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罪情深》 第1章 chapter1.爱与初见 曹信临打电话来的时候,周清迈正对着旅行社发过来的行程单发愁,这个月刚刚过了一半,她已经带团去镜泊湖四次了。一个团整个行程是两天,也就是说这半月她在家每休息一天就要出一趟镜泊湖的行程。 “干什么?”她蹲在床上,一手捏着行程单一边接着电话。 “你这是怎么了?声音不对啊?”曹信临听她接起电话时的语调就知道,不定是哪阵阴风刮乱了她周大小姐明媚的天空。 “我这半个月都去镜泊湖四回了,我一听见镜泊湖这三个字就头晕。镜泊湖门口小卖铺卖冰棍儿那大爷一见我就问:小姑娘,还要豆沙冰棍儿不?我带着游客竟在他那儿买冰棍儿来着。”周清迈沮丧的将行程单往床上一丢,整个人朝后躺去,肩膀和半边脸夹着手机继续和曹信临说着话。 曹信临抿着嘴,嘴角弯起向上的弧度:“那就别去了,后天我奶奶生日,叫你来家里吃饭呢!”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那可是钞票啊,我还想等攒够了钱就‘从良’呢!”周清迈是旅游管理毕业,本来她根本就不想从事人民大众心里腹黑无比的导游行业,但是在浩浩荡荡的毕业生就业队伍大潮中,算不上特别优秀、没有倾国倾城脸蛋的周清迈童鞋成功沦为啃老一族。找工作失败,她在家里接受了两个月的考研教育、公务员考试教育之后终于耳朵生茧,拿着导游证在北州市各大旅行社挂名出牌,就像古代青楼中的风尘女子出世挂牌一样,等着哪个旅行社这位大爷点名到自己头上,然后就收拾收拾出门接客。 在旅游界混了两年,她深知中国导游行业无奈的黑幕,也承蒙广大媒体的福,将她们这个旅游界最底层、没有话语权、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现状的导游行业大肆宣传,成为广大民众吐槽的众矢之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行业挣的钱是不那么光明正大:转行难、低导服、高返点。这就是大多数从事导游行业不得不挣黑心钱的理由。 “我可告诉你了啊,我奶奶是周末过生日,老太太点名要你来,我通知到了,来不来你自己掂量着办。”话是这么说,可是曹信临听她抱怨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奶奶过生日我还能不去吗?”她以为他这是不乐意了,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三分,但想了一下立马又从床上跳起来:“我说曹信临,有你这样的发小吗?我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吗?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严重质疑!” “我说什么了?”电话另一头的人被她这么一说更乐了,周清迈从小就是这样,反应虽然慢半拍儿,但是一旦反应过来就立马重火力反击。 “你是没说什么?可是你就是这么想的。我说曹信临你行啊,拐着弯儿挤兑我呢!”她的凌厉劲儿从小就是街道里远近闻名的,即使现在看不见,他也知道她此刻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嘟嘴的样子。周曹两家是世交,一个街道住了二十几年,从幼儿园同床,到初中同班、高中大学同校,怕是像他们这样的发小的缘分真是没处找去。 “我不用穿的太漂亮出席吧,我怕我太闪亮了就显得我不那么善良了,把你们家小白比下去可就不好了!”她唯一能戳到他神经的大概就只有这个小白。小白顾名思义姓白,单名一个羽字,人如其名,白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体重轻的像羽毛,搁曹信临181的个子面前那叫一小鸟依人。小白是曹信临的第二任女朋友,从小到大除了周清迈,见他最上心的就是这个小白了。 果然,提到小白气势刚才还在上风的曹信临顿时落败下来,他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原本以为她没听清,可是那边的人马上回了一句:“你一边去,咱俩那事早过了,谁跟你这吃醋啊!” 多数的青梅竹马是不是都会经不住岁月的考验,在青春期叛逆的岁月里,亦或者是情路坎坷的路途上朝着自己纯真可爱的发小伸出魔爪。周清迈和曹信临就是这样一对,幼儿园里掐架斗嘴、小学中学哥们眉来眼去、等到高中便按耐不住春心萌动偷偷牵起了小手,加入了轰轰烈烈的早恋浪潮。 曹信临不说话,周清迈也就觉得没意思,每每这个时候即便是自己斗赢了嘴也是了无生趣,他就是这个样子,想和他吵个架都不能。挂了电话的周清迈想了又想还是给一个同混导游界的同学打了电话,把手里这个团发了出去,曹奶奶的生日她是必须去的。她和曹信临分手三四年了,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在曹家的低位,照样进门不打招呼、下班吃饭自己直奔曹家厨房拿碗筷的主儿。 周清迈拿出淘宝上刚买的鱼子酱面膜敷好,躺在床上琢磨买什么礼物好。便宜的拿不出手,太贵重的曹奶奶也是铁定不能收的,工作这两年她在导游这行业虽然在旺季也挣了一部分钱,但是旅游就是这样,有旺季就有淡季,到了淡季就得吃老本,所以算下来存款也只剩下2万多块。她还没想出要买什么好,搁在一边的手机突兀的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奶奶最近总是说家里的粥不香,熬多久都没有响水大米的味道。” 看着短信周清迈就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曹信临这个小子又是这样,就知道自己会为买礼物的事苦恼一阵,偏偏不明着告诉自己,非要等到自己费尽脑细胞想个遍才这么不轻不重的来一句,好伪装一下江湖救急的义士。 其实她刚和曹信临分手那阵身边朋友就断言他们一定会复合,所有人都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她说:周清迈,你就是矫情的厉害,你不要曹信临迟早是会后悔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信了,没有曹信临的日子真是有很多的不习惯,没有人下了晚上的大课还会绕大半个校园去给她打热水,没有人半夜里传简讯给她让她不要熬夜看小说盖好被子早点睡,放假了没有人帮她提着箱子站在校门口拦车,可是就是那么多被他养成的习惯宠坏了她,却硬是没有让她妥协着回到他的身边。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合拍的对手演不出完整的一幕剧。做不成爱人大可以做朋友。所以当她回归单身公害的那天,拍了拍曹信临的肩膀,劝解的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再做哥们儿,那我就和你下一任女朋友做姐妹儿。反正我前二十年都和你混一起来着,不是说分手两个字能划的一清二楚的。”即便是后来她并没有完全兑现自己的话,没有和白羽做成姐妹,但和曹信临的分手依然没有让他们这对发小因为做不成恋人而分道扬镳。 那么多年的事情她不打算让自己再想,匆匆按掉手机摘掉面膜拍脸去了。 因为是70岁整,曹家老太太这次做寿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家里摆桌,而是在饭店里包了包厢,一大家子人都聚到了一起。宴席订的是中午12点钟开席,熬夜泡网追小说的周清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十点多了,她看了眼表,一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洗了把脸就开始忙着洗头化妆,等到脸上的工程忙乎完了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她翻了翻凌乱的柜子,拉出自己前几天上街新买的一身连裤衫抓了一顶帽子就出了门。 周清迈做事很少打提前量,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拎着托了旅行社关系好容易买到的5斤响水大米站在楼下拦了十多分钟硬是没有拦到车。北州市的出租车行业和全国各大城市都不一样,拒载、拼客在这里仿佛是在自然不过的事,周清迈一连拦下三四辆车,一听说她要去的地方都是一脚油门开出去,表示根本不顺道。 她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曹家老一辈多少都有些迷信,订的十二点开席必然是算过吉时的,这种时候迟到面子上不要太过难堪啊!尽管来回换着手拎,5斤装的礼盒也让她胳膊酸疼,她深呼了一口气,顾不得太多,伸手就拦住了一辆迎面开过来的出租车。不等司机问她到哪儿,她已经一个健步跨出去,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国际饭店。”她关上后门理直气壮的对着司机说道。 “国际饭店不顺路啊,正好反方向,而且这个时候西大直街正堵车呢!”司机没有开车的意思,透过后视镜看着她。 “那您绕一下走也成,我赶时间!师傅,我有事真的来不及了!”偶尔撒娇一下,哪怕撒娇的对象并不尽如人意,能达到目的才是关键。 “恐怕真不行,我拉的这位先生也赶时间,人家是去机场,飞机不等人啊!”司机师傅转过身来,示意她快点下车,不要互相耽误工夫。 周清迈这会儿气已经不打一处来了,有些司机最可恶,看见有人拦车就停,顺路就拼车,能拼几个就收几份的钱,收钱的时候他倒不考虑考虑是不是耽误了第一位上来的乘客绕了远路,唯利是图的厉害。她越想越生气,但却没办法发做。谁叫她不长心来着,前一天大半夜的泡在网上等着某位言情大师更文,今天这么慌慌忙忙的出门就是必然的结果。 “师傅我拜托你了,我站着拦了半天车了,都说不顺路,我真的是有急事,你就受累帮我绕一下成吗?您看我一个小姑娘大夏天拎着一袋米还站在烈日下,你看看,看看我这胳膊都晒红了。”她胳膊真的是被晒的通红,不过不是今天晒的,这可谓是她们这行的职业病,有几个导游生的是白嫩的肌肤,入行不出一个月就都会被晒成她这个样子。 司机师傅也是被她这美人计外加苦肉计说的有几分动容,回身对着正坐在她身边的人说道:“这位先生您看呢,小姑娘也不容易,这大夏天的搁太阳底下晒着,要不我开快点给她送到,也不能耽误您几分钟?” 周清迈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双眼睛斜飞入鬓倒是很有几分时下流行的美男的样子。那人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ipad,似乎根本没在听她和司机的话,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位先生,您看可不可以先送我一段,我真是快来不及了。”她双手合十做拜托状,一脸的恳求。 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斜睨着她。“我真是很着急。”周清迈脑袋里转了一小圈,马上又说道:“我男朋友奶奶七十大寿,人家全家人就等我一个了。您看我这是第一次去他们家,怎么的也不能迟到啊!您就帮帮忙,捎带我一程,我下半辈子幸福就全靠您了!”她抿了抿嘴,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微微侧头看她的时候右脸颊上有一个不深不浅的梨涡。点头的一瞬间就像是中世纪莎士比亚笔下的绅士,顿时让周清迈大犯花痴。 路遇帅哥,她只差留出口水来!她是花痴女,这真是个不争的事实! 第2章 chapter2.初恋初吻 “成人之美。”绅士果然是绅士,那男人一开口周清迈的嘴角都绷不住笑意,心花怒放开来。虽然他说起成语来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但完全不能抹杀她此刻的激动心情。路遇帅哥加绅士,看样子她今天还不算太糟糕。 周清迈看上去大大咧咧,到但骨子里却还是个传统观念深重的人。主动搭帅哥话这种事她做不来,所以一路上她都仿佛化身一只鹌鹑,规规矩矩却不时按耐不住偷瞄身边的人一眼。 司机师傅果然将车开的飞快,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国际饭店的门口。她付了车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那人还摆弄着ipad,像是在看什么文件,周清迈迅速偷瞄了一眼,完全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只得撇撇嘴巴。 她磨磨蹭蹭的下了车,有句话说的太好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当然艳遇也是,所以毫无准备而来的周清迈是注定和眼前这位深和胃口的帅哥say goodbye了。 她刚把车门关上,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烈日下的曹信临双手插着口袋,一身白色运动服朝她这边走来。这个从小就臭屁至极外加洁癖男,也不是去打高尔夫球干什么穿这么耀眼的一身,“清迈,你再不来老太太我就要去你家里接你了。”他步子不紧不慢,话虽然说的很着急似的,但整个人却一派悠闲。 她就是受不了曹信临这个个性,永远的不急不慢,上学的那会儿她因为这事和闺蜜杜晓培等抱怨,却被围着狠批了一顿,就差开批斗会了。杜晓培说,曹信临这是稳重,就凭她这火烧屁股的狗脾气,根本就配不上曹信临这种翩翩公子,也不知道月老大人是不是人老眼花,竟然把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两个人弄到了一起。曹信临从小到大都是女生缘极好,这么多年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女生恐怕用车皮都拉不完。所以,当时作为曹信临女朋友的周清迈每每和他出现在公众场合,都会被人从上打量到下,然后还不忘嫉妒挖苦一番。 “我还真劳烦不动你老人家亲自出马,小白童鞋要是吃醋吃酱油的我可担待不起。”她只顾着和曹信临这小子斗嘴,身后的出租车已经开了出去。等到她反应过来不禁恨恨的,都怪这小子,不然她是不是还能看上帅哥一眼,打个招呼告别什么的。 每每提到小白,曹信临就是现在这幅样子,绷着嘴角不回话反驳,看她的眼神都躲闪起来。周清迈也是懒得理会,甩开步子就直接朝前走,根本不顾被自己落在身后的人。 曹奶奶七十大寿,曹家定了很大一间包间,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热闹的很。周清迈走在前面,曹信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我们家二小姐可来了,你再不来,奶奶可要临临去接你了。”开口的是曹信临的二姑,打从她和他分了手,她在曹家媳妇的低位不但没降反而升为二小姐,曹家人虽然惋惜两个孩子有缘无份,到也乐得多一个女儿,所以平日里开起玩笑都叫她二小姐。 “我可不要他接,我这不是飞奔着赶来给奶奶祝寿了,还带来了……”她话没说完,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手里半点东西也没有。完了,一路上就顾着看帅哥,竟然忘了把好容易托关系给奶奶带来的响水大米落在车上。站在原地的周清迈脑袋一阵发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她这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出错! “看看我们家二小姐带什么了好东西来,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给我们大伙看看。”这次换做大姑开口,她一面伸手抚着曹奶奶的胳膊,一面朝着周清迈亲昵的说道。 此时此刻她真真是尴尬的不得了,浑身上下她一件首饰都没带出来,这会连个充数的都没有。 周清迈干笑了两声,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原原本本的招认出来。“其实……” “其实她把礼物早就交到我手里了。”从进门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曹信临这个时候开了口,“喏~这个就是!”他往前走了几步,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递到曹奶奶面前。 站在一边的周清迈看着他的举动此时此刻都傻了。曹奶奶打开盒子,竟是一对成色上好的玉镯。老人家看了之后喜欢得不得了:“清迈这孩子花钱就是大手大脚,瞧瞧,这一对镯子怎么样也要好几千块吧!”坐在一边的大姑咂砸舌,无限唏嘘的说道。 曹信临已经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一直站在原地的周清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其实……” “她这几年做导游没少宰游客的钱,奶奶就放心的拿着,不用和她客气。”又是曹信临,他再次不紧不慢的开口,仿佛那几千块真的是花她的钱一般毫不在乎。 这顿饭虽然丰盛至极周清迈却食不知味,开席前曹家人询问曹信临给老太太买了什么礼物,他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就是一个礼物,其他什么都没有。虽然满座子的人都说他会讨巧躲懒,可是她的一颗却是心满满的,怎么都不是滋味。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长辈们因为难得聚会,所以都多喝了几杯酒也就都晕乎乎的被送回了家。周清迈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这几年在社会上的历练,三瓶啤酒还不至于让她怎么样。七月份的天气,午后的太阳正是毒的时候,由于喝了酒,她的脸本来就有点发热,太阳一晒就更加红晕几分。 身边的曹信临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火辣辣的阳光一下子挡去大半。 “曹信临!”周清迈突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回头定定的看着他。 他也是一愣,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手里握着伞,大半边都挡在她的头上,自己却半个身子都暴露在烈日之下。他鬓角处有汗水留下的痕迹,虽然是天生的好皮肤,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泛着一丝莫名的潮红。 “怎么了?”他的声音亦如记忆中那么好听。周清迈记得高一那年他们第一接吻的时候就是在文理分科后的班级组织的聚会上。曹清迈被班上的女生连哄带骗的喝了不少酒,周清迈也是和几个男同学猜拳输了,不得不干了一瓶啤酒。不知是谁起哄让一向不爱说话的校曹信临唱歌,那天的他竟然也没有推辞。一首五月天的《让我照顾你》让他唱的娓娓动听,不知道迷倒多少花痴少女的心。 那个时候周清迈正被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疯狂的追求,她的一颗心左右摇摆,一边是青梅竹马的曹信临,一边是热情似乎的小帅哥……让正值青春萌动的小清迈顿时没了章法。曹信临的木讷让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另一边的攻势正强,甚至在课间捧着一大捧玫瑰跑到她的班级来,站在她面前大声说了一句‘周清迈,我李晟喜欢你很久了。’ 偶像剧一样的情节,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当时的她脑袋一片空白,又害羞又混乱。急急的转过身去看坐在后座的曹信临,他没抬头,手里握着一支笔像是在算一道数学题。 许是被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气到了,周清迈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就接过那一大捧玫瑰。“我记住你了,李晟,花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让我想一想。”本来想干脆答应他好了,她到底要看看曹信临是怎么想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却还是说不出口,只是说在想一想…… 那首歌他唱的格外认真,她从没听过他唱歌,也就更不知道原来他唱起歌来那么好听。 【新的冷笑话 巧克力糖开始为你收藏最近连睡觉手机也在手上. 幻想著未来满头白发 公园 的长椅上你也许会说一声谢谢我. 如果这一生到尽头 换你的这句话 很足够. 是你 爱你让我变得更强为你战斗永不投降. 让我照顾你我要让雨停出太阳. 我超越我自己的想像 风雨刀枪能为你挡. 让我照顾你为你失去生命也辉煌.】 一首歌,每一个字都让周清迈的心跟着跳快半拍。他看着坐在角落脸色潮红的她,跟着伴奏吐字清晰像是在唱给她一个人听。 曹信临放下麦克风借口上厕所就出了门,她就也开始坐立不安。只过了一小会便安奈不住也跟着出去了。ktv走廊里五颜六色的灯闪的人发晕,她没看到他的影子,但是依旧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因为她相信曹信临一定就在前面,她要问一问他,他到底要干什么?别人都追到班级里来了他都没反应,这会儿一首歌对着自己竟唱的如此动情是个什么意思。 她还没适应这里的光线就被一个人影拉了一把,拉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周清迈刚想大声呼救,曹信临的一张俊脸就清晰的出现她的面前。是卫生间外的盥洗室,曹信临用手接了些水扑在脸上,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反应过来的周清迈这会儿反倒镇定了。清了清嗓子、掐着腰:“你什么意思啊曹信临?真以为咱俩是发小加青梅竹马我就非你不可了,你要是……要是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明天就答应隔壁班的李晟去。”她话刚说完,不想正在洗脸的曹信临这个时候突然转身,由于她挨着他站的过近,前面的人一转身反倒将她一挤,让她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没预警的一下子坐到地上。 本就觉得委屈的周清迈这会儿更是来了脾气,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曹信临,你就会欺负我。” 他也是手足无措,蹲下身子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庞。周清迈喝了酒,脸色绯红,一双明眸闪着莹莹的泪光让他一瞬间就觉得嗓子发干。 “周清迈,你接过吻吗?”他的声音哑哑的,但眼神中却有着她未曾见过的坚定。 被他问得头脑发热的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只是条件反射的摇摇头。 “那要我教你吗?”他朝着满脸泪痕的她探头,微微扬起的下颌是周清迈从没见过的弧度。 然而下一秒温热的双唇就贴到了一起,曹信临的眼睛睁的很大,下巴被一双小手捧着,刚刚还抽泣不停的小女孩,此刻正闭着眼睛将自己唇主动印上他的。 很多人说初吻的味道像是棉花糖,然而曹信临的记忆里却是浓浓的麦香味。两个人都喝了啤酒,双唇贴合的一刹那根本不知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还是周清迈先缓过神来,撅着嘴往后撤了撤身。 那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两个人的唇只是砰了一下子便认定就是接吻了。周清迈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曹信临吐了吐舌头,“从现在起,曹信临是周清迈的了!” 既然他不主动,那就由她来勇敢。可是当时的她不明白,勇敢这种事原本就不是女孩子固执坚持的。 第3章 chapter3.招ji丑闻 短暂的沉默,周清迈在喊完他的名字之后突然就释然了许多。“你真是位好同志啊!可以为朋友上高山下火海外带两肋插刀,我周清迈真没看走眼,有你这个发小我知足了。小鬼,继续效忠皇军哦!”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限勉励。 曹信临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若无其事的瞥了瞥嘴。伸手拂去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伞留给你,我还要去接白羽下课,就不送你回家了。”他将手里的伞硬是塞给她,迈开步子双手□□口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很多时候周清迈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和曹信临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们从小在一个街道长大,吃一锅饭,喝一口井的水,甚至小时候的衣服都可以换着穿,直到初中那会由于他们是上的同一所学校,曹信临又长个儿晚,所以两个人时常穿错了校服也是常有的事。 她不用刻意也会记得他的生日,他似乎连她是什么时候生理初潮都了如指掌,这种被对方掌控的感觉似乎让他们一直不分彼此。可这是爱情吗?反倒让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的周清迈分不清。 从寿宴回去的第三天,周清迈就接了一个五天四夜从北州市到牡丹江,途径图们、延吉、再到长白山的团。这个团是社里接的广东那来的游客,专程来北方避暑消夏。本来这么好的团怎么也分不到周清迈这个小蝼蚁头上,可是偏偏事情巧的不得了,原本社里经验最丰富,业务最强、后台最硬的导游尹姐,前一天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导游到江北去吃地锅鱼,许是做法不太干净,这大周一的竟然都请了病假,说拉肚子上不了班。所以天上掉这么一个大馅饼,就生生砸到她周清迈的头上了。 出门前她照例给杜晓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带个大团,离开几天。杜晓培是她大学时的闺蜜,性格貌似纯良却是个骨子里的腐女,现如今正乔装打扮的混在□□的队机关伍中提前养老。显然她这个电话是打扰到了她老人家的生物钟,电话里懒洋洋的声音宣告着她根本还没在睡梦中清醒,周清迈也不好饶人清梦,草草挂了电话,一看表果然是自己起的太早,不怪人民公务员*啊! 早上五点半,她已经拿着行程单和公司派来的司机师傅蹲在飞机场门口等着接机了。业内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跑得比兔子快 ,睡的比小姐还晚。这两年的导游生涯让她听到这句话就会在心里猛点头。这几句话虽然糙了点,但到底是话糙理不糙,确实是对导游工作的真实描写。 看今天一早就知道了,周清迈是三点钟起的,三点半到了公司打印行程单,四点钟在楼下和司机师傅汇合,然后驱车赶往在市郊30公里以外的机场。好容易在车上睡了一会,这不就站在清晨的冷风中举着小旗等着接客人下飞机了。 好在一切顺利,接到了客人查了人数,就直接去了下榻的酒店和本地参团的一位游客汇合。由于客人是早上的飞机,所以安排好了房间,上午就都是休整时间,下午才开始北州市的行程。 这个团一共12人,大多是来自广州,说起普通话来带着港台明星似的特有强调。周清迈的普通话是二级甲等水平,但是和他们沟通起来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困难,好在随团的全陪是个上海人,粤语精通,普通话虽然有些吴侬口音倒也沟通顺畅。全陪叫杨锐,和周清迈年纪相仿,两个人聊了几句就熟络起来,她发挥宰熟的本性,跟着杨锐进了她的房间躺在床上蒙头一睡就是一个上午。 北州市的行程只有半个下午:中央大街—防洪纪念塔—斯大林公园—索非亚教堂—哈百。团餐是在中央大街附近的俄式西餐,然后购物是红肠、格瓦斯、大列吧。这个路线基本上是个零门票的,线路长时间短,基本上可以了解北州市这座城市的文化精髓,也是外地游客必游路线。 午饭过后点名,这时周清迈才真真正正看清了这个团每个人的长相,早上的时候她困的头昏脑涨根本没有心情去了解游客。 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点下去,一边点名一边发印有放旅行社标志的红色帽子以便统一管理。广东人的名字大多都是三个字的,而且多数还是生僻字,所以她念起来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客人。一连串生僻字念完,好容易遇见一个三个字她都准确认得的,这回她念的格外大声,信心满满。“纪云端” 抬头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人生啊真是奇妙,原本以为她的桃花运就在自己从出租车下去的那一刹那胎死腹中,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有再一次遇见,而且这一次他跑不了了,因为他是她的客人。 看她一直盯着客人看不继续点名,站在一旁的杨锐狠拉一下她的衣服才还神。周清迈对着那个起码长相十分对自己胃口的男人点头笑了笑才继续。这个团她真是接的心花怒放,竟然全程都有帅哥陪着养眼,要是让杜晓培那个腐女知道了还不要嫉妒的直流口水。跟何况此时此刻面前的帅哥歪着头,抿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对着自己,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真是差点将她迷倒…… “我叫周清迈,是这个团的地接导游。今后的五天四夜的行程将由我带大家一起体验,希望大家对我不要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最后呢祝大家都可以在这次旅行中收获美好的回忆。”她这次的自我介绍说的格外认真也格外正式,少了以往带团时那种嘻嘻哈哈的劲,多了几分风趣沉稳。 用杜晓培的话说,周清迈这种性格就叫做典型的闷骚。确切一点就是闷骚女!在看上的事物面前总要拿腔拿调,端着架子装上一番。但周清迈却对着评价不以为然,怎么能想要什么就做什么?现实那么多变,万一你大胆出手,反倒碰一鼻子灰该多掉价。所以,她说自己这叫严谨,做事对自己对别人都负责。 北州市的一天行程都很顺利,一路上她激情飞扬的给大家介绍各个景点,不时的拿小眼睛瞟一眼人群中那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显得兴致缺缺的男人。结束行程后,一行人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安排好的客人周清迈就极为八卦的拉着杨锐进了客房。 “对那个叫纪云端的客户有没有什么□□消息啊?”提到纪云端,杨锐也来了精神,二十几岁的半熟女,外貌协会的品质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还想问你来着,我从广州带来的是十一个人,那个姓纪的帅哥不是在北州本地参团的吗?我还以为你更了解□□。” 两个人相对叹了口气,接手这个团的时候本市11个人,结果临时接到电话说本地有一名游客拼到他们的团中,周清迈之前不知道。 “我总觉得他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还真是说不好?”她拄着下巴,做思考状。 “就是帅的不一样喽!”女孩子八卦起帅哥话匣子总是能一下子打开。 两个人正聊到兴头上,周清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竟是旅游团客人的电话。那人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只是说旅行团里有几个人想找她帮一下忙。周清迈一时也没多想,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了饭店大堂和那几位客人会面。 她和杨锐到的时候,几个眼熟的客人已经要了咖啡坐在一楼闲聊。见他们两个下来赶紧起身拉开凳子让座。因为杨锐在,所以他们说的是粤语,然后再由杨锐翻译给她听。看杨锐此时此刻的脸上的表情,身为资深导游的她已经对他们的要求猜出了个七八分。 “他们想要在本地找几个俄罗斯小姐。”杨锐一脸的尴尬,虽然身为导游常遇到客户在住宿地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在行程第一天就和地导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少也是不太好的。 周清迈是久经沙场,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来北州市的客人点名要俄罗斯小姐,就仿佛这座城市的异域风情单单催生了他们的生理上的的需求。在本国的国土上嫖外国的ji,想来是不是会满足这些男人某种畸形的心里。 其实业内对这种事情其实早就见怪不怪了,上一次她接了日本的一个团。几位日本客人刚下了飞机就对她提出要找俄罗斯小姐的要求,不怪说日本占世界1%的人口,却拍占世界99%双人动作片!人民有需求啊,自然催生行业发展。最搞笑的是,在俄罗斯小姐的圈子里,接待中国人和日本人完全两个价,中国人便宜,日本人价格高!当时周清迈就纳闷啊,历史上俄罗斯和日本是打过仗,但这也完全不能成为价格不一的衡量标准啊!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就问了社里的老资历,告诉她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睛里带着些许不敢相信,像是再说这你都不知道一般!答案很简单,只有六个字,但却雷的周清迈外酥里嫩。那就是“日本人口味重!” 周清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一共四个男人,其中三个身高都在170左右,还有一个能有174的样子。45岁以上,面相上看都是一本正经。以前带团这种给客人招ji的事情她是尽量不做的,可是拒绝了几次便发现如果你现在不满足他的要求,这些客户往往会在今后的行程上百般刁难你,甚至会在行程完毕后的反馈表中给你化差评。吃了几次亏的周清迈心一横,索性豁了出去,不就是招个ji吗?这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不嫌丢人她跟着在后面起什么劲儿。 第4章 chapter4.内裤奇遇 “我得事先跟几位说好了,如果各位时运不济,今晚上公安机关查到这里,我一概不负责任。”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随手熟练写了一个号码:“这是酒店金钥匙的电话,你们的要求可以和她提。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懂不懂?”做了这么多年导游,不是没有看过同行栽在这件事情上,导游亲自联系招妓那只要客户事后翻旧账就吃不了兜着走,曝光出来吊销资格证不说,以后在这个行业根本就别想混下去。 四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接过她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号码,用广东式的普通话说道:“小妹做事真是干脆利落。”这一声小妹叫的周清迈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广东人习惯这样的称呼,但她却听的不习惯,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么,就不耽误各位时间了。别忘记了明天的行程,七点钟大堂集合。”她拉起还低着头坐在座位上的杨锐,赶快闪人。 周清迈匆匆的转身,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人吓了她一跳。他换了一身衣服,灰色的运动服,头发像是刚刚洗过,稍微靠近就可以闻到须后水的味道。 “纪先生,您好”还神的周清迈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一些,她在心里祈祷,但愿自己刚刚一副职业拉皮条的样子可别让帅哥看了去,不然自己的形象岂不是要在他那里大打折扣。 “你们好。”那人露出浅浅的微笑,斜飞入鬓的眉,英挺立体至极的轮廓,真像是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男模,只是略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周清迈顾不得继续花痴,这个时候还是开溜为上上策,拉着已经化石的杨锐一面干笑一秒从他的身侧迈着小碎步逃了出去。就在她还在庆幸自己腿脚麻利跑的快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对话声顿时让她仿佛是被一桶冷水从上浇到下。 “这么好的事你们几个为什么不等我一起,俄罗斯的妞儿,还真没试过!身材辣不辣?。”然后就是几个男人放浪的笑声! 周清迈在那一瞬间终于相信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句话绝对的是真的,没有不偷腥的猫,自然没有不好色的男人。身后男人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然而她却完全没了兴致。可是在那个时候,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那就是问问曹信临,如果今天他也在,会不会和那些男人一样,在不为熟人所知的地方偷藏禁果? 打从招妓事件过后,周清迈那一点点对于帅哥的觊觎就已将扼杀殆尽。虽然她也理解,再帅的帅哥也是男人,男人自然有男人的属性,好色是在自然不过的事,可是多多少少她希望在那个男人身上有个例外,哪怕只是伪装掩饰,也好过如此□□裸的*。 周清迈的热情来的快取得也快,接下里的行程她都显得厌厌的。第二天清晨要一大早做大巴去下一个景点,所以前一天晚上集合她就事先通知大家要定好闹钟,不要迟到以免影响行程。可是说好的集合时间清点人数之后竟然发现少两位客人。周清迈拿出小本子对了一遍名字,才发现竟然纪云端也没有到。早起本就让一部分旅客不太情愿,这个时候有因为少人耽误了出发时间更是惹的大部分乘客情绪不太好。纷纷抱怨起来。 作为导游,周清迈必须要确保游客的行程,她看了一下表已经5点半了,比说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由于纪云端自己补差换了单人间,并不和大部分游客一起,所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起床。没办法,周清迈让前台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也都是房间电话无人接听。看看时间,再不出发就真的要耽误接下来的行程了,所以她只好又坐了电梯在前台拿了房卡,亲自去楼上确认。 一路上她越想越气,明明前一天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说好千万不要迟到的,这会儿竟然出这样的状况。看上去绅士风度的人怎么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她上了楼,顾不得其他刷了卡就进了门,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事让他迟到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回音。 房间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客厅里没有一点动静。周清迈更来气了,如此没有集体观念,这不是耽误大家行程吗?商务套间隔断比较多,她绕了一圈才终于找到卧室的门,那门没有只是虚掩着,站在门口还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里面的人已经起来正在收拾东西一般。 “纪先生,您收拾好了没,大家都在等您……”她推开门,屋子里依旧没有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掩上的一道缝,射进来一缕眼光。床上没有人,被子凌乱不堪的一半已经拖到了地上,看来并没有在房间里。 “周小姐,你再找我吗?”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一时没有准备的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马上转身。 “啊!”尖锐的叫声震耳欲聋。此刻自己面前的人正全身光裸,除了手上拿着一条毛巾再无其他遮挡。男□□官如此清晰的进入她的眼帘,让周清迈顿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五分钟后的客厅,周清迈一颗心还在没有回复正常的频率。倒是只随手穿了条裤子,裸着上身出现的男人一派在自然不过的样子看着她。 “周小姐,你这是在侵犯我*哦!”他像是满不在乎被人打搅了好事,嘴角噙着一丝笑容,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捡起掉原本被扔在地上到地上的衬衫。 “你……你迟到了,大家都在楼下等你出发!”她烧红了脸,背对着他说话都不利落了。 “唔!是吗。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导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边,两只手系着衬衫的扣子,歪着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五分钟,最多再等你十分钟。车……车就会开走了……”她尽量让自己说起话来不会太语无伦次,这也太血脉喷张了,而且被自己看光了男人显然并没有对她的突然闯入有半分恼火。就在刚刚她全身赤/裸的出现自己面前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拿手里的毛巾遮挡一下,就那么大大喇喇的站在自己身后,看着她惊慌失措。 “呃……好,但你至少要我把内裤穿上再下楼好不好。”他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挑逗,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眼神落到了她的下半身。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大早若无其事的让她看了会长针眼的东西不说,还要和她讨论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有没有穿内裤这个问题,oh my god!真是有碍风化!!! 面前的人见她没有动的意思,目光向下扫了扫:“看样子周小姐还蛮喜欢它的。” 站在原地的周清迈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差点没一下子晕过去。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到了散落一地的内衣裤,更要命的是,那黑色的一小块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如此诡异的缠到了她的脚脖子上。 打破清晨宁静的尖叫声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响起,估计今天酒店的投诉是不会少了。她一个没站稳就朝身后倒去,太可怕了,自己竟然踩在一堆内衣上,更可怕的是男人的内裤还挂在自己脚踝处。她重心不稳,就在屁股还没着地的时候就被身边的人拦腰接住。 他的衬衫只系了两个扣子,刚刚淋雨过后的水珠还在,泛着一层淡淡光说不出的性感,此刻她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被他拦在怀中。 一秒、两秒、三秒,反应过来的周清迈猛的将他推开砰一下子坐到地上,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朝着他大喊:“你,离我远点!” 纪云端也被推的坐在了地上,他看着行为举止如此激动的她笑的更为邪气,双手在胸前来回摆了摆:“你别误会,我看你要摔倒才想扶你一下。”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音调,像是闽南语有像是其他,总之并不标准。他抬起手朝着她伸了伸,她马上就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扔了过去:“你干嘛!别动!” 抱着被他接个正着,他哭笑不得:“周小姐,我不过是想拿回我的内裤而已,你不会这么想将他占为己有吧!”他用手比划出一个内裤的形状,耸了耸肩。 不用低头都可以感觉到脚踝处的那一小块步,纪云端见她没有动作作势伸手就要去拿。哪知周清迈动作比他还快,跳起来猛的甩了甩腿,生生将他的内裤踢出去老远,然后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如此惊慌失措的早晨,她刚从纪云端的房间里跌跌撞撞而出,就看见同一楼层杨瑞正衣衫不整的从另一个客人的房间里出来,走到门口尽然还回身去吻了吻站在门口的男人。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竟然让她一股脑的都赶上了。接下来的行程她分外别扭,看光了纪云端不说,杨瑞爬上客户的床的事也刚好被她撞破…… 其实从前她也听社里几个老资历说过,导游这个职业很边缘。职业一点的就是耍耍嘴皮子,敬业一点的就动动心思,专业一点就研究研究开拓创新,主业之余开展副业。金钱面前拿捏好的清者自清、拿捏不好就是高级点的沦落!她之前合作过的全陪也不少,但让她如此真真切切的认识到这种现象存在的这还是头一回。 招妓事件外加内裤事件,让周清迈彻彻底底的将原本花痴到只差流口水的帅哥直接划入‘极品男’行列。好歹行程将近尾声,到了长春就直接将这一行人送上了飞机。她和杨锐之间也免不了尴尬,但这种事怎么好捅破玻璃纸,她不过假装无所谓罢了。反正过了这次合作下辈子都不一定再见面,何苦两个人都尴尬难堪呢! 送走了旅行团,周清迈的工作也就是圆满完成了。她买了晚上的动车直接回北州市,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达。看了看表,离发车还有三个小时,正好趁这会时间找家不错的馆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顺便算算这一程到底赚了多少。 “周小姐,你好啊!”站在离她不远处的人,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此刻正和自己打着招呼。 第5章 chapter5.分道扬镳 只愣了两秒的周清迈在看清面前的人之后,马上就若无其事的转身开溜,既然自己这一次的导游工作已经完成,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在和这个人继续存在瓜葛。更何况他们两个人还有那么尴尬的事情在先,所以这个时候她自然是溜之大吉。 “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啧啧啧,小清迈还真是无情!”她没走出几步,身后男人引人无限遐想的丢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她后背冒冷风。他这是和自己说话呢吗?不是吧?这个极品男怎么有伪娘的嫌疑,他刚才那一嗓子绝对含糖量五个加号,足以吸引任何一个性取向健康与不健康的、雄性亦或者雌性动物的肾上腺素急速升高。周清迈头皮发麻,但硬是没回身,她在心里狂念咒:‘但愿这个极品男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这个极品男绝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就在她都被自己的咒念到信服的时候身后的人又开了口:“嗨!怎么说你都是把我看光光了?我身材怎么样?就一点动不动心?”她到底没有逃脱极品男的魔掌,那人像是小跑了几步,跟在她的身边,略微侧身覆上他的耳朵,极为暧昧的说着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他这是*裸的调|戏。周清迈猛的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好歹这里是公共场所,她和他之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男人如此暧昧亦或者可以称之为放荡的行径,真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周清迈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如此厚脸皮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你,你瞎说什么?信不信你要是再跟着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我就大喊非礼!”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点了几下,以示威胁。 只见那人歪了歪头,一脸的无辜。“周小姐,你一向都是这么刻板无趣吗?”这个时间机场的人还是不少,加之北方人爱看热闹的本性,这小子又生了一副好皮相,两个人如此暧昧口味深重的话题下,已经成功引起了过往人的注意。 “我再说一遍,纪先生,是你没有礼貌在先,如果你坚持你的做事方式,那我也只好不仁不义在后了!。”周清迈是被这个男人气昏了头,想都不想就拿话顶了回去。真是完全说不通,说实在的,她和这个纪云端在整个行程也没有太多交集。是的,她承认,承认一开始是自垂帘于他的美色有意接近,可是不是还没等有所己动作,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成功将周清迈这个小嫩雏吓跑了吗?就算‘内裤’事件是自己鲁莽的错,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也都是事出有因。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揪着这件事就不放过自己吧? “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他双手举高了一点,对着她耸了耸肩。“可是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在这自己回去。我不认路的。” 周清迈折回彻底无语,整个行程已经结束了。还要她怎么样,他们两个之间已经银货两讫了!“你还想怎么招,该对你负责的时候我负责了,行程结束了,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纪先生。” 周清迈到底没有甩开这个极品男,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跟着旅行团来的,从北州市参团自然要回到北州市才能结束,广东那一行客人不也是集体回到广东才算是完成行程,所以说周清迈要对他负责。尽管她十分不理解他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但她也实在不想和这个人继续理论下去,因为他仿佛是血液中都战斗因子极为活跃,简直强词夺理的要命!更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和一个无赖在文明的社会里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 最快最行之有效的摆脱这个无厘头男人的方式就是暂且妥协。一张火车票买他在自己面前安安静静,周清迈心里的小算盘一打倒也值得,等到了北州市就和这个极品男再无半点关系。 由于票价偏高,选择坐动车的人并不是很多。上了车到处的空位置让周清迈一扫之前的各种阴霾心情,累了几天了,这回可以利用一下火车上的空座资源好好睡一会。她顾不得那个极品男,随便找了个空座,把随身的包包当做枕头就睡下了。 人累了便很容易入睡,只消一会周清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曹信临拉着她在中央大街奔跑的样子,她越是心里清楚身在梦中就越不安心,她怕一瞬间会醒过来,所以用力的握住他的手,使劲全身力气跟着他一起奔跑。仿佛两个人只要这样跑下去就会永远在一起。 “嗨~嗨~”朦朦胧胧中她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她转了个身根本不想醒来。 “我说周小姐,已经进站了,你还要继续睡吗?”纪云端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吵的她真想回身给他一巴掌,让他搅合自己的好梦。 “进站了?到站了?”纪云端也是完全没有罢休的意思,这会更是站起身来用手猛推了她几下。“你再不醒当心一会列车员哥哥把你抱到他们的床上去哈” 周清迈这下子彻底清醒了,她坐起身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一脸无辜的人,仿佛刚才那么猥琐的话根本不是他讲的一般。周清迈这会连说他恶心都懒得讲了,抱起自己的包,晃晃悠悠的起身就随着人流朝出口处走。 “嘿~周小姐……”他只叫了一声周清迈就立刻转身,对着他就做了一个耍狠的表情:“我告诉你,这里是北州市,分道扬镳的时候到了!”见对方似乎有话要说,她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再见!再也不见!” 纪云端看她如此抗拒的样子弯起了嘴角,扬着手里的东西:“那你的手机还要不要!” 周清迈看着他手里的手机愣了几秒,然后条件反射似的把自己身上的口袋从上摸到下。手机果然不再身上,她明明记得自己放在外衣口袋里,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周清迈上前一步,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瞪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在心里嘀咕,这下子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极品男了,看样子外貌协会真是不太可靠,这种空有好皮囊的人只能远观,完全不能近瞧,否则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纪云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她跑下车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身后出现的身影迈出了一步又顿了顿,用周围人都听不懂的语言压低的声音对着纪云端比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他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人摇了摇头,用相同的语言回答了他的话,然后那人点了点头,转身也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小清迈,你会回来的。” 午夜的北州市凉风阵阵,周清迈拉上外衣的拉锁,背上自己的背包跟着人流朝出口走。她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在火车上的梦,那时候的曹信临从不会让她一个人走夜路,无论多晚她都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即使阴天下雨,吵架斗嘴,那个人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她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一身风尘的自己突然明白:前尘往事真的犹如过眼云烟。他有了小鸟依人的白羽,自己风生水起的过着毫无顾忌花痴的小日子,谁还能要求别人怎样?更何况当初是自己提出分手在先,岂有不潇潇洒洒的理由!她用手拍拍自己的脸,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拉出一个笑容,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是周清迈!是谁也左右不了的周清迈!周清迈加油!” 累了倦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总是这么鼓励自己。人都是需要些信仰的,无论是佛法、基督还是*,我们都需要有信仰支持现实。有信仰的人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便是遭遇挫折面对低估,你有那么一个信仰在,就会支撑着你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下…… “周清迈!”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如此真切的声音让她还以为是自己心里暗示过了头,竟自己叫出自己的名字。 “周清迈,这里!”是太过熟悉的男声,听的她心口一惊。 第6章 chapter6.躁动青春 曹信临站在一群接站的人中,他的个子太高不用招手也能清楚的分辨出来。他叫她的名字,像是一直都等在那里一般。 她只隔着人群望着他愣了两三秒。“行啊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本小姐今晚返城的事可是谁都不知道!”周清迈习惯性的跳起来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说道:“你不会是来接别人的站,正好看到我从里面出来吧!” 曹信临伸手从她的肩上卸下双肩包,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又朝周围看了看。 “你看什么呢?不会被我说中了,真的是来接别人,恰巧碰到我的?”她也跟着他的目光望去,可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没看到其他认识的人。 “就你自己?”