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 序章 妹妹,平常的妹妹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夜半 录入:zbszsr 修图:shaokedongdong 仰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御厨恭介听到房门的门把「喀嚓」一声被人转动了。他立刻猛然挺起身子,把双脚悬在床边重新坐好,并把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让您久等实在抱歉,兄长大人。」 房门一打开,踩着悠闲脚步进来的是个即便以他身为亲人的立场来看,其美貌与可爱的程度都算得上高水准、和他同居的美少女。 垂到肩膀的半长发梳成中分,而且从这里还能看到她宛如白瓷般的美丽额头。后脑勺上有只绑了一束的长发,这个发型和他小时候三不五时拉着玩时还是没什么两样。穿着衣服看起来比较纤细的身体上穿着一件看起来轻飘飘的衬衫,而衬衫里面还穿着一件七分袖的休闲服,也就是所谓「多层次穿法」的打扮;至于下半身则是穿着一件能让双腿显得更纤细的丹宁裤。虽然这个造型看来十分随兴,但不知为何她的脸颊泛红、似乎十分兴奋,浑身上下莫名其妙地散发出一股很娇媚的气息。 这位少女的名字叫御厨凛,是恭介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我是不在意啦,不过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吗?」 「嗯,因为我说要来兄长大人的房间,所以我先洗了澡,还换穿了内衣才过来的。看是要我立刻把衣服脱掉呢,还是兄长大人您要亲手把我剥光也不错;如果您愿意的话,要把它撕破或是戴在自己脸上都……」 「这些我全部敬谢不敏。」 「别这么说嘛。」 来到恭介面前的凛,即便脚步停下来之后也还是保持上半身前倾的姿势;轻飘飘的衣襟在重力的影响下被大大拉开,从太阳穴渗出的一滴汗从脸颊流到下颚,再通过锁骨后被吸进了胸部的乳沟里。 这个姿势在写真偶像的写真照里可是相当常见。这对恭介这种才十五岁的怀春少年来说原本应该算是太过刺激了,但他却用冷淡的眼神对凛根本没有内衣遮掩的胸部毫无兴趣地随便瞄了一眼,就迅速伸出手用一记手刀猛敲她的额头。 「好痛!」 「别在我面前摆出那种装可爱的姿势。」 恭介和平常一样对妹妹开骂了。凛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挺直身子,还以宛如深闰怨妇的眼神盯着他。 「呜……真是的,兄长大人好不老实!不管所谓的『傲娇』目前在社会上到底有多流行,但连兄长大人都在模仿这种行径,那可令人很不愉快啊。就算兄长大人真的想扮傲娇,您现在对我应该已经进入多少有点『娇』的时期了,因此这个时候您应该说『反、反正我对自己妹妹的胸部一点兴趣都没有啦!』才对啊。我认为这样的您比较可爱,可是总觉得……不对,应该说兄长大人任何时候都很可爱,不过在这个时候姑且不论这点,依我看来这种情况下您应该要更——」 「不不,老实说我无所谓。虽然我和别人一样喜欢女性的胸部,不过你的我没兴趣。」 「这对胸部不好吗?」 凛一脸认真地揉着自己的胸部一面这么说。 「那么您觉得怎样的胸部才好?不论是巨乳还是贫乳,我都已经做好配合兄长大人的嗜好来进行自我人体改造的心理准备了。如果您中意的不是胸部而是我这对可爱的臀部,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哦!」 「你没必要做这种事,不必。不只是胸部,我对你的臀部也没兴趣;应该说我对你的一切都没兴趣才对。」 「……兄长大人真是太残忍了。」 凛用闹别扭的语气在碎碎念,还露出彷佛有点心灵受创的表情。恭介心想自己刚刚说的是不是都太过分了,于是他边发出无奈的叹息边从床十站起来,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妹妹的头。光是这样,凛就瞬间软化,表情也缓和下来了。 恭介就这样摸她的头摸了一阵子之后,才把手放下来。虽然凛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不过他却视若无睹地把话题又拉回来了。 「那你今天又有什么事?你之前跟我说『吃完晚饭后在房里等你』,我想应该不只是要玩刚刚那个桥段而已吧。」 「嗯,不愧是兄长大人。您真的很了解我呢。」 「这个嘛,我当你哥哥当了十几年,就算不想了解也会了解啦。」 他说这句话时其中还夹杂着真的不太情愿的叹息,然后用视线催促凛继续先前的话题。 「兄长大人……我们做爱吧。」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脸上还露出宛如在某部偶像剧里出现的微笑。恭介一听,就皮笑肉不笑地快步走到门边,然后用下巴点了点,示意「把这扇木门打开」。 他以无言的态度在对凛说「给我出去」。 「我开玩笑的。」 凛停在原地,若无其事地回了这么一句。她把手掌往上一摊,像西方人一样夸张地耸了耸肩给他看。 「不过就是个『妹妹的小玩笑』嘛,兄长大人好过分,明明早就听习惯了,却还是动不动就发火。」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嗯,这是因为我开玩笑不是想逗您笑,而是想让您欲火焚身呀。」 「……总觉得这话听了真是令人欲哭无泪。我们虽然当了十几年的亲兄妹,到头来我还是完全搞不懂你这个人。」 「那请您别想太多会比较好,当然我是指在情色方面哦。」 「我—说—你—啊!」 「嗯哼,就算您真哭了也是为我而哭,这可是件好事。」 虽然恭介很想吐槽说「到底好在哪里啊」,不过一想到这样一来原本的话题就完全没进展了,他才假装没听到。妹妹平常老是这样口无遮拦地讲些黄色笑话,因此要在适当的时候打断她并随口搪塞过去才是最佳处理方法;这可是他用身体记住的经验。 「接下来言归正传吧,其实我是想请兄长大人参加我的试验。至于成功报酬就是和我上床,您看如何?」 终于说到正事了……恭介才刚这样想,结果凛说到最后还是参杂了一个黄色笑话,害他觉得终于要开始头痛了。 不,实际上他的头也真的开始痛起来了。恭介用手指压住隐隐生疼的太阳穴,并轻轻地揉。 「你一开始这么说不就得了?那么,这次是什么试验?」 恭介刻意忽略上床这回事,并且尽可能让先前的话题继续下去。 ——试验。 凛的确是这么说,而恭介也理所当然地理解了。在她明确地说出这个字眼前,恭介老早就基于自己的经验得知这才是她要讲的主题。 作为一个人类,恭介原本应该过着平淡无奇的人生,但他之所以无法这样过日子,完全是被凛的「发明」害的。正是因为和她创造的无数发明与多如牛毛的试验扯上关系,他才不得不过着根本称不上平凡的人生。 住院的次数突破十位数后,他就数不清有几次了。 同样因此遭到警方侦讯的次数突破十位数后,他也数不清有几次了。 至于因此唉声叹气的次数……突破千位数后他也数不清了。 每当凛要搞某些花样的时候,身受其害的总是和她最亲近的亲生哥哥恭介。这不是在开玩笑,他感受到自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也绝不只有一两次。 然而即便如此,每次凛做出新发明而来找他参加试验时,他总是会答应。 若要问恭介为什么会答应,其实他根本也答不出来。虽然他心里有明确的答案,但他不觉得有必要向别人解释,而且他 还认为如果真做了这种事,那就只能用「逊毙了」来形容。 因此他就直接以自己的行动来表示,而且经常维持这种「身为兄长在无可奈何下配合妹妹的任性要求」的体制。 「那你这次又要搞什么试验了?是道具?药物?还是人体改造?……因为这些你都已经搞过一遍,现在再搞出什么花样来我都不会惊讶了,所以就快说吧。」 或许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勾起了过去的回忆,恭介一下就有点泪眼蒙胧了。常常被人这样变着花样胡搞瞎搞,居然还能一路活到现在,让他真的很想称赞一下自己。 「呼……」 他一叹气,这些回想起来的精神创伤就宛如转化成真正的恐惧,瞬间传遍全身。不但心跳开始加速,还有心脏被人揪仁的感觉三让他不由得用手按住胸口。 「……兄长大人,您没事吧?」 「咦,啊……我没事。别管这个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为了不让妹妹太担心,于是恭介一脸平静地这么说。他心想,看来身体好像真的不太舒服,还是快点隋她做完试验再休息一下会比较好吧。 「我知道了。今天……对了,既然要做的话就来替某个装置进行测试吧。」 「你说『装置』……和道具不一样吗?」 「不一样哦,兄长大人。像喀哔喀哩君和喀哩喀哩君梨就不一样。」 「你说这两者不一样……」 「不一样哦,兄长大人!听好了,如果要说到喀哩喀哩君梨的话,那就是妹——」 一听到「妹妹」这个字眼冒出来了。恭介立刻就赶在凛说黄色笑话之前迅速打断了她的话。 「不,这个就不必再说下去了。不提这个,你刚刚说的是『装置』没错吧。既然如此,那应该是体积很大的东西罗?」 恭介一边说一边左右环顾自己的房间,和平常没两样的房间里完全看不到够格称为「装置」的东西。 房里有床铺、有平常几乎没在用的书桌,桌上还有个数位时钟,也有积满灰尘的课本。再把视线继续横移过去,就会看到不但装满衣物,还藏着充满青少年美梦的各类书籍和dvd的衣橱;不过因为盯着那里看太久或许会被凛察觉些什么,所以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视线移回她身上。 「是没错啦,不过它其实没您想的那么大;大约只比兄长大人的身体稍大一点吧。」 「那已经够大了好不好!哎,算了,我们走吧。」 恭介话一说完,就立刻转身往门走过去。 「咦?兄长大人,您要上哪去?」 「还问我去哪里……你不是要用个头比我还大的装置做试验吗?」 恭介在开门后一脚踏进走廊的状态下回头越过肩膀看着凛。 「嗯,是这样没错。」 「既然如此,那不去有装置的地方就没办法试验了吧?还是说那是靠某种遥控方式操作的装置?你该不会搞出能发射让我对亲妹妹产生非分之想的电波的天线之类的搞笑玩意了?」 「……那个已经彻底失败了。」 凛回了他一句,脸上还露出打心底觉得遗憾的表情。 「你还真做出来了!不对,你什么时候做了这种玩意啊!」 「就在上星期啊,我做出的东西只能让您想和乾妹妹发生关系,所以失败了。我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痛恨自己和兄长大人之间所谓『血缘』这玩意啊!」 「血缘万岁——!!」 恭介之所以会说这句话,有一半算是自暴自弃。他因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差点就被陷害成为在社会上罪不可赦的禽兽而颤栗不已,又因为凛的失败而感到会喜极而泣;然而由于眼睛里眼球的背面产生剧痛,让他根本流不出眼泪。 「算了,下次请您再陪我重新试验一次那玩意。」 「把那玩意给我永远封印,而且我也绝对不奉陪——!!」 恭介一边大吼否决凛的要求,一边十分谨慎地再度巡视自己的房间。但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和平常的房间完全相同;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看起来像凛说的「比自己的身体大的装置」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理解了恭介的疑惑,凛露出巧妙翘起单边嘴角的奸笑,然后「啪」的一声弹了弹指;这彷佛就是个信号,让房间里响起「叽叽叽」这种听起来很像勉强推开转轴生锈的门板时发出的声音。 恭介心想「怎么回事?」再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才赫然发现到雕才为止还是自己平常睡觉用的床铺简直像是宝箱的盖子一样「喀喇」一声往上掀开了。 「看吧,装置不就在这里吗?」 「我说你啊……」 凛一脸得意扬扬地挺起她那以十四岁少女来说算是相当丰满的胸部,恭介也死瞪着这样的妹妹看。 你什么时候把我平常睡觉用的床铺改造成这个样子的啊?——虽然恭介很想对凛这么问,但是他马上就连想到接下来可能不太妙的发展。别说人家老早就已经改造完,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也于事无补;再说这玩意归这玩意,他也很怕硬要追究的话,可能会意外引出堪比传说中八岐大蛇的恐怖玩意。以他妹妹的性子来说,就算冒出「其实在改造前我就已经全裸陪您睡过了,呜嘻嘻嘻(舔舌头)」这种话也没啥好奇怪的。 「好吧,那这个装置是用来干嘛的?我只要躺在这里面就好了是吗?」 恭介一边问一边打量这玩意。床垫的部分和宝箱的盖子一样往上掀开,里面还铺着像是毛毯之类的东西,形成可以让一个人躺在里面的空间。 恭介记得自己在某个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 「……是棺材啊。」 当他想到这点时,嘴里已经在喃喃自语。这玩意和他在电影等娱乐作品里看过的吸血鬼用来当床铺的东西实在很像。 「不对哦,兄长大人。」 凛立刻否定恭介的想法,而且脸上莫名其妙地浮现引以为傲的表情。 「与其说它是棺材,不如说它是个睡眠舱。外表也是参考电影里出现过的东西,既然做成这个型式,那在躺进去的人看来就会像那种玩意了。」 「啊,原来如此,是这回事啊?」 恭介拍了拍手,露出理解的表情。的确,真要说的话倒也可以这样看;这玩意也很像在科幻电影里出现的那种让人睡觉用的装备。 「听你这么说,果然我只要躺在这里面就行了吧?」 「嗯,没错。拜托您了,兄长大人。」 「唉,没办法了。」 恭介耸了耸肩并进入舱内,照凛说的躺下;光是这样原本在多重因素下恶化的身体状况就稍微好转了。这让恭介重新下定决心——果然应该快点结束试验再去休息一下才对。 「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算要做人体改造类的试验,我也真的希望你能暂时高抬贵手啊。」 「……请您大可放心,即便是我现在也会尽可能避免替兄长大人的身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改造;因为我终究还是想把自己的处女献给还是原始肉体的兄长大人啊。基于这个原因,请您拥抱我吧,我最爱的兄长大人!」 「能让我同时品尝到安心与危险真是太感谢了,妹妹啊。而且我怎么可能拥抱你啊,我最爱的妹妹啊。」 相较于边强调「最爱」这个字眼边对自己眉目传情的凛,恭介则是对「妹妹」这个字眼加强了语气。 恭介用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盯着对方看。这所谓的拥抱,如果只是单纯的抱抱,那么就算要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可是凛想要他做的终究还是情色方面的那回事,身为亲生哥哥怎么可能答应 这种要求呢? 所以他还是和平常一样随口搪塞过去,然后把已经偏离本题的话头再拉回来。 「话说回来,你要做的是什么试验?」 「是类似冷冻睡眠的试验。好了,这就开始吧。」 「是吗,原来是冷冻睡眠啊,那的确不是要改造身体了——不对,喂!」 这段话听起来只是不经意地随口附和然后转为吐槽的形式,然而恭介却「砰」的一下猛然挺起身子,还用手顶住因应凛的弹指而开始关闭的舱盖。 「您怎么了,兄长大人?难不成您想让我预先支付上床这项成功报酬吗?」 「那种事无所谓啦!」 恭介摆出抓住先前交谈中的某一点,但他关心的却是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情的架势。由于在这段期间舱盖还是继续下降,他连忙使劲把它再推回去;这时手臂上的肌肉越来越痛,但他也只能设法硬撑。 「先不提那档事了,你刚刚说的『冷冻睡眠』莫非就是那种冷冻睡眠?」 「嗯,的确是冷冻睡眠(科幻方面),但可不是冷漠睡眠(情色方面)哦。」 「不对不对,喂喂……」 恭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庞大危机,这危机甚至大到让他根本没有闲工夫对凛说话时居然还加上括号这回事吐槽。到目前为止他在参与她的试验时虽然其中都会潜藏相应的高风险,但是这次的风险却散发着比以往更胜一筹的危险气息。不管怎么说那可是冷冻睡眠,在现实中若被人家说要对自己进行这种试验,那可不是爽快地回一句「交给我吧宝贝』。」就能点头答应的小事啊。 …逗样不行吗?兄长大人。」 凛歪着头问。恭介一听,立刻打了个冷颤,动作也在瞬间停止。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浮现「这不是妹妹拜托我做的事吗?」这个想法。如果排除情色方面的要求,凡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都会尽可能有求必应;然而即便如此,要搞冷冻睡眠也实在太糟了不是吗?所以他犹豫了。 当恭介还在烦恼时,突然听到「喀嚓」一声;当他在想怎么回事而惊讶地把视线转过去时,睡眠舱里突然冒出了金属制的足枷,把他的脚锁住了。 「喂喂,你还真是准备周到啊!」 「没问题啦,兄长大人,试验进行时完全不会痛,您只要睡一觉就能全部搞定了。」 「既然是所谓的『睡眠』,那当然是我睡个觉就全部完成了;可是我怎么从你这句话里嗅出了其他的危险呢?」 「……喔呵呵。」 「喂喂!该不会真的是那样吧?」 「开玩笑的,兄长大人。这不过是个『妹妹的小玩笑』而已吧?」 「一般来说妹妹才不会对亲哥哥讲什么『妹妹的小玩笑』之类的鸟话啦!你给我像偶青春期少女讨厌哥哥给我看啊!」 「叫我讨厌兄长大人?」 在恭介的视野里,可以看到凛瞪大眼睛,而且一脸惊愕。 「兄长大人,您这是要叫我去死吗?」 「我说的是仅限于世上一般常识范围以内的事!」 「也就是说,世界……在排斥我这个人吗……这就是所谓世界的意志吗?」 凛「唰」的一下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这是为了让恭介不加思索地激发保护憋而摆出来的楚楚可怜姿态。 「这分明只是你个人全力向世界找碴而已吧!」 不过,恭介的心也只动摇一下子而已。这时候可不能露出宽大的神情,于是他立刻重新端正自己的心态。 「那么试验现在就要开始了,可以吗?兄长大人?……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项试验可是当务之急呢。」 「不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擅自继续话题啦!话说回来,我参加这项试验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要紧的,兄长大人。仔细想想,您觉得我曾经做过任何危害兄长大人的事吗?情色方面的要求就另当别论。」 「这个嘛……不对不对不对!」 因为凛独特的巧妙措词使得恭介有一瞬间认同了她的说法,但他马上就心想「等等」而改变主意。到目前为止,他参与过的无数试验情形立刻宛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不断浮现,还让他对每次试验中所受到的身体创伤、精神创伤和舆论创伤等等的梢关记忆变得格外清晰。 即便是现在,他也被这些试验害得身体状况奇差无比。 「老实说我实在信不过你,可是……」 恭介叹了口气,看似一脸认命地直接躺下。虽然他一躺下,手腕马上就被铐上手铐,但这次他就不在乎了。 「……要做就做吧。」 「嗯。」 在由于舱盖逐渐降下而越来越窄的视野中,可以看到凛的脸上浮现温和的微笑;这令他不由得心想:明明平常她只要露出这种表情,我就会二话不说答应帮她的说。 (唉,反正我总会帮她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哥哥;这点令恭介不禁慨然长叹。 「最后为了慎重起见我再问一次,这次试验真的很安全对吧?」 「放心吧,试验百分百会成功。我为了确保兄长大人的安全,可是反覆无数次进行非常细心的检查哦。」 「是吗?」 恭介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既然他老妹敢说出「百分之百」这种数据那就肯定没问题了,这也是他自己的经验谈。 但总觉得不太放心……唉。在舱盖缓缓阖上的期间,恭介还是无法释怀;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实际体验冷冻睡眠这类玩意的一天。 虽说至今为止他曾经参与形形色色的试验,然而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竟会被要求参与「冷冻睡眠」这种目前还只是虚构科技的试验;恭介心想,我妹妹还真是个惊世骇俗的天才,并十分引以为傲。 他不经意地瞥了做出这种堪称超乎常理之事的妹妹一眼。 (咦?) 他心里宛如白色惊雷响起般乍然浮现某种想法,令他猛然睁开眼睛;而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之震撼的不是别人,正是要求他帮忙的妹妹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显得炯炯有神,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太令人在意了。 在恭介对这一点想得更深入之前,他的思考就遭到太阳穴上传来的剧痛所阻碍;虽然他拼命想要思考眼前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很快就失去意识了。 第1章 妹妹,年纪比我大 好像有人在叫我……当恭介急速恢复意识时,心里正在想这件事。 虽说昨天脑袋昏昏沉沉,情况糟到简直和把脑袋整个塞进大酒桶喝过头陷入宿醉后清醒时差不多;不过看样子今天的身体状况相当好。不过考量到恭介目前的实际年龄,他这时用来比较的原本应该是他根本无从得知的感觉。 「呜……嗯。」 「嗯,您知道我是谁吗?兄长大人?」 身体状况很好,那么今天也能奉陪妹妹的任性要求了。当他心里还蒙胧地转着这个念头的时候,从头上传来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已经清晰到像这样光听就知道其主人是个对恭介来说很重要的人物。 「啊……我知道。」 「是吗?您现在感觉如何?如果您想马上拥抱我的话,那么我非常欢迎哦。由于我一直尽力保护自己的贞洁,所以十分渴望能在这里就把它献给您。」 「那种东西你随便找个陌生人献出去就行了……唔,咦?」 缓缓张开眼睛的恭介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是因为原本只是一片空白的视野继听觉之后也逐渐清晰起来,而且他对这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感到很不对劲。 「您怎么了,兄长大人?怎么露出一副好像鸽子被主炮打(注1)时的表情?」 「我说你、你怎么……」 「嗯,您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像个老头在讲话啊?那么就让找来含住兄长大人的主炮——」 「你给我住手。」 恭介产生头开始痛起来的错觉,并打断了凛的话。除了声音之外,这种对答的内容也让他确定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妹妹御厨凛本人没错。 然而恭介还是对于眼前所看到的情形颇有疑问。虽说他可以充分确定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分,但还是非得再质问一次来确认不可。 「你……真的是凛吗?」 「嗯,我是御厨凛啊。我是兄长大人最爱的女人,也是为了让您夺走自己的贞洁而在这十六年来持续守护它、年幼可爱的妹妹哦。」 「所以我不是叫你赶快去找个男朋友把那种东西舍弃了……话说回来,给我等等!」 恭介在凛的台词里发现了一个引人关注的重点,于是伸出手掌制止凛继续说下去。 ※注1:『鸽子被主炮打』是用来比喻惊慌失措的日本谚语『鸽子被豆枪打(鸠が豆铁炮を食らったよう)』的夸张说法。 「——我戳我戳。」 当恭介一制止凛就立刻闭嘴了,然而相对的她却迅速伸出自己的手,还用指尖戳了戳恭介的手掌。 「呜哇!」 这一戳给恭介的感觉似有若无,其力道控制堪称十分微妙;这种被人用指甲在手掌上轻轻搔了一下的微妙肌肤相亲让恭介的背上冒起鸡皮疙瘩,使他「唰」地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虽然恭介很想对她怒吼「别用那种奇怪的手法摸我」,但他心想,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于是他重新把心思都集中在刚刚察觉的不对劲上。 凛——不知道为什么,眼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她浑身上下和自己记忆中的妹妹都大不相同。 她一直很宝贝、光泽十足的黑中带绿的头发依然存在;但在他记忆中原本她的发型不过是垂到肩膀的半长发,现在却变成垂到腰间的长发。而且「到刚才为止」她身上的服装应该是把衬衫套在外面的多层次打扮、下半身则是丹宁裤才对,但现在她穿的却是他们兄妹就读的学园高中部指定的制服;再者,依照他的推测,她的胸部大小应该是b,然而现在他可以肯定绝对变得更大了。 她真的变了,变得和恭介记忆里的妹妹模样完全不一样。 而且,她先前说的那句话或许也和这一点脱不了关系。 「你刚刚……是不是说过『这十六年来』这句话?」 这就是他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和记忆或感觉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相比,明确的数字传达给他的不对劲感觉可要强得多了。 「嗯,我的确是这样说啊。我为了兄长大人,这十六年来一直都守着自己的贞洁哦。之后只要没人想夺走,我就会持续坚守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能一直保守贞洁或许也是件很棒的事吧。」 恭介心想那是你之后还想守下去才算数,然后再次质问。 「你现在应该才十四岁而已吧。」 没错,不管她有多喜欢恭介,还是和平常一样信誓旦旦地宣称就算要搞近亲通奸或近亲相恋也要和哥哥产生肉体关系…… 但是他关心的和这些都无关,而是身为亲生哥哥的恭介现年十五岁,那么她就应该只有十四岁才对。从凛在这世上出生至今只过了十四年,但为什么她说自己在这十六年来恪守贞洁?在物理上来说这绝对不可能。就算硬要从卵子受精那一刻算起,那也根本不满一年啊。 就眼下的情形来看,若是平常的话,他的确可以斩钉截铁地撂下一句「所谓『十六年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来否定妹妹的胡言乱语,但是眼前凛那比自己记忆中要「成熟」多了的模样令他感到极度不对劲。 难道……不对,该不会……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年?……这怎么可能!) 虽然恭介很想否定,但是最后凛还是肯定了他心里不妙的设想。 「不对哦,兄长大人,我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那我呢?应该是十七岁了吧?」 「嗯,就户籍上的年龄来说确实如此。不过兄长大人的精神年龄和肉体年龄——不对,就这种情况来看,应该说您的主观年龄才对;这个部分还是维持十五岁时的样子哦。」 「喂喂……难不成这是因为……」 「嗯,没错。」 凛一句话肯定了恭介的猜测之后,就暂时不再说话了。虽然这时她魅力十足的脸上似乎掠过一抹寂寥,但看来这似乎是他的错觉。她巧妙地翘起单边嘴角,脸上浮现和他记忆中完全没两样的狂傲表情。 「欢迎来到两年后的世界,年纪比我小的兄长大人。」 在这一瞬间,恭介的思考停止了。他无法理解,也根本不想理解,但是他之前的记忆逐渐复苏,这对他理解凛这句话的意思很有帮助。 他终于慢慢理解眼前的状况了 这场冷冻睡眠试验的确成功了,不论是冷冻或解冻方面都是;然而在这段期间内,地球已经绕着太阳跑了两圈。 恭介的脸上完美重现了什么叫做「嘴巴张开的程度大到可以塞个西瓜」。他摆出一副傻眼的摸样死盯着面前的妹妹看。 「……对不起。」 虽然凛以与其说是稀奇,倒不如说是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出现过的老实态度向他道歉。一可是这反而变成她给恭介的致命一击。 鄙厨恭介十五岁,凛十六岁。 在这一瞬间,他不得不接受拥有和自己柑同基因的妹妹年纪居然比自己大这回事。 「我……我就毫不掩饰地告诉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原本以为亲妹妹的年纪应该比较小,但在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变成我想拥抱的年长女性了……虽然我想你也搞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 恭介从睡眠舱里出来之后,从书桌里拉出了椅子坐下,然后和平常一样,对着正模仿自己的音色说话的妹妹额头一记手刀用力敲了下去。虽然他有一瞬间心里浮现「她的额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值得一敲」的想法,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在书桌前方有扇外凸的窗户,这时朝阳就从这扇窗户的窗帘间隙射进房里。当他把视线移到放在固定位置的数位时钟上时,就发现日前已一经是早上六点, 这个时间算是差不多非得出发到学园上学不可了;但是在时间旁边显示的日期却把恭介的主观时间往前推了整整两年,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想想迟到之类的琐事来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你说的应该是我的台词,仔细想想我现在面对的状况和之前被你做的事吧!还有,别若无其事地捏造什么我想拥抱的女人之类的鬼话。」 「兄长大人真是太冷淡了,我不过就是如实重现兄长大人的感情而已嘛。因为兄长大人很温柔,所以我才不走鬼畜路线(侵犯方)而走纯爱路线(拥抱方)啊。」 凛边揉自己的额头边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恭介,而他却莫名其妙地对她的视线感到悸动。 这怎么回事?他边感受对之前手掌被对方触摸时所产生的奇妙感情的疑惑,边和平常一样与妹妹斗嘴。 