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阿卡米雷斯》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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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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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blid 翻译:illyfhy 少年突然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伫立悄无声息地落着雪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的树丛像坚壁般阻挡在前方。那里好像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是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少年大脑一片混沌。扭头看看身侧,也净是新雪覆盖的地面。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晌,连留在雪上的足迹都消失了。 突然,他感觉左手中有东西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样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啊。) 那是人的手。 少年并非孤身一人,一名浅色头发,身材苗条的少女正牵着他的手横卧在雪地上。少女约莫八九岁,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她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红色上衣与裤子,连鞋子都没有。飘落的雪花有如薄膜般覆盖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少年慌忙单膝跪下,将少女身上的积雪拂落,手一碰到少女的脸颊,就顿时冷得一个激灵。少女睁开了眼,可双目却没有焦点,仿佛人偶的眼睛。 (没事吧?) 少年想开口询问,但他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好了。他现在根本没余力担心别人。除了衣物的颜色是白色外,少年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他那双冻得红肿的赤脚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少年翻了下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个口袋。他们一无所有。 寒风在耳边奏鸣,雪势貌似有所增大。 少年紧紧牵住少女的手,把她上半身抱了起来。突然一段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紧紧牵着这只白皙的小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狂奔。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 (我是和这孩子一起来的,来自一个黑暗的地方。) 少年抱着少女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膝盖已被积雪掩埋,使不上劲。这时他终于记起自己正在这儿做什么。 少女大概是因筋疲力尽倒在了这里。而他搬不动少女,可又不能将少女弃之不顾。此时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拼命地搜寻记忆。如果能想起来或许能有所帮助。虽然少年没打算闭上双眼,但白茫茫的视野已缓缓陷入黑暗的包围。风声急速远去,他搂住少女后背的手也渐渐没有了知觉。 两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迷迷糊糊的人影。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正当他张嘴欲呼时,少女蓦然回首——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道迟缓的男声响起,将少年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看似很结实的登山用长筒皮靴映入眼帘。少年动了动僵硬了的脖子,抬起头。 只见眼前站着个头戴绒帽,身穿厚羽绒服的男人。男人脊背笔挺,帽子下的头发已然半白,额头和脖子上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瞧这副样子已经可以算作年迈了。 男人站定在四五步开外,呆然地注视了两个人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少年突然如遭电击般清醒过来 (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自己正是因此才会身处这里。 他猛然将少女护在身下,然后抬起头,狠狠地回瞪着对方。 “走……开。” 少年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里算是我的土地吧。” 少年吃惊地凝望着老人的身后,但看不到类似灯火的东西。 “我家在离山很远的山脚下。看雪下得这般大,才出来看一下情况。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们两个带回去。继续呆在这种地方会变雪人的哦。” 男人伸出手把覆在少年头上的积雪轻轻拂去,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但少年犹豫了,对方值得信任吗? “我是筱宫和男。” 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口自报姓名道,然后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是……) 少年什么都没说,他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两个人无言地互相盯着对方的脸。 打破沉默的是那名少女。她冻得苍白的双唇吐出了一声呻吟。少年闻声,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暗忖,无论这男人是谁,都必须让他救这少女。 男人迅速脱下羽绒服披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放心吧。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救你们。” 男人说着,抱起了少女的身体。少女疲软无力地将头搭在了男人肩上。 “没事吧?” 男人冲少女问道。少女颤抖着轻轻点了下头。男人扛着少女,低头看了眼坐在雪中的少年。 “我的车就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路上。你能走到那里吗?” 少年点了点头,一个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头上。那是男人带着的毛线帽。男人抱着少女迈步前行。少年用羽绒服包裹着身体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你们,是打哪儿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问道。刚才浮现在少年脑海中的影像复苏了。 “一个黑暗的……地方。”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少年也知道这是个含糊的回答。可那黑暗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字呢?” “我叫……” 与刚才一样,少年虽想报上姓名,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低着头继续踏雪前行。“沙沙”的足音异常响亮。他的脚掌依旧没知觉。 “……哎,这种小事无所谓啦。” 男人嘀咕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少年紧紧跟上。 他们缓缓前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前方有一道类似汽车的轮廓了。得救了,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可,我到底是。 “我是……” 少年在几乎失去意识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是,谁?” 名字,年龄,住处——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完全空白。 第一章 安全的城市 1 五月。 少女孤身一人走上昏暗的楼梯。 快要熄灭的应急灯瞬间照亮了她的全身。 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同样漆黑的双眸。 大概是因为受伤,少女宛若白瓷的肌肤毫无血色。她的年纪约莫只有十六,七岁,但五官轮廓分明,看起来稍显成熟。 少女很美。 她穿着朴素的素色衬衫和牛仔裤。牛仔裤右腿处开了个大口子,裤腿上一片殷虹。 (……你想死吗?) 曾在耳边回响过无数遍的低沉声再度在脑海中回荡。少女重新握好武器。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看不到对方,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背后。现在她感觉不到在身后的那个男人的气息。但她绝不认为自己已经完全逃脱。 少女已经像老鼠般在地下通道中来回奔逃好几个小时了。最初她本打算将对手逼上绝路。但在进入废弃的地铁的线路后,她才开始醒悟是自己被引诱进来了。对手的夜视能力远比她强大。 现在,她基本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即便侧耳细听,也只能听见自己散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这次的敌人少女闻名已久,但交手还是第一次。她能勉强保住性命逃到这里,只能说是侥幸。 她的敌人不是人类。 少女的腿右膝以下已经使不上力了。她一上完楼梯就弯下腰,抱着武器蹲坐着。潮湿的的尘埃气味钻进鼻孔。少女摸了下动弹不得的右脚,只觉腿肚子周围湿淋淋一片,似乎并未伤及骨头,但血却流了不少。 (被打到肉身的地方了。) 虽然她感觉上身上还有很多的地方被砍伤了,但只有此处留下了如此严重的创伤。 (你想死吗?) 少女感觉到只要自己一点头马上就会被杀掉。她身体不停地颤抖,将手放到摆在膝上的短剑上,抚摸着装饰在剑柄上的雅致纹路与浮雕在蛇形起伏的刀刃上的奇妙文字。 百视剑——她唯一可以依仗的兵器。 在现在这种精神不稳定的状况下,少女根本无法释放出武器内的“力”。她开始缓缓地反复深呼吸。首先必须要令自己心绪平静下来。 “……我的生日是六月十六日” 她声音低沉嘶哑地喃喃自语?道,这是她在集中精神时的习惯。 “距离上次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三百二十八天了。离下次的生日还有三十六天。距离“最初那天”已经过去两千九百一十八天……” 少女将那“咒语”重复念诵两三遍后,总算慢慢冷静下来了。她抬起头,感觉到从通道前方吹来的风。看来出口离这很近,如果回到地上去的话,视野就会开阔起来,而且退路也会增加。少女将武器拄到地板上,倚靠着武器努力地站起来。、 总之,要到外面去—— “你想死吗?” 因欢喜而颤抖的声音在耳中响彻。少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迈步的了,她已经没有余力去保护伤口和回头看身后的情况。只能一味地往前跑。 突然间,少女看到了前方的光亮。 带有箭头的金属路牌模糊地浮现出来了。在通道的左手边就是出口了,貌似从那里就能出到地面上去—— “新宿”“jr线东口”“歌舞伎町方向” 少女看到金属牌上写着的几个字了。但是,她没有深入地去思考这些的意思。她拐进通道的左边,然后跑上出现在眼前的楼梯。因为不习惯光亮,少女的感觉有点眼花,步伐微微地缓了下来。 在这个瞬间, “你想死吗?” 少女再次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她反射性地弯下膝盖。下个瞬间,她几乎仅靠着左脚的力跳到地上去,然后她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着。因为受伤她的身体没能做出想象中动作。但是,她马上就用手把上半身支起,想要爬起来。 总之,如果在车站前的话,那里附近应该会有建筑物。只要跳进其中一幢建筑,就能从再次从敌人追击中隐藏起来—— “……啊” 从她嘴中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惊叫。在上楼梯之前,在看到路牌时就应该注意到的了。记得这里曾经有jr的车站。听说这里曾是日本为数不多的繁华街道。 现在,却什么也没有。 她坐在没有起伏的地面上。在她的周围,车站的线路,建筑物,道路,人全都看不见。眼前净是一片如沙漠般宽广的空白地带。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笨呢” “那个”的身影慢慢地从楼梯处走了上来。那是一个手脚异样地长的男人,他的皮肤,头发和瞳孔都是深深的绿色。不知为何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那个”的两手拿着带着新月形的大刀刃的长柄战斧摆好姿势。虽然那把战斧与少女拿着的短剑形状完全不一样,但是刀身上刻着浮雕文字这一点确实完全一样的。战斧与她武器一样都是用黑色的金属做成的。 “你偏偏逃进了“灾厄”的遗迹里,真是太过愚蠢了。看吧,这个风景不错吧” 男人歪着嘴的一端笑了起来。 她咬紧牙关,她不曾想过会这么容易就能从这个怪物——奥弗里斯?佩恩基拉(ophrys?painkiller)的手中逃脱。奥弗里斯并不是那种会让眼前的猎物逃掉的大意的对手。 “而且连埋伏的同伴都没有就来了” 男人转身环视着四周。当然是没有埋伏着的人,以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内,都是指定的禁止进入的区域。 “而且,你已经完全变回到最初的形态了啊,在那种程度的攻击下,外壳也维持不了吗?” 男人继续亲切地向少女搭话道。 “虽然听到流言说有个单独行动追击我的家伙,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你真的是雪花铠?” 她犹豫着应该怎么回答—— 那个瞬间,在少女的后背一股战栗感涌了上了来。在少女身体倒向右侧的同时,黑色新月形的刀刃斜斜地切裂了她的脸之前所在的地方。 “哎呀,貌似蛮擅长躲避的嘛”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奥弗里斯到现在为止都在原来的地方一步都没移动过。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不是人类的手的形态了。他的手变化成了像是扭动的植物的藤蔓般的触手了,那把战斧缠绕在了触手的前端。改变了手臂的形态就能自由地伸缩挥舞武器了。 (明明以前是做不到那样的事情的) 她的身体颤抖着。恐怕,这是这数年间他新掌握的技能。 “想要打倒我,你还太弱了一点哦。在战斗的时候,手不能放开战器。这个是铁则吧?” 男人这么说道,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少女的方向。少女吃惊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她手中的武器已经消失了。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她的剑插在了离这里有十米远的地面上。貌似是刚才被战斧弹飞的。 必须要去捡回来。但是,奥弗里斯的触手摇摇晃晃地横拦在她与武器连接的直线上。 “我想你还是稍微用一下脑子为好。对我进行突然袭击,或者与同伴组队来跟我战斗什么的……嘛,不过已经太晚了。那么,你想死吗?” 少女差点就喊了出来,但是却拼命地忍住了。 我不能死在这样的地方。我一定要活下来。 突然地,黑色的刀刃在空中回旋着,向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反应晚了——在少女在这样想道的时候,锋锐的刀刃已经无声地撕裂了她的右测腹。 “啊啊啊啊啊!” 炙热的剧痛在伤口处 爆发。她一边在地面上挣扎着,一边紧紧地按住伤口。鲜血从她的指间微微地渗出滴落。 “没必要做出那么一副夸张的疼痛的样子吧” 男人眯起那双绿色的眼睛,开心地笑道。 “因为这才是刚刚开始呢,这样的话你的惨叫会维持不下去的哦” 奥弗里斯在那个夜晚脸上也一定是浮现出这样的笑容的,少女如此想到——在很久之前,与她一样年纪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死的那个夜晚,他也一定是这样笑的。 在地下的黑暗之中时,这个男人也一定是这样嘲笑着自己的。如果他想杀掉自己的话,随时都可以杀掉。只要自己不回答“想死”,他就会继续击伤自己的吧。她回想起了关于奥弗里斯的基本情报。 这个男人会把嘲笑不论男女老幼的所有的人类作为他最大的快乐。 她微微地抬起头盯着对手的脸。好像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会被绝望所淹没。 “……嗯?” 突然,笑容从那个男人的脸上远离。他的眼中露出了像是惊讶般的神色。 “我跟你曾在哪里见过面吗?” 终于注意到了吗。她正要这样回答。但是,剧痛却让她窒息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左手也突然地变成了触手。那个触手的尖端像是奔流般杀向倒在地上的少女。少女的衬衣的纽扣被触手弹飞了,大大地敞开的前襟被两只手臂强行地拉开,脱了下来。外面冰冷的空气接触到了少女那细腻的肌肤。虽然系带式(挂脖式)的文胸中白皙浑圆的胸部露了出来,她也没有打算遮掩住这个。 奥弗里斯睁大了眼睛,他那二个圆型的绿宝石盯着的是少女的左肩。在那里有一个小小刻着“r-9”的黑色刻印。 “r的成员吗……喂,你,,是黑色的摇篮的幸存者吗。那个可恶的设施的幸存者。” 男人的脸微微地痉挛着,貌似还可以听到他咬牙的声音。给这个魔人带来屈辱了吗,少女这么想到,心情感到有点痛快。 “……是哦” 她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说道。少女拼命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继续接着说下去。 “……那个雪夜,在你背部被砍伤差点死掉的地方……趁在你正忙于嘲笑着杀死孩子们而大意的时候” “噗咚”伴随着这样的一声响声,奥弗里斯眼前的地面上尘土扬起来了。 奥弗里斯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原样,把背上背着的那个细长的箱子拿了下来,摔到脚边。箱子无论哪个面都配有精细的装饰,总感觉那是个黑色的棺材。奥弗里斯把手伸进了因冲击而打开了盖子的箱子里。 “老实告诉你吧,我最讨厌失败了。对于逃跑过一次的家伙,我会尽可能地更残忍地杀掉。” 少女看到他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的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把金色的大剑。有着附有装饰的长柄与宽大的剑鞘。奇妙的是,那把剑像是自己就是发光物般带着淡淡的亮光。虽然是与少女和奥弗里斯所拿着的战器的设计是一样的,但是材质却是明显的不同。 (那个是……难道是…) “你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男人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他那睁开的绿色的双眼闪闪发光。可以看到他眼神中带着对少女的怒火的同时,还带着对手中的这把剑的畏惧。奥弗里斯的手只是触摸着剑鞘的那端,身体看起来却尽可能地远离剑的剑柄。 “这是拥有伟大的力量的剑……我们从你们那里夺回来的剑” 奥弗里斯的视线在周围的荒野上巡视着。荒野上只有土黄色的风在抚摸着崭新的地面,没有其他任何活动的东西。 “这把剑里也许隐藏着足以消灭这个街市的力量。” “……为什么这把剑会在你的手上?” 突然,奥弗里斯那化成成带状的左手缠绕住少女的四肢,把她的上半身强行拉了起来。从受了伤的侧腹和腿部传来的新的疼痛在她的全身游走。 “那样的事情无论是怎样的都无所谓了吧,这跟你没关系,我只知道,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会死的很惨” 不知何时,奥弗里斯的触手把金色的剑卷到了少女的眼前,剑就漂浮离少女很近的眼前。就像是奥弗里斯要把剑献给她一样,剑的剑柄向着她的方向。 “你要做什么……” “我想你拔出这把剑” 少女睁大了眼睛,慌忙想把自己的手拉开,但是她的手被触手固定着,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不,你也十分清楚你是“使用不了”这家伙的。因为你并没有被这家伙选中。但是,我想看你拔出这把剑……总之,我是想看到你凄惨地死去,明白了吗?” 在触手的用力下,她的双手正渐渐地靠近金色的剑的剑柄。冰冷的恐惧感从她的身体深处爬了上来。 在这半年里这个男人残杀了很多的人类。但是,从尸体的形状来看,却连她们是“怎么样”被杀死的都判断不出来—— 现在的她清楚地明白了。他应该是让那些人拔出这把潜藏着恐怖的力量的剑,而把人杀死的。 突然,一道黑影从她的脸上掠过。少女抬头仰望着天空。 (……鸟) 巨大的黑色猛禽,展开着宽广的翅膀在天空中悠悠地回旋着。少女从出生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见过比这更大的鸟。总感觉,它是来吃死后的自己的吧。 不知不觉中奥弗里斯的攻击停止了。他微微地动了下头,绿色的男人的脸上贴着很明显的焦急的表情,抬头看着天空。 “……雷迪?帕雷托吗” 奥弗里斯用十分痛恨的语气地说道,伸出去的触手收了回去,瞬间两手变回了人形。少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吗……下次肯定杀了你” 奥弗里斯转身往回跑,跳下了通往他自己走上来的地下的楼梯。 少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奥弗里斯看起来好像是从那只被叫做雷迪?帕雷托的鸟手上逃跑了。但是,现在她已经无力去思考更多的事情了。她就连去想自己是否还活着都会感觉到疲惫。 少女几乎要失去意识了,只有失去了血色的嘴唇仍在编织着语言。 “我的生日是……六月十六日……” 受伤的少女倒在了荒芜的大地上。 在这里,既没有她的敌人也,也没有她的战友。只有她一个人。 2 六月。 持续了数日的雨停了,久违的月亮出来了。 一个少年从小路走入到外面的树丛中去。少年大概十六,七岁左右,身材有点高。少年虽然目光锐利有神,但感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稚气。两方面平均一下,看起来是个与年龄相应的少年。 他借着从树的枝叶之间洒下来的月光走着。土地和空气都还是潮湿的。可以听到混杂着虫鸣的微弱而尖锐的鸟鸣声。 不久,树丛就到尽头了,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这里有一片原野,那是四面都被树木包围着的一片空白的土地。 原野上茂盛地生长着大片高度刚好能把脚掩没的杂草。风轻轻地吹来,抚摸着这片绿色的毛毯。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用眼就能看出来了。 (……不在啊,糟糕) 他——筱宫拓也突然地叹了口气。 他特意地来到这渺无人迹的山中有原因的。因为最近,他学校听到了“在大半夜的时候有奇怪的人影出现”的流言。那个人影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不清楚,总之就是很奇异,除此之外就什么 都不知道了。 在白天听到的时候,这个流言是不是真的这点才是最可疑的,拓也如此想道——即使真的有,嫌疑犯也一定只是人类。但是,这也不是一件可以放着不管的事情。虽说这里完全没有被使用,但这里既是筱宫家的土地,也是承载着他的一段回忆的地方。 如果发现了奇怪的人的话,就提醒他一句好了,这样想着的拓也就来到了这里。但是 (流言就是流言,吗) 他踏步向草地走去,在只剩下一颗的枯萎了的栎木的旁边站住了。 抬头仰望夜空,在覆盖着天空的一层薄云的对面有着一轮圆月。时间早就过了午夜时分。家里的大家都应该睡了吧。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一声就从家里出来了。 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 (小时候这里可是更加宽阔的啊……) 他也知道这只是错觉。这片原野并没有变狭窄了,只是他长大了而已——与那个雪夜时相比。 筱宫拓也,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真名。那是捡到他的筱宫和男给他起的。 距离他出现在这里已经过去八年了。他的记忆就是从这片树林开始的,在那之前的记忆什么也都没有。那个时候与他一起被救的,之后一起生活的少女也是没有任何的记忆。 (记得是在那边的) 他凝视着原野的一个角落。那是靠近一直延伸进山的深处的树丛的地方——他站在那里,在倒下的少女的身旁。 “啊……” 拓也的心脏吓得噗咚地叫了一下。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了那里。是一个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的女孩子。少女的脸庞在月光下浮现了出来。光滑白皙的肌肤,饱含着强大的意志的细长的双眼,那是一个拓也至今为止未曾见到过的眉眼轮廓分明的漂亮的女孩子。 少女的年纪大概与拓也一样,穿着红色披肩的水手服。那是在这附近未曾见过的校服。 她不是幽灵。她的秀发随风飘舞着。 但是,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她的手里握着一把短剑。从剑鞘里抽出来的剑刃是黑色的,像弯曲般起伏着。看似是一把外国的剑。 (……那个,是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拓也的出现。大概是认为在这样的深山中是不会有人出现的吧,或者也许是因为拓也站在树的旁边,所以不容易被看到。 少女动了起来,膝盖微微地弯曲,垂直地跳了起来。 “……啊” 拓也情不自禁地从口中发出了声音。黑发飘扬的她跳得比预想中的高很多。在双脚着地后,少女一边左右大幅地摆动着身体一边挥舞着短剑。短剑破空的风声连拓也所站的地方都能听到。少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看起来是经过了大量的训练。 如果有奇怪的人进来的话就去提醒他一下,这个最初的目的已经被拓也完全忘光了,他只是入迷地看着。身体像是跳舞般翻转着,继续舞着黑色的剑的少女很美。 不知不觉间他向着少女迈步走了过去。拓也还没前进几步,穿着运动鞋的脚就“啪”地踩到了一根枯枝。正好是风停的瞬间,那个干脆的声音显得特别地响。 少女像被弹到般回过头来,然后把剑放下,捡起貌似被放在地上的剑鞘,慢慢地像拓也靠近过来。在两人相隔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少女站住了。大概是受伤了吧,少女右脚的腿肚子周围用绷带包着。 “……谁?” 她用清澈透亮的声音问道。少女发着黑光的双眼紧紧盯着拓也。好像是在说——如果看到他哪怕只有一点奇怪的举动就会对他发动攻击。 “这个,正是我想问的” 拓也说道。他的心不可思议地冷静下来了。 “你在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拓也悠然地问道。 少女短暂地一动不动,但不久后就小声地说道。 “好像不是奥弗里斯啊” 她在嘴中小声地嘀咕道。那个名字曾在哪里听过。那是什么?好像最近刚听说过—— “你在这样的地方干什么?” 她说道。貌似她没打算回答拓也的质问。 “……最近,有传闻说在这附近看到奇怪的人影。所以我才来这里稍微看一下情况。” 即使拓也回答了,但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黑色的瞳孔中清楚地显示着不相信的神色。好像她理解不了拓也会只因为这样的理由而特意跑来这样的山中。 “姑且,这里是我们家的土地” 少女看着拓也的背后,好像在搜寻着他的家。 “嘛,我的家在很远的山脚处……” 拓也差点就突然地笑出来了。这和八年前的冬天,他与和男第一次相遇时的对话微妙地相似。拓也咬着舌头忍住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 她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拓也。也许那个时候的自己也露出了同样的眼神,拓也如此想道。 “不好意思。没什么。” 拓也摇了摇头。突然,拓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带着武器的迷之少女生不起警戒的心了。因为顽固的她的态度让拓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她还在紧紧地握住武器,看来她还没打算解除警戒。 “我是,筱宫拓也” 学着那个时候的和男,拓也指着自己报上了姓名。她眨着那双像是能穿透虚空的眼睛。 “……你是?” 她在一瞬间犹豫了。 “……没有报上名字的必要” “这样啊” 拓也想没能问道名字真是可惜啊——即使这样他还是出奇地安下心来了。没有报上名字的必要,她是这样回答道的。与自己不同,她是有记忆的。 “在这里看到我的事情,你打算对别人说吗?” 他转过头,她这样问的话,我大概是回答不会说好点吧。 “我不会说的” 他没有什么要对别人说的理由。不过,他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必须隐瞒的事情。 “这样就最好。忘了吧” 她把短剑收回到剑鞘中,就这样从拓也的身边走了过去。正要呆呆地目送少女离去了的他突然回过神来了。 “……那个” 她站住,回过头来。 “下次,再来看你可以吗” 这次,她好像从心底里感到吃惊般,她如遭电击般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楞了一会儿。 不久后,她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已经不会再来这里了”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她消失在了树丛中。 后面只剩下拓也一个人。 3 天亮了。 拓也拉开房间的窗帘。太阳的光刺痛着他的眼睛。突然间沐浴在阳光下感觉略微头痛,他皱起了眉头。 他把头伸出到开着的窗外。混杂着鸟叫声,微微可以听到车辆来往的噪音。第一眼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把视野横切的高速公路的高架桥。数栋高层公寓像把高架桥远远地围住般纵向延伸着。在高速公路与公寓的周围是大片的田地和空地。这片的景色的背景是一片被深绿色覆盖着的连绵的山峰。这景色像是没有做出细节的透视画般总感觉不自然。 这个古泷市处于山间的盆地中,即使在神奈川县里也算是比较山的位置。原本这里貌似只是高速公路沿线上的一个安静的城镇而已。但是这个城镇在近十几年来人口不断地增加,已经渐渐变成了靠近东京的住宅城了。 (最后,那是怎么回事啊?) 