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被捕了》 第1章 楔子 噗哧。 一声剑鞘插入肉中的闷响。 接着,一头健硕的成年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很好,白兮一双冰冷的眸子终于有了薄薄笑意。 第8只。 离任务又近了一步。 -------- “听着,11个小时后。我们将会抵达英国多伦多的一处森林。那里是全世界狼群数量与狼群面积最庞大的地方。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杀掉15头及以上的狼匹并砍下他们的头,以此作为你们可以重返战机的条件。” 昨晚凌晨三点,他们猛地被尖锐的哨声惊醒,跑下来站在训练场上,听到的就是这个冷酷的男声。 他是训练雇佣兵的魔鬼教官,向来以极其变态与恐怖的手法训练自己的学生。宿舍队友互相厮杀,空中钢丝相互枪·杀的招数数不胜数。 这次也是如此。 他们是加拿大雇佣兵。要说狼族森林加拿大本土就有很多,他却偏偏选择据基地9千多公里对他们进行训练。只因,那里的狼数量多,野性最强。是的,那时,教官确实没有白白浪费这森林的优势。去时10台战机300余人,回到加拿大的人,12个。 第二日下午,他们到达教官口中的狼族森林。 “这场战役持续到明日中午一点钟。我们的战机会在这里等着你们,记住,这是一场没有人性的斗争,只有血腥与生存。生死有命,无论受伤,死亡我们都不会理会。你们只要记住你们的任务,到点归队,并杀掉指定数量的狼匹,懂么。” “是。”三百多号人同时回答,整片森林都飘荡着嗡嗡回声。 “大点声。” “是。” ----------- 噗噗的三声闷响,又是两头狼倒在白兮身旁。即使才12岁,她的杀人风格也已经有所显现。 闷杀。 不给敌人一丝反应的时间,不给敌人任何发声的机会。即使,她面对的是凶猛狡猾的狼群。 对待教官的这个任务,她其实是有些怨念的。才12岁的年纪,就让她和其他成年的雇佣兵一样杀掉站立时会比自己还高的狼匹,这实在太不合理。 不过,任务就是任务,她从不会反抗。 深夜11点,她进入这片森林已经接近12小时。 白兮有些杀红了眼。 拎着装有10个血淋淋狼头的袋子继续前进。 听着前方狼群争夺已死同伴尸体的兴奋嚎叫,闻着远方传来的恐怖血腥,她却,没了之前初进这里时的恐惧。 同类的血味?人类的气味?来吧,大不了就是死在这片森林。她不怕。 茂密的矮树里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兮有些笑意。 看来,狼头数又能增加了。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猛地扒开树丛,举起利剑就刺过去,手到目标一毫米的地方却倏的停止。 人? 白兮停顿片刻。 一个男孩子,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脸色惨白的坐在树丛旁,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看样子很痛苦。 白兮起身,转身就走。 她没有那么好心,也向来不会对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现在不杀他,已经是她的极限。 “别走。”他难忍的声音传来。 白兮回头。中国人? 再次扫过他。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来到这片区域? 现在的他没有一点自救与反抗能力,再加上鲜血的弥散。若不管他…… 白兮咬咬牙,重新走过去。 弯下身子查看他右肩上的伤口。 两个黑点。 蛇? 白兮咒骂一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蛇? 教官还真是把他们往死里逼。 伸手摸在黑点四周的皮肤上,有些热肿,也有些胀。 靠,毒蛇。 她一把撕开他右臂的袖子,吸吮起那伤口。 希望这蛇咬他的时间并不太长。若这伤口已经残留两三个小时,那无论她吸不吸也都没什么意义了。 鲜红的血终于流出来,白兮松了口气。从包中拿出止血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 “你还能动吗?”她拽拽他,指指树上,“爬上去。”若在原地呆着,就算没被毒蛇咬死也很快会成为狼群的腹中之物。 他看着她,点点头。 虽然动作有些弛缓,但他动作还算利落。没有一分钟就爬上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 看他安全上去了,白兮掏出携带的特制雄黄喷雾喷在树上。 喷好,自己也爬了上去。 “给你。”她把消炎药粉递给他,“消炎药粉,过三四个小时再擦一次。” 他点点头。来不及说话。 “天亮了就赶快离开,不要再贪玩。” 说完,她又塞给他一瓶水,然后麻利的跳下了树枝。拎起狼头黑袋,消失在偌大的森林中。 第2章 她和他 “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一个被摔在地上男子悲愤的朝着眼前的女人哀嚎。 女人冷冷扫过地上满脸鲜血的男人。不在意,也没有说话。 转身。 “把他扔到车里去。”冰冷的声音如寒冬刺骨般,令所有人为之胆怯。 “是。”身旁高大威猛的黑衣男子恭敬点头。一把揪起地上的男人,扔进车里。 车门锁死,四周浇满了汽油。 动作麻利,标准。 “冰姐,都准备好了。” 女人并没有回头,却一字一顿。“我不想再看见他。” “是!” 她抬脚离开。 13秒之后…… 轰…… 车毁人亡 ------------- 一个人站在寂静的码头,白兮刚刚的那股霸气与冷酷早已消失不见,反而,有些萧索与寂寞。 她平视着前方天与海交接的地平线。 负手而立,墨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 中国。 她轻轻喟叹一声。 时隔三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这心里,总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久违却并不怎么期待。 “兮兮,爸爸回来啦,想没想爸爸。” “哇,爸爸,快来快来,看我画的画。” “这是兮兮画的?我以为是你妈妈从哪里买来的名画呢!” 白兮被逗得咯咯笑。 “你们父女俩别在那恶心人了,快过来吃饭!” “老婆,你连你女儿的醋都吃!兮兮,妈妈是不是羞羞!” “妈妈羞羞,妈妈羞羞!” 白兮闭上双眼,不自觉的浅笑了起来。 那时,还真是美好。 再睁开眼时,眼前那幻影却都消失不见。 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洞与寂寞,还有,痛苦与挣扎。 是啊,就是那个曾经即使连梦里都会笑醒的地方,就是那个曾经带给她人生无尽美好的地方。 却给了她生命中来了那样不堪的回首。 她总是想,一个八岁的孩子对往事能有多少的记忆。可16年了,她却依旧清清楚楚记得当初的情景。 白山,她最依赖的父亲,被蒋众芯生生掐断了喉;父亲死后的三天,母亲也被射杀,凶手,依旧是蒋众芯。 当初的那个场景似乎变成了她人生中最可怕的梦魇。所以每次回到中国,她都会紧张,会怵头,甚至害怕。好吧,她承认,一个杀·手,是不应该有太多感情的。可这片土地,确实成就了她心里的那块伤疤,那块总是时不时就会跑出来带给她阵阵痛意的硬痂。 不过…… 在怕,在烦。她仍不能不来。 因为,这是她的使命,更是她的责任。 暗魂,加拿大势力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也是她效力的组织。6岁那年,她被父亲带入到暗魂。8岁,父母被当时的暗魂首领蒋众芯亲手杀害。为避免蒋众芯的赶尽杀绝,同年,与她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查理,顾风,及查理的父亲利用帮派斗争假死的身份把她偷运到一个秘密基地进行雇佣兵的训练。13岁,被蒋众芯设计,查理的父亲也战死沙场。15岁,她和查理里应外合,杀死了那个他们共同的仇人,蒋众芯。 除掉蒋众芯,她终于不用再过漂泊无依的生活,而是重新回到暗魂,与查理,顾风一起主持暗魂。也是经过那场动乱,维持了暗魂40多年的秩序被完全洗牌。 蒋众国,蒋众芯的双胞胎弟弟顺位继承暗魂,但实则只是称称场面而已,并没有太多实权。但这件事并不是由查理亲口告诉她的,而是在她成人后的才日渐了解到的。 而查理成为暗魂真正的掌门人。顾风成为信息及情报掌握的专员,而她,暗魂中专门负责暗杀与狙击行动的主力。暗魂代号:冰。他们三人联手,无人能及。 这些年,她除了三年前来中国进行过一次为期一天的狙杀任务以外,就再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而这次,也是最最让她头疼的事情,是他们需要长时间的驻扎在这里。 因为…… 芯片。 一个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而必须潜进中国境内重新调查的东西,一个记载了中国所有黑道资料的东西,一个有利于他们继续拓展暗魂在中国版图的材料。一个蒋众国利用卧底得到的消息。 一个,这次需要由她和查理顾风一同合作偷回来的东西。 呼~~ 白兮轻叹出声。 漫不经心的抬起手臂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一个中国人怎么能不回自己的这片土地呢。总要回来的话,现在就当提前适应吧! 手臂落下时,右手却停在空中。 白兮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这手臂,还真是五彩缤纷。 枪伤,刀伤。 新伤,旧伤倒是都样样不少。 24岁的年纪,24岁的女人。 经历怎么就这么精彩呢。 杀形形se色的人,被形形se色人杀。用形形se色的武器伤人,被形形se色的武器伤。 呵…… 白兮,你说你怎么这么爱活着。 ============ 此时的b市。 “什么情况?”安晨正坐在一辆吉普车里询问正在开车的严銘,也就是这次围剿行动的总指挥。 由于他刚从甘市赶来,并不了解太多现场的情况,加上时间仓促,任务又急,所以现在只好在车里准备全部的武装。防弹衣,冲锋枪。样样不少。 “车上有两个男人,丁恩凯和赵咏。广东的毒·品大咖。都是亡命徒。刚刚我们已经和他们交手过一次。他们的手里有枪,多少不知道。但没有重型武器。” 安晨点头嗯了一声。 没有五秒钟。 “好了。” 装备检查完毕,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安晨才刚示意了严銘,就利落的举起手中的85式微冲。 严銘点点头。 举起对讲机。 “行动!”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辆黑色吉普车忽的一下从道路两旁涌了出来。两辆在左旁,一辆在正后,立刻把一辆并不起眼的银色面包车逼在高速公路的最右侧。 “车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立刻缴械投降!” 严銘向着面包车的方向喊话的同时,吉普车内里已经风驰电掣般探出了三把细长的枪杆。 本就没想着车内的人会轻易的缴枪投降,于是看见车上的歹徒才刚举起手中的枪的同时,严銘已经迅速的一声‘射击’出口。 接到命令,三辆车里的人开始按照先前制定好的方案行动。 左侧最前面的车对司机的位置进行射击,而左后和后方的两辆车则开始对车轮进行射击。动作迅速,整齐划一。 砰砰几声枪响震得整个公路震天响,但面包车,却丝毫没有收到伤害。玻璃,完好;车身,完好。 靠。 安晨低咒,全部是防弹装置。看来车里的亡命徒已是有备而来。这些人还真对得起这亡命徒的称号。 亡命徒。 一群淡漠死亡,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群的特有称呼。 听着就非善类,所以理所当然的,能称得上这三个字的,也必定不简单。 就像,车里的两个男人。 面对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对专业的微式冲锋枪,他们不仅面无惧色,情绪反而更加高涨起来。开车的男人甚至张狂到直接打开车窗与警察抗衡。一手握住方向盘控制方向,一手持枪向外扫射。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也很猖狂,打开专门改造过的天窗冒出头来向他们后方的警车扫射。 这也许就是亡命徒与正常人区别所在,普通人也许吓得早就抱头鼠窜,原地下车慌忙倒地求饶,而亡命徒,却嘿嘿一笑兴致勃勃的上好膛开始正面迎敌。 呼啸的冷风在身旁吹过。 笔直的高速路上,这枪·战倒是愈演愈烈。 又时砰砰几声打到金属的响声,警车已经中枪。虽然它躲得够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车身上打了一排整齐划一的枪洞。 车上那人很是聪明,打几枪就会钻进车里。并不能让警察反击的子弹真正伤害到他自己。 “这样不行。”安晨低语。 五六分钟了,三辆警车几乎消耗殆尽,而歹徒到底有多少枪多少装备他们都无从知晓。在这样持续下去,他们必输无疑。 “严队,靠近他们。” 严銘点点头,扫了眼右侧的反光镜,慢慢靠近面包车。 “告诉其他人继续射击轮胎。不要打落!” 才刚刚说完这句话,严銘只觉的耳边一阵嗡嗡的狂风骤然响起,扭头,安晨已经打开车门,灵巧的抓住面包车的后杠,麻利的翻了上去。 因为是从后方窜上的车又加上枪声的纷扰。那两个歹徒并没有发现异常。刚刚起身想从天窗出来的那人,隐约感到一个黑影从上方袭来,立刻意识到不妙准备退身,就一下子被人用枪把打的昏死了过去。 瞬间瘫软。 车里的人一看同伴中了埋伏,立刻加大车速,猛转车把,试图让车画出巨大的s型而把他甩下去。 不过,方向盘动作很大,车本身的幅度却始终很小。 因为……车胎早就被其他的警察打爆。 车顶的安晨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走到车前,举起手中的微冲,低头,击碎整个挡风玻璃。 一分钟不到,生擒车内男子。 --------- “安晨,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一群警察为了围上来,严大队长的声音最响。 安晨一笑,“严队客气了。”边说,边打开手机。 “晚上不许走,这次行动一定得感谢你!” 来不及接话,喧闹的说话声就被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 安晨示意了下严銘,接起。“局长……” “安晨,赶快回来。”局长略有些焦急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安晨无奈的摸摸鼻子。 看来……这庆功宴是吃不成了。唉,心心念念的b市小吃呢~~ 放下电话,“我先回去,应该是又出事了。” 严队点头表示理解,“好好,下次你来b市,咱们一定要一起坐坐!” 安晨笑。“好!” =========== 两个小时后的甘市。 “两小时前,码头发生爆炸案。人为!”才刚赶回到甘市,安晨便马不停蹄的踏进警局紧急会议厅。 该死。 局长张士浩低咒,又是爆炸。这已经是甘市本月里第三起人为爆炸案。在不铲除,他这个局长也不要干了!手法不同,但可以确定。 暗魂。 全世界警察都为之头疼的的黑·社会。 妈的,在加拿大呆的好好的,怎么来中国闹上了。 “安晨,你怎么想?” 安晨似乎没有想到会被点名,稍作停顿。悠悠的吐出一个字。 “抓!” “嗯。”张士浩点头,又狠狠的拍了几下桌子,似乎在表达着某种不一样的坚定,“即使铲除不了暗魂,我们也必须抓到这个杀人狂魔。” “局长,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啊?”局里小张发问。 “初步推断是查理所为。此人一向心狠手辣且心思细密,而且还是暗魂头子蒋众国的干儿子。” 众人了然点头。 “查理么?”安晨手指轻轻点着桌子。 良久,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魅狐一笑。。 第3章 初见 “速遶酒店里发现有芯片的资料。”晚上,查理拿了一厚沓的资料走进白兮的房间。 “好事啊。”白兮并没有看他,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背对着屋门,专心的摆弄手里的msg 90(德国一款军用狙·击枪)。这枪实在太沉,根本不适合她一个女人用。但稳定的性能与超高的威力,又让她是舍不得抛弃。 “嗯。”查理也不介意她的反应,依旧悠然的站在她身后,缓缓,“速遶19层里面有一个总统套房。昨天有一个叫做穆君的人入住进去。在他手里有芯片的资料。冰,你这次就是要把档案袋偷回来。” “什么时候动手?”看着手中的msg 90被重新修复好。白兮心情终于愉悦起来。轻轻蹬地让转椅离开桌子些距离。 起身。 抬头看向查理。 “今晚,11点半。” “知道了。”白兮看看表,7:30。时间还算富裕。 “耳机给你。依旧风保护你。” 白兮点头,接过耳机。 “还有,上午的那场爆炸,老规矩。依旧对外说是我做的。” “嗯,行。”白兮朝查理一笑。 这些年,她杀过不少人。暗魂内部的交代,替亲人报仇的,事情做了不少,积压的仇人也依旧不少。但查理统统都自己揽下,对外全部宣称是他所为。这挺好,查理自有自己的办法解决那些人对暗魂,对他的虎视眈眈,她也正好可以免去了过多的人对自己的在意与步步紧逼。毕竟,当年已死的白兮就是如今暗魂的杀手冰的这重身份,还是少为人知为妙。 而她的搭档风,自然就是顾风。暗魂金三角的另一边。 自从15岁那年从秘密基地重回暗魂,每次出任务,都是顾风与她搭档。顾风性子虽然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但工作时是绝对的担当可靠。白兮对他信任有加,再加上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程度,久而久之便成了他们便次次一起结伴出生入死。 嗯,用着舒心,而且任劳任怨! 白兮表示相当放心与安心。 ------------ 晚上。 11:30 “冰,行动。”顾风冷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嗯” “先去18层,穆君楼下的屋子没人。用掉绳直接上去。”整个速遶的立体方位图已经全部展现在顾风手上的这台小小笔记本中,整个酒店系统也已经全部被顾风掌握的一清二楚。 “嗯。” 白兮从容的走进速遶大厅,踏入电梯。 “小姐,请告诉我您要去的楼层。”电梯小姐在电梯里毕恭毕敬的询问。 “18层。” 冰冷的声音从白兮的嘴里传出,电梯小姐一惊,仿佛眼前的女人真的要通往地狱。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质使她立刻恢复神色,微微抬头,恭敬微笑。“好的!” 叮。 18层。 “请您慢走。” 白兮没有理会,面无表情的踏出电梯。 “往右直走就是总统套房。穆君屋内厨房的第二扇窗户是开着的。你从那里进去。” “嗯。” 白兮把之前顾风给他的专用房卡模版掏出来。 才刚一碰上打卡机,门滴滴的两声响之后,喀的一声就被打开。 她溜进去。 厨房。 稳稳的带好防毒面具,拿出掉绳。麻利的组装早特制银钩与特制掉绳。轻轻向上一扔,钩子稳稳却狠狠钩在了楼上的窗壁。 翻身。 轻巧的跃上了19楼。 黑夜,总能让人的听觉变得愈发敏锐。 梦寐的黄金时间,不仅整个城市都变得一片沉静,屋内更是除了微弱的鼾声以外,再无任何声响。 屈膝蹲在窗沿边的角落,白兮安静的观察着屋内一切情况。 远处,一个男人躺在里屋豪华包间的大床上,应该已经入睡。折扇门外站着两个保镖。这体形,还真是够彪。 粗壮的手臂,高大的身材,冷酷的表情,更主要的是……长的还真丑。 白兮努努嘴。又往他们手里看去。 两个人正刚正不阿的挺着身子举着一把霸气极其侧露的ug步枪站在套房里屋的这扇门,是那种非常标准的屹立两旁。 白兮挑眉,先别说这两个保镖技术怎样,光是这设备就够先进! “资料在卧室,穆君身旁的那个保险柜。”因为太过安静,风的声音愈发显得突兀。 这次她没有回答,视线却落在了顾风说的那个保险柜上。 哦,穆君的右侧。 她又扫了眼那两位直挺的先生。 微微侧过身,从自己的长靴中麻利的拿出宇之前为自己配好的毒,抽调细长管子中的空气,微紫的半透明毒气立刻灵巧的窜进屋内,似青蛇般直通有生命迹象的三人。 虽然,白兮一向不屑于这种下··流的放毒手段。 但……偷窃本来就不是什么上流行为,所以,这次的下··流……不算!!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白兮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三分钟了。 眼前的男人们还是直挺挺的站着。按理说,这毒,一分钟就能让人瘫倒。 从心中默默了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也是带了防毒面具。 捷径是走不了,只有硬拼了。 轻巧的跳出窗外,扒着墙檐小心的卧室的方向爬去,在重新翻上去。此时,已经到了穆君所在的里屋。 远目。 清冷的月色打在穆君的脸上,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愈发显的苍白。 很好。 白兮终于欣慰了不少。 还是有人把毒吸进去了对不对。 嗯,这里威胁解除。 蹑手蹑脚的跳下窗,猫着身子来到其中一个保镖的后身。因为有折扇门的掩盖,他们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微微仰头。 果然带了防毒面具。要不然! 白兮冷哼一声,猛地起身,拉直早已准备好的细绳迅速的在男人的脖子上勒紧三圈,用力一勒,男人立刻瘫了下去。身旁的男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步枪指向她。白兮双手抓着已死的男人一个抬腿踢向持枪的男人,枪瞬间措不及防的被踢掉。男人在一愣的瞬间,白兮的右手已经钳住死掉男人的脖子,左手勒住活着的男人,一对。两颗人头狠狠的撞在一起。她扔下已经瘫软的男人,拿着刚刚的细绳,用相同的手法,再次杀掉了另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白兮拍拍手。扫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咧嘴。 啧啧,还真是好几年没见过这么丑的了!这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长成了这德行。所以,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的不是。长得帅些,她没准还能温柔点的。 收起细绳,又转身来到穆君的里屋。伸手摸了下穆君胫下的脉搏,跳得很快。 看样子一小时之内是醒不了的。 蹲在保险柜前。 “密码是多少?” “不知道,你自己解。” “……”白兮深深的鄙视某人。连密码都没破解就让她上来! “嘿嘿,时间太仓促吗!”顾风讨好的声音传来。 白兮懒得理他,摘掉耳机。 耳朵紧紧的贴在保险箱上,手放在转锁上用心的听着箱子内部的声音。 五分钟。。 咔嗒一声脆响,箱子打开了。 白兮舒了口气。好在这箱子并不难解。她虽经过专业的开锁训练,但学业不精。遇到真正复杂的保险跪保险箱也照样无济于事。 朝箱子内部望去,一张厚厚的牛皮纸袋孤孤单单的躺在保险柜里。 很好,那就是这个了。 把资料拿好,扣上锁门。起身。 “风,好了。”重新戴上耳机,白兮对着耳机低语。 “直接从窗户跳下来!不要走电梯。快点。”顾风从酒店里的监控器中看到,已经有一大批警察进入一层,正在准备乘电梯。 “嗯。” 白兮麻利的绑好绳索。把特制挂钩稳稳的勾在窗边。 19楼?她往下望了望。今天可一定得检查仔细。虽然她不恐高,但绝对没有被摔成肉饼的喜好。 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下装备,穿好特制的黑色背带衣。 纵身一跃。 呼啸的冷风飞快的吹过她的面颊。 1分12秒。 轻巧着地。 摘下面具,快速收绳。朝着之前顾风交代好的方向跑去。 跑了才不过百米,远远的,嗯? 一个男人站在她即将去到的路中央。 白兮瞥了一眼,没有在意。 这二十多年,她生命中着实不缺少男性这个种群,暗魂里到处所见的是男人,平常行动杀人见到的是男人,被别人杀时见到的还是男人。若不是自己的性别与他们处在相反的位置,她一定会以为这世上只有男人了。所以,远处的那个男人,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距离终于不足百米。 白兮莫名其妙的又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白兮的心忽然急速跳了起来。她微皱起了眉,手本能的去摸腰上的枪。 她不明白,一个如此正常不过的男人为什么忽然会给她如此大的压迫感。但她已经肯定,这男人,远不是刚刚她所想的那般不简单。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个男人的气场。 有的人天生适合做王者。一条简单的黑衣黑裤就可以显得优越不凡;可有的人,即使腰缠万贯,穿上奢靡龙袍,也会落得一个让人嗤笑鄙视的下场。而眼前的男人,明显就是前者。 颀长的身姿屹立在远方,面部是朝着她的方向看来的。但却看不清神态和表情。 柔软的灯光下,过腰风衣,简单衬衣西裤,却依旧风姿翩翩,帅气凌人。 她紧紧的盯着他。 警察? 不会。 警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路人? 更不可能。 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在接近零点的夜晚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中央?等,等客人呢? 甩甩头。 管他呢。 实在不行毙了他就好。何必在这费自己脑细胞。 视线从那人身上移过,白兮继续朝顾风的方向跑去。 “白兮,终于见面了!” 第一回合 “白兮,终于见面了。” 男人的声音淡淡传来。 冰脚下一滞。 白兮? 她立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只距自己三步之遥的男人。她一向对陌生人没有主动交好的毛病,脸上自然没什么表情。 但待看清这脸…… 呃,白兮有些凌乱。她暗忖,这长相,和刚刚被自己杀掉的两个男人的脸,还真是极与极的较量啊。 一张太过好看的脸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帅气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深邃如一汪清水的含笑双眸,似刀刃般直挺的鼻梁。查理面容已经算是上乘的美男子,但这人居然完全不落于查理之后。 这长相,无论放在古代亦或是当今,绝对是被御姐们包··养的绝佳人选。要是不刚刚他准确的说出她的名字,她已经想到他究竟为何半夜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上了。 这是,要恶补一下刚刚那两个人的脸给自己带来的冲击么? 不过,没时间继续感叹这脸,白兮的脑中飞速的闪过脑海中储存的所有记忆。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是谁? 白兮? 这个对外已经消失了10年的名字,怎么还有人会知道? 10年前,她被查理送出暗魂,再回来,她被赋予的是曾在雇佣兵时所用的代号,冰。白兮?哼,早在10年前的那场帮派斗争中就已死亡。 除去查理和顾风二人,没有人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更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白山的女儿白兮。连蒋众国都不知道。而顾风和查理也是为了避免她的身份暴露,也全部改口唤她为冰。 不仅如此,从她重回暗魂的那一刻,一向把她保护到极致的查理,对外只要是她所做的事情,查理都已自己的名字冠名。所以外界也很少知道暗魂里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最多知道有一个神龙不见牛尾的从雇佣训练基地弄来的女人冰,就别提能有人知晓她的本名——白兮。 这很好,免去了她不少麻烦。省去了敌人报复的,省去了别人对她身世的调查,也省去了世界各地警察们对她的追查。可他…… “安晨,负责围剿黑·道的国际警察。”男人大方介绍。 白兮冷笑。胆子不小,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提及围剿黑·道。 一向脸盲名盲的她对这个名字倒还真是知晓几分。 安晨。 三年前从英国调回国内的国际刑警。现在甘市警局工作,专门配合各地刑警围剿各地黑社会组织与平息各种叛乱。他去过不少国家,也围剿不少黑帮。五年前他还在英国求学阶段,就与暗魂有过接触,但那时白兮正在美国执行任务,便没有遇到。 白兮想。要不然他能知道她的身份。年纪轻轻就做了国际警察,没点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请便。”白兮并不理会他的挑衅。 近期暗魂动作确实很大,又是暗·杀又是枪支。本来全部都在加拿大运作,谁叫最近他们偏要来国内走上一遭呢。 树大招风。他会来,情理之中。不过来的这么快,倒确实是意料之外。 不过她不介意,他若钟情于围剿就让他围剿个够好了,反正暗魂无所谓。中国又不是暗魂本部。只要拿回芯片,这里是生是死,何妨?况且当年那争霸中国土地的战斗她并没有参与,土地不是自己热血拼出来的,就像这孩子在亲却终归不是自己生的一样,她自然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围剿?好啊,有本事他就围好了。暗魂呢向来出口阔绰,他真有本事围剿了他们,那他们就当送他块土地给他了吗! 嗯,警察工资挣得没有丧心病狂的地步哈?但,暗魂钱多的可是相当凶残! 没事,他有能力,这土地送他,送他了! 看,她一向大方!嗯,替查理大方。 安晨倒是没料想到她会如此无所谓,但也不在意,挑衅失败,那就拍马屁呗。 他看着她,轻笑。“久仰。” “彼此。”白兮也假模假样的谦虚了一把。 不再理会。 转身。 才刚抬脚,安晨立刻挡在她的面前。“你走可以,但资料留下。” 白兮一愣,妖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漠的笑,“我想带走的东西,从来没人能把他留下。” “那我只好自己抢回来。” “你可以试试。”话音未落,白兮眼睛一眯,瞬间出手。 她虽是暗魂里的狙击手。出动大大小小的行动都是她伏击射杀。但她擅长搏击。尤其是近身搏击。 安晨反应也是极快。一下子就闪过了她的拳头。白兮转身,第二个拳头又砸上来,安晨再次迅速反身,轻巧避过。 反应够快。 白兮笑。她速来以快著称,极少有人能闪过她的拳头,连风都不行。眼前的男人竟两次避开。 果然,名不虚传。 但…… 哼。白兮翻了个白眼。 “白小姐好身手。”安晨并没有想反击,只是安静的站笑看着她。 这下白兮眼睛不翻了,心中的一片怒火却烧的更旺。妈的,躲过了她的拳头居然还嘲笑她?! “冰,怎么了?快点,警察要来了。”风有些紧张的声音忽然从耳朵里传了出来。 白兮身子一顿。啊对,今天她不是来打架的,偷了资料就得走。 虽然没占着便宜,可好在逃跑的路已经没有人在阻拦。 拿好资料,一下窜出了街道。 安晨看着远处跑走的身影,久久。 倏的,他笑了起来。 终于,曾经那个从容稳重的小姑娘已经长大。 终于,漫长的岁月,兜兜转转,你还是来了。 白兮,你跑不掉了。 十年前的那场初遇,五年前的那次错过,最终换来了我们的重逢不是么。 嘴角挂着笃定,安晨笑的更深。 那,我们后会有期! ============= “怎么了?这么慢。”可算见她上车,顾风一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脚油门,彪悍的吉普车瞬间冲出百米之外。 “风。”白兮偏过头,“你知道安晨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风这个消息。他和查理对她都有种‘爱女心切’的可怕感情在里面。告诉他,他势必会担心。可不告诉他,这个安晨又必须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她虽不畏敌,却从不轻敌。 “安晨?从英国回来的那个国际警察?”顾风搭腔,却没有看过白兮,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手自如的操控着方向盘。 “嗯。刚刚他在那里埋伏。” 顾风忽然嗷的喊了一嗓子,“交手了?” “嗯。” 顾风表情更加扭曲。 交手了还这么淡定。等等,有人埋伏在那? 一股懊恼立刻涌上心尖。身为暗魂的专业情报员,安晨在那里埋伏,他居然没有发现,还让白兮与他交了手? “没关系啦,就他一个人。应该是来探消息的。”察觉到顾风的情绪,白兮解释。不过,他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事情她暂时可不想说。 顾风惨惨的瘪着嘴看白兮,一脸我知道错了的表情。又猛地想起,“对了东西呢?到手没?” “这里。”白兮浅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抬手晃晃手中的资料袋。“我去偷,怎么会不到手!” 顾风哈哈大笑,“你就不能谦虚点!” “过分的谦虚那就是骄傲!”白兮说的有理。 “是是,咱们三个人的合作什么时候会失败!那叫什么来着!三剑合璧!” 白兮瘪瘪嘴。 顾先生,没文化时能不能稍微低调些?哪来的三剑! “没有啊,就你剑!没我俩!” “……” 第5章 逢其怪物 回到家,把资料给查理送去又简单的报备了下,白兮就洗洗上床睡觉去了。 虽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翻来覆去的,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安晨。 白兮低喃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 她一向不在乎外界对谁的评价。无论是心狠手辣的黑dao份子,还是一身正气的警察叔叔。但她,却记得他。 安晨,这个在黑dao届震住了不少人的名字。 他是警届的后起之秀。年纪虽小却战绩辉煌。优秀的仿佛与生俱来的侦查与战斗能力让很多黑dao份子为之头疼。更夸张的是,听闻他到了自己即将交易的国家,很多的黑dao宁可赔了这场生意不做。有的甚至愿意大费周折的跑去其他国家。只因,不愿与安晨碰面,不愿让他抓到把柄。那时江湖上甚至有一种说法就是,黑dao不要惹查理,白道不要碰安晨。白兮不了解安晨,但对查理的实力自然在熟悉不过,于是等量替换的也就知道安晨到底是一个什么地位的男人。 真倒霉。 白兮暗咒一声。 这次的芯片任务居然是自己负责,还真是走背字今年。那叫什么,流年不利! 刚刚短短的两招她就已经发现。他,灵敏的反应速度,超高的体能。 好厉害。 虽然俗话说不喜欢强竞争对手的神偷不是好狙击手。不过,她一向乐天知命,一向不爱岗敬业,不喜欢有太多任务,更不会主动去说要完成什么任务。除非是查理直接让她去做或是非她做不可的事情她才会去。 她呢,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安心心的在组织里过日子就好。 什么围剿黑dao,什么优质的男警察。这些全都与她毫无干系。她最想要的就是简单,平静。 翻个身。 白兮郁闷的嘟囔。 芯片呢? 还是赶紧找到芯片回加拿大的好。她可不想和这种人有过多的接触。两败俱伤是她最不喜欢的结局。 烦躁的抄起身旁的被子,一把头蒙住,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 这一晚睡的着实不踏实。也没有做梦,就是遑遑的,到底为何,白兮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天刚一蒙蒙亮她就醒来。摸到床头的表,抬了抬眼皮。 唔,才睡了三个小时。 抱紧了手里的被子缩成一团,白兮停滞了片刻。翻过身呈大字状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语房顶。 唉,是真的睡不着了。 人总是奇怪的。记得当初被教官操练的他们是多希望能有些自由的时间,即使只给一点点也好。教官多让休息一分钟都如皇恩浩荡般感激。然后抓紧一分一秒支配这专属于自己的时间。现在呢,他们终于毕业,不对,确切来讲应该叫做出山,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可身体却早已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模式。早已不会像正常人一般无可节制的休息,放松。 啧啧!可怕的习惯。 白兮揉了揉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干脆不勉强自己,起床,跑步去。 