「所以我说你是在捏造啊。其中也只有『妹妹变年长了』是真的而已吧!」 「嗯,确实如此。」 现在还扯什么确实如此啊!恭介边叹气边抱怨。 年纪比自己大的妹妹—— 他心想「开什么玩笑啊」,居然碰到这种会令人想抱头装死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毕竟恭介只不过是睡一觉而已,结果醒来时妹妹的年纪居然比自己还大了。 如果在字典里查询一下「妹妹」这个字眼,那么就会得到「兄妹中年纪比较小的女性」这个解释。这和英文的「sister」可不同,在日语中,所谓的妹妹,定义就是年纪比较小的女性。即便在童话故事中会有「你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这种质问,但却不可能出现别人问自己「你妹妹的年纪比你大还是比你小」这种情况。 恭介不由得打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实在很想当场大吼一声「我到底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待遇啊!」。 「真是的,这种笑话实在不好笑。什么叫『年纪比我大的妹妹』啊。」 「不过这是事实哦,兄长大人。既然是事实,那么如果无法接受事实人就没办法继续前进哦。」 「没想到你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漂亮啊。」 「您没办法乐观一点是吗,兄长大人?」 「你叫我乐观,可我要怎么乐观?」 凛维持嘴角上扬的表情,用听起夹带有娇艳的语气回答。 「虽然在被施以冷冻睡眠后而当了两年睡美人的兄长人人看来,自己现在还是十五岁,不过要我说的话其实根本没这回事。因为现实随着时间过去,就法律观点来看,现在的兄长大人可是如假包换的十七岁哦。」 「说得也是,如果光看今天的日期和我的出生年月日的确是这样没错。」 然后呢?恭介用眼神催促凛说下去。 「也就是说,兄长大人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考驾照、抽烟,甚至可以和我结婚或是看近亲通奸的成人录影带的年纪了。这真是太好了,兄长大人。」 凛边说还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恭介立刻伸手「啪」地一下敲了她的手,还对她翻了白眼。 「你说的那些事,我能做的只有第一项,而且还只限轻型机车。还有,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和你结婚,所以最后别混杂一些奇怪的玩意啦!」 「担纲演出『真正的近亲通奸,完全调教年长妹妹!』的当然是我和兄长大人,至于导演也趁这个机会由我来兼任吧。因为这对兄长大人来说应该是太沉重了。」 「趁什么机会啊?还有,别乱取这种太过生动的作品名称!」 他再度用手刀敲凛的额头。 「好痛啊,兄长大人!」 「这是你自作自受。还有,就算你真的想要,也别随便把近亲通奸这种事挂在嘴上啊!社会上对这种事的批判可是很严厉的。」 「没问题啦,只要事先用阳具戳破拉门,这方面的问题就通通都能迎刀而解了。」 「我说你到底是想挑衅谁啊?不对,我才不会做这么变态的事!」 「嗯,兄长大人的阳具要戳破的不是拉门,而是我的处——」 「给我打、住。」 恭介一边叹气,一边又再度伸出手刀去敲凛的额头。自从醒来以后,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一边这样想,一边也觉得像这样和平常一样的对答内容让自己产生某种安心的感觉。这方面倒是和她的外表不同,这种对答下会让自己感受到这两年间的空白。 当恭介彷佛为了深入品味这点而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并且一脸认真地面向凛,从正面凝视着她。 「那么……无法复原了吗?」 「嗯哼……」 或许是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凛露出率直的表情点了点头;这倒是让恭介稍微吃了一惊。他原本只以为这时她肯定又要开玩笑来搪塞自己。 恭介不由得心想,既然凛比平常更快端正自己的谈话态度,看来她果然还是有点罪恶感嘛。 「您所谓『复原』是什么意思?兄长大人您不是已经『复原』到目前这种状态了吗?您从不自然的身体状况回到十分健康的状态了是吧,兄长大人。」 「啊,是没错啦。我已经从冷冻睡眠中恢复过来了。」 「嗯,眼下这种状况如果有时光机的话,兄长大人就算是回到过去,若有乙姬的宝箱就算是返老还童;不过我想兄长大人您现在根本就是已经复原了。」 「说得也是……唉。」 恭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总得想点办法,这是他想说给似乎已经接受现状的自己听的话。 「最后我再确认一次,你真的没有骗我或是设局整我吗?」 「真是抱歉啊,兄长大人。」 虽然这句谢罪和先前那句「对不起」比起来总让人觉得欠缺诚意,但这句单纯的话语已经拥有足够的杀伤力来给他致命一击了。 恭介又叹了口气,这次他才真正完全接受眼下的事态了。 「是吗?我明白了。」 「……嗯,您能这么快就理解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兄长大人。没什么啦,您就当成是被妹妹咬住不放而死心吧!当然我说的是指情色那方面哦。」 「我的确是披你死咬不放,不过那和情色什么的根本无关啦!话说回来,你也稍微反省久一点好不好!之前你的试验对象是我所以还好,如果你把别人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恭介卯起来向妹妹说教,但是才刚说完,他就立刻想到这根本没啥意义。果然正如所料,凛已经故态复萌,摆出一脸发楞的表情大放厥词。 「您在说什么鬼话啊,我怎么可能找兄长大人以外的人来当白老……试验动物啊!」 「只不过是换个说法而已有什么意义吗?话说回来,你也根本没有换个说法嘛!」 「我说兄长大人您知道吗?所谓『白老鼠』这种玩意在科学家手上,为了让试验结果的误差变得更小,就让它们搞近亲通奸来使其世代间的基因逐步同化哦!这是为了让它们的血统变得更纯。基于这个原因,就请兄长大人和我一起来搞生殖活动吧!」 「虽然我不懂什么专业知谶,不过那多半不是近亲通奸而是近亲交配吧!还有,你现在马上给我向纯种赛马相关人士下跪谢罪!」 「您真是太无知了,兄长大人。」 「你什么意思?」 「以纯种赛马的情况来说,要让对象交配时是不可能挑父母相同的兄弟姊妹来进行的。因为这样一来血缘太过亲近,血统变浓厚的话出问题的风险太高了。」 「既然如此,那人类就更不可能这样搞了吧!」 虽然恭介否定了这一点,但凛连忙满脸认真地回了他一串话。 「刚好相反 啊,兄长大人。因为纯种赛马算是经济动物,所以配种时非以效率为优先不可;但是人类可不一样,只要有爱就能跨越一切难关啊!」 「我说你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啊?」 「当然知道,那是指兄长大人一个晚上能跟我做几次。」 「不、对!」 第四发手刀在凛的额头上发威了。 「好痛啊,兄长大人!」 「谁管你,你自己想办法让感觉舒服一点吧。」 恭介只是随口应了一句话。 「嗯,我明白了,看我的吧。那么就让我用兄长大人的圣剑来完全达到高潮让您看看吧。」 「你不要只在这方面那么老实行不行啊!话又说回来,那个『圣剑』(注2)是哪门子的比喻啊?」 我指的当然是您的手刀呀?因为兄长大人是年底出生狗嘛,那不是正好?」 「听起来还真容易混淆,再说你所谓的『正好』又是怎么回事?…一 「兄长大人您不知道这种桥段一说白了就会冷场吗?……啊,难道这是兄长大人因为觉得身体发冷,想要我和您肌肤相亲来取暖所以才发出的讯息?我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给我住手!」 恭介大喝一声制止了凛,然后他以要换衣服准备上学为由,站起来推着凛的背想把她请出去。凛虽然毫不抵抗地任由恭介把她推到门口,但这时她突然背对着恭介用率直的语气叫了一声。 「兄长大人。」 「嗯?」 这会儿还有什么事?恭介粗鲁地回答。 「……您在生气吗?」 虽然问题很单纯,但是凛问得很认真。 「……你真的有在反省吗?」 只隔了一息的时间,恭介就把妹妹的疑问原句奉还;而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真的有在反省我就不计较了」。 凛盯着恭介看了一阵子,然后她就一言不发地任由恭介从背后把她推出了房门外。 恭介把门「碰」的一声关上,房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垂下视线,凝视着自己刚刚推着妹妹背后的手掌。 虽然恭介还是很沮丧,但仍然得去上学,于是他换好制服后出门了;而在大门对面等他的凛双手插腰,脸上还露出和平常完全没两样的大胆微笑。 看到她这副模样,恭介只能死心叹了口气,垮塌着肩膀把手往后伸将大门上的拉门「喀喇喀喇」地关上了。离开家门后,他就和凛一起走在路上。 御厨兄妹两人居住的平房周围仟么也没有。从大门延伸出去的一条道路虽然宽到可供好几辆汽车并行,但这条路可没有柏油路面,不过是条即便只是人走在上面都会掀起沙尘的砂石路。道路两旁都是些已经荒废的农地,要说人工建筑物,也大约只有离御厨家几百公尺外那栋像是仓库、孤伶伶地伫立在那里的房屋了。 ※注2:凛的比喻出自漫画『圣斗土星矢』,山羊座黄金圣斗士修罗的必杀技正是以手刀施展的『圣剑』;而大约十二月二十一日到一月十九日期间出生的人在黄道十二宫中就属山羊座。 说到底这里就是乡下,远离都会地区、人烟稀少的地方。 从这里徒步走到他们兄妹就读的国高中直升学校「织馆学园」大约要一个钟头。他们从很久以前每天早上就都像这样一起上学。 「我先大概确认一下……」 恭介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走在他旁边的凛。 「我的学籍之类的个人资料怎么样了?」 「嗯,之前我有替兄长大人办理休学,所以您现在还是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哦。」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就算只是义务教育,人要是无法出席当然就会变这样嘛。」 「虽然我可以尽力做到最好,不过我觉得为了这个而拒绝动用手上的资源那可没什么意义,所以有时候也得随波逐流从众一下。」 「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也没用,无所谓啦。」 恭介叹了口气,努力把心里累积的郁闷一口气通通吐了出来。虽说他因为在和凛打交道时总是会被卷入形形色色的麻烦而让自己的身心都磨练出了一定程度的耐性,但才念中学就得留级两年这种堪称前所未有的体验,对他来说实在有必要花点时间来整理心情。 「哎,兄长大人别那么在意嘛。您就当成这么一来就不会失去中学时代的光辉岁月,而能好好度过这段日子不就得了?所谓中学的最后一年可是好东西哦。」 「呜哇,你那种轻视别人的眼神看了真令人火大。而且在这次事件中,刚才那个眼神还是最令人火大的一次啊!」 「哼,我可是很清楚兄长大人何时才会转大人哦。正因如此,现在就请您和我一起迈入大人的阶段吧。兄长大人啊,您看在那边的草丛里如何?」 「在草丛里迈入大人的阶段?你到底想干嘛?」 「……受精?」 「喂,这不就等于是在爬楼梯的时候用一步跨三阶的方式硬要往上冲吗?你的股关节会脱臼哦!」 「股、股关节脱臼……」 凛刻意用手掩住嘴巴,同时还一脸惊愕。 「兄长大人您想做得那么激烈吗!」 她在一瞬间就从猛翻白眼、背后兼还有电闪雷鸣的表情,变成得用手直接擦掉嘴边的口水的架势;普通的女高中生绝不可能笑得这么淫荡。 「为什么你从刚刚开始就笑得这副德行!还有,我才不会跟你做!」 「唔,虽然很遗憾,但是这样我可没法子了。不过话说回来,兄长大人您不觉得『受精』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字眼吗?虽然是遗传学的相关名词,但听起来却莫名地很色……不对,应该说莫名地浪漫啊。而且若这个字眼前面再加上『近亲』这两个字那就更棒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向基因工程的相关人士道歉!」 「还有,『排卵日』听起来其实也蛮色的。」 「你以为自己是在字典上画红线来标重点的国中男生吗?」 「那么依此类推,我觉得所谓『处女怀胎』实在太不像话了,不把处女献给热爱它的男人就怀孕,这种行为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认为要说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愚蠢的行为也不为过。」 「所以我说你到底是在找谁的碴?」 恭介用受够了的语气发起牢骚,还举起手来发出一记手刀猛敲身旁的凛。由于他们俩是并肩行走,所以他的手刀同样准确地命中了凛的额头。 「算了,留级的事我知道了。那么教室和班级又如何呢?」 「这个部份倒是没变,仍然同样是3—a的那间教室哦。」 「是吗?」 「顺便提一下,我去年也是在3-a这个班级里哦。就和年轻时的关白大人一样,我在这一年来一直都有在替兄长大人暖席,所以今后也请兄长大人充分享用我残留的体香吧。」 「我知道了,到教室之后我马上就会去换新的桌椅。」 「什么!」 身旁的凛发出了很夸张的仰天大叫。恭介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她。 对于他这种眼神,凛发出了强烈的反弹。 「兄长大人太不近人情了,太禽兽了!就连那个魔王nobunaga都能提拔那只替他把草鞋揣在怀里暖鞋的猴子成人类,可是轮到兄长大人时,您居然能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暴行!」 「那猴子本来就是人类吧。再说如果要我就这样直接用你坐过的桌椅,我好像会被某种不明怨念附身。」 「这种说法太失礼了,请您说那是欲念。」 「关于这点我否、定。 」 话声一落,又有一发手刀落在凛的额头上了。 「您为什么非否定不可?」 凛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思考。 「我心里的确有想被兄长大人侵犯的想法,而我也相信兄长大人心里也有一样的想法。」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有这种非分之想啊。」 「不,您应该是有。所谓『妹·即·犯』应该是我和兄长大人您共同信奉的唯一正义!」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和你共同信奉那种玩意啊!」 「您说什么?……啊,对了,我们共有的不是正义而是性技啊。因为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要侵犯我——」 「吵死了!而且你那副巧言令色的样子看了格外令人火大。」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刚刚那三个字用得不好,特别是第一个字。光用『妹』这种暧昧的表现,就表示可能会三不五时冒出来的其他妹妹也会成为您的侵犯对象;这里果然还是非得冠上『亲妹』这两个字不可。」 「原来所谓妹妹是三不五时就会冒出来的东西啊?」 恭介又叹了口气。这时周围的风景已经从一片田野逐步转成街区,而且由于现在是清晨所以已经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通勤上班族和学生了,因而他吐槽时也越来越小声。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考量到光是大声吐槽就很引人瞩目了,而且还会导致凛挂在嘴上的惊人言论传到别人耳里的风险提高。 「再说,我的妹妹只有你一个。」 为了进一步扯开话题,他说这句话时多少有几分认真;结果他是用听起来像是在泡妞的语气小声念出来的。 可是凛却宛如在嘲笑恭介这番用心良苦似地,以和平常没两样的态度继续先前的话题。 「不,这可未必,兄长大人。当我被兄长大人的技巧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或许那些家伙就会说『哼,那家伙不过就是我们妹妹四天王里最萌的一个罢了!』这样的话哦。」 「你说的那个『妹妹四天王』是什么鬼玩意啊!还有,你那样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最萌』什么的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嗯,关于所谓『妹妹四天王』的说法虽然堪称五花八门,不过目前是以年长的妹妹、无血缘的妹妹,再加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同性的妹妹这种说法最有力。」 「别用『年长的妹妹』这种说法把自己列进去啦!这种听起来莫名其妙地挺真实的笑话我就当没听见了。还有,既然是『妹妹』,一般来说应该都会讲『同姓』吧?」 「不对啊,兄长大人。我说的不是女字旁而是竖心旁哦。」 「你说的是那边?喂,那不过就是指弟弟而已嘛!」 「我也这么想,可是最近所谓『伪娘』这种玩意大行其道,实在令人很伤脑筋啊。如果这些家伙都很老实地滚回摩洛哥或是泰国去的话,那我倒也不吝于认可他们啦,可是他们通通都只会装纯装可爱,而下半身却还吊着那串肮脏的玩意。」 凛看起来像是刻意地叹了口气。 「要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真正确立『伪娘妹妹』这个类型;这实在令我不寒而栗。目前在局部地区已经出现乾妹妹比亲妹妹更受欢迎的风潮了,如果将来除此之外还有伪娘妹妹这种玩意来凑热闹的话,我该怎么办?」 「啊—,嗯,我倒开始觉得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 因为恭介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或者应该说他觉得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话题都不该再继续下去了,所以他就漠不关心地说了句风凉话,硬是把这个话题打断了。 他们就这样沿着越来越喧闹的上学路线前进。虽然刚刚那个略嫌猥亵的话题暂时打住了,可是之后凛又冒出新的话题,而且还是会让周围的听众通通报以白眼的那种;这下恭介也束手无策,他只能假装不在意周围的视线而继续和凛聊天打屁。 虽然眼下这种情况让他觉得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没有变,但是时间终究已经过去了。当他和妹妹一起抵达学校之后,虽然妹妹一脸忧郁地对他频送秋波,但还是一个人走向了高中部的校舍;而目送她背影的恭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恭介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和周遭真的是格格不入。 他从出入口进入校舍,并依照凛告诉他的前往3—a教室;而他一踏进教室里,就发现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盯着他看。恭介心想这也是理所当然,话说进入新年度到现在也才刚过两个月,这时班上突然多出一个陌生人,要换成自己恐怕也会死盯着人家看吧。 恭介装出一副完全不在意这种令人不快的视线的模样,然后向离自己最近的男生自我介绍,并询问对方自己的座位在哪里;男生虽然一脸愕然,但还是告诉他是在教室最里面、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 恭介道谢之后走到座位那里,但是接着却杵在座位前不动了。 他想起之前凛说的话。姑且不论她的真实意图是啥,但是他认为她说眼前这组桌椅是她用过一年的东西这点肯定是真的:而且她应该便了某种手段,让眼前这个座位不会被别人占用。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太舒服,这种似乎被人算计的感觉——不,应该说他的确被人算计了,这让他压根不想坐到眼前的座位上。 然而就算他想提出换桌椅的要求,但教室里的气氛对他来说未免也太过疏离了。结果恭介最后只能边在心里祈祷桌椅上没有任何机关、至少不要有什么会让他受到肉体伤害的东西边认命坐下了。 幸运的是看来桌椅上似乎没有任何立刻生效的机关,不过…… (如果她用的是那种之后才逐渐生效的毒物那才恐怖啊!)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他就立刻发现自己的精神方面已经染上剧毒了;这让恭介变得更加沮丧。 但是不管怎么说由于终究没发生什么事,于是恭介重整心情把手肘顶在桌上并用手托住脸颊,盯着窗外看来打发时间;而对于那些从背后传来、紧迫盯人的好奇视线和窃窃私语他都一概无视了。 之后其他学生陆续到校,而且终于到了开班会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先后回到座位上。几乎就在同时教室前方的门被人拉开,有位中年教师随即进门,一路走到讲台前方。 「这个,在班会开始之前,今天首先跟大家介绍一下转学生。」 级任导师这句话在教室里掀起了一股骚动。当这股骚动暂时平息时,所有学生都再度十分好奇地看着恭介。 感受到这些好奇的恭介举起手来,向导师发书。 「老师,您说的是我吗?其实我不能算是转学生。」 「咦?你是……那个座位,哦,你是御厨同学吗?」 「是。」 「你已经可以出门啦,那你的病好了吗?」 「呃?啊,算是吧。」 虽然恭介思考了一下对方在说什么,但他很快就想通是怎么回事了。他对这个情况的理解是:恐怕凛之前为了避免麻烦而谎称他在养病,以此做为他无法上学的理由吧。 反正不需要多费口舌来修正这个说法,恭介就先点了点头。 导师表示「是这样啊」还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转向所有学生讲话;他说的就是「御厨同学因为病已经好了而复学,大家别把他当外人要好好相处」诸如此类的常见台词。 然后他咳了一声,重新挑起话头。 「那么,接下来就介绍一下转学生。进来吧。」 (原来他说的真的不是我啊?) 包含心里这么想的恭介在内,所有学生都循着导师 的视线把目光转向教室的前门。这时门在无声中被拉开,一位少女走进教室。 虽然可以听到教室里有人倒吸了一口气,但是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在这种情形下,室内莫名其妙地演变成只听得到少女的厚底鞋踩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和她的衣服下摆的摩擦声。 她走到讲台旁,然后一个转身面向学生们这边。即便她已经和学生们面对面,他们还是像中了魔法一样通通在发愣。 她不但是个美少女,而且如果要用「虚幻」这个字眼来形容她的美,想必在场的人里应该没有半个人会有异议吧。 她身上穿的并不是其他女学生穿的浅蓝色水手服,而是多半是便服的黑色蕾丝边洋装。 上半身的服装采用的是到处都加上缎带、还有袖子很长的喇叭袖设计;说到下半身的裙子则是加上了同色的裙撑,而且还用银线绣上动物的刺绣,整体营造出很可爱的感觉。她穿的袜子也是纯黑色的过膝袜,还用加上蕾丝边的吊袜束腰带绑住。 另一方面,她这身从头黑到脚、简直像是丧服的打扮中只有一小部分暴露在外的肌肤却是完全相反的白皙。不,不光是肌肤而已,就连垂到腰际的长发颜色也是相同,凡是看到的人都会留下纯白的印象。 一位住在寂寥的洋房里的白发魔女——恭介心里莫名地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少女缓缓开口了。 「我是天涯流离,请多指教。」 从她小巧的嘴唇间流泄出来的是完全没有表达感情的抑扬顿挫的女高音。虽然其中包含着莫名能风靡众生的迷人音色,但也兼具排斥任何被吸引过来之人的冷漠。可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声音。 而3—a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很快就明白她的确是个符合外表形象的少女这回事了。 班会才刚结束没多久,几乎所有学生就立刻围在流离身边。虽说就「班上出现的新面孔」这一点来看,那么恭介也是一样,然而和长相不好也不坏、不过是张大众脸的男生相比,学生们当然会众集在才刚亮相就堪称万众瞩目的美少女身边。 真要说的话,恭介其实也对流离很有兴趣,不过因为他的座位在教室边角,导致他慢了一步,所以他只能待在自己的座位上远远地凝视着她。 要说大家对她的感觉,刚开始几乎都是很有好感。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兴奋地对她提出「你是从哪里转过来的?」、「你有什么兴趣呢?」和「这套衣服是什么牌子的?」之类一般对转学生很常见的、充满好奇心的样板问题;然而她却完全不回答任何问题,只是一直保持沉默。 这种情形看起来简直和周围的人完全不存在差不多,她的举动看似根本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所有人的感觉终于从好感转变成困惑,同学们开始彼此议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静静地站起来,转身走向教室的入口。 坐在另一边的恭介无法想像周围的人到底是怎样看待她,但光就眼前的情形,从她身边的人群宛如摩西过红海般分成两半、让出了一条路的情形来看,他可以轻易想像出那些人的眼神肯定都是不怀好意。 流离若无其事地从学生人群中通过,摇摆着一头自发和黑色蕾丝洋装走到教室外面去了。 她人一走,群众们的困惑立刻进一步变质,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好恶两派。 这两派就是以嘴上大喊「这样的她也不错!」、「充满神秘感的美少女最棒了!」的男生为中心的粉丝集团,以及把她冷漠的态度看成「装模作样」而很快就开始看她不顺眼的女生集团。 敏感的人果然容易得罪别人啊,有个比任何人都敏感的家人的恭介这时打心底这么想。 「嗨,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他心里还在转着念头时,从头上传来了某人的声音。他维持坐姿抬起头来,就看到眼前有个脸上挂着爽朗笑容的男生正指着前方的座位。 恭介心想「因为流离不在了才跑到我这边来吗?」,做好心理准备后才点了点头。 「我叫中岛克树,大家都叫我『小克』;如果你也这样叫我的话那我会很高兴哦。」 「我叫御厨恭介,没有被取什么绰号,我的朋友都直接叫我『恭介』。」 「那我直接叫你『恭介』可以吧?还是得加个『哥』才行?你应该比我年长……没错吧?」 克树的脸上依然挂着爽朗的微笑,但他却摆出一副彷佛正在察言观色的机灵表情。他没有参与不论好坏都已经成为班上中心人物的流离的话题,反而跑到恭介这边来—光看这点就给人一种他和其他学生不一样的感觉。 「我因为身体出问题而休养了两年,不过大致上我算是十七岁吧……要不要如『哥』都行啦,毕竟我们是同班同学嘛。」 恭介边苦笑了一下边这么说。虽然从社会上的观点来看他是十七岁没错,但是他的精神年龄和主观年龄还是只有十五岁。这个部分和身为中学三年级的同班同学相同,因而如果人家在叫他的名字时还加个「哥」字会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所以恭介又补上一句「我反而希望你能直呼我的名字」。 「了解,今后我就叫你『恭介』吧。」 「好啊。」 恭介对克树报以微笑,衷心欢迎这个在全新班级里首先和他交朋友的人。 「恭介你是独生子吗?有没有兄弟姊妹呢?」 「啊,我有个妹——」 ——妹,他话还没讲完,教室里就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互撞了。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通通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这下大家就发现刚刚流离离开时通过的教室前门又被拉开,而在门边写着连络事务的小黑板还被撞得摇晃起来。 把前门拉开的是个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体育制服、还有把膝盖完全裹住的白色过膝袜的少女。她摆出了双手插在腰间、看似傲慢的姿势,而这个姿势在恭介的记忆里可是鲜明到会让他头痛不已。 她毫无徵兆地穿过再度骚动起来的教室,以旁若无人的态度一路走过去。 然后就在恭介面前停下来。 「让您久等了,兄长大人。因为我想用『义父义母』来称呼我们的父母,所以能不能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呢?」 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超符合她的风格的台词,让恭介很想当场抱头装死。他边揉着额头边叹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妹妹回答。 「虽然我很在意能从你的遣词用字里莫名地感受到恶意这回事,不过这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您在说什么蠢话啊,刚刚那句话不是我纯粹基于好意才讲得出来的台词吗?说到底我怎么可能会对兄长大人有恶意,这点兄长大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啊,我虽然很不情愿但的确很清楚。我是真的很不情愿啊。」 接着恭介冒出一句「所以呢?」制止了这个可能会无限偏离正事的话题继续下去,并重头质问凛的来意。 「你居然特地跑到中学部的校舍来,到底是想干嘛?」 「嗯,我有两个目的。首先是这个。」 凛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把一个用布包起来的盒状物放在恭介的桌上。到刚才为止她到底把这玩意藏在哪啊……像这样的吐槽他从大约十年前起就没做过了。这是因为现在即便他真的问出了这句话,他这位老妹也只会给他像「因为我有超次元口袋」或是「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嘛」之类的回答。 「这是啥?」 基于先前提到的原因,所以他纯粹只是想问那是什么东西而已。 