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伸手拉着她朝外走以避开人流汇集处的拥挤。 “那可不是嘛,我自己一人带团,社里多一个人都没配,这说明我业务能力已经经得住考验,只等合适的时机就可以提拔高升了。”她又开始天花乱坠的胡说,她就是这样,遇事一紧张就话多的要命,生怕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尴尬! “你手机呢?”曹信临似乎有那么点不高兴,其实也说不上不高兴,就是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有意在探究什么。 “兜里呢!我刚换的宝贝,当然随身带着了!”她顺手就抄出自己新买的三星i9100,极为显呗的在他面前晃啊晃。“你的iphone4s用够了?想跟我换着用啊!”她开玩笑似的没话找话,还没等她继续,曹信临已经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按了起来。 “刚才我给你打电话谁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翻出通话记录给她看。 周清迈低下头看了一眼,果然通话记录的时间是1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自己正在火车上睡觉睡到做梦,根本不可能接电话。再一看这一则通话时间竟然有45秒钟……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曹信临,突然想起来下车的时候手机是那个极品男交给自己的,难不成是他接的电话。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可是转念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和曹信临解释。他又是那种淡淡的表情,在他脸上完全分辨不出是在意还是随口的一问。 “我在火车上遇见了一个帅哥,聊了一路。电话是他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帮我接的,因为聊的太高兴,就忘了回给你了!”对着曹信临说起谎来她有点没底气,尽量让自己若无其事! 好在曹信临没有继续追问,拉着她的胳膊不着边际的落下。他开的是一辆奥迪a4,这车原本是他三叔的。曹信临的三叔是市里的十大杰出企业家之一,也是省级人大代表。前些年事业做大了,就把这辆开了没几年半新不旧的车给了唯一的一个宝贝侄子。本来曹信临根本就不愿意要,他向来不靠家里,一个没毕业的学生开着辆二十几万的车,多少都会引起周围人的议论,但是没办法,这个三叔疼极了他,硬是把车停到了他家楼下,即便是这样没什么急事曹信临也不怎么去开。 深夜的城市,路上的车也少了起来。曹信临专注的开车,红灯时才侧过头看一眼已经困的坐在副驾驶位上点头的周清迈。他的外套给她盖在身上,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覆着下眼睑。 “开你的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呢!”他以为她睡着了,哪知即使困得抬不起头来也知道有人在看她。 “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空调打开。 “我说曹信临,你可是学医的,医生也迷信啊!”她在副驾驶上蜷起腿,歪着脑袋看他。 他瞥了她一眼,“这和学不学医没关系。” 曹信临读的是七年临床医科,上大学那会就特别忙。就因为这,周清迈没少笑话他,说别人都在社会混的人模狗样了,他都还毕不了业。曹信临每天的生活就是往返于实验室,图书馆,医院,宿舍之间,那个时候就连和周清迈约个会都要提前一周安排时间。当时的周清迈想的很开,既然他没有时间那自己就多往他那里跑跑,他们最多的约会时间就是她站在实验室玻璃房子外,看着一身白大褂的曹信临带着手套拿着柳叶刀自己傻笑。在那个时候她觉得,别管什么东方神起还是飞轮海,都没有她的男人穿白大褂的样子帅。 相对于曹信临的忙碌周清迈就显得清闲的多,她当年能考上这所211大学完全是撞了大运,以压分线进入了h大分数相对较低的旅游管理专业,其实曹信临是想要她报考护理专业的,可是别看周清迈看上去无所畏惧,但是对于医学的恐惧并不是胆大胆小可以衡量的。只要让她想到要拿着针头在血管上扎来扎去她就心悸。所以她态度坚决的否定了他的医生护士配,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日渐暗无天日的旅游行业。 周清迈20岁生日那天,曹信临难得没有实验也不用去医院见习,一大早他就去了周清迈家。果不其然,她还没起床,周家父母给他开了门就急急忙忙出门上班去了。他推开她卧室的门,周清迈睡姿极为不雅观的夹着被子睡的酣畅。 他轻轻的关了门,在她的床边蹲下来看她的睡颜。她习惯熬夜,额头上生出一颗小痘痘,此刻刘海已经凌乱,嘟着嘴脸上泛着粉嫩的光。他有点忍不住,探身想去亲吻她。 “我没洗脸。”刚才还睡着的人突然睡眼惺忪的看着已经将脸贴的很近的人。他抿了抿嘴“我还没吻我的公主你怎么就醒了。” “公主梦里已经被王子吻过了。”她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一半的脸,嬉笑着和他说话。他按门铃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好奇他看见自己睡觉会做什么就故意佯装。他拉下被子,微微探身贴上她的唇,辗转缠绵。 周清迈刚开始没有反映过来,等到已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别别扭扭的推拒着他。“唔……我没刷牙。” 曹信临却还是不肯放开她,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二十岁,热血沸腾的年纪,更何况是一大早面对像一只小白兔的周清迈,曹信临是个在正常不过的男人,半个身子附上周清迈时她才知道害怕。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头偏向一边,“曹信临。” 她叫他的名字想让两个人都清醒一点。在一起这么久,意乱情迷的时候有,但每次都是他用力的抱着她努力平息冲昏头脑的激情。有几次周清迈心一横都想给他了,但是他却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遍遍的哄着她。其实她很好奇,两个人都到了临界点为什么他还能坐怀不乱,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她问过他一次,曹信临微弯着嘴角,把她抱的更紧一些。“我怕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他的一句话,让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用力推开抱着自己的人,一脸的委屈,用手指着他的脸:“我告诉你,曹信临,你都祸害我20年了,现在想后悔来不及了。” 他的手游弋在她睡衣的下摆,头附在她的颈边大口的喘着气。周清迈深呼了一口气,转过头开却是看见他的发顶。“曹信临,我不后悔。”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看她一脸坚定的表情,清晨的阳光撒了一地,照的整间卧室暖暖的。到底爱了她多久已经不记得了,他们不曾缺席彼此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日子,甚至还不懂得婚姻两个字怎么写的时候,就认定周清迈这个女人就是他一辈子的妻,她是那么单纯美丽,她值得赋予这世界上最好的事物。自从他认定这个人就发誓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这个人真真切切的留他在身边,甚至可以得到她身体的时候他却开始害怕了,害怕给不了她所有预想中的幸福。 曹信临把唇印在她洁白如瓷的颈上狠狠吻了一下,“再等等……等等……”真正的爱情总是背负生活的理想,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不敢轻易承诺,他怕她会失望,怕她在岁月流逝的年华里终于看清了自己想要的并不是他,怕她会像小鸟奔向天空一样,拍拍翅膀继续去追寻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曹信临会责怪自己不成熟的索取,哪怕让她有一丁点儿迷惘埋怨也会让他痛彻心扉。 那时候的周清迈还不懂得,她以为他是胆小,从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终于长大,在面对人性最自然的本能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她伸出手抱着曹信临的头,尽管心里不舒服却还是愿意接受这样他,她相信有那么一天她的小爱人会勇敢起来,勇敢的面对如此爱她的自己,他们已经认识了20年,今后的20年,40年她都会在他身边。 早上小小的插曲并不能影响一对小情侣好不容易等来的约会,她拉着曹信临陪自己上街买衣服,其实她也不是因为有东西要买才上街,而是总看着同学男朋友每到周末就牵手逛街她就会嫉妒,所以好不容易逮到他一次自然是要一偿心愿。天气热的很,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都是黏黏的,可是他们就是不愿意放开。 周清迈看上的东西很多,但也只是看看从来不买。她和曹信临都是常住校的,家境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好歹家里都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曹信临父亲还是卫生局副局长。可是清迈知道他不爱花家里的钱,除了一年一缴的学费,曹信临的生活费都是靠跟着教授搞科研做实验挣来的,她不舍得让他给自己花钱,自己要是出钱买更会伤了男人的面子,所以干脆只看不买。即使这样在路过一家店面的橱窗时,一件水粉色雪纺连衣裙还是让周清迈停住了脚步,眼巴巴的看了又看。 “喜欢?”曹信临一手牵着她,一手帮她拿着包包。 她摇摇头头,“不喜欢。这样的裙子太梦幻,不适合我这种风风火火的女孩穿。”她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一下也没有离开那套裙子。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走吧,进去试一下!”他拉着她就往店里走。 “不要不要,那裙子不是我风格。”她抓住门口的灯柱死活不进去,以周清迈一贯逛街的经验来说,这种展示在橱窗里的衣服一向价格不菲。 曹信临到底是男人,几下子就把她的手掰开拉近了店里。对着售货员指着橱窗里的衣服:“找一件她能穿的,谢谢。”周清迈还是拿了衣服进了试衣间,穿好之后对着里面的镜子照了一下自己都被振到了。她平时总是牛仔裤格子衬衫,这会儿一身粉色雪纺,自己都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看上去乖巧可人的女孩就是自己。 她别别扭扭的站在曹信临面前,脸上粉嘟嘟的伸手扯着自己的裙摆。 “漂亮。”他摸了摸下巴,点着头。“太贵了,我看了一下标签,要639块。”她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曹信临牵起她的手,又重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一个使力拉着她就朝门外飞奔而去。周清迈顿时傻掉了,任由他拉着在人流拥挤的大街奔跑,风吹起她的发,他的掌心是如此的温热。 后来的后来,当已经分手多年的周清迈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他牵着自己的手全无顾忌的奔跑,始终是如此清晰的存在她记忆中就圣洁的角落,这大概是曹信临在爱情中最勇敢的一次,那时候的她也一直以为,他会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奔向每一个未知的明天,直到天长地久。 不知道过了几个巷口,她实在跑不动了曹信临才停了下来。周清迈弯着腰拄着自己的双腿大口的喘着气,抬头去看同样用力呼吸的曹信临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你傻啊,被抓住是要进派出所的。” 他一脸的严肃:“那还不快跑,在不跑不是等着被抓吗?”周清迈哭的更凶了,用尽全身力气推了他一把:“你快跑啊!”看着她梨花带雨,还不忘催促自己快跑的样子曹信临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付过钱了!”他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的小公主,生日快乐!”她爱的男人给了她全世界最特别的生日礼物,用力奔跑才会更靠近幸福,她在烈日炎炎下破涕为笑。曹信临伸开双手抱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肩膀。 流年岁月里,我们都以为只要彼此相爱,那么相守一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一生的时间那么长,谁会知道明天或者下一个月会有怎样的人或者事物出现在身边。爱与被爱纠结反复,我们在青春中执着的到底是什么?是纯洁无暇的初恋?还是只是懵懂冲动的激情…… 当所谓的爱情面临现实中磕磕绊绊,当真心遭遇猜忌,当不确定遇上没有回应……一击即碎的是执手到白头的承诺,爱情里她自以为英勇无畏,然而心力交瘁时才知道,英勇无畏本就不是一个女孩该有的勇敢。 第7章 chapter7.骚扰电话 信临把她送到家已经过了午夜,周清迈累的很,从他手中接过背包全无精神:“曹同志辛苦了,口头表扬一次!我要累死了,改天请你吃饭略表心意吧!”她对着他摆摆手,关上车门转身就要上楼! “清迈”驾驶位上的人摇下一边的车窗叫她的名字。 原本已经迈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怎么了?” 他看了她有几秒钟,吸了一口气才又开口说道:“我有个事想让你帮个忙!就是……那个……”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半,曹信临不太自然挠了挠头。 “你支支吾吾的怎么回事?帮忙?帮什么忙?” “其实也不是我的事,就是白羽最近想去韩国旅游,但签证出了点问题迟迟办不下来,她又比较着急,你看看你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周清迈的睡意全无,“我只当是什么事呢?就这呀,成,我明天上班就让我们出入境的人打电话问问!”她见曹信临没有再说话,“我就说你没那么好的心,半夜去车站接我呢!原来是有求于我呀!不过可要说清楚了,请你吃饭的事就扯平了,你可休想再剥削我的钱包!”周清迈转身迈开步子上了楼,她太累了,必须尽快钻进被窝补个眠,不然她会头疼的! 进了家门澡都没洗她就直接趴上了床,这一趟行程她真是累了,累的让她顾不得想其他,就连一共赚了多少,她都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计算。昏昏沉沉的睡到下半夜,朦胧中听见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她本来是不想管的,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将她和周公的甜蜜约会搅黄!电话那头的人纵然不是天王老子,但绝对有比天王老子还要有耐心,她蒙上枕头又睡了不知多久,一翻身竟然发现手机还在不知疲惫的震动着。 “谁啊?”接起电话周清迈完全没有好气,半夜扰人清梦,犹如夺人钱财,插足恩爱夫妻一般招人憎恨!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深夜接到骚扰电话这种事都被她赶上了,周清迈窝了一肚子火此刻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你是给过我钱啊还是欠了我钱啊!如果不是发钱和还钱你就给10086打电话,这个点只有他们愿意跟你聊天!”她握着电话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你一个女人,怎么就认钱!张口钱必口钱,谈钱多伤感情!”电话那头的人兀自笑了起来,说起话都是慢悠悠的! “我说这位先生,现在几点了,您再看一遍号码是不是打错了,别浪费你电话费浪费我生命了成吗?” “唔~”男人顿了一下,她以为一定是确认号码去了,哪知道还没等自己挂断那边又传来了声音。“两点一刻,我才刚到酒店就给你打电话,你都一点不感动的吗?周清迈,你这个女人太无情了!” 他叫她的名字,周清迈才头脑清醒了点。这种说话的强调,脸皮的这种厚度除了那个极品男,自己身边就没有第二个人!她断定是他后更是无语到了极点。原本以为是她周清迈走了桃花灿烂的运道,哪曾想桃花是桃花,不过是烂桃花而已。纵然她周清迈一向是外貌协会加花痴,但这个极品男的脾气却和她半分也对不上。她清了清嗓子:“纪先生,是您吧!我给您提供服务的职责已经履行完毕,现在是我私人时间,不太方便接您电话!” 原来也接过几次客人的骚扰电话,她每次都是极为礼貌的周旋,既不得罪客户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我也在用私人时间和你通电话,我们可是刚刚在车上一起过了一夜,你就一点不怜香惜玉吗?” 周清迈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这样?每每说话都是油滑暧昧的语气,不用看都知道他此刻贱贱的表情。“国家怎么没拿你的脸皮去研究仿弹衣呢。要不你还真能出个专利。”她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眼皮和眼皮直打架,竟然还要忍受这个极品厚脸皮男的言语调戏,她丢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继续蒙头大睡。 这一觉她睡的格外的沉,等到睁开眼睛是中午11点多了。她下午还要回公司去报账,所以尽管全身酸痛依然爬起来去了浴室烧水洗澡。头昏昏沉沉的,鼻音也重了起来,看来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她还是壮烈的感冒了。 下午到单位时刚过了午休的时间,像她这种挂名导游基本上不用在社里坐班,一般情况下都是随时待命,一通电话就要收拾行李出发。所以除了给自己结导服费的财务,在就是几个专管组团的计调,她和其他人也都是点头之交。 她刚进单位财务的小林就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周清迈头疼的迷迷糊糊,也没多想就直奔小林的格子间。 原来本应接她这个团的老资格尹姐,早上来财务这里对了周清迈的账,发现这一单她在几家购物店的消费都过了万,也就是说这一单下来周清迈最少也要挣到五六千左右。谁捡钱都会红眼,更何况这原本是她尹梨到手的鸭子,结果生生让周清迈剔了肉去。所以一大早上就气不顺,逮到谁就和谁乱发脾气。 “清迈姐,交了票子你就快走吧,犯不着在她那惹气生。”小林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旅行社不到半年,但办公室的社交规则却比周清迈显得游刃有余。 她努努嘴,“这就是传说中的嫉妒羡慕恨呗!”她打起精神,半开玩笑似的和小林说着话。两个人的声音不算大,但却还是招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清迈来了!”尹梨抱着肩膀,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喜笑颜开的朝着这边走来。 小林赶紧低了头,小声咕哝一句:“真是躲也躲不过!” 清迈倒是处之泰然,她抬头朝着尹梨挥了挥手:“是啊尹姐,这不昨天刚回来就跑到公司来各种汇报。” 尹梨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她面前抱起肩膀:“我就没有你这么好了,天天在办公室里等团,即便是接到手里也都是北洲一日游这种散客拼团,压根都没有报账的价值!”她嘟着嘴,像是有意的半开玩笑半装可怜。“这一趟挣了五六千吧!”不等周清迈回话她就转了身,对着格子间里低着头竖着耳朵挺热闹的同事喊道:“清迈这回必须请客,对吧同事们!” 尹梨的后台硬是全办公室公开的秘密,所以她一开口自然有不少随身附和的人抬起了头跟着张罗。 同事甲“就是啊,五六千啊!怎么也要去采珍阁吃一顿啊!” 同事乙“吃完饭再去mr酒吧high一下,咱们大家好久没有聚了!” 采珍阁和mr酒吧都是北洲市有名的高消费场所之一,这一晚上没有个两三千也是根本就下不来。 “欸欸欸~你们这是故意的啊!过意挑拨我和尹姐感情!”周清迈也调笑着。“上一次尹姐请客不是在渔歌唱晚,不是我不舍得花钱,实在是你们居心不良,想让我一个后辈出风头,挤兑尹姐的事我可不干。”她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既化解了自己掏空腰包的危机,又打太极的将所有事推到尹梨身上。 站在对面的尹梨也是不着边际,轻哼了一声也就随声附和:“你们一个个也和清迈学学,都有个当后辈的样子吗?”她这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实际上也被她气的够呛,这一次自己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这个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这顿饭即使尹梨不说她也准备要请大家的,只是她不喜欢那种被人操控的感觉,更何况她和尹梨没什么交情,不过是同行打个照面,她敬她是前辈,不好当面拉下来脸来罢了! 晚饭还是定在了上次聚餐的渔歌唱晚,吃过饭也不过9点钟,几个同事提议在附近找家酒吧喝喝酒聊聊天。其实言外之意大家都懂,这种时候不是让你去酒吧喝酒,而是趁着机会该化解干戈的化干戈,该眉目传情的也就送一下秋波之类。 周清迈本来头疼的厉害,可是同事盛情难却,还说清迈请了大家吃饭,大家就请她去酒吧放松一下。这样的公司团体聚会她参加的少,拒绝起来就显得格格不入,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大家一起去热闹!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白领到了酒吧似乎都成了另一个人,拼酒的拼酒、划拳的划拳,在舞池中涌动的腰肢,更是看得周清迈分不清到底那一个才是她之前认识的同事。她头涨的厉害,太阳穴因为嘈杂的音乐而突突的跳。她倚靠在一角的沙发闭着眼睛,心里再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周清迈,再忍半个小时,做戏做到足,撑到一个小时你就是甩甩手走人也没谁能说什么!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音乐声越来越大,伴随着男人的口哨女人的尖叫,舞池那边的人越聚越多,不少同事跑过去看有什么热闹如此吸引人。 一直坐在清迈身边的小林也起身跑了过去,没一会又气喘吁吁的几步跑回她的身边。 “清迈姐别坐着了,尹姐不知道为什么和一个女人吵起来了,特别凶,同事们都在劝架,怕是要打起来了!”清迈一个头两个大,都是成年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第8章 chapter8.你追我跑 清迈撑着头痛,被小林拉着往舞池里面挤去。果然事态严重,尹梨早已失去了理智,正和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岁的女孩扭打在一起,人越围越多,几个同事上前都没能拉开厮打的两个人。原来是尹梨在舞池里和一个男人跳舞跳的正high,不料男人带来的女伴看不过眼,讽刺尹梨老牛吃嫩草,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周清迈真是哭不笑不得,看样子平时多光鲜亮丽教养上乘的女人,一伤及年纪的痛楚也是会发疯的。 女人打架不外乎扇巴掌、挠脸蛋、抓头发这三招,尹梨是干导游的,别的不行,体力到还是比一般人强上很多,但那女人也不是坐等吃亏的主儿,眼见落了下风不知哪里招呼了几个人来,单打独斗瞬间变成变成集体群殴。 场面一度失控,周清迈一心只想拉开尹梨,不曾想自己的手还没伸到跟前已经被另一伙人推了一个趔趄,撞到一处角柜。小林和其他几个女生早因为场面混乱已经找不到人,周清迈眼看着尹梨被三个人推搡着。“别打了,都给我停下来,我已经报警了!”她不经思考,扯着嗓子对着人群大叫!不管尹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好歹同事一场,她不能眼见着她挨打。 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我报警了,要是不想被抓去警察局问话最好都给我停手!”她镇定自若,朝着人群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其实这种时候不哆嗦是假的,毕竟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自己的同事又落了下风,一旦败落最先倒霉的一定是她自己。 领头打仗的几个人不屑一顾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我既然敢在这里打架就不怕被抓。”那女人一把拉住尹梨的头发,再一次厮打起来。场面再一次失控,周清迈还没搞清楚状况,刚想上前制止,只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然后不受控住的被一个身影拉着跑出了门。 夜晚的风微凉,她被那人拉着一直跑出酒吧很远才停下来。周清迈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怎么回事?没看到我在劝架,拉着我跑什么!”她甩开他的手,双手拄在膝盖上喘着气! “是你怎么回事才对,一个女孩子看见打架还不赶快跑,你倒好,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纪云端的普通话说的并不利落,但就是故意的学着她说话的强调。 “欸,被打的那可是我同事!”她瞪了他一眼,根本没心情跟他理论。 “唔,那你同事舞跳的真不错!身材嘛……”他顿了顿,一双眼睛在她胸上扫了好几个来回“恩,好像还没有你好呢,34c?”男人抿着嘴,大概目测了一下就给出了极为标准的答案。 周清迈简直被他弄的无语至极,这个色男、腐男、极品痞子男……“要是不想我立刻戳瞎你的眼睛,最好把你色迷迷的眼睛闭上!”她伸手就推了他一把,双手赶紧护在胸前。 男人被她推的退了一步,见她一副马上要暴跳如雷的神情马上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这可是夸你!别激动,别激动!” 两个人还在僵持间,不远处就传来警笛的声音。事情看上去有些严重!周清迈顾不得眼前这个贱男,转身就要往酒吧方向跑。尹梨还在里面,不知道其他几个同事怎么样,自己就这么跑出来置身事外,怎么样她也是放不下心。 “你干什么?”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胳膊。 “我得回去看看,弄不好她们要进警察局的!我起码得给他们作证!”她试图挣脱他的手,可是甩了几次也没有甩开,手腕被纪云端用力的握住。 “作证?就你?是你同事先动手的,你作证有什么用?”他挑了挑眉,说的若无其事。 “……”她是冲动派,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纪云端的几句话猛然把她点醒。“你怎么知道是我同事先动手的?”一见他就有火气,现在才突然想起他的话一直就有些问题。他刚刚说尹梨舞跳的不错,身材怎样云云。现在又说亲眼看着是尹梨先动手打架,怎么一切他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男人愣了一下,旋即挑起眉头:“唔,刚刚和你同事跳舞的人就是我。”他耸耸肩,像是在说完全无关紧要的话。 天雷阵阵,而且雷的周清迈外焦里嫩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主儿?是人是妖?怎么还就偏偏让自己给遇上了。再看看他这一身装束,黑色夹克衫配上金属质感的配饰,简直变身九零后嘻哈非主流。她只差捶胸顿足! 重重的叹了口气,周清迈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径直往酒吧走去,‘老天保佑’别让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再和自己扯上半点瓜葛。她加快了脚步,生怕一个停顿就又被身后的妖孽追赶上来。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警察压着几个人从门口出来,她看的出,尹梨就在其中,小林等几个其他同事也跟在后面。跑了几步还是没赶上,警车拉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她本来感着冒,这一折腾更是感觉浑身无力。一个人站在酒吧前的路口吹着冷风不知如何是好! “上车,我带你过去!”一辆红色捷豹xkr-s猛的在她身边停下。纪云端侧了侧头,硕大无比的墨镜遮住半张脸。“走吧,证人小姐!” =======================================分割线======================= 纪云端把车开的飞快,周清迈窝在副驾驶位上不住的打哆嗦。大半夜的开车还敞篷、冷风嗖嗖的灌进她的衣服,冻得她不住的发抖。开车的人反倒一派闲适,注意到她的目光还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心情大好似的勾起他招牌似的微笑,与其说是微笑,好像是皮笑肉不笑更为准确一点。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半夜的公路,一辆臭屁至极的红色捷豹敞篷跑车上,男司机带着硕大无比的黑色墨镜,女乘客则哆哆嗦嗦的蜷着身子,路上的行人见了这一幕一定会滋生不健康思想的萌芽,yy一下又是哪个高富帅凌虐了某位女*丝! 事情没有太复杂,不知道纪云端和那几个警察说了些什么,她一转身的功夫,就见他和刚刚还一副还声色俱厉的警察叔叔并肩从审讯室的走廊走了出来,从两个人的神态上来看,明显是警察陪着笑脸。她看的大跌眼镜,然而男人却更加若无其事的朝着她耸耸肩。没多一会儿,尹梨和几个同事也都陆陆续续出来了。尹梨的头发已经乱了,像是哭过一般妆花了一脸,小林扶着她,看见清迈都是一个个的苦瓜脸。 看着同事们都上车走后,清迈才觉得这一晚上折腾的厉害,自己因为感冒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会儿更是晕晕乎乎,一心想着赶快回家睡一觉才好。 “就这么走了?”她还没走出几步,停在黑暗中的车突然亮起了大灯,照的本就头晕的她赶紧抬起一只手,挡住强烈的光线。 纪云端做在驾驶位上,逆着光让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小清迈,你真太无情了。”车上的人来回切换着近光远光,直晃的周清迈更加迷糊。 真是让人无语至极,这一场荒谬骚乱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指责别人!她叹了口气,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想拦辆出租车直接走人才是上上之选。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不太容易打到车吗?”男人倚在靠背上,挑着眉看她。 “那也好过坐你的车冻死。”清迈双手抱肩,懒得再理她径直朝十字路口走去。 “你上来,我把棚关上好了。”车子发动,缓缓的跟着她。 “免了,我可不敢把我的小命交到一个半夜开车还带墨镜的司机手上。”周清迈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做了个遮挡的动作“哈,月光真是太刺眼了。”然后甩甩手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 纪云端被她看上去极为讽刺的小动作逗的笑了出来,伸手拿掉脸上的墨镜:“笑话不错,我还挺喜欢的……嗯,不对,是越来越喜欢了。”他的车速刚好跟上她的步速。周清迈被他的话说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有人能说着如此腻歪的话还若无其事,又不是演韩剧,玩的是哪门子矫情。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视他,继续向前走。过了十字路口,男人竟还没有放弃的意思。周清迈看了看身边车由四下望了望,眼睛一咕噜,小脑袋转了一个圈。 “这样吧,你先把车棚关上,打开空调。然后把车开到前面的转弯掉个头,估计再开回来车里面也就暖和了,然后我就让你送我回家。”她歪了歪头,对着车里的人眨了下眼睛,天真无邪的表示自己妥协。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噙着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随手按了几下按钮,后面的车棚就慢慢的合了起来。“等我哦!”一脚油门,男人将车开的飞快,在前面的十字路楼帅气的打了个方向盘,准备掉头。 然而就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周清迈已经看见了由远及近的出租车,伸出拦了下来,身手敏捷的上了车,疾驰而去。 等到纪云端透过后视镜看见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一个转角,男人笑了一下,双手毫无规律的敲着方向盘,随手抽出一支烟点上,渺渺星火忽明忽暗,他靠上椅背仰着头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小清迈,你早晚会回来的。” 第9章 chapter9.不知不罪 前一天晚上在外面得瑟一圈的下场很明显就是一向体制可以和牛媲美的周清迈童鞋病倒了,但有一点还是相当可歌可泣的,那就是至少她在病倒之前用尽最后一点脑细胞成功从极品男手中逃脱。这一点直到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着水,还不忘絮絮叨叨的将来龙去脉和杜晓培说一遍。嘴唇都干的起了一层白皮,但只要说到她是如何甩了那男人胜利大逃亡的时候,这妞儿竟然还能咧着嘴傻笑出来,真是让杜晓培不得不佩服! 说起杜晓培和周清迈的关系还真有那么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都说每一个女人在找到男朋友之前都是像男人一样活着,这句话放在杜晓培身上绝对是真真实实的写照,上大学那会她和清迈是上下床。当时周清迈这丫头已经名花有主,投奔在曹信临这个医学系响当当的帅哥加才子名下。但怎奈曹帅哥学业至上,每天能留给我们周妹妹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周清迈杜晓培这个两个女人厮守在一起。无论是上课下课,食堂打饭还是图书馆占座,有时候甚至是澡堂里占水龙头两个人都是亲密无间的出现,互相搓背上下其手。 所以那段时间,系里曾一度谣言霍乱,说杜晓培做了周妹妹和曹帅哥的毫无怨言的小三,情之深爱之重,甘愿无名无分。如此引人入胜的传言还只是前半段,后半段则口味深重:3p、双性恋这种限制级的词汇也都成了原本纯情的两个小姐妹关系的代名词里。 舆论压力下培养的友情才是经得起各种大风大浪的,所以当周清迈蜷在自己的床上烧的神志不清时,第一发现不对劲的也自然是杜晓培这个闺蜜加小蜜。 “你睡一会吧,想吃什么?我一会去买,还有两瓶水没有挂,估计你要在医院吃午饭了。”杜晓培是请假出来的,她一早给周清迈打电话发现她说话都说不清楚就知道出事了,周清迈一个人住,父母都在江北的房子很少过来,这会病了也自然就没有人照顾。 “我想吃烤鸭,挑一只鸭皮烤的酥酥脆脆的。”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不忘叮嘱杜晓培给自己买好吃的。 “全聚德的怎们样?要不要再来点甜面酱和薄饼。”都说感冒的人没胃口,更不爱吃油大的东西。但听听人家周大小姐的这要求,多具体、多少生动,仿佛此刻挂水并不是因为感冒,而是饿过了头。 “最好是怪合味的,再加点葱段!”此时此刻的杜晓培真相一巴掌呼到她后脑勺上。太无耻了,这是□□裸的仗势欺人,不不,应该是仗病欺人,而且是欺人太甚。怪合味烤鸭店和她所在的这间医院隔着两个区,幸好她没顺着自己说要吃全聚德,要不还不是要坐飞机到北京再给她打个包回来。 周清迈这一觉睡的极为安心,梦里总有一双手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那掌心是微凉却又安定的力量。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杜晓培已经拎着怪合味的烤鸭盒子回来了,见她醒了就对她比划了两下:“您大小姐一句话,我八八的跑了十几公里。顶着烈日排队买烤鸭,周清迈,哪天你也要这么伺候我!”她一边把盒子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一边拿毛巾给她擦手。看见桌子上的东西又转过头来。 “这是谁买的甄一品的薏米百合粥?”她伸手摸了一下,“还热着呢!” 周清迈明显摸不着头脑,她刚才睡的很沉,并不记得有谁来过。再说,自己生病挂水的事连家里都瞒着,出了杜晓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看着她一脸的茫然杜晓培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拿着那一盒温热的粥在周清迈面前晃了晃:“知道你爱吃甄一品薏米百合粥的人可不多吧!”她努了努嘴“我说什么来着,你和曹信临之间完不了。” 从前,每次曹信临在医院跟着教授上完夜班都会给周清迈带一碗甄一品热腾腾的薏米百合粥,那时候的周清迈总是熬夜看小说,额头上不免会生出几颗小痘痘,她不知哪里听来,说薏米百合有补益润泽养颜的美容效果,所以总是吵着要喝。很多的旧时光就是因为有一段深刻的记忆才会让人总是习惯拿出来翻阅,也许无关悲喜,只是单纯的怀念那时自己的心境罢了。 没等周清迈张口,站在门口拎着一壶水的曹信临就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他穿着一件蓝白格子的衬衫,牛仔裤,一双耐克经典款的运动鞋竟然白的有几分耀眼。“暖壶里没有热水了,我去打点热水。”像是外面的天太热,他额头上生出一层薄薄的汗,微微侧着脸看向清迈的时候,鬓角的发放佛都被汗打湿了。 “我就说一定是曹大夫吧,这么了解我们家清迈的除了你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杜晓培的话说了一半后文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曹信临朝着病房里走了几步,一手放下壶,一手将身后的人拉到身边。 “哎呦喂,这不是小白嘛?”刚刚硬是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咽回去的杜晓培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就是,就是~这来医院看我们家清迈当然要小两口一块来才有诚意啊!” 一直站在曹信临身边的人尴尬的笑了笑,松开曹信临牵着的手:“清迈姐,你好点了吗?阿临说你喜欢吃甄一品的粥,我就给你买了些带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你有没有食欲。”白羽的彬彬有礼一直让风风火火的周清迈汗颜至极,她一度以为这个看上去粉嫩白皙的小学妹是故意拿腔拿调,伪装清纯。因为毕竟时下这个社会真淑女早就绝迹,多的是亦如《失恋33天》里的黄小仙般的吐槽女。可是认识白羽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她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礼貌谦逊,说起话来慢慢悠悠,这一点倒是和曹信临这个小子还真有几分相配。 “我没事,就是感冒发烧来医院挂个水。”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今天早上那个烧到40度,人事不省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说罢,对着桌子上的薏米百合粥露出一个馋嘴的表情。“我就喜欢喝这个,一个人能喝两碗。” 听她这么说白羽也像是卸下了担心:“其实我也不知道甄一品的哪一种粥最好喝,只是平时阿临总是买百合粥给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想让你尝尝,幸好清迈姐也喜欢,不然我真怕不合口味。”她重新挽起曹信临的胳膊,乖巧的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呵呵,是吗?没关系的,对于食物我基本上都ok。”躺在病床上的周清迈也跟着一同傻笑起来。 这种场面是不是多少都有点尴尬:前男友的现任女友在自己面前上演温情戏码,纵然周清迈没心没肺,将不走心的精神早已发扬光大,可是那人毕竟牵着她的手走过一段不太平凡的岁月,她在刚刚那一瞬间都觉得如果自己不矫情一点,似乎都对不起现在的气氛……可是她是周清迈,是随时可以变身大黄蜂的周清迈,其他都可以不要,面子却不能不要。尽管她心胸狭窄,但此刻却不想做个小家子气的人,更何况还在在曹信临面前。既然自己已经潇洒在先,那就将潇洒进行到底。 “清迈姐和我还很真是差不多。我也超级喜欢吃东西。”她拉着曹信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似乎因为刚才还算愉悦的对话轻松了许多。 “啊,对了。上一次我和阿临去了长江路上的一家港式小吃,那里的虾饺很不错,下次清迈姐和我们一起去吧。”白羽说起美食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小小的激动,拉着曹信临的胳膊晃了晃:“你和清迈姐说说我们还发现了哪些好吃的地方来着。太多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下次我们带着清迈姐一起去吧。” 周清迈干笑了几声,脸上的肌肉都有几分抽搐,去给曹信临当灯泡她还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清迈不爱吃海鲜。是吧,曹大夫?。”一直坐在一边的杜晓培终于忍不下去,那眼睛使劲横了周清迈几眼,不用开口都知道她在骂她废物。 曹信临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桌子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个苹果,用刀一点点的削着上面的皮。 杜晓培没想到他会是现在这个表情,一双眼瞪的比牛眼还大,气鼓鼓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别过头。 冷场,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迎来了冷场。其实只要白羽在场,多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说周清迈对于曹信临的新欢心怀芥蒂,而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曹信临都没有告诉白羽他们两人之前的关系,只是一味轻描淡写。所以她自然不能做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心女配,不知者不罪,对于被蒙在鼓里的白羽她也真没什么好责怪的。 “你今天不用去医院实习?”实在是没话找话,周清迈不能让这场面一直这么尴尬下去。 “嗯,今天串休。”他削苹果总是能将果皮削的又薄又长,原来她问过几次这是什么技术,然而他的回答却让周清迈有长时间不愿意再碰苹果这个东西:“这和手术时的剥离皮下组织没什么两样,简单切割而已。”削苹果和做手术联系到一起,血腥粘腻的场面还很是让人对着苹果也无法下咽。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呢!”她看着他把苹果切成两半,将一半递给身边的白羽,再一次没话找话的开口。 “你gprs开着。”就这么简单几个字,可是他一开口屋子里顿时安静了起来。原来无聊时两个人给手机安装过一个小软件,就是只要两部手机密码配对成功、外加开着手机网络,就能随时随地的知道对方在什么位置。上学时这个软件很多校园情侣都在用,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清迈看见白羽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解释一下,更要命的是一直低着头的曹信临,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剩下的半个苹果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放在碟子里,然后若无其事的递到了周清迈的面前。 第10章 chapter10.毛毛归来 周清迈在医院挂了两天的水,杜晓培也就生生在那陪了她两天。但千万别感慨她的爱心无限。而是这两天她一直纠结于曹信临这小子如此不靠谱的举动。“你就交代了吧,说实话,是不是这几年,你一直和曹大夫背着广大人民群众玩地下恋情来着。” 周清迈做晕死状:“要是和他我还犯得着地下恋吗!他们全家我谁不认识!”她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和曹信临的事情都格外关注。杜晓培有一次喝醉和她说过一次,说曹信临是她的理想型,要不是自己姐妹先下手为强在先,不然名花虽有主,她也要拿着小铁锹给他们松松土不成。 其实也难怪,曹信临虽然不是帅的人神公愤,但从小仿佛就长了爱人肉,就连幼儿园老师在吃饭的时候都会偷偷往他碗里多撑上一条鱼什么的。初三以后的他长个子快的要命,仿佛只是一年的功夫,原本并肩的两个人,突然要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的对话起来。他喜欢一切干净的东西,衣服也从来都是清一色的浅色系,运动鞋白的炫目,加之成绩上乘,安静懂事,走到哪里不说吸引目光,但也绝对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舒服的类型。 “啧啧啧~就说你们两个昨天那表现,要是没有什么鬼才信,我猜小白妹妹回到家一定要大哭一场。”她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幸灾乐祸的说道。 周清迈一脸的坏笑,倒不是因为挤兑了那个青春无敌的小学妹,而是杜晓培对待白羽的一贯态度让她不由得联想起‘理想型事件’。“杜晓培童鞋,你今天必须要从实招来,是不是对曹信临这小子一直有想法至今没得逞啊!” 她调笑的一句话,杜晓培却像被夹住尾巴的耗子,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我杜晓培的人生信条就是:坚决不和自己的姐妹儿染指一个男人。吃剩饭可以,坚决不能爬上过的床。” 说实在的,听完杜晓培这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样子,那人总是口无遮拦,贱贱表情突然就跳入她的脑海。周清迈也被自己这奇奇怪怪的念头吓了一跳,猛的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聊其他去了。 杜晓培下午单位有个会议,所以也就没有送她回家。打完针的周清迈手里拎着吃剩下的半只鸭子一个人站在公交站牌等车,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片云彩,刚好遮挡住艳艳的烈日,让一切都变得清爽起来。公车还没来,手机倒是先响了。她看一下来电,竟然是自己的老妈。她是很久没有回家了,前几天出团,这两天又感冒,算一算已经有一个月左右没有回过家。 她接起电话,赶紧把话筒拿的老远,只听那头嚎叫一般的声音传来:“周清迈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给我说说在哪呢?都多长时间没回家看我和你爸了!”这是老妈的一贯作风,仿佛两人不是母女,而是上辈子的冤家,提到她这个闺女就满是数落与不满。 “呵呵呵”她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工作忙吗?刚出团回来,我正等车回家呢,你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臭丫头片子,你就糊弄你妈我吧。我要是不打这通电话你会回来?”和她做斗争久了,老妈拆穿她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真的,真的!我在公交车站呢!我爸在家吗?我想吃他做的粉蒸排骨。爷爷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她说的一本正经,成功岔开老妈的话。 周清迈自己住在江南的一间公寓,爸妈因为工作关系都在江北,爷爷年纪大了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起住。周家江北的房子是一处别墅,三层建筑,附带一个花园。北洲市的房价相对于全国二线城市水平差不多,但江北是新兴开发区,环境相当不错,所以房价也并不低。在北洲市的江北拥有一套别墅是很多人的生活理想。周清迈父亲是g大的物理学教授,母亲是物理系教研室主任。听上去两个工薪稍高一点的阶层住这种奢侈的别墅有点不可思议,但不要忘了,周家还有一位先生,那就是清迈的爷爷,周崇礼。 在北洲市提起周崇礼的名字大概老一辈人没有不知道的,解放初期,正直壮年的的周老爷子跟随父亲也就是周清迈的太爷爷,一家带着年幼的周父从南洋归来。当时的周家太爷一心想为祖国做点贡献,那腔热血竟遇上□□这朵巨浪。不但没有在故乡本土发展事业,而是直接就被打上了资产阶级的烙印。其实以周家当时的财力,再次引渡回出国也不是没有方法,只是周家太爷一心报国,思乡已久,看着风雨飘摇误入歧途的国家,老泪纵横,硬是想拼劲权利扭转什么,可是他低估了刚从苦难里走出来的国民信仰是如此坚定,十年□□,将原本富家海外的周家折磨的支离破碎。老太爷不堪受辱病死牛棚,留下周家老爷子和年幼的周父相依为命。 十年□□结束后,周家得到平反,年轻气盛的周崇礼凭借多年在海外随父经商的头脑再一次东山再起。抓住粮食短缺时期的机遇,秘密屯粮、倒粮,贩卖挣得了第一桶金。也就是因为周家老爷子的胆大心细,才在那个年代存下了第一杯起步资金。八几年□□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时,周家积极响应推进,事业遍地开花,从原本的粮油产业经营到电视等家电行业,可以说当年的周家在北洲是名噪一时的私营业主。 周氏企业时至今日早已不复当年,也就是清迈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易主。那时她还小,父母都没有从商而是从事教育行业。记事以后好像家族企业就已经不复存在,爷爷整日清闲在家。其实周清迈一直不知道当年是怎么一回事,问过爷爷几次他也都笑而不语,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满目慈祥。周清迈这个名字就是爷爷取,清迈是泰国地名,是爷爷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寄托着遥远的思念。 爷爷很疼清迈,从来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即便是当初父母想让她看研究生或是公务员的时候,爷爷也都是站在她这边,让她过想过生活。在清迈的人生字典里:活得快乐、不勉强是爷爷传递给她的信条。所以现在的她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即便有时候四处碰壁,但她却觉得有种奋斗的快乐。 她还没进门,就看见家里像是来了客人。小花园的阳伞下爷爷正和一个人聊的开怀大笑。周爷爷年纪大了,所以有些耳背,又不肯带助听器。说老了耳朵聋是福,听不见年轻人吵架也就不用管他们的烂摊子。平常和他家里人都是用喊的,时间长了都觉得沟通起来太累,也就说的越来越少,爷爷这么开心的样子清迈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因为有客人在她不能太过随意,不然一定会飞奔着过去,抱住爷爷的脖子亲上一下。但这会儿,碍于教养上的问题她只得放慢了脚步,规规矩矩的走到老人家面前。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可回来。”老爷子满头银发,精神却矍铄的很,说起话来底气十足。“快来看看还认不认得这是谁了?”爷爷伸手把清迈拉到自己身边,像是极为高兴的指着坐在对面的人给她看。 那人穿了件线条感并不太强的棉麻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看上去竟有几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味道。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似笑非笑:“周清迈,你好啊!” 她不好,再见到他怎么会好。这个给她噩梦连连,本应消失在她生活中无影无踪的极品痞子男,此刻如此若无其事或者说是阳光绅士的人出现再她面前,要她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清迈,你不认识他了?再想想,小时候他可是和你睡过一张床的!”周爷爷想起往事就笑的格外开心,眼角的皱纹都细密的聚集到了一起。 纪云端抿着嘴挑了挑眉:“她睡觉特别不老实,总是把腿搭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一脸的无辜加卖萌,倒是哄的老爷子合不拢嘴。 周清迈只差抓狂,脑袋里一团乱。他?小的时候?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认识过一个叫纪云端的人?“爷爷,我可不记得和他有什么瓜葛。” “哎,你怎么不记得!毛毛,他是毛毛呀,那时候你吵着闹着要和毛毛一起睡,半夜把你抱走第二天早上就要哭的!我这半截入土的人都记得,你怎么不记得!”老爷子拉过纪云端的手亲昵的拍了拍。 哈!毛毛~她这才想起来。也就四五岁时候的事,爷爷带回家了一个肤色明显要比她黑上许多的小男孩,而且那个男孩在她们家将近住了一年,全家上下待他都好的不得了。毛毛,纪云端这个痞子男怎么会是当年怯生生的毛毛呢! 第11章 chapter11.冰火重遇 吃饭的时候周清迈故意挑了个离纪云端最远的位置,哪知老妈刚上完菜就踢了踢她的椅子,拿眼睛横着她让她坐到客人旁边。全家上下除了自己再没有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总不能让老妈挨着他没话找话吧。 她极为不情愿的起身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不用看也知道,此刻那个人一定是绷着嘴角笑的极为欠扁。 “菜上齐了,来,我们都举举杯!”周爷爷第一个把杯子端了起来。“有二十年没见毛毛了,我还以为入土之前没机会再见了,来,我今天太高兴了,你们都陪着我喝一杯。”爷爷已经戒酒和多年了,这会儿竟然因为这小子回来而再次端起酒杯,可怜对他的重视程度真是不减当年。 虽然满心不乐意,但也不能和全家人对着来。看看爸爸妈妈看他的眼神,似乎他才是这个家的独子,而自己是外人一般,了解到这一点才真是让在这个家住了二十多年的她感到挫败不安。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周清迈其他人都和乐融融,她不想让爷爷看出端倪,但想到两个人之前的总总又实在不能和他若无其事。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第一个放下筷子,临走前极为有礼貌的对着纪云端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多吃点,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其实她话说出口早已咬的后槽牙咯咯作响,看他应对自如的样子,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关上房门后她才发作,抱起床上的抱枕朝门就扔了过去。真是流年不利,偏偏又和这个痞子男扯上关系,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是当初自己亲密无间的小伙伴,毛毛!“啊!”她趴在床上,用枕头压住自己的头,闷闷的叫了一声算是发泄。然后就一动不动的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不想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冒刚好的她严重嗜睡,在床上趴着趴着就迷糊了起来。音乐听见房门被推开,然后是老妈碎碎念的声音:“到处不让她学这个旅游管理她不听,看看现在干都是什么活儿,天天累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感觉有毛毯一样的东西盖在自己身上,顿时暖和了起来,其他的声音也就渐渐的远了。 大概是一个小时又或者半个小时,当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听见了噩梦一样的窃笑的声音。她猛的睁开眼,纪云端就背靠着自己床头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手里捧着一本相册,见她醒了露出他那招牌的欠扁的微笑看着睡眼朦胧的她。 “从小到大你好像都没怎么变,睡觉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他放下手中的相册,朝她伸出手,像是想要拂去额间的发。 “你给我下去。”反应过来的周清迈没有大叫,因为她知道现在是在自己的家,如果她鬼叫一番一定会招来爸爸妈妈,乃至爷爷前来围观。到时候两个人这样并排躺在一张床上,那真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推了他一把却没有一点效果,纪云端只是被她推的侧了侧身,依旧稳如泰山的占据她半张床。