她出来的时候,场地里已经有很多士兵训练。啊啊嘿嘿的粗犷嗓音响彻这个场地。 白兮没做过多停留,从6岁就看见的场景,见得比自己每天吃饭睡觉的次数都多,自然没有任何新鲜感。于是径自走上跑到,开始绕场地跑了起来。 现在是初秋。夏末秋初。天朗气清,温度宜人。不似前几日炙夏那般炎热浮躁,又不似历年冬季那般严寒冰冻。不冷不热,不干不燥,舒服极了。 慢跑,似乎成了她人生中的一部分。这种由内而外养成的习惯,仿佛能和这怡然的天气契合。与sha人不同,跑步带给她更多的静谧与舒适。轻缓的步调踩在场地上,微微发出的少许汗意,很自在也很放松。 才闷头跑了两圈,就有一个高高的黑影挡住了她身旁的阳光。。 白兮扭头。 羽。 “姐,昨天这么晚回来今天还这么早起!” 白兮点点头,“你哥哥们呢?” 羽,是和他们三个人一起从加拿大来的人。其实不是他一个人。宫商角羽四人。是组织里的试管婴儿。四兄弟。是在白兮当年离开暗魂的时候他们才出生的,所以并不知道先前暗魂里的那些是是非非。他们虽小白兮八岁。但却是除了查理和顾风以外,她最亲近的人。 他们主要负责武器的开发与□□。上次偷穆君的资料所用的毒,就是羽给她配的。 “姐!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问问我,只知道关心哥哥!”羽嘟着嘴的看着她,似乎很是不满。 白兮有些笑意,手掌拍在羽头上。“臭小子!你是不是刚起!” 羽摸着被打疼的后脑勺委屈的看着她。 “多和你三个大哥学学!不要偷懒!”连白兮自己都很奇怪,每次一见到羽,她总是本能的自动变成老妈子模样。 “姐!我昨天可是要务在身,凌晨四点才睡的呢。”羽朝她夸张的比了个四。 白兮佯装吃惊,“是吗!谁这么有幸被你盯上了?” 暗魂里的人几乎都是身兼数职。像她,狙击的同时也喜欢搏击;像风,黑客的同时也爱好赛车。羽也不例外。虽然他是制毒高手,但在开发研究毒药之余,更是喜欢黑客。有时闲得无聊时,他经常抱着电脑找顾风一决高下。 羽的悟性也很高,教过一遍就不会再忘记。所以有时顾风忙不过来,羽总会替他分担不少任务。 作为一名新世纪的好骚年。羽小风好几岁,阴招损招也自然要对得起骚年这个称呼。比如在一个政府要员在开会的时候他忽然黑了人家的机子然后整个幻灯片里出现裸女照片啊,什么窃取某个黑道交易的交易记录,不是半路拦截人家的货源就是把几百万的美金直接打到暗魂的账上。反正……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几乎只能用一个惨字来替他默哀。 这回,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让他盯上了! 羽贼贼一笑,有些自豪。“安晨。” “安晨?”刚刚还挂着微笑的白兮在听见这个名字时,表情收敛。 “是啊,昨天回来,风哥哥说我最最亲爱的姐姐遭到那个臭男人的埋伏!我一跺脚,哪能袖手旁观啊!” 百分之百的浮夸语气,浑然天成的夸张表情。 白兮好笑的看着他,轻咳了咳,很是配合的严肃道,“那我们不能袖手旁观的黑客先生都查出什么来了?” “那可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羽继续装模作样说道。“安晨,刑警世家。老子是叱咤警戒的安铭跃,绝对的根正苗红!不到10岁就被送进英国进行专业秘密的训练。据说那个地方很严格,残酷程度绝对不低于咱们。16岁开始随从成年训练兵侦查作战,18岁去到英国坎特伯雷大学深造,在校期间就曾在英国平复过多场暴·乱。在实战方面他是精英,理论成绩更是没话说。所有课程全部都是a+。21岁进入英国中央警署,25岁破格升为国际警察,27岁回国开始专门围剿国内黑·社会。而且……”羽大口的喘了口气,这一大段话,实在太长了!“散打,搏击都是他的强项。体能很强,连侦查,反侦察能力也都都无人能及。” “这么厉害?”白兮挑眉,悲愤。 其实,这哪里是厉害的范围,根本就不属于人的行列了好不好!她听过会散打的,会搏击的,会侦查的,会反侦查的,但散打,搏击,侦查反侦察及于一身的…… 怎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啊,只能说,我们这是点背,让他发现了!”羽无奈的摊摊手。“昨天我还侵入他的电脑里了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台机子根本不是他们警局的。而是他自己的联网电脑。应该掌握着所有的罪犯资料!” “真的假的?”白兮咋舌。要不然他知晓的如此清楚。 “我昨天到还真是侵进去了!”羽嘿嘿的笑着。昨天一整个晚上他都在攻击着安晨电脑的系统。 不过…… “然后?!”白兮有些期待。 “然后……”羽的头倏的垂落,“连防御系统还没破呢,就被人踢出来了!” “?!” “他妹的最后还把我的机子弄成蓝屏了!”想起昨晚羽只觉一阵怄火。不仅没黑了别人,反倒让人悄无声息,无可反击的被黑了个彻底。他也算黑客小达人了吧,他也算虚拟世界的高手了吧,他也算驰骋网络鲜少有人与他匹敌了吧!入黑三年,竟,竟,竟能碰上这样的人! 丢人!丢人!! 愤怒!愤怒!! “把你黑了?!”白兮睁大了眼睛,还有些不死心,“那个安晨?” “啊!”羽绝望的张着大嘴点头,一脸沮丧。 “……” 白兮默默的扭过头,默默的抬起腿,继续跑步。看来,他们这次真的遇到大麻烦了。如果平常他偷东西只需花三成的力,这次,就要花上□□成,甚至十成。 “姐,以后你再遇上他小心点。这丫的根本不算人类。偷不出来的东西大不了咱不要了,下次再去!” 一下子被羽的少年老成逗得宽心不少,白兮抬手,笑着摸摸羽的脑袋。“知道了,小唠叨鬼!” “姐!”羽怨念丛生的看着向来把他当成小屁孩的女人,“我是男人了!” “是!男人了!我们羽长大了!” 羽瘪嘴,哼。不要总把他当成小孩子好不好。他已经长大了!已经是男人了!是成熟,能担当的男人了! “冰,上来一趟。”查理的低沉稳重的声音在训练场里喇叭里响起。 第6章 胜 “老大喊我了。我走了啊!”停下前进的脚步,白兮转头看着身边的羽。“你好好跑。不许偷懒!” “知道啦!”羽瘪着嘴怨念丛生看着她离开。老大还真是爱扰人清梦。 ----------- “冰,你过来看。”查理见白兮进来,招呼她过去。 “什么?”白兮上前。 “这份资料显示,芯片在一个人身上,但具体是谁不详。” 白兮蹙眉。“所以……?!” 查理点头。“是,这比我们之前想的更要麻烦。” 白兮看着他。 她明白查理的意思。假如真是这样,那他们的难度系数又增加了一成。 如果说芯片被人窃走且固定放在一个地方,那他们只要花些功夫查出隐藏芯片人的作息时间和藏匿地点,待那人与芯片分离之时去偷回来就好。 可随身携带就远不止这么简单。 人的能动性的太大,随意性又强,难以控制。即使找到了人,还要想尽办法从人的身上将芯片取走,这就会很麻烦。而且风险性也更大,一旦那人出事,芯片也会毁于一旦。 白兮转念,“查过咱们身边的人了吗?” “查过了。” “不会遗漏?” “嗯,蒋众国那边送过来一个新的仪器。一旦发现芯片它就会自动发出警报。那天我排查了一遍,没有。” 白兮点头,“还有别的线索么?” “都是大海捞针,那些线索也都是有的没的,没什么用。” “把所有的线索都给我。我在用这些线索去偷其他有用的资料。” “再看吧,我先筛筛,你去乱偷也没用。” “没事,偷也没有多难,能多些线索就多一些。” 查理没在说话,安静了几秒,看着白兮有些吞吐。 白兮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接收到她的眼神,查理有些囧。 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委实不是他的作风,知道不能在磨叽,只能开口,但口齿却含糊,“你知道安晨吧。” 白兮蹙眉,又是他。“怎么?” “最近他盯上暗魂,而且他已经调查出来暗魂里有你。你知道的,我宁可任务终止也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白兮了然,无所谓的挥挥手,“没关系,我有把握。” “他不是普通的……” “老大,你怎么了?!”白兮笑了起来。一脸轻松的样子,“什么时候也担心起我来了!你不是一直说能逮到我的人还在他妈妈肚子里么?一个安晨没什么可怕的。他能抓,我也能跑啊!” 投鼠忌器,瞻前顾后,对于黑道,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况且,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是很厉害,可她也不弱! 话虽如此,但查理脸上担忧之情却还是溢于言表。。 “快啦,快把资料给我!”白兮拍拍查理。 查理犹豫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厚沓资料,递过去,再次嘱咐,“你一定注意安全。一旦出现意外立刻要逃,不许硬拼,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白兮看着查理艰难的眼神有些想笑,什么人也能让查理这般费过心思“放心啦!你太看不起我了!” 看着查理担心的眸光,她低头浅笑,手放在嘴边挡住自己嘴角的梨涡。 年长自己仅仅6岁的查理总像是个父亲一样保护着她,呵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不让她有任何身陷囹圄的机会。 忽然想起年幼的自己。那时若不是查理,她怕是早已死在暗魂了吧,不管是被他杀还是自杀,她都不会活着。曾经那样的自己,怎会在活下去,又为何要活下去呢。 抬起头朝查理绽放了一个最大的笑容,上前几步把身子埋在查理的怀里,拍拍他的后背。 “安心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兮几乎每天都飞檐走壁的,可算是过足了空中飞人的瘾。拿着查理给她的资料,到处去偷其他的资料。偷了不少,但还真如查理先前所说,用处都不太大。 不过白兮倒是没有想过气馁或放弃怎样。一是性子使然,二是她觉得,坐以待毙怎么也不会成功的啊。而且偷东西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无所谓的。反正在家呆着也无聊的要命,倒不如偷偷东西活动活动筋骨来的爽快。 嗯,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安晨。 该死。 又想起他来了。 妈的,那个瘟神! 白兮顿时又是一肚子气。 每次她出任务,安晨都会带着一伙人等着抓她。从天南追到海北,她跑,他就追,时时刻刻紧盯在她的身后。从来没有落下过一次。更让她郁闷也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安晨总是能提前知道她的一切行迹,从计划实施的时间,地点,方案,逃跑路线都了如指掌。 有时即使她顺利的偷到什么资料,他也一定会站在她逃跑的必经之地等着截她。然而截上她他却不主动逮她,只是和她周旋,她打,他挡,她准备迎敌了吧,他又乖乖的站着按兵不动。一直的对她笑啊笑啊,笑的她这一身直发毛。 笑什么呢,又不是桃花妖! 白兮怒,他这到底想干什么? 要杀要剐,要捉要逮,给个痛快话不行么!! 真是烦人。 当然,她也是有报了仇的。 哼哼。 一次,安晨竟然真的逮住了她。当然,之后白兮一口咬定,当时是让安晨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那天,两个人僵持了十几分钟,安晨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白兮刚想反抗,就被蛮力十足的安晨扣的动弹不得。还没来及出手,她就感觉手腕上有凉凉的感觉,低头一看。 这丫动作还真快。 连手铐都给她拷上了。 安晨看着她手上的手铐,似乎很是满意,“嗯,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他轻车熟路的把另一半手拷套在了自己手上。喜滋滋的拉着她往自己车的方向踱去。 安晨执行任务的车很豪华,至少相对于其他警察是很豪华的。黑色带有行李架的大大越野车。 行李架?! 白兮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安晨先把白兮送到副驾驶的位置。正准备打开车门,白兮拽下自己左耳的耳环,对准手铐齿槽迅速一插。 咔拉的一声,手铐打开。 白兮眼疾手快的再次按住安晨那边刚刚一并开启的手铐把他锁住。又拿着刚刚套··弄自己手腕的手铐一下子套在了车的行李架上。 哼哼,没想到吧。她身上一切的饰物都是有用的,这耳环看似简单,却是暗魂特地给她研制的玩万能钥匙,怕的,就是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 看着汽车和他‘顺利’的融为一体,看着他还处于完全没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样子。 一股骄傲之感立刻涌上心头。 白兮有些开心。 欢欢喜喜的飘过车前走上主驾驶的位置。 坐好,悠哉的把车窗按下。 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偏过头询问已经明白过来开始挣扎的安晨,“安警官,准备好了吗?” 安晨大惊,伸出一指颤巍巍的指过去。 “白……”兮字还没来及出口,白兮已经踩上了油门。 嗯,车速不快,4档而已。至今坎特伯雷大学短跑记录的保持者。这个速度,应该还好,吼! 当然,这不是白兮最引以为豪的,而是…… 一次,他又堵着她不让她逃脱。 经过上次的‘耻辱’,安晨再也不像以前那般轻松的就能对付。 几经周璇,她终于成功脱身。几秒钟就跑得无影无踪。 安晨望着远处消失极快的身影,轻叹一声。笑着转身,准备和同事汇合。谁成想,因为天实在太黑,他根本没注意脚下。 忽然脚边骤然一紧,然后就无能为力的感受着自己活生生的被反掉了过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被被莫名其妙的被倒挂在了树上。垂在半空中。 缓缓的,有人从黑暗的树下悠然的走了出来。 事后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安晨总有一种不堪回首的痛。然后勒住怀里纤细小人一阵啃咬。先不说之后他有多丢脸。就当时她走出来时悠哉与闲适就能让他郁闷一段时间。 安晨啊!警局里铁骨铮铮,风度翩翩的警察,居然…… 啊,回忆是会呼吸的痛! 安晨反看着来人是谁。 嗯?白兮?! 她不是已经离开? “警察大人,你怎么这么模样了!”未等安晨开口,白兮就一脸吃惊模样看着他。 “还真狼狈!”白兮摇头咋舌。 “放我下来。”安晨的心情可没有白兮的那般明朗。 “下来?怎么可能!以后你不再打扰我我就放你下来。” “不打扰你?怎么可能?!你不和我作对我就不打扰你了。”安晨学着刚才白兮的语气。 “还真是嘴硬。”白兮不悦的冷哼,“那只好让你多挂些日子了!” “白兮,使诈赢得并不光彩!” 白兮摇头,“不啊,师父告诉我们,别管用什么方法,赢了敌人就是光彩!”邓爷爷也说过吗,别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你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安晨顿时一脸苦瓜相。 “安警官,听说你从小受过很多的训练,所以挂几天应该不会死吧。不对,也不会挂几天,也许挂几个小时,也许挂一辈子!这就要看你那些可爱的同事们何时救你来了!” “快放我下来。”安晨语气不再像以前他们之前对抗时那般游刃有余,挣扎了几下,但也只是在空中划了两个圈。 白兮并不在意安晨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没看见他的模样,自顾自的说着,“对了,一向风流倜傥的安警司应该没丢脸过吧!” 忽的,她不知从哪摸出一直大大的马克笔。“其实,我还是画家呢!” …… …… “白兮!!住手。”安晨没想到她会这样,待到感受到凉凉的马克笔尖触及到他的脸上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居然真画?他就算被人救下来脸也早就丢尽了。 蹬了两下腿,发现她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喝止,还是继续站在原地悠哉的画着。安晨抬手想要捉住她的手,却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明亮。 她离他很近,真的很近。连三四公分的距离都没有,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她白腻的皮肤就这样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他吞了下口水。 白兮,真的……很白皙! 安晨有些失神。顺着她的眼睛,他往下看,长长的睫毛,笔挺小小的鼻子,还有一双……圆润的粉唇。 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目光,依旧神采奕奕的在他脸上画着。而他,却早已心猿意马,反抗这两个字早就被不知道被抛到哪个边角去了。 “好了!”一声明亮又略显调皮的声音传来,一下打断了他的游离。 “警察先生!祝你好运哦!”说完,那人调皮的朝他敬了个礼,转身跑走。。 他依旧倒挂着,没有任何的挣扎,垂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他在干什么,灵魂被她带走了么?怎么就是回不过神来,满眼全是刚刚的场景。 黑黑的眼眸,笔挺的尖鼻,还有……那双圆润的唇。 两个小时之后,他被救了下来。可神思却还在游离。他想,那样一双纤细的手腕,是怎样扛起沉重的狙击枪?那样的血雨腥风,怎会有着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眸。 忽的,周边窃窃的笑声把他游离的思绪拉回。猛然,他想起了已经被她涂鸦的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脸。 该死,今天真是丢尽了脸!! 白兮,这笔帐,他记住了!! 第二回合 经过十多天的筛查,查理终于在万千资料中传来好消息。 芯片在一个叫做赵蓉的女人手里。 赵蓉,国贸大厦中里的一名普通职员。现在在甘市某所高层小区居住。 之所以能得到芯片,是因为她的男朋友李健,甘市一名刑警。 李健和安晨是一起负责围剿黑·道的警察。再一次剿灭其他黑·道组织时,他们偶然发现了芯片。 因为芯片的保密性,他们并没有把芯片和其他证物放在一起,而是由最先找到芯片的李健放在自己身上。还没有来的及上交,赵蓉在帮他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枚芯片。本想还给李健,李健却和安晨等人商量,干脆将计就计,先藏到赵蓉这里。 她是普通居民,放在这里反而要更安全一些。 赵蓉也没说什么,索性就收着了。 “李健已经在他家周围申请了保护。只要我们有行动,警察就一定会来。所以冰,你必须要快!”行动前,查理嘱咐。 “知道了!” 晚上8点。 “冰,行动。”风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他已经调查好。今天李健在警局值班,警察们全部都在一楼待守,而家里只有赵蓉一人。 “嗯。” 叮咚。 白兮按下门铃。 很快,门被打开。 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你好,请问是赵蓉小姐吗?” “你是?!”赵蓉有些警觉的看着她。 白兮和善一笑,“你好,我是福琳杂志社的记者。我们收到消息说您的男朋友李健先生在局里表现突出。杂志社让我能采访一下他。请问方便吗?” “今天他不在家。你们改天再来吧!”说着,赵蓉就要关上屋门。 “不,赵小姐。”白兮赶忙伸出脚夹住即将掩住的门,“杂志社希望,您也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因为我们始终坚信,一个好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话音未落,就听见微型耳机里顾风嗤嗤的笑声。 白兮在心里鄙视他,偷听他们说话也就罢了,还嘲笑她!她这样恶心呼呼的又是为了什么!! 好在,赵蓉脸上也多出些笑意。“你可真有意思。” 白兮努力做出一脸乖巧的样子。“可以吗?” “那……好吧。时间不能太长。”赵蓉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太感谢你了赵小姐。” 赵蓉一笑,引着白兮进屋。 “冰,别墨迹,一会儿警察们就该发现你了。” 白兮轻咳,以示回答。 “请坐吧。” “谢谢!”白兮点头,“赵小姐,你怎么这么瘦啊,身材真好。”白兮笑着摸了摸赵蓉的腰。 “你的身材也很好啊。” “我都是活生生饿出来的。”白兮抱怨。 她并没有说谎,从小在基地训练,天天累的要死要活,偏偏她又十分挑食,所以饿肚子的事情时有发生。加上她本来骨架就小,身材自然而然也显得很是纤细。 赵蓉很明显理解的有些偏差,以为她是为了减肥而可以节食。“其实你已经算是太瘦了,多吃些不会影响身材的!” 白兮也知道她理解的有误,索性笑着点头答应。 刚刚她有意识的触摸已经发现,芯片就在赵蓉睡衣里。睡衣很特别,款款松松的样式里却有一个暗袋,应该是后期新缝上的。这就更说明睡衣里有重要的东西。白兮看了看芯片的位置,抬头笑着。“那赵小姐,我们开始吧!” “好!” 白兮发问,都是简单的问题,比如和李健如何相识,如何相恋的等等等等。两个女人再一起,白兮虽然有些寡言,但好在也能和赵蓉说到一起。两个人算是交谈甚欢。 “赵小姐,你的睡衣什么牌子的啊,这么宽松,李警官都不能一饱眼福了!我男朋友要是见我穿这么松的衣服非气死。” 赵蓉轻笑,“他要看,什么衣服都拦不住呀。” 白兮扑哧轻笑出声,再次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感觉好舒服。从哪里买的?” “就街里的那家专卖店,里面很多这样的衣服!” “那下次我也去买。” 赵蓉点点头。 “不行了,有警察来了。快走!” “赵小姐,我得走了。”白兮举起手机在两个人眼前晃了晃,“我男朋友又和我闹,说我天天不着家。今儿晚上偷偷出来,又被他发现了!” 赵蓉笑着点头表示理解。“那快走吧,别让他担心。” “那好,我先走了哦。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 “好,你也注意安全。”赵蓉把她送到门口。 白兮眉眼弯弯,和她挥手告别。 门关上,白兮摊开手掌。 黑色的芯片静静的躺在自己手心。 白兮笑意更深。 “出来了?别坐电梯,警察们在电梯里。走上去,到房顶。” 靠! 刚刚的好心情被顾风这一句话打的烟消云散。 用两条腿爬到房顶? 白兮暗咒一声,有没有搞错!! 打开内侧安全通道的大门。 快步跑了上去。 “速速的。他们已经集中往楼顶去了。” “嗯。” “听着,顶楼东北角有电梯内道,但只能去地下室。你上顶楼之后赶紧上电梯,再从地下室出来,我们在你下车那等你。” “知道了。” --------- 此时五层的宫。 “宫,给我打电话。”顾风操纵这自己手中的电脑向诀发号施令。虽然他已经监控了电梯,但却没有控制。若真控制,反倒让警察知道他们来了,实在画蛇添足。不过只要有人和他合作,就能干扰电梯升降速度。 宫听闻,拨出了电话。 “嗯,离电梯近一些。” 宫上前了几步。 “离电梯再近些。”离得越近,干扰的效果越好,电梯越慢,白兮才越有机会脱身。 宫恩了一声,几乎已经贴在了电梯壁上。“好了。” “嗯,等他们出了电梯,你就下来。” “用不用我上去?” “不用,直接下来。”警察们今天的目标是白兮,宫上去反而容易暴露。白兮这个人精,自然有办法脱身。 “知道了。” ------- 此时的顶楼。 白兮硬着头皮在仔细的寻找顾风刚刚告诉她的电梯暗道。 到底在哪? 哪是东北方向啊?! 硬着头皮在偌大的天台上乱窜。 哎,白兮叹气。当时教官们的谆谆教导啊,怎么就是没入了耳朵仔细听呢。作孽。。 咣当一声。 铁门被人踹开。。 坏了。 她猛地压低身子。 好在这顶楼有很多货品不至于让她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延长了不少她找电梯的时间。 东北角东北角。 啊啊啊,到底哪里是东北方向!! 忽的,白兮眼前一亮。 找到了。 电梯像一个船型。但不大。不过装下她足够了。白兮轻轻抬头,警察们还在离她两三米远的距离。只要她轻一点是不会被发现。 蹲下身,开始静下心来等待时机。 很好。 警察们的盲区! 白兮快速一翻,轻巧跳入暗仓。 伸手按下-1层,腰间却被人从后面扣住,白兮浑身一惊。 熟悉的清香传进白兮的鼻子中,余光撇过…… 嗬…… 安晨。 第8章 地下室 白兮仰头看着漆黑的星空。 哎,大意失荆州啊!不对,应该说出师不利。先是找不着方向,现在又是因为只注意观察那些警察,都忘记检查电梯里是否有人就跳了进来。 要是查理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失误,一定又会骂死她的。 白兮悲愤的闭了闭眼。 “电梯不明显吗?你今天似乎慢了不少呢。”安晨揶揄的淡笑声从身后传来。 白兮睁开眼。 反身,举起右拳就朝他砸去。 安晨反应也极快。大手一挡的同时,顺势包住她的拳头。看着他不费力的包住她的手,但实则力气大的狠,白兮努力向外抽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其实,我只要喊一嗓子就好,不用和你硬拼呢。”说着,另一只手抓住白兮的腰。 白兮一惊,顾不上俩个人暧昧的姿势,空着的左手反手立刻按下地下1层建。 电梯立刻启动。两人迅速下坠。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白兮扫过身后,大大小小的箱子整齐的堆砌在身后。 这里明显是一个地下仓库,没有人,更没有一丝动静。但正因如此,这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没有任何光源。但好在地下室有窗户,通亮的街道倒是能映出些光给这里。 白兮迅速抽手正准备后退,手却被人再次拉住。 “放开。” “犯人就在我手里,我没有理由放开。” “不想死就放手。” “不放。” 白兮抬头。一张漂亮的脸就映入眼帘。不仅如此,不仅没有被她冰冷的语气吓得退缩,反而一脸的笑意。 真是碍眼。 白兮一把抓住安晨的右手臂,狠狠拽过。安晨也很快,反手拉过她的左手臂,翻身。右手成功脱逃,左臂却被硬生生拉过。 白兮抬腿,一下子扫在安晨的侧腰,他吃痛放手。 终于脱身,白兮快速后退。感觉身后依到物体才停下来,警觉的看着还刚刚吃了她一腿的男人。 摸了摸身后的纸箱,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感觉到它的重量之后,便稳稳的摸着它没有离开。继续盯着眼前的人。 安晨果然没有停止对她的紧逼,继续向她走来。白兮一个使劲,提起身后刚刚已经掂量好的纸箱向安晨砸去。箱子很沉,也不知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不过她从小就被训练举重,这点重量对她来说很是轻松。她想,砸过去时安晨定会费些功夫,无论是被砸倒还是摆脱这些箱子,定需要费些功夫。而她,只要趁那时之乱逃走就完事大吉了。 谁知,安晨抬手,一个狠击,箱子瞬间被击的粉碎碎。里面劈哩啪啦碎掉的声音传来,很是惨烈。于是,白兮还没来及抬腿,安晨已经解决掉了她设置的障碍。 白兮暗自靠了一声。 这个死怪物。 “白兮,你打不过我的。”安晨自信的笑看着她。 “少废话。” 白兮冷眸一沉,既然她跑不了,那就揍得让他跑不了好了!思忖之时,她已经举拳朝安晨扑去。 她打的很是用力也很是用心。她从不轻敌,何况,还是对她有威胁的敌,她更不会狂傲的去轻视。不过十多分钟过去,武术,搏击,所有的狠招都用上了,但效果……都相当的不好。 她出招,安晨也会接招,但依旧不主动出击。每次一场比斗结束,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云淡风轻的看着她轻笑。 白兮有些羞怒,低下身,忽然从靴子里抽出一个细长的鞭子。手臂一挥,鞭子啪的一声准确无误的狠抽在安晨手臂上。 安晨也没想到她会带着鞭子,蹙不妨急,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鞭。 “你还会鞭子呢?!”安晨挑眉。 “让你少废话。”懒得看他魅惑的笑容,白兮一鞭子又下来。 相同的手臂,不同的位置。 顿时,安晨右臂两道血淋淋的血痕。 “嘶……”安晨抬起看着自己渗血的手臂,小声嘀咕,“还真是狠心!” 没想到话没说完,白兮一鞭子又抽了上来。 这臭女人,还真是冷血。他刚刚一直都没有主动出击呢!他可是很绅士的! 而她呢,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嗯?怜香?呃……惜玉。 白兮其实是很少用鞭子的。她一向喜欢用拳头。出自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天然武器,自然比人类经过后天研制的武器要方便使用很多。若不是对方很难缠或很让她讨厌,她几乎是不用的。 不过…… 她抬头看了眼眼前一脸委屈的男人。 哼,活该,谁让他天天堵她堵她堵她,这次还设下陷阱堵她。最气人的是他总是一副很轻松的模样。总是顶着一脸笑意看着她。干嘛!她又不是猴子! 真是越想越生气,再一想起这几次都被他追得灰头土脸的。自然而然的下了狠手。 又是几个鞭子落下。 对面的人明显老实了不少,终于不敢再向她逼近。 不过,那人却很聪明。被抽了两鞭子之后,就立刻学会了反击。总是巧妙的捉住鞭子落下的时机拽住鞭尾,然后和她抢鞭子。 她抽去,他抓住。她抽回,他就死死的抓着鞭尾。再加上他力气太大,她总是被他抻跑。 该死的鞭子,拿着它真是麻烦死了。白兮气恼的扔下辫子,再次出动拳头。他似乎,总能点燃一向平静的她。 白兮重新主动攻击,离安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忽然反身,手肘冲向安晨小腹。安晨后退一步,左手挡住她的右肘,右手手臂在她脖颈一绕,轻松把她箍在怀里。 男人咚咚跳动的心脏律动声毫无征兆的传进白兮耳中。白兮不知怎的心中莫名一阵心慌。立刻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而此时的安晨,怀中善战小人的体香扑面而来,扰的他也有些失神。动作明显也变得迟缓。本以为能调戏一下某人,没有到小腹传来的刺痛让他立刻吃痛放手。 唔,还真是不乖! 抬头,居然看见一张面红耳赤的小脸。 安晨有些愈发的想笑。看来,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他已经让你做了冷面无情的黑道杀手,自然不会再让你做个驰骋情届的爱情杀手! 来不及多想,对面的人又已经出拳,冲向他。安晨身体微微偏过,再次闪过白兮。右手猛然扣住白兮的肩膀,左手戳住白兮脊柱。白兮一惊。本以为他一定是要折断她的脊柱,不料他一下把她按在墙上。 安晨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几乎已经紧贴在一起。连他呼出的气体都能轻易的洒在她的脸上。他都不累的么?刚刚她打得这么用力,他居然还这么轻松,倒是把她累的够呛。 安晨吹角微微上扬,似在微笑。 妖颜惑众。 这是现在白兮的唯一对这幅脸的评价。 可就是这种她十分不屑与鄙视的模样,她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连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之后,才重新正常律动。 “放开我。”她不动声色的吞了吞口水,转而恢复了冰冷的声调。 “我说过了,不放。” 白兮抬腿,利用后背依靠着墙壁的支撑力狠狠抬腿,顶向小安晨。但安晨却连低头都没低,只靠感觉就轻松的拍下了白兮的腿。 靠! 白兮腹诽。 疼死了。今天是一点便宜没能占着。 算算,这是她从做杀手以来,不,应该是进暗魂以来都没有这般费力过,更没有这么狼狈与丢脸过,被打了被抱了,现在更是被人按墙上了。 真是…… 白兮恶狠狠的看他。 安晨微笑,对上她气呼呼也有些不甘心的眼睛,“白兮,不要这么凶,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 他伸手,揪掉白兮耳朵里的信号器,扔在地上,踩坏。 白兮瞪他。 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在附赠个毁尸灭迹? 安晨却笑的意味深长,“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可以走,东西也可以带走。” “什么?”对上他的眼,白兮心头微微一凛。 “亲亲!” 第9章 报复? 白兮一愣,猛地侧过头,冷哼了一声。 安晨默默的叹了口气,有些悻悻,“看来交易失败,我只好……”倏地狡黠一笑,“强攻喽!” 余光撇着他已经压了下来,白兮下意识的正过头看他究竟干什么。谁知,一张嘴稳稳的贴住了她有些薄凉的唇。 …… …… 白兮僵在原地,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她她她她的唇怎么湿润了起来? 人精,机灵,腹黑。 这些平日里专属于她白兮的词如今早就被这一双嘴吓得抛到了脑后。连平常最引以为豪的聪颖大脑都彻底卡在了原地,完全怔在了那里。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她的鼻尖,这个味道她实在是忘不了。嗯,一定是交手的次数多了,她才勉强记住。她想赶紧想出办法对付眼前这个占尽自己便宜的男人,思绪全全被这温热的嘴唇堵了个彻底。 现在那双用力的手臂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身,暖暖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融化掉似的。 心乱了,也化了。 片刻,思路终于接上隼。刚才搭在他手臂的手开始推他。 她是谁?白兮啊。现代版的洁烈女!没和任何人牵过手,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最多让查理抱一抱,还得是心情好的时候。现在呢,好好地出趟任务不仅没打赢,连豆腐都被吃的一干二净!!这是她的初吻!虽然她有些冷血,不代表她没有感情,没有憧憬。怎么能这样?就这样被一个破警察白白抢去了? 神思还在游离中,安晨手摸上她的腰,她一惊,刚想喊出来,某人灵巧的舌头就窜了进来,狠狠地堵住了他。 白兮彻底慌了,大力的去推他,可那人却似乎更加得寸进尺,更加肆虐的扫着她的每一寸美好。 唔。 白兮被堵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亏了,亏死了! 早知道让风来了。风的便宜,是可以随便占得! 察觉到她的慌乱,安晨心里美滋滋的。 什么冷清冰冷,什么无情恐怖,看吗,多可爱的姑娘。呃,虽然,这姑娘可爱的次数,实在少的令人发指! 他依旧用心的吻着她。手也稳稳的扶着她的纤腰。黑暗的地下室,似乎在某一处,都有了一丝明亮。 分开。 安晨笑着看着她的黑眸。 “初吻?!”实则疑问,其实是个百分百的肯定语气。 哼。白兮冷哼一声。少看不起人! 初吻!怎么着吧! “啧啧,舌头一碰就往回缩,还真是纯情!” “……” “还继续打吗?其实东西我不需要的。” 白兮恼羞成怒。狠狠推开他,使劲冽他一眼。果然,这人要是耍起流·氓,连宇宙都拿他也没有办法。 但才对上他的眸,却发现自己明明是能据理力争的受害者,而现在……她连都看他一眼都会…… 呃……白兮落荒而逃。。 ------------- “怎么了?连信号器都被毁了!”看着面红耳赤跑上车的白兮,顾风有些吃惊。这么狼狈? “没事,遇上安晨了。” 该死的王八蛋。白兮腹诽,却下意识的避开顾风探究的眼神。 “真没事?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兮大惊,慌忙把脸侧过,稳了稳气息,“没事,地下室太热,打的我浑身都热。” “又交手了?”顾风惊讶的偏过头。 “嗯。” “你的……” “快点,赶快回家!”察觉到顾风困惑的眼神没有离开自己,白兮忍不住下令。 顾风疑糊着,转过头把车子加速。 视线终于移走,白兮长长的输了口气。 慌张的心绪终于有些平复。回过神,看着窗外呼啸闪过的城市夜景。 甘市是个很繁华的城市,即使到了夜晚也依旧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美丽的夜景,欢快的人们。但现在,白兮只和车外的大风一个频率——一起凌乱! 心绪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冷静下来。 白兮的脑子也终于能正常运转。 刚刚……他是什么意思?警匪殊途,他……他怎么能…… 喜欢她?哼。她冷哼了一声。警察爱上犯人,天大的笑话。她可不会自恋的以为自己是那种人家人爱的邻家女孩。惩罚她?为什么?因为上次在他脸上涂鸦他怀恨在心?因为刚刚抽了他几个血痕?不至于吧!可若都不是,他刚刚是在干什么? 白兮无意识的抿着嘴唇。