「这是便当,我为了兄长大人特地早起下厨做的。我想您的病 才刚痊愈没多久,如果还去参加半价便当争夺战虑该会很辛苦吧。」 「我怎么会在正午跑去搅和那种鸟事!……算了,还是谢谢你。」 即便恭介忍不住又吐槽,但却纯粹想要感谢对方。当然啦,他也没忘了要问「便当里应该没有任何花样吧?」这句话。 「请您大可放心,这可是我精心制作出来的便当,您可以仔细品尝它的味道。我还可以赌上兄长的名誉来保证这便当绝对好吃哦!」 「如果你要搞这种飞机,就给我赌上自己的名誉啦!」 「虽然我采用了日式风格将便当作得十分美观,不过还是请您别凝视太久而忘了吃掉哦。」 「我知道啦。那么还有一个目的是什么?」 「嗯,就是来让兄长大人欣赏一下您很喜欢的运动短裤。」 「噗——」 凛突然冒出了这句和先前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台词,害恭介不加思索地猛喷了一大口气。 而随着凛这句话一出,教室里又掀起一股骚动。 「你、你……你说什么?」 「啊,我弄错了,抱歉。」 凛露出突然想到某件事的表情,还道歉了。 「更正一下,我是来让兄长大人欣赏您最喜欢的妹妹穿运动短裤和白色过膝袜的造型。」 「不准重覆同一句话!这样反而更有可能会被人听见吧!」 「的确,我这种说法会有让兄长大人想要夺走我的贞操的危险,不过我早就做好对这回事的心理准备了,因此请您别太在乎。」 「我在乎啊!不如说你得在乎啊,你主要应该在乎我的名誉和在社会上的立场啊!」 恭介不加思索地压低声音吐槽,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听得到教室里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虽说他没办法个别解读,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已经被人贴上「喜欢运动短裤的妹控哥哥」这种标签「。 凝神一看,刚刚才成为自己朋友的克树脸上虽然还挂着爽朗的微笑,但是他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而且他的上半身也开始后倾,一眼就能看出不论在精神上还是物理上他都在退缩。 「嗯?兄长大人您讨厌被人认为自己喜欢运动短裤吗?还是说您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讨厌它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我之前挺身而出努力让运动短裤在本学园得以存绩下去就等于是白费工夫了。」 「问题不在那里吧——等等,你刚刚说『白费工夫』是怎么回事啊?」 「嗯,简单点说就是去年校方有想要废除运动短裤的迹象,于是我去找校长交涉,让它得以存绩下去。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兄长大人着想哦。我想所谓『资源』就是要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玩意啊。」 凛的话才刚说完,教室里原本冷漠的视线中有一部分突然一瞬间就变得十分狂热。而这主要是极少数的男生发起的,他们频繁地高举双手并欢呼「bravo!」、「御厨超赞啊——!!」、「运动短裤、运动短裤运动短裤!」。 「看吧,兄长大人您就像大家那样老实点,承认自己喜欢看妹妹穿运动短裤吧。」 「所以叫你别贴过来啦!这样又会害我被人当成运动短裤狂啊!」 「妹妹穿运动短裤不行吗?那就改成妹妹穿学校泳装或是妹妹穿女仆装如何?如果兄长大人希望的话,我已经做好要当场改成妹妹全裸只穿长袜这种打扮的心理准备了。」 「我全都不想看啦!特别是最后那一项。那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 「嗯,这些和兄长大人的需求差太多了吗?」 凛点了点头,然后双手交叉再用单手撑住脸颊,摆出一副正在思考的姿势。 「兄长大人以前的确很喜欢过膝袜啊。虽然我有从床底下和衣橱深处得来的统计资料,不过看来我好像还是太大意而没想起来啊。」 「咦?」 恭介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她说的「资料」该不会是……这句话差点就从他的喉咙脱口而出。 然而,他那句「该不会」却猜个正着。 「我曾经统计过从兄长大人床底下发掘出来的个人收藏,总共六十七部作品中,白色过膝袜的相关作品就占了将近一半的三十部;运动短裤相关作品有二十一部,稍嫌少了点,但也将近三成了。而全裸长袜相关作品我却一部都没发现,这么说来……」 教室里的人又有一半开始骚动了,不过这次还是以男生为中心的喧闹。而凛完全不管周围的情形,还看似刻意地边在嘴里念着「失算、失算啊」边进行反省。 「个人收藏」,以及「过膝袜」。透过这两个字眼,有某种议论逐渐在这群中学男生间成形了。 虽说在其中听不到女生的声音,但这样反而更令人感到恐怖。恭介眼下根本没有余裕、也没有勇气去确认眼前的情况了。 他已经因为凛说的那些话而陷入半恐慌状态。 「喂、喂!凛,你怎么知道那些……」 「不不,如果连包含了女仆装的作品也算进去的话应该会有将近五十部才对。其他虽然还有网状丝袜和黑色丝袜作品,但是从光碟上的刮痕来看,播放频率应该很低,那就将其列为伪装;也就是说兄长大人喜欢的终究是运动短裤和白色过膝袜。再说得准确点,应该说是这两者之间的白皙耀眼大腿——」 「我对不起您啊,凛大人!请您到此为止高抬贵手吧!」 恭介「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凛的面前下跪哀求。虽然自己的嗜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是很令人无地自容,但除此之外同班同学们投射过来一半同情一半轻蔑的眼神可是更有杀伤力啊。 恭介只能说好说歹,设法先让凛走人再说。再让她这样肆无忌惮地大鸣大放下去,恐怕他就不得不考虑去办转学或是直接投胎转世了。 虽说他也觉得已经太迟了,但是总之他也只能一个劲儿低头求人。 然后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又或是他平常人品就很好;宣告要上课的钟声就在此时响起,因此凛终于回自己的班上去了。 在那之后,整个上午都没再出什么事,算是平安度过了。严格说起来他一直有感受到别人的视线,所以要说啥事都没有其实不太对;不过总而言之还是风平浪静地一路来到午休时间。 全班在绑着一条马尾、散发着健康气息的班长号令下敬礼,把英语教师请出教室之后,恭介把凛之前给他的小包放在桌上;那一瞬间—— 「——!」 有道白光突然贯穿了恭介脑门,让他感受到背上传来一股足以令人冻结的寒意。他转头的动作僵直到简直像是快要坏掉的机器人,并且视线一落在他手上的小包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难道……不会吧?」 他有种预感——不,应该说比较接近确信。 恭介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着那东西站了起来:椅子因而「喀哒」一声看似要倒地,但他也没空去管这个,而是整个人如箭离弦般冲出敦室。 「到哪里、哪里比较好?得尽可能找个没人的地方……」 基于自己至今为止的经历,恭介的脑子里对这个便当可以说是全力拉警报;于是他为了找个不会有人旁观的地方而奔走。他在走廊上也是全力快跑,就算撞到其他学生也不停下来。出了大门口后,他就绕着校舍转圈,通过杂乱无章的脚踏车停车场后,他才终于感到周围完全没有半个人了。 至此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恭介整个人瘫坐在连接到校舍墙壁的水泥地上: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再度环顾周围,之后他才打开小包并掀开便当的盖子。 在那一瞬间,头痛和安心同时涌了 上来。 便当的内容令他傻眼,也让他觉得选择逃离教室是正确的;幸好在这里不会被其他人看到,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凛所准备的便当应该可以归类成所谓的「角色便当」。煮好的白米饭可以当成画板,而其上可以看到多彩多姿的配菜宛如图画股排列组合;原来如此,他很清楚因为凛对于外表抢眼也很讲究,才会弄出眼前这种便当。的确,在便当之中,没有比这种便当更需要在外表抢眼这点上下工夫的类型了。 可是就这个便当来说,他只能说凛在便当上下工夫的方向根本就弄错了。 通常这类便当所选的模仿对象大多是漫画或动画的角色,不然就是选更单纯的符号;但是恭介手上的便当所选的并非出自某版权作品的角色。不只如此,那根本算不上是「角色」吧。 在白饭上的图画所描绘的不是别人,就是凛自己。身为恭介亲妹妹的她以简直会让人误以为看到照片的品质出现在便当里。 而这张画中的凛,不但是全裸,而且只穿着过膝袜的造型,还摆了个十分煽情的姿势。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她在图中的造型的确逼真又够性感,若是中学男生,光看这个就足以让身体的某特定部位「觉醒」了。 「她是白痴吗!」 恭介以受够了的语气破口大骂,还粗暴地把便当的盖子阖上了。这是用来吃的玩意吗?这个念头一出现,让他又想要抱头装死了。虽说恭介已经习惯这种有形形色色经验的生活,但是好歹他的神经还没粗到可以若无其事地把妹妹裸体造型的便当拿来吃。 然而,若他选择不吃也是相当危险。这和凛知道他不吃之后的心情好不好无关,纯粹是基于「如果这种危险物品被人发现的话……」这种观点来看的。万一被自己的同班同学发现了……这让恭介感到不寒而栗,仿佛有某种很讨人厌的东西在背上爬。 「没办法了…!还是只能把这个便当吃掉。」 他心想,不快把这种危险物品处理掉可不行。幸好凛之前宣称她做的便当很好吃,也就是说恭介的胃应该能把它消化掉。 把它吃个精光,并在胃里把饭菜都消化掉,就没人看得到了;恭介想到这一点后,终于下定决心。 「但是便当做成这样叫我怎么吃啊!……没办法了,就闭上眼睛扒饭吧……」 恭介虽然打开了便当的盖子,但还是只能斜视而没办法直视它,同时还自言自语。 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偷看了几眼。 虽说是妹妹、虽说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是便当里描绘的凛看起来实在太过煽情了。再加上这张图可是针对恭介的嗜好进行单点突破,不但过膝袜长到把整个膝盖都包住,前端还用吊袜束腰带套住,这种超长过膝袜的打扮让恭介从刚才趄就感觉自己的股间开始充血,违反自己的理性在蠢蠢欲动了。 这个姿势实在很有凛的风格,诉求相当明确。这根本就是配合她早上在教室里大力宣传的「资料」(恭介的兴趣)而做出来的玩意。如果把描绘的对象换成在青少年间人气超高的成人杂志里演出的某位泳装偶像,那肯定会是一记直穿好球带的快速球;而且还是会让恭介拍照并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或是非得当场找面纸并松开裤腰带不可的那种超快速直球。 对恭介来说,一丝不挂、全裸只穿过滕袜的美女艳照就是有这种魅力。 「不对不对不对,这是妹妹、是妹妹啊!不,应该说是便当!」 恭介以恨铁不成钢的理智压抑了已经有反应的下半身,他想以最快速度一口气把所有饭菜通通扒进嘴里! 「……看起来好好吃。」 「……呜哇!」 这个时机实在糟到会让人想指天骂地地诅咒对方。从恭介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害他的心脏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了。恭介「唰」的一声把头扭过去,就看到有个顶着一头白发的少女正以半蹲的姿势在窥伺他的便当。 对方就是今天才削成为自己的同班同学、那个浑身上下神秘感十足的美少女天涯流离。她连一眼都没瞧过恭介,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便当盒里面看。 恭介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把便当的盖子阖上。 「你、你……」 「这是手作的吧?」 虽说她的女高音听起来很舒服,可是却语带讽刺;在恭介耳里,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当面骂他说「你这个死变态」。 所以他顿时慌了起来,摇动拿着筷子的手否认对方的说法。 「不是啦!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东西!」 「那这不是手作的吗?」 「也不是,该怎么说呢……要说是手作的也的确是手作的啦。」 恭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回答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说到底流离间的只是便当是不是手作的而已,她可没问是谁做的。 「嗯,我可以从中感受到强烈的爱意。而且就算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光看就知道,这么费工的配菜怎么可能会是市售的便当。」 确实如她所说,恭介不由得这么喃喃自语起来。虽然他反射性地否认了关于爱意这个部分,但被人指出费工的部分他也无话可说。 「你不吃吗?」 就在恭介想要进一步寻找其他话题时,流离却边盯着便当边催促他。这让他心想对方该不会要这样在旁边看自己吃饭吧? 「那个,你要不要一起吃?」 流离虽然摇头摇得很起劲,但她却根本就没有把视线从便当上挪开的意思。 恭介虽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动筷。反正她已经窝在旁边看好一阵子了,他能做的只不过是尽可能把被人家看笑话的时间缩短一点而已。 于是他再度掀开盖子,开始对这个便当狼吞虎咽;而且把尽可能不看画在上面的凛、也不意识到它埋头扒饭这一点放在心上。 然而旁边的流离却突然发出质问打断了他的用餐。 「好吃吗?」 「啊,是啊。」 「哪里最好吃?」 恭介顿时「咦?」地一脸惊愕。他发愣了一阵子,然后把视线落在便当上。 「问我哪里最好吃……」 他还搞不清楚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下意识地往下看,发现便当里还剩下一部分肌肤的饭菜。 他虽然举棋不定,但也直接把答案扔回去。 「这、这个白色的部分。」 因为恭介顾忌到可能会选到直接表现出凛的肌肤的部分当答案,所以他才这样回答。 「你喜欢过膝袜?」 「噗————」 流离间不容发地又丢出下一个问题,让恭介不由得猛喷一大口气,还因此咳嗽起来;他一边咳到泪眼蒙胧一边盯着流离看。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你说那个白色的部分好吃啊。」 「我是这样说没错啦,可是这终究不过是个便当,这里也不是真的过膝袜——」 「然而我可以看出这里下了很大的工夫。作这个便当的人原本做成全裸就行了,但偏偏只有那里加上了过膝袜;我一看就知道那个人想要全力迎合吃的人的兴趣。」 「呃——」 恭介顿时语塞。虽然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很偏离常识,但他却没办法反驳人家有理有据的推论。的确是比全裸更……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基于有这种性癖,因此可以说在这个部分特别下工夫。 而流离仍然继续对恭介追问,看起来简直就像要把他赶尽杀绝。 「喂,那个樱花鱼鬏做的部分你不吃吗?」 「咦,不,呜……」 这时恭介的感觉就像自己的伤口还没痊愈就被人洒了盐。流离说的那个部分,是在肌肤中仅有的两点粉红色。这是以裸体为主题的作品中肯定会出现的部位,但是恭介却拼命让自己避免看这个地方。 「你不吃吗?你不喜欢胸部?」 「噗哇—!没、没这回事啦。」 「那就是喜欢了?」 「这个嘛……该说是像我这个年纪就应该都会喜欢呢,还是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呢?」 「那吃掉不就得了。你既然那么喜欢,那就把它塞进嘴里,让它在舌头上转个几圈来仔细品味一下应该会很不错吧。」 「不、不是啦,但是,这可是我妹妹……」 「这不是便当吗?还是说你是个把便当叫成妹妹的危险人物?」 「咦?啊,啊啊……你说的也对啦。」 流离的话让恭介一脸愕然,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刚刚随口回答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禁满脸通红。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俩的交谈居然演变成这么危险的内容;可以说这全都是那个便当害的。想到这回事,恭介这次就一口气把饭盒里的饭菜通通扒进嘴里。虽然旁边的流离好像说了什么,不过这次他就假装没听到而一路狼吞虎咽。 他虽然在吃饭途中噎到好几次,但还是拼命猛吃便当,最后他就边耸肩大口喘气边把空空如也的饭盒盖上。 这样她应该无话可说了吧?恭介边心想边抬起头来。 「哎呀?」 他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因为刚刚还在那里的流离已经不见人影了。他反覆环顾周围好几递,但就是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要不是他的鼻子嗅几下还多少可以闻到一点点香味,不然他八成会有这里本来就没有别人在的错觉;她走人就是走得这么唐突。 到底怎么回事?恭介歪着脑袋思考,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心了。总之她人既然已经不在这里,就表示他从现在起不会再被人指指点点了;至于他对这个便当会不会变成人尽皆知的流言的担忧,从流离今天早上对同班同学那种不友善的态度来看,他多半不用担心会成真。 他这才心想看来这件事应该告一段落了,并用布把便当盒重新包起来;就在此时—— 「有兄长大人的气息——」 「咦?」 这次则是不晓得从哪传来凛的声音,让恭介吃了一惊;他连忙环顾四周东看西看,但就是没看到她人在哪里。 「嗯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即便没看到人,但他并没有听错,的确听得到凛的声音。恭介立刻站起来,并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如果是他那个老妹,那她从这里出现也没啥好奇怪的——这完全是种已经深受荼毒的思考方式。 「上面啦,兄长大人——您要好好接住哦!」 恭介听到这话有了反应,于是他抬头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身穿高中部制服的凛把脚踩在窗沿上的模样。而且她不是在二楼是在三楼,看样子简直像是马上要跳下来了。 「等一——」 凛的动作比恭介的惊呼更快,叫声未歇,她已经轻巧地跳过窗沿了。一头黑中带绿的长发在空中披散,妹妹的身体受到重力牵引,就这样开始了变成自由落体的过程。 恭介在这一瞬间连忙张开双手,将掉下来的她接在怀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在长年和她打交道的过程中,身体自然经过锻链,堪称强悍到就算有女高中生从三楼掉下来也能漂亮接住不会让身体失去平衡、站得稳如泰山的程度。 当然眼下他还称不上游刃有余。不论膝盖还是腰部都发出了轻微的惨叫,然而这点程度的损伤对恭介来说算是家常便饭。 「嗯哼,太棒了!兄长大人。没想到我根本没有要求,您也自动给我来了个公主抱。反正您既然要抱,不如就像对待公主那样顺势再给我一个吻,那我会非常感激哦。」 「啊,真是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没什么啊,我只是因为发现兄长大人所以就下来了而已。」 「那你就给我乖乖走楼梯啦!那里不是就有嘛!」 恭介撇了撇下巴说道。在离两人有点距离的位置的校舍一端,设置了暴露在外的紧急避难用梯。虽然从这里也能一眼看出到处都生锈了,不过由于结构很牢固,看来还十分堪用。 虽说和直接跳下来相比,走这道楼梯会浪费几十秒,但是应该可以安全下楼。 「因为那怕只有一刻也好,我想早点赶到兄长大人身边,这种心情强烈到甚至让我走两点间的最短距离——也就是直线哦。」 「今后给我走最安全的路线啦!」 恭介的声音多少粗暴了点,但令人意外的是凛色没有说笑敷衍他,而是老实点了点头。因为凛露出了很罕见、但又不是因为内疚而摆出来的老实态度,让恭介觉得有点困惑;同时他也把抱在怀里的妹妹放到地上。 「那你是来干嘛的?这次你该不会说是来让我看看制服的吧?」 「不,不是那样。事实上我先前接收到兄长大人脑海里浮现我的裸体的电波。我想与其让您做出这种悲哀的举动,不如我直接让您欣赏真正的裸体,这就是理由。」 「不是在脑海里,而是真的浮现在眼前了好不好!」 恭介一边用手刀「咚」的一声敲了凛白皙的额头,一边把已经空了的便当盒塞给凛。 「我说你这个便当是怎么回事?」 「您问我是怎么回事……这当然是我的爱的结晶啊。」 「太可怕了!你这简直就是效法跟踪狂的手法啊!」 「您在说什么傻话啊,怎么可以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妹妹当成跟踪狂呢。而且说到底您到底有什么不满呢?我配合兄长大人的兴趣,把胸部大小增加了一成,这样不好吗?还是说兄长大人您其实是个胯下没有享用下午茶晚上就睡不着的人呢?」 「不知道啦!我才没有看得那么清楚。如果你要做便当,就别做那种玩意,给我做个普通点的。还有,要做的话,就做真正好吃的便当。」 「我觉得只要好吃,那种便当应该就没问题啦?」 凛用手支着下巴思考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拍了下手。 「嗯,我明白了。您所谓的『普通』应该不是全裸加过膝袜这种变态风格造型,而是单纯的全裸是吧?」 「我—说—的—是—『普—通』—的—便—当!」 恭介凑到凛的面前,用加重语气的声音对她撂了这句话。因为如果以后她又做了这种便当的话,那他搞不好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社会大众公认为天地不容,所以他认为非得趁现在以严正的态度事先声明不可。 「嗯,虽然我还是听不太懂,不过算了。反正说到对兄长大人示爱的方法,我是要多少有多少!」 凛看起来一点也不内疚,十分干脆地放手了。虽说她经常做些天马行空的脱线怪事,但在恭介严词指责之后她基本上都会听教听话。 ……不过要加上「暂时」这个期限就是了。 「唉,可以的话,把那些『要多少有多少』的玩意通通都封印起来吧。」 「嗯,我会朝更积极的方向来研究。」 「哈,我拿日语真的没辙啊……」 虽说他用的是日语中一般的常用句,但是凛却故意采用和字面意义完全相反、完全没想搭理他的回答,害恭介气得想要搔头。 最后他的糟糕情绪化成一声叹息脱口而出,再带着这种一半死心的心态坐回水泥地上。 凛也跟着坐在两人肩 膀若即若离的位置。 现场一片沉默,除此之外也不可能再出什么事:两人只是纯粹肩并肩地坐着而已。 由于凛一言不发,所以恭介也闭嘴什么都没说。只要是在这种完全没有任何阴谋搞鬼的情况下,他倒是很喜欢和妹妹一起打发时间。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吗?她只是待在这里,不过是感受到她的气息在身边,就令人感到十分安心。 放空身心自然流逝的时间,在身旁流动的悠闲空气;恭介非常喜欢这种安稳的气氛。 然而,这种气氛平常总是没办法维持太久。当他发现时,身边的凛已经莫名其妙地呼吸急促起来了。 虽说恭介绝对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很清楚理由,但他却宛如反射动作般下意识地想要挪开视线。 「哈、哈……嗯……」 「……喂,你在干嘛啊?」 他维持抬头的姿势、闭起双眼皱起眉头,边看似因为头痛而揉着太阳穴边发问。 虽然这时恭介有非比寻常的不祥预感,但他认为总比对身边正在喘息的妹妹不闻不问要好多了。 「我湿了!」 「拜托至少你讲话不要没头没脑的好不好!」 恭介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凛的脑袋,然后一记手刀用力往她的额头敲下去。 「痛痛痛……我、我没办法啊,我现在不是跟兄长大人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吗?在这么美妙的情境下,我身为怀春少女当然会湿答答的啊,这也无可奈何吧?」 「人家所谓『少女』会像你那样不安于室吗?你那已经不叫少女,应该叫荡女才对吧!」 「嗯哼,荡女吗?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凛边用手揉着额头,边用力点了点头。 「好,我决定了,我今后要成为荡女。」 「你到底在鬼扯什么啊?」 「我要成为荡女啦!喵喵!」 「不对,我不是要你重覆,而是叫你说明啦。还有,不要给我弄一堆怪怪的讲话方式!」 「嗯,所谓的,荡女。应该就是那种人吧?只要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能随时随地张开双腿的女人没错吧?仔细想想,这不就是我平常努力想让自己成为的目标吗?」 「呜哇……总觉得你已经认为自己当个荡女也无所谓耶。」 恭介再度闭上眼睛。当然,她那和本质大不相同的解释的确很牵强,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办法说她错了。 他无法否定凛平常总是那个样子,而且她也以成为那样的女人为目标这回事。 当然,他也总是想要阻止她就是了。 「唉,我没辙了……拜托给我点能否定她的材料吧……」 「嗯哼,我想您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我的妹妹哪有这么淫荡』没错吧?总觉得这听起来很像会在夏冬两季的展售会上大量涌现的薄本同人志的题材呢。」 「这下糟了……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唉……恭介又再度深深地叹了气。 「嗯,我说兄长大人您也别想太多了。就算兄长和那些特殊出版物描述的一样对我粗暴地霸王硬上弓,我也有自信能够顶得住;甚至我还很自负拥有能够反过来乐在其中的宽广胸襟哦!」 「我倒觉得自己会先被你袭击,然后强硬推倒……不,我一定会全力抵抗就是了。」 「嗯?兄长大人喜欢被霸王硬上弓吗?」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可别胡搞瞎搞。」 「嗯,我不会啦,绝对不会,这样就行了吧?」 「你别给我装傻,我可是说真的绝对不准哦!」 「嗯,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别又给我阳奉阴违啊。不要给我搞些有的没的,老实点过日子就行了。」 「这太难了啦,兄长大人!不过嘛,这样也蛮有魅力的就是了。」 「我应该没提出任何很难办到的要求吧……」 「算了,我就姑且尝试一下吧。」 凛表示自己单方面的理解后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来;再扔下一句「放学后见」就离开了。 恭介听到「放学后」这句话心里立刻就有底了。在他听过妹妹撂下的话中,这句可是很难得会让他兴奋起来的话。 等到放学以后,恭介就连忙离开教室。虽说他之所以如此,是由于才刚复学第一天,凛就莫名其妙地跑来捣蛋,害他在教室很难待得下去;不过其实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理由。 他在充满放学后的活力的走廊上前进,为了使用唯一的连接通道而沿楼梯上楼。而当他就这样走到从教学大楼看得到的对面建筑物时,就能感受到和之前不同的活力。 这栋建筑物的构造本身和教学大楼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正如在走廊正面的房间门扉上挂着标示「文艺社」的牌子所示,这里就是该学园的社团活动中心、人称「社团室大楼」的建筑物。 恭介边和穿着棒球制服的平头男生以及手持用布包裹的剃刀的女生们擦屑而过,边沿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前进;最后他在位于身处、挂着标示「社团室社」牌子的房间前停下来了。 「啊,果然还在。」 恭介心里虽然感触良多,但还是一脸安心地喃喃自语起来。他在这个社团可是创社元老,而且到两年前为止一直都担任社长。 至少从门上还挂着牌子这点来看,这里并没有废社。恭介把手放在门把上,深深吸气后一口气把门拉开了。 房里已经有人在了。有个戴着眼镜的少女坐在会议桌前,正毫不停歇地在笔记本上振笔疾书;当她发现恭介进门时才抬起头来。 双方面对面时,恭介心想她还是一样漂亮啊。天生棕色还带着平缓曲线的半长发,优美的娇躯上穿着学园规定的蓝色水手服,而在无法歪曲影像的眼镜镜片后面水汪汪的眼睛则因为惊讶而张得大大的。 「你莫非是……」 少女从椅子上站起来,以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询问他。 「小恭学长……没错吧?」 她的声音堪称甜美到会让听的人连骨头在内从里到外浑身酥软,连已经听惯了的恭介都会感到心跳加速;不过他倒是装出无动于衷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口「啊」地应了一声,就进房里并顺手把门关上。 「好久不见了,志鹤。」 他这话一出,她的脸上顿时就有两串大颗泪珠夺眶而出。这些泪珠流过脸颊,染湿了她那论大小能轻松打败凛的丰满胸部。 「你、你真的是小恭学长吗?」 「我真的是小恭学长啊。」 当他肯定对方的疑问时,她立刻一划感动到极点的模样凑到他身边。 「小恭学长,我好想见你!」 「是吗?」 「真的啊,这两年来我一直都想看看学长,可是小凛学姊完全不让我见学长。就算我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她也只告诉我学长因为生病而住院所以不行,我就再也没见过学长了。」 应该说她根本没办法让我见人吧,恭介一边苦笑一边朝向旁边道歉。 「我好几次、好几次跑去学长的家里,可是始终没见到学长一面。」 「真的啊?」 