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炮》 第一章，煮熟的妹儿飞走了 “你在哪儿呢？没看微信群消息么？”电话那头的耗子十分不满的嚷嚷道。 刘晨愣了愣，说实话最近几天他还真没有看过那个群，离婚之后他一直流连于外围中介群。 耗子是他的高中同学，真名蒋濠，目前在成都周边一派出所当刑警。十几年的交情自然不是单位上那些所谓的朋友可以比拟的。 有些心虚的问道：“啥子东西哦，我没看，勾兑妹儿呢！” “勾你个毛线，老子过生日！你以为你不发言就可以躲过去了？”耗子破口大骂，丝毫不留情面。 “好好好，马上出发！您是哥，我错了！”刘晨立刻掐灭烟头，两把三把将袜子，鞋子穿上，拿上车钥匙就直奔地下停车场。 离婚时，他的前妻对他挺不错。虽然刘晨打死不承认，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早就出轨了。即便这样，他的前妻依然把车留给了他，至少没让他真的净身出户。 说起来，他的前妻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读书那会儿就是班花，身边的许多人都搞不明白，这么好一个女人怎么就嫁给刘晨这么不靠谱的男人了？ 刚开出地下停车场，熟悉的马林巴琴又响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女神都亲自给我来电话了？”刘晨接起电话去，一看竟然是最近一直在勾搭的那个开发公司里的漂亮小会计。 “你好意思吗？上周一就给你发了消息，我今天二十四岁生日，本命年！答应我的生日礼物何在？”电话那头小会计也是丝毫不客气的质问。成都的女人就是这样，外地人说成都女孩儿温柔，刘晨对此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温柔个蛋，成都女人一熟悉起来，比谁都泼辣。 “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嗨，跟你直说吧，礼物我早就买好了。你不是一直说你手机不好用吗，三天前刚给你买的plus，现在就在我副驾座上躺着的！”刘晨立刻满嘴跑火车，他一向是这样见了漂亮姑娘什么承诺都跟不要钱似的不断去许诺。 “怎么感觉你在暗指那天晚上？”小会计不知道是因为那部所谓的plus，还是真怀念某一天晚上的旖旎，总之标准的成都口音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着一种道不清的诱惑。 “王妮娜，我慎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性感，我就把你娶了！”刘晨伸手刷开小区停车场的栏杆，顺手将停车卡放在仪表盘上。打开右转弯灯一路奔三环路而去。 “欸，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在xx的a08包间，我地址早上就发你微信了的哈！”王妮娜大发雌威的催促道。 “你看吧，我话都没有说完。礼物是早就买好了，但是，真的就那么巧，我哥们儿今天也过生日。这不，非逼得我必须过去一趟。”刘晨这话到是真话，可真话到了他嘴里也变的跟假话一个味道。 “假啥子嘛假，不来就不来嘛。搞得跟我怎么你一样！”王妮娜立刻就变了脸色，成都女人就是这样，一句话能把人噎个半死。 “欸，你别这么说。你要这么说我今天非跟你证明一下不可。我现在三环上，一会儿我们在羊犀立交见面！”刘晨也头疼了，眼见这女人就要彻底拿下了。该震的都震了，可不能就这么给放跑了。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女孩儿的，唱歌好听，身材高挑，脸蛋也长得很不错。别看年纪小，性格反倒十分干练。 “你是不是真的给我买了电话？”女人略微平静了一下确认道。 “说了的，就躺在我副驾驶座上！” “什么颜色的？” “你先猜，看看我们有没有心灵感应！”刘晨那敢开着口，正好故意探探她的口风。 “金色？” “你看吧，我就说我们之间跟双胞胎没区别吧？” “你跟你双胞胎玩儿车震呢？”小会计又刺了他一句，不过听口气能分辨出来女人此刻已经消气。 挂掉电话，刘晨打起转弯灯就拐上辅道。一踩油门立刻朝城内返回。 从苏坡立交下面穿过，走西单商场，上金阳路。一直开到蜀汉路上，他记得蜀汉路上有一个卖手机的店。年初时他给一个商务场的妈咪在那里买了一部plus。 把车停下，翻开钱包找出一张银行卡。走进店里要了一部plus，余光瞟见刚出的iwatch,心想反正都让自己睡了，多送一个也不算浪费。 