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穿小熊睡衣的样子我还记得哦!”他收回自己的手,微微弯下身来贴近她几分。 周清迈眼疾手快,在他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是时候,抓起刚刚枕过的枕头一下子朝他拍去。哪曾想她动作够快他也是早有准备,一手抓住枕头的一端然后用力,反手将她两手都压在下面。“真调皮,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怀念我们过去时光的!”他明显平翘舌部分,说‘时光’两个字的时候腔调怪异的很。 她被他压住双手,纪云端更肆无忌惮的靠近了几分,呼吸相闻,这样近的距离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真的生了副好皮面:肌肤稍微有些麦色,棱角分明的下颚、眼睛竟然泛着微微蓝黑色,这么近看来轮廓真有几分像abc的吴彦祖,可又比吴彦祖还邪气几分。 “好吧,你放开我。我保证和你有话好说!”她重重的喘了口气,手上挣脱的力道明显松弛了下来。她不能离他这么近,这距离太可怕了,让她的心不自觉的跳过好几拍。 男人看着她妥协的表情笑了起来,另只手抚过她的眉眼:“你这么乖,我会觉得你要爱上我了!”他的唇贴近她的耳垂,呼吸的气体萦绕着她的耳廓,整个人都痒痒的。 这种暧昧到极致的态度终于将周清迈惹毛了,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的脑袋硬生生的磕上他的。纪云端没防备她会这么做,额头相撞,两个人都痛的龇牙咧嘴,他也不得不放开她。 “你……你放尊重一点!”周清迈自己也被撞的不轻,扶着额头皱着眉,从床上跳下来还不忘威慑他。 掩着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周妈妈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同时捂着额头的人也是一愣。她囧的要命,刚想开口解释纪云端竟比她还快一步。 “我们在看小时候的照片,聊的太高兴不小心碰到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伸手已经又把相册握在手里,此刻正极为礼貌的对着周妈妈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周妈妈也报以慈祥的一笑,转过身看见一脸苦大仇深而且满脸通红的周清迈又马上立起了眉毛,瞪了她一眼。“拿着相册下来看吧,爷爷还在等着你们呢!”对待纪云端这个痞子就是春风雨露一般,对待自己这个亲闺女整个就是暴风闪电。周清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都不看男人一眼,跟着老妈的脚步就往外走,刚出了门口余光瞄到男人也跟了上来,小脑袋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下一秒钟就赶紧趁机狠狠的把门甩上,只听房间里传出闷闷的一声,她这才觉得心情顿时舒爽了起来。 等到纪云端下楼来的时候鼻子明显有一点发红,清迈看了他一眼强忍着笑意,迅速的躲到了爷爷身后。 小时候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过,其实影集里根本就没有纪云端,爷爷只是看着那一年清迈照的相片絮絮的回忆着往事。 毛毛,也就是纪云端到周家那年周清迈4岁,他6岁。十月份的北洲已经渐渐进入了冬天,那天清迈从幼儿园回来,进了门还没换鞋就看见自家的沙发上,爷爷抱着一个小男孩正对着她招手,其实很多事清迈已经记不清了,都是后来爷爷一遍遍讲给她听而已。 小男孩看上去有皮肤略黑,但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黑白分明。 “清迈,这是毛毛,你要叫他哥哥!”四岁的周清迈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小男孩欣喜若狂,她是独生子女,有这么一个个哥哥也就意味着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她不用出门也有人陪着自己玩。她愣了一下,然后甩掉鞋子飞奔着跑到他的面前。 “我叫周清迈,四岁零两个月了,以后你就是我哥哥吗?”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她睫毛浓密细长,上下翻飞,像是午后的蝴蝶般美丽。 男孩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就用力的将她一把推开,脸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是两个人的第一面,满心欢喜的女孩遭遇拒人千里之外的男孩,火与冰的相遇,注定有一个要对另一个妥协。 周老爷子翻着相片说了很久的话,仿佛那一年的故事怎么也说不完,周清迈有些困了,但碍于爷爷的面子只得忍着。倒是纪云端精神的很,一老一少边说边笑,哄的老爷子很是开心。 她打了会儿哈欠,清醒过来的时候纪云端已经起身准备出门。爷爷的意思是让他住在家里,毕竟重逢不易。不过这厮还是婉拒了,清迈在心里嘀咕了一百遍,他要是住下来那自己一定要扎个小人诅咒他,即便有小时候的情谊,也不能抹去这段日子他给自己的窘迫不堪。 她不可避免的被要求送他出门,夏天的夜,晚风微凉,看着他此刻彬彬有礼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上一秒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折不扣的色胚无赖,下一秒在大家面前就立刻变身谦卑有礼的绅士,真是虚假的让人唾弃。 看着他走到门口去取车,她才如释重负“再见,再也不见!”清迈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的壁灯下。 “这话上次在火车上你说过了,别对我这么刻薄,早晚我要□□你这张嘴!”他拿出车钥匙给车解锁,打开一半的车门站在原地对着她邪气的笑。 这人和自己说话大概永远都是这副腔调,她报以轻蔑的表情转身就要开门进屋。 “曹信临怎么样?带我像他问好!”听到他的名字清迈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不过说实话,你们俩真是不适合!”纪云端已经上了车,等到她回身,那辆臭屁至极的红色捷豹xkr-s已经带着轰鸣的发动机声音,开出了周家的大门。 曹信临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时她的精神在一瞬间恍惚:你们俩真是不合适!这句话到底有多少人说过她不记得了,从高中到大学,老师以后者是朋友,他们似乎都对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曹信临性格安静,周清迈活泼好动。一个是粘液质型、一个是多血质。他踏实务实,她充满幻想,他们有太多不一样,可是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在一起。 曾经的曾经,他们都以为那么多不同才是互补优化的最佳组合。以为无所谓别人的眼光只珍重彼此才是两个人的世界,以为流言蜚语、看轻阻拦只是为了证明他们的爱到底有多真切……可是原来时间才是一切无形的推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并非老祖宗的一句空话。到头来,相爱的两个人竟似一对齿轮,想要严丝合缝的在一起,就必然要将圆润的周身,咬合出凹凸的齿痕…… 第12章 chapter12.相亲会战 从家里回来后的一个星期,周清迈拖着尚未痊愈的感冒,又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旅游团。并非她见钱眼开、挣钱不要命,而是她必须借故工作原因暂且离开北洲市几天。因为自从这个痞子男被证实为自己的幼时小伙伴毛毛后,她在周家小霸王的低位彻底被打破。 原本行动自由,只要不隔太久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而现在,只要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只要去她家里,不管她人在江南还是江北、城东还是城西都必须按时回家招待客人。而且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不管纪云端在不在,爷爷总是将他的名字挂在嘴上,好像他才是周家的嫡子宗孙,自己不过是旁枝庶出一般令人厌弃。 所以为了摆脱讨厌鬼,周清迈积极性极度高涨的接了一个社里万人厌弃的行程,顶着37度的高温大太阳,乐颠颠的在外面又跑几天。她还没回到北洲市就接到杜晓培的带着哭腔的电话,她这个好死不死的架势不用说周清迈都猜出几分,一定是杜家老太太又给她安排相亲了。 也不怪老太太心急,毕竟25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然是踩在了青春的尾巴上,这个时候还没将一个潜力股握在手里,眼看就要捡别人挑过一轮的‘二手货’。再加上杜晓培工作稳定的很,甚至从25岁可以看到55岁的前途,所以耽误之急就是解决了人生大事,嫁做人妇就是功德圆满了。 “这次你必须陪我去!”杜晓培惯用伎俩就是带着周清迈这厮去搅局,她是顶不喜欢老妈为她相亲的品味,所以又了前几次的经验杜晓培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那就是带着周清迈去‘撑场面’。两个女生坐在一边高谈阔论各种名牌、旅游这类奢侈消费,外加各种限制级‘动□□情片’,成功的将对面的相亲男吓的提前离场,并主动要求不再联系。拜金和脑残是时下社会低俗女的代名词,哪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不是赶紧捂住自己钱包逃之夭夭。 “我哪一次没有陪你去,真搞不懂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要出席?”她让游客自行上山,自己在山脚下的树荫下把帽子扔在地上,坐下来休息。 “哎呀,这次不一样,不是我妈介绍的,是……哎……是曹信临!”听到曹信临的名字周清迈脑子都短路了,曹信临?是曹信临介绍的,这个小子什么时候从医学界抽身改投婚介行业了?再说说媒这种大妈级别的事严重不符合他翩翩公子的行事作风!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医院一面,不知道杜晓培到底是怎么就触动了曹信临的女朋友白羽童鞋爱心,回家的路上就说自己有个表哥从军校毕业,在基层锻炼刚回来,觉得和杜晓培很般配,想介绍他们两个认识一下。周清迈听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小白同学没有爱心泛滥到自己身上,以这种方式打发掉自己这个潜伏在曹信临身边多年的绊脚石,不然她真要抓狂不可。 “我去?合适吗?既然这次曹信临也参与介绍,起码说明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你自己去也保准安全!”她安抚杜晓培。 “就是因为太靠谱了所以才找你陪我,我紧张!” 对于相亲,杜晓培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基本上都是无疾而终。所以相对来说相亲这项活动她早就心理建设的如万里长城般坚固,无论南方是秃头还是络腮胡她都能见面后无比镇定自若的上床睡觉,而且还绝对不做噩梦。 事实证明,她的紧张是绝对有必要的。见面的地点约在北洲市江边的一处消费极高的餐厅,而且这次相亲绝对是大场面,不仅周清迈陪同,就连曹信临和白羽也亲自临现场。 男方因为临时出任务所以稍晚了些,等几个人都喝过一杯咖啡才踩着落霞而至。简单的夹克,凌厉的眉眼,利落的短发。那人还没走近,周清迈就感觉到坐在身边的杜晓培已然按耐不住,一只拉住她的胳膊激动的无以复加。不过说实在的,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但是在哪里见过她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表哥是军校毕业的,现在咱们北州市刑警大队工作,是人民警察!”白羽第一个起身,拉着那人给大家介绍。 杜晓培站起来的时候明显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脸上的笑容也不是那么自然。周清迈侧了侧身在心里暗笑:腐女就是腐女,只要看见长相周正些的雄性立即原型毕露。看来今天会有的看了,腐女vs正义警察哥,真是有意思的相亲。 “你是……周清迈?”她还在自顾自的想着接下来的好戏码,不想那人却看着她叫出了自己名字。 大家面面相觑,周清迈盯着那人看了有一分钟,也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你认识我?你是……” 男人叹了口气,不由得无奈的摇摇头:“我高中的时候还追过你?不过几年的功夫,我又没怎么变样,你就不记得我了。” 高中?追求过自己?她被他的话弄的更糊涂了,看着眼前的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高一三班,李晟。”这次开口是曹信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看男人和白羽,又转过身来看了看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一脸诧异的周清迈。 男人也打量了一下曹信临,然后皱起眉头显然没太搞清楚状况。“曹信临?”他试探的叫他的名字。 一分钟后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这哪里是什么相亲,简直是同学会。倒是站在一边身为女主角的杜晓培,和媒婆白羽小姐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了。 不太搭调的相亲成了温情的同学会,这样的结果显然几个人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但好在周清迈周旋其中张弛有度,成功的化解了一开始的尴尬,将杜晓培这个春情萌动的腐女推销给了警察哥哥李晟。晚饭过后,李晟很绅士的提出要送杜晓培和周清迈回家。按理说这也在自然不过,李晟送她们两个,曹信临送小白,多合理的搭配。但怎奈杜晓培家在城东、周清迈却住城西根本不顺路,要是勉为其难送来送去非要折腾上一个多小时不行。 “你和小培先走吧。我送了白羽回家再送清迈,我们两个顺路。”一顿饭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的曹信临这次却开了口。 李晟看了看清迈,又看看小白了然的笑了一下。周清迈当年是因为曹信临才拒绝的李晟,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又都对那段往事只字不提,所以就算没有人和他说,作为警察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对于小白的隐瞒必另有原因。他拍了拍曹信临的肩膀:“照顾好我妹妹,改天出来喝酒!”然后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曹信临今天是开了那辆奥迪a4来的,周清迈极为自觉的自己拉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其实她本想自己打辆车走的,可曹信临一晚上的情绪低落这个时候又态度强硬的要送自己回去,明显是有些不对劲,要是她执意打车回家有意躲避,反倒显得不太自然,引的白羽胡思乱想就不好了。 她看着他为白羽拉开车门小心的让她上车,然后极为贴心的从座位旁边拿出一个小毛毯为她盖上腿,这才绕过去上了驾驶位。一路上白羽的话不多,只是偶尔才转过身来和清迈说上几句无关键要的话,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侧歪着头看他。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吧:在他上自习的时候、做实验的时候、写报告的时候、又或者安静睡着的时候……她也曾小心翼翼,满心甜蜜的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一直信仰的两个人的天荒地老,却不想还未白头就放开了彼此的手。 刚才喝了酒,虽然远不及平时应酬的多这个时候却觉得头有点晕晕的。她侧着脑袋双手抱肩靠着椅背,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的瞌睡起来。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车已经停了下来,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车。她朝车窗外往外看了一下,已经到了自己家的楼下。 “到了,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她睡眼惺忪的起身,一动身子才发现他的外套竟然盖在自己身上。 驾驶位上的曹信临没说话,借着远远路灯的一点光线才看清,他仿佛一直低着头。清迈的心不自觉的跳快几拍,李晟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维持的生活。勾起一些原本已经被岁月尘封、积压上一层尘土的往事。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二十年,他和她认识了二十年,有太多只有彼此珍藏的秘密,隐秘的泪水或者欢笑。爱太短,遗忘却那么长……原本以为潇洒释怀的心境,却被回忆里走出来的人敲的粉碎。不是不甘心放手,而是没办法淡忘。记忆是干涸了的长河,一旦拥有了雨露甘霖,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奔腾而来! 第13章 chapter13.莫失莫忘 她呼了口气,下意识的开门下车,连和他告别都省了去。 “清迈!我……”紧跟在身后的人急急的下了车,却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她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她太了解他,了解自己。即便自己停下来,他也不会跨出下一步。世界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他们也再不是无所顾忌的少男少女,从分手那一刻开始,生活的列车就已经统统变轨。初恋是一张单程车票,时过境迁,再不能往返。 周清迈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跑上楼的。虽然住的并不高,但她还是不住的扶着胸口喘气。走廊里的灯已经坏了好几天,因为工作关系也没有联系物业进行维修,在这黑暗里她突然觉得没有力气。她一直知道自己是自私的,自私的选择放任一段泥足珍贵的情感,自私的放开了那人的手,自私的认为生活不应该因为背负爱情而变得沉重起来……十□□岁的她,固执的坚持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一个人改变、磨平性格的棱角太难了,难到她宁愿放弃这一切。她做不成所有人希望的那样,她是周清迈,怎么可能因为爱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少不更事,所以分不明孰重孰轻。但很久之后,当她在人来人往的广场经过,有那么一首歌突然就让她不可抑制的心疼起来!。 【不得不在热恋之中放开手,冷静的看待旁若无人的温柔。不得不在人往人来的门口,慢慢的学会平静的接受。我以为好不容易摆脱了从前,拥有了一个人就拥有一生。我以为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们,原来一样天真。你总说,有一天如果我们还有缘。走一圈,还是会回到对方的身边。我总怕,有一天就算感情沒有变。我和你,是在遇上別人以后遇见】现实不会因为你年幼无知犯下的错就推翻一切重新来过,固执的周清迈、自私的周清迈,注定要尝一尝懊丧的滋味,因为这是成长的代价。 “他不再要你了,所以你逃跑了?”黑暗中传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只顾扶着门顾影自怜,却不想这昏暗的空间可不止她一个人。那人的脚步声渐近,抱着肩膀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清迈往后退了一步,借着窗外的月光才分辨出来。“纪云端,你干什么躲在暗处吓唬人。”认清是谁之后清迈底气足了些,对着他喊道。 他似乎笑了一下,不过是嘲笑多一点。“伤心,失望,或者是痛不欲生?”纪云端站在她面前,微微探身靠近她,双手抱肩却将唇附在她的耳边,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戳中她的肋骨,然而她却硬撑着不愿意承认,至少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最好全世界的人都不要知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伸手想推开他,却不料被男人一把抓住双手,一个用力将她推到墙上。 “小清迈,你知道你多不会演戏吗?”她的一双手都被按在墙上举高,纪云端低着头看她,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的她心里阵阵发毛! “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真像个流氓!”镇定下来的她也毫不示弱,和他交手的次数多了,也多多少少了解这男人耍无赖的方式,你越是胆怯后退他越是得意张狂,当面撕破脸好过一直纠缠不放。 听到流氓这个词他笑意更浓了,眼神中流转,下一秒就捏住她的下巴作势要吻上她的唇。只是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男人却停住了,看着她一脸的惊恐笑出了声来:“我即便强吻了你都不叫流氓,只有这样……”他胳膊肘稍稍下压,力道不大却刚好触碰到她的胸前,“或者这样……”肘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还不知死活的来回揉了揉。“再或者这样……”男人在她双腿之间挤进一条腿,暧昧至极的蹭着。 周清迈哪里见过这个架势,等到反应过来纪云端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时候脸早已烧的火红。“放开我,你个变态!”她被她掐住下巴,说起话来都不顺畅,但仍是嚎叫着以示威胁。 他若无其事的哼了一声,竟然真的放开了她。“至少我不是个胆小鬼。”纪云端歪了歪头,若有所指。 只三个字,却直接戳中她的软肋。是的,她是不折不扣的胆小鬼,面对曹信临和自己的一切她一直都是胆小鬼。她害怕和他之间永无止境的沉默,即便自己暴跳如雷,他亦能不动神色的低着头……磨合是痛苦的,然而也是必备的。那时候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努力改变适应的总是自己,而他却无动于衷的坐自己。若有似无的流言总是提醒着她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她尽力去改变但也终究在他每一次无言的沉默中心力交瘁。 “纪云端,那是我的事!”她低垂了头,不再和他争辩,那是一种挫败感,让她再没有半分力气去为所有的过往埋单。 站在面前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记忆中的周清迈哪怕只有4岁时也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孩,她被自己推到时从来不会掉眼泪,任何时候都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坚强几分。可是眼前的洁白如此的颈子弯成一个向下的弧度,垂下来的发遮去了半边面容,忽闪忽闪的睫毛隐隐约约的凝结了一层雾气…… 纪云端静静的看了她有半分钟,手抬起又脱力的放下:“女人永远都是自找麻烦!”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吧,请你喝一杯。”他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发现她依然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着他,仿佛在在质疑他行动的可疑性。 “不放心?怕我劫财劫色?”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油腔滑调,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对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人全无兴致,不过只出于对你们周家小候的收留,表示一下情感慰藉而已。”他眉毛一挑,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你可以打电话给爷爷,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这样可以了吧!” 周清迈看他满是无可奈何的样子,脸色终于微微转好。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你可别让我后悔相信了你,毛毛童鞋!”她却是不想这个时候一个人呆着,太过安静的环境总是让人不由得想起一些纠结的陈年旧事,她有些累了,并不想为难自己,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没有固执不前的道理。 他带着她去的是北洲市一家很有名的pub,原本以为纪云端会挑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彰显一下他招摇过市的个性,却不想他只是带着她七拐八拐,穿过层层人群朝角落走去。舞台上一个看上去30几岁的女人正神情无限唱着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慵懒的声音、迷离的灯光让听歌的人都不自觉的感染上一种惬意舒缓的情绪。 两个人刚坐下,就有一个女里女气的男人摇曳着身姿走了过来,顺手将一杯芝华士放到他们面前:“哎呦喂,纪公子您怎么坐这了,前排的位置可一直给您留着呢?不声不响的跑到这坐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那人说话时眉眼流转,明显是划了眼线。右手伸出出的兰花指,跟着他说话的节奏还会的比划,直晃的周清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伪娘’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伪娘。 “我带着朋友呢,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他向后靠去,长手一身随意的搭在周清迈身后的椅背上。 ‘伪娘’的目光这次转到了周清迈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圈,然后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 我只当是我们纪公子带着哪个窟的小妖精,这么一看不会是个嫩雏吧!” 周清迈被‘嫩雏’这个字眼弄的一激灵,她虽然不常来这种火树银花、妖娆无限的销金窟,但还是新时代比较自由奔放的新女性。网络各种流行腐语都能毫无障碍的消化吸收,却不想这个时候‘嫩雏’这个两个字被用在自己身上却不那么轻易接受了。 他绷着嘴角,微微上扬:“现在选闭嘴,我会让你这家店晚一点消失!”他朝桌子上那杯芝华士里扔了一块冰,然后将杯子不轻不重的磕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周清迈似乎从没见过他此刻的样子,虽然嘴角依旧噙着笑容,但眼神中仿佛生出屡屡寒光,看的人不觉浑身发冷。 “你不喜欢他?”等到‘伪娘’一脸惊恐的转身离去后,周清迈才对着拿起杯子喝酒的纪云端开口。 “是你不喜欢!”他抿了一口酒,单手若无其事的转着杯沿,透过黄色的玻璃看里面的的冰一点点融化! 第14章 chapter14.魔女养成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看的周清迈放佛是手心了爬上了一直小虫子,痒痒的,自然不起来。 “哈!哈哈!”她干笑了几声:“要不要这么拽!‘现在选则闭嘴,我会让你这家店晚一点消失’” 她学着他刚刚说话的强调,故意想用这种方式化解一瞬间的尴尬。“弄的真和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 看她像是没有把刚才那人的话放在心上,此刻又故意学着自己说话讨巧的样子,纪云端绷着的嘴角才渐渐放松下来。 “古惑仔?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探着身子想要靠近她“我刚才很酷吗,你不是突然觉得要爱上我了!” 周清迈朝着天棚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极度自恋狂!“古惑仔都不知道?你是外国人吗?爷爷又不在这里,卖萌给谁看!”她向后侧了侧身,和他拉开距离,真是受不了他这么轻浮分样子,和他聊天,三分钟不到一定跑题! “要看护照吗?我是华裔!”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华裔?她怎么不知道他华裔?在自己的记忆中,爷爷曾经告诉过自己,毛毛是南方人,是周家旧相识家的孩子。那时候的毛毛黑黑瘦瘦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总是不安的眨着,很认生的样子。他是华裔?那为什么爷爷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 “真的假的?华裔?你?”周清迈上下的打量了他一圈,怎么看也没有一点华裔的那种异国风情的气质,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平时说起话来就轻浮的很,不靠谱到了极点,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周清迈严重质疑它的可信度! “ sa-wa-dee,jing jing / léaw / pom / chob / kun”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间有略微的停顿。简洁又自然。 周清迈只听到sa-wa-dee的发音,便一下子反应过来。“萨瓦迪卡,是泰语你好嘛!”她惊讶于纪云端竟然是泰国华裔的同时,也有点小小的窃喜,旅游界不是白混的,各国语言她也都是都略懂一点!但刚刚他说的那段话,她也只是听懂前半句,后半句就不得而知了! 纪云端对着她挑了挑眉毛,以示鼓励。尽管搞错了泰语男女适用的语法上的区别,但看她笑颜如花的样子,突然不想去解释,这样明媚的笑脸让他怎么忍心去打断。 两个人就这样絮絮的说着从前的事。纪云端到周家的时候清迈4岁,他6岁。四岁的周清迈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魔女,小脑袋一转总会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恶作剧。 记忆比较深刻的一次是在他刚到周家不久,小清迈说服了一众家长美其名曰带着他去熟悉环境,却不想将他带到了十字路口的一处院墙边。她让毛毛同学一个人爬上院墙,耳后自己站在下面指挥。“现在你是交通警察了,你要站在上面指挥交通。”一脸天真的小女孩酷爱角色扮演的游戏,安排还毛毛的角色自己在下面扮演一会司机就丢下他和其他小朋友玩捉迷藏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毛毛童鞋一个人在院墙上站了半个下午,等到小清迈跑回来找他早已是头晕眼花,再加上调皮捣蛋的小丫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的吓唬了他一下,直接导致了男孩从上面一个不稳踩空摔了下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家的院子里种了一盆一人多高的仙人掌,而可怜的毛毛同学在应激反应的推动下竟然一下子抱住了那颗仙人掌。浑身上下扎了一百多根刺,到处浮肿,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好的差不多。当然,小清迈也没有逃过妈妈的惩罚,在密闭的储物间整整关了五天才重获自由。 “毛毛?我记得当时曹信临家养的一只萨摩也叫毛毛,我拿这件事取笑你,结果被爷爷说了一顿。那时全家人都疼你,就和现在一样。”她单手支颐,因为喝了酒面颊晕的粉红,眼神都有那么一丝迷离,在闪烁的灯光下竟是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丽。 “你就是个小魔女,看似亲近,却总是在大人不在的时候丢下我一个人!”他轻哼了一声,自嘲似的笑了起来。手里握着的杯沿上凝结了一层水雾,他将酒晃了晃,透过液体看她薄醉微醺,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眼神专注:“为什么总是丢下我一个人?” 她从来不喝洋酒,这次仿佛是喝醉了,眼神越发空洞,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不理会纪云端。 人在酒精作用下很容易将所有所有的感官知觉放大,此刻的周清迈就是如此,她觉得浑身燥热,整个人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带到了云端,飘飘的感觉真的可以让她忘记原本刻骨铭心的事。 手机在桌子上突兀的响了起来,周清迈已经喝的注意力涣散,看到手机一闪一闪的亮着只是盯着它发愣。 “接电话啊!还是我帮你接!”纪云端已经在她犹豫的空档拿起了电话。“是曹信临!”他还是清醒的,看了一眼来电显将名字念给她听。 “……”周清迈低垂着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桌子上,放佛手机并没有被拿走一般。 纪云端叹了口气,见她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径直将手机扔进了沙发里,原本嘈杂的铃声顿时变的闷闷的。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每每在真切面对曹信临心的时候她都是如此固执不前,她害怕若有似无的试探,怕回过头重新来过那个人已经动摇。亦如今天,白羽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眼神,她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没有人会一直等你,尽管是青梅竹马的曹信临也不能…… “我要跳舞!”她抬起头一脸的若无其事,“走吧,我们去跳舞!” 拉起他一瞬间有些僵硬的胳膊,两个人就朝着舞池走去。嘈杂的音乐从各种设备中流泻而出,带着刺穿耳膜的力量。她放开他,放任自己跟着重音不断的扭动娇柔的身躯。想的太多终是会心力交瘁的无法前行,可以放纵的年强生命,我们都不能为太多的过失买单,肩膀太窄,也扛不动负累的泪水…… 周清迈不太会跳舞,但此刻却有一种放纵的快乐,她只需跟着一群人,做着差不多的动作就可以消耗掉多余的能量,有人在舞池里尖叫、有人在*、有人在疯狂的舞动,有人却留下了隐秘的一滴泪…… “你在干什么?给我回家去!”她正跳的忘我,还没看清楚,就已经被一闪而过的身影用力的朝舞池外面拉。音乐声太大,她只听见那人说‘回家去!’ “我不要,我要跳舞!”她用力挣脱开来,闭着眼睛继续。 “周清迈,这是好女孩该来的地方吗?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那人用力过大,将她拉到舞池边缘,一个没留神脱了手,让她一下子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他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满是心疼。 “曹信临……”周清迈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并不太敢确认,而是眯着眼睛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哇哦~英雄救美?这个戏码真不错!”从另一角走出的人对着曹信临挑起了眉毛。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的周清迈,紧接着弯下身来,拦腰将她扶起,动作自然,一气呵成。“曹信临,还记得我吗?” 第15章 chapter15.爱是迷失 纪云端明显耐心不足,他一只胳膊拦着周清迈的腰不让她再次坐到地上:“看样子清迈还没来得急和你提起我回来的事情!” 纪云端六岁的时候遇上周清迈也遇上了曹信临,那个时候对新环境完全陌生的他,在心理上所有的依靠就是小清迈。她热情好动,会说有趣的故事、知道很多小秘密、有不少玩伴……她是他在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全部的依靠,只有在她身边才能稍稍放下沉重的负担。 然而小清迈却不知道他的想法,毛毛的存在不过是让她有了新朋友,新朋友对于她来也就是一个新鲜点的玩具,她总是喜新厌旧,但独独对曹信临小盆友不离不弃!所以就有了之前的故事:带着毛毛玩不多时的她,只要遇上了曹信临,就会毫不犹豫的放下手上的一切,乐颠颠的拉着曹小盆友玩去了!尽管这样,曹信临还是在小清迈的家遇见了毛毛,那个看上去黑瘦的的男孩有着一种特有的孤傲,除了清迈,他不和任何其他小朋友说话,极度不合群,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其貌的和其他小朋友打架,然后清迈的叫喊中一个人跑开! “呃~我不太喜欢小时候的那个名字了,你知道,它和你们家那只萨摩耶重名。叫我纪云端!”依靠在他身上的清迈神智还是有几分不清醒,攀着他的胳膊对着曹信临傻笑了起来。 “毛毛……他是毛毛,看看……看看现在是不是长的比你家当年那只毛毛还大!”洋酒后劲很大,周清迈明显已经酒劲儿上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曹信临眉头皱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纹,不自觉的朝前迈了一步,想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而一直揽着的人根本就没有放手的意思,“小丫头没喝多少,就是喝的有些急,睡一会儿就好了!”趴在他胸前的人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看了看曹信临,有抬起头看了一眼纪云端,小脑袋晃了像拨浪鼓一般! “纪先生,带清迈来这种地方还喝这么多酒是不是不太妥当!已经很晚了,她该回家了!”他伸手就要从他的手中将周清迈拉过来,却不想纪云端早有准备,长臂一勾,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怀中。 “她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不应该你来告诉我!因为你们早就分手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纪云端脸阴沉了下来,握在清迈身上的手丝毫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也许这才是她要的生活也不一定!” 周清迈像是被两个男人之间不太友好的对话吵到,吸了吸鼻子从纪云端胸前抬起头来。她看着面前的曹信临皱了皱眉,眼神中有几分不确信的样子“你怎么来了?”周清迈很少这般放纵自己,她从来都是会把分寸把握的适当,二十几年的森严家教,纵然性格外向开朗,骨子里仍有着她所坚持不能逾越的信仰! 曹信临没说话,眼神中的神采一点点暗淡下去。 “毛毛总是粘着我,你说他会不会爱上我了!”她只皱着眉不到半分钟,然后突然巧笑着开口“不对,不对!毛毛,你来说,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我啊?从小时候开始?”她的脸在舞池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明艳的光采,说话的时候眼眸深邃,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她亦如振翅蝴蝶般长长的睫毛。 因为音乐声很大,周清迈刚刚那两句话都是故意扯着嗓子说的很大声。绯红的面颊,明亮的双眸,似乎一下子让曹信临回到了那个晴朗的午后。十六岁的周清迈涨红了脸,对着捧着一大玫瑰站在讲台上上的李晟慌乱的没了章法。她急急的回过身看向自己,然而他却不敢抬头~ 那个心尖儿上的人儿、她太玲珑剔透完美无瑕,她是他所有的梦想却也终被梦想压的望而却步。握在手里的笔被攥的湿滑黏腻,掌心出了一层汗,将一张数学试卷印上湿痕!他甚至有那么几分哆嗦,矛盾的不敢抬头去回望转过身一脸质问的女孩……年少的他就已然懂得,誓言是最最轻浮的东西,父母历时7年的分分合合、争吵不休让年少的他带着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去为每一件事做决定。他是喜欢她的,可是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让他根本不敢轻言承诺! 一分钟、两分钟……他一直看着她,已经到嘴边的话却生生被一脸巧笑的人挡了回去。“曹信临,你回去吧!我和毛毛还没玩够呢!”她的手顺势勾住纪云端的脖子,纪云端也只是稍微愣了几秒钟就极为配合的揽住她的腰。 “你回去吧!”她又重复了一遍,嘴角却有着一丝僵硬的弧度。 他似乎叹看口气,眼睛张颌的瞬间放佛终于下了决定。“清迈,无论多晚都记得要回家!” 曹信临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人潮涌动的人群。伏在纪云端肩头的清迈轻轻的哼了一身,然后搭他肩膀上的手就放了下来。 “你利用了我!”纪云端依旧扶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带着她一个转身进了舞池。舒缓的音乐才刚刚响起,一对对亲密的爱人相互依偎踩着轻柔的舞步。 “我喝醉了!”她的声音软软的从肩头传来,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挪动! “我真喜欢你的方式,就这样?死心了?” “…………”不疾不徐的舞步,摇曳的身姿,周清迈乖顺的附在他的身上,肩头上传来温热的液体。 “对不起~”她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微弱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纪云端猛然停住脚步,双手抓住她的肩头将她和自己分开一臂的距离。清亮的眼眸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泪水,她像是破碎了的布娃娃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你说什么?”他试图晃醒半醉半醒的人。 “我说对不起,可是我不应该现在才说,晚了,太晚了,他都已经走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抓狂的朝他喊,一直都是她的错,她任性自私,所以丢了最珍贵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试探,保全颜面的遮掩,时至今日她都渴望他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如果就在刚刚,在自己攀上纪云端脖子之后他能用力将自己拉开,再多在乎她一点,一切是不是都变得不一样。她会再一次选择义无反顾的拥抱她的小爱人,即便这一次同样需要自己主动勇敢她也不会放开他。没有彼此的日子太累了,累到即便可以外表伪装若无其事,却仍旧是看着他便心疼的无法自拔!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相爱太难了,那就让她去爱他就好了…… 周清迈摇了摇头,然后像是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挣脱开的纪云端的手。“我累了,别叫我坚持了。再试一次,最后一次!”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退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就朝门外跑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经过狭长的门厅,现在的周清迈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他的面前。那些伪善的尊严、姿态她统统不要了,她现在只想那人回来,让自己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告诉他:“曹信临,我错了,我依然爱你,你回来好不好!”她要告诉他自己做不了光鲜傲娇的周清迈,因为别人眼中的自己再完美也不能填补他不再身边的空白,让所有的潇洒都见鬼去吧,她再也不要活在别人眼中的世界,她只想要他!就只要他! 她跑出了大门,跑过人行道,跑的呼吸都困难了却依然不见他的身影。车水马龙的街口,汽笛声此起彼伏,她站在原地慌张的来回张望?“曹信临,不要走,你再看看我!我是周清迈……是跟了你二十年的清迈啊……”她已然泣不成声。尘世纷繁复杂,她终于还是爱丢了他! 周清迈是被纪云端拖上车带回来的,已经忘记了到底在那个十字路口来来回回的走了几个方向,不知道他离开的方向她还能怎么办。纪云端刚开始还只是开着车跟着她的步法,她向东他就朝东,她往西她亦调转车头亦步亦趋。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终是没了耐心,一脚刹车停在她的面前,拉开车门不顾她的挣扎叫喊,生生将她塞到副驾驶位扣上安全带,然后飞车而去! 他没有送她回家,更没有回清迈自己的小公寓。而是不问一句的将她带到了自己住的酒店套房。 “洗个澡,清醒一点!”他推她进浴室,将一块浴巾扔到她的身上。心浮气躁的关上门。 一路上周清迈一直低声的抽泣,浅浅的呼吸,压抑的情感不得宣泄,听的他胸口憋闷。拿了一支烟捏在手里,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有点燃。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水流不大刚好遮掩一切,欲盖弥彰!纪云端在外面来回的踱着步子,烟狠狠的吸了几口又用力的按灭在烟灰缸里。他总是隐约听见浴室水声的背后有女人抽泣的声音,这声音若有似无,却搅的他心烦意乱,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浴室那扇门的背后。 终于忍无可忍,他砰的一脚踹开门。不出所料,周清迈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腿坐在花洒下。她的周身已经被打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挡在面前。像是被他突然而至的举动所惊,抬起脸看他的时候脸上湿痕一片。 纪云端不由分说的抱起地上的人,几步就从浴室跨了出去。“乖,抽一颗,就一颗,你哭的我心乱,抽一颗我们都好一点!” 他将她放在床上,从床头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两根烟,手忙脚乱的点燃,然后将其中一颗硬是塞到她的嘴上,硬是逼着她吸了一口!接着自己也用力的吸了起来! 第16章 chapter16.有缘无分 周清迈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头晕的厉害,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阳光大片的照进来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双手枕在脑后的人躺在床的另一边用日语问好。他裸着上身,也是睡眼惺忪,脸色发白,显然同她一样困乏的样子。 周清迈支起身子,连和他理论的力气都没有,好在自己还不算衣衫不整,一个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她应该暴跳如雷、甚至回身不问青红皂白抽他一巴掌也不为过,这小子怎么总是这样,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愉悦之礼。:“你昨天给我抽的是什么烟?”太阳穴突突的跳,坐起来的一瞬间头重脚轻,胃里也是翻江倒海,不住的想要干呕。 “万宝路!”他瞥了她一眼,晃了晃自己脑袋,竟然在这个时候哼了几句歌!“你都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们两个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他恶意的吹了个口哨,挑着眉看她。“小妞,别假装不好奇!” 清迈也早就憋着一股劲儿,听他这么问咬了咬牙。“你要是真做了什么我就马上阉割了你!”只有在他身边,周清迈也放佛被传染一般,说起话来完全口无遮拦。 她勉强爬下床,虽然身体不太舒服,但并没有感觉有其他异样。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直觉就是相信这个男人,虽然他常常是一副色胚像,各种不靠谱,可是她却愿意相信,这个人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毕竟他是毛毛,年幼记忆中最纯真的毛毛。 “哇哦!小清迈真的好无情!”男人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她整理着衣服。“你昨晚上好热情,要不是我功力深厚经得住诱惑,真的会把你吃干抹净的哦!下次不要这样考验我,好痛苦的……”他微弯的嘴角扬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你忍的一定也很辛苦吧!都把我的胸抓破了!” 周清迈忍着头痛乏力,硬是在床上抽出一个枕头狠狠的朝他砸去。“今天的事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真的阉割了你!”她又羞又愤,如此凌乱的早晨,极尽挑逗之能事,纪云端到底是纪云端,口舌之快这种事他从来都是最拿手的。 再次听见眼前这个女人恶狠狠的‘阉割’两个字,男人一个轱辘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捂在关键部位。“我还没让你xing福呢!”他故意将那个xing字拉的很长,引人无限遐想。 站在床下的周清迈愣了3秒,终于忍无可忍的嚎叫出声。这个变态男,竟然就只穿了条黑色的三角短裤就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他关键部位的高度刚好和清迈视线平行,让她不期而遇的看到了关键所在。周清迈已经不受控制,随手从角柜上拿起了件东西就朝他砸去。“变态、暴露狂、神经病……消失,你赶紧给我消失!” 她慌乱的已经没了章法,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眼对着那个半裸男撕心裂肺的叫喊。 如此凌乱不堪的早晨,然而这种凌乱却奇异的治愈了昨晚某人的一个心,让她再一次站在明媚的晨光中又变回了一如往昔的周清迈,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还是丧气,错失为了挽回一切的英勇无畏,清醒过来才再一次意识到现实的残忍,没有人会一直等你,即便这个人是青梅竹马的曹信临,她还是注定要为自己的自私任性买单~ 周清迈从酒店出来已经是临近中午了,还是头疼,宿醉后这么强烈的反应这也是头一次,而且自己大脑竟然空白掉了一段,完全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手机从一出门就开始呜呜的震动,看了一眼来电显上的号码让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几分,是家里的座机,通常情况下只有爷爷才会用的号码。她一下子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心跳的厉害,“早上好啊,爷爷!你电话打的真时候,你的宝贝孙女刚刚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故意提高了几个音调,让自己显得和平时并无异样。 “一会和毛毛一起回来吃饭吧!”电话那头接通后顿了两秒后才传来周家老爷子的声音,他语气异常平静,平静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周清迈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镇定,爷爷远在江北呢,应该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昨天一整个晚上都和纪云端在一起吧,她坚决不能慌了神,自己露出马脚来。 “我不给他打电话,叫他去家里吃饭爷爷怎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呢?我刚起床,不想和他说话!”撒娇扮嗔,这一招对爷爷简直是百试不爽。所以耽误之急,当然就是和纪云端这个极品男撇清关系。 周家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周清迈,我现在打的就是他电话!”一瞬间她的脑袋里电闪雷鸣,短路缺氧完全不受控制。三星手机,对啊,这是自己手机的牌子……她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不对,完全不对,她的是i9100,手里这个尺寸明明是i9220。极度的抓狂中,自己怎么回拿错了手机,而且刚刚还假模假式的发嗲说着自己才刚刚起床,苍天啊,这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分割线======================================== 周家江北的别墅里,周爷爷正花园的摇椅上喝着茶。周清迈和纪云端两个人都站在旁边,等着老爷子训话。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由于长时间的低头,颈部已经发酸,可是爷爷放佛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爷爷……”她拉出一副苦瓜脸,“我和他真没怎么样,就是昨天一块玩了,太晚了所以才没回家的!”爷爷并非老古董,干涉她成年人的生活,只是这次她明白,偏偏是她和纪云端两个人,让老人家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我说的实话,真的。我们连个真的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的关系。你说话,是吧,毛毛同学!”她已经安奈不住,伸手拉了拉一直站在身边却没有开口的纪云端。 “……”然而另周清迈大跌眼睛的是,眼前的男人非但没有澄清一句,反而把头侧到了一边,一派甘心默认的表情。 “纪云端,你快点和爷爷说,咱俩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爷爷心脏不好,你别让他着急!”周清迈已经急出了汗,他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诚心不让自己好过。 “我需要和你谈谈!”周老爷子再一次开口,不过显然只是对着纪云端说话。 她被留在客厅里,爷爷和纪云端则进了书房。这样的气氛让她明显感觉的有什么不对劲,爷爷知道自己夜宿纪云端那里不太高兴是正常的,但是如此阴郁着一张脸放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就显得有些反常。她附在书房的门上听了又听都没有听见里面到底再说些什么?这个纪云端摆明了是和自己作对,故意添堵,如果爷爷心脏今天要是有个什么,她一定跟他没完。 书房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周家老爷子是被纪云端搀扶着走出来的。还没等她询问到底两个人说了什么,纪云端就已经礼貌的道别然后毫不犹豫的出了门。偌大的房子,只留下周家老爷子和清迈两个人。 “清迈,来,坐到爷爷身边来!”周家老爷子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和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虚弱感。“好孩子,你和爷爷说说,你还喜欢曹信临对吗?说实话,不要骗爷爷!” 周清迈完全摸不着头脑,爷爷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件事!从进门开始一切都显得那么反常! “和爷爷说实话!”见她整个人愣在原地老爷子又急急的开口。 “爷爷,怎么了?” “如果现在让你和临临结婚,你愿不愿意!” 结婚?周清迈被爷爷的话彻底问糊涂了!结婚?自己和曹信临?是多久以前,这两个字常常会带给她隐秘的快乐,憧憬起来都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她要不多,一场不太华丽的婚礼,家人朋友的祝福,重要的是他会一直牵着她的手,天荒地老太久,一生一世刚好! 可是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承诺,哪怕一次也没有!每当自己攀着他胳膊说起将来的事,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闪躲,渐渐地她开始不安,开始怀疑,开始不知道到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他。 “我们两个的事已经过去了!”