虽然站在身边的志鹤感动到泪流满面,但是相较之下恭介的语气就显得多少有点太冷静。不仅如此,其中甚至还包含看到傻眼的言外之意。 当然她马上就发现这一点,并且很直率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讨厌啦!小恭学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冷静啊?我们可是隔了两年才重逢耶!」 「哎呀呀~」 恭介发出 第2章 妹妹,加入课程 隔天早上,恭介和平常一样是被闹钟给叫醒的。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睡着之前的事,因此对身上传来被抱住的暖意感到很头大,不过他的心情随即就转变成「算了,这样也好」;然而当他张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穿睡衣的凛,而是不知何时已经换穿只以几乎完全透明的布料作成的丝质睡衣还抱紧他的凛。接下来不用多说,他当然立刻把双方面面相觑后就二话不说爬起来开始脱衣服的凛赶出自己的房间。 把凛赶出房间之后,他就和平常一样开始准备上学。虽然他在盥洗室里也发现了和他昨晚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的窃听器同型的玩意,但他认为着只就位置来看,这件事还不值得他大惊小怪,不过以后要稍微注意一点就是了;所以他没动手拆除而是放着不管。 接着他们兄妹俩匆匆忙忙吃完早餐之后,就出门上学去了。在上学路上他对死缠烂打想要献上初吻的凛的额头全力发出一记手刀,甚至在校门口还对宣言放学以后就要和他情定终生的凛破口大骂后才分开。 终于从不但花样百出、而且从大清早开始就上窜下跳的凛手上解脱的恭介通过大门进入了校舍,一路走到还没有半个人的3—a教室。因为御厨兄妹住在离学校蛮远的地方,所以他们经常像这样早早就出门上学。 当恭介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立刻就整个人瘫在桌上。每当进入天气越来越热的初夏,像这样趴在大清早还很冰凉的桌子上感觉可说非常舒服。他就以这副懒洋洋的模样享受交互把左右脸颊贴在桌面上的乐趣。 后来同班同学们陆续到校,当他还把周围越来越大的喧闹声当成摇篮曲的时候,导师就进教室开始举行早上的班会了。 「那么,首先来点个名吧。」 「老师,天涯同学没来哦。」 当恭介蓦地从桌上爬起来那一瞬间,几乎同时有位女同学举手发言。他听到这句话后环顾了教室,确实可以看到有个座位——也就是那个天涯流离的位子上没人。 「啊,我有接到连络说天涯同学请了病假。」 导师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男生都「咦!」的一声遗憾地叫了起来。看样子虽然她昨天毫不保留地表现出那么冷漠的一面,但其人气似乎一点都没有降低。 导师安抚了这些家伙之后就开始点名,因为学生的座号并不是以名字的五十音顺序而是以生日的顺序来排,所以恭介和昨天一样第一个被叫到名字。 恭介以一声「到」清楚地回答之后,恭介就在桌上用手托腮,再度陷入睡意朦胧的状态;因为昨天晚上和凛聊得太晚,所以他现在多少有点睡眠不足。 点名终于结束了,导师就以一句「那么,接下来要说的是连络事项」为开场白,切入后续的话题。 「之前我已经跟大家提过,今天是教学参观日;虽说大家只要谨守本分就行了,但也至少要端正一下自己的心态。和上次一样,知道问题答案的就举右手,不知道答案的举左手;因为到时候我只会点举右手的人来回答,总之所有人都要举手哦。听懂吗?」 教室里响起了「是!」的大合声,这表示届时参观行程的事前磋商内容双方都同意了。 其中只有恭介因为事出突然,立刻以大吃一惊的脸向导师发问。 「老师,您说今天是教学参观日?」 「嗯?啊,对了,御厨同学你昨天才复学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哎,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像刚刚说明的那样,上课时就算你不知道我出的问题的答案也无所谓,总之我发问时你就举左手。」 「哦……」 恭介随口含糊回答一声。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他的思考目前还跟不上。教学参观?左手?他的脑海里左思右想,可说已经完全被这些事给盘据了;但导师也没有再多顾虑到他的情形,而是继续和大家讨论其他的事情。 过一阵子班会结束后导师就打开大门,把半个身子探出到外面的走廊上。他就这样对某人说了几句话,接着换教室后方的门被打开,学生的监护人们鱼贯进入教室。其中几乎都是穿着西装或洋装的男女,也有穿着和服板着脸孔、看起来像个顽固老爹的家伙。 恭介只随使瞥了这些人一眼,就转头去看黑板。因为他对别人的父母没兴趣,而自己的父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后来他终于听到大门「叭哒」一声关上。从这股气氛来看,想必所有监护人都已经进入教室了吧。 「好了,接下来在开始上课之前就请所有监护人都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请各位把自己和孩子的名字都报出来哦!那么,就从离门最近的这位先生开始。」 「我叫齐藤真澄,是齐藤大树的父亲。」 「我叫香田赖子——」 对于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恭介的感想是他总觉得实在很像小学时的教学参观。但是在他一路听下去的过程中,似乎不论是监护人还是学生都没发出任何疑问,反而大家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陆续自我介绍,可见导师这种做法大家应该老早就习惯了。 (算了,反正这都跟我无关。) 恭介心里这么想,然后他就悠闲地边维持用手托腮边眺望窗外的景色。他从窗边的位置仰望天空,漫无目的地看着飘过眼前的云朵。 这时有个出人意料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硬是插入他的意识里。 「我叫御厨凛,是兄长大人唯一又是最爱的妹妹;所以我没打算接受各位闲杂人等的追求。」 「噗咪!?」 因为眼前的情况实在太令人意外了,恭介不由得发出了听起来颇蠢的声音。原本撑住头部的手移开了,然后战战兢兢地转向教室后面。 白皙的额头,作成半束发、黑中带绿的长发;不把哥哥当哥哥看的大胆笑容(基于情色意味),单手插腰的桀惊不驯姿势。一脸倨傲站在那里的就是应该不久前在校门就分开的凛。 「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因为我听说今天是教学参观日,那我就非得以兄长大人的重要家属身分来参加不可了。」 「不对不对……」 这下恭介可就很头痛该如何吐她的槽了。他皱起眉头,还用力搓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无法说出义正词严的反驳,结果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 另一方面,凛的自我介绍也在教室里掀起骚动。为什么不是监护人而是妹妹出席呢?这个对眼前情况的合理疑问占了其中的一大半。 彷佛是为了替所有人代言,导师对凛发问了。 「这个?你是御厨同学的……妹妹是吧,不是姊姊吗?」 「嗯,我是兄长大人最爱的妹妹哦。虽然我现在比他年长,不过就算过了一万两千年我也不想放弃亲妹妹这个头街,令后还请多多指教。」 凛维持单手插腰的姿势,抬头挺胸地把想说的话尽情大鸣大放;这下教室里到处都响起「年长的妹妹?」这个疑惑的声音。 这下糟了,恭介连忙站起来挥动双手辩驿。 「这个,她指的是高年级生的意思啦!我因为生病而休学两年,所以我妹妹就变成高年级生了。」 恭介此话一出,已经透过昨天的事得知他留级的学生们就发出「原来如此」的声音表示自己理解了;而从部分监护人中也传出「她穿的的确是高中部的制服」这么一句低语。由就读高中部的家属来参加中学部的教学参观的确是有可能的,当在场的人都逐步接受这种情况后,骚动也渐渐平息了。 恭介狠狠地瞪着凛,使了个「别扯太多鬼话」的眼色;但是由于提到她就会令人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眉目传情」这回事,害恭介只想什么都不管拔腿就逃。 而在他无论如何都得忍的情况下重新开始的自我介绍终于结束,这次堪称曲折离奇的教学参观正式开幕。 「芭蕉的句子里是这样的——」 在上课时恭介始终如坐针毡,这会儿待在教室里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当然,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从背后传来的妹妹的气息。 当初他以为双亲不会来参加教学参观所以乐得轻松,结果事与愿违,没想到凛居然以监护人的名义跑到这里来。 虽说这件事未必只是弄错了而已,但他也莫可奈何。除了凛以外,出席的监护人几乎都是父亲或母亲,但其中只有一个人自称是姊姊。当她报上名字之后他回过头去看,的确看到了一位比较年轻、外型像是女大学生的女性。 ——姊姊。 虽然凛自称是妹妹,但从某种意义来看,她现在的确是相当于姊姊的存在。不管怎么说,在人工冬眠的影响下,两人的肉体和精神年龄竟发生了逆转现象。就这层意义来看,要说年长的妹妹其实就是姊姊倒也未尝不可。正因有这种背景,所以就算恭介想说些什么,凛都会抓紧这一点来反抗。 这实在很糟,糟透了;于是恭介始终顶着一张苦瓜脸死盯着课本看,还必须一路忍受从背后传来遭到某人紧迫盯人的感觉。 然后当第一节课结束时,他就拉着凛的手宛如逃亡般将她带出教室。他一记手刀敲在嘴上在扯「我这样看起来简直像是在举行结婚典礼的教堂被人抢走的新娘」这种不负责任的感想的凛的额头上,并且钻过从教室里出来的其他监护人行列的间隙,为了远离自己的教室而拼命跑。 然后他就离开校舍,一路来到昨天中午他吃便当的校舍背面。 「呼、呼……」 「嘻嘻嘻……」 面对以全速奔跑而喘到肩膀抽动的恭介,凛却看似心情非常好,脸上还挂着笑容,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啦,我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和兄长大人一起上演私奔这种戏码,因此正在品味这种喜出望外的感觉罢了。」 「……去!」 恭介心想你竟好意思说这种话,然后叹了口气;接着他直接赏了凛的额头一记手刀。他嘴里还用受不了的语气在碎碎念「完全不知道别人的感受,还光会说风凉话」。 「你早就知道今天的事了吧?」 「您是说教学参观的事?那当然啦,和兄长有关的事我没有一样是不知道的。从头上的发旋到下面的包皮系带——」 「这种事就不必提了……真是的,你既然早知道就跟我说一声啊。」 「您在说什么蠢话?我要是说了,兄长大人不就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了?那就一点都不有趣了。」 「你明知故犯啊!」 恭介破口大骂,然后又开始今天已经不知道做过几次的唉声叹气。虽然现在只是早上第一节课刚结束而已,不过这码事他压根就不在意,反而又叹了口气。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就没办法啦。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 「嗯?您说的接下来的事是什么意思?」 「已经够了,你就回高中部去吧。说到底哥哥或姊姊也就罢了,从来没听说过妹妹以监护人的身分来参加教学参观的。」 「妹妹就不行吗?即便我比您年长也不行?」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对了,别再扯什么自己比较年长啦,这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嗯,那我就以兄长的情妇身分出席不就得了?没什么啦,虽然这事还没有成真,但只要之后补上就没问题了吧。」 「问题可大了,情妇也不能参加教学参观啊。」 「不对哦?刚刚我身旁就有一个情妇啊,不过看样子事实上应该是继母吧。」 「咦?」 恭介愣了一下,然后他仔细斟酌凛这句话—大约隔了一息,他才厘清这其中的人际关系。 「不不,那应该是指父亲的情人才对吧。如果是的话,虽然的确会有形形色色的问题,但就一般情况来说她的确是监护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就如您所说的,亲妹妹成为您的情人也会有形形色色的问题,不过借用一下兄长大人刚刚说过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你这种说法不论何时都会有问题吧。啊,不管了!我都说可以了,你快给找回自己的教室去!」 「我拒绝。」 「等等——」 面对凛斩钉截铁的拒绝,恭介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在说笑,也不是抛媚眼来欺瞒,而是十分直率地当面拒绝;至今为止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现在才放着不管未免太不负责任,眼前的事态已经不只是我和兄长大人之间的事了。」 「所以啦,你干嘛现在才说这种话来耍帅啊……」 恭介抱头惨叫,凛则顽固地主张自己绝不让步;事情坏就坏在凛是个说不让步就绝对不会妥协的死硬派。她只有在该退一步时才会很干脆地让步,就眼下这种情况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唉……我知道了,你要留下可以,但是拜托你给我老实点。」 「嗯,我会把这个当成您给我的任务,保持符合常识的举止。我们不就是这样约定的吗?」 「你是说真的吗……」 如果她这么说的话……虽然恭介稍微松了口气,但他还是非得确认一下不可。 「嗯,我以兄长大人的名义来发誓。」 「我都说过几百遍了,要发誓就用自己的名义——」 「那我就先回去了,兄长大人。」 「喂,等一下——」 「啊,顺便说一声,下个月我这边也会有教学参观,因此到时候就拜托兄长大人了。高中部是每年一次,所以请您一定要出席哦。」 丢下这么一番话,凛就快步先走人了;把还在头大的恭介就这样丢在原地。 「唉,真是的,这下该怎么办啊……」 恭介又想抱头了,而且他还很想仰天大吼一声「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没想到居然会有教学参观,而且凛还以监护人的身分出席了;再说就算叫她收手,她也不会听话的。 唯一还值得欣慰的就是凛还愿意维持符合常识的行为举止;但是这个约定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只要回头想想就会令人极度不安。 「看来很辛苦嘛。」 「呜哇—!」 突然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时恭介虽然心里还蛮烦躁的,但却因为大吃一惊而把这种情绪抛到九霄云外去。 什么人!他立刻做出动作稍大的转身,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穿着设计稍嫌怪异的黑色洋装的白发少女。 「你、你是……」 「流离。」 「咦?」 「天涯流离啦……我不叫『你』,我叫天涯流离。」 看样子她似乎是把恭介那句话的意思理解成「你是谁?」了。她边把白发往上拨边张开宛如涂上白粉的浅红色嘴唇报上名字。 「呃?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恭介重整自己的心思,和她面对面后发问。 「你今天不是请假吗?」 「嗯,我请假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生病了不是应该在家里休息吗?」 「嗯,我的确生病了。名叫『双亲不在型教学参观拒绝症』的病。」 「双亲不在……型?」 这是什么玩意啊?恭介把她说的看似病名的这句话重覆了一遍。 「别名,装病请假……」 「喂,你这家伙!」 是这样的话那就早点说啊!恭介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接下来他马上注意到她刚刚提到的「双亲不在」这个字眼。 「你……没有父母吗?」 「对,他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流离看向不同的方向。她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和眼神,会让人产生「是吗,原来是这回事啊」的感觉。 「是吗……他们去很远的地方了啊。」 恭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他只能毫无焦点地随意游移视线;因为她的口气听起来简直就像—— 「我爸爸去群马单人就职了。」 「啊呜?」 恭介发出听起来很蠢的声音。 「我胡~扯的。」 「咦?啊。那么果然是……」 「嗯,他不是一个人去。我妈妈因为担心他,所以也一起跟去了。」 「是这样啊,早说嘛!话说回来,真正的情况到底是如何?」 「你要问什么?」 「我是说你的父母啦,到底是哪边?」 「所谓『哪边』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问得明确点我也很伤脑筋。」 「这次你真的头痛这个了?那就是说他们还活着是吧,而且是夫妇现在一起住在群马。」 「没错啊?不然你以为在哪里?」 流离用发楞的表情看着他。 「还说什么哪里啊,你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别的地方铁定会让人以为是那么回事吧?」 「那边是和群马接壤的国境啊。」 「你说得还真笼统啊。还有,这里和群马间没有什么国境啦!」 「咦?那里可是群马哦?不是有到现在也有长颈鹿和大象在公路上四处闲逛、传说中的gunma嘛。」 「嗯,总之你先向群马人和之后才到那裎去的双亲道歉吧。」 「群马人们,真对不起。」 流离照他的吩咐,转向她刚刚面对的群马方位鞠躬,她这种和妹妹完全不同的率真举止让恭介感到稍微有点困惑。 「但是,对父母的话我打死也不道歉。」 然而当流离抬起头来再面对他时,却表明她在另一方面宁折不弯的强烈意志。「打死也不干」这种说法让恭介歪着头思考起来。 「咦?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这样教我的:除了造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不孝行为之外,不准向父母道歉。他们说『要道歉的话只有那个时候才可以』,还说『因为你还小,所以不管惹出除此之外的任何麻烦都没关系』。因为我和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血亲。」 「原来如此。」 虽然流离的台词很令人意外,但恭介却不加思索地接受了;先前他心里的困惑也一点都不剩地消失了。她的说法虽然稍嫌极端了点,他也并非完全不想唱反调,但他却认为这也称得上是一种道理。 「你这种观点还蛮有趣的。」 「是吗?」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回答。一般情况下我应该是会被人说三道四才对。」 「这个嘛,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想你的说法和我的价值观还蛮接近的,所以我能接受;只是这样而已。」 「是这样啊。」 当他们俩像这样交谈时,从校舍中传来钟声。凡是日本人都知道,这首曲子一响起,就表示要上课了。 「哎呀,我得赶回去上课了。」 恭介连忙转身,想要跑回教室去:但是他却发现背后的流离根本没动,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不回教室去吗?」 「嗯,因为我今天请病假啊。」 「……也对,那就后会有期了。」 流离没有回答,但是轻轻点了点头。恭介也对她微笑了一下,接着就迈开脚步跑回去了。 她说得没错啊,正因是血亲,所以不管惹什么麻烦都没关系。 恭介就这样一边彷佛是在嘴里咕哝似地自言自语,一边全力跑回教室去。 即便是这样,惹麻烦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恭介抱紧自己的头,烦恼到想要当场拔腿开溜的程度。从以前开始,他之所以会这样抱头长叹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那个「写作妹妹,但他很想念成瘟神」的凛。 在教室里的所有人全都傻眼了。不论是坐在各自座位上的学生们还是聚集在他们背后身为监护人的父兄都一样集体失声,还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形而愣住。 然后终于接受现状的人陆续把视线集中到恭介身上。 ——那是怎么回事啊! 恭介有种仿佛自己已经学会读心术的错觉。因为他们就是以强烈到这种程度的视线和十分明显的困惑神色把心声表现出来。 「那么要开始上课了,班长,发令吧。」 站在讲台上的人发出沉稳又有力的声音,但是被指名的班长却没有反应。 那并不是因为她想反抗,只是因为困惑;证据就是之前上课时都拉长声音在发号施令的马尾班长以一副战战兢兢的摸样举手发问。 「那个……为什么是你来上课?」 「嗯?因为这一堂是我的课啊。」 「咦?但你不是御厨同学的……」 班长此话一出,这下连同学们的视线都往恭介这边移过来了。学生加上监护人合计超过五十人的视线一口气倾注在自己身上,恭介瞬间就被压倒,身体也不由得往后仰。 「嗯,我是兄长大人最爱的妹妹御厨凛哦。有什么问题吗?」 她还是老样子翘起嘴角露出大胆的微笑,以妄自尊大的态度大放厥词。站在讲台上的凛的黑长发还是和刚刚一样,不过身上穿的并非高中部制服而是换成便服,其上还套了一件白大挂。 而且她还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装饰用眼镜,这身打扮看起就像个会在各种创作中登场的样板型保健室老师。 「不是,问题是……」 班长一边话说得吞吞吐吐,一边再度以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恭介。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就写着「她是你妹妹吧,快想个办法啊!」。 恭介很想逃走,他很想什么都不管,一路逃到凛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 但是这种想法他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抛在脑后了。他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向凛发问。 「你在那里搞什么鬼?还有,你干嘛打扮成这样?」 「嗯,我虽然穿着白衣,但很遗憾不是要和兄长大人玩您最喜欢的扮医生游戏哦。从现在开始我要替大家上课了。」 一听凛这么说,教室里到处都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其中几乎都是在指责恭介那「扮医生游戏」这个兴趣。 「别随便捏造事实啦!话说回来我不是要问这个,我要问的是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扮老师!」 「我才没有假扮呢,人家可是如假包换的中学部教师哦。哎,虽然是非常任教师就是了。」 「啊?」 恭介听到她的话后愣住了。他还下意识地咕哝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三月时我从中学部毕业后就立刻当上老师了,也就是说,今年是我当老师的第一年。本校的官方网页上也确实记载了我的名字哦,不信的人可以现在去确认一下。」 凛这么一说,就有好几个学生拿出手机开始调查了;然后就到处传来「真的耶……」、「不妙,我好像之前就看过她」、「赶快载下来当桌布」之类的声音。 看来这事似乎是真的,于是恭介的头好像 又痛起来了;他还顺便连表示要下载当桌布的那个男生的声音都牢牢记住了。 「你怎么会跑去当老师——话说这是想当就能当的职业吗?」 「嗯,之前我和理事长商量运动短裤的事时就和他成了忘年交……啊,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和他的交情中不参杂爱情与肉体关系;只不过这种话题实在太无聊,我就干脆略过了。」 「不准给我略过!这个部分才最重要吧!」 「一言以蔽之,我们的关系就建立在运动短裤上啦。」 「这个我知道啊!」 恭介一声大喝,让教室里又开始骚动起来。 「嗯,兄长大人,您该不会是忘了我的头脑和实绩有多好了吧?别说区区中学教师,就算要当大学的名誉教授也没问题哦。」 「啊,我真的忘了。」 恭介的回答听起来十分平淡。因为她和自己太亲近,再说他实在被形形色色的无妄之灾给虐惨了,所以他常常忘了自己的妹妹虽然是个大变态,但也拥有堪称天才级的头脑。虽然他还没听说这两年来她又累积了多少丰功伟业,不过至少在两年前恭介陷入人工冬眠时,她已经拥有好几个博士学位和发明专利了。 正如她所说的,就凭她的知识和头脑,要当中学教师绝对够格。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你可以退下了,换原本的老师来上课吧。」 「虽然我很想听从兄长大人的要求,但那是不可能的。石山老师在大约五分钟前就因为突发急病而早退了。」 「你说老师突发急病?」 恭介皱着眉头反问。因为他昨天还上过石山这位老师的课,所以多少还记得对方。这位老师可是正当壮年,虽然长相稍嫌凶了点,但也有一副和长相很搭的壮硕好体格。 可是这位老师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突发急病的人啊。 「……到底是什么病?」 「产假。」 「产假根本就不是突然发作的急病吧!而且说到底,那也不是生病啊!」 对于大力吐懵的恭介,有其他学生说出「话说回来,石山老师根本就是个男的吧……」这句话。 恭介听到后垂头丧气。自己吐槽时居然吐错了地方,连带原本想一口气反驳的气势也瞬间消散了。 「那么班长,发令吧。」 事实上恭介已经高举白旗,所以凛重新以响亮的声音下令。 受命的班长虽然和平常一样发号施令,但可以感受到她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其侧脸看起来也多少有点复杂。 她表现在脸上的困惑其实也是全班所有人此时共通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 凛这堂课的确教得似模似样。她讲话时原本就很擅长发表充满自信的主张,再者她说的内容也没有天才常有的那种完全不顾理论的跳跃式解说,而是非常简单明了的说明;加上她既沉稳又悦耳的声音更是大大加分。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作者的意图其实是三号。懂吗?」 「那个……老、老师?」 「嗯?有事吗,班长?」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二号吗?」 「你说的没错。」 「还有……到目前为止的也是这样耶。」 「嗯,发现得好。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的问题我告诉你们的答案全都是错的。」 教室里顿时响起宛如惨叫的抗议,但是凛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反而在讲台前傲然挺立,正面对学生们呛了回去。 「到现在一直保持沉默的家伙都要给我用力反省,因为如果你认为我错了就不要闭嘴而是当面告诉我。那些等到别人提醒才发现被骗而惨叫的家伙更该给我用力反省,你们都要给我养成别说是老师、只要是别人给你的答案都至少要用自己的思考来质疑一次的习惯,因为老师并不是万能的。」 依照听的人不同,有人会认为凛这种教法下的药稍嫌太猛了点,是很有可能遭到抗议;但也的确有人喜欢这种教法。很快班上就看到几个很积极的学生每当凛发问并告诉他们答案时争先恐后地抢着发言。 虽然有很多学生还处于被压倒的状态下,不过从这时起就和上一堂课不同,他们产生出自然的活力。 聚集在教室后方的监护人们之间也逐渐有了对凛改观的倾向,至少他们原本轻视凛只是一介女高中生的视线已经完全消失了;感受到这一点的恭介心情变得挺微妙的。 「那么接下来这里……兄长大人,请您来读吧。」 「咦?啊,啊啊……」 凛突然指名了恭介。虽然他对「兄长大人」这个称呼颇有不满,但还是遵照上课的流程,被点到就顺其自然地拿着课本站起来朗读她指定的部分。 「嗯,很完美。这样的话兄长大人可以到我家来干妹妹哦。」 「我家的妹妹不就是你吗!」 恭介边吐槽边坐下,其他学生们听到这种对话都哄堂大笑。从他们的反应看来,应该是把凛这句话当成为了缓和课堂气氛而随口开的玩笑;但恭介知道她绝对不是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那么接下来,兄长大人来读吧。」 「又是我?」 「再来这个问题……兄长大人来回答吧。」 「你到底想点我点几次啊,给我差不多一点!」 在之后的课堂上,凛经常指名恭介。虽然她也有看到其他学生举手,但就算恭介故意不举手,她也照样认准了恭介一直指名他。 而她这样做带来的后果,就是敌视恭介的人逐渐变得越来越多。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看到凛这样刻意关照恭介,把他当成眼中钉的人数也持续攀升;特别是已经中了凛的毒而两三下就变成她的信徒的那几个比较积极的学生,甚至已经火大到快要从眼睛里喷出火来的地步。 而恭介也已经做好到毕业为止部得过这种苦日子的心理准备了。 等到放学之后,恭介今天也宛如逃难般冲出教室。因为教室里弥漫着和昨天不一样意义的格格不入气氛,让他实在待不下去。 为了追求心灵慰藉和安宁,他自然就往社团室社走过去。当他穿过连接通道来到这层楼的最里面时,就听到有声音从薄薄的门板后面传出来。 他虽然把手放在门把上,但当他要转动它的那一瞬间却突然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从门后传来的声音和平常大不相同,让他觉得很不安。 「真是好久不见了,凛学姊。」 「嗯,昨天那件事我得向你道谢。因为你话说得够巧妙,所以兄长大人才不必太过担心。」 「不,我充其量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完全没有说谎啊。」 