接近一万立刻报销，提上口袋上车。 赶到羊犀立交下，王妮娜还没有到。点燃一支烟，打开车窗，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探头看向外面。 十几分钟后，一个高挑的年轻女人化着淡淡的职业妆。穿着漂亮的高跟鞋，短裙下露出修长雪白的大腿。刘晨就是喜欢她这一身性感时尚的打扮，有身材就是要拿出来秀一秀。否则那是糟蹋造物主赐予她最珍贵的礼物。 伸手出去挥了挥，女人似乎没有看见。又摁了摁喇叭。 王妮娜打开车门，提起副驾上的口袋看了一下，突然从里面拿出一张收银票。上面的日期就是刚才，漂亮的大眼睛弯了起来。拿起小票在刘晨面前晃了晃，一阵香水味扑鼻而来。似乎也是刘晨托一名飞行员哥们儿从国外带回来的，但他也不确定。香水味道在他看来都差不多？直说他没有品味，粗俗就粗俗吧，现在的中国也没什么贵族。他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一个普通的银行部门经理而已，天天一身铜臭味，也不需要什么高雅。 “刘总，您这是过的哪国时间呢？”女人将包扔在后排，坐在副驾驶上，关上车门。突然用纯正的普通话发问。 据她说，她们全家都是北方人，他爷爷就住在213厂的老宿舍区，去年刚死。刘晨当时还急急忙忙的赶了伍佰的礼金，换回一套没什么破用的毛巾瓷碗之类的。瓷碗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本应该是图个吉利。可刘晨怎么看都觉得就是给死人陪葬的东西。出了213宿舍，就赶紧扔进垃圾桶。 一时大意了啊！刘晨心里颇为感慨一句，被女人当成揭穿，只能尴尬的笑笑：“还给你买了一个iwacth,我对你好吧？” “刘晨，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一起，就是图你这么点破玩意儿？”女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目光炯炯的盯住刘晨的眼睛：“你觉得我要想找个人**我困难吗？” 这种时候，刘晨能说什么？似乎怎么说都是错！ 可刘晨是什么人？满嘴跑火车，真话跟假话都一个味儿，反倒是他真正撒谎的时候，怎么听都是特真诚。 点上一支烟，目光忽然有些涣散的透过前镜看出去：“之前又遇见一些状况，离婚的事情没有处理干净。又给贴了不老少钱进去。所以手里面也没钱了，但是我们两人毕竟也是这么个关系。你一个清清白白又漂漂亮亮的女人就这么跟我了。又是二十四岁本命年生日，所以都凑西凑，好容易今天才凑够这么一个礼物钱。” 女人一下就心软了，但嘴里边却丝毫不留情：“你有病吧，没钱了你买这个？没钱你还开着车到处溜达？你也真够可以的，离都离了，你还往里边搭钱？你是还要帮别人养老婆还是准备破镜重圆！”女人越说越生气，扔掉装手机的口袋，打开车门就准备出去。 “干嘛呀！站着！”刘晨赶紧下车追上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离婚有些东西是法院强制要求的。这次我也问清楚了，再没有别的瓜葛存在，已经彻彻底底断干净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你跟你前妻断不断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这边终于把自己的摘干净了，清清白白才好跟你在一起。这不都是为了咱两吗？” “你想多了，我当时也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了！”女人甩下一句话，大步离去。 刘晨郁闷的吐了一口唾沫，不能随地吐痰？扯淡，中国人就这么个德行，装什么贵族。 第二章 约个妹儿去喝酒 曾经有个胖哥们当着刘晨的面，给他老婆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男人如果连烟都可以戒，还有什么戒不掉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再让我戒烟，我就把你戒了。 不过后来再见面，刘晨给他散烟的时候他竟然摆摆手说戒了，他新找的漂亮女友再一旁得意的微笑。刘晨当时便觉得，原来男人都是这么的贱，他自己又何尝例外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戒不掉的东西？只有戒不掉的人！ 