又急切的甩甩头,不行不行,不要再想了。就当……就当蚊子咬了自己一口好了。别说是初吻,当今的人还不是随便到能随时与人上·床。对,她那种初吻一定要留给心爱之人的老古董思想也真的要变一变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的时代了!接吻也是一样。 努力告诉自己今天被人非·礼之事本无所谓,何必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可,无穷无尽的舔嘴唇ing。。。 漫长的车程好在终于到家,白兮立刻跳下车。 “我先回屋了!”说完,砰的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屋里。 顾风蹙眉,回过头看向后座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的宫。 他们刚刚……都干了什么? 只有他们两个人么?为什么白兮的脸红的似能滴血般?为什么白兮的嘴唇…… 顾风努力让自己不要瞎想。 是他看错了,一定是。一定是灯红酒绿的城市与白兮的唇有一刻的重合,他才会看到那样红艳的嘴唇。对,他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 此时的警局。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次出完任务,人虽然没有抓到,但安警官的心情……可真是好啊。 即使如常的微笑,但安警官的欢喜之情未免也太过明显。如元宝的薄唇微微上扬,明亮的双眸笑意涔涔,清隽的容颜神采奕奕。 这,这是……要娶到老婆的节奏啊! “安晨,进来一趟。”还没来及坐回自己的位置,安晨就被局长的内线喊了进来。 “局长。嗯?爸!” 安晨进屋,看见局长张士浩和安铭跃同志正坐在高级真皮沙发上交谈。安铭跃,他老爹。曾经警局的局长,不过两年前他已经升为省公安厅厅长。今天怎么忽然来警局了?还是大晚上的。 局长见他进来,点点头。转而继续向安铭跃说话。 “最近的案子太多,安晨都好久没回家了吧!”张士浩笑着看了安晨一眼。“安晨这孩子啊,真是做警察的料子。遗传了您的好基因啊。” 安铭跃笑笑,“他还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尽管骂他,不用顾及。” “一定一定!”张士浩笑容可掬。转头,“安晨,过来坐。” 安晨听闻坐到他老爹身边。 “刚刚你又出任务去了?”安铭跃问。 “嗯。” “暗魂不像你之前端的那几个黑社会,不要轻敌。” “嗯,我知道。” “哎呀,厅长,您真是太严厉了。安晨哪有骄傲,总是安安分分的,人也很随和。您出去问问,有谁不和他关系好的。” 安铭跃笑笑,看看安晨,没有说话。 张士浩扫了扫坐在对面的两人,“那厅长,我看时间不早了了。你们父子也回家吧。最近任务多,安晨应该都没怎么休息呢。” 安铭跃点点头,“也好,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没什么事情。” 张士浩点头,“安晨,和厅长走吧。” “好。” 三个人相继起身。 “安老您注意安全。” “爸你怎么来的?”出了警厅,安晨掏出车钥匙,滴滴了两声。 “顺路跟着你全叔过来的。” “那我送你回家吧。” “嗯。” “我听说,你最近和暗魂的人交过手了?” “嗯。” “还有一次让人弄了大花脸?” “……”安晨低咒。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真丢人。”安铭跃冷哼了哼。养不教父之过,儿子丢了人,他自然也是要陪同的! 偏头看看儿子。“暗魂里的人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但那也不是你放跑他们的托词。听到没有。” “嗯。” “不要有英雄主义,更不要太出风头。” “啊啊。” 安铭跃瞥过安晨一眼,“看你最近也不好好训练了。我说了很多次,不要觉得端了拿三四个黑·道就了不起了。身体心里都要继续锻炼。绝不能骄傲。” “知道啦爸,我有分寸。” 安铭跃没再说什么,点到为止。儿子一直是他的骄傲,他的优秀与能力他是看在心里的。只是小树毕竟是小树,偶尔还是需要裁剪裁剪,润色润色的。 “有时间多去去你全叔那,你全叔说好久没看见你了!” “嗯,行。” “对了,你妈让我告诉你啊,说这周五晚上回家。” “又相亲啊?”安晨刚才还轻快的脸忽然露出一种暗无天日的神情。 安铭跃有些想笑,到底是个孩子,无论平常工作时多沉稳,还是有着未脱的稚气。 “你妈也是好意,不是怕你事业蒸蒸日上,感情颗粒无收!” “不会啦。” “不会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晨一手打着方向盘,“警察危险性大时间还少,我哪有时间谈恋爱,而且……现在的女人哪还喜欢警察。” “那是你没本事。你老子我不就是做警察的时候和你妈结婚的吗!自己不行还怪警察这职业!” “……” 安晨被堵得噤声。索性闭嘴不在理他自恋的老爹,瘪瘪嘴继续开车。 到家。 “你不上去待会?” “进去我妈肯定就不让我出来了!” 安铭跃沉吟一下,似乎觉得儿子说的有理。 “您进去吧。我今天也累了。回去洗个澡我就睡了,省的我妈又唠叨我。” “混小子。”安铭跃一巴掌拍在安晨脑袋上,“唠叨你不是疼你!” “让我妈尽情的疼您去吧,我以后有我老婆疼!” “没良心的东西!我走了。” 安晨笑了起来。 看着老爹走进家门,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不会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确实,从他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虎视眈眈到处给他寻思对象的老妈可真是急坏了。 不过,他上哪找女朋友去。警局里的什么情况全世界都知道,狼多肉少的局面人尽皆知。女人少,又没时间。平常他查案子几天不着办公室,上哪见女人去。就算见着了,也早就不是出气的了! 先天不足,后天发育也不良。女朋友,女朋友?哪有!! 28,是不小了,可总不能单单因为自己快30了就一定要找一个吧,虽说不想着晚上能有个人陪着自己,不想有个温暖的家那是放屁,但毕竟没那么饥·渴非得拉一个女人就能过日子,又不是多空虚寂寞。 而且,白兮都回来了不是么?! 她回来了,他的人生大事还会远么? 白兮? 脑海中忽然闪现白兮那漂亮的脸。 安晨脸上有些笑意,他暗忖,如果……有一天,他领白兮回家,告诉爸妈宣布这是他女朋友,在告诉爸妈这是暗魂的偷盗小能手,爸妈,会不会气晕过去!嘿嘿! (白兮:安晨你注意你的措辞啊!不能背着我说我坏话!什么偷盗小能手,我不就这次偷芯片么!而且就算是偷,老子也是神偷,神偷懂么!!) 安晨摇摇头,有些想笑。想什么呢,以白兮的性子陪他去见自己爸妈?啧啧,还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呢。 猛然想起今天强夺的美好,安晨摸了摸还残留在唇边的香甜,心情愈发的好了起来。 踩上油门,go home! 第10章 未涉及领域 “芯片是假的。”早上,白兮才刚刚起床,就被查理的低沉的声音猛击了一下。平常经常被顾风等人羡慕嫉妒外加令白兮大加赞赏的这低沉嗓音是那么性感,可今天听起来,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自己陷进一阵郁闷之中呢。 白兮瘪嘴,心有不甘的凑上前,蹲下身子摆弄着插着芯片的电脑。 点开,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名单,图片。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我们上当了。警察是故意让我们相信然后去抓你的。” “靠。”白兮蹭的起身。愤愤然的按上电脑。 奶奶的,故意设下陷阱去抓她?!好他个安晨。 “芯片的事暂时缓缓,你先休息几天。我和风在查查。要不然这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也是徒劳。” “没劲!”白兮不悦的低踢了下桌角。 真是麻烦,偷了芯片赶紧回加拿大就得了,无聊死了。这地方真是晦气! 查理笑。“安全第一。这样也好。在这样就剩让他们抓你玩了!” 白兮动动嘴角瞥了查理一眼。 哼,安晨。又是他。 “我去杀了安晨得了!” “诶!那多没意思。让他陪着咱玩呗!杀了干什么!” “变态!你和安晨一样变态。” 查理挑眉,不置可否的继续微笑。 变态?! 嗯,要说变态这方面,这个安晨于他真是有过犹而无不及。居然用这种方法引蛇出洞。还真是有点想法。 “那,帮我个忙吧。”查理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嗯。” “明天飞趟缅甸。去谈笔毒·品的生意。” 白兮蹙眉,毒·品? “你哪来的毒品?”暗魂虽然涉及范围很广,但却从不碰毒·品。这回怎么会去谈毒·品?还是缅甸这样的毒·品大国。 查理一笑,“李休特送咱的,纯度超高的一批毒。” “李休特?”白兮努力想了想,“之前你救得那个毒品大王?” 查理嗯了一声。 “卖?” “嗯。” “对方什么来头?” “缅甸毒·品小咔。” “小咔你都理。”白兮咧嘴鄙视他 “小咔的钱才好赚!” “那缅甸人怎么不直接去李休特那进货,还倒下手上咱这多花一笔钱进。” 查理浅笑,“李休特不愿欠人情,把所有毒都给了咱们。” 白兮点点头,转而威胁道,“就这一次,哥,我说过不要碰毒。脏。” 查理微笑,“你不是说你没事干!” “没事干也不想碰毒·品,还不如让我偷点值钱的东西去!” “毒·品也很值钱啊。” “再值钱脏的东西也不行。” “就一次!”查理摸摸白兮的脑袋,一副慈父样,“去给你老大谈个好价钱!回来发奖钱!” “不要。”白兮打开他的手,“赚的多了你就得发展了!” 查理收回手转而摸向自己的下巴,假装思考了片刻,“嗯,有可能!” “喂!!”白兮被气的跳脚! “你亲我一口以后我保证不做了。”查理难得笑了起来,还把脸一并贴了过来。 白兮偏过头哼了哼,瞥了一脸无赖的查理,举起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不过,力气几乎是微弱的。 “白兮,你敢打我?”查理捂着脸颊一脸遭受重创的模样,“我可是你们老大。” “我刚才打的是流氓。不是老大。” “……” “我走了!”白兮朝他做了个鬼脸。扭身走出查理的房间。。 查理看着离开的小人。 良久,笑容渐渐收回。他长叹了一口气。 白兮,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懂我的心? ------------------ 半个月前,查理接到一通电话。 李休特。 一年前他在美国时偶然从一次毒·品交易中救下的男人。 “查理,我最近研制出了一批高纯度的毒。拿去玩玩。”李休特,全球研制毒·品的顶尖人物。用那些做毒·品生意人的话来说,就是李休特要是制毒第二人,就没人敢称是第一! 之前李休特和查理并不认识,却因为彼此的名满天下而相互耳闻。那一次的偶然帮助,到促成了他们人的友谊。 查理这人很有义气,也很有头脑。李休特在毒·品领域独占鳌头,势力强大。两个人能互相称兄道弟,自然都是求之不得。 但,十几年坐稳毒品大哥的李休特自然很是骄傲。他和查理算是朋友,却始终不能接受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与查理交好。虽然查理之后对那件事只字未提,可他自己心里的坎就是过不去,总觉得低人一等,欠了查理的感觉,于是总是有事没事给查理给查理送点‘外快。’ 这次,他经过一年多的精心研制出的毒,为的,就是送给查理。 自己的毒·品信誉加上一批高精度的毒,足以抵得上他救自己一命了。 谁知,查理沉默片刻,却拒绝了他。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暗魂从不玩毒。” “这批毒是我亲自研制出来的,价格,品种都绝对的精良。查理,我知道你有你的规矩,但是你不能辜负我的苦心啊!” “李,你没必要这样。”查理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当初救你只是无意为之,能救到你,说明你命不该绝,你无须把这件事记挂在心里。” “你知道我一直很敬重你。给你这批毒,也就算是你美国的老朋友给你的小礼物。和救我之事没有关系。这批毒我给的心甘情愿。你无须多想。。” 查理浅笑,在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好。” 李休特也笑了起来。“记得啊,这可是全球独一份。价格吗,你自己掂量。分红老子就不要了。” 查理笑意更深,“那我就先谢谢了。” 十天之后,一批密封严格的箱子寄来。 李休特龙飞凤舞英文字体不羁传来,“to charry” 毒·品寄来的当天,李休特就在世界范围内公布消息,称他新研制的一批新型毒·品,已经全部转手卖给查理。欲购之人,无须再经过他,直接联系查理就好。当时查理想,李休特还真是好人做到了底。 暗魂不玩毒,全世界的黑·帮都知道的。这突然说要卖一批度,自然是没有人信的。但李休特不同,所有贩·毒之人没有人会不认识李休特,他的信誉也绝对有保证。 李休特这一次的公布消息,摆明了是要让查理他们在没有后顾之忧,尽情的去赚钱,足足的赚钱。查理无奈轻笑,这美国佬,还真是不欠人情。 有专业品质的保证,这几日联系他买毒的人自然不少。因为是全球首发,独一份,精度由高,不少毒·品大咔也掷下重金希望买到这批毒。 5千万,9千万,甚至还有2个亿的。 不过最引起查理注意的,就是缅甸的毒·品人,鲨鱼。 缅甸是毒·品大国,很多缅甸人也都因为自家能出产高精尖的毒·品而固步自封,看不起其他国家的毒·品制造者。而出身缅甸的鲨鱼,自然引起了查理的注意。不仅如此,鲨鱼并不是缅甸数一数二的玩·毒之人,却给出了三千万的价格。三千万,与其他真正玩毒的大人物比起来确实有些不值得一提,但查理查了下他的资料。三千万对鲨鱼来说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甚至是他这些年积攒的全部身价。 只是因为这批毒就堵上这将近10年的全部心血? 说不通。 查理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警觉过了头。不过,他就是疑惑。鲨鱼要买这批毒的真是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单纯的牟利? 他向来是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好孩子。 很好,鲨鱼已经成功激起了自己的兴趣。 既然他想买,那就给他机会会一会他好了。 第11章 所谓基友 “全叔!” 晚上下班,安晨直接来到全叔家。全叔。余方全,曾经与安父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五年前在甘市商业区开了一家当铺,规模,运营都很好。两年前,也就是安父离开警局去到省公安厅时,他便辞去警察工作专心经营自家当铺。 “安晨来啦!”见安晨进来,朝他招手。“过来过来跟我下棋,这女人啊就是不行!” “爸!”余乐乐嘟着嘴站起来,“以后安晨哥不来时看谁陪你!” 全叔哈哈大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安晨也笑了起来,走上前摸摸余乐乐的脑袋。“乐乐又长漂亮了!” 余乐乐是全叔的独子,今年刚满21,目前在警校读大四。安家和余家走得近,他们两个孩子的感情自然也是好的很。安晨年长乐乐七岁,算是安晨的小妹妹。看着乐乐长大,自然也知道乐乐的软肋。女孩子吗,无论是平凡懵懂的少女,还是闭月羞花的美丽姑娘;无论收到多大重大创伤,无论多高傲冷艳。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 就比如,大街上,你随意的喊上一声美女,下至刚能听懂话的孩子,上至步履蹒跚的银发老人,瞬间都会娇羞的朝你望过来。偶尔有几个不好意思回头的女人,但走远几步之后,也必然会朝你望上一望。这不算是自恋,厚脸皮,应该,算是本能。每个女人都觉得着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之人,也都相信着自己是最美丽的女人。 所以,男人们顺藤摸瓜的总结出一条规律来。每当某个女人基本特质不明显时,你只要夸她你真漂亮时,那准没错!当然乐乐不是,因为乐乐确实很漂亮。 果然,听完这话,余乐乐立刻开心起来。“安晨哥,就你最好了。不像我爸,讨厌死了!” “真正的鉴识科好不好玩?” “不好啦!每天烦都烦死了”。大四了,老师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教给他们枯燥的理论,而是去到警局真正的鉴识科去帮忙。每天化验,取证,生活一下子忙了起来。“死人的眼球啊,老人的耳朵啊,每天都无聊死了!都见不到活人!” “好啦你们少在那恶心人了。”乐乐妈从厨房里出来。“安晨快别理他们,来吃饭了!” “哦好!”安晨笑着应了一声,继续问乐乐,“那明天我给你送把枪过去,替我看看,帮我查查那把枪的型号!” “噢!great!”乐乐扑到安晨怀里,“还是安晨哥最了解我!” 安晨笑着扶好她。 “死丫头你又占安晨便宜!”全叔有些无可奈何的揉揉乐乐的脑袋。 “安晨哥才是爸的孩子对吧!别家老爸都担心女人被男人占便宜,你竟然说怕我占安晨哥便宜!” 一向安然的客厅,一下子被欢声笑语打破。 晚上。 乐乐临时被被鉴识科叫走,乐乐妈在屋里看电视。留下安晨和全叔。 “最近工作顺利吗?” “嗯!”安晨微笑,“和平常差不多。” “我听说,你和暗魂接触了。” “是。” “安晨……”全叔的语调慢了下来,“记住,不要和暗魂有太多的接触。” “嗯?” “暗魂和其他黑道不一样,他们内部并不稳定,再加上树大招风,外界想灭他们的人太多。接触的过多,即使你应付的了暗魂的人,未必能顾忌到仇视暗魂身边的人和内部人。” 安晨沉默下来。 “孩子。”全叔语重心长的说,“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亲生的儿子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发生任何意外。” “全叔……”安晨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位驰骋警戒30余年的老人。 从全叔那里出来还没到家,安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林翊。 安晨挑眉。 这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林大队长,今儿怎么来电话了。 接起。“嗯。” “喂喂,去看球赛啊,今儿有球赛。”依旧极高的分贝,聒噪的嗓门。安晨自觉的把手机离开自己耳朵一段距离。 对面终于冷静,安晨才重新把手机放回耳朵。“不去。” “你最爱的里贝里耶。” “不想看,今儿烦。” “诶,正好!我也有冤情。” “切。”安晨嗤笑,“谁能让你受冤。那行,你上我家来吧。正好看球赛。” “不去。”林翊义正言辞的拒绝。 “嗯?”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你不知道啊!”林翊的声音忽然低了不少,贼兮兮的,“最近捡肥皂这事查的严,咱俩身为一届人民公仆不能知法犯法!” “你滚蛋。”安晨笑骂着挂了电话。 林翊。他的发小。现是同样是甘市的刑警。 虽然他们同为警察,却不在一起工作。 甘市有三个区,安晨在a区,而林翊却在b区。 多年老友没有被分到一起工作,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好在ab两区关系不错,所以两个人经常到彼此的局里去帮忙。其他警局最优质的警察甘愿为自己警局卖力出力,各区局长是乐不思蜀,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因为从小一起玩大的原因,安晨和林翊也是无话不谈。今儿被女朋友甩了,明儿又被家里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情彼此都已经见怪不怪。 安晨从小独立惯了,所以即使回国了也还是自己单住;林翊就不同了。即使也快三十的年纪,即使也高举着独立的大旗,却被父母一句现在都没个女朋友还好意思上外边租房子住而无情镇压。人越大,越会嫌弃爸妈的唠叨,所以每次林翊一被妈逼疯了,就收拾东西上安晨家住几天。 一边抱怨抱怨人生的无趣,一边蹭吃蹭喝。 当然,平时性子一向温和的安警官也会爆发。 直接扔了林翊的行李就把他往外轰,,但却每次都被明明在家被父母镇压的林翊所无情镇压。 林翊念念有词:谁叫你做饭这么好吃!男人的胃最容易攻陷了,你征服了我的胃!所以必须接受我的占便宜行为! 对此,安晨多次有种想把自己的手切掉或把林翊的胃切掉的冲动。。 不过,谁叫他摊上个这么发小。 不服气?! 忍着! ------------- 到家刚刚洗完澡,林翊就屁颠屁颠的按响了自己家的门。 “你不是怕查!”安晨堵着门口。 “哎呀,只要我刚正不阿,不受你诱惑不就好。”嬉皮笑脸的把安晨的手推开,进屋。 “你看,今儿我酒水还自带,绝对不给你填任何麻烦。” “少来,酒水留下,你滚蛋!” “诶诶,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我拼死拼活挣得那么点工资多不容易对不对。”林翊看了看安晨,“你洗完澡了?” “嗯。” “那我去洗了。” “今儿住我这?” “必须的,要不咱大沙发塌多浪费。” 话说安晨大厅里的这个巨大的沙发塌,还是有一段历史的。 安晨家虽是两室,有一间却是机房。他和林翊关系虽好,可总不能林翊一来两个人就睡一起,于是觉得擅自把一间屋子改成机房的林翊不甘心嚷着让安晨把大厅的沙发撤走换成床。 安晨无奈,想了想整个屋子的布局,只能把从前花高价买的沙发低价卖出在换成也很高价的沙发榻。这样,林翊才算消停。 于是在安晨家,因为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损友的存在,就根本不衬沙发这么高级的玩意。 对此,安晨又有了想要结束林翊生命的冲动。 “不行。”安晨断然拒绝。 “咱俩这么久没见面,不得泪汪汪一下啊。”林翊一脸深情的望着安晨。 “又跟你妈吵起来了?”安晨环着手臂眯眼戳穿他。 “……”这么明显?! 安晨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用不用我给阿姨打了电话?” “不用,你不告诉她她也知道我在你这。”说着,拿着安晨的衣服走向浴室。 “诶!那是我新买的!!!”安晨惨叫着看见林翊劫持了他衣柜里最新的一件衣服。 妹的,他可真会挑! 很快,林翊就洗好了。 “我给你妈打完电话了啊。” “嗯。”林翊哼了哼。 “你妈也真放心我,俩光棍凑一起,她也不怕咱俩有问题!” “她?哼,快得了。”林翊愤愤然,“你在她心里就是那‘邻居家的孩子’好吧。永远那么正直,伟大!你给我带坏?切,坏了也是我给你带坏了。”说着,边拉开一贯啤酒,边拿遥控器轻车熟路的调台。 “住几天?”安晨低头剥桔子。 “就一天,我明儿还有事呢。” “说的你可忙。” “我最近都忙死了快。”林翊伸手拿过安晨刚刚拨好的橘子塞进嘴里,“看来你最近是真遇上愁事了,里贝里都不要了啊。” “林翊,我找到她了。” “嘶,酸死了。”林翊龇龇牙,把刚抢来的的橘子又扔给安晨,漫不经心,“谁啊。” “10年前救我的那个女人。” “噗……”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全吐了出来,惊悚的看着安晨,“谁?” “在森林里救我的女人。” “英国那次那个?“ “嗯。“ “你念了10年的那个女人?“ “嗯。“ “我靠!“林翊一掌拍在安晨肩头,”你终于熬出了头啊,这么多年还真让你等着了。” 安晨有些笑意。 “好事啊,那你烦什么烦?” “她是暗魂的人。” “噗……”又一口啤酒被吐了个彻底。“您老直接负责的围剿范围啊!” “嗯。” “啧啧啧。”林翊揶揄的摇头,“这玩笑……可真……呃,可爱!”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她是暗魂的人了。” “那你介意吗?” “为什么介意?我可以放弃警察。” “爱情啊!”林翊感概。“为这事烦?” “不是,今天我去找全叔,全叔和我说让我不要多接触暗魂。” “嗯?什么意思?” “他说暗魂树大招风,内部外部都存在危险,他不希望我陷入那种情况。” “也对啊,如今的暗魂,暗·杀,军·火,枪·支。都能算恐怖组织了吧。让你远离是对的啊。” “不是,我觉得很怪。我和那么多黑社会对抗过,也接触过恐怖组织,全叔从来没不让我碰,可唯独说了暗魂。暗魂势力是很大,可绝对不会是让已经退下来的全叔操心的地方。而且,外边的人还好说,全叔怎么知道他们内部有纷争?” “你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他在暗示我什么。” “你想的太多了吧。喏,给你酒。”林翊拿着酒塞进安晨手里,“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你变得敏感。全叔一直把你当儿子看,提醒你注意安全,少和这样的组织接触,也是自然。” 安晨没有说话,仰头喝酒。 真的吗?难道真是他想的太多? 他蹙眉。 戳戳正在看电视的林翊,“对,说说你吧,你不说你有冤情。” “我?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慕玲呗!我喜欢她那么多年吧,你说她也知道吧,可现在这样你说我俩算什么。” “你又找她去了?” “嗯。” “你就是给你自己找病,喜欢你的那么多,非找个不清不楚的。”说实话,安晨不太喜欢慕玲。慕玲是林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林翊一直很喜欢她,但她呢,接受这林翊的一切好,一切爱,却从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林翊呢,一直还陷在泥潭里拔不出来。 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他最讨厌。 可是,谁叫林翊喜欢。 “靠,我也烦呢。行行,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那小情人。叫什么啊?” “白兮。” “哇塞,这么个性,听这名儿就是一尤物。” “嗯,很漂亮。” “啧啧,你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就把她误以为您初恋了吧!” “我又不是你。” “诶诶,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滚滚滚,看球赛了!” “……” 哼,过河拆桥的玩意。 安晨,老子看清你了。 祝你和你女人“百年好合”! 百合!! 第12章 谈判 “冰!走啦!!” 在一个没来及艳阳高照的早晨,太阳公公才刚刚露出微微红光,顾风就生拉硬拽的把还处在昏迷状态的白兮托上私人直升机前往缅甸。 没错,他们这次出征缅甸,为的就是去完成当时白兮答应查理的那桩毒·品生意。 有白兮出任务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顾风的存在。于是,明明是她答应的查理,某个人倒是比她还要积极主动! 白兮心有不甘的被拉上飞机,没理会正傲娇准备大展身手的顾风,缩到机尾,晕晕乎乎的蜷着身子继续会周公。 等到感受到一阵颠簸时朝外望看去,直升机已经准备着陆。 白兮看了看表,快中午了。 起身,拉了拉正聚精会神准备着陆的顾风。 “啊?”顾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回过头紧盯前方。 “我饿了!”白兮委屈。要是查理在的话,一定会让她悠然自在的准备好一切才会让她干活。起码一定会喂饱她吧!哼,早上她被顾风催促的连早餐她都没来及吃。好在今天他们现在用的是查理平常专用的宝贝。 因为查理满世界跑的原因,所以当初在选择直升机的时候专门挑选了一个内部构造大,机内设备齐全的飞机。餐厅厨房都是一应俱全。 白兮舒了口气,不用被饿死就好! 长长一段飞机滑行,飞机终于停了下来。 顾风起身,“想吃什么?” “都行。” “唉,当完司机当厨子啊!”顾风郁闷的摇着头就飘向厨房。早知道他提早打听打听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祝余这玩意。要真有,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白兮采上一根让她吃了。省的她天天喊饿!明明那么瘦的一小丫头! 片刻,顾风就招呼白兮过去。 白兮坐过去。噢,西红柿鸡蛋。这是风的经典菜色也是唯一菜色。不过好在,这唯一的菜品却足以让他得意一番。 一顿风卷残云,两个人吃的也都相当满足。 白兮拍拍肚子,表示对他今天的手艺很满意。 顾风傲娇的挑了挑眉欣然接受。又在临下飞机前好好整理了自己的表情。霸气,嗯,他要霸气! 一切准备妥当。 两个人走下飞机。 干活喽! ----------- “风,暗魂该储备人才了吧!这么大的生意就派两个人来,其中还有一个女人。”说话的人就是查理口中那个缅甸的毒品小咔,鲨鱼。即使是小咔,在看见白兮之后,也有些不屑,更有些不满。 男人的世界,一个女人来做什么。 顾风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兮,一边嘴角微微翘起,“暗魂从不是肤浅的黑·道,向来不以性别判断人的能力所在。而且,似乎只有鲨鱼吧今天当成大生意吧!” 鲨鱼瞬间气白了脸。顿了顿神,伸手,“坐。” 风挑眉,桀骜的坐下。完全不把缅甸鲨鱼放在眼里。往日的嬉皮笑脸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5千万。”坐定,冷言,风开门见山。 鲨鱼愣了一下,瞬间暴怒起身,“不可能!” 当时他对查理的报价,分明是三千万。他们怎么能又涨了2千万。况且,他虽然不是缅甸毒界数一数二的大家,但市场上依旧没有人敢像他们一样如此张狂的与他对话。在他看来,带女人来谈男人的声音本来就已令他不悦,现在风的不容置喙与狂妄更让他觉得是种侮辱。 他气恼的看着眼前那个似乎此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冷冷开口“顾风,你们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5千万?呵,可笑。 “不公平么?”白兮坐在顾风身边,自言自语。“自己不够强大就怪别人胃口太大。” “你……”鲨鱼瞬间被白兮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气的脸色再次煞白。 顾风笑看着他,一点都没有在意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鲨鱼,暗魂的胃口向来不小。接受不了,你大可放弃。这世上,本就没有既能自己得利,又能花少钱的地方。5千万。对你们已经很照顾了。查理为了让你得到这批毒,连2个亿的报价都扔了。因为他知道,你得到了我们的这批毒,你就稳稳的做你的毒品之王喽。” “顾风,你们太异想天开了。毒·品的买卖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是在高级的,在纯的毒。5千万,你们未免天方夜谭。” 顾风浅笑,站起身来,“那好,鲨鱼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没有合作的意向,我们只有告辞。” 鲨鱼先生?白兮笑。人家那是代号好不好!鲨鱼先生?! 不过,鲨鱼似乎没有在意这可爱的名称,一脸愤怒,“是你们欺人太甚!” “是么?”顾风挑眉。“如果不是查理要我们来,你连被欺负的资本都没有。” “你……” 顾风笑,“既然没有意向,那我们彼此还是不要耽误时间的好。冰,走了。” 白兮淡漠起身,眼神冷冷的瞥过鲨鱼。跟在顾风身后。 顾风拉开大门。 三排黑洞洞的枪口正错落有致的围绕在他们前方。 白兮淡然的看着枪口,没什么表情。 心里倒觉得有些可笑。 俄罗斯pp-2000。冲锋枪?乖乖,还真是兴师动众。 装备确实不错。 不过。。 白兮冷哼了一声。 今天,若她和风死在这里,不要说这里,就是整个缅甸都会被查理夷为平地。 风挑眉,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白兮。笑着转身。“鲨鱼先生,这又是何必呢?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你们不能走。”鲨鱼表情很是不好。 “不走?”顾风嗤笑了一声,“没有生意做,我们难不成陪你搭积木么?” “有!” “是么?那好啊。”顾风笑的依旧自在,漫不经心的扫过面前的二十几把冲锋枪,关上门,转身回屋。轻拉白兮的手臂一起回去。 “3千万。”待顾风坐下,鲨鱼冷言说道。 “五千万,少一分都不可能。” “不可能!” 鲨鱼几乎已经惊叫起来。 “你也知道,这批毒是百分百纯度,没有掺任何杂质。而且,有了这批毒,你们一定会收到多于5千万的利润。”顾风笑笑,“毒·品吗,玩的就是利润。鲨鱼,你不能太在意眼前既得的利益呀!人啊,要往长远想!”顾风慢悠悠的说着。即使在笑,却没有一丝的轻松之感。 “刚刚……”鲨鱼顿了片刻,似乎实在挣扎,“对不起。是我唐突!请,少一点。” “五千万。”顾风撇过鲨鱼,语气里已有了一丝的不耐烦。 “你们不要太过分。”鲨鱼怒气难消,却犹豫不决。 “我说了,没有查理,你连被过分的资格都没有。你们要的是新锐毒·品,我们要的是钱。我们的毒·品能帮你垄断缅甸甚至世界毒·品,我并不认为我们过分在哪。” 鲨鱼沉默不语。 “你不愿意自有太多的毒·品商盯着我们。这批毒谁都知道,李休特亲自出手的东西会值多少钱。五千万并不算高,你们应该知足。” 良久。。 “好。” 顾风哈哈大笑,“鲨鱼先生真是慧眼。” 伸出手,“那鲨鱼,合作愉快。” 鲨鱼也握住顾风。 很快,顾风把手收回,看了眼白兮,“走了。” 即将拉开门的那一瞬,顾风顿了顿,回头。笑面虎般的看着已是满脸苍白的鲨鱼,“这次不会在看见枪口了吧?鲨鱼先生可能有所不知。”顾风看了眼白兮,“我身边的女士,最擅长的就是抓子弹呢。” 鲨鱼表情瞬间一僵。 少间,他微微垂头,“刚刚是我的手下失礼,请二位不要介意。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那真是太好了。” ----------- 终于平安走出大楼,两个人相视一笑。 顾风边朝飞机的方向走,一边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顾风说话,查理的声音就已经传来。“怎么样?” “怎么样?!!”刚刚的霸气早已不见,顾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轻浮的模样。“我亲爱的老大,以后这倒霉事你少找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和冰差点死里面!” 白兮无奈浅笑,哪有那么夸张,虽然被几十枪堵在门口,但也就吓吓他们而已,哪至于死! 知道他的夸大其词,查理那头也传来淡淡的笑声。“你死无所谓,冰安全就好。 “喂,金三角少一边就不叫金三角了好吧!”顾风气的嗷嗷的叫唤。 “行,快回来吧。还有事,挂了!” “喂,查……”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无情挂断。 顾风一脸‘他怎么这么不关心我们’的便秘表情看着白兮。 白兮一脸‘你还真是没地位’的表情鄙视他。 摇摇头,先走。 顾风的脸黑了大半。 他果然……是最没有地位! 快步追上白兮,“喂喂,我好歹是你哥哥吧,你不能这么鄙视我!” “谁能抓子弹啊!说的我像变态一样!” “诶你是不是能抓子弹!你之前不是抓过!” “不就一次,那是赶巧了!” “哎呀,那也是能抓好不好!而且那样说显得咱多有魄力,我那意思就告诉他,少他妈拿枪吓唬咱,就你们这点东西我们连看都不惜的看!” 白兮斜睨他,嘴角的梨涡却愈发的明显。 “冰,反正你说刚刚是不是很危险!” “诶,你又不理我!” “喂,你们怎么这么对待功臣!!” 渐渐的,顾风依旧聒噪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第13章 内乱1 “冰,我和风要回趟加拿大,你留下来坐镇。”白兮顾风刚从缅甸的直升机下来,查理就已经在院子中等着他们。 白兮有些始料未及,顾风更是叫苦不迭。“哇,让我歇歇行不行!” 查理没理顾风,继续淡淡对白兮开口。“角羽给你留下。宫商我们带走。”他看向顾风,“加拿大那边出了些问题,咱们得赶紧走!” 顾风郁闷的哦了一声。 “我也要和你们回去!”白兮看着查理。什么吗,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中国了。 “不行,这边还是得有人盯着。哪能都走!” “你不怕大家造反,等你们回来都找不到暗魂了。” 查理失笑。“还有人敢跟你造反?!