「说谎的精髓就是不说谎呀。不过实际上我是得救了,这是事实。」 说谎?恭介顿时疑心大起,还觉得越来越难走进去;他以为她们说的是昨天的社团活动的事。 「但是,御厨学长能确实复活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他会搞不好会那样一直被冻住呢。」 「不会有那种事啦,从冷冻到解冻的程序我已经做过好几次实验了,我有自信百分之百会成功;况且问题根本不在那里吧。」 「如果御厨学长知道你干的好事,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呢?」 「…………」 社团室里的谈话中断了。看来凛似乎是无言以对,所以只能保持沉默;这给人一种简直像是她在争论中败阵的感觉。 对这回事最惊讶的不是别人,就是恭介自己;因为他可是从来没见过凛在辩论中哑口无言的模样呢。 她不但会雄辩滔滔,而且还会扯一堆她独特的超常识理 论。不要说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凛在口头上甘拜下风了,他根本想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 对这种情形他先是震惊,然后就开始回想争论的内容。 (如果我知道凛干的好事,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当他在脑海里重温深雪说的话后,就发现她的口气听起来简直像是妹妹曾经对他做过某些背信弃义的事情似的。 再者凛居然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这种状况看起来像是她被人戳到痛处,所以才无言以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恭介越来越想知道这段话里的「事实」是什么了。于是他屏气凝神,仔细倾听房里的谈话。 (等等,我这样做简直就是——) 在这一瞬间,恭介突然意识到自己眼下在做什么了。他站在门的另一边倾听房间里的人交谈。 这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窃听。 「自己正在窃听妹妹的秘密」这个事实沉重地压在他心上。这一点也不公平,恭介一这么想就立刻塞住自己的耳朵,宛如逃亡般离开了现场。 他从社团室大楼跑到教学大楼,回到3-a的教室。当他伸手想开门时,却有人比他更早从里面打开门,而且还有个男生从里面冲出来:因为快相撞所以他连忙躲开,但对方却完全不理他而飞奔离开了。 怎么回事?他从打开的门探头看看里面,就发现广阔的教室中有个白发少女孤独地伫立在那陉。 「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恭介想起之前下课时才碰到她,而且还聊了一阵子;于是他走进教室里,还顺手把门关上。 「因为今天的课都上完了,我才来闲逛的。」 「你说很闲,那怎么不回家呢?」 「回家就更闲,而且我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转学的。」 是这样吗?恭介边喃喃自语边回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打算暂时在这里打发时间然后再回社团室去。 而流离就在他前方的座位上以跪坐的姿势坐下了。 「咦?你有事吗?」 「很闲。」 「……你是想打发时间才陪我的吗?」 流离轻轻点了点头。因为动作姿势莫名地可爱,所以恭介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但是他表面上还是装成若无其事,并没有表露出来。 「呼,那么在吐团活动开始前随你高兴吧。」 然而他的声音却略微失控了,这是他刚刚突然萌发的那一股春意导致的。 幸好看样子流离并没有发现,还是一脸平静地和他聊天。 「你要去参加社团活动吗?」 「嗯,是社团室社的活动。」 恭介在流离发出疑问之前就迅速地把杜团室社的成立经过和活动内容向她说明了一下。因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这种社团活动,无法像棒球社那样一说人家就立刻「原来如此」像这样反应过来,所以他要解说社团室社的事时就必须尽可能钜细靡遗地贴心讲解。然后他再进一步告诉她这是自己成立的社团、包含妹妹在内的成员的事,还有他们曾经在社团室里做过的几件事。 流离虽然一脸老实,但还是用缺乏感情波动的眼神听着恭介的说明。 过了一阵子以后,她才宛如低声喃喃自语般问道。 「做那些事……有趣吗?」 「这个嘛,还蛮有趣的……不对,是非常有趣!应该是啦。」 「你妹妹也乐在其中?」 「倒不如说她才是最乐在其中的人吧?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常常生龙活虎地搞出各种花样啊。」 「是吗……」 流离边喃喃自语,边转向窗户那边;她宛如在眺望远方的眼神看似在想什么心事。不久后她就维持这个姿势对恭介发问了。 「如果那个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消失?你是说废社吧。」 流离轻轻点头,然后小声念着「也包括那个吧」。 「嗯,我会怎样呢?或许会觉得寂寞吧。」 「只是这样?」 「你说只是这样……」 难道你说的还包括其他东西吗?恭介歪着头思考流离的质问。虽说当他知道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社团在自己两年没上学之后居然还存在这件事时真的很高兴,但那不过是单纯的社团而已。就算废社了他只要再成立新的社团,或是营造一个可以让这些人聚集的地方就行了。 所以恭介就回了她一句「嗯,只是这样」。 流离凝视这样回答的恭介好一阵子,然后才表示「我知道了」并轻轻地点点头。接着就什么都不再说了。莫名其妙突然沉重起来的气氛终于让恭介受不了了,于是他刻意说出「我得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并站起来;当他走到门前时心想至少该说声再见,于是转过身来—— 「咦?」 当他转过身来就发现流离已经不在那里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教室里空荡荡的,简直像是她一开始就不在这里似的。 恭介有种像是被人设局谁骗的感觉。他把教室里里外外环顾了好几遍,试图找出她在哪里。 离开教窒之后,他还为了慎重起见先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消磨了点时间后才去社团室。在志鹤抵达后,先前凛和深雪酝酿出来的严肃氛围已经完全消失,很快转变成和乐融融的气氛。 恭介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附和三人先前在聊的无脑话题。 「那么,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呢?」 当四人享用过红茶和点心之后,恭介就说出了这句话。此话一出,凛立刻面带微笑,志鸥「啪」的一声双手合掌,深雪则像是替闰蜜高兴般眯起眼睛,还为了泡新的茶而站起来。 「大家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嗯,我们来生小孩如何,兄长大人?」 「志鹤呢?」 十分干脆地忽略了凛的求爱后,他转向志鹤询问。 「有!」 志鹤就和率直的小学生一样举手发言。 「我想钓鱼!」 「钓鱼?」 这什么意思?恭介歪着头思考起来。到目前为止社团室社虽然做过形形色色的活动,甚至其中还有部分引发了不能等闲视之的麻烦,不过这些活动的主旨都能以「能在社团室内做的事」来一以贯之。 然而相较之下,钓鱼算是户外活动,这可是彻底颠覆社团室社成立宗旨的想法。虽说坊间是有在室内营运的钓鱼场,但在社团室里可没办法搞出那种玩意。 想到这里,恭介就看向作为硅产的电视;然后他就想莫非她指的是游戏? 「嗯,这好像蛮不错的。」 「是吧?那就决定要钓鱼了!」 志鹤用宛如棉花糖的甜美声音说道。然后她和凛就站起来把金属折叠椅折好之后靠在墙边,端茶回来的深雪也把它暂时摆到旁边,帮忙把会议桌给搬开。 她们在干嘛,怎么开始整理房间了?恭介虽然对社员们的行动颇有疑问,但他总不能袖手旁观,所以他也效法大家把自己的椅子娜开。 社团室的中央很快就被整理干净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嗯,兄长大人您站在那里很危险哦,还是退开点比较好。」 「这样吗?」 恭介照她说的一路退到背靠墙壁,凛看到之后立刻「啪」地弹了弹指。 这个声音一出,恭介刚刚站着的社团室中央响起了「喀喇」一声打开了。地板和在电视综艺节目里能看到的机关一样左右打开.露出了一个四 方形的洞穴。正如刚刚凛所说的,如果他还站在那里的话就会像节目里的搞笑艺人那样摔下去。 「喂喂……」 这种情形连恭介也不由得看到傻眼。 「把社团室改造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啦,因为改造社团室也是能在社团室里做的事嘛。」 「不对,话虽如此……」 「您还真爱操心呢,兄长大人。这可是确实经过顾问许可哦,所以没问题啦。」 「唉……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了。」 听到凛说的话之后,恭介就知道她不晓得又使了什么手段,所以就死了一半的心不管了。 「这个……这是用来干嘛的?」 「钓鱼啊!」 志鹤笑容满面地说道,旁边的深雪还从柜子里拿出钓竿递给她。 一看到这种情形,恭介就一脸匪夷所思地窥探洞穴里面;结果他一看过去,就发现那里已经变成积满水的池塘了。 「喂喂……这是怎么搞的啊?」 「这是我改造的。」 凛一脸不当回事地大放厥词。 「这是为了验证『到底能不能在学校的社团室里钓鱼』这件事才做出来的哦。刚好楼下的房间空出来了,所以我就以让社团室杜也能使用那里为前提施加改造了。」 「喂,雕说得那么干脆好不好……」 「小凛学姊一个晚上就完成了哦。」 「喂,别说得那么干脆好不好!」 「来,这是给社长用的。」 深雪一脸平静地把钓竿递过来。 「咦?连我也有份?」 「是,这是社长的。我们可是准备万全哦。」 「是吗……」 恭介看着手上的钓竿:心里总觉得蛮高兴的。 「如果兄长大人也想钓鱼的话随时都可以哦,因为这里对本社成员是随时开放的。」 「嗯,就像这样!」 这么说的志鹤开始「啪叽」、「啪叽」地弹起指来。虽说她弹指的声音听起来很干涩,明显是失败了,但是洞穴仍然依照这个声音开开开关。 当恭介点点头表示「了解」之后,所有社员们就聚集在洞穴旁边各自开始垂钓。恭介效法女生们把交给他的饵挂在鱼钩上,然后把钓丝垂进了洞穴里。凛和志鹤则彷佛是在堤防上一样,不但坐下还把脚伸进洞穴里,恭介看了以后也有样学样;不过对于在社团室里帘地而坐时居然还能把脚垂得更低这回事,他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是了。 「话说回来,这样真的钓得到鱼吗?」 「嗯,这里面确实有鱼哦。您就当作下面有个巨大的鱼槽就是了。再来就看兄长大人的本领了。」 「是这样啊?大家之前就钓过了吧,那有真的钓到鱼吗?」 「有钓到哦,志鹤的技术还相当好呢。」 「嘿~」 这还真令人意外,恭介边钦佩边看着志鹤的脸。她害羞地笑了。 「不过小深深才是最会钓鱼的人哦。」 「原来深雪这么擅长钓鱼啊……咦,你在做什么?」 把话题扯到深雪身上的恭介被她的行动吓了一跳。相对于其他三人都在垂钓,但只有深雪手上没有钓竿;而且她不知从哪拿出炭炉,还把木炭放进去生火。 「啊,我是在做好一钓到鱼就能马上烤来吃的准备。」 「咦?能吃吗?」 「您有什么好吃惊的啊,兄长大人。把钓到的东西吃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是说您想像平常对我那样抓住以后再放生?」 「我可不记得以前有抓住你啊。」 「这是认知上的不同啦。基于这个理由,兄长大人就赶快把以前就钩到的我吃掉吧!」 「那我今天就把你放生了。不过原来是这样,要烤来吃啊?」 恭介一边碎碎念,一边打量着钓竿、钓丝和炭炉…心里也朦朦胧胧地浮现了某个画面。 「是吗,钓上来就吃掉?而且看这副阵仗,也太熟门熟路了……看样子你们之前就开过烤鱼趴了是吧?」 「没有哦。」 志鹤摇头。 「之前我们只有钓鱼而已。」 「是吗?那么今天的活动主题就定为脸证一下『在社团室里吃在社团室钓到的鱼到底好不好吃』这回事吧。」 恭介提出作为吐团室社活动的方针,志鹤听了以后笑逐颜开,还用力点了点头。 「嗯!」 「好,那就开始钓吧。啊,可是要杀鱼的时候怎么办?」 「交给我就行了。」 深雪以平稳的声音回答。 「我连菜刀和和砧板都准备好了。」 「你会杀鱼吗?」 「试试看吧。」 「小深深的料理本领可是非~常好哦!」 「哼,说到爱妻便当,肯定是我的本领更高,兄长大人您应该知道才对。」 「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啊。对了,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下次要是再给我做出像昨天那种便当,我一定会海扁你一顿。」 「您要海屦我一顿?」 凛瞪大双眼。这时的她目光炯炯,看起来和圣诞节前夕的小孩子差不多。 「在我们那个业界里这个可是奖赏啊,可以吗兄长大人?」 「好吧,那我就不理你吧,一星期不跟你讲话。」 「在我们那个业界里这个可是奖赏啊,可以吗兄长大人?」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不妨试试跟她切断兄妹关系如何?」 「呜!」 「这正是盲点,干得好深雪!没错,下次你再搞出那种飞机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不不不不不要啊,兄长大人!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再说断绝关系什么的在法律上根本没有效力。就算您做了那种事,我也还是兄、兄兄兄长大人的妹妹啊!」 「哇,小凛学姊慌张起来了。」 「她的最大弱点还真出人意料之外呢。」 「似乎是这样啊。不过还真亏深雪你能注意到。很好,志鹤,给她一个奖赏抱抱吧。」 「是~。我抱!」 「等、等一下啦志鹤!不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啦!很危险耶,不要啦!」 「呜哇,小深深今天弹性也很好耶。」 「没、没有这回事啦,我哪有什么弹性啦!」 「志鹤,你喜欢弹性好的东西吗?」 「嗯,我最喜欢小深深的弹~性了!」 「就这么回事啦,深雪。」 「等……怎么这样……」 「兄长大人,我不会承认那种事的!」 「那就不要再扯些有的没的。」 恭介一边补上一句「知道了吗」,一边不经意地把钓丝拉起来,结果上面既没有饵也没有鱼,只有空荡荡的鱼钩在发光;但他也没特别放在心上。 他心情愉快地笑笑,挂上新的饵后再度把钩丝垂入洞穴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闹得太起劲了,即使深雪准备万全,但所有人都没钧到半条鱼;最后连她都改变主意下场垂钓,把第四条钓丝垂进了洞穴里。 「话说回来……」 恭介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重新转向凛那边。 「你在高中部有参加什么社团吗?」 「没有啊,我没加入任何社团。因为除了有兄长大人在的社团之外我都没兴趣。」 恭介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正贴得紧紧的两个女生。 「那志鹤和深雪呢?明年上了高中部 之后你们两有什么想加入的社团吗?」 「我没有哦。」 虽然深雪嘴上是说没有,但她的言外之意其实是「能和志鹤在一起的社团」。 和好友相比起来,志鹤的答案倒是相当直率。 「我想和小恭学长参加同一个社团!」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有点难为情,但说得这么率直,恭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摆出一副知道连自己也在笑的脸,然后高声发表宣言。 「是吗?那我们上高中部以后就再度成立社团室社吧!」 「好啊!」 「知道了。」 两位学妹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凛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看她嘴角含笑就知道她的言外走意是「当然我也会参加」。 「既然如此,那么很多事都必须从头开始了。首先是顾问怎么办?凛,你能不能在高中部请个老师来担任顾问?」 「嗯?对了,兄长大人您还不知道吗?」 听到凛这么说,他只用表示「怎么回事?」的眼神来反问。 「我已经是社团室社的顾问了。」 「……咦?」 恭介一听到她这句话就愣住了。 「你是顾问?」 「嗯,既然我都当上非常任讲师那就顺便兼任一下了。」 「这么说来,你的确是教师啊。」 恭介的脑海里浮现了今天早上在教室里的情形。他虽然想遗忘,但却被迫回想起来,于是立刻赏了凛一记手刀。 「兄长大人您干嘛啊?」 「这是奖赏,你就收下吧。」 「是吗,谢谢。」 凛很老实地接受了恭介的说法,他虽然觉得这种情况蛮恶心的,但也没再继续吐槽下去。 「不过这样正好,既然是这么回事的话,就算在高中部也让你来当顾问就行了。」 「嗯,我在高中部也有个讲师的头街,交给我就没问题了,兄长大人。」 「不过话说回来,让学生当顾问真的不要紧吗?」 「没问题啦,校规里可没有半条写说学生不可以当顾问,只要是讲师就行了。」 「哎呀,那是因为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发生学生兼教师这种事嘛。我拉!啊,饵又被吃掉了!」 「我对高中部校长的弱……,不对,我和那家伙一直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所以我可以请他给我点便宜行事的特权。」 「喂喂,你还蛮可靠的嘛。」 「嗯,交给我就行了,兄长大人。」 「那个……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有个提案。」 「怎~么了,小深深?」 「就是社团名称,如果进了高中部的话能不能把『社团室社』改成『社团活动社』?」 这是什么意思?恭介想了一下。社团室社的社团活动是「能在社团室里做的事」,那么社团活动社的话就是——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做更多五花八门的事了。不必局限在社团室里,只要是能当成社团活动的事部可以做;你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这样我们甚至还可以外出哦。」 「学妹二号啊,虽然你的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我要以顾问的身分给你打回票。」 「为什么?」 「兄长大人您忘了吗?当初这个社团为什么会取名叫『社团室社』呢?只要思考一下来龙去脉,您应该就知道为什么我不会让您轻言成立什么『社团活动社』了。」 「你说什么?」 恭介拿着钓竿、歪着头开始思考,尝试搜寻位于记忆里某个角落的东西。 「您应该想起来了吧。当初之所以会有这个杜团,不就是因为我想要一间能当成和兄长大人打情骂俏而不会有人来碍事的空间的社团室吗?」 「……啊,的确有这回事。」 听到凛的说法之后,恭介才清楚地回想起自己的记忆。刚开始组织社团的时候的确有这回事。因为这种话他平常实在听过太多次,所以他老早就忘记这档事了。 恭介直接转向深雪那边对她微笑。 「那么进了高中部后,我们就成立『社团活动社』吧。」 「兄长大人?」 虽然凛很罕见地把声音拉高了八度,但恭介压根理都不理她。 「不过嘛,『社团活动社』这个名字听起来会不会有点太笼统了?」 「没错、没错啊!学妹一号,你说得好!就是这样啦,兄长大人。什么事都要做这样不好,在有限制的情况下尝试形形色色的想法才会有趣不是吗?」 「自主限制游戏吗?哎,说得也是。」 「我说的没错吧!所以啦——」 「既然如此,那就加上禁止兄妹交谈的限制如何?我们就以这条限制为前提来研究可以当成社团活动的事吧。」 「喔喔,干得好深雪!」 「学妹二号!?」 恭介立刻冒出一句「那我们现在马上来研究一下吧!」,让凛再度发出惨叫;他们就这样热热闹闹、喧喧嚷嚷地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由于这次垂钓以全无收获的战绩告终,所有人都发誓下次要一雪前耻;这一天的社团活动就这样宣告结束。 御厨兄妹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他们家离学校很远,因此在早春的这个时期,不管怎么走,半路上都会碰到太阳西下而得踩着细长的影子前进。 在这种情况下,恭介和身边的妹妹相比就一副看似有气无力的模样。 「唉,令天真是糟透了。」 「嗯?有人敢欺负兄长大人吗?在社团室社里是不可能的,那果然是您的同班同学吧。为了防范这种情形出现,我还特意便了点手段,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亲自去上课;结果这些都是白费工夫吗?」 「你给我注意到我会这么惨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个啊!最后还给我装腔作势。」 恭介塌着肩膀、两手无力地下垂,无精打采地垂头丧气;他这会儿走路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和被盛夏的暑气弄得精疲力竭差不多,对妹妹吐槽时也缺乏平常的气势。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当兄妹俩结束社团活动后,就有几个恭介的同班同学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要仔细看看,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之前凛上课时表现特别积极的学生。 他们表示希望能和凛一起回家,可是眼里只容得下哥哥的凛当然很冷淡地拒绝了;于是他们对她的好感就在情绪反弹之下转变成对恭介的敌意。 正因之前还发生了这种事,所以虽然恭介并没有被人直接怎么样,但处于这种险恶气氛里可是会让人精神衰弱的。 「兄长大人说的话还是一样太难懂了……不过我可以感受到深刻的爱意,所以我就当这是好事吧。」 「你的曲解能力也还是一样强过头啊……明明啥好事也没有,但我也没有办法,就算了吧。」 恭介边模仿妹妹的语气讲话,边「唉」地叹了口气并挺直背脊。他会一直陷在刚刚那个状态也是没办法的事,至今恭介被妹妹卷入麻烦时的确会马上会萎靡不振,但相对的他要振作起来也很快。 「话说回来,你上课的感觉还挺好的嘛。这种教学手法不是很高明吗?」 因为有同班同学主动来向凛攀谈,让恭介想起她上课时的情形。虽说如果每天都被人那样摆布他可顶不住,但他认为要是偶尔来一次或许也是不错的课堂体验。 「那是当然,这可是兄长大人教我的手法哦。」 「我教的?」 这怎么回事?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凛。她的侧脸在夕阳照耀下看起来脸颊酡红,奇妙地酝酿出一 股性感的气息。 「嗯,因为兄长大人从以前开始就总是不肯说出真正的心意,都要我绞尽脑汁来猜猜看嘛。我就想过很多次明明您只要老实点直接说喜欢我或是爱我就好了说。」 「咦?你是这样解释的吗?」 「哎,托这种情形的福,后来我在猜测兄长大人的心意的过程里对这份感情就越来越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就这层意义来看也算是个好结果吧。」 「咦—?难道之所以会有现在这种状况竟是我作茧自缚吗?」 「嗯,如果要问谁绑住了我,那肯定是兄长大人哦。」 「我说这两者意思不一样吧……。」 恭介虽然习惯性地草率吐槽,但他也立刻就垂头丧气起来。没想到凛之所以会成天嚷嚷「好喜欢、好喜欢兄长大人」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自己,以前他可从来没想过这回事。 然而恭介这种想法也只维持了一瞬间而已,他的脑海里很快就有个想法宛如白色雷光般闪现。 「……啊,原来你说谎啊?」 「嗯,您发现得太晚罗,兄长大人。」 凛一脸乐在其中的模样。看样子她是把先前的教学方法依样画葫芦地用在恭介身上了。 「我对兄长大人的感情是天生如此,就算是我心爱的兄长大人也休想左右我的思念啦!」 「听你这么说,我似乎有点高兴,但又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啊。」 「我可是非常高兴哦!兄长大人能发现刚刚那个谎言我真的很高兴啊。嗯!」 「……你以为我当你哥哥当了几年啊。我不是说过『就算不想了解也会了解』吗?」 「嗯,这就是有妹妹的无上幸福嘛。基于这个原因,跟我勾手好吗?」 「我之前也说过叫你讲话不要没头没脑的吧……」 「和我勾手不好吗?那我晚上就勾引您一起叠罗汉——」 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前,一记手刀就以更快的速度敲在她的额头上;恭介趁这个机会把她可以想见的耍蠢抢先封死了。 「你如果再跟我扯什么『加了晚上这个字眼以后听起来就很色』之类的鸟话我就海扁你一顿啊!」 此话一出,凛就以混杂了惊讶与寂寞的表情面向恭介。 「呼,那就没办——」 「来吧。」 恭介边这么说,边把靠凛那方的手肘弯起来让手臂呈现轮形。 「嗯?这是要干嘛啊,兄长大人?」 「你不是想和我勾手吗?」 「……咦?」 凛露出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她的脸上可说写着「没想到您居然会同意」这几个字。 「如果你不想勾手那就算了。」 「没、没这回事!我勾、我要勾手啊!就算会在这里当场挂点我也要勾手!」 凛连忙这样回答他。虽然她的说法有够夸张,但这段话里却没玩什么梗。 「你说得太过火了吧!只不过是勾个手而已耶。」 「嗯、嗯嗯,说得也是。」 凛盯着恭介的手臂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就猛然一口气扑过去抓得死紧;那模样看起来和打美式足球时的冲撞也差不多。虽说或许有人会觉得看这势头搞不好恭介会被顺手推倒在草丛里面也说不定,但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形,凛只是单纯死抓着恭介的手,还连脸都贴上去而已。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不晓得为什么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恭介暗暗叹息:搞不好接下来她又要冒出「我湿了」之类的鬼话。 「凛。」 「咦?怎、怎么了兄长大人?」 「很痛耶,你抱这么紧是想要对我施展关节技吗?」 正如他所说的,眼下凛的确是紧紧地死抱着他的手;而且她的出力大到宛如铁钳,让握住的部位周围的肌肤都变白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性伤害,于是他忍不住向凛抱怨。 「啊、啊啊,抱歉……」 凛似乎说了什么,但隔了一息之后她就抬起头来,摆出大胆的微笑看着他。 「哎呀,您说这里会痛还真是不解风情啊,兄长大人。难得您都可以碰到我的胸部了说。」 「你果然是要搞这种飞机啊!去,给我放手!我再也不跟你勾手了!」 他一时兴起的大发慈悲还是以失败告终。虽然凛抱住他的手的力道和刚才相比是弱了很多,但相对的却是如她所说会碰到胸部、连脸颊都贴了过来,而且和先前不一样,给他的感觉是在舒服和不舒服之间游移。 特别是她丰满的胸部实在不妙。因为当恭介碰到这里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胯下兴奋到会痛,于是他大惊之下连忙把凛的手甩开了。虽然她鼓起脸颊、嘴上抱怨连连,而恭介把她的抱怨都堵回去之后,两人间又恢复成平常的回家情形了。 回到家的两人吃完晚餐后,恭介表示要先去洗澡而走进浴室。他边哼着歌边在更衣室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进入了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那里有其他任何裸体的存庄。 不久前他要进浴室时凛正好接到一通电话,而且他雕刚还确认过她正在讲电话;而且在脱衣服前他还打开门确认过浴室里面有没有人。 恭介向来都认为在不谨慎到这种程度就无法确保安全的洗澡时间内应该要尽情地乐在其中。这间运用了乡下多到有剩的土地建造的浴室占地八叠,不但其空间之宽广在都会里是绝不可能出现,还有大到能稍微游泳一下的大浴池;而充满整间浴室的雾气则是从其中注满的热水里冒出来的, 恭介花了点时间把身体洗一遍之后,就直接跳进浴池里。他把双手双脚往外撑开,整假身体呈「大」字形在浴池里完全放松。 他整个人浸在热水里面,感到身体里累碛的疲劳彷佛就这样都被溶化了。他在水里泡了好一阵子,然后身体在热水里不动,并直接伸出手把窗户「喀喇喀喇」地打开。浴室里累积的雾气陆续透过窗户被吸到外面去,相对的外面流进来的空气则把发热的肌肤和头部恰到好处地冷却下来。 恭介再度在浴池里让热水浸到肩膀,并倾听每当初春时就会出现的虫声大合唱。 「啊~,好舒服……能这样悠哉悠哉地渡过的时间……」 恭介喃喃自语到这里就觉得「不妙」。这简直像是要发生某事的前兆——这种想法立刻迅速充满他的脑海。 后来事态的发展简直像是他天生霉星高照似地,根本就没有给他余裕去转念头来想「别想太多」这回事。 「兄长大人!」 以狂妄自大的语气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凛。她以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才是这里的正式装扮——也就是一丝不挂的模样傲然站在浴室门口。 「等——你干嘛、呜噗——」 由于透过所剩无几的雾气可以看到对面纯粹的肌肤色,恭介不由自主地猛然往后仰,导致后脑勺一下撞在浴室的墙上。据说这间浴室是在几十年前改建的,墙壁和地板都贴着磁砖,导致他撞到墙壁的后脑勺上传来阵阵抽痛。 「您没事吧,兄长大人?呜,有雾气害我看不清楚啊!」 「咦?」 恭介听到凛这句话后微微睁眼,就发现由于浴室里多少还有点雾气,所以他也看不太清楚她的摸样。 