们发火,我还是先道个歉好了,真是非常对不起!! 本作品连续刊载了两个月,下个月大概就会发行第二集了(仅限于日本)。要是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本作品的话,请一定要继续购买第二集。在第二集当中恋深那莫名其妙的推理与暴走将会更加活跃,新角色与恋深的哥哥也会大显身手。 那么藉此让我至上我的感谢。 给予我执笔机会的福田编辑长,真的非常感谢您。虽然最后这个作品的故事都已经变得和一开始提出的脚本完全不同,您却还能笑着接纳,真的是非常感谢。 再来是以插画将角色具象化的pokimari老师。本作品正因为看了您的插画,才能让角色形象更加稳固,「这个角色的话就要让他说出这种台词,就该加入这种场景!」因此追加撰写了不少的部分。要是没有pokimari老师的话,本作品的角色就不会诞生了,真的是感激不尽。 注7:格差社会指的是社会上的民众之间形成严密的阶层之分,不同阶层之间经济、教育、社会地位差距甚大。 另外还有协助出版的每一位同仁,以及run and gun的各位,还有阅读本书的读者,对于你们我心中的感谢之言说也说不尽。 那么希望接下来还能够与您见面。 村田治敬上 一章 兄弟姊妹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某姐控 扫图:遭天谴 录入:zbszsr 修图:cocy 「呼……呼……」 因为紧张导致心跳加速,令她感到呼吸困难,虽然一点也不觉得热,汗水却从额头不断渗出,连掌心都湿透了。 真咲真奈香擦掉了手上的汗水,注视着面前的墙壁。 皎洁的月光由窗户透进走廊,如同被聚光灯照射似的,令人感到不自在。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隐瞒得住。 这种方法根本无法蒙混过去。 可是已经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或许是受到了最近看过的推理小说——爱伦·坡的『黑猫』这本小说的影响吧。 真奈香面前的墙壁上,有着一个人脸大小的洞,洞里面有个穿着制服的男学生睁大了双眼望着她。 ◎  ◎  ◎ 你的恋人与母亲现在正悬吊在山崖边,由于双方都即将掉了下去,当拉起其中一个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摔下去,这个时候你会选择救哪一个? 这种问题时常被人们拿来讨论吧。 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无法理解恋人的重要性,不过这个问题似乎让很多人伤透了脑筋。 这个问题其实问的就是你比较重视亲情还是男女之间的恋爱情感。 恋爱情感和亲情。 恋爱情感这种东西意外地容易理解,它的根源极端来说就是性欲,不过另一方面,亲情反倒令人难以理解了。 到底人为什么会对亲人产生爱情呢? 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吗? 还是因为拥有部份相同的dna呢? 家人再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他人,会产生爱惰一定存在着什么理由。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要思考这种问题呢? 因为我想起了我们犯罪研究社的社长,让羽恋深将她的哥哥视如蛇蝎一样地厌恶着。 正当我走在走廊上思考这个问题时,背后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八之岳。」 我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眼角秀长带着眼镜,给人一种充满知性印象的美女,是个我认识的人。 「是市原学姊啊。」 「哎呀,你竟然还记得我,真令人高兴。」 「因为我的朋友很少啊。」 她是推理小说研究会的社员,三年级的市原真铃学姊。虽然我们只说过一次话,不过对于在学园中几乎不和任何人交谈的我来说,她已经是为数不多的谈话对象了,所以我还记得她。 「你还是遭到班上同学孤立吗?」 「是啊,还是老样子,与其说是被班上同学,不如说是被普通科全体给孤立了。」 我们在走廊上并着肩边走边聊。 我在学园内被孤立的理由,是由于半年前我们学校学生自杀的那个事件,而最近又碰上了和那起自杀有关的事件——我和市原学姊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你现在要去吃午餐吗?」 「是啊,我打算去合作社买个面包,然后再到社团教室去。」 「让羽最近还好吧?」 让羽恋深就是我常进出的犯罪研究社——简称『犯研』的社长。 「很好啊,还是老样子,我得连她那份午餐一起买过去。」 「当跑腿啊?」 「并不是!」 因为我们社长只要放着不去照顾,她就会好几天不吃饭,所以必须定期帮她补充食物。 「那顺便帮我买一份炒面面包吧,跑腿的。」 「我不是跑腿的!」 「我是说笑的,开玩笑的啦。」 虽然市原学姊这么说,但她对我伸出的手上有着一枚一百元和四枚十元的铜板,正好是炒面面包的价钱,这个人是真的打算让我帮她丢跑腿。 我和市原学姊一起走进餐厅时, 「能不能陪我喝杯茶?」 她对我提出了这样的邀约。 虽然我必须去社团教室喂食恋深,不过午休时间有五十分钟,从这里到社团教室所在的旧校舍只需要五分钟就够了,所以我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由于青瑛学园是个全校拥有三千名学生的巨大学园,所以就连餐厅都有六间,在高中部宽广的学生餐厅中,放置着并成一列的白色长桌,窗边则摆放着双人用的小桌子,我和市原学姊选了张小桌子坐了下来。 这里和吃茶店不同,没有时髦的菜单,所以我和学姊都喝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咖啡。 唔…… 这还真让人感到不自在。 「你怎么了吗?从刚刚就一直坐立不安的。」 「我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和人在餐厅里聊天了,有点不习惯。」 「原来如此,这种心理状态就像是长时间闭门不出的人一到了外面,就会特别在意旁人的眼光一样吧。」 「真是个负面的形容,不过就是那种感觉,而且——和我坐在一起的,又是市原学姊这种美女。」 她的容姿给人一种冷酷的印象,但毫无疑问是个美女。 虽然我不加思索地就坐了下来,不过仔细想想面对面坐在这种双人桌的男女,在旁人的眼里应该相当亲密吧,就算被认为是一对恋人也不奇怪,是我的话一定会这么认为,而且还会对和市原学姊这种美女一起坐双人桌的男人,送上『现充去死吧』的诅咒。 事实上现在我也正被周围的人不断打量着——特别是男学生们。 「哎呀,竟然说我是美女,即使是客套话也让人感到很开心呢。」 「我说的可不是客套话唷。」 「不过说到容姿,我可是远远比不上让羽,她那种美少女,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等级。无论是那头漂亮的银发,雪白透亮的肌肤,还是别致的容姿,如此天生丽质让人不禁想怨叹上天的不公平。都已经和让羽那样的女孩交往了,你竟然还会对我这种程度的女人动摇情感,真让人感到意外啊。」 我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交、交往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一对恋人——不,应该说你们的关系就像是铅笔和削铅笔机。」 「为什么要修正一开始的说法!?而且还特地朝着那种猥亵的方向修正!」 「说的也是,应该用文雅一点的表现方式比较好吧?像是香蕉和甜甜圈之类。」 「反而越来越猥亵了!」 「冷静点,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呢,或许你的性癖是被人注视会感到更加兴奋,但这里可是公众场所唷?能不能忍耐一下呢?」 「竟然说得我好像是个违反社会善良风俗的人一样!?话说回来,没想到学姊是这种会开黄腔的人……」 没想到知性的美女也有这么令人意外的一面。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可是推研的成员,最喜欢推理小说了。虽然范·达因这位伟大的作家认为推理小说内不该参杂恋爱要素,但我认为推理小说中才不能缺少恋爱要素。所有的娱乐都应该能够刺激欲望是我的论点,即使那个欲望是性欲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我喜欢带有恋爱和性欲要素的推理小说……而且也很喜欢那档事唷?」 我没有……听错吧……? 「对了,你刚刚否定了和让羽在交往吧,既然如此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呢?」 市原学姊以诱人的眼神凝视着我。 「——以结婚为前提。」 「一下子就考虑到那里去了吗!?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爱情一直都像是超特快车唷。」 「我完全无法想像学姊这种冰山美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对了,你家是开医院的吧?」 「怎么话题又转了啊,是开医院的没错。」 我的父亲是个医生,在镇上经营着一所颇具规模的医院。 「不过我不会继承那间医院就是了。」 「那刚刚交往的事情就当我没说过吧。」 「怎么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爱情冷却的速度也像是超特快车唷,而且女人的想法可是很现实的。」 ……算了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市原学姊。 「不过为什么你不打算继承医院呢?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吗?」 「只是单纯我的成绩当不成医生罢了,而且——」 我父亲也不希望我成为医生。 『必须能要理解患者的痛苦,能够感同身受的人才有资格当医生。』 父亲这么说过,这绝对不是在数落我,而是个很了不起的想法。 我的体质无法理解自己与他人的痛苦,他认为这种人绝对无法当个好医生吧。 「『而且』?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不、没什么。」 我不想和别人提及自己『无法理解痛苦』,现在知道我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除了双亲外就只有恋深而已。 把话题转开吧。 「对了,推研大概育多少人啊?」 「我想想…一年级到三年级加起来应该有十个人左右吧。杵岛不在了,再扣掉黑川之后,人数比之前少了点。」 她指的是失踪的杵岛裕稀和退社的黑川哲。 市原学姊并不知道这两件事的真相。 而我也没有告诉她的义务。 「不过你现在的反应说起来还真教人意外啊。」 「为什么呢?」 「你和杵岛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感情那么好的朋友下落不明,不是应该感到非常动摇吗?你还真是无情啊。」 「我只是拼命地在保持平静,不把动摇显露出来罢了。」 这当然是骗人的。 我知道裕稀失踪的原因,所以和其他人的反应不一样,她不但没有死,也没有被卷入什么事件中。 所以她不在了我虽然觉得寂寞,但却不会感到动摇。 「即使如此推研的社员还有十个人啊……犯研就只有两个人而已。像我们这种一时兴起创立的社团,连社员也没有还占用了一间教室,这样真不要紧吗?」 「不用在意这种事情,反正旧校舍的教室几乎都没在使用了,不过…」 市原学姊窃窃地笑了出来。 「一时兴起的社团吗……」 喝完咖啡后,我和市原学姊在餐厅门口道别,然后带着要给恋深的食物朝社团教室走去。 要前往位于旧校舍的社团教室,必须走到室外去。月历已经翻到了十月,天气渐渐凉爽了起来,校庭中树木的叶子也纷纷开始转化为一片橙红。 我走进了旧校舍。 一楼最深处的房间就是犯研的社团教室。 社团教室里面放着满墙的书架,书籍和纸张文件散落一地,连个踏脚的地方都没有。书籍和文件之间则夹杂着许多像是刀子、柴刀、菜刀、枪械等凶器,全部都是我们那个拥有『杀人侦探』这个古怪外号的犯研社长的蒐藏品。 我避开了凶器和书籍走到了房间中央,发现了一个银发美少女陈尸在沙发上,没想突然就碰上杀人事件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恋深,起来吧——我替你买午餐过来了。」 恋深趴在沙发上,我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她便缓缓地抽动了起来。沙发下散落着许多文库本籍与杂志,看来今天又看书看到筋疲力尽了。 原因是没吃东西。 恋深因为没吃东西而昏倒在社团教室里,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我将在合作社买的果汁和三明治从袋子中拿了出来。 青瑛学园囊括小学部到大学部,是个全校超过三千名学生的庞大学园。 可以说几乎镇上所有的人,从开始接受义务教育到被剥夺了『学生』这个身份之前,都曾踏入过青瑛的大门之中。 即使只算我所就读的高中部,学生也有将近千人,设有普通科、特别进学科、艺能学科、体育科四种学科。 正因为拥有这么多的学生,所以学园中存在着无数的社团与同好会。从足球社和棒球社这种象征青春的健全性体育系社团,到『锁骨呵护监赏会』这种不知道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所创的冷门同好会都有。 这个简称『犯研』的犯罪研究社,也是被分类在冷门的非公认同好会之中。顺道一提我虽然常常进出这个社团,但并不是正式的社员。 「昨天我读了本关于密室杀人的推理小说,结果它的手法竟然是『凶手原来是个吸血鬼,他化作黑雾从钥匙孔侵入密室杀掉被害者之后,再变成黑雾离开房间』。虽然我觉得这个手法差劲得不得了,但仔细想想,在爱伦·坡所着的『莫尔格街凶杀案』这本被称作推理小说始祖的作品中犯人是头猩猩,不就已经有『犯人并非人类』的前例了吗?既然如此犯人是吸血鬼也没有问题吧?这么一来犯人不就也可以是魔法师吗?那不就能创造出绝对无法推理的犯罪了吗!?——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不知不觉就失去神智昏了过去。」 犯研社长·让羽恋深吃着我买来的三明治,疲倦地点着头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吧,猩猩是实际存在的生物,而吸血鬼和魔法师却不存在吧。」 「你能肯定他们不存在吗?」 「……恶、恶魔的证明吗!?」 要证明一个束西『存在』只要拿出实物让大家看就好,但要证明它『不存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说啊,拜托你不要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把自己暴露在死亡的危机之中好吗。」 由于恋深经常会因为对某些事情聚精会神到忘记进食,所以几乎都由我来负责她饮食方面的问题。 犯罪研究社——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个以『研究犯罪』为活动内容,如同对社会伦理比中指找碴的一个同好会,社员只有社长恋深一个人而已,我并不是正式的社员。 那么社团具体的活动内容是什么呢? 『没什么。』 这句话几乎道尽了一切。 恋深把时间都消磨在看书和漫画上,而我则在写课堂上的作业和浏览网页。 连和研究犯罪的『犯』都扯不上关系。 不,严格说起来其实有着一个一定会进行的活动。 「理人,今天箱子内有投书吗?」 「有啊。」 我拿出了箱子内的投书,意外地今天竟然有四封。 这就是我们犯罪研究社的主要活动,在校内各地设置投书箱,让学生能将凶恶事件的委托投入,然后我们犯罪研究社便会帮忙解决那些事件……就是这样的一个系统。 一听到箱子里有投书,恋深兴奋地向前站了起来。 「好!希望这次会有凶恶事件在里面。理人,念来听听吧。」 「好啦好啦,第一封是『请告诉我如何轻松地提升网路游戏等级的方法。』」 「……这和犯罪一点关系也没有吧?不过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话——我就特地告诉你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技,首先第一步,把盐水浇在电脑上。」 「会坏掉啦!下一封是『为什么只有我这 么命苦呢?』」 「请买这个罐子吧,这么一来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不但会中乐透,还能找到恋人,就连重大疾病也能治好,甚至还可以长高十公分,现在只算你一个月一千,分期付款一千次就好了。」 「可疑到不行,又贵得要命,而且付清竟然要花上八十年!?下一封是『你相信神吗?』」 「我就是神。」 「毫不迟疑就这么回答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下一封是『我的男朋友好像背着我在偷吃……请帮我调查看看。』」 「我建议你直接分手吧。」 「这么干脆地就叫人分手啊!——今天的投书就是这些了。」 里面当然没有恋深所盼望的凶恶案件。 她坐回沙发上,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银发。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那还用说,校内怎么可能发生凶恶犯罪啊。」 「你真没梦想和希望啊。」 「把梦想和希望寄托在发生犯罪上的人才有问题吧。」 让羽恋深,青瑛学园特别进学科二年级生,犯罪研究社社长。 由于她拥有着媲美推理小说中的侦探的卓越推理能力,以及异常向往杀人事件和凶恶犯罪的缘故,所以在校内被称为『杀人侦探。,被当成怪人来看待。虽然我在学校也被人当作怪人,但知名度却远远比不上她。 「咦?投书还有一封呢,刚刚和第四封叠在一起没有注意到。」 「反正又是无聊的内容吧?像是香菇之山和竹笋之里哪个比较好吃之类。」 那才不是无聊的内容,不用说当然是香菇之山比较好吃啊! 「顺道一提,我是竹笋之里派的。」 看来我和恋深的命运势必一战了,虽然让人感到悲伤,但这就是战争。 「投书的内容是——『现在谣传着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故事其实真有其事,希望你们能够调查看看。』」 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 这我可还是第一次听说。七大不可思议倒是常有耳闻,但十七可是两倍以上的数字,感觉真是赚到了。 「十七大不可思议?一般来说不都是七大不可思议吗。」 「这我有听说过,由于找们学校规模庞大,所以拥有的不可思议数量不只七个,而有十七个。」 恋深启动了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打开了网页浏览器。 以『青瑛学园』和『十七大不可思议』搜寻后,网路上出现了几个页面,她打开了里面其中的一个,是个记载了十七大不可思议一览的学生部落格。 第一个谜,深夜中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传出的钢琴声。 第二个谜,旧校舍的全身镜中会映出自己临死的样子。 第三个谜,传说会出现幽灵的女厕房间。 第四个谜,保健教室里来回走动的人体模型。 第五个谜,打不开的房间中半夜响起的不明叫声。 第六个谜,半夜一点在操场上奔跑的幽灵。 第七个谜,墙壁里埋藏着尸体。 第八个谜,会增加为十三阶的楼梯。 ………… 「都是些老套的怪谈啊。」 「七大不可思议这种东西,无论在哪个学校里的变化都不大,一来怪谈的模式本身就不多,二来不够出名的也流传不出去。那么第七个是……」 被砌入墙壁中的尸体。 「……奇怪了。」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墙壁里面埋藏着尸体,不是恐怖故事里常有的剧情吗。 「只有第七个怪谈和其他的性质不同,其他的故事不是幽灵就是不可思议的现象,而第七个却不一样,只是单纯地在阐述『事实』而已。」 「什么意思?」 我不是很能理解恋深所说的话。 「第一个怪谈中,有人听到了不明的钢琴声。第二个怪谈中,有人在全身镜中看到了自己临死的样子。第三个发生在女厕的怪谈中,有人在那里看到了幽灵。其他的怪谈也和这些一样,是在说某人遭遇到的『超自然现象』,只有第七个怪谈不同。」 我再一次仔细地看了第七个怪谈。 墙壁里埋藏着尸体。 内容虽然是恐怖情节,但却不是超自然现象。如果是『从埋藏着尸体的墙壁中,每晚都传出了低沉的啜泣声』的话,就和其他的怪谈一样是『某人遭遇到的超自然现象』了。 「的确……第七个怪谈虽然是恐怖故事,但却没有发生超自然现象啊。」 「说的没错,与其说是怪谈,还不如说是记录了过去发生过的事件。而这个纪录明确地告知了犯罪,把尸体彻入墙壁之中可是犯下了遗弃尸体罪唷,虽然不知道死因到底是杀人、自杀、意外还是病死就是了。」 她谈论到人类的死亡,简直就像是在说漫画或是电视剧的剧情似的。 完全没有怜悯死者的意思。 一点也没有哀悼死者的感情。 「这下我倒有点兴趣了,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就来解决这个事件吧。」 她的语调就如同是在享受游戏似的。 放学回家后,我打开了自己房间中的电脑,想稍微调查看看在社团教室中提及的十七大不可思议。 以十七大不可思议和青瑛学园作为关键字搜寻后,发现了一个『青瑛学园民俗、风俗研究会』的网页。 身为一个男人,会对风俗这个名词产生反应是很正常的。不是啦,这里的『风俗』并不是那个意思,指的是『衣食住和社会习惯等文化特色』这种纯学术的用语,我之所以打开了这个网页,绝对、绝对不是什么期待色情画面的行为,希望大家千万不要误解了。 结果网页中记载的情报,尽是些关于青瑛学园和早良町的历史与文化习俗的研究报告。 我绝对、绝对没有因此而大失所望。 民俗、风俗研究会似乎是大学部的同好会,在他们的报告内容中有着关于青瑛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的内容。 于是我打开了那个页面。 里面详细地记载了关于青瑛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的内容,由于要读完所有的内容实在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只看了关于第七个怪谈的部分。 ———————————————————————————————————————————————— ●青瑛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第七个怪谈埋藏在墙壁中的尸体 在距今两年前左右,青瑛学园高中部一年级中,有着一对感情非常好的情侣,他们在班上同学和朋友中都公认的一对,每个人都带着微笑祝福着他们。 可是有一天,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男孩和别的女学生劈腿了。 女孩至今对男孩的爱情全部转化为了憎恨,冲动地将男孩以钝器殴打致死。畏惧于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女孩为了隐蔽犯行,将男孩的尸体埋藏进了校舍的墙壁中。 至于尸体究竟是埋藏在哪个地方,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到现在那个可怜的男学生仍长眠在这所学校的某个校舍当中…… 【注记】 这个怪谈在十七大不可思议中算是比较容易调查的一个,怪谈的内容大多暧昧不明,许多故事中完全没有详细的场所或数字之类的资料,这个怪谈的某些部分却有着具体的情报,这一点和其他的怪谈性质不同,关于这个理由和原因,我们往后仍会继续调查下去。 (二〇一一年七月九日) ———————————————————————————— ———————————————————— 两年前,不就才发生没多久吗。 而且看了详细的内容后,果然没有发生出现幽灵,或是听到了不明声音的灵异现象。 只是个关于将尸体砌入墙壁的事实所构成的故事。 这个时候,手机响起了收到邮件的通知生。 寄件者是让羽恋深。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她寄来的邮件,完全无法想像里面的内容会是些什么,说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女高中生这种存在,在邮件中到底会写些什么内容呢?听说都是些像『晚安罗。或是『☆(、3·)v呀哈』之类使用着新时代日文的内容。 不过恋深要是传来了『晚安罗☆(、3·)v呀哈』这种邮件来,未免也太超乎想像了,我恐怕会爆笑出来吧。 那么来看看她到底寄了什么内容过来吧。 『标题:社团活动 内容:明天带铁镐来学校』 虽然方向性完全不同,但的确是超乎我想像的内容。 ——为什么要我带铁镐到学校去? 隔天的午休时间,我向土木同好会借了铁镐后前往社团教室,总不能要我带着铁镐这么显眼的东西上学吧,更何况我家里也没有那种东西。 话说回来土木同好会到底是什么啊,我们学校还真的是存在着许多莫名其妙的社团啊。 而且我还在扛着铁镐前往旧校舍的途中被老师叫住,为了蒙混过去可费了不少功夫。 当我千辛万苦将铁镐带到社团教室时,却把恋深吓了一大跳。 「呜哇、没想到你还真的拿来了……」 「是你叫我带过来的吧!」 真是过份的反应, 「你的情绪总是这么高昂呢。」 「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这么高昂,我平常可是个文静寡言的男子昵。」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聊天的对象吧。」 会心的一击!理人受到了9999点伤害! 「那、那你又怎么说呢……你、你不也是、根本、没有朋友吗……」 我在濒死状态中反问她,虽然自己也曾自虐式地说过这个缺点,但被别人这么说造成的精神打击可不小。 「我的朋友算起来可不少唷?」 「真、真的假的……?该不会你放假时都和朋友去唱卡拉ok,逛街买东西,过着现充一般的生活吧……?」 「不,我们只在网路上聊过天。」 「那跟一般来说的朋友才不一样咧!」 请把网路上的朋友和现实的朋友区分开来。 「总之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我把铁镐放在桌上。 「为什么你要这种东西?」 「因为要把墙壁里的尸体挖出来。」 ……咦? 「等一下,难道你想用铁镐把墙壁挖开吗?」 「没错。」 恋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等一下、这样不好吧!竟然想把校舍的墙壁挖开。」 「别担心,我只会挖开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不是敲多敲少的问题!而且要是挖开了墙壁结果里面没有尸体该怎么办,十七大不可思议只不过是怪谈,不能保证一定是事实吧。」 「不,绝对会挖出尸体的。」 恋深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看到』了吧。 让羽恋深有着稍微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 她在推理之前就能看透真相,对于侦探来说还真是犯规的能力。 不过这也只是恋深自己这么宣称,我才不相信她会有那种像是超能力的能力呢。 「关于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怪谈,我向民俗、风俗研究会的人打听过了,得到了个有点有趣的情报。」 「什么情报?」 「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怪谈,是在二〇〇九年突然开始流传开来的,在此之前还是『在水道中游泳的人面鱼』这个完全不相关的怪谈。」 二〇〇九年。 在昨天看的网页解说中,上面写着尸体足在『距今两年前』被埋进去的,记事是写于二〇一一年,所以尸体被埋进墙壁里的时间是二〇〇九年。 也就是说『尸体被埋进墙壁中的时间』和『怪谈开始流传的时间』是一致的。 「为什么传闻会突然被替换掉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比如说……对了,像是那个怪谈是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件之类的。」 的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怪谈被替换掉了呢? 「对了,恋深。」 「什么事?」 「既然你有那个可疑的能力,不就应该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吗?把真相告诉我吧。」 我想稍为试探她看看。 恋深像是在思考什么挽起了手, 「说的也是,对其他人来说,在完全没有根据的状况下说出真相是不会被相信的,所以还要捏造一些理论出来,不过对你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先看透真相,然后再捏造能够说服他人的理论——这就是恋深的推理方法。 不过由于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能力(虽然不相信就是了),所以不需要能够说服人的理论,要是她真的有那种能力,不需要任何理论也能够揭开真相。 「那么我就告诉你真相吧,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怪谈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真的发生了将尸体埋入墙壁中的事件,不过这个事件并没有被世人所知晓。虽然没有人发现,却不知道为什么情报泄漏了出去,最后变成了怪谈被人所流传着。犯人是普通科三年级的真咲真奈香,动机是感情的纠葛,至于尸体到底被埋入校内的哪个墙壁中,目前还无法看透。」 ——以现况来说,完全没有任何能够锁定犯人的情报。 即使完全没有。 恋深却能如同念着准备好的原稿似的,平静地诉说着真相。 「尸体具体上来说被藏在什么地方,我们等放学后再来找吧。」 在她这么说的同时,走廊传来了午休结束的钟声. 结束了下午四个小时的课程,一转眼就放学了。 虽然恋深说她还不知道尸体被藏在什么地方,不过对她来说要找出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连铁镐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一知道尸体埋藏的地点,她一定马上就会动手把墙壁挖开,因为她可是个会说出『道德之类的东西我已经在早上和垃圾一起扔掉了』这种话的人。 当我这么思考着走到旧校舍,来到犯研的社团教室时,发现了一个正在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似的女孩子。 ◎  ◎  ◎ 「唷,真奈香。」 午休时间,真奈香正打算开始吃便当时,友人田中由美向她搭话了。 「我们一起吃便当吧。」 由美这么说着,在得到回应之前,她已经把桌子并了过去。 她打开了自己的便当布问道。 「话说回来你今天放学后有空吗?」 「目前没有什么计划,有什么事吗?」 「既然如此我们和邻镇的大学生有个联谊,可是女孩子的人数不够,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联谊啊……不过我还要准备考试呢。」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学校是直升式的,用不着考试啊。」 的确如此,青瑛学园从小学部到大学部一应俱全,有意升学只要缴交学费,无论考试的成绩如何几乎都能升上大学。 当然像是特别 进学科那种想要报考其他大学的人的确必须要准备考试,但真奈香并不是那种认真念书的类型,也没有报考其他大学的打算,所以即便现在已经是十月了,身为三年级的她们也完全不需要准备考试。 「难道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吗?所以到现在都还不交男朋友。」 「不是那个原因啦……」 「不,你绝对还在想着他,都已经过了两年,你也该放手了吧?要是打算一直等下去,只会浪费了美好的青春时光而已。」 真奈香有个从国中部的时候就开始交往的男朋友,两人并没有隐藏正在交往的事情,在校内也是公认的一对。 不过在两年前他却突然失去了踪影,不知道是被卷入什么事件,还是自发性的失踪。即使现在真奈香都已经升上了三年级,他仍然还是生死未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真奈香,这正是和他斩断情丝的好机会,所以你一定要来唷,知道吗?」 面对由美强力的邀约,真奈香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是因为真的关心真奈香才会这么说,所以没办法果断地拒绝。 更何况其实他已经死了。 行踪不明的人要在法律上被判定为『死亡』需要七年的时间,所以他现在在法律上仍然是被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 不过真奈香知道其实他已经死了。 因为杀了他的人就是真奈香自己。 「啊、对了对了,你听过『犯研』吗?」 经过了一阵沉默后,或许由美感到气氛不对劲,于是转换了话题。 「犯研?」 「犯罪研究社,简称犯研。是我们学校众多同好会的其中一个,是个专门研究凶恶事件和杀人事件的社团。」 杀人事件。 听到这个名词的瞬间,真奈香的心脏不禁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冷静点,她和自己这么说道。不管怎么说,只因为听到杀人这个名词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为免也太敏感了。 真奈香小心注意不让自己的动摇显现在语气上回问道。 「那个犯研怎么了吗?」 「我听说那个社团的人,似乎打算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扛着铁镐在校园里走动呢。」 真奈香连说不出话来了。 铁镐的使用途径并不多。 用来挖开墙壁,或是挖掘洞穴。 如果是前者——那可就不妙了。 真奈香把他的尸体埋藏在校内的墙壁中。 放学后,真奈香到了『犯研』的社团教室打探状况。 虽然不知道社团教室切确的位置,但从由美打听到似乎是位在旧校舍当中。 她到了旧校舍,看到了写着漫画研究会、落语研究会和电影研究会等等的招牌挂在各个教室的门上,但是却没有发现犯罪研究社的招牌。 她四处张望地走着,突然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你有什么事吗?」 她回头一看,有个男学生站在身后。 真奈香的心情就像是恶作剧被抓到的小孩一样,紧张地回答道。 「唔、那个…我在找犯罪研究社的社团教室。」 「喔,犯研吗?」 他指了指就位在真奈香身旁教室的门,门口并没有招牌写着这是问什么教室。 「犯研的社团教室就是这一问,很不好认对吧,因为我们是擅自使用教室的非公认同好会,所以不能把招牌挂出来。」 「你是犯斫的社员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迟疑了一下子才说道, 「我勉强算是个社员吧。」 「啊、那么、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真奈香向前探出了身子说道,他则不知所措地退了一步。 「站在外面说话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到社团教室里谈吧。」 犯研的社团教室当中,书籍和纸张文件大量地散落一地,连能够踏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室内没有其他人。 「没有其他的社员吗?」 「好像还没有来呢。」 或许这个社团的社员本来就少,由于青瑛学园有着许多奇怪的社团和同好会,所以只有三、四个社员的超小型团体也不少。 「请注意脚下,有刀子掉在地上。」 她低头看向地面,夹杂在书籍和纸张当中,能看到银色的刀刃,并不是拆信刀那种东西,而是对人有足够杀伤力的凶器。 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放在地上啊。 真是个奇怪的社团教室。 「请坐在那张沙发上吧。」 只有沙发上没有放着书籍和纸张,真奈香听从他的话坐到沙发上,而他则坐到了另一张在桌子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普通科二年级的八之岳理人,请问你是哪位?」 「嗯…我是普通科三年级的真咲真奈香。」 「原来是学姊啊,那么不用对我使用敬语也没关系。」 这个人虽然是学弟,看起来却意外地冷静。 「那么真奈香学姊所说的,请求。是什么呢?」 虽然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仔细想想还是必须谨慎地进行对话。要是一个弄不好,会连自己是杀人犯的事情一起暴露出来。 真奈香慎选着词句,向八之岳问道。 「那个……我听朋友说犯研的人扛着铁镐走来走去……」 「呜哇…难道已经在校内传开来了吗?真是糟糕。」 他搔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拿着铁镐打算做什么呢?如果——」 「如果打算挖开墙壁挖出尸体的话,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你是来拜托这个的吧?」 他的话让真奈香的心脏几乎停了下来。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事件的犯人亲自来到我们的社团教室,我想目的当然是希望我们停止搜查罗。」 心脏的跳动开始加速。 视线也开始游移。 身上不断地冒出了汗水。 「真咲学姊就是犯人吧?就是两年前我们学校学生失踪的那个案件。」 「不、不是我。」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蒙混过去了,很遗憾,我已经知道你就是犯人了。」 「为、为什么…」 「因为我们社团剐好有着一个名侦探啊,她说既然已经知道了犯人是谁,下一步就是将尸体挖出来了。」 看了他的眼睛之后,她知道再否定下去也没有用,他已经确信真奈香就是犯人了。 既然如此,现在已经不是犹豫不决,进行心理交锋的场合了,只能将实情全盘托出,对他晓之以情了。 如果他是个相当伪善的人——说不定还会帮助我,真奈香心中这么想着。 「恋人劈腿吗……」 八之岳听完真奈香的话,深深地点了点头。 她将一切全盘托出了,无论是对他的爱情转变为憎恨的事情,还是冲动将他杀死的事情,以及把尸体藏入校舍墙壁里的事情。 「我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他不好。」 真奈香和他是在国中部的时候,由于被编到了同一个班级而相识。 一开始只是把对方当成普通的同班同学而已,不过年级升上去之后两人仍然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中——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才渐渐地开始交谈。 等到真奈香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不再把他只当作是个同班同学看待了。 对自己的心情有了自觉后,就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了。告白的人是真奈香,而他也喜 欢着真奈香,知道了原来是两情相悦后,他们便开始交往。 由于在交往之前真奈香和他的感情就很好,周遭的友人早就以『你们两个根本就已经在交往了吧』的眼神看待他们。 不过,他们成为恋人过后了半年——他对别的女孩子出手了,是其他学校的女孩。 或许他以为是校外的女孩子事情就不会败露,但事实并非如此,长久以来的交往经验,让真奈香十分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能察觉。 对他的爱情,完全转变成了憎恨。 「不过真咲学姊,虽然不好的人是他,不过你也并非完全没有错。发现了他劈腿之后,不该冲动地将他杀害,而该好好地沟通才对。或许你会认为因为我也是个男人才会站在他那边,但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我的想法罢了。」 这番话让人忍不住咬紧了牙根。 「你还真是个伪善者呢,这种事后才讲的道理,在那个瞬间根本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八之岳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真奈香,那个眼神真让人无名火起。 「你有喜欢的人吗?谈过恋爱吗?如果有喜欢上人的经验,就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才对。」 他思考了一下, 「应该算有喜欢的人吧,不过那个算不算是恋爱的感情……我就不清楚了。我的事就先放到一边,回到正题上吧。」 「说的也是,那么——你愿意答应我吗?不要去把尸体挖出来。」 「说要解开这个事件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的社员,所以我也不好说一定能答应你。」 「既然如此,就帮我说服那个人——」 「没有好理由的话,我想是没办法阻止她的。不过犯行被人揭发,感觉还挺可怜的。」 「可怜?」 「是啊,就算把你当作犯人逮捕,他也不会活过来,这么做只会把你的人生搞得一团乱,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所以还是把你的犯行隐藏起来比较好。」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赞成她将犯行隐藏起来。 「……你还真的是个伪善者啊。」 他苦笑着说道, 「我常常被人这么说,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蒙混过去,不让尸体被发现的。」 ◎  ◎  ◎ 真咲学姊离开之后,等了没多久恋深便来到了社团教室。 「平常都是你先到社团教室来,今天可真稀奇啊。」 「我去调查了一下。」 恋深把看似揉成一团的模造纸放在桌上,坐到了平常坐的沙发上 大口地喘着气。 「呼、累死了……我可走了不少路呢。」 「你上哪去了?」 「建设研究会。」 建设研究会——是个聚集着校内建筑物爱好者的同好会,他们的社团教室在旧校舍三楼,而犯研的社团教室则位于旧校舍的一楼。 「只不过来回一楼到三楼就精疲力尽,未免也太没体力了吧。」 「上下楼梯可是很累人的,真想要一个sf作品里那种不用走路就能够自由移动的浮游式飞行器啊。」 「你到底有多懒啊……」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发自内心地说出『双腿只不过是装饰而已』这句话。」 「我觉得你能义正诃严的说出这个目标,已经失去了非常多的东西了,不说这个了,你到建设研究会有什么事吗?」 「我向他们要了这个。」 终于调适好呼吸的恋深,把揉成一团的模造纸摊开,那是张大到整张桌子都没办法把它完全摊开的纸,上面描绘着建筑的平面图。 「这是学园内所有校舍的示意图。」 青瑛学园由于校地广大,校舍也相当多,所以需要这么大的一张纸才够。 「目前能够找出尸体的方法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犯人就是真咲真奈香,直接去向她打听出来,第二个就是靠我们自己推理出埋藏尸体的场所。不过现在我们并没有真咲真奈香的犯罪证据,我不觉得逼问她能得到答案,所以要找出尸体的方法,当然只能靠后者了。」 恋深仔细看着校内的示意图。 「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找出尸体的所在。」 像现在这样需要摊开示意图进行思考,代表着恋深还没有看透所有的真相。 看来她的推理能力,并没有方便到打从一开始就能够无条件地看透一切真相,和什么都没有比起来,拥有越多的情报就能得知更多的真相。要是情报不足,看到的真相也只是东一块西一块,所以现在恋深虽然知道了犯人是谁,却还不知道尸体被藏在什么地方。 必须要有情报才能得知真相,本质上还是跟普通的推理一样,所以恋深才会说『再怎么说这个能力也不过是直觉的延伸罢了』。不过在线索明显不足的状况下,竟然还能够看透真相,果然还是超脱了推理的领域,可说是逼近预知的超能力了。 「要把尸体砌到墙壁之中,至少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墙壁要够厚,第二个是地点人烟稀少。」 恋深指着学园的示意图。 青瑛学园的校舍非常多,光是小学部和高中部就各有四栋,国中部两栋,而大学部则有五栋以上,另外还有几栋和这问旧校舍一样专门提供给社团、团体使用的校舍,以及因为老旧腐化而禁止出入的校舍。 要说到学园全体的设施,除此之外还有游泳池与体育馆等等,形成了一个规模相当庞大的学园。 「说到我们学园的校舍,内墙的厚度几乎都还不到二十公分,外墙了不起也不过三十公分。」 恋深并不是在对我说明,而是藉由说出口,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然后她突然往我这里看来。 「理人,把衣服脱掉。」 「……你说什么?」 「照着做就是了,赶快把衣服给脱了,快点。」 「等、等等,天还那么亮耶。」 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就展开了十八禁的情节……不过有句话叫做送到嘴边的肉不吃是男人的耻辱,既然恋深都这么要求了,无论身为男人还是绅士都必须好好地回应她。 想到这里,却发现恋深用如同看待虫子般的冰冷眼神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话啊,我想要知道高中男生的身体厚度,所以才叫你把衣服脱了来量看看,因为你的体型是属于平均型。」 恋深把卷尺递给了我。 说的也是,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像是情色小说中的展开呢。 我并没有感到失望,真的没有。 我在走廊上赤裸着上半身,玩完用卷尺测量身体厚度这种自我羞耻游戏后,便回到了社团教室去。 「一个人不太好测所以可能有点不准,身体的厚度大约还不到二十公分,我顺便连头也一起测了,大概也同样不到二十公分。」 「嗯,这么一来三十公分左右的墙壁是没办法把人砌进去的。把人放进墙壁之后,考虑到为了不让墙壁崩塌所做的补强,至少需要四十公分左右的厚度。说到把尸体砌进墙壁中的推理小说,以爱伦,坡的『黑猫』为代表,不过作品中用来藏匿尸体的场所是地下室的墙壁。以一般的建筑物来说,墙壁的厚度是不足以用来藏匿尸体的——所以只能藏在像地下室那种特殊的设施当中,但不巧的青瑛学园并没有具有地下室的校舍。」 既然如此,是藏到哪里去了呢? 「不过还是有着其他具有厚墙的设施。」 「在哪里呢?」 「各校舍的音乐教室以及国中部的第三校舍。音乐教室 为了隔音,墙壁会比其他地方做得还要厚。而国中部的第三校舍是在五年前新盖的建筑,为了防范地震而做了补强,一部分的墙壁拥有四十五公分的厚度。」 恋深指着示意图上的新校舍。 「然后将尸体砌入墙壁中的另一个条件就是需要人烟稀少。虽然把尸体砌入墙壁的作业只要在半夜进行就好,不过在人来人往的校舍当中,只要重新把墙砌过马上就会被人发现,而且也很难掩盖掉尸体腐烂的恶臭。所以能够藏匿尸体的场所,只能选择大家无法接近的校舍了。」 在学园的示意图当中,写着『禁止进入』的校舍有四栋,其中拥有和音乐相关,房间墙壁够厚的校舍有两栋。 「满足条件的有大学部音乐科所在的废校舍和小学部的废校舍,两栋都有着位于校舍侧边的音乐教室,和外墙相邻墙壁又更厚了,要把一个人砌进去十分充裕。这么一来我终于看透真相了。」 「到底是大学部还是小学部的废校舍呢?尸体可是只有一具啊。」 「说的没错,不过能藏匿尸体的场所就只有一个。」 「怎么说呢?」 「这张示意图中连已经不存在的校舍都包含在内,小学部的废校舍在两年前就已经拆除了。」 这么说来,目前还拥有『人烟稀少的音乐教室』就只剩下大学部的那栋废校舍了。 恋深嘴角浮现了笑容,露出了像孩子般愉快的神情。 让羽恋深——这家伙比起吃饭,更喜欢杀人事件和凶恶事件,喜欢到创立了研究杀人事件和犯罪的犯研同好会,甚至还说过想要亲手执行『完全犯罪』。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事件,而且大概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从犯人真咲真奈香口中能得到什么情报呢,还真让人期待。」 恋深拿起了我午休时带过来的铁镐。 「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废校舍把墙壁挖开来吧。」 「等、等一下。」 不过却被我阻止了。 「又怎么了?」 「你真的打算挖开墙壁吗?」 「当然啊,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啊?」 「等一下,虽然是废校舍,好歹也是学校的设施,我们还是得到老师的许可再动手比较好吧?」 恋深的眉头皱成了八字型,似乎不太高兴。 「难道你想对老师说或许有尸体埋藏在里面,请让我们把墙壁挖开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啊,所以只有让我们先挖开墙壁把尸体找幽来之后,再去取得他们的同意。」 真是乱七八糟的理论。 「别担心,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 「这还真是鼓舞人心的话啊……不过到时候是谁要去挖开墙壁呢?」 「当然是你啊,你觉得体质虚弱的我,有力气挖开墙壁吗?」 「完全就打算让我当实行犯啊!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怎么回事?你这么拼命地想要阻止我,难道有什么不能挖的理由吗?」 「——不、是你多心了吧?」 「很可疑唷。」 恋深以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对了,校门都快要关了,今天就先回家吧,真的无论如何都想要挖出来的话,等到明天再挖吧。」 「…………果然很可疑。」 仔细想想,就算恋深再怎么怀疑我,她也没有挖开墙壁的腕力。不管她再怎么说,我还是坚持,今天就算了吧』到底。 因为和真咲学姊约好了,没办法。 ◎  ◎  ◎ 由于八之岳理人说『其他的社员马上就要来了』,真奈香离开了犯研的社团教室,一直待在旧校舍的门口等着。 根据八之岳所说,识破真奈香是犯人的『名侦探』,今天就打算把墙壁里的尸体挖出来。 他到底能不能蒙混过那个『名侦探』呢? 没多久八之岳就从旧校舍的门口出来了。 「八之岳。」 「哎呀,真咲学姊?你还没回家啊?」 「我在意成这样怎么能先回家去呢,结果怎么样?墙壁里的尸体那件事,有蒙混过去吗?」 可是他却一脸抱歉地摇了摇头。 「没办法,她已经知道了尸体藏在哪面墙壁里了,还说明天一定要把它挖出来。」 「怎、怎么会这样……」 真奈香全失失去了力量,整个人脱力似的瘫坐在地上,如果尸体被发现的话,她就要背负杀人犯的头衔了,这么一来人生就完了。 「不,现在放弃还太早。」 「可是……」 「我还有办法能把真咲学姊的杀人事件蒙混过去,既然明天才会去挖出尸体的话——我们只要在那之前把尸体移到别的场所去就好了。」 就这样,真奈香和八之岳决定在半夜一起潜入校舍。 深夜刚过十=点左右,真奈香悄悄地从家中跑了出来,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车了,只好用走的去学校。 八之岳已经站在校门口了,手里还拿着个像是帆布袋的东西。 「你终于来了啊,真咲学姊。」 八之岳把头转向真奈香,表情看来似乎等的有点倦了,这个时候帆布袋中传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看来里面装的是用来挖开墙壁的工具。 「不好意思,我找不到时机从家里出来,我妹妹一直看电视看到半夜。」 「学姊有妹妹啊?」 「有啊,最近变得很会要性子呢。」 听了真奈香的话,八之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吗?」 「啊、我最近在思考兄弟姊妹到底是什么呢?虽然人们说手足之情,但其实就和父母一样,说到底都只是个外人。兄弟姊妹之间的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呢?再探讨下去,话题就延伸为亲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嗯~这样啊。」 真咲家的姊妹,连礼貌上来说都称不上感情好,即使在家里,没有必要的话几乎不会交谈。与其说是互相讨厌着对方,不如说是妹妹单方面讨厌姊姊,即使真奈香主动搭话,也常常遭到无视。 「虽然妹妹讨厌我,但我却很喜欢妹妹唷。即使她对我感到厌恶,我却不会讨厌她,这或许就是……手足之情吧?」 即使遭到厌恶,却无法打从心底讨厌对方。 能够无条件地抱持着爱情。 虽然真奈香并不是很能理解,但认为亲情和手足之情的确是存在的。 「这样啊……」 八之岳思考着点了点头。 不过以前妹妹并没有那么敌视真奈香,小时候她们会一起玩,一起互借漫画,感情算是非常好。妹妹开始讨厌真奈香,应该是在真奈香国中三年级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到国中三年级,刚好是真奈香和他开始交往的时候,而他和妹妹也很熟识。 咦? 该不会——妹妹也喜欢他吧?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被抢走了,所以才开始讨厌姊姊吗? 「啊、呜……」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 这到底是多么罪孽深重啊,真奈香杀的不仅是自己喜欢的人, 还是妹妹也喜欢的人。 「怎么了,真咲学姊?你的表情好恐怖唷。」 「……呜、嗯嗯、没什么,我们还是早点进学校去吧,一直杵在这里要是被人看到会遭到怀疑的。」 「说的也是,那么我们走吧。」 八之岳用手攀住校门,轻松地爬了上去,然后站在门上对我伸出了手。 「我拉你 吧,把手给我。」 进入学校后,真奈香她们朝着埋藏尸体的校舍前进。 虽然并不想见到已经死去两年的他,但无论是把尸体挖出来还是移动到别的地方,以及重新砌藏回墙中,全部都由八之岳一个人做完了。 真奈香在这段时间之中,一直不敢正视尸体。 「你不会觉得……尸体很恶心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露出暧昧的笑容回答道。 「死去的人类,也不过就是团肉块罢了,我可没有那种哀悼死者的善良心肠。」 将尸体移到其他的校舍,再重新砌回墙中的作业结束时,天已经快亮了。 「像这样把尸体藏到别的地方去之后,即使到原本的地方去挖也找不到尸体。真咲学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这番话让真奈香感到至今心中紧绷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下来。这么一来,所犯下的犯行就不会曝光了。 ◎  ◎  ◎ 隔天放学后,我朝着犯研的社团教室走去,准备万全的恋深已经拿好铁镐在等着了。 你到底是有多期待啊。 「走吧,我们赶快去挖吧——嗯?你身后的人是谁?」 恋深朝着我身后看去,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带着眼镜留着马尾的女孩。 「她是三年级的真咲学姊。她听说今天要把尸体挖出来,就一起跟束了。」 真咲学姊向前站了出来,向恋深点了点头。 「你就是『名侦探』让羽吗?今天就请多多指教了。」 恋深看了真咲学姊,皱起了眉头。 「昨天理人的样子那么可疑,原来是因为先和你见过面了啊,反正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罪行曝光才跟过来的吧——」 「让羽,你真的能找出尸体吗?」 真咲学姊用一副毫不在乎,认为绝对找不出来的口气打断了恋深的话。 不过恋深却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找得到啊,绝对找得到。」 准备挖开墙壁的地点,就是恋深昨天推理的大学部废校舍。 水泥制的墙壁长满了爬墙虎,露出的部分也因太过老旧而破烂不堪,是栋非常适合试胆大会的建筑物。这栋校舍建设于战前,至今已经有将近八十年的历史了。 校舍有四层楼,大门已经闭锁,上面贴着『禁止进入』的标示。 「恋深,门是锁着的。」 由于是已经不使用的校舍,会锁上不让人进去也是当然的。 才从社团教室到这栋建筑物(大约两百公尺左右)就已经上气接不了下气的恋深,疲惫地走到了门边。 「……别担心,我昨天已经调查过锁头的类型,并没有特殊的防范措施,轻而易举就能打开了。」 她从制服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了两根像是铁丝的东西,插进钥匙孔拨弄了几分钟之后,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好,这样就能进去了。」 「为什么你会这种技术!?」 「钥匙孔开锁法和直接开锁法可是犯研社员的基础技术唷。『现在加入犯研社,你也能学会钥匙孔开锁法』,不觉得这是个很棒的社员招募口号吗?」 「看起来像是犯罪者养成机构……」 「或许真正的怪物并非核能怪兽,而是将它孕育出来的我们啊。」 「力量本身并无对错,问题是出在使用者吗!」 「你要是成为了正式的社员我也可以教你唷。」 「不劳您费心了。」 「太可惜了。那么我们赶快进去吧,待茌这里继续磨蹭下去,会引起老师注意的。」 「原来你也有自己在做坏事的自觉啊……」 即使有自觉还要这么做,真是个坏蛋。 真咲学姊则退到了旁边,无言地看着我和恋深交谈。 虽然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但在一般人眼中恋深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会感到害怕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说到被人当作怪人看待,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总之我和恋深和真咲学姊一起进入校舍当中。 音乐教室在三楼的侧边,我们到达后,恋深开始观察墙壁。 接着很快地指着其中一个角落。 「就是这里,墙壁的壁面和其他地方材质不一样,这正是有人将墙壁挖开后,再将它复原的证据。」 音乐教室的墙壁贴满了开着无数小洞的板子,这叫做隔音板, 是减低噪音的方法之一。 「理人,把这里的墙壁挖开。」 「好啦好啦……」 虽然我心不甘情不愿,但即使拒绝恋深也听不进去吧。 更何况——反正是早已荒废的校舍,就算挖开了墙壁也感受不到罪恶感。昨天会和恋深说不愿意,也只是因为和真咲学姊约定好了而已。 我握紧了铁镐。 在恋深和真咲学姊的注视下,开始挖开墙壁。 铁镐一敲就贯穿了隔音板和后面的水泥,接着利用杠杆原理慢慢地将洞撑开。用铁镐敲了两、三次后,墙壁上已经开了一个大小能够把头钻进去的洞了。 从那个洞中,露出了一个只剩下骨头和皮肤的脸庞。 「怎、怎么会……」 真咲学姊脸色铁青的向后退,跌了一跤坐到了地上。 恋深的嘴角浮现出了微笑,俯视着真咲学姊。 「看吧,这下不就找到尸体了吗?」 「…………」 学姊微微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别过了头。 「没办法了,既然真的发现了尸体,代表你的推理没有错,这下子也只能认罪了。」 「是啊,你还是认命吧。不过别担心,我并不打算协助警方,我调查我的,警方去调查他们的,我没有把犯人交给警方的义务。」 真咲学姊露出了哀伤的笑容。 「谢谢你,让羽。另外还必须谢谢你揭发了这件罪行。」 「我只是做想做的事情罢了,没有必要向我道谢。」 恋深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道。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好歹你也是个委托人,可以告诉我吗?」 真咲学姊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是普通科三年级的真咲圆,谢谢你们揭发了四年前姊姊所犯下的罪行。」 综合恋深的推理和真咲圆学姊的自白,这个事件的流程应该是如以下所述。 杀人事件是发生在四年前,当时姊姊真咲真奈香学姊是高中部一年级,妹妹真咲圆是国中部二年级。真奈香学姊和恋人的感情变调,将他杀害后把尸体埋藏在国中部废校舍音乐教室的墙壁当中。 但是两年后——真奈香学姊是高中部三年级,圆学姊是高中部一年级。那时真奈香学姊得到了某个自称是『犯研社员八之岳理人』的人协助,将尸体移动到别的场所,那个『八之岳理人』当然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冒用我的名字。恋深之所以说『犯人是高中部三年级的真咲真奈香』,是因为移动尸体的时候真奈香学姊是三年级。至于移动尸体的理由,是当初要拆除国中部的废校舍,担心拆除的时候尸体会被发现吧,而在同一个时间点,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怪谈『埋藏在墙壁中的尸体』开始流传开来。 然后又过了两年——也就是现在,真咲真奈香学姊已经是大学部二年级,真咲圆学姊则升上高中部三年级。圆学姊怀疑四年前姊姊犯了罪,认为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怪谈就是以姊姊犯下的杀人事件为蓝本创作的。