这些年一直在银行工作，走到哪儿，那些需要钱的企业家们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老师长老师短的不断奉承，当然贷后他们的态度从来都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就是人性，正是这样工作环境，刘晨渐渐开始有些受不了别人的迕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装什么装，纯属有病！ 见到女人大步离去，刘晨也懒得上去热脸贴她冷屁股。砰的一声重重关上车门，一踩油门穿过羊犀立交朝上了西延线。 刚走没多久，刘晨就开始后悔。说是两条腿的女人好找，可漂亮的女人确实值得珍惜。刘晨自己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帅哥，也不是可以挥金如土的二代。那么一个年轻美女，要是真投了别人怀抱可不心疼死？ 划开手机，打开王妮娜的微信。可话道嘴边又感觉始终说不出口。还没结婚呢，脾气就这么大，要是结了婚还不翻天了？再等等，估计气消了回主动来找的！ 几个急性子哥们儿一个劲的打电话催促，刘晨心理颇有些烦闷。 突然电话又响起来，李欣！之前玩儿过的一个外围女。这女的长得也不赖，跟神谷姬有些神似。就是稍微贵了点，快餐都要三千。 “干嘛呢美女，今天没业务？”刘晨问了一句。 “想你了呀！”对方操着一口不太纯正的普通话：“你在陪妹妹玩儿呢？” “哪有妹妹，单身狗一个！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过几天准备回老家一趟，身上钱不够。就想着跟你也挺谈的来，问问你空不空！” 刘晨此刻心里边正不痛快，一想着哥们儿几个在一起必然又得喝大。到时候也就回不来了，干脆就在都江堰住一晚。长夜漫漫有个漂亮的肉体抱着睡也挺不错。 “我正要去都江堰参加哥们儿的生日party呢，你来不来？” “都江堰那么远，我怎么来？” “没事儿，我现在还在西延线上。你要来我就靠边等你！” “那好呀，我正好在一品天下。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刘晨将车停在路边。又抽出一支烟出来，发现只剩几支了，干脆给李欣的微信转了一百块钱，让她顺便带包烟过来。 李欣今天打扮的也挺风骚，白上衣小热裤，露出雪白的大腿。脚踝处还有一个漂亮的纹身，颇具诱惑。其实这样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很正常，可是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刘晨总觉得她怎么打扮都风骚。 “刘哥，不好意思，等挺长时间了吧！”女人上了车，余光瞟见后排还没开封的手机盒：“是妹妹过生日吧，你真大方！” 刘晨笑了笑，没有解释，反而探头嗅了嗅她的胸前：“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越是做这一行的女人自尊心越重，皱眉微微推开男人的头：“你干嘛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 刘晨早就很清楚这些女人在想些什么，没有继续刺激她的自尊心。点火挂档直接一脚油门开出去。已经六点半了，估计去了又得罚酒。 前几年他还挺能喝，不过这几年年纪也大了，酒也喝伤了。早就不负当年的勇武，希望不要现场表演就好！ “美女过生日，我去合适么？”李欣在副驾上问道。 “谁跟你说是女人过生日了？我一个从小耍到大的兄弟伙！” “哦，我不信。你给男人也送那么好的生日礼物？”女人的话里话外不断打探手机的去向，显然是已经非常动心。 “我这人就是实在！那么多年的感情么！”刘晨随意回了一句，已经到了收费站，打开车窗取了卡。 他一个朋友最近就在工行，给他说了好几次让他去办一张信用卡，然后把etc装上方便。刘晨总是嫌麻烦，在他看来，除了跟女人上床脱裤子不麻烦以外什么都麻烦。 周末的成灌高速一直都是那么拥堵，自从离婚后他都多久没回过都江堰了？大概有小半年了吧！ 一辆玛莎拉蒂在他前方，排气筒嗡嗡嗡的轰鸣，可惜前后左右都是车，轰的再响也超不过去。 刘晨颇有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煞笔，跑的再快你给我飞过去试试？在成都买跑车，我骑自行车都比你跑得快！”话是这么说，可他要是有钱了，必然也会买一辆。 有个帖子说的很在理，外国的豪车展车模都是雍容贵妇，中国豪车展车模全是妖孽级别的妖精。