可真是不想活了!” 白兮瘪嘴,“这可是你说的,玩死了可别赖我!” “玩死了在带你去玩其他的。这么多暗魂还不够你玩的!” 白兮转了转水灵灵的大眼,心情被他的大手笔照的晴朗不少。慢悠悠的点头,“好。” 顾风简单的整理了些东西,便与查理匆匆离去。 留下白兮一个人在暗魂…… 嗯,坐镇。 “姐!我和哥哥保护你啊!”查理前脚刚走,角羽就跑来白兮身边。羽更是一脸豪气的拍着胸脯张牙舞爪,角则无语的站在弟弟身边不停的翻白眼。 话说宫商角羽四兄弟从小就和白兮也算是一起长大,几个人岁数相差不大,接受的教育与生活的环境也几乎相同,关系好也是自然。白兮把他们当作弟弟一直照顾有加,他们兄弟四人也都十分喜欢白兮,更喜欢亲近她。 不过这般纯真的友情……就这样断送在了老大的……手里! 从十六七岁开始,亦或是更早,每次几个人一亲密,老大就如临大敌的瞪着他们兄弟几个。十里之外就能闻到那扑鼻的浓浓醋意。再傻也能看出老大的心思。 好吧,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老大的。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见不得自己手足的老大和他们玩虐心,只有和白兮保持一定距离。除非查理不在,他们才会和她闹闹。 不过,显然他们一向聪颖的大姐大在这方面是完全的一窍不通,完全注意不到那深似海般老大心,还总是抱怨他们几个不乖了,长大了就不和她亲密了! 那时他们只有无语苍天。 姐!你可长点心吧!! 当然,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一个人无关,那就是羽。什么虐心,什么醋意,什么黑脸,他完全不管不顾,誓死‘纠缠’白兮。即使查理多次借公务之便把他发配到非洲,印度这样的地方做军火交易! 白兮笑着看向两人,“嗯,那小女子的性命就有劳二位弟弟了!” “……” “……” ----------- 第二天吃过午饭,白兮从餐厅准备回屋。 迎面走来几个男人。都是暗魂的人。两人美国人,三个越南人。看到她却没有像以前查理在的时候和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而是不屑的撇过她,继续有说有笑的朝她走来。 白兮扫他们一眼。 无所谓。 想着小事化了就好,却没想到就在双方重合的时候,最外侧的男人用肩膀狠狠的撞了白兮一下。然后继续有说有笑的离开。 “站住!” 冷酷清冽的声音传出。白兮立在原地,却并没有回头。她虽不是惹事之人,但并不代表有人可以随意骑到她头上。 那些人也立刻立住,嘻嘻哈哈的扭过身来。满脸的不屑与无所谓。 “谁撞的?”扭过身。白兮抬眸冷声问道。虽然她知道是谁撞的她。 “我。怎么冰姐?我不是故意的啊。”理所当然的语气,嚣张无谓的丑态。 白兮冷冷的看着那人。 “呦冰姐!您可千万别生气。我真错了。要不你在撞回来?!您可是少主的人,让您动气可就不好了!”言辞极尽卑微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可语气,却满满的尽是嘲讽。 顿时,和他一起的男人也都嚣张的笑了起来。 “是是,冰姐。您可别生气,您要气坏了身子,少主不得整死我们几个啊!” 有人搭腔。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白兮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似乎一点都没有被他们的挑衅影响,“看来是不服气我有你们少主的庇护啊!也好,正好他不再,又闲来无事,我可以陪你们玩玩。” 她想,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片土地是当年查理洒血洒泪拼来的,他的霸气与能力这里的人自然都早已知晓。中国这边的人熟知敬仰查理,却没有人认识她。除去几年前征战这里她并未参加的事情不提,自从来中国之后,因为芯片的保密性,她都是私下偷偷摸摸的去偷那些芯片的资料,而且,来这里将近3个月,她从没有训练过一次。枪不碰,搏击训练从来没参加过。因此很多人,不,应该说是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只是查理的保护的女人而已,很多人对她相当不屑。再加上这次查理和风回加拿大,她直接掌管大局,其他人更是不服气。 “哇!冰姐好厉害!” “是啊,您别和我们见识。伤了您,我们赢了也得死。” 白兮冷笑,“一个个废物还敢在这叫嚣。” “你……” “少说废话,不服的都给我过来。一个个废人还敢在这张狂。” “冰姐,话一出口,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伤了你少主找我们麻烦。” 白兮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妖娆。 众人一惊,有的甚至无意识的后退。 白兮冷笑出声,看向周围所有的人。“我说了,不服我最近掌管暗魂的人都出来。今天我可以陪你们玩玩。规矩就是,生死有命。活了算你门命大,死了也不要怨别人。干的过我就干,干不过我就别怪以后我喊你们废物。” “……” “今天你们宰不了我,明天查理就宰你们!” 声音很大,也很嚣张。 说完,白兮也再懒得看那几个人,转身走向训练场。 来吧,最近被安晨那丫气的有力没处使,正好让她发泄发泄! 片刻,暗魂里的所有人都被惊动。 ‘手无缚鸡’的女人白兮,居然向每天经过高强度的精英们宣战。顿时,训练场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角羽两个人匆忙赶来。 明明查理临走时他们几个人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白兮就动了怒。还立下生死状。 “姐,你疯了!这么多人你怎么打得过。” “你出去。”说完,一把把羽推出场地。 “冰,我们还是劝你……” “少废话,快点,宰完你们我还有事呢。” 白兮冷冷的说。 纤指一挥,指着刚刚撞她的男人。“你,先上。” 男人轻蔑的走上前来。还没来及反应。一个纤细的身影就窜了上来,猛地扣住自己的喉咙。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脖颈,狠狠一扭。 那人僵直摔在地上,面成紫色。 嗬…… 众人狠狠的抽了一口凉气。 这身高接近190公分的男人,仅仅三秒钟,当场毙命。 快,实在太快了。快的,甚至连肉眼都看不清。周围的人甚至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你,你看见发生什么了么?” “你,你看见他怎么死的了吗?” 白兮面无表情的抬腿,连看都没看,一脚把死掉的男人踢飞到人群中。 抬头,勾了手指。“你。” 这次被她点中的也是美国人。身高没有刚刚的男人高,体型却又壮又肥。白兮推测,大概有200斤左右的样子,而她,刚刚100斤。 “妈的,命好罢了。”男人不屑吐了口痰,上前。 男人明显吸取了刚刚死去弟兄的经验。主动出击。一个箭步冲上前,也想扣住白兮的喉。白兮反应很快,蹲下前窜一步,猛地站起身来。抬起右腿狠狠地扫在男人的腰上。 她以前最高纪录是踢爆200斤的铁物。现在踢一个肉·体之躯,又是何其的简单。那男人明显没料到她的腿力,蹙不妨急,一下趴在地上。白兮上前揪起他,抬腿用膝盖一下一下的撞击男人的小腹。五下。男人已经吐了不少血,身子已经被打软,再没有任何反击的实力。 白兮淡淡松手。男人摊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又一个男人上前。 应该是越南人。体型没有刚刚那个美国人那么庞大,和中国人体形差不多。 男人也是主动出击想要抓住白兮的肩膀。白兮却连躲都没躲,硬生生的打掉了他伸来的手臂。接着,手臂方向一转,扣住了男人的喉咙。 她一向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快速制敌。 对于没有实力没有威胁力的对手,她向来用这招速战速决。 她稳稳的吸了口气。 四五秒钟之后,男人被她活活的提了起来。 纤细如筷子的手指似是要插·进他的喉咙。 她冷峻的扬着右嘴角欣赏男人的痛苦。他抓着她的手在空中死命挣扎。拼命蹬腿。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白兮就是这种人,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她定不会要了他的命。就像刚刚的那个美国人,虽然也出言不逊,但实则没有伤害她。这些人都是暗魂一手培养出来的精英,她定不会为了私怨轻易的杀掉他们。 她知道自己的手劲在哪里,有多大,伤人会伤到什么程度。见男人快不行了,她抽出手。 砰的一声闷响,男人掉在地上。捂着喉不住的咳嗽。 顿时,全场再次哗然。 谁都没有想过,眼前这瘦弱的女人,竟把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提了起来。更没有人想得到,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女人竟然已经连续干掉了三个人。而且模样淡淡,似乎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也不喘也不累,一身轻松的模样。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妖怪? 有人不信邪,都来和白兮作战。 可情况几乎是差不多。用的时间也都差不多,最多三分钟就可以解决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只是手法有些许不同。 “还有谁?”白兮冷冷的看向众人。 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被她冷酷的眼神吓得倒退一步。其实不怪他们没见过世面,只是,一个从8岁就对杀人,死亡习以为常的人,你想让她眼神能有多温柔呢。 “我来。”一个男人从队里走了出来。 白兮顺着声音望过去。 张豪。 第14章 内乱2 嗯,认识。 张豪,暗魂有名的中国籍队员。体型健硕,能力优秀,一直以灵活与狠毒在这群士兵里独占鳌头。 好归好,但这人,却是不能留的。 虽然来中国日子不长,关于张豪的流言多多少少她倒是听说了。 一直等待做上中国暗魂的老大的张豪,却被查理几人的空降中国,把他隐忍了几年的梦完全击碎。 之后张豪自觉黄钟毁弃,期翼无望,于是便记恨上他们这一伙人,正等待着时机一举消灭他们。 好啊。白兮笑。 既然心不齐,那她白兮自然是要替查理解决一下的。 这次白兮主动出击,举起拳头朝他砸去。没想到,男人居然主动接拳,两拳相撞。 嘭的一声闷响。 就看见两个人同时急速的后退了数步。 靠。 白兮低咒。 好硬的拳头。 出拳的右臂立刻被男人巨大冲力震麻。还没反应,男人忽然上前,快的根本让人看不清,一下子砸在白兮的右胸口。 “噗……” 措手不及的一击,白兮再次退后了十米。一口鲜血噗的从嘴里喷涌出来。 众人一惊。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已经知道白兮不是等闲之辈,如今能吐出这么多的血,这一拳,定是不清。 “姐!”羽立刻想要冲进来。 角拦住他,摇摇头。 相同国人的身形,对对方太过熟悉彼此的骨骼构造,其实倒成了软肋。白兮有些懵,胸口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不得不正视敌人的强大。 嗯。 是她轻敌了。 本以为这场比赛也就是玩玩。 都让他流血了啊! 很好。 白兮的眸光渐渐转冷。 起身,在地上吐了口血。看向那男人。 既然找死,那她就赐他一死。 白兮窜上前,就在离男人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腾空起身,一脚踢在男人头上。 男人蒙了。单腿跪下,摇摇脑袋。很快,也吐了口血。白兮并不留情,落地,一把揪起男人的头狠狠的撞在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 所有人吃惊的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想到白兮竟会这么狠毒。连羽他们都睁大了双眼。这样的残忍的格斗,真的是很少见。 六下。 第六下。 白兮准备收手,男人忽然抬手反抓住白兮的手腕往前一抻,白兮猝不及防,向前扑了过去,男人一个前滚翻,合着白兮向前扑的节奏,一把把白兮按在一个粗壮的柱子上。来没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兮的喉已经被他死死的扣住半提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惊,不仅惊讶于张豪如此迅速熟练的反击,更惊讶于此时张豪这张骇人的脸。鲜血从额头的位置顺着眼睛流到胫下一直渗到衣服里,皮肤已经被血染透,连眼睛都是红的。可怕极了。 他的拳头狠狠地凿在了白兮的腹部。阑尾的地方。 白兮抬腿,却被他按下。然后继续一拳一拳的打在她的小腹上,还是刚刚的阑尾部位。白兮想继续反击,却奈何男人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动不了。 妈的,居然只朝一个地方打。白兮眉头紧蹙。 感受着男人重重的拳头,体会着五脏六腑一下下抽痛的感觉。白兮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然而粗重之后,竟变成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白兮。 冷静。 猛地,她用自己的头用力的撞向男人的头。 一直沉浸在白兮的肚子上的张豪,根本没想到她会用额头攻击。一时间被撞得眼花缭乱,大步的后退了数步。 白兮一脚踹在了男人心脏上。男人咣的一声仰面摔在地上。白兮扑到他身上就凿他的脸,已经有了怒意。 该死,打她?她这辈子还没让那个人打过呢。向来都是她打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打他了? 终于夺回主动权,白兮像刚才他把她按在墙上一样,她死死的把他按在地上,毫不留情的打着他的脸。 张豪的脸上擦伤的血迹越来越明显。就在白兮以为再有三拳就能彻底把他打死时,男人却忽然睁开双眼,好像诈尸一般,起身。 姿势反调。把白兮压在身下,再次一拳一拳的打着。 羽站在场外,拳头始终紧握着。 这样的车轮战,到底何时才能结束。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分明是在生死战。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是的,不是她生,就是他死。 张豪一直心高气傲,别提是白兮,他连查理甚至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刚刚白兮那般狠手,早就激起了他的战欲。 而白兮呢,心比天高。甚至连失败二字怎么写都不清楚。可是,来中国之后毕竟松散的训练,自然有害无利。她虽然技艺精湛,实战经验丰富,但终究,对于那些整日进行高强度训练的士兵来说,还是差了一下。 他张嘴想喊停,可声音还未发出,他又闭上了口。依白兮的脾气,现在喊停,无疑就是给了她一个大巴掌,就是在那么多暗魂士兵面前打了她。她会不甘心,会生气,甚至与他决裂。可若在不喊停,这每一拳都落在她脸上,他的心都跟着抽疼,仿佛这拳头全是砸在自己脸。 “姐!!”他喊着。 不行,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姐如果出了事,老大一定会让整个暗魂与她陪葬。那暗魂也就完了。最终,暗魂没有被仇家杀死,反被一场内乱化为平地,不,这太可笑了。 角再次拉住他。他是他的弟弟,他想做什么,他最知道。 “哥!”羽几乎是在恳求。 “再等等。” 羽的拳头依旧攥的死死的。20秒,在等20秒。多一秒钟都不行,那样大的力气,多一秒都会发生意外,多一秒都是一种耻辱。那样大的力气,他真的都不确定一圈下去之后白兮会不会死在张豪的手里。不行,他不能让姐受伤,更不能让她为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打斗命丧黄泉。 此时的白兮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拳一拳的受着。她根本起不来。这男人太沉了。几乎坐在她的腹部。她没有一点办法。 不行,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白兮呈大字的身形渐渐放平。 她慢慢的握住右拳。 不动声色的弯了手。 中指关节微微突起。 轻轻呼气。 倏地,抬手。 接着,指节准确无误地砸向男人的太阳穴。 刚刚还在疯狂的男人,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他不可置信的睁着双眼看着白兮。 一秒,两秒。 然后。 重重一声闷响,他直直的砸在地上。 眼睛是睁着的,表情是狰狞的,连头上的血还是流淌的。 可就是,一动也不动。 刚刚还乱哄哄预测这场生死战谁输谁赢的训练场,忽然静悄悄的。 没有人敢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 刚刚,发生了什么? 死了?张豪死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瞬间死亡? 白兮起身。低头看向张豪。 死了?他当然会死。 为什么会死?因为他一定会死。 一个能轻而易举击碎真空玻璃的指关节,对付这样的*凡胎又是谈何容易。 ------------------- “白兮,永远记住你拳头的威力。”那时还是一脸稚嫩的小查理,就已经开始冷酷的教着白兮一切生存技能。 她不解。 “这里,这里是人最有力量的地方。”他却握了拳,突出中指关节。“记住,遇到比你强大的敌人时,就用拳头。稳住气息,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中指关节处,然后狠击敌人的太阳穴。” 她点头表示记住。他却依旧不放心。 过了几日,他把她带到训练场里的秘密仓库中,在一块由真空玻璃制成的正方体前停下。 “试试!” 他摆好她的手型,自己用之前告诉她的姿势,一拳击碎了正方体的一面。 她跃跃欲试,用力敲着另一面正方体,30下,玻璃微丝未动,手却肿了。 查理笑,慢慢的指引他。 “你的拳握的不稳。” “再大的物体,你只需攻击一个地方。永远相同的地方。” “平稳气息在行动。” 之后,她从20下才能敲碎真空玻璃,到之后的15下,10下,7下,3下,到最后的一击。 -------------- 此时,已经没有人在动。没有人敢上前,更没有人敢不服。 暗魂的老大,不是谁想当就当得。他们做不起,更没有那个资格做。 查理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是等闲之辈。 他们服了。懂了,也怕了。。 白兮看着他们,唇边却带了冷笑。 又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抬头,“我以为都有多厉害呢。全是废物。” 众人即使被骂,也没有人露出任何不服的神情。更没有人自不量力的再来挑战。 她把张豪都解决了,这里谁还是她的对手呢。 “ 没本事就少在这叫嚣。有功夫就多去训练省的丢暗魂的脸。”白兮清澈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一个个别觉得自己进入暗魂就是进入顶尖的黑帮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谁都看不起了。你们以为是谁?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叫嚣。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像今天这般好过!” “以后,谁再不服,随时等你们挑战。不过,想死的就别怕死。” 众人又是惊得一身汗。 一向喧嚷的训练场如夜晚一样沉寂,没有任何人有动作。似乎连呼吸都吓得早已忘记。 白兮转身。 队伍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 角羽跟在白兮身后。 终于来到没人的地方。 “姐!”羽扑倒她身边。 “还好吧!”他真的是要担心死了。 “嗯,死不了!”白兮淡淡的笑着。“角,给我看看手臂,刚刚对拳的时候手臂都麻了!” “嗯,回你房里我看看。”角算是他们几个人中的医生。暗魂里有专门的医院,医生。角只负责他们几个的大病小伤。 进屋。白兮坐在床边。 角扶着白兮的手臂看了看。“没什么事,也没有脱臼。最近不要在打架。先养着这条手臂。否则就会脱臼了。” “不是我主动挑起的啊!”白兮一脸的无辜。 “姐,你真是!”羽满眼的担心。“解决那些人等老大回来啊,干什么你跟他们玩命!出了事可怎么办!” 白兮笑。“本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 “……” 姐你一定有自残倾向!和人打斗居然说是活动筋骨! “想吃什么吗?我去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角问。 白兮摇头。“累了,我想睡觉。” “嗯,你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睡觉吧。饿了再喊我们。” 白兮点头 角羽也都出去。 白兮舒气。 她还真是福大命大。刚刚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呢! 甩甩疼痛的右臂。刚刚那一拳真是够狠。 又疼又累。 钻进被窝,很快,便进入梦想。 ---------------- 轰…… 第15章 偷袭 轰。。。 白兮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声音? 迅速掀开被子起身,朝门外走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白兮被震得摇晃,扶了身旁的衣柜才稳了身。 该死。 谁? 好大的胆子。 白兮开门,整个暗魂已经乱成一团,找武器的找武器,满屋窜的满屋窜。就连不少块墙壁都已经脱落。 羽朝她跑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有人入侵。” “红外呢?”暗魂的红外全部都是羽他们四兄弟一手研发出来的,无论技术还是装置都是最高端最先进的。外围有人入侵,红外怎么会没有察觉? “不知道,我一直盯着监控都没有看见。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破坏了红外还是躲过了红外。” “嗯,行。快去通知查理。告诉他出事了。你和角继续监控,有消息赶紧报告。” “好。” 白兮转身回屋。拿好三把手·枪塞在腰间,又放好十枚暗器付贴在手臂上,重新回到大厅。 该死,来人到底何人? 她不怕战争,却讨厌这样被人闷在老窝里打。 风是抗战片子的忠实粉丝,没事干的时候,他总是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中国人打日本人,乐此不疲。问他原因,他念念有词:看着日本人被咱自家子民打很爽啊。虽然有时看见电视里战斗时他会大骂着八路军的拖拖拉拉,“我靠他妈的傻子吧,光瞄准有个屁用!”,也会被八路徒手撕鬼子的桥段无语苍天。 白兮不爱看这些,总的说来就是不爱看电视剧。 情感剧不爱看,这也委实比较符合她的性子。你想,一个每天白天拿着狙击枪杀·人刽子手‘下班’之后津津乐道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哦,亲爱的,我好爱好爱你’‘哦,我要和你永不分离’的言情桥段,着实有些难以想象。 战争片就更别提了。自己成天过着这样的生活就罢了,好不容易休息看看电视也看这种的实在有些自虐。但有时无聊也会跟着顾风看两眼。这其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着八路军被小鬼子围攻,或者是什么鬼子进村的情节。 来者必是有备而来,没有哪个傻子决定偷袭别人只带零星的战士和残破的兵器期待着消灭想要消灭的人。既然偷袭,必有一定的目的,要么谈谈条件,要么就是连话都不和你说直接干脆利落的想灭你的队伍。而身陷囹圄的人,一是会被打的措手不及,二是不清楚对方到底派了多少士兵和兵器来包围你。反攻时你派的人多了吧,也许大材小用,或者敌人的第二批队伍在后方等着你,用完了他们又来了,那就是找死;不派那么多人吧,万一人家怀着让你必死的心来的,你不全力迎战,也还是死路一条。 所以电视中被日本人盯上而惨遭突袭的八路军,好的能跑了几个人,倒霉的一个团一个团的都能让人鬼子吞了。 对待这种不知对方底线的战斗,白兮是最最讨厌的。 还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烦人。 白兮蹙着眉,脑子飞速旋转。 这些人目的会是什么。 要钱还是要灭了整个暗魂? 想怎么攻击他们? 是一味的狂轰滥炸把这里炸为平地,还是只是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之后方便谈条件? 身上还未消退的酸痛与不明的被偷袭,白兮的心莫名的袭来一阵烦躁之感。 见众人已经准备好。 “准备战斗。” “是。”声音坚定,动作整齐划一。 “a组,去房顶。击落上空所有直升机。” “b组,去四楼。掩护a组。开始狙击。位置自定。” “其他人。准备弹药,跟我守在屋内。” “是。” 有条不紊的声音响在暗魂,清晰的思路立刻安抚住了慌乱的人群。再加上暗魂里的人全部都各个训练有素,所以即使是慌乱,也只是一时而已。对于命令早就演化成了身体里的一种本能。令下之,动之。 于是白兮一声命令,所有人就各谋其职。 他们每个人都身手不凡,并精准的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顷刻间,a组已经拿好梯子,只用了不到10秒钟就登上房顶。开始远程向天空直升机扫射。b组则紧随a组上楼,隐藏在暗处掩护前线的a组。 因为暗魂里的武器全部都是最新型的武器,射程远,威力大。没有5分钟,空中的三架直升机已经被击落。 “a组收队进屋,b组留在原地待命。” “是。” 直升机被打落,周围的环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忽地,门口传来男人嚣张的笑声。 顷刻间,白兮身后四五十把最先进的步枪一同指向门口。 “冰果然好身手。”男人的身影终于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石本仓一? 白兮冷笑。 石本仓一,日本仓龙的黑·社会头目。见是他,白兮也略知一二他的目的。 看来是接到消息查理不在中国,于是趁此机会一雪前耻,要回10年前的这片中国土地?! 白兮笑意更深。 日本人啊,果然善于这种偷鸡摸狗。 可惜……他未免太低估她白兮的实力了。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下流仓狗啊!”白兮笑的妖娆。 “冰这是哪里的话!”石本听完之后不怒反笑,露出日本人特有的猥·琐笑容。 “怎么?仓狗可是你的专属代号。今天为何忽然不想承认了?” “冰小姐真是不乖!现在还是老实点,免得一会儿受皮肉折磨。” “仓狗,中国话学的不好就滚回你那阴山僻壤的小地方。你连主语是谁都没有分清,还敢踏上我们的土地。” 石本脸色一变,却又笑呵呵。“冰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石本先生。”白兮温柔妩媚,“不带您这么人身攻击。您喜欢?!这还没打仗呢,就先刺了我一刀!” 暗魂里的人都十分不地道的嗤嗤偷笑。 “冰,你太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石本脸上有些挂不住。 白兮直直的看着石本,毫无畏惧之色,“说吧,你想要什么?” “冰,果然爽快!”石本一笑,“我这人一向仁义,更从不会为难美人。给你2个选择,1.把中国的土地还给我们。2.把暗魂新开发的b-274资料让我带走,然后在挑一批人离开,就这么简单!” 白兮冷笑。 b-274?他还真是会选。b-274是最近查理带一批高科技技术人员研发的炮种。石本的消息接到的还真是够快。 “石本先生,我强烈的要求您学学中国的脸字怎么写。你不要可以,可不能不懂吧!” 石本明显被绕晕,“你什么意思?” “连这都不懂?”白兮嗤笑,“就是说你不要脸!” “你……”笑意再也不能维持,石本有些动怒。 “仓狗,脸上的那层皮不是为了不要才长的好不好?”白兮依旧笑,却有些无可奈何,“你刚刚说你想要这里?仓狗啊,中国呢,是人口聚集地,不是野狗集中营!嗯,还有什么,b-274?狗狗,你仓龙里面的那些虾兵蟹将就是把我们的资料要回去会研发么?别连图纸都不会看在回来请教我们。中日虽然建交,往来是不限制了,可架不住油价太贵呀。你来来回回飞100多次请我们教你如何看图,多浪费钱啊。” “……”石本咬牙,“冰,我这是帮你!你若不答应,暗魂现在就被夷为平地。” “狗狗,你未免太看得起你们自己了。老大怂,能带出什么好兵?就你带的那些怂兵怂将,今天谁夷谁还不确定呢。” “好,冰,这可都是你自找的。”石本彻底恼怒,手臂一挥,极近咆哮,“给我上!” 顿时,他身后士兵蓦然的成群冒了出来。一批接着一批。 暗魂自然也不示弱,乌泱的全都冲了上来。 旷大的屋内顿时一片恶战。 也几乎是立刻,羽从混乱人群中窜了过来拉住白兮。“姐你受伤了,先呆着。不行你在上。” 白兮点头。她确实不能太早加入战争,刚刚和张豪的对拳导致她的手臂还处于半废状态。上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 靠,这老狗。还真会挑时候。 刀光剑影,两伙人打的难舍难分。 白兮也有些着急。石本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为什么十分钟了门口还是涌出一批批仓龙的人。 十分钟在平时算不得什么长久的时间,可战争中……那就不一样了。一分一秒都是生命与实力的较量。 忽然,她听到远处有直升机的声音。 查理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能赶回来。 该死,那就一定是石本的人。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白兮怒。 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在这样,暗魂真的要全军覆没了。幸好b组还在楼上,这样应该可以顶住那些飞机。 趁着慌乱,她躲开屋内的纷乱跑到门口。开始寻找石本的身影。石本是总指挥。只要干掉石本,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妈的,他们果然又投炸·弹了。 白兮的听觉一向很好,狙·击手必备的素质就是要有超强的听力,听得清敌人在哪个方向,辨别的出目标离你有多近。但现在被这乱的叫声炮声也吵的不行。根本从听觉上判断不出石本的真正位置。 “花姑娘,等不及找出来找哥哥了啊。”说话间,一双手还从后顺势滑上白兮的腰。 白兮作呕,这双手,和当初安晨的那双相比,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要是把你给我,我也可以让今天的战争停止。” 白兮连话都懒得说,手肘直接用力顶在石本的腹部。 石本吃痛后退。 “我怎么会跟一条狗在一起?还是一条杂种狗!” “放肆!”石本露出严厉的神情,一股杀气席卷而来。 话音未落,他冲了上来。 白兮从来没有和石本有过正面冲突。暗魂和仓龙有过不少交战,但都不用她出马。查理坐镇,不需要她,查理也根本不允许。 石本在道上混了接近三十年,技巧经验本来就比白兮高出一大截,又因为白兮从未与石本接触过,所以20多招过后,石本一直处于上风。 “小宝贝,还继续吗?哥哥都不忍心出手了啊。” 白兮一笑。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不过她一向对武功无师自通。她不了解,打着打着就了解了吗! 这几招,白兮已经清楚的知道石本的路数。他用的是日本传统的忍术。且石本反应很快,也很有力量。所以从正面攻击是很不明智的战略。暗魂墙壁有很多可以隐藏的地方,她是主人自然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 呵。 仓狗,受死吧。 猛地,白兮跑到石本面前,距离一步之遥,却消失了。 石本一惊,打斗中,最忌讳的就是看不见敌人,光是想象就知道到底有多可怕。但现在,明明刚刚还站在他眼前的女人竟这样消失不见了。 他转身。又转身。 人呢?到底藏在哪里? 忽地,一阵风掠过,白兮从天而降。石本抬头,白兮双手抓住石本的下颚骨,狠狠一拧。咔嚓。石本胫下出来尖锐扭声。 抬手想要抓住头上的白兮,孰料,她又消失不见。 偷袭人脸的下颚骨其实是一个极不容易的动作。因为,它要求偷袭之人必须体态轻盈,动作迅速且四周必须有遮挡物以作庇护。不过,好处就是,能让被偷袭之人瞬间头晕目眩,且后劲十足。不会有多时,胫下,脸颊两侧会从隐隐作痛变成火热的刺痛。 果然不过数秒,石本已经感觉自己颈部已经痛的没有知觉,想反击,却又找不到白兮人了。他彻底暴怒。 可在眨眼,白兮已经直直站在他身前。 抬腿,直接踢向他的心脏。 噗,石本口中喷出一口突兀的鲜血。 白兮乘胜追击,腿狠狠的扫着石本的身体。因为手不能动,她只能靠腿制敌。腿一下一下直直切用力的踢着石本的身子,手臂脑袋。 时间不多了。空中又多了三家直升飞机。在不控制住石本,暗魂真的要完了。 一个眨眼,石本突然起身,一拳砸在了她之前受伤的右臂。 这一下,又狠又猛。 白兮疼得用一只手狠狠的攥了下手上的手,连连后退。 靠,疼死了。 “想要我的命,你还嫩点。” 说着,再次朝白兮扑来。 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你一拳我一腿的更是火热。白兮右臂上的痛楚也越来越明显。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有弱点,武斗之人比都是善战之人,有了弱点,定会很快被人发现,于是就很快会把这弱点变为致命的缺点。 石本明显发现了她手臂上的迟缓。每每有机会,他都会重重砸在她的右臂。若是平时,她定能躲过或承受住这般速度与力量。可如今,她受伤了。虽然车轮战之后她已经休息了些许,可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她不是铁人,手臂根本没有恢复。白兮怒,从手臂中抽出暗器,左手自上到下一撒,几个银色暗器就飞了出去。石本反应很快,抬脚,居然利用巧鞋底把暗器踢了回去。白兮躲闪不及,三颗暗器直直的插在右臂上。 “小宝贝,你输了!”石本笑着看着白兮。 白兮冷笑。输?!她人生中就没有这个字。 拔掉暗器,起身。 “冰,投降吧。在厉害,你现在也是困兽一只。没有我的命令,这场战争根本就不会停止。” 白兮烦躁的瘪瘪嘴,“说了,不要乱汪汪。” 举拳。 拳还没有出去,就听见突兀的警铃声。 白兮蹙眉。 警察? 这时候警察怎么会来? 第16章 救援 不到五分钟,硕大的暗魂就被警察一圈圈的包围。随后,安晨一行人气定神凝的走了过来。 “警察!”安晨声音简单有力。 举着枪,站到他们面前,出视自己的警官证。 “我们接到报案,石本先生,你带人聚众闹事。请和我们走一趟。”安晨没有什么表情,似一汪太过平静的清水,眸子却有些冷意,没有了平日白兮见的那般阳光明媚。 “哦!原来是警察先生。”石本装模作样的惊奇。“不过不好意思,我是日本人,不归中国警察管。” 安晨终于有了表情。 笑,表情却依旧是冷的。“看来石本先生果然如外界所说的一样。” “哦?”石本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晨,似乎很是期待别人对他的评价。 “当然是只有肠子没有脑子!” “……”石本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中国法律规定,在中国领土上闹事,就归中国警察管!而且……”安晨嘴角上扬,“我是国际警察,除非不是人,只要犯法,都归我管。” 石本愣住。承认了他就必须被带走,不承认,那就说明他不是人。 “带走。”安晨在懒得看他一下,偏了眸。 立刻,两个警察上前,架走石本。 眼睛已经看到了身旁的白兮。 安晨的眉心皱的更厉害,眸光阴冷,下颚绷得紧紧的。 怎么会这么狼狈? “这位小姐,你也得和我们走一趟。”安晨依旧公事公办。 “好。”白兮点头。 ------------ “你稍等一下。”白兮正准备一并上警车,就被身后的安晨叫住。 回头,看向他。 “这位小姐是伤员,坐我的车回局里。”安晨却没有回看她,一脸泰然的交代前面的同事,“你们先带石本回去。我随后就到。把他压进看守所。多加注意,别让他跑了。” “是。”其余的警察压着石本相继上车。 视线终于重回白兮身上。 静了几秒,拉着白兮上了自己的车。 “你怎么来了?”白兮疑惑。 “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安晨瞥了一眼她,语气不善。 白兮默默的咬了咬唇。委屈。 安晨看她可怜的样子,怒气消了一半,瞪她一眼,从后座拿出药箱。 “干什么?” “你想失血过多而死么?” 三个连成一线的血洞笔直的扎在她的手臂上。而此时,鲜血正急不可耐的呼呼往外喷涌。安晨眉头更紧。 戾气着实荡满了车内,白兮缩回头,不再跟他反抗。 安晨没在说话,侧坐过身来,仔细的检查着白兮的手臂。 “忍着点。”声音虽缓和了不少,但双手还是有些用力的抓住白兮的手臂。 白兮点头。 手臂的情况她很清楚。刚刚那样激烈的打斗,先不说流不流血,胳膊早就都脱臼了。 还没做好准备,安晨一个使劲顶上她的胳膊。干净利落,几乎不到一秒钟就接上了她的臂。 虽然快速,虽然趁她不备,虽然想着尽量减少她的苦痛。可骨头毕竟是她身子里长得东西,断了在接上,又怎么会不疼。 即使已经极力忍耐,可就在骨头咔嚓一声接上时,白兮还是痛的挺直腰身。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疼就喊出来。”安晨有些愠怒。她到底是怎样的隐忍,才能断了骨头都不吭一声。 气恼的抬手按上她咬紧的唇,扒开。 重新看到这残破的手臂,气又泄了。 跟她,始终是气不起来的。 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给她吹了两下,又轻轻地揉搓几下,转而看向他连线的伤口。 由于长时间疏忽伤口,此时白兮的衣服已经和血渍粘在了一起。安晨轻轻扯了扯,发现已经弄不开了。如果硬扯,定会马上扯下一大片皮肉。可不扯开?怎么能不扯开。 安晨用小剪子小心翼翼的挑开白兮的衣袖。一点一点的剪,一点一点的撕。可即使在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粘掉点白兮伤口表面的肉,殷红的鲜血再次涌出,和手臂周围的尘土,土灰混在一起,让人心疼极了。 无奈,安晨从急救箱里拿出酒精。 才刚拿出来,就看见白兮明显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 白兮惊,酒精配伤口。天,还真是绝配。 安晨也知道会有多疼。可不消毒直接上药,更行不通。 拉过她。 “不……” 冰凉的酒精倏的按在渗血的伤口上。一股钻心的疼瞬间从白兮脚下直窜上头。白兮身子一颤,使劲的闭闭眼睛,然后睁开,眼睛居然花了,眼里全是银色的小星星。 白兮死死的咬住嘴唇,依旧忍着。但额间的丝丝汗珠却把这股痛意完全暴露无遗。 安晨扫他一眼,继续低头给她撒上消炎药粉。 “疼就说出来。” “……” “不疼我就在消一次。” “疼。” “活该,叫你玩命。” “……” 见她一脸吃·屎的表情,安晨脸上终于有了少许笑意。 不知怎么的,安晨忽然不再纠结她血淋淋的手臂,轻轻把手臂放在她自己腿上,前倾身子朝白兮脸的方向倾去。 白兮吓了一大跳,以为他又要亲他。惊得连连把脸往后退。最后退到实在已经是倚到了车门上在没有地方了,干脆停住然后闭上双眼闹起来,“你你你你别过来。” …… …… 几秒过去了。 除了窸窣的袋子声,自己唇未湿,其他地方也似乎真没被人轻·薄的意思。 探究的抬了抬眼皮。 眼睛才睁了一半,就有一个温软的东西塞进自己嘴里。 白兮猛地完全睁了眼。 香浓丝滑的巧克力柔软瞬间袭满整个味蕾。甜腻的感觉直冲到头顶。瞬间,白兮觉得,自己甜的,仿佛能开了花,而手臂,真的一点都不疼! 安晨看着她多彩的表情,想着群众安抚工作似乎做的不错,索性不再理她,拉着她纤细的手臂重新低头仔细的给她上药,包扎。 大面积的向外渗血很快把安晨弄得狂躁。 这到底是哪来的暗器,怎么能把肉扎的这么深?他消炎粉撒了三次,止血药膏抹了数次,白兮手臂上连片血洞还在冒血。 “怎么会伤成这样?”安晨低喃,眉间的川字不知何时再次深邃。 白兮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人。 安晨正在低头给她包扎,她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头发和若隐若现的鼻尖。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黑发,干净利落的没什么新意,却有着比平常人好看许多的错觉。稍稍比其他人直挺一些的鼻子,也没什么不同。可就是这样,白兮还是呼吸局促,心里好像一群熊孩子在心里闹腾一样。 白兮想,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傻的可以。先不说这模样是不是颠覆了自己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这种高贵冷艳气质,就是辛辛苦苦培养自己二十余年的暗魂估计都会嫌弃她现在的模样。 这种呆萌的气质也委实是不符合自己身为一名女杀·手的身份。她确实想做出一副平静无痕的表情,一副宠辱不惊的傲娇姿态。干嘛啊,不就一块巧克力,没吃过怎么的。但僵硬的冽了冽嘴角,发现平常烂熟于心并且自如运用的表情现在居然完全失效。 甜腻的香甜滑过舌尖,心里早已是万马奔腾的踏过心里。就算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现在也早被这甜到令人发指的浓香扰的再也装不下去。 靠,这巧克力怎么这么甜。 妹的,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吃了! 猛地想起…… 呃,刚刚,好像还咬到了他的手指。 这一下,白兮觉得自己已经要*了。 别,别再红了!活不了了! 赶紧低下脸,掩盖自己的窘迫。 这一低不要紧,反倒低的离安晨更近。从刚刚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变成了现在的五厘米。白兮就看着这样的他,脸,已经彻底的烧了起来。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调皮的在他脸上画画时他那般生气的模样,想起他之前不知原由的吻。 白兮想,完了完了,这下不用自·焚了。因为,她已经自燃了!要烧成灰了! 她猛摇头。不行不行,不要瞎想。 安晨以为弄疼了他,抬头。“疼了?” 紧张的眸子倒映在她的眼睛里,她望的出神,愣愣的摇头。 立刻,安晨又重新低下头。动作变得更轻了些,“忍耐一下,马上就好。” 虽然安晨没有看她,她还是痴痴的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暗器里有没有毒,有毒就麻烦了。”安晨喃喃道。 没有,暗器是她自己的。白兮下意识的回答。 “好了!”片刻,安晨有些轻快的声音传来。白兮也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臂。 好整齐的绷带。 以前他们受伤,从来都是能止住血就好。黑·社会受伤,大多都是几百号人同时受伤,即使有医生来帮忙,又哪来得及为每个人尽心包扎,而且就算是有医生,他们也必须久那些命悬一线的伤员,而不是之手皮肉之伤的人。那时他们都只是自己扯块纱布,草草的包上,管他整齐不整齐的,胡乱的缠上只要保证不脱落,能止血就好。这么好看的绷带,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 白兮有些想笑。 嗯,这绷带上若是在末端多出一节系成粉色蝴蝶结,那她没准也是可以走清纯可爱小俏皮路线的! “衣服撩起来。” “嗯……嗯?!”白兮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之后,小脸再度爆红起来。 “嗯什么嗯?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安晨笑出声,好笑的看着羞赧的某人。 “没……没了!” “不可能,我看看。” “男女授受不亲!”白兮下意识的攥着自己的衣角。 “现在咱俩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不分男女!” “不行!” “……”安晨看了她几秒钟,终于沉默下来,不理她,低头摆弄起手中的药箱。 “呼……”见他不在纠结于这个话题,白兮舒了口长气。 “说吧,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第17章 温暖 “说吧,是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他垂着头,把棉花沾好碘酒,漫不经心的的声音郎朗传来。 “……” 安晨抬头,右手举着粘好碘酒的棉花,闲闲道,“快,撩起来让我看看。” 说着,就用闲置的左手拉她的衣角。 “不……” “在不老实我现在就撕了你衣服!” “……” 他瞪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怒视着他。 良久。 她认命的撩起自己的t恤下摆。这个这个,那人这脸还真是可怕。 小小的掀开一点点。 谁知安晨抓过她的衣服,十分豪气。 一掀。大片的青紫色立刻显现出来。那是张豪打的。 白兮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安晨却又是一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刚刚才缓和出来的笑意。 盯了小腹数秒,转而看向她。 白兮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明明是她受伤,她还没生气,干什么!瞪什么…… 呃。白兮缩了头。 好吧,安警官今天定是吃了火药,不对,一定是吃了一堆的迫击炮炮灰才会有这么深重的戾气。 她…… 她一向博学,于是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悻悻的移开本来就挡不住淤青的手,破罐子破摔。 看伤口?给给给,看吧看吧。 安晨喟叹一声,低头,帮她消毒。 “不用的。”白兮被他轻柔的幅度弄得痒痒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些笑意。这点小伤,真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从小到大,她的身上就从来没有过一刻是不带伤的。淤青,黑紫这类的颜色倒成了她生命中的基本色调。所以,不用在意的! 安晨也不理她,兀自低着头用心的擦着她的青肿。 “瘦成这样。” “怎么伤的这么重?” “我应该早来的。” 他喃喃的自语着,有些心疼,也有些懊恼。 “疼不疼?”毫无预兆的抬头,关切的看着她。 “嗯?”白兮愣了一下,赶忙摇头,“没关系的。” “不要,在受伤了。” “……” 原本觉得他着实的有些小巫见大巫,现在,却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不要再受伤了。 不要,再受伤了。 心中一处地方莫名被狠撞了一下,白兮垂头,收起了玩笑,又重新抬头,复而点了点,“谢……谢谢。”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谢谢的理由。只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嗯。谢谢,谢谢你今天赶来救我们,谢谢你替我包扎。也谢谢……你会帮我。 安晨看着她,笑了起来。缓缓放下刚刚被自己掀起的衣角,“你的对手只能是我,别人怎么有资格碰。” 白兮被安晨这一笑彻底恍得昏了头,呆呆傻傻的嗯了一声。 安晨一愣,转而哈哈大笑。 白兮这时也反应过来。羞得立刻坐正身子,看向窗外。 耳边,依旧是那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快去警察局,我还得回暗魂呢!”某人恼羞成怒。 “哇,黑·社会的人居然迫不及待的去警察局,你就不怕给你扣那?!” “扣我我就轰了警局!” “你……”安晨郁闷。“那我以后可得小心点,扣了你你是不是也轰了我?” “那是自然!”理所当然的轰! “哼,最毒妇人心!”安晨冷哼。“困不困?困先睡会,这里离警局还有一段时间呢。” “嗯。” ---------- 一小时的车程,安晨的车到了警局。 偏头,副驾驶的女人已经熟睡了过去。 他有些怔。 混迹黑·道之人,一般不是浅眠吗? 是她太累了?还是,她太过信任于他? 呆呆的看了白兮数秒。 倏的车头一打,转头返回暗魂。 什么笔录不笔录的,她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 重新回到暗魂。白兮还在睡。 许是睡的时间长了些,一向清冷白净的脸上都染了少许红润与安详。 听着车内cd女人低喃的唱腔,安晨看着她,无论心绪亦或是视线,竟都毫无例外的再也离不开她。 想起刚刚口气太过冲动,脾气太过火爆的自己。是啊,他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的。气的想要当即崩了石本,气的想要在和白兮打上一架问她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气的,连头都嗡嗡响。 他向来对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笑嘻嘻的,翩翩有礼的。任何表情任何情绪基本是不外露的。但今天,他为何生气,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反正就是看见她明明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苍白却一脸无所谓的脸,想着刚刚她独自一人和一个究竟战场的阴险男人战斗,亦或是明明被打的淤青满身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一股怒气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窜上了头。 他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嘴角的淤青清晰可见,手臂上即使缠了那么厚的绷带却还在丝丝外渗的血迹,又想起她身上那有些狰狞的大片青紫。安晨心里又是一阵气,但却又是一阵疼。 他气了半天,急了半天,当事人却一脸的无所谓的模样,似是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 眉头不由自主又蹙上。 他真想摇醒睡梦中的人然后质问她。 白兮,这些年,你到底吃过多少苦? 这二十几年,你就是是怎样过来的?你到底有过怎样的曾经?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是应该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整天腻在宠着自己男朋友身边的吗?为何,她却走上这条路?从小到大,她又经历过怎样的过去?是不是整天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是不是整日受伤?刚刚,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带一队人马来看看她,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想象不了,她拖着自己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却还要和石本打斗的场景,想象不了她被石本吞没的样子。想象不了,他,真的想象不了。 白兮,为何一张如此白皙清澈的脸庞下,却有一个如此黑暗的人生。 安晨的心彻底拧到了一起。 真的,心痛;真的,抽痛。 他倾过身子,右手伸到白兮的背后。慢慢的轻抬起她的身子,用左手把座位放倒,让她睡得可以平坦些,舒服些。 调好位置,安晨缓缓的她白兮重放到座上,轻轻的抽出手。看了看她,转而又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搭在他的身上。 抬头离开时,竟发现自己连离她远些都会觉得不舍。重新压下身子,在她淤青的嘴角印下深深一吻,柔情似水。 白兮,好好睡吧。 由我保护,不会再让你受伤毫毛。 --------- “哥,没受伤吧?!” 柔软的月光下,此时的夜晚变得更加静谧。街边的大树不再似早晨般热烈的沙沙作响,风也不约而同的遮起了面纱。本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却被一阵突兀的日语打破。 “哼,好一个暗魂。”石本冷哼了一声,转而冷冷的看向第三人——余方全。“你精心呵护的小朋友,毁了我们的计划。” 余方全立刻惊慌的低头,“我说过让他不要管这些事,下次我保证不再他在参与。” “再有一次,我不会再像这次轻易放过他了,阿全。” “是。” “哥。”另一男子接过话,“我说过暗魂不是那么好碰的,那个女人没那么简单。” “杀了她。” 男子点头,“我已经买通了鲨鱼。鲨鱼一周后会到中国与他们谈毒·品。冰是这次的总负责,只要他们进行了交易,我们就能做·掉她。” “很好。”石本有些满意,点头,“我们和boss的百年大计,可不要被这几个毛孩子打扰了。” “明白。哥,暗魂已经知道这次是你偷袭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就凭他们?鸡鸣狗盗的玩意。”石本不屑一笑。偏过头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余方全,“回去告诉你的那位小朋友,在这么爱出风头,别怪我们不客气。” “是。” 冷冷回过头,重新看向自己亲弟弟,“多派些人,杀了冰。不惜一切代价。” “是。” --------- 白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嗯?这是哪里啊? 懵。 起身看向窗外。天还有些灰暗,不过也能辨得清方向。 前面不是暗魂么? 她怎么回来了?不用做笔录了吗?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又回来了? 白兮紧着眉头用力思考。记得是安晨要带她去警局做笔录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天,她都做了什么,怎么睡的这么死,连周围的动静她一点都没有听见。扭头过去,安晨也倚在车座上熟睡。 嗯?座位也被放平。 重新看向他,他睡的好香。 白兮挠挠头,昨天,到底怎么了来着? 沉思片刻,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好了,多想无益。她还是赶紧趁着她没醒的时候逃走好了。 刚想褪去身上他的衣服,视线却扫在他的脸上。 她扫他一眼。 又扫他一眼。 呃,又一眼。 良久才发现,自己的眼眸已经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扫了又扫无数遍。似乎是黏在了他的脸上,就是离不开。 不,确切的说,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她似乎没有这样近距离且如此仔细的观察过他。 还真是…… 帅。 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即使已经睡熟,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清新俊逸。 黎明时分,天空正是半黑不白的模样。乌暗的月亮还挂在空中,柔光洒在他的脸上,尽显温柔。 是啊,温柔。 一向冰冷的脸上忽然涌出了些许笑意。 昨晚……他是那样的温柔。 温柔的替她包扎,温柔的在意着她的伤势,温柔的询问着她疼不疼。即使是开车的时候,他那修长分明的骨节,都显得柔情似水。 白兮强迫自己扭过头不要在继续自己的行为,可耳边浅浅的呼吸声扰得她似乎早已经脱离了理智,她好想……再多看他几眼。 手不受意识控制的摸上他的脸颊。 安晨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他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白兮虽不想承认,但现在的安晨,迷人极了。白兮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他上扬起来,轻轻的褪去盖在她身上的宽大衣服,小心翼翼的替他盖上,尽量不去吵他。 白兮忽然有些小人的想,既然他已经睡熟,干脆趁现在一枪毙了他,免得夜长梦多,省的他总是围追阻截她! 但很快,白兮有些悻悻。算了,这个伟大构想,顶多想想而已,她哪能那么不厚道对不对,而且,她好像,还真那么一点舍不得。 鼓了鼓有些瘦削的小脸,收回手,决定不再看他,侧过身轻轻的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 唔。。 扣动车门的最后一刻,白兮有些迟疑。 倏然转身,身子前倾,在安晨嘴角印下浅浅一吻。 安晨,好好休息吧。 昨天,真的谢谢你。 浅浅的笑了,敛眸。 蹑手蹑脚下车,跑回暗魂。 站在三楼窗户的查理,看见前方的一幕。眸光深深一沉。 那时,安晨做了一个梦。梦里白兮的长发肆无忌惮的漂浮在他的脸上,鼻子上,嘴上,痒痒的。 梦里的她,笑靥如花。 然后她扭身看着他,忽然严肃起来。“安晨,我是老鼠你是猫,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他却看着她,无所谓。“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 第18章 内奸 “风!”重新回到暗魂时,顾风他们已经回来。看见他,白兮远远的就喊。 这一晚,暗魂的人都没有睡觉。整个暗魂被石本炸的不清,很多东西都要重建与修复。 “你回来啦,警局没难为你吧。”风见白兮回来,蹦过来。 “没有没有。”白兮摇头。“老大呢?” “在楼上。诶,下来了。”风抬头,正好看见查理从楼上下来。 “老大。”白兮迎上前。 查理点头应了一声,轻轻拥住白兮,吻了吻她的黑发。“辛苦了!” 白兮微微一笑,接受。 “手臂怎么样了?” “没事,我要不向石本放暗器也就不会受伤了!”她笑的一脸轻松。 查理点头。“好好养伤,最近就不要瞎跑了!” “嗯。” “回屋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 “行,那我回屋了。”白兮点头,准备上楼。 “冰。”查理叫住她。 “嗯?”扭身。 “还记得小时候玩的尾二字成语接龙吗?” 白兮转了转眼珠。“嗯。” “警匪殊途。” 白兮语调上扬,嗯了一声,不解。 查理一笑,没再说什么。 众人也都莫名其妙的回头望着他们两个人。 几乎是立刻,白兮也笑了起来,嘴角挂着玩味。淡淡,“多谢提醒。” 没有再多说,没有在停留,抬脚,离去。 查理看着那故作镇定却明显凌乱的步伐,目光微冷。 冰,不可以。 不可以,喜欢那人。 白兮到屋,关上门。 终于没有人看见她,她终于,能卸下伪装了。 身子缓缓的从门板滑下。 她怔怔。 良久,她哈哈大笑起来。 警匪殊途。 殊途同归。 然后同归于尽。 她笑的声音更大,眼睛里甚至有了泪。 多讽刺的12个字,多能让她看清现实的12个字。 她爱上了他? 一个警察? 这太可笑了! ----------------- 安晨醒来已经六点多钟。 环顾了一下四周——嗯,车里。 看了看身上的重物——嗯,自己的上衣。 猛地…… 安晨扭过头——唔,空的。 唉,她果然离开了啊。 有些失望的摸摸鼻子。 也是,白兮怎么会还在车里呢。 探了探身子,抬头看看前方的暗魂。 她应该是回去了吧。 算了,反正她安全就好了。 看了看表,六点多。 掐指。 从这里到警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回家是肯定来不及了。算了,昨天他还不地道的翘了班,现在还是赶紧回局里的好。 掉转车头,直奔警局。 ----------------- “大家早!” 嗯?走进警局,安晨觉得,气氛很怪。 “早!”参差不齐的招呼声怏怏的传来。 嗯?安晨扫了大家一圈。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浓浓的倦意,应该都被折腾的一宿没睡。 不过…… 怎么形容呢? 疲惫却透着无奈,也有些失望。更多的是遗憾。 大家都垂头忙着各自手中的工作,一言不发。气氛真的压抑的可以。 “怎么了?”安晨垂声询问身旁的阿明。 “晨哥……”阿明有些吞吐。 “怎么?!” “石本跑了。” “什么?!”安晨诧异。 跑了?什么叫跑了?戒备如此森严的警局,怎么会让一个大活人跑了。 “怎么回事?” “昨天我们把石本压回来的时候,把他关到了看守所,手铐也拷上了,屋子也锁上了,监控也开了。可是等我们半夜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警察们呢?监控呢?都做了什么? “这还不简单,一个大活人在所有人眼皮底下逃走了,不是有内鬼是什么?”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安晨抬头,“乐乐?”他缓了缓神,“你怎么来了?” “安晨哥,你说让我鉴识的枪呢?到现在都没给我,我只要自己来喽!”乐乐依旧不该利落的本色。说话行动都干练十足! “乐乐,你怎么来了?!”局长才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乐乐。 “张叔!”乐乐偏过头微笑,“我找安晨哥,谁知道碰上大事了!” 张士浩也笑了笑。“是啊,乐乐一来就有大事了呢!” “局长,石本怎么会逃跑?” “昨晚我也在警局,根本就没有发现。这要是传出去,简直就是笑话。一个大活人居然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了。” 安晨蹙眉不语。 “这样,你带几个人去监控室把昨晚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掉出来,我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好。”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知道了。” “我也要去!”乐乐蹦了出来。 “也好。”张士浩点点头,“乐乐你就随安晨去监控室!不过去过了就得回学校了啊,免得让你爸担心。” “好!!” --------- “晨哥,这些事昨晚的监控录像。”监控室的大刘迅速的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 “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刘沉沉的点点头,伸手指给安晨看,“你看这里,10:30——10:31的时候,负责审讯室的监控器黑屏了。10:31——10:54的时候,大厅内的监控器黑屏了,而此时审讯室的监控已经恢复,其他的监控没有任何问题。” “10:31分之后审讯室里已经没人了?” “是的!” “大厅内不是有四台监控?” “全部被关掉了。” “哈!这一定是内鬼好不好。”乐乐讥讽的声音传来,“这太夸张了吧,精准的时间配合,熟知的监控机位,不是内鬼我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安晨点点头,继续询问大刘,“昨晚有谁来过?” “只有我和张兴,李萌。” “中途有人来过吗。” “没有。” “确定?” “很确定。昨天我一直都坐在这里,连厕所都没去,所以我敢肯定。” “那有发现异常吗?” “没有,这是今早掉出来时才发现这一段是空缺的,昨晚完全正常,根本没发现这一段的空缺。” “有谁可以接触到监控呢?” “没有。咱们局里的监控是最先进的监控,系统装有高级密码与反攻击装置,一旦有人进入或试图破坏系统,系统会发出警报。” “那怎么会被人入侵?还被人入侵?” “只有一种可能。但应该不太可能。”大刘思索,“这样要求实在太缜密了。” “什么?” “从外部入侵。” “什么意思?” “只要有人知道我们系统内部的密码,再利用高级黑客知识,入侵进本机电脑,即使表面没有异常,其实已经关掉监控。” “必须是专业人士?” “是,必须是绝对高级的黑客在加上内部完全的配合才可以完成,缺一不可。” “靠,还等什么啊。就查局里的人啊,案子不就破了。”乐乐义愤填膺的说着。 “不行。”安晨沉思片刻,缓缓道,“如果大张旗鼓的调查,局里的每个人都会处于高度警备状态,所有人都会开始相互猜疑,警局就乱套了。” “那就让这内鬼逍遥法外?” “不会,我会查,偷偷的查。”安晨看向他们。“乐乐,还有大刘,你们一定要封锁今天所有推理的结论,不要向任何人说。” “好。” “好。” ---------- 两个人出来。 “安晨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想想。乐乐,你先回学校。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 “哦。”乐乐悻悻的答应。 送走乐乐,安晨进到局长办公室。 “怎么样?”局长抬头。 “是内部人所为,可是我想暂时不要声张,对局里也没什么好处。“ “也好。“张士浩点头,“人心惶惶的成何体统。” “嗯。” “安晨,你全权负责这次的事。一定要重新把石本捉回来。” “是。” 第19章 反击 最近日子倒是清闲,石本那一战,他虽然没占着什么便宜,但暗魂却元气大伤。房屋破损的破损,士兵受伤的受伤。 查理见此状况,索性也放慢脚步,十分人道的抚恤人民群众,也没安排什么太多太重的任务;另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压制着报仇心剧烈的白兮不让她行动,勒令她安心养伤并留在国内和顾风一起维持暗魂的重建工作。虽然白兮的手臂早就好了。 而几日之后,白兮才从顾风嘴里听说,查理对于那日对白兮不恭之人,凡是和白兮搭上话的,别管冒犯的程度轻重,全部都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把他们扔到了一处大型森林。 白兮对查理这种极其有效率的办事速度也表示深深震惊。 要知道,自从那日回到暗魂,查理依旧忙碌,今天美洲明天欧洲的。东跑西窜就没见他有停下来的时候。连休息都很少,竟还有时间替她维持正义!白兮感叹。同时也感慨,查理这狠毒程度啊!断了手筋脚筋还给人家扔森林里?!这生不如死的,还不如被直接杀掉呢! 不过顾风倒是一脸的坦然。“让他们直接死?怎么可能!老大那脾气你还不知道,谁碰你一下都恨不得剁了那人,何况敢这么犯你。我觉得老大这是心慈手软了。 我还以为老大要把他们按在地上,花上一天的时间一刀一刀的亲自把他们凌迟呢!” “……” -------------- 三天后,才匆匆从美国回来的查理,又登上了直升机。 “老大你又走啊?”从楼顶经过,白兮看见查理。 “嗯,出去一趟。” “去哪?!” 查理犹豫几秒,“日本。” “日本?”白兮眼睛一亮,“顺便端了石本吧。” “再议。”查理倒是没什么表情。 “他都给咱们黑成这样了你还不端。” “别闹,我们得走了。” 白兮瘪瘪嘴。 “会让你报仇的。先回屋,这里风太大。”一行人被直升机吹的眼都睁不开。查理推推她让她赶紧离开。 白兮不情愿的回屋。 刚在门口,却碰上羽。 “羽你也去啊!”羽一个开发部门的,他跟着干什么去?于是向来不耻下问的白兮十分自觉多了句嘴,“你们干什么去这是?” “端了仓狗去啊。” “啊?!老大不说不是啊。” 羽龙躯一震,慌忙改口,“啊……对对对对,我记错了。我们是去日本谈军·火。” “……” “啊!”白兮忽然捂着独自,痛苦的窝起了身子。 似乎真的很疼,疼得整个身子都要拱成了虾型。 “姐!姐你怎么了?”羽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嚷了起来,赶紧拉住眼看就要倒地的白兮。 查理听见声音,从飞机上下来朝他们走来,顺势拉住白兮让她倚在自己怀里,“怎么了?” “老大,我肚子疼。”白兮转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正在俯视他的查理。 查理没在说什么,弯了腰。 打横抱起白兮,往屋里走去。 一脚踢开她房间的门。 身子才刚和床板接触。白兮忽然大力推开他。麻利的跳下床。从抽屉里掏出前几天刚刚改装好的msg 90 “老大,带上我吧。”双手合十祈求中。。 “……” 这个死丫头,查理的眸子冷飕飕的扫射某人,“不行。” “我什么时候被人暗算过,不亲手杀了石本,我睡觉都不踏实。拜托了,老大。”白兮狗腿的抓着查理的手臂摇啊摇。“拜托了拜托了!” “……” “拜托了!” “……” “求求你了,我一定要报仇!!” “……”查理想,要是现在给她一面镜子,白兮一定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因为在她眼里,每次只要是他觉得那么可爱漂亮的时候,她总会觉得恶心。 “老大!” 查理觉得自己鼻中的热流流啊流的,在看下去,这鼻血要真喷涌而出,那他老大这位置也不要做了。 “……必须听指挥!” “哈!!”白兮立刻扔下查理的手臂,欢呼跑下楼。 查理看着某个欢呼雀跃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奈浅笑。看吧,她就是这种人,利用完了,就不要他了! 白兮倒是得意的不行。 好在她聪明,用肚子疼缓解了时间差。料定查理不会对她不闻不问,正好给了她回来拿枪的时间! 几分钟之后,查理冷着脸上了直升机。 坐好之后又冷冷的冽了一眼身边的羽。 羽顿了顿,双手颤巍巍的摊开举过头顶作投降状,待了几秒,垂下一只手做了个封口的姿势。 查理哼了哼,不再理他,闭上眼,养精蓄锐。。 -------------- 下午五点多,一行人就到达了日本。 查理带的人并不太多。20个,但个个都是精英。 刚下飞机,暗魂在日本的首领就来接应他们。 休息片刻,天开始蒙蒙黑时,查理叫大家开始准备装备。 所有的枪·支武·器,就连随身穿的夜行衣都是他们自己从加拿大带来的。反正坐的是自家飞机。一切也都方便,而且武·器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得用的得心应手。 白兮和大家一样整理好装备,穿好衣服。带好自己的msg 90狙·击枪。算是准备完毕。 没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石本的老窝。 查理右臂一挥,随行的人开始悄无声息的逐一攀墙。 白兮刚想跟着一起爬上,就被查理拽下。 “嗯?” “你跟我走。” 说完,带着剩下的十一二个人,开车去往离这里又1小时路程的地方。一个比石本根据地要小三分之一的地方,一个白兮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车上。 “石本目前不在那里。” “啊?” “他猜到咱们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躲到这里来了。”查理冷哼一声。 白兮哦的一声表示明白。 到达目的地,跟着查理来的其他人开始训练有速的顺着墙檐爬上。 不多话,白兮紧随其后。 刚迈出一只脚,又被查理拽住了。 “嗯?” 查理把手里准备好的两把手枪分别塞进白兮的左右靴子中,“沙漠之鹰。” 白兮点头。 “不许恋战。一定!” 白兮嗯了一声,转过头,开始爬墙。 现在他们正在爬的这个黑暗角落,是监控的盲区。虽然和开始预定的目的地不同,但羽研制的红外却是通用的。一种新型的消除红外的电子纽扣。所以只要纽扣在他们身上,即使在精准的红外对于他们几个也是完全无效的。 他们的潜伏还算顺利,除了途中遇上几个执勤兵。不过都是还没发声,就被走在前面的暗魂队员拧断了脖子。 这里围绕中心场地的大楼共有6栋。也就是主楼6栋。四低两高。 大家各自分开,各就各位。 白兮没有选择在偏后面的高楼伏击。因为虽然制高点最为安全,但子弹中途出现的变数太大。她出·枪很准,可耐不住其他外界因素的影响。她是定要亲手杀死石本的,所以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失误。 白兮她选择的是正对石本的最近矮楼。羽和随行的一名成员跟她在一起。其他人分散在其他楼。查理在制高点,做全员指挥。 白兮一切就绪,摇摇手臂。告诉查理已经准备ok。 轰。 轰。 白兮的手臂刚刚放下,两枚炸·弹就毫无征兆的扔进空旷场地。 顿时,刚刚还静如死水的训练场顿时成一片火海。 说时迟那时快,仓龙也都是训练有素。全员出动。 各个手中持枪,瞄准每个楼顶。 白兮正准备出·枪,谁知查理又一个雷下去,下面哄的一下炸开了锅。红色的烟火弥漫这个仓龙。 白兮嘴角轻轻抽搐,偷偷回身看查理。 这,这还真是心急。她还一枪没发呢人都死了大半。就算是引蛇出动引,这动静也太大了点。 不过,石本倒是很快走了出来。 “来者何人?”石本似乎没有想到这次偷袭,冷冷的用日语发问。 忽然,对面楼顶响起了一阵枪声。 白兮呼吸一滞。 这仓狗,下手真是够快。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就已经安排了人上楼顶。