这时听到了犯罪研究社的传闻,便将『现在谣传着 学园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故事墙壁中埋藏着尸体其实真有其事,希望你们能够调查看看。』的便条投入了犯研的投书箱中。 隔天放学后,圆学姊为了确认我们是否有收到投书,并且好好地展开调查,而造访了犯罪研究社的社团教室,那个时候正巧恋深不在,只有我一个人接待她。她对于我自称『八之岳理人』感到了些许的讶异,根据圆学姊所言,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和当初偷听姊姊电话时,帮姊姊遗弃尸体的人一样。 我向圆学姊询问了投书的理由——她认为姊姊很可能犯下了罪行,在谈话中圆学姊强烈的恳求我。 她希望我不要将她姊姊的罪行公开。 并且希望我不要将这件事和任何人提及,还有若是要挖出尸体时,务必要让她在场。由于她的语气十分坚决,所以我认为『一定要遵守这个约定』。 接着她因为还有事离开了社团教室,然后恋深就回来了。 我为了遵守和圆学姊的约定,认为不应该把和她交谈的内容告诉恋深,所以隐瞒了两人见过面的事情。 而昨天当恋深说要从墙壁中挖出尸体时,如果那个时候就去挖,便无法遵守答应让圆学姊在场的约定,所以才想尽办法阻止恋深。 于是今天我把她叫到社团教室,一起去挖掘尸体。 从我这里听完一切的经过后,恋深带着稍微无法理解的眼神看向圆学姊。 「不过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你希望隐瞒姊姊的罪行呢?你喜欢被姊姊杀掉的那个人吧?」 圆学姊颤动着她那娇小的身躯,低下了头。 恋深口不择言地继续说道。 「我对恋爱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要是你怨恨着姊姊,想把她的人生搞得一团乱我也不觉得奇怪。而现在你的眼前,有着姊姊犯下的杀人罪这个强力的武器,为什么不打算好好利用呢?」 圆学姊拾起了头,露出了哀伤的笑容。 「即使是那种人,她也是和我留着同样血液的姊姊,我没办法打从心底恨着她。」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恋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随你喜欢吧,找并不打算干涉你们姊妹的事情。不过既然我解决了你的委托,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呢?如果是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一定帮忙到底。」 「我想和你的姊姊谈一谈,两年前自称『八之岳理人』的男人——那个家伙应该就是我哥哥了,创作出十七大不可思议的第七个怪谈的人一定也是他。」 恋深非常厌恶她的哥哥。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你哥哥搞的鬼呢?」 「他是个把捉弄我当成人生目标的家伙。创作出十七大不可思议中新的第七个怪谈是为了让我产生兴趣,着手解决这个事件。而之所以自称是八之岳理人,是为了表现这个事件和自己有关系。能够预测到两年后我会认识八之岳理人的家伙,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了。」 等一下。 恋深说的话为免也太奇怪了吧。 「你刚刚说他能预测到两年后我会认识你?」 「没错,那个男人——让羽崇深的确能够办到这种夸张的事情。」 解决十七大不可思议事件后过了数天。 恋深从真咲真奈香学姊那里询问了『让羽崇深』的事情,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当初真奈香学姊虽然听从让羽崇深的话移动尸体,但却不知道国中部的校舍要被拆除。恋深说是让羽崇深知道了杀人事件的真相以及拆除校舍的情报后,为了防止尸体被发现才骗真奈香学姊移动尸体。 而今天午休时间,我在前往社团教室的路上在走廊又遇到了市原学姊。 「最近我常常遇到你呢,难不成是命运吗?」 「对人没有兴趣的话就不要说这种玩弄男人感情的话……」 「哎呀,谁说我没有兴趣呢?」 市原学姊又在捉弄我了。 「话说回来,犯罪研究社好像从以前就存在了呢。」 因为恋深的哥哥自称『八之岳理人』的时候,是隶属于犯罪研究社,所以两年以前犯罪研究社就存在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不过让羽并没有继承当时的犯研,以前的犯研和现在的犯研虽然名字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社团。」 「市原学姊了解当初犯研的事情吗?」 恋深的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只知道那是一个非正式的同好会,社员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但是超平常人的天才,同时也是个令人难以想像的怪人。」 二章 社员招募 十月已经过了大半,连风也渐渐地凉爽了起来。 从位于旧校舍一楼的犯研社团教室向窗外看去,能看到生长在校庭中的银杏树,树上的叶子也开始慢慢地染上了红色。 运动之秋。 艺术之秋。 读书之秋。 食欲之秋。 在这个季节中学生们活跃地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活动,赞颂青春的谌歌。 可是…… 「…………」 「…………」 在犯罪研究社的社团教室中,就连青春的『青』也看不到。社长·让羽恋深躺在沙发上看书,而我则默默地写着课堂上出的数学课题。 两人完全没有交谈。 最近犯研每天的活动模式都是相同的。 放学后我来到社团教室,总是先到的恋深已经在里面看着书了。 接下来我念着从设置在校内各地的委托投书箱——通称『h彰典ken信箱』中回收的无聊信件,而恋深对所有的信件各吐槽了一句后全部扔掉。 之后我开始写习题,恋深则又躺回沙发上看书。 直到校门关闭的钟声响起,我们才离开社团教室。 昨天也是同样的模式,前天也是,大概明天还会是同样的模式吧,接着后天也是一样,大后天也是。 每天都只是过着消磨时间的日子。 「不行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把自动铅笔放在笔记本上站了起来。 恋深仍旧躺在沙发上,从书中拾起了头望向我。 「怎么了?终于理解到自己的没用,开始对自身的存在价值产生疑问了吗?恭喜啊,这是自我成长的一种型态。确实你一点价值也没有,不但能力平庸,思考平庸,容貌也平庸,这种人多到在这个世界上随时都能找到代替品。但也不需要这么怨叹,绝望到屈膝下跪用额头磨擦地面还流出血泪唷。」 「我到底是多么绝望的存在啊!?」 的确我很平凡,但我觉得平凡没什么不好,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当个真正的平凡人。 「不然你说什么不行?」 「这个犯罪研究社啊,完全没有做些像个社团该做的事情。一般说到学生的社团,不是该做点更加挥洒青春的事情吗?」 「喔~你向往那种挥洒青春的事情吗?」 「……与其说是向往,不如说我已经无法忍受如此停滞不前的日常生活了。」 「既然如此,那让我们来做点挥洒青春的事情如何?譬如说……」 恋深艳丽的红唇纺织出动人的言语。 「恋爱之类。」 恋深微笑着凝视我。 这让我冷不防地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恋、恋爱是指……」 「理人的话,要我奉献给你也没问题唷。」 「奉、奉献什么……」 「你打算让女孩子亲口说出来吗?真是个过份的男人,那指的当然是——」 恋深娇羞地满脸通红,别开了目光。 「要我把成为我奴隶一辈子的权利奉献给你也没问题。」 「既然说的是这种台词,有必要做出刚刚那种娇羞的举动吗!?而且这跟恋爱的话题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啊!」 「少女心可是善变的。」 「唔!这是什么让人不得不接受的魔法词语『少女心』!」 「不过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就来进行其他的活动吧。」 「喔?有什么活动呢?」 我期待着望向恋深。 「我们来做人体研究吧。」 「听起来不错呢。」 「理人,请你趴下来吧。」 虽然不清楚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药,但我还是如她所舌趴到了地上。 使劲地踩…… 「…………」 用力地踩…… 「…………」 恋深用力地踩着我的背。 「你这是在做仟么?」 「我在调查你能够感受不到疼痛到什么程度,」 所以才踩我啊! 「光是用踩的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呢,那么接下来用刺的看看吧?, 「可以不要像是讲得像是『稍微试看看吧』那么轻松吗!?虽然我感受不到疼痛,但和那个讲着『阿们』台词的神父不同,我可没有再生能力啊!」 「真是的,你的问题很多耶,这么一来不就没办法进行社团活动了吗。」 「咦?是我的错吗?」 照刚才的对话走向看来,我认为我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即使你想要做点像样的社团活动也没办法,说穿了我们犯研只是个非公认的同好会唷?人数本来就少,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只能整天像这样无所事事了啊。」 「就是这个。」 我奋力地指向恋深。 「问题就在于犯研一直以来都只是个有两个人的非公认同好会,这样的规模就占据了一个社团教室你安心吗?我们应该努力成为公认的同好会,尽力招募社员,好好地进行活动才是。不然现在的犯研只不过是个非法占据的不良集团而已。」 社团教室里放着桌子与沙发,墙边摆放着无数的书架,上面塞满了恋深的私人书籍。窗边的架子上则摆满了恋深的私人物品,有刀子和绳索以及铁槌手套等等,都是过去凶恶事件的遗留物(复制品),地上也随意地散落着许多书籍与凶器。 明明没有得到正式的使用许可,恋深却完全把这个房间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不法占据又怎么样!?大家一样都是人啊!」 「竟然还见笑转生气!?话说回来这和大家一不一样都是人之类的没关系,会给学校带来困扰的。」 「你真是个伪善者啊。」 「等一下,这可是非常普通的道德观念吧?我承认自己是个伪善者,但不好意思不法占据和伪善没有关系。」 「不过我感受不到成为公认同好会的必要性。」 「成为公认同好会的话,或许学校会提供活动经费啊。」 「也就是说我的计程车费有着落了……」 「主要用途用在那里吗!?而且竟然还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出口!」 青瑛学园为了确保收容全校约三千人学生的土地面积所以建设在山中,上下学需要经由一条漫长的坡道,因此毫无体力的恋深嫌麻烦常常选择搭计程车上学。 「你说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在我们学校要成为公认的同好会必须要有三名以上的社员,我们要怎么找到足够的社员呢?」 「唔……」 这么一说的确不好办。 现在已经是十月了,一般来说要招募社员最合适的目标是春天入学的一年级学生,不过目前想加入社团的人都已经加入了社团,而回家社的那些人则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意愿加入社团吧。 「不、等一下,仔细想想,我们学校并没有限定只能加入一个社团吧?」 「是啊,最多能够同时加入两个社团。」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去劝诱已经有社团的人加入啊,把犯研宣传出去,说不定会有人愿意加入呢。」 「说的也是,的确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恋深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我仍然抱持着希望。 「没错,还是有机会的!」 我错了。 隔天放学后,我失望地打开了社团教室的门。 还是老样子先到了社团教室的恋深,把头从看到一 半的书中拾起来望着我。 「找到社员了吗?」 「没有……」 仔细想想,我在学校里可是遭到了孤立,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能够向他说『能不能加入我们社团』的对象。 而我也不是能叫住连都没见过的学生,和蔼地向他说,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 那种积极的人。 结论就是完全招募不到社员。 「只能放弃增加社员了吗……」 「这么做才明智。」 就这样,试着『增加社员让犯研成为一个能够进行像样社团活动的社团』这个念头才一天就受到了重挫。 之后恋深继续看着漫画,而我则用课题和浏览网页消磨时间。 从窗外传来了棒球社的声音。 仍旧一成不变的犯研景象。 不过到了隔天,事情有了剧大的变化。 在世界上就是有着那种当你才决定要放弃时事情却开始好转的情形,这简直就是典型的例于。 那一天,恋深还是老样子躺在沙发上看书,而我正解着枯燥的古典问题时,社团教室的大门被奋力地打开了。 「不好意思!俺听说这里是『犯罪研究社』的社团教室!」 「…………」 对于近来的这个人,我第一个念头是『这家伙是谁啊?』,不过和愣住说不出话的我不同,在一旁的恋深淡然地提出了这个疑问。 「你是哪位?」 「俺叫做安芸津川士!高中部艺能学科一年级,目标是成为小说家!为了当作撰写推理小说的参考,请让俺加入犯罪研究社!」 真是个有朝气过头的一年级学生啊。 青瑛学园高中部分为四个学科,有人数最多充满着一般人的普通科,还有聚集着成绩优秀能够考进一流大学的特别进学科,以及拥有许多运动系特待生的体育科—— 另外就是拥有众多在演艺活动以及文化艺术方面表现优异学生的艺能学科。 比较起来艺能学科的学生人数最少,平常并不多见。 原来立志成为小说家的人也是属于艺能学科啊。 安芸津川士双眼闪烁着光辉,眼神和表情流露出好奇心与希望以及纯粹。 糟糕,他太过闪耀以至于让我对自己的污秽感到悲哀。 对不起我如此污秽,对不起我这么活着,我的心中不禁想找个人来道歉。 恋深从沙发上站了起身,将目光投向安芸津川。 「推理小说?想写那种东西比起犯研,去推研更好吧。」 「不!俺听说犯罪研究社里有个名侦探,所以务必让俺加入这个社团!」 名侦探。 解决在今年初春发生的分尸杀人事件的人是恋深,这件事在校内早已广为人知。之前推研的黑川学长乜是因为听到了传闻才来委托恋深解决事件。 「那么你们哪一位才是名侦探呢?是这位不起眼的人吗?还是拥有一头银发美丽的你呢?」 谁是不起眼的人啊。 「名侦探指的就是这位恋「他现在不在教室里。」 恋深打断了我的话。 「名侦探刚好为了解决棘手的事件,外出搜查去了。」 「等一下,为什么要说这种谎……」 「这样子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上目睹解决事件的好机会,他上哪里去了呢?」 「他去空手道社的道场搜查用腰带犯下的杀人事件,你只要去道场大喊着『就是因为你们霸凌学弟才会引发这起杀人事件!名侦探已经来这里解决案件了唷!』就好了。」 「俺知道了!」 接着安芸津川就以和进来时同样的势头跑了出去。 恋深打了个哈欠,再度躺回了沙发上。 喂喂喂…… 三十分钟后。 「他们用非常恐怖的眼神瞪着俺!那一群身材壮硕的男人把俺围了起来用低沉的声音吼着才没有什么霸凌呢!要是俺再慢一秒逃出来的话,一定就会被他们宰掉了!」 「因为我们学校的空手道社尽是些凶恶的家伙啊……」 话说回来,嚷嚷着那些话冲进去,不管是什么社团都会生气吧。 「不过名侦探不在空手道社里面!你为什么要骗俺呢?银发的人!」 安芸津川愤慨地指着恋深。 恋深一脸不耐烦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把看到一半的书放到了桌上。 「为什么你能肯定侦探不在那里呢?会不会他当时就在现场,只不过你却没有发现呢?」 「不、他不在现场。侦探都带顶帽子披件大衣还抽着烟斗,而道场里面只有穿着道服的人。」 我和恋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里到底是该用『那是多老套的造型啊』还是用『去哪里找抽着烟斗的高中生啊』来吐槽比较好啊。 「啊、听说最近还有侦探会作阴阳师的打扮呢。」 「……话说你叫安芸津川?既然目标是成为小说家,那么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小说呢?平常看的又是哪些小说呢?」 「俺喜欢的都是畅销的小说,拍成电视剧和电影的小说也会看,还有动画化的轻小说俺也一定会看。」 我和恋深再次无雷以对,我们想的大概都是同样的事情—— 『真是个超盲从的家伙啊!!』 ——吧. 所以他一定是一听到『名侦探』的传闻,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我们社团来吧。 「刚才没见到也没关系,只要名侦探确实在这个社团里的话,入社之后总会碰上他的,所以请让俺入社吧。」 恋深无言地倒头望向天花板,看来十分难以抉择。 老实说,安芸津川是个麻烦的家伙,不过就我个人而雷,并没有什么拒绝他人社的理由。 「让他入社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至少人数增加之后,离成为公认同好会也就更近了一点。」 我的看法是先招募到社员再说,其实他的出现恰到好处。 「你答应让我入社了啊!」 安芸津川的脸一瞬间开朗了起来,如此纯粹的情感表现……我实在不在行。 虽然恋深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不过马上说道。 「算了,我也不反对啦。」 「大家好!」 今天安芸津川也气势满满地打开了社团教室的大门。 犯研增加了新社员的第一天。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安芸津川兴奋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活动。」 「嗯,没有。」 我把数学的课题摊在桌上,恋深则躺在沙发上看小说。 「啊、这样啊。」 安芸津川也拿了张折叠椅,悄悄地坐了下来。 「…………」 「…………」 「…………」 「……话说回来这间房间可真凌乱啊,让羽学姊。竟然还有刀子和柴刀掉在地上。」 「那可是我的蒐藏品唷。」 恋深的兴趣是蒐集在过去发生的事件中所使用的凶器和遗留品的复制品,不过她却不爱整理,所以在房间中散落的满地都是。 「还真是奇怪的蒐藏呢。」 「或许吧。」 「…………」 「啊、对了。不要叫我让羽,叫我恋深吧,我讨厌让羽这个名字。」 「了解,那么俺就称呼你们为恋深学姊和理人学长可以吗?」 「我没有意见。」 恋深继续躺在沙发 上看书,我则做着数学课题,安芸津川可能对这阵沉默感到尴尬,开始打量四周寻找话题。 不过接下来也没有说什么话时间就过去了,已经到了校门关闭的时候,找们也就解散了。 隔天安芸津川也精神饱满地出现在社团教室中。 「恋深学姊!理人学长!你们好!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没什么活动。」 「没什么活动。」 今天连h彰典ken信箱里都没有投书。投书的数量每天都不一定,连一封都没有的日子并不少见。 「你也自己找点事情做吧,既然目标成为小说家,那就写点小说怎么样?」 「……说的也是,俺知道了。」 或许对什么都不做的现况感到不满,安芸津川稍微皱起了眉头,不过马上就打起精神,从书包中拿出笔记型电脑开始敲打着键盘。 社团教室中回荡着恋深翻书的声音,还有我用笔在笔记本上书写的声音,以及安芸津川敲打键盘的声音。 「咱们社团什么时候才会有活动呢?」 「等凶恶事件和杀人事件发生的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发生事件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凶恶事件哪有这么容易就发生啊。 于是今天也没发生任何事社团时间就结束了。 隔天也是,之后的一天也是,再下来的一天也是。 无论午休还是放学后都是一样。 恋深躺在沙发上看书,我做着课堂上的课题,安芸津川用笔记型电脑写小说。 不过今天放学到了社团教室后,并没有看到安芸津川的身影。 恋深则还是老样子,坐在沙发上看书。 「还真是稀奇啊。」 安芸津川入社之后,每天都会来社团教室。 恋深把目光从书上移开, 「那个新加入的社员说今天放学后有事,所以不能来了。」 有这种日子也不奇怪。 「话说回来,理人你不擅长应付安芸津川吧?」 「……咦?」 这个话题太过突然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擅长应付?有这种事吗? 「你为什么会那样觉得呢?」 「因为你的态度很不自然,在安芸津川的面前,你的表现和平常不一样。」 我对安芸津川的态度很奇怪吗? 我试着回想起这几天社团教室内的景象。 恋深在沙发上看书,我则写着课堂上的课题和浏览网页打发时间,大家没什么交谈,这不就是往常犯研的景象吗? 「有吗?不就只是和往常一样消磨时间吗?」 「就是这样才不正常。」 像往常一样反而不自然? 这是什么意思呢? 「确实我们像往常一样,只是在社团教室中消磨时间。不过这几天社团教室起了变化,多了安芸津川士这个人。」 多了他又怎么样呢? 「安芸津川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社员,所以你应该会积极地向他搭话,创造友善的社团气氛才对,不过你却从来没有主动向安芸津川说话,对于你这个伪善者来说,未免也太反常了。」 的确如此,我从来没有主动向安芸津川搭过话。 因为我没有向他搭话的理由。 不过确实如同恋深所书——如果是平常的我,应该会想办法找理由和他说话才对。 说起来光是身处在同一个社团教室中,作为搭话的理由就已经很充足了,但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做呢? 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安芸津川吗? 「不、这么说起来你不也几乎没有和安芸津川搭话吗?」 「这个论点已经跑题了,不过我之所以没和他搭话,是因为没有说话的理由。我和你这个伪善者不同,并不会想关照新进的社员。」 「我觉得这可没什么好自豪的。』 不过恋深就是这种性格。 我是怎么了呢? 隔天放学后,安芸津川仍然精神饱满地打开了社团教室的门。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因为要打工所以没办法来社团!」 昨天恋深所说的话—— 若是平常的我,一定会积极地向安芸津川搭话才对。 我停下了手边的英文课题。 「你有在打工啊,是什么样的工作呢?」 这位被我搭话的新进社员突然愣了一下。 「? 怎么了吗?」 「没有啦,自从俺入社之后理人学长从来没和俺搭过话,俺还以为被学长讨厌了呢。」 果然在旁人的眼光来看,我对安芸津川的态度或许不太友善吧。 「没那回事,因为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没有感情,沉默寡书的冷酷少年。」 「噗哈!」 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恋深突然笑了出来,顺道一提她在看的书是梦野久作的『少女地狱』,那本书才没有令人发笑的地方,她笑的绝对是我。 「……总之要兼顾打工和社团很不容易吧?」 「不会啦,虽然说是打工,但并不是在居酒屋应付喝醉的客人或是在工地现场扛水泥那种工作,只是在帮俺父亲打原稿啦。俺父亲虽然是小说家,但到现在还是属于手写派,不会使用电脑,所以帮他把原稿输入到电脑中就是俺的工作了,因为可以拿到微薄的零用钱,所以叫它『打工』啦。」 原来安芸津川的父亲是作家啊,那么他会想成为小说家,说不定就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吧。 「喔,你父亲是小说家啊?」 「是啊,总有一天俺也想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作家。」 「这样啊。」 ………… 话题就这样打住了。 安芸津川取出笔记型电脑,开始敲打起键盘,恋深则还是老样子躺在沙发上看书。 不好了,再这样下去今天不就又和昨天一样,什么都没做时间又过去了。 「……安芸津川一直在写的小说,是关于哪万面的故事啊?」 「这个啊?是奇幻故事唷,俺的目标是写出媲美魔戒的超级大作。」 「我完全写不出小说呢,在写作上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 「很难表达出来呢,硬要说的话,就是试着进入那个角色吧,这么一来自己就能理解那个角色,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反应。」 「原来如此。」 ………… 话题又打住了。 结果之后还是跟往常一样,变成没有交谈的社团活动了。不管我怎么和安芸津川交谈,每次话题都会在我这里打住。 那时恋深就会用不予置评的眼神瞄着我。 我终于清楚地感受到,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安芸津川吧。 不过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们并没有熟到会互相讨厌对方的程度,但为什么我会不擅长应付他呢? 午休的时候我和恋深提到这件事,她皱起了眉头说道。 「唉……你太执着了。」 「执着?」 「没错,会没办法好好地和安芸津川相处就是这个原因。」 「你说我执着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性格大概永远无法忘记交往过的女孩吧,这种性格诚实是诚实,不过太超过就让人看不下去了。」 「不不不、等一下,你为什么会分析出那种结论?」 而且我至今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虽然在小学一年级还二年级的时候,对同 班的未来有一点好感,但到现在我已经连她的长相都几乎想不起来了,更何况恋深不可能会知道未来的事情。 不、等等,我不知道让羽恋深的情报网到底有多庞大,说不定她用了某种方法调查过未来。 「难不成你知道未来的事情……?」 「……未来是谁啊?」 看来她不知道。 「喔……你的初恋情人叫做『未来』啊?」 恋深不怀好意地笑着。 「…………」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丢脸到家了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要自己说出小学时候的恋爱经验啊! 这是我的黑历史!货真价实的黑历史…… 「不、我才不认识什么叫作未来的女孩……」 就在这个时候,话题中的新进社员打开房门现身了。 「大家好!俺今天也来了!话说俺刚才在走廊上好像听到你们在谈论未来,那是谁啊?某个会唱歌跳舞的电子偶像吗?」 「不,她是个关于理人过去的重要人物,今天的活动就让我们来调查未来吧。」 「请你饶过我吧。」 我五体投地的向她求饶。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不了解为什么我会不擅长应付安芸津川,虽然恋深应该已经察觉到原因就是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安芸津川士这个新进社员人社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这段期间当中,每天除了念投书箱中无聊的投书之外,就只是无所事事地在社团教室中消磨着时间。 打破这个状态的人,果然还是安芸津川。 在早上的班会前,不知道为什么安芸津川出现在我们班上。 「理人学长,俺能和你商量一点事情吗?」 「班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能等到放学再说吗?艺能学科是在别栋校舍吧,赶快回到自己的班上去吧。」 「请等一下!果然学长在闪避着俺!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才没有避着你咧,是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 「俺觉得好伤心!俺可不讨厌学长,不如说还很喜欢学长呢!」 班上开始传出了低沉的骚动声。 「喜欢?」「他刚刚说喜欢吧?」「呀—他们竟然是那种关系。」「学长后辈,这可是王道配对啊。」「不过那两人在床上的话八之岳应该是受方。」 为什么话题进展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安芸津川,我们到别的地方聊吧。」 「啊、学长,不要这样拉俺啦!」 我无视着班上传出的声音(主要是女生的)把安芸津川拉到了楼梯间。 「真是的,学长太粗暴了,俺可没见过学长的这一面啊。」 「不要用那种恶心的说法。」 「恶心……俺真的会受伤的。」 我才不关心咧。 「你到底想和我商量什么事?是要坦白『其实我是个御宅族』吗?」 「学长又不是俺妹,才不会向你谈那种人生谘询呢,虽然俺承认自己是个隐性御宅族就是了。」 玩笑话就放到一边,我大该知道他想商量什么了,我们无论学年还是学科都不同,除了社团以外和我毫无交集的安芸津川,能讨论的话题也只有社团了吧。 该不会他想要退社吧。 安芸津川入社之后到目前为止在我们社团中所做过的事情,就只有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罢了。连一点能够成为他当初人社时想要用来当作撰写侦探小说的材料也没有,会觉得继续待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也不能怪他。 如果他想要退社,恋深是不会阻止的吧。 不过我又怎么想呢? 为了让犯研成为正式社团,社员是越多越好,不过老实说我并不擅长应付安芸津川,没有自信能和他构筑良好的关系。 而且犯研对安芸津川本身的目的并没有帮助,或许让他退社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好,决定了。 若是安芸津川想要退社,我不会阻止他,于是我等着眼前的后辈把话说出口—— 「咱们去跟踪恋深学姊吧。」 「你说什么?」 他说的既不是抱怨『请你们认真进行社团活动吧!』,也不是『俺想退出犯研』之类的话题。 「你没听清楚吗?俺说的是跟踪,咱们去跟踪恋深学姊吧。」 「不不不、我有听清楚,只是无法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 「跟踪,意思是自己单方面抱持着关心尾随对方,钓鱼上则是指在不被发现的状况下接近鱼的技术。」 「抱歉,跟踪的意思我懂,虽然钓鱼用语那个方面就不知道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提出想要跟踪恋深呢?」 