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少女的身影在拓也的脑海中挥 之不去。最终,少女对拓也提出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回答。即使说了要忘掉,但看来是忘不了了。 “小拓” 听到从门的对面传来的听惯了的尖锐的声音,拓也回过神来。 “怎么了?” “已经换好衣服了吗?” “现在开始换” 如此回答后,踌躇的沉默在两人间流动着。 “……你现在,穿着内裤吗?” 拓也反射性地低头看了一眼。内裤和之前的衣服一起没有脱掉。因为不穿西式睡衣睡觉的习惯,所以他现在身上穿着运动裤与t恤。 “……穿着” “那就好!” 突然地,房门被气势汹汹地推开了,一个身穿学校制服的少女出现了。少女身高比拓也矮了一个头,身材窈窕而且手脚修长,淡色的头发松散地扎在背后。少女长着长长的睫毛和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少女那形态优美但略薄的樱唇上浮现出了绽放的笑容。那是个无可挑剔般可爱的少女——在外表上。 “我想你没有短袜,所以拿来给你了哦。给” 少女带着笑容地把男款的朴素的短袜扔了过去。短袜接在了拓也的鼻尖上。 “啊,接住了” 少女一边“哧”地咂着嘴一边说道。她是——筱宫礼菜。 “干什么啊!” 虽然袜子打到的地方并不痛,但是他也不想被袜子碰到脸上。 “不要把换洗的衣服积着,赶紧拿出来!一口气地洗那么多我的手会发酸的!……刚才的动作包含着这样的信息在里面……” “用嘴说出来啊” “之前也说过了!衣服不洗的话只会不断地增加” “……知道了” 虽然她在性格上多少有点问题,但是她包办了这个家的家务。所以拓也不太想和她顶嘴。 礼菜和拓也一样都是二年级学生。 虽然对于常年与她一起生活的拓也来说,礼菜是个像“麻烦的妹妹”般的存在,但要是敢对她本人那样说的话,她肯定会发怒道“麻烦的人是你吧”。总之,她是那种嘴上不肯服输的性格。 在小时候拓也感觉“保护礼菜”是自己的义务。虽然现在还是那样想,但是只要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礼菜的话,就感觉已经没那样的必要了。 “早饭已经做好了。爷爷也在等着你哦” 她这样说完后正要走出房间。 “礼菜” 拓也有点一本正经地把她叫住,礼菜在房门的位置回过头来,只是“嗯?”地歪了一下头。 “之前就想问你的了,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确认我有没有穿内裤?” 沉默在两人间流动着。礼菜像是有些为难地移开看视线。 “……我,我也有想看的和不想看到的东西的啊?如果在开门的瞬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内裤那样的东西的一直都穿着的啊!” “但是,之前拓也在换衣服时,如果我没敲门就进去了的话,拓也会发很大的火的” “那你敲门不就好了!” “……哦,这样啊。有那样的做法的吗” “还说那样的做法,你平时……” “那么,从下次开始我就这么做吧。你快点下来!” 她“砰”地把门关了起来之后就吧嗒吧嗒地跑下了楼梯。 明明才是早上,我却突然感觉很累。总感觉像是台风过后一样。 老人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腰背挺直地正坐着。 “那么。开始吃吧” 他说道。听到这个信号,拓也和礼菜都双手合十着。三人围着矮桌坐在面对着庭院的和室里。今天早上的菜单是鸡蛋卷,萝卜酱汤和纳豆。是迎合一家之长的口味的纯和风食物。 拓也瞄了几眼坐在正对面的老人——筱宫和男。老人已经快要到七十的古稀之年了,看起来比起以前更加衰老了。在把拓也他们领回来这里时,还是半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完全发白了,皱纹也变得更深了。感觉他那瘦下来的身体也变小了。 “……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和男问道,他只是盯着装着酱汤的碗,并没有看向拓也。在他的嘴边浮现出了像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还是说是在数我脸上的皱纹数啊” 拓也吓了一跳。虽然和男是那种难以捉摸的装糊涂的性格,但是偶尔也会有像是能看透人的想法般敏锐的时候。 “……没,没什么” 这样啊,和男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继续吃饭了。 筱宫家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本来这个家是没有小孩子的,妻子死了之后,就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和男领养了远亲的拓也与礼菜。拓也与表兄妹的关系——他们是这么对外人说明的。 当然这是与事实不相符的。拓也和礼菜在这个家附近的山上差点冻死的时候,被和男所救,之后他们就在这里生活着。他们两人都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虽然拓也一直都很在意自己是谁这个问题,但礼菜却是不怎么去想关于这个问题的事情。关于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出现在那个山里这个疑问,和男作出了 “两人都同时失去了双亲,因为这个冲击而失去了记忆”这样的解释,总算是把疑问平息了。然后,他们在因失去了保护他们的大人而四处流浪的时候,被和男发现了——。 虽然放在平时的话,这是个很不合理的解释,但是如果是八年前的冬天的话,就并不是那么不自然了。因为那个冬天,出现了很多失去了家人而被人领养的孤儿。 “我吃饱了” 和男说道。不知不觉地和男和礼菜都已经吃完早饭了。在拓也呆呆地想着事情的时候,就只落下他一个人没吃完。 “不快点吃的话就要没时间了哦” 礼菜一边叠起空了的餐具一边说道。拓也慌慌忙忙地开始吃起来。 和男伸手拿起遥控器,点开了放在房间角落的电视机。在早餐之后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新闻是和男每天必做的。拓也也侧眼看着显示出中年主播的画面。 “刚才,安全对策厅公布了这个月的关东地区的城镇的安全指数。新增的危险区域?准危险区域,如下所示” “啊,是今天公布吗” 和男的身体向电视的方向探了出去。拓也也一边看着电视画面一边继续吃早餐。这个新闻的收视率肯定很高的吧,拓也呆呆地想道。这个瞬间,应该有很多人屏着息看着这个新闻。 主播用单调是声音读完了数个地名,没有拓也他们所居住的古泷市的名字。呼地一声,和男安心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显示在画面的是划分成红色,蓝色与黄色的关东地图。红色的是危险区域,黄色的是准危险区域。画面有一半左右都染上了红色。东京二十三区的红色比率特别高。 为了慎重起见看了一下地图,拓也他们所居住的古泷市的周围还是蓝色。这个城市在关东是少数的“安全区域”。 因为这次公布的重要部分暂且知道了,所以拓也就继续专心吃早饭了。在他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礼菜突然开口道。 “……说起来,小拓,你半夜的时候去哪里了?” 一瞬间,拓也的动作停止了。 “什,什么?” “因为我起床的时候听到了你开门的声音” “起床?那么大半夜的时候?在这样的时间起床?” “嗯……是这样……” 礼菜说话结巴起来了。这么说起来,记起她说过最近很奇怪地很早就会醒。 “……先不说礼 菜。你在“那样的时间”出去是怎么回事” 和男插嘴道。 “我曾说过在学校里有流言的吧。流言说在那座山上这个家的土地的周围,有个奇怪的家伙在徘徊。所以我就去稍微看一下” “啊,那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礼菜向拓也探出身子问道。就拓也所知,她对这个流言最敏感了。也许是因为有些意外而感到不安吧。 “把他打跑了?扔飞掉了?为了我!” “你这么突然地说什么啊,我和谁在战斗啊。昨天……” 拓也说道,他想起了昨晚遇到的少女。带着奇怪的短剑,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自己和她做了个“不会任何人说”的约定。 “没,没有人在” “拓也” 和男绷着脸喊道。 “我应该说过,这个流言最近几天我会先去调查一下的吧” “不用特意去看也可以的吧” “要是出现了万一的事情呢” “万一?” 和男向着电视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电视的画面上还显示着刚才的“危险区域”的地图。 “如果是“terion”,你打算怎么办” 4 简单来说的话,那就是“人类的敌人” 那个的正式名称是“terion”——他们自己是这样自称的。terion原本是表示在圣书里出现的“兽”的意思的单词。在现在,这个词是表示的是既不是人类,也不是人类所认识的生物的东西的总称。 terion的存在开始被人们私下流传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在日本各地与人相似的异形一个接一个地被人们目击到。他们的形态各种各样,既有与各个兽相似的形态的存在,也有与鸟,昆虫和鱼之类,甚至与植物相似的存在。 虽然他们平时都是与人类一样的姿态,但是他们可以“变身”成本来的形态。他们的本来形态具备着比普通人更高的身体能力及各自不同的特殊能力。 恐怕那是自古开始就存在在人类社会周围的生物群,也许在神话与传说中出现的妖魔鬼怪之类的所指的也是terion。这样的说法在现今受到最广泛的支持。但是,为什么他们的身影会在进入到现代后才在人类的面前出现,为什么只在这个国家出现,这些问题尚未搞懂。 terion只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这就是无论怎样的terion都拿着武器。虽然武器的种类各异,有剑,斧,弓,甚至是枪,但是无论哪件武器都是用雕刻着奇妙的浮雕纹章的黑色物质做成的。这些武器如果不是terion的话就无法使用。武器的材质,制作方法与制成年代全部都不明。 在人类最初知道他们的存在的时候,terion还未有进行有组织性的活动。terion的凶暴性也只是专门指向同族,也有terion之间的战斗,但发生人类被伤害的事情也是非常罕见的。 因此terion都是各自独立行动的存在,他们并没带有共同的意志与目的之类的——政府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状况发生了改变。在人类毫无察觉的时候,terion们一点点地团结起来了,貌似被组织化了。 这样之后诞生的组织名为“grand terion”——“兽的氏族”的意思。 最初,这个组织的存在并未被人类所知晓。 那个名字变得人尽皆知是在八年前的冬天——在他们把东京的一部分消灭了之后。 在新宿站周围半径一公里内所有的地面上的物体都被毫无前兆地突然地炸毁了。在圆的内侧只留下一片空旷的土地,在外侧更是有很多的建筑物都被无数飞散的碎片与像海啸般的爆炸冲击波扫平了。 死亡人数高达十数万,受伤人数更是达到这个数字的好几倍。首都的机能在事实上已经停止了,基础设施全被粉碎了,人类的商业和生产活动完全停滞了。 正当一切混乱与恐慌覆盖着整个东京的时候,“grand terion”向日本政府发表了声明。说引发这次灾难的人就是他们。“grand terion”是在这个地面上唯一与人类对峙的存在,为了把人类从万物的灵长这个位置上扯下来而开始活动。那个灾难只是第一步——。 人类没有搞明白他们是怎么样引发那个灾难的。但是,在人们之间流传一个传言,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凶恶的terion搞的鬼。 存在一个拥有着与核爆炸威力相当的破坏力的terion——这个流言让人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会再次重复发生同样的事情。也许,明天,就会发生在自己居住的土地上。 紧接在政府在那次灾难之后就出台了与“grand terion”的全面对决的方针,新设立了安全对策厅。虽然政府拥有着对terion的特殊部队,但是很难说它能顺利地发挥作用。特殊部队的战斗力只有偶尔打倒底层的terion的程度,有效地歼灭敌人和追查敌人的根据地都做不到。 因在各地出没的terion,每年都会造成数百人左右的牺牲者。虽然这远远低于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数,但是“被未知生物袭击”所造成的恐惧与痛苦却是相当的严重。 因被舆论在背后推动,安全对策厅通过分析用各种各样的途径手段收集而来的情报后,推断出terion的出没区域,并在每个月的月初就会公布这个结果。 “危险区域”指的是最近发生了因terion造成的伤亡事件,被推断为有terion潜伏着的城市区域。“准危险区域”是指与“危险区域”毗邻相接的区域,或者是有terion的目击情报的城市区域。 幸运的是公布的情报精度还是比较高的,从这些地区危险撤离到其他地区生活于一般人来说,是仅有的几个自卫手段之一。 (trion,吗……) 拓也想道。这么说起来,那个少女拿着的武器与传说中terion拿着的武器很相似吧。用像是黑色的金属般的东西做出来的,而且还发现在刀身上有些奇怪的花纹。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的表情和平时不一样啊?” 礼菜一边帮拓也倒茶一边说道。 “……没什么” 拓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般低声嘀咕着。大概,是看错了些什么吧。 “真的吗—。因为小拓,感觉有点奇怪呢。我担心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啊” 虽然不想被礼菜这么说,但是感觉礼菜也有说中的部分。如果看到那样挥舞着武器的人的话,一般人会更加地害怕的吧,即使是当场逃跑也并不奇怪。 “……看起来是遇到奇怪的人,我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奇怪之处。” 拓也吃了一惊。 刚才,电视上新闻的声音穿入了耳中。紧接着“危险区域”的发表之后,报道员开始读与terion相关的新闻。 “关于上周在神奈川县川崎市发生的,set——特别排除部队与被认出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terion的枪战的时候,步行者被卷入其中的事件,安全对策厅在例定记者会上,公布了关于对死者家属的补偿与今后的对策。” “……啊” 拓也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看来不是奥弗里斯) 昨天那个少女的话在拓也的头脑中回响起来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是“在这数年间最凶残的terion”。 从大约半年前起,在各地都发现了全身像爆炸般凄惨的尸体。虽然不知道 杀死他们的手法,但是牺牲者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女性。从目击情报和遗留品来看,是名为“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terion搞出来的。 奥弗里斯的特殊能力是“化身为人类”。其他的terion只拥有一种人类形态。但是,这个terion却例外地拥有特殊的变身能力。他可以变化成任何一个人的形态。 奥弗里斯是一种花的名字,这种花开出的花能拟态成雌蜂,从而吸引雄蜂来授粉。这个terion有着与植物相似的肉体组织,为了杀死人类而“拟态”成人类。貌似就是因此他才被赋予奥弗里斯这个名字。 虽然安全对策厅与警察都竭尽全力地追捕这个terion,但是因为他的这个能力,所以搜查很难进行,就现在所知的就已经有近二十个女性牺牲者了。 在上周,安全对策厅拥有的对terion的特殊部队终于与奥弗里斯遭遇了——但是,结果不仅让奥弗里斯轻松地逃跑了,还有行人被流弹伤到了,出现了死伤者,遭到了媒体的批判。 那个名字曾从那个少女的口中说出来过。 (……也许与terion有什么关系吧) 拓也没去喝茶而是这么沉思着——他突然抬起头,看到礼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小拓,真的没发生什么?……昨天夜里” 拓也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吃惊的表情。礼菜对拓也的异常之处感觉很敏锐。 “……什么都没有啊” “骗人!我知道你在撒谎!区区小拓还敢有事瞒着我” 这个时候,轻微的引擎声的从远处靠近过来了。 “……今天来得好早啊” 和男一边抬头看着放在衣柜上的钟一边说道。 “啊,手提包还放在房间里,稍等一下” 礼菜站起来向二楼跑去。拓也如释重负。 引擎声在靠近筱宫家门前停住了。拓也站起来把面对着庭院的拉门和玻璃窗拉开。 一个高个少年,推着一辆满是伤痕的小型摩托车走进了筱宫家的庭院。少年穿着和拓也一样的制服。向上竖起的颜色光亮的头发与带着肌肉感晒黑的身体,无论怎样看,都感觉这外表相比于这里的大山,他更适合大海。 “早啊,拓也”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他的名字是东堂友典。是礼菜与拓也的青梅竹马。 “啊—。那边的冲浪运动员。这里可不是海上人家” 拓也如此说道,友典急忙回过头来。 “都说了我不是冲浪运动员。黑色的只是身体而已。” “这样啊” “真是的,不要以貌取人啊” 友典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小型摩托车停在柿子树的旁边。每天早上都会重复上演的对话,像是代替了两个人间的问候的对话。 “你们可以走了没?” “我是没问题的,但是礼菜还” 突然,一看到和男从拓也身后露出脸来,友典就马上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早上好。不好意思,今天也请准许我把摩托放在这里。” 和男脸上现出苦笑摸着下巴道。 “每天都停这里,没必要特意向我请示。” 礼菜他们三人上学的东堂学园在筱宫家很近的旁边。因为东堂学园是禁止学生骑摩托上学的,所以友典每天早上都会开着小型摩托车到筱宫家,然后和礼菜他们一起步行去学校,这已经是每天的日课了。 “一直都在想,其实即使你一直骑到学校也没问题的吧?” 拓也这么说道,友典撅起嘴道。 “不想在学校受到那样的特别对待啊” 友典的名字与学校的名字相同,这并不是偶然。私立东堂学园是友典的父亲?刚广在五年前设立的,现在友典的父亲也在担任学校的董事长。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讨厌受到特别对待,还是是因为原本的教养的原因,友典对周围的人的态度和善,无论对谁都很圆滑。总之就是与按自己的规则来行动的拓也完全不同。 “啊,对了。筱宫伯伯” 友典说道,这要离开窗边的和男转过身来。 “今天早上经过诊疗所的前面时,看到了世津子姑妈” 诊疗所,说的是在古泷站旁边的东堂诊疗所。以前在这城里唯一的一家医院,由友典的祖父经营。这个诊疗所后来有友典的姑妈世津子继承了。拓也和礼菜从孩提时起就跟她很亲近的了。 “她说有些话想跟您说,所以下午会来这里打扰一下。” “小世?” 和男转过头,即使和男喊她作“小世”,但其实世津子也已经是三十五岁的阿姨了。 “……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姑妈只是说让我帮她传句话” “这样啊。那么,我就今天不出去了” (干什么啊) 拓也在心中轻声地嘀咕道。 听到了跑下楼梯的脚步声,拓也正在想礼菜跑进厨房做什么时,握着藏蓝色的运动包的布带的礼菜已经跑到了起居间了。 “早上好,友典!等很久?” 礼菜朝气蓬勃地向友典打招呼道。 “没,没。我才刚到……话说礼菜,在包里藏了什么吗?” 礼菜手中的包比平时拿着的包要大很多,她那娇小的身体看起来像要是去平衡一样。礼菜不知为何抿嘴一笑,说道。 “这个啊,你们就期待着今天午饭吧。走吧!” 礼菜向着玄关走去,拓也也立马跟上。 5 拓也三人沿着道路步行着。姑且,虽然这是通向学校的上学的路,但是学生的身影却是稀稀落落的。 东堂学园的学生很多都是住在校园中的学生宿舍的。因为学校后面是林立在城市北部的公寓群,所以也有很多学生是坐巴士来上学的。像拓也他们这样从附近的地方步行来上学的学生没多少。 “话说,今天早上的公布看了吗?安全指数” 友典问道。 “看了啊。这里是“安全区域”啊。总感觉这里真的是运气很好呢。像是避开了terion一样” 礼菜回答道。友典叹了口气道。 “看来父亲的酒店又得忙碌起来了啊……话说,客人貌似已经开始增多了” 他的父亲在经营者在古泷站前面的名叫“东堂酒店”的大酒店。 每个月,安全指数公布之后在全国就会发生小部分居民的移动。新的被准危险区域和指定为和危险区域的一部分居民,就会想搬到安全区域去。这十年里,一直都是安全区域的古泷市就是个相当好的去处。 特别是那些压抑不住不安的人们,会在决定新的居所之前,不管怎样,都会先离开原住城市。那样的话,他们眼下的临时住处首选就是像东堂酒店这样的住宿设施了。 “额—,客人已经增加了?安全指数才刚刚公布啊” 礼菜说道。 “最近好像在内容在公布前就泄露了,数天之前就已经有客人到酒店来了。今天早上就有感觉是匆匆忙忙地从学校回来就直接过来这边的,还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还有没带换洗衣服的穿着西装的工薪族也络绎不绝地来到酒店的前厅……大概今天之后会增加更多的人吧” 这样来到这个城市的人们虽然会住宿在酒店啊旅馆中,但是办完与房地产公司的手续后,他们就会入住建筑在这个城市的北边的新建的公寓,这种模式很常见。这么一来这个城市的人口又会继续增加了。 “父亲又能够大赚一笔了啊” 友典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还住在酒店?” 拓也问道。友典轻轻地耸了耸肩。 “父亲一直都住在家里,我不太想和他碰面” 无论对谁的态度都是很和善的友典只有与他父亲是一直都相处不来。这也许与她母亲很早就过世也有关系。虽然小学的时候友典经常在拓也家或是姑妈世津子的家住,但是现在他多数住在东堂酒店的空房间里。 这个时候,一辆跑车开过了三人的身旁。车体高度异常的低,尖尖的前挡板,这些特征表明这是这是款海外制造的名车。 虽然无法清楚地确认驾驶员是谁,但是在这附近能开这样的车的就他们所知只有一个人。 “……父亲” 友典说道。开过去的是友典父亲的车。 “友典君的父亲不用配有司机的车的吧” 礼菜目送着远去的跑车。 “也许是因为他很喜欢车吧。他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碰他的车的” “啊咧,他是去我们学校吗?” 拓也说道。 “记得我们学校有车用的入口的吧?” “是有个专门的入口。那里是可以让车出入的哦。用一张董事长专用的卡,不用经过其他检查就可以进去了。” “哇,好厉害啊” 礼菜说道,友典露出苦笑。 友典的父亲东堂刚广,是在古泷市拥有总公司的综合房地产公司的经营者。 terion出现之后,他的公司一手在古泷市周边的“安全地带”上包一手包揽了公寓的开发?建设?分售。虽然他所建造的分售公寓比起其他的公寓市场价格要高,但是,被不安所驱赶着的人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去求购。靠着这方面得到的利润他积极地发展其他各种各样的事业——经验酒店,学校,和对terion的专门警备公司之类的。 他的这些业务绝大部分都是抓住了人们对terion的恐惧的心里。有不少人怀疑他的这些业务的实效性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的警备公司里甚至连与terion战斗的武器都没有,只能做到与顾客一起“逃跑”的程度。 刚广被人背地里骂做是“靠terion赚钱的男人”。 大概是因为太忙吧,他貌似不经常回自己的家,拓也也极少很他见面。他是个态度和打扮都很体面给零用钱很大方的人,拓也对他只有这样的印象。 三人拐过岔道,离开了道路。在右手边出现了一堵很高的混凝土围墙。为了防御入侵者而向外翘棱的围墙最高处上还拉有铁蒺藜,每隔数十米就设置有的警备摄像头摇着头扫视着下方。 拓也三人慢慢地前进着,穿着制服的警卫警备着的大大的“正门”出现了。“正门”的入口有并列着的金属制的门组成。各个门的前面都有穿着与三人同样的制服的学生并排着队,一个一个地走进去。 拓也他们也各自在门前排着队,一边等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id卡。如果没有这个的话就进不去学校。 在门上装有一个带着小屏幕与键盘的终端。首先,把id卡塞进卡孔后,指纹对照装置就会接通电源。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按在指纹传感器上。最后在传感器的旁边的终端上输入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密码。 通过三重安全系统之后,通向里面的门终于打开了。在拓也通过了门的同时,门发出了声音,再次关上了。 进入了里面的拓也,停住脚步,安心地舒了口气。在运动场的对面有一栋五层高的建筑物。拓也看了一眼大时钟确认了下时间,离homeroom还有时间。 “每天早上都这么麻烦。感觉像是某个基地一样” 通过了同一个入口进来的礼菜说道。 拓也含糊地点了点头。确实从外面看这是个异样的地方。但是,进入到里面的话,就与普通的学校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这是为了阻挡以“terion”为首的“外人”的入侵,而配备了过剩的安全系统的,最“安全”的学校——这个就是拓也他们上学的私立东堂学园。 抱着至少能让孩子避难到安全的土地的愿望的家长有不少。来自“危险地带”的希望入学的人络绎不绝。 像拓也和礼菜这种从本地入学的人大多数都只是因为“离家比较近”这样的理由而参加这个学校的入学考试的。在人口快速增加的地区,上学的学校的选择很有限。 拓也他们进入到出入口后就走向二年级学生的鞋柜。虽然一年级的时候三人都是同班,但是今年只有礼菜被分到别的班去了。 礼菜一进入学校就引来不少目光。虽然她是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样子,但是几个男学生停住了脚步目送她离去。 可能是她很聪明吧,礼菜的成绩一直都处于上游。而且进入了今年之后,她还担任了学生会的副会长。因为在旁人看来礼菜是个精力充沛的优等生美少女,拓也也不是不知道她很有人气。虽然拓也认为她的精力充沛,是有点太过要强了,不过毕竟这样的事情不好公然地说出来。 “小拓?” 突然礼菜的脸出现在了拓也很近的眼前。歪着身子从下面仰视着拓也的脸。 “什,什么啊” “今天,一起吃午饭吧” “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便当” 礼菜摇了一下挂在肩上的撑大了的运动包。大概是里面放了便当吧。 “你做了便当?” “因为起得早有空闲,所以就试着做了一下” “这样…….” 虽然礼菜喜欢做家务,但是做出来的料理却大部分都不怎么样。那是因为她有突然挑战未曾做过的料理的癖好。但是,因为食物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扔掉。所以失败作的处理经常是交给拓也来办。 (没事的吧……) 对她说“能让我先尝一下味道吗”是行不通的。总之感觉事先避开她是最好的办法。 “啊—,不好意思。今天和友典约好了要去吃古泷亭的拉面的……” “啊?你在说什么?” 拓也一开口,礼菜的目光就变得锐利起来了。友典插入到拓也两人的对话中。 “拓也,难得礼菜做给你吃,你就吃了吧” “没问题的。我也准备好了友典君的那份哦” “这样啊,那么,大家一起吃吧” 友典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已经逃不了了。拓也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嗯,那么中午见。我有事去一下学生会室” “我,可以不去吗?” 友典问道。被礼菜强行邀请,友典也进入了学生会,在里面担任书记的工作。 “嗯。我一个人可以搞定。再见!” 礼菜一边挥着手就离去了。 “……不要说多余的话啊” 拓也嘀咕道。友典摇了摇头,他是很清楚礼菜的料理水平的。因为以前礼菜就逼着他和拓也两人吃她的失败作。 “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老实地吃掉了吧,死心吧” 拓也叹息道。 三人从小就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关系从前开始就一直没变。礼菜做事喜欢强行地把他人牵扯进来,对此拓也努力地按照自己的步伐行事,而友典则一直都是态度老实地听从着。 拓也两人向着教室走去。 走上了楼梯后,拓也两人走进了“2-b”教室。友典马上就热情地插入到了在黑板前的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话题的四,五个人的谈话圈子中。貌似是在讨论住宿生间的恋爱 话题。一个女生画了个图来说明道“于是就变成了这样的关”,拓也从旁边走过,瞥了一眼那图,貌似是三角关系。 二年级b班的学生们,有一半都是住在学生宿舍的。他们原本都是从“危险区域”来的,又离开了亲人,也许因此很容易就会造成精神上的不稳定,所以他们经常会因分手?不分手的事情而发生争执。 拓也一边与同班同学——主要是男生随意地互相打着招呼,一边坐到在窗边正中附近的座位上。坐在后面座位的学生问拓也要日本史的小测验的范围。虽然拓也的成绩一直都是班上的最中间,但因为他上课不打瞌睡,所以笔记一般都会记得很准确。拓也把一直都放在桌子里的笔记递过去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桌子的位置比起平时要靠前了一些。 “……嗯?” 拓也回头一看,看到在这一排最后面加了一张新的桌子。 “那是什么?” 拓也向后面的同学问道。 “有转校生要来我们班哦” “转校生?” 在拓也正要详细地询问的时候,友典“砰”地坐在拓也前面的位置,把谈话中断了。 “各种纠纷啊,宿舍那群家伙” 拓也沉默了,因为那是与自己完全没关系的话题。 “就没有除恋爱之外的话题了吗……我真是想不明白” 友典像是厌烦般嘀咕道。拓也吃了一惊,看着友典,友典脸上突然地露出了一副像是很老成的成熟的表情。 “是你特意去听他们讨论的吧” “在那种场合你不表现得热情点,会给人一种看似很高傲的感觉的吧。所以没办法啊” “没必要连那样的事情也去在意吧?” 拓也说道。 “连不想听东西也得去听啊” 友典瞄了一下周围,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道。 “因为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没你那么想得开” “但是……” 拓也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友典打断了他的话。 “我想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是靠自己的眼睛去判断对方是个怎样的人的吧。但是,其中也不是你所判断的那样的家伙在的。作为董事长的儿子,即使很讨厌,但是我对这些还是了解不少的。既有在人背后说坏话的家伙,也有听到这些,看似很高兴地来向你报告的家伙。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得要处处留神啊。” 拓也无话可说了。虽然友典说他自己是“胆小怕事的人”,但是这也算是友典对自己的担心吧。友典与自己的立场不同。也许友典能看到是每天都悠闲地过着日子的拓也所看不到的东西。 友典像是停止话题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他就回复到平时的友典了。 “你就没有哪个喜欢的女孩子吗?我对你恋爱方面的事稍微有点感兴趣” “现在没有……” “那让你有些在意的女孩子呢?” 突然,拓也想起了昨晚遇到的少女。他想不出其他的让他在意的女孩子了。拓也确实是想再次和她见面说话。 “这样的话,……姑且有一个……虽然只是稍微和她说过几句话” “这个学校的学生?” “她的名字,学校,住所我都不知道。她说已经不会再去我们相遇的那个地方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么,就是说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大概是这样吧……” 拓也无意间把视线移向了操场—— 然后他的身体就一动都不能动。 