她争辩不过事实,那个人已经走出了他和她的从前,而且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只要你愿意,他会娶你的!昨天他……” 没等也要说完清迈就接了过去“可是我不愿意,爷爷,他有他新的生活,有白羽了…”她埋着头,压着嗓子开口!“您不是一直告诉我,活的快乐不勉强!我觉得我现在才懂这句话!而且……他或许早就不愿意娶我了……”这辈子她最做不来的事就是勉强曹信临,她的大女人主意、她的英勇无畏、她所有的洒脱日渐成熟后的今天统统显得滑稽起来,好不容易借着酒胆再一次的放下一切,但是放佛他们之间真的是有缘无分,人海并不匆忙,他和她依然擦身而过。 周家老爷子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喜欢谁都可以,但纪云端不行!我是不会同意你和他一起的!” 第17章 chapter17.暗藏汹涌 从家里出来,她一个人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爷爷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她可以理解所有的反常是出于对自己关心,但现先是出曹信临,最后又说什么不能和纪云端在一起。他误会了自己和纪云端的关系,但也不应该是如此激烈的反应,爷爷不是一向最疼他的,说起他的好总是合不拢嘴,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的事上如此强烈的反对,甚至不惜拉出结婚、曹信临云云!头的脑袋乱极了,一点头绪都率不出来。 周家的所住的小区是典型的欧式建筑,极其注重私密性,隔的老远才一户人家。她一直低着头专注的想着事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 “周清迈!”走过一处树林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抬头,见是个陌生的男人,那人穿的很随意,一身运动服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像是刚刚运动过。“你是前面那栋别墅周家的女儿,周清迈是吧!!”他像是认识她一般,手指着不远处自己家的房子问道。 “我是这个小区新搬来的,喏,我家就住在那边那栋房子里!”男人手指着她身后的方向,热络的介绍着。 周清迈下意识的顺着他值得方向望去,还没等转过身来,就只觉背后的人一下子按住了她的肩膀作势就要去揽她的脖子。周清迈挪动了一下脚步,侧头躲了过去,反手就抓住了男人想要钳制她的手!她刚上初中那会儿被爷爷逼着学过跆拳道,虽然她时常躲懒不用功锻炼,但过上几招防身之术还是有的。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那男人被钳制了不到十几秒就一个用力将她的手腕堪堪折了过来。 大白天的有人图谋不轨,竟然还是在自己的小区里,她见挣脱不过马上就要大声呼救,好让24小时巡防的保安解围。哪知她还没开口,男人已经用刚刚手中的一块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乙醚的味道直接冲进呼吸道,她又挣扎了几下,心想自己不会是遇上传说中的绑票的了吧。这种警匪片的经典桥段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胡乱的踢打,但那人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越是挣扎呼吸就越急促,不多时她的腿就开始发软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空旷的一间屋子像是储物间邮箱是废弃的工厂,周清迈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脚根本就不听使唤。房间了只有一个破旧的沙发和几把椅子,而自己则正躺在沙发上呼吸里都是灰尘的味道。她哪里遇上过这种情况,绑架这种事不是出现在香港激斗的警匪片就是电视社会周边新闻里,如此惊魂一刻真真上演在她的生活里让她一时半刻根本就不敢相信。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被绑起来,嘴里也没有像是电视剧绑匪的套路被塞上一团破布之类。她没有时间去想绑匪为什么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用尽全部力气朝着屋门跑去。不管这是绑架还是恶作剧,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要要逃出去再说。 手还没碰到把手,门竟然从外面被人推开。来人看见她站在门口有些惊讶,愣了一秒钟才挡住回身对着外面的人说了一句她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我……我可告诉你,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周清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测了一下面前这位彪形大汉的身高体重,她知道凭自己那点跆拳道功夫根本就不是对手。 “醒了,周小姐!”从彪形大汉身后走出来的男人正是刚才和她在小区说话的人。他嘴角噙着微笑,像是很熟络一般称呼他。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周小姐帮忙找个人而已,只要人找到了,我自然会安然无恙的送你回家!”那人步子不疾不徐,走到她刚刚待过的沙发边坐下。周清迈也被堵在门口的彪形大汉拉着胳膊拽回到屋子里,随手拉了了更凳子将她按坐在上面。 “我不认你,而且你找人帮忙的方式是不是特别了点!”自己不过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小导游,虽然挣钱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也绝没有得罪些什么人。平白无故被人抓到这里,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打鼓。 坐在沙发的男人见她回话如此凌厉的样子竟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有点意思,怪不得他对你不一样。”他翘起的一条腿晃了一晃“周清迈,清迈……不会是因为这个名字吧!” 男人的话她听不太明白,一心想着从这里逃出去,一切太想一场不切实际的恶魔,她周清迈再平凡不过生活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任何事物产生交集。她想从凳子上起身,岂料只是肩膀动了一下就被一直站在身后的人按了回去。那人眼睛一瞪,黝黑的肌肤让不自觉畏惧三分。 “周小姐别急,我刚才说过了,不过是想让您帮忙找个人!人找到了您就自便了!” 经过刚才自己身后人的那一番举动,周清迈的心上下打鼓的厉害。这个时候她才真的开始怕了,所有电视剧过往的情节一遍遍的在她脑海中中一闪而过,恐吓、威胁,甚至是□□、杀人……港片中那些警匪片烂俗的情节此刻统统被放大,她就是在胆大也是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女孩。她低了头,不再出声,眼下这种情况,引起他们过多的主意不是好办法,趁其不备才能有一线逃走的希望。 “阿赞,给周小姐倒杯水来,她才刚醒应该喝些水头才不会疼!”男人说话的时候眉头舒展,对着站在她身后的人吩咐道。 “还是不必了吧!二哥要是想请我们喝东西我们换个地方不好吗?”身后的人还没动,门就被人‘砰’的一下子踢开。纪云端双手插着口袋,抿着嘴角微微向上。他径直走到那那人跟前,长腿一伸也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皱了下眉,伸手掸了掸自己白衬衫上沾染的灰尘“下次还是换一个地方,不然我还真不知道穿什么才配得上这里的气质!”纪云端自始自终都没看凳子上的周清迈一眼,放佛她并不存在一般。 “好,老三。只要你肯露面,你说哪里见面都好!”男人伸手去拍了拍纪云端的肩膀,倚靠着椅背,兀自的笑了起来。 面前的两个人谈笑风生,这倒是让周清迈摸不着头脑了。纪云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叫那个男人二哥,难道他们两个人是兄弟。仔细看看他们两个人的长相到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高高的个子,眉眼分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看纪云端一副畅聊酣畅的样子她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果然是过灾星,但凡和他扯上关系总是没有好事! 他们开始还用中文,但不多时就换成了泰语,周清迈被那个叫阿赞的男人按住肩膀,维持着坐在凳子上的姿势不得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男人才结束了谈话,纪云端又和那人说了句什么,自己背后阿赞才放开了她。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后怕,周清迈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等到纪云端牵着她的手从仓库走出来时,她依旧不能相信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两个男人放佛是谈妥了什么事情,离开的时候两个人的笑意都格外浓重。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出了门纪云端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车钥匙递到她手里,然后挑了挑眉示意她先走。周清迈没有心情去探究这两个人诡异的关系,一心只想离开这里,接过车钥匙径直上了车。 从后视镜中她看见纪云端又重新走到那两个人的面前,他先是上前拥抱了一下被他叫做二哥的人,两个人互相拍了拍肩膀,姿态极为亲密。接着伸出手去和刚刚钳制自己的男人阿赞握手。那人也极是礼貌,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衣服下摆,探身颔首,回握对方。然而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见纪云端顺势拉住那人伸过来的手,一个过肩摔就将身强体壮的男人摔出老远上,他像是还不满意,走到跟前由狠狠的踢了几脚。周清迈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只是在车里都听见地上的人痛苦的□□声…… “敢威胁我?你不知道我纪云端向来有仇必抱,如果有下次,我非一根根抽掉你的肋骨!!”纪云端这一脚像是踹在了阿赞的胸口上,他闷哼一声躺在地上挣扎不得。他打的是阿赞,但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站在一边负手而立的人身上。 “纪云靖,这里不是泰国,想找我何必要搞那么麻烦。无非是一笔生意,我高兴就做,不高兴就一拍两散!”周清迈从没见过纪云端如此阴狠的表情,哪怕是在酒吧呵斥那个‘伪娘’他也没有。此时此刻,他太阳穴的青筋毕露,目光似寒冰锥心刺骨般的凶狠,墨蓝色的眼仁瞬间变得阴郁至极。让人不敢对视! 第18章 chapter18.真心初探 回去的路上周清迈惊魂未定,他不说话她也没有张口去问。她还记得刚刚他动手打人时的情境,放佛是变了一个人,戾气十足不可一世,与自己平常认识的那个痞气调侃的纪云端真真是判若两人。现在想来对于纪云端她似乎了解的真是太少了,他不再是少时记忆中的黑瘦稚儿,总是漫不经心却又出其不意…… “吓傻了!”他放慢车速,瞥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周清迈。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你不是华裔吗?为什么要回国?”她一下子抛出一串问题,现在自己的脑袋很乱,很多问题她自己是根本想不明白的,纪云端所有的一切放佛都是个迷,经历了今天的不平凡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真的对我好奇?”手握方向盘的人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纪云端,你得让我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是痞气十足的语调,清迈直觉告诉她他是有意隐瞒,可是好歹她是今天的受害者,应该有权利知道其中的原委。 纪云端侧过头认真看了看她一脸的严肃,学着她的样子也嘟起嘴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跟我撒娇。”他笑出了声来:“清迈,你可真可爱!” ‘可爱’这两个字听的周清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随口开着玩笑,假意伪善的、没心没肺的化身一个浪荡公子的模样,他到底应该是什么样自己?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开始对他好奇,但一切也仅限好奇,他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周清迈将头转向车窗外干脆不去看他,无话好说,他摆明了是想要岔开话题,而且还是用这么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方式。 “如果我说我是为你回来的呢!” 她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瞬间就又气又恼。这个男人太无耻了,赤/裸/裸的调戏,从没有一句正经话!她猛的转过身来,本想扯着嗓子骂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却不想刚好对上他的眼神。墨蓝色的眸子深邃幽暗,斜飞入鬓的眉毛,凌厉的侧脸。纪云端天生了副好皮相,尤其是在如此专注的此刻,又更添几分英气。 “你真的很无聊!”她迅速侧过头,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因为刚才这一眼,就生生咽回了嗓子里。 纪云端似乎笑了一下,方向盘迅速的一转,刹车。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清迈转过头来面对自己“还有更无聊的!”按在她后颈上温热手掌猛的用力,侧过头,吻上一脸迷蒙的清迈。纪云端贪婪的吸允着她的唇瓣,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不得不张开紧绷的牙关。他伸出舌头逗弄她的舌尖,一点点的勾着她,如此清甜的味道,竟然和料想中的一样。 周清迈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一愣,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被纪云端按在椅背上吻的七荤八素。她能想到最奏效的方式就是咬他一口,但还没等实施,就已经被男人未卜先知,硬是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根本不得动作。张牙舞爪的挣扎了半天,掐住他腰腹间的肉不肯松手,可是男人仿佛打定了主意,毫不松懈的牵制着她。等到这一吻结束,周清迈的脸都白了。 “想打我?等你有了资格再说吧!”纪云端一手抓住她试图挥向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蹭掉沾染上她唇彩的嘴角。稍稍用力就将恼怒的周清迈按回椅背上。 她是真的被惊到了,整个人被按在椅背上完全不知所措。 纪云端若无其事的发动车子,放佛刚刚的一切根本都没有发生一般。他甚至还心情大好的按开车载音乐,撇了一眼低着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笑了一下,便跟着音乐哼出声来。 “停车。”她张口的时候无比的镇定,这种时候什么都不顾回手给他一巴掌才符合小言的选择。可是偏偏周清迈连抬眼去看他都觉得不不能。 他侧过头看了看一直把头埋的很低的人,轻哼了一声:“矫情!” “纪云端,我说停车!”这次换做一字一句! 他兀自叹了口气:“要干什么,下了高速路随你!” 周清迈已经是忍无可忍,所有的事情放佛都积压到了一个点。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此轻浮的态度,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厌恶感,到底当她周清迈是什么人?竟然随便的到了这个地步。她啪的一声解开安全带,伸手就要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由于车速过快,风吹的她的发上下翻飞。纪云端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拉她,方向盘打了两个转,他一脚刹车好容易才没撞上旁边的护栏。“这就想找死了!”突然的刹车让两个人的身体都受惯性的缘故向前冲去,周清迈没系安全带,身边的车门又被打开了,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的往挡风玻璃上冲,纪云端已经松开了方向盘,一双手力气极大的抱住她才免于冲撞。 刚才的惊魂一刻她也完全没预想到,她被纪云端激脑袋一片空白,现在想来也是惊恐无比。她被纪云端将头按在胸口上,他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怦、怦、怦,一下一下如此有力…… “就这么厌恶我?因为我吻你,就厌恶的想去死了?”他的声音从她的发顶传来,低低的,像是压抑又像是低落的心情。 自从强吻事件过后,纪云端放佛就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他没有再去过她的家,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放佛之前的所有都是清迈一人臆想出来的一般。和他的每一次相处,都像是电视剧里的桥段,如此不真实的只存在在脑海之中。 她搬回了江北的家住,原因当然是爷爷开始干涉她的生活,尽管那一钞绑架’的惊魂戏码老爷子并不知情,但她依旧被强迫搬回家里,而且旅行社的工作也被要求暂时搁浅一段时间。从小到大,爷爷从来没有如此束缚过她,哪怕是她调皮捣蛋叛逆十足躁动的青春期,她也不曾受此对待。每天除了早上和爷爷去市郊的早市,傍晚在小区散步,其余时间都被限制在家里,只要一下楼就会看见他老人家拿这份报纸坐在沙发上。 接到杜晓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拿着ipad大划特划水果,突然铃声大作的电话不由得让她手一抖,一下子划到了炸弹上,眼看就要破记录的的契机瞬间破灭。“你致电可真会赶时候,你再稍微等1分钟,我这边记录眼看着就要破了。”她丢下piad,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和她讲电话。 “你还有心情玩游戏,出人命了你不知道!”电话那头传来杜晓培男人般粗狂的嘶吼声。 “哟!这么快啊!你别告诉我是你和李晟按奈不住春风一度,弄出人命来了吧!”她调侃着笑出声来。 “去你大爷的。要是这还好了呢!我倒宁愿用我和李晟的受精卵换这一命!是曹信临,曹信临出事了!” 听到曹信临三个字,周清迈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出事了?曹信临出事了?一瞬间血直往脑子里冲,“怎么了,他……怎么了?”连呼吸都紧了几分,生怕触到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念头。 原来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曹信临深夜被导师叫到医院配合做一个胶质瘤手术的副手。本来手术做的很顺利,结束的时候主刀就像往常一样让曹信临检查一下切除部位然后做缝合。哪知刚刚缝合好,病人血压就急剧下降,颅内大量出血,还没来得及让主刀回来就没有了生命迹象。因为主刀走的时候已经和家属说了手术很成功,突发状况又是只有曹信临一个缝合实习医生在手术台旁边发生的,所以家属咬死说是实习医生缝合导致了大出血致病人死亡。事情闹的极大,病人家属把棺材抬到了医院的门诊大厅,又雇了职业医闹的人又是哭又是骂,横幅都挂到了大门口,上面写着:“无良医院拿病人生命给实习医生练手”“实习医生曹信临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听杜晓培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悬在清迈胸口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当人命两个字和曹信临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时,她脑海中竟然都是些恐怖的之极的念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如果他遇到什么不测,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悔不当初、彻心彻肺似乎都显得那么单薄,因为她再一次措施了一些东西,而且可能再也无法翻盘从来。 “清迈,你在听我说吗?嗨~你倒是说句话啊!”电话那头的杜晓培说的口干舌燥,然而她却没有半句回应。 “唔……曹叔叔怎么说?”曹信临的爸爸是市里卫生局副局长,既然主张让他学医自然对这种事□□先都会有所准备。 因为这次的事情有媒体参与其中所以闹的比较大,就连身为副局长的父亲也显然爱莫能助。医生就是这样一个职业,游离在白衣天使与有牌照杀人犯之间。而良心这种东西,也不是你有别人就会承认的。 曹信临因为院里派了专人调查这件事而被停职移交。原本以为被鉴定为医疗事故后院方再和家属协商索赔,这件事就会按流程走。可哪曾想死者家属不知哪里拿到了之前的医嘱。医嘱上写着病人由于患有高血压,在手术前几天还一直服用抗血栓累的药物以及注射针剂,并没有因为手术排期减少用量。这也就说明,病人术后大出血,极有可能是听从医嘱打针吃药后造成血凝差,进而引发的。尸检结果更是惊人,竟然在患者体内检测出超出正常医用用量的杜冷丁成分。这样一来不仅责任完全归咎于医院,未征得病患同意无故使用违禁药品涉及刑法,已经移交到公安机关部门了。 事情如此严重是周清迈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杜晓培说曹信临现在人在公安局配合调查,早上被带过去的,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出来了。 “白羽已经在李晟那哭了整整一天,但李晟也得秉公执法,现在连见上曹信临一面都不行。” “……”再一次的沉默,周清迈脑袋里空白一片。这种时候她能做什么?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突然发觉关于他的一切自己已然成了最后一个知情的人。可是这种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再想那些悲春伤秋的事情,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他?哪怕是一点点呢! 砰砰砰~周家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口,他一只手扶着门框,轻敲了几下门。 清迈匆忙的挂断了电话,慌乱的理了理自己头发:“爷爷……有事找我吗?”她是怕被爷爷看穿心事,更不想他为自己担心,所以尽量的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临临出事了?”自从上一次清迈和纪云端被爷爷逮个正着之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因素,清迈才如此乖顺的禁足。 “不!没有的事!杜晓培总是和我说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老爷子叹了口气,知道她这是有意隐瞒:“临临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宠着你,让着你……你们两个都不懂事,互相退让一步怎么会有今天。”老爷子平时从不说关于她和曹信临之间的事,因为在这个家最最懂得保护她的人就是爷爷,从小到大,他的教育理念从来都是开放式教育,互相尊重平等对话。可是就是最近,爷爷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上次竟然还莫名其秒的提出和曹信临结婚的事。 “我们没事,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她轻声软语的接话,尽量若无其事。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你们两个都是个拧脾气。”周老爷子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前几日大半夜的临临跑到家里来,那个臭小子喝多了,说了好些话。偏偏你不在,他又非要等你回家,在家里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医院来了一通电话,下半夜就给叫走了,说是有什么紧急手术……” 清迈的脑袋嗡嗡作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了,有些事情正一点点的理顺,她如此害怕再一次的落空。 “还能是什么时候,那天你不是和毛毛那个小子一起……”爷爷的话还没说完,清迈的心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酒吧那晚,她记得放开自己手时他的眼神,他说:清迈,记得回家。 清迈,记得回家,因为那个人会在家里等她。她太傻,太执拗……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是啊,回家,只要她回家就会看见他依旧不曾离开,从稚气的年代一起走来的人啊,那个总是喜欢走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只要她肯头就可以去牵到他温热的掌心。 第19章 chapter19.变故迭起 周清迈心乱如麻,她不敢多想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就是那一晚,自己在酒吧任性的上演了一出试探的闹剧,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一场闹剧,让曹信临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酗酒买醉。他没有等到她回家,却因此惹上了医疗纠纷…… 她随手拿起包就出了门,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再这么继续站在原地,她要为他做点什么,而且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到警察局的时候白羽也在,远远的看见她眼睛红肿的厉害,素面朝天没有一丝血色。 “清迈姐……”小白看见她进门,叫了一声便哽咽了起来。“阿临都已经6个小时没出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从前她和这个小白至多不过因为曹信临有几面之缘,但为了避嫌也并不热络。可是这种时候,白羽放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她的胳膊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她并不好受到哪里去,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所有人都没了章法那还有谁能帮曹信临。“你先别哭,李晟呢?他怎么说?” 曹信临这件事因为涉及过量医用杜冷丁已经不是单纯的医疗事故纠纷,警方参与调查的重点是病患体内的大量杜冷丁成分来源,是否有医务人员参与倒卖违禁类药品毒品! “表哥什么都没说,他不让我在这里等……只说让我回家……”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白羽就已经泣不成声:“我不能回去,阿临不能有事,不是说审讯时间最长不能超过48小时……我一定得等他……” 白羽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微微颤抖泛着暗紫的颜色。两个人在警察局又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李晟才从审讯室出来。他还没开口,白羽就已经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他跑去,由于脚步不稳,堪堪没有站住,还是被李晟一把扶了一把才站起来:“不是让你回家等消息,你这样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交代,乖~回家……”他的他话没说完,白羽抓着他的胳膊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回家,我得等阿临出来,他人呢?哥,我求你了~让我见见他好不好,他不能有事!” 周清迈只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如果这是从前,自己为他流的眼泪定不必眼前的白羽少。白羽是真的爱他,而这种爱情让再次想要不顾一切的周清迈心里烦乱无章。 李晟说,曹信临承认医嘱是自己代导师写的。但是对于过量使用、甚至非法倒卖违禁类药品他坚决予以否认。病患体内的杜冷丁是在手术前3-4个小时过量注射的,家属一口咬定是曹信临强烈劝说下才给四期病患注射杜冷丁镇痛。所以说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在这段期间并没有人能够证明当时本应该值夜的曹信临到底在不在医院里,而且那天他喝了酒,所有不利因素都导向他这一边。 “我,我可以证明! ”白羽听完了李晟的话情绪有点激动,拉住他胳膊的手劲儿也更大了些。 “做伪证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李晟显然知道那一晚白羽并非和曹信临在一起,双手抓住的肩膀想要让她理智一点。 “哥,你让我作证好不好,他是我男朋友,我说我们一起过夜没有人会怀疑的。” 李晟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强行拉着她就往外走。“你自己什么情况你知道,给我回家去!” 白羽被他强行的拉出了警察局,周清迈却依然站在原地。该怎么办?如果所有一切在法律上成立那曹信临7年的医科就毁于一旦了,他再也做不成医生,所有的努力是不是都会付之流水,最要紧的是到底会有怎样的判决在等着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完全不能忍受,她可以作证,那一晚曹信临去找过自己,可他去找过自己的理由呢?旧情复燃,还是余情未了…… 现在的状况容不得让她多想,没有什么比让曹信临脱离这一切更重。她刚下定了决定李晟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清迈,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 两个人在警察局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坐下,周清迈有些坐立不安,她现在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要去给曹信临作证,不能让他继续在那间阴冷的审讯室备受折磨。 “我知道你想去给他作证,他都和我说了,那一晚你们在一起。”李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神中透着了然的神采。 周清迈有点懵,明显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既然曹信临已经和他说过,为什么李晟不直接通知自己来给他作证,而这个时候还要把自己约出来,她心急如焚,只想快点为他辩白。 “曹信临不想你出面为他作证,你们两个之前的事他不想让白羽知道。”只是轻巧的一句话却一下子在周清迈脑子里炸开。什么叫他们两个的事不想让白羽知道。怕白羽受到伤害?她突然觉得可笑,难道曹信临认为白羽受到伤害要比他虎口脱险来的重要。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睁圆了眼睛,满眼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说自己没有劝患者注射过杜冷丁,总会找到其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曹信临受到冤枉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也不同意我去曹信临作证!你是警察,难道就为了保护自己表妹情感不受伤害,就拿曹信临的人生做赌注。”清迈嘲讽的哼了一声“真是可笑,天可笑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受害人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指认一切都和曹信临有关。这个案子托几天他也不会有事,而且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让曹信临没事的。”李晟也有些激动,但看着周清迈的眼神中却有一种哀求的意味。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现在连曹信临都不相信了。白羽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他拿自己的人生去下赌注,就只为了这么个荒唐的原因。”她说起话来声音都高了一调“他昏了头,你也跟着昏了吗?”她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可以,以为一直是自己误会了曹信临,以为他心里也放不下自己,以为只要她什么都不顾还是可以转过身去再去牵他温热的掌心。哈……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最最讽刺的臆想罢了。 李晟低了头,像是拿她没有办法。“曹信临晚出来几天不会有事,但如果白羽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她会受不了,也许会死的……”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周清迈以为自己并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白羽得癫痫已经2两了,最近发病频率越来越频繁,她太爱曹信临,如果让她知道……我怕再一次发作她就醒不过来了。” 轰的一下子,周清迈脑袋一片空白。癫痫?这个词不是只出现在电视剧间歇之间的低智商医疗广告中。白羽,那个看上去安静文弱的女孩,怎么会患有这样的病?看样子生活并不会比电视剧逊色很多,自以为平淡如水,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拍来一朵风头正盛的浪花。 “清迈,她才二十三岁。我知道要求你这么做你心里也不好过,只是眼下就只有这一个办法。”李晟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白羽心细,她之前就有点察觉,才会给我安排相亲,相亲的对象也不是小培而是你,但当时曹信临不同意。那天她就发病了,昏睡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我什么事都顺着她,因为我怕……”一身警服的男人头埋的很低,声音闷闷的听的旁人也心疼起来。 清迈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曹信临一直都刻意对白羽隐瞒他们之前的事,病如弱柳扶风,即便她再自私又怎么能无所顾忌。 “这是曹信临让你和我说的?” “也不全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白羽的病情。也不想把你牵涉到这件事其中,你一个女孩子,还没有男朋友呢!传出去不好听。” 思虑最周全的还是曹信临,这种时候他竟是愿意保全每一个人。 “那如果我有男朋友了呢?这件事是不是就说得通了,我去为曹信临作证,当时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见的曹信临,就是我和我男朋友约他一起叙个旧!”她脑袋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所有的事情瞬间变的迎刃而解,只要她能做点什么,即便是拉下颜面去求任何一个人都愿意。 李晟显然被她说的有点懵,抬起头看她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天晚上我和我男朋友在酒吧喝酒,所以就约曹信临一起来,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他也可以作证我们一直在一起来着。”周清迈有些激动,说起话来都快了三分。 “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你放心,我也会把他介绍给白羽认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有男朋友,我和曹信临只是发小的关系而已。” 第20章 chapter20.跌落破碎 周清迈从咖啡馆出来就开始握着电话查找通话记录,纪云端的号码她没有存,所以只能拨出前几日总出现在自己手机中的通话记录试着接通。 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她不肯放弃,因为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也只有他才能帮助曹信临和自己解决时下的困境。清迈连着又拨了几次,每次最后都会在听筒里传来机械似的女生重复着那句: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傍晚的风微凉,她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执拗的一直重复的拨打那个号码!不知道自己到底拨了多少次,她都以为似乎永远打不通时,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慵懒的声音,放佛是被扰清梦,夹带着若有似无的不满。 “请问是纪云端的手机吗?”她有点紧张,试探性的问询。 “……周清迈。”短暂的沉默后,那头的人叫了她的名字算是回答,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但又放佛刻意压制故作平静。 “对,是我!……”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反而让她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呃……我有点事想要请你帮个忙!”纵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这种时候她是什么都豁的出去。她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的原委和纪云端说了一遍,删删减减,省去关于小白的一切,只是事件梗概叙述一番。 纪云端在弄白她的意图之后,沉吟了一会便不再说话。 她自知电话里很多事情说不明白,以为他这是不愿意帮忙:“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她也是情急,根本顾不得许多。挂了电话就直奔纪云端告诉自己的地方。 他住在北洲市江边的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的28层的总统套房,周清迈站在门口只犹豫了一下就按了门铃。五秒、十五秒、一分钟……她不耐烦的又按了两下铃门,门才啪的一下自己打开。 酒店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子里也只开了几盏壁灯,昏暗的让人压抑。 “来的挺快嘛!”周清迈还没适应房间里的灯光,从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不由得胸口一紧。 纪云端只穿了件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此刻正端着一杯洋酒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她。 自从上一次的强吻事件后,周清迈再次见到他心里就有些慌慌的,他的身家背景、他的处事方式都放佛是个迷,让人一靠近就不自觉的眩晕。 “其实这件事挺简单的,只要你肯和我一起去警察局作个证,就说当天晚上是我们约他叙旧,我们三个一直一起就好。”她有点着急,重重喘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你就和他们说我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其他的交给我解决就好。”因为之前在电话里已经和她说过来龙去脉,所以周清迈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我凭什么要帮你,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理由。”他依靠在门框上,斜着身子抿了一口酒。 “纪云端,他是曹信临,你别忘了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难道……”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极为轻蔑的笑声打断。 “我没你那么好的记性,更没必要帮一个因为我吻了她就想要去死的蠢女人。”他把手里的酒杯转了又转,一步步的朝她走来。“我们换一个理由,换一个我喜欢的!”男人似笑非笑,探着身子贴近她几分。 “……”她微微侧身,躲开他阴影的笼罩,抬起头毫不怯懦的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像是下定了决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昂着头的样子,完全不示弱。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周清迈,就凭我喜欢你?那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他不去与她对视,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将杯子里暗黄的的液体晃了又晃。 周清迈被他的话激的血直往脑子里冲,呼吸都不匀起来:“……”她根本不知道和这种人还能说些什么。 毫无顾忌的摔门而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她太需要他的帮忙,即便这个人极尽羞辱之能事,但今时今日她也别无他法。“随你怎么说,但看在我们周家和你的情分上,我请你帮我和曹信临这个忙!” 她的话音刚落,纪云端放酒杯的力道就发出啪的响声。“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们也早就没有关系了。”男人声音透着凉薄,看着周清迈的眼神中都像是凝结起了一层雾气。 她想张嘴反驳,却无从开口,顿了顿才微微低下了头又说道:“纪云端,那是我的事!”需要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从纪云端口中说出的那个‘他’指的是曹信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点清现实,曹信临、曹信临,他们之间也确实担不起‘关系’两个字了。 周清迈看不懂此时此刻纪云端的表情,他皱着眉头,最近抿的很紧,一双桃花眼此刻眯成一条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一般…… 大概过了两份多钟,他终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犹如自言自语一般的吐出三个字“傻女人!” 曹信临因为周清迈和纪云端的证词从杜冷丁事件中得以澄清,但医疗事故却终究和他脱不了关系,原本下个月就可以结束实习正式留院的机会也因此被搁置。医院碍于曹副局长的面子并没有直接取消他的资格,但无论怎么样,曹信临还是在刚刚要踏上医疗岗位就顶上了一个不太光彩的帽子。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周清迈坐在纪云端的车里,远远的看着白羽打着一把红色的伞一直站在警察局门口,看见曹信临从里面走出来就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他。雨点渐渐大了起来,清迈的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不清。 “啧啧啧~真是感人!”一直坐在驾驶位上的纪云端也看向雨中拥抱的两个人唏嘘不已。 “你说他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你,想到其实是你撒了谎、还拉着我做了伪证才让他们小两口团聚!”他一只手拄在方向盘上,斜睨着她,看热闹一般的开口。 “走吧!”没有反驳的语言,甚至多说一个字她都不想。有些东西终究是变成了无望的空谈,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了。 纪云端轻笑了一下,知趣的挑了挑眉“遵命,我的大小姐。你现在还是可以继续行使作为本少爷女朋友的权力。”车子启动,在警察局门口掉头疾行。水花飞溅,犹如失去的人心,跌落破碎,散了一地…… 纪云端送她回了公寓,到了门口看着她开门。 “我到了,谢谢你帮我!”周清迈开了门,努力展开一个微笑。 纪云端耸了耸肩膀,显然是明白了她话背后的意思。闭门谢客,恕不远送。他伸手逗弄了一下她的巴,眼光一闪,然后转身下楼。 送走了纪云端,周清迈给自己放了一盆水,小小的盥洗室顿时水汽氤氲。有些事有些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都说事在人为,可是他们放佛是在和上天角力,精疲力竭也不过徒劳一场…… 她真是有点累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在浴盆里睡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放在客厅的手机铃声大作。浴盆里的水凉透了,她从里面起身,皮肤皱皱的,泛着不健康的白。随手捡了件浴袍披上就跑着接起了电话。 “清迈,你要救我~”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纪云端拉着长调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的银行卡账户全部被停掉了,酒店不让我进门……” 对于纪云端的话周清迈当然是半信半疑,这个小子,一向是诡计多端,不知道这时候又耍什么花样。“你做什么不法勾当了,连银行都觉得你有问题!”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看他还能编出个花来不成。 “怎么会!我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华侨。”他做思考状,顿了顿又说道:“除了跟你一起做了回假证,我真的没做过其他坏事!”说道假证两个字的时候,他故意说的很大声,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我拜托你纪云端,你小声一点好不好……” “我卡被停了,酒店把我撵了出来,你还说我做了什么坏事……”他长叹了一声“可是我就是除了和你一起给曹信临做了假证外,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清迈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而且每次都故意咬桩假证’加重音调。 没办法,为了不让他把这件事大嘴巴的全世界都知道,她只得拿上自己银行卡出门打车直奔酒店。但愿花钱可以消灾,谁让他帮了自己,无论怎样这个人情也是要还的。 纪云端住的北洲市临江的白金五星级酒店,周清迈刚刚走上台阶,就有门童远远地看见了,然后极为周到的开门,微微恭着身子礼貌之极。酒店大堂金碧辉煌,刚进门就看见从二楼镂空处吊下来的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星罗棋布的灯缀,闪着夺目的光芒。地面上的凡尔赛黑金石是水刀切割而成的拼花,工艺精湛,夺人眼球,住在如此奢靡风格的地方,真是只有纪云端这种人的选择。 她在大堂还没站定,就有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上前询问。“周小姐是吧,纪云端先生正在水吧区等你。” 第21章 chapter21.鸠占鹊巢 周清迈跟着那人来到了水吧处,远远的就看见坐在窗边对着自己抬手了抬手的纪云端。礼貌的谢过带路的人,她就几步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手中的银行卡扔到桌子上:“里面有将近两万块钱,先借给你急用。” “两万?”男人一只手捏起卡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好像不够结清拖欠的房费……” 他的话还没说完,清迈的小心脏就已经不能负荷:他说什么?两万块都不够结清拖欠的房费?这个极品男到住的是多少钱的房? 两个人还都没开口,酒店的工作人员就再一次出现。“请问纪先生现在就划卡结账吗?”标准的服务式微笑,让人不忍心推拒。“您住的是我们7888一晚的套房,延期两天,需支付15776元。加上您昨天晚上在德国吧消费的一瓶82年的红酒,一共是19860元.您看直接划卡可以吗?” 周清迈听完报账,脑袋嗡的一下子。19860元,三天消费将近两万,纪云端这个骄奢淫逸的家伙,这花的可是人民币,不是泰铢,怎么一点金钱观念都没有!可怜自己费劲巴力、起早贪黑挣的两万块存款,就这么一瞬间就被这个败家少爷挥霍殆尽。 在等待工作人员拿自己卡回来的整个过程中她都是心惊胆战,生怕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语言温和的对自己说上那么一句:“不好意思,您这张卡余额不足。”那她一定会满脑袋黑线,对纪云端前脚相加都是计划之中的举动了。 好在并没有给她暴力解决问题的机会,工作人员将卡递换到她手上,礼貌的微笑着退场,这才让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 “还看什么,走吧!”进门之后只顾着心疼自己的钱,周清迈这会儿才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起身的时候,身边竟然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此时此刻,行李箱的主人正大言不惭的对着自己,示意一起离开…… 她真的很想大叫,自己两万块钱花了,他还要怎么样?这会儿拿着行李箱站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跟她回家。 “走吧,我们回家吧亲爱的!”不需要提问,某位脸皮厚度可以和城墙媲美的极品男已然给出了答案。 “不行,坚决不行!”想都没想她就直接否定。 “为什么?”假装无辜,这是他又一拿手的本事。 “不为什么,你不能住我家!” “中国有句古话是不是叫卸磨杀驴,哦不,好像还有个成语叫过河拆桥对不对?”他噤着鼻子,微微皱起眉头“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纪云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周清迈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连成语会说了,而且‘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不是梅艳芳、郑秀文2001年《钟无艳》的台词,这个人不是说自己是华侨,还一副连‘古惑仔’这类的次都不懂的样子,这会儿怎么说起商业电影台词竟然比自己都顺溜。 “要不是为了帮曹信临做伪证,大概我的银行卡也不会被停掉,你说是不是我们做伪证的事被揭穿了,如果做伪证被揭穿了那曹信临岂不是又会被警察带进去……哎,作伪证真不是件好事,要不我去警察局说一下吧,就说我们不该做伪……”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终于忍无可忍的周清迈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好吧,我真是败给你了。只要你住嘴,你说住哪里都行!”她被他一口个‘伪证’两个字彻底收服,这个磨人的极品男,完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非要逼着她让步不可。 周清迈住的原本就单身公寓,一室一厅的设计,这突然间搬进来一个人更显得拥挤异常。纪云端行李不多,只是随身的一个不太的箱子,进了门就两手一挥,径直坐在她那张窄小的沙发上。 “先说好了,我没钱支付房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乐意肉偿!”他将肉偿两个字说的格外清晰,一双桃花眼斜睨的看着她,笑起来嘴角左下方竟然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 周清迈冷笑了一声,显然多多少少都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你要是强烈要求的话我不反对,厨房刀具全的很,割肉自便!”她丢下这句话自顾自的往卧室走去,关门落锁的一刹,那听见客厅里传来纪云端类似嚎叫的声音e on!温柔点吧宝贝!” 由于傍晚下了雨,夜里的空气凉凉的。周清迈只给纪云端抱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便关起们来蒙头睡觉。任凭他如何软磨硬泡也没有一点动摇让他睡沙发的决心。他本来个子就高,虽然身材不胖不瘦刚好,但一个181个子的大男人窝在一个组合沙发上根本不得伸展。 言语调戏、威胁、甚至服软纪云端都用上了,可是折腾了半夜,睡在卧室里的周清迈愣是没有半分反应,门关的死死的,就连言语攻击他都没有一句。她是铁了心不给这个男人一点可乘之机,在他面前,周清迈似乎永远都是那个被动的一方,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有时候都会让她心里怕怕的,这个人似乎有太多的故事,又有那么强大的气场,放佛只要一靠近就被他的脚步牵引着前行。而他也似乎总有那么一种魔力,让人可以不自觉地忘掉压抑许久的情怀,不知所云的抽上一场神经,然后奇异般的治愈某些东西…… 等到第二天清迈醒过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纪云端并没有睡在沙发,被子丢在方几旁边堆成一团,客厅里竟然没有人。 睡意还未全消的周清迈眯着眼四处打量,他的行李也不见了,这个极品男该不会是良心发现,自己离开这里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小子还真算是有点男人的样子。她仔仔细细又看了看,卫生间也没有人,难不成真的离开了…… “guten en!”周清迈的还没反应过来,厨房中一闪而出的身影不其然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他脚上穿着一双她前几天刚买的粉色小熊拖鞋,因为鞋子过小而后脚跟还露在外面。米色的休闲裤、真丝衬衫的扣子也只是系了下面的两颗,更可怕的是这个男人手里端着两个盘子,腰身上竟然还围着她维尼的橙色飞边小围裙…… 一瞬间电光火石,周清迈被他这一身极度不伦不类的装扮彻底劈了个清醒,眼睛瞪得大大只差在清晨的阳光里嚎叫一番。 “呦吼~小清迈还真是念旧,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喜欢穿小熊睡衣!nice~”他手舞足蹈,对着清迈的上下打量。 因为考虑到他睡在客厅,清迈早上起床的时候特意穿了件中规中矩的家居服才出来,自认这衣服除了手掌和脚掌外加脖子和头露在外面,没有一丝不合适的地方,但从眼前这个人的目光中,她还是读出了些许猥亵的意味。 “你干什么?”这里是她的家,而且穿的怪异的是他好不好。 “当然是早餐,三明治、黄油面包、还有牛奶。”他把手里的盘子在清迈面前晃了一圈,得意的厉害。“德语问早,德式早餐,大小姐,吃饭吧!” 周清迈显然被他一早上的举动弄的云里雾里,他不说自己是什么泰国华裔,现在又臭屁至极的说德语准备德式早餐,她记得那一次他还跟自己讲过日语,就算他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用不用一大早上就这么和自己炫耀呀!不过她是真的饿了,顺手接过他手里的一个盘子,掰了一块三明治放到嘴里:“哼~”她故意不屑一顾“泰国华裔?泰语?中文?英语?德语?日语?别告诉我你原本是个翻译,再不就是个游历世界各地的厨子!”虽然三明治的味道确实不错,但她像是习惯了和他这样互相拆台,不暗讽几句就不太自然。 纪云端反应了几秒钟才听出她这么轻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轻笑了一下,放佛很有兴致和她开玩笑一般“我在德国生活了八年,连英语都是和德国人学的,至于日语嘛……”他端着盘子凑近,低下头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是从日本电影学的!” 