「这可是基本唷,华生。」安芸津川模仿着某个使用巴顿术的名侦探说道。 「恋深学姊是个拥有了不起推理能力的侦探,名气很高。而侦探这种人,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天都会被卷入事件当中,想当然地每天都在解决事件。」 「侦探还真是种忙碌的生物啊……」 「也就是说,恋深学姊既然是个侦探,想必每天都会被卷入事件,然后将事件解决。不过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整天无所事事的过日子,连一次事件也没有遇上,因此能得出什么结论呢?」 「在现实中凶恶事件才没有那么容易发生吧。」 「不,你错了。」 安芸津川自信满满,用毫不质疑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恋深学姊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遇上了事件,又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将事件解决了!」 呜哇…… 真是直接到不行的飞跃性想法。 「也就是说,为了见识恋深学姊身为侦探的活跃,我们所不知道的部分是很重要的,所以必须跟踪她才可以。」 「是吗,那么你加油吧。」 我对他展现了一个微笑后转身离开。 「学长要上哪去啊?请思考一下俺为什么特地找你商量,是因为希望能得到学长的协助啊!」 「不要,我一点也不在乎恋深的行动。」 「真的吗?学长不在乎恋深学姊的日常生活吗?」 「对、我不在乎。」 确实我对那家伙的个人情报几乎完全不了解,要说知道的部分,除了她是特进科的学生,和哥哥感情很糟就没了。 「学长还真是个无情的人啊……这样子可是会被恋深学姊给嫌弃唷,不过若是学长不帮俺的话,俺也有自己的办法。」 「什、什么办法……?」 「俺现在就到学校的bbs创立新的讨论串,串名是『关于八之岳理人是总受的传闻』,我会全力撰写缀书出让理人学长越来越基情四射的故事。」 「真是差劲的威胁!」 「不想如此的话就听从俺的请求吧。」 「麻烦死了……」 「就让学长见识俺认真撰写色情小说的实力吧。」 「并不想见识!好啦好啦、我和你一起去就是了。」 「什么、要和俺一起去……不过……如果是学长的话……」 「不是那种意思!我答应和你一起行动啦!」 「学长那么通情达理真是太好了,俺就是喜欢学长这一点。」 又茌说这种容易遭到不必要误解的话了。 就这样我和立志成为小说家的后辈,组成了让羽恋深的跟踪部队。 接下来的下课时间,我们在餐厅集合,拟定跟踪恋深的计划。 「总之等放学社团结束 后,我们再偷偷地尾随她吧。」 「尾随!真是让人心动不已的美丽辞藻啊,不过等放学后会不会太迟了呢?」 「? 不然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 「现在。」 「你说什么?」 「现在就去吧,说不定恋深学姊在课堂上也在解决事件呢。」 上课上到一半突然发生了杀人事件,在全班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恋深站了出来这么说道。 『各位不要紧张,犯人就在我们之中。』 的确很有画面,不过尽管我们学校再怎么庞大,要是真的发生过那种事肯定也会流传到我们班上。 「问题在于我们还必须上课吧。」 「只要翘课就好啦,侦探可不该被规则所拘束啊。」 「那应该先逮捕侦探吧。」 「当然学长也会一起来吧?」 在这个场合以『善』来说到底该不该拒绝安芸津川呢?『遵守规则』应该是善吧,不过『无情地拒绝他人的请求』却是恶。而目前的情况下『答应他人的请求。虽然是善,却伴随着『违规』这个恶。 对于我这个伪善者来说,不管选哪个都差强人意。 最后我决定陪安芸津川一起去,于是向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家,便离开了教室,和安芸津川在特别进学科的校舍门口碰头。 「翘课出来碰头还真让人感到心中小鹿乱撞呢。」 「别说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话……」 「说不定其实俺对学长——」 「…………」 「不要无视俺啊!」 在高中部四个学科当中,身为精英份子候补生集团的特别进学科待遇最好,拥有许多最新的设备,校舍是布满玻璃的六层建筑,散发出一股高级的气氛。 「恋深学姊在三楼的二年a班教室。」 我们搭电梯到了三楼。 由于教室靠走廊的窗户蓝非毛玻璃,而是透明玻璃,所以能够由外面窥视到里面的情形。 安芸津川躲在柱子的死角,窥视着a班的情形。 为了不被教室里面的人发现所以躲得有点远,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到教室内的状况。 安芸津川眯着眼睛打量着教室里面。 「真奇怪,恋深学姊不在教室里呢。」 「你从这里看得到啊。」 「俺的视力可是有二.〇呢。」 「会不会是被死角挡住了啊?」 「不、俺能看得到所有的座位,不过学姊并不在。」 恋深没有来上课吗? 之后经过了下课时间、第三堂课、下课时间、第四堂课,我们都持续监视着二年a班,不过恋深却完全没有出现在教室中。 「会不会恋深学姊感冒了还是怎么样,今天没有来学校上课呢?」 这么一来我们就必须去探病了,以我个人的见解来说,恋深的最大生命值大概只有五点而已,只要被史莱姆打一下就会死掉,真令人担心。 不过午休时间,当我和安芸津川一起来到社团教室时,却发现恋深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看书。 「你没有请假吗?」 「什么?」 恋深愣了一下。 「什么请假?」 可不能和她说我们刚刚一直在监视她们班。 「没什么啦、话说恋深总是第一个来到社团教室呢,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和普通科的校舍比起来,特进科离旧校舍比较远不是吗?」 「因为我几乎没有去上课啊。」 竟然是翘课的惯犯! 「……老师不会生气吗?」 「只要能拿到特进科学年成绩第一名,即使不去上课老师也不会生气的。」 「恋深学姊的成绩是学年第一名啊!?」 「是啊,不如说如果触及到我没去上课这个问题,就会得出老师在课堂上无法发挥作用的结论,反而会让他们挨上面的骂。」 也就是说学园内的阶级关系是—— 恋深〉老师〉(无法跨越的高墙)〉一般学生 ——这个样子吧。 这还真是过份的社会差距,我们的地位连恋深的脚趾头部比不上。 「既然你几乎都待在社团教室没去上课,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呀?」 「看看书、浏览网页、或是到网路游戏里砍人。」 「浏览网页之前的行为就算了,别到网路游戏里砍人啊。」 安芸津川扯着我的衣角,把我拉到恋深听不到的地方,悄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看来恋深学姊上课的时候也待在社团教室里,这么一来我们还是监视这里比较好。」 你说好就好,只要别把脸贴近到连呼出的气都吹到我耳朵上就行了。 午休结束时,我和安芸津川说要回去上课便离开了社团教室,但随即躲到了门旁窥视着室内的情况。 「果然恋深学姊没有离开的迹象,午后的课堂时间也打算在社团教室里渡过吧。」 「她想怎么样都好,只是你的身体未免也靠得太近了吧,很热耶。」 「不要用那么厌恶的语气啦!俺会受伤的!」 「嘘—!」 声音那么大会被恋深发现的。 社团教室中……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果然她只是在看书而已。 我悄悄地从门缝往里面窥视,恋深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像个小孩一样摆动着双腿。 「你在看哪里啊……原来学长是个足控。」 「才、才才才才不是那样呢。」 「那俺下次也穿上黑丝袜,更加强调腿部曲线好了。」 「谁想看那种东西啊。」 「学长不会感到高兴吗?」 「当然不会。」 「竟然立刻那么严肃地回答!学长对俺的态度真的很过份呢。」 确实我对安芸津川很冷淡,果然还是因为不善长应付他吧。 不过我却不知道原因到底出在哪,无论再怎么思考,我对安芸津川都感到一种厌恶感。 「总之我们继续监视下去吧。」 我把话题蒙混过去,将目光转向社团教室中。 第五堂课结束了。 休息时间过了。 第六堂课…… 这段时间内,恋深连一步也没有踏出过社团教室。 「我已经觉得腻了。」 「说的是啊……」 事实上恋深什么都没做,真的贝有在社团教室中看书而已。 「怎么会这样!竟然没有发生些侦探会遇上的事情,比如说怪盗突然出现,或是连续杀人犯突然袭击过来之类的。」 「会出现那种家伙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学校啊……」 终于在旧校舍中响起了第六堂课结束的钟声。 今天一整天监视恋深行动的结果,什么事件都没有发生,她也没做什么侦探会做的事隋。 「结论就是恋深完全没有做出和侦探类似的举动。」 话说杀人事件和凶恶犯罪之类的情节本来就不会在正常的学校中出现。 不过安芸津川却摇着头否定道。 「应该说从现在开始才是跟踪的重点。」 「什么意思?」 「恋深学姊一定是在出校门之后,才开始以一个名侦探的身份进行活动!白天是女高中生,晚上却是名侦探——这可是固定模式呢。」 只有在虚构的世界中才有那种固定模式吧。 「总之社团活动结束后咱们继续跟踪恋深学姊吧。」 「 够了吧,我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完全无法想像那个懒懒散散的恋深,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勤奋地进行着侦探活动。虽然要是真的发生了杀人事件她一定会两眼发光地冲过去解决,但那种事件压根就不会发生。 「……唔、学长对恋深学姊的日常生活不感兴趣吗?」 「…………」 「啊、在犹豫了,其实很想知道吧?学长还真不老实呢,别害羞、俺也是个男人,能够理解的。」 「等等、你自己在认同什么劲啊!我对恋深的日常生活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用不着害羞啦,就这么说定了,放学后咱们继续跟踪恋深学姊吧。」 ……真是没办法,总觉得话题硬是被他拗过去了,不过有句话叫作送佛送上天,既然后辈要求了就陪他到最后吧。 绝对不是因为我想知道恋深私底下的日常生活. 我们装成上完课的样子回到社团教室,像往常一样写着课题与小说消磨时间,到了校门关闭的时候,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社团教室。 我们预计等三人在校门口分别往不同的方向离开后,我和安芸津川先假装回家,然后再调头去跟踪恋深。 「那么明天见了——」 我说完话打算转身离开校门时,却被恋深从背后叫住。 「理人。」 「——唔!」 这可吓了我一大跳。 「……为什么吓成那样?」 「没啦、因为你突然叫住我。」 「叫住你有什么好奇怪,不会吓成那样吧?」 「因为我胆子很小啊,就像兔子一样是个胆小鬼。」 「兔子胆子很小是个迷信,其实它们非常凶暴,还带有s的性格唷。」 「带有s的性格吗!?」 外表看起来明明那么可爱…… 「那种小事一点都不重要,你和安芸津川今天的样子有点奇怪呢。」 恋深盯着我的脸看。 很奇怪?被她发现了吗? 「哈哈哈、有有有有哪里很奇怪吗?恋深学姊。」 动摇过头了啦,安芸津川! 「……没有什么奇怪吧,就和平常一样啊。」 「是吗?……算了。」 虽然她的眼神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不过却转过了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么明天见了。」 「明天见,恋深学姊。」 我和安芸津川向恋深道别,但她只是抬起手挥了挥。 「嗯,再见。」 看似无心的一言,但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面对我和安芸津川说的『明天见』,恋深却只回了『再见』。 不、这只是偶然吧,没有什么复杂的意义在里面。 总之我们和恋深在校门口分别后,按照计划开始进行跟踪。 我和安芸津川走在恋深身后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 幸好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跟在后面。 下了斜坡来到马路上后,恋深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 「恋深学姊在做什么呢?啊!?难道是在寻找事件吗!?」 「不不不、又不是空罐子或是小石头,事件不会掉在路旁咀。」 「学长这你就不懂了,侦探可是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呢。」 你以为是灵能力者啊。 不过印象中以前不知道谁曾经说过『侦探并不是人类』,若真是如此,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更何况恋深也说过自己拥有『看透事件真相』的能力。 不过要说她现在有没有看到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的话,当然是没有。 「她只是在找计程车而已。」 「咦?怎么回事?」 「因为累了吧,她的体力可能比幼稚园儿童还差,她也说过自己常常搭乘计程车上学。」 「搭计程车上学!?」 和我之前一样的反应。 我再次看向恋深,她朝着开过来的计程车招了招手,然后计程车停了下来,她便搭了上去。 「这么一来,跟踪就到此为止了。」 我可没有用跑的去追计程车那种体力。 「不、还没完呢!」 安芸津川如此说道,然后也在路上拦了一部计程车。 「以牙还牙、以车还车,学长也上来吧,咱们继续追下去。」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既然木已成舟,我也只好和安芸津川坐上了计程车的后座。 「跟着前面的车子。」 安芸津川装模作样地和司机说道,司机完全不了解状况,只好点头说着「好、好的。」,便开始追着走在前面那台恋深所搭乘的计程车。 「『跟着前面的车子』这句话俺一直都想说说看呢,这可是身为男人都曾梦寐以求的情境吧?」 「难道你是为了想说这句话才搭上计程车的吗……?」 「学长,要是浪漫用钱买得到的话……你不会买吗?而且还是上车六六〇元,每三百公尺再加八十元这么划算的价钱呢。」 「最近的浪漫还要花钱啊!?」 「平常一个小时只能得到一浪漫,但现在只要消费一万元就可以获得交换一百浪漫的稀有道具。」 连浪漫都已经沦落为赚钱的工具了吗。 「对了、俺的钱包里只有一二〇元。」 「也就是要我付的意思吗?」 所以说结果花钱消费的人是我吗,哈哈哈…… 「要俺用身体来支付……也可以唷。」 当然,我立刻就拒绝了安芸津川的提案。 『乘车跟踪的铁则就是和追踪的车辆之间必须间夹着一辆完全不相关的车子,绝对不能直接跟在后面。』 由于安芸津川这么说道,我们便相隔着两台车子进行追踪……不过已经超过了上车六六〇元的基本距离,恋深那部车却没有停止的迹象,计价表上的金额仍一点一滴地向上累积着。 「不对劲……」 「怎么了吗?」 「我听恋深说她家距离学校只有一公里左右,可是现在我们很明显地跑了超过一公里。」 我记得计程车一开始的基本费用是一公里还是两公里,现在车子的目的地并不是她家。 「——哼哼哼,那么果然恋深学姊现在打算要去进行侦探活动,一定是去解决发生在某个地方的杀人事件!」 「你还真是乐观啊……」 「哇、学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废柴一样!为什么要摆出这么不以为然的表情呢!?」 「我想她并不是要前往事件现场,一定是发现被我们跟踪,为了把这台车甩掉才特地绕了远路。」 「是那样子吗!?」 安芸津川探出身子贴近了我寻问道。 「应该没错,话说你太靠近了,很不舒服耶。」 「好过份唷!俺可是后辈呢,身为前辈应该要温柔地照顾后辈吧。」 「温柔地照顾和靠太近是两码子事。」 「唔、学长真的对俺很冷淡呢,难道你讨厌俺吗?还是说其实这是傲娇的表现,其实内心是喜欢俺的!?」 「才不是傲娇咧。」 要说喜欢还是讨厌他,不用说当然是讨厌了,但是我却不清楚其中的理由。 为什么我会封安芸津川感到棘手呢? 安芸津川还是老样子贴得很过来,用纯粹过头的眼神凝视着我,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 以前我曾经听父亲 说过,『人类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是在交流沟通时容许对方接近的距离以及领域,要是对方跨入了个人空间中,就会让人感到不愉快。 面对认识的人这个范围就比较狭小,面对不认识的则比较宽广,另外根据每个人的个性不同所拥有的个人空间范围也不一样。 我想安芸津川的个人空间一定很狭窄,而我的却很宽广吧,所以他无心接近的这个距离,却让我感到十分不自在,这之间的差异或许就是我不擅长应付他的原因吧。 不过『我不擅长应付你』这种话对我这个伪善者来说当然是说不出口的。 我为了避开他的视线,转头看向计程车的前车窗。 为了避免跟丢恋深所乘坐的计程车—— 「咦?」 和我们相隔着两台车的计程车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后座已经没有了恋深的身影。 「安芸津川、恋深不见了。」 「咦?」 安芸津川也朝着恋深所乘坐的计程车望去,而我再一次仔细盯着后座看,果然恋深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咦?真、真的……不见了耶,而且连车顶的灯都亮了。」 计程车车顶的灯是用来表示车上有没有乘客,灯亮着就代表着没有乘客,也就是空车。由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灯是亮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看来在我们移开目光的瞬间,恋深下了计程车。 既然恋深已经不在了,也就不需要再追逐计程车了,我们便回到马路上下了计程车。 两个人一起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什么时候下车的?」 「我也不知道,感觉起来就像是逃脱魔术呢。」 我们移开目光的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计程车呢? 动作电影中常有从疾驶中的车辆跳下来的场景,不过恋深并没有那种体力和运动能力,她要是那么做了肯定会被送到医院去,更何况要是她真的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我们也绝对会发现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马路的对面一台计程车停了下来,安芸津川看了那台车后皱起了眉顽。 「那台计程车是我们刚刚跟着的计程车耶,号码是一样的。」 计程车的车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是恋深。 咦?为什么? 站在马路对面走道上的恋深,不以为然地看着我们两个。 恋深缓缓地走过人行穿越道,来到了我们这边的走道上。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明明已经下车了,却又能回到同一台计程车上?」 「冷静点,或许在你的眼中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现象,但你可还活得好好的唷。」 看到那种像魔术一样的事情会感到动摇很正常,但恋深却淡淡地说道。 「恋深学姊是人吧!?该不会是幽灵吧!?」 「当然不是,不过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上那种当。」 恋深从行驶中的计程车逃脱的手法,用一句话就解释完了。 「其实我并没有离开那台计程车,只是躲在后座的座位上,然后再请司机暂时点亮空车的灯号而已。」 没想到答案竟然简单到令人感到错愕。 「俺竟然被这种手法给骗了……」 安芸津川失望地垂下了肩,而我也对自己感到丢脸。 「……为什么要骗我们?」 「因为你们的跟踪明显到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打算稍微捉弄你们一下。」 就为了那种事特地坐计程车跑这么远吗? 「那么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跟踪我?不知道原因就被人跟踪的感觉可不太舒服唷?」 恋深盯着我的脸看。 看来是蒙混不过去了,我和安芸津川只好把为什么会跟踪恋深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喔……在看不见的地方解决案件的侦探啊,要是真的碰上了那种杀人事件和凶恶犯罪,我的确是很乐意解决没错。」 恋深真称得上是杀人事件爱好家,要是真的发生了事件,她一定会高兴地直奔到现场去。 「不过也不需要搞什么跟踪,正大光明地和我一起来就好了啊,就和在社团教室里一样,到我家也没有关系啊。」 「啊、说的也是……为什么之前都没有想到呢,理人学长!」 「等一下、难道是我的错吗!?」 「还不都是理人学长说想要知道恋深学姊的私生活,我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是也只能陪你一起来跟踪了。」 「别一脸正经地说谎!」 明明是安芸津川在说些什么男人的浪漫,兴致勃勃决定要跟踪的。 「小说家就是贩卖谎言的职业啊。」 这家伙竟然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不过恋深……真的可以到你家打扰吗?」 恋深眼神游走思考了一下, 「没问题,今天……我父母都不在家唷。」 咦? 「怎么了,心里小鹿乱撞了一下吗?」 「我、我才没有咧!」 况且又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安芸津川也在啊。 就这样,我们决定一起到恋深家去。 恋深家离这里并不远,以到学校的距离来说,可能比我家还要近。 「我们到了。」 她这么说道指着的场所,是一栋木造的两层楼公寓。我们走过了住户共用的玄关后,来到了昏暗狭小的木质走廊上,恋深的房间就在最里面。 她用钥匙打开了木制的房门,房间的大小约有四坪半。 该怎么说呢……感觉起来就像是贫穷的男学生想尽办法省钱会住的那种地方。 和社团教室相比,这个房间意外地并不杂乱,应该说是什么都没有更贴切。屋中只有一个靠着墙壁的书架,还有一台放在朴素桌子上的笔记型电脑而已。 「真让人意外啊,恋深学姊给人的印象应该会住在更高级的地方才是。」 安芸津川在狭小的房间中四处张望地说道。 「反正我只是一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大的房间。」 当然,这么小的房间是不可能和家人一起同住的。 「恋深一个人住啊。」 「是啊。」 父母都不在家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虽然这房间什么都没有,你们还是自便吧。」 「好的。」 说是这么说,但也没什么好做的。 就和在社团教室时一样,恋深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看她的文库本,而我和安芸津川则坐在地上,由于没什么事情好做,只好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 舞台只是从散落着书籍和杂物的社团教室转到了这间四坪大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而已,做的事情和社团活动时没什么两样。 当然这里并没有什么解决事件的名侦探,有的只是看起来和在社团教室中一模一样的让羽恋深而已。 我们本来在学校就待到了很晚,之后又搭上计程车追逐了一段时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安芸津川便站起了身子。 「俺就先告辞了。」 「嗯,那么明天见了。」 这次恋深说的就是『明天见』了。 我本来也打算顺便回去的,不过有些事情让我有点在意,所以便留了下来。 等安芸津川离开房间之后,我向恋深问道。 「你是为什么来这个镇上呢?」 她转来我们学校的时间是去年年底,如果来到镇上的时间也是同个时候的话,转学的时间点为免也太不上不下了,一般来说会在这个时间点转来的人都是因为父母工作上的关系,不过既然她是一个人住,就代表和父母没有关系。 「你也不是真的迟钝到什么都没注意到啊。」 恋深把看到一半的文库本放到桌子上。 「安芸津川和你的行为对照起来还真有趣,他对于我一个人居住这点查觉到了有什么隐情在,不过却没有过问,大概是顾虑着不知道该不该过问他人隐私的缘故吧。不过你却没有那种顾虑,果然原因还是因为你的本性吧。」 恋深微微地笑着,似乎感到很愉快。 「当对方的情况复杂而选择不去过问,理由可能是因为担心问了会伤害到对方,也就是害怕造成对方的痛苦。而你因为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才会毫不顾虑地就向我询问。」 「……抱歉。」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对我来说这样还比较轻松,而且如果问的人是安芸津川的话,我还要编个谎话来蒙混过去,但你的话就无所谓了。」 「……为什么我的话就『无所谓』呢?」 「因为你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所以不会做出麻烦的反应,和人有同感这件事有时候还挺麻烦的,我可不想让人同情连我白己都不在乎的事情。」 无法体会他人痛苦的这种体质,在这种时候竟然能派上用场,感觉还真有点五味杂陈。 「要说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镇上,就必须先和你说一件事。」 恋深用着和往常一样的语调说道。 「我的双亲已经过世了,他们在还是小学生的我面前被人杀掉了。」 这是能如此轻松说出口的事情吗?简直就像是在说昨天的天气在下雨一样。 不过原来恋深自己一个人居住的原因是那样啊。 「既然是发生在眼前的凶杀事件,我当然知道犯人是谁。凶手是我哥哥,他是个在犯罪能力上超乎常人的天才,只要他认真起来,一个月就能毁灭一个国家。」 「……哈哈、什么跟什么啊,你在开玩笑吧?」 「如果只是玩笑就好了。」 那种已经称不上是人类,而是战略兵器或天灾了。 一定是当时恋深的年纪还小,将犯罪者的存在感给放大了,再加上自己双亲遭到杀害的仇恨,才会有这种过剩的表现。 「于是我追着杀害双亲的他来到了这个镇上。怎么样呢?你听了我的故事有什么感想?」 有什么感想啊…… 既然恋深都爽快的把事情和我说清楚了,我也该老实地回答她。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体质,我就不客套些什么老实地和你说吧,对于你的双亲遭到杀害这件事,我不觉得可怜也无法感到同情。」 「嗯,我想也是。」 「不过我想帮助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和你站在同一阵线。」 因为她知道了我的体质后仍愿意成为我的同伴。 「……你还真是个伪善者啊。」 恋深不以为然地低语着,不过却没有阻止我多管闲事。 「那么作为你伪善的回报,我也对你伪善一下,告诉你你到底为什么会不擅长应付安芸津川的理由吧。」 「喔、那个啊,我认为是因为个人空间的关系。」 「个人空间?」 咦?不是这个原因吗? 「因为安芸津川很随意地就靠我靠得太近,所以才会对他敬而远之吧。」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在社团教室的时候,他和你可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唷。」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那样。 这么说来恋深认为还有别的原因吗? 「原因很简单,因为安芸津川是个女孩子,而且还称呼你为理人学长,你才会对她很感冒。」 「啊……」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非常认同恋深所说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才会对安芸津川感到厌恶啊。 只是因为安芸津川士和杵岛裕稀非常相像的缘故。 「你是把安芸津川的形象和裕稀重叠了吧,的确她无论在语气还是在对你的态度上,都和裕稀很类似。你们两个在个人空间上的认知差距,也是因为她和你男女有别的关系,一般来说女性个人空间的范围比男性还来得狭小。」 杵岛裕稀是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在上个月引发了一起事件后失去了踪影。她扭曲的本性和想法,以及失去了踪影这件事,对我来说绝对不只是个小事件。 一直到了现在我还是无法忘记裕稀吗? 而且还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我对安芸津川那么冷淡。 「……我到底该怎么样和安芸津川相处才好呢?」 虽然安芸津川完全没有错,但我这份心情却没有那么容易改变,在我心中裕稀的存在太大了。 「……不需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既然不擅长应付她的话,先保持距离再慢慢接近就好,等到习惯之后也不会那么排斥了,时间就是最好的医生。」 「可以的话希望那一天赶快来临。」 我只能一脸苦笑。 隔天放学后我到社团教室时,恋深和安芸津川已经到了。 「啊、早安,理人学长!」 先打招呼的是安芸津川。 「现在已经不是说早安的时候了吧。」 「在业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说早安唷。」 「这里又不是业界。」 她的活泼和随性虽然和裕稀很像,不过外貌比裕稀来得中性, 看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相像。 「怎么了,学长?人家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 我发觉她的语气带着一股违和感。 『人家』? 「你今天的语气怎么不一样了?」 「啊、你注意到了啊,学长。其实因为用来投稿的新小说作品在今天已经写完了,所以才改变了语气。」 「……为什么小说写完了会改变语气呢?」 「因为我有着在写小说的途中,会刻意在生活上模仿主角语气的习惯。」 这么说来之前在和安芸津川订教写小说的诀窍时她这么说过。 『硬要说的话,就是试着进入那个角色吧,这么一来自己就能理解那个角色,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才会连语气都模仿小说中的主角啊。 那个故事的主角一定是男性吧。 