这个老狐狸。 她有些担心,这几声枪响,死伤到底是哪边?自己人还是他们的人。 “暗魂吧?!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石本依旧满脸的不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白兮冷笑。 想要什么? 你的命。 “羽,你说孤立无援是种什么感觉?” “嗯?” 白兮笑的妖娆,直直的看着楼下的石本。 羽瞬间一阵发毛。 这样的白兮……最恐怖了! 羽还没来得及扭回头,离石本最近的左侧保镖已经砰然倒地。 眉心被贯穿。 楼下顿时慌成一片。周围围在石本有一段距离的人都匆匆紧紧绕在石本身边,防止自己的主子有什么不测。 还真是衷心。白兮冷哼。 想替主子死?还真是感人肺腑的主仆情呢。不过……白兮笑。她想杀掉的人,似乎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呢。 “全体射击。留着石本。”查理冷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嗯,果然还是查理最了解她。白兮满意的点点头。 其他顶楼的同伴们也开始相继开始狙击。大家也都明白白兮的意思。狙击的全部都是广场上的人。 场中的人一个一个逐渐减少,而围在石本中间的人却没有任何伤亡。 白兮眼睛里有了些冷意。 很好。 仓狗,也让你尝尝被突袭的感觉。 在为你送上免费品尝孤立无援的大餐,一顿! 第20章 仓狗goodbye 因为这里不是石本的主要根据地,他带的人也并不多。难免左支右绌。 不到20分钟的时间,楼下的损伤已经接近80%。期间石本多次想说话,可才张嘴,声音就全部被吞没在了纷乱的枪林弹雨之中。 又过了10分钟,仓龙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白兮出·枪次数虽不多,但却一直用心观察着楼下的动态,盯着石本。 楼下几乎没人了,除了围在石本周围的护卫。 一共有六个人,是紧密的把他围在中间的那种。 白兮打开瞄准镜,闭上左眼,开始射击。 嘭,石本最左边的男人倒下了。 嘭,石本最右边的男人倒下了。 嘭,石本最前面的三个人倒下了。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闷声倒地,却惟独石本安然无恙的站在训练场。 当白兮再次杀掉了在石本身边的最后一人时,石本冷哼一声,笑了起来。 “好一个暗魂,你……”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直接穿进石本膝盖。 石本单膝跪地,一脸痛苦。 他忽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白兮一惊,准确的打掉了石本手中的那把枪。 想自杀? 哼,想得美。 石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 却,任命的悲凉。 倏的,他的左腿也被打中。 倒地。 彻底趴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响,离石本不到百米的地方顿时再次爆炸起来。 声音很大,比刚刚查理那三发炮弹的声音大太多,完全是一声骇人的巨响。似从天空中狠狠劈下的一条天雷,嘭的炸开了花。 巨型的红色火焰在空中瞬间炸开尔后散出浓浓黑烟。即使是在黑夜,也能看见这浓滚的黑烟笼罩整个训练场。即使他们离场中有一段距离,却依旧被刺鼻的硝烟呛得够呛。 所有人都一愣,连查理也有些吃惊。 移下目光看着这趴在楼顶的罪魁祸首。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把b-274偷出来了。 五六分钟之后,刚刚炸开的b-274烟雾已经散去的差不多。白兮这时她才看见,咋舌。 这炮威力真是不小啊,才一颗下去训练场就炸了个大坑出来。瞧这烟,真呛。 视线还没有移走,石本狰狞的笑声传了过来。 “不愧是暗魂研制出来的炮种!名不虚传,名不虚……” 突突突,白兮在石本的周围用枪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石本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靠的!”身边的羽忍不住赞叹,“姐你太牛·逼了!”说着,还毫不吝啬的树树大拇指。 白兮不理他,这样才好玩啊。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让仓狗先生尝一尝吗。 不过…… “冰,别玩了。快点收。” “……” 白兮瘪嘴。煞风景这种事,查理总能做到极致! 砰砰两声。 白兮把子弹打在仓狗的正前方地面。 他要让仓狗知道,他们就在他的正前方。 仓狗抬头,看着子弹打来的地方。“冰,我定让你s……” 嘭。 石本的眉间瞬间皮开肉绽。 查理挑眉,白兮这几年的枪法还真是突飞猛进。连他都不得不有些佩服。暗魂里狙击的枪手不少,高手也不少。像白兮这样百发百中能万无一失的人,倒还真是廖若星辰。 轻咳一声,“各楼顶留下一个人,其余的下去。清场。不留活口。” 各楼顶立刻骚动起来。 接下来的行动还算顺利,除了中途又多了几声枪响以外,再无其他波折。 之后,查理又发令让之前已经潜入仓龙总部的那几个士兵端了他们的总部。 过程,当然也很顺利。 毕竟,当今的士兵,哪还那么多忠心耿耿誓死为主的人。二战时期纳粹党虽然残忍,但无一不衷心。为国家,为自己的信仰鞠躬尽瘁,誓死报效整个国家。即使头目已死,也一定会自行了断,决不当那种投敌叛国的孬种。 现在呢,人情冷漠,自己的使命感与组织利益毫无维和感。哦?我的组织灭亡了。好啊,那我就投降跟着另一个组织走,或者告老还乡去过平静的生活。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此时的仓龙就是这样。 石本都死了,忠心耿耿的给谁看。 几乎是不战而败。 白兮冷笑。 这样的黑道,即使今天不为他们所灭,又怎会长久? 反正,不管怎样。暗魂毫发无伤。仓龙全军覆没。 完美收官! 回去的飞机上。 大家分作两排,倚在飞机上休息。 “说吧,什么时候进屋偷出来的?!”查理闭着眼睛,手却敲在椅子上。平静开口。 没指名,没道姓,没说偷的什么,大家却都心知肚明。幸灾乐祸的看着同一个地方。 某人坦然,“石本不是一直想看看咱们的新炮种,我想着现在不是不能有民族歧视啊,所以自然也是要平等对待狗·日民族的,就让他看看呗。而且……看看咱们新研制的炮种威力如何呀!” “就你聪明!”查理哭笑不得,这么长一串大道理。 “休息一周吧。” “诶?因为我枪打得准?”白兮有些开心。 “嗯。” 好久都没让她休息了。刚刚她的表现所有人都看见了,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回家休息休息,其他人自然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年假?” “算是!” “那工资照发,奖金照给?!” “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查理也是难得的好心情,和白兮玩笑。 白兮笑,忽然想起。“老大,上个月工资你还没给我呢。” “……”看吧,有人总是一给好脸色就会摇起大尾巴张狂到不行,“芯片到现在还没有到手,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没有完成业绩指标的人向上司要钱很不地道么?” “别人我还有点羞赧心。老大你……”白兮摇头,“再不发工资我都活不下去了!” “嗯……”查理你这眼睛缓缓地点着头,做思考状,“看你表现。” “表现的多好啊。偷了那么多资料。”白兮嘟囔,“前期准备工作做的也算到位的!” 虽然都没有什么作用。 “哪天我高兴就给你发!” “真的?!” “嗯。”查理脸上的笑意格外明显。 “老……老大。”羽颤巍巍的探过身子,狗腿的凑上前,“就是,那个,我上个月的工资……能,能不能也一并给了!” 查理微微斜睨某不知死的男人,“你滚蛋!” “……”羽憋着嘴泪汪汪的缓缓缩回头。 众人笑成一团。 ----------- 回到暗魂。 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下飞机。 白兮开心的跑回屋里收拾起行李。 “你干吗去啊?”白兮回屋并没有关门,收拾东西的动作恰好被正从她房间经过的顾风看见。 “老大批假!我放假休息!” “我靠!”顾风满眼的羡慕,“我拼死拼活的这么多年都没混个假期!你这是积了什么德居然让老大松口!” 白兮也不理他,依旧弯着眉,笑。 收拾好行李,白兮到查理屋打声招呼。 进门时,查理正在打电话。 看见她进来,点点头。 “鲨鱼,别来无恙。”查理霸气的声音冷冷传来。 鲨鱼? “当然,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 “好啊!” 查理冷笑,“价钱的事情风都谈好了,你无须和我讨价还价。” “好,下周见!” 查理放下电话,不再用刚刚那样冷峻,有些无可奈何,“不是我不给你放假啊!又来任务了!” 白兮一下子垮了脸。“具体的。” “下周四和鲨鱼的交易。他来中国了。后期的事情我会再告诉你。所以……周四前一定要回来。” “*!!”白兮胸中喷出一口血,咬牙切齿。 本以为能多玩几天呢,全被鲨鱼打扰了! 讨厌。 查理见白兮不乐意的表情很是想笑,转移话题,“东西收拾好了?” “嗯。” “走吧!” “嗯。” “诶亲爱的亲爱的。”顾风咣的一声撞门进来。拉住正准备离开的白兮。 “嗯?” “陪我上街吧?” “干嘛去?”暗魂什么都不缺,而且有专门的采购员对外负责一切他们所用的物品,顾风这是犯什么病了。 “哎呦,最近有个小女朋友啦!我得买礼物去啊!”顾风笑的十分得意。 “不去,让采购员去买。”白兮无情的一口回绝。有上街买礼物的功夫,还不如睡觉呢! “哎呀,这是心意,怎么能让别人代买!” “你哪有时间找女朋友?” “啧啧”顾风一脸你真不上道的表情,瞄了一眼白兮,“时间是乳·沟吗,挤一挤总会有的!”说着,还形象的比活了个挤胸的动作。 “去死!”白兮羞恼的那行李砸他。 顾风笑嘻嘻的躲着抓住砸过来的行李,“去吧去吧,陪我去啦!” 查理扫了眼推搡的两人,“看来是我最近给你的任务不够,让你有时间谈情说爱?” “老大!”顾风大惊,猛地转头看向查理,一脸绝望,“你行行好吧!我每天累的都快英年早逝了,你看我才27就开始长白头发了,你看看你看看!”说着就把毛茸茸的脑袋往查理脸的方向顶。 “哼。” “半天,就半天,嘻嘻!就让我休息半天,把亲爱的白兮女士借我半天!” “……” “……” “老大!!!” “兮兮!!!” 第21章 所谓冤家路窄 最终,白兮还是被顾风劫持了出来,顶着一张超级便秘的脸就被人兴致勃勃的拉上了街。 “冰,你看这好不好看!”顾风一脸盎然的提着一条白金的项链。 “嗯。”白兮完全提不起兴趣,瞥了一眼,点头。 “给点表情啦。” 白兮皮笑肉皮不笑的把嘴一咧,又面无表情的合上。 顾风却嘿嘿傻笑,低头,又让导购小姐拿出旁边一个也很漂亮的项链。 “这个呢?” “嗯。” “给点表情啦。” 再次咧嘴,然后合上。 于是那天下午,欢乐祥和的大街上出现了这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一个英气的男人游走于每个饰品专柜,每当看到满意的就拿出来询问身边的女人,满脸兴奋。身旁的女人却一脸鄙视外带冷淡的神态,无论男人拿出什么,她的答案都是“嗯。”然后咧嘴,合上。 呈面瘫状…… 三个小时,顾风终于买到了心满意足的项链,开心的在白兮身旁叽叽喳喳。 白兮耳朵虽然被吵得要聋,但也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解放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车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白兮停住了脚。半天都没有移动半分。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家商店橱窗里摆着的衣服。 即使没到深冬,橱窗里已经架起了厚厚的毛衣。 那是一件男士的高领毛衣。 白色的,一尘不染。 白兮弯了眉,嘴角微翘,难得温柔。 如果…… 安晨穿上,一定会很好看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整日是单调无趣的制服套在身上,即使见惯了他的深色警服。可白兮直觉中,总觉得他是适合白色的。白色的衬衣,白色的毛衣,白色的,干净的,无暇的,却明媚的。这些统统都适合他。嗯,完美的契合。那个永远纯洁的像天使一样的男人,怎么会不适合这世间最纯洁美好的颜色。 一张太过熟悉的脸忽然映在橱窗里,与毛衣交合在一起。 白兮的笑意更浓。 看吧,她眼光一样很好。 不是想象中的帅气,而是真正的英气。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脚又向前走了两步,想离那幻影更进一步。 是真的,很好看呢! “冰,看什么呢,走啦。” 安晨的幻影瞬间被远处顾风的大嗓门打的飞散,白兮眨眨眼,回神。 “哦!”她简单应了一声却没有回头。 看了毛衣数秒,忽然扭过头朝远处喊,“你先回车里,我随后就到!” 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商店。 “小姐你需要点什么?”见有人进来,导购员满脸笑意的询问白兮。 “嗯……”白兮指指橱窗前模特穿着的毛衣,“那件毛衣,我要那个。”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今早刚到的货呢。” 白兮点头,“就要那个。” “好的。请问您要多大尺码?” “……”白兮沉吟。 这事,她还真是犯了难。m?l?! 她从没买过男人的衣服,也对这些完全没有概念。反正她平常那些宽宽大大的衣服是m的,安晨也瘦瘦的…… m?! 导购员看出白兮的难色,微笑,“请问先生多高呢?“ “180左右。” “体形呢?” “挺瘦的。” “那xl应该会差不多。” “xl?!”这这这么大?! 导购小姐笑,“先生身高摆在那,再瘦骨架也不会小。” 白兮彻底为难,真的假的。这也太大了。 “冬衣里面还要穿些衣服,xl没问题的!” 白兮思量片刻,“那好,就xl。” 反正衣服也不会真正交到安晨手里,她买就是因为…… 呃,珍藏?! 利落的交钱买好毛衣,白兮喜滋滋的往车里飘。 就是吗,这样上街出来玩,多开心!(^w^) --------------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两点多钟。 白兮从背包里拿出钥匙,刚想开门,却顿住。手僵在原地,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在向前一步。 好心情一下变成负数。她叹气,想,这个地方她最终还是回来了啊。 可是,还回来做什么呢。家破人亡,物是人非,这屋也只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她有些不懂,那时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么渴望每天和白山,袁莉莉围在桌子旁吃饭,那么期待着白山回家陪她在地上打滚。 是啊,白兮苦笑。6岁,还真是个天真的年纪呢。以为那就是所谓无忧无虑的无邪童年,以为那就叫做羡煞旁人的完美家庭。 呵。 摇摇头,努力甩掉这些负面情绪。 喘口大气,低头,准确的把钥匙插入门锁。 喀拉一声脆响,一股难闻的潮气立刻扑面而来。看来真的是好久没有回家了呢!白兮皱着鼻,伸手在前方嫌弃的扇了扇。 扔下行李,轻车熟路的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与屋内的霉气不同。 清润的初冬,空气里虽然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但好在正值下午时分,太阳经过数小时的休整早就变得温暖红润。 冬日的阳光总是这样,不似炙夏那般狠毒*,罩在身上,温暖极了。 不由自主的被这负离子满溢的空气分子吸引,白兮铆足了劲使劲吸了一口气。 嗯,可真舒服。 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是啊,白兮眉眼弯弯。百年难得的休息之日,想那么多干什么,开心点吗!别还没等到30岁就出了一脸褶子,白兮,那你可就真是漂亮死了!恶魔白兮忽然从白兮额头右侧冒出,对白兮指指点点。 点啊点,戳啊戳。 白兮顺从,膜拜。 对对,有理,有理! 噢,这美丽的冬天。 白兮轻咳一声。即兴吟诗。 啊,冬天…… 呼的一阵冷风钻过脖颈。 嘶。 白兮抖了抖身子,赶紧抻抻衣领。 算了,去他妹的诗情画意。 再见! 砰的关上窗户。 扑上床。 滚。 来回滚。 大把的阳光散落在床上,照的整个屋子都暖人极了。 被暖阳一晒,这困意倒很快涌了上来。 白兮抻过被子,头才刚刚接触到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左手的爸爸,右手的妈妈,他们三人连成一体。在公园漫步,嬉闹。一个使劲,爸妈默契的把她悬空拽起来。她开心的蹬着小腿咯咯大笑。 梦外,她的嘴角浅浅上扬。 那时,真好。 有爸爸,有妈妈,有家,有爱。 ---------------- 再次醒来,天都黑了。白兮睡得有些懵,晕头转向的看表。 定睛。 天,都8点多了! 慌慌忙忙的从床上坐起,又忽然想起现在是在家里。 施施然的坐了片刻,索性又直接横在了床上愣神。 白兮不太喜欢睡觉,因为从小埋下的不安全感使她不喜欢太过放纵自己。毕竟人一旦睡熟,对周围的世界就会变得迟钝,会听不见周遭发生的一切,甚至发现不了身边的危险因素。别人能接近不敏锐的她?她是在讨厌那样的感觉。于是除非是太困或极度放松,认定周围对她不会造成危险,她才能上时间的睡觉。否则她的睡觉时间只会是四五个小时,而且,浅眠。 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白兮只有两个活动。一是看书,二是放空。 现在手边没书,她就睁着大眼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明明是空的,却就是生生愣了半个小时。 眼睛终于酸了,白兮眨眨眼,回神。 翻身正打算再会周公,肚子却咕咕唱了起来。 唔,白兮抿唇。 听不见,听不见。 咕噜。 听不见听不见, 咕噜。。 蹭的猛然起身。白兮气恼的掀开被子。 讨厌的肚子!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无奈下床,在屋里展开一圈严密的地毯式搜素。 啧啧,还真是惨,白兮楚楚坐在地上,咬唇。 别提什么食物,就连发霉的饼干渣都没有。在一想,三年没回过家,有吃的才怪呢! 肚子依旧旁若无人的大合唱。 白兮摸了摸,瘪嘴,起身。穿外罩。楼下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吃的! 她四岁进入暗魂,要说学习洗衣做饭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难度。首先暗魂里有专门的厨师,而且都是花大价钱请来的老师傅,自然他们亲自下厨的机会就变成了,呃,没有。其次,暗魂是黑·道,养杀·手的地方,又不是新东方,根本没人有闲工夫叫你如何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上乘食物。 于是厨艺这两个字,提上日程,也就成了完全没影的事。 现在看来,其实还是有很大害处的。你看顾风,虽然只会炒个西红柿鸡蛋,但好在不至于饿死,还能捧着好吃的菜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像她,饿的动都懒的动,还得下楼找吃的。更要命的是,对吃的毫无主见的自己,连该吃什么想吃什么都不知道。 去下馆子?嗯,好主意。既不用自己做,也不用做后续的收拾工作,而且,还好吃! 不对,等等。 白兮掐指,精算:离小区最近的饭店也需要十分钟步程。 在究竟是因为自己走在半路上被饿死还是在等待菜品上来过程中被饿死中苦思冥想的抉择中,白兮最终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去到楼下不足百步的小便利店里搜点吃的。 ---------- 在便利店闲闲的逛了一大圈,白兮只找出一盒方便面。 首先,这个最对胃口;其次,它,能最快饱腹。三分钟,只需三分钟! 白兮喜静,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围绕在身边。 环顾了下便利店四周的环境。 人还真是不多。反正回家吃完饭还要自己收拾,索性慢条斯理在店里泡好面,直接坐在橱窗前自己填饱肚子。 没有两分钟,喷香的面香萦绕在她周身。白兮本来就饿了,现在更是觉得方便面才是真正的美食。在暗魂,查理从不让她吃这些,说什么方便面是油炸食品对人身体不好,没营养。时间一长,在喜欢的食物的味道也被渐渐遗忘。但现在一闻,都有种梦魂萦绕感觉。 压制着自己肚子里的馋虫,终于等满三分钟,白兮赶紧掀开纸盖,掰开叉子,呼呼,开吃。 第一口。 哇,真香。 第二口。 天,好吃。 正张嘴准备吃第三口,自己正对着的玻璃前忽然传来两声咚咚的敲打声。 白兮缓缓抬头。 哦,安晨。 低头继续吃面。 噗。 白兮喷,呛住,猛咳,捂嘴。 再抬头。 惊悚。 安,安晨?!! 第22章 冤家何处不相逢 安晨弯着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啧啧,看吧。 不把白兮收了,都对不起两人这如出一辙的表情! ========(vcr回放) 如常的,安晨今晚又加班了。不过好在时间并不太晚。 从便利店经过,安晨无意扫了一眼橱窗,然后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家走。 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等等,刚才好像看见了什么? 重新倒回去。 喷,呛住,猛咳,惊悚。 这这这,不是白兮么?! 她她她,真的是白兮?! 喘了好几口大气,才终于能波澜不惊的敲起白兮前面的窗户。 =========(vcr end) 白兮等了几秒,对面的人依旧站在她对面。她朝他呲了呲牙,表示自己很讨厌并且完全不屑于他的微笑。歪过身子,继续吃面。 对面很快没有了声音。再抬头,安晨已经消失不见。 白兮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莫名的涌来些失落。 他离开了啊。 思绪还没有收好,耳边就传来了便利店门口的风铃叮当乱撞的声音。 “安警官来啦!又加班呐!”老板豪爽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便利店的沉静。 白兮惊。 安警官? 安安安安晨? 他进来了? 余光轻轻撇过,白兮任命垂头。 还真是他。 她忽然就紧张了起来,自从上次从车里跑走,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他来这里干什么?他们刚刚铲了石本,他会不会知道她落单故意找她麻烦?还是,他发现了她偷偷买了件毛衣?!(t t) 事实证明,白兮确实是想多了,安晨不仅没有过来找他麻烦,反而像不知道她在这里似的,自顾自的闪进货物架前挑东西。 修长的双腿慢悠悠在货架前踱步,时而蹙眉挑着货架上的食物,时而弯腰找着什么。 倏的,两条视线在空中相交,白兮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低头继续专心吃面。 很快,就有人挨着她坐了下来。 来不及抬头,一颗速食的鸡蛋就被挤进了自己的面里。“不要只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 轻描淡写的叙述,波澜不惊的语气。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句子,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后面的话。似乎每次遇到他,无论是他的嬉皮笑脸,还是温柔平淡。她再多的伶牙俐齿都会消失不见,有的,只是语无伦次,心慌意乱。 “要你管!”她最讨厌吃鸡蛋! 安晨浅笑,也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语,径自打开手中的啤酒,喝了起来。 “你住在这里?” “嗯。” “是吗,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他半靠在桌台前,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不经常回来。” “那今天……” “放假休息!”白兮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的话好像特别多。 “好……好人性化!” 他随口瞎掰。 “……”神经病!白兮不理他,低着头自顾自的吃面。 该死,今天的面怎么这么多?好像越吃越多似的。她要回家!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 “最近都没有看见你,去哪里了啊?” 此时白兮的面也吃的差不多了,她端起方便面碗起身,恢复平日的冷淡,一本正经,“安警官,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我需要告知你最近我都去了什么地方。” 说完,捧着大碗傲娇走掉。 安晨起身追上她,在她的身旁绕啊绕,“是吗?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啊!你看,吻也接过了,觉也一起睡过了,还有很多晚上我们也都在一起,连你身子我,唔……” 话没说完,一双手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该死,丢不丢人。谁和他一起睡过觉了,谁和你接过吻了。谁…… 呃,虽然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但……但不是呀。 白兮虽然是立刻堵上某人的嘴,但安晨的那些话还是被便利商店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就很安静的便利店瞬间变成了寂静。大家都意味深长的把视线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猛地,不知谁噗的笑了一声,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连目光都变得更加的暧昧。一脸‘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小两口’的理解模样。 扫过众人视线,白兮脸已经红的不行。羞恼的收回手,用尽全力剜了安晨一眼。白兮想,现在自己这眼睛要是刀子多好,她一定立刻戳破他的喉咙。 安晨却依旧笑得自在。 脸皮薄的人在这方面总是吃亏的。见识过安警官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白兮自知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哼了哼转身推门出去。 看着脸如红碳的白兮,安晨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 神奇的白兮,这脸,怎么能说红就红呢! 嘴上还有着刚刚她的手心按压的实感。她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刚刚捂着方便面碗的热度,手上原有的清香与方便面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好闻极了! 接着白兮推开还没有完全关紧的们,安晨索性也跟着走出便利店。 “安警官!最近肯定因为工作冷落了小女朋友了吧!这个女人啊!得哄!!”便利店老板一定是个很热心的人。 “是,得哄!”安晨笑着回应。 “……”白兮腿一软。这不要脸的,谁是她女朋友,谁用他哄! 心里狠狠的啐了某人一口,赶紧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 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白兮又加快了脚步。 不过某人…… 还真是‘如影随形’。。 两三分钟。。。 眼看就要到家。 身后的男人却还在跟着自己。 “你干什么!”忍无可忍,白兮涨着小脸扭身吼他。 “我回家啊!我家在这边。”某人一脸的无辜。 白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悻悻转身。 回家?他家也在这条路上?! 最终,两个人在一栋楼下停住。 …… …… “你住这里?”安晨也真的吃了惊。本以为他们只是巧合的住的相近,没想到,连楼住的都是一栋。 “嗯。”白兮无力。 “还真是……”安晨失笑。“你住在几楼?” “你少管!” 安晨无奈,“行行。但你不上楼啊?” “你先走,我不想和你一起。” 安晨郁闷的耸耸肩,嘴里嘟囔了句‘还真是不友好’便离开了。 白兮看着安晨离去的身影,长长也松了口气。 呼,终于走了!呃……要不要这么巧。买房子都能买到一起。 这可绝不是什么好征兆。 她是不能和安晨有过多接触的。接触的越多,她越会控制不了自己。越控制不了自己,她就会越危险。 爱上警察? 她冷笑,那样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她面前不是么?她何苦还要亲自尝试一下。不要,她绝对不要像他们一样,为了一个爱字就不管不顾。为了一个情字就抛头颅洒热血。 重整思绪,白兮又苦闷起来。 唔……她没带钥匙! 小时候在家,都是妈妈给她开门,她自然不用带什么钥匙,撞上门之后再回来,也有人给她开门。暗魂就更别说了。自家大门常打开就像怕谁进不来似的。于是那个叫做潜移默化的东西,让她早就没有了一种出门记得带钥匙的意识。 其实刚刚走回来的路上她就发现了。为了避免让自己不用那么窘迫,她只有让安晨先行离开。 可现在呢?! 抬头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户。 三层,不高也不低。仔细观察了下自家窗户旁的构造。嗯,光滑的墙壁,不错,还有一根白管。 白兮沉吟,爬上去应该不会太困难。 苦闷的走过几步,无奈仰头看着自家窗户。 早知道小时候就不进雇佣兵基地了,找个高僧学一学飞檐走壁的本事,现在就能嗖一下飞上去,那多好! “你是不是没带钥匙?”一扭头,安晨又站在她身边了。嗯?她明明看着他走的。 “……嗯。“白兮任命,瞒不住了。垂了头,低低应他。模样倒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但这孩子态度倒是很好,一脸的我知道错了你骂我的表情。 安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住几楼。” “嗯……” “快说!” “三楼。” “拿着。”安晨把自己刚刚在便利店买好的食物扔进白兮怀里。 嗯? 白兮抬头,看着安晨的动作,了然。 这管子,他要帮她爬。 立刻拽住他,“不用,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一个大姑娘的半夜翻墙?” “不……” “去门口等着我。我很快。” 话音未落,安晨一脚蹬上细管,噌噌噌的就爬了上去。动作相当麻利, 其实,刚刚他确实离开了。某人这么不友好,他还是自己闪的好。他家住在四楼。可上到一楼与二楼中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从中间的窗户望下去。 楼下的小人竟傻傻的站在那里。有些呆,有些懵,也有些……不知所措。 怔怔的望着楼梯口,苦笑,冷笑,失落,无奈,悲伤,懊恼一一在她的脸上浮现。他看不懂,不明白短短的十几秒钟为什么能让她的表情变得如此丰富。不过最后他是看懂了,她……忘带钥匙了。 看着她冷静却无奈的观察的周围的墙壁,他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他要自力更生,自行解决。 怎么可能! 身为一届伟大的人民公仆,就算是不相识的女人,大晚上的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爬什么窗户啊。更何况是自己宝贝的没法,那么喜欢的女人。脑子一热,又立刻跑了下来。 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他做的好。 即使他动作熟练矫健,白兮还是不敢走的。抬着头紧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麻利的攀爬这那细长的管子,白兮觉得自己这心里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浓浓的,怪怪的,却暖暖的。 “可以什么?可以一个大姑娘的半夜翻墙?” 他说,姑娘。 姑娘?! 她笑了起来。原来,她是个姑娘呢。 什么时候,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个本该跟被人宠爱的特性。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似乎成了她人生中唯一的代名词。可是,连她都忘了,自己最初的期望,只是可以单纯的做姑娘,而已。 第一次,有人在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帮住他,只是因为……她是姑娘。是啊,其实她只是个渴望一生被安好,渴望能被人呵护保护的姑娘罢了。 安晨终于成功踩在了自家窗户的铁栏上,白兮松了口气。快步跑上楼。 刚到门口,门就打开了。 “谢谢。” 安晨笑笑,算是接受。 白兮把他的东西塞到他的怀里,作势要请他出去。 “你都不请我喝喝水啊!那破管子又细又硬的,很不好爬呢!”安晨憋着嘴一脸的幽怨。 白兮思忖片刻。 确实有点不太人道。不在说什么,闪开身子。 安晨大咧咧进屋。 坐在沙发上,而白兮扎在厨房里不知鼓捣什么。 安晨笑。 这就是白兮住的家啊。 还真是,完全的白兮风格。 干干净净的屋子,布置与装饰很是简单。没有太多女孩子的粉嫩在里面,但家具也倒是齐全。 草草看过,拎起自己手中的袋子。 刚刚一不留神还真是买了不少东西,蔬菜,水果,速冻食品什么的。忽然想起什么。 因为楼内布局都是一样的,于是安晨熟路的就走进了厨房。拉开冰箱。 果然。 冰箱里的景致一览无余。 上层,空的。 下层,空的。 呃,还真是比脸都干净。 安晨摇摇头,把刚刚自己买的东西码进冰箱,又重返大厅。 很快,白兮也端着茶壶走了出来。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铁观音。不过好像还没泡好。”坐定,倒了一杯推给安晨。 白兮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条斯理的轻嘬了一口。 “没泡开。”她嫌弃的蹙了蹙眉,吐掉还在嘴里的干硬茶叶。 安晨看着她自顾自的忙乎着实想笑。明明就是一个他想赖在他家的理由,她倒是尽心心力招待客人。 “那个……谢谢你。”白兮看他。 “什么?” “之前,和今天,所有。” 安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头表示接受。 白兮没在说话,重新到了一杯茶之后便开始专心的晃着手中的被子。左右左右。慢慢的,轻轻的。 “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嗯。” “父母亲呢?” “死了。” “……”安晨愣住,完全没料到这样的事实,更没料到白兮竟如此淡然的说出此事,“抱歉。” 白兮一笑,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没关系。” 白兮静静的举着茶杯在手中摇晃。安晨也没说话,脑子里全是刚刚她那个淡漠的模样。 死了?白兮今年才24岁,父母怎么会去世的这么早?这种年龄并不难猜测,他们定是死于非命。非命?能是什么呢。她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眸子里没有意思光泽。她恨他们?可她不恨他们。 屋里的装饰虽然简单朴素,却着实温馨。白净的墙上,甚至有浅浅的铅笔痕迹。一道一道的,却越来越高。但也就是在现在白兮大腿的位置,就在没有过上升。 这一定是他父亲或母亲标注他身高的地方。 这就表明,曾经的他们,很幸福。可为什么,他们会去世?而她又会一脸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还好吗?”相对于自己的疑问,他更担心白兮本身。她的神思已经完全游离到某个地方,根本不再这屋里。 