温热的呼吸,几乎暧昧的语调。周清迈的下意识的跳开他笼罩的范围,一下子跑到窗户边上。“纪云端,你正经点说话!” 看见她如此大的反应男人反倒笑的更开心,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端着自己盘子坐回桌子另一边:“其实我还学会一句!”他清了清嗓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やめてya mei dei……”纪云端捏着嗓子学着a/v女/优的声音,而且形神兼备,一手握着一块面包还不忘做出推拒的姿势。 清晨阳光里那一场嚎叫伴着门铃声一同响起,在如此明媚的早晨,在周清迈这间只有55平米的小公寓,即将迎来的是不可预知的明天。门铃声再一次响起,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清迈,开门!” 第22章 chapter22.奉陪到底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清迈不禁一愣,因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刚刚从警察局放出来的曹信临。 如此急促的敲门声让周清迈大脑根本不受支配,起身就要去开门。可是没到门口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纪云端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另只手放在唇边做出嘘的姿势。“你猜他是不是来捉奸的?” ‘捉奸’两个字让周清迈心头一惊,为什么曹信临在清晨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她没办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进行思考,爷爷之前的话和李晟口中的事实让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自己认识了二十年的人,他再一次让自己看到了救赎的希望,然而这希望来的太突然,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叮铃……’门铃再一次响起,“清迈,我知道你在家,开门,我有话要和你说。”他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屋子里的人听见。不疾不徐,像是知道她迟早会给他开门一样。 “心软了?”纪云端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要我去开门,然后告诉他你在洗澡……干脆利落些,我猜他不是过来和你旧情复燃的,昨天不是还和一个女的雨中相拥……啧啧啧……真是感人……” 周清迈被他的话一句句点醒,等到抬起脸去看他的时候眼睛里不自觉的凝结了一层雾气。 “不是吧,这就哭了。”显然纪云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掉眼泪,他举起两只手,像是想去给她擦掉眼泪有无从下手一般,支支吾吾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纪云端,这是我和他的事!”清迈抬手抹掉那滴不欺然低落的泪水,仰着头和他说话。 “好吧,我消失!”他伸出去的手慢慢握在了起来,撇了一下嘴,转身就进了卧室反手将门带上。 等到曹信临进来的时候周清迈早已整理好了情绪,她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并没有多久没见他,但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却多了几分陌生。这陌生的感觉来源于她的不确定,不确定他的心,不确定他的选择,所有的不确定也似乎从来没有等到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哪怕是一丁点的暗示在他那里似乎都是一种奢望。 “一大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怎么?赶着登门道谢啊!”她没有直视他,开了门就自顾自的坐回沙发,尽量若无其事的和他说话。 曹信临在客厅站了一站,低头太多的空隙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又转过脸来去看她。 “我可告诉你,这也就是我一早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不然被你扰了清梦我可真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你。”一个靠枕被她随手拿起抱在怀里,弯起眼睛和他继续讲话。 “清迈……”一直站在门口处没有往里面走的曹信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她只回了这一个字,心却跟着跳过好几拍。她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两个人已经有多久没有脱下彼此的面具说话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觉得自己真是累了:小心翼翼维护少得可怜的自尊心现如今看来真的是一件无比可笑的事情。 “白羽让我来谢谢你。”只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他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说口,放佛难以启齿却又别无可说…… 她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让人瞬间呼吸困难。‘白羽让我来谢谢你’多么谦谦有礼的答话,本来是她先调笑在先,可是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原来是这种滋味。她和他之间已然走到了今天,要夹带着别人,用这种最最疏离客套的方式来表达。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仰起脸依旧展现出一个笑容。 “曹信临,我想我当初选择和你分手是在正确不过的选择,过了这么久你依然是从前那个样子。难道果决的选择一个人对你来说那么困难?既然已经决定和白羽在一起,那为什么之前还要给我暗示。”她在这一刻爆发了积蓄已久的力量,压抑的心情如果再得不到释放也许她会崩溃的。“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来我家里和我讲这句,你是想让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让我不要再在你身上白费力气?那很好,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不会再痴心妄想。”她固执的昂着头,目光中都是隐忍。 刚开始曹信临还似有话要说一般试图打断她的话,可是周清迈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她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末了那句‘痴心妄想’让他眉头不禁皱起了深深的川字纹。“……” 沉默,又是该死的沉默……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清迈一发脾气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听着她抱怨看着她抓狂,唯有等到她自己累了厌倦了然后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会慢慢的靠近她,对她说那句一沉不变的话:清迈,我们别吵了。他们从来都没有吵过架,一直都是她在吵,就是这样日积月累,才终究让年少的清迈不计后果的逃了……她是真的怕他的沉默,太多应该磨合的时候他都选择了沉默,所以才会将并不尖锐的矛盾积压锋利的刀子,生生割断两个人之间的牵绊。 “好了,曹信临,你也不必觉得我帮了你心里不安。我不是帮你,我那是帮我自己,如果那一晚我们没有在酒吧遇上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我是给我自己买个心安。”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绑起来的头发掉下来一缕刚好遮住她的侧脸。“你放心,我不会和白羽说起我们过去那点事,我周清迈就是再蛮不讲理任性胡闹,也不会欺负个病人,你走吧,我知道你无话好说。” 曹信临眉目纠结在一起,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大概过来有三分钟,他终于像是泄了气一般转身,到了门口处又停下脚步,弯下身,将一双看上去就很高级的定制皮鞋从门口的地毯拿到一边的鞋架上放好。“哪天一起吃饭吧,他回来我也只见过一次。” 坐在沙发上的周清迈一下子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自己和他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她的恶语相向、凌厉刻薄都反常的厉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去抓狂的大喊大叫………忍了许久了泪水还是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失去,而是觉得自己荒唐,他已经有白羽了,这是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抓着一件过往的事情不放也完全不是她周清迈的风格,可是她就是这么做了,从小到大,只要一遇上曹信临她就不能做那个伶俐果决的周清迈。 她哭的很大声,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发泄,甚至纪云端出现在她身后都完全不去顾忌,像是只要这样一直哭一直哭就可以当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这中间的过往也都会是她一个人臆想出来遭点最多的桥段,喊一声卡,就可以重新来过。 一双微凉的手慢慢的附上她的肩,纪云端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看她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那双手顺着头的肩膀一点点向上滑,抚过她洁白如瓷的颈项,触摸上她消瘦的下巴,最后捧住她的湿痕一片的脸,强迫她不得不大幅度的仰起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和站在自己背后微微颔首的人对视。 泪水因为仰面而流进颈项里,凉凉的,她一双明眸在此刻因为蒙上一层水汽更添了几分柔美。男人出其不意的举动让清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本来想对他嚷嚷让他走开,可是还没等自己开口,那人一探身竟然就这样吻了下来。这个姿势让她根本就办法反抗,男人又像是早有准备,双手使力固定住她的面庞,吸允着她的唇舌不放。他不顾她的试图挣扎的双手,撬开她紧要的牙关,甚至还将自己的舌头给她,舔舐着她口腔每一寸肌肤,刷过她坚硬的齿背……如此放纵的一吻,直到周清迈呼吸急促那人才意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纪云端……你……你……”周清迈被突然的举动弄的说不出来,转过身用手背挡住被他吸允的已经发红的双唇,竟然连骂他都忘了。虽然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接吻,却是她再一次被他强迫。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不想听你哭,这不是好了,你应该没心情哭了!”他似意犹未尽的抬手蹭了蹭自己嘴唇,然后竟然还不知死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如果你还要继续,那我也很乐意奉陪。” “你这个流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她这次真的被他刺激大抓狂,猛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抓起什么就朝他丢“我最这么好欺负,你们都欺负我是吧,纪云端,我可告诉你,我想打你很久了。”扔东西还不能解气,她干脆像一只发了疯的小狮子冲上去和他撕扯,但纪云端是个男人,只是一只手推着她的头她就只有张牙舞爪却不能靠近半分的份儿。 “妞,别闹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停下来。”纪云端一手推拒着抓狂的她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周清迈越想越来气,硬是憋着一口气不肯停下来。 她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胳膊,抬起腿作势要踢“纪云端,你简直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兽,而且是个禽兽+yin兽。” 男人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微微侧身,堪堪躲过这狠狠的一脚“妞,你要是把我下半身性/福毁了,那我就只好拿你下半生幸福来抵了。”男人正得意自己再一次言语上占了上风,却不想已经被激怒的没有理智的周清迈已然放弃了挣扎,两只手都换了方向,一齐抓住他按住她头的那只胳膊,侧过脸来,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血腥气一点点弥漫进了她的口腔,男人开始还试图挣扎,但也只是几秒的功夫就不再使力挣脱,另一只手甚至还揽上了她的背,轻拍了几下像是在安抚,然后将咬住自己手腕的人一点点的按向自己的胸口。“发泄吧,这样比哭好受些。” 第23章 chapter23.情根深种 周清迈伏在他的身上,泪水沁湿他的胸口。“听话,会过去的……”她慢慢地松开紧咬的牙关,在他胳膊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印记。 纪云端先用手腕内侧帮她擦掉嘴上的血迹,然后捧住她的脸:“清迈,别哭,不然我会想杀了他。” “是我咎由自取,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自己是谁?以为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我肯回头他就会站在原地等我……”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那么多年,她终于肯在心里承认,周清迈和曹信临之间已然是过去时,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尽管这个人是曹信临……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滴落。 “你真的回头了吗?”他掰开她挡住脸的双手,目光咄咄逼人“那为什么看不到我!” 这个时候周清迈放佛触了电,她被他捧着脸,仰起头看见他墨蓝色的眸子中倒映出自己一脸惊异的样子。 “纪云端,你……” 她的话没说下去,男人却突然松开手,轻哼了一声。“我回来了,你知道吗?”像是自嘲的语气,他随手从茶几上的纸盒中抽出几张纸,按在还在滴血的伤口上。坐上沙发,习惯的翘起腿。 他的话周清迈听不懂,他回来了,她知道!可是刚刚那一刻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哀伤是为了什么? “别再我面前为了他掉眼泪,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还能见到完整无缺的他。”此时此刻纪云端的表情周清迈见过一次,那就是上一回在废弃的工厂,他踢打禁锢自己的那个叫阿赞的男人。 太阳穴的青筋毕露,眼神凌厉的放佛能射出箭来。 她突然觉得害怕,眼前的男人真的能做出他口中的事来,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对于纪云端她有太多的不解,他像是一个谜题,总是不经意间就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因为谁手软,你也不行。” “纪云端,你为什么回来?”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她记得上一次他回答过自己,但那个时候她以为不过是一时戏言,并没有在意…… 男人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为了你。”三个字,没有片刻的迟疑,他看向她的眼都透着不可一世,果决的、执着的。 1992年七月,泰国的雨季来临。清迈府到处都散发着一种潮湿的味道,泥泞不堪的道路,穿着雨衣推着三轮车艰难前行的人们,孩子的哭闹声,夫妇人的叹息声,清迈这座城市都放佛沉浸在一种悲悯的气氛中。 6岁的纪云端端着一个小小的铝盆,弯着腰一次次的把倒流进屋子里的水舀起来泼到门外。“外婆,雨好大,都没了我的脚了。”他的裤管高高的挽起,小脚丫淹没在浑浊的雨水中,对着床榻上躺着的老人一脸童趣的说着话。六岁的他还不知道雨季对于这他们这一老一少意味着什么,洪水泛滥的季节,性命堪忧。 “乖,歇一会在弄,来到外婆这里来。”床榻上的人看上去只有五十几岁的样子,但满头银发,显得有几分沧桑却也可以看的出年轻时的美貌。 云端放下手里的小盆,乖巧的跑到地势较高的床榻边。一回头,便看见刚刚放在矮凳上的小盆这会已经被水冲走,此刻正在水里打着圈转悠。他想把盆子捡回来,却被床上外婆拉了一把。 “别去管它,外婆有话要和你说,你一定要好好记得外婆说的话,知道吗?”长久病榻缠绵,让老人家支起身子都有些困难。她拉着云端的胳膊,让他坐上床来“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去外婆的朋友家里,他的家在中国,你要乖乖听话好不好?” “中国?那不是外婆常说的地方,中国远吗?外婆和我一起去吗?”他双手支着下巴,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 “中国很远,外婆身体不好,所以阿端要自己去。” 小孩子一听这话,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那我不去,我要和外婆一起。”他除了外婆没有任何亲人,从芭提雅的高脚屋到曼谷的二层塔楼,再到现在清迈的木板房,他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搬家上,年幼的云端一直跟着外婆东躲西藏,像是这种躲藏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是被一个陌生男人强行带走的,什么行李也没有收拾就被硬生生的拉出了屋门,大雨滂沱,他怎么肯丢下外婆一个人,小男孩挣脱陌生人的手掉头就往回跑。木板房的门口停了一辆在他们这胡同从来没有见过的豪车,他顾不上其他,一心只想见外婆,可是刚跑到门口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他拼命厮打,竟被人捂住嘴巴。屋子里传来一阵响动,透过门缝看见外婆被几个彪形大汉从床榻上脱下来仍在水洼中。他想喊叫,可是却因为被捂住嘴巴不得出声。‘砰’的一声枪声响起,他看见外婆的胸口处绽放出一朵火红的花朵,那红一点点弥漫开来,最后染红了身边雨水…… 亲历一场死亡,让一个六岁的孩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独自被送上前往中国的偷渡船,在海上漂了一个星期才终于在一处小渔港登陆。也就那个时候,他见到了周家爷爷周崇礼。所有的故事也都是在那一年变的不一样。 “清迈,这是毛毛,你要叫他哥哥!”爷爷给他换了个名字,将自己介绍给面前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小女孩。 “我叫周清迈,四岁零两个月了,以后你就是我哥哥吗?”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她睫毛浓密细长,上下翻飞,像是午后的蝴蝶般美丽。四岁的周清迈,有着那个年纪不太搭调的活泼。 他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就用力的将她一把推开,从心底抵触所有的陌生人。 小女孩被推的一个趔趄坐到地上,但她却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嘟起嘴吧。他以为她一定会哭,可哪曾想只过了几秒钟,地上的女孩双手撑地,一个扭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踮起脚抱住刚刚还推开她的人,吧的一下亲在他的脸颊上。“毛毛哥哥,你不能欺负我,我是妹妹,哥哥要爱护妹妹,妹妹也会爱哥哥的。” 从小到大,没有人如此亲密的给过他一个吻,颠沛流离的生活,一个温暖的怀抱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如此陌生的国度,他经历创伤幼小的心灵第一次住进了一个人,她叫清迈,和他的家乡同一个名字。 =======================分割线=============================== 周清迈脑袋里一片空白,看着眼前的男人坚毅的侧脸,并不能完全理解他所说的话。为了她?为什么是她呢?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她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不明白,还是根本不想明白?”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用那支还留着血的胳膊一把将她拉的不由得转身。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她混乱的不行,一时消化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先是曹信临、现在又是纪云端…… “我没有逼你,只不过是要你记得现在的感受,曹信临不要你了,你要回头就只能看到我!”他一字一句,拉着她胳膊的手没有一丝松懈。墨蓝色的眼眸闪现出凌厉的光。 她觉得压的透不过气来,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出口。“放开我,让我静一静。”她试图挣脱他的手,无奈男人手劲极大,根本就是徒劳。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纪云端,这次算我求你,放开我,我们都需要时间想明白一些事。”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微红,眼底清亮一片,透彻如平静的湖水。 他放开了她,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转身,慌乱的穿上鞋子,消失在门口。 很多时候,面对很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越是在乎,越是只能放任……两个人的拉力赛,角逐的不是力量,而是哪一方先无所顾忌的先爱了。多少人说过,爱情的世界里谁先爱了,谁就输了。周清迈把整颗心输给了曹信临,而强悍如纪云端,也不得不放开手,让她朝着背向自己的方向逃离……爱情是博弈,只要有投入就想收回成本,越陷越深就会越输越惨,每个人都期望有翻盘的机会,然而情根深种代价就只剩两败俱伤。 周清迈一个人走在家附近的街道,她漫无目的,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缕清所有头绪,她心累了,没有方向就更无从选择!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她虽然心不在焉却总是感觉背后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等到回头去看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经过上一次在江北家里小区的‘绑架’事件过后,她多多少少机警了一些,加快脚步从小道走上街边的大道,人多的地方应该会更安全一些。她越走越快,但明显身后那个人影也是跟着自己的脚步,亦步亦趋。周清迈心跳的厉害,慌忙间抬头就看见十字路口处停了辆警车。 还没等她迈开步子朝警车跑去,身后就传来有人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清迈小姐!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第24章 chapter24.棋盘一子 叫她的人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这么热的天他却一身西装,中规中矩的样子。 “纪云靖,清迈小姐不会忘了我把!”他自嘲的笑了笑,又走进她几分。 纪云靖?他不是上一次在小区绑架自己的人。见真的是他,周清迈原本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绷了起来。“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前面就有警车,我只要大喊一声,这周边的人都会帮着抓你。”自保要紧,她可不想和这个人再扯上一点关系。 男人笑了起来,在她面前半米的地方驻足不再靠近:“上一次冒犯清迈小姐了,不过我不是个坏人,我不过是想从你这得到一些我弟弟的消息罢了。”提到弟弟这两个字,他似乎笑的更高兴了“我弟弟,也就是纪云端,他总是不太听父亲的话,一个人来中国也不知道和家里打个招呼,全家人都在担心他。” “这是你们家的事,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她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毕竟有上一次的例子在先,而且纪云端对他的态度她仍然记得,那股凶狠的样子,放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原本是没有,不过听说我弟弟现在和您住在一起,这样子就不太好办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显现出为难的样子。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你大可以当面去问纪云端。既然能找到我,你应该也知道他在哪里?” 纪云靖弯起嘴角,努了努嘴巴“可是他似乎更愿意你在场的时候才和我见面。”他见周清迈一脸的神情紧张,顿了顿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在大街上再做出上一次的事来,怎么样?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周清迈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脚向后撤了一步,眼睛不时的瞄着停在不远处十字路口的警车。 “如果我想强迫你,根本不需要在这和你浪费口舌,你再回头看看,没发现有几人一直站在你身后的那棵树边看报纸,你身边的奥迪就是我的车,我保证你刚要开口叫喊,下一秒就有人会拧断你的脖子,然后丝毫不会引人注意,再将你的尸首弄到车里。怎么样,清迈小姐,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吗?”纪云靖说起话来的语气简直和他那个弟弟纪云端一模一样,连生气时不经意的挑眉都如出一辙。 没等周清迈回答,早就有人先她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的身后,她被他带到停在路边的车上,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难怪纪云靖一身西装都不会感到闷热。两个人都坐在后座,原本站在树下看报纸的几个人这个时候也都收了报纸,规规矩矩的站在车的四周,这架势放佛电视里的警匪片,黑社会出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 “有什么话你快问,而且最好一次问完,我不想再和你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这种时候她胆子反而大了起来,既然已经上了车子,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纪云靖抿着嘴角,侧过身来看着一脸凝重。然后竟然兀自的笑了起来:“看来那个小子眼光不错,最起码不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你也不是让我来这里听你说这些话的吧,还是开门见山,我们都爽快一点。” 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几分:“嗯!当然~那就开门见上,我刚才也和你说过,我这个弟弟不太听家里的话,自作主张拿了家里的东西跑来中国。当然,如果我执意想要他交出东西也不难,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眼下遇到了点小麻烦。”说到这里他单手摸了摸下巴,像是有些犹豫。 “阿赞,你见过的,就是上次因为绑了你而被那个臭小子痛下很手的人。他被你那个警察朋友盯上了,人在他们手里。” “你别指望我能让李晟放了他,不可能。”她语气坚决,听到这里,她多少明白纪云靖的意思。曹信临的事情上李晟都没有一丝徇私,这件事就更不会。 男人哼了一声“我不觉得你对那个小警察有那么大的魅力。”他勾了勾嘴角“不过大概对某个人可以。” 转了一圈,纪云靖不过是想用周清迈威胁纪云端已达成他的目的。她不知道纪云端到底有何能力能从警方的手中把人弄出来,更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身处险境那个男人会不会斜睨自己一眼。 “你高估我了,我对他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她平静如水,如果一个用来博弈的筹码失去了原本的价值,那是不是就失去了被利用的意义。 “高没高估你,试一下就知道。”纪云靖拿出手机,拨了号码,打开免提。可是接通音只响了几秒钟就传来挂断的声音。他撇了撇嘴,示意她把手机拿出来。然后用她的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嘟~只响了两声电话那段就传来纪云端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他像是有些焦急,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三分。 纪云靖很满意电话那头人的态度,对着清迈挑了挑眉:“放心,周小姐和我在一起,很安全。” “纪云靖!”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看样子你就算搬进她的家也没算到有今天吧。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照我之前说做,办好了事回泰国找我!”纪云靖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掉,嘴角的微笑诡异的可怕。司机会意的一脚油门,奥迪车飞驰而出。 她反手去拉车门,不料中控锁早已被锁上了。猛的回头去看坐在身边的人,只见那人目不斜视,甚至连嘴角的微笑都没有一丝变化,似乎对她这举动早有准备。对于刚才他和纪云端的对话,她似懂非懂,但很明显,这个男人并不似他表面的儒雅绅士,她再一次被当做筹码,不论赌注是什么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情急之下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尽快脱离魔掌。她暗自摸索着自己背包里的化妆袋,趁身边的人一个不注意,腾身就用斜跨包带拦上他的脖子。好歹她也练过多年的跆拳道,出手速度还是可以的。一只手握着从化妆包里拿出的削的尖尖的眉笔,堪堪比在纪云靖的脖子上。 “停车,让我下车!”她支起半个身子,威胁着他。 纪云靖显然没有料到她胆子如此之大,微微愣了又几秒钟。倒是坐在前排的司机不自觉的降低了车速。 “让我下车,不然……我就……”她将带子收紧了些,握着笔的力道也更大了几分,将心一横,努力说服自己千万别放手。 “你就怎么样?杀了我?咳……咳……”纪云靖佯装气息不匀,“你能有多大力道,而且我猜你不敢将那东西□□我的喉咙里。”纪云靖依然移动没动,甚至仍然维持着双手抱肩动嘴,只是斜睨呢看着她,却一语中的,猜中她的心思。 “我练过跆拳道,你怎么就知道不不敢。”后座位置并不太宽敞,她下半身是跪在座椅上,勉强维持重心。 “哦,是吗!那精神可嘉,不过我猜没有机会验证你的勇气了。”他话音刚落,奥迪车突然加速,方向盘一转急速划过一个弯道。清迈本就是跪坐的姿势,重心不稳,这么一个急速的转弯,堪堪让她从座位想掉下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纪云靖抓住机会,反手就拧住她的手腕,让她成为一个反剪的动作。接下来他手肘手猛然使力,打上她的后颈,周清迈只感觉一阵疼痛,然后就昏了过去。 等到周清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后背疼的厉害,她只能眯着眼睛去看四周的情况。这是个并不太大的空间,但酒柜、led电视、方几、各种饮品、高脚杯一应俱全……她靠在一个宽大的真皮靠椅上,勉强撑着身子朝着窗外看去,只见白云朵朵,自己竟然身处万里高空之中。 似乎自从遇见自己纪云端,自己的生活就变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他玩世不恭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这一切都偏偏要将自己牵扯进来!周清迈感到无力,她挣扎过反抗过,事到如今依旧沦为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人利用,然而却不知设下棋局者所为何人。 第25章 chapter25.盘根错节 将近十个小时的航程,她一句话都没有。直到飞机降落在停机坪纪云靖才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清迈府炎热的盛夏碧空如洗,符号性的宗庙塔尖似建筑随处可见,宽阔的道路,两旁绿油油的稻田随着微风荡漾成一片碧海。身处异域国度,风景美得像一卷画轴。然而周清迈全无赏阅风景之心,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调动自己所有的潜能,计算着如何才能摆脱这犹如无妄之灾的厄运。 纪云靖将她带到一处宽敞的院子,3层的复古式楼房,木板与砖石建成,茂密的热带绿植,曲径通幽,仿佛大的没有边际。 “别妄图尝试用你的小伎俩再次挑战我的极限,这里是泰国,不是北洲。而且我也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玩捉迷藏的游戏。”他在花园里的藤椅上坐定,藤桌上放着镶着金边宗教信仰的图腾,一对精致的茶杯。 她轻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道貌岸然。” “哈~”他笑出声来:“我中文水平不高,但也听的出你不是在夸我!道貌岸然?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饶有兴致。 “你就是个伪君子,说什么不强迫我?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真够卑鄙的!” “道貌岸然?伪君子?卑鄙?哈!你这是在考我的中文吗!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个好人,这点到是真的!”他翘起腿,瞄了她一眼,轻蔑不羁。 周清迈在这间庄园似的建筑里住了两天,纪云靖再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是一些家里只会说泰语的佣人在她身边忙进忙出,有好几次,她也试图逃离,可是这座院子里24小时都有人一刻不停的巡视,她就算插翅也是难飞。 临近傍晚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将晚饭送了过来。照例是一些泰式的食物,碎肉粘米饭、鲜虾饼、一碗酸辣汤。虽然她对泰国的食物并不是很了解,但从佣人对她的态度也看的出,并不是什么好的待遇,而且泰国调味料里面若有似无的鱼露味道,让她根本就是难以下咽。 她只用筷子挑了几口饭,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突发事件。她推开窗,果然不远处空旷的院子里站了有二十几个人,各个严阵以待,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灵光一闪,周清迈立刻从椅子上下来,直接去推门,不料还没触到门板就被突然进门的人一把推了回来。那人神色匆匆,是这两天院子里巡视人中的一个。他说了一句泰语,从他推她的力道就可以知道这人并非善类。 他三两下就将试图挣扎的人用麻绳捆绑了起来,在身后打了个结,任她如何使力也挣脱不了。男人大力的捏住她的胳膊,为了防止她叫喊还随手抓起一跨步塞住了她的嘴。周清迈被他推着不知道要带去哪里,但是很明显,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人。 不远处一直传来有人用泰语类似叫喊又似指挥的声音,在经过一处草丛的时候透过不太茂盛的绿植,她竟然惊恐的发现,那些平时巡视的人手中都端着一把她只有在玩《穿越火线》的时候才看到的枪支。冷不防的,后面的人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对着他又是一顿低吼。然后一手抓住她的衣服的后襟,拉着她踉跄的前行。 混乱不堪的夜,星星的光亮,来去匆忙的人,周清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绝对不会是小事。她的小腿隐隐作痛,刚才那人的一下子毫不留情,她只能一瘸一拐的被他逼着走。不远处的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有人打斗,她挣扎不得,被强硬的按在一处草丛里。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示意她保持安静。 有枪声响起,划破夜空的宁静,独自一个人异国他乡的天空下,所有的变故都似乎被无限的放大。她感到恐惧,仿佛无根的浮萍,靠不到岸的感觉。如果此刻这个人就在这漆黑一片中给自己一刀,她是不是就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大概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对她的行踪无从知晓。 “别告诉我你就这点能耐,纪云靖,我兑现承诺,你就打算一直做缩头乌龟。”是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一瞬间让周清迈有种热泪盈眶的而感觉,两天,她以为这个男人一向无所顾忌,他不会来的,可是这一刻听见他如此清晰的声音,她却真的想留下眼泪。 “我们互有把柄,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纪云靖的声音似乎离她的位置更近一点,但夜太黑,她根本分辨不清方向。 “做事太绝的是你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受威胁,想要尝试就要付出代价。” 纪云靖沉吟了一会:“你就不怕我杀了那个周小姐!”提到她的名字,清迈不自觉的想要透过树丛缝隙看过去,一探就究竟,但怎奈身边的人早有察觉,又是狠狠一脚,这次堪堪踹在她的小腹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只差晕过去,下巴磕在地面,嘴角流出血来。 “我根本就没指望你能让她活着。”他的声音不大,似乎还透着隐隐的笑声。“交易不成,所以我只兑现一半的承诺,另一半等我们谁先去另一个世界,见了那老头再算清楚也来得及。” 纪云端是冷漠无情的,没有人在他的计划之中,似乎只要他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倒在草丛中的清迈眩晕的越来越严重,但他的话她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纪云靖笑出声来:“啧啧啧,看样子我是压错了筹码!” “没必要扯出那么多不相干的,抢彼此的东西这种游戏,我们不是从小玩到大,看样子今天就一并清帐吧!”纪云端一直高声的讲着汉语,虽然语音语调有些别扭,但自始自终他一直用汉语和纪云靖对话。 “清帐,好!那我就先替你清掉一部分尾帐。”他紧接着用泰语喊了一声,神智已经不算清明的周清迈被人连拖带拽的从草丛中拉了出去。她额头和嘴角都有干涸的血渍,身上被绳子捆绑着,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她被推倒在纪云靖身边。“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了结。”他手里的那把枪打了个转,半蹲下身子勾起她的下巴,将枪口指在她太阳穴上。“砰~”他模拟着开枪的声音“只要我勾一下扳机,我猜我们三个人一定是她先去父亲那里。” “纪云靖这真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你应该在我来之前就直接杀了她,不是算准了我会为这个女人怎么样嘛?就像让我替你杀了阿赞一样,直接杀了她。”他脚步稍微换了一个方向,手中的枪在这个时候却放了下去,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略微低头摆弄着手里手腕处的一串珠子。 “你不觉得她还是有点价值吗?起码在你狠心要杀自己哥哥的时候,她还以用来挡挡枪子儿什么的!” 夜风微凉,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周清迈被纪云靖拉起来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握着的枪继续指着她的太阳穴。 纪云端的枪也是毫不犹豫的举起,对着面前的两个人。从清迈的角度过去,那枪口不偏不倚,堪堪指着她的眉心。 死亡,大概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今天,她还没有和所有的亲人爱人告别,她年轻的生命还只有25岁,周清迈觉得讽刺,如此狗血一地的烂片情节,竟真真实实的上演在自己的生活中,而且下一秒她就会如电视中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样,做了枉死鬼。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显然纪云端更快一些,他只是略微转了一下手腕,子弹竟然直接打在纪云靖因为手握枪支而支起来的胳膊上。比在她太阳穴的枪掉在了地上,纪云靖退后了一步,握着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痛苦的□□。他也没有料想到纪云端会如此果决。 混乱中有人去扶纪云靖,但更多的人却是朝着他们围了上去。一手环山了周清迈的腰,他毫不费力的将她抱起,然后用泰语说了句话,转身就带着她离开了人群。 清迈昏过去的前一刻,她在他的怀中仰着头,看他泛着青色的胡茬,有一滴液体顺着面颊滴落下来,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也就是下一秒就安心的昏了过去。 有一种人,他不是对你最好的哪一个,也不曾给你太梦幻的美好或者难以割舍的过去,可是他就是会有一种安定的力量,在你绝望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安抚你的灵魂。 清迈听见脚步声才渐渐醒过来,房间里的厚重的窗帘没有拉离开,角柜的台灯发出昏暗的灯光。纪云端像是刚刚洗过澡,裸着上身走到窗口的的桌边,伸手掀起窗帘的一点似乎在观察窗外的动静,然而清晨刺眼的光线只射进来一条线就被她重新拉上,他像是怕弄醒了他一般轻手轻脚,侧身对着她,胳膊和半个肩膀上还有刚刚打斗过后留下的不轻不重的红痕。 看着他端起桌子上的半杯烈酒抿了一口,迷蒙着双眼的周清迈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眼前的人竟然有几分落寞的神情。谜一样的男人,虽然在之前凶险的一幕,他依旧是冷酷无情决绝到底的样子,可是在最后那一枪响起的时候,她心里竟没有一丝害怕。 不期然的转身,她专注的眼神刚好被他尽收眼底。周清迈愣了一下,旋即闭上眼睛,佯装睡着,一颗心却不可抑制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床凹下去了一点。纪云端温热的体温越靠越近,她心跳过速,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它的频率。 “害怕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应该让你牵涉其中!”纪云端的声音轻的像婉转悠扬的大提琴,一字一句都让清迈不自觉的心跳过一拍。 她终于还是挣开了眼睛,却发现身边的人望着天花板眼神深邃。 “你真的想让他杀了我吗?” “如果那一枪我打偏了,或者动作再慢一点,也许杀你的就是我!”他微微侧过头,双手枕在头下。“害怕吗?”再一次轻声问出这三个字,看着她侧脸的双眼有片刻的失神,但仿佛他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不会让你有事,你一直都知道。” 她别过头,一只手按住自己胸口,不再开口。 “别再继续装作不知道,你对我有感觉,其实你现在更想让我抱抱你!”他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更贴近她几分,一只手不经意间已经附上她的手背。 第26章 chapter26.坦诚相对 周清迈想抽出自己的手,他手上的力道却更大了几分,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要我抱抱你吗?” 他只要稍微靠近就有温热的气息传来,她僵直了身子,对他的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相装着一只小鹿般乱撞。自己像是天空中的风筝,而那根线就放佛握在纪云端的手中,只要他想就能将系着两个人的线拉的更近一些,在近一些。 “纪云端,我不知道!”她想挪动身体,可是发现自己已然被他锁在臂弯中。 “不知道是不是想让我抱你,还是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他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不要逼我,纪云端,我真的不知道!”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目光咄咄逼人,好似要看进她的灵魂里。 他叹了口气,探身亲在她的耳后:“你知道我爱你,一直都是!”有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覆上她蜷在被子里面的手,温暖潮湿的温度,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他的眉骨有一道深深地伤口,干涸的血渍,可怕的狰狞。“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如果你出事了,我不会让其他人能活着从那里出来。”从北洲国际机场直飞清迈,原本10个小时的航程,直升机却只飞了7个小时。他不说话,也没人敢和他说话,纪云靖做事从来都不会留活口,即使对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仆人阿赞,当他落入他人之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机。终于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有滴泪不由自主掉落下来……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抓住的不多,如果连她也是去,他真的会疯狂的。 “……”她一点点的抬起头来,看他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自己在晕倒的前一刻,就是只看到他的侧脸,这个人不由分说的闯进自己的生活,他痞气、放/荡不羁,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却总是在自己身陷囹圄之际出现,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经意间想起他说过的话,再或者遇到讨厌的事物就会想起他那副贱贱的表情,这一切,她不曾在意却是一点一滴的积累。“纪云端!”明亮如星的双眼泛着一丝雾气,她伸出手去触碰他额角的伤口。 只是一秒钟,他便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毫不犹豫的吻上她的唇。纪云端的技巧太好,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撕咬着她的唇瓣,舔舐着她的齿背,一只手在她衣服下摆摩挲着,触碰大肌肤那一刻竟然下手极重的捏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他叠在她身上支起半个身子,手上的薄茧磨蹭着她洁白如此的颈子,透过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看见她紧闭双眼的面庞。双手抓住她的前襟,一个使力就将一件套头衫生生撕开两个半。 她惊呼一声,双手不自觉的去挡胸前的风光。他的胡茬贴在她的胸口,不疼却是痒痒的,“我们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一只手遮住双眼:“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想要我的!”他似吃不到糖的孩子,给她固执的回答,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甚至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他扭转头,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唇齿纠缠,将她的舌头吸出来,拼命的逗弄。他技术太好,片刻之间周清迈已然不知道身处何处,只能软着身子任他摆布。 两个人终于坦诚相见,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她的手被他按在头顶,略微低头就能看见他额角滴下的汗水落向自己的胸口。整个过程她一直睁着眼睛,最疼的时候堪堪咬在男人的肩膀上,放佛是在风浪中乘船,眩晕的感觉一直都在,那个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带给她的是从未经历的体验,她不能思考、连意识都不那么清醒。他撩拨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将她送上一浪高过一浪的境地。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清迈只觉全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纪云端将她揽在怀里贴着胸口,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似乎睡的格外踏实。如此温热的体温,和周身的疼痛提醒着她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并非春梦,更不是某个小说里的桥段…… “你不舒服?”她缩着身子,想从他的臂弯中滑出,可不想只是如此轻微的动作男人却睡眼朦胧的醒过来。 “肚子疼!”她刚好顺势那开他的手,把被子的一角抱在胸前,佯装出不太舒服的样子。 纪云端立刻皱起眉头,起身就去掀她下身的被子。清迈被他的举动吓的一激灵,立刻圈起双腿抱在胸前“你干嘛?” “我太大力了,还是做了太多次?宝贝儿,我没忍住,弄疼你了!” 其实她是想说肚子疼,所以想去厕所,好逃开两个人如此尴尬的对面。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一下子想到哪里去了,她确实是疼,但这根本不是她和他此刻该讨论的范围。 “我没事……不是你的事……”她有点语无伦次。 “唔,真的?没骗我?”男人伸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顺着发尾触摸上她的肩头,而且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纪云端,我想要上厕所。”她缩着身子,想躲过他的手掌。 “好!”显然男人动作要比说话还快,话音刚落,就一个公主抱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正好我也想去!” 她翻身速度自己都吓了一跳,抱着被子滚到一边去:“我不习惯!” 尖叫声打破连个人之间故意维持的若无其事,周清迈终于在他面前先挫败下来,背对着他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毕竟两个人第一次坦诚相对,她还不知道如何调整心态在意识完全清醒下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身后没有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被子的一角。“宝贝儿,我没穿衣服,冷!” 周清迈心里有点乱,硬是别着头不理他,只顾自己把被子抱的更紧一些。一分钟,两分钟,当男人再一次伸手过来竟然直接连带被子和人一起,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放在她的后颈,呼吸喷在她的后颈痒痒的“我感冒了你还要照顾我,所以还是给我抱抱,让我暖和暖和好不好?” 他的耍无赖精神又来了,周清迈被他像一个抱枕一样抱在胸前,心里有不舒服这会竟也软了下来,但还是梗着脖子不肯就范。 “昨天好不好?”他抱着她微微晃了晃身子,在她耳边极为暧昧的低语。 什么好不好?她已然红了脸,怎么会和他谈论这个问题。“……” “好不好嘛?我好不好?你舒服了吗”这次他干脆含着她的细嫩如珠的耳垂,手在她胸前的被子上来回摩挲,不逼出她的回答誓不罢休。 听他这么说,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坚决不肯顺他的意:“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算好,等以后有了比较再说!” 男人一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你敢!” “是你先问我的!花样这么多,不知道‘比较’过多少次!”她撇了撇嘴巴,把头别向一边,想离他的远一点。 纪云端原本绷着的嘴角弯起一个向上的弧度,却硬是装出很受伤的表情“人家哪有,我这一身功夫都是看日本双人爱情动作片学来的!” 日本双人爱情动作片周清迈真是服了他,a/v就a/v,还弄出个这么隐晦的名字,她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男人双手抱紧了她“你都不知道,认识你以后我打飞机的次数都多了。” 周清迈黑线中。 水乳相融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她在迷乱中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的体验交付到身后紧紧抱住自己男人手中,也许他不是最好的,他亦不能如她期盼中的那样生活,他藏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世界,可是这个人却肯为了自己深入险境。即使到了现在她依然不明白两个人之间的感觉,但他总是牵着她、紧逼着她,只要自己退后一步,他便会马上上前两步,不让彼此有片刻嫌隙。 第27章 chapter27.豪门盛宴 纵欲的结果是两个人到了下午四点钟才从床上各自爬起来,周清迈虽然也有些不习惯突然有了变化的关系,但显然纪云端不允许她有片刻的溜号。他在清迈府的家是座庄园似的建筑,城郊有很大的一片地,走出栅栏竟然还能看到远远的正在吃草的牛群。零星的几个佣人模样的男女,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此时此刻正坐在柴草垛边聊着天,不时还会发出爽朗的笑声。 周清迈披着一件纪云端不知哪里找来的玫红和金色相间的披肩站在栅栏边,本来她是要自己出来的,可是那个粘人的家伙说什么都不肯,硬是只穿了件白色的睡袍就跟着她跑了出来。 太阳一点点的西沉,金色的阳光笼罩着大地,从后面看过去,周清迈的身上也被镀了一层金色的边,让他忍不住靠近。 纪云端从后面环上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真美!”他由衷地感叹。 其实她并不习惯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举动,动了动身子想要挣扎去,却被身后的人抱的更紧些。“是很美!”尴尬的答话,却也比什么都不说来的自然些。 “我说的你!”他嗅着她刚刚洗过的头发,贪婪的不得了:“你用的是我的沐浴液,为什么我原来没发现这味道这么好闻!” 他如此温柔的一面周清迈还是第一次看到,27岁的男人,这个时候就像个孩子一般,和她说话的声音都暧昧的让她不自觉的颤抖。 “你就不能离我远点,热死了,站远一点。”她好死不死的硬是要破坏如此美好的气氛,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身后人的胸膛,自顾自的挣脱他站到栅栏边上。 纪云端被她推了一下,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看着她,睡袍因为拉扯带子也已经松开了,露出里面麦色的胸膛。他的身材是极好的,虽然刚刚那一场*是在昏黄的光线中进行,但她触到他的皮肤,脊背坚硬,小腹上明显的肌肉块还是被她发现。 “可是我冷,你那么热就不能温暖一下我吗?怎么说我刚刚才是最卖力的那一个!”他咬字不清,嘟囔着还没说完话就又粘上她,这一次抱的更紧些。 周清迈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溜小跑到两人身后的打断,来人是家里的佣人。卷曲的头发上扎了个头巾,系着白色花边的围裙,神色急紧张的对着纪云端说了几句泰语。 一直以来,周清迈都觉得泰语和广东话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泰语的收音部分更有特点,总是以ka/ pai /na这一类结尾。她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只得四处看看以至于不会显得太像个傻瓜。 佣人走的时候双手合十做了个礼,纪云端明显有心事一般绷起了嘴角。 “她说什么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纪云端环住她的手臂更近些“宋恩夫人要见你。” 她仰着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宋恩夫人?这个名字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她为什么要见自己。 “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为难!”他下巴上的胡茬贴着她的侧脸,痒痒的,但和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如此坚定,像是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有他在没人任何人可以难为她。 “没关系,我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你会陪我一起去对吧!”她心里暖暖的,所以也不想让他难做。 “宋恩夫人就是纪夫人。” 她一愣,纪夫人?那不就是她的母亲,他的母亲要见自己。这个时候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草率,为什么问都不问清楚就答应呢,那可是他的母亲,而且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此尴尬,怎么就要去见他母亲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周清迈虽然心里别扭,但硬着头皮也得撑过去,谁让自己没事爱心泛滥,竟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他。 出门前纪云端上下打量了她有两分钟,然后拿起座机开始打电话,他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的泰语,然后翘着腿坐在欧式缎面的沙发上喝着咖啡。周清迈本就心里小鹿乱撞,这会儿他竟然还有喝咖啡的心情。 “你都不想和我说说一会应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好歹我是个外国人,不懂你们的礼仪。”她双手合十,抬到胸口处想想不对,又抬到额头处:“到底是要在哪里问候才是对的。” 看到她如此不知所措的样子纪云端反倒笑了,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合十的双手从额头处拿下来,贴着手背按在她的胸口。“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嘴角上暧昧不明的笑容,此时此刻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带着她的手背揉弄着她。 她被他的动作带的脸上一阵发热,又羞又气,抬起脚狠狠的踩他只穿了双拖鞋的脚上,直到他妥协求饶才肯罢休。 原来他刚刚打那一通电话是给她买衣服的,也就过了十几分钟,家里的佣人托着两个盒子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纪云端将衣服拿起来在她面前展开,是一件藕荷色杭罗面料的无袖旗袍,水滴领、琵琶襟,从左胸口直到膝盖上方层层叠叠五朵娇艳的牡丹,腰间那朵更是遮去大半个腰肢。衬着几片墨绿色的叶子,显得奢华又不失柔美。 周清迈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但这么美轮美奂的旗袍她只在电视上见过,更别说能穿在自己身上了。 “换上看看合身吗?”纪云端替她一粒粒的解开旗袍的盘扣,看他如此熟练的样子,到显得她像是个外国人一般。 旗袍相当合身,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旗袍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别有风韵。尤其是腰间那那一朵牡丹,包去大半个腰肢,更显得盈盈一握。配上一双香槟金色缎面的包脚细跟鞋,顿时觉得放佛变身为旧上海时期的名门闺秀。 这次次纪云端没有亲自开车,他穿了件顶级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极为绅士的为她拉开欧式复古轿车的车门,一切犹如穿越重回那个特定的年代。一开始清迈还紧张的不得了,但从下了车纪云端就让她一直跨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只手附在她的手背,温热的体温是让人安定的力量。 纪云端说宋恩夫人住的才是真正的纪家老宅,但他并没有说纪家老宅竟然是一座古典庄园。庄园坐落在清迈市南端,铁艺雕花大门对面就是巨型石雕喷水池,帝皇金大理石直铺到门口,庭院被绿植覆盖竟然分不清边界。道路右边有一片池塘,开满了一池粉嫩的荷花,最不可思议的是池塘边竟然还建了一个小小的码头,两艘木船停在岸边随波荡漾。 他一直牵着她走进大堂,柚木的家具,翡翠屏风,异国他乡竟有此番中国情调。纪云端为她脱掉外衣,马上就有佣人上前接过,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什么,只见他点一下头就径直带着清迈朝里面走。 本以为是‘三堂会审’,可是推开那扇雕花的紫檀木门的景象不仅是周清迈,身边的纪云端也明显的楞了一下。 一整间屋子的人,是一场奢华至极的酒会。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冷餐台上各式各样的糕点,炫目的纯羊毛地毯。穿着旗袍摇曳的身姿的女人,优雅绅士的男人,看见推门而入来的人大家都停止了攀谈,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低头问好。 周清迈显然被这声势浩大的场面吓到了,但也只是几秒钟的事,纪云端的手就附上她的。“跟着我,笑一个!” 他们所到之初都会成为焦点,虽然是复古的中式酒会,但他们和纪云端问候的时候还是泰国人的习惯、说的是泰语。周清迈开始觉得不自在,再后来就觉得无聊,语言不通,她连察言观色都觉得是多余。 “阿端,你还是来了。”是出其不意的中文,甜美的女声,说起中文来和纪云端一样咬字不清。 “我为什么不来?这是我的房子,而且你应该叫我哥哥,而不是阿端。”纪云端说话的时候明显的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但语气不善。他将一只手臂搭上清迈的肩膀,侧过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过身对着面前的人笑了起来。 那女人明显的慌了一下神,抬手捋了一下散落在肩头的波浪长发,“三个月不见,你对我说话都不能温柔一点。”她似乎根本没看见周清迈,径直绕到另一边跨上纪云端的胳膊,“薄情寡义的阿端,中国真有那么好,下次也带我去好不好?”女人穿了见大红色的修身旗袍,颈项上圆润的珍珠项链更衬托出她面庞的小巧可人。 “唔~唔~薇拉,你要是不想我从这里回去爬不上床的话就找别人玩去,哥哥这边可有正事要办。”他耸了耸肩,将被她揽住的胳膊抽出来,重新附上清迈的手腕。 “清迈,这是薇拉宋恩。我们家的……额……客人!”他像是在措辞,然后轻拍了下脑门:“你参加完舞会就回去吧,舅父有没有和你一起,我正好找他有事。”他是在帮她介绍,可是并不等清迈和那人问候,就自顾自的继续问话。而且稍稍用力,按住她本要抬起打招呼的手,故作若无其事。 薇拉宋恩眨巴了几下眼睛,双手交握:“他在和宋恩夫人聊天,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微微颔首,女人的目光只在纪云端脸上停留了片刻旋即转身,只留下一抹火红的背影接着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她是你妹妹?表妹?”按照周清迈中国式的亲戚族谱分析,宋恩夫人既然是纪云端的母亲,他又叫她的父亲舅父,那她岂不就是纪云端的表妹。 “额……表妹?那也可以算是吧!”他牵着她的手绕过人群,在餐台旁边站定,将一杯果酒递到她的手里,一束灯光一闪而过,略过她玲珑的侧脸。“宝贝儿,你今天晚上真漂亮。”他附在她的耳畔,呼出来的气体让她痒痒的,脸上一阵泛红! “别转移话题!”她极为受不了纪云端色迷迷的眼神,双手下意识的推拒他的靠近:“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和这个表妹关系不一般,她从来不叫你哥哥,不是像肥皂剧的剧情一般,她喜欢你吧!” 纪云端襟着鼻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你都知道!” 但更为惊讶的是周清迈,她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玩笑话,不想竟然一语成谶。“你们*!”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虽然有舒缓的背景音乐,但她扯着嗓子字正腔圆的四个字,还是招来满堂宾客的频频回头。她也自知口无遮拦,掩着口尴尬的站在他身边,但转过神一想,这里应该大部分都是本土泰国人,不见得能听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就逐渐按下心来。 “*?那是什么意思?我倒是知道乱交,酒后乱性,*?那会比我们滚床单更刺激吗?”他一脸的卖萌像,天真无辜的神情简直想让周清迈想朝着他甩耳光,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阿端。”周清迈正一手掐着他胳膊,痛的身边的人龇牙咧嘴的耸着半边肩膀,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个人俱是一愣。率先还神的是纪云端,他嘴角的笑意也只是消失了一秒钟就又恢复,伸手将周清迈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清了清嗓子。 “别告诉我这舞会是为了欢迎我回来的办的。”他欸了一声“会不会太假了点!” 和他们说话的人坐在一架轮椅上,膝盖上盖着一张纯羊毛手工毛毯。烫的蓬松却疏的格外规整的发髻,深深地欧式眼,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精神却格外矍铄看着纪云端的眼神也满是宠溺。“要我去请才肯待这位姑娘给我这老人家看,看样子我们的小爵爷这次真的是认真了!我当然要办个酒会略表心意了。”老人的中文说的是清迈听过这里所有人中说的最好的了,倒是有点像老北京的强调。“周清迈?真是个好名字,人和我们清迈府一样美。难怪我这儿子会喜欢你。” 被人如此夸赞,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尽量保持端庄,回报得体的笑容,以防被说没见过世面。 “看样子只有周小姐可以管得住你,我说的对吗,阿端!”这次开口的换做推着轮椅的人。 “嗨,舅父。这么多人在,可不可以给我留给面子。”他话是这么说,但显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对话让站在一边的周清迈听的百无聊赖,来的时候没有吃过东西,刚刚也只是喝了一杯果酒顿感腹内空空,与其听这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家常,还真不如趁机会去填一填肚子来的实在。她给纪云端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到一边吃点东西。他皱了一下眉头,但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快回来。”才让她离开。 冷餐台放在旋转楼梯边,各式银器的餐盘中放着花色多样的点心,热带水果更是多的她都叫不出名字。她随手拿了一杯红酒,用夹子夹了一块水果蛋糕。奶油滑腻香甜,带着浓浓的水果清香,味道和她之前在好利来之类的蛋糕店果然不一样。东西吃到嘴里她就越发觉得饿得厉害,又拿了几块站在餐台旁边大快朵颐。 “啪”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但周清迈吃的正来劲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啪啪~”声音接连出现,周清迈嘴里还塞着面包,难道是自己的东西调到地上了。她探着身子朝底下看,果然有水晶珠子似的东西在地上滚。“啪,啪,啪~”放佛是在下雨般的掉落,明明是在屋子里,根本就不会是下雨呀!她好奇的抬起头,水晶般的珠子这次直接打到她的面颊上,视线中数不清的水晶从4米多高的地方垂直下落,她只听到不远处人们的尖叫就感觉有东西密密麻麻的砸到她的身上,让她想抱住头都来不及。 第28章 chapter28.谁的幸福 她是被人扑到压在身下才躲过一劫,玻璃破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的味道,她听见自己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然后就一动不动。骚动人群,嘈杂的声音,似乎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乱了阵脚。她被压在下面,那人用双手护住她的头,透过和地面的一点缝隙她只看到有很多人围了上来,到处是油光锃亮的各式鞋跟。 “伤到没有?”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过这声音的主人明显底气不足,四个字说完还不可抑制的哼了一声。 “纪云端!”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感觉到身上的人似乎舒了一口气,然后只觉身上越来越沉,他竟似昏了过去。 掉下来的水晶物体不是别的,正是价值不菲极度奢华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一盏灯有大概三百左右的大小吊坠,加上托盘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这砸下来的力道就相当大了。周清迈只是被几个吊坠砸中并无大碍,纪云端显然严重很多,300多个吊坠密密麻麻的砸到他的全身,最后那个硕大无比的灯盘也掉下来砸了个粉碎。 医院里的纪云端后背几乎没有好的地方,全部经过消毒贴着厚厚的纱布。他不能躺着,只能趴着,看见周清迈站在窗前抹眼泪竟然还能笑出声来。“放心,死不了,你就别掉眼泪招我心疼了。” “谁叫你扑过来?不然我自己也能躲掉!”她是气话,看着他再一次为自己涉身险境,心里极为不是滋味。 “你躲?你不知道你整个人都傻掉了?再说我不过砸到了背,要是砸到你本来就不大的胸,我以后的幸福还要不要了。” 他还有心思调笑,周清迈一直抿着的嘴巴终于有一丝松动,伸手摸掉眼角上的眼泪破涕为笑:“真不正经!” “你别乱动,医生告给你包扎好,小心再把伤口动开了线。”只顾着两个人说话,却不想这屋子还有许多人。刚才人多慌乱,一大部分宾客看到纪云端手上也都跟着来了医院里,此时此刻,除去周清迈在酒会上见到的宋恩夫人、舅父以及薇拉宋恩,其他人最少也有20多位。 “我已经打发了家里的几个佣人,我平日里真是对他们太松散了,竟然连吊灯老化了都不知道换,还要他们有什么用,早早打发了了事。”坐在轮椅上宋恩夫人继续开口,她像是很心疼,两只手来回的揉搓,不时的叹气。 “哈!”趴在床上的纪云端笑了一下,但显然态度讥讽:“我看着您都累,就别在这里唱母子情深的戏了,今天让我见了点血,下次我必然要让他断上几根骨头。”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没有人在搭话,最后还是被纪云端称作舅父的人开口解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身体好了再说!”他不由分手的推着宋恩夫人往外走,其他门也都尾随其后,跟在最面的薇拉宋恩侧着脸看了清迈好一会,最后竟然还对着她弯着嘴角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纪云端只在医院住了两天便朝着要出院,他吃不惯那里的东西,又不要除了她以外的人照顾,所以基本上每天她都要拿着地图一个人上街区给他买各式各样的吃的。再者来医院看他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每一次她都躲出去以免尴尬,但有一次来人来的突然她生生被堵在了病房里。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来看他的人竟然都是一身戎装,就跟她从前看的泰剧《出逃公主》里面的打扮相似,整个一个宫廷版设计。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贵族,和纪家不一样之处在于他们是世袭皇族姓氏的贵族,而纪家则是皇族赐予贵族的头衔。 打从知道他也是所谓的贵族之后周清迈就时常对他冷嘲热讽,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和谐社会人人平等,贵族这种物种是封建产物,迟早要被消灭的。 回到家里的纪云端已经可以勉强的下地行走了,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要清迈搀着自己,他整个人吊在她的身上并不遗余力的对她进行各种揩油。 “我说纪云端你够了啊,在动手动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一手扶着他的腰侧,另一只手把着他揽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对他做了个耍狠的表情。 “呜呜~人家都这样了,爱爱不成,还不给点安慰,小清迈,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爱、爱、爱你个头啦。”这个精虫充脑的男人,难道一天都不会想点健康有益的事情。 “我就是想要爱爱,每天早上起床想,睡觉之前更想,谁叫你每天都在我面前穿着衣服晃啊晃,是你勾引我的!”他整个身子的全都靠在她的身上,说起话来平翘舌不分,无赖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真是够无理取闹,自己穿着衣服也勾引到他了,周清迈气急,不顾他能不能自己站住,甩开他的胳膊就走。 还没走两步,只听身后砰的一声。男人脚下一个不稳,已经坐到了地上。腰部的伤口还没愈合,这会估计又开了线,他嘟着嘴,皱着眉头,哎呦出声。 “你怎么那么笨,快让我看看,是不是抻着伤口了。”她快步的走回来,蹲在他身边想去检查他的伤口。 纪云端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她查看“扶我起来。”原本洪亮的声音中透着疼痛的隐忍。 他靠着她的支撑站起来,周清迈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前几天和他一起死里逃生的伤口结痂的伤口此刻从发隙中落了出来,在汗水的湿软下更显的那么清晰。纪云端从她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不欺然的伸手去触碰结痂的伤口。“我不会让你再受伤的,如果心里的伤我治不好,那我就一定要保护好你的身体,连一根头发我都为你好好护着。” 她的心有片刻不可抑制抽搐,每个女孩心中都有这样一个人:他专横、霸道,目空一切!却宠她、溺爱她、纵容她、为她奋不顾身!,她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从年少一起走来的曹信临,以为安抚她倔强的灵魂,为她挡去狂风骤雨都只会是这个人,然而到头来,清梦一场,最不可思议不期待的那人却成全了她的梦想成真。 “谢谢你。”她心里一阵发酸。 “为什么不是我爱你。”声音从她的发顶传来,低低的让人不禁嗓子有些干紧。 沉默,长久的沉默。她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亦不步步紧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迈感觉到身后的微微动了一下,原本以为他是站的久了伤口疼痛,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就已经直起身子,扳着肩膀让她不得不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温热的掌心附上她微凉的手背,带着她按在他的腰侧。 “这就是肋骨。”男人的手带着她的手在他身上一点点的向上滑动,“正常人都有二十四根肋骨,左右各十二根。是整个胸腔的构架。 ”他说起话来声音低低的,是说不出的魅惑。“从这里开始的肋骨部分是最坚硬的,与胸椎相连。然后是1-7肋借软骨与胸骨相连接,也叫真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的手抚摸着他坚硬的骨头,没有来的紧张起来。 “如果你有足够大的力气,挑准时机朝这里打下去,肋骨骨折刺穿脏脾,杀一个人也挺容易的。”听到杀人这个字眼,周清迈明显僵硬了一下。“放心,我只是教你自卫的方法,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至少要学会保护自己。” 周清迈抬头看他,只见他额角已经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像是强忍着疼痛支撑身体。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房间趴一会儿行不行,伤口还没……”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云端一带,一下子趴到了他的怀里。 “我真就这么性感,只是摸了摸我身上的骨头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我上床啦!”他呼吸加重,低着头含着她的耳垂。 “少废话,赶紧给我去床上趴好。”这种时候他都不忘*,周清迈是又好气又好笑,佯装生气硬是挣脱他的怀抱。 “哎呀小清迈,你就不能淑女点,我费了多大功夫儿才营造出的气氛,你再温情一点点我是不是就能爱爱了,啊~不行,我现在就要做!真是忍不了了。”他两只手去抓她的肩膀,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般蛮不讲理。 原本的台湾偶像剧戏码活生生的被两个强男强女演成了反转剧,而且还是带颜色的版本。周清迈这会儿怎么可能会依着他,凭借多年跆拳道功底硬是将纪云端这厮拖回了卧室,“纪云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黄下去我就将暴力进行到底,反正现在你可打不过我,别让我一不小心给你来个过肩摔,再弄断了你下半身的性福。” “真是最毒妇人心,那是我下半身性福吗?那是你下半生幸福好不好!对自己的终身性福都下的去手!”说道这里他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宝贝儿,要不你现在就下手吧。”他故意将‘手’字说的格外大声,暗示性的挑逗,魅惑众生。 第29章 chapter29.两两相忘 在泰国的七天,周清迈终于安奈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她这样不说一声无缘无故的消失,显然是很不负责人的表现。但是这几日事情实在是都堆叠到了一起,加之她也不知道怎么和爷爷开口,爷爷之前那么反对,这会儿要是知道自己和他一块到了泰国,她真怕刺激到老人家脆弱的神经。 她措了半天的辞,等到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爷爷,那个……我是清迈!”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果然爷爷生气了。 “我挺好的,真的!您放心……” “怎么放心,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竟然跟着毛毛那小子跑去泰国了。旅游?世界上那么多地方可以旅游怎么就非要去泰国!” 周清迈被听的云里雾里的,爷爷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在泰国,而且托词竟然是旅游?难道,纪云端这小子已经给爷爷打过电话了! “唔!泰国风景好嘛!而且爷爷不是在这里生活过,你既然不给我讲这里的故事,我只能亲自来看看了。看看是什么让我们家老爷子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竟然连我的名字也要叫清迈。”她小脑袋只转了一圈就开始将计就计,说旅游,总比说被绑架来的好吧! “纪家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臭丫头,有你后悔的时候!”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欲言又止:“毛毛那个小子要是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爷爷,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折腾回泰国,也不会让我宝贝孙女受委屈!” 清迈听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若无其事:“我就知道还是我们家老爷子最好,你放心吧,我再过几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她一个人站在书房的阳台上。她虽然从小就是个独立自主的孩子,但离家这么久,这样远还是第一次。这里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除了纪云端她对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说到朋友她便一下子想到杜晓培,这厮估计找她都要抓狂了,从毕业到现在两个人也没断过联系这么久。 “您好,杜晓培杜女士吗?”她押着嗓子,打算先逗弄一下这个丫头。 “周清迈你大爷的,你在哪喘气呢?不知道老娘我找你找的,就只差给美国航天局打电话探测你是不是上了火星了!”绝对的大嗓门,而且是跳着脚的大嗓门。周清迈被她逗的前仰后合,“我在千佛之国泰国呢,要不要给你带点榴莲、鱼露什么的回去呀!” “什么狗屁榴莲鱼露,要带就带个人妖回来。你不知道我跟着你担惊受怕了多少天,以为你是一时想不开……”她虽然嘴上骂的她狗血临头,但声音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感受,这丫头竟然低低的哽咽了起来。 “小培,怎么了?别哭啊,我错了,我下次就是真上火星也会用卫星电话给你打一个的。” 杜晓培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 “过不了多久就回去,想我了呗,回去一定给你买礼物。”她们两个很少一块起腻,杜晓培今天也的确有点反常。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就这几天,回来吧,行不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小培,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短暂的沉默,杜晓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白羽自杀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她顿了顿又说道:“曹信临和李晟说,只要这次白羽能逃过这一劫好起来,他们马上就领证结婚。” 这是谁的故事?谁要结婚了?谁又为爱殉情?周清迈觉得一瞬间自己就像是被冰封进了一个寒洞,气压低沉,冷的刺骨,周身都僵硬的不得动弹。现实真可怕,它竟然比任何小说的桥段都狗血淋淋,周清迈扶着阳台上的铁艺栏杆一阵阵的头脑发晕。 “哦,这样啊!那就我替我祝福她们。”说不出事什么滋味,只觉胸口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并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正常呼吸。 “周清迈,是曹信临,他要结婚了。你真就打算这么算了,他是曹信临,曹信临啊!”那边的杜晓培显然情绪有点激动,对着电话吼的很大声。 是啊,是曹信临,是那个从年少青葱岁月里一直走到今天的曹信临……但那又怎么样呢?他要娶的人从来就不是自己,又何必望穿秋水盼夫成石呢! “我的礼金你就先替我垫上吧,你包多少红包我就多少。还有,我过一阵才能回去,帮我转告一声,就不参加他们婚礼了。”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从容的面对如此锋利的现实,她爱了二十年的人啊,给了她最多欢笑,也留下最多的泪水。他们都在彼此的青春中打马而过,现如今隔着印度洋的海水,跨越千万里的电波,他即将迎娶娇妻,她也正守在另一个人身边……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奇妙,我们都以为掌握在自己手中,兜兜转转却不得不感叹变化无常。 “清迈你听我说,其实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曹信临他……” “好了,小培,我现在挺好的,真的。曹信临怎么样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这次是真的没有关系了。本来作为发小我应该去参加他的婚礼,但是我们之前的关系,也许两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她现在理智的不得了,大闹婚礼也好、偷偷抹眼泪也罢,如果倒退几年这些周清迈都能干的出来,可是现如今,她那么多的义无反顾都被岁月打磨掉了棱角,两两相忘才是解脱别此最痛快的方式。 整整一下午,她都坐在二楼书房的阳台上,不看书也不上网,就蜷着腿晒着太阳。泰国的天空比北洲高远一些,湛蓝如洗的碧空鲜少有云彩飘过。她突然庆幸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泰国,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远离了过去,远离那个被曹信临光环笼罩了二十年的自己。此时此刻,她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像是借贷多年的人终于偿还了所有欠款,没有负累,再不必殚精竭虑,无债一身轻。 纪云端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被晒的有点晕,隐约听见砰砰砰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他上半身爬在轮椅的椅背上,一点点的蹭进门来。 “你干什么?要喝水?还是想吃什么?我帮你去拿。”见他这副样子,周清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可是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加上又在太阳下面暴晒,她还没站稳,就两眼闪过一道白光,身子一晃扶住了墙才勉强没有摔倒。 “别告诉我你研究日光浴呢!本来就不算太白,这下惨了,黑的更没法看了。”他嘴上这么说,但动作却麻利的很,扶着轮椅几步滑到她身边。“就是你已经成功的名花有主,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以后晚上我想抱抱你开灯和不开灯是不是都找不到你!”他从口袋里拿出折的极为平整的手帕,小心翼翼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你跑出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尝试一下我跆拳道的厉害。”她并不想这个时候和他逗贫,强迫着他转身回卧室:“医生说了你至少还要在床上趴一个星期,夏天天气太热,你这样动来动去伤口不易愈合,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我不要趴着,在这么下去我胸口的肌肉都要懈掉了,我性感的胸膛呀,你还没好好摸过呢,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让床站了便宜。”他半个身子趴在轮椅背上愣是不动,一只手伸进睡衣里像是在抚摸自己胸前的肌肉,一脸的沮丧。 “那有什么好摸的,再摸下去也就是那么大,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别扭。” 纪云端看着她被自己气的鼓鼓的腮帮,竟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她越是含羞带臊他就越是要挑逗她:“小清迈,你真的好色哦。连这种事你都知道?”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咬着下嘴唇顾做风情万种的样子。 “我……我知道什么了?” “我们男人的胸就是肌肉,练的再好也就那么大了,但你们女人不一样啊,据说胸小的女人如果常常爱爱,被人揉来揉去那里就会变大哦!”他张牙舞爪的伸出手,朝着周清迈的胸口就要抓下去。 “纪云端,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靠近我一点,我就真要踹你了。我……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一脚下去保不齐踢到你哪根肋骨上……是肋骨哦……就是能插破肝脾的……”她双手抱胸,说起话来有点打结。这个yin贼一般的男人,为什么说起猥琐的事情来总是这么有声有色意犹未尽的,真真精虫冲脑。 男人无辜卖萌了有好几秒,终于在冰山脸的周清迈面前挫败下来:“好吧,我保证你不同意的情况下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忍了这么久生理需求的份儿上,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好不好?我保证不乱摸。”他微微站起身子将轮椅推开,对着她伸出双手,一脸恳求。 周清迈心一软,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被动被呵护的一方,他像是一个大大的保护伞,遮阳避雨,挡风挡雪,在她觉得无助泄气的时候给她希望,回以温暖。这大概是她最不能拒绝的温柔,拥抱一个人一段新的感情也许并不太难,只要伸出双手就有炙热的阳光填满胸怀。 “宝贝儿,你刚才怎么哭了?”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就附在她的耳垂上,痒痒的。 “太阳太毒了,把我眼泪都晒出来了。”她眼圈一瞬间又有些湿润。 “太阳真坏,我们不理它了好不好!” “好,我不理它了……”有晶莹的一滴从面颊上滑落,那是午后的精灵,带走记忆深处最最卑微的尘埃。 第30章 chapter30.我也爱你 纪云端一天天的好起来,可以不再依靠轮椅的辅助勉强弓着身子走路。他对自己的这种走路姿态甚是讨厌,觉得严重影响他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尤其是周清迈童鞋心中的高大帅气形象。他本来一米八几的个子,这会儿由于弓着身子刚好和周清迈差不多,不过这样也有好处,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现在都不用低头,直接就可以我的小清迈你亲亲呀。他说这话的时候得意的很,作势就要靠近,却被周清迈一个推手推的不的靠近。 由于他后背的伤口没有愈合,所以洗澡就成了一件麻烦事。无奈纪云端又爱干净,每天临睡觉之前必须要冲洗一下才能入睡,现在伤了不能淋浴,擦拭身体这件事自然而然的落在周清迈的身上。 “我拜托你老实一点好不好。”她拿着一块毛巾,小心心的给此时此刻正坐在浴室凳子上的纪云端擦拭着胸口的肌肤。 “可是我真的好痒呀,你有点人性好不好?你这样摸来摸去的还不让我动,我是个男人诶,而且是个正常男人!” “是你要洗澡的,不然你自己擦好了。”周清迈也急了,每次给他擦身子他都是现在这个样子,眼神色迷迷的,不时动来动去,还极为暧昧激情的啊~啊~的叫上几声。她将手里的毛巾丢在一旁的浴盆里,掐着腰居高临下的看他。 “宝贝,我错了好不好。”他抬头去看她被水汽氤氲的有些泛红的面颊,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口。“要不我也帮你洗吧,这样不就公平了。”听前半句还以为这男人是知错认错,这后半句马上就调转了方向,精虫冲脑,果然精虫冲脑。 可能是白天纪云端跳上跳下的运动量过大,所以晚上睡的很早,周清迈不习惯早睡,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翻出ipad百无聊赖的上网。很久很没有上网,这里的pad又没有聊天工具,她只能随手点出几个网页浏览。再极为恶趣味的看完了几期某搜狐主持人调侃似的八卦节目后,她对娱乐新闻也没了兴趣,她习惯性的点开邮箱,打算收发一下邮件就上床数羊。 许久没有打开邮箱,刚一进入就一下子跳出七八封来。乍一看,有旅行社发来的提成结算单、有同事的问候、还有一些网店的广告涵,她粗略扫了一遍一一进行恢复,恢复到倒数第二封的时候竟然有一个陌生人的地址,邮件正文是空白,倒是有一个word的附件。 本来以为是一些欺诈的垃圾邮,但周清迈闲来无事,就点了下载一探究竟。word文档的标题是※周清迈私人信函※。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又细细的读了一遍邮件地址,竟有几分眼熟:jyjt 建业集团秘书处,建业集团是爷爷之前经营的公司,虽然公司易主多年,但爷爷的私人事务一直都是当年的秘书负责,她还记得那人好像叫陈良,她小的时候倒是常常能见到这位陈叔叔,最近几年倒是不得见了。 ‘清迈:我是爷爷,电话里不方便详说,所以让陈秘书给你发的这封邮件。’看到这里,周清迈的心一紧,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有些事我一直都没打算告诉你,但是事情到了今天,也许我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孩子,你要相信你爷爷的话,纪家的人并不是你一个小姑可以应对的了。纪云端也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一个人。他来中国,甚至是接近周家接近你都是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纪家的万贯家财,以及他们在泰国的名誉和地位。”是冗长的故事,原来爷爷所说的事情是她从未察觉,更想象不出来。就放佛电视剧里的桥段,让她根本就无法面对现实。 爷爷在信中说,他和纪云端的外婆是旧相识,当年接纪云端的外婆将他托付给爷爷的时候一并收起了一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这保险箱里的一封是一封遗书,当年纪父和纪云端生母情浓时曾承诺他们,纪家的万贯家财在他百年之后都归这个私生子纪云端所有,但世事变迁,纪家并不打算兑现承诺,但纪云端的母亲澜萍夫人还是想法设法的偷得了那把钥匙,但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爷爷接手这把钥匙的时候,纪云端外婆曾经交代过:不希望纪云端得到这笔财产,更不希望他和纪家再继续纠葛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周家和纪家的因缘际会老爷子没有详说,只是告诉清迈,纪云端重回中国的原因也只是为了这把钥匙,并不是为了她。 而且信中还提到:曹信临医疗纠纷涉及到的违法倒卖违禁药品案子牵扯出了多宗大规模毒品交易,虽然已经抓到了相关的犯罪嫌疑人,但纪云端去看守所做过一次探视后那人就用不知哪里得来的刀片自杀了。虽然爷爷说的很隐晦,但周清迈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坐在沙发上的她举得此刻的自己正瑟瑟的发抖,她曾经问过那个问题,而且不止问过他一次。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你不是华裔吗?为什么要回国?”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纪云端,你为什么回来?” “为了你。” 她记得他对自己说着话时的表情,微微抿着嘴角,一脸的心疼。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是他演技太好,还是自己太傻太天真。其实说实话,周清迈并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觉得孩提时代那一年短暂的相遇,就可以结下连个这人之后人生的缘分。她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最终却还是妥协给了他深情的表演。 是伤心,是失望,是一直以来的迷糊不解终于有了理所当然的答案。是呀,她周清迈并非倾国倾城,性格倔强傲娇不讨喜,为什么这个人要对自己一往而深。成人的世界的情爱也许没那么多为什么?合则来不合则去,他们也都不是年少天真执着的少年。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而且如果曹信临的案件和纪云端有关,那要她如何能视若无睹:以为是自己想法设法的救了他,却去想也正是自己才把他牵涉其中。 她在沙发上做了半个晚上,过了午夜的时候纪云端起来喝水才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怎么不睡觉?失眠了?”由于背部的伤口才刚刚结痂,所以他睡觉的时候都是裸着上身。 “……” “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别看我没听过什么故事,但是我编的特别好。我编个故事给你听,保证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他坐到她身边,借着月光歪着头看她。 “你到底编了多少故事?”很久没有说话,突然开口,声音都有些嘶哑。 “嗯?”他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纪云端,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想听什么呀?宝贝,我爱你!”他嬉笑着,凑过脸想去亲她。 这个时候周清迈竟然笑了出来,我爱你,这话真是被电视剧言情小说说了千百遍,谎话说了千百遍就成了真,连撒谎的人都深信不疑。 “我也爱你。”她一字一句,甚至嘴角还微微的弯着,只是眼光却冷如冰箭,毫无生气。“可你不想和我说说,为什么是我吗?” 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背后到底藏了多少故事,他也从没打算和自己说过一句真话。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一时兴起栓在身边的女人……她说服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也许只是没有合适的时间和方式让他告诉自己一切。可是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脸她就早该知道,亦如纪云端这样的人如何要的来情深二字。 第31章 chapter31.角逐游戏 纪云端按照日期这一天是要到医院去拆线的,他和周清迈商量了一个早上,她硬是没有陪着他去,她最近失眠的厉害,他也看着心疼也就没有勉强。临出门前在她额头山吻了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周清迈坐在家里的客厅心跳加速,听到他的车开走了才立马起身直奔洗衣房。她慌乱的翻着每一件堆放在收纳箱里的衣服,但越是着急越是一无所获,砰的一声她踢到了立在一边的金属盆子,惊魂未定家里的佣人就已经小跑着推门进来。 佣人中文说的不太好,只能一边比划一边语不成句的问周清迈想要什么。 清迈已经急出了一身汗,对着那人微笑着拜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帮忙:“我自己可以的,不需要帮忙,我只是想找件衣服。”和佣人比划了有五分钟,她才成功让那人听懂自己的意思并退了出去。又翻了几分钟,她终于在一件男士的运动外套中翻出一打钞票,她对泰铢没有研究,但看面额是倒是不小,每张都是1000元,为了以防万一,她将那一打钱全部装进口袋里,理了理头发这才走了出去。 前两天她就已经给陈秘书发过了邮件,让他帮忙订一张清迈飞北洲的机票。可是她身上连打车去机场的钱也没有,只好出此下策。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但越想就觉得越发不对劲,从第一次在出租车上见到他再到旅行团的相遇,这一切真的不是巧合,到果然像极了谋划已久的桥段。每一次她都以为这男人要消失在自己生活中之后,阴差阳错的他又总是再一次闯进自己的生活。 算上昆明转机的时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并没有行李,只穿一件单薄的t恤衫,一个人满身疲惫的从出口走出来。这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她不想让自己想任何事,上了飞机就带上眼罩睡觉,就连下飞机也是其他客人都走了,空姐才把她叫醒。心里空空的,但她却一遍遍安慰自己:周清迈,也许你并不爱他。不过是丢失的一些东西在他的身上找到弥补。她太累了,累到不想再动脑和谁来一场角逐的游戏。 回家的日子过的平淡如水,纪云端这个名字,她不提,也从来没有人问起,就放佛一切都是个离奇的梦,只有午夜梦回才能唤起她久违的心疼。蜷缩在床上的她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掉下眼泪,黑夜里抱着被子无声的任眼泪滴落消失。从泰国回来她似乎变得软弱,也许是所有的一切都积蓄已久,将她逼近一个晦暗的角落。也许她再也不能若无其事的面对交付真心后,猛然发现面对的竟是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好吧……好吧……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在乎那个男人,竟在乎那个从一开始就选择欺骗自己的男人。 她给杜晓培打了电话约了中午一起吃饭,回来也有好些日子了,但杜晓培那边一直状况频频所以托到今日才得见。两个人订在一家四川麻辣火锅店见面,虽然是夏天,周清迈馋火锅馋的厉害,所以提前几天就定下了开发区这边顶有名的火锅店。 “这几天我忙什么呢?你自己说说,我约你几回了,到现在才拨冗前来赴约啊!”她把梧桐花、扇贝、各种鱼丸下进锅里,一边流口水,一边和杜晓培说话。 “还不是单位那些烂事,省里在城郊建了个度假村,这不是刚刚开业,我们单位借花献佛,这不是组织各单位一把手参观体验呢吗?” “政府单位就是好,你是不是也可以陪同体验呀!”她眯着眼睛调笑似的开口,手里还夹着一筷子羊肉在锅里涮了一圈。 杜晓培看了她一脸出货像的她叹了口气:“你去看曹信临了吗?他最近挺憔悴的。” “唔~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白羽怎么样?定好日子了没?”她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有一秒钟然后马上神色如常的继续吃东西。 “我说周清迈?你不对哈?怎么回事,你出了趟国是不是把脑子个出坏了。” “哎呀!”不等杜晓培说完,她猛然的一拍桌子:“亲爱的对不起,我忘了给你买点纪念品了。要不这样吧,你改天一起上街,你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给你个痛宰我的机会。” “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说东你说西的,你有事瞒着我是怎么的?我一提曹信临你就像是长了刺一样坐立不安的。” “我和曹信临的事真的过去了,我还想谢谢他呢,给我这么干脆的了断!他结婚我一定去,而且还必须包一个大红包!”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足够平静,甚至平静的有那么点可笑,不过短短几个月,自己被前男友逐出他的世界,又被另一个男人深情的表演玩弄于鼓掌……真的本命年诸事不利,她是不是该找个江湖道士批一挂。 “你真是这么想的?没逞能?” “真没有,你知道我最要面子了,他和我已经说清楚了,叫我死心那我就真的死心了。”不知道火锅底料里是不是放的是川椒,一口下去竟然呛的咳嗽起来。 杜晓培递给她餐巾纸:“我原来一直以为,你和曹信临要是不在一起那真是件人神共愤的事。但我最近才认识到一个问题,有些人也许真的只适合携手走过一段时光,然后各过个的,老死不相往来才是皆大欢喜。”记忆中,杜晓培鲜少这样文绉绉的说上一大段绕口却颇有深意的话。她端起杯子仰头将一杯啤酒喝光。 一段已经失去的感情到底会让我学到什么?如果16岁你经历失恋,那真是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爱不到忘不掉以为终生不得安宁。如果20岁的你经历失恋,那是一段眼泪纵横的日子,拿得起却放不下,悲春伤秋,顾影自怜。如果25岁的你经历失恋,那不过是一场□□彼此寻觅的游戏过程,不是对的人,拿错了船票自然无法靠近彼岸……我们要做的就是接受成长带来的理智,尽管这份理智看起来有些世俗,有些无奈,但这就生活,它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你信仰的爱情,告诉你童话只是说给小孩子听的,你可以憧憬却不得不看淡主角不是你的忧伤。 杜晓培明显有些反常,她喝的酒不多却有几分醉意,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周清迈想要送她回家,可是她就是不肯配合,坚持要去要去附近的一家ktv唱歌。下午的这个时候,ktv里面的客人寥寥无几,两个人要了一个包房,杜晓培就开始大唱特唱。 她唱梁静茹的《暖暖》《燕尾蝶》,扯着嗓子完全不在调上,但却兴致高涨。李晟进来的时候杜晓培已经换唱了三遍那首《问》: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是否女人永远不要多问她最好永远天真为她所爱的人……” 李晟对着周清迈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他径直坐到杜晓培身边,等到间奏的部分才凑到她耳边:“小培,你喝多了,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可是杜晓培对于他的出现明显置若罔闻,继续唱着歌,双腿翘起,干脆搭到了茶几上。“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於越陷越深可是女人 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别闹了成吗?回家吧,你睡一觉醒了就会清醒很多。” 李晟是周清迈叫来的,她明显感到今天的杜晓培不大对劲,李晟是她现在的那朋友,这种时候她还是觉得应该让他知道。可是此次可的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总有什么不对劲。 音乐戛然而止,站在点歌台旁边的李晟抿着嘴看着仍然拿着话筒大声清唱的人:“行啦,回家,回家你怎么闹都成。” “回什么家?我不用你假惺惺的照顾,你走,走啊!”猛然放下话筒的杜晓培对着李晟大声的吼回去。 这场面让周清迈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她赶紧去拉杜晓培,示意她有话好好说。 “……别闹了好不好,小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喊。”李晟挫败的叹了口气,想缓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好吧……好吧……是我闹,又是我在闹。我要回家了,回家。”杜晓培起身的时候又点站不稳,她揉了揉头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是不是也像得了癫痫,应该有人照顾。”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杜晓培目光定定的看着李晟。他脸色发白,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杜晓培就是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周清迈本想去追,却被李晟一把拉住:“你回家吧,放心,我会把小培安全的送回家的。” 周清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杜晓培的生活都变成了现在这样杂乱无章,她很想安慰安慰小培,可是心里又忌惮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白羽要把自己介绍给李晟的事情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思虑的太多总是很难下决定,她根本不想伤害小培,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因为这件事,那么自己愿意去解释,去为自己的隐瞒道歉。朋友之间也许真的不能心存侥幸,因为只是你一时逃避的想法,伤害的却是为数不多真正爱你的人。 从ktv出来的周清迈站在街口拦车,已经立过了秋,她穿了件豆绿色的到脚踝的长裙依旧感觉阵阵凉意。 “师傅,去江北世贸英伦名邸。”这个时间打车不容易,等了10多分钟才来了一辆,她打开后座车门,一边撂着裙子准备上车一边和师傅说着地址。 “还是回远大公寓吧,我想爷爷并不想看到我。” 驾驶位后座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周清迈的右手还按在车门上,下一秒就被里面的人伸手一把踉跄的拽上车来。 第32章 chapter32.茫然失措 男人翘着腿,上下打量了一下圈惊魂未定的周清迈:“说说吧,在和我玩什么呢?”他绷着嘴角,似笑非笑,却是周清迈见惯了的玩世不恭。 玩?是了!他和她之间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一场兴趣使然的游戏。他还没腻烦,怎么能允许对手先退场。 “游戏结束了,所以……”她摊手,配合着他的表情。“师傅麻烦你靠边停一下,我上错车了。”再见纪云端,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他那种游戏花丛的态度一下子就触碰到了自己的神经,想好好和他说句话都难。 “你就别白费力气,我既然能让你上车,你能不能下车当然也不是你可以做主的。”他侧过身来,伸出一只手去捏她的下巴。“没胖没瘦,看来离开我的日子你过得也就这样。” “你别碰我。”她被他捏的下巴生疼,伸手就打掉了他的手。 “嗯?”男人高高的挑起眉毛,嘴角的笑意更浓:“那你想让谁碰?曹信临?唔~真不巧,他好像要结婚了!” “纪云端,你……” “我怎么了?你哪里我没碰过,我不只是碰过我还摸过……还亲过……还上……”他贴着她的耳垂,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清迈一下子用手堵住嘴巴。 “你够了,别再说了。”她惊慌的大叫,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无耻到了一定程度,嘴里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有意的挑起她神经的最脆弱的部分,让她躁动不安的像一只即将发疯的小狮子。 掌心传来湿热的温度,他竟然按住她的手背,伸出舌头去舔吻那微凉的手心。 “纪云端,你这么大老远来就是为了来羞辱我?”她触电般的抽出手来,身子又往车门方向靠了靠,对他怒目而视不可抑制的大喊。 “你偷偷离开我,难道不是想我这么突然出现?”他不答反问。 也许起初周清迈对这个男人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会和盘托出所有的是是非非,哪怕这个人告诉自己,他确实里有隐情。再或者他就只关心自己离开的原因,然而在现实面前她一切的想法都显得那么可笑。再一次出现的纪云端完全若无其事,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不过游戏一场,高兴就玩,不高兴甩手离开的也要是他才可以。他依旧是那个我行我素,陌生到疏离的男人。 女人大抵有这样矫情的一面,渴望不言而喻的理解,期待不顾一切的包容。周清迈亦如此,她小心的期盼,却盼来当头一棒,自以为是的结果就是要承担这现实泼给她不多不少的冷水,然后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车停在她江南的公寓楼下,周清迈自己开门下车,根本不理会身后的自顾自的上楼。