「这么说来安芸津川其实是用『人家』来自称的吗?」 「是啊,因为人家是女孩子啊,平常才不会用『俺』这么男性化的语气呢。」 「那你有时候会说自己是『男孩子』,也是因为角色的投射吗……?」 「是啊,人家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女孩子吧?」 虽然语气很男性化,不过穿的确实是普通的女子用制服…… 不过平常是用『人家』来自称——和裕稀的共通点越来越多了。 「学长?为什么露出这么微妙的表情啊?」 「……没什么、别在意。」 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习惯了吧? 「对了、学长,你能答应人家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有点厌烦地问道。 「我希望学长不要叫人家安芸津川,请叫人家士。」 我沉默不语,要是有面镜子的话,或许会看到自己抽搐的表情吧。 「或是更亲昵、包含爱意的『士(爱心)』也可以唷。」 「我认为爱情是有限的,而我的爱情已经用尽了,抱歉。」 「未免也太早了吧!那要是现在在路边看到了被丢弃的小猫,学长会怎么做呢?」 「当然会帮助它,喂它吃东西啊。」 「明明就还没有用尽啊!」 「分给你的那一份爱情已经用尽了。」 「只有对我用尽了吗!?」 不过士的嘴角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挽起了我的手臂。 「走、走开啦。」 「不要,人家现在才注意到自己或许是越被人冷淡对待越觉得对方萌的类型唷。」 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我该不会被很麻烦的家伙缠上了吧? 「学长不叫人家士的话人家就不放开。」 「我知道丁、我知道了啦!士、这样可以了吧?」 虽然只是敷衍了事的话,不过士却高兴的点了点头。 「那么人家再一次宣布——高中部艺能学科一年a班女子座号一号,安芸津川士,在此加入犯研社。」 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恋深一脸懒散地爬起身看向我。 「这么一来犯研的社员就有两个人了,要成为正式的同好会,还需要一个人。」 「两个人?」 才想说出是三个人吧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么说来,我还没有正式加入这个社团呢。」 我早已习惯前来这个社团教室,而且非公认同好会并不需要提出入社申请,所以还以为自己已经是正式的社员了。 这么说起还真滑稽,结果反倒是我这个外人在招集犯研社的社员。 「那么——高中部二年级八之岳理人,在此加入犯研社。」 三章 交错 联络手段会随着时代改变,而有不同的风貌。 以前写信是大家最常用的方法,接着电话诞生了,后来又出现了e-mail。 不过最近比起mail,一般人或许更常使用sns作为联络手段也说不定。 当然,就算开发了新的方法,旧的手段也不会因此而消失,到了现在电话和ma!l仍是常见的联络手段,而写信的机会虽然变少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使用,在过年的时候可是很受欢迎的 不过会选择用哪一种联络方式,其中存在着想使用那种方式的理由与想法。 比如说使用电话是因为想在传达事情时得知对方的反应,又或者是想亲耳听到对方的声音等等。 而电子邮件比起言语能更有条理地传达想法。 那么写信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写信有着它『非使用不可的理由』,以及拥有着只有写信才能包含的『思念』在里面吧。 ◎  ◎  ◎ 青瑛学园的鞋柜是橱柜式的,要拿出鞋子必须打开拉门往里面看,拉门内的宽广异世界中,能够交织出令人脸红心跳、雀跃不已的幻想故事。不过那种超展开在我从国中部至今五年的学园生活以来,连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不过今天却不一样,里面放着某个东西。 那是个淡桃色的西洋信封。 上面并没有注明寄件者的名字。 我把信封打开来,里面写着简短的文章。 『我有事情想和你说,放学后请到离中部第二校舍的屋顶上来。』 这难道就是…… 世人口中所说的情书吗? 不、等等,要是以为这是情书就兴奋不已喜出望外地到屋顶上去的话,到时很可能只会换来一句『整人大成功!』,因为仔细想想,自从今年春天杵岛静稀的事件发生以来,我在校内完全被人孤立了,这一个月之中和我交谈过的对象,就只有恋深和恋深和恋深和恋深和恋深,还有恋深而已了。 不对,最近的话还多了士。 也就是说, 交谈的对象=两人个。 「我到底过着多么寂寞的人生啊!」 不、等一下。 这么说来—— 该不会寄信的人就是她们两个其中之一吧? 『理人学长……人家喜欢你!』 ge! 不行,要是被士告白的话,我一定会哀嚎着逃离现场,那家伙要是这么做了,不就和裕稀一模一样了吗? 『理人……其实我对你……』 这样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不、虽然这样也不错,不过恋深应该不会那么说。 『只要你认清自己的本性不再伪善,要我喜欢上你也无妨唷。』 嗯,她应该会这么说。 不过我拒绝。 该怎么说呢,我和那两个人每天都会碰头,她们是不会特地写情书给我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既然收到了情书可就不能当作没这回事,放学后还是到屋顶上看看吧。 于是我将情书放入了口袋中。 今天的午休时间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在福利社帮恋深买了面包后,回到社团教室打开门扉。 然后我看到里面有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她是个带着眼镜的短发少女,给人一种沉稳的印象。 除了她之外,还有着一如往常坐在沙发上的恋深,以及正在和这名陌生少女交谈的士。 「啊、理人学长,你好啊。」 「你好,这位是?」 我用眼神示意着眼镜少女,向士寻问道。 「她是艺能学科一年a班的柴崎美里,是我的朋友。」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作柴崎。」 柴崎轻轻地点了个头,虽然说是士的朋友,却是个礼仪瑞正又稳重的女孩子,物以类聚这句话看来不太正确啊。 「你说……你们是朋友?」 「为什么那么惊讶啊?」 「没想到士竟然会有朋友——令人不敢相信,真假?不是吧?」 「为什么突然用那种辣妹的语气啊!不然学长以为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啊?」 「班上的同学会远远地看着你苦笑说『其实她人并不坏』的那种角色。」 「竟然把我当成可怜的小孩看待吗!?『其实她人并不坏』可是没有其他话好讲的时候,不得以使出的最后手段啊!和联络簿上写着『他是个乐观开朗具有责任感的学生』一样,是找不到称赞方法时用的基础定型文耶。」 不过看来士的确有朋友,而我却没有……总觉得有种输掉了的感觉。 看了我和士的抬杠,柴崎悄声地笑了出来。 「士和学长的感情真好啊。」 「咦?真、真的吗?啊哈哈……」 等等,你在害羞个什么劲啊? 「那么柴崎来这里有什么事呢?难道是想要入社吗?」 「不,不是的。」 士和柴崎便了个眼色,她的眼神游移了一下,思考了如何开口后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解决事件。」 事件—— 这么一来就是恋深的工作了,于是我就朝她看去,但她似乎一点意愿也没有。 「怎么回事?你不是该像往常一样兴致勃勃地说出『赌上爷爷的名誉,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台词,我不想接受是因为委托的内容太无聊了。」 恋深基本上只对凶恶犯罪和杀人事件有兴趣,不过那种事件基本上根本就不会发生。 「事件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呢?」 「那个啊、其实美里被人跟踪了。」 跟踪,好像最近才听过这个词汇。 柴崎接着士的诂向我们请求。 「没错,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 想必对方非常死缠烂打吧,所以柴崎的语气才会那么坚决。 「还真是个过份的家伙啊,跟踪别人的家伙最差劲了,怎么会有那种人啊。」 「「…………」」 我和恋深无言地看着士。 「跟踪这种行为太恶劣了,身为人类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啊?真是没常识,简直就是偏离正道的邪门歪道。」 「「你还好意思说咧。」」 我和恋深同时一起吐槽。 安芸津川士——她加入犯研社最初进行的社团活动,就是跟踪恋深。 「不过美里,遭到跟踪骚扰不应该找我们,而该向警方报案才对。我们再怎么说都是业余的,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不是吗?」 虽说是业余的,但在一个月前却碰上那种重大事件时,连警方的,警』都没想过就是了。 「警方……要是没有发生实际上的被害他们不会出动,不过等到事件发生不就来不及了吗!?」 柴崎一下子逼近了我的身子。 「美里你靠太近了啦!」 士挤进我和柴崎之间,把我们两个分了开来。 柴崎对于朋友的这个动作愣了一下,马上就露出了微笑。 「别担心,我不会抢走你最喜欢的学长啦。」 你给我等一下,柴崎家的美里妹妹,为什么要用我和士感情很好的设定来说话? 柴崎朝着恋深的方向看去, 「总之希望你们能帮我解决跟踪狂的问题。」 「的确等到事情发生就已经太迟了,必须趁早采取对策才好,那么具体上来说他对你做了些什么事呢?」 既然警方 不打算出动,代表着她还没有受到暴行或者私物遭窃吧。 「具体上来说……他在上下学的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 典型的跟踪狂。 「晚上我从房间向马路看去的时候,发现他会驻守在那里,或是在垃圾场附近徘徊。」 这可真是令人害怕的行为啊。 「那么你能形容跟踪狂的外表长相吗?」 「可以,其实我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他是我社团的学长……籾山一路。」 「籾山一路?你是说普通科二年c班的籾山吗?」 我知道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吗?」 我对提问的恋深点了点头。 「嗯,籾山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也是二年c班的学生。 「是吗!?」 柴崎向我靠了过来。 「那么请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抱歉,其实我几乎没和他说过话。」 听到这番话,恋深不以为然的看着我。 「那是因为你没有朋友啊。」 「唔……」 虽然是事实,但说得那么直接还真让人受伤。 「你没有朋友吗?」 「你没有朋友吗?」 士和柴崎两个人像是立体声同时向我问道,而且她们的眼神感觉起来就像是在可怜我一样。 我竟然同时被学妹同情了。 「那么学长,要人家当你的朋友也可以唷。」 士高高在上地说道。 「不、你的话……还不如算了。」 「好过份!到底学长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冷淡啊!而且一瞬间就把话说死了,这比思考了之后才拒绝还让人伤心!」 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温柔地对待士。 「回到正题吧,既然知道了跟踪狂是谁就有很多对应方法了,像是在学校和他说清楚请他不要这么做之类。」 「或是让理人拿原子笔戳他。」 「不要一下子就使用暴力!」 就算对方是跟踪狂,我那样不就变成通路魔了吗。 「……也可以考虑和校方商量,不过半调子的对策只会刺激籾山学长,若是反而让他的行为更加变本加厉就糟糕了。」 「那还是去戳他吧?」 「为什么你一直要往暴力的路线走啊?」 柴崎摇了摇头。 「突然就对他使用暴力的话,感觉也满可怜的……」 「那么美里打算怎么做呢?」 柴崎挽着手思考了几秒后开口说道。 「……对了,有没有办法掌握住籾山学长的弱点呢?这么一来那个跟踪狂也不敢对我出手了。」 比暴力页高一层,打算采取精神上的压迫吗? 哼哼哼……柴崎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像他那种人在处于攻击方的时候虽然很强势,但是一落到被攻击的下场马上就会变得软弱,这么一来他也只能乖乖就范了。」 ……咦?我还以为她是个沉稳的软弱小动物系,没想到是个如此过激的人啊。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士在我耳边悄声地说道。 「美里外表和内心判若两人在我们班上是出了名的,大家称呼美里这种偶而会出现的本性为『黑美里』。黑美里在班上男生中的狂热份子们之中拥有极大的人气,他们还说想被黑美里刺伤,想被黑美里逼入绝境等等。」 「你们班上还真多彻底的变态啊……」 不过恋深对跟踪狂还是提不起劲。 「弱点啊,既然警方行不通的话,找正牌的侦探怎么样呢?」 「委托侦探和徵信社的费用太高了,就凭我一个学生是无法负担的,所以拜托你们帮帮忙!」 ……恋深仍然不愿点头。 「也不过就是对付个跟踪狂,答应她也无妨吧?这样好了,我来帮你吧。」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掌握到对方的弱点,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跟踪狂的身份,至少击退他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吗!谢谢你!」 柴崎绽放出了开朗的笑容。 「你又来了……算了,反正那就是你的行事风格。」 恋深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等柴崎离开社团教室后,恋深露出了不悦地神情。 「我知道你努力成为一个伪善者,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和这次的事件扯上关系比较好。」 「为什么呢?」 「事关个人隐私,我不能再多说了。」 恋深好像知道些什么隐情。 不过我怎么能对遇上困难的人见死不救呢。 「咦?理人学长,这是什么东西?」 士把手伸迤了我的制服口袋中。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我马上就想起来了,我把早上在鞋柜里收到的情书,放到了口袋里! 「这个是……」 信上面写的是『我有事情想和你说,放学后请到高中部第二校舍的屋顶上来。』 「这、这这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情书吧!?是寄给谁的!?难道是人家吗!?」 「寄给你的情书会在我这里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难道是学长写给人家的情书!?」 「为什么我要写情书给你?」 「呜哇……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反问,真是伤透了人家的少女心啊。」 士丧气地垂下了肩膀。 恋深也从一旁窥探着那封情书。 「嗯?那是什么信呢?」 「今天早上放在我鞋柜里面的。」 「该不会是挑战书吧?」 我还没考虑过那种可能性! 「或许……真的挑战书是也说不定。」 字体看起来很女性化才以为信是女孩子写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个字体像女孩子的男孩子。对没有和任何人交流的我来说比起情书,收到挑战信的可能性更高。因为我的体质无法体会他人的痛楚和苦处,所以可能在不自觉的时候伤害了对方,要是毫无防备地去屋顶上就危险了。 「不要摆出那么认真的表情啦,我是开玩笑的。」 「不、你猜的大概没错,这是一封挑战书。」 「学长到底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啊……」 士不知道我的体质,才会说出那种话。 恋深不以为然地说道, 「放心吧,这的确是一封情书。」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呢?」 「因为我能看透真相——说是这么说,不过你又不相信我的能力,士也不知道这件事。」 能力?士疑惑地侧着脑袋。 我不相信恋深所说的『能力』,事实上她做出的举动都能以『高超的推理能力』来解释,而不是什么超能力。 「那我只好想出让说服你的解释了……对了理人,那封信上有写寄信者的名字吗?」 「不、没有写。」 「既然如此这就不是挑战书了,如果只是要报仇的话根本不需要寄挑战书,直接暗地里搞偷袭还比较快,既然如此写挑战书的意义是什么?」 挑战书的意义?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士先回答了。 「应该是……表现出『我憎恨着你』的心情吧,或是想传达『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地决斗』,至少在人家写小说的时候, 递出挑战书代表的就是这些意思。」 「没错,寄挑战书是为了要表达自己的情感,既然如此没写上自己的名字不就奇怪了吗?都特地写信 传达出『我对你感到愤怒』的情感了,却不告诉人到底是『谁』感到愤怒。」 虽然她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感觉起来根据有点薄弱。 「唔~不过学长不适合当一个现充啦!不可能的!一点都不适合当一个现充!」 竟然说了两次不适合。 「虽然恋深学姊说是情书,不过人家相信擧长的判断,因为学长不可能受人欢迎。」 「这算哪门子的信任啊!?」 「难不成学长想受到欢迎吗!?难道你对人家不满意吗!?」 「说得好像我和你在交往是怎么样!?」 士低声地呢喃着「扑灭现充、扑灭现充……」 算了,我不想管她了。 这时恋深说道—— 「机会难得,你就照着信上所说到屋顶上看看吧,反正你收到情书这种事,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一次了。」 她一手拿着文库本,兴致缺缺地说道。 「……你确定吗?」 「确定啊。」 「我真的去唷?」 「我不是都叫你去了。」 「你真的确定吗?」 「慢走。」 「…………」 虽然搞到像士那样烦人,但还是希望她能稍微放点心在我身上。 总之放学后到屋顶上看看状况吧。 虽然觉得情书的问题好像有点不了了之,但柴崎的跟踪事件必须想个方法,总之先调查看看籾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吧。 我在下午的课堂上,观察着籾山一路的样子。 就我所知关于他的个人情报…… 身高接近一八〇,隶属于演剧社,成绩还算优秀。头发是茶色,眼神锐利,虽然外表看起来有点不良少年的感觉,不过发色和凶恶的眼神是与生俱来的。实际上是个素行良好的优等生。下课时间也经常开朗地和朋友聊天,给人一种平易近人好青年的印象。 这种人真的会是跟踪狂吗? 不过外表给人的印象,大多数不太准确……还是要实际和他交谈过后,或许才能了解他真正的本性。 第五堂课结束后,我试着向籾山搭话。 「那个、籾山。」 「嗯?啊、有事吗……」 籾山一看到我就露出了狼狈的模样,我能感到他心中一定在想着『呜哇、为什么会找我说话……』,即使是平易近人的好青年,也不太愿意和我交谈。 我深深地感受到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那个残酷男竟然找籾山聊天耶。」「呜哇、怎么回事?难道是要聊恶心屁体的话题吗?」 「尸体爱好家八之岳,到底会和人聊些什么内容呢?」「实体的尸体之类的吧。」「那两个人感情很好吗?」「不、你仔细看,籾山感到很困扰……」 等一下、谁是尸体爱好家啊!我怎么不记得被取了那种外号?还有中间那个插了一句无聊冷笑话的家伙给我站出来! 「有、有什么事吗,八之岳?」 这么说起来,我还没有考虑过要和他说些什么。 我好久没有跟恋深和士以外的人说话了,不知道要对不太熟的人说些什么才好。 我想还是绅士一点,从天气的话题着手吧。 不、等一下,我又不是来和他套交情,应该还有其他要说的话吧。 那这样说怎么样呢? 『听说你在跟踪学妹啊,可以住手吗?』 未免也太单刀直入了吧! 好比是史坦·汉森在开场钟声一响的瞬间就使出了金臂勾,简直就是敌方还在报家门名号时就对他放超必杀技一样。 一开始还是用轻刺拳好了。 「……籾、籾山,你有女朋友吗?」 「咦?没、没有啊。」 是吗,这么一来至少比现充还可能是个跟踪狂。 好,接着再深入核心一点。 「对了、社会课里面有提到现代农业的耕种方式对吧?」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说说看耕种十次,耕种耕种耕种耕种耕种耕种……」 「……?你到底想干嘛?」 对跟踪这个名词没有反应啊。 这时下课结束的钟声响起了。 目前还不能下判断。 「等等再聊吧,籾山。」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让人很在意耶!」 总之先上下堂课吧。 第六堂课结束,到了放学时刻。虽然想调查看看籾山的行动,不过那封信约定的时间到了,还是先到屋顶上去吧。 说起来信上的指示写得暧昧不明,『放学后请到高中部第二校舍的屋顶上来』的『放学后』指的到底是哪个时间点?在青瑛学园中每个学年和学科的放学时间可都不尽相同呢。 不过既然是寄给我的信,指的应该就是配合我上课时间的『放学后』吧。 第二校舍的屋顶原则上是禁止进入的,不过门并没有上锁,所以能够自由地出入,我到了屋顶上晃了一圈,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的人。 对方似乎还没有来啊。 目前看来这封叫我过来的信有三种可能。 一、要和我一决高下的挑战书。 二、把我叫过来捉弄的整人计划。 三、货真价实的情书。 我把手伸进口袋中,确认原子笔的位置。如果是一决高下的场合,而对方是空手的话就假装让他打昏蒙混过去,不过要是拿着凶器的话就只好奋力抵抗了。 如果是整人企划的话……既然会想整我取乐的话,也就代表着他们愿意接受我了,反而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不过,要是真的是情书的话—— 屋顶上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出入口的门被打开了。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进来。 我还以为是寄信的人来了,看来并不是,大概是风把门吹动了吧。 我就这样继续等下去,仍然没有任何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小时、两小时…… 结果三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于是我便打算回家去了。 我一走出屋顶,就看到在门旁等着的恋深和士。 士兴高采烈地笑着说道。 「看吧,对方没有来,果然那不是情书,学长才不可能会受欢迎呢!」 「为什么你高兴成这样啊。」 「如果现在要表达我的感情,大概就是『活该』或『m9(∧Д∧)噗呀—』吧。」 我是不是应该教训一下这个学妹啊。 「首先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认为这是一封情书,所以只不过是『把我约出来的人没有来』而已。」 「不要紧,别那么嘴硬,要是觉得寂寞,要人家安慰你也无妨唷?」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求她。 「不过没想到连恋深也来了啊。」 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啊,虽然嘴巴上说不在乎,其实还是在意我的啊。 世界上把这种人称作傲娇。 「你还真是个傲娇啊。」 「你说什么?」 她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看你不是挺在意我的吗?」 「你不要误会了人家才没有在意你咧。」 「呜哇、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的语气连带有一点让人感动的感情都没有,不过我本来就不期待恋深会有那种可爱的反应。 她用手指卷着长长的银发说道。 「 我已经看清『理人收到情书』这件事的真相了,那封信的确是情书,只不过你被寄信者给甩了。」 等一下,这不太对吧。 「你说的话有点矛盾吧?假设这封信真的是情书好了,那就代表着寄信者对我抱有好感,所以要也是我甩了对方才合理吧?」 「不、即使如此你还是被甩了。」 「哼哼……原来如此,原来恋深也见不得我那么受欢迎,忌妒的样子还真难看啊。」 「……你想被我揍吗?」 糟糕,恋深看起来非常的火。 「算了,反正你的恋爱情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为了嘲笑你失恋后消沉的样子才过来看而已。」 接着恋深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这也代表着她的推理完全搞错了。 「既然恋深学姊要离开了,我们两个就一起回家吧。」 士挽起了我的手。 不过却被我甩开了。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学长真的对我太冷淡了啦!」 果然我只要和士两个人独处就还会想起裕稀的事情。 当我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想起要是有问过柴崎她住哪里就好了,要是知道她家在哪里,我就可以在附近监视跟踪狂的行踪了,要是籾山真的是犯人的话,就能当场抓住他好好地谈一谈了。 明天去柴崎的教室询问一下更详细的状况好了。 隔天我上学前往普通科校舍的途中遇到了柴崎,真是太巧了,我巫打算向她询问详细的状况呢。 「柴崎。」 「嗯?啊、是八之岳学长啊。」 她正拎着书包来上学。 「咦?艺能学科的校舍不是在另一边吗?」 「我刚去完演剧社的晨练。」 原来如此,一般的社团还有晨练啊,真是和犯研无缘的活动。 「在社团和籾山一起不要紧吧?」 「……不要紧,由于还有其他人在,他不敢做什么越矩的事情。」 「那就好。」 「而且下次的戏剧大赛中我担任主角,所以不能不去社团活动。我会努力让学长姐们见识看看到底谁的实力比较强……呵呵呵呵。」 「那个……柴崎?你好像发出了阴险的笑声耶。」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说出真心话了。」 真心话啊…… 「我可没有在想着『不要以为身为学长姐就一定能稳住高高在上的地位……』唷。」 「不、你绝对是那么想的吧!?」 「没那回事,我可是非常重视上下关系的类型唷,重视到还把『下克上·上等』当成座右铭呢。」 「你根本一整个想推翻上下关系啊!」 「别担心,最后站在顶点的人一定是我,所以我会好好地遵守上下关系,只不过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位置调换了而已。」 「结果是下克上啊!」 我好像看到了演剧社权力斗争的徵兆了。 而且我也稍微理解了柴崎跟士感情会好的原因了,她们两个人在情绪上的气氛很像,物以类聚这句格书果真不假。 「先不聊那些有的没的了,也就是说籾山在演剧社时还一本正经,但是一出了校门就变成令人不舒服的跟踪狂吗?」 「这个嘛、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请你们赶快找出能够令籾山学长无法反抗的方法吧!」 「知道了知道了」对于啜啜逼人的柴崎,我也只好这么安抚地说道。 虽然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我觉得为了对付跟踪狂,反而去抓住对方的把柄并不是个好方法,这样到最后也只是陷入了以暴制暴的泥沼当中而已。 「……啊。」 柴崎突然惊呼了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把东西忘在社团教室里了……现在回去拿的话不知道上课会不会迟到啊!?」 虽然是腹黑系,但她或许其实是个冒失鬼也说不定。 我和柴崎道别后走进普通科的校舍,打开鞋柜又发现了一封信。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呢?我今天也会在第二校舍的屋顶上等你。』 等一下,没有去的人不是我吧?我可是一直在高中部第二校舍的屋顶上等着呢。 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许是错过了吧,真是没办法,今天放学后再去屋顶上看看吧。 之后我在班上继续观察籾山的样子,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我端详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摸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籾山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而感到坐立不安,班上的同学也开始谣传着『尸体爱好家』的下个目标似乎已经锁定籾山了。 第三堂课的下课时间,我再次试着和籾山攀谈,昨天用『耕种』引导他说出『跟踪』的方法未免也太迂回了,这次还是采用直接一点的作战吧。 「喂、籾山。」 「唔……什么事?」 籾山警戒地回应我。 「你认识一年级的柴崎美里吗?」 「柴崎?嗯、我认识,艺能学科的学妹啊。」 出乎意料地他竟然这么干脆就承认认识对方,令人感到有点失落,我还以为他会作出,我、我才不认识……我才不认识那个带着眼镜留着短发,被某些人称作黑美里的那个人咧。那种反应呢。 「为什么你会认识柴崎呢?」 「是你自己问我认不认识的,还问为什么……你才是为什么会认识柴崎啊?」 「无意间认识的。」 「无意间认识的是什么情况!?」 「这关系到私人问题,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莫名其妙……算了,我会认识柴崎是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社团,她是我在戏剧社的学妹,不过她就读艺能学枓,是演剧社的中心人物,而我只是个在后台帮忙的人,社团里的地位她可还在我之上呢。」 即使谈到柴崎的话题籾山的语气仍然平稳,只是客观地阐述社团的学妹,并不像是在谈论自己跟踪的对象。 如果这一切都是演技,那还真不愧是演剧社的社员。 让我再逼近核心一点吧。 「那你对柴崎——」 「哎呀、下一堂课快开始了,该去化学教室了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籾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虽然觉得他是故意打断这个话题,不过下堂课的确要换教室上课,于是我调头离开了籾山的座位。 