突然发现这点的恭介忍着后脑勺的疼痛,「晔啦」一下迅速站起来把窗户关上,然后一把抓住附近的莲蓬头并使劲转开红色的水龙头;这下就有大量的热水一日气涌了出来,在二度变成密室的浴室里散布了大量雾气。 做完这些事后恭介立刻再度确认,就发现虽然他还是和之前 一样能看到肌肤色,但其轮廓却变得很模糊了,因此恭介暂且算是放心了。 「原来如此,兄长大人喜欢这种情境啊。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准备摄影机。」 「给我等等!为什么都变成这样了还要准备摄影机啊?」 「嗯,所谓雾气这种玩意在出影碟版时就要拿掉,这不就是市场上的惯例吗?在此不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兄长大人,我认为都非得确实拍下影片并做成影碟不可。拿掉雾气之后就能看到兄长大人粉红色的两点,那不是最棒的情况吗?」 「你在鬼扯什么啊,不准给我搞这种飞机啦!」 「可是……」 「没有可是!」 当他「唰」的一下把身体遮住时,凛边嚷嚷「哎呀呀」边故意耸了耸肩。虽说室内有雾气,但是恭介还是想避免和她面对面,所以兢边转头看不同方向边质问对方。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还用得着问,我只是想和兄长大人一起洗澡而已啊?不论是我还是兄长大人都还未成年,也就是说我们都是小孩。一对还小的兄妹一起洗澡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世上有所谓『青春期』这种玩意吧,所以怎么可能一起洗澡啦!」 「放心吧,兄长大人。」 「呜哇,又是这句『放心吧』!」 恭介抱住头,完全不想听她这句已经算是口头禅的台词之后的话。 但是凛当然不可能放过他。 「渡过青春期的男女很快就不会在意那种事了。顺便提一下,现在的文字媒体上提到『男女』这个字眼时都会附上小字『兄妹』来说明,因此不用担心啦。」 「在社会上这才是大问题吧……算了,你快去给我穿件衣服吧。」 「穿衣服?」 「反正就算我说不行你也会硬闯进来吧,所以你就去给我穿些能遮住身体的东西再来。」 「嗯,能遮住身体就行了是吧?」 凛想了一下,就离开了浴室,然后很快又回来了。 「我已经遮住身体罗,这样可以吧?兄长大人。」 「我看看……混帐,你要我是吧!」 如果这里有张桌子,那么恭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翻桌;可是这里没有,他只好用手捧起一把热水毫不犹豫地用力往站在门口的凛泼过去。 但是这样却把情形弄得更糟。 凛身上穿的不但根本不能叫做「衣服」,而且其中到底有没有包含所谓「纤维」这种成分在内都很值得怀疑。 她身上除了三点部位之外,可以说是一丝不挂。在她身上若是用线连结就会形成倒三角形的三点位置贴着ok绷,虽说它的确起了遮掩重要部位的作用,不过这种打扮当然不符合恭介的要求。 再说,恭介的对应方式也不太好。虽然他是基于要吐槽的条件反射而毫不犹豫地用热水泼过去,但是热水泼到凛身上后,却导致ok绷的黏性降低而剥落了。 倒三角形上半的两块被热水冲掉了,贴住下半那一点的却有一半脱落,形成了眼下这个看起来比全裸更糟的模样。 「嗯,原来兄长大人喜欢这种调调啊。这的确也算是一种偷窥狂嘛,您要的是比千钧一发更千钧一发的境界是吧。」 「不对啦!我说你啊,去给我穿得像样点再来。至少要穿上泳装之类的玩意吧!」 「泳装?」 「对,泳装。啊,我先说清楚,丁字裤这种玩意不算数哦。」 「唔,被兄长大人制敌机先了,不可小看。」 「你就不用扯这种好像自己打完一场好比赛的鬼话了。快去给我穿衣服!」 「嗯,那就确实换成市售的女性泳装吧。虽然我还想准备男性泳裤,不过如果在我房间和浴室之间再多跑几趟的话恐怕会感冒啊。」 「这样就好。话说回来,你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话不就得了?」 听到她说「确实换成市售的女性泳装」之后,恭介才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再度把凛赶出浴室。之后他也想过叫凛帮自己拿男性泳裤来,但是因为他对穿上凛准备的东西莫名其妙地有更不妙的预感,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凛比之前贴ok绷时花了更长了点的时间,才再度回到浴室。 「让您久等了,兄长大人!我照您的要求穿好了哦!」 他斜眼往她的声音传来的方面瞄过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红色布料制成的玩意。看起来十足诱惑又热情的配色虽然令他不安,但还在容许范围以内。 ……但他能容许的也仅止于颜色而已。 「你这……这什么玩意……?」 「嗯哼,这是泳装啊?」 「你说这是泳装……这种泳装……」 「嗯,这件泳装多少算是功能不足,这的确是个缺点。或许它不适合用来在四年一度的大舞台上缔造纪录,但相对的其特征就是很容易穿上哦?」 问题根本不在那里吧!虽然恭介很想这样吐槽,但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把那玩意当成「泳装」。 其设计可说是单纯到极点。从包覆股间那少得可怜的布料开始,有两条看起来像是吊带的布料往上延伸,分别挂在白皙的左右双肩上;这个设计看起来就像是在肌肤上画出一个红色的「v」字这样而已。 这种打扮别说穿去参加比赛了,只要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马上就会有人报警处理吧。 「我说你……我应该是叫你穿得像样点再来吧……」 「嗯哼,这件泳装很符合我先前向兄长大人确认过的要求哦?这不就是市面上卖的女性泳装吗?」 「啊……唔唔……」 恭介一边呻吟,一边低头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算了。」 「嗯?您刚刚说什么,兄长大人?话说回来,在这个桥段里,性别是不是逆转了啊?」 「我说算了。你穿着那种玩意反而会让我想……,所以还是脱掉吧。」 「是吗?既然兄长大人您这么说……」 凛边翘起嘴角露出狂傲的微笑,然后两三下就把身上那件红色v字形泳装给脱掉了。接着就摆出一副这次志在必得的架势进入浴室,还一直线地往恭介泡在里面的浴池走过来。 恭介立刻一个转身用背脊对着她,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当成最起码的抵抗。 他才刚转身,背后就传来「哗啦」一声听起来还算节制的水声。 「嗯,水温刚刚好。」 「啊,确实如此。」 恭介随口这样回答。他绞紧自己的神经,准备应付凛使出的任何手段。 「糟了,我忘了拿杯子来。」 「杯子?」 「嗯,这可是兄长大人泡过的热水哦!可以想见肯定会有让人长生不老或助产安胎的功效。」 「不准喝!绝对不准喝!」 「嗯,您是要我装样子是吧。您的意思我都懂啦,兄长大人。」 「啊,真是的,不对啦!我是说真的,不准喝!」 「您不是叫我装样子吗?」 「你要真敢喝我就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嗯哼,看来兄长大人已经完全听信学妹二号的馋言了。虽然很遗憾,但既然话说到这地步也没办法啦。既然如此,我姑且用抹的来代替就算了。」 「咦?用抹的?」 她在说什么?恭介忍不住反问。 「嗯,就是用抹的。把溶有兄长大人身体精华的热水像这样——」 恭介斜眼瞄过去时,就看到凛把手摆成杓 第3章 妹妹,花言巧语 隔天,恭介虽然在放学后又照惯例跑去社团室,但他一进入室内就觉得这真是一大败笔。 恭介和平常一样,在摺叠式会议桌旁拉阔金属折叠椅坐下,然后就叹了口气。今天不论凛、志鹤还是深雪都因为有事而不会来社团室,这一点他之前就已经听她们说过了;结果他却忘了这回事而照样跑到这里来,这让他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恭介因为太寂寞而故意把喃喃自语的音量提高,这样一来在没有其他人的社团室里激发了比平常大得多的回音,结果反而让房间里显得更加寂寥。 当恭介叹气并站起来要回家去时,从唯一的门扉那里传来很客气的敲门声。 「哪位?」 恭介回答,心想这间社团室会有访客来还真稀奇,然后就直接走到入口转动门把将门打开了。 有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站在那里。或许是因为校方规定的制服还没有做好,现在还穿着作为便服的那套黑色蕾丝洋装的流离正用和平常一样缺乏感情波动的眼神面对他。 「是你啊,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可以进去吗?」 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令恭介有点困惑,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他让开了一条路招呼她进门。关门之后他就赶在流离前面,拉出一张折叠椅递给她。 她一言不发地接过椅子,然后坐下。接着她完全没转头,只靠眼神环顾整个社团室。 「这里就是你的社团室?」 「咦,你不是知道所以才来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因为看到你进来这里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是这样啊?那我从头说起,这里就是昨天我跟你提到的『社团室社』的社团室。」 「这种说法很饶舌啊。」 「我也有同感。」 恭介大笑起来。虽然流离说她觉得很饶舌,但她似乎很中意这种语调,还用自己平坦的声音重覆念了好几次。 「你是这里的社员?还是社长?」 「我好像是社长吧。」 因为流离发出「好像?」的质疑,所以他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当然是用「因为生病而缺席」这个表面上的理由。 「所以啦,这三年间我好像一直都顶着社长头衔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啊。」 流离虽然点了点头,但她说话的音色还是毫无感情可言。 「我问你……你想加入本社吗?」 「不,我对这种玩意没兴趣。」 「被人把自己的社团说成『这种玩意』还真有点伤心,不过算了。但是你不入社的话干嘛跑来这里?」 「我刚才也说过了。」 流离用锐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脸上挂起了写着「你有健忘症啊?」的表情。 「我只是因为你进了这里才跟过来的。」 「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说话。」 「嗯~,你这句话可是会让男人听了兴奋到几乎倒地哦。」 「兴奋到几乎倒地?」 「嗯,我看八成都会。」 和台词的内容刚好相反,眼下恭介心里是真的非常淡定。不论好坏,在他妹妹的影响下他已经很习惯应付女性了。 「不过你为什么还我啊?」 恭介绝对不会自视太高。虽说那种万人迷在世界上实在少之又少但的确存在,可他很清楚自己压根没有那种素养。他认为自己应该没有那种光以同班同学的身分和转学生交谈过几次就能让对方十分中意自己的要素才对。 既然如此,那么应该还有别的理由;于是恭介一边随口发问,一边盘算各式各样的可能性。 接着在不知道流离是不是看出他有意隐讳的情况下,她就先提到恭介的盘算中最重要的要素了。 「因为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不光是你,还有你妹妹。」 「你是说凛?」 「没错,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吗?」 恭介对流离仰望的视线感到有点心动,但他对该说什么也很头大。虽然提到凛的确有很多话题可以讲,但是其中大约九成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其中也完全没有会被人家说是「不寻常的男女关系」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犹豫。 而当恭介还在犹豫不决时,流离就抢先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你妹妹可以说是相当天才哦。」 「咦?啊、啊啊,没错,她是很天才。」 恭介对流离这句话的下意识反应是「这不是男女关系」,然后他才明确地点头认可。虽然他不断被卷入她引发的各种麻烦、还体验过苦涩、苦痛和苦难的滋味,但若要说他这个妹妹就是所谓「天才」这类人那他绝对毫无异议;而且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也隐隐对她这方面的天赋引以为傲。 「你知道这件事?」 恭介暗暗质疑—昨天交谈时你的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这样的说。 「……她很有名。御厨凛在那个领域里可是超级大名人。」 「她真这么有名?不不,应该要这样才对。」 恭介虽然经常不幸沦为她的发明或试验的牺牲品,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流离的说法。 「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跟我谈谈你妹妹的事呢?」 「说得也是……」 考虑了一阵子后,恭介终于打开话匣子;他提到自己和凛之间的关系时,也只挑那些不会出问题的事来讲。流离虽然静静地听了好一阵子,后来终于挤出一句轻声细语。 「那你们两个已经上床了吗?」 「噗————」 恭介忍不住喷了一大口气,而且他还在怀疑「她刚刚说什么?」。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只是问你们有没有上床而已。」 「当然没有啊!我们现在是在聊我妹妹吧,你怎么会问这种事?」 他还以为刚刚聊天的内容里有哪个地方不小心露了口风,于是他暗暗回想那些交谈内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根本没有这种迹象。 「你妹妹爱着你这件事也很有名。」 「外面居然还有这种流言?」 「不是流言。」 流离平静地否定。 「因为这是她本人亲自宣称的,所以严格说起来和流言是两回事。」 恭介一听之下顿时愣住了,整个人僵直了大约一息之久。 「那个笨蛋——」 他气得大叫。 「她干嘛跟人家讲这种真假难办的言论啊!」 「真假难办?」 「呜,没有啦,这只是单纯的形容词而已。」 他发现流离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于是连忙否定。虽然他用的是常见的成语,但用在这里却有强化听者想像力的效果。 他大致上可以想像凛四处宣扬的言论内容,而那应该称不上是「真」吧。 「那、那些事都只是她的幻想、或者该说是希望而已。其中没有半点事实吧!」 「那么你根本就没和她生小孩是吧?」 「没有。」 「那也没有接吻?」 「没有没有!」 「晚上一起上床呢?」 「呜……哎呀,这个嘛……只是陪她一起睡而已……」 「一起洗澡呢?」 「这个……偶尔。」 「因为无可救药地喜欢白色过膝袜所以要妹妹穿上?」 「那只是她自己擅自 穿上而已!」 虽然刚开始恭介还可以很干脆地否定流离的质问,但是说到后来他的气势就不断萎缩,反驳也越来越没力。不管怎么说,还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不但一起睡,甚至还一起洗澡,这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由于这都是事实,因此他也无法否认,但要是直接承认了只会更糟。 所以他还是设法要否认一下,不过或许是因为太焦急,导致他连话都说不好。 「是吗?」 在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之后,流离的脸上才露出了解的神情,轻轻点头。 「看样子你妹妹说的大概只有一半是真的。」 「唔……哎,这种归纳方式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不要紧,我不在乎这种事。因为就算你真的是个喜欢白色过膝袜的禽兽变态哥哥,对我来说也不痛不广;所以我用不着摆出善意第三者的样子。」 「哎、哎、哎、哎……」 虽说恭介最后总算听到公道的一句话,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太能揍受她的归纳方式;于是他在考虑非得想个办法来解开她的误会不可。 然而他却把话说得相当低声下气。 「那个,抱歉……这件事能不能请你不要跟别人说?」 「放心,我没有能说的对象。因为我没交到这种朋友。」 照她目前在教室里的情形来看,的确是如此,于是恭介稍微放心了点。当然,流离绝对是个很抢眼的美少女,因此还能对她保持善意的同学大多是男生;但她那种带刺的冷漠态度却让这些人大多被迫只敢远观她,因此双方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另一方面说到女生那边的话,她们已经把流离当成眼中钉了,所以就更别提了。 恭介松了一口气后就稍微换了个话题,重新寻问流离。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知道凛的事?你明明才刚转学过来啊。莫非你也是学者或研究人员之类的人物吗?」 「不是。」 流离很罕见地用力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我头脑不好,智商大概在平均水准以下,还是不及格的常客。」 「那……?」 「我比较擅长的……是这个。」 当她把话说完的几乎同时,恭介的眼前似乎就有个黑影掠过。他之所以会意识到那就是流离,还是因为他后来看到已经离席、让裙摆随风飘扬的她摆出金鸡独立的架势才想到的。 「这个架势……是某种腿功吗?」 「并不只是腿功。」 流离解开架势,双脚在地上站得四平八稳。 「我练过一些武术。」 「武术。」 恭介用平坦的声音重覆了一迩。因为这是个在日常生活中较少听到的字眼,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比较好。 「没错,我从小就在一个小有名气的门派里开始练功。别看我这个样子,若是对付一般的大人,我一次大约可以摆平十个。」 「哇……你还真厉害啊。」 恭介率直地说出自己的感想。虽说从她娇小又穿着别致洋装的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居然是个高手,但要是亲眼见识她刚刚施展的踢腿有多锐利,想必就能接受了。 「这么说来,你是想找凛打一场?」 「刚好相反,我是她的保镖。」 流离站在原地略带结巴地开始交代。 「我是某家『公司』的职员。这家『公司』是世界级的大企业。她去年在那里进行研究开发。当时我就是她的保镖。完毕。」 「什么完毕……啊,你说的是凛去工作的公司吧?」 「对。所以我很清楚她的事。」 「虽然我还是搞不太懂……」 但是恭介仍然点了点头。 如果单纯从一介高中生……当时应该还是中学生的立场来看,这种事实在稍嫌夸张了点,不过若放在凛身上,他就可以接受。 「那……这么说来你……」 虽说这时恭介心里千头万绪,然而当他脑海里浮现「你为什么转学到这里来?」这句话时,立刻就产生化学反应;接下来出现的就是连锁反应,他又陆续厘清了形形色色的疑虑。 「……你为什么转学到这里来?」 不知道恭介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推测,还是他在祈祷自己的推测最好不准;总之他就把导致自己会有这种心态的那句话直接用来质问流离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在害怕自己随便问问居然就能蒙到答案。 「我是来游说的。」 「游说?」 流离明确地点头表示「没错」。 「我是来游说你妹妹的,说服她回『公司』去。」 「『公司』。」 「你妹妹在完全没交代原因的情况下离开了『公司』。明明她还有非完成不可的工作,甚至还有非完成它不可的义务,但她还是在上星期突然走人了。」 「……上星期?」 恭介的脸上写着他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前几天提到这件事时,听她的口气,那应该是在好一段时间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原本以为这件事肯定已经结束了才对。 「对,上星期。」 流离用力点点头。从她的反应以及「上星期」这个字眼来看,恭介又有了另一个猜测。 他在想自己三天前从冷冻冬眠中醒来这件事和凛上星期擅自从公司离职,这两者之间绝不可能毫无关联。 这下肯定不会错了,凛是为了替自己解冻而离职的。恭介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危险?」 流离颇具威胁性的一句话打断了恭介的思考。 「『公司』为了把你妹妹带回去而开始行动了。」 「但那只不过是一家公司而已吧。凛也说过这家公司还蛮正派的。」 「没错,『公司』的确循规蹈矩。它是一家名闻全球、在市场上陆续推出正统派商品的超巨型企业。」 「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危险的——」 「非常危险。」 虽然她的声音非常平静,但却带着绝对不容置疑的调调。 「你妹妹是个很优秀的科学家,她的智慧甚至高到能替『公司』增加几千亿美金的获利。」 恭介心想「有到这种程度吗」,但并没说出口。他老早就知道凛的确是个这样的人。 「和这种金额相比,人命比灰尘还不如。」 「不过,那是家循规蹈矩的『公司』吧。」 恭介特别强调这一点,而他也只能强调;因为他压根不想承认流离屡次提及的「危险」这个字眼。 「『公司』生产的商品虽然很普通,却有负责战斗行动的部门;这对普通的学生来说应该很难想像吧。」 「……」 恭介已经说不出话。流离的眼神非常认真,既然有这种眼神那么她说的就是真话;不然就是她已经完全疯了,精神处于分不清现实与虚构的状态。至少从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她并没有说谎。 在这一瞬间,恭介的视野开始扭曲;社团室社原本是个纯真无邪的乐园,如今这股气息也急速消退。 恭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一步捿一步地往后退;这并不是经过大脑思考的行为,而是因为他在流离身上感受到某种不妙的气息,于是身体擅自和她拉开距离。 「我就是那里的人。说得正确点,虽然我隶属的部门只能算是外围组织,但也是替『公司』执行非法任务的人员。不论战斗行动或此类任务都是我的工作。」 「……你又来了。」 「是 真的。」 她的眼神完全没有动摇。 这时恭介的脑海里宛如有道白色雷光闪现,于是他战战兢兢地把一项已经浮上台面的事实说了出来。 「你……根本就是在躲着凛吧。」 「嗯,我刻意避免和她碰面。」 流离很干脆地承认, 现在想想,她和凛之间经常出现擦身而过的情形。转学第一天的班会结束后就是这样,午休时恭介瞒着大家私下吃便当时也是这样。碰到教学参观这种凛一直都在的日子,她就干脆一整天都请假不来了。 虽然他邂逅流离后还没过很久,而且两人之间素昧平生;但若知道她和凛彼此认识,那么之前这些事就不可能全部当成偶然了。 再说流离自己都承认了。她挺直身子,往恭介这边踏出一步。 「因为我如果和她碰面,事情就麻烦了。再说她若有了戒心,我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戒心?」 「我要绑架你。」 流离若无其事地说出惊人之语,而且她在说这句话的过程中完全面不改色。 「为什么要绑架我啊,『公司』的目的只不过是要凛回去吧?那你直接去找凛不就——」 「她的弱点就是你。」 说到这里,流离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似乎是在质疑「你在说什么啊」。 「公司命令我无论如何要把她带回去,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我基于以前从她那里听来的事,还有暗中窃听你们说话所得来的情报做出了判断。她虽然可以舍弃全世界,却绝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这就是我的判断。」 恭介沉默。这表示就某种意义来看,他也同意她的结论是正确的。 「正因如此,我要绑架你。」 「……搞窃听的也是你吗?」 「没错。」 流离同样很干脆地承认了。 「既然如此,那你这个结论未免下得太早了吧?大致上你装的那些窃听器都在发挥效果之前就被拆掉啦。」 恭介在设法延长这段谈话。他的想法是无论如何要拖延时间,在有人进来之前拖得越久越好。 「一开始你突然发现窃听器时我的确蛮意外的,不过摸清楚你的习惯后我就有办法对付了。」 「对付?」 「后来安装的窃听器其实都是诱饵,事实上我是在听得见你们讲话的地方靠自己的耳朵来窃听。」 「……这就是所谓的『要藏树叶就藏在森林里』吗?」 「就是这么回事。」 流离又踏出一步。恭介宛如被压迫般退了一步,而他的背已经碰到窗户。 「为了确认一下,希望你能告诉我,你说『听得见』那到底是听到多少?还有,你到底是在哪里偷听的?」 「我是在离你们家大约二十公尺的地方进行窃听。你们谈话的内容我全都听得见。」 「全部?」 「全部。」 流离稍微对他点了点头。 「你这种本领简直就和那些在故事里登场的高手没两样啊。」 「这点我愧不敢当,但还是谢谢你。」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半点羞愧的样子;因为她的肌肤还是老样子白得异常。 「那么——」 「啊啊,等等、等等、等等!」 看到流离又逼近了一步,恭介连忙挥手试图阻止她。还有没有,还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他拼命动脑筋想办法。 可是流离彷佛完全看穿他的打算,毫不顾忌地撂下了这句话。 「没用的,再拖时间也是白费工夫。」 恭介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绷得紧紧的。 「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调查过了,今天不会有人来社团室。」 流离伸出白得像是石膏像的手,屈指数出社团室社成员的名字:凛、志鹤和深雪,看来她已经完全掌握有可能来到这个房间的三个人的日常行程了。 「你居然这么清楚。」 恭介的脸彷佛忍痛忍到都扭曲了。 「因为你和社员们的谈话我也通通听得见。」 「喂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啊?啊,顺便提一下,之前我好像还花了一晚上尽可能向凛解释这个字眼耶。」 流离闭上嘴巴一言不发。这就等于是在说她不想再继续聊这种愚蠢的话题。 到此为止了吗?恭介终于有了觉悟。他立刻一脚踢飞金属折叠椅,企图趁她闪避的时候冲到门边;然而轻巧地躲过椅子的流离却抢先绕到门前。这次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窗户,可是居然又被她抢先绕过去截住。 「没用的。」 「太快了吧!你还是人吗?」 「这只要经过锻链就能办得到。提示是圆。还有,我这招离人类的极限还差一点。」 「不,我看你要超越极限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恭介这时才看出双方的身体能力实在差太多了。不过话虽如此,他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他仍然拼命想办法。 下一瞬间,恭介的脑海里灵机一动;他逐步往后退,直到背靠柜子为止。 「你差不多该死心了。放心吧,我不会弄痛你的。」 「这种话你应该说得更嗲一点啊,学学凛的语气吧。」 「那太难了。」 「你肯的话——」 ——就没问题,恭介边说边「啪」的一声弹指。这个声音一响,地板立刻「喀喇」一下打开,流离的身体就宛如被重力牵引般往下掉。 然后他直接再度弹指,让打开的地板阖上。接着底下立刻传来「咚!」一记宛如地呜般的打击声, 恭介马上动如脱兔地冲出大门,到了走廊后,这次他往楼梯的方向全速狂奔过去。 途中他差点撞倒一个手上有堆积如山的讲义的男生,还差点撞上从楼下走上来的另一个女生;连路过的老师对他大吼「不准在走廊上乱跑」,他也依然照冲不误。 等迅速冲到一楼之后,就从在那里看得到的后门离开到校外,然后继续一路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的话—— 恭介虽然一路全力往前跑,但在不知不觉问,他开始听得到背后传来鞋子踢在砂石路面上的声音。 「看样子她已经逃出来了。」 恭介完全没有回头,只顾着往前跑。从听到的声音来判断,他和流离还保持一段距离,并没有被对方拉近;他觉得若是双方跑直线的话,那就应该不会有像现在这种压倒性的差距了。 甩掉对方了——当恭介这样想时,有个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人影出现了;那就是顶着一头画出波浪曲线的栗发、应该早就回家的志鹤。 (为什么——) 恭介连忙把脑海里浮现的念头给扼杀掉。现在与其关心这种事,还不如先想想该怎样才能让志鹤平安通过这里。要是连志鹤也被卷进来的话,事情显然会变得更麻烦。 (不要紧,志鹤应该看不见的。) 没错,恭介一开始就做好打算了。如果是视力差到不接近到快要吻上去的距离就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照样为了追求时髦而喜欢戴装饰用眼镜的她,那就算知道身边发生骚动也应该看不出恭介也牵涉其中的。 他虽是这么想,但情况却完全没照他的设想发展。 「啊,是小恭学长!」 志鹤的脸上瞬间笑逐颜开。看来她发现恭介要比发现骚动早得多了。 (唔,她怎么知遭是我?) 恭介脑海里刚浮现这个疑问,但也因为她的行动很 快就被驱散;因为志鹤好死不死居然边叫着恭介的名字边小跑起来往流离的方向移动了。 面对这种平常总在社团室里上演的情形,恭介咋了咋舌,然后停下脚步对她大喊。 「志鹤!不是那边,是这边!」 「咦啊?」 她连忙停住了脚步,然后竟又转到了另一个不同的方向;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听到这两位社团室社成员的对答后,流离只是稍微转个方向,就直接停在志鹤面前了。 「哎呀,小恭学长……不对,请问您是谁啊?」 「别在那里悠哉地问名字,快逃!」 恭介的警告并没有发挥作用,志鹤就在根本反应不过来的贴身近距离内挨了流离一拳。