所以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在国外，只有那样的女人配开这样的豪车，在中国只有开这样的豪车才配上那样的美女。 所以那个国外的打车软件才被称为约炮神器嘛。 女人在副驾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只不定怎么嘀咕他这句酸溜溜的感叹。 话音刚落，玛莎拉蒂瞅准一个空档猛然加速超了过去，随后三拐两拐将刘晨抛在屁股后面吃灰。 刘晨愣了愣，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这么多车还超，早晚出事！” 女人坐在一旁，将高跟鞋脱下蜷缩着大腿抱着手机猛发信息。估计也没有在意刘晨说的话，随意嗯了一声。 一路堵着慢慢下成灌高速，女人应该是发信息发累了，歪着头睡在一边。打电话再次确定了耗子等人现在的位置，电话那头自然是一通催促，什么都快要吃完了你才来之类的。 蒋濠从来都是这个性格，读书那会儿他们去参加聚会，耗子经常边下副本边说已经马上到了。说的有鼻子有眼，到了那条路，路上有什么风景，说的头头是道。耗子自己从来就是一个迟到狂人，刘晨觉得他并没有资格指责自己迟到。 曾经有一个皇帝说过一句非常著名的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接近半年没有再回过都江堰，路上的出租车都全换成了白色，也挺好看的。身旁的女人在进入收费站的时候已经醒来。打开手机似乎是在看网络小说。 “现在这些网站一个个跟哈巴狗似的添上面的菊花，这样不让写，那样不让写。按照他们的要求，我们只能看和尚出家的小说了。”女人似乎颇有些不满，一个人嘀嘀咕咕一阵。 “怎么了？”刘晨一边关上车窗一边问。 “网络小说你看么？”女人问 “我就看过**！”刘晨嘿嘿一笑。 “那不是黄书么？”女人放下手机：“我刚在书有群看见一个消息，说现在网络小说不允许有牵手以上的情节出现，我写的书女主角掉下悬崖，男主角刚一伸手忽然想起了国家规定，于是将手收回，任由女主角掉下悬崖摔死。男主角就此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女人的话里话外充满了不满的语气。 “你还写小说呢？大才女哦！”刘晨随意的夸奖对方一句：“按照这个规定，第一个应该关闭的就是动物世界！”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顺着幸福大道往吃饭的地方而去。 第三章 差点打起来 耗子定的这个吃饭的地方恰好是刘晨当初结婚办婚礼的酒店，有时候刘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二笔，说他从来没后悔过是不可能的。 可他现在把人家的心都彻底伤了，再也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性。他对他的前妻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似乎是儿子对妈的依赖。他的前妻总是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什么事都不用刘晨自己操心。 他不确定究竟是因为什么，总之这两年他和前妻发生关系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要说是因为他一直外面有女人也不完全对，逢年过节长时间在家，他经常对路上漂亮的女人产生过别样的冲动，可以一回家和自己老婆躺床上，他就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好几次他都是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是办法，总不能让人家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吧？于是也试过吃药之类的辅助措施，但是效果都不怎么样，反倒是在外面他浑身都是劲。 或许从骨子里他就是一个好色如命的人，这几年前妻开始发体，身材早已经不如当年。想来这才是他一直无法对前妻提起兴趣的缘由。 一进入包间，一股子浓重的酒精味扑鼻而来。照例是男人一桌，妇女儿童另一座。 “你搞锤子！自己把酒喝了！”坐在主位上的寿星公当场骂了一句，忽然看见后面一起进来的女人，没好气的嗤笑一声：“是说你娃我们都要喝完了才来，结果。。。对对对，介绍一下撒！” 