「咦?不一起去化学教室吗,八之岳。」 「一起去?」 「是啊。」 「……谁跟谁?」 「照刚刚的谈话流程看来,除了我和你之外没有别人了吧,我们话才说到一半,去化学教室途中继续说吧。」 这个邀约对我来说还真意外,我从三月那个事件以来在校内遭到大家的孤立。从换了班级之后也没有得到改善看来,恐怕这件事已经传遍全普通科了吧。 多亏了那样,班上的同学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要一起吃饭、一起回家还是一起做什么事,所以我会意不过来反问他。 化学教室位于和普通科校舍不同的特别教室大楼中,我和籾山并肩走着,继续谈论刚才教室中的话题。 「我和柴崎怎么了吗?你刚刚在教室好像想问什么吧?」 「啊、嗯……」 和班上同学走在一起聊天这个状况,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和柴崎很熟吗?」 「喔—只 有在社团活动时进行普通的对话而已,你问这个做什么呢?啊、该不会——」 难道他注意到我在调查跟踪狂的事情了吗? 「该不会你对柴崎有兴趣吧?」 「……咦?」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把柴崎当恋人可是相当辛苦的事,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喜欢眼镜娘的人会被她吸引心情。」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完全没有!不要擅自把我设定成喜欢眼镜娘的人!」 「不是吗?」 「当然不是,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把柴崎当恋人会裉辛苦呢?」 果然因为她是腹黑系吧。 「嗯——该说是她太注重完美主义了吧。」 籾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彷佛说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就拿在演剧社练习的时候来说吧,柴崎的练习量可不是盖的,当其他的社员只练习了一次,她就会练习十次、二十次。与其说是完美主义,不如说是太过操心了,如果不能做到完美无缺绝对不会失败,她就无法安心。一般形容走过坚硬的石桥还要敲敲打打确认安全的那种人已经十分谨慎了,她却是那种还要补强过石墙才肯走过去的人。」 「是那样吗?不过我看她似乎有着迟钝和冒失的一面啊。」 「是啊,我认为她的本性其实也没有那么谨慎,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样的关系。」 籾山看起来似乎有点担忧。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做事才额外地小心,每当我看到她那个样子,总会担心她努力过头了。」 先不论他到底是不是跟踪狂,做为同社团的学长,他是真的在替柴崎担心。 这是我所没有的感情,无法理解他人痛楚与苦处的我,没办法发自内心地替周遭的人担心。 即使恋深和士陷入痛苦也是一样—— 我会帮助她们,成为她们的助力,但是却无法打从心底担心她们,对于这一点,我十分羡慕纯真的籾山。 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我必须要调查关于跟踪狂的事情啊。 「对了籾山,你放学和休假的时候都在干嘛啊?」 「怎么回事,突然问这种像是相亲时问的问题?」 「没啦,我有点在意。」 「也没做什么特别值得一题的事啦,就和朋友一起玩,或是看看漫画和电视之类的。」 真是平凡过头的平凡啊。 不过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下,犹豫地说道。 「不过我最近感到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嗯,感觉好像有人在监视我,像是上下学的时候,还有走在镇上的时候……」 籾山说得彷佛好像连他都被人跟踪了一样。 「嗯?」 籾山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开始环视四周。 「怎么了?」 「没啦、我又感到有人在监视我了。」 「会不会是错觉?」 「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他似乎不觉得那是错觉。 不过附近并没有其他人,而旦上课的钟声也快响了。 「哎呀、我们快走吧。」 「嗯、走吧。」 于是我和籾山加快脚步前往化学教室。 不过我们像这样一边聊天一边移动,简直就像是朋友一样,对于在这半年间失去了所有朋友的我来说,稍微有点感动。 果然有朋友真好。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籾山所说的『感觉有人在监视他』并不是错觉。 因为那个时候确实有一个少女正注视着我们。 午休时我还是老样子买了恋深的午餐前往社团教室,她还是一如往常地躺在沙发上看书,而士也还是老样子在敲着笔记型电脑的键盘。 恋深几乎翘掉了所有的课所以会先到也是当然的,不过今天士也来的很早。 士一言不发地观上电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朝我步步逼近。由于她的眼神相当认真,所以我很轻易地就能推敲出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士站在我的正前方,直直地盯着我开口说道。 「学长和籾山学长,你们谁是受谁是攻?」 咦? 「人家看到了唷,就好像家政妇那样全都看在眼中了,你们两个在第三节下课的时候,感情非常融洽地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前往特别讲义大楼。」 籾山感受到的视线原来就是你啊!? 这算哪门子的真相啊。 「啊……两个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配成一对了,人家顿时感到创作欲望狂涌而出,立刻消除了写到昨天的战斗幻想剧,揭开了未成年·同性爱的禁断领域——!你、你怎么突然打人家的人中啦!?竟然毫不犹豫地攻击别人的要害!」 「哈哈哈、因为你太烦人所以我一不小心就出手了。」 「竟然还『哈哈哈』!?而且语气完全感受不到带有歉意!」 顺道一提,人中是位于鼻子下方的穴道,人体的要害之一。 「不过这件事学长也有责任,两个感情很好的男生走在一起聊天,会被误会也是很合理的。」 「为什么啊!?」 「因为女孩子都喜欢同性恋啊!只要戴上女子滤镜,所有的男生全都是bl,甚至连无机物也可以bl,就连铅笔和削铅笔机,也是男男的组合。」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根本感受不到用那个东西来象征男男的必要性!那是用来象征男女吧!」 「你在说什么啊、学长!还好现在是在社团教室,要是在公众场所的话你就被人带走了。」 你才是不要说出那种会收到来自各方面抗议的发言咧。 「而且我和籾山才没有在一起,我们只是——」一瞬间我迷惘了,在学校遭受众人排挤的我,真的有资格把「我们只是朋友」说出口吗? 「刚刚那个微妙的停顿是怎么回事!?果然你们在一起了吧、真的在一起了对吧!人家虽然不希望其他的女人把学长抢走,不过若是被男的抢走就不在意了!」 「我在意啊!」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恋深把看到一半的书放到了桌上。 「士。」 「嗯?学姊,怎么了?」 「安静点。」 「……对不起。」 为什么被恋深一念就变得那么老实了?我和她一样都是你的前辈啊。 总觉得这个社团内已经出现阶级制度了。 「理人在调查美里的事件吗?所以才去接触籾山对吧?」 「嗯、没错。」 恋深挽着双手想了一下说道, 「今天你的鞋柜里也被放了东西吧?」 今天早上我的鞋柜中又被人放了一封写着『为什么没有来屋顶上』的信。 「你怎么会知道?」 「就跟你说我已经——不、算了,想靠着口头来说服完全不相信的人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恋深好像感到头痛似地用手指搓揉着额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 由于士并不知道今天也有信的事情所以侧着头问道,但恋深却没有回答她,而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我们去解决美里的跟踪事件吧。」 「……这是吹着什么风啊?你之前明明完全没兴趣。」 让羽恋深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杀人事件狂热者,对杀人事件兴致勃勃,但对其他的事情就几乎没有任何兴趣。 「我改变主意了 。」 听到恋深所说的话,士的眼中闪闪发光。 「这么说来我终于能见识恋深学姊的侦探表现了!」 「我话说在前头,这并不是士所盼望的那种大事件,只不过是击退跟踪狂而已,更何况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按照柴崎所说的话,犯人是籾山一路。 「理人,就你来说对籾山的印象怎么样?」 「根据实际和他交谈后的印象来看——籾山并不像是个会做出跟踪行为的人,不如说他还是个非常好的家伙,朋友又多,也给人的感觉也不拐弯抹角,平易近人又开朗。而且连柴崎自己也说过,他在礼团的时候是个很正经的人。」 恋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么你对美里的印象呢?」 「柴崎吗?我对她的印象和跟踪事件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不,就因为有关系我才问你的。」 看来恋深有她自己的想法。 「该怎么说呢……虽然外表看起来稳重,但性格在发言和想法上相当偏激,虽然是从籾山那里打听来的,她还是个重度的完美主义者,非常容易感到操心。他曾形容她是『要先补强过石桥才肯走过去』的类型,不过虽然有着那样的性格,但其实是个挺冒失的人。」 「说得没错,人家对美里的印象也是那样——咦!?」 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 「眼镜、腹黑、戏剧少女、而且还是冒失属性!?我怎么之前都没有发现,在角色定位上我完全输给美里了……!」 谁在乎这种事啊。 不过仔细想想,士和柴崎是朋友,应该问她才能得到正确的情报,可是为什么恋深反而选择问我呢? 「我已经了解你对她的印象了,那么我们再次和她谈谈吧。士,你能把美里叫过来吗?」 过了十几分钟后,士抱柴崎带到了犯研的社团教室来。 「你们已经找出让籾山一路服从的方法了吗!?」 柴崎兴高采烈地问道。 「别着急,美里。虽然强制性地排除跟踪狂也是一个方法,不过还有其他的做法唷。」 恋深的语气就像是在讲解课业的老师一样。 「比如说像是让他理解自己的异常,停止跟踪的行为。」 对于恋深所说的话,柴崎不悦地嘟起了嘴。 「不过……要怎么样才能办到那种事呢?」 「跟踪狂在心理学上分成四个种类,精神分裂系、妄想系、边缘人格障碍系以及自恋系。问题在于籾山一路对美里是怎么想的,看他的认知是『美里爱着自己』还是『自己爱着美里』。」 「跟踪狂不是都私自认定『对方爱着自己』吗?」 对于我的寻问恋深摇了摇头。 「也有让对方感到厌恶,或是单方面将自己的感情强加给对方的跟踪狂唷, 妄想系和自恋系的跟踪狂大多属于这类型,而且这种类型比较容易引发性犯罪,所以危险性很高。」 「原来如此……」 柴崎点了点头。 「对了,他有对你告白了吗?」 「咦?」 柴崎突然愣住了。 「我是问他有没有正面地对你表达过爱意,如果有的话,问题就在于有没有在那个时候让他误以为『你爱着他』。」 「我、我想想——」 面对恋深的寻问,柴崎支支吾吾地像是在回忆着。 「被告白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真是暧昧的回答。 「那个时候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你爱着他』之类的话?」 「……他有说过类似『你喜欢我吧』之类的话。」 「那么籾山是妄想系,这种类型是因为根深蒂固的想法才会进行跟踪,这时只要和他讲明『我不喜欢你』,破坏他的妄想就可以了。」 「不过这么做要是惹他生气该怎么办……」 「我和理人会一起陪你去说服他的,这样子就安全了吧。」 「可是——」 柴崎支支吾吾地,大概是害怕遭到报复吧。 「总、总之,这个方法行不通,难道不能从让对方无法反抗的方向着手吗?」 「……我倒认为那是个好方法呢。」 即使自己的方案遭到否定,恋深也丝毫不在意。 结果最后并没有得出什么具髅的对策。 之后柴崎还有别的事离开了社团教室,她看起来十分焦虑,大概是演剧社的活动吧。 「虽然大家都说跟踪狂,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多种类啊。根据知识和证词思考推理和对策……真不愧是名侦探啊。」 士彻底被感动了,看来她终于感受到恋深是个名侦探的事实了。 不过——就本质上来说,她其实并不能称作是侦探。 恋深的推理方式是『先知道真相后再追加解释』,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不是侦探,而是推理小说的读者。 恋深兴致缺缺地否定了士的话。 「那种事情根本用不着推理,在美里来之前我在网路上稍微调查了一下,然后再装作我很了解的样子,我既不是心理学家也不是精神科医生,才不知道跟踪狂的分类和心里想法咧。」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提及跟踪狂的分类呢?」 士侧着头问道。 「刚才的对话中最重要的是『美里到底有没有被告白』这件事,以及她听到这个问题的反应,我要确认的就是这两点。」 确认了那两点有什么作用啊。 「我已经看透真相了,看来又是个无聊的结局啊……不过话说回来,打从一开始真相也就只有这个方向了。」 恋深坐回沙发上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美里的事也已经解决了吗?」 「是啊,马上就能轻易地解决了,理人,把放在你鞋柜的情书给我看。」 「好啊,怎么了吗?」 我拿出放在我鞋柜的那封信给恋深看。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呢?我今天也会在第二校舍的屋顶上等你。』 「这是什么啊?」 士从一旁窥视着我手上的信。 「为、为什么学长又收到情书了啊!?这是伪造的吧?就跟每年到了情人节时,有些男孩子就会开始做巧克力送给自己的现象一样吧?不用做那种事啦,要是学长想要情书的话,无论多少封人家都会送给你,就送你上百封用细小的文字写满纸面的情书吧!」 「好、好况重!无论是纸的重量还是感情的方面。」 「啊,放心吧,文章的内容只是从某巨大匿名讨论版的讨论串中复制贴上而已。」 「感情那一面突然变轻了!那种东西还能叫情书吗!收到之后我会立刻丢到垃圾桶去。」 「好过份!竟然把女孩子努力写的心血结晶给丢掉!」 「努力的只有印表机和键盘的ctrl c和ctrl v而已吧,」 士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恋深把信还给了我。 「那么我们去解决这个事件吧。理人,你今天放学后就照着信中所说到屋顶上去吧,不过那个时候顺便带着籾山一起过去。」 「带籾山过去?为什么?」 她无视我的问题说道。 「这么一来全部都解决了。」 我照着恋深所说的话,放学后带着籾山来到了屋顶上。 「怎么了?八之岳,要不是我们都是男的,我会以为你想告白呢 。」 要是士听到了一定会说『正因为都是男的才要告白啊!!』,我才懒得理她咧。 不过我虽然叫籾山一起过来,可是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呢?就算我说『是恋深要我带你过来的,她的推理可神了』,一般人也不会接受吧。恋深也真是的,只说了『带籾山一起到屋顶上去』,却没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要我跟他瞎扯吗? 「说到告白,你在和特进科的让羽交往吗?」 「咦?」 「没啦,只是因为能和让羽正常交谈的人,就只有你了。」 就连市原学姊也曾误会过,该不会周遭的人都是用这种角度来看我们吧。 不过至今和任何人都没有交流的人突然和美少女熟络了起来,会让人觉得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奇怪。 「不、我们没有在交往,说起来恋深对恋爱一点兴趣也没有。」 之前曾和恋深聊过一次类似恋爱的谘詾,那个时候她相当不高兴,还说『与其讨论这种事情,不如来谈谈事件和犯罪的话题』,那家伙有兴趣的基本上就只有犯罪和杀人之类的事件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是因为我——」 这个时候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水塔的门被打开了。 这么说来昨天也和现在一样门稍微被打开了一点,不过因为没有人出现, 我还以为是门没关好被风吹开的。 不过今天却出现了一个少女。 她是刚才还在社团教室见过的——柴崎美里。 为什么柴崎会在这里?她不是要去社团活动吗? 虽然她的行为出人意料,不过问题是我旁边的籾山,他一直在跟踪柴崎,这么一来让两人见面不就糟糕了? 「籾山学长……」 柴崎好像完全没看到我似地凝视着籾山。 虽然我只要赶快带着他离开就好,不过柴崎离门口很近,把她推开离开这里再怎么说未免也太不自然了。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不、俗话说危机就是转机。 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好好把话讲清楚,而我只要守在一旁照应,不要让他们起争执就好。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口袋里传来了电话的铃声,是恋深打来的。 于是我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吗?」 『理人,你现在马上离开屋顶。』 「咦?等一下、现在他们两个正面对面把事情讲清楚,我得守着以免发生争执。」 『……有面对面讲清楚就好,不过要是你一直待在那边,事情可就没那么顺利了,让他们两个自己谈吧。』 「可是只留下他们两个的话……」 『不要紧,相信我吧。』 ……虽然我不太能接受,但恋深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虽然我对让他们两个留下来独处有点担心,不过我觉得籾山其实并不是那么危险的人物。 「好吧,我离开屋顶就是了。」 我关掉了手机的电源,朝着籾山的方向走去。 「抱歉,我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了。」 我一个人离开了屋顶后,在门口旁遇到了恋深和士。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啊?竟然留他们两个独处。」 面对我的询问,恋深对自己的决定坚信不已,露出自信满满地表情说道。 「你看了就知道,一切都会解决的。」 看样子她并不打算对我说明。 我看了看士,她也摇了摇头,完全无法理解恋深的举动。 「不过那两个人如果争执了起来,我可是会衡出去制止他们喔。」 「嗯,随你的便。」 于是我便躲在门后观察着他们。 籾山和柴崎伫立在被夕阳渲染的屋顶上,两人之间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不过恋深却若无其事地说道。 「理人,跟踪狂这种东西是单方面恋爱感情下的产物,如果不是单方面的话就无法成立。」 「咦?」 我不是很能理解恋深的意思。 令人意外先有动作的人是柴崎,她朝籾山的方向走去开口说道。 『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原以为会听到这种台词,结果她却说了完全不一样的话。 「你今天终于来了,谢谢你,籾山学长。」 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种台词彷佛就像是把籾山叫过来的人是柴崎一样。 不、等一下。 「……原来如此,事情是这样啊。」 面对终于搞清楚的我,恋深露出了微笑。 「你终于理解了啊,这出滑稽交错的误会。」 那并非嘲笑也非苦笑,只是这件事的状况纯粹太过滑稽,简直就像是个短剧一样。 「那个……虽然你们两个弄清楚了,可是人家可是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啊。」 「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最大限度的提示吧,籾山的『mo』和八之岳的『ya』在五十音的顺序中就在隔壁而已。」 「啊……」 士小声地惊呼了出来。 没错,答案就是如此单纯,如此简单。 籾山和八之岳的鞋柜就在隔壁,柴崎错把情书放到我这里来了。 所以即使昨天我有来到屋顶上,她仍然在信中写了『你为什么没有来呢』,而屋顶上的门被打开的现象,是因为她打开了门后,却看到目标——籾山并没有来,于是就回去了的缘故。 「不过、等一下,那她说籾山是跟踪狂的事情……」 「那是捏造的。」 恋深果断地说道。 「你也从籾山那里听说了吧?她的性格城府很深,就算要通过石桥,也必须补强了之后才愿意通过,于是她便想要光进行补强,想确认籾山是否会接受自己的感情,因此才打算找出让他服从自己的方法,而她或许也在寻找着向籾山告白的机会,才会在他的周遭晃来晃去。」 这么说来籾山的确说过最近常常感受到被人监视着。 那个并不是错觉也不是士的视线,而是柴崎吧。 「啊——人家确实能想像出那个画面呢,美里想对籾山学长告白但却说不出口,而在他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柴崎反倒比较像是籾山的跟踪狂啊。 「不过柴崎会什么要撒籾山是跟踪狂的谎呢?」 「预示效果……虽然有点不一样,不过大概是类似的反应。」 「浴室效果?」 我向恋深询问这个不熟悉的名词。 「指的是即使是没有意识到的情报,也会影响人的行为和想法的作用。为了掌握籾山的弱点,美里说什么谎都不在乎,即使像是,籾山其实是某国的间谍,企图颠覆国家,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所以必须掌握住他的弱点。都无所谓,不过美里本身却没有意识到这点,反而几乎成为了籾山的跟踪狂,而这件事或许影响了她的想法,所以才撒了『遭到籾山的跟踪』这种谎雷。」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么一来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既然柴崎才是籾山的跟踪狂,那果然还是不该让他们两个见面才对吧……」 「你错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跟踪狂这种犯罪只会发生在感情为单方面进行的时候才会成立。」 恋深把目光投向门的另一头。 或许是因为距离屋顶上太远的关系,听不太清楚柴崎所说的话,不过大概是在告白吧。 而对此籾山的 反应—— 他点头了。 恋深一脸无趣地说道。 「没有补强石桥的必要了,那两个人是名副其实地两情相悦。」 隔天放学后,籾山和柴崎造访了犯研的社团教室。 「我们两个决定交往了。」 柴崎这么说道。 对于她的话,我们三个犯研社社员的反应完全下一样。 恋深完全没兴趣地应付了一声后继续看她的书,我则真诚地给予两人祝福,而士却感到相当不甘心。 「竟然被美里抢先了……学长!」 士抱住了我。 「我们也不能输,来吧、现在就开始交往吧!」 「为什么我要和你交往啊!放开我!」 「请你不要让女孩子丢脸啊!」 这可是会造成我精神上压力上的问题啊! 「唔……理人学长还真是冷淡啊。」我急忙把噘着嘴这么说的士推开。 恋深对我们一点也不在意,仍然在沙发上继续看着书。 然后柴崎走近了她。 「当我把信给错人的时候,多亏了让羽学姊的帮忙,谢谢你。」 恋深把目光从文库本上抬了起来,冷冷地回答道。 「……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解决而已,而且我讨厌自己周遭吵吵闹闹的。」 恋深说的是真心话吧,因为她所盼望的凶恶事件迟迟没有发生所以感到闲得发慌,而在那个时候我和士正在担心柴崎的问题,让她感到『吵吵闹闹』吧。 所以这次恋深之所以解决这个事件,就只像是挥开虫子或火花一样的举动,并非出自善意或是为了柴崎着想。 不过无论她怎么想,善行就是善行。 所以柴崎才会对恋深表达谢意。 「即使如此还是要谢谢你,让羽学姊。」 「哼……」 虽然恋深仍然盯着书看,不过脸颊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红。 这么说来,以前恋深曾经说过『自己无法行善』『并没有行善的才能』。 的确恋深并非主动行善的那种人。 所以像这次被人道谢的经验也很少吧。 也就是说—— 这次像这样受到道某人的道谢,对她来说也是个很好的经验吧。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社团了。」 「八之岳,这次谢谢你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然后隔天,籾山一路和柴崎美里遭到分尸的尸体被发现了。 四章 善意的效能 有句话说『通往地狱之路是由善意所铺成的』。 这句话的解释有很多种,其中主要的一个就是——『无论多么邪恶的举动,追根究柢都是源自于善意。』 出自善意最后却导致悲剧的例子很多。 比如说,在精神分析家佛洛伊德创出『恋母情结』一词的『伊底帕斯王』这个著名悲剧,就是一个由善意导致悲惨结局的故事。 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伊底帕斯杀了自己的父亲底比斯王。 之后伊底帕斯为了整顿国家的混乱,自愿成为底比斯的国王是出自善意的表现,摄政的克瑞翁也是出自善意才推荐他成为国王。 结果因为杀害父亲的诅咒,导致底比斯发生了饥荒与疾病蔓延,知道真相后的伊底帕斯王妃选择自杀,而伊底帕斯也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由善意导致悲剧的例子不胜枚举。 这种时候行善的人也有罪吧。 不、即使没有罪,本人还是会感到些许罪恶感吧。 ◎  ◎  ◎ 「关于服刑中的杀人犯脱逃事件,我们掌握到了最新的消息。杀人犯的名字是喜多田彰典,二十四岁,目前警方正全力追查他的下落。」 电脑画面上的新闻主播冷静地读着原稿。 社团教室中的笔记型电脑具有着数位电视的机能,说到以前的数位电视机能,不但画面模糊而且收讯效果也不好,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最近的性能已经提升了非常多。 拘留中的杀人犯逃走了,丽警方现在正在追捕,如果只是这样的事件,也不需要特地在社团教室打开笔记型电脑来看新闻了吧。 恋深和士也看着画面上正在播放的新闻。 「另外已经辨明了遭到喜多田杀害的男女身份,是就读于市内高中的十七岁少年籾山一路与十六岁少女柴崎美里,两人惨不忍睹的遗体被发现——」 籾山一路。 柴崎美里。 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事不关己的消息。 「美里……怎么会这样……」 尤其是和柴崎感情很好的士,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至于我——则和杵岛裕稀失踪的时候一样,虽然没有对籾山和柴崎抱持着同情的感情,不过却因熟悉的人不在了而感到寂寞。 在我们之中只有恋深神色自若地看着画面上的新闻。 恋深曾受到柴崎的道谢而感到害羞,虽然时间很短暂,但她们也心意相通过,结果对于对方遭到了杀害,她也完全没有任何感受啊。 不、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态度,恐怕恋深现在所关心的早已不是柴崎和籾山,而是杀了他们的犯人——喜多田吧。 「喜多田……啊。」 她窃窃地笑着。 「……怎么了吗?」 「没什么,喜多田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五月分尸杀人事件的犯人。」 说到五月的分尸杀人事件,是这个镇上自去年年底开始发生的众多骚动之一,当初恋深提供了关键的情报,实际上可以说案件是被她解决的。 「没错,他逃走了啊,不过对他来说要从警方手中逃脱也不是什么难事。考虑他所引发的事件残酷性来看一定会被判死刑,所以会想要逃走也没什么好奇怪。」 「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不过既然这么轻易就能从监狱逃脱,想必也是个了不起的犯罪者吧?」 逃狱和潜逃印象中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负责看守的警官可有不少人呢。 「你说的没错,喜多田是个优秀的犯罪者。」 对于犯罪者来说用优秀来形容恰当吗? 「若是将犯罪者的优秀程度以十阶段来评价,之前的裕稀和片桐的组合是五——喜多田的话则是一百零五。」 「未免也超越十阶段太多了吧!而且还有个像是消费税一样的尾数五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智商还是身体能力都是规格之外的优秀,iq一三〇〇,战斗能力则是能用『木棒』击败龙的等级。」 「太作弊了吧!根本已经不是人类了!」 「这些当然是开玩笑的。」 「那、那还用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犯罪者啊。」 「身体能力大致吻合,不过智能稍微低一点。」 身体竟然大致吻合!?那请他赶快踏上拯救世界的旅途吧。 「总之喜多田这个男人虽然脑子不正常,不过城府却很深,会被警方抓到一次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或者其实他是被自愿被抓住。」 「自愿被抓住?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吗?被抓到了肯定会被判死刑啊。」 「可能无法忍受罪恶感——但他并不是有那种情操的男人,虽然能够确定不是因为罪恶感这条路线,但是原因我还看不清。」 话说回来『自愿被抓住』也只是她自己的推测而已。 「不过那么恐怖的男人现在正潜伏在镇上啊……」 「是啊,说的没错。」 之后恋深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沉默当中,不再继续谈论这件事。 回家的路上,我独自走下校门前的斜坡。 恋深到底在沉思些什么呢?虽然她本来就不是话多的类型,但完全不说话的情况也不多见。 