白兮回过神,看着他。 静静的,不发一语。 良久,她使劲的点点头。 安晨却忽然起身,扔下一句“等我”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白兮家。 白兮一愣,不知道他急色匆匆的干什么去了。但也没有多想,看他那样子,多半是要在回来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放空的。 看着地面,没什么动作,更没什么表情。 刚刚看着他。 那样赏心悦目的一双眼睛,那样能给人安心之感的胸膛。她好想,扑进他的怀里,把他作为自己最大的依靠。 可这一切,永远都不会发生。 举起茶杯在手中摇晃。 棕黄色的茶水并不清澈,可即使污浊,她依然能看见自己那双早已变得冷酷而又血腥的双眼。 第23章 回忆 铁观音是母亲最爱喝的茶种。 小的时候家里总会买上很多,然后塞到一整个抽屉都装不下。但,直到母亲离开后的很多年白兮才知道,原来,妈妈并不喜欢铁观音,而是爸爸喜欢。因为,爱屋及乌。 母亲是一个温婉体贴的女子。虽不来自敦厚温和的江南水乡,但出身医生世家,也是难得的知性坚忍。也正因为这种性子,她才最终会选择抛下所有人的目光与反对去和生活在血雨腥风中的父亲长相厮守吧。 白兮仍记得当初的情景。 那时父亲在家的日子不多,每逢休息,母亲都会在厨房泡上一壶上好的龙井与她共饮。 她告诉她,兮兮,茶似情。一旦品尝,便会经久不衰,回味无穷。 她还告诉她,茶水虽不澄澈,人们却总能在水中轻易看见你最思念却见不到的人。 “妈妈你最思念却见不到谁?”白兮好奇。 母亲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含笑看着茶杯。 说实话,小时候白兮一点都不喜欢喝茶。她想,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啊,苦苦的,涩涩的,喝多了会睡不着觉,睡着了又会尿床!妈妈怎么会那么爱喝?!而且,家里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的茶叶,妈妈为什么还会在某处看到有卖时继续买一些。 现在的家里,依然有很多很多茶叶。真的很多。 多到,厨房壁橱里,满满的几乎全部都是茶叶。 白兮回家的次数不多,喝茶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在加上母亲生前还未来及品尝的,也就自然堆了这么多。 但这些年,每每看到好茶时,她依旧会买。因为长大的她,也早就明白当初母亲做法的含义。原来那时,母亲买的不是茶叶,而是对父亲的思念,就像,她对母亲的思念。 睹物思人。 借茶寄思。 茶之所以经过几百年朝代的更替却依旧保持不衰,之所以无论社会怎样发展,人们对它依旧喜爱有加。似乎正是因为它最纯真的本初。如母亲所说。一旦品尝,便经久不衰,回味无穷。 无论多么琳琅满目的茶种,无论多么多样的口味,他们却总和能人类的感情保持相同的契合。无论你选择的是那种味道,再次回味,依旧历久弥新。 那时父母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母亲却坚决的选择抛下一切跟随父亲,只因,那人太过美好。他让她品尝了爱情的香甜,让她体验了生活的快乐,追随,也变成了必然的事情。他身上那份独特的光芒刺了她的目,穿了她的心,也便,在不能忘却。而白兮,虽然童年并不缤纷,却依旧品尝了美妙,于是也同样不能忘怀。 所以之后,她理解了当初母亲对着茶杯淡笑时的心情,体会了母亲对待父亲到底是有怎样的爱恋,也懂得了每当母亲在茶杯前愣怔一个下午时,对父亲有着怎样的思念。 原来,茶如人,茶如情。 情如饮水,冷暖自知。 情如饮茶,甘甜自品。 彼此的感情,只有彼此可以体会。其他的人,没有资格插手,也无法体会。 她想,一直以来,自己是恨父亲的。 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这个家就不会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进入暗魂,从此过上这种让她厌倦的杀·戮生活。 他为何,要来到妈妈身边?他为何,把她带到他们身边? 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爱他的。很爱很爱。 若不是他,怎能让她看到爱情的心甘情愿;若没有他,她怎会感叹爱情的悲欢离合。若没有他,何来她。 --------------- “众国,这是白山的女儿。”那年,她6岁。 “你叫什么名字?”蒋众国弯了眉,有些怜悯的问着那个太过幼小的她。 “白兮。”稚嫩的声音从她嘴里脆生生的传出。 “怕不怕我?” “不怕!!” “哦?”一向呼风唤雨的蒋众国倒是没有料到,“为什么不怕。” “妈妈说,只要没有做错事就无需惧怕别人。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你。” “哈哈哈。”蒋众国的笑声瞬间响起,很是满意的摸着她的头顶,“好好!我就喜欢这种丫头,以后你就是我干女儿。我一会好好训练伱。” “我妈妈呢?” “从今以后你和爸爸生活。你不是很想见爸爸吗?” 白兮没有说话,她想,她确实是很想见爸爸,可是,和要是让她在父母之间二选一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妈妈。 两天后,她真的见到了爸爸。 “爸爸!”白兮扑到白山怀里。 “宝贝!”白山一把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爸爸,你怎么都不回家!我和妈妈都很想你!”她小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的甜美。 “过几天爸爸也把妈妈接过来,咱们就能团聚了!” “真的吗?”白兮的小脸瞬间绽放出了光芒,“妈妈也能来?我好想妈妈!” “嗯,妈妈过几天就能来。你啊,一定要听话,听蒋叔叔的话,好好训练听见没!训练的好才可以见到妈妈!” “嗯!我一定好好训练。”那时,她是那样的轻快的答应着。可是,她却忘了这世间的守恒。天空,不会永远清朗。当天空清朗到极致之时,乌云定早已盘旋在最顶端。他们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最能让人措手不及的一刻,狠狠的送给人们一场瓢泼大雨。这叫做,物极必反。 之后的她每天被训练的天昏地暗。凌晨四点必须起床,然后都会进行进行单一却强度极高的训练。水中格斗,厮打,长途越野,攀爬,射击等等等等。太苦了。白兮不愿在回忆下去,狠狠的闭紧了双眼,紧闭颤抖的双眼。 那时,因为长期泡在水里进行训练,她的手脚天天都是发白发肿的。因为长时间手持重型机枪进行高频率的射击,她连不拿任何物品手都会抖,手臂更是常年酸胀,甚至有半年的时间都抬不起手臂。也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她会经常因为劳累而呕吐。之后别提训练,她吐得连站都站不起来。那是生生被累吐的,累的她以为自己今天就会死掉,累的极尽绝望。 不过好在,一个月后,妈妈来了。 看见白兮时,妈妈就哭了出来,心疼的抱着已经太过瘦小的她,“兮兮瘦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那时,她还不像现在这般阴冷。那时,她会哭,会闹,也会撒娇。 她搂着妈妈的脖子哭闹,“妈妈,我要回家!这里好累!” 妈妈却含着眼泪抹掉她眼底的泪痕,“兮兮,记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记得,她不死心的问着妈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懂,自己明明住在那个小楼的3层,为什么这里要成为他的家。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那些可怕的训练。不想要什么哥哥,不想要什么干爹,更不想要什么杀·人绝技。只要,她的爸爸妈妈就够了。 渐渐的,她和爸爸妈妈的见面次数更少了。 她听身边的哥哥姐姐说,妈妈在和其他暗魂的人开始研究药物。研究一种毒·药,一种让人吃进去立即毙命却在身体里长不到任何残留的药物。 妈妈曾经是医生,所以被作为核心研发者整天被勒令没日没夜的研发。爸爸一直是暗魂的核心人物,具体做什么她却并不太清楚。 她想弄明白一切,想去找妈妈。可她根本无能为力。没有精力,也没有体力。 这样的生活像噩梦般每天缠绕他身边。 两年了,她只见过妈妈三次,见过爸爸一次。 那时虽然她已经认识了查理,顾风,红豆,并且和他们相处的很好。可心心念念的,她只想要爸爸妈妈。 直到有一天,她在每天期待中听到,白山死了。被蒋众芯所杀。蒋众芯,当时暗魂的老大,蒋众国的孪生哥哥。 爸爸,他最爱的爸爸,今生她再也见不到。所有的梦想与期待全被查理带来的一句话击得粉碎。白兮小手抓着自己的几乎破碎的心脏,痛如刀割。 她以为世界已经灰暗的再无生机,没想到,很快,她竟又迎来了末日降临。对她,是再一次致命的打击。 三天后,袁莉莉,她的妈妈,被人爆·头,当场死亡。凶手,蒋众芯。 爸爸被蒋众芯杀害的消息被妈妈知道后,她便开始拒绝所有的研发药物。蒋众芯为人狠毒却缺乏耐心,在威胁妈妈无果之时,当场杀死了妈妈。 那时的她,只觉得天昏地暗。那时幼小的她,昏了过去。当时,她只有8岁。 待她醒来,查理,顾风都围在她身边,满是担忧的望着她。 她推开他们,冲出屋子找到蒋众芯,然后拼尽全力对他拳打脚踢。但那时的她对于他来说,那几拳根本就是挠痒痒,蒋众芯没有说话,却一腿踢飞了小小的白兮。 她摔在墙上然后滑落,连吐了三口血,直至晕倒。 那之后,她再无一句话。每天都紧紧的攥着拳头。是的,她要报仇,替爸爸妈妈报仇。 在之后,她曾找过蒋众芯三次,却无一例外的被蒋众芯发现。那时,她也被打的很惨。最狠的一次她差点救不过来,被打的血肉模糊。若不是蒋众国和查理的求情,她怕是早已死了无数次。 可她不后悔,垃圾,她应该除。 第四次的报仇还没有实施,就被查理发现拦了下来。 “白兮,你这样永远杀不了他的。” “我可以。” “别傻了,一个8岁的女孩子怎么杀得了30岁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身边全部都是身手矫健的高手。” 白兮第一次沉默下来。 “听我的,离开这里。”他抓着她的手,坚定的看着她,“杀掉你,已经是蒋众芯计划范围之内的事情。你不能死,你还要替白叔他们报仇。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年,咱们以三年为立。三年里我们都好好训练,好好练枪,然后杀掉他。” 白兮没有说话,看着查理许久。 忽然,她抓紧了查理。 眼睛看着他,满是坚定。 好,三年后。 第24章 如此白兮 最终,杀掉蒋众芯并不是在三年后,而是在白兮离开暗魂的第六年。 那年,她14岁。 6年,2千多个日日夜夜,白兮早已从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丫头长成了一个冷血有些的杀·手。嗜血冷酷,战无不胜,百里挑一。 6年,2千多个日日夜夜,查理也早已成为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男人。霸气,凶猛。 除掉蒋众芯早已变得绰绰有余。 那晚,她和查理里应外合,把以蒋众芯的为原点的2公里住处全部夷为平地。待他们找到尸体时,蒋众芯已经烂成一摊肉水。查理拿着唯一能看清的半只手臂去做了血检报告,确实是蒋众芯。 大快人心。 但,却传来噩耗。她最好的姐妹红豆,被蒋众芯手下飞来的子弹正中心脏,葬身枪海。来不及说什么便匆匆离去。而那时,顾风和红豆,青梅竹马。 白兮不知道如何对风说声抱歉。毕竟那两个字在当时看来,实在显得太过苍白与无力。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对红豆的那份歉意与自责。因为,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报仇,红豆就不会来帮忙,如果当初不是红豆的义气,她也不会发生意外。 之后,他们全都发生了变化。曾经叱咤暗魂的恶魔四·人帮变成了如今稳定的金三角。风变成了花心大少,女朋友换了无数,说着这些女人我都爱,却在没有一个真爱的女人;而她白兮,再没有了真正的情绪,只成了,一个杀人不会眨眼的冷酷女人。今世,也再无曾经那个纯洁天真的女孩。蒋众国顺位继承暗魂。查理,接过曾经蒋众国二当家的位置,辅佐蒋众国掌管暗魂。曾经的白兮一种不懂为什么当初查理不趁热接手暗魂而是让给蒋众国。 现在她明白了。 一个黑道的立足之道就是威信与资质。只有有老一辈的人坐镇才能平稳。查理能力再高在优秀,不过才是一个刚满30岁的男人。 于是蒋众国的存在,是完全必要的。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帮助查理,然后安心呆在暗魂,成为暗魂优秀的一份子,仅此而已。 ------------ 记忆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出来。白兮晃着手中的茶杯久久不能回神。 水早已凉透,可她根本不自知。 这些年,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时时刻刻告诉自己。白兮,过去的时候就是过去了,不要再回忆过去的任何种种,过去的痛苦,过去的幸福,过去的父母,还有,过去的这个,家。 好啊,她确实不想。 她从很小就知道,人这一生,是要经历很多很多困难与痛苦的。从落地之时开始啼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人世苦痛的开始。所以,她不想,甚至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忘记这曾经所带给她的一切。 这世上本有太多的过往似手掌中的细沙,会在你念念不忘想要记住之时淡淡忘却。她想,他们带给她的这些,也本应该如此。 可惜,她似乎低谷了自己的记忆。 那些故事,似乎像她身上的那片的刺青一样,不碰不疼,甚至碰了也不一定疼。毕竟时间过得太久,即使疼痛也早变得变得麻木。麻木的让你甚至觉得,那里从来没有伤痛。 但其实呢。 原来,在黑夜的时候,在一个人寂寞难耐的时候,伤痛依旧。 爸妈,你们好吗?在天堂,没有黑暗,没有痛苦,你们一定很好吧。可我,一点都不好。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了回家之后消失不见的欢声笑语,厌倦了拿出铁观音之后无尽的思考与想念,厌倦了每当父母二字传来时猛击胸口的那种痛楚。 爸妈,你们知道么? 我似乎有喜欢的人了呢。他是警察,很帅气的男人。长得帅,和我打斗的时候帅,穿警服的时候帅,替我擦药包扎的时候也很帅。 可是,我不能喜欢他。我不想走你们的路,不想为了一个爱字变得不管不顾,更不想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我爱的人。 有人说记忆是座桥,却是通往寂寞的牢。 是啊,我好寂寞也好孤独。爸妈,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走了,就不会痛苦了。 叮咚一声铃响。打断了白兮的挣扎。 她轻轻睁开紧阖的双眼。 谁?安晨么? 他真回来了? 起身,给他开门。 门才刚开,安晨就拎着超大的便利袋走了进来。 袋子里叮叮当当,是罐子相撞的声音。 安晨重新坐回沙发,从袋中翻出刚刚买的啤酒,摆在茶几上。 抬头,召唤白兮过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喝酒吧!” 白兮挑眉。 嗯,是个好主意。 关了门,坐到安晨身边。 安晨开了一罐递给白兮,自己也裂开一罐。忽然想起,“啊对,刚才我在你冰箱里放了些蔬菜,酸奶什么的。都放在上层了。速冻饺子和云吞都给你放在下边第一个抽屉了!记得赶快吃掉!” 本来正在仰头灌酒的白兮动作一顿,她把头低回正常位置,看着他。 他说话时的模样,永远那么闲散,永远那么漫不经心,一切都那么平淡普通,可她却永远都会被他说的话搅得死水波澜。 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笑眯眯的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澈那么明亮。而她,却是那般血腥与污浊。 警察。 这世上最最正义的代名词。因为他们明镜,通透。 可她白兮呢? 这世上最最黑暗的代名词。一个隐藏于黑暗之中每天杀人的角色。恐怖,可怕。 警察与杀手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当他们同时发现社会污浊之时,警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社会把这层污浊变得透亮。而杀手,则只会用自己更多的污浊去掩盖之前的污浊。 白兮苦笑。 这样的差距,未免太过遥远。 她想,也许有一天,她会愿意朝安晨的方向去走。一步,两步,三步,一百步,一千步。可走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从来都只是在不同直线上的两人,即使相遇,也注定不能相守而必须擦肩而过不是么。 白兮前倾身子用自己的啤酒罐撞撞安晨的酒罐,然后一饮而尽。 安晨,我们本该形同陌路,我们本不该有交集。 可为何,我不想远离你,不想与你为敌。 啤酒一罐一罐的被白兮冽开。 不过到第7,8灌的时候,白兮的手就被人按住。 白兮蹙眉,有些不满意的抬头。 “别喝了,你喝的够多了。” 她却鼓嘴,烦躁的扫开安晨的手,继续仰头灌酒。 白兮向来寡言,喝酒时更不爱说话。自己闷头喝,也不理人。 她的酒量也一向大的惊人,白酒都是千杯不醉,何况现在像喝水一般的啤酒。 不过今天愁事倒是太多。 回家思双亲,屋中愁爱情。 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于是一向看不起啤酒的白兮,华丽丽的……被忧愁灌晕了头。 于是的于是,万年不遇醉酒的白兮,万年不遇的,喝醉了。 喝醉的白兮变得更加老实。脱了鞋把腿缩到沙发上双手抱膝,头埋得低低的,一语不发。 安晨看着她,后悔了。 本想着让她喝点酒消消忧愁,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适得其反了。 他起身过去拍她,“白兮,醒醒。去屋里睡。” 白兮却猛地抬头,睁着有些迷蒙的眼,委屈。“我要喝酒!” 完了,果然是醉了。安晨头疼。酒鬼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子没醉,老子要喝酒!” “没有酒了,不喝了啊。” “我要喝酒!”白兮的眉头蹙的紧紧的,声音坚定。 “乖,明天再喝,今天先去睡觉。”安晨安抚某人。 “去、买、酒!!”白兮怒。 “先睡觉。” “去、买、酒!!”白兮倔脾气上来了,一字一顿的说。 “乖,去……啊!” 一声惨叫,白兮在抬头,一个圆滚滚的牙印按在安晨手臂上。 这个死丫头,喝醉酒居然还咬人。 安晨甩了甩被咬疼的手臂。 上前一步,把白兮抗在肩上,往卧室走。 白兮哪肯,又是蹬腿,又是打人的,“快,去买酒。酒!酒!” 安晨到屋,费了好大劲才给白兮塞进被子里,开始她还很不老实,但闹了一会可能是觉得冷了,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捉着被子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转啊转。 安晨哭笑不得,去厨房给她冲了杯蜂蜜水,刚递给她,就低见她嘴里滴滴的不知说什么。 凑过去。 呀呀,嗒嗒。 嗯? 安晨凝眉,说什么? 凑得更近。 咿咿,呀呀,嗒嗒。 安晨扑哧一声笑出声。 居然,在唱歌? 白兮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被人嘲笑。 继续睁着大大的眼睛唱的开心。 安晨干脆起身也不打扰她,笑着看她自娱自乐。 唱着唱着,白兮眯起笑眼。缩进被里。 没有一分钟,又冒出头,依旧用被子挡着嘴,只露出大大的眼睛,继续唱。唱完,又缩回被子。 以此循环往复。。。。 第25章 抓小偷 白兮在睁眼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发亮。但亮的并不彻底。 慢腾腾的坐起身,眯眼。 嘶,头好疼。她揉揉脑袋。 昨天…… 啊,喝酒!和安晨。 然后…… 然后…… 然后…… 白兮揪头发,呃,然后怎么了? 她现在怎么睡在屋里,还安然的躺在床上。 发生了什么到底? 苦想半天,依旧完完全全都不记得了。 算了,白兮泄气。 偏过身准备下床。 嗬…… 哪,哪来一颗这么大的毛绒脑袋。 她弯了弯身子朝床边这个不明物体看去。 嘎? 安晨?! 他没走? 稳了稳气息,想要喊醒他,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5:30 算了,还是让他在睡会吧。 慢慢抻过身旁的薄被想给他披上。谁知被子刚一近身,安晨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盯着白兮。 懵。。 白兮:…… 良久,某人终于恢复意识。却依旧很困的样子,眯着眼睛,“醒了?” 白兮嗯了一声。不过,这是应该她问他的吧,他醒了?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昨天闹成那样,我哪能放你一个人在家。”安晨看出她的疑问,轻描淡写。人也清醒了不少。起身,用力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嗯?” 安晨忽然笑了起来,放下手臂。倒是一脸感慨,“真不知道你喝醉酒了这么能闹啊!我差点死你手里!” “嗯?”白兮莫名其妙。 “你昨天真的喝醉了?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报复我呢?对我这一顿连打带挠,真狠啊!” “不可能!”白兮直接否认,她对自己的酒品一向自信。她喝酒很少会醉,就是醉了也会乖乖上床睡觉,绝对不会瞎闹。打人?挠他?怎么可能! “不信?你看你咬的我!”安晨把昨天被咬的手臂拿出来给白兮看。 铁证如山! 白兮惊悚。 安晨继续,“然后昨天还强吻我,咬我脖子,撕我衣服。我清白差点被你毁了!” “……”白兮原本所有的坚定都被安晨手臂上的牙印击碎。什么,她毁安晨清白? 白兮自觉理亏,咬唇泄愤,偏了头,眸子不敢再看他。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犯色犯到安晨那?可真是不知死!难不成身旁没有查理震着,平常的造次的性子显露出来了?还是真的酒壮怂人胆,先前她不敢对安晨表露的沾了酒就全显出来了?可也不至于直接毁人家清白啊。哎呦,白兮快速扫了安晨一眼。看看,看他梨花带泪,那一脸委屈的!这马上就要让她负责啊! 低着头,白兮自然没有注意到安晨脸上狡黠笑意。 幸亏啊,幸亏昨天自己被咬了一下,要不然白兮才不会相信他的这些话呢。他低头看了看经过一晚上已经有些淤青的圆环状牙印。啧啧啧,真舍得下嘴!不过,值! 毁自己清白?安晨遗憾,她要是真的能毁他清白就好了!可惜,某人除了开心的自唱自high了几首歌之后,就安静的睡着了。唔,省心得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好在,非·礼是没非礼·成。看她现在的样子,八成是忘了昨天自己的行为,嘿嘿…… “你要不要看你咬我身上的牙印?你看!”安晨说着就要撤自己领口。白兮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我我我昨天喝多了!对对对不起!” 安晨一脸惨遭调·戏的贞·洁模样,“对不起就好了?我一个黄花大男儿呢!” 白兮被呛的咳起来,抱着手上的被子连连后错身子。 想起什么,忽然停住,直了腰,一脸悲壮。 “你,想怎么样。” 不再口吃,不再心虚,即使占了便宜,也得拿出气质,这样,这样才能输的少点。 安晨噗的一声浅笑出声,“昨天被你欺负的半死,今天早餐你请!” “……啊?” “带我去楼下吃早餐,不愿意?” “愿意愿意!”白兮揪着被子连连点头,一顿饭而已,不让她负责就算皇恩浩荡了! 安晨满意,“头还疼吗?” 白兮摇摇头。 “那快起床吧,我回家收拾收拾,收拾好了来喊你!” 白兮哦,点头。 听着门外自家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白兮长舒了一口气。 这人,终于走了。 不过,她调·戏他?她,调·戏他? 怎么可能?!! 晕乎乎的下床。 她真的调·戏他? 真的,调·戏,安晨?!! 花擦~~~ 刷了牙洗了脸,简单套了身运动装,安晨就下来了。 再见到他,安晨已是一套随意却干净的休闲装穿在身上。平日他一身正气制服,总让她有种,呃,禁·欲似的诱惑在里面。极少见他如此阳光的一面。他这么一穿,似乎一下子年轻好几岁。像个邻家大男孩一样,朝气蓬勃的。 “看什么呢?”注意到她的目光,安晨看了看自己。 “没事。”白兮摇头,关上门。“你不穿警服吗?” “不用,到局里再穿就好!” “哦。” “那个……”白兮有些犹豫,“我昨天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酒后吐真言。昨天她晚上做了好多梦,梦里全都是他。万一昨晚一激动喊出他的名字,那她也不要活了。 “说了啊。”安晨点点头。 白兮呼吸一紧。 “唱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歌吧。自己又唱又鼓掌的。连说带唱这叫一个痛快!” “……”白兮扶额,苍天,她昨天都干了什么!哭,“还有么?” “还有?”安晨想了想,“还有其他的?难不成是我的?” 白兮大惊,别过头,快走几步,“没有算了。” “诶诶,别走啊!没有算了,算了!”说着,嬉皮笑脸的追了上去。 清晨的阳光并不炙热,也不浓烈,橙色的晨曦洒在他们彼此英俊美丽的脸庞之上却显得愈发明艳动人。他澄澈的眼睛追随着她的眸光,而她淡然的微笑也与他温柔的笑意在空中纠缠。 这样的画面,好似一副精心而为的照片。温情密意,却震人心弦。 人们纷纷被这美丽的画作吸引,驻足停留。明明画面上的人动作没有任何矫揉,造型也一点都不精心,却足以能让这冰冷的城市生出千万暖意。 他们那样淡漠,那样安然,那样平和的相依,好似和疾步匆匆追逐理想,追逐生活的人潮完全不同。他们的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我,我们。 我们明亮的眼睛,我们呼之欲出的心跳,我们从心底散发出的缱绻爱意,还有,那颗极力想要靠近彼此的心。 “啊!抓小偷!!抓小偷啊!”前一秒还沉寂的小区忽然被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喊划破,白兮抬头,就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朝他们两人的方向跑了过来。 白兮愣了一秒。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赶快捂嘴。 唔,没控制住! 安晨无奈的撇她一眼,自然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 好笑?能不好笑么。偷个钱包就偷吧,顶多被人抓住被拘留几天。可现在呢,睚眦欲裂的跑,还玩命往警察和杀·手怀里跑?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想死直接扑炮筒啊。 男人呼啸着就这么冲了过来,安晨一个伦臂,男人咣当就躺在地上。 他骂骂咧咧的起身,却瞬间被拎了起来,然后被人折了双手按在树上。 “我靠,你他妈知道我是谁么。我……”话没说完,身后的男人按着他的脑袋在树上磕了一下。动作不大,却让他立刻住了嘴。 “白兮,报警!” 白兮啊?神经病!自己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但也没有多言。拨上110,说了地点及报警原因,就等着警察来。 很快,不到五分钟,警察就来了。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一见是安晨,立刻客气起来。弯腰鞠躬的一口一个谢谢安队,麻烦安队,我们一定严惩这小子什么的。 白兮挑眉。威信还挺高么。 被抢的女人也感激的连连朝他们道谢。 安晨和白兮笑笑,算是接受,但并不愿做过多停留,转身离开。 “嘻嘻,我没带手铐。”安晨笑眯眯的解释。 白兮也是难得的好心情,笑着跟上他。 “你们夫妻一定好人有好报的。”转身离开不到两步,就听见失主在身后对她们的再次感激。 安晨一愣,白兮一梗。 回过头。 其他的警员微顿,原本都已经押解小贼准备上车,却都因为女人这一嗓子纷纷驻足看向他们。刚刚一直忙呼呼的都没来及往那边想,现在看来…… 白兮下意识避开陌生人的眼光想往安晨身后躲,但来不及的,大家已经毫无避讳的看来了。 嗯,安大队长一身休闲装。莞尔而笑,英俊帅气。和平日见到的样子没什么差别。要说哪里有些别扭,必须是身旁站着的这个女人了。 棕发雪肤,细眉粉唇,是个难得的美人。 虽然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拉链卫衣配上水绿色收腿运动裤,自然随意盘起的长发,却依旧掩饰不住自身的美丽。光彩照人,出水芙蓉。 啧啧,大家感慨。要不然安警官一向不亲近女人,原来身边早就有了个如此尤物。他们之所以刚刚都没有人注意到安晨的不同,是因为两个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自发的觉得这本是一对相熟多年,默契十足的情侣而已,根本没什么突兀。 不过…… 大家忽然有些暧昧。 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大清晨相约外出,那之前…… 咳咳…… 白兮囧,懒得理这些陌生人的八卦。 安晨更是不解释。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好了!他正愁这事没人给自己宣传呢。 他朝他们笑了笑,转身带白兮离开。 闹了这么一出,原本充裕的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安晨看看表,快到上班时间了。 白兮注意到他了的动作。她现在是闲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他就不同了。 “你快去上班吧。” 安晨点点头。“一会儿你自己去吃早餐啊,一定要吃啊,不能不吃。” “嗯,知道。” “那我回去拿车了,你快去吃饭。” 白兮拽过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扔给安晨。 嗯?刚刚白兮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的。这一大堆扑面而来的方块都是什么? “那人身上的钱包!”白兮笑了起来,明艳灿烂。 “……” 白兮暗想,刚刚哪个小偷到达警察局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偷的钱包不见了,会有多悲痛?!! 安晨看着某人贼兮兮的笑,头疼。 这个…… 专业就是专业!不服不行! 第26章 这个做饭很好吃的变态 吃过早饭,白兮回到家。打开电脑看了看暗魂的内部系统,知道没什么异常,就躺回床上开始看书。 白兮很喜欢书。喜欢买书,也喜欢看书。 截至目前,除了一张大床还没有被沦陷,整间卧室几乎都已经被书挤满。 以前还不识字的时候,她就看那些带有插画的图册,等到长大一些,就开始缠着妈妈给自己念书,之后硬件条件具备,能独立看完一本书时,也就自己开始买书,看书。久而久之的,书也就有小山高了。 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大多都会贯穿在我们尔后日久的人生中。于是,白兮看书的习惯也就成了由内而外的本能。有时间她总会看书,没时间,抽空也要看上一两本。有时看的入神了,甚至连饭都记不得吃。 今天也是,她支着自己的手臂趴在床上,就这样看了整整一天的书。中途还是被电话打断。 “冰,是不是又不吃饭。不要看书了!快去吃饭!”查理有些警告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呃,白兮囧。 他怎么知道。 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查理就知道自己一准儿是又猜对了。这死丫头,就干这个最上心。 “你看看都几点了!六点多了快去吃饭!” “哦!知道了!” 白兮闷闷的挂断电话,去厨房找吃的。 拍了拍肚子。 还真有点饿了,早晨明明吃了不少东西呢。白兮幽怨,这肚子,天天饿饿饿!(肚子:呜呜,主人,你早晨喂完我之后就消失了好不好!) 吃什么呢?不会又吃方便面吧?!不要。 对了,冰箱。 白兮拉开冰箱,震撼。 这也太齐全了! 她想,昨天超市是不是都被他搬来了?不仅速食产品一应俱全,连新鲜的蔬菜也堆满了上层的冷藏室。 可是…… 白兮伸手扒拉了巴拉。 吃什么呢? 会做的,不喜欢吃;喜欢吃的,不会做! 扣上冰箱。 头绝望抵在冰箱门上,唔,怎么办!! 叮咚。 门铃十分符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嗯? 白兮走过去开门。 难不成是天降大厨特地给他做饭来的?! 打开门。 安晨。 安晨笑着的举起手中的袋子,“我看你昨天吃方便面估计你也不会做饭,所以晚上我就来解救困难群众喽!” 白兮还没有说话,安晨就轻车熟路的进来。 “快过来,愣着干什么!” “安警官,这里是我家!” “我昨天把买的菜都放在你这里了!没钱买别的了!”安晨忽然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兮。 屁。右手提着的那黑袋里装的虾你当我看不出来呢!白兮嗤。 见她没赶他,安晨笑嘻嘻的走进厨房,“喜欢火锅吗?” “还好。” 安晨嗯了一声,熟门熟路的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好的青菜,开始洗涮。白兮看了他片刻,嗯……他想做饭就让他做好了,不过…… 挠挠头,想了想自己好歹也算是主人,是不是该进一下地主之谊去帮帮安晨?但又看安晨自己在厨房里得心应手忙乎的不亦乐乎,决定还是干脆不给他找麻烦。她要进去,今晚他俩是吃不了饭了。 转了两圈发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千挑万选的终于发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呃……把安晨洗好的菜端上桌子,然后拿好两个人餐具。 安晨看着白兮傻乎乎的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嘴角不由的上扬。一种莫名的熟悉与温馨之感忽然毫无征兆的涌上心头。似乎,他们已经熟识多年,不,更确切的说是相爱多年的夫妻。老公在忙活晚餐,老婆在给老公打打下手。平凡却依旧甜蜜。 火锅其实很好准备,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没有半个小时,东西就已经丰盛的摆在了餐桌上。 安晨把刚刚来时买的那些虾一股脑的扔进锅里。 稍等片刻,锅里的水便咕噜噜冒起泡来。安晨戳了戳已经成橙色的虾,用筷子夹起扔进白兮碗里。 白兮有些洁癖,不喜欢用手直接触摸食物,于是直接把安晨扔过来的虾用筷子夹住,熟练的从虾身拱起的地方一咬,虾成两半,然后在用筷子分别消灭被咬断的两部分。 安晨挑眉,行家啊。 不过…… “不要那么吃,虾线不干净。” 白兮没有抬头,继续和大虾做着斗争,“太麻烦。” 安晨一脸无奈的看了看他,低头开始拨起虾来。 安晨拨的很细致,从虾头,虾线,虾尾都拨的非常精细。有营养的地方一一留住,脏东西直接扔掉。 白兮也不理他,下了些菜进锅里。 谁知,安晨手中的宝贝虾,除了几个拨的不好看的全部塞进了自己嘴里,其余的全部都给了白兮。 “不用,你吃,我想吃自己拨。” “我都沾手了,快给你。” 安晨虽然精细,但拨的很快,相比于白兮单纯的吃倒是显得更快。白兮碗里有调料,安晨怕扔进他碗里虾已经变味,干脆把虾挂在白兮的碗边。 不多时,白兮的碗边就挂了十几个弓着身子的橙色小虾。 “你快自己吃。”看见他准备把最后的虾也挂过来,白兮赶紧伸手挡住他。她虽然逆来顺受的都吃掉了,可不代表她不知道他根本没吃多少。 “嗯嗯。”他敷衍的答着,扒开她制止的手,把虾继续挂在她碗上。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 一顿饭两个人的话并不多,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但气氛却很是和谐。说实话,白兮真的没有这样吃过一顿火锅。 这么多年,火锅给自己的概念大概就是和查理,顾风和宫商角羽四兄弟在一起热热闹闹,吵吵闹闹的围坐在桌子旁谈笑的情景。