几个喝大了的哥们儿立刻就开始起哄。只有对刘晨最了解的三妹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三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本命张远海。目前在某县做乡党委书记。上学那会儿字写的难看，一次新来的语文老师不明就里的念他的一篇作文，念到名字时便念成了：张远三每。学生时代的许多绰号都是由这样一些不经意的瞬间给定下来的。 刘晨一下就后悔了，一开始只是被王妮娜给气的。这会儿猛然反应过来一下想不起该怎么介绍对方。 反倒是李欣颇有些应变能力，立刻上前几步，也不再说普通话了，直接操起一口乐山口音：“李欣，新到刘总手下工作，正好蹭车来都江堰顺便来蹭一顿饭。” “找个位置坐撒！”耗子笑了笑，耗子媳妇儿也走过来拉她一起过去参加妇女儿童聚会，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刘晨赶紧拉住，直说是特意请来帮酒的贵宾，就坐自己身边。 随后伸手接过小惠儿递来的酒，喘息了两下一口干了。火辣辣的刺激着他的食管流进胃袋，刺激着他早已经不好的胃壁，感觉瞬间一阵翻江倒海。用力压住翻腾的胃囊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小惠儿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本名魏翔。同样是当年那位说北方话的语文老师给贡献的绰号。他的母亲是刘晨他们高中的教室，所以学校里的老师对他都挺熟悉，因此语文老师常常小伙儿小伙儿的叫着他。四川人听在耳朵里就自动脑补为了小惠儿，从此这个名字就一直伴随着他十几年。 席间王妮娜发来一条微信说，你要是不给我滚过来以后就别见我。刘晨心里暗自得意，最终还是主动服软找了回来。于是更加得寸进尺的回一句：我在都江堰，喝多了，回不来。要我来你就自己来接！ 闹闹腾腾一阵子，几个年纪不大的小朋友都在各自的母亲带领下回家睡觉。只剩下三妹一家三口还在。刘晨一直觉得三妹的女儿基因突变，虽然怎么看都能找到她爹的影子，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小姑娘比他老爹可爱不止一百倍。 饭菜吃的差不多，东道主提议去唱会儿歌。一行喝高了的老爷们儿等着自己媳妇回来，现在聚会带媳妇出来一起似乎就是为了找个免费的代驾。 刘晨现在自然是这个待遇。且不说这位临时抓来的外围女究竟会不会开车，就冲着她此时一个劲的傻乐就知道这女人比自己还晕乎。 没办法只能让酒店安排一个代驾一起到了唱歌的地方。这年头，男人们早就已经对ktv的实际功用失去了兴趣，大多也是冲着他的衍生产业而来。一行人上了电梯，三妹的女儿指着几台娃娃机嚷嚷。 一群人簇拥着小公主来到娃娃机前，几个大男人似乎也都是喝高了，没人出一百弄来一大堆游戏币。 抓了半天，好不容易在耗子的操控下将一个娃娃扔进出口，谁知娃娃头上的绳子被卡住，死活就是不下来。 气的一旁的小公主哇哇大哭，水汪汪的大眼睛全是眼泪，可怜兮兮的嚼着嘴盯住出口处的娃娃。刘晨大声叫来ktv吧台的小姑娘，希望能协调一下帮忙打开机器。 小妹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爱答不理，一直重复着娃娃机是包给别人在经营他们没有钥匙。 刘晨此刻也是喝大了，掏出钱包开口让对方报个数直接买了。可依然无果，三妹两口子在一旁安抚受伤的小公主，剩下一帮叔叔阿姨站在一旁愣是没有半点办法。 脾气最火爆的小惠儿实在受不了，突然飞起一脚将娃娃机踹翻在地。两三下将娃娃机的玻璃给踩碎，将一个个娃娃拿出来。 一旁一直苦恼的小公主都被吓的直愣愣盯着那边，小脸上满是吃惊。 这一下自然引起ktv的保安们集体出动，估计是以为遇见砸场子的人。眼见就是一场全武行要上演，耗子当即将警官证往吧台一拍，场面立刻鸦雀无声。不得不说国家暴力机关就是有威慑力。 很快一个点头哈腰的经理屁颠屁颠的赶了出来，希望能请蒋警官私下说说。耗子懒得废话，扔出一千块钱，带着几人耀武扬威的进包间。 不得不说，这就是权力！现在的ktv有几家屁股下面是干净的？真要惹火了蒋大人，随便给这一片区的哥们儿递个话，天天过来查你一次，保证这家ktv立马关门歇业。 很快ktv的经理舔着大脸进来给蒋大人赔礼，一天今天还是人家蒋大人的生日。赶紧吩咐给做一个大蛋糕送来，说的也是特别的客气，丝毫不提蒋濠的职位，只说是下面的员工不懂事，顾客就是上帝，何况还是那么可爱一个小公主。怎么能那么不讲人情，以顾客为本是ktv的一贯宗旨云云。 