她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心胸狭窄的容不下隐瞒和欺骗。 她坐电梯直接上了楼,上下翻了一遍口袋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自己回来之后一直住在江北,换洗衣服也就没有把钥匙带在身上。她气的跺脚,转身就要下楼。“没戴钥匙?”从电梯走出来的人双手插在口袋,显然兴趣盎然。 周清迈叹了一口气,径直往前走,想从他身边过去。“急什么?我还没好好看看你!”男人长臂一身,直接揽住她的腰身。“说说吧,小东西,你偷偷的跑回来有没有想我!”他弯下身来,一只手附上她的面颊拇指蹭着她的下唇。 “纪云端,是我没把话说明白。游戏结束了,我们完了。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们不是应该一拍两散。”她的话音刚落,明显感到附在自己脸上的手僵了一下。 “我想要的?你再说一遍!” “钥匙,你保险柜的钥匙得到了,可以回泰国继承你的万贯家财,你要的不就是这个。你怕爷爷会信守承诺,不把钥匙交换给你,所以才和我玩了这么一场情深的游戏。纪云端,你演技太好了,是我甘拜下风才对。”她试图甩他的手,怒不可遏。 “就这些?”他抿着嘴唇,抓住她的力道丝毫不放。 “纪云端,我们到此为止。你藏得这么深,蓄谋已久了吧!是不是也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我玩不起你的游戏,也请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她觉得自己可以说的她都说了,对于纪云端她竟然生出一种畏惧,畏惧他不为人知的过往,畏惧他可以再一开始就精心谋划的心机。 她想绕过他进电梯,然后下一秒就被男人一个用力按在墙上。后背发出闷闷的一声,她的脊骨被咯的生疼。 “别做让我瞧不起的你的事,好聚好散,我周清迈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她脸憋的泛着一丝不健康的红,硬是仰着头和他说话。她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毕露,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我只要我想要的,谁在乎什么瞧不起!”纪云端捏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张开紧闭的双唇,猛然靠近附上她的。唇齿碰触,他毫不犹豫的吸允着清迈唇瓣上的肌肤,撕咬掠夺,似乎想吞下她的舌头。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越来越不满足,顾不得女人的挣扎,从她衬衫下摆探入,一下子就将她的内衣搭扣解开。 真真是天昏地暗的一场缠斗,周清迈第一次觉得在他面前她连反抗都显得力气不足,她咬破了他的唇,血腥的味道也不能让他停止。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周清迈竟然有些缺氧,她只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顿了一下,随即便一下子弹开。 “清迈,你怎么样?要不要报警!”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扶住了肩膀。如此熟悉的声音,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刻,竟然就这样让曹信临收进眼底。那么多的委屈,伪装了太久的坚强,一下子放了下来,她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茫然不知所措间竟然掉下泪来。 纪云端是被突然而至的曹信临一把拉开的,他的西装扣子开了,衬衫也算不上规整,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英雄救美,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曹信临完全不理会站在一边的纪云端,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周清迈穿好,伸手帮她抚了抚凌乱的碎发,翻了翻口袋没有发现手帕竟然就直接用袖口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需要我报警吗?” 周清迈后背靠着墙,一点点松开握紧曹信临胳膊的双手,往前走了几步回手就给了纪云端一个响亮的巴掌。她用尽全身力气,眼睛里布了一层红血丝:“你你知不知道,你真让我恶心。”湿痕一片的脸上是绝望的表情,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一时之快竟然全无顾忌。她的内衣搭扣开了,歪歪扭扭的挂在衣服里面。衬衫下摆的几颗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绷开滚落到里哪里,肩膀上的肌肤被他捏的泛红……刚刚这一场撕扯,他竟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感受。 “恶心?”那一巴掌他没有躲开,一脸的不可置信。“是不是因为有他在你身边所以我变的更加让你恶心?”他一只手指着曹信临,目光咄咄的看着她。 “这和曹信临没有关系,你走吧,我不想看你。” “那你想看见谁?他?这个甩了你要和别人结婚的人!”他一把拉回转身要走清迈,逼迫着她面对自己。 “纪先生,清迈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他不想见你,我劝你还是走吧!” “曹信临,应该走的那个人是你。周清迈是我的人,你最好离她远点。”他握着清迈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目光阴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还要谢谢你,把她完完整整的送给我。”他说完完整整这几个字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这其中的深意让人不用动脑也想的出。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周清迈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推了一把而从两个男人的战争中被退了出去。纪云端是有伸手的人,一拳打在曹信临的下巴上立时就有血从嘴角流出。曹信临也不落下风,回手也是一拳,但纪云端只是一个虚晃就堪堪躲了过去,他出手极快,又是一拳不偏不倚再次打上了曹信临的下巴。 纪云端下手狠,曹信临嘴角的血已经滴了下来,但不知是怎的,每每被纪云端打到在地他都支撑着站起来,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像是疯了一般,拼了命要和他厮打。站在旁边的周清迈登时晃了阵脚,她跑上前一把抱住纪云端的腰,不让他再动手去打已经再一次倒在地上的曹信临,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曹信临非要出事不可。 “我求你们别打了,别再打他了,纪云端我求你了。”周清迈歇斯底里的叫喊,倒在地上的曹信临勉强能支起半个身子,他眉骨淤青了,嘴角上的鲜血汲汲而出,看见周清迈抱着纪云端的样子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可抑制的朝后倒去。 被周清迈从身后抱住的纪云端眉头纠结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纹,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不敢去触碰她,就连回头去看的面庞似乎都没有勇气:“告诉我,他也是你选择离开我的理由吗?” 第33章 chapter33.迷失迷失 “纪云端,我们现在别说这个好不好。”她慌忙的想去扶起躺在地上的曹信临,顾不得太多,他似乎已经不太清醒,整个人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这么说就是了。”他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不让她离自己太远。 “你先放开我……曹信临,你怎么样?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被他拉住她还是侧着半个身子去看地上的人,记忆中的曹信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样子,即便是年少冲动的少年时代,他也没有动手打过人。 “是还是不是?”纪云端步步紧逼,硬是不肯放手。 地上的曹信临咳嗽的更厉害,脸色有些发白,嘴角的血渍更是触目惊心。周清迈脑袋里一团乱:“你想听什么?好吧,是,是!这下你满意了?放手!”她大吼出声,抓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猛然松开,周清迈重心不稳,但还是急于去看地上的人。 “曹信临,你看看我,我是清迈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还是剧烈的咳嗽,睁开眼睛看着清迈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疼的厉害,这里疼不疼?这呢?……”一瞬间她突然害怕,伸手去摸曹信临的肋骨。可是刚刚碰到腹侧,他就不可抑制的哼了一声。 “很疼?那是肋……骨……”周清迈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还记得纪云端教自己自卫时说过的话:如果你有足够大的力气,挑准时机朝这里打下去,肋骨骨折刺穿脏脾,杀一个人也挺容易的。心狠狠的抽搐,她不敢想,坐在地上慌乱的转身。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纪云端是肋骨……他是不是肋骨断了……”太过恐慌,她的眼泪已经迷蒙了双眼,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甚至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纪云端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转过身的她已然是满脸湿痕,微微发抖的双唇,抓住他裤腿紧紧不放。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低着头看着坐在地上一脸哀求的女孩。“求你……救救他……救他……不然你……他……” 被她大力拉扯的裤腿牵动着他的腿微微动了一下,双手握成拳,骨骼咔咔作响。这个时候他满脑袋都恨不得再给地上的人补上一脚,在她面前让他痛不欲生才好。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只因为那一双蓄满泪水的双眼浸满无助的期盼。 被送进医院的曹信临经诊断并非骨折只是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周清迈抓住医生的胳膊:“他真的没事?不是肋骨骨折?不会死对不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精神恍惚的样子,这没有没脑的问话倒真是让诊断医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娘,你冷静一下,那是你男朋友吧?他没事,就是受了些皮外伤,回家养几天就好了,离死还远着呢!”五十几岁的医生,看着这个年纪的男女总有一种庇护的情怀。 “没事就好……都不会有事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可也只是几秒钟,她才猛然听懂医生的话:“不……那个……我们不是……”周清迈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忙的四处张望,他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刚刚为自己披在肩上的那件外套孤零零的搭载椅子上。 周清迈在曹信临的病房里过了一夜,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孩伏在床边已经睡着了。散落下来的碎发遮住她半边的面庞,许是太累了,她睡的很沉,面色也不是太好。曹信临想坐起来,只微微的动了一下身体,床脚上的人似乎就要醒过来一般。一个姿势睡久了,她像是胳膊有些发麻,换了一个动作嘴里不自觉的咕哝一句然后又沉沉的睡下。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一地,然而曹信临却在这个时候觉得浑身僵硬。昨天他听见纪云端那句‘谢谢你把她完完整整的送给我’就不受控制的如发了疯一般,那个从小就被自己视作珍宝的女孩,那个他碰一下都会觉得心疼的女孩……太过珍惜就会显得奢侈,他到底失去了她,可是听见她在别人的怀抱的那一瞬,他还是失心疯一般的发起狂来。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睡眼惺送的周清迈爬起来就看到侧头一直看着自己的人。 曹信临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眼神还来不及收就撞入她的视线。 “腰腹那里还疼不疼?我帮你叫大夫过来吧!”她胡乱的捋了捋头发,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回家吧,不要在这里!”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周清迈定在原地根本没听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曹信临……” “我说让你回家,我……不想见到你。”他坐直身子,将头转向窗外一边,留下硬朗决绝的侧脸。 “那个……曹信临……我……” “这里不需要你,而且再也不需要了。你走吧,闹出的事够多了。” 她脑袋轰的一下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清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个男人再一次将自己颜面扫地的逐出他的世界,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没有一点自尊可言。如此好强的自己,挣了这么久的自己,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流年辗转她失去了他更失去了自己。 “我说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我就这么让你堪,曹信临,我记住了,这次是真的记住了。”她从心底觉得卑微,觉得不值,“是我害你受伤的,我走,让你永远不用再见到我,这样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她深深的糊了一口气“我真是贱,今天彻底贱够了!”她碰的甩上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病床上的曹信临也是全身发抖,床头柜上的杯子被他狠狠的砸到地上,支离破碎的玻璃到处飞溅。长久以来,他一直坚持着一种方式爱她,但她似乎从没有理解,也许自己能给的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认为最好的东西。正如今天,他狠心的伤害她,恶语相向,以为这就是成全她的幸福,女孩心心念念的人早已不是自己……在这个看似明媚却无比阴郁的早晨,睡意朦胧,她呢喃出声——纪云端! 她终究是爱上了别人。 坐在出租车里的周清迈终于还是掉下了眼泪,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眼泪似乎都在这几天流尽了,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对过去二十年的自己告别,有时候一个人就是一种信仰,他可以支持你信心满满的往前走,可是在累了倦了的时候转个身,可以抱怨可以撒娇,她以为自己和他之间就算结束了也会是彼此记忆中那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以为做不成爱人做不成朋友也不必两看生厌……当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想,她才发现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见坐在后座的人用手掩住嘴巴,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低落。 她摇摇头,不说话。 “你这是遇见什么事了吧,跟男朋友分手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快别哭了,回了家家里人还担心!” 听司机师傅这么说她更是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所有的东西全都混杂在一起,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随心所欲的周清迈,开始为很多事情烦恼,畏首畏尾的做决定…… 周清迈没让师傅把车开心小区而是停在门口,她眼睛哭红了,这个时候回家全家人都要为自己担心。她在离自己家别墅有一段距离的小花园坐在,拿出手机翻着电话号码本,这种时候她其实很想有个朋友在身边,哪怕是听着杜晓培骂自己一顿也是好的,但想到之前杜晓培和李晟的事又让她打消了念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能在给杜晓培徒增烦恼了。就这么一直坐了有二十几分钟,她还在对着手机发呆,突然有一位园区保安出现了自己面前。 起初周清迈还以为他是上前来询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助的,高档住宅的保安都经过培训,为业主服务意识特别的强。 “周小姐,这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手上是一个灰白格子手帕,叠的方方正正,散发着古龙水的味道。 “谁?给我的吗?”她抬起头,脸上的湿痕犹在。 “对,他让我告诉您:别哭了,有人会心疼。”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在哪里?”周清迈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断的四处张望。 “喏~就是跟着您一起回来,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您的那位先生……”保安手指的方向是早已空无一人。“刚刚还在哪里的呀?人呢?” 周清迈瞬间僵在原地,将手帕紧紧的握在手中,整个却人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第34章 chapter34.情深有罪 周清迈没有去追那个消失的身影,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的走回家。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水冷了就再放些热水进去,直到身上都被泡出了皱纹才不得不从浴缸里趴出来。她住的卧室在二楼,洗过澡就坐在窗户旁边的梳妆台上吹头发,爷爷看出她心情不太对,但这次竟然没有追问缘由,由着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其实她心里乱极了,就是那种不踏实的感觉,直觉告诉她那个跟着自己回家,递手帕给自己的人就是纪云端,想到纪云端她就更不知所措。的确,她在乎他,可是却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隐瞒了一切,他的过去是她从未探知过世界,她曾努力的想要靠近,却发现那仿佛是个巨大的网,竟然包的自己透不过气来。 咚咚咚~像是有人敲门的声音,她关了吹风机起身去开门,可是门口却空无一人。咚咚咚~这声音再次响起,但不是门口传来,周清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正伏在窗户边上,半个身子一跃就从半扇敞开的窗子中跳了进来。 她刚想大叫抓贼,来人却一个探身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害怕,是我!”他的掌心微热,一手扣着她的腰,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周清迈心惊的厉害,虽然现在时间不算晚,但他怎么敢就这么顺着自己窗户爬进房间来。 “你疯了,纪云端!”她推了他一把,压着嗓子,生怕楼下的爷爷听见自己这里有什么动静。 “大概是真的疯了?”他摊手,别扭的站在她面前。 男人没穿外套,豆绿色的衬衫下摆扣子开了好几科,银灰色的西装裤蹭上一块又一块的砖灰,就连挽起的袖口上也因为爬墙而沾染上一大片叶浆……好不狼狈。“给我药吧,你也救救我!”他说的很认真,完全不顾及此时如此狼狈不堪的形象,朝着她伸手,脸色潮红满是无奈。 “别闹了,爷爷就在楼下,要是让他知道你就这么进来……!”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退了一步,想要去看房间的门有没有关好。 “清迈,别走!”男人似乎喝了酒,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生生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尼古丁掺合着烈酒的味道,他手劲儿极大的将她按在胸口动弹不得。“别走,别总是丢下我一个人!”他咕哝一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双手却紧紧箍着她的腰。 “你喝酒了?先放开我,纪云端,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她觉得自己被他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勉强从他的肩头抬起脸来。 “不放!你跑的太快,我总是追不上你!”那么多个阳光的午后,四岁的周清迈总是在带他出门后一个人跑去找曹信临玩,她个子小,熟悉路,脚步又快,在巷子里来回跑上几圈,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了。天一点点的黑了下来,身在异国他乡的纪云端不认得回家的路,除了她更不认识别人…… “我不跑,你先放开我,我喘不上气来。”这一刻她觉得挫败,如果他是清醒的,自己可以和他讲道理,再或者开门见识的谈上一谈,可是对着已经酒精麻痹了人,她觉得自己和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听她说完这话,纪云端收回扣在腰上的手,改为双手捧着她的脸,“喘不上气?唔~那我帮你!”他的唇和着浓烈的酒精、烟草的味道直接附上她的唇,像是度气给她,又像是轻柔的吸允着她的唇瓣。 “唔……” “乖,一会就好了~”他含着她的下唇,舌尖舔过她的齿背。 “纪云……端……” “我在呢!宝贝!” 男人吻技太好,总是能让人一下子沦陷,他捧着她的下巴,不多时就让周清迈不知所以,一恍神间才突然知道自己和他在做什么。她猛的推开他,脸颊上泛红微红。“你……你别以为你喝多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纪云端,你给我清醒点,这是我家,我……我可以……”所有的怨气在这种时候想要发作也变的像是一场闹剧,纪云端总是有这个本事,只要他愿意,他想,无论多严肃认真的气氛总是被他搞得一团糟乱,理不出一丝头绪。 他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刚好跌坐在床边。“我真是管不了那么多,本来都去了机场又不死心……我病了清迈,你能不能帮帮我?”他低垂头,是从没有过低沉的声音。 “……” “我以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竞争,可是你并不爱我!”他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像是从心口发出来一般。纪云端说道这里似乎笑了一下伸手去拉有些发紧的领口。 站在一步之遥的周清迈看着他低垂着头的样子,一瞬间分不清他到底是清醒还是酒醉。“纪云端,爱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你从一开始不就计划周全等着我往里面跳了!现在说爱,是不是太假了点。”周清迈有些激动,这么久了,她被脑袋中的疑问折磨的纠结不已。甚至反复告诉自己也许真的有难言之隐,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和自己说出口……可是突然而至的纪云端一下子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还是一样的玩世不恭,甚至带着那种轻佻的姿态,在他眼中自己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一时兴起的玩具罢了! 坐在床边上的人支起身子的时候晃了几下,抬头看她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朦胧“呵呵~”他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假?到底谁更假,你说过爱我的……结果呢……结果因为他……你回来了,他不是还是和别人结婚!” 她脑袋轰的一下子,突然意识到放佛有关曹信临的一切,纪云端都了解的再清楚不过:自己和曹信临的分手、他交了新女朋友、甚至今时今日他要结婚这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消息纪云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调查我?” “不过是在你电话上装了一个小小的窃听器而已……”啪的一声,周清迈冲到他身边径直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她本来将信将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想这个人竟然真的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你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为了拿我威胁爷爷给你钥匙,看样子你真是没少下功夫!纪云端,你真够可怕的!”那一巴掌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的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指印,斜睨的看着她:“觉得自己和我上过床就有资格打我了?”从床边站起身来的时候他上身还是晃的厉害,但也只是一瞬间,他胳膊一伸稍一用力,周清迈惊呼一声就堪堪被他一下子扔到床上。“你倒是和我说说,和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着他!我可怕?周清迈,你清醒点吧,曹信临是不可怕,可是他不要你了,早就不要了,难道今天说的还不够明白!” 恶语相向大概是两个情绪过分激动的人最常做出的保护自己的举动,纪云端欺身上前,一只手将她的两个手腕扣在头顶。 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而纪云端就是那把锋利的刀,他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割的她鲜血直流!“你说什么?纪云端,你再给我说一遍!”她拼了命的想挣扎起身,所有积蓄的情绪在这一刻不可控制的爆发。 两个人都红了眼:“我说上了我的床你周清迈就是我纪云端的人!你想跑,难了!”他按住她的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撕咬着洁白如瓷颈项上的肌肤,像是发了狂! “你真是可笑!太可笑……”他毫不怜香惜玉,身上每一处都火辣辣的疼。她强忍着疼痛,嘴角勉强弯起一丝丝讽刺的笑容。“上了你的床?你知道我为什么就上了你的床?” 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在她胸口撑起身子看着她决绝的面庞:“你救我一次,我拿上床还了。纪云端,你记着,我们两不相欠,各走各的了!”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做心如死灰,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镇定自若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但倔强如周清迈,本能反应就是反击自卫! “周清迈……”他似不信她的话,嘴唇都泛着一丝白,额角的汗滴了下来。一双手颤抖的重新碰上她有些发白的面颊,眼神如箭,似乎要看见她的心里!“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她硬是别过头,不再说话!其实周清迈很想问问纪云端同样的问题:“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到底哪一个是你?深情的还是腹黑的?” 男人和女人,无论是恋人还是朋友的关系都是一场你争我夺权衡游戏。男人想要制约,女人想要控制。可是当两种力量并不互有高低的时候,人们却往往选择自保,爱情中爱的多一点的会选择率先低头,友情中更在乎的那一个包容妥协……这是一场角力战,情深的人必定先败下阵来,而最最寻常的结果是不是我们都更爱自己多一点? 第35章 chapter35.晴天霹雳 自那晚之后,周清迈在没有看见纪云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了泰国。但无论怎样,他们两个人之间大概真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家里呆的时间久了,人就会变的很没精神,爷爷也看出了她的懒怠,所以同意了她提出要继续做导游的想法。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公司了,突然空降自然惹来不少非议。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周清迈并没有太多在意,倒是尹梨的态度,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本以为自己突然空降,尹梨这丫头必然会讽刺挖苦一番,却不想第一天一见面,她就一改平时的刁钻,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满脸笑容“清迈,你可回来,我还以为你不干了呢?” 周清迈哪里见过她这个样子,愣是半天摸不着头脑,她那眼睛望着站在一边的小林,只见小林也是摊摊手,表示无奈。 其实她就是小导游,回公司也不过是另个行程单报个帐什么的,这一下子的突然转变还真让她不得适应,赶紧接了单子就闪人了。 天气渐凉,北洲的旅游也渐渐淡了下来,她接了一个附近凤凰山的一日游,16人团已经算是不错了。秋日里的凤凰山天气较市区冷上许多,周清迈身子懒得要命,所以自己在山下跟游客交代了一遍,就让他们自己去爬了。 她在山下没做多一会儿,就见自己团里的一男一女相互搀扶着下山。见了周清迈男的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女的更大方一些的说了原委。原来两个人没爬一会儿,女的就感觉下身不妙,竟然在这种时候大姨妈拜访,所以只能下山来,看看周围有没有卖应急用品的。 凤凰山下的纪念品店倒是不少,但卖这一类女士用品的还真就没有,好在周清迈和店家都熟悉,带着两个客人进了家店直接找老板娘说了事情,要了卫生巾应急。 看着那女人慌忙的进了卫生间周清迈脑袋嗡的一下子,自己到底多久没有没有用过那东西了?一个月?不对,难道是两个月?她有点不敢相信,之前这一段时间事情连着事情,她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而且在泰国的时候自己和纪云端事发突然,竟然不记得他有没有采取措施,而自己更是冒冒失失的没有事后吃药。 一瞬间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种事她没有经验丹电视剧里却多得是,她拿出手机算着日子,到今天已经有两个月零4天了,而自己果然在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大姨妈拜访。 这种时候周清迈彻底乱了,她给杜晓培打电话,一口气将说有的事都说了出来,那边的人半晌没回话,过一会竟然大吼出声:“周清迈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这就是活生生的带球跑!还带什么团带团,赶紧给我去医院产检去!” 起先周清迈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可能是自己情绪波动大,或者抻着了什么的导致月经不调,但杜晓培这一顿骂让她彻底死心了。什么月经不调能两个月不来…… 杜晓培是在接到她电话的一个半小时后就开车到了她的面前,小培想的很周到,甚至还把社里的小导游带了来接替她的。周清迈看见风尘仆仆的杜晓培一下子眼泪就掉了出来,她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在七点半的黄金档电视剧才可以看到,却不想竟然就这么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突然一下子让周清迈从医院检查出来的周清迈压根不敢回家去住,如果爷爷知道,她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打算什么时候打掉,我安排一下请一周的假照顾你!”杜晓培坐在周清迈的公寓床边。 “打掉?”她被这个字眼激的一哆嗦,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生下来?”杜晓培眼睛睁的大大的,“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单亲妈妈这种事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你是疯了!” “其实……我可以……” “你可以?你可以什么?自己养一个孩子你当是养只宠物猫狗呢?”她有点激动“周清迈,别告诉我你爱那个男人都到了偷偷给他生孩子养的程度了!” “我没有。”她马上争辩,可是底气却不足。想到那么小小的一个生命如此神奇的存活在自己身体里,而且马上就要将他剥离,周清迈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告诉你,这不是电视,你更不是苦情的女主角,偷偷给他生个孩子然后破镜重圆?你不是疯了,你是脑袋进水了!” 是呀,没有任何一个理由留下这个小生命……事已至此,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别拖了,就这几天吧!如果你家里人知道这事,估计老爷子非被你气背过气不可!还有……”杜晓培叹了口气:“白羽和曹信临的婚事订下来了,就在这个月底。你正好借口病着,就不要去了!” 关于曹信临周清迈再也无能为力了,她没办法去想也没有权利去做任何事,这么多年的牵绊始终都该放下了。 在等待入院手术之前,周清迈身体并没有因为怀孕有什么异样,除了时常嘴里发苦,大姨妈没有拜访并无其他。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杜晓培每天下班都会给她带杜妈妈包好的汤,她说做这种手术是要伤元气的,所以在这之前她一定要给清迈好好补补!她总是往自己这里跑周清迈反倒有些不忍。 “你和李晟怎么样了?”她和了一口乌鸡汤才开了口。那次在ktv里看见她们两个吵架之后再也没见李晟和小培一起,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但过多的问询又碍于之前相亲的事。 “分手了!”她说的轻描淡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吹着喝! “小培,其实……” “没那多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当时白羽本来想把你介绍给李晟吗!这我都知道,他早就和我说过了!”杜晓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你看我真看上李晟了所以没办法跟我开口,没事,我理解!我们两个也根本就不是为这分手!” 她越是这么说的若无其事,周清迈就越是心理不是滋味:“你想好了?我虽然不太了解你们两个到底为了什么,但李晟其实人不坏!” “人是好人,只是我俩不合适!”她又给清迈剥了鸡蛋递给她“勉强在一起太累了!” 从那次相亲,周清迈就知道杜晓培对李晟和之前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每次和自己提起李晟的时候总是有很多话,眉飞色舞的讲关于他的一切,她一直觉得这一次杜晓培是认真的,认真的和自己认识这么多年的杜晓培都不一样!但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分手两个字,反而让周清迈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 “我现在这个样子劝你自己都说不出口,小培,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好。” “当然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我明白的很,他给不了所以就拜拜了!”她放接过清迈刚喝完的碗,竟然笑出声来“咱俩要不要这样啊,失恋都赶到一块了,互相安慰不能,也不要抱头一起痛哭吧!” 周清迈苦笑,她把手放在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肚子上,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和纪云端犯下的错竟然要这颗小黄豆承担。其实说实话,到了今天她都不能接受自己一次就中的事实,一想到肚子有这么个小东西心里就莫名的害怕,放佛有个小妖怪一直跟着自己。 杜晓培是晚上八点多走的,走之前对着她一顿叮嘱,生怕还没上了手术台她会出什么意外一般。可是刚走不久自家的门铃就再一次的响起,原以为是小培忘记了什么东西,但开了门,竟然看见是物业的工作人员。 “您好,周清迈小姐,我是远大公寓b座的后勤主任。”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男人一身制服站在自家的门口。 “请问您有什么嘛?”周清迈鲜少和这栋物业管理人员打交道,所以除了他这一身制服外对这个人并不熟悉。 “是这样的,我们公寓在前几天进行的文明业主评比中,b栋1608室业主周清迈小姐,也就是您获得这次活动的三等奖,我是代表业主物业以及小区给您送奖品的。” “我?你会不会搞错了,我没有参加过什么文明业主评比,而且我好久没回这里住了!” “不会错的,这个评比是公寓所有业主一起参加投票评选的,1608室,喏,没错!就是您!”那人看了看门牌,确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她的手里。“这是您的奖品,还有证书,请您收好。”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周清迈更糊涂了,打开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不少东西:一张电热毯、一个暖水杯、竟然还有一包进口的话梅。她翻了一遍盒子还真就看到那张奖状,那上面像模像样的手写着几个字:“恭喜1608室业主周清迈女士获得远大公寓文明业主评比三等奖。” 文明业主三等奖?自己?这里的邻居她不认识几个,而且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回来住所以才颁发这么个奖吗?这理由要是说的过去,这奖品是不是更离奇了点,电热毯!暖水杯!!话梅!!!!!!!!!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第36章 chapter36.流产风波 她插上电热毯试了一下,果然很好用,而且最近的气温下降屋子里有些潮潮的,她竟然没想到买这么个东西保暖。虽然这文明业主三等奖有点荒唐至极,但送来的东西竟然都是自己需要的,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她让自己不去想太多,最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说不准这是自己转运的开始呢! 可能是太过暖和的缘故,她自我开解了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是一片庄园,摇曳的麦海,绿油油的葡萄架,夕阳的余晖笼罩一切,美的让人说不出话。这场景她好熟悉,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她看见远处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正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依依呀呀的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有一个声音附在自己耳边只说了一句话,却让她不自觉的掉下泪来。 也许身体里孕育另一个生命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动感情,这几天她总是觉得很累,心情也越来越烦躁,而且很容易莫名其妙掉眼泪这一点让她自己都受不了。她不敢回家,找了借口说是要带团去海南几天,但每每一个人呆着又特别想爸爸妈妈和爷爷!这种矛盾心理一直持续了3天左右,直到杜晓培在第三天一大早跑来给自己收拾行李准备去医院她在突然意识到,这几天她一直情绪不稳定的真正原因。那一颗小黄豆真的就要和自己剥离了,她真的就要失去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这种感觉特别可怕,无关任何人,甚至和纪云端无关,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要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她就开始心悸。 “愣着干什么,快去换衣服呀!”杜晓培忙着把她的一些日常用品装进一个旅行袋里。本来这种人流手术完全没有必要住院,但考虑到之前两个人对人流都不太了解,唯恐术后恢复的不好,所以杜晓培坚持让她再医院住几天,等到完全没有事了在回家! 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留下孩子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一时意气用事,她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我告诉你周清迈,除非那个姓纪的马上出现在你面前,说没了你他活不了。然后你还能告诉我说,为了孩子你们两个之前的一切你都接受了,那我二话不说让你把着孩子生下来!”她一下子看出周清迈的犹疑,掐着腰对着她。“我知道你这是母性泛滥呢,但是你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就毁了你和孩子的一辈子!我不说别的,你们家那一家老小要是知道你偷偷摸摸生了个孩子气晕两个都是少的!” 生活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事,以为一个决定很容易,但总是被背后那么多珍惜的人和事物牵绊! 收拾好东西下楼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刚出了电梯门就看见那个物业后勤主任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周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呀!” 那个文明业主三等奖的保温杯还被她握在手里,她笑的有些勉强:“嗯,出去几天!”她穿了件长款的包外套,下身也穿了长裤,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 “您看怎么这么不巧?”他递上了两个口袋:“明天不是八月十五了吗,这是物业发的节日福利。” 白色的购物袋,里面是大包小包的各种米豆,另一个口袋里竟然放着一个迷你熬粥煲。 杜晓培见了这东西登时眼睛都直了“你们这房价多少,不然我也在这买一套吧!福利要不要这么好,比我们国企都周到呀!” 周清迈在这住了两年多,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物业会发放福利这一说,突然送这送那她一时也不太敢相信。 “每家都发吗?” “当然了,b栋的就只有您还没有领了。这几天也不见您下楼来,这不我们寻思着给你送上去呢!” 周清迈心里开始打鼓,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还想再问什么杜晓培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后勤主任手里的东西。“你们送温暖送的太及时了,这东西我们正好最近用的着!” 等到车子发动了杜晓培才手里的东西放下,“我怎么感觉物业那男的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看上你了,变着法子的给你送东西!” “我原来从没见过他,再说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人了,孩子都应该比我们小不了几岁!”她心事重重,但说到孩子两个字心还是颤了一下! “这大叔挺有意思的,东西送的也是时候,我正想着要不要买个锅给你熬粥用的!”她又翻了翻袋子巧笑出声:“这下不但锅有了,米一时半会儿都吃不完!” 虽然知道杜晓培是故意说这话逗自己,怕她心情不好。但周清迈看着物业送来的东西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过是巧合巧合罢了! 医院是之前杜晓培就已经托熟人定好的,所以他们直接到住院部办理了入院。先由护士带着去验尿液,对是否怀孕再进行一次确认。然后再照b超检查胎儿的位置,显示屏上小小一团依稀可以看见人形,周清迈把头别向一边,强忍着才不掉下眼泪来!医生说孩子比同等周数的孩子发育的少小,建议直接做普通的可视人流,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痛苦,梦里就可以把孩子拿掉。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周清迈真的很想逃跑,不是她怕痛,而是从心底害怕失去。这一辈子她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他来的这样不是时候,可是作为母亲的自己到底有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人生的权力。杜晓培撰着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我在外面等你,等你遇上好男人,想要生几个都成!”她总是能看穿自己的心思,然后一针见血,认清现实!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戴着蓝色口罩的一声护士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的走动。 “我再跟您确认一下,患者姓名:周清迈,年龄25岁,手术科目:无痛人流术。”护士站在她身边重复着自己的信息,周清迈心已经沉了下去,机械的点了点头。 “那好,周清迈女士,我们现在要进行麻醉了,你闭上眼睛睡一会!” 无影灯照在她的脸上,她最后把手放在小腹上摸了摸。‘宝贝,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妈妈!大概是麻醉起了效果,也就短短的30秒脑袋渐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知觉了! 等到再一次醒过来,周清迈已经被推到了病房。走廊里有熙熙攘攘的人声,清醒过来的她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腿内侧丝丝拉拉的疼,但她没办法顾及,蜷起身子扶着肚子就开始掉眼泪。结束了,没有了,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分钟她就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孩子,也许杜晓培说的对,以后她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都不会是那个小黄豆了。她从没想过要恨谁,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恨自己,更恨纪云端…… 杜晓培就是在这个时候进门的,她看见坐在床上大哭出声的周清迈明显的愣了下,旋即几步跨到她的床边坐下!“快别哭了,别哭了!是不是疼的厉害?” 周清迈看见杜晓培哭的更厉害:“没有了,小培,我的孩子没有了!” “到底是疼还是不疼?你别一直哭,说话呀!” 周清迈扶着自己的肚子抽泣着说不出来,倒是杜晓培急的要命,一把先了她的被子去。“你别乱动,是不是伤口绷开了!” 她的大腿内侧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刀口,虽然贴了纱布,但还是有明显的血迹渗了出来。“别哭了,你孩子在呢!谁也没动你孩子!”杜晓培挫败的叹了口气,像是拿一直哭的她没有办法。 周清迈显然不敢相信她的话,怎么会,自己明明已经进了手术室,孩子应该不是已经拿掉了! “麻醉药看来还真是管用,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只是在躺在无影灯下的时候看见了带着蓝色口罩的医生和小护士的几句话,其他的她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个姓纪男的到底什么来头,手术室差点没被他翻过来!” 姓纪的男人?谁?纪云端吗?周清迈脑袋明显不够用!刚才她只顾着想孩子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除了大腿内侧有点疼之外其他部分完全没有不适,难道自己的手术真的没有做,她的孩子真的还在! 周清迈慌乱的看了看,整个病房并不见那男人的身影,她想下地不想腿上的伤口被抻了一下疼的她动弹不得! “你就别乱动了,他不在这?这会儿正在隔壁的病房躺着呢!”杜晓培伸手扶住疼的弯下腰的周清迈叹了口气。“我说妞你真是艳福不浅,那姓纪的男人真是个人间极品,就他这大闹手术室的本事都不是一般人做出来的!真是败给他了!” 第37章 chapter37.触目惊心 也就是几分钟之前,周清迈刚刚进入手术室,麻醉的药劲儿也才起作用。杜晓培就见一个一身休闲西装穿着考究的男人从楼梯转角跑了过来。他一路上边跑边抓住个人就问妇产科的手术室在哪里,那一口不太标准的国语让杜晓培不禁侧目。 男人长了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拉住护士问路时的表情连好看的眼睛都微微的眯着。杜晓培有点鬼使神差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自己身边的门对着那人喊道:“嗨,帅哥,手术在这边!” 男人顿了一顿,赶忙放开被自己拉住的小护士几个跨步就跑到她跟前。还没等杜晓培说话只见那人上前就要推手术室的门。 “哎哎哎,先生您这是干嘛!里面做手术呢!”杜晓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那人听见手术两个字眼角的青筋毕露,骂了句脏继续往手术室里闯! “我说你有毛病怎么着,你没听见我说里面手术呢吗”这一次杜晓培干脆用身体挡住门口,硬是不让男人进。 两个人还在推搡之际,楼梯转角又跑上来几个戴着墨镜一身西装的男人,那几个人跑到两人身边,叫了声“纪先生”便伸手去拉当在门口的杜晓培。她到底是女人,被两个男人这么一拉,踉踉跄跄的推到了一边。 那个被叫做纪先生的人抬腿就是一脚,竟然就这样把手术室的门踹开了。 杜晓培被按住胳膊只有叫喊的份,手术室里更是被这突然的慌乱惊的够呛,原本医生正准备开始手术,纪云端这突然的一脚让所有人都惊了,拿着镊子的小护士手一抖堪堪划在周清迈的大腿上。 “这手术不做了!”他推开站在周清迈床边的护士,想直接把她抱起来。 “这位先生,请您出去,我们正在做手术!”缓过神的医生上前阻止。 “我没同意,谁也不能动我儿子!”麻醉药已经起了效果,周清迈全无知觉的任他摆布。 “您是……” 纪云端显然已经不耐烦,伸手将清迈揽在怀里,英俊的面庞紧绷着:“我是孩子的爸爸,周清迈的男人!” 护士看见清迈的腿上又血留下来,赶忙拿了止血纱布:“先生,这位小姐流血了。” 伤口不大,但从大腿内侧渗出来显得尤为触目惊心,纪云端低头的时候就只见殷洪一片…… “姓纪的,周清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和你算账不可。”终于挣脱的杜晓培跑进门也被这场面下了一跳。拿着止血纱布的护士,不知如何是好的医生,当一切都乱成一团,那个原本抱着周清迈的男人竟然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杜晓培只是大致给她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就被李晟的一通电话走了,她接电话时脸色很不好,周清迈也并无大事所以杜晓培就匆匆的出了门。一个人坐在床边摸着小腹的周清迈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孩子还在,纪云端竟然也来了…… 查房的小护士拿着体温计进门,见她醒过来不由得上前询问:“周小姐,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她微微颔首,配合着测量体温。 “隔壁那个是你先生吧?他真的好疼你哦!”看上去也就是十□□岁的小姑娘,说起这些话来笑的格外腼腆。“怕您流掉孩子,只差一点就要把我们手术室翻过来了。” “……” “不过您先生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晕血还往手术室里闯,结果看到你腿上流血了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晕血?怎么会?哪一次他打架没有见血,怎么会晕血呢! 小护士巧笑着和她说了不少话,但周清迈都没怎么听进去,他来了,大闹了手术室一番,此时此刻竟然还因为晕血躺在隔壁的病房里。她心很乱,但又控制不住去那些与他有关的事。 周清迈还是去了纪云端的病房,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还没有醒过来,他的睫毛又密又长,附在眼帘上像一把小扇子,嘴角微微抿着仿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他,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是闭着眼睛。纪云端确实生了张俊俏的脸,坚毅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轮廓,薄薄的嘴唇像极了时下流行的美男类型。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周清迈腿还有点疼,站不太久,刚刚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就撇见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旋即又闭上。 “……” “纪云端,我要和你谈谈!”她也是不管不顾,硬是不给他伪装的机会。 “唔~清迈,我头还晕着~你说什么我也听不太懂!”演不下去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含糊其辞。 “别告诉我你是真的晕血,行了,纪云端,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打架,哪次不都见了血,我那时候怎么没见你晕倒!”她嗤笑了一下。 “……” “闹完手术室你才晕,你还晕的真是时候!”拳头被她攥的紧紧的,冷嘲热讽都不能让她解气。 纪云端被她说得实在是挂不住面子,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毕露:“我就是晕血,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晕,我他妈怎么就只晕你的血!” 周清迈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惊着了,坐在凳子上的身体往后撤了一撤,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像是下想保护什么。 “……我错了……”纪云端的声音很低,整个身子朝着周清迈凑过来,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摸她的肚子。 她别过身子,不让他碰自己。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孩子,可不可以留下!”