这记来自超近距离的重拳直击让不过只有平均少女体格的她的身体立刻弯成了「<」字型。 「呜哇!」 但接下来发出苦闷惨叫的却不是志鹤,而是恭介。他捧着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 「咦、咦,咦?怎怎怎怎么回事?」 虽然志鹤有一瞬间双脚离开地面,但她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而是一阵惊慌失措。看到她和恭介的模样,流离的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还打量着他们的表情。 「志、志鹤,快逃,现在马上跑!」 「小恭学长,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管啦,快逃就是了!」 「不行啦,我才不会莫名其妙地就丢下小恭学长逃走!」 「叫你别管了,快逃!」 恭介只能一个劲儿大叫。 「逃走以后叫凛来救我,越快越好!」 不知道是不是被恭介的气势压倒,还是她终于听懂所谓「叫人来救」代表什么意义,志鹤脸上那副没度数的眼镜后面的眼睛瞪得老大,然后立刻转身以很有少女风格的姿势开始逃跑。 流离当然不能放任她跑掉,立刻展开追击。她以一步就能跨越好几公尺的形式拉近距离,然后直接四指并拢,看准志鹤的后脑杓一记手刀敲了过去。 「咻!」这一击激发的只有破空声,却没有本来应该响趄的人体与人体互撞的声音。 再者志鹤虽然在物理上的确因为挨了一击而导致脚步多少有点踉跆,但仍然没有半点受韧的迹象;她就这样一路逃离现场了。 流离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是回过头来看向按着馒头的恭介。 「你做了什么?」 「我、我才不说明呐,这种时候要是还一脸得意洋洋地说明给敌人聪之后马上就会输掉,这不是故事里常见的桥段吗?」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不过你不说明也是一样。」 「说得也是。倒是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从社团室底下逃出来的?」 恭介边在眼角的视野中确认过志鹤的背影逐渐缩小后,为了拖延时间而故意抛出这个问题。 「虽然我在校舍里没碰到你,但一出来就听得到你的脚步声了。我说你该不会是从社团室里跳出来的吧?」 「这可是一脸得意洋洋地说明就会输的旗标哦。」 「哎呀,说得也是。」 恭介苦笑。 「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再让你继续乱来就太麻烦了。」 「这样的话——」 恭介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先发现眼前的流离身影先摇晃了起来,接着从后颈传来强烈的冲击。虽然他的视野的确有一瞬间转白,但他却努力撑住,连双脚都出力定住自己。虽然这次比几天前志鹤从社团室窗户摔下去时要痛得多,但还没达到恭介的忍耐极限。 没问题,他在心底暗暗这样对自己加油打气。 「你居然没昏倒……」 恭介可以听到身后传来多少有点震惊的声音。他按着自己的后颈回过头去。 「因为曾经被形形色色的麻烦波及,让我的身体的抗打击能力变得相当高。」 「请节衷顺变。」 「不不,这应该说是光荣负伤吧。」 「不过凡是人类都肯定会有极限。」 恭介也觉得确实如此,但他对这句话倒是一声不吭。 他被磨练出来的可不光是身体上极高的抗打击能力而已,连精神上也是一样。眼下他依然冷静到能轻松愉快地和流离谈天说地。 可是这些都没有意义,毕竟区区一介中学生和负责执行世界级企业特工部门的任务的武术高手之间实力差太多了。虽然恭介发现眼前的流离身影再度摇晃起来,但这次他的意识真的被人彻彻底底地烟灭了。 当恭介醒来时,他就立刻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背后。自己的脸颊还擦到地面,甚至能闻到充满灰尘味道的气味。 他张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完全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的微暗空间。看样子应该是在某个房间里,虽然空间很大,但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果然会变成这样啊……呜……」 恭介发出呻吟,但他马上就重整心情,开始思考脱身之策。 「志鹤应该顺和摆脱追兵了吧,」 「如果你想问她是不是逃走了,那她是逃走了。」 「呜哇!」 恭俞因为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而吓了一大跳,而且还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同时心脏也「噗通」一声大大地跳了一下。 「你终于醒了。」 虽然不清楚她是从何时起就在了,不过仍然一身洋装打扮伫立原地的流离眼里闪烁着冷彻的光芒。他仰望她的脸,看到她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虽然她那宛如绢丝的长发与白皙肌肤,还有相映成趣的黑色蕾丝洋装还是和平常一样,但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手上握着一把纳入白木鞘的长刀。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把刀看起来很像神社之类的地方供奉的御神刀;那么刀鞘里肯定是隐泛寒光的刀身,这点倒是很容易想见。 「我醒归醒,可是身体各处关节痛得很就是了。」 「忍耐一下吧,只要你妹妹答应我方的条件我就立刻放人。」 「……当然你已经连络上她了是吧。」 流离只是扬了扬下颚,示意这是理所当然。 「嗯,的确连络上了。我打电话告诉她『你哥哥在我手上』。」 菩旭种手法还真传统啊。」 「她八成马上就会来了,因为她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 「是吗?对了,志鹤怎样了?」 「我刚刚也说过,她逃走了。因为确保你是最优先事项,所以如果你受创倒地,那我就没有必要再追下去了。」 「是吗,那就好。」 虽说如果志鹤也被抓的话,那他就不知道之前为什么要让自己有那么痛苦的回忆了;不过现在他至少还能让同一个社团的同伴逃过一劫。光是知道这件事,就让他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得轻松了点。 「先不提这个,我想问问之前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攻击那个人,结果却是你受伤?」 这个现象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吗?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装傻。 「刚才我也说过了吧,那可不是能一脸洋洋得意地随口说明给人家听、甚至还讲得口沫横飞的事啊。」 「可是我很在意。」 「我才不告诉你,这可是企业机密。」 恭介摆出一副要戏弄她的摸样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实际上那也的确不是能一脸得意洋洋地对别人说明的事,因为恭介那种能力只能把一定范围以内他人身上的痛苦或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而已。 要说厉害的确是很厉害,但在 这种情况下只不过是派不上甩场的废柴能力而已。 然而恭介对这一点非但完全不露半点口风,甚至摆出一副彷佛自己还有某种隐藏王牌似的耐人寻味态度。 「说到企业机密,我倒想起了另一件事。我问一下,凛回到『公司』之后会怎么样?」 恭介在被绑住的情况下仰头问流离。 「不会怎么样,只是让她继续进行普通的研究开发工作而已。被迫失去她对『公司』而言的确是一大损失,因此若她回来的话,就继续提供和以前一样的待遇。」 「你所谓『和以前一样』是怎样?」 「很厉害的待遇。」 因为她的说法听起来有点无厘头,于是恭介不由得轻笑。 「很厉害的待遇?」 「嗯,真的很厉害。厉害到八成全世界所有研究者听了都会喜极而泣。」 「原来凛厉害到这种程度啊?」 「嗯,没错。如果她愿意回去,不管开出什么价码『公司』都会同意。因为她不在会很麻烦。因为有她在就可以融资。」 「因为有她在?」 「融资」这个字眼听起来就非常现实。 「她才刚加入,公司就马上取得了一千亿美金的融资;而且她还什么都没做哦。这就是你妹妹的价值,而且『公司』还会因此而更加成长。反过来说,如果现在失去她,或许『公司』就会因此完蛋。」 「这也太极端了吧……难怪会这么拼命。」 恭介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像毛毛虫一样蠕动身体爬到墙边,背靠墙壁坐了起来。 「为了慎重起见,我先问一下。」 他边从下方仰望流离边说道。 「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这就要看你妹妹了。」 「你把我像这样抓起来,我想她应该会气到觉得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我会不惜折磨你来逼她屈服。或是让你眼下慢性毒药再以解药来和她交易也可以。」 「你不杀我吗?和利益相比,人命应该很不值钱吧。」 「杀了你『公司』就会崩溃,所以你和她都不能死;但其他人可不一样。」 恭介明白她是在暗示社团室社的其他成员。她其实是在说;恭介和凛姑且不论,但她不保证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当然他也觉得这不太可能,然而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听起来就有伥强的说服力。 恭介只能暗暗祈祷最好只有凛一个人来。 「……你为什么会来干这一行?你应该还只是中学生而已。就算你从小习武,但要进入这种世界未免也太早了吧?还是说像你这种特工通通都是这样吗?」 「那倒也不是。」 流离马上就回答了。 「我的同门弟子几乎都有去上学。不论是比我强的还是比我弱的,或者认真练功的还是马马虎虎的都一样。」 「你父母居然能接受这种情形?而且还跑到群马去了。」 「天晓得?」 「你说天晓得……」 「他们应该能吧,不过我不知道。」 「你这种说法我实在听不太懂。」 「因为我的外表长成这样。」 流离很快眯起眼睛。她提到这点时带着一股身不由己的言外之意。 「就算是我的父母,也不太喜欢过着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生活。因为他们最近也不太跟我连络,所以我才说我不太清楚。」 「你明明长得这么漂亮?」 「一般人是不会这样想的。」 流离完全不为恭介的话所动,而且还一口否定;看来她这态度其来有自。 「他们只会以觉得奇怪的眼神来看我,就像在看某种来历不明的怪物一样。」 「我们班的同学应该不是这样吧。」 「班上的女生已经是这样看待我了,迟早有一天男生也会变成这样。」 「这个嘛……」 你自己的态度也有闻题吧?虽然他很想这么说,但还是闭嘴了。即便真是如此,他也可以想见她过去遭到残酷的对待以及被人视之以偏见,这点绝对是事实。 「因此我在一般学校里根本活不下去。但我很幸运,『公司』收留了我。虽然有形形色色的理由,但是那里的人需要我。」 「他们要的只是你的实力而已吧?」 「他们并不在乎我的外表,而是单纯认可了我的实力;即便只是如此,我也很高兴。在那里我活得很轻松,只要这样就够了。」 「那是……」 讲到这里,恭介顿时语塞,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如果要勉强形容她的情形的话,恐怕「可怜」这类字眼是最接逅的三世他会认为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可怜」两个字能形容的情形了,她充分了解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以及自己能藉以求生的武器之后,才选择了这种生存方式;就某种意义来说,他认为她的情形基本上和被双亲抛弃而在孤儿院长大、并靠力争上游来争取到奖学金的模范生没什么两样不是吗? 她的生存方式就是「既然我只有这条路可选,那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吧」。而且真要说的话,这并非消极而是十分积极的想法。 恭介无法靠打嘴炮单方面否定她这种想法。 「正因如此,要是『公司』消失了我会很头大的。」 「这样的话,你可以请其他企业录用你啊?」 「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是没人能保证会成真,而且也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因此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确实如此。」 恭介认为她说的有理,所以闭嘴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他认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说什么都没用。 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中流逝。 过了一阵子之后,流离突然转向门口而且似乎盯着它看了一下,然后就打开门出去了。 「来了吗?」 恭介喃喃自语。他心想凛终于赶到这里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当他再度看到流离时,和她一起出现的人并不是凛。 「志鹤!」 「小恭学长,你没事吧?」 并没有被刻意限制行动自由的志鹤离开流离身边,冲进房间里面。 「对不起啊!都是我害的,害小恭学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与其听你道歉,我更希望你说点别的啊,不这样我保护你就没意义了。还有,小恭学长不在那里啦。」 依照平常的惯例,恭介这话是对往并非自己所在位置冲过去、戴着装饰用眼镜的少女说的。此话一出,她立刻傻眼,并且开始环顾四周找人。 「咦?」 「这边啦,这边。喂,我说你啊,能不能麻烦你让志鹤转向我这边呢?」 「不行,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企图。」 晚一步进门的流离抓住志鹤的肩膀。 「你还真谨慎。」 「因为我就是这种世界的人。」 「唉,算了。先别管这个,我说志鸥,怎么是你来呢?凛上哪去了?」 「这个,小凛学姊叫我来传话。」 「哦?」 难道是因为她找不到凛,所以才单枪匹马跑过来吗?他这种想法才刚冒头,不过志鹤一开口他就放心了。 恭介就这样坐在臀部的体温多少弄暖和了的地板上,边仰望志鹤边发问。 「她说了什么?」 「这个,她是说『兄长大人只要做 自己擅长的事就行了,而我也会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领』。」 「啊……她要用那一招吧。」 不知道该说他们不愧是兄妹,或者该说不愧是源这流长的加害者与受害者搭档,恭介光听这段传言就知道凛想干什么了。虽然他完全没推估凛的手段或方法,但却很清楚结果会怎样。 「看家本领?」 流离立刻疑心大起,还皱起白色的眉头。 「碰到这种情形,她嘴里的『看家本领』就是——」 皱起眉头的程度完全不在流离之下的恭介苦笑。 「——爆破啦。」 「爆破……!」 或许是因为流离心里也有底,所以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气。 而状况也几乎在同时发生。 流离猛然一个转身面向其他地方,恭介则是喃喃自语「来了」。虽然他不知道她感受到佧么,但如今他已经可以推测出是怎么回事了。恐怕是她身为武术高手的感应发现凛的存在了吧。 而这项推测也马上就被证明了,因为从她面对的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好像有某种东西爆炸了的声音。 这种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而稍后整栋建筑物就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呜哇啊啊啊!」 随着志鹤的惨叫响起,天花板也崩塌了,建材和水泥碎片混杂着大量沙尘从上方砸了下来。 (这算哪门子看家本领啊……) 恭介在心里暗暗低语,以自己的感觉在急速恶化的视野里捕捉到志鹤的存在;然后他的头部、肩膀和背部等处陆续传来了令他痛彻心扉的剧痛。 他以代为承受创伤的方式保护志鹤不被崩落的碎片砸伤。 过了一阵子,当崩塌停止后,恭介在沙尘中咳个不停。由于不知道眼下状况怎么样了,于是他甩了甩头把身上沾的灰尘与碎片甩掉后,才张开眼睛确认周围的情形。 看得见外面的天空。通风已经变得十分良好的这栋建筑物已经完全失去遮风避雨的机能。 在这种情况下,志鹤倒是安然无恙。她虽然抱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而且沾满灰尘的身体似乎还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不过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创伤;因此恭介也暂时安心了。 当视野稍微回复之后,就看到流离伫立在那里。白发黑衣的少女因为全身沾满灰尘而分不清身上的颜色,但是她身上却出现另一种更抢眼的颜色。 红色。看来应该是被崩落的某物砸中了,她的右手袖子上垂下了一条红线。 小管身手有多好,碰到这种建筑物整个崩塌的情形,她似乎也无法全身而退。 「这种方法也太荒唐了。」 流离低声抱怨了这么一句,而恭介也充满歉意地回答她。 「她就是这种人啊。她超喜欢玩爆炸哦。啊~,这根本就是又进入要被政府机关说教的路线了吧?」 恭介以大约介于烦不胜烦与乐在其中之间的语气发起牢骚。 「窃听器也被炸掉了。」 听到恭介这么说,流离也以闹别扭的语气开口了。莫非不光是外表,她还是个连个性都很可爱的少女吗?恭介心里有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念头。 当他还想深入考量这一点时,有个响亮的声音以更快的速度打断了他的思考。 「兄长大人,您没事吧?」 他转头看向这个从远方传来的声音位置,就看到凛不知道为什么没站在地上,而是爬到路灯顶上,还叉起双手俯瞰现场。 「哎,姑且算是没事啦。话说回来,你干嘛跑到那种地方去啊?你明明既不是烟雾也不是笨蛋啊。(注4)」 「嗯,因为难得有可以搭救兄长大人的机会,所以我想摆出帅气的胜利姿势在兄长心中营造出我的美好形象。怎么样,兄长大人?是不是重新迷上我这威风凛凛的英姿了?」 「你的前提不对头啊,那种说法应该是我已经迷上你以后才适用吧。」 「什么!难道您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迷上我吗!?」 「这一点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凛维持站在路灯上的姿势并巧妙地垂下双肩。 「你们看起来很欢乐啊。」 到刚才为止一直静静旁观的流离开口了,而且话中带刺。 「一现身就突然搞兄妹相声,还真是从容。」 ※注4:出自日本谚语『笨蛋和烟雾都会往高处跑』。 「这可不是兄妹相声,而是夫妇相声哦。」 「谁跟你是夫妇啊!」 「我先生受你关照了。」 「我才不是你先生!」 「那就叫您『主人』?如果兄长大人希望我这样叫的话那也可以哦。」 「拜托一下,麻烦叫我普通的『哥哥。就行了。」 「你看起来太过从容了。」 「我才没那么从容啦!我只不过是从兄长大人那里分到一些能量而已。」 凛对流离说话时声音明显低了好几度,可以听出其中显然贯注了和刚才那种相声风格对话截然不同的感情。 「为的就是要狠狠教训一下你这家伙。」 这个声音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连并非敌意目标的恭介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然而流离却毫不畏惧,还正面对凛回呛。 「没用的,你根本就赢不了我。」 「哼!话说回来,他们居然连你也派来了啊,天涯流离。」 「因为『公司』对你还很宽大,所以上级认为由我出面或许还能说服你。」 「那就当面来游说我啊,别把兄长大人也扯进来!」 「我来游说你就会回去吗?」 「不,我不回去。」 凛挺起在这两年间已经变得十分丰满的胸部。 「难得兄长大人好不容易恢复原状、平安无事了。我可不容许有人来打扰从现在开始的蜜月期啊!」 「不是蜜月啊!」 她虽然为了慎重起见而趁机突袭了一次,但果然还是被对方化解了。 「看吧,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傲。」 「难道你没想过拿兄长大人当人质反而会弄巧成拙,让我的态度变得更强硬吗?」 「我认为只要能掌握你哥哥的一条命,不管你有多强硬都只能乖乖投降。」 「哼,这种手段不过是耍小聪明而已。」 「因为我一点都不聪明,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 「之前我和你的关系其实还蛮不错的,真是遗憾啊。」 「你明明瞧不起除了你哥哥以外的所有人。」 「凡是兄长大人中意的人,我也会给对方相应的待遇哦。」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真的不回来吗?」 「嗯,我不回去。在这场交易中『公司』应该已经获得十分庞大的利益了,就算还有更贪心的要求也跟我无关,」 「即使这或许会让『公司』完蛋你也不答应?」 「别人的死活开我什么事?」 「是吗?」 交谈戛然而止,双方都不再说什么了。空气中充满紧绷的气息,这种简直可以说是一触即发的场面让恭介忍不住猛吞口水。 先出手的是凛。她「咻」的一下迅速伸出的手上可以看见有个看似短棒的物体,当她按下装在前端的按钮后,就能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爆炸声。 「轰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巨响宛如连珠炮般响起。而与此同时还有某种物体飞过来,在接触地面时引发爆炸。 「等等,喂!你搞过头啦!」 恭介所在的位置很明显被排除在这波攻击的范围以外,因此他才没被直接命中;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爆风和飞散的残骸波及。 「兄长大人您待在原地就行了,随便乱跑很危险哦!」 在爆炸声中,凛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就算不动也很危险啊!」 「放心吧,您以为我会让兄长大人暴露在危险环境里吗?」 「不不不不……等等。」 恭介突然想起某件事,然后往旁边看过去;他马上就看到志鹤已经软趴趴地瘫坐在地上,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喂,凛!志鹤不会有事吧?」 「……啊。」 凛一脸突然惊觉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很明显没考虑到志鹤的安全。 「喂,你这混蛋!」 「不、不不要紧啦兄长大人,误中一发还在容许……」 「打中一发那还得了!」 恭介吐槽之后,边咋了咋舌边立刻站起来。在刚才的崩塌中,绑住他的绳子似乎碰巧被切断了。 爆炸声再度响彻全场,已经变成虚有其表的废墟的水泥墙突然「喀喇」一声,缓缓地向内侧倒下来了。 而且还是刚好从志鹤上方倒下来。 (志鹤——) 恭介立刻以自己的感觉捕捉志鹤的位置。墙壁逐渐逼近了她。 之后,恭介一下就遭到重创。 从喉咙深处有某种温热的东西涌了上来,他咬紧牙关忍住将其吐出来的冲动,把它硬是吞回去了。他忍受着肉体被贯穿的痛苦,并在意识逐渐朦胧的过程中尽可能保持清醒,再把差点压扁志鹤的墙壁抬起来并推到旁边去。 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志鹤还在颤抖,但已经无法发出惨叫声,只能不断地颤抖。 恭介尽可能轻声细语来安抚这样的她。 「没事了志鹤,已经没事了。」 他在她耳边不断重覆「没事了」这三个字。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在爆炸声传来的频率越来越低的过程中,志鹤的颤抖也依相应的比率逐步平息下来。 「小恭、学长?」 「啊,是我。」 「是小恭学长啊,呜哇——!」 志鹤从下方用双手双脚宛如小孩般紧紧地攀在恭介身上。和硝烟与沙尘不同的甜美香气刺激着他的鼻腔,弥漫在他的肺里。 「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可是、可是……」 她平常讲话的语气就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现在听起来更进一步有退化成幼儿的迹象;她居然体验到这么大的恐惧,让恭介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凛。 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涌进他的眼睛。由于感觉起来像是液体,所以他还以为是汗;然而当它通过脸颊流到嘴唇上时,他却尝出和刚才从喉咙往上涌的东西一样的铁锈味。 「小恭学长,你流血了!」 「啊,不要紧啦。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别管这个了,志鹤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真是对不起啊。」 「喂喂!」 恭介把手放在志鹤泫然欲泣的脸颊上,轻轻地把沙尘拂掉。他就这样一边忍受身上的疼痛, 一边尽可能摆出和平常一样的微笑给她看。 「你道歉的话我可会很过意不去,所以像这种时候你就非得跟我道谢不可哦!」 志鹤听到这句话后就愣住了,大约两息以后她才边说「我知道了」边忍住眼泪点头。 「非常感谢你,小恭学长。」 由于哭丧着脸但举止坚毅的美少女正合恭介的胃口,所以他倒是看志鹤看到入迷了一阵子。 「学长?」 「咦?啊,没什么啦。」 面对一脸奇怪的志鹤,恭介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的心事,连忙拉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 然后他往眼下正爆炸声大作的方位瞥了一眼,再把双手放在志鹤的肩上,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架势对她说话。 「志鹤,我要赶到凛那边去,所以你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这样不要紧吗?」 虽然志鹤一脸担忧,但恭介却回以一个表示「你没必要这么努力」的微笑;她看到这个微笑后终于露出放心的表情。 恭介为了不让她再犹豫,于是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扳到和战场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后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快跑—志鹤也照他的意思小跑起来,逐渐远离现场。 恭介面带微笑目送她离开,然后重整心情面向两个少女那边三堡刚可以看到凛和流离正在展闲激战。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从路灯上下来的凛正接受炮弹的掩护射击,并把右手拿的自动手枪放平后不断开火。当然她的准头明显偏低,只能靠连射形成弹幕防止流离逼近。 另一方的流离则已经从白木鞘中拔出太刀。她身穿蕾丝洋装挥舞单刀太刀的模样乍看之下虽然很不协调,但她生龙活虎的姿态却美到完全看不出任何失衡之处。 恭介心里暗想;如果她不是敌人的话,那我倒很愿意一直欣赏她的仪态。 然而他已经没有余裕去做这种事,因为原本是左撇子的凛眼下竟用右手开枪,显然她已经被逼进左手不能用的困境;从她垂着的左手上还有血滴不断往下落,应该是打到一半时就在不知不觉问受伤了。 「凛!」 恭介边叫她的名字边以感觉捕捉她的位置。不光是左手,连其他部位的形形色包伤痛都从妹妹身上一口气通通流过来了, 他的身体突然大大晃动、脚下一个踉跄,而且膝盖一软,差点就当场跪下。 「太慢了,兄长大人!」 这一声叫出来之后,凛就把枪交回左手连扣扳机;准头明显提升的枪击都确实飞向流离的身体,虽然不像到刚刚为止都只是毫无作用地掠过空中而已,但也被她用刀通通弹开了, 「虽然我不介意您和学妹一号卿卿我我,但也要分清楚场合啊。作为处罚,我这个月的所有疼痛就全都由兄长大人接收了。」 「我才没干那种事!」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了免罚就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吧。相对的您若要给我破处或是阵痛,那我一定欣然接受。」 「你在扯什么啊,现在的我完全听不懂。」 恭介虽然像平常那样和凛轻松愉快地斗嘴,但他也很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从自己替凛承受的伤势看来,他判断现在可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场合。 他从崩落的瓦砾中挑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并以流离到现在为止的动作来研判她的动作时机,并一路追踪到快要脱节的部分为止。 牵制,这是恭介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他的身体固然耐打到异常,甚至夸称连从三楼高的地方倒栽葱摔下来这种伤势都只能让他感到「会痛」而已;但另一方面,对只具备和同龄高中男生同等的攻击技巧和知识的他来说,像这样摆出「我要这样攻击了哦」的架势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至于若要知道这样做到底能发挥多大的效果,那么没有什么比流离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更能突显答案了。 