耗子自然不会要他一个蛋糕，说出去还背一个收受贿赂的名号，在这一瞬间。任何记者前来采访，他都是一个公正严明的好警察。 一旁的李欣看着这一幕暗自乍舌，小声嘀咕一句：“牛！” 正在此时，刘晨的手机响起，王妮娜。 第四章 难道要坏事? 王妮娜这个一向神出鬼没的女人这个时间点来电话让刘晨本能的感觉到不妙。 走出喧闹的包间来到走廊上，思维极速运转几圈这才接起电话：“怎么了？” “你在哪儿？”王妮娜脆生生的发问。 “跟你说了我在都江堰！” “我知道，我现在就在都江堰。”电话那头似乎女人也在尽量压住自己的怒火。 这一下刘晨是彻底着急了，且不说现在他这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光是这大半夜的，王妮娜这样一个女人在外面绝对不安全。 “你怎么过来的？”这女人又没有买车。 “废话，打的uber撒，未必老子飞过来！赶快爬过来，我是来拿电话的！”女人越说火气似乎越大。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男人的本能是理性，因此越说本能压制情绪火就越小。女人恰恰相反，本来屁大个事，越说火越大，甚至都会忘记当初为什么生气直接为了生气而生气。 刘晨赶紧拉住小惠儿，让小惠儿把已经喝醉了的李欣送去开个房间，他自己则急忙跑下楼去等王妮娜。这一下自然是搞的鸡飞狗跳，一帮兄弟媳妇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三妹的老婆说话最不客气，直接恶狠狠的盯着刘晨：“现在没有人管你了，你是放敞了哈。” 刘晨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这是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早就知道王妮娜就那么个脾气，肯定最后会打电话来。结果一遇见别的漂亮女人一下就控制不住。 讪讪的走出ktv，站在楼下张望。很快一辆黑色宝莱开来，王妮娜从后排走下来，uber一踩油门就调头回去。 刘晨心里暗自发笑，这女人表面上刺激他，实际上还是放不下自己。舔着大脸嘿嘿笑着迎上去。 “爬，电话呢！”王妮娜根本不给丝毫面子直接冷冷的发问。 “楼上几个兄弟媳妇知道你来了，特意把蛋糕都给你留着。都这么晚了，上去吃点宵夜才有力气教育我，对吧？快上去，下面蚊子多！” “就是，啥子烂地方，刚下来就被咬了” 两人一路走上去，王妮娜突然问道：“你怎么跟你朋友介绍的我？” “前世的债主，今生的挚爱！” “爬爬爬，老子是你今生的债主，只是来讨债的！不要乱说！”王妮娜似乎有那么一丝抿嘴的笑容，躲在ktv灯光的阴影下刘晨也看的不是十分仔细。管他的呢，女人都自己来了，还不许人家维护下自己最后的尊严么？ 如果真在这个时候给戳破，女人绝对会恼羞成怒，反而弄巧成拙。 走入包间，猫咪正在用他深情的嗓音唱纤夫的爱。这几乎成了他们这个圈子的一个传统，在彻底喝高后，都会来一首纤夫的爱或者千年等一回。 猫咪名叫陈吉，178的身高在成都这个地方算得上很出众的身材，大学毕业后他进入四川一家大型国企旗下的豪华酒店，目前应该是销售部的主管。刘晨对他的职位一直搞不太清。 说起来，陈吉的嗓音算得上他们这一伙人里最不错的一个，读书那会儿他的一曲深秋的黎明征服了许多班里的女同学。后来他和耗子两人颇有几分好基友的感觉，所以得名蓝猫。 “好嗨！”王妮娜一进来愣了愣，情不自禁的惊叹一声。 几个正在聊天的朋友赶快热情邀请王妮娜坐下，耗子媳妇给她递来一块蛋糕。王妮娜在刘晨面前泼辣的很，但是到了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都挺给面子的。 “我今生的债主！王妮娜！”刘晨介绍道。 猫咪媳妇周师爷挺亲切的拍着王妮娜大腿：“见过的嘛！那次我们在小院柴房吃饭她来了呀！” 周师爷本名周思晔，再此之前是所有女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如今这个位置一不小心被王妮娜给抢了。 一旁一直拿着酒瓶子的赵昕走过来，拍拍刘晨的肩膀，意有所指的道：“衰披可以，哈哈！” 赵昕的脸上已经起了两朵不正常的红晕，一开始他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因为与小惠儿是发小后来加入这个圈子。前几年他挺能喝，如今也是把自己给喝坏了，多喝一点就会酒精过敏。 “王妮娜是吧，快来点首歌，你们女娃娃唱歌，我们喝酒！”