在操场的正中,站着一个穿着半袖水手服的少女。少女黑色的长发与面容都似曾相识。在走向校舍的人流中只有她一个人是穿着不同的校服的,只有她一个人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拓也所在的窗口。 是那个拿剑的少女。 第二章 最后的休假 久慈日向子 二年级b班的班主任与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背对着写在黑板上名字,并排站着。班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数学老师,正淡漠地说明着关于转校生的事情。 “听说久慈同学是最近才搬来的。我想她还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所以希望大家能多跟她交流一下。” “……嗯,啊咧” 坐在前面座位的友典低声嘀咕道。 “怎么了?” 拓也问道,友典把向后倾,把脸转过来。 “那个,她是从两三天前开始在我家酒店住宿的客人。” “真的?” “不会有错的。一定是急急忙忙地从某个城市逃过来的吧” 拓也盯着日向子,她一边散发着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的气息,一边像雕像般伫立着。 “那么,你也对大家说几句吧” 班主任说道。班主任大概只是让她说句“请多多指教”之类的问候的话吧,而且恐怕在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说话的吧。但是,她只是不解地抬头看着老师。 “额,不,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 日向子垂下眼睛思考着。她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睛周围留下了小小的影子,果然漂亮啊,拓也如此感叹道,她却突然抬起头。 用像是燃烧般的目光盯着拓也这边。 “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明明白白地向着拓也说道。 班会一结束,拓也就被日向子抓住的手臂带出到走廊上去了。 “你走在前面,去个没人的地方” 日向子隔着肩膀向拓也说道。 “你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你照做就是了,快点” 在这附近没人的地方,这么说,只能想到通向屋顶的楼梯那样的地方。拓也沐浴在日向子那仿佛目光刺在脖子上的目光下,别无他法,拓也只能开始迈步。 不管拓也愿不愿意,他的心脏狂跳了起来。看起来肯定是很重要的话。也许是继续昨天的谈话吧。 与向教室走去的学生们擦肩而过,拓也他们到达了楼梯,然后走上楼梯平台,刚走到从下层楼梯处看不到的地方,拓也就转过身去。 “要说的话是……” 拓也说不出话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日向子把裙子卷了起来,苗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可以一直看到大腿处。 “哇,等一下” 拓也慌忙地想把视线移开的同时,视线却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让拓也感到痛苦——但是,他看到的并不只是一条素腿。在右腿的大腿根处卷着一条皮带,在那里吊着昨晚她挥舞的黑色短剑。[/p ] 日向子把剑拔出来,刀刃直直地指着拓也的喉咙。 “额……” 拓也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那弯曲的剑刃。 “你是谁?” 日向子尖锐地问道。拓也终于清楚地领悟到对方是对自己抱有怎样的感情了——敌意。 “不,我说过了……筱宫拓也” “不要把我当傻瓜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为什么……因为我在这个学校上学啊”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所去的地方?” “那个是,嘛……偶然?” 她的短剑突然向前刺出。剑尖微微地刺进了拓也的喉结处,拓也勉强忍住不去吞口水。 “说真话” 她压低声音说道。 “在那之后还没过去半天,你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应该是有理由的吧” 日向子握着武器等待着拓也的回答。拓也交互地看着她的脸与武器,最初的惊讶已经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渐渐升起的怒火。 “……那个” 即使生气,但为了不刺激对方,拓也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无论哪个地方,我想都只是你出现在了我去的地方吧?昨天你所在的地方是我家的土地。你转校来到的班级也是我的班级吧” 沉默流淌着。日向子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是注意到自己的错误而感到不好意思了,还是因为被反驳了而越来越生气,拓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原因。 “……双手放到壁上” 她用公事般的口吻命令道。 “哈?” 拓也很不情愿地转过身体,把手放在楼梯平台的墙壁上。在拓也要回头看向日向子的瞬间,了冰冷的刀刃碰在了他的脖子上。 “嘶……” “不许动” 日向子那只没有拿剑的手突然卷起了拓也的衬衣。 “等……你在干什么啊!” 拓也扭动着背部,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地把拓也的t恤卷到脖子的位置。 沉默。日向子像是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拓也赤裸的背部——被其他人看到了会被怎么想啊,拓也呆呆地想到。 不久,日向子就迅速地从拓也身边离开了。 “已经可以了” 一边把衬衣恢复到原状,拓也一边转过身去。她把剑的剑尖无力地垂下,像是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拓也耐心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却无言地沉默着。 “那个……我希望你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拓也说道。到了这时光是一句“误会了”是不能让拓也信服的。她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像是选了一下话语般,开口说道。 “刚才,是要查明你是不是奥弗里斯。奥弗里斯虽然可以完美地“拟态”成人类,但是只有他受到的伤和原本的伤痕是无法消除的。那个terion背上有个很大的伤疤……所以我才要看一下你背部” “对不起,稍等一下” 拓也慌忙打断日向子的话,日向子这番超出拓也预料的话让他感到很困惑。 “奥弗里斯说的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 她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周围,确认了一下状况,用更加压低的声音说道。 “我正在追击奥弗里斯……为了打倒他” “……打倒” 拓也情不自禁地在口中低声嘀咕道。 “那个……不是有警察,特殊部队和自卫队之类的人么” 她把头左右地摇着。这样的女孩子不会是警官,队员,自卫官之类的。 “与这样的公开组织不同,我是……我们是在地下与terion战斗” 拓也愣住了,以前从未听说过在暗地里与terion战斗的人之类的。 拓也退后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全身看。拓也的目光落到了卷在她的右脚腿肚子上的白色绷带上。 “那个是?” “上个月与奥弗里斯战斗时留下的伤”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 “……战斗?怎么战斗?” 她把那把短剑举到拓也的脸的高度。 “这是与terion们使用的武器同样种类的武器……被称作战器……虽然无法详细说明,但是我们是使用这个进行战斗的” 拓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短剑。弯曲的剑身的长度最多也就只有三十厘米左右。拓也难以想象像她那样的女孩子用这样的武器与进行terion战斗。 “能稍微给我看一下吗?” 瞬间,日向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你还是不要碰的好。我的这把武器……百视剑的话,稍微摸一下是没问题,但是即使这样对普通人也不会有好影响。有些种类的武器真的……只是摸一下都 会有丧命的危险的” 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日向子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她把剑收回到裙子中,拓也慌忙把目光移开。 “刚才我所说的事,你相信吗?” 日向子好像有些随意地问道。 “因为小拓有点奇怪”,礼菜的话在拓也的脑海中涌起。按常识来想的话,也许相信的人是有点不正常的吧。但是, “……嗯,我相信” 拓也说道。 “……真的吗?” 日向子睁大了眼睛,她只是大概地向拓也叙述了一下事实而已,好像并没有期待拓也会相信。 “昨天的事情我没对任何人说。之后也不会说。但是,果然,你还是再详细点说给我听……” “这个做不到。如果你知道了太多关于我们的事情的话,或许会因此而遭到terion的狙击。因为有可能已经有terion潜入这个学校了” “啊,这样么?” 听到惊讶的拓也问道,她好像犹豫了一下。 “你听到过什么传闻吧?在这个学校有人见过terion,有人变得行踪不明之类的” “不,没听过” 拓也摇了摇头。 “这里是为从危险区域逃来的人所建造的学校,而且最多也就只有在我们的后山看到了奇怪的人影的传言而已。但是,那个人影,结果却是你吧。虽然大家都因为那样的传言而变得很认真,但其实这里是个很平和的地方” 日向子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真的?” “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试着去问一下其他的人?别说这个学校了,就算是在这个城市里terion什么的也一次未曾出现过的吧” 她呆住了——虽然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惊讶,但是,过了一会,她混杂着叹息低声嘀咕道。 “……被骗了” 第四节课结束了。 拓也,礼菜和友典三人走到外面,向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作为东堂学园的学生们休息的地方,最有人气的就是在体育馆旁边的自助食堂。虽然建筑物本身像是长着毛的装配式房屋般的低档的构造,但是那里却有学生食堂所没有的蛋糕,意大利面之类的菜,菜单很充实。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个自主食堂在女生中很有人气。 拓也他们只在店内的柜台买了饮料之后,就走到了店子最外面的桌子旁边,桌子的半边是没有屋顶的露天席。 “好了” 礼菜把一个明显是宴会用的巨大的午餐盒放到桌子上。她俯视着挺胸坐着的拓也与友典。 “那么。开始吧” 在拓也他们的屏息注视下,礼菜打开了午餐盒的盖子。 “啊” 夹着各种东西百吉饼三明治一个挨着一个地挤在一起。拓也放下心来了,这看上去大概不是失败作。 “看起来很好吃啊……” 友典说道。 “……为什么你们两个都露出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 “没,没什么” 拓也他们同时摇了摇头。 “因为是我请客,所以你们两个就心怀感激地吃吧” “嗯……但是,总感觉量有点多?” 友典畏畏缩缩地插嘴道。明显的,这三文治的量即使是三人份也有点过多了。大概,是礼菜做过头了吧。 “没事的哦。如果你们两个努力地吃的话……嗯,即使撑死也不能剩下哦!” 拓也无言地拿起最上面的鸡胸肉与莴苣的三文治。在它的下层还能看到有百吉饼。即使味道没问题,但量也是个问题。 “说起来,刚才去小拓你们的教室时,感觉有点奇怪” 礼菜咬了一口奶油乳酪的百吉饼三文字后说道。 “总感觉小拓该说是被班上的人注视着,还是说被班上的人观察着……是我的错觉吗?啊,应该是错觉啊,因为小拓是那样……” “不要随便地理解啊” 拓也发怒道,友典大有意味地笑了笑。 “是啊是啊,因为今天我们班就像是“拓也之日”一样” “这是什么日子啊” 拓也说道。 班上的同学,只知道拓也被漂亮的转校生突然指名道姓地点名,然后还被她拉了出去。因为日向子在这之后的休息时间都一个人从教室里出去了,所以拓也一个人遭受到了同学们质问的围攻。但是,日向子到底是谁,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话,无论怎么问,拓也都没有回答——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他不能回答。 结果,只有流言传了出来,总之日向子是“从某处追着拓也而来的他的旧日的女朋友”,传出了这样的流言后,话题总算冷却下来了。 “……话说,结果,情况是怎么样的啊” 友典说道。 “跟我们讲一下嘛?我们可是从小就一起玩到大的,而且我们三个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吧?” 拓也沉默了。他是不可能跟他们说“我与主张与terion战斗的迷之少女认识”之类的话的。 “说起来,今天早上的小拓也感觉有点奇怪……问他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他又撒谎” 礼菜眯起眼睛盯着拓也。拓也想,自己是不可能从两人的追问中逃出来的了。不解释一两句的话反而会让他们生出奇怪的误解。 “……昨天夜里,我去山上之后就遇到了她。然后稍微和她聊了几句话而已。我没问她要转学到这里的事情,她也没向我说起,所以今天我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啊咧,如果只是这样就太奇怪了。那么,今天早上为什么你们两个牵着手从教室走出去?” 友典笑着说道,礼菜像是大吃一惊般睁大了双眼。 “牵,牵着手……?” 拓也慌忙摇头,他完全没有跟日向子牵过手的记忆。 “不,不是的……你这是故意这么说吧?” “但是,她确实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你说吧?” 重要的事情——在拓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被人用武器指着,然后被卷起衣服的可怜的身影。 “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拓也目光游离地说道。礼菜“碰”地拍了一下桌子。不知为何她的脸红了起来。 “你现在的眼神就是撒谎的眼神!因为我很了解你!请好好地说清楚哦,真是下流!” “说我下流什么的,是误会了吧,你” “啊,你们两个等一下” 突然,友典插入两人间的对话。 “……看那边” 友典指着自助食堂旁边的水池说道。虽然说是水池,其实只是生物部用来饲养两栖类生物的池塘那类的东西,大概是因为用整齐的红砖围着,周围也种着树木,所以外观看上去也不差。 成为了传言的主角的日向子正好伫立在在那个水池的旁边。她的侧脸向着这边,正在用电话和谁聊着。 “她就是那个转校生” 友典对礼菜说道。礼菜呆呆地开口道, “……真是漂亮,啊” 礼菜呆呆地嘀咕道。确实,日向子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成为一道风景线了。 三人无言地注视着日向子一会儿。 突然,拓也想起了日向子早上说的那句“被骗了”。那之后,最后还是没能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拓也就这么拿着百吉饼站在那里。 “小拓,怎么了?” 礼菜问道。 “我去跟她谈一下” 留下这么一句话,拓也就迈步向日向子走去。 2 “这是怎么回事?” 日向子对着手机说道。 “什么意思?” 像是有点嘶哑的沙哑的女性声音在手机里回答道。 “我曾向鲛石小姐拜托过,希望你推测一下奥弗里斯有可能潜伏的地方的,是吧?” “嗯,是啊是啊。因为这次是由我担任日向子的后援。综合情报的结果,奥弗里斯有可能潜伏的地方是古泷市东堂学园” “这个学校没有terion。只是不安的人们稍微传出一些流言而已……terion一次都未曾在这个城市出现过啊。” “这样啊—。但是,流言也有可能没什么可信性的吧。奥弗里斯的能力日向子是知道的吧?也许可以模拟成高中生很顺利地潜入的哦” “如果没有可信性的话,就不可能准确地推断出奥弗里斯就是在这个学校的吧?” 日向子怒道。但是,即使这样对方也还是无动于衷。 “嗯,但是我们又不是只参考流言,而且,这个城市的安全指数不是已经降低一个等级了么。你应该看了今天早上的公布的吧” “没有降。还是“安全城市”” “啊啦啦” 被叫做鲛石的女性的声音里稍微混杂着笑声。 “嘛,我想治安那帮人也事先调查过了,只是因为他们跟我们的关系已经变得不太好了,所以他们给我们的情报精度也没那么高了啊。而且在形式上,我们是“盗取情报的非法组织”……总之,我们这边会试着调查一下,所以日向子就暂时在那里待机吧” “……你是打算怎么样?” 日向子紧紧握住手机问道。 “你这是想要我做什么,请说清楚” 沉默在流淌。可以听到从手机对面微微传来一群小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很很高兴地玩耍着。曾听说担任后援的人员为了掩饰身份,“组织”会让他们去从事别的工作。现在,她应该是在那个上班的地方吧。 “我说,日向子” “嗯” “你有一个人战胜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自信?上个月不是差点就死掉了么?” 这次轮到日向子沉默了。确实,她完全没有自信。 “我会想取胜的方法的” 最后日向子只说出这么一句。 沉默再次流淌。微微可以听到打火机的打火石的声音。 “我说日向子啊” 鲛石的声音变得有点含糊了。貌似她开始吸烟了。 “你几乎没怎么去过学校吧?” “嗯?” 日向子情不自禁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学校啊,学校。我都劝你好几次了,让你去学校” “因为我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这话我已经听腻了。我啊,希望你能像同样年龄的女孩子一样,也去享受一下学校生活。知道吗?享受” 享受。日向子情不自禁地在口中重复着这个词。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使用过的词。 “我想现在是你过上这样的生活的最后机会。我那样做,所期望的事情就是这个哦。我想让你暂时放松一下……这个是原本的师父的我的期望。你一定会很快乐的哦” 日向子也终于能够理解了。这个是最后的休假。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在那之前请好好地休息吧——鲛石是想这样说。 “结果,现在奥弗里斯是在哪里?” “老实说的话,现在我们跟丢了他的行踪。没有收到情报啊” 鲛石很干脆地说道。日向子感觉身体一阵脱力。 “关于奥弗里斯的事情,貌似我们这边还有必要在调查一下啊。为什么那家伙会拿着金色的战器,而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死年轻的女子……而且,你说看到的那只大鸟也……” 这时,手机对面的小孩纸的声音变大了。大概是开始吵架之类的吧,好像也混杂着哭声。鲛石好像有些担心那边的情况了。 “总之,下次再联络吧。在那之前你就每天都去上学吧。加油” “那,那个” 日向子慌忙地喊住鲛石。 “在学校做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交朋友,一起玩耍,也可以交个男朋友,也可以加入社团……嘛,你喜欢就行了” “那个,等一下……” 即使鲛石说了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鲛石所说的这些全是她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但是,电话已经挂掉了。日向子手里拿着手机,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 “咕”地,她的肚子周围微微地响了起来。她回过神来。说起来,她把午饭的事情完全忘掉了。看起来得去哪里吃个饭好点啊。 “久慈同学?” 突然被人搭讪,久慈吓得差点跳起来。她转过身去,发现是筱宫拓也。她安心地松了口气。 他不知为何紧紧地握着被保鲜膜包着的百吉饼三文治。一瞬间,视线差点被吸引去那边了,日向子慌忙移开视线。 “有什么事吗?” “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对今天早上你说的话有点在意而已” “什么?” “你说‘被骗了’,是怎么回事” 日向子花了点时间才想起今天早上自己说出口的话。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而特意走过来的?” 拓也轻轻地点了点头。日向子心想,这真是个怪人啊。 “这是和你无关的事情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稍微有点担心你啊” 担心,这个词让日向子的内心惊慌失措起来。短时间内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对自己说的话。 “最后,你没事吧?” “……嗯,嗯” 日向子一边犹豫着一边回答道。 “好像只是打算让我去休假” “啊?……嘛,没事就好” 拓也没有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真的像是只是来‘关心’她的。日向子从来没遇到过明明说的不全是真话,却显得极其自然地关心自己的人。 突然,日向子抬头仰望天空。她回想起了与奥弗里斯?佩恩基拉战斗的那天的事情。这是与那天一样的晴朗的天空。 她想,也许真的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也不错。反正也只是几天的时间。虽然在意奥弗里斯的事情,但是如果不知道他在哪里的话,那就无法行动了。 “在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 日向子向拓也问道。 “我们在那边吃便当” 他用拿着百吉饼的手,指着在树林对面的装配式房屋的建筑物。日向子看向拓也所指的地方,看到学生们坐在外面的桌子旁吃东西。看起来大概是正在用餐吧。 日向子注意到了他拿着的三文治。胡椒火腿,番茄与莴苣。看起来很好吃。虽然日向子并不是真的对这个感兴趣,但是她对食物很讲究。也许是因为作为身体状况管理的一贯习惯,所以她很注重食物的营养。 “这个在那边也有得卖?” 拓也像是吓了一跳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三文治。 “这个?这个是我的便当” “……” 虽然感觉有点遗憾,但是,总之先去那个建筑物那里吃点什么吧。在日向子想向拓也道谢的时候。 “啊,对了” 他说道。 “不介意的话,来吃我们的便当吧?” “恩?” 日向子情不自禁地反问道。 日向子很干脆地跟了过来。 虽然礼菜和友典都瞪圆了眼睛,但是恐怕最惊讶的是拓也他自己。日向子一边坐在桌子旁空的座位上,一边盯着午餐盒看。 “真厉害……谁做的?” 礼菜无言地举起了手。不知为何礼菜一副相当地不高兴的样子。 “初次见面,我是久慈日向子” 日向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打招呼道。 “……筱宫礼菜” 日向子看向拓也。 “……你妹妹?” “啊,这家伙是和我住一起的堂妹” “……这家伙?” 礼菜的一边眉毛向上扬了起来。在这时友典友善地插嘴进来。 “我是东堂友典。这两个人的青梅竹马。你应该还没记住吧,我也是你的同班,之后也请多多指教” 日向子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们,几乎一直都是这样三个人一起的哦” 拓也这样说道,礼菜看似很不高兴地撇了拓也一眼。礼菜的脸上写着“那么,为什么有四个人在这里。” “啊,总之,先吃饭吧。我正为只有我们三个的话会吃不完而困扰呢” 拓也劝道。 这次,礼菜连脸都和眉毛一起吊了起来。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对我做出来的东西挑三拣四的……” 拓也与友典迅速地交互了一下眼神,下个瞬间,友典紧紧地抓住礼菜的手站了起来。 “礼菜,去吃甜点吧。我们去买吧” “嗯?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我请客,走吧” 友典一句‘我请客’就让她的反抗弱了下来。友典马上像拖着礼菜般把她带走了。拓也一边目送着他们两人走向柜台,一边在心中向友典双手合十。像这样的情况,拓也都数不清被这个青梅竹马救了多少次了。 “……可以吃吗?” 日向子问道。 “啊啊,不好意思。那家伙说的话你不必在意,随便选吧” 拓也把午餐盒递出,日向子毫不犹豫地伸手拿了与拓也正在吃的一样的火腿与番茄三文治。 “我开动了” 日向子恭恭敬敬地点头行礼后咬了一口。拓也奇怪地屏息注视着日向子。 “……真好吃”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地嘟哝了一句。在拓也放下心来的时候,友典与礼菜回来了。礼菜的手里拿着装着蓝莓乳酪蛋糕的碟子与叉子。大概即便是甜点也还不能让她高兴起来吧,礼菜还是绷着脸。 “……我做的东西你还打算三拣四的?小拓!” 貌似是刚才的继续。真是纠缠不清啊,拓也如此想道。拓也烦恼着怎样才能让礼菜闭嘴。 “筱宫礼菜同学” 日向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额,嗯?” 突然被人叫全名,礼菜疑惑着反问道。 “相当的好吃。真的是太感谢了” “没……没什么……” 礼菜像是被吓到了般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然后低下头,开始低声地唠叨着什么。 “切……看起来是个冰山系的,其实是个天然……不好对付啊……” “你在说什么,没事吧?” 拓也向礼菜问道,礼菜抬起脸怒视着拓也道。 “你真烦—。不要什么都问!” 总之,用餐继续下去了。虽然日向子几乎没怎么开口,但是即使只是听着拓也和友典谈着话,她的心情貌似也不差。总之,她吃得不少。 “话说,久慈同学的那件水手服是你之前的学校的校服?” 在日向子伸手去拿最后一块百吉饼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的礼菜突然问道。日向子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校服。 “我,无论去哪个学校都穿着这件衣服” “嗯?” 其他三人同时反问道。 “因为我没怎么去过学校,而且一直在各处辗转,所以就没必要每个学校的校服都买” “啊,那么,你很快又要离开这个学校了?” 拓也突然想起,她说过她正在追击着奥弗里斯。如果得知了奥弗里斯出现在其他地方的话,她就应该必须去那里的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 日向子的声音中混杂着一丝酸苦。听到日向子的话礼菜的眼神就变了。糟糕,拓也想道。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貌似礼菜的怒火回路接通了。 “你说这些,是怎么回事啊—” 礼菜突然大声地说道。 “那么,你去勾引小拓也只是像戏耍一样的咯” 日向子疑惑地看着拓也。说起来,日向子还不知道她自己不在的时候,在班上传出的流言。所以才不明白礼菜说的是什么吧。在安心的同时,拓也也感觉有点无力。 “像是逐一地把人际关系都重新设定了的感觉?但是,你这样做之后,马上跑到其他的地方去,这样对你来说是无所谓,但是留下来的朋友却是对你这种行为无法忍受啊!” “礼菜!” 虽然拓也和友典同时地提醒礼菜了,但是,礼菜还是没有住口。 “第一,为什么连制服也不买就辗转地换学校?是因为双亲的工作还是其他什么的?这样的话你的父母也不稍微考虑一下女儿的生活” 突然,日向子“咯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是,她没想要马上离去。把正要吃的百吉饼静静地放到桌子上。 “……对我来说” 她用压低了的声音说道。 “朋友一个也没有。所以,即使我不在了也不会有伤心的人” 拓也的胸口被紧紧勒住,不知为何把“我”听到了“我这样的人” “而且,我也没有亲人。父母的长相都不知道” “啊……” 礼菜的脸色变得苍白。在她正要开口的时候。日向子已经迈步离开了。拓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但是,日向子像是拒绝般地背对着他说道。 “……谢谢。三文治很好吃” 日向子走远了。拓也他们无言地目送着她。 3 放学后。 礼菜在外面畏畏缩缩地窥探着拓也他们的教室。因为她们班的班会稍微拖延了一点时间,所以现在拓也他们班的教室里已经基本没剩几个学生了。拓也和日向子的身影都不见了——但是,友典坐在座位上眺望窗外。 午休的时候,在日向子离去之后,拓也也满怀怒气地回到教室。因为友典也跟着拓也回去了,所以结果,礼菜自那之后就没和三人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话。 礼菜正犹豫着要不要向友典打招呼,对面却已经注意到礼菜了。 “嗯,怎么了。礼菜” 友典带着平时的笑容问道,站了起来向礼菜走过来。 “……那个,小拓呢?” “回去了哦” “这样啊……” 平时,如果没事的话,礼菜都是和拓也还有友典三人一起离开学校的。今天拓也先回去了,估计他是相当地生气了,礼菜这么想道。 礼菜再次好好地看了一下教室里。看到一行行稍微错开的桌子和有一半都拉起来了的窗帘,感觉有点冷清。 “那个,久慈同学……也,回去了吗?” “班会结束之后,她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应该是回去了吧” “友典君没和小拓一起回去……” 友典嘴角 微微翘起,大有深意地看着礼菜。 礼菜差点“啊”地叫了起来——友典是在等着自己过来啊。 “总之,先去学生会室吧。那边清静点” 两人在走廊穿行。 可以听到人的脚步声和从音乐室里传出的乐器的声音,还有某处社团的声融合在一起的吵杂声。 “我想了很多,午休时的那件事” 友典开始说道。礼菜的身体僵硬住了。那件事无论怎么想都是礼菜的错。如果没有很重大的事情的话谁都不会反复地搬家,而且日向子她本人应该也不喜欢这样。这明明是好好地想一下的话就会明白的道理,但是礼菜在听到日向子的话之后就非常地生气。 “我感觉我也有煽动你发怒的责任啊” “……嗯?” 听到这让人意外的话,礼菜抬头看着友典的脸。他是认真的。 “我,说了很多像是拓也和那个久慈同学关系很好的话。你全部相信了?” “因为你说他们手都牵在一起了……” “啊—,那个是我添油加醋了。其实只是拓也被她抓住了手臂,强行拉了出去而已” 礼菜无语了。在礼菜的脑海中,二个人已经是亲密到了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的程度。 “因为,你想想,那个拓也,那家伙是不可能这么迅速就下手的吧。那家伙在初中二年级之前的情人节还一副认真的表情地说这是‘被礼菜逼着吃巧克力的日子’” 虽然礼菜对并不是“给”,而是“被逼着吃”感到不满,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他是说了昨天晚上碰见的吧,我想大概,拓也是知道了一些久慈同学私人性的事情吧。在早上班会之后把拓也拉出去,大概是要让他封口保密的吧。而且,因为那家伙责任感很强,所以对谁都不会说的。我想事情大概是这样” 两个人走下楼梯走向旁边的楼。学生会室在中间是走廊的最尽头。董事长办公室在走廊的中间。虽然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里面却没有人。 “在那之前,那家伙还没有过瞒着我们的事情吧?所以我就稍微刁难一下他而已” “但是,这些都和我说的话没关系啊” 因为礼菜并不是对着拓也,而是对着日向子说出了那样的话。 “什么啊。