走到斜坡尽头要通往马路的岔路时,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我。 「喂、前面的少年。」 少年这种称呼方式有点暧昧,并不能明确地指出在叫哪个人,不过我却能确信那个声音是在对我说的。 那个声音虽然并非特别低沉或是宏亮,台词也就像是在叫个路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涵义,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带给人一种压倒性的强制力,让人感到一股——绝对要停下脚步的感觉。 我缓缓地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把手插在大衣口袋中的男人,他用口罩和毛线帽以及太阳眼镜遮住了脸庞。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季节交换的时候,因为感冒带着口罩的人并不少,日常生活中也有人会带着毛线帽和太阳眼镜出门。事实上就算有人带着口罩+太阳眼镜+毛线帽的打扮在镇上走动,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顶多就是个『穿着打扮奇怪的普通人』而已。 不过那个男人却明显地散发出『异常』,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氛,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安感,我的本能警告我还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比较好。 由于他的脸被遮住看不见表情,于是我小心地和他说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如果迷路的话,请找那边的派出所。」 我看了看四周,附近除了我和那个男人以外没有其他人。虽然本来这里就不是人多的场所,有可能只是偶然而已,但我总觉得他是瞄准了没有人的时候向我搭话。 「我没有迷路,而是找你有点事。」 「我认识你吗?」 「……还没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作喜多田彰典,目前是杀人犯,虽然还只是个新手就是了。」 竟然说得好像,职业是杀人犯。一样。 不、比起那个乱七八糟的自我介绍,喜多田彰典这个名字让我停止了呼吸。 ——他不就是五月分尸杀人事件的犯人,而且还杀了籾山和柴崎,货真价实的杀人鬼吗?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一起。 「不、我不认识,那是谁啊?」 「别说谎了。」 喜多田一瞬间就识破了。 「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就知道人有没有在说谎了,无论多么扑克脸的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都会游移。」 这么说来以前恋深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思考和眼球的运动连动着,所以观察眼球的运动,某种程度上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不过多亏了你的谎言,反而让我确信你认识让羽恋深了。说『认识』的时候,有可能是认错人,不过撒谎说『不认识』的情形,则代表你认识让羽恋深,而且认为不该让她和我碰面所以才撒谎。和喜多田彰典碰面会很糟糕的让羽恋深,已经不可能是个名字类似的其他人了。」 我这下自掘坟墓了。 恐怕刚刚那种情形,最好的反应是回答『认识』,然后诱导他到别的地方去才对。 恋深说过喜多田彰典是个优秀的杀人鬼。 恐怕我无论是语言还是心理攻防,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你能带我去找让羽恋深吗?」 「要是我拒绝的话呢?」 「那我就用蛮力逼你带我去。」 男人悄声地把握着一把刀子的手从大衣口袋中抽了出来。 和我第一次遇到恋深的时候一样,为什么找我搭话的人都拿着刀子啊? 要是现在有人经过的话,这个男人也不致于做出这么乱来的行动吧,不过附近却连半个人经过的人都没有。 不过就算遭到威胁,我也不至于会说『好的,没问题』然后乖乖替他带路。杀人犯会出现在抓住自己的人面前,理由只有一个。 复仇。 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从口袋中拿出原子笔,虽然杀伤力和刀子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还是个文具不是武器,但用力剌的话也能刺进人体,划过的话也能割开皮肤,而且平常带在身上到处走,也不会被人想到能当成武器来用。 「看来你不答应……啊。」 喜多田用力踏向地面,将拿着刀子的手刺了过来。 这种突发性的战斗展开还真是够了,我对于打架可不在行,正常的战斗没有半点胜算。 所以不能正常的战斗。 我伸手抓住了刀子的刀刃。 手上的皮肤遭到撕裂,连肉都被切开了。可是,一点也不痛。 对方挥动刀子并非真心想要杀了我,因为杀了我的话就无法得知『让羽恋深的所在』这个他最想要的情报了。 于是这时就产生了有机可趁的破绽,既然不是真心挥动刀子的话,力道就不至于切断我的手指或手腕,而我的行动还反让喜多田大吃一惊,减缓了手上的力道。 趁这个时候,我把手中的原子笔笔尖朝着他刺去,瞄准的是右手的肩膀, 只要破坏了这个地方,他就没办法挥动手腕,当然也不能再用刀子了。 「唔!?」 喜多田勉强地侧身避过,虽然原子笔没有刺中肩膀,不过却插进了他的肱二头肌中。他呻吟了一声,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种作战方式是怎么回事……?」 他押着自己的手,明显地表现出了他的困惑。 「难道你不害怕刀子吗?」 使用刀刃这种武器的优点,并不只是因为它的杀伤力高,还能让对手感到恐惧而退缩,感到退缩的猎物动作会变得迟钝,要解决就容易多了。反过来说要是感受不到恐惧,想瞬间杀死对方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由于我感受不到疼痛,对疼痛不会产生畏惧。 所以只要知道对方没有杀我的意思,无论是刀刃还是枪炮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喜多田啧了一声,用力拔出插在手上的原子笔丢开后转身离去。 「我知道让羽恋深就在这所学校里,下一次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喂、等等!」 我虽然想追上喜多田,不过他的脚程很快,一下就消失在马路上了。 失败了。 这么一来恋深被盯上的可能性很高。 我立刻朝着恋深家的方向前进。 我登上了木制公寓的共用玄关,敲着恋深的房门。 「恋深、你在吗?」 「嗯?」 恋深从打开的房门中探出头来。 「怎么了?竟然在这种时间过来。」 「有没有奇怪的家伙来找你?」 然后恋深就指着我。 「除了我之外的!」 「原来你还有自己是个怪家伙的自觉啊。」 「那种自觉我很早以前就有了。不跟你扯那些了,有没有一个带着太阳眼镜和毛线帽还有口罩的男人来找过你?」 「谁啊?打扮得一副典型犯罪者的模样。」 「喜多田彰典。」 「你说什么?」 「我刚刚遇到了杀人犯喜多田彰典。」 我把被喜多田的刀子砍伤的手给她看。 恋深皱起了眉头。 「到房间里面来吧,在走廊吵吵闹闹的会给其他住户带来困扰。」 我进入了恋深那只有四坪半的房间。 总之先用水冲洗了手上的伤口,由于伤口并不深,这样的应急处理已经足够了。 「你真的遇到了喜多田吗?为什么潜逃中的犯人要在这附近晃来晃去?」 「他要我带他去找你,应该是想找你报仇吧。」 恋深沉默了一下。 「不可能。」 然后这么说道。 「一般大众并不知道那个件事的协助者是我,校内的学生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班上的同学和我身边的人把消息泄漏了出去,不过这个情报并没有流出校外,更别说是在监狱里的喜多田会知道了。」 「不过他确实在找你……」 「既然如此就是有人在背后穿针引线了。」 有某个人帮肋了喜多田逃狱,并且告诉他恋深的事情。 到底是谁呢? 「总之你已经被盯上了,安全起见我就住下来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住下来吧。」 恋深全身僵硬,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似地, 「不、你冷静点,让男生和我住在同个房间里不恰当吧。」 唔……说得也是。 「那我住走廊好了。」 「这间公寓走廊是住户共用的,一个陌生人睡在走廊上,会惊动其他人的。」 不过既然她已经被杀人犯盯上了,我可不能弃她于不顾。 「别担心,喜多田不可能袭击我。」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 「他根本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对吧?所以袭击我的时间点只有可能在学校,你只要在那个时候保护我就可以了。」 「可是……」 目前的状况看来,并不能确定喜多田到底知不知道恋深的家在哪,因为就连恋深是警方协力者这件事,本来他也不应该会知道才对。 「对了,这个时候要求警方的保护怎么样?」 恋深有被喜多田盯上的理由,所以只要向警方说明清楚,他们就会出动确保恋深的安全吧。 「不要。」 「为什么?」 ,不准通知警方』。 该不会—— 「难道你这次也打算——偷偷去见杀人犯喜多田吗?」 「……你的直觉变准了啊。」 恋深绽放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别这样,之前差点就死掉了。」 在袼稀和片桐的事件中,恋深就算被杀了也不奇怪,可不能在让她再陷入同样的危险之中。 「我也先跟你说好,要是你一个人跑去见杀人犯,我马上就通知警方。」 「那反过来说你一通知警方我就会独自去见喜多田。」 「…………」 「…………」 我们两个无言以对。 「看来这个互瞪代表约定成立了。」 「嗯……」 在我们互相遵守约定的情况下,我不通知警方,而恋深也不去接触喜多田。 「那么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天色已经晚了,你赶快回家去吧。」 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起来。 「我知道了,不过你千万不可以自己去接触喜多田喔。」 于是我便离开了恋深的房间回家去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那样,但其实并没有回去。 我在离恋深家公寓最近的转角停了下来,然后拿出了手机。 「……喂、妈妈吗?我今天要住在同学家……对对对、k书合宿。我已经二年级了,考试也快到了……好、别担心别担心,再见。」 这么一来也跟家里联络好了,由于我们家是放任主义,很容易就能得到外宿的许可。 然后我就一直站在恋深的公寓前监视着。 隔天早上。 「你到底在搞什么?」 「啊、早啊,恋深。」 我对从公寓里走出来的恋深打了声招呼。 「我来迎接你了,公主。」 「这话还真是不适合你到吓死人啊。」 说的真过份。 恋深以混杂着吃惊和放弃的眼神看着我。 「你该不会一整个晚上都在这里监视吧?」 「不、怎么可能呢。」 「你的眼睛红成那样,难道以为可以蒙混得过去吗?」 「唔……」 由于我没有镜子能照,所以没有发现眼睛露出马脚了。 恋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不是该说是『伪善者』吗?」 「不、你这不能说伪善,只是个笨蛋而已,笨蛋。」 怎么觉得这种说法比之前还难听了。 「笨蛋再怎么骂也还是个笨蛋,我们走吧。」 于是恋深便迳自走了。 「喂、等等我。」 我从后面追了上去。 不过三分钟之后,恋深在我身后筋疲力尽地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午休大家都在社团教室里的时候,我们又打开了电脑的数位电视机能。 『……关于附近发生的交通事故……』 『……由于台风十二号登陆……』 『……自行车在山中摔落,驾驶……』 『……逃走的犯人依然逃亡中……』 听着电脑上播着的新闻,士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犯人还没有抓到呢。」 「喜多田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被抓到的男人。」 恋深一边看着书说道。 「不过他那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路上,我还以为马上就会被抓到呢。」 昨天我和喜多田相遇的地方虽然没什么人,不过之后他朝着马路逃走,那里的人可不少呢。 「咦?难道学长遇到了喜多田吗?」 「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被他袭击了。」 「不、不要紧吧!?」 「我把他击退了。」 听了我这么一说,士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仔细想想,遇到了杀人犯之后没有选择逃走,反而还进行反击或许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不过要是那个时候我逃走了,或许恋深就会遭到危险也说不定,虽然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状况仍然没有变就是了。 「学长的手……该不会就是被他弄伤的吧?」 昨天抓住喜多田刃子被割伤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 要是是平常的士的话, 『呀——!右手不能用的话,对男生而雷有很多不方便吧!既然如此就让人家来照顾学长吧,保证让你服服贴贴的——!』 应该会这么说吧,不过今天却没有那么胡闹的反应,而是很担心地看着我的手。 「请不要做出和杀人犯冲突这么危险的事好吗……要是学长也发生了什么事人家该怎么办才好……」 士的眼中浮现出淡淡地泪光。 她因为喜多田失去了朋友,而且和我跟恋深不同,是个对他人的痛苦有同感的普通人,当然会感到担心。 「谁叫他是个笨蛋,不要管他了。」 恋深淡淡地说道,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不说那个了,我们去把喜多田找出来吧。」 「喂、喂!你昨天不是说好不会自己去找喜多田的吗?」 「是啊,我是说过,不过这和约定可没有抵触。」 恋深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个时候我们约定的是『不独自去接触』吧?现在去找喜多田则是和你一起去。」 「不、等一下,不是那个问题……」 「难道你这辈子都想要躲着喜多田活在畏惧当中吗?我先和你说清楚,光靠警方是不可能抓到他的,只有我们主动出击才有办法。」 「不过这未免太危险了吧。」 「或许很危险,不过只有跨越了这个危险,我们才能获得闪耀着光辉的未来不是吗!?」 「虽然你说得很青春热血,但其实只是因为兴趣想要去见杀人犯而已吧?」 即使是攸关生死的话题,恋深却仍然还是那副老样子。 「嗯……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么实际上逮捕喜多田的任务就交给警方吧,我们就担任提供情报的角色,就像之前警方逮捕他的时候一样,这样你就没有意见了吧?」 的确—— 最后交给警方的话,就不会有危险了,而且若是恋深有办法让喜多田被抓任的话,让她帮忙或许是个比较好的选择吧。 「我知道了,这样我就没意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士却提出了反对。 「……人家没办法跟上你们的话题。」 我和恋深看向士。 她低着头微微地震抖着。 「有人死掉了耶?为什么你们还能这么平静地讨论?不要这样,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士。」 虽然恋深出声叫住士,但她却背对着恋深,不发一语地走出了社团教室。 就在这个时候午休结束的钟声响了起来。 「……就先说到这里吧,接下来放学再谈。」 总觉得现在的士让人有点担心,不能放着她不管,所以我决定放学后到她的教室去找她。 我记得士是艺能学科一年a班,不过在前往她教室的途中,我在走廊发现了她的身影。 「士?你要上哪去?去社团教室不是那个方向吧?」 从艺能学科的校舍走到社团教室所在的旧校舍不需要通过这条走廊。 「……人家今天不去社团,你们的活动太危险了,人家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是什么意思……」 「理人学长和恋深学姊两个人都一样——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能把杀人事件当成虚构故事一样谈论呢?」 我说不出话来。 本来一开始把杀人事件当成虚构故事的人是士,还一直说要看恋深像个侦探一样解决事件。 不过我能理解士的心情,当事件实际发身在自己身边,而且被害者还是自己的朋友时,就没办法站在局外人的立场来看待事件了。 不、这才是所谓的普通吧。 她和我跟恋深不一样。 「恋深的性格就是那个样子,只对事件和犯人感兴趣,而我的原因——则有点像是种疾病。」 其实我并不想对任何人提及我的本性。 「我打从出生以来,就完全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与悲伤。」 由于没有痛觉,所以无法理解痛楚与苦处、无法理解悲伤,也就无法产生同感。 「你是说……真的吗?」 「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到八之岳医院去,拿我的名字向阮长问看看,要他告诉你八之岳理人的痛觉麻痹是不是事实。所以或许是这个原因让你感到不舒服,对不起。」 士低下了头,不再过问有关我本性的事情。 我们身边有不少学生通过,不过全部都只在旁边打量着,却没有过来干涉,大概是我们现在散发出一股难以接近的气氛吧。 「要是你对我们现在的行为感到反感,犯研的活动就暂时先休息吧,恋深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不正常的人是我们。」 说完后我就转过身背对着默默不语的士,朝着犯研的社团教室走去。 我进到社团教室中,发现恋深正看着笔记型电脑。 「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收集情报。」 电脑萤幕上显示着早良町的空照图,恋深就是以这种方式组织自己的推理。 「士今天大概不会来了。」 「是吗……不过这样也好,攸关人类生死的事件本来就会伴随着危险与不愉快,会感到不舒服而选择回避也是很正常的自我防卫。」 恋深毫不在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身。 「那我们两个就继续搜索喜多田的下落吧。首先最大的线索就是你曾经与他接触过,只要和其他人接触过必定会留下破绽,喜多田这次还真是疏忽了。理人,把你和喜多田见面时还记得的状况尽可能地详细说给我听。」 「这个啊……」 我回想着当初的情况。 「我是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走出校门口那条斜坡到马路上的时候被喜多田叫住。他戴着口罩、太阳眼镜和毛线帽,要我带他去找你,当我拒绝后就被他用刀子砍伤了,而我则反击朝着他的肩膀刺过去,然后他就朝着马路的方向逃走了。」 恋深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似地听着我的叙述,经过一分钟左右后她终于开口说道。 「首先问题是他被刺中肩膀后却朝着马路逃去,毛线帽、口罩、太阳眼镜都还能用,奇怪的打扮。说得过去,不过都已经流出血了的话,旁人绝对会觉得很奇怪才对,这么一来或许就会被别人叫住。如果只是直接逃走就算了,但要是被人叫住的话,被发现是在逃犯人的可能性非常高。也就是说对当时的喜多田而言,应该会尽可能的避开人多的路线才对。可是他却朝着马路逃走,正常来说就算是绕远路也应该朝没有人的地方逃走才对。」 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 或许只是因为想尽早逃离现场,所以才不顾一切地逃到马路上,不过回想起来, 当时他并没有失去冷静到那种地步。 「从他的反应能想像到的原因就是——绕远路和直接通过马路完全没有分别,即使绕了远路也伴随着和抄捷进一样的风险,所以才不需要刻意绕远路。」 于是恋深指着电脑上地图中的马路。 「恐怕喜多田的活动据点就在这条马路上吧,所以才只能选择朝着那里移动。」 恋深关上了笔记型电脑。 「接下来就到现场看看吧,我们去喜多田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找他。」 当我和恋深一起走出社团教室时,发现士站在门口的旁边。 「士?你来了啊?」 「——嗯。」 她像是把话吞下去似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把头面向我们。 「人家还是决定和你们一起去找喜多田。」 「……你确定吗?」 「嗯,即使我再怎么消沉失落钻牛角尖,美里也不会回来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和你们一起去找出犯人替她报仇。」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没有半点迷惘。 这就是她的结论啊。 「人家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恋深学姊、理人学长?」 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恋深也爽快地点了点头。 「嗯,没关系。反正我一下就会把他——喜多田找出来的。」 我们走下学园门口的斜坡,来到了马路上,这里就是喜多田袭击我之后的逃逸方向。 「实地勘查可是很重要的。」 虽然士充满干劲,但我却感到有点担心。 主要是恋深的体力方面。 然后我的担心成真了。 「我看……调查还是等明天吧……」 在走完学园前面那条斜坡时,恋深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我们可是用正常的速度在走耶。 「恋深学姊的体力到底有多差啊!?」 对于现在才知道恋深有多没体力的士来说,果然感到十分惊讶。 「人类是种很容易疲倦的生物……」 「容易疲倦指的可不是这种等级的没体力啊!学姊是那种头上一直冒着中毒状态的rpg角色吗!?」 「不是的,我不是中毒,只是最大生命值只有1点而已!」 「为什么还一脸得意啊!?」 没想到竟然比我之前猜想的『最大生命值5』还要低。 「好,人家了解了,不耍紧学姊,请你稍微等一下。」 话才说完士就跑开了。 她打算上哪去? 过了不久,士牵着一天自行车回来了。 「人家到附近的自行车店说想要确认看看骑自行车的感觉,他们就借人家试骑了。」 「自行车店的人答应让你试骑?」 「人家抬着头对男店员说,人家想试骑看看呢……试骑完自行车之后,或许也会想试骑看看大哥哥唷。』,然后他二话不说就ok答应了。」 「不要玩弄男孩子的心!」 话说不要上这种诱惑的当啊,店员! 不过我还以为她只是个烦人的女孩,没想到竟然还拥有欺骗男性的技术……真不甘心! 「就是这样,请恋深学姊骑着这台自行车移动吧。」 「我知道了,士。」 恋深从士手上接过把手,把脚踩到踏板上。 「我们走吧!」 喀啦喀啦…… 啪哒。 恋深骑上自行车没两秒就摔倒了。 「你不会骑自行车吗!?」 那刚才那句充满自信的『我们走吧!』算什么啊。 「虽然是第一次骑,不过没想到自行车还挺难的。」 她或许真的是个除了头脑以外一无是处的家伙。 「这么一来只好两个人一起骑了。学长,就麻烦你载学姊了。」 「我?」 「对啊,如果是人家和学姊一起骑,因为人家的身高比较矮,所以 很难取得平衡。」 「是这样吗……?」 由于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便接下了司机的工作。 恋深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踩上了自行车后轮突起的架子上。 「路上小心!」士挥着手说道。 不对、你给我等一下。 「说什么『路上小心』啊!?你不来吗?」 「只有人家一个人用走的会拖慢速度,就请学长和学姊两个人去看看罗。」 「真是的……」 我把脚踩到踏板上用力踩,车轮开始转动,四周的景色开始向后退去。 秋天的凉风吹在身上感觉真舒服。 马路的两侧并列着许多商店和大楼。 「杀人犯真的会躲在这种地方吗?」 「会啊。」 当然不可能会躲在正在营业的商店和大楼中,公园里也太多人了,到底会躲在哪里呢? 「停下来,理人。」 正当我观察着周遭前进时,恋深敲了敲我的肩膀。我按住煞车停下来的地方是一间吃茶店,不过店内并没有点着灯,门口还挂着『closed』的牌子。 「就是这里,要住进没有在营业的店并不困难吧。」 确实如她所说。 不过我们从窗外向店内看去并没有办法得知里面有没有人,大门也上着锁。 「万能开锁机~!」 她学着某个来自未来世界的猫型机器人说道,然后拿出了铁丝插进门上的钥匙孔。 「只是普通的开锁啊。」 「说法不同而已,就像把战车称呼为特车、把乱七八糟的推理小说称呼为新本格推理小说一样。」 就算你换种说法这还是犯罪啊。 一分钟左右恋深就打开了锁,将店门打开。除了里面并没有人之外,吃茶店里面和营业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搜寻过了店内,连厨房和厕所也调查了—— 店里面没有任何人。 喜多田刚好不在吗? 不过地上堆积的灰尘上并没有脚印,完全感受不到有人出入的迹象。 之后我们一直找到马路的另一头,不过仍然没有发现能够让人躲藏的场所。 我们回到了原先的斜坡下方,士还在那里等着。 「怎么了,学长?有找到喜多田吗?」 「不……我们没有发现他。」 从发现吃茶店里没有任何人之后恋深就一直沉默不语,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推理落空而受到了打击吧。 「别那么气馁啦,不管是谁都有弄错时候啊。」 不过若是恋深真的有『直接读取事件真相』那种超能力的话,应该是不可能会推理落空的吧—— 恋深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低声地说道。 「真相被扭曲了……」 结果那天到最后还是没能得知喜多田的下落,于是我们就解散了。 我虽然回了家一趟,但马上就又前往恋深的公寓。 我从窗户看到了恋深房间点亮着灯后,便把背靠着公寓前的墙壁。 然后就那样一直监视到了早上,不过喜多田仍然没有出现。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恋深的家在哪里,所以无法直接袭击过来,而校内则因耳目众多,他也没有办法出手吧。 情况开始产生变化是发生在隔天的放学后。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到了社团教室后,发现里面乱成一团。虽然原本教室内就非常凌乱,不过之前是散乱中带有秩序,有一种,只是因为没有整理』才乱成一团的感觉,但现在却很明显地是被带着恶意弄乱的。 电脑被弄坏了,堆积成山的书籍也被利物切开,就连窗帘都被撕裂了。 不过即使处在这种环境下,恋深却还是一如往常般地躺在沙发上看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大概是喜多田搞的鬼吧,不过他可还弄得真够狠的。」 「不要讲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喜多田已经掌握到恋深会出入这问社团教室的情报,那么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确实在慢慢地逼近恋深,我们似乎已经没太多时间准备了。 「嗯?」 我发现裂开的窗帘上好像写着什么,于是便走近看个仔细。 那对男女因为和让羽恋深牵扯上了关系才会被我杀了。 不和你扯上关系就不会被杀了。 让羽恋深才是元凶。 『那对男女』可以猜想得到指的是籾山和柴崎,不过他竟然说『让羽恋深才是元凶』。 我粗暴地扯下了窗帘。 「别在意,恋深。」 「……我才不会在意那种东西吧。」 恋深把头从读刭一半的书中抬了起来,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可是会因为个人兴趣去调查杀人事件和凶恶犯罪的人唷,可没有那么阳光的精神去给那种无聊的中伤给影响。」 「是吗……」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呜哇、这是怎么回事啊?」 士打开了门走进来后,被教室内的样子吓到叫了出来。 「应该是喜多田搞的鬼。」 「这还真是过份啊……」 士一边找着落脚处一边前进。 「恋深学姊,今天也要继续调查吗?」 「不了,调查就先暂停吧。总觉得……总觉得好像欠缺了一个决定性的情报,不找出来的话继续调查下去也得不到答案的。」 看来恋深还没有掌握住喜多田的行踪。 不要去调查,远离喜多田是最安全的选择——之前本来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状况不一样了,喜多田已经找到恋深的所在地。 社团活动结束后,我仍然到恋深的公寓进行监视,不过要是这种事持续太久的话,我的双亲也会开始担心吧,还是尽快找出喜多田的行踪比较好。 到了深夜刚过十二点的时候,恋深走出了公寓。 「你还在啊。」 她用不以为然的语调说道。 「这种事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直到喜多田被逮捕为止。」 恋深叹了一口气。 「要是你一直站在公寓前面,在喜多田之前你就会先被当作可疑份子抓走了。反正叫你回去你也不会听,陪我稍微聊一下吧。」 恋深的房间还是一样朴素,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而我则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么、该从哪里开始说好呢……好吧,就从喜多田开始好了,我不了解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持续地杀人,不过有一点是能够确定的就是——躲在他背后的人是我的哥哥。喜多田被我的哥哥、让羽崇深给操纵蓍。」 「竟然能操纵杀人犯,他到底是什么角色……」 不过恋深以前也曾经说过,她的哥哥在犯罪上是个拥有规格外能力的天才。 「虽然不知道他和五月的杀人事件有没有关系,不过帮助喜多田逃走还有提供我的情报的人,恐怕都是我的哥哥。」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 我知道恋深怨恨着崇深,因为他杀掉了自己的双亲,会怨恨他很正常。