他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了回去,探着头想看清她的表情。“什么都别想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太可怕了,清迈,我们三个回家好不好?”他还是把手伸出来放在依着低着的发顶,温热的掌心穿过她的发,最后抚上她的面颊。 也许是这几天她想了太多,情绪一直积压着得不到释放,关于身体里的小生命,关于和纪云端这个男人所有的过往,关于自己的心……做一个理智的女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常常要求自己坚强,常常告诉自己拿得起放的下,可是当你真正遇上那个在乎的人或那么一件事,原本以为是最最正确的理智却真的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 “我生气时什么都会说,但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且我这个人忘性很大,几天前的事情现在一点也不记得了。”他嘴角的弧线还是微微向下,像是克制着什么。“而且生气对宝宝不好!”他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做了个嘟嘴的表情。 “纪云端,我们得谈一谈……” “不能回家再谈吗?这里太可怕了,我差点丢了你和儿子!” 某本杂志上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总是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不成熟小孩子的一面,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男人爱上了她。周清迈见识过纪云端浓烈的爱,却也终于在看清一切之后被这爱烧的遍体鳞伤,“我还能相信你吗?”她嗓子有些发干,抬起头看着一臂距离外的男人。 “除了我,你不能相信别人!” 第38章 chapter38.半梦半醒 两个人开始车离开医院之后本来周清迈是坚持要直接回家的,在一切没有谈清楚以前她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纪云端绕来绕去把车开到了市中心附近,并没有回家。一路上都别着头的周清迈这才转过身来:“我要回家!”她听见自己说话的语调都是冷冰冰的,对着他更是没有一丝好气。 “那个杜小姐打电话来说今晚上不会给你送吃的了。”他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的她的手机“你腿伤了冰箱里肯定没什么吃的,我们三个不能饿肚子!”他现在说话竟然奇异般的习惯把三个人挂在嘴边,眼神不时划过清迈的面颊,像是怕下一秒这个女人就会翻脸一般。 这个时候的周清迈脑袋里突然晃过一个念头,伸手就夺过自己的手机,她手忙脚乱的卸下电池,甚至连sim卡都拔了出来倒过来看了半天也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想起来找窃听器了,是不是有点晚啊!”纪云端一手把着方向盘,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知道怀孕这件事!”他偷笑。 听他这么说周青迈更是来气,但是这件事确实也有点乌龙,跟他大吵一架以后竟然忘记他说过自己手机里有窃听器这件事,之后又检查出怀孕更是让她乱了阵脚,这会儿才想起来。虽然是自己的问题,粗心大意,但被他这么说周清迈还是有些气不过,毕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眼前这个男人,现在他到成了抓住自己辫子的人。 她不理他脸憋的通红,继续低着头在手机上翻找。 “要不要我帮你!” “纪云端你别在这假好心!”她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手机抬起头看他。 “我是真好心,那个窃听器你不喜欢我帮你拆掉。” “帮我?”那东西明明是他居心不良的产物,现在和自己说什么帮不帮的。 “好吧,我只是不放心你,所以……以后不会了!” “我不是小孩子,你这方式是不是和不放心这类的字眼搭不上边儿。卑鄙!”她知道自己这时候说这种话有激怒他的意思,但是她只要一想到窃听器还子自己的手机里就没办法控制。 “……”短暂的沉默,纪云端已经把车停进了低下停车场,熄火,他转过身看着她:“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如果你一定要认为这是我的卑鄙,那好吧,是我卑鄙了。”他像是想了很久,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周清迈也是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他如此坦率的承认反倒让她没办法继续开口。 “我们的确应该谈谈,关于孩子,还有……你想知道的那些事!”他颇有些烦躁的拿出一支烟,但看了一眼周清迈有马上折断扔到了车载烟灰缸里。“你一直觉得我对你有所隐瞒,是,我的确没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至少不是现在告诉你。”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似乎想要捕捉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但这并不证明我不爱你。” “……” “你一个人从泰国跑回来我就知道你大概知道了一切,但是我不愿意相信,所以调取了你手机的录音。二十年前你就是想现在这个样子,总是丢下我一个人跑去找曹信临,到了今天竟然还是这个样子。”他双手拄在方向盘上苦笑一下,“从医院出来我就想算了,无论怎样你并不爱我,人到了机场又不甘心……清迈,如果我说我用了二十年才让你回到我的身边,那你说,我怎么可能放手让你丢下我去找另一个人。” “不管你想在怎么想,但是孩子的事情你和我都必须要认真对待他。我知道在中国流产可能是件特别平常的事,但在在德国连给孕妇开药物流产也是违法的。”说到孩子,纪云端微微朝着她探了探身。“他是个小生命,而你是他的妈妈,如果你愿意生下他,以后他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承担,包括带着他一切消失在你的视线。当然,我虽然像你说的一样卑鄙,但我保证不会拿他来威胁你。不过我倒是欢迎你用他来威胁我,你说好不好?” 他看出她的犹豫,第一次怀孕的女人大抵对孩子这种生物都是又恐惧有期待,就像此时此刻的周清迈,她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但仍然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个问题上无法抉择,她一直觉得自己会是个在平凡不过的女人,与爱的人结婚,在适龄怀孕生子,一切在平常不过。然而现在一切脱轨,但作为母亲她要如何对自己的血肉至亲残忍,剥夺他生命的权力。 “你不要着急下决定,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纪云端一个人下了车,他不再步步紧逼,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想这个问题。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看见依然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周清迈竟似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停车的地方是一下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他一个人上楼采买了很多日常用品。 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天气渐凉小区楼下纳凉聊天的人越来越少。周清迈先下了车,身上披着一个毯子径直往电梯口走,根本不顾身后拎着两个大袋子的男人。 “嗨~纪先生,您好。”离着老远就看见那个和周清迈见过几次的物业主任热情的和纪云端打招呼。 “唔~您好”他也是礼貌的点头,颇为熟悉的样子,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周清迈进了电梯。 知道电梯门叮的一下关上还能看见那人热切的目光“我得了文明业主三等奖!”一路上没开口说一句话的周清迈终于张了嘴,但是话刚出口就明显感到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僵了一下。 “哈!那真不错!” “奖品是一个电热毯,一个热水杯,还有一袋话梅!” “奖品也不错!” “为什么是一包话梅,其实我更想吃辣椒酱!” “我以为怀孕都爱吃酸的……”话说到一半的纪云端终于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心里知道就好了,好歹我也是男人,想出这么个办法很难为情的,留点面子给我好不好?” 周清迈也跟着撇了撇嘴,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本来受到东西时她就有些纳闷,物业接二连三的送东西就更是稀奇,刚刚看到那个后勤主任热络的跟他打招呼周清迈就忍不住要试他一试。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纪云端这样的男人,却肯为她如此费劲心思…… 换鞋,进屋。所有的动作纪云端自然而习惯。他拎着大包小包直奔厨房,然后又跑到客厅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见坐在沙发上的周清迈抱着抱枕不说话,他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才又转身进了厨房。 沉默的一整天,尽管他做了忙活了好一阵,笨拙的做出了几样还算可以吃的中餐,吃饭的时候两个仍是相互无言。不是周清迈故意为之,而是她脑袋里乱作一团,想开口却怕一切又转了一圈回到两个人都解不开的原点,他不肯告诉自己的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触及的世界,如果真相就在眼前,她此时却有真害怕揭开蒙在上面的一层纱! 周清迈吃过饭就早早回了房间,照例是她睡卧室,纪云端睡客厅。那一张不算宽敞的沙发,大概只够男人蜷着身子窝在上面的。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伸手抚着肚子。现在她的虽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和纪云端的关系,但关于的孩子的问题她突然就下了决心。也许做一个单身妈妈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时冲动为之的苦果在今后的日子也许才会慢慢显现。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让这个小生命离开自己,那是她的孩子,这辈子第一个孩子,也许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她不想太理智,因为理智会让人思前想后的为潜意识保护自己的想法开脱,作为母亲,她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生命的权利如此神圣,谁也么权利剥夺谁! 迷迷糊糊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隐约还能听见客厅里电视节目低低的声音,这声音竟然让她出奇的心安,悠悠的越睡越沉。 大概是过了午夜,她口渴的很,迷迷糊糊的朝床头柜摸去抓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咽喉流泻,干渴的喉咙瞬间就舒服了不少。她转了个身想拉拉被子,却不想着一转身竟然生生滚进了某人的怀抱当中。 “冷了?”他低声的询问,将臂膀收紧,圈她入怀。 “谁让你进来的!”周清迈一个激灵,想挣脱却使不上力气。 “你呀!” “纪云端!”她押着嗓子。 “你刚刚说口渴,让我给你倒水,所以……” 她这才觉得,刚才喝的水竟然是温热的。自己半梦半醒,完全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说什么话! “我……” “你不能耍赖,就是你让我进来的。”他的面颊贴着她的额头。“清迈,我想你,我就抱你一会。让我抱你一会吧!” 第39章 chapter39.爱与纠缠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清迈就像是个风雨中的路人终于寻得了避风港一般……他的胸膛是如此的温暖,环抱着她的手臂传来的竟是一种安定的力量。那些纠结不得解开的事情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她的一颗心瞬间柔软了起来。 她伸出手,以同样的姿势环抱他。透过窗外透过微黄的光,她看见他抿着嘴角微微颤动的样子。 是淡淡的漱口水的味道,她伏在他的胸口一点点的吻着他的唇。 纪云端的身体似乎僵了起来,任凭那个猫一般的女人亲吻着他,从唇至他坚毅的下巴,慢慢的移到颈部……她的呼吸滚烫,让纪云端这个风月场中的各种高手竟一时间无所适从。她吻到耳垂处突然,停了下来,纪云端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为什么把眼睛闭的那么紧?” 她的声音在耳畔处响起。男人依旧紧闭着眼睛,只是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 “我有点反常吧,我也是这么觉得……”周清迈瞬间觉得尴尬起来,自己在干嘛呀,白天对他还是阴阳怪气,这到了晚上就又换了一个人,换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也得觉得这明明是yu女所为,yu望作祟啊! 她往后撤了撤身,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抽身,然而男人却一个翻身瞬间将他押在身下。 “想逃?勾引了我不想负责了?”有事纪云端那坏坏的招牌表情。看吧看吧,这才是原本的纪云端啊周清迈一时间开始悔恨自己不想后果的意乱情迷。 “我……呃……”她话还没有出口,纪云端便猛地俯下身去,细细密密的吻让她根本缓不过神来。 两人气息渐渐混乱,大手探入她的衣服,隔着内衣覆住一侧柔软,她看上去很瘦的样子,可xiong pu 却浑圆饱满,让人无法一手握住。 而ru尖早已敏感地挺立,隔着薄薄的内衣顶着他的手心,手指探入xiong衣,拈住她的敏感。 “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的声音,想挪挪身子,却发现下身被挤压着的男性,他舌尖则更煽情地与她相吮。 炽热的唇舌突然转为猛烈,吞噬般地掠夺小嘴里的香甜,拈住ru尖的手指用力扯弄,加深她的kuai感。 两个人都是不可抑制的清颤,肌肤因*而敏感地染上一抹红晕,缠吮的唇舌让她几乎无法吞咽,而隔着睡衣,她仍然感受到身下男性的蠢蠢欲动。他猛地坐起身来,一下子脱掉自己的上衣,袒露的胸膛麦色的肌肤让清迈突然意识到什么…… “现在不行!”她也气息不匀的支起身子。“那个……我……”她低下头轻拍自己的肚子“好像不行!” 纪云端也突然意识到了两个人的唐突,这种时候竟然被yu望摆布,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小东西在清迈的身体里。 “呃……对了,我今天还特意问了医生,没过三个月安全期不能做呢!”他丧气的挠挠头,骑坐在清迈的双腿上,伸出手去轻轻的摸着她的肚子。“小东西,因为你爸妈可要吃苦头了……” 他说话时一脸的无辜与委屈,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下人错愕的表情。 什么?还特意去了医生?这个精虫冲脑的家伙,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这件事。她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躺下,踢了踢腿想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去。 “唔……”男人痛苦的shen yin出声。 周清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纪云端捂着关键部位缓缓的侧躺在了一边。 “你又来,不满足你就要毁我们下半身xing福啊!” “……” “我不管,你给我揉揉,给我揉揉,疼死了!”他打蛇上棍,无赖本xing暴露无疑。 清迈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孩子气的面容百般无奈。 纪云端见她不出声也没轰自己出去的意思,又往她身上蹭了蹭。 “你有想干嘛?”周清迈被他拉着手按在那亟待解决的tu起上,手下的温度甚至有点烫,她想收回去,去被他按着完全不能动。 “你男人也有正常需求嘛?再说是你勾引我在先。亲爱的,给我解决了吧……好不好?”他嬉皮笑脸,趁机又在她白瓷般的脖子上狠狠亲了两口。 她抿着嘴角,腾出另一只手,猛地向他咯吱窝挠去。纪云端最怕痒,被她这么一弄顿时没了章法,又怕伤了她的胎气,值得伸手环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两个人就这样仰躺在床上。 不去想那些纠结的往事两个人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甜美。纪云端仿佛变了一个人,每天早起为清迈准备早餐,馅饼、蛋羹、小米粥这些中式早餐原来都没见他吃过,现在他都能照着食谱做的有模有样。他买了好多孕妇营养食谱,一天三顿不重样的给她做好吃的,清迈本不挑嘴,可是被纪云端这么一照顾嘴反倒挑了起来。他倒也全无意见,每天乐得见她一边挑刺一边大口大口吃他做的饭时的表情。 每天晚饭后,纪云端都带着她去楼下的小花园散步,说是这样对孕妇和胎儿都好,将来生产时也有好处。真不知道他这些都是哪里学来的,就连她这个准妈妈都没有他懂得多。 傍晚的风柔柔的吹起清迈的发,她披了件黄色的针织小外套漫无目的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纪云端脖子上挂着两个收纳袋,一个是便携水壶,一个是水果盒。手里拿着清迈的手机正玩着游戏。打从纪云端回来以后他就没收了清迈的手机,他说孕妇不能随身携带任何带辐射的东西,所以她的手机也就成了他的游戏机。 两个人在长椅上坐定,清迈偷偷瞄了他一眼“就一个小孩漫无目的的瞎跑有什么意思?”她满是鄙夷。 他没抬头,身子跟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孩一耸一耸的动着。 “你最多跑多少米?”她没看他,看着公园远处的来来回回跑动的孩子心情大好。 “250米。”他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回答。 “噗!”清迈一下没忍住,250米?才跑这么一点米数每天还玩的那么起劲! “我这两天已经掌握技巧了,250米轻轻松松,完全没有问题。”他挑眉,得意洋洋的。 “哈哈哈哈~”周清迈再次被他给逗乐了“我看你像个250!”她笑的前仰后合。坐在一边的纪云端被她这么一乐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这个华裔纨绔子弟,连250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着实让清迈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清迈姐!”她正笑的肆无忌惮,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清迈姐,不打扰你吧。”她回身只见白羽正拿着一袋水果站在不远处。 白羽的出现让很多清迈已经渐渐不再想起的往事一下子就又涌现出来。她穿一套宝蓝色碎花连衣裙,脸色泛着不健康的黄白。见到清迈明显有几分局促,但脸上还是挂着一丝微笑。 “我也没提前给你打电话就直接来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清迈姐!” “有什么好打扰的,我就是一闲人。”她虽然也是顿感尴尬,但面对白羽还是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 倒是坐在一边的纪云端,看见白羽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手机,伸手揽住清迈的肩膀。 “我是来给清迈姐送请柬的,我和曹信临要结婚了。”她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双手递给清迈。 其实看见白羽的时候她就有所预感,无缘无故她出现在自己家楼下除了这件事大概没有其他了。还没等她伸手去接,纪云端已经结果了她手上的请柬。 “唔,那祝贺你们!”请柬被他捏着一个角,完全没有递给清迈的意思“不过你也得原谅我们家清迈不能去参加婚礼,她现在身体不允许,医生叮嘱我要看好她,孕育期是不能乱走的。” 白羽听见‘孕育’两个字时顿时流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满脸笑容“真的吗?清迈姐,你怀孕了。”她轻吐一口气“我真是太羡慕你了,几个月了?清迈姐一定可以生一个漂亮的宝贝。”她似乎真的非常开心,手舞足蹈的像个小孩子,倒是让站在一边的纪云端和清迈略显尴尬起来。 送走白羽,纪云端的话突然多了起来,手机也不玩了,围着她问东问西。其实清迈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怕她多想,对于曹信临她已经忘了什么是痛,那些过往是她青春的烙印,抹不去却也不再会疼痛……只是尘封的记忆影影绰绰,告诉她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是擦身而过,再无前尘往事可续。 杜晓培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电话里结结巴巴的,完全说不成句子。 “清迈……清迈……白羽她……她……” “你慢点说?怎么了?白羽怎么了?我刚刚还见过她呢!”杜晓培显少这个样子,像是除了什么大事。 “你在哪,谁在你身边,白羽呢?她走了?她给你什么了?你没事吧?”一连串的问题让周清迈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不知道先回答她什么才好。 “我没事,挺好的,她来给我送请柬,还带了一袋草莓。”她看着自己一袋新鲜草莓,对于杜晓培的紧张兮兮莫名其妙。 “把她给你的东西立刻扔掉,这个女人疯了,她把曹信临绑在家里,说要找你抵命呢!” 第40章 chapter40.阴暗过往 清迈的脑子嗡的一下子,怎么回事?一切都乱了。她看着被纪云端扔在垃圾桶里的草莓,根本不能相信杜晓培的话。曹信临被她他灌了迷药绑在家里,是李晟赶到打电话给杜晓培才来得及解救这一切。 原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就连杜晓培这个惯爱看小说、看惯了各种曲折桥段的人,也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她说白羽的母亲是在她13岁的时候和李晟的舅舅刘国胜从组结婚的,那时候白羽性格远不像现在这般沉静。她喜欢唱歌跳国标舞,还长长和李晟搭档在少年宫组织的各种比赛里获过奖。也是在那一年李家舅舅从事业单位被解聘回家。 他性格木讷,经历了这种事情也从不找人诉说,只会终日酗酒排解,刘国胜喝多了并不闹事,倒头就睡,有时候一觉能睡到第二天天亮。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凡是都有例外的时候。有那么一个星期天,白羽妈妈见他喝多了又睡的熟,就趁着这段时间出门去见几个外地来的朋友。留下白羽一个人在家看电视。13岁的白羽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犹豫自小学习舞蹈的原因,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和她年纪不太相符的风韵美丽。 悲剧就这么发生了,等到白羽妈妈回到家中看着满屋狼藉和惊恐万分的女儿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酒醒过来的刘国胜并没有逃跑,他甚至跪在地上告诉白妈妈打电话报警。酒精让他失去了理性,一个本来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破碎了。 出于对年幼女儿的保护,白妈妈并没有把这件事诉诸法律。她不想让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毁了女儿一辈子的名声。自然,刘家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两家人和平分手将这件事隐瞒了起来。 年少的白羽是在那个时候渐渐孤僻起来的,而李晟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表哥对她的关心照顾让她越长大就越依赖。 17岁的李晟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周清迈,他对于周清迈的狂热追求让白羽脆弱敏感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她觉得自己是爱上了表哥,而表哥之前对于自己的无微不至也是一种爱。周清迈的出现让一切都改变了,她性格开朗阳光、笑起来总会发出咯咯的声音。身边总有很多朋友,衣服也总是色彩斑斓名牌屡见不鲜。她像个骄傲的小公主,而自己则是个失了身的丑小鸭。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记住了周清迈的名字,这个让她失去唯一爱恋的女孩。 白羽没有什么朋友,对于所有的事情除了隐忍并没有什么倾诉对象。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纠结在自己对于李晟的爱中不能自拔,直到曹信临的出现才让他的灰暗的人生出现了新的希望,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曹信临的身上。然而老天似乎从不同情弱者,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得了点癫痫,她以为他会离开,会抛下自己,然而曹信临却没有…… 一个人如果把全部的人生赌在另一个人身上她本身是相当脆弱的,杜晓培说就在前几天曹信临和纪云端的大打出手住院那天,白羽由于紧张过度流产了,然而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对于曹信临和周清迈的事情尽管所有人都没有说明,但出于女人的直觉而多多少少有所察觉。但她不愿意相信,也希望一切都是过往,毕竟未来曹信临的生活里自己才是女主角。 她是守在曹信临病床,前听见他一遍遍喊着周清迈名字的时候突然腹痛难忍的。一阵阵的宫缩让她头上凝结出细密的汗珠……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流产’两个字却让她觉得天塌地陷,骤然绝望。 周清迈也是心乱如麻,她坐在沙发上手心都已经出了汗。从接到杜晓培的电话纪云端就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其实她知道,此时此刻纪云端不会让自己与曹信临甚至他身边的任何人扯上一点关系。况且白羽今天带有氰化钾的草莓举动让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云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拖着他的手希望两个人都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 “跟我回泰国吧。”他抿着嘴角,眼神里满是隐忍。 “云端……我……”她欲言又止,这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是担心宝宝……可离开真的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泰国,虽然并不遥远,也算不上陌生。但在那里的记忆暗示着她,想照顾好宝宝也并不是一个妥帖的安身之处。 “从前你觉得我对你并不是真心,也因为家人或者曹信临不肯跟着我。但是清迈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了宝宝,我要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如果再像今天这样出现什么危险,我会发疯的。”他突然有些沮丧,低垂着头让她看不清表情。 “对我来说,纪家的继承权再或者泰国的地位都没有你和还和孩子重要,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失去孩子。清迈,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结婚吧。” 结婚?周清迈在这纪云端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乱到不行,她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想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和家人。所以尽管两个人从没明说,她也是希望纪云端可以留在这里。她心里知道,他是泰国的小爵爷,他在那里有他的事业和同样应该被珍视的家人,可是一想到离开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而至于结婚,这一切到了这里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他们拥着彼此入眠的时候她也想过结婚这件甜蜜的事,可是爷爷对他的偏见和不信任都那么赤luo luo的摆在眼前,他们真的就视若无睹的远走他乡,自私的生活吗?没有祝福的婚姻会幸福吗? “我不会硬逼着你做决定,你可以好好的想想要不要换一个地方生活,把你的一生完完整整交给我。”他看出她的犹豫,低垂的眼眉,不再做声。 白羽以非法拘禁和须以杀人罪被抓进了派出所,是李晟亲自去家里逮捕了她。周清迈因为是氰化钾草莓事件而被传唤配合调查。所有的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天昏地暗的改变了。 她是在派出所再一次见到曹信临的,他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从远及近。所有的过往仿佛是电影里的长镜头,他和她都饱经风霜,早已无力去为那些交错的命运放手一搏。他交握着双手,衬衫袖口露出的手腕有明显的绳索捆绑的淤痕。 “你还好吗?”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便觉得突兀。两个人的寒暄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不好。”他呼了一口气,眼神是清迈从没见过的空洞。 “你别太沮丧了,白羽有病史,法律会予以酌情审理的。” “清迈,我是不是特别的失败?呵呵……”他机械的笑出声来“不管是你,还是白羽我都是不配拥有的。杜晓培说的对,我是个懦夫,而且是个自以为是的懦夫。”他眼里满是红血丝,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一样。“白羽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造成的,我救不了她,我该怎么办?”曹信临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绝望的孩子,他坐在椅子上,头抵在清迈的腰间一下子无言出声。 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这个样子的曹信临……甚至是当年她任性的提出分手也没有他此时此刻的样子。那个记忆中明媚如五月阳光的男孩子,那个笑起来有颗浅浅的酒窝,任何时候都能让自己安稳的男人如今却颓然的让人不知所措…… 他的眼泪一颗颗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然后滚入尘埃。周清迈轻轻的抬起双手抱住他的头:“曹信临,我拥有过你,但是那时的我不懂爱的意义,所以轻易的说了分开。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才知道自己的无知与幼稚。但我感谢那段日子,我们都应该感谢那段日子,最初的爱也许并不是适合天长地久,我爱过你,也请你记住那是曾经了。白羽爱着你,才是现在,才是你该珍惜不放手的将来!你确实是个懦夫,是个纠结着看不清自己到底要什么的懦夫。但我希望懦夫你当一次就够了,我们才二十五岁,说什么没有将来、什么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话都是他妈扯淡。是个男人你就要得坚强起来,不要让我们都瞧不起你!” 当你面对曾经的爱人是惋惜还是怨恨?当你看着他在你面前终于卸下伪装是窃喜还是感叹?此时的周清迈真真正正的感觉自己看开了,也透彻了,那个曾经与你纠结的死去活来,以为一辈子都是伤疤的人终于成了平淡的路人甲……不再自以为稚气的说‘希望你过得不好’,因为他与你已然再不能重来,不在乎、不关注、对于任何路人都平静的期待平静的幸福生活…… “周清迈!你不要再说了。”杜晓培站在不远处叫自己的名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再说了,曹信临他……”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猛然站起来的曹信临拦住。 “好了,你们都住嘴!” 第41章 chapter41.沧海桑田 站在门口的杜晓培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她看上去也很憔悴,但似乎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分外激动。 “这不说那不说,曹信临,你以为自己是大圣人?你以为你隐瞒所有的事情大家都会幸福?你这是自私,自以为是,结果是你谁也保护不了!”杜晓培几步走到周清迈的面前。“这次是李晟有所察觉,要不然白羽,你和清迈这会可能在黄泉路上相见了!” 听她这么说,原本情绪激动的曹信临这会突然就泄了气。是啊,那天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安眠药加到了家里的饮水机里,他喝了水后就躺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自己手脚被捆绑也根本没有察觉。她关上了家里所有的窗子,开了煤气,带着从自己实验室偷出来的氰化钾去找周清迈,她是想大家同归于尽的…… 两年前的夏天,曹信临站在清迈公寓楼下的路灯旁,安静的听着她因为自己在图书馆给几个学妹讲解问题而发着脾气。她说的时间久了,脸蛋微红,但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是不是那个总去你们实验室借这借那的小丫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就看不上她那个娇娇气气的样子,说个话总是‘人家、人家’的,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呢……”她絮絮的说着那些曹信临好不关心的琐事,看她急了,他就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嗯?” “你保证你保证!你都保证一百回了,我就是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你那一大车的学妹整体跟在你屁股后面,学长、信临哥的叫……” 他无奈的耸耸肩,眉目间都是怜爱。 周清迈这一阵心里都不是个滋味,曹信临对她可以说的上百依百顺了,但唯一在学习者一方面,只要有人问他问题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认认真真详详细细的给对方解答明白。她是讨厌他的那个学妹,但是也绝对没有到因为这件事和曹信临吵架的程度。吵架?哦,不,他们从来不吵架,因为他们根本就吵不起来,多数时候都是周清迈一个人在喋喋不休。刚刚在图书馆那几个女生的话如芒在背:“看见了吗?那个女的就是医学系曹信临学长的女朋友。” “诶诶诶,我看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学长怎么就看上她了。” “听说她是学旅游管理的,成绩也不好,当年高考勉勉强强的才考进来。” “你们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还听说她前一阵大半夜从男寝被宿管阿姨抓出来的哦~”接下来是一阵鄙夷的笑声,周清迈本来想拍桌而起,非要教训教训这几个嚼舌根的丫头,只听其中一个又开口说道:“这么个性,和咱们稳重斯文的曹学长太不般配了,估计现在学长也是忍着她赖在自己身边没办法拒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分开是迟早的事。” 不般配、不是一路人,这些话自从他和曹信临在一起她也不是头一次听到,但今天这些话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她听够了那么多人对他们两个的否定,她年轻气盛,看着此时此刻曹信临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成熟稳重,而自己就仿佛是个怨妇一般。 “你到是说句话啊,好笑吗?看我发疯很好笑吗?”她提着一口气上前推了他一把,小脾气越发越大。 他依旧没有说话,抿着的嘴角微扬。 他越是笑周青迈就是越气不打一出来:“你到是说话啊,跟你吵个架都吵不起来,只有我像个疯子似的,就你温文尔雅,就你有涵养是吧,咱俩这性格还真是不合拍!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说完这话曹信临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原本伸出去安抚她的手一点点的收回来。 她不懂他的沉默,他越是沉默她就越是生气,气急了什么都说:“咱俩是真不配,还是分手算了!”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俱是一愣,周清迈再等他的解释,哪怕是生气对她大吼,说她胡闹……可是他等来的依旧是沉默。年轻傲娇的周清迈作的翻天地方,可是那一句分手说出了口,却又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曹信临站在原地,难道自己真的给不了她要的幸福?越是珍视越是害怕失去却越发的握不住,不般配?不是一路人?她心目中的小公主竟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她转身跑上楼的背影曹信临并没有叫住她,他想她说的肯定都是气话,冷静一下就好了。等到明天早上,自己依旧会去给她买好她爱喝的薏米百合粥,接她去教室。而她也依旧会笑盈盈的飞奔而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一个人走了两个街区回家,盛夏的夜小区里静谧的只听见隐约的虫鸣,还没上楼就看见三叔换下来给他的那辆奥迪a4,要是就在自己的口袋里,此时的他不想回家不如开车出去散散心…… 他的驾照是年初的时候和清迈一起报的,自己通过了,她却挂在了科目三。她到没为这事着急上火,说反两个人以后结婚就都让曹信临开车好了,自己乐得白捡一个专人司机。想到这他开着车一路绕回学校,说不定这时候她的气也消了…… 学校附近的路边各种卖小吃的单位还没有散去,曹信临将车速放缓小心的试过人流密集处,好容易到了十字路口自己的手机竟然在这时候突然响了。是清迈,他看见她的名字一下子舒了口气,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去拿放在副驾驶上的电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余光看见前方人影一闪,曹信临下意识去踩煞车却发现车在走下坡路,惯性已经一下子冲了过去。 被撞倒的人就是白羽,她也因为这一次车祸患上了创伤性癫痫。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天全部脱轨! 白羽对他的依赖让他再也不能回过头拥抱他的小公主清迈,阴差阳错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听完杜晓培说完那些原本熟悉却又陌生的往事,周清迈的心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那是谁的故事,为什么要那么曲折……年少的任性骄纵让他们永远的错失了彼此。 “曹信临从来不让我和你说这些,我替他觉得难过。清迈,他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会生活的好一点,因为他说自己已经给不了你要的幸福了。”杜晓培的眼泪让她觉无地自容,怎么回是这个样子 “白羽的孩子不是信临的,那是她前几月自己出门癫痫发作,昏厥时被人强奸了。白羽她够可怜的了,信临也是不想让她绝望才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周清迈跌坐在椅子上,她甚至说不出话来。她都做了些什么,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痛苦。 “信临……”她哑着嗓子,抬起头去看他脸。自己太残忍了,竟然还说出那一番伤人的话,如果她还有力气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抽自己几个嘴巴。 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涩的胡渣,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永远干净的少年如今尽然满是沧桑。 “对不起,清迈,是我不能让你幸福!”深邃的双眸蒙上一层雾气,嘴唇一张一合间,周清迈看的眼泪翻涌而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应该是自己来说,哪怕是自己说上千次万次也理所应该的。可是,他却对自己说了对不起,心如刀绞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她再也抑制不住,抱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嚎啕大哭。 第42章 chapter42.奈何情深 她不想回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谁哭泣的眼泪。周清迈觉得疲惫不堪,耳边无时无刻出现的都是刚刚曹信临的那句‘对不起’。 傍晚的中央大街,正式热闹的时候,那些嬉闹的人群仿佛和她都不在一个世界……走的累了,她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不远楼上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 明明灭灭,时间就是这样带走了他们年少的时光。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她和曹信临从孩提时代一起走来,却终是牵住的手放开了,爱过的人错过了。她在这个时候想哭却没有了眼泪,拉紧的衣襟也不能给她意思温暖。 “小姑娘,下雨了快回家吧。有什么事,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她只顾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老妇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妇人面带微笑,一把蓝灰色的打伞为她擎起的竟是一片晴空。 “我……”她想开口说话,还没发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这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暖让周清迈所有的顾虑轰然崩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顺着脸颊滴落在青石板路上。 “别哭别哭,你这么年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往开了想,小小年纪能有什么事让你在这雨天里作践自己,你爸妈知道了还不要跟着你操心。听话,回家去吧,睡一觉,能解决的事情就努力去解决,实在解决不了改变不了也要有个好心态,你好了,那些关心你爱你的人才会更好,你说是不是,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的是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但却没有磨灭她飞扬的神采。 是啊,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执着纠结只能是让结越结越大,你不放下它,就只能背负的越来越沉重。雨渐渐的小了下来,周清迈看着眼前的陌生的老人心里似乎充满了正能量,她站起身来,为老人扶好伞。 “谢谢……”她窘迫的挠挠头,“是啊,该回家了,我都饿了呢。您也快回家吧。”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朝她挥挥手,示意让她先走。 转了身,周清迈深呼吸,她该回家了,纪云端还在家里,她的宝宝也饿了…… 一秒两秒……正准备迈开步子的清迈却一步也没有走。三秒四秒……她在人群中看见前一分钟自己惦念的人竟然就一手拿着伞,一手拎着一个保温饭盒玩着嘴角看着自己。 “干嘛这么惊讶?我的造型哪里不对嘛?”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处的水晶袖口在这淅淅沥沥的雨中还闪闪发亮。 周清迈也终于露出笑容,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两步跨到她面前,用拎着饭盒的手搂住她的肩膀:“我都听见我儿子饿了,走带你吃饭去。看看我做的爱心便当。” 他不问一句,甚至连责备她这个孕妇雨天淋雨都没有,扬着一脸宠溺的微笑,为她挡去所有风尘雨雪。 这个时间正是饭点,肯德基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几乎所有路过他们餐桌的人都偷来异样的目光。也难怪,肯德基虽然常见有人自带外食进餐,但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估计大家都是第一次见。 纪云端带的是一个五层的超大饭盒。一层是海鲜芝士焗饭、第二层是两块酱汁猪排、第三层是百合薏米粥配两个鹌鹑蛋、第四层是豆豉银鱼油麦菜、第五层竟然是黄豆猪脚汤…… “饭、粥、西餐、中餐、还有汤随你挑,多吃点,看你都瘦了。”他一样一样的把饭盒摆在不大的桌子上,完全不估计不远处几个小姑娘害羞嬉闹着的议论声。 周清迈觉得囧,他一个一米八多大个子的男人,穿一身商务休闲的名牌,长相虽然不能说人神共愤,但也绝对的东方审美中的帅哥,他这样如家庭妇男般的照顾,招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可不是几个而已啊。 “你快坐下吧,大家都看着咱们呢。”她心里暖脸上却烧的通红。 “有吗?”纪云端倒是满脸无所谓,四下望去,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一直低声细语的几个高中生竟然还跟人家摆手,打起招呼来。 “我老婆怀孕了,吃得多。”他笑的竟有几分孩子气,让那几个小姑娘不由得尖叫出声。 周清迈知足了,她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拥有纪云端是最最幸福的事情,那些不能两全的事情在看到撑着伞站在雨中的纪云端都有了答案。 这一夜,周清迈睡的很安稳。那安稳来自枕边人温暖的胸膛,和均匀的呼吸声。以至于第二天她一直睡到9点才醒过来。 “睡醒了吗?小懒猪~”不知什么时候纪云端已经起了床,此刻正穿着自己那萌版小围裙眨巴着一双眼睛趴在床边看着自己。 “唔……醒了。”她揉揉惺忪睡眼,把半边脸买进枕头里。 “那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吃过早餐的两个人开着车一直朝郊外行驶,一路上任凭清迈怎么问,纪云端也不透露半句,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这是惊喜。 车在郊区一座知名的5a景区门口领了卡后径直往里面开去。这个季节山里的花都开了,一路芳香,、让人心旷神怡豁然开朗。 车里的放着周清迈在纪云端那听过很多遍的pink的那首《try》,原来她从没仔细听过这首歌的歌词,现在却突然发现歌词里的话竟是那么让人动容。 where there is desire,there is gonna be a me, 哪里有(爱的)*,哪里就会有(爱的)火焰 where there is a me,someone\\\''s bound to get burned 哪里有(爱的)火焰,哪里就有人爱火缠身 but just because it burns,doesn\\\''t mean you\\\''re gonna die, 但烧的遍体鳞伤并不意味着死去 you gotta get up,and try, try, try, 你得勇敢的尝试,尝试。 她侧过脸去看专注开车人坚毅的侧脸,一只手附上他的右手。 ……阳光正好,温暖入心…… 他们的车停在一个索道检票口,纪云端先下了车,和门口的说了几句什么就招手示意清迈也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引着他们进了旁边的小白楼,上到三楼周清迈彻底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这是蹦极的准备活动室,他们面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 她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小腹,这个那男人不是待自己来蹦极的吧。她可怀孕快三个月了,经不起这么刺激的游戏。 纪云端看出他的顾虑,笑的一脸灿烂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抚着她的头:“放心,不是让你玩着个,你敢,我害怕我儿子不敢呢。” 听他这么说,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但往窗外一看顿感眩晕,就是自己不跳,想起他要去跳还是让她不能无所谓。 纪云端一边听着她的唠叨一边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系着安全设备,她喋喋不休担心的话语都化作了他嘴边的微笑。 “放心吧,宝贝,这个安全系数很高的,只要绳子不弹起的时候缠住脖子我基本是可以活着回来的。”他玩味十足,但周清迈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死活不撒手。 “不行不行 ,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看她一脸的惊恐样子,纪云端笑意更浓了:“那这样吧,你答应嫁给我,你嫁给我我就活着回来娶你,不然……”他贼贼的,没等她的回答,放开她打开通道门朝延伸桥走去。 周清迈的心扑通扑通的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她看着他的背影真想一步跨过去拉他回来。 “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给我答复。” 她还没缓过神,已经有一个工作人员就把她带到一个显示屏前,为她带上耳机,她还想回头去看看站在外面的纪云端,想赶紧告诉他不要跳了,她答应嫁给他,可是话还没出口,哪个身影已经在桥上画出了一跳弧线,伴随着周清迈的尖叫声一跃而下。 第43章 番外:我要儿子 某周末,怀孕9个月的周清迈正窝在沙发里看娱乐新闻。 香港tvb三线龙套女星被狗仔抓包:与一30岁左右男子喝红酒,不避嫌当众亲吻拥抱,之后跑去残疾人专用洗手间,一进去便传出去“碰撞声”和女子深吸呼声,持续30分钟。 周清迈正看得来劲儿,一边拿着苹果笔记本看世界杯回访的纪少爷便投来鄙夷的目光。 “看什么看?”周清迈随手抓起几个车厘子一并填入口中,含含糊糊的呛声。 “这类八卦新闻就这么有吸引力?”他饶有兴致的放下电脑,看着因为怀孕,身材越发圆滚的她。 “你懂什么,女人天生比男人多长一种基因,那就是八卦基因。再说这新闻多刺激啊,残疾人厕所嗯嗯,这女的真是太豪放了!”她眉开眼笑的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就去抢纪少爷的电脑。 “你干什么,当心点我儿子!”她整个一宫崎骏电影里的龙猫。但动作却极为敏捷。 “把你的电脑给我用用。” “有辐射,不醒!”他果断拒绝。 “我就用一下,就一下!”纪周氏第一招:撒娇! “不行!” “你看我都七个月没碰电脑了,我就用一会……保证不超过三十分钟!”她满脸堆笑,还不时的眨巴眨巴她那双绒嘟嘟的大眼睛。纪周氏第二招:卖萌 “还三十分钟?不行!” “纪云端!我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要是生气了,就会难产,难产宝宝和我你就要选一个了……” “好了好了,不准胡说,你用不就完了……”一脸委屈的纪云端,立马观了足球,双手递上电脑“你千万别生气,你和宝宝我都要!” 这是周清迈的杀手锏,只要什么心愿不得达成,她就会立刻满嘴跑火车,连威逼带利诱,直吓得纪云端立刻就从了。 只见她接过电脑,脸上立刻又回复了笑意。她才不真生气呢,拿宝宝吓唬吓唬他还是可以的。 “你说的不超过三十分钟的哦。”束手就擒的纪少爷并不放心,也跟着做到她身边,凑过脑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翻看了一会,嘟着嘴巴,似乎对搜索引擎的结果不甚满意。 “你到底要找什么?”他哄着她:“我帮你找吧。” 周清迈抬起一只埋在电脑里的头,对他撇嘴:“你中国字认识几个,我怕我要找的东西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它。” “不要瞧不起好不好?” “等你知道瞧不起的瞧字怎么写的时候,我就不会瞧不起你了。”她简直像是在说绕口令,绕的纪云端云里雾里的。只好闷闷的坐在一边。 她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打开了一段视频,一看就是那种香港狗仔队的偷拍镜头。视频里的一男一女一起从残疾人卫生间走出,女的穿了件长裙衣衫还算整齐,男人满头大汗,发型凌乱。一开门看见一直等在外的狗仔都是一惊。原来是tvb一女星与富商残厕偷qing。狗仔一直等在门口抓包,刚刚里面的呻yin声,喘息声,以及各种震动,男女露骨的对话全都被狗仔收进摄影机。 周清迈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看得十分认真:“实在是太劲爆了,很黄很暴力有没有,残侧,万一有人开门怎么办?”她自顾自的絮絮叨叨,完全不理会身边还有一个已经禁欲很久的男人。 “呃……你能不能关小一点声音。” “这女的面对记者也太淡定了,不会是事先安排好的吧,还有她刚才啊……啊……的叫的几声也挺假的。”周清迈像是没有听见纪少爷的话,竟然还学起了新闻里那女演员的叫声。 “周清迈!”他提高了声音。“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边看这种……低俗……的东西。你也考虑一下我得感受啊!”他咬牙切齿,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低俗两个字更像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一脸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他的小眼神还有点楚楚可怜:“怎么才两分多种就没有了,新闻上明明就说两个人残侧激战30分钟的啊!” “=============”一阵黑线,周清迈还想说什么,阴黑着脸的纪少爷已经一个公主抱将她打横抱起,低头吻住她不停抱怨的小嘴儿。 “唔……你,你干嘛……”他的顶开她的齿背,含住她的舌头。 “纪云端……你个大流氓……你欺负……我,欺负……我儿子……”她含含糊糊的,语不成句,只觉他的吻密密的包围着自己。 “……恩……啊……”纪云端似乎听见她诱人的声音,全身更是燥热难耐。 “我肚子疼……我……和我好像……”她没力气反抗,他也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我……好像……要生了!!!” ===========================我是分娩的分割线==================================== 两个小时后,产房的灯终于灭了。 “纪先生,恭喜你,是个千金!”纪云端小心翼翼的接过医生手里的小生命,青紫色的脸,一脸皱纹“我有女儿了,我的小情人……” 他还没仔细看看那小生命,就听产房里传来周清迈声嘶力竭的声音:“纪云端你个骗子,我的儿子呢,你不是说你儿子嘛。” 5个月前的一天 手里拿着复查单子从某医院妇产科主任办公室走出的纪云端一脸笑意:“老婆,医生说了是个儿子,这回你满意了吧,我可要伤心了……” 坐在副驾驶的周清迈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我就感觉一定是个儿子,将来我必须给我儿子打扮的帅帅的,然后给他找一堆小女朋友。”周清迈喜欢儿子,纪云端则喜欢女儿,所以,当我们的纪大少爷得知是个公主的时候,自然就……不告诉她了……… ===窃喜中的纪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