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吗,你是因为拓也才发怒的啊” “啊?” 礼菜情不自禁地站住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在听到那个久慈同学很快就要搬走之后才发怒的吧。你是不忍心看着拓也因为久慈的话而受伤吧” “是那样的吗……” 礼菜疑惑了。她完全没想到这方面。但即使是如友典所说,她还是感觉仅靠这些说明不了问题。 突然,“啪”地,友典轻轻地拍了一下礼菜的头。 “嘛,总之这样的事就这样吧。姑且,就这样说明给拓也听吧” “……嗯” 不知不觉间,貌似连拓也都得让他去劝解。 礼菜与拓也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因为生气而互相不搭理对方的情况。两人的性格虽然不同,但是意志坚强确实共通点。如果一旦吵起来后,就互相都不再理会地方。这种情况下友典肯定会介入其中。并不是只是对礼菜他们是这样,即使是学生会成员或是同班同学发生争执时的话,不知不觉间,全都变得由友典去平息。 两人再次穿过走廊。 “友典君真是厉害啊。是该说一直都在考虑着在身边的人的事情,还是叫其他什么的……善于处世?” “被称赞了啊” 友典脸上浮现出苦笑。 “我记得这不是称赞人的词语吧?” “误会了……嘛,也许没搞错” 来到学生会室的门前时,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与礼菜同样身高的女学生跑了出来。因为丝带是藏蓝色的,所以应该是一年级学生。虽然发色也与礼菜相似,但是头发长度要稍微比礼菜的短些,大概是稍微过肩的长度。眼睛旁边有颗泪痣的引人注目的白皙女孩子。她的胸前抱着一捆用带子捆起来的教科书与笔记本。 “怎么了?” “我是新闻部的人,因为印刷室的文件柜关上了,然后听说在学生会室管理着钥匙,就过来清人去把文件柜打开” 礼菜点了点头。 “我去拿钥匙,所以你就先在这里等一下…里面没人吗?” 学生会室的门开着的话,应该是里面是有人在的。但是。 “他说是不知道放钥匙的地方” “真没办法啊,是谁啊” 友典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门。 那里是一间有半个教室大的日照很好的房间。右边的墙壁上并排着铁制的文件柜和一块白板,左边是放置着电脑的桌子和复印机。中间放置着一张大大的会议用的桌子。 穿着深红色的华丽的西装的大男人翘着腿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茶色的太阳镜和红色的领带,衬衣的颜色是醒目的橙色。虽然大概是因为被晒黑,所以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在头发里可以看到混杂着的白发,也许是近五十岁的了。友典明显与这个男人很像。 “呀呀,你好” 一边露出白皙的牙齿,男人一边猛地站起来。戴在两只手上的数枚戒指闪闪发光。很适合传说中的“暴发户”的打扮。 东堂刚广——这个学校的董事长。礼菜也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到他了。董事长应该是不常来学校的。 “……父亲” 友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来做什么啊?” “做什么?因为儿子不回家啊。除了在学校说话之外就没其他说话的地方了吧” “哈哈哈”,他豪爽地笑了起来。接着目光凝视着礼菜。 “嗯—,这位小姑娘是谁来着” “你不记得了吧。筱宫同学的事情……” 刚广“啪”地拍了一下手。他就连指甲都呈晒黑的颜色。 “啊—,想起来了。好久没见了啊,礼菜变漂亮了啊” “……您好” 礼菜低头行礼道。 “我想你今晚回家一趟。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所以想让你也出席” “但是……” “必须要来,知道吗?” 刚广那不容反驳的口气让友典沉默了。友典浮现出了平时的话绝对不会让他人看见的愤怒与害怕混杂的表情——从小时候起,友典就没能逆反过与他面对面的父亲。所以为了不经常与父亲碰面,他一直都在不断地逃避着。 礼菜从文件柜那里拿出钥匙,然后沉默着走出道走廊去。不去看这样的时候的友典,包含拓也在内三人都默然地了解这一状况。 “……那么,走吧” 礼菜对新闻部的女孩子说道,然后就走在前面。 (……果然不是友典君的错啊) 她回忆起了在走廊和友典的对话。 最近礼菜有件挂心的事情。她没有对友典和拓也说过。她想,最近之所以对日向子说了那样的话,也许是因为这个而变得不安的原因。 看到拓也和日向子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很恐惧。 他不再看自己,不再守护自己——。 “啊……” 礼菜突然在走廊中间停下脚步。 从窗口可以看到校舍内侧的篮球场。日向子现在正站在在那个没人使用的篮球场的正中。 日向子的黑发随风飘扬,她像个孩子般抬头凝望着天空。 (久慈,同 学……) 她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礼菜想,也许对于拓也来说,日向子是个特别的存在。 奇妙的是,礼菜感觉到,即使对于自己来说,她也是个特别的存在——与拓也不同意义。 “啊,怎么了?” 新闻部的一年级学生在礼菜身后问道。 “啊,不好意思,没什么” 礼菜再次向前走去。 可以看到雨云正从从窗的对面的天空的一端步步靠近。也许会下一场雨。 4 东堂世津子来到筱宫家时候,雨已经下了一会儿了。 和男端着放着客用茶杯的盘子走进客厅,世津子在面对着庭院的窗的旁边正坐着,一边看着雨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 “喝茶可以吧” 和男坐到世津子旁边,把盘子放到两人中间。 “不好意思,我不客气了” 世津子没有化妆的脸上戴着眼镜。她身上穿着的是没有任何装饰的衬衫和裙子,像是如果穿上白大概就可以马上开始诊疗一样。 “今天不是诊疗时间吗” “别开玩笑了,叔叔,今天是休诊日哦” 她微笑着道。 “啊啊,这么说起来,好像是啊” 世津子管理的东堂诊疗所最初是她父亲在数十年前开的。被期待着继承家业的长男刚广开创了自己的事业,而世津子又正好立志于医道。虽然在学生时代世津子曾结过一次婚,但是现在已经离婚一个人生活了。 “刚广君还好吗” 和男问道。和男和世津子他们的父亲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当然,和男是从世津子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在世津子他们的父亲过世之后,和男就成了她的谈心对象了。 “很精神哦。今天,哥哥打算在家里吃饭。好像有个很重要的客人,他有点重视,所以好像让友典也一起去……在那种净是大人的宴席上,让那孩子一个人出席也太可怜了” “这样啊” 从小时候开始,东堂兄妹的性格就相反。刚广是积极到了强硬的地步,而世津子则是事事低调细心的人。虽然有点外表看起来与父亲一模一样,但是性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更像他姑姑。 “小世夹在他们中间也是各种辛苦啊。你也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不,我没有那么……” 世津子红着脸身体扭扭捏捏地动着。接着,突然像回过神来般抬起头。 “啊,不好意思。我光顾着说话了……其实今天来拜访,是因为礼菜的事情” 把杯子送到嘴边的和男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礼菜怎么了” 拓也与礼菜都和世津子很亲近。八年前,和男发现就快冻死的两人的时候,给他们治疗的就是世津子。 “数日之前,她来到我们诊疗所,说希望我向叔叔和拓也君保密,帮她稍微诊察一下” 和男大吃一惊。 “她哪里不舒服了?” “啊,与身体不舒服有点不一样……那个,礼菜说是睡不着” “睡不着?” “嗯……说是睡了两三个小时,很快就会醒过来,然后就这样一直到早上都睡不着。听说有时是半夜醒来” 这么说起来,和男也想起来,最近,他注意到了礼菜很奇怪地早起的情况增加了。在和男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做家务了。 “那是叫失眠症什么的吧” “好像与那样的病有点不一样……身体状况看起来完全没有不妥。白天也没有打瞌睡。只是,睡眠时间变短了。我姑且给她开了些轻量的安眠药,但好像完全没有效果” “从医学上来说……这个病没事的吧” 世津子有点欲言又止。 “如果人体没能得到最低限度,五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的话,身体就不能正常地活动。这样考虑的话,也许礼菜的睡眠时间有点过短了……而且,她还说了件让我有点在意的事” 世津子把声音压低了一点说道。 “她做梦了” “……梦?” “虽然她本人也说不清楚,但是她说也许是来这里之前的旧时的记忆。那是个是什么来着……像是噩梦” “呼” 和男摸着下巴。虽然都说没有记忆,但是拓也和礼菜的失忆程度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和男从以前开始就这么想过。虽然本人不能清楚地说出来,但是他感觉礼菜是能回忆起一些过去的片段的。 也许得问一下她本人的话才行——只是,如果病情不是很严重的话,说不说就尽可能地任由她本人的意志吧。 “下次礼菜去小世那里的时候,你就帮我劝一下她让她跟我说一下。我也会对她稍加注意的了。现在的情况我们只做这些就可以了吧” 世津子点了点头。看来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5 对友典来说这是一顿除痛苦以外再没别的东西的晚餐。 “我想让高桥先生品味一下我们家的餐桌氛围,然后才邀请你过来的哦” 刚广的声音在天花板很高的饭厅里空洞地回响着。今晚,同样的事情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每次刚广这样的时候,友典都会感到厌烦。别说是吃饭,就连他们在东堂家的房子里亲子最后一次碰面也已经是数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被用于招待客人的也是一些远超过家庭料理的级别的东西。那是从刚广喜欢的法式餐馆叫来的大厨,在厨房做出来的盛餐。现在,在放着十字架的餐桌上放着的是,友典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杂交鸭主菜。友典有点怀念中午的时候吃的礼菜的百吉饼了。 围着餐桌坐着的是刚广,世津子和友典,然后还有叫做“高桥”的客人。 高桥是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近四十岁的小个子男人,听说是在安全对策厅工作的。总感觉他的目光很锐利,光是听他说话友典就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不下来。 虽然最开始友典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特意招待这么一个政府官员到自己家里来共进晚餐,但是听到晚餐进行时父亲与高桥的对话友典已经弄明白了大概的情况了。 “因为这个城市得靠高桥先生的力量才得以保留,所以下个月的安全指数也要拜托高桥先生了” 一瞬间,高桥的脸上浮现出困扰的表情。 “……虽然这个月稍微有点危险。不过,嘛,预防国民出现没必要的混乱也是我们的工作” 在这个时候,友典感觉从很久之前就有的一个疑问终于解开了——这个古泷市在这十年间一直都是安全区域。确实即使在关东地区也有其他没有出现因terion而丧命的人的城市,但是,一次都没有被目击到出现像是terion的东西的城市却是极少。即使这里有一次被指定为准危险区域也应该一点都不奇怪。 恐怕,是有父亲和像父亲一样的人对安全对策厅的官员进行贿赂吧。虽然不能完全支配安全指数,但是把准安全区域说成安全区域,这种程度的事情应该是能做到的。让这个城市保持安全区域,对在这周围出售“安全公寓”,经营“安全学校”的父亲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真是肮脏啊) 在对父亲的厌恶感涌上来的同时,友典突然感觉到了奇怪的像是寂寞般的感觉。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吗,继续这样的事情的话,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吧——。 “友典,身体不舒服吗?” 餐桌对面的时世津子向友典问道。今晚世津子化了个淡淡的妆,发型也变了,穿上了礼服。 “……没事” “但是 ,如果身体……” “世津子,请跟高桥先生说几句吧” 突然,刚广说道。世津子慌忙往高桥的杯子里倒入葡萄酒,总感觉她脸上加上了卑微的笑容。 “高桥先生和你一样都是单身哦” 一瞬间,友典感到一阵头晕。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晚连世津子都会被叫来了。这是一桌相亲的宴席。如果世津子和高桥顺利结婚的话,毫无疑问会父亲的事业会更进一步。 (真的怎么办啊……) “那个,你曾看到过terion吗?” 世津子问道。这个跟晚餐不相应的话题让刚广咂了咂嘴,不过高桥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姑且是有吧。我在我们的特别排除部队和terion战斗的时候,看到过几次。只是,目击的次数没有那么多。分析目击者的话和其他的情报是我工作” “但是,也有目击的人和terion相遇然后谈话的情况吧。果然terion也是可以普通地和人类一起地生活的吧” 高桥歪着脖子沉思起来。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啊。因为那班家伙只要不变会原本的形态,外表就与人类的外形没有区别的。只是,想与人类一起住的terion应该不多吧。他们的思考方式与人类不同,而且归属于‘grank terion’的terion应该在某处的公社中过着固定的生活” 高桥满是疑问地盯着世津子的脸。像是在问,为什么你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世津子用僵硬的表情开口说道。 “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从terion那里逃走,离开父母身边生活的高中生。我经常听到那样的孩子们的谈话,terion真的没有混入人类之中吗,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不安地感觉…所以,虽然这个城市是安全城市,但是孩子们也不一定能安心地生活” 突然,友典感觉到这番话是对刚广的迂回的批评。东堂学园也有很多精神上不安的学生。也许可以说是不仅仅是人数有所增加那么简单的了。 高桥频频点头。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我的回答如刚才所言……” 高桥突然地露出了笑容。貌似是想起了些什么。这是自晚餐开始之后,友典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笑。 “这么说起来,在安全对策厅里也流传着奇怪的流言呢。嘛,像是都是传说一样的东西” 男人向着世津子探出身体,开始说道。 “流言说在某个地方有一群和terion战斗的家伙。平时,他们像人类一样生活着,但是却拿着与terion一样的武器。而且貌似他们还能用着武器与terion战斗……嘛,姑且算是正义的朋友吧” “那个……他们真的存在吗?” 世津子问道,高桥“哼”地用鼻子笑了一下。 “应该不会有的。即使拿着同样的武器,人类也不可能与terion战斗的。我想因为terion身上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这样的流言只是表现出想对不了解的事情进行说明的欲求而已” 高桥把葡萄酒杯送到嘴边,沾湿了一下嘴唇。 “只是,老实说的话,我想 ‘grank terion’应该可以杀掉更多的人的。但是,在八年前毁灭掉新宿之后,每年最多也就只杀掉数百人。这个数字明显很少啊” “……数百人,少吗?” 友典心头火起。数百人——也许是东堂学园全部学生的总数。 男人轻轻地点点头。 “假如与自杀的人和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数比的话,明显位数就少了。如果考虑到现在已经确认了的terion的数量和他们每一个的战斗能力的话,就算不引发‘灾厄’,即使出现以万为单位的牺牲者也不足为奇。何况,他们也向人类宣战了……所以,才会出现‘牺牲者这么少,是因为人类还有别的抵抗势力在’这样的说明” 高桥继续像是兴致勃勃般地口若悬河地说下去。至此他那无口的形象像是骗人一样。友典看向父亲,刚广一脸满足地点着头。好像他认为气氛热烈起来了。 “因为terion也会有同族之间的战斗,所以也目击者曾目击到这样的场景,是个相当有趣的传言吧?” 有趣,这样的感觉也让友典感到不愉快。即使这只是一个流言,但它也是身处terion的威胁之下的人们的一个愿望。友典也不是不明白想要期待这样的存在的人们的心情。 “……应该不存在的吧” 救世主什么的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地出现。 6 她身处一间黑暗的房间中。 她对房间的大小还没有清晰的印象。 大概是因为刚进入这间房间吧。 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蹲在墙角。 突然间一个少年打开了门进来——像是知道自己渴望被救一样。 他向自己伸出手。虽然小却强而有力的手。 她被他拉着手走到外面去。 走到走廊,一个男人站在了那里。 那个穿着和相貌都回想不起来的男人把拉着她的手的少年一拳打飞了。 男人很可怕——不,可怕的是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男人把那那个东西递给她。像是让她伸手去拿。 明明是很可怕的东西,但是她的视线却移不开。 她终于紧紧地握住那个东西了。 那个是, 一把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的金色大剑—— 不知什么时候礼菜跳到了床上。她抱住自己颤抖着的双肩,等待着心脏的鼓动平静下来。 礼菜看了一眼床边的钟,现在是半夜三点。貌似她在有一点点熟睡的时候做梦了。 礼菜从床上起来走出到走廊。今晚已经睡不着了吧。精神完全是兴奋着的。接下来又必须得自己一个人度过着漫漫长夜了。 在走过拓也的房间前时,礼菜把门稍微开一条缝看进去。房间中一片漆黑。首先确认一下拓也有没有起床已经变成了礼菜的习惯了。 礼菜把门像原来那样关上,然后走到一楼去。 今晚的晚餐像是灵前守夜一样。拓也基本上因为生气一句话都没说,而礼菜也很尴尬使用什么都没说。因为没有了两人的聊天,和男也基本上沉默着。现在想起来,和男的样子也总感觉有点奇怪。一副好像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走进了厨房的礼菜把邮购来的香茶和她喜欢的茶具放到桌子上。把红茶叶与热水倒入茶具中,然后等了一会儿。只是微微可以听到从里面的和室里传出和男的鼾声,就再没其他的声音了。 礼菜把茶壶里的红茶倒入杯子里。浓郁的香甜气味充满着整个厨房。 礼菜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红茶。在这样的深夜一个人喝茶是礼菜最近的习惯。 (那个梦,是什么) 最近,她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自己被关在某个很黑暗的地方的梦。在梦中,最初,一直都是拓也来就礼菜——就像解救被囚禁的公主一样。 (是我的愿望……吗) 礼菜的脸情不自禁地热了起来。礼菜一个人嗡嗡地摇着头否定着。那样太傻了。如果只是愿望的话,与拓也一起逃出来后就应该结束了。一定是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记忆的片段。 在梦中,两个人刚走出到走廊时就被人拦住了。在那个男人刚递出那把令人毛骨悚然的剑的时候,梦就中途结束了。在那之后,也没感觉发生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事情——, 这时候,从二楼传来了拓也的房间的门打开的声音。 拓也之所以醒来 是因为恰好听到正下面的厨房里有声音发出。虽然最开始想会不会是礼菜或是和男,但是过了一会儿却还没有听到他们回自己的房间动静,所以拓也就有些担心了。 (……是小偷吧) 总之,也许去看一下好点。他走出房间走下一楼。 在走廊可以看到从厨房里漏出的灯光。穿着西式睡衣的礼菜背对着拓也坐在桌子前。 (什么啊,原来是礼菜) 在放下心来的同时,拓也也有点生气了。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和礼菜说话。虽然友典跟他说了礼菜只是为了你才发火的,现在也一定是在反省了,但是这样的话,拓也感觉礼菜应该先向日向子道歉。 礼菜应该知道拓也走了下来,但是她却没有回头。拓也在走廊上踌躇了一会儿——即使像小孩子一样互相无视对方也于事无补。他走进厨房,顿时一股香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你在干什么啊。这么晚了” 礼菜像是刚才在和红茶,桌子上还放着茶具。从礼菜的背影上感觉不到平时的精神。从睡衣的衣领可以看到的白皙的脖子,美妙而毫无防备,拓也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小拓也要吗?三点的品茶” 礼菜低着头说道。 “三点,不是半夜吗……不了……” 厨房安静下来了。正当拓也迷惑着该开口说些什么时,礼菜突然转过身来,抬头看着拓也。 “小拓,如果我被关在了某个地方,你会来救我吗?” “啊?什么意思?” 拓也情不自禁地反问道,但礼菜只是目不转睛地抬头盯着他。礼菜那双水灵的浅色眼睛让人感觉如梦幻般,拓也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这样看去,礼菜是个无可挑剔的可爱的女孩子。 (必须要守护这个孩子) 拓也回想了从前他是这么想的。现在这样的想法依旧没变。只是——礼菜变得有点太过要强了而已。 拓也“沙沙”地挠着头掩盖自己的羞涩。 “额……虽然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我会去救你的。因为礼菜是我的家人,而且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的…” 瞬间,礼菜浮现出了像是从心底里安下心来般的笑容。她说出了心里的不安后,反而安心下来了。 “……话说,那是怎么回事?” 但是,礼菜又再次背对着拓也了。结果,也许这只是礼菜一时兴起才问他的,在拓也开始这样想的时候。 “你在那之后和久慈同学说过话没?” 礼菜问道。 一听到日向子的名字,拓也的脸就绷紧了。 “……没有说过” 拓也有些生硬地说道。日向子在下午的班会结束之后就马上离开了教室了。虽然拓也也想过要和她说话。 “你要向久慈同学道歉哦。你那样做很不好的” 礼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什么也没说。 “如果反省了的话,果然……” 礼菜突然地站了起来,迅速转过身向着拓也。眼神看起来像是现在就要打拓也一样,如果不是那样的话,那么那就是像要哭出来的眼神。 “什,什么啊” 拓也不由得摆好姿势。 突然,她几乎像扑过去一样,手臂环抱着拓也的脖子和脊背。一瞬间,拓也完全僵直住了。拓也感觉到了让人眩晕般的甜香与挤压过来的柔软的饱满。 “那个……礼菜……?” 回过神来后,拓也抓住礼菜的双肩,想要把她拉开。但是,礼菜那小小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之,是不是应该用手抱着礼菜好点呢,在拓也开始这样想的时候,礼菜的身体却突然离开了。 礼菜露出了与这之前截然不同的明朗的表情。那是拓也所熟知的平时的礼菜。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这边也有很多事情,所以稍微有点不安” “嗯…” “不必那么在意的。我已经没事的了。这样我已经满足了!” 礼菜自己对自己的话做出了肯定,这让拓也感到莫名其妙。 “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啦,那么,我先自己的房间去” 礼菜就把茶具放在那里,然后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厨房。后面只剩下发着呆的拓也。 7 第二天 拓也走进教室,他最先看向的是在教室最后面的日向子的座位。 她还没有来。 “……还没来啊” 旁边的友典说道 拓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今天早上只有他和友典两人一起上学。礼菜没有和拓也一起离开家。因为礼菜说了让他们先走,于是拓也就只好丢下礼菜来学校了。 因为拓也也和礼菜碰面会感觉尴尬,所以这情况对拓也来说正好。昨晚睡觉时被礼菜抱住的感触还残留着,拓也难以入睡。虽然拓也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心浮气躁了吧,但是即使是这样,被礼菜抱住的触感所带来刺激也太过强烈了。 姑且,他也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啊。 “……在想什么啊,那家伙” 自言自语发出声音后,拓也吓了一跳。在他环顾四周,看有没有被人听到的瞬间, “那家伙?” 坐在前面的友典转过头来。拓也慌忙摇头。 “啊,没什么啊” “你是在说礼菜?” “……都说了没什么了” 在这种时候,有个太会观察的朋友也是个问题。 日向子在预备铃响之前出现了。她从教室的后门走了进来,然后坐到靠窗边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她没有看向拓也他们。与其这么说,不如说她是明显地要避开拓也他们的视线。 “不过去吗?” 友典说道。 “嗯,我去稍微跟她谈一下” 拓也正要站起来。 这时候,教室的前门发出了哗啦地一声巨响打开了。包括拓也在内全班人的目光都被那扇门吸引过去了。 站在那里的是礼菜。她沐浴着学生们的视线,向着坐在窗边的拓也他们走了过来——但是,她在走到拓也跟前时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向教室后方走去。 她站在了日向子的座位前。 日向子抬起了头。 “昨天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对不起。是我不好” 礼菜不知为何用像是发怒般的口气说道。虽然日向子像是很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礼菜,但过了不久就开口说道。 “……你在向我道歉?” 瞬间,礼菜像是败给了日向子般。 “嗯,是给你道歉” 果然是像发怒般的声音。这真的是道歉吗,拓也想道。 “你不用在意这些……我也没在意” 日向子用生硬的声音说道。 啊,拓也口中低声地喊了一下——昨天可看不到这样的场景啊。 “啊,这样……嘛,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啦!” 接着,礼菜突然向着拓也的方向。 “这样就可以了吧,小拓!我好好地向她道歉了哦!” 礼菜向逃跑般从教室里跑了出去。瞬间全班人那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拓也身上。被礼菜这么一搞,大家的误会肯定越来越深了。 像是替换礼菜般,班主任走了进来,班会开始了。 在班会的时候,拓也不断受到周围座位的同学的质问,痛苦不已。 大部分学生都知道礼菜是与拓也住在一起的“堂妹”。刚才礼菜向日向子道歉了,所以谁都看得出来 她们之间发生了纠纷。“刁难拓也女朋友的小姑?礼菜”,流言向着这样的方向散布开来。 (礼菜那家伙……) 即使是道歉她也该稍微去个没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啊。原本拓也就对他和日向子的事情变成流言感到很不高兴。虽然日向子貌似还没注意到那些流言,但如果知道了的话还是会在意的。 “……拓也,你稍微和日向子出去一下吧。反正你也打算和她谈一下的吧” 在周围的人刚暂停对拓也质问的时候,坐在前边的友典就小声地说道。 “第一节课好像是自习。在那时候,为了让他们不再那么吵闹,我会帮你善后的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了” 这时候班主任走下了讲台,看来班会结束了。拓也迅速地站了起来,向着日向子的座位走了过去。可以听到周围开始乱哄哄地吵闹起来了,拓也忍着害羞向她搭话道。 “我有话跟你说,可以稍微跟我来一下吗?” 拓也他们走上了屋顶。大概是因为已经开始上课了吧,屋顶上空无一人。 在被铁丝网包围着的空地的中央,端放着一座像铁塔般的手机天线。虽然这个东西与休息的地方格格不入,但是在这地处山间的古泷市里,人们可以不用在意信号状态地使用手机,这东西功不可没。所以,几乎没有学生会对其感到不满。 日向子最先就是抬头仰望天空,她那从水手服的领子里露出的白皙的脖子暴露在了拓也的眼前。拓也自己也慌忙地看上头顶。虽然昨天旁晚下过雨,但今天天空却十分晴朗,白云如烟乘风飘动。在拓也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时, “这附近的云飘得好快啊” 日向子突然低声说道。 “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吗?” 拓也直到现在为止都未曾意识过这个问题。 “嗯嗯……我想是因为这里是山区” 拓也情不自禁地看着她的侧脸。日向子一定在各种不同的地方仰望过天空。 “关于昨天的事情” 拓也说道。 “礼菜说了那样的话,真是对不起了。只那家伙,最近貌似有点情绪不稳。所以……” “我并没有生气” 日向子打断拓也的话。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不会在这里呆那么长的时间。大概,最多也就一个星期,或是十天” “这样……么……” 像这样和日向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拓也心中却升不起那样的实感。但是,再过半个月的话她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们的任务就是追击terion,或是守护terion盯上的东西,无论是哪样,我都是要追着terion的。所以,我一直都辗转各地” “……现在你是追着奥弗里斯?佩恩基拉吧” 日向子点了点头。 “有人对我说过,因为不知道奥弗里斯所在的地方,所以你暂时留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还有,在这个学校交几个朋友” 突然,拓也想起了昨天午休的时候在水池边谈话时的情景。记得那个时候,她是说过休假之类的话。 “但是,我知道这样太难了。即使是交了朋友,也不得不马上就分别” 日向子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脚下,说道。即使这样,她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到现在为止,无论去哪里,我都未曾交过朋友。所以,这次也不会勉强地去交朋友” “……但是,你现在和我就是像朋友一样聊着的吧。不,虽然我想那个还没有到朋友的程度……但那个……” 拓也吞吞吐吐地在口中低声说着,日向子没有看向他的脸,说道。 “所以,你不用再跟我说话也可以的” 拓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她的表情是认真的——她是在很认真地说,拓也如此认为。 “你只要对我的身份保密,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拓也用颤抖着的声音打断了日向子的话。 “嗯……?” “这样就可以了吗” 拓也像是愤怒般的感情从胸中溢撒出来般向日向子怒斥道。他不明白日向子为什么要这么淡漠地说着这么凄凉的事情。 “我,觉得你这样的想法是错的。你连自己不在了之后的事情都逐一地考虑过后再交朋友?想跟某个家伙拉近关系的话就和他交好不就好了吗,而且,又不是分别了之后就不会再次见面的了吧” “……如果不会再次见面呢?” 日向子用前所未有的大声说道。仅仅那一瞬间,违和感刺痛了拓也的胸口。拓也感觉她在谈关于不再和他说话,这样重要的事情时,那语气就像是在谈话般。 “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或许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后,就再也回不来了。那样的话,反而会让留下来的朋友们产生不好的回忆的” “这是什么理论啊。如果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的话,不是更要叫更多的朋友才对吗” “……嗯?” 她像是很惊讶般抬起头。 “即使不会再次见面,怎么说呢……那就留下回忆吧。这样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把自己的心情转换为话语是很难的。拓也感觉到自己在说着些超陈腐,让人害羞的话。如果是友典的话,肯定会说得更好的吧,拓也在脑海中的一角如此想道。 “那个,我想,留下些记忆是很重要的事情。即使是留下的朋友也不会感到沮丧的” 拓也没有以前的记忆,应该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这些记忆靠自己的的意志是不可能拿回来的。所以,拓也会好好珍惜这八年来创造出的回忆,和之后将要创造出的回忆。 “如果朋友不在了的话,我也许会感到寂寞。但是,我们之间有过美好的回忆的吧。这比起没有成为朋友,要好很多……?” 不知什么时候日向子低下了头,她的脸几乎全被刘海遮住,可以隐约地看到的嘴唇在微微地颤动着。 糟糕,也许说了些奇怪的话——拓也不安起来了。 “……那个,久慈同学?” “日向子” “嗯?” “叫我日向子就好了” 她没有看向拓也,说道。 “我不太喜欢别人用姓称呼我……认识我的人都是那样称呼我的” “……日,日向子” 哇,害羞了——拓也不由自主地咬到舌头了。试想一下的话,拓也还未曾叫过礼菜以外的女孩子的名字。 日向子的视线径直地射向拓也。一接触到日向子的视线拓也就紧张起来了。 “筱宫君” 日向子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她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感觉就像是在询问遗言般。 “在我留在这里的时候,你能做我的朋友吗?” “嗯?” 瞬间,拓也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但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了。 (搞错了……这不是告白) 最终,只是“朋友”,但是,她可没说一直地“做朋友”。日向子的表情相当地认真,殷切。 “……嗯” 拓也一边犹豫着一边点头,日向子脸上微微地浮现出了笑容。那个笑容,瞬间,让拓也看得入迷。 “这样的话,你叫我拓也就好了。叫姓的话,会把我和礼菜搞混的” “拓也” 她马上反复地念着拓也的名字。这样让拓也再次害羞起来,他从未被礼菜以外的女孩子喊过名字——总之,就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未曾受过女孩子欢迎, 第三章 六月十六日 1 那个应该不复存在了的设施被称作黑色的发源地。那是一个只有一群特别的小孩子的地方。 “生日,是什么东西?” 在几乎一片漆黑的房间内,少女问道。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啊……连生日是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那是自己出生的日子哦” 他们两人并排坐在一个空房间内聊着天。少女在晚上散步的时候与少女相遇了。 少女没问少年的名字——名字在这里没有意义。孩子们只被人以编号称呼,而且他们之间几乎不会互相碰到。 “在出生那天要做什么?” “要庆祝啊。收礼物,吃蛋糕” “……那个,蛋糕?” “蛋糕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吗?” 少年大声地说道。她没有因此而害羞。与直到最近为止还在外面的世界生活着的少年不同,自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看起来她对生日这个事情是越听越期待。 “生日,在哪里可以得到?” 她看似一脸认真地问道。她没有想到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 少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我想生日无论在哪里都拿不到……但是,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把我的生日给你吧” 在很久之后,少女才知道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提议。但是那个时候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 她变得很高兴。 “可以吗?” “嗯。但是,因为生日只有一个,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哦” “我知道了” 日向子点头道。 “我的生日时……” 少年故弄玄虚地说道。 “六月十六日” 六月十六日。她不断地在口中重复着。 (一定不能忘记这个日子) 她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我一定会永远永远地,好好记着的) “……差不多该回房间了” 少年站起来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明天晚上再来聊天吧” 她点了点头。 “嗯,明天晚上再见” 在白天她是不可能和其他人这样见面的。如果要见面,就只有在晚上。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因为第二天,在深夜之前,黑色的发源地就被terion袭击了。 日向子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孩子们的惨叫声和脚步声,混杂在那声音中像是男人的哄笑声也一起传来了。有人在杀着孩子们,在想到了这点的瞬间,日向子就马上跑进放在自己房间角落里的橱柜中去。 然后,日向子就这样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她的嘴唇不断地重复着像是咒语一样的话。 她没有考虑战斗或是逃跑。只是不断地渴求着有人能向她伸出援手。 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 她房间的门曾被打开过一次,虽然有人走了进来,但是过了好久都没有注意到躲在橱柜里面的她。 突然,日向子回过神来了,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世界完全安静下来了。无论怎么等,都听不到一个脚步声。 (得到外面去) 日向子感觉到她必须要去确认一件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是什么,她却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过了好几个小时,因为紧张的原因,她的大脑什么都思考不了。 犹豫了良久之后,她才慢吞吞地打开橱柜的门走到外面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白色的房间。除了床,桌子和她所潜入的橱柜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了。 光从镶嵌在天花板附近的窗中射了进来。天已经亮了。外面开始下雪了。 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馆内的暖气和照明都已经停掉了。她只穿着的朴素的白色上衣和裤子。这里的孩子们都穿着这样的衣服。 日向子赤着脚地从房间跑出到走廊上。正好那里躺着一个terion。是一个有着绿色皮肤的高大的男人。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长柄的战斧。他身上开了一道的恐怖的深深的伤口,伤口从头部开始一条直线地划过背部,他的身体几乎要被劈成两半。 那个绿色的后背痉挛了起来,日向子吓了一跳。男人微微地抬起头看着她——他还活着。日向子逃跑似地跑了出去。 平时都关着的房门现在全部都打开了。她逐一地打开房门进去确认。所有的设施都被破坏了,都被蹂躏了。大人和小孩都一副惨状地倒下来了。 注意到自己身处修罗场中的日向子开口喊道。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孩子。 昨天晚上,聊天的男孩子。日向子在晚上偷偷地溜出房间,在设施中来回地漫步的时候,在空房间里碰到的男孩子。他说过他是最近刚刚来到这里的。那个说过和她一样喜欢散步的男孩子。 因为那个房间很黑,所以她也看不太清少年的长相。但是,日向子记得他的声音。躲在房间里的时候,到最后还是没听到那个孩子的惨叫声。 她走下通往地下的楼梯,跑过长长的走廊。在途中,可以明显看出是terion的高大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中。日向子避开那具尸体,走向最里面的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 昏暗的房间中,谁也不在。 日向子抱着膝蹲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一步了。 “我的生日是……六月十六日” 突然,她低声地喃呢道。 日向子睁开了眼。她花了一段时间才注意到那只是做梦而已。 她躺在了床上。日向子慌慌忙忙地摸了下自己的右肩,那里被厚厚的绷带包扎起来了。身上穿着的也不是水手服,而是蓝色的病号的衣服。床的周围挂着白色的帘子,点滴台就立在床的旁边。 看起来自己大概是在医疗设施里吧。混凝土的天花板变成了茶色,而且各处都布满了裂纹。貌似是个相当老旧的建筑物。看以隐约地看到在帘子对面的窗户的轮廓。日向子看到太阳光射了进来,看来已经天亮了。 “我的生日时……六月十六日” 就像梦中的那样,她低声地喃呢着。 (是拓也的生日) 昨天晚上,听到拓也说起他们的记忆的事时,她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给她生日的人就是他。 本来想着他们已经不会再见面的了——但是,在这八年间,她一直都记着,也许是在心中的某处期待着。 日向子继续一如往常地在口中念着“生日”。 “距离最初那天已经过去两千一百三十三天了……距离上次生日已经过去三百六十五天了……啊” 今天是“生日”。当然,这和她的生日没关系。“最初那天”是他给生日她的那天。 在那个设施里的小孩子几乎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他把自己拥有的东西给了她。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天。那是没有家人和朋友的她,为了一直记着自己也是个人类而珍惜着的回忆。 “……今天,是你生日啊” 突然,日向子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日向子从白色的帘子的合锋中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的礼菜的脸。 “啊,嗯” “生日快乐” 礼菜保持着那幅表情说道。 “…… 这里是?” “世津子医生的诊疗所” 日向子在想,世津子医生是谁啊,但是现在不是细问这个问题的气氛。 “……拓也呢?” “拓……” 瞬间,礼菜的眼睛睁圆了,表情变得越发的不高兴了。 “虽然他一直在这里,但是刚才 被警察叫去了。他拜托我,在他回来之前照看一二,所以我就来了” 日向子不由得明白了礼菜板起脸的原因了。那是是在半夜里突然被叫来这里的原因吧。 “谢谢” 日向子说道,礼菜左右地摇了摇头。 “反正我也睡不了,没事的” “……嗯?” 这时,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听到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拓也的头从礼菜的头的上方冒了出来。他大概是跑过来的吧,有一点点喘气。 “日向子,醒过来了?” 日向子,这个称呼方式让礼菜皱起了眉头。 “……小拓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礼菜的表情就一直板着。 “啊,嗯,谢谢了啊。……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 从帘子外传来了拓也的声音。 “没事的” 简短地回答之后,就听到礼菜走出房间的脚步声了。 日向子被运到了东堂世津子的诊疗所里。 日向子半身坐起来,拓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世津子在门对面的诊疗所里小憩着。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她马上就能起来。 “……最后,还是不知道奥弗里斯怎么样了?” 听完拓也的叙述之后,日向子问道。 奥弗里斯走后,拓也背着日向子迅速地离开那个地方。那个terion肯定是去拿回自己的战器了,也许之后他会再次回来。如果再次被他发现的话肯定会被杀掉的。 拓也把日向子背到自己家后,把情况和和男说了,让和男帮忙联络世津子的诊疗所。然后也报警了,但是他隐瞒了日向子的事情,只对警察说“看到terion杀人了”。 在把可以做的事情都做了之后,拓也就去诊疗所了。和男则是回家去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事就联络他。 “那个女孩子呢?” 日向子简短地问道。她问的是那个死掉了的少女。拓也紧紧地咬着牙。 “貌似被警察运走了。但是,她的那个样子,而且什么东西都没带,所以还不能确定她是谁……” 拓也的声音颤抖着。那个惨状还未从他的脑海中离去。虽然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但是拓也却更加地愤怒。他们连少女是谁都不知道,发现奥弗里斯也太晚了。在这期间也许还有人被杀掉了。 “我今天在之后也试着去搜索一下奥弗里斯。搜索就是在这附近,我对附近的地方大部分都熟悉。” 拓也回想起那染着血的奥弗里斯,身体就颤抖起来了。只要一想起那样的东西就潜伏在这附近,他就会感觉坐立不安。 “……只是在这之前,有些话想问日向子” 他说道。 “你知道我……或者说是我和礼菜曾经所在的地方的吧?” 沉默在流淌。日向子低着眼沉思着。好像在脑海中整理着要说的话。看起来会是很长的一段话。 “……原本,terion这个种族面临着要从这个消失的命运” 日向子开始用轻轻的声音说道。 “虽然他们的每个个体都比人类要强,寿命也比人类要长,但是他们的繁殖能力很低。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他们也就被埋没了,大概是重复地同族间结婚,或者是进行与人类的混交后,他们的种族衰退了。如果再过个数百年的话,无论哪个种类的terion都会消亡的……但是,战器出现在了个处于黄昏的种族前,改变了这个状况。” “战器,说的是日向子和奥弗里斯拿着的武器……吧” 日向子点了点头。 突然,拓也回想起了离开了战器之后就失去了异形体态的奥弗里斯。如果没有战器的?话,也许他可以作为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生活的吧。 “出现……从哪里出现?”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也许terion他们也不知道。某一天从这个国家的某处发现了一百把左右的战器。所知的只是这些而已……但是,只有战器的功能是从一开始就搞清楚了的。战器能让他们作为terion的真正的肉体展露在外面,把人类部分的肉体收入到内侧。因为这是肉体替换,所以我们称之为‘反转’……战器就像是钥匙一样,所以如果两者内在合不来的话就不可能反转。这就是我们和terion拿着的战器都各不相同的原因了” “那把金色的剑也是战器?” “那个是特别的战器。我们使用的是兵刃是黑色的‘黑色战器’。那个‘金色战器’是属于上位的战器,一共只有四把。但是,没人能使用这些战器。那个战器如果释放出让人渴求的力量的话,肉体的反转就太过了。所以,奥弗里斯自己是绝对不会拔出那把剑的吧?何况,普通人如果拔出来的话,就肯定会死掉……肉体都翻过来了” 拓也吸了口气。 “那么昨天那个孩子的死也是……” “嗯,她……不,到现在为止被terion袭击的女孩子们,都,是因为被逼握着那把剑而死掉的……那是过剩的‘反转’的结果。对普通人来说战器是危险的东西” 日向子微微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到现在为止落在奥弗里斯的手里的数十个女孩子都是像她那样死掉。 这么说起来,日向子第一次谈及战器的时候,她也没让拓也触摸战器。 “……回到话题,靠战器得到力量的他们,遵从着本能开始互相战斗。虽然人类也进行了战器的研究,但是在这里面有一小部分人想到,人类也可以为了自卫拥有同样的力量吗。然后,他们就真的开始了研究……有说这是民间研究机构的暴走,也有说是公安警察设立的,等等,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我们也不知道哪种说法才是真的。总之,以用战器与terion战斗为目的的神秘组织诞生了……它的名字叫做‘阿卡’。方舟的意思” “那个,为什么必须要秘密行动?” 拓也问道。 日向子叹了口气。 “刚才我说过战器会terion的肉体的人类部分和terion部分反转的吧?在我和你身体中外壳就是有着与terion相同性质的细胞。我们是人为地造出来的,像terion那样的东西……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会被人允许吗?” 拓也明白了。这事谁都不会允许。在“灾厄”发生前的和平时代就更加不会允许的吧。 “这样创造出来的就是‘方舟战士’。最初的时候,他们与terion的战斗很顺利。占据上风的是人类这方……但是,却因此而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日向子停了一下。 “本该是各自为战的terion们也与人类一样成立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就是‘grand terion’因此,战局一下就改变了。他们不光是把我们,还把人类本身为对手。创造了组织的他们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出可以使用金色战器的terion” “……找到了那样的terion了?” 日向子点了点头。 “他的名字是鲁斯兰?沃鲁库。就我们所知,他是唯一可以使用金色战器的terion。在我们中间,都把他称作灾厄的绝星……然后,他使用这个战器,消灭了一个街区” 拓也的身体颤抖着。引发灾厄的只是一个terion,有着这样的流言。 但是——。 “……灾厄……是因为战器的原因吧” 战器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力量,拓也想象不出来。 “嗯。据说其他的金色战器也拥有着同等的力量。在引起灾厄之后,terion们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收集全部的金色战器。那个事件发生数日之后,建在这里隔壁县的设施就遭到了袭击。因为在那里保管着一把金色战器” 日向子突然看向远方。 “那个设施就是黑色的发源地……我成长的地方” 接着,日向子就盯着拓也的脸。 “大概,你和礼菜也曾在那里” 2 “那么,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情?” 拓也情不自禁地探出身子。日向子左右地摇了摇头。 “不。说不上知道,我没和礼菜见过面,而且和拓也也只是在袭击的前一天说过话而已。在这之前还未曾见过你,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是被袭击之前从某处送过来的” “某处?这么说,就是你也不知道咯?” 拓也有些丧气地说道。日向子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设施里剩下的数据几乎都被毁了。所以,你们两个在那之前在哪里,是用怎样的原来开发的,进行了怎么样的手术,全部都不知道。也调查不了了” “开发……” 拓也不由得重复了一下她的话。正如那个terion所说的那样,看来自己并不只是单纯的人类。接着,日向子少有地像是慌张般说道。 “但是。我们除了也可以包裹外壳之外,和普通人没区别,可以就这样作为人类生活下去的” 拓也的沉默催促着日向子继续讲下去。总之,最先要做的就是继续听下去。 “黑色的发源地是为了创造出次世代的阿卡米雷斯的设施。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创造出完美的战士’。以此为目标,他们对每一个孩子都进行各种不同的手术和教育” “完美的……战士?” “你注意到我的外壳并没有覆盖住全身了吧?虽然有程度上的差距,但是其他的阿卡米雷斯也是一样,并不存在能将肉体百分之百武装起来的战士。因为原本,人类的肉体与外壳是不相容的。但是,也许有孩子,能够顺利地适应,变成完美的阿卡米雷斯。他们是这样想的” 日向子继续淡淡地说明着。使用小孩子进行人体试验,这样的事情只是听说过。但并没有能确切地公开这些试验的正规的组织。 “但是,据说这个试验进行得并不顺利……就我所知,没有一个人能变成完美的阿卡米雷斯……包括我在内,而且,最后——” “——设施还被被terion袭击了” 拓也说道,日向子点了点头。 “在那个事件中,被救出来的生还者只有我一个人而已……然后,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行踪也不明的两个人” 日向子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盯着拓也。 “我和……礼菜吗” 拓也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么说,就是礼菜也和拓也一样,曾接受过作为阿卡米雷斯的“调整”。 “我想拓也你们一定是顺利地从terion的手中逃脱了,走出了设施。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城市的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是这个组织的?” “拓也说过你们在被发现时,是穿着朴素的白色衣服,赤着脚的吧?那个时候,在那里的小孩子几乎都是穿着这样的衣服的。而且这里是距离设施只有二十公里的西边……如果拼命地走的话,无论怎样小孩子都还是能走过这样的距离的吧” 拓也点了点头。这个拼命的结果就是礼菜倒在了山里吧。 “只有我和拓也你们在那个夜里生还了下来……” 突然,日向子的话中途停下来了。 “……准确地说,还有一个人在——奥弗里斯?佩恩基拉。袭击一方唯一存活下来的terion” “袭击的一方……?” “那个时候,我一直躲在在房间中。在我出去看情况的时候,大家都死了……人类,和terion都是。虽然袭击人类的是terion,但是还有其他打倒terion的人在。奥弗里斯好像就是被人砍中了背部” 拓也回想起了奥弗里斯背部上的那样异样的伤疤。 “……是谁砍的?” “谁知道……虽然我也看到倒下了的奥弗里斯,但是砍倒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奥弗里斯自己爬了起来,然后拿走了原本作为目标的金色战器。‘方舟’的上层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在袭击方的terion中因为某些原因而出现了失和。然后互相厮杀” “但是,那个设施中也有阿卡米雷斯在的吧?在那里面有人和那群家伙战斗的话……” 日向子摇了摇头。 “那个设施里没有一个阿卡米雷斯。只有像我们那样的小孩子,然后就只有研究者。所以没有满足使用战器条件的人在” “那么,现在,奥弗里斯拿出那把剑,是想做什么?八年前自己从黑色发源地中拿回来的东西,现在自己拿出来?”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奥弗里斯特意使用那把剑去杀人,虽然那家伙喜欢杀人,但是如果只是杀人的话,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的。我感觉这应该是和八年前在黑色的发源地中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是具体的情况……” 她闭上了嘴。奥弗里斯也没有对拓也说为什么要杀害女孩子们。拓也感觉到这里面应该是有很重要的理由。 “我们不知道奥弗里斯的动机。但是……在某种情况下,也许鲁斯兰本人会亲自来取回那把剑。鲁斯兰担任着肃清奥弗里斯这个背叛者的职责。如果那时候奥弗里斯?佩恩基拉抵抗的话,鲁斯兰因此开始认真地战斗的话,会怎么样呢?” 拓也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着——也许这个城市会消失。家,学校和人们,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总之,必须要尽快找到奥弗里斯,然后打倒他。 日向子盯着拓也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的,直率的视线。拓也也没有避开她的视线。 “所以,你一定要……” 拓也在日向子说完之前就点了点头。我当然也会战斗,正当拓也要这样说的时候,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日向子清楚地说道。拓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哈?这,这算什么啊。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没听到?” 日向子表情僵硬地说道。 “那个……我,姑且也算是那个……阿卡米雷斯的吧?” 拓也一说出这话,她的嘴唇就抽动着颤抖起来了。看起来像是在拼命地压抑着什么感情一样,她的没有任何变化。 “拓也也有编号?在左肩” “啊……编号?” 日向子用手拉开病服的领口,使劲地拉大。白皙光泽的肌肤都露了出来,拓也目瞪口呆地一动不动。 “看” 她动着行动不便的身体,任何把露出左肩朝向拓也的方向。拓也一边尽量地不去看那明显的峰谷之间的部分,一边只把视线集中在她的左肩上——确实,那里有一个刻着“r-9”的刻印。 “这个就是编号。阿卡米雷斯的正式证明。如果没有这个的话,就不会被认可的” 拓也什么都没说。他自己没有那样的东西,礼菜应该也没有。如果有那样的东西的话,老早就会注意到了。 “果然” 日向 子说道。 “每个阿卡米雷斯都有各自的个性,为了特化能够使用的战器,有时候他们会被‘调整’的。但是,我使用的百视剑谁都可以简单地使用,是初学者的战器。要完全使用这个的话,如果不是正式的阿卡米雷斯的话是不可能的。我想是因为外壳的调整会狂暴起来,或是没能发挥全部的才能的原因” 拓也低头看着自己那被绷带一层层地包扎着的右手。一想到“初学者的战器”,这个结论,拓也就感到羞耻了。 “你会碍手碍脚的。一起去的话,我会感到困扰的” 她的话如刺般噗嗤地扎进了拓也的胸口。 “但,但是,之前我救了日向子了啊” 虽然拓也也不太想说这些像是施恩于人的话,但是日向子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拓也感觉自己不能沉默下去。 “对此我表示感谢。但是,我想那只是偶然。不能反转的阿卡米雷斯之后要怎么去战斗?” 这是真心话,一切都如她所说的那样。如果奥弗里斯动真格了去攻击的话,他们不可能活下来。如果没有外壳包裹住身体的话,他们跟普通人类没区别。但是——。 “那么,如果我也进行那个调整什么的,也许也能使用战器的吧?如果我也可以在哪里进行这样的调整的话” “这是不行的” “不行?不试着做一下是不知道行不行的吧” “已经再也没人可以成为阿卡米雷斯了” 她静静地说道。 “名为‘方舟’的组织已经几乎全毁掉了” “啊……” 拓也无话可说了。 “主要的设施几乎全被破坏掉了,可以创造出新的阿卡米雷斯的人,和能够调整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情报网也无法发挥正常的功能了。包括我在内,生还下来的现役战士只有五个人,大家都各自失散了,没能取得联络……在执行与terion战斗的任务的人也已经只剩我一个了” 日向子顿了顿。 “我们已经输给terion了,之后只是在等待着被他们狩猎而已。我想,大概不久之后,我就会被杀掉” 拓也吃惊地吸了口气。在学校的屋顶上她曾经说过——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那番话就是这样的意思吗,拓也如此想道。她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加不能让她一个人了。 “那个,我……”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穿着白衣的津子把头探进来。她的眼脸有点肿,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吧。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了……小拓。刚才,筱宫叔叔打电话过来了” “有什么事吗?” “他说,安全对策厅的人来了,有话想要问小拓。好像是关于terion的事,想你快点回去” 说完这些之后,世津子就让门这么开着,离去了。 拓也转身向着日向子。虽然他还有话想要说,但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无视掉和男的电话。 “……我必须得回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了” “不用来也可以的” 日向子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瞬间,拓也和日向子的视线正面碰撞上了。但是,她马上就避开了拓也的视线。 拓也沉默着走向了室外。 3 从有线广播那里传来了吵闹的提醒“请大家小心terion,没事尽量不要外出”。拓也走在从诊疗所一直通往他家的国道上。虽然警车接连不断地在路上开过,但是卡车和乘用车还是一如往日地在路上跑着。附近这一带没有被封锁,也没有拉开警戒线。 就好像警察认为奥弗里斯不会在古泷市一样——刚才接受警察的询问的时候听说,邻近的四宫市已经采取了戒严状态。 拓也想到了礼菜的事。 (……如果礼菜知道了的话,会受到很大冲击的吧) 我们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为了与teron战斗而被“调整”的?阿卡米雷斯——如果对礼菜说了这样的话,她一定会陷入混乱的。但是,拓也觉得,既然自己知道了这么重要的秘密,那么就有必要要对礼菜说一下。 在没有得出答案的时候,拓也就看到了自己见惯了的家。穿着制服的礼菜正站在门前。拓也看了一眼手表,离上学还有点时间。 在拓也向礼菜打招呼之前,礼菜就注意到他了。 “小拓” 礼菜轻轻地举了下手,等拓也走近来后,她就说道。 “……久慈同学呢?” 拓也并没有对她说自己和日向子被terion袭击和不认识的少女被杀掉的事情。 “嗯……总之,算是没事了。刚才谢谢了” “没什么……” 礼菜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般说道。 “你站在这里干嘛” “等着友典君啊。他说一起去学校吧” “学校?这样的时候?” “虽然我也这样问友典了,但是他说‘我们学校才是最安全的’” 确实,也许真如友典所说的那样——在这附近,藤堂学园大概是最难被terion入侵的地方吧。 “我说小拓你和久慈同学啊” 突然,礼菜开口道。她那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眼神,让拓也摆好了姿势。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的了?‘日向子’,‘拓也’什么的” 礼菜模仿得一点都不像地说道。 “昨天傍晚偷偷摸摸地出去的事也是,那是和久慈同学约会是吧……” “啊?” 拓也吃惊地说道。 “你,就会在意这些无关要紧的小事吗?” 听到拓也这么说,礼菜就撅起了嘴。 “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要紧的事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你是有事瞒着我的吧?或者是说,不能对我说的事?” 拓也顿时语塞了。如果,也许该对礼菜说一下自己从日向子那里听来的话才好。奥弗里斯对黑色的发源地出身的人都抱有纱衣。与拓也他们一样,礼菜也一定有这样的危险。 他做好了觉悟。 “礼菜,我说” 拓也开始对礼菜述说起来了。 拓也把这数日里自己所知的事情都告诉礼菜了。 日向子是与terion战斗的阿卡米雷斯,他和礼菜与日向子一样都是黑色的发源地出身,他们在八年前设施被terion袭击的时候逃出来的事情——。 礼菜面无表情地听着拓也的话,几乎没有插嘴。因为礼菜一直都没什么反应,所以拓也说到中途时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那个,礼菜?” 做了大概的说明之后,拓也小心翼翼地打招呼道。礼菜像是啪地回过神来般看着拓也、 “啊,话说完了?” “嗯……基本上说完了……”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沉默,礼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突然转身跑向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 “啊,我把包忘在房间里了” 礼菜低声自言自语道。紧张地窥视着礼菜的反应的拓也紧张起来了。 “……喂” “嗯?什么?”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你没有其他的感想吗?没有其他想问的事了吗?” “没有” 礼菜挺起胸迅速地回答道,毫无犹 豫地。 “没有么……” 拓也哑然了。 “因为这些事已经无所谓了。以前的事都已经忘掉了,而且我们在与这些毫无关系的地方生活着” “毫无关系……奥弗里斯就在这附近啊?而且昨天还死人了……” “那个,是因为发生在小拓的眼前,让你受到了冲击而已吧?” “啊……” “虽然我想,这确实是件很严重的事情,但是你说了那些,我们又该怎么办?最后,明白地说,就是小拓和我什么都做不到,对吧。不是说没有编号的人作为米雷斯只会是不入流的货色。久慈同学也清楚地说了的吧?说你碍手碍脚的” 不入流,碍手碍脚。 拓也感觉自己无可反驳。礼菜说的话是正确的——他不得不认同。 “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terion会怎么样,我才不管!像明天的课,星期天去哪里,想要那件衣服之类的,我要关注的事情很多很多,而且有这些我就满足了。这样不行吗” 突然,礼菜盯着拓也看,感觉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忧郁。 “……小拓,还会再守护那样的我的了吧” “礼菜……?” 这时,听到某处传来了轻微的引擎声。拓也他们抬起头就看到一辆满是伤痕的小型摩托车沿着他们来的路开了过来。 “怎么样了,拓也,礼菜” 骑在摩托上的是友典。摩托停在了拓也的跟前。 “友典君,早” “可以出发了吗?” “嗯……还不行。我先去拿包” 礼菜打开门走向玄关,拓也和友典不由得目送着她的背影。 “你的父亲,今天够呛了吧?” 拓也说道。刚广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在经营这出售古泷市的“安全”的项目,terion出现在了这个城市中,应该会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 “谁知道他怎么了……前天晚上之后就没见过他的面了” 友典像是很厌恶地说道。虽然前天友典久违地和父亲一起共进晚餐了,但据说晚餐结束后友典就直接回酒店了。 “……应该让他稍微遭点殃才好呢。那个父亲” 他的眼神黯淡地说道。 “啊?” 拓也反问道,友典马上改变了话题。 “这么说起来,我刚才顺路去了世津子姑姑的诊疗所,久慈同学在那里?” “嗯,受了点伤” “哦——” 友典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虽然现在有各种想问你的问题,但总之现在就先不问了”。拓也点了点头,仿佛在说“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拜托了”。 “那么,你不去学校了吧?啊,你还要去警察局的吧?” 好像友典也知道了“拓也看到terion了”的事情。 拓也左右摇了摇头。 “听说刚才安全对策厅的人来了。然后,我不得不去跟他们谈话” 一听到安全对策厅这个名词,友典的脸上就蒙上了一层阴霾。友典靠近拓也的脸,低声地说道。 “……如果来的是叫高桥的家伙的话,你就不要太过相信他哦” 拓也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应该矮个子穿着西装的男人和和男隔着桌子面对面地坐着。你好,拓也向他行了个礼。对方自报姓名,叫高桥。 拓也做到和男的旁边。不知为何和男一副焦急的样子。 “所以,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不多调派一些警力过来巡逻呢” 和男说道,高桥耸了耸肩。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与警察组成的联合搜查本部做出了判断,奥弗里斯逃向四宫市的可能性很高” “但是,我们的土地是在古泷市的中间位置的吧。terion在古泷市中出现了这个事实是不变的吧。第一,terion不一定逃向了四宫市。即使从那座山下去可以走到四宫市那边,但是环绕着山上稍微下一点的地方的山路也是绕道古泷市方向的吧。住在这个城市的人谁都知道这事” 高桥一副对和男的话毫不理睬的样子,眯着眼睛微微地笑了笑。 “……正好他回来了,我们问一下他吧” 他转过身向向着拓也的方向。 “你所看到的terion是从四宫市来的,然后又逃向四宫市的吧” “嗯,嘛……虽然是这样” 拓也含糊地点了点头。确实,terion出现的方向和回去的方向都是四宫市的方向。 “但是,我只是看到他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瞬间,高桥浮现出了像是很败兴般的表情。 “你没terion谈过话吧” “……嗯” 拓也也不得不对着警察这么说。如果他说“说过话”的话,就肯定会被问及你是如何从terion手中逃脱的。如果要说明这个的话,就不得不触及关于阿卡米雷斯的事情。 “如果terion说了他在古泷市的话,那就自然另当别论,但是,他并没有那样说过吧” 拓也沉默了。奥弗里斯没有说过他在哪里。而且,即使是谈话的话,对方也不会喋喋不休地谈及自己的居所的吧、高桥是知道一点才问拓也的。 “那么,果然,认为terion是逃向了四宫市是很正确的吧?” 拓也和和男互相瞥了一眼对方的脸。总感觉这个政府官员就是认定了terion不在这个城市。不要相信那个高桥,拓也想起了友典说过的话了。 “那个,我也没有断言说terion不在我们这个城市啊” “为什么这么想?” 高桥看似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这时, (你,不只是个人类吗) 脑海中回想起了奥弗里斯的话了。 “……啊?” 拓也微微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那时候奥弗里斯知道拓也是个人类?为什么不认为他是日向子的同伴阿卡米雷斯呢?明明自己还拿着她的战器。 (那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住在这个城市里的吧) 正因为他认为我只是个高中生,所以才会在拓也被外壳包裹着的时候那么惊讶的吧。 “……怎么了?” 高桥和和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拓也。 (那家伙就在这个城市中……而且,他还离我很近)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可以拟态成所有的人类。也许他就变成了拓也身边的人。 “我出去一下!” 拓也站起来,从家里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和男制止的声音。 拓也跑回到了东堂诊疗所。 拓也一进入空无一人的候诊室,就正好看到世津子提着个袋子从里面的病房中走了出来。 “啊,拓也君” 世津子带着笑脸向拓也走过来。 “那个……日向子呢?” “她现在在换衣服……虽然我说了让她不要勉强,但是她说无论怎样都睡不了” 世津子把袋子放到床上,然后擦拭了一下带着的眼镜。 “就在刚才,接到了筱宫叔叔的电话了哦” 一听到和男打电话来了,拓也就紧张起来了。 “那个……他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很担心你。说你大概是要来我这边,让我照顾一下你” 世津子坐到一把椅子上后,就催促拓也也坐下来。拓也坐到了世津子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拓也君,你听说过,为什么你的名字叫‘拓也 ’吗”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突然的” 但是,世津子只是无言地盯着拓也。拓也迷惑地摇了摇头——他没有听说过。 “筱宫叔叔夫妇没有小孩子……你知道这个的吧。但是,他们好像经常商量着该给小孩起什么名字好。他们说,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话,就给他起‘拓也’这个名字的哦” 世津子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拓也的手。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吗?……我很喜欢的哦” 拓也感觉世津子好像在迂回地对他说,其实你就像和男的儿子一样——所以,你就被让和男那么担心你了。 “礼菜的名字也是爷爷起的吗?” 拓也问道。 世津子瞪大了眼睛。 “啊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小菜是自己报出名字的哦” “啊?” 拓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家伙,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有点不同……那是在她最初清醒过来之后。我问她的名字后,她就回答说,ricai……什么的。因为是个外国的名字,所以一定不会是她真正的名字,我希望和她聊一下能让她记起自己的名字。但是,因为发音很好听,所以叔叔就找出了这个发音的汉字。‘礼菜’也是个很可爱的名字,是吧” 世津子像是想让拓也同意般歪着脑袋。拓也沉思着,他没有注意到礼菜记得这样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礼菜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向他提及过这件事呢?也许是担心连名字都不记得的拓也吧——即使这样,拓也还是有些在意。 “啊,对了对了。拓也君。你还记得这个吗?” 世津子把刚才放在床上的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在长椅上铺开来。那是两件朴素的白色上衣。从大小来看,貌似是给小孩子穿的。 “这个……” 拓也用手指摸着那两件衣服。他当然记得。 “嗯。你们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穿着的衣服哦。叔叔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是让我来帮你们换衣服的吧?在那之后我就把衣服洗干净了。然后我也忘了这两件衣服了。刚才,和里面的她谈话的时候,我说了拓也君最先是来这里的,她就说如果他们的衣服还有留着的话,希望能让她看一下……” 拓也知道日向子是想要做什么,她是想确认一下拓也和礼菜是不是真的和她来自同一个设施的吧。 “……你们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拓也点了点头后,迷惑着,让世津子知道这些好吗。世津子对拓也笑了笑。 “没事的哦。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对不起” 拓也来回地看着他们穿过的两件的衣服。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啊咧” “怎么了?” “这两件衣服都是真的吧?” “嗯嗯。当然,这件事拓也的,那件是礼菜的。不,说反了啊。总之,你们两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 “我记得礼菜穿着的是红色的衣服” 拓也直到现在仍能清晰地回忆起礼菜倒在雪地中的身姿。她身上穿着像是即使在那一片白茫茫中都能清楚地浮现出来的红色衣服。 “那个是……” 世津子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微妙的沉默在流淌着,拓也迷惑了。 “不,你们两个穿着都是同样的衣服哦” “但是,我没搞错,颜色是不同。礼菜穿的是红色的” 世津子好像有些难于启齿地补充道。 “只是小菜的衣服,沾上了血吧” “血?但是,那个时候礼菜受伤……” “不,那孩子身上哪里都没有伤。一定是其他人的血吧” 按日向子的话,据说很多人死在黑色的发源地里。一定是那些牺牲者的血。 “你们碰到了很危险的事情啊” 拓也无言地站了起来。也许他们确实遇到了很危险的事情。只是,为什么只有礼菜的衣服上有血,只有这点,拓也搞不明白。 4 日向子从床上下来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身上穿着的衬衣是问世津子借来的。 她左手拿着百视剑。 “反转” 以这句话为信号,她的全身都被白色的铠甲包裹住了。她把手放到受了伤的右臂上。伤口当然还没愈合。虽然不是不借助外壳就动不了,但是过了一会,她貌似就可以用左手来使用这把剑了。 因为变身确实可以回复体力。多亏她休息了半天,所以她现在这样已经可以进行战斗了。问题是她是否可以解放这把剑里的力量。她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再等一下好点——。 因为她必须一个人战斗。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日向子一转过身来就看到拓也站在那里。 “你来干嘛” 日向子努力地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同时,她在心中的某处松了口气。对此她感到很难为情。 拓也伸手到后面把门关上,然后向着日向子走了过去。 “我说了你不用来也行的吧?” 每次拒绝拓也,日向子都会感到心痛。 昨天她是实在没办法。如果不让拓也反转的话,他们就会团灭的吧。但是她不想再让不能使用战器的拓也继续被卷入到与terion的战斗之中了。如果继续这样拒绝他的话,在自己不在了之后,他的心中也许还会记得作为“美好的回忆”的自己。但是,她不想先失去曾经给予她生日的他。 日向子只能狠下心来。 “……你快点出去,我很忙的” 拓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拓也那包含着坚定的意志的目光把日向子的气势压了下去。 “奥弗里斯也许就身处我们附近” “啊?” 日向子不由得反问道。 拓也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对日向子说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从一开始就知道拓也是什么人——这就暗示着奥弗里斯?佩恩基拉拟态成了离礼菜和拓也很近的人。 “如果他身处附近的话,那就肯定不是很我没关系的了吧?而且,那家伙说过要杀掉黑色的发源地生还下来的人。这样的话,我们应该也是他阻击的对象” 日向子的身上包裹着外壳,身体一动不动地听着拓也的述说。拓也所说的确实合情合理。日向子反而对自己没有察觉到这点而感到不好意思。 “……确实是如此。我没想到这些” 日向子用有些失落的声音说道,拓也左右地摇了摇头。 “这并不是日向子的错啊……我在意的是礼菜的事情” 日向子突然感觉胸口受到了冲击。拓也用毫不迷茫的眼神看向日向子。 “礼菜她不管自己到底是谁,她只希望就这样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但是,奥弗里斯注意到了我是黑色的发源地的生还者,他也应该很快就会注意到礼菜也是那样的吧。所以,我想尽早地找到奥弗里斯,然后把他打倒” 突然,日向子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从前,拓也也一定是这样带着那孩子一起走的吧) 日向子不知道在那个黑色的发源地里,拓也和礼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比起只和拓也聊了一晚上的日向子,礼菜和拓也之间一定是更加亲密的吧。 “虽然礼菜是那样的性格,但是礼菜是我的家人啊。也许我帮不了日向子的忙,也许会碍手碍脚……但是,为了守护礼菜,我想做些什么” 八年前,他没有和日向 子,而是和礼菜一起逃出来了。那个时候他也一定是这样的眼神的吧,日向子如此想到。如果那个时候,他和自己一起逃出去,之后一起生活数年的话,他也一定会拼命地守护着自己的吧。 日向子像是要抛开这微微的酸苦般下定了决心——为了礼菜的愿望,为了努力实现礼菜的愿望的拓也,她要守护这两人。 “我知道了。你也来帮我的忙吧。我们两个人合力,尽快打倒奥弗里斯吧” 拓也的表情豁然开朗起来。虽然看到拓也的笑脸感觉很开心,但同时日向子也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首先,我们从调查昨天死掉的少女是谁开始吧。奥弗里斯应该是在她周围的人,如果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推断那家伙的居所就变得容易了” “调查?要怎么做?” 拓也问道,日向子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我这数日里为了搜索奥弗里斯,一直在这附近来回走动。在像车站,学校,医院之类的人多的地方,尽可能多地去记住人们的长相。大概看了两万人左右。很有可能在某处看到过她的脸” “两……万?” 拓也像是很吃惊地反问道。 “不可能把那么多的人的长相逐一记下来的吧” 日向子左右地摇了摇头。 “我的大脑被调整为可以全部记住一定时间内的视觉和听觉的情报。虽然是像照相记忆那样的东西,但是为了不影响人格,平时这个技能大半都会被封印起来。如果使用战器提高能力的话,就可以从哪个记忆中找出必要的情报……这就是‘检索’了” 日向子的能力是“把大脑的情报处理能力提高到极限”。检索也是她能力的一部分。 日向子首先应该搜索的情报——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少女的容貌。把发型和制服情报剪切下来。然后是身高和体型,脸部的轮廓,眼睛鼻子的位置,还有黑痣之类的特征。 日向子正闭着眼睛让精神集中起来,拓也向她搭话道。 “那个,这个没有危险的吧?总感觉有点担心” “没事的” 日向子简短地回答道,但是,一般来说不把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是不行的。 (但是,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 也许在这期间奥弗里斯已经找到礼菜了。无论怎样都必须要比那个奥弗里斯更早地作出行动。 日向子调整好呼吸后,压抑住心脏的剧烈跳动——然后,低声而清晰地说道。 “检索” 日向子的大脑被像是突然刮起风暴般冲击袭击,嘎嘎作响。五彩缤纷的情报壁占据了她整个视野。“壁”由无数的人脸组成。男女老幼表情各异的脸在她的周围急速地回转着。 日向子每次清晰地回忆起少女的容貌,数目庞大的脸就会被筛选出来,首先是大人和小孩子的脸消失掉,然后是男性的脸消失掉,然后就是与少女不一致的脸消失掉。 不久,在黑暗中浮现出来的脸只有一张。 突然,日向子脑内一个记忆的片段开始回放了——可以看到在篮球场和金属网对面的校舍的二楼的窗户。不久,一个少女急匆匆地从三楼跑了下来。是个皮肤白皙的少女,可以隐约看到她的眼睛附近有颗像是泪痣的东西。少女的头发只有及肩的长度。她的胸前抱着用书夹夹起来的教科书和笔记本。 虽然因为金属网遮挡的缘故,有点看不太清,但是这与日向子最初回忆起来的容貌几乎一致。当然,这个时候的日向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女学生的存在。这只是在视界中放映而已。 少女在二楼的走廊上跑着。大概是要去某个地方吧,她的脚步很坚实。突然,日向子的视线移向了空中——少女的身影完全脱离了视界的范围,突然地“回放”终止了。 “日向子……日向子?” 拓也小心地摇着她的肩膀。日向子睁开眼,看到拓也的脸就近在眼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床上,正大口地喘着气。 “没事吧?” “……没事” 日向子没能好好地取得平衡感,步伐摇晃,。她的大脑超负荷运转了。再等一会儿的话,“摇晃”就会一点点地回复过来的。 “怎么样了?” 拓也问道。日向子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是东堂学园的学生……昨天放学后,我在篮球场那里看到过她。她在校舍的走廊上走着” “几年级的?” “这个不清楚……” “制服的丝带是什么颜色的?” “……藏蓝色” “那么,就是一年级了。那种时候穿着校服在校舍里走着,就是活她不是运动部的人,其他呢?” “还有重要的事情就是……啊,教科书和笔记本都用书夹夹着” 拓也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可以听到他紧紧地咬着牙的声音。 “……怎么了?” “用书夹的话,多数是住宿生。宿舍是在我们学校的用地内的,靠得这么进还将教科书特意装进书包中很麻烦的……而且他们也不到外面去玩,我们学校的住宿生很少外出的。即使这样,那个孩子还是被盯上了……” 日向子也吃惊地倒吸一口气。 “……奥弗里斯在这个学校里面” ——礼菜在学校里,两人同时站起来了。 5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在古泷市出现的事让东堂学园的学生们陷入了不安之中。原本大部分学生都是为了追求“安全”的环境才打算搬到这个城市的。一晚上过去,轰动日本的凶恶的terion也许就在这个附近——。 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学生都嗡嗡地不断讨论着,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应该做些什么,这样的得不出结论的话题。 但是,只有极少数人提出马上就远行的意见。这是因为这个学校有着各种各样的为了阻止外部入侵者的而架设的设施。 在校舍一角有一间用金属板搭起来的名为“中央警备室”的房间。其中一面墙壁上挂着一排显示器,显示器里显示着校内各种各样的地方。当然,这是为了发现“可疑人物”而装配的东西。但是现在在使用这些东西的却是“可疑人物”。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背靠着椅子坐着,抬起头一边十指交叉一边盯着其中一个显示器。 虽然奥弗里斯潜入到这个学校后只过去了两天,但是因为他强行阅览了学生们的资料,所以他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学生的情报了。当然,谁都没能识破这个可以拟态成任何人的terion。 他现在正盯着二年级某班的教室的画面。一个唱着一头淡色长发的少女正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她并没有注意到摄像头对面的这边的人正在凝视着她。 “你在这里吗,irena” 那个从黑色的发源地中逃出来的少女。 奥弗里斯高兴得浑身发抖,今天日向子和拓也都不在学校里。 他要感谢拓也,那个黑色的发源地的生还者,没用的战士。如果拓也不出现,不暴露身份的话,他也许短时间内都不会注意到礼菜的存在。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天之内要把一切都解决了。无论使用怎么样的手段,都不打算让她逃掉。 “……所以,我希望你能马上带礼菜走” 从电话里传来了拓也的声音,友典老老实实地听着。礼菜就坐在友典正后面的位置——拓也的位置上。礼菜到友典他们的教室来玩。虽然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但是所有的班级都是自习。貌似办公室正在举行商议今后对策的会议。 友典在和礼菜聊天的时候手机响了。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友典小声地问道。 奥弗里斯在学校的某处,也许会盯上礼菜——。 “也许你们会不相信……” “不,我信” 友典斩钉截铁地说道。拓也是不会撒谎的,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什么理由。友典努力地保持着平时的态度。在他们这样聊着天的瞬间,他们也许就正被拟态成人类的terion监视着。 “……我们现在正朝你们那边走去。所以,尽量不要有异样地行动” “知道了,知道了。交给我吧” 友典挂掉了电话,做了个深呼吸。 “友典君,怎么了?” 礼菜一脸奇怪地说道。总之,自己的使命就是平安地把礼菜交给拓也。而且,不能让其他人感觉有异样。 “啊—,礼菜,陪我去一趟小卖部吧。我有点口渴” 友典尽可能地用一如往常的声音说道,然后他就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没上课吧,走廊上有很多学生的身影。 礼菜他们从学生之间穿过,急匆匆地走着。礼菜只从友典的低声耳语那里听到了实情的最低限度的大概内容。恐怕友典知道的也不详细吧。 (奥弗里斯在某处) 完全没感觉到实感。 礼菜越想越觉得这是拓也想多了。 本来她就只对拓也的话半信半疑。说什么我们是为了与terion战斗而被调整过的阿卡米雷斯——的废物。老实说,礼菜真的理解不了。总之,她把这作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处理了。 (真是的,小拓他们真是大惊小怪的) 礼菜想,如果让自己知道拓也搞错了,就一定要尽情地整拓也一顿。也许像之前那样抱着他也不错。 (把我卷入到这样奇怪的事件之中,得惩罚一下他) 那个时候拓也慌慌张张的样子让礼菜很期待。 这次就抱长一点时间——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突然校内广播的铃声响起了。礼菜回过神来了。 “二年级c班的筱宫礼菜同学” 有点文静的女学生的声音喊着礼菜的名字,礼菜不由得停了下来。 “紧急状况,请到办公室来。二年级c班的筱宫礼菜同学,紧急状况,请到办公室来” “……怎么了,刚才的广播” 礼菜抬起头看着友典的脸。 “无掉就行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 两人再次在走廊上走着,来到了最边上的楼梯处。这时,响起了与刚才一样的铃声。 “啊—,二年级c班的筱宫礼菜” 这次是个听着很耳熟的男性的声音——是礼菜他们班的班主任。 “老师……?” “请现在马上回到自己的教室去。重复,请现在马上回到自己的教室去” 班主任用听似有点嫌麻烦的声音快速地说完,然后广播就马上切断了。 友典抓住正想停下脚步的礼菜的手腕,强行把她拉走。 “走吧,礼菜” “嗯,但是……” “没事的!” 友典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礼菜一边歪着脑袋一边跟着友典走。 他们刚走下楼梯,第三次铃声就响起来了。 “筱宫礼菜学姐吗?我是之前来借钥匙的新闻部的人” 这次是在学生会室前碰到的女孩子。 “不好意思,能请你到学生会室来一趟吗?请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 礼菜感觉脊背凉飕飕的。 两人下完了楼梯,到达了一楼的走廊。这时,铃声再次响起。礼菜都想要塞住耳朵了。 “哟,礼菜。你打算去哪里?” 这次连友典都停下脚步了。他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抬头看着天花板附近的扬声器。 这是友典的声音。 “你又翘课了吗?这样的话,能稍微跟我来一下吗。不要再往前走了,马上回去吧” “什么啊……这个……” 友典用颤抖着的声音低声说道。已经毫无疑问了,刚才呼叫礼菜的全都不是人类。 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逐一地拟态成不同的人,然后说的。 “友典君,走吧” 礼菜抓住友典的手跑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阵恐惧感从身体的深处涌了上来。 礼菜他们到达了出入口。他们已经没有换鞋子的时间了。两人就这样从鞋箱前走过,然后从正要打开着的门中走了出去。 这时,铃声响了。礼菜在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听到怎样的声音都不打算再停住脚步——。 “……礼菜” 但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两人都像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接下来,无论你怎么逃都是没用的哦,绝对没用的” 这是拓也的声音。礼菜听惯了的拓也的声音向她威吓道。礼菜脚一哆嗦,差点就当场坐了下来。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一样,拓也的声音再次说道。 “不要再逃了。即使你继续逃,我也会一直追着你的哦……irena” 已经无法忍耐的礼菜紧紧地塞住了耳朵。 (小拓,救我) 她在心中喊道。 友典最先回过神来,他强行地拉住捂着耳朵缩成一团的礼菜的手臂,拼命地跑着。友典拼命地要紧牙关,不那样做的话,他的牙齿就会上下打颤,发出响声。 他想现在他们应该正被terion追着。他们来到操场上时,却没感觉背后有任何动静。友典犹豫着回过头去看向背后。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人从校舍里出来。 只是,有很多人从校舍的窗户处低头看着他们。应该谁都知道了那根异样的校内广播在喊礼菜的名字的事了,而且认识礼菜的人应该也很多。即使这样,他们也只是吃惊地看着。 即使他们也很担心礼菜,但是谁都没有向礼菜发出声音。 (……那群家伙) 友典咂了咂嘴。那群家伙在关键时刻就靠不住。友典带着礼菜继续向前跑去。 两人来到正门处。不知为何,平时应该在执勤的警备员,现在却哪里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警备室的门也完全关上了。友典跑进了数扇并排着的金属门中的一扇。礼菜也来到了旁边的门前。如果穿过了这里的话,就能出去外面。 “带卡了吗?” 友典向礼菜喊道,礼菜点了点头,从裙子的口袋中把卡拿了出来。 虽然进入东堂学园的时候很麻烦,但是出去时却没那么麻烦。只要把id放在读卡器上读取后,不用指纹识别就可以完成出去的程序了。 友典把卡按在传感器上,但是,终端没有反应。 “不要开玩笑了,这可恶的门” 友典用尽全力地一拳打在金属门上,但是门却纹丝不动。 (里面出不去的话……就是说外面也进不来啊) 友典终于领悟到了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意图了。 奥弗里斯是打算把礼菜关在里面,把打扰的人挡在外面。他是打算利用这个学校的坚固的安全系统来困住礼菜。 礼菜和友典呆然地伫立着。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礼菜的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礼菜一边颤抖着一边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屏幕,打来的是拓也。 “礼菜?现在在哪里?” 这是真正的拓也的声音。