不过崇深也怨恨着自己的妹妹吗? 乐,而那也是我哥哥对我的爱情表现。」 「真是扭曲啊……」 「只要我的哥哥还在背地里操控,他们就绝对不会输给警方,所以只能由我来抓住他们了。」 从恋深的语气中传递出一股她之前从来没有的意志。 「恋深、你该不会其实很在意吧?」 「……在意什么?」 「籾山和柴崎遭到杀害的事情。」 那两个人曾经对恋深说过『谢谢你』,而恋深也接受了他们的谢意。 那个时候他们一定曾心意相通过。 可是却因为和恋深牵扯上关系,籾山和柴崎都遭到杀害了。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由善意导致的悲剧,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行善也需要才能,而我却没有那种才能,所以我没有办法行善。」 这么说来她之前也曾说过自己没有行善的才能。 「行善这种事情才不需要什么才能,无论是谁都可以行善。」 对我来说行善并不困难——这应该也是一般人的看法。 可是看来对恋深就不一样了。 「以前我曾遇到一只弃犬,我虽然把它带回家,但父母却不准我养,所以我就把那只狗带给附近一个曾说过想养宠物的夫妇那里。狗找到了饲主,而夫妇也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宠物,这个结果本应皆大欢喜才对,不过——一个月之后,那只狗咬死了那对夫妇。」 恋深继续说道。 「之前还有一群肚子很饿的小孩子们,我觉得他们很可怜,就把他们带到附近的餐厅去吃饭,他们都感到很幸福。结果邪天晚上,他们全部都因为食物中毒而死了。」 接着她仍不停地说道。 「我曾遇过迷路的小孩,我找到这位正在哭泣的小孩的家,并且把他带了回去。结果那天晚上强盗闯入了他们家,那个孩子也被杀掉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 「这是我以前的行善纪录,无论我怎么做都适得其反,无论我怎么做都会导致悲惨的结果,代表我没有行善的才能。」 因为她的善意,却导致了无数的悲剧发生。 「我无法行善,所以我所做的事既不出自是善也不是恶,只是出自于本身的兴趣才去找出犯人而已。」 这次籾山和柴崎的事件也是一样。 恋深和他们两个结识,柴崎对她道了谢,这本来应该是一桩好事。 可是——却因为和恋深牵扯上关系,那两个人遭到了杀害。 通往地狱之路是由善意所铺成的。 隔天,我在课堂上睡着了。 由于最近都在熬夜当恋深的保镳,所以课堂上几乎都在睡觉。虽然我觉得这样不大好,不过在喜多田被抓到之前也只能持续下去了。 放学后到了社团教室,恋深仍然还没能掌握住喜多田的所在地。 「喜多田到底躲在哪里呢……」 士不禁泄气的说道。 他到底躲藏在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和我接触过之后,就再也不出现了呢? 恋深带来了另一台和被破坏的笔记型电脑不同型号的电脑,打开了网页浏览器。 「喜多田逃脱事件、学生杀害事件、台风来临、自行车摔落事件……」 那是一个将最近网路上热门话题整理成清单的新闻网页,恋深在看到自行车摔落事件这一条项目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两天前的夜里,在早良町外的山中发生了一起自行车摔落的事故。被害者的身份被判断就是驾驶本人,由于摔落的地点以及围栏的受损状况推断为意外摔落事故……』 恋深的嘴角浮现了笑容。 「我看见真相了。」 之后恋深继续在电脑上调查,偶尔还不知道打电话给谁,虽然她好像掌握到了什么,不过似乎没有想要对我们说明的意思。 「恋深学姊,你的表情好认真唷……发现什么了吗?」 士侧着头问道。 结果直到关闭校门的钟声响起,恋深还是没有做任何说明,我们就这样离开了举校, 今天晚上我也在恋深的公寓附近监视着,虽然最近已经进入了入夜会让人感到寒冷的时期,但我由于痛觉麻痹的关系,对冷热的感觉也很迟钝,不过还是要小心别感冒才好,要是因为感冒没办法保护恋深就糟糕了。 「——喂、那边的小兄弟。」 突然背后有人出声叫住了我。 是警察吗? 恋深也曾经对我说过,要是一直站在这里,会被当成可疑份子抓走唷。,不过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被警察询问时的对应了。 「啊、我不是什么可疑份子啦,我在白天时找到一台贴着银纸的贩卖机——」 我转头一看,背后的人并不是警察。 毛线帽、太阳眼镜、口罩、大衣——他是杀人鬼·喜多田。 我反射性的把手伸入口袋,拿出了原子笔。 不过既然是对方出声叫我,代表他取得了主动的优势,喜多田的动作比我拿出原子笔的速度还要快。 他将手中的折叠刀刺进了我的腹部。 ——喜多田已经掌握到了恋深的所在地,所以和之前对峙的时候不同,即使把我杀了也无所谓。 ◎  ◎  ◎ 晚上刚过九点的时候,恋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到了公寓前的路上四处张望,不过除了野猫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理人?」 今天理人没有来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喜多田的躲藏地点,正打算现在去见他呢。 不过一个学生外宿了好几天家人总是会起疑,所以就算他回家一趟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恋深拿出手机叫出了理人的号码——不过却没有拨过去。 绝对不能一个人去见喜多田,这是他们的约定。 不过恋深决定打破这个约定。 如果现在理人在场的话一定会反对她去见喜多田,而且行动也会变得碍手碍脚,麻烦死了。 所以接下来—— 「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恋深把手机放回口袋,迈步离开。 恋深走上了楼梯,这里是和学校相反方向夹着条马路的废弃大楼。这是栋四层楼的小型大楼,在一楼只有个短小的走廊,和一间大概是用来办公的房间以及楼梯而已。 在来到这里之前理人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他大概已经发现恋深从公寓里溜出来了吧,不过要是被他阻止就麻烦了,所以恋深一次都没有接起来。 大楼一楼到三楼的房间都上着锁,只有四楼的门像是在等待恋深一样敞开着。 恋深踏入了房间,发现窗口旁站着一个人,从窗口射入的月光,照清了那个人的容貌。 那个人带着太阳眼镜、口罩、毛线帽的奇怪打扮,还穿着一件长大衣。 他就是袭击理人的人——喜多田。 「你终于来了啊,让羽恋深。」 「是啊,我是特地来见你的。」 恋深对着他说道, 「哥哥。」 他不是喜多田彰典,而是让羽崇深。 「喜多田从监狱逃脱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被你杀死的,还是你让一切发生得像是事故就是了。山中的自行车事故——那个牺牲者就是喜多田对吧?」 「说的没错,不过话说回来八之岳还真让人意外啊,没想到他竟然能那么毫不犹豫地刺伤我,其实那个时候只是单纯想捉弄一下你和八之岳,没想到竟然还搞到受伤了,我本来还想进行得更潇洒呢。」 「……由于我追寻的是喜多田的行踪,所以才无法判读到你的行动吧。既然你不是喜多田而是让羽崇深,那么被理人刺伤后反而往人多的地方逃去这个行为就说得通了。因为你并不是喜多田,所以只要拿掉口罩太阳眼镜和帽子后,没有人会认为你是通缉犯。虽然肩膀上的伤可能会引起人家的注意,但仍然能正大光明地离开。」 「没错,只要解开伪装后,人多的地方反而好躲藏。」 「另一点就是你躲藏的地点在这栋位于马路对面的废弃大楼,所以直接穿过马路是最短的距离。」 「很好很好,你全部答对了。不过不做这个解谜的举动也无妨,反正你并不是推理,而是直接看到了真相。当你了解到『袭击八之岳理人的人并不是喜多田』的瞬间,就已经知道我住在这栋大楼里了吧。」 「是啊……没错。」 「不过比起这些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说啊、我的妹妹啊,为什么八之岳理人不在这里呢?」 崇深看来有点心烦意乱地说道。 「他是你的武器对吧?你的行动和智力或许能够和我对抗,不过你毫无战斗的能力,简直可以说是无力,为了弥补这一点你才找八之岳当自己的伙伴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和我对峙的这个时候,你没有带他过来呢?」 「…………因为你不会杀我,所以我没有带他过来约必要。」 「这可说不通唷,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你,只是想看你痛苦的样子,仅此而已。不过你却无法原谅我,一定要抓住我对吧?有哪个警察在抓犯人的时候不带手铐呢?你这样怎么能抓得住我呢?」 恋深没有回嘴。 确实自己的行为怎么样都说不通。 「难道你——对他产生了感情吗?」 「什么意思?」 「事实上和我见面这件事就很危险,根据状况还有可能会丧失性命,你不希望自己珍惜的人碰到那种下场吧。」 就在这个瞬间,恋深闪出了崇深的视线, 「不是呢,只是因为我判断要杀了你不需要藉助其他人的力量而已。」 她掏出藏在口袋中的短刀,朝着哥哥的心脏刺去。 确实恋深没有体力,不过杀人并不需要多少体力和腕力,只要有能将刀子刺进身体的腕力,以及将指着对方的手枪板机扣动的力量就足够了。 剩下的就只以能够确实攻击到对方要害的时机,以及拥有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的意志而已。 ——不过, 恋深的刀子却没有刺到目标,崇深抓住了妹妹的手腕,刀刃就停在他的胸口前。 「天真、太天真了,恋深。你以为这种伎俩对我行得通吗?」 他扭着恋深的手腕,疼痛麻痹了整只手,刀子从她的手中掉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崇深更加使力扭曲着她的关节,让恋深痛得跪到了地上。 「呜……」 她明明抓准了对方出其不意的时间点,而且他就算发现了恋深手中的刀子,想要停止也会因为人类反射神经的极限来不及才对。 不过要是事先知道了恋深会抽出刀子的话,这就不是防不下来的攻击了。 「我们来聊聊以前的事吧。」 崇深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妹妹开始说道。 「我们的容貌与众不同,银发红眼,不管怎么看都和父母不同,所以父亲怀疑母亲的不贞,而亲戚们也因我们不像日本人的外表而感到不舒服。」 恋深一言不发的聆听着。 「其中对我们感到最忌讳的是父亲,他开始对母亲暴力相向,尤其她想保护我们的时候,反而会遭到更严重的迫害。日复一日接受着近似拷问的对待,那副光景简直就像是地狱,即使如此你仍然相信家族的羁绊,但我早就放弃了。」 「这有什么……不对的?」 相信家人有仟么不对,家人本来就是能够相信的人。 不过在恋深的家庭中,这个理所当然的道理并不成立。 终于有一天母亲昏倒了,由于殴打所引发的痉挛,让任何人看了都知道若是置之不理就会有生命危险,不过父亲却挡在恋深的面前,不准她打电话。 恋深不断地向父亲求情,救救母亲、救救母亲吧。 但父亲却不为所动。 「所以你才对我说『请救救母亲吧』——于是我就实现了你的愿望。」 用杀了父亲来实现那个愿望。 连一点犹豫也没有。 连些许踌躇也没有。 让羽崇深轻轻松松地杀掉了父亲,就像是拔掉衣服上的线头一样,用菜刀一刺就夺走了他的生命。 「这算什么……实现我的愿望啊,我只是和你说『救救母亲』而已,可是你却杀了父亲。」 「推卸责任这种行为可不好唷,我就是为了救母亲才杀掉父亲的。要实现你的愿望只有那个方法,那个结果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恋深只是想救母亲而已,那份心情不带有半点恶意,想帮助他人是出自于善意。 可是结果却导致了父亲的死亡。 而被送到医院的母亲也没有得救。 最后整个家都崩溃瓦解了。 「你真的很生气呢。」 「那还用说,因为你毁掉了我的家庭。」 即使是那样的家,恋深还是相信总有一天还是能恢复原状的。 可是—— 「那是不可能的,像那样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家庭,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为了救母亲就只能杀了父亲,杀了父亲就是你所期待的结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的确导致事情演变成那样的人是恋深。 所以她才没有反驳的余地。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庭。 只是想做认为善的事情。 最后却导致了悲惨的结局。 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行善。 「痛苦吧,恋深。」 崇深的嘴角浮现出了笑容。 「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痛苦吧。」 「住口!」 恋深呐喊了起来,甩开崇深的手。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爱唷,你痛苦时的样子无比美丽,实在让人怜爱啊。」 恋深紧咬着嘴唇。 ——不行了,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沟通。 「啊、对了,恋深,我这个温柔的哥哥就告诉你一个会让你兴奋不已的美好情报吧。」 「…………什么事?」 「你从以前不是无论做什么事到最后都适得其反吗?不管做了什么善事,到最后都会导致不幸结果。」 是到如今他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她没听进去崇深的话,不、是无法理解。 「你以前所做的事情全部都导致不幸的结果,是因为我在暗地里搞鬼,对我这个从一开始就能知道事情结局的人来说,那种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 恋深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要是你不伪善地去帮助他们,我也就不用去伤害他们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帮助他们啊。」 恋深的脑袋乱成一片。 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啊、对了,你为了不让八之岳和安芸津川士遇到危险,才不带他们一起过来对吧——不过这个方法真的安全吗?」 「……咦?」 恋深抬起了头。 「怎么可能那样就安全了呢,只要我想的话,随时都能杀了他们。」 「难道你……」 就好像在计算好的时间点内,恋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士打来的。 恋深直盯着崇深,接起了电话。 『是恋深学姊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焦虑与动摇。 「你冷静点,我才想问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啊、那、那个、不好意思,因为理人学长突然打电话过来,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很奇怪,还说联络不到学姊,还要我通知警察。」 士听起来就好像在说绕口令似的。 在来到这栋大楼之前,恋深完全没有接理人的电话,因此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还有其他能够发现理人不对劲的机会,那就是离开公寓时,他并不在附近。 确实一个学生如果在外面住了好几天,要不让周围起疑很困难,所以隔几天后回家去一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他可是八之岳理人。 他就像是伪善的聚合物,耿直到了愚蠢的境界,无论周遭的人怎么说,无论会受到什么伤害,都会一股脑地贯彻自己心中的善念。 这样的一个人既然决定要保护恋深之后,不管家人会怎么想,不管会引发什么问题,他都一定会保护让羽恋深。没错,就像之前即使破坏自己的肉体也要从片桐手中保护恋深。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个时候理人会不在呢? 「……唔!」 恋深咬紧自己的牙根。 完全疏忽了。 『学长要人家通知警察,不过学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和你没有关系,还有不需要通知警察了。」 『咦?可是……』 「比起这个,赶快帮理人叫救护车。」 『可是人家也不知道理人学长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应该倒在我的公寓附近。」 『知、知道了!』 然后恋深就把电话挂了。 「哼、呵呵、哈哈哈……」 崇深低沉地笑着,想必是因为恋深的表情绝望到让他不禁笑了出来。 「又因为你的缘故让他人受到了伤害。」 自己的无力与有害真的无药可救了。 不要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了,这么一来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别人。 虽然最近常和理人说话,不周之前在学校里可是完全被人给孤立,没有和任何人有交集。 或许那么做才是对的。 那样的话—— 恋深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本以为是士又打过来了,结果是理人。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恋深吗……呼、呼……你终于、接了啊……』 「理人……」 『你自己跑去见喜多田了对吧……都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样很危险……』 理人还没有发现袭击自己的人其实是让羽崇深。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 「理人?」 『呜、哈哈哈……呼、呼……你在、道什么歉啊……我完全没有办法想像你道歉的样子呢……』 「你会受到那样的伤害,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都是因为和自己牵扯上关系,理人才会成为崇深的目标。 『傻瓜、才不是、那样呢……』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了恋深的耳中。 『是我自己……决定要那么做的……我想保护你……你反而应该斥责我……是个没用的保镳……才对……』 即使感受不到痛楚,但连说话都那么吃力,想必理人一定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 『恋深……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和你认识……不过一个月左右……我就差点被杀了两次……』 恋深无言以对。 他会对恋深感到厌恶也没办法,会憎恨她也没办法。 『不过……能够遇上你……我从来、不觉得……是一件坏事……』 「为什么……」 『我之前……也说过吧,我……喜欢你……即使你是个热衷于杀人事件的怪女孩…… 即使你看穿了我是个伪善者……还把我卷入了那么严重的事件中……即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 「…………」 为什么他要说到这种地步。 啊、对了。 因为他是个伪善者啊。 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只是想贯彻自己的善念而已。 虽然这未免也太伪善了—— 『恋深……或许警察赶不上了……所以、你听我说……喜多田他……』 「我知道。」 理人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恋深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看到答案了。」 『恋、深……?』 「理人,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好好地休息吧,我已经拜托士叫救护车到你那边去了。」 恋深挂掉电话,朝着崇深看去。 「哥哥,我现在要把你抓起来。」 崇深皱起了眉头。 「我的妹妹啊,你是认真的吗?你以为这种状况下你有办法抓住我吗?你就算用偷袭的也赢不了我啊。」 「不、你错了,那并不是偷袭,因为你早就已经看穿了那个攻击,不过你所能看穿的也就只到那个部分,到令我绝望为止,因为在你的预想中,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 「是啊,有错吗?」 「你错了。」 恋深突然站起了身,用力往地上一蹬,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逃去。 「什么!?」 崇深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不过以恋深的体力来说马上就会被崇深追上吧,毕竟她的运动能力差劲的吓人。 可是崇深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不能动。 「唔……」 他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即使恋深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他还是痛苦地用手压住了自己的腹部。 「你弄错一件事了,打从一开始被逼到绝境的人是你啊。」 恋深再次转身,朝着摇摇晃晃的崇深腹部踢去。 「呜、啊!」 恋深没有体力,运动神经也很迟钝,就连这一脚也和没有力道和冲劲的小孩打架做出的攻击一样。不过即使如此,也让崇深当场蹲了下去。恋深俯视着额头渗着汗水,低沉呻吟的哥哥。 「……哇。 」 崇深啧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恋深。 现在的立场和刚刚完全逆转了。 「……哼哼、我的妹妹啊,真亏你看得出来其实我已经身负重伤了。」 由于这片毫无光亮的黑暗,所以看到崇深大衣腹部的部分,其实早已被染成了红黑色。 崇深在袭击理人的时候,理人也不是只有白白地挨打而已,他朝着崇深反击,刺伤了对方的腹部。 「一开始你之所以能够防住我的攻击,是因为早就看穿了那一击,强忍着自己的痛苦而已。不过要是偷袭是朝着你被刺伤的地方攻击的话,那份痛苦可是忍不住的。」 他在恋深来之前,就已经是连站着都已经很吃力的状态了,只是虚张声势,假装一点事都没有而已,其实他已经虚弱到只要恋深拿出战意就能轻松获胜的程度了。 「哼、真是的……该说你们是对了不起的组合吗,多亏了……八之岳对我造成的伤害……救了你……结果到最后……他还是保护了你……」 他说的没错,理人并不是个无能的保镳,而是个相当优秀的护卫。 「八之岳……真是个稀有的战斗机器,看来要打倒他、只能在远距离用步枪打爆他的头了。哼哼、不过用枪的话太容易留下线索了, 所以实际上我没有杀掉他的方法。」 「希望你不要叫他战斗机器,他可是我的朋友。」 崇深对妹妹的话露出了苦笑。 「我知道了,不过妹妹啊……你也太天真了。八之岳他、拼了性命……才制造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因为你的大意而浪费掉了……」 崇深仍蹲在地上—— 捡起了脚边那把恋深刚刚带来的短刀。 然后崇深把短刀朝着恋深射过去。 「唔!?」 虽然恋深闪了过去,不过崇深趁这个瞬间站了起来,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这里是四楼,跳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恋深跑到窗边朝下一看。 窗边挂着一条垂至地面的绳索。 「竟然早就准备好逃走的路线吗……太大意了。」 崇深靠着绳索降到地面后,拖着琅琅呛呛的脚步离开了大楼。 以恋深的体力而言,已经追不上他了。 「……哼哼哼、真期待之后要怎么继续耍弄你啊。」 恋深的预想有一半落空了。 崇深知道她会查觉他身负重伤,也知道会遭受她的反击,所以才准备了逃亡用的绳索。 不过即使会面临如此压倒性不利的状况,他也要和恋深对峙。 只是为了看她感到痛苦的表情。 「不过、恋深还真是找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伙伴啊。」 ◎  ◎  ◎ 隔天我们在社团教室里听着数位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在山中所发现骑乘自行车摔落的尸体,经过齿模的对照后,判明身份是在逃中的喜多田彰典。』 「……咦?」 士听了新闻后,满脸充满疑问,而我也完全摸不着头绪。 「喜多田已经死了?等一下、那我们在找的人到底是谁啊!?」 我记得摔落事故是发生在我和士见面之前,难道我碰上死人了吗? 我望向恋深想寻求解答,不过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个笑容说道。 「你就当自己碰到幽灵就好了。」 她这么说我怎么可能会接受啊。 连士也侧着头,完全无法理解。 「比起这个,理人,你被刺到的伤势还好吧?」 顺道一提,幸好喜多田那个时候并没有刺到要害,所以我才没有受到重伤。虽然伤口不小,也留了很多血,不过也只要接受缝合处理就好了。不过如果是一般人,还是会因为手术和伤口的疼痛无法动弹吧,幸好痛觉对我起不了作用,所以只要注意别让伤口裂开,在日常生活上就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那就好。」 「你竟然会担心我,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 「因为你的伤可以说是我造成的。」 「不用那么在意啦。」 看了我和恋深的一来一回后,士整个人退了一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出了一副似乎都能在背后看到『打击!』两个字的表情。 「为、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着起来比之前更要好了?难道恋深学姊进入了娇羞期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 恋深露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转头看向我。 「理人,昨天你还是老样子,仍然是个伪善者呢。」 「嗯、确实如此吧。」 后记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 【我创造出的最强侦探】 ·身高:二三一公分。 ·体重:二三六公斤。 ·威力:能将力量转化为热能,将打中的敌人蒸发掉。 ·眼力:只要眼神对上就能利用邪眼将对方杀掉。 ·听力:能听得到一公里外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速度:马赫五(使用加速装置时)。 ·智力:iq三一〇〇。 ·回复力:即使被破坏到只剩分子的程度也能够再生。 ·超能力:能够使用念力、心电感应和预知能力。 ·性需求:没有必要,只有下等生物因为死亡的危险性高才需要多数的子嗣,而完美的生物不需要子嗣和伙伴,站在顶点往往是孤独的。 只要有这种最强的侦探,无论什么事件都能解决。 我想要写出以这种侦探为主角的小说。 决定之后便开始写起了小说。 ———————————————————————————————————————————————— 俺是最强的侦探,今天也来解决事件吧。 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杀人事件了。 什么?密室杀人?不可能的犯罪? 什么呀、不要紧。俺可是有着马赫五的速度与将敌人蒸发掉的威力。只要把每一个嫌犯都抓起来殴打询问就好了,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看不倒,所以不算犯罪。 ——就这样,他被人称为不需要推理就能解决所有事件的名侦探。 ———————————————————————————————————————————————— 『不推理的名侦探。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呜哇你在干嘛住手不要… (前面的后记纯属虚构,与实际故事毫无关系) 初次见面、以及一个月不见的读者你们好,我是村田。 距离上一本第一集才只过了一个月,没想到竟然连第二集也发售了。 这次的故事是以短篇的形式构成。 虽然第一集是长篇而第二集是短篇,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写成,不过其实当初在撰写第一集的时候是尽可能希望本系列以短篇小说的形式来完成。我本来就喜欢短篇的推理小说,看得也都尽是那类型的作品,在这种形式下我不但比较容易浮现点子,撰写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那么这次是四个章节的短篇,第三早是向某个巨匠的推理小说致敬,喜欢推理小说的读者们,在读到揭开谜底的情节时应该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不过这么一来或许不太容易理解也说不定……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表示我的谢意。 这回也是请行程非常紧凑的pokimari老师为我们画出了非常漂亮的插画,无论我如何低头都无法表达感谢之意,干脆就来个土下躺好了。由于这次是短篇的形式登场了许多配角,应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造成老师的困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这次作品中为了埋入伏笔,在文字量和页面构成上非常严苛,也给责任编辑福田先生造成了不少困扰。容许我在最终校正的阶段时任性地说出「如果减少了这一页,故事就无法成立了!」这种话,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感谢。 最后在此至上最大的感谢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本作品虽然是第二集,不过里面的事件和第一集的故事并没有连贯,所以从第=集开始看的读者也能够享受阅读的乐趣。如果您看了之后能感到有兴趣,再回去看第一集的话就令人感激不尽了。 村田治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