耗子走过来，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他半眯着眼睛说道。 “给寿星公喝一杯撒！”刘晨在一边递给王妮娜一杯啤酒道。 “不准喝酒，放到！听我说！”耗子已经开始喝大了，情绪异常激动，伸手摁下王妮娜举着酒杯的手。 “蒋濠！”耗子媳妇在一旁看不下去，黑着脸骂了一声，拉开自己的男人歉意的对王妮娜道：“不理他哈，酒疯子！” “你闹锤子，哪个是酒疯子哦！”耗子伸手轻轻挣开他老婆：“衰披他们两口子在成都，晚上他婆娘喝了酒咋回去呢？酒驾嗦！成都好远哦，你晓得不，你晓得成都好远不？” 耗子的两个女人对他都很好，都是那种外面很泼辣但在他面前小鸟依人的类型。不得不说耗子在征服女人这一方面有着非常特异的优势。 孙露没办法，只能好言劝他先坐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不晓得成都在有好远，蒋濠那我们家在哪儿呢？” 耗子皱了皱眉头：“是撒，所以成都有好远你也晓得撒。衰披婆娘不能喝酒晓不晓得！” “喝饮料喝饮料”三妹在一边也看不下去，拧开一瓶红茶递给王妮娜。刘晨也就顺着台阶下去，给王妮娜倒上一杯红茶。 总算在孙露的柔声安抚下，耗子稍微消停下来。有些时候刘晨都很佩服耗子的魅力，当然谁也不知道两人私底下又是一个什么状态。至少他在外面的表现其实也差不多。 耗子慢慢歪着头睡去，几个女人开始拿出手机秀自己的宝宝。看的最年轻的王妮娜喝周师爷满眼都是浓浓的母爱。 刘晨与王妮娜合唱一曲男人女人，小惠儿此时也回来了。至于那个女人他上没上过，刘晨也懒得过问。不过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估计是没有留情面。 已经凌晨十二点，大家都是当爹当妈的年纪，于是开始准备离开。 突然，刘晨的手机响起，竟然是李欣打来的。 糟了，要坏事。刘晨立刻将电话摁掉，然后果断关机。余光瞟了一眼正和几个女人一起看孩子照片的王妮娜。感觉背后的冷汗直冒，希望她没有找过来吧。 第五章，演技派 某些人越是危机的时刻脑子转的越快，无疑刘晨就是这样的人。在电话打进来被他迅速掐断并且关机的一瞬间，刘晨的脑子飞速运转过几个念头。 如果不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找过来。他没有把握一定能在女人找来前带着大家离开，因此这个电话他必须接，至少要先将那个外围女给安抚下来。 抬眼描了一眼还在唱歌的王妮娜，转身离开包间进了外面的男厕。 找了一个最靠近里面的隔间将电话打开。刘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不断弹跳出来的短信，显然这个女人已经急了。 最后一条赫然写着：“你什么意思，我过来找你，你把钱给我，我要回去了！” 刘晨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立刻回拨回去。 压着嗓音跟女人一通好扯，这样的女人本来就是见钱眼开的主。找了无数理由叫刘晨多给钱。直到一个王妮娜的电话进来，刘晨这才慌了神赶忙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从微信上将钱转过去。 挂了电话，刘晨明白这大半夜的跑在外面接电话，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绝对不行的。 关于如何隐瞒自己的通讯痕迹刘晨早就有一套成熟的办法，经过上一段婚姻中的斗智斗勇，刘晨自问在这方面他已然称的上大师级别。 打开微信先给对方发去一条信息说明自己的女朋友到了，不要有任何联系。随后将对方拉黑。随后仔细清理掉自己的相关的短信，又刻意保留下通话记录，只是将联系人改成：爸。 认认真真检查了即便没有疏漏后，刘晨这才踏出男厕。在离开厕所的那一刻刘晨明白接下来就是他飚演技的时刻了。 回包间的路上刘晨大脑不断模拟着可能的对话，刚一接近包间便看见王妮娜站在门外皱着眉头。一见到刘晨立刻上前几步，用一口标准的成都口音质问：“你跟哪个悄悄咪咪的打电话哦，躲那么远，是不是我今天不该过来哇！” “我老汉儿打的，说是我二爸刚才住院了，找我爸借钱，他钱也不够喊我拿点出来。”刘晨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随后拿出手机翻出故意留下的通话记录给王妮娜看了下。 “啥子病哦？”王妮娜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开去。 “不晓得嘛，我们老汉儿也是着急的很，没说清楚。”