礼菜拼命地忍着那盈眶的泪水。如果哭出来的话,就说不了话了。 “小,小拓你个傻瓜!” “傻瓜什么啊!你还在学校里?” “我们现在在正门!卡不能用了,我们出不了学校!” “知道了。我马上就要到你那边了。现在奥弗里斯在哪里?” 突然,电话里混杂了沙沙的杂音。礼菜不安被挑动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不在这里” “总之……不要让他抓住……” 突然,友典把礼菜的手机夺了过来喊道。 “拓也,绕到后门” 啪,通话突然切断了。 “后门?” 礼菜一边重拨一边问道。 “我父亲开车来的时候使用的门啊。从那里的话,也许能进来” 突然,礼菜注意到了她的手机没有了反应。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了“圈外”两个字。 “……不是吧” 在这个学校的屋顶上立着一座像铁塔一样的手机天线。所以在学校里无法使用手机,到现在为止还未曾试过——。 嘎吱吱。 礼菜他们听到了从某处传来的金属嘎嘎作响的声音。 礼菜不由得环视四周。在当她想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嘎吱吱吱,比刚才还要大的金属音响起。 礼菜吃惊地抬起头看向屋顶。 有一个手脚异样的长的男人拿着一把长柄武器站在铁塔和围栏之间。 他的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他的皮肤是深绿色的。 “什么啊……那家伙……” 友典睁大了眼睛。 奥弗里斯快速地转过身去,他的后背露了出来。即使是远视也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疤。 奥弗里斯就这样远离金属网,从礼菜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嘎吱吱吱。 像悲鸣般的金属响声猛然增加,开始不绝于耳地响起。 这时,礼菜注意到了——像三叉戟一样的朝向天空的天线的上端正慢慢地倾斜了。 “啊……” 天线的倾斜度慢慢地变大。从屋顶上突出的铁塔,现在已经从底盘处倒下来了。学校里的学生们都打开窗抬头确认发生了什么事。天线几乎倾斜成水平了,天线的黑影落到了校舍最上曾的窗户上。 友典吃惊地倒吸一口气,然后向着校舍那边大声喊道。 (大家快从窗户离开!!) 下个瞬间,倒下来的铁塔就弄破折纸般把金属围栏压倒。横倒着的天线以屋顶的边缘为支点,回转了九十度。然后铁皮飞散下来,把校舍的窗户砸碎掉,铁塔的残骸倒竖着落到地面上。 碰,冲击在礼菜的下腹响起。 在出入口的旁边,铁块堆积如山。同时校内也响起了阵阵金属切割的声音。也许有人受伤了。 “啊—早上好” 礼菜呆然站立着,她的耳边传来了轻浮的男人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校舍内用广播放送——男人清晰地说道。 “我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 第四章 炎与黄金 1 “我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 奥弗里斯再次回到中央警备室。他一边看着显示器一边向全校进行广播。 “你们曾听说过的吧?……我是那个在全国各地杀人无数的terion。虽然警察公布说只有二十人命丧我手,但事实上我杀掉的人数是这数字一倍以上。说二十人只是因为警察找到尸体而已” 奥弗里斯含笑说道。 “接下来你们人类就能看清楚了。我姑且先说明一下,这里通向外面的联络手段已经全部失效了。电话线路,其他的通讯线路,通向警察机关的通讯系统都全部破坏掉了。刚才手机天线也被破坏了。从外面是看不到被高墙包围之下的里面的。这里已经完全成为陆上孤岛了” 奥弗里斯这番话一说,马上就能听到从校舍各处传来如山谷回响般的惊呼声。奥弗里斯对此很是满足。 “啊啊,当然,警备员也已经全部杀掉了,不会来就你们了” 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像叠罗汉般倒在他的身旁。奥弗里斯想要翘起二郎腿,他那抬起的鞋子发出了“啪嗒”的声音,大片地面被快要干固的血把地板染成红黑色。 “现在,你们的性命在我的手中。你们现在所能紧抱着的东西,及之后你们渴求得到的东西,如果我喜欢的话,都会让它随着你们的肉体一起回归尘土。知道了吗?” 大概是忍受住这份紧张吧,其中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从教室跑出去的男生的身影。 “啊,刚才从三年级a班跑到走廊的那个少年,没有我的许可而跑出教室的话会被秒杀的,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听到这番话,少年当场就瘫软地跪了下来。 “无论怎样,你们都是无法从正门出去外面的。只要没有我从中央警备室发出的许可,正门的终端就只是一个识别不了你们id卡的摆设而已。站在操场上的那两人,为什么他们俩会呆呆地站在那里,就是因为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们出不去外面” 靠近窗户的学生和老师一起看向下面的操场。礼菜仍旧低着头咬着嘴唇。看到她那一脸悲愤的样子,奥弗里斯就感觉一阵阵战栗感在背上的伤疤上游走。这是快感呢,还是恐惧呢,他自己也不明白。 “总之,你们全部都是人质” 下一秒,校舍中的窗户啊出入口的自动闸门。那是为了抵御外敌而准备的东西。奥弗里斯已经事先做了手脚,让紧急出口无法使用。 因此,整个校舍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监牢。 自动闸门完全关闭了的校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闭锁的废墟——但是,从废墟中可以听到无数的惊呼和脚步声。恐怕被关在里面的学生们陷入到恐慌之中了吧。 “去后门吧” 友典说道。拓也和日向子也应该正向着那里赶去。必须要和他们两人会师。在友典拉住礼菜的手的瞬间。 “irena,不要动” 喇叭里传来了奥弗里斯的声音。 “你还没注意到校舍里的所有人都是人质吗?如果你再走一步的话,这幢建筑物里就会有一百人死掉” 两人一步都走不了。 “还有,东堂友典,你阻碍到我了,消失吧” 突然听到奥弗里斯喊自己,这让友典的后背一阵颤抖。被terion直呼姓名这点很不合理——首先,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友典和礼菜互相看着对方的脸。礼菜脸色一片苍白,牙齿“咔咔”地打着颤。要让拓也他们进入校舍的话,必须得打开后门。但是,友典又不能把礼菜先丢这里不管。 突然,礼菜放开了友典的手。 “你在做什么,友典君。快点去把小拓喊来……我要是死了的话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礼菜的声音已变小到像是要消失般。友典深深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把他们带到这里的” 瞬间,礼菜的表情变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但她还是拼命忍住了。 “……这是当然的啊。快点啊” 友典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友典跑开了。他跑到没有人影的校舍背面,穿过篮球场,沿着高高的围墙跑着。 没有奥弗里斯会在这里出现的迹象。如果他用摄像头追踪着友典的动向的话,在这时候他应该能猜到友典是要跑去哪里。但他却没来这边拦截,就说明他已经离开了显示器前,向着礼菜那边走去了吧。 不加快点不行。 友典几乎从广阔的东堂学园校园的一端跑到另一端。原本他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但大概是因为紧张和恐惧,友典四肢都使不上力。现在似乎连脚都不好使唤了。 不久,他终于来到了可以看到后门的地方了。 后门有一扇大得可以让汽车通过的大铁门,与正门一样,紧挨着的旁边有一个警备室。但是,里面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正如奥弗里斯所说的,这里的警备员全部被杀光了。 还差一点点,友典如此想到。 在后门近处建有一个很大的车库。上跳式的门打开着,父亲的白色跑车停在里面。按东堂刚广的性格,他并不会每次进入学校后都把id卡随身带着。这样的话,卡应该还放在车里。 友典把车库旁边工具用的柜子打开,拿出一根长铁锹。然后,后退几步,开始助跑,伴随着喊叫声,友典把铁锹砸在了跑车驾驶座的车窗上。 车窗在出现放射性的裂纹的同时,尖锐的防盗蜂鸣器响了起来。当然,并没有人跑过来这边。友典频频挥舞铁锹。平时,不管是家人还是佣人,父亲都是不会让他们碰这辆车子的。有点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不一会儿,友典就砸出了一个可以伸进一根手臂大的洞,他把手伸进去把门打开。友典把身子探进车里在仪表板上寻找着,那张卡找到了。上面什么都没印,是一张白色的卡。 (……好了) 友典正要从车里离开,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一股异味传到了他的鼻子中,虽然轻微,但却明显是臭味无误。像是淤积在臭水沟,像是生活垃圾般的臭味。在车里什么都没发现——这样的话,也许臭味的源头在车尾箱。 友典咕噜地吞了口口水。 他知道必须得快点打开后门。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确认一下臭味的源头。友典用颤抖着的双手拉着车尾箱的把手,把车尾箱的盖子微微提起。 “唔” 后盖一打开,臭味就变得浓烈起来了。友典脚步踉跄地绕到车后面,脑袋中变得几乎一片空白。腿差点就软掉。他感觉到视野中的一切东西都变得朦胧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自己主在酒店,完全没有回过家。他把手放到车尾箱上,一口气把盖子掀起。 即使回家也没有家人。即使在出现学校里也没什么不自然,而且还和安全对策厅有联系,能够策划搅乱情报——。 作为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拟态对象,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人选了。 “……父亲” 友典用像是挤出般的声音喊道。 让他倒个大霉就最好了,这真是个白痴的想法。 因为他真的倒了大霉。 车尾箱里装着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的东堂刚广的尸体。 在后门还没完全打开的时候,拓也和日向子就已经跑了进来了。友典双手插袋地站在门边。 “礼菜呢?” 拓也充满干劲地问道。友典的脸色变得如纸般苍白,看起来就像 突然老了许多。 “在操场” 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快点去救她” “明白” 拓也正要跑去操场,他看向激烈地鸣响着警报声的那边。刚广的车的玻璃窗被打破了。大概是友典为了取出卡而打破的吧。 “得像你父亲道个歉啊” 友典的肩膀抽动似地抖了抖。拓也和日向子正要跑开。 “拓也!久慈同学!” 友典突然用近乎悲鸣般的声音喊道。拓也两人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帮我杀了奥弗里斯” 友典一边咬着牙一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一定,一定,要帮我杀了他……拜托了” “……明白了” 日向子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拓也第一次看到友典的这个样子,感觉有点奇怪。但他在日向子的催促下,没问什么就急急忙忙地向着操场跑去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就像走下楼梯一样轻松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他面不改色地落到地面上,然后径直地朝着礼菜那边走去。 “……你还记得我吗?” 奥弗里斯那头绿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刚才看到的那把黑色战斧就抗住他的肩上——然后,他的右手还握着金色大剑的剑鞘。 礼菜的目光被那把剑吸引过去了。 这把剑和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那把不详的剑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好像还记得这把剑啊。这也无所谓了……你还记得这把战器的名字吗?” 虽然她想左右摇头,但身体却僵硬着动不了。这把剑光是靠近过来她就感觉到恐惧。看到礼菜的这个样子,奥弗里斯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金色战器的第二位?金焰ignis?aurum——真金不怕红炉火。这把剑将会给予拔出这把剑的人试炼,不合适这把剑的人就会死掉” 礼菜倒吸一口气。她曾听说拔出这把剑的女孩子最终都惨死了。如果自己也拔出这把剑的话——。 “你不会有事的” 奥弗里斯自信满满地说道。 “因为,你是这把剑唯一的使用者” “啊…………?” 礼菜以为自己听错了。 “礼菜!” 这时,拓也的声音响起。他和日向子绕过校舍的拐角,向着礼菜跑过来。 “小拓!” 礼菜喊道。 “反转” 日向子边跑边吟唱道。她的身体瞬间就被白色的甲壳包裹住了。 奥弗里斯把剑猛抛向礼菜,退后一步握住战斧,然后瞄准日向子胸前横扫过去。瞬间,日向子在口中低声呢喃道。 “加速” 大脑内时间的流速变慢了。日向子俯下身避过斧刃,正要逼近奥弗里斯身前,但奥弗里斯却边再次后退一步边把挥舞战斧下砍。日向子一边向旁边躲去,一边用刀刃化解斩击的去势。 奥弗里斯的攻击被她巧妙地躲过去了。日向子没有打算自己发动进攻,她完全只在防御。她侧目看了一眼旁边,在视野的一端看到拓也在把礼菜拉起来。她不认为奥弗里斯会这么容易地被打倒,所以得先让拓也把礼菜带离这里——到确认他们已经远离这里之前,她都没打算进行攻击。 即使不能完全远离这里,但如果救出礼菜的话,也许就能引起奥弗里斯的动摇,可以进攻那个破绽。 这时,奥弗里斯的嘴唇缓缓地紧闭着,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地充满了紧张的表情。奥弗里斯的视线投向了日向子身后,拓也应该再那里正准备带走礼菜。 “……喂,不要带着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啊” ——他的注意力分散了。 日向子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但是。她却更强烈地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两个人。如果自己输了的话,那两个人也会输掉的。 (我要守护这两个人) 被这份想法从背后推动着,日向子使出浑身的力量蹬了一脚地面。跳了起来的雪花恺在空中静止了一瞬,然后以奥弗里斯为目标径直地落下去。对手还没有注意到。好像还对日向子的突然消失感到疑惑。 (赢了) 日向子把战器刺向奥弗里斯的天灵盖——。 这个瞬间,奥弗里斯抬起了脸,凝视着日向子。 (拓也?) 在那里的是拓也的脸。日向子知道那是奥弗里斯拟态出来的,但是,当她注意到时剑已经停在了快要碰到那张脸的前面。她毫无防备地在奥弗里斯的跟前着地了。 奥弗里斯的战斧向着她刺了出去。虽然她扭转了身体,但新月形的斧刃还是深深地刺进了她左胸的外壳中。她反射性地向背后跳去——。她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在拓也和礼菜的脚下停下。 她倒在地上看着拓也和礼菜,他们两人依旧站在那里。 日向子虽然想说逃啊,但这已经没必要说了。 倒在地上之后,日向子的外壳马上就消失掉了。之后只剩下日向子那左胸染着血的身体。 “日向子!” 拓也跪在地上想要把日向子扶起,在这个瞬间,触手缠握着战斧朝他飞来。虽然他想要把身体闪开避过战斧,但是尖锐的斧刃还是轻轻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唔……啊……” 拓也倒在地上弯着身体呻吟着。虽然伤口不算太深,但是炙热的疼痛却使他的身体使不上劲。 “小拓!” 拓也听到礼菜的惊呼,但他痛得窒息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么,接下来能让我看一下吗” 奥弗里斯说道。 “irena疯狂的状态” 2 礼菜仍旧站在那里,转眼间拓也和日向子都已经动不了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快逃……吧……” 礼菜微微地听到拓也的声音。 “不,已经逃不了了。你是知道的吧?” 奥弗里斯说道。 “终于找到你了……为了和你相见,我杀了数十个人类的少女,只有你才能使用这把剑” 奥弗里斯那充满喜悦的绿色的视线贯穿了礼菜。礼菜一边颤抖着一边摇头。 “不是……那样的……” 她拼命地回想拓也说过的话,她的肩膀上没有号码,没有号码的人是废物,使用不了武器。她想到了这番话。 “我,我……只能算是米雷斯的废物……那个,使用不了……,武器什么的” 礼菜用快要消失般的声音说道,奥弗里斯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难道,你是在说阿卡米雷斯的事情?” “嗯,是的……大概……” 突然,奥弗里斯噗地忍不住笑起来,大概是因为兴奋吧,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你说你是阿卡米雷斯?” 奥弗里斯仰天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很粗很大,听起来就像是哭喊一样。礼菜差点情不自禁地当场蹲下。 (……我,要被杀了,小拓)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别过脸去——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光是听到对方喘气的声音。 “安心吧,你不是阿卡米雷斯” 听到奥弗里斯的声音,礼菜战战兢兢地睁开眼。 站在她眼前的terion露出了像是安慰般的笑容低头看着她。 “你是terion哦” 奥弗里斯像是说明般温柔地说道。 礼菜的全身都冻住了。 她确实是听到了terion这个词。她不是人类,也不是阿卡米雷斯。 处于混乱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奥弗里斯静静地单膝跪地。 然后,把左手把着的剑的剑柄递向礼菜。 “我疯狂的姬啊,请务必要接受这把剑……irena,irena?volk” “……啊” 她微微地喊了一声——volk,她记得这是在哪里听过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 奥弗里斯仍旧单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礼菜那怯生生的脸。 “看来还没有想起来啊……你是grand terion的‘灾厄之绝星’鲁斯兰?沃璐库的妹妹” 礼菜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旧时,破坏东京的terion,一瞬间夺走数十万人性命的魔人。 “八年前包括我在内的四个terion向着黑暗的摇篮而去,是为了去迎接你” 奥弗里斯继续单膝跪地,向礼菜说道。 “迎接……?” “嗯。那次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取回这把剑,然后,另一个任务就是把你夺回来……从曾经的terion最古老的一族的公主” 那个古老的记忆——礼菜的脑海中涌起自己蹲在一个漆黑的房间中的身影。 “我们得到了你和这把剑都收藏在黑暗的摇篮里的情报,我们等到晚上就袭击了那里。压制作战很顺利,那把剑也马上回收回来了……但是,去地下迎接你的那个家伙让你拔出了这把剑。不知道他是打算闹着玩或者是想和一起胡闹才让你拔剑。可你却斩杀的却是我们这几个同族。我也差点被你从背后劈开” “我没做……那样的事情……” “不,我看到了拿着长剑的小孩子的身影。除了你之外那里没有可以做出那样的举动的人了。除了鲁斯兰的妹妹外别无他人” 礼菜的身影倒影在那双闪烁着绿光的双眸中。那双眼中包含的愤怒的颜色让礼菜的身体颤抖起来了。 “在你的那副连虫子都不忍杀死的面具之下,应该是充满着与那个魔人一样的杀意与疯狂。你的身上流淌着无论是怎样的对手你都会杀死,生饮其血吃起肉的,令人厌恶的兽血” “不是的……我,并不是那样……” 礼菜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 “不,我说的没错。拔出这把剑的话你的本性一定会苏醒的。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可以对抗那个男人的。为了曾经斩杀的我们,杀了鲁斯兰?沃璐库。如果你拔出这把剑开始发狂的话,即使再不愿意,鲁斯兰都会出现在这里的。请一定要用这把ignis?aurum和那个家伙战斗。即使是那个鲁斯兰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如果抓住这个机会,我一定可以杀掉那个家伙” 奥弗里斯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如果杀了鲁斯兰的话,我就可以得到鲁斯兰的位置……‘灾厄之绝星’的称号也是会我的囊中物。这样的话,grand terion的王座就不是梦了” 礼菜打了寒战。奥弗里斯的打算是把礼菜和鲁斯兰一起打倒。礼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着这样恐怖的力量。但是如果鲁斯兰出现在这里的话,她想象不出这会给这座城市带来怎样的破坏与毁灭。 “不可能……因为,我是……筱宫礼菜” 奥弗里斯发出干笑声。 “你已经不再需要人类的生活了吧。回到非人类的世界就好了” 奥弗里斯的单手变化成触手,卷着落到地面上的大剑的剑鞘,静静地靠近着礼菜。然后,像是期待着她拔剑般,把剑柄向着她后就突然静止。 “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我就杀了这倒在地上的两人。杀了这两个为了帮助你而拼命努力的两人” 奥弗里斯一边用下巴朝拓也和日向子动了动示意,一边奇怪地用温和的声音说道。眼前的金色战器诱惑着礼菜。 “如果拿起这把战器的话,也是可以打倒我,救到那两个人。你是这样想的吧?” 礼菜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因为太过恐惧她的思考都模糊了。但是,她不想拓也死去,只有这点是很清晰。 她紧紧地握住冰冷的金色剑柄。 礼菜一握住剑柄,奥弗里斯就肩膀颤抖着地笑了起来。 “……不过,这气势也许会把这两个人杀掉” 礼菜情不自禁地把手缩了回来。但是,奥弗里斯的触手缠住她的双手,把她的手绑在大剑上。虽然礼菜拼命地用来挣扎,但是她的手指全都一动不动。 “因为上次除了我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死了,所以你没有杀人的机会……这次会怎么样呢?也许会像斩杀我们那样把这两个人也杀掉” 奥弗里斯咕咕地用喉咙发出声音笑了起来。礼菜全身都冻住了,她终于明白了奥弗里斯为什么停下来没有用战斧杀掉拓也和日向子了。 他是想让礼菜杀掉他们。 如果她杀了拓也的话,她肯定活不下去的。她的心真的会崩坏掉的。 (救我,救我,救我……) 她只是重复着“救我,救我”——但是,救星已经没有再出现了。 奥弗里斯像是非常感动般喊道。 “来吧,给我拔出来吧!让这把ignis?aurum展现它的真姿吧,irena?volk!” 礼菜的双手与剑鞘同时违反着她的意志动了起来。 然后,她拔出了大剑。 3 瞬间,礼菜的视野蒙上了一片灰色,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大剑的金色光芒。 奥弗里斯,拓也和日向子都一动不动。 除了她和ignis?aurum外,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听到了像似从某处传来的大海的声音。 礼菜低头看着大剑——那是从剑身里传来的某人的声音。声音慢慢地变大,不久就变成了清晰的话语了。 “ignis?aurum?probat,ignis?aurum?probat……” 奇怪的是,像是咒语一样庄严地重复着的声音竟是她自己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开始发生变化了。 见惯了的纤细的手臂上筋肉明显地隆起,长出了尖锐的爪子,手上各处都竖起了像是角一样的骨节。然后,带有光泽的银色体毛覆盖住了手臂的皮肤。 (野兽的,手) 这既让她感到怀念,又让她厌恶到想转过脸去。她的右手一直到肩膀处都完全改变了形态——但是,为什么变化到此为止了。 “ignis?aurum?probat!ignis?aurum?probat!” 从剑里传出的声音更大了。突然,她有种像是自己被质问般的感觉——你有拥有这把剑的资格吗。 下一秒,从剑上发出的凶暴的光芒把她的全身都包裹住了。 注意到的时候,礼菜蹲在了一个黑暗的房间中了。紧握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是一双年幼的小孩子的手。她听到了数声从外面传来的哭喊声。同时还听到了依稀有印象的某个男人的哄笑声。 但是,她的身体却一动不能动。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这是我) 她在脑海中的一角如此想道。 (这是八年前,那个晚上的我) 这里是她在最后所身处的黑暗——在那个黑色的发源地地下的房间。 突然,房间的锁急促地响了起来,就在她慢慢地回过头来的时候,门被大大地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因为房间太暗的缘故,少年的脸看不太清,但是一听声音礼菜就马上知道他是谁了。 (……小拓) 少年是那个晚上的拓也。但是八年前的她只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一下他的脸。 “果然,是这里” 看到礼菜后,他好像放心了一样说道。 “我来见你了哦” (……啊?) 拓也在说什么呢,八年前的她也一脸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 “昨天晚上约好了的吧。说明天晚上也在这里见,所以我就来了” 她只是看了他的脸一眼。明明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但他似乎还为了履行与某人见面的约定而特意来这里。 “啊咧……昨天晚上和我见面的人,是你吧?” 突然,他一脸惊讶地问道。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沉默着。 “你还记得,生日的事情吧?” 接着,不知为何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的生日是六月十六日” (啊啊…) 她发出无声的悲鸣。 六月十六日,今天早上,躺在病床上的日向子说过这个词——日向子的生日。这样的话。 (不是,我吗) (那个晚上,小拓是来和久慈同学见面的) 她听到啪地,通往地下的门打开的声音。是有人正要从上面下来。他径直向礼菜伸出手。现在的礼菜注意到了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好像很危险” 那是应一只该递给别人的手,而不是递给礼菜。 但是,八年前的礼菜像是心动了一样盯着他的手。在她内心的某处知道这有点奇怪,是不是把她和某人搞错了。 (……必须跟他说他搞错了……他要找的人不是我)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伸出手,这只手让她着迷。 来救我——这是八年前的她所怀抱的愿望。这个愿望突然变成了实体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犹豫再三之后,把所有的疑问都埋进了心底。 “……嗯。一起走吧” 她紧紧地回握住那只手,拓也把她拉起来,向着明亮的外头踏步走去。 “没事的” 拓也边向前走边说道。 “我会保护你的哦” 礼菜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这个瞬间,强烈的光芒从某处溢出,所以的一切都淹没在了白色的世界中。 “ignis?aurum?probat!” 礼菜听到几近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她被光芒弹飞出去了。 剑从礼菜手中掉落,剑尖插进了地面。 (刚才……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在一旁看着的拓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了礼菜的手臂突然变成了非人的形态——然后,在中途剑身散发的光芒就突然变得强烈了,接着她的手指就松开了剑柄。 礼菜呆立着,脸上浮现出了空洞的表情。 “…………礼菜?” 拓也忍着疼痛挤出声音问道。 礼菜的身体像吓了一跳般抖了一下,然后捂着脸跌坐在地上。纤细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哭泣。 拓也脚步踉跄地站起来,相比于自己身上的疼痛,他更担心礼菜的情况。当他正要触摸礼菜的肩膀的时候, “……不要” 礼菜低声地说道。 “……嗯?”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礼菜?” 她明显的拒绝让拓也感到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奥弗里斯说道。这个terion在礼菜拔出战器的瞬间就把触手收回,并与她拉开距离。似乎他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答我,irena?volk!” 数十根藤蔓一起从奥弗里斯的右手飞出。礼菜的手脚和脖子不管哪里都被触手缠住绑了起来。脑袋以下的身体几乎都看不见了。 “不要……” 拓也想要把触手从她身上拉开。但是,没有拿武器的他却连一根触手也无法掰动。 “……并不是我” 礼菜低声嘀咕道。她那疲倦到了极点的声音让拓也打了个寒战。 “我没有资格” (发生了什么?) 拓也的胸中萌生出了疑念。看来礼菜并不是只遭受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他感觉到在更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折磨着她。 “这把剑告诉我了……说我没有经受住试炼的勇气……所以,我……” “……已经够了” 奥弗里斯用毫无波动的声音说道。 “总之,就是说你已经没用处了” 礼菜没有回答。奥弗里斯那双绿色的眼中明显地浮现出了轻蔑的眼神。 “你太过沉浸于人类的生活了,已经迷失了terion的本性了吧。高贵的一族的公主沦落到成为只是污秽不洁的人类小姑娘” 吱地声音响起,绑住礼菜的力度变强了。即使这样,礼菜也只是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就像人偶那样一动不动了。 “虽然不好意思,但就这样让我杀掉你。作为让我花了那么多功夫的报酬,至少得给我点安慰吧” 这时,倒在两人身旁的日向子站了起来。她身上的外壳已经消失了,血从被割裂的衣服中渗了出来。 “……奥弗里斯” 日向子把拓也推开后,正要把缠绕在礼菜身上的触手切断。 “啊啊,你真是个惹人讨厌的女人啊” 奥弗里斯的左手也变化成触手杀向日向子,把她的战器弹飞到远处,然后,她的身体与礼菜一样也被藤蔓捆绑起来了。 二个少女都落入奥弗里斯的手中了,他那绿色的眼睛注视着拓也。 “这么了啊。那边的废物。继续用那样的力气去救人的话,哪个会先死掉呢?” “可恶……奥弗里斯……” 拓也心中万分不甘,都快哭出来了。喀喇喀喇,二个少女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嘎作响。如果可以的话,拓也真想把耳朵塞起来。这时,日向子抬起头,她的眼神呆滞而空洞,大概意识已经模糊了吧。她的视线慢慢地动着,然后马上就注视着拓也。 她的嘴唇微微地动着,就像孩子一样低声嘀咕道。 “……救我” 她的自言自语让她自己回过神来了。 就像在小时候一样向人求救——她睁开了眼睛。 拓也就站在她的眼前,盯着她。 他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明显地充满了明确的意志。 “……明白了,我来救你” 他用斩钉截铁的声音低声说道。 (……啊?) 日向子的心脏呯地鸣响了一下。 拓也环视着四周。日向子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武器。为了解开日向子的束缚而寻找武器。 “等一下……” 虽然日向子想要再次开口,但这时新的触手像封口布一样把她的嘴塞住了。 突然,拓也停下了动作。 他盯着那把插在地上的金色大剑。 日向子发出无声的悲鸣。 她知道拓也是想拿起这把剑。如果是阿卡米雷斯的话,即使把ignis?aurum拿在手里也不一定会立马就死掉。至少应该有一瞬间的犹豫时间。在这瞬间里把缠绕在日向子身上的触手切断——。 (不要……) 她 发不出声音,想说的话无法传递给拓也。 他看着的只是那把剑——也许会给自己带来死亡的ignis?aurum。 他把手伸向那把剑,动作没有半点犹豫, 他紧紧地握住了金色的战器ignis?aurum。 4 在握住战器的瞬间,世界变得扭曲,色彩和形状都消失了,化成只余一片灰色的空白。 (这是……) 在他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的瞬间,他就像被炸飞一样被弹飞到了某个地方。 他背靠墙壁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这是一个像是某处微暗的走廊的地方,他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感觉眼熟的少女。淡色的头发与纤细的身体——。 (……礼菜?) 拓也注意到了。恐怕自己现在是身处过去的记忆中。恐怕自己正身处那个名为黑色的摇篮的地下设施中。 “……不” 礼菜摇着头,她的眼神中满是胆怯。那把金色的大剑递到了她的眼前。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体型高大的trion小心翼翼地握住剑鞘的一端。大概是因为背光的原因,他的其他身形外貌特征都看不太清了。只是,他的腰间左右各带着一把刀。 “请不要这样说。因为我们接到命令,务必要让你拔剑” 即使这样礼菜还是无动于衷。 拓也听到上层传来剧烈的响声和惨叫声,现在应该有很多人死在上面吧。 他使劲地握紧拳头。他自己这样坐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被这个terion打飞了吧。他还能感觉到脸颊像火烧一样痛。 “快点拔,我还要去参加上面的祭典呢” 礼菜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握紧剑柄——。 但是,她好像摸到了什么炙热的东西一样马上就把手缩了回来。突然,rerion一拳打在了正侧面的墙壁上。拓也背靠着的墙壁簌簌地震了几下。 “……拔” 与先前的态度截然相反,terion简洁地命令道。 礼菜仍旧两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她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我会杀了你的哦” 拓也的心对这句话有所反应,感觉全身注入了新的血液。 (我必须要保护这个孩子) 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到底是来自于八年前的拓也还是回溯记忆的拓也。 礼菜双眼流着眼泪,悲伤地低声说道。 “……救我” terion那只没有拿着剑鞘的手伸向了腰间的配剑。拓也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在意识模糊中推开了礼菜,自己握住了金色战器的剑柄。 “啊……” 可以看到除拓也以外的两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但是,他停了下来,暂时没有拔出ignis?aurum。 在八年前的拓也拔剑的瞬间,这份记忆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再度伸出空无一物的灰色世界中了,现在的他正握着金色战器。 “ignis?aurum?probat……” 他听到了从剑身传出了他自己的声音。拓也开始跟在那把声音后面吟唱起来。 真金不怕火炼——他感觉到自己被这把试炼过了,他是否适合做剑手。 一定是和八年前一样,自己应该回答了这把剑的试炼。 这把剑追求的是,接下来的这句话。 拓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吟唱着那句话。 “炎证明黄金,苦难证明勇者” 在这个瞬间,不断重复的话一下停止了。 “为了追求黄金的世界,而接受苦难考验的勇者报上名来”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静静地地响起。 “……我是” 拓也继续吟唱着从心底深处涌出的话语。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近乎凶暴的力量从散发着光芒的刀身中暴涨而出。拓也的心脏轰鸣起来。他把两手放到剑柄上。然后闭上眼睛,这次他带着坚定的信念喊道。 “反转!” 闭上了眼的日向子耳边响起了拓也那强而有力的声音。她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 拓也仍旧握着ignis?aurum站立着。 她的目光被他的右手吸引住了。他的右手染成了红色。 但那并不是鲜血——而是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外壳。 在下个瞬间,红色的色彩一下子从右手扩张到他的全身。他的头,躯干,手脚,全身都被那个红色的装甲覆盖着。 日向子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着前所未见的红色装甲,手持金色战器的阿里米雷斯。 日向子的身体簌簌地抖动了一下。 (是拓也……不是礼菜) 他是ignis?aurum的真正主人——。 (但是……) 他应该是连百视剑都使用不了的不完全战士。为什么最强的战器——。 (是外壳的调整出了偏差了还是他并非全才呢) 她睁大了眼睛,拓也既不是没有才能也不是调整出了偏差。而是对他所进行的调整仅是为了装备最强的战器。她只能想到这一点。 拓也迅速地让身体反转,动作粗暴地把触手一击全部斩断,把日向子和礼菜解救出来。日向子看到他的全身感觉身上一阵战栗。 据说不可能人为地造出来,人与外壳的完全融合体就站在她的眼前。 (不可能……这样……) 可以装备最强的战器,完美的阿卡米雷斯。 这时,她胸中充满的是惊讶——然后,还有一点恐惧。 5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把被斩断的残破触手变回到原来的双手,自己握住战斧。憎恶与欢喜从旧时的伤口处涌了上来。 “是你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与兴奋相去甚远。 赤之战士无言地重新握好剑,明显是外行人的握剑姿势。 “你要斩杀我吗?” 奥弗里斯怒目瞪着对手,背部簌簌地颤动着。这个阿卡米雷斯的外壳恐怕很坚固吧。但是,他可不认为这样对自己不利。对于这个terion来说,就是说他无论受到怎样的伤都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这就可以尽情地虐杀了。 “嗷呜呜呜呜呜呜!” 奥弗里斯一边发出欢喜的嚎叫一边直线朝拓也直线跑去。 但是,靠近了就可以看出那是个假动作,他一边跑一边把握住战斧的触手一口气伸长,从贴着地面的位置斩向拓也的右脚。他是打算先废掉拓也的行动能力。 拓也轻轻地跳向空中避开斩击。这也是他预想之中的动作。奥弗里斯操纵的战斧拐了个九十度,一下子向上朝着靶子而去。新月形的刀刃击中了右脚的外壳。发出了清晰的声音,装甲上出现了龟裂。 拓也落到地面上,单膝跪地。奥弗里斯再度操纵战斧击向他,但这次他用大剑粗暴地把战斧击落。 奥弗里斯再次与拓也拉开距离,手臂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果然,实战经验太少了” 奥弗里斯说道。 这个米雷斯的潜力毫无疑问很高,但是,他欠缺活用这份能力的技术。 “这样的话,用我的战器也足够了——” 突然,奥弗里斯的身体冻住了。他盯着战斧的刀刃,在新月形的刀刃正中处出现了小小的龟裂。 (仅是相碰一次……) 武器的材质本身就不同。奥弗里斯重新紧紧地握 住战器。他决定不再侮辱对手“经验不足”之类的了。 接下来,他打算动“真格”的了。 突然,奥弗里斯转过身按来路跑向校舍去,拓也目瞪口呆地目送着他离去。 (要逃跑……吗?) 拓也慌忙地从后面追上去,奥弗里斯跑到墙壁跟前,把触手伸长到头上,抓住屋顶的金属网。然后利用手臂的伸缩一口气上到屋顶。 拓也两腿并拢屈膝,用尽全力往上跳。瞬间他的身体就离开了地面。 “呜哇” 超乎意料的脚力让拓也吃惊得差点闭上眼睛。他很轻松地就跳得比校舍还要高。 (这是我的力量……?) 他就这样落到屋顶上——应该如此。但是,他的身体在空中静止了。覆盖着外壳的四肢被奥弗里斯细小的触手缠住了。 奥弗里斯站在屋顶的边缘把拓也固定在空中。 (可恶……) 他正要改变剑刃的方向切断触手,在这个瞬间,他眼前的风景却歪曲了。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被转了过来。奥弗里斯把拓也举高过顶,像是想把拓也从比屋顶更高的地方扔下去。映入拓也视野的只有天空与太阳。 他动了下脖子,低头看向地面,他看到了宛如航拍照片般的学校全景。 然后,操场就一下子地向着他逼近过来。拓也压抑不住地从口中发出惨叫,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蜷缩着身体——碰地一声,钝击般的冲击在他的全身游走。 他没有感觉疼痛,而是吃惊得有点神志不清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陷入到了地面中,脸朝下地倒下了。 (没有……死) 如果除开心脏像是要冲破胸口般脉动着的话,身体上哪里都没有问题。这也是外壳的力量吧——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右手的剑消失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看到拓也慌慌张张地爬起来。ignis?aurum就插在离拓也大约三米前的地面上。拓也动作笨拙地正要去取回大剑。 “太慢了!” 听到这个声音,拓也终于回过头来——奥弗里斯就在他的上空。已经挥舞而下的战斧就要碰到赤色阿卡米雷斯的额头了。 terion发出欢喜的叫声,刀刃已经来到拓也双眼间的外壳之前了。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阿卡米雷斯的赤色双臂正要慢吞吞地护住要害。但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奥弗里斯的唇边浮现出了微微的嘲笑。 新月形的刀刃确实低击中了拓也的眉间。 奥弗里斯逼真地想象着这个让他讨厌的对手被劈成两半的场景——。 突然,刀刃顿住了。 “什么!” 奥弗里斯喊道。拓也的两只拳头牢牢地把战斧的刀刃夹住,让刀刃停了下来。即使他继续用力,但刀刃还是一动不动。 下个瞬间,明显的不详的声音传了出来。游走在战斧刀刃上的龟裂一边发出声音一边加深。 奥弗里斯浮现出了惊愕的表情。他竟然在用徒手把战器的刀刃破坏掉。 拓也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战斧推开,在这个瞬间,他双手放开那把武器,趁着奥弗里斯脚步踉跄的一瞬,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再次握住大剑。 然后他在站起来的同时挥剑猛然向奥弗里斯斩去。奥弗里斯反射性地用战斧迎击斩击——新月形的刀刃完全被斩断了,向空中飞去。 “可恶……” 奥弗里斯的表情第一次因恐惧而歪曲。他大步跳向后面后,正要转过身去。但是,赤色阿卡米雷斯的剑已经逼近到能碰到奥弗里斯的距离了。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从头到身体一条直线劈开的身体——然后,就是身上沐浴着他溅出的血的赤色阿卡米雷斯的身姿。 奥弗里斯?佩恩基拉倒在了地面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拓也确认了一下terion是否气绝。他的肉体活动已经完全停止了。 突然,鲜血从尸体上流到地面上,鲜血慢慢地变干。只在地面上留下如砂块般的东西。奥弗里斯的残骸在拓也眼前随风飘散,化作尘土飘走了。 这就是奥弗里斯?佩恩基拉的末日。 赤色的外壳从拓也的身上消失了。他回复到原样,身上和衣服上都完全没有留下溅出的血液。 (……因此才没有溅出的鲜血) 拓也回想起了世津子拿出来的小时候的衣服。 这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拿着这把剑反转,斩杀terion的是拓也——并不是礼菜的衣服上沾着鲜血,而是拓也的衣服没有沾上鲜血。恐怕礼菜只是在斩杀terion的拓也身旁而已。 (全部,都是因为我的外壳的原因啊) 他站起来,正要回到日向子和礼菜那边——。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疲劳,单膝跪倒在地上。他暂时只能蹲在那里,无法站起来。 6 “这份疲劳就是强大的力量的代价么……可以装备外壳的世界非常短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日向子说道。 她身上的伤并没有那么伤。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并没有失去意识。 拓也三人还在正面旁边,礼菜与之前一样还蹲在地面上。礼菜像是没有受到特别深的伤,但貌似她还没从拔出那个ignis?aurum时的冲击中重新站起来。拓也也因为重度疲劳与侧腹的伤,身体无法自由行动。 他看着放下了闸门的校舍,大家应该还被困在里面。他想尽可能快地救出他们,但是在场的三人却一动都无法动。 (友典那家伙去哪里了啊) 虽然有各种想拜托他的事情,但是在后门分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的身影了。 突然,他和日向子视线相交了一下。 “拓也之后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挥舞金色战器的阿卡米雷斯——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留在这两块?还是……” 日向子的话停住了。帮助她与terion战斗,如果可以的话,日向子想拓也如此回答。但是,拓也还有礼菜在——鲁斯兰?沃璐库的妹妹。 今天打倒了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但今后也许会再出现像奥弗里斯那样的terion。那个时候,肯定需要自己的力量的。之后为了让礼菜过上普通的生活,自己必须守护她。 “……不留在这里也没问题” 这时,礼菜低声说道。不知何时她抬起了头,用那双像是哭泣过的眼睛看着两人。 “小拓和久慈同学一起就好了” “啊?” 两人同时反问道。 “因为,其实你们两个必须要在一起……”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眼泪再次流到脸颊上。 “你在说什么啊” 从刚才开始礼菜的样子就很奇怪,虽然拓也想要去摸她的肩膀,但是她却站起来避开拓也的手。 “礼菜?” 礼菜像是拒绝拓也的叫唤般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能留在人类之中了……那个时候,我就必须回去了啊” 这时,响起了巨大的响声,就像是冰块破裂般的钝音。拓也他们转向正面方向。 “啊?” 正门啪啦啪啦地破碎了。金属与混凝土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滚落到地面。这样的破坏并不是因为爆炸。每一块碎片都碎成了多面体,都像小孩子的积木一样。 是被斩碎的,拓也凭直觉判 断道——用某种武器斩碎的。 一个穿着青色西装身材矮小的男人一边躲开残骸一边向着这边走来。拓也感觉那淡色的卷发,肤色也很白和笔直的鼻梁好像在哪里见过。男人看起来像是十几岁,又像是三十几岁。 “你是真的觉得必须要回去了吗?” 他说道。作为男性来说这声音有点尖锐。拓也感觉这声音也曾在哪里听过。 “……谁?” 日向子向拓也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 在拓也摇头的时候,男人已经完全通过正门,踏入操场了。拓也他们终于看到了男人的全身——男人拿着一把金色的大剑。 虽然与拓也拿着的ignis?aurum一模一样,但它释放的光芒更加强烈。 男人的嘴角向上翘起笑了笑。 “你并不是不知道的啊。彻底地说过我的事情的吧?” 拓也放下心来了。 他知道为什么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了——他和礼菜很像。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地面通过。拓也抬头看向空中,一只大得前所未见猛禽展开双翼在空中盘旋着。 “雷迪……帕累托……” 日向子小声地嘟哝了一句。那个名字很耳熟。她记得他是负责去搜寻grand terion内部的背叛者的。 “什么啊,帕累托的名字是秘密啊…是奥弗里斯那个家伙泄露的吗?” 拓也的喉咙咕噜地响了一下——如果看到了背叛者,接下来就会喊人来把背叛者杀掉。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granf terion的肃清者。 “如果能由我来处理奥弗里斯就最好了……但是没想到,那个家伙真的发现了妹妹啊” 男人站在了拓也跟前,把双手拿着的剑插进了地面。 “……给我正式地报上名来吧” 突然,男人的声音变得充满威严。 “我的名字叫鲁斯兰。鲁斯兰?沃璐库” 7 男人右手轻轻地挥舞着大剑,此时从刀刃溢出的光芒变得更加凶暴了,就像爆炸的闪光一样,拓也的脊背冻住了。 “然后,这把剑是金色战器的第一位?昂阵astra?castra” “拓也!” 日向子一边喊道一边握住自己的战器。拓也也学着日向子那样。然后,两人同时喊道。 “反转” 两人的身上各自浮现出红色和白色的外壳。 拓也已经没有思考的余裕了。想一下的话他的腿就会颤抖起来。对手是引起灾厄的terion。 “拓也从右边,我从左边” 日向子低声说道。拓也按指示从左边斩向鲁斯兰。日向子则从左边反手握住短剑反复刺出。 但是,两人的刀刃都同时落空了。鲁斯兰瞬间跳起向后退了几米。 “……打算稍微玩一下吗” 鲁斯兰握住大剑,手上蓄满力量。 “让你们知道一下力量的差距也没坏” 突然,男人的身体像是爆炸般膨胀起来。像拧起来的麻绳般的肌肉布满他的全身,皮肤上覆盖着黑色的体毛。同时他的面貌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耳朵和下颚都变尖了,可以从牙齿的咬合处看到白色的长牙。 拓也全身都冻住了。那是狼的身影。 “沃璐库是狼。有着高贵的古老血脉的一族……我是人狼族的末裔” 但是,他的肉体变化并非左右对称,与完全兽化的右侧比起来,他的左侧保留了更多的人类形态。 这时,日向子拍了一下拓也的肩膀。 “攻击那家伙没有变身的那边,接下来我攻击他的脚,拓也攻击他的头” 如此说完之后,她就跑了出去。拓也也胡乱地蹬了一脚地面跑了过去。她最大限度地俯下身,想要挥刀从侧面斩向他的脚踝。拓也则跳起来越过她的背部,刺向鲁斯兰的脑袋。上下同时进攻。 但是,鲁斯兰的脚只从原地移开了一步,然后右手的大剑横在上身前,在拓也他们上下重叠的瞬间一口气向下挥舞。 “啊” 拓也刺击的姿势被破坏了,好不容易才用举高过顶的剑承受住那道全力下砍的斩击。二个人都一起被压向地面,像是叠罗汉般倒下。日向子被压在拓也的身下一动不动。她的身体半埋进地面中。 “日向子?” 昏迷了吗,她的外壳已经消失了。拓也把她挡在身后站起来。他拼命地忍着不让牙齿卡擦卡擦地打颤发出响声,抬起头看着鲁斯兰。 (这家伙身体只反转了一半……是“废物”啊) 他自己说给自己听。自己的外壳是完美的,如果可以顺利地进攻他的破绽,也许能与之一战。 “……你是在想我是个废物吗?” 拓也感觉自己就像被冰水淋了一样。但是,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大剑。鲁斯兰像是很佩服般睁大了眼睛。 “你明明应该知道我比你更强,但还没有失去战意吗……你是绝对砍不到我的哦。因为” 拓也没有把鲁斯兰的话听到最后,就强行地蹬了一脚地面跑出去,似乎如果不动的话就会被恐惧感击溃。 拓也用上全身的力气挥舞着ignis?aurum——他瞄准的是鲁斯兰那被黑毛覆盖住的脖子。就算是“灾厄之绝星”,如果被砍断脖子的话,也应该会死掉的。 但是,鲁斯兰却一动不动。 (……啊?) 拓也的斩击结结实实地命中了terion的脖子。下个瞬间,一阵极其强烈的冲击就传递到了拓也双手的外壳上,大剑险些就掉落了。 鲁斯兰的脑袋还在脖子上,金色的刀刃只微微地砍进覆盖着刚毛的脖子。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这么会……” 拓也哑然了。 “我都说了的吧?斩不了的” 从人狼的牙缝中传出了嘲笑声。拓也漫步蹒跚地离开鲁斯兰的攻击范围,回到倒下的日向子的身边。 “你就连只是不完全变身的我都砍不了……力量的差距太过大了哦。而且,你不知道使用这把战器的方法” 鲁斯兰把大剑的剑尖指向拓也。拓也的膝盖压抑不住地颤抖起来。既然他用武器砍不动对方,那么就应该赢不了,只会被对方杀掉。拓也好不容易才站稳——但是,即使这样,手还是紧握大剑。如果自己停止战斗的话,就没有人去保护日向子和礼菜了。 “为什么要保护这两个人到这个份上?irena并不是人类,那边的阿卡米雷斯少女也是刚认识不久的吧” “……与这些无关” 拓也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我要守护的东西由我自己决定……” 突然,拓也感觉异样的重量压在了肩膀和背部上。身体向下弯了下去,赤色的外壳消失了。拓也坐倒在地面上,像是遮挡住日向子的身体般坐着。 “你连续变身太勉强了啊。与奥弗里斯战斗之后,还没过去多少时间吧?” 鲁斯兰那感觉很温柔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之前感觉到的疲劳成倍地增加了。拓也被重度疲劳折磨着,连呼吸都感觉辛苦。 “人类的孩子能使用ignis,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人狼把大剑高举过顶,比刚才还要高。拓也脑海里逼真地浮现出了自己和日向子被劈成两半的情景。 “……你就带着引发了奇迹的幸福一起升天吧” 拓也把日向子压在身下,勉强转过脸看向鲁斯兰——就像是顶回对方的视线一样,与八年前他 庇护礼菜时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心情。 (……保护她) 这时,拓也的头被某人的两只手转了过来。 (嗯……?) 那是礼菜的手。她把拓也的头紧紧地抱在胸前,抬头看着鲁斯兰。 “……住手” 她带着哭腔说道。 “不要杀这个人” “……为什么” 鲁斯兰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因为他一直保护我到现在” “之后由我来保护你” 礼菜像孩子一样左右摇着头。她流出的眼泪沾湿了拓也的脸颊。拓也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给我带来幸福……所以,求你了” 沉默在流淌。 “即使我放过他了,其他terion还是会杀他的哦?” 鲁斯兰说道。 “即使在grand里也有很多渴望得到ignis?aurum的terion…明明他们自己使用不了。想要取代我的terion会把他撕裂成八块的吧” 即使鲁斯兰如此说,礼菜还是一动不动。 “……小拓不会那么容易就说掉的” 鲁斯兰不知为何很高兴似的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听妹妹任性撒娇的哥哥。 “你真是让人讨厌啊,人类的孩子” 拓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守护了妹妹,但是,就因这样而让妹妹迷上了你,真是让人讨厌” 鲁斯兰低声笑道。 “其实,我也不想把每一个渴求金色战器的家伙当做对手……也许让你暂时作为那群家伙的对手也不错,对于我来说,又不会少了什么东西” 鲁斯兰放下大剑,单手轻轻地抱起礼菜。 “啊…………” 礼菜的眼睛渐渐离拓也远去。她的表情冻住了,然后下一秒,就像小孩子一样扭曲起来。 “救我!” 礼菜的呼喊声让拓也浑身一颤,眼睛睁大——只是,他只能看着礼菜远去。坐在地上的他紧紧地握住两个拳头。 “ignis?aurum就先放在你那里,我们还会再见的,人类的孩子” 鲁斯兰收起大剑,抱着礼菜,把右手高举过顶。 “雷迪?帕累托!” 一阵风拂过拓也的头顶。黑色猛禽低空飞行掠过地面,一只爪子抓住了鲁斯兰。那只鸟轻松地吊着鲁斯兰和礼菜,呈直线飞去。 在鲁斯兰他们变成了一个黑点隐没在山峰对面之后,拓也还在凝望着那个方向。礼菜最后的呼喊声篆刻在了他耳朵的深处——救我。 “……一定,会去救你的” 拓也低声说道,声音从紧咬着的牙缝中挤出。 尾声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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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三天后 拆卸人员正在把堆积在校舍前的天线残骸撤去了。拓也和友典站在操场的一角眺望他们作业。在那个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校舍。 “父亲曾说过是为了我才办这个学校的” 友典说道。 “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才办的….比起经营学校,快乐地赚钱不论多少都可以笑” 两人参加东堂刚广的告别仪式回来,友典说想先去看一下学校,于是两人就来到这里了。 表面上奥弗里斯?佩恩基拉事件因奥弗里斯的迷之死去而终结了。因为有其他terion出现的目击证言,所以都认为奥弗里斯是“被grand terion内部的肃清者杀死”,事件也似乎消停下来了。 刚广虽是牺牲者中的一员,但就像是等待着他的死亡一样,传出了与他相关的不好的传闻。无疑他是古泷市的权贵,但参加他葬礼的人肯定不会多。这个东堂学院也因董事长的死而面临着关闭的危险。 “我是并不太想建立学校什么的……你知道的吧” 拓也默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未曾问过我‘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无法去问我这个问题啊” 友典紧紧地咬着嘴唇。拓也第一次看到晒黑的脸颊上流淌着泪水。 “拓也,要把礼菜夺回来哦” 他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如果礼菜也回不来的话,我……” “我知道了” 拓也低声说道。 “我一定会救出礼菜的” 很快就要日暮西沉了。 日向子站在道口旁边,正拿着手机通话。 “你要给我保护好筱宫拓也” 鲛石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他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了啊……假如,鲁斯兰反复无常,要把他的金色战器回收,毕竟他是可以使用那个的阿卡米雷斯。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知道了吗?” “……明白” 日向子努力地冷静下来回答道。 能与他一起行动,对此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但是她打算决不能把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拓也有礼菜在——等待着他去救的礼菜。 (我是在帮要救出礼菜的拓也) 这就是她的决意。 日向子挂掉电话没多久,拓也就从学校的方向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人。 “……东堂君呢?” “他还在学校。他说暂时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开始并排沿着铁路漫步。 拓也成了阿卡米雷斯。大概,他应该是最后的战士了。 她偶尔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他的侧脸就像是身着外壳时一样染上了红色。 (赤之阿卡米雷斯,血刃之王) 日向子在心中低声嘀咕道。一边与她一起和terion战斗,一边寻找礼菜和鲁斯兰的居所——这就是拓也当前的目标。 “日向子” 拓也说道。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 日向子吃惊地问道。 “如果没有日向子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日向子慌忙地左右摇头——拼命忍住不让脸红起来。 “我也没为日向子做些什么” 日向子犹豫了一瞬之后,低声地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是无形的,但那东西一直都是她的心理支柱。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了。日向子只是倾听着拓也的脚步声。 “拓也” 日向子突然说道。 “什么?” “你可以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她一直目视前方,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日过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九日了。 “啊……” 拓也一脸尴尬地说道。 “生日快乐……但是,对不起,没有生日礼物啊” “这样就够了” 日向子低下头,为了不让拓也看到她的笑脸。 “但是……对不起” “真的没事的。谢谢” 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后记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首先是,由『シャドウテイカー』(shadow taker)开始已经是第二次合作的负责插画的纯珪一先生。这次不光是插画,关于小说的内容纯珪一先生也给予了不少的意见。之后也请多多指教。 然后就是编辑岛居先生,截稿的事情每次都会写在后记上。我必须得反省了……我不会再那样的了…… 直到这本书这样出版前都一直给予支持的诸位,以及最重要的读着们,我要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第二卷很快就会出来的了…应该。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 大家好,我是三上延。 这是我写的第十五本书了。 而且,这本书出版的六月正好是我出道四周年。 四年的时间在人生中并不是很长,但不会短到让人觉得过得很快。 四年前出生的小孩子应该开始上幼儿园了吧,初中生也该变高中生了吧。进入大学的人也该进入繁华的社会了。 这段岁月已经足够让人成长了。 我在四年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想这想那地在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四年后的今日……今日……? ……啊咧,什么都没变…… 一如既往地再键盘前挣扎?打滚?痛苦度日。虽然有“不可以忘记初衷”这么一句话,但却有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总之,先向各位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