「……你看起来还真从容。」 流离以和平常一样缺乏感情起伏的语气开口。 「嗯,因为不管怎么说兄长大人已经回来了嘛。只要兄长大人在我身边,我就绝对不会输啦!」 「是吗?」 随着这句台词一出,流离也同时展开突进。凛顿时稍微绷紧脸,还连开三枪迎击;但根本就打不中在她开枪前就扭动身体让洋装的裙摆随风飘荡,并藉以施展宛如画圆般的体术的流离 。 不仅如此,流离还趁势钻进凛的怀中,手上的太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光;凛虽然立刻往后跳开,但即便如此恭介还是感到从自己的肩膀传来一股被袈裟斩砍到时那种宛如遭到灼伤的剧痛。 「看来你说的好像也不太对嘛。」 「你竟敢偷袭,真卑鄙!」 「什么叫偷袭啊,我是从正面攻过去的,而且我们一直都在打。」 这时流离还咕哝了一句「日语还真难」。 「不过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虽然你的确花样百出,而且你信赖的哥哥也回来了,但即便如此你也赢不了我;劝你最好快点投降,跟我一起回『公司』去。」 「我拒绝,天涯流离。那家公司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说如果我现在回去,就必须单身赴任,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天下所有父亲听到你这句话八成都会痛哭流涕吧。如果你不想单独回去的话,那和你哥哥一起走也行;我想这点小事『公司』还负担得起。」 「你很罗嗦耶,不管你说几遍我都没打算答应,那些家伙会怎样我也不想管;因为我可没有替他们打点一切的义务。」 「不过你有义务向你哥哥赎罪哦?」 「天涯流离!」 凛那前所未有、被逼得手足无措的声音突然传进恭介耳里。她以慌乱的语气叫出白发少女全名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像是被人揭穿秘密才慌张起来的。 赎罪的义务?恭介不由得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喃喃自语起来。 「她那是一派胡言,兄长大人!千万别听她的!」 虽然她的语气还是一样狂傲自大,但其中却感觉不到半点平常应该会有的从容;别说是恭介了,这种反应看在别人眼里铁定都会发现其中有内情。 「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 流离在手上的攻势完全没停歇的状态下回答了恭介的问题。 「她为了救你而利用『公司』。她讨好『公司』后得以进行研究,获得成果之后再用那些成果来救你,只是这样罢了。」 「啊……你说的是冷冻睡眠的事吗?」 这种事恭介还能接受。老实说凛会去借用别人的力量这点让他很吃惊,但回头想想,即便如此她要解冻自己还得花上两年,他就能理解她为何会这么做了。 虽然他是这样理解,但流离却毫不犹豫地立刻否定。 「我说的不是那个,而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 「你给我闭嘴,天涯流离!」 凛吼出几近惨叫的声音,手上的枪也不断扫射织成一片弹幕;然而流离不但通通闪开,还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 「你曾经陷入濒死状态哦。」 「咦?」 「你以前有没有觉得身体状况很差?」 「有啊。」 「现在呢?」 「……我快痛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恭介可以理解流离想说的是什么事。 这么说来……恭介如今才想起了那回事。在两年前凛提出要进行冷冻睡眠试验的那一晚,他的身体状况糟到即便只是稍微动动身体也会差点失去意识的地步;但后来这种情况却在不知不觉间逐步消失了。不仅如此,自从他复苏以来身体状况可说是好得不得了。 「我说的就是这个,当时如杲那种情况继续下去你就会死,她不得不想办法解决;于是她谎称要进行冷冻睡眠,其实是对你进行治疗;此外……」 「此外?」 「你额头上的伤呢?」 「咦?」 一听到流离这句话,恭介就反射性地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应该在之前掩护志鹤时受的伤现在却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因为头发上还有红色的血迹,所以他是可以辩称自己根本没有毫发无伤;然而他身上的确完全看不到半个伤口。 「她还对你进行了人体改造,让你受伤时可以很快自动痊愈。」 流离这句话让恭介大吃一惊,他立刻回头盯着凛看;他可以看到站在那里的她面如死灰,和平常根本是判若两人。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所以你才骗我吗?所以才来救我吗?所以才瞒住我吗? 既然如此,那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 形形色色的情绪在恭介心里纷至沓来。正面与负面的感情混杂在一起,让他到刚才为止一直维持的集中力在无意间中断了。 妹妹的存在从他心里宛如被斩断般消失了。虽然他立刻就想找回来,但一声惨叫更快传进他的耳里。 妹妹的惨叫。 一点都不痛。 刀刃划过目标,隔了一息之后就有大量鲜血宛如间歇泉般从那里喷了出来。 在恭介眼里,浑身浴血的凛倒地的经过是以慢动作来呈现的。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他的脑子拒绝理解眼前的状况。但是凛喷血倒下却是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对她这个模样他刚开始根本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 最后世界规律终于再度开始运行,恭介才如梦初醒般连忙冲过去,把流离推开并想把身形不稳的凛抱在怀里;两人凑在一起之后,恭介就宛如累得站不稳要坐倒般,抱着凛就这样瘫倒在地e。 「——!」 恭介已经说不出话。凛的制服被那一记袈裟斩干净俐落地切开,从破开的部分可以看到白皙的胸部和位于中间的一道长长的刀伤。 这道刀伤从肩膀一直绿延伸到腹部,而且不断喷出鲜血;凛也因此大量失血,导致她的脸色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差。 「兄、长……」 「凛、凛!你没事吧?」 这实在是个蠢问题——恭介一看到她的情形就这样咒骂自己。凛怎么可能没事,但是她肯定只会说自己没事。 果然正如所料,凛对他说出语气和平常的她没两样的话。 「啊,放、心吧,兄长大人……被兄长大人拥抱、之前、我是不会死的。这点疼痛……和破处的疼痛相比……」 「够了,这个时候还在扯这种没意义的鬼话——」 没意义吗——凛边喀血边低声说道。她看似在想些什么,又看似想说些什么;虽然她的脸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思绪纷至沓来,但她却没有为这些思绪说半句话。 相对的,她反而像是要安慰恭介一样对他说出意图自辩的话。 「兄长大、人……别把她的话放、放在心、心上……」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不,兄长大人您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也是……一派、胡言。」 「胡言?」 「是啊,她不是、说了吗?我对兄长……呜!」 「凛,不要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恭介发出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大叫,他抱着妹妹想要站起来;但是凛却用力扯住哥哥的衣服,制止他这么做。 「我、我的确……改造了兄长、大、人。那是、我的……」 「凛、凛——!」 凛抓住恭介衣服的手无力地垂下。正面直视他的双眼眼神越来越黯淡,眼眸也已经开始逐步失焦。 「振作一点啊,凛!如果、如果你不在了的话——」 「放、心吧……兄长……我、我不会、死……至少……可是……」 所谓「灵魂」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重量呢?恭介并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但是现在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有某种东西正在从妹妹的身体里抽离——因为怀里的她给他一 种很不祥的感觉,似乎她变得越来越轻了。 虽然他拼命想把那个东西截住,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恭介能做的只是绞尽全力抱紧凛。 我想救妹妹!恭介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件事。 「连、接吻  都……、我……」 手臂坠落了。 眼帘阖上了。 脖子无力地往下垂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适样! 恭介的心里充满了一大堆否定句。他完全不愿意去想自己要否定的是什么,因为他如果想了那件事,它似乎就会直接变成现实。 「——!」 他把手放在横躺的凛的脸颊上,把她的脸转向自己的正面;他什么也没想,完全是身体在自行动作。 恭介把自己的嘴唇贴到凛那已经毫无血色、一片苍白的嘴唇上! 只是轻轻啄了一下的吻。只是嘴对嘴稍微互碰了一下。这就是凛一直向恭介素要,但恭介始终拒绝给她的东西。 至于眼下这一瞬间为什么会这么做,恭介完全不愿去想。 (如果这种行为能够救她,那么不管几次我都做!) 相对的,他在心里是这样大叫。可是在心灵更深处却有「饯别」这个字眼在蠢动。 最后,他把自己的注意力也从那个字眼上移开;只是把嘴唇贴上去而已。 不知道这一吻持续了多久,恭介才放开凛的嘴唇。他看着瘫软无力的妹妹的脸庞,然后用力抱紧她的身体。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都是因为我出现了没必要的动摇啊!」 恭介的双眼里有大颗泪珠夺眶而出,接二连三地掉在凛的头上;同时他还宛如是在忏悔般这么说。虽说他的确是被流离说的话给动摇了,但即便如此他应该还是能确实保持镇静才对—田于他并不打算追究凛做的事,那就更应该如此了。 如果我能持续替凛承受伤害的话——如果他能办得到这一点,那凛应该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恭介哭了,他完全不在乎雕人的看法而嚎哭起来。他彷佛像是要拼命释放心底压抑的感情般不停的哭。 「嗯,原来如此。」 「……………………………………咦?」 对于这个忽然从自己的怀里传出来的声音,恭介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才这点程度啊?兄长大人果然很残忍啊。不不,这或许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 「凛!?」 这个声音令恭介大吃一惊,他连忙把头转过去盯着凛的验看;一看之下就发现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很差,但却多少恢复了几分活力。 而且更令他惊讶的就是先前她的胸口上被袈裟斩砍出来的伤口居然已经痊愈,变成粉红色的伤痕;连出血都已经完全停止。 「你——这到匮是怎么回事?」 恭介完全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又上了她的当吗?这种想法开始在他心里浮现。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死的。就和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只要兄长大人肯吻我,那么这种程度的伤势马上就会痊愈了。」 「那、那不是你平常挂在嘴边的『妹妹的小玩笑』吗……?」 「这可真遗憾啊,兄长大人。我可不记得我有开过什么玩笑哦!我在向兄长大人求爱时永远都是很认真的。什么,妹妹的小玩笑。不过是用来迎合兄长大人容忍程度的说法罢了。」 「这怎么可能……」 「像这样完全不信任我的爱,也是兄长大人极少数的缺点之一啊!不过我觉得这也很可爱就是了。」 恭介摆出一副完全就是嘴巴张开到阖不起来的表情看着凛。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要接个吻,重伤濒死的妹妹就马上完全痊愈了;这种情形恐怕青蛙王子看了也会脸色发青,告诉别人,恐怕人家都会怀疑讲这种话的人是不是已经疯了。 「嗯。」 当恭介还在发愣时,凛就用手揞抚摸着在被干净俐落地切开的制服下面残留的长长的粉红色伤痕。 恭介认得她脸上的表情,这是她在验证某些事情时就会出现的表情。 「老实说我很高兴能和您接吻,但也多少有点遗憾。」 「你、你在说什么?」 「兄长大人果然还是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吧。如果您是把我当成女人的话,那么接吻以后伤势痊愈时应该不会留下任何伤痕才对;因为我就是这样设定的。」 「啊?」 这怎么回事?恭介用带有这种含意的眼神要求凛说明一下。 「我早就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把自己的身体事先改造了。虽然只限外伤,但是我把自己的身体设定成只要兄长主动吻我就能让伤势痊愈;不过能痊愈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兄长大人的思念有多强了。如果您把我当成妹妹来爱惜就能痊愈到只剩伤痕,如果把我当成女人就能完全痊愈。如果您把我当成肉奴隶而想要索求我的身体,那么这种效果就会强化到即便我陷入濒死状态也能完全痊愈;情况大致上就是这样吧。」 「你这是哪门子毫无意义的设定啊!」 「因为我深爱着兄长大人嘛。」 凛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发出宣言。 「你可别以为这样说就可以百无禁忌哦。」 「……嘻嘻。」 凛带着微笑把额头靠在恭介的胸口上。 「谢谢您,兄长大人。」 「咦?」 「我知道您把我当成妹妹看待,所以我很高兴哦。虽然如果我说『我以妹妹的身分爱上兄长大人』的话八成又会惹您生气,不过这是我毫无虚假的心意。」 「凛……」 恭介不知道眼下该说什么来回应她才好。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但这次好像又上了恶当,让他无法率直地高兴起来。 「接下来……」 凛用手按在恭介的胸口,主动借力离开他并挺直身子。 「那么,兄长大人。」 「干、干嘛?」 「希望您能保护我。」 凛说这句话时并不是看着恭介,而是直视前方—在那里可以看到比之前更面无表情的流离站在那里。 「我只问你一件事。」 恭介这句话的音调降低了八度,可以说其中包含了「认真回答我」的弦外之音。或许是听出这一点,凛也不再说笑而点头回应。 「……刚刚如果我没吻你的话该怎么办?」 「我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啊。」 凛露出微笑。这是平常的妹妹的笑脸。 「那当然是由我主动亲吻兄长大人啊!我只设定了一种触发方式,而且要我丢下兄长大人去死那我可敬谢不敏。」 「……是吗?」 恭介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笑着说出这种话的凛才好。她的感情强烈地传达过来,但他却完全没有消化处理的方法。 「兄长大人。」 或许是看透恭介目前正在迷渭吧,凛往前踏出一步,以和平常不同的正经语气对他说。 「我爱您。」 「拜托,仅止于兄妹爱就好。」 恭介也正经地回应她。这句话带着「这是现在的底线」的弦外之音。 「那我可以寄望将来吗?」 「如果只是寄望的话随你便啦。」 「这样就够了。」 「我说你啊,如果你平常也这么正经的话我就会觉得你还蛮可爱的啊。」 「我随时随地都很正经啊,尤其是在对兄长大人诉 终章 妹妹,果然是妹妹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我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又随便乱搞人体改造了没错吧!」 恭介一记猛烈的手刀敲在因为打倒流离而又再度一脸得意洋洋的凛的额头上,同时破口大骂。他虽然一度昏厥但很快就恢复意识,而且连手臂上被砍伤的地方也迅速痊愈,还能毫无问题地挥动手臂。 「好痛啊,兄长大人!」 「我不会痛。」 恭介撂下隐含双重意义的这句话,然后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凛看。 「那么,你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吗?」 「……对不起。」 或许是完全了解恭介到底为什么生气,凛以平常大不相同、惹人怜爱的语气向他道歉了。可是,平常到这里都会随便念两句就不再追究的恭介却继续展开穷追猛打。 「你为什么道歉?」 「……我对兄长大人说谎了,对不起。」 「嗯嗯。」 他点了点头,同时又敲了她的额头;不过这次下手很轻。 「我明明也说过很多次了……」 他直接把敲她的手改成放在头上,并对她这么说。 「凡是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大致上我都会帮你,所以下次要老实告诉我;以后千万不要再骗人了。」 「嗯,我知道了。」 面对满脸消沉、垂头丧气的妹妹,这次恭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用手抚摸她的头。 「兄长大人?」 「还有嘛,对了……谢谢你。」 「那时我的确觉得身体状况很差,但我根本没发现情况已经糟到那种地步了……而你却努力想办法帮我解决,谢谢你。」 「可是……我对兄长大人……」 「是没错,不过你那是为了救我对吧?既然如此就让我道谢吧,不然你救我就没意义了。」 「您这种说法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哦,兄长大人。」 凛把脸埋进恭介的胸口,还用小得像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他。 「怎么,你不要我道谢?如果我帮了人家,我可是很希望对方跟我说声谢谢哦。」 「没这回事啦……」 「那你就让我说吧。谢谢你啊,凛。」 「兄长大人……」 麋用力抓紧他,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阵子。 「兄长大人。」 「嗯?」 「我喜欢兄长大人,我爱您。」 「我知道。」 「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哦。虽然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但我却以女人的身分爱上您了。」 「这个我也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恭介立刻回答。这不是他故意冷漠以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想找出能让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这样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持续抚摸她的头。 「刚才我也说过了,大致上的事我都会帮你;除了情色方面的要求,并且你不能说谎。」 「要是我又说谎了昵?」 「我也不知道。」 这次恭介也是马上回答,不过这次他虽然已经有答案了,但因为不想告诉她所以才这样回答。 「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 「唉,就是这样。」 「呵呵呵。」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凛才按住恭介的胸口借力站直了身子;接着她的脸上浮现平常那大胆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对了兄长大人,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壮阳料理就免了,吃那个太痛苦了。」 「会痛苦吗?」 「很痛苦啊。」 「那就来做能让您不再痛苦的事不就得了。」 「这个我更应该全力拒绝啊!」 在双方一起露出微笑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该回去了。话说回来,流离人呢?当恭介想起这码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白发少女的身影了。 「那个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他除了相信凛这句话以外别无他法。就这样,接下来他们兄妹俩就在夕阳中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回家的途中,恭介对自己心里产生的变化感到很困惑;至于所谓的变化,则是他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对待凛,但如今他居然会不经意地偷瞄对方。 如果要再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会不经意地凝视她的嘴唇。 他的喉咙里涌入了不少唾液,使他不加思索地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下情况恐怕不太妙。因为当他的舌头划过嘴唇时,之前那种触感居然开始复苏了。 (喂喂喂喂……) 虽然恭介努力想要忘掉那种触感,但是完全无法如他所愿。 「嗯,兄长大人您怎么了?」 似乎是突然发现恭介的模样怪怪的,凛一脸奇怪地从下方窥伺他的脸。 「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夕阳太刺眼了而已。」 「是吗?对了兄长大人,再陪我做个试验吧。这次我有个借用睽违一百二十年后再度出现的彗星力量的成长促进计划哦!」 「所以我不是说暂时别搞什么人体改造了……」 「放心吧兄长大人,我可是准备了适合作为成功报酬的好东西哦。因为上次我提出的上床您好像不太中意,那么这次就换成来个浓厚的深吻怎么样?」 「深、深吻……」 恭介不由自主地讲话结巴起来了。看到他这种反应,凛「唰」的一下瞪犬眼睛。 后记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那么,在我漫无头绪地东拉西扯的过程中,已经把人家分配用来写后记的五页通通都用光了。其实从这里开始我原本是想写关于我的妄想新娘技子和静香的事的说,不过将来还有机会……,抱歉我又说谎了,技子和静香都是大雄的人,我的妄想新娘其实是另外两位。 我在心里祈祷今后还能有机会聊一下关于妄想新娘的事,那么在此……抱歉我连到了最后还在说谎,比起什么妄想新娘我其实更想写新作,小流离的故事我还写得不过瘾,舔舔小流离。咦,凛?嗯,小凛你叔在很口爱哦~。 这次我真的衷心祈祷还有能和大家见面的机会,并就此停笔。 二〇一三年二月  なずな  敬上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 世上有种名叫「开放式关系」的想法,内容是恋爱对象并非一对一而是三人以上,再者彼此产生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并以接受这种情形为前提维持这种关系;如果要换个方式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后宫」啦。我小时候读「哆啦a梦」这本漫画时,心里就一直在想「如果大雄不是和技子结婚,而是和技子与静香两人组成后宫的话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种事。 抱歉,刚刚我对大家说谎了;我其实是在念高中时才有这种想法的。我小时候在想的其实是「如果有翻译蒟蒻的话,连我这种人都能在日本当配音员了」。 所以啦,大家幸会,我就是原本应该是为了当个配音员而来到日本、但当发现时自己已经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三木なずな。大致上来说,我是个血统纯正、族谱上四代以内和日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台湾人中的台湾人。 接下来,首先就从作品的事开始吧, 那是在我忘不了的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是早上、中午还是黄昏时发生的事。 「那么三木先生,您擅长写怎样的故事呢?」 「因为我很喜欢妹妹啦、后宫啦,还有管家和女仆之类的故事,所以我常常写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些题材不论哪个都稍嫌欠缺卖点啊,特别是妹妹这类题材在市场上的确可望有一定销量,但现在才写这个也不见得有用。为丁参考我顺便问一下,您想写出怎样的妹妹呢?」 「如果要我写的话,我有想过要写年长的妹妹啦、或是男的妹妹这些类型哦。」 「咦?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男的妹妹』?」 「哎呀呀——」 在经过三天三夜遍及形形色色方面的热烈讨论,以及长达两年的写作期间之后,完成的就是这本「迷恋物语!妹妹对我湿答答的部位竟变成男的」……,这时您如果把本书翻回去确认书名的话,那很抱歉我又说谎了,本书的确是「珍爱物语!一觉醒来爱我的妹妹竟然变得比我大」。您没看错,是年长的妹妹,是年长的亲妹妹,是深爱哥哥的年长亲妹妹。内裤里面没有长毛,因此请您大可放心。 ……呃,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们在聊这部作品嘛。 大家已经欣赏过彩页或插画了吗?像我就是那种买了轻小说以后会首先确认彩页的类型,因此作为一个读者,我对自己多少有点监赏力这一点还算有自信。不过这方面我顶多就是会叫两声「还可以嘛,哇~!」而已就是了。担纲本书插画的しゅがすく真的画出了很棒的插画!不论是封面还是黑白插画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彩页部分,他还画出比前两者更棒的东西。当我的责任编辑把那些插画的草图送到我手上时,因为画得实在太棒,让我认真地跳起舞来,心里还想我的书居然能放这么漂亮的插画,搞不好在这桩事上就已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挥霍光啦,然后明天或许就会因为小指撞到衣柜的边角而挂点吧,结果还不经意地把电脑的d槽给格式化了;虽说因为我家电脑的d槽是dvd所以出现错误就是了。 顺便问一下,如果提到彩页的部分您会想到哪里呢?哎呀呀,不用大家说我也知道是哪里,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哦,当然是两位美少女交战的场景,那实在又帅气又热血,连我看了那一幕后血压就宛如美金升值般急速攀升……抱歉我又说谎了,我当然是萌肌肤露出度比较高的那边啊。当我看到那张插画时,欲望和身体的极小一部分立刻涨停板然后当天晚上我立刻就「使用」了那张图,太感谢您了しゅがすく……呼。 接下来就来聊作者自己的事吧。 就如开头的自我介绍所说的,本书作者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还是个怀抱「二十岁时就要如愿以偿当上配音员哦!」这种美梦意气风发地来到日本的笨蛋。不只如此,还是个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笨蛋。毕竟就算是日本人,如果撂下这么一句—— 「我是要成为配音员的男人」 ——的话,那肯定不是被老妈海扁一顿或是她当场痛哭流涕,不然就铁定要请某种颜色的救护车出动了;若是台湾人撂这句话就更不在话下了。事实上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因为很任性地表示想去日本而和双亲大吵一架。真是抱歉啊老爸老妈,如果我当初不是说想当配音员而是轻小说作家的话就好了…… ……这么说应该会更糟吧? 至于说到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配音员的话,该怎么说呢?对人在日本国外的阿宅来说,不论是日本动画还是漫画都堪称是全球巅峰的舞台;若只是纯粹欣赏当然很有趣,而在其中参与创作过程更肯定是毕生美梦!要我说的话这不是「美国梦」而是「日本梦」,若用棒球来比喻的话就和挑战大联盟差不多。大家只要看看日本职棒球员陆续远渡重洋挑战大联盟的情形,就应该多少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是吗? 啊,顺便提一下,我弟弟在台湾也是个职棒球员耶。他穿的是黄色球衣,请大家务必替他多多加油打气。 那么言归正传。 虽然我在经过各种情况后意气风发地来班日本,但才过一年我就死了成为配音员的心。因为若要论本人的「规格」,那就是一张看似被压扁的马铃薯的脸加上宛如乌鸦临终时惨叫的破锣嗓子,这种先天条件应该是没有可能成为配音员的,所以我很早就放弃了。可是难得我人都在日本了,连日语都会,那么不活用一下未免也太浪费了。所以我重新考量将来的梦想,结果就开始写小说了。之所以选择写轻小说,是因为我很看好这个类型将来的发展……,抱歉我又说谎了,我会写轻小说是因为曾经有过不少「搞跨媒体发展后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和配音员结婚」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