刘晨故作无奈的说了一句：“算了不说了，没事哈！” 见到女人点了点头，刘晨这才将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按照惯例几个多年的老友约着去奎光路上的熊家婆吃烧烤，三妹和赵昕的老婆挂念着孩子与众人告别先回家一步。孙露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反正耗子的儿子在宜宾，他们现在也没负担。 一行人醉意朦胧晃晃悠悠的下楼，三个没喝酒的女人自然负担起开车的重任。刘晨这几年也算挣了点小钱，通过车贷公司的朋友便宜买了一辆抵押的q7，空间算是最大的。三妹，赵昕两个被自己老婆抛弃的男人自然跟着他的车走。小惠则跟着蓝猫两口子。 这也是一种惯例，十几年相处下来，谁都知道耗子这时候肯定又要在车上跟孙露拌嘴，大家也懒得听他们两口子的打情骂俏。 这些年这伙人也算收敛了很多，毕竟年纪一天天增加，都是当爹当妈的岁数了，也不会再向年少轻狂那几年趁着酒劲耍酒疯。 一路上三妹斜躺在后排开始他那絮絮叨叨的怀旧。依然还是那几样，什么刘晨过生日喝多了要喝油啊，啥子魔鬼喝多了伸手去试开水的水温啊，诸如此类。刘晨早就对此十分腻味，反倒是第一次参加刘晨朋友聚会的王妮娜一边开车一边听的津津有味。 “你好生开你的车，东问西问的搞啥子！”刘晨拿出一包宽窄给后排两人一人发了一支，打着火，看着王妮娜一边开车一边探究着刘晨丑事，总是担心这个小丫头的技术。 老司机从来都是如此，最受不了看别人开车。方向盘一旦不在自己手中总是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我晓得，你话咋那么多喃？”王妮娜自然不甘示弱的叫嚷起来。成都女人哪有不还嘴的道理！ “下来下来，我来开！”刘晨本就坐的心惊肉跳，直起身子冲女人说道。 后面两个立刻出言拉住刘晨，幸好都江堰本就没多大，又是晚上。一路上就在刘晨不断着急上火的指挥以及王妮娜的雌威中也算是顺利到了目的地。 说起来这家烧烤在都江堰也算是颇有名气，记得刘晨他们还上初中时就已经开起来了，这么多年一直延续下去。多少算得上是都江堰本地的名小吃。 八零后的青少年时代就是这样，一顿烧烤，一局游戏就是天堂一般的幸福。偶尔要是再抱着女生躲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亲个嘴，摸个胸啥的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壮举。 这家不大的小店也算是承载了刘晨一伙人少年时代的各种悲欢离合。不得不说八零后确实是苦逼的一代，小时候过了几天好日子，可等到自己踏入社会，各种改革压力便一股脑的仍在他们身上。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八零后自然也总是充满了怀旧的情绪。 一人点了一碗冰粉，一件啤酒。席间孙露总是有意无意的刺刘晨一下。刘晨也自知理亏，不敢多接话。王妮娜这个女人其实很多时候挺没心没肺的，自顾自的消灭桌上的食物，似乎没有听出来不对的地方。 倒是周师爷感觉到了刘晨的尴尬，半解围的说：“明天去水磨吧？” 刘晨自然乐的岔开话题，立刻响应。孙露立刻抓住机会若有所指的说：“我们今天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不请我们你好意思啊！” 王妮娜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刘晨问道：“啥子事哦！” “给你买蛋糕撒！你看我前好大个人情嘛！”刘晨立刻接过话题。 “是哦，你看你害人家小惠儿跑上跑下的，你肯定要表示一下撒！”孙露又是若有所指的刺了刘晨一句。 “不要把我拉进来哈，我就只晓得喝酒！”小惠儿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你做贼心虚嗦，还给我买蛋糕？说嘛，你是不是做啥子对不起我的事了？”王妮娜半开玩笑的接了一句。刘晨自然是满口指天发誓。 孙露似乎是说上瘾了还想再说点什么，被耗子踩了一下也就不再多说，反而追问起来刘晨到底请不请他们去水磨耍。 这种情况之下刘晨自然不想再跟孙露纠缠，连忙答应下来。 酒足饭饱，一行人各回各家。刘晨离婚时都江堰的房子给了前妻，这么大半夜的也不想去吵他老头，于是带着王妮娜找了一家酒店。 夜已深，只剩下王妮娜急促的踹息和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