她素来寡言,不爱说太多的话,但看着周围亲人们的嬉闹,她的心情也会变得极好。但这样安安静静毫无叫嚷的火锅,似乎……也很棒。 安晨总是很照顾她,总是在他自己夹菜之前先给她夹上慢慢的一筷子,然后自己再吃。在暗魂时,虽然查理也会给她夹菜,但感觉确实不一样的。相对于查理,白兮更多的是习以为常,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而现在,每每看见那双筷子临近,她甚至有些心猿意马。 唔,最近这心脏还真是爱跳! 吃过饭,安晨再次善解人意的独自承担起了所有善后工作。刷着难搞的嘌呤物铜锅还有大大小小的碗盘。 都干完,才刚想拿起墩布要把地上的水印擦干净,白兮就扑了过来。 “我来!”不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要不要这么居家,居然能把厨房收拾的这么利落。最主要的是,这明明是她家啊,她才是真正应该收拾的那位,他却替她干完了所有的家务! 活不了了,真是活不了了! 安晨看到了白兮的一脸坚决,笑着把墩布塞到她怀里。某人有这样的自觉,自然是好事! ------------- 白兮从厨房出来时,安晨正蹲在电视柜旁看着她摆着的照片。 有很小的时候她和父母照的,也有长大后在暗魂时照片。不多,却都是她一张一张用心整合出来的。 白兮慢悠悠的走过来,故作严肃,“安警官!请注意你客人的身份!” 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那是她的照片,怎么能随便就看。 安晨似乎没听到她的抱怨,抬头指指其中的一张,“这是什么时候的啊?” 白兮凑过身。 呃,还这么稚嫩,“十几岁的时候吧,17,8岁?。” “这个呢?” “去年还是今年照的,记不清了。” 安晨点点头,也不知白兮是喜欢小照片还是喜欢剪照片。这些照片明明都是正常的相片,却都被她剪成不同形状的然后贴在底色各异的相框中。一个相框里最少都有五六张的照片。 不过,这正好方便他的作案。 顺手撕下手边的这张,拿出钱包,拍在自己的钱包里。 “送我吧!”安晨笑嘻嘻的看着她。 白兮看着他。张嘴刚想拒绝,他的声音又悠悠传来。“算是今晚的劳务费!” “……” 有人只能噤声。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那……用了免费的劳动力,是不是只能让照片……短短了?! 她张了张嘴,于是又自觉的闭上了。 安晨笑着收起钱包,恶作剧一般的胡乱了她的头发,美滋滋的上了楼。 切,白兮朝他离开的方向吐舌头。 变态! ---------- 晚上11点多。 白兮洗完澡正准备掀床睡觉,门铃又响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 白兮顿了顿,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 安晨。 他怎么又来了? “嗯?” “为了感谢你友情赠与的美丽照片,少爷我决定请你吃夜宵。” “不去,我已经换睡衣了。” “不用换衣服,去我家。楼上! ̄︶ ̄” 白兮看了他一眼,“太晚。” “不晚怎么叫夜宵!” “……不去!” “放心啦,不会对你不轨的!” “你敢!” “是啦是啦,走啦!”安晨抓住白兮的手臂,砰的关上屋门,拉着白兮上楼。 “……”白兮囧。 就穿成这样?白色宽大的棉绒睡衣,毛茸茸的粉色大拖鞋? 两个人上楼,才刚打开屋,一股清香的粥香就飘进了白兮鼻子里。 “煮的皮蛋粥,喝一点解解晚上羊肉的腻。免得睡觉不舒服。” “你会做饭?” “当然!”安晨傲娇的笑了起来,“每天体力消耗大,在不吃点好吃的,怎么对得起自己!” 说着,一小碗粥就端了上来。 “喏!” 安晨献宝似的的把粥推到白兮眼前。 月牙形的黑色皮蛋,几粒绿色的葱花与几条红色辣椒点缀在米白的粥上,显得诱人极了。 白兮抬头,看着安晨。 “怎么?” “你可真会活着!” 安晨愣了一下,明媚的笑意漾满脸庞,却一副老僧人的模样,“当然,人来这世界不容易,短短的一辈子,还不好好对自己!”自己那份也已经盛好,坐在白兮对面,“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入口即化的香米已经和粥完全融合在一起,点缀的肉末嫩滑又零星的散落在口中,什么感觉呢?明明很美味,却又有一种腻人的香味。 太过美味的食物,总会给食者莫名的开心。就像,有的人爱吃冰激淋,因为那冰凉的奶香含在嘴里转而化掉的感觉总会让人欲罢不能。亦或者爱吃巧克力的人,丝滑的触感荡漾口中,让人顿时心中美的一片涟漪的。 白兮从不知道,一碗粥,竟能让她感觉心情顿时一片大好。 真的,好吃。 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他富家子弟的身份。父亲曾是德高望重的甘市警局局长,母亲是赫赫有名的外交官,从小衣食无忧的他生活自然是无忧无虑。不过几次接触下来,白兮真的不觉得他有多‘土豪’。 平日在普通不过的警服,不骄奢,也不骄傲,从来都是笑意涔涔对待身边所有的人,性子也淡淡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可如今看来,不是他不骄奢,不是他不奢侈,而是……他根本不需要对外表露他任何他所拥有的一切。因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富贵,根本是掩饰不住的。 极高的生活品质,超高的生活质量,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大家风范,让人无需费力就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好吃吗?!” “嗯。”哪是好吃,根本就是人家美味的好不好!白兮暗自吐了吐舌头,和自己做饭的水平…… 呃,别瞎比了好吗白兮同志!( ̄e(# ̄) 厨房里依旧咕噜噜煮东西的声音。 白兮偏过身,疑惑。 安晨呼呼的喝粥,手却指指身后的厨房。“锅里给你煮了几个鸡蛋,你一会儿你带走。每天早上要吃一个!” 白兮惊! 鸡蛋?!!开玩笑,这辈子她吃鸡蛋的次数超不过十次,连查理都不敢强迫她吃最讨厌的食物。 安晨也不理她,依旧呼呼,“昨天吃方便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爱吃鸡蛋了。可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每天必须补充些蛋白,要不身体很弱。” “……”不要不要。 “听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你这么拼命,和人打着一半没力气了不是找死呢!” “……”不要不要。 最终,白兮下楼时抱了一盆热腾腾的鸡蛋下楼。 啊啊啊啊,不是说不要了吗!啊啊啊啊!不要!! 第27章 安晨的□□照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似乎不约而同的形成了这样的默契。 早上安晨上班,白兮安心在家看书玩电脑,一宅到底。晚上六点多,安晨下了班就会来白兮家报到,自愿自动担任起白家大厨一职,当然对于每日需要的不同种类食材,安晨自然是自掏腰包的。做好饭后,安晨会奴才兮兮的邀请白大人一起用餐。吃好喝好,白兮就自觉的担任饭后的洗碗工作。不过做完晚饭后的安晨会立刻就把灶台弄干净,所以白兮的工作也就真的只是洗洗碗而已。 之后,两个人自由活动,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该洗澡的洗澡,该工作收尾的收尾。十一点多安晨再下楼喊她一起上楼吃夜宵。最后各自回寝室睡觉,一天结束! 开始,白兮确实是义正言辞的暗示自己抗拒来着。 不过…… 安晨的手艺…… 算了,她一向是那种‘有奶便是娘’的人。别管对方正在做什么,只要饿了就找人给自己做吃的;别管对方是谁,能把她肚子填饱的人就都是她的朋友。 话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口说无凭。在自动扫描有利厨师的能力上,白兮绝对是个强人。 比如,就是在飞机降落这种关键时刻,发现自己很饿的白兮就很十分不客气的去拉着顾风让他去做好吃的。又比如,发现安警官可以给她做好吃夜宵的第二天,就主动养成了到点上楼觅食的惯性。 其实这不能怪她吃白食啊。是安晨自己说的,人来这世界不容易,短短的一辈子,还不好好对自己!何况还是自己的肚子,而且这么磨人的菜香,不来吃就是傻子! 什么,傲骨? 切。 在吃面前,她向来没那个东西! 晚上,白兮到安晨门口的时候,安晨并不在,但门是半掩着的,估计是他特别给自己留得,白兮也不客气,拉开门直接进去。 刚进大门,就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哦,他洗澡呢。白兮进屋,坐在沙发上等他。表面平平静静的,心里却很期待今晚的宵夜会是什么! 等白食的人就是幸福呀!白兮弯眉。 滴滴。 嗯?白兮扭过头往里屋扫了一眼。 声音却消失了,没了动静。 莫名其妙的回过身,没多想,继续安静坐着。 滴滴。。 声音再次传来。 嗯? 白兮在扭。 声音是从那间关着的门中传出来的。怎么了吗?是不是安晨电脑出现故障了。 她瞟了眼浴室的方向。 安晨怎么洗这么久还不出来? 里屋的滴滴声变得持续,尖锐。白兮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看看去呢?她的电脑技术不错,用不用帮他去修修? 可…… 这是,安晨家啊,她随便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滴滴。 滴滴。 尖锐的警报声持续响着。挣扎了半天,白兮坐不住了。 騰的一下起身,向里屋走去。。 门并没有关紧,是半开半合的状态,白兮轻轻的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怔在原地。 这里…… 竟然是一个电脑房。 一张白色的桌子顶在墙边,本没什么稀奇,却在上面放了三台电脑。一台台式计算机,两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屋子中间的大床上还有三台,全是笔记本。床头柜上放着一台扫描仪。七台机子全部相连在一次,屏幕上显示着不同画面的数据,有k线,有表格,似是地图一样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也有英文,一层一层的文字显现出来。 白兮惊诧。 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 喀拉一声门响,安晨从浴室里已经走了出来。 白兮顿,还没来及关上屋门就被安晨看见。 她慌忙回过头,好像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惊慌失措的看着安晨。 “我……我不知道这里……我……” “没关系的!”安晨说的轻松,他看了看屋里,“我敢让你来还怕你发现不成?!” 嗯?白兮抬头。 安晨到无所谓的笑笑,也听到了报警声,往里面看了一眼,转而问白兮,“想进来看看吗?” “可以吗?” “当然!”安晨轻笑,领着白兮进屋,自己却和她说了声稍等出去了。 白兮走进去,真的有些震撼。 虽然暗魂有自己的情报监控室,这里的面积还没有暗魂三分之一大,不过,却真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视线,在也移不开。 厅里,听见安晨打电话的声音。 “逸,你们区今晚有行动?!” 白兮看这些k线,难道这些警报是安晨了解甘市警局动态的数据? 远处,安晨笑了。“那祝你们顺利。今儿我没空,你就自己做人民公仆吧!” 很快,安晨回来了。 “哪来这么多电脑啊!”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他拍了拍其中一台计算机,骄傲而自豪,“当初我就是靠他们查出你的呢!” “这里还有暗魂的资料?”白兮惊。 “全球黑道的资料都有。” “……”白兮梗,“不是甘市的啊” “只有这台笔记本是专门给甘市的,其他的都是黑道的!” “可你从哪掌握到的这些数据?” “想盗就能有。” “你是黑客?” “就是学过。” “几年了?” “嗯。”安晨算了算,“大概十一二岁就开始学了吧!” “……”怪不得,怪不得羽都会被他黑。 “白兮。”安晨忽然笑了起来,“我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白兮的视线从电脑上收回,脸色微红,看向安晨,正色,“警匪殊途,你少和我套交情。” “……”安晨满眼泪光,咬手绢。“白兮,你过河拆桥!” 白兮才不理他,视线完全被电脑吸引。 “这些都是哪来的啊?” “不少从学校里带回来的,也有换代更新之后我自己攒的!” 好厉害!白兮偷偷的称赞着。“我,我想试试。” 安晨听毕,绅士的拉开电脑前的转椅,“请。” 白兮脸上闪过一丝浅浅的微笑,坐好。 输了不少黑道的名称,专业代码。果然如安晨所说,即使只输入一个简单的名字,就能看见全部的内部资料。而且全是系统的内部资料。包括会有多少黑道又去火拼,有多少黑道正在洗钱,甚至连什么路线都有。连国外的都有。安晨还真是普天黑道皆子民,可真是操心! 猛地想起。。 “那先前你总能发现我的逃跑路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白兮仰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安晨一愣,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白兮。天真带着好奇的脸。他点头嗯了一声 白兮却唔了一声闭眼,哭丧着脸。 要不然。 看来以后行动要随机些,不能都规划好,全部都让人家发现了。 悻悻起身,刚想开口,眼角就扫到了书架上的一本书《时间心理学》。也不知怎么的,明明完全不感兴趣的书,明明放在家里一百年也不可能去翻看一下的书,今天就忽然看见了。看见就看见了吧,还非得手欠的伸手去拿,拿就拿了吧,又神经兮兮的去打开,打开就打开了吧,又莫名其妙的翻到了某页。。 啪。 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直接飘到了地上。 白兮赶忙拣起。 熟知…… 噗。。 白兮没憋住,猛地笑出声来。 嗯? 安晨好奇的望过去,顿时红了脸。 嗬…… 这,这不是自己三岁的照片吗?妈上次还说那照片找不着了,原来是夹在这里了。不过,怎么会夹在这里? 瞥见白兮那张拼尽全力憋笑的脸,终于……一向脸皮如城墙般厚的安警官,这次终于不淡定的脸红了。 “给我。”安晨一个前倾,欺身去抢。 白兮哪肯,一个弯腰躲过安晨的动作,跑去大厅。 安晨也追了出去。 “给我!”安晨继续心急的抢着照片。 丢死人了。他还能不能在丢脸些。这辈子的脸都在白兮面前丢尽了。他帅气的照片多的是,怎么非看着这张! “让我看看!”白兮用背把安晨挡在身后。 安晨小的时候…… 噗。 白兮嘴角洌的更大。实在是,太可爱了。 小小的人儿偏偏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酷酷的看着镜头,不对,应该是很不爽被人拍,一脸老子不喜欢拍照的diao样看着前方。 安晨被笑的羞恼,人又被她挡着也抢不回照片。一着急,从身后勒住白兮的腰,把她腾空抱起。 “喂!”脚瞬间没有支点,白兮尖叫。 不过这一抬倒好,脚正好踩在了安晨的沙发榻上。她不知道安晨家大厅没有沙发的原因,一想反正是沙发塌,也摔不死他。于是踩稳之后,一个弓背,安晨直接被扔在了沙发塌上。 脸朝着房顶直直的被人摔了下来。安晨望着天花板。 …… 想哭。 安晨,你丫的快点刨个地洞钻起来算了。 给人家扣个手铐吧自己被人拖出了1000多米,步步紧逼的抓人吧又让人弄了个大花脸,现在丢人的找照片被看了,还让人摔了个底朝天。 安晨!! 安晨不堪回首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嘿嘿。” 上方忽然一声憋不住的笑。 不知死活! 安晨气的牙痒痒。 一个挺身,抱住白兮的腰把她也顺势拉倒。 白兮没想到他会报复,毫无防备的前倾了身子,下意识的用手去撑。 啪的一声脆响。 白兮一下子愣在原地。 低头。。 呃。 按,按到安晨脸上了! 白兮倒吸了口凉气,慌忙收手。 抬起手,就看见某人果然一副完全黑掉的脸。 这这这…… 白兮吞了口口水,看着他。 死,死定了! 安晨一个挺身就要起来。 白兮直起身子扭头就跑。 管你黑脸白脸,老子先跑了再说! 叮叮咣咣的飞奔自己家,白兮一个使劲把门带上。 呼,活了。 悬着的心脏终于降回远处,倚在墙上歇一口气。 嗯? 低头。 呃…… 白兮囧了。安晨的这张幼·齿照……居然也慌慌张张的一并被她顺手拿过来了。 唔,该怎么处置?总不能还回去吧?! 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简单的相框。 小心翼翼的照片放进去。 回屋摆在床头。 好吧,一人一张照片。 哼哼,礼尚往来,谁也不吃亏! 晚上睡觉。。 白兮躺在床上小鹿乱撞。 靠。 那双diao炸天的眼不要紧紧的盯着我好不好! 白兮呲牙。 凶了半天,最终失败。 唔。白兮挫败。 脸贴在床上。 左挪挪,右移移。 抬头。 嘶,他怎么还一直盯着自己?! 紧紧闭上眼睛,不看他。 半个小时。。。 抻过身旁的被子,别想他别想他! 一个小时。。。 白兮,你丫的赶紧冷静! 两个小时。。。 睡觉睡觉,快点睡觉! 三个小时。。。 嘿嘿,长得可真可爱! 四个小时。。 白兮快睡觉,几点了都! 睡不着? 使劲! 第28章 厨房之吻 今天是个很不寻常的一天。 为什么呢?! 因为都晚上七点了,安晨还没有来。。 8点。 这已经是今晚白兮看的第23次时钟。 厨师呢?跑哪去了? 好啊,白兮愤愤。一定是昨天打了他还偷了他的照片,就和自己冷战起来! 小气鬼。 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等到11点还是没有动静。白兮也早没了心思吃饭,气呼呼的直接上床睡觉。 早上六点多,哭丧着脸坐起身。 昨晚低落的睡着,没想到情绪一直萦绕了一晚上,甚至今早还在延续。 郁闷的坐在床边思忖。 这男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出了什么事情? 加班了吗?哼,也不说一声。 去找别的女人了?!不会吧。 等等。 白兮浑身一颤。 难,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被仇人暗杀? 被车撞了?! 正身处某处的安警官毫不犹豫的啊切打了个巨型的喷嚏。 去去去,别瞎想,白兮猛摇头。想什么呢,他要是这么好死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人们都说流·氓变态的命大着呢。所以安晨啊,命也一定硬的很。哪会这么快死。 不知去向的安警官在一次一个声势浩大的喷嚏出口。 白兮挠挠头,算了,跑步去吧。 这几天一直在家好吃懒做的,连跑步都暂停了呢。 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下床洗漱。 ---------- 跑了一个多小时。 白兮终于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思维也清醒了不少。 对啊!人家不就是和你吃了几天的饭啊,干什么现在这幅摸样!什么时候她也会惦心着与自己无关的人了?什么时候安晨已经潜移默化的闯进了他的生活?他会不会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冷哼一声。 买了杯豆浆往家里走去。 大力的蹬蹬上楼。 哼,她最近果然贪安好逸,连脚力大了不少么。 继续蹬蹬上楼。 蹬蹬。 蹬蹬。 刚拐过二层的楼梯,白兮一眼看见有个人正坐在她家门前。那人好像要缩成一团似的,手臂支在膝盖上,而脸深埋在手臂里。 嗯? 白兮眼前瞬间一亮。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抬了头。 看见是她,鼓嘴。 “你可回来了!”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大男孩,他凄凄惨惨的站起来。 心情就这样莫名的明亮了起来。 白兮不着边际的挑挑眉,走过去开门。然后微侧身,让他进来。 “跑步去了?” “嗯。” “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我就买了杯豆浆。” “好饿。”安晨幽怨的低头盯着白兮。 白兮才刚鄙视着装可怜的某人,可抬头的一霎那又看到连小胡茬都有些冒出来的安晨时,心里又满满的心疼。 这一晚上,他加班了吧。 警察,其实也很辛苦的呢。 “我……我只会做汤面。”白兮局促。说是会做,她大概四五年都没碰过了吧。 “好啊好啊。”刚才还灰暗的脸瞬间漾满明亮,安晨展了笑,猛点头。 白兮不在理他,转身回厨房。嘴角上扬。 刚才似乎被茂密树荫遮挡住了的阴霾心情,瞬间就有了阳光照进。白兮从不知,原来一个人的心情被另一个影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烧着水,偏过头看他。安晨正坐到沙发上低头拿着两个人的手机神采奕奕的按着什么。 白兮也不理他,他想干什么。随他去就好!转回头,继续给他煮面。 他爱吃鸡蛋,那,就下撒一个,卧一个好了。唔,他一定是空腹,所以要煮淡一些的对吧;葱花也放一些,能提味的好像。还有,还有。。 啊啊啊啊啊,面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笨手笨脚的终于做好,白兮端着小锅把它放到餐桌上。正准备喊他,却发现,安晨早就倚在沙发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双手支在膝盖上看他。 一向神采奕奕的脸上此时是隐藏不住的倦容。 看来是真累了。 白兮起身,决定不吵他。 回屋给他拿了床自己的被子,把他的腿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上,再把被子给他披上。低头拿走还放在他身旁的手机们,轻回到茶几。 起身看了看几乎已经平躺的他。这样应该,不会睡的难受吧?! 看他睡得似乎还算舒服,白兮放了心,自己回餐桌喝起了刚刚才买回来的豆浆。 一个小时了,安晨还在安然的沉睡。 白兮没什么事情可做,乱动又怕吵醒他。于是拿出书坐到沙发的另一端,安静的看了起来。 七点多钟,沉静的城市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小区里人们已经开始努力,上班,工作,学习,好不热闹,就连窗外的麻雀都叽叽喳喳叫的欢快。 反观外面的世界,屋里倒显得沉寂。 除了安晨淡淡的呼吸声,屋里似乎想没有人一般。 即使是睡觉时的呼吸,依旧像清醒时的他。有条不紊的,温柔淡然的。 白兮抬了头,看他。 此时的太阳刚刚照进屋里,并不炙热,却轻松的把屋里染上了一层的金色。一绺细细的光线打在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上,看着他安然极了。 他睡的,还真是安心呢。收起了平常的嬉笑,没有了办案时的利落冷静,似一个极度需要睡眠的孩子,此时正在贪婪的享受着睡眠。 白兮重新低头继续看书,嘴角却不自觉的一直翘起。 其实,她一直喜欢这样的感觉呢。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不需要太多嘈杂的环境。简单的有喜爱之人相伴身边,这就足够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更享受这样的生活。 她忽然想,如果自己可以选择不进入暗魂,如果自己可以选择不做杀手,也许,她可以拥有这样的淡然的生活吧。可转念,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份,她又怎能遇到他呢?如果身边的人换了,那她喜欢的生活又还有什么意义。 她望着他。好可怕,这个男人,竟让她萌生想要缱倦一生的想法。 满满的失落与苦涩涌上心头,白兮懊恼的扔下书,起身。远离这个太过容易操控她心绪的男人。 在屋里转了一圈,实在想不起有什么事可以做,只好拿起扫把打扫起屋子。 两间卧室,接着就是大厅。 刚刚扫到一半,白兮忽然感觉一股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嗯? 扭头,果然。安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醒了?”白兮看他,扔下扫把回厨房。 一个多小时了,汤一定凉透了。白兮赶紧开火,热一热。 没想到才刚碰到开关还没有按下,一双长长的手臂从后拥住了她。 “别闹。”专属于他的淡淡清香飘进耳朵,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让我抱抱。”低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白兮微顿。又有些任命。算了,他想抱,就让他抱好了。 安晨的下巴贴着她耳上的头发。白兮也不理他,开火继续热汤。 汤并未凉透,所以简单的热了热也就关了火,用手肘轻轻顶顶身后的这个巨婴。 “安晨,吃饭了。” 身子猛地被翻过来转而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兮无奈。 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 暖暖的胸怀烤着她,烤的她满脸通红。 白兮有些不知所措。 推开,舍不得,不推,却有些挣扎。 许久,安晨似乎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还是紧紧的箍着怀里的人。 “喂。” “再抱一会儿。” “先吃饭,吃完再抱。”白兮大惊,怎么……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不,她不是这样想的,她想的是让他松开他,不要在抱着她了。可是,他一早晨都没有吃东西了,她又想让他快点吃些东西不要饿着。 嗯?一个恍惚,白兮被人抱上了橱柜。 剪水的眸子看着她,满是温柔与笑意。 她有些发怔,他的眼睛是壁炉是不是?为什么每次他目光所及之处,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烈火烧灼过一般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安晨的头压了下来。然后眼睛被一块温热印住。 他轻轻的舔吻着她的眼睛,她却痒的止不住眨眼。接着,又被人吻上鼻梁,鼻尖,然后咬上了自己的唇。 这次的吻不像先前两次那般略带惩罚性,而是,很温柔的与她缠绵。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她感受这他细致的描绘着自己的唇形,体验着此刻只有他才能带给她的这股柔软人心的暖意。 她呆呆的看着他那张明明讨厌却又总是忍不住每天都会思念的脸。她最近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他不在她的视线里时她就会很心慌,不然怎么他在吻她时她总是那么安心。 唔,白兮。 你真是要死了。 他站在她两腿中间,好近。她连他细微的毛孔都清晰可见,他有些凌乱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真的很痒。睫毛与眼底合并在一起,长长的像个大蒲扇似的,几乎要扫在她脸上。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她吻他开始,她就没有任何的排斥或反感,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单纯的看见他,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放松下来。更加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们的亲吻,她心都会发痒,然后败得溃不成军。 即使他是警察,是要抓她的警察。即使,他们没有任何的未来。 厨房里淡淡的面香,安晨身上淡淡的清香,瞬间就让白兮迷失在了这唇热之中。 她缓缓的阖上双眼。 真的,很喜欢被他吻着的感觉,喜欢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细长手指,喜欢他手心给自己传来的温暖。 忽然,他加重了吻得力度。不再那样缱倦,不再那样细腻,反而有些凶狠。似乎很是不满足现在得到的温软。 他吮吸着她的唇,更加加深了自己的掠夺,几乎是在咬她,白兮有些吃痛,刚一张嘴,安晨的舌头就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开始与他的舌头交缠。 该死,这到底是不是男人的唇舌,为何,会如此柔软?该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骨气?竟对一个吻痴恋。 她被吻得面红耳赤,他却吻得沉浸其中。 “去……去吃饭!”半晌,白兮恢复了些理智,喘着气推开他。 安晨浅笑,微微抬头,与她几乎鼻尖相对。他似乎很是满足,又有些不舍,前倾身子亲了亲她右耳上上下两个并排简单的黑色耳钉。 “已经吃过了!” “……” 呃,然后,安晨不要脸的言语最终激怒了腼腆的白兮。兮大人一怒之下毫不留情的把安晨踹出家门,任凭安晨趴在门口嘶喊,“白兮,那把汤面还给我!!” 第29章 中埋伏 三天后,与鲨鱼的毒·品交易如期举行。 白兮也早早的回到了暗魂,为交易做起准备。 晚上9:40分,白兮和顾风来到鲨鱼一小时之前通知他们的地点——嶙洛工厂,一个已经荒废了数年的厂子。 “stop.”白兮顾风刚刚准备进门,几个黑衣老外就挡在他们前面,作势要搜身。 顾风白兮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鲨鱼这心思还真是够多,这算不算从头抓起,免得他们使拌呢。 白兮没说什么,听话的伸直了双臂,表示理解。顾风亦是如此,一只手摊平,一只手拎着箱子,漫不经心。 三两分钟,搜身完毕。 两个人转身正欲离去,枪却又抵在了各自的头上。 “handsup!” 顾风白兮无奈,举手。 真不知鲨鱼是心思缜密,还是闲的没事干。 两个黑衣男子在前方引路,身后的人用枪抵着他们的后腰。 一行人几经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一个极为隐蔽的仓库。 “鲨鱼,你真是太盛情了!这么小个生意,还需要这么多人迎接我们。”刚看见鲨鱼,风笑的张扬。 “呵。”鲨鱼倒是皮笑肉不笑的,“请风还多多理解吧。” “当然!毕竟五千万对于鲨鱼几乎是全部的身家吗!” “……” 不愿再和他多费口舌,顾风开门见山,“钱呢?” “当然是先让我们看看货。” 顾风呵呵笑,把箱子放在一个破旧的柜子上。 对方打开。 一排排整齐的棕色卷烟显现出来。 好似香烟盒里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烟卷。然而和香烟不同的是,香烟里面的是烟草,和他们手里的香烟,烟卷里全是白色的毒·品。 鲨鱼拿起一只,放在鼻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转而笑起来,似乎很满意,然后侧过头看向其中的一人。 那人立刻拎起一个箱子,放到顾风面前。 打开。 风一笑。 五千万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中。 鲨鱼的手下把钱交给顾风,顾风也转手把手中的箱子交给那人。 “好了,鲨鱼,合作愉快!”话音未落,轰得一阵爆炸声响起。 接着就是一阵机枪的突突声。 “靠顾风,你们使诈。”鲨鱼拍案,怒发冲冠。 顾风冷笑,“我们还不至于沦落用这种手段。”说着,弯腰从裤脚内侧掏出微型手枪,拽上白兮,“走,我们遇埋伏了。” 鲨鱼也慌了神,不知是没想到手下搜了半天身也没发现顾风身上依旧还有武器,还是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埋伏。赶紧召集手下开始战斗。 ----------- 一小时前的警局。 “相宜,通知所有人,五分钟之后到会议室开会。”张士浩电话联系警局的文员相宜。 “好,局长。” 五分钟后,全体警员集结于会议室。 张士浩站在幻灯机前,满脸严肃。 “我们的情报员刚刚发给我一个紧急情报。1小时后,缅甸的鲨鱼会与暗魂在郊外嶙洛废旧厂房进行毒·品交易。就是这里。”张士浩扭过身,指着屏幕上的举行幻灯片地图。一片详细的地图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我们这次一定要端掉这个窝点!”张士浩看向众人。“既然来咱们中国交易,我们就没有理由放走他们。无论是鲨鱼还是暗魂!” “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从警局到那里需要1小时的时间。所以大家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准备工作。” “到达那里先不要行动,等到他们交易时在一举擒获他们!” “是!”回答整齐划一。 张士浩点点头,“安晨,这次的行动你不必参加,总指挥就交给梁毅。梁毅,这次的行动交给你了!” “……是!”被点名的梁毅微微一愣。和安晨比起来,梁毅既不是警局的顶尖警员更不是最出色的指挥员。这次,怎么会让他负责任务。 不仅是他,全体警员也都有些诧异。明明,安晨就坐在这里,这次任务,为何不要他的参与。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安晨。 安晨不着边际的蹙了下眉,却并没有出声。 “这次行动会有监视频道的指挥,所以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擒获暗魂和鲨鱼志在必得!”张士浩看了看众人,“大家去准备。十分钟之后,出发行动!” “是!” 散会之后,大家都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准备装备。安晨却堵住了张士浩的去路。 “局长,为什么这次的行动我不参加。” “这次的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是警察,只因为危险就不去参加么?而且如果真的有危险,其他人去就没关系么?他们出了事就无所谓吗?” “安晨,你是警局里独一无二的人才,我不希望你发生什么意外。” “独一无二?遇到危险就不参加,独一无二有什么用?” “安老,也不希望你有危险的。” 安晨有些生气,“我认为和有危险相比,我父亲会更不希望我的退缩。 张士浩不愿在与他过多纠缠,“安晨,军人的基本准则是什么?” “……服从命令听指挥。” “很好。希望你记住这七个字。”说完,不在给安晨任何辩解的机会,转身离开。 安晨狠狠的攥拳。半晌也转身,回自己的办公桌。 “晨哥,局长这次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你去啊?!” “晨哥,局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不要在意啦!” “是啊,晨哥……” 看见安晨脸色不好,大家一言我一语的拥在他身边。 片刻,一直低着头组装着手枪的安晨终于抬头,朝大家一笑。“没关系,我很好!大家快准备把,不要耽误了行动。” 张士浩不让去?那他就私自去好了。处分什么的,他才不怕。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全叔。” “安晨,忙吗?” “还好,全叔有什么事吗?” “不忙的话,你上我这来一趟。” “好,过几天我就过去。” “不,现在。” “现在?”安晨有些惊诧。 他从小便相识全叔,全叔向来不紧不慢。即使在着急,也不会立刻要求他去他家。这次居然这样匆忙的喊他过去? 安晨蹙眉,为什么,他感觉今天所有的人似乎都在阻止他参加行动?局长,连全叔也这样。是巧合?忽然想起全叔之前对自己的劝告。不要碰暗魂的事,难道,也是巧合? “全叔,我现在有不太方便,过几天我就过去!” “安……” 安晨有些愠怒,直接挂断了电话。 拿起准备好的手枪,与大部队一起出发。。 -------------------- 此时的白兮和顾风早就跑出仓库。 两个人躲在一个集装箱后。 “会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警察。看来早就等着咱们呢。” 白兮冷哼,看了看顾风手上的箱子,“老规矩,你先走,车上集合。” “注意安全。”顾风也不推脱,白兮自然有办法脱逃,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他最大的任务是保护好这5千万不落入他人之口。 “嗯。”说完,白兮把手枪塞进腰内枪袋中,举起带来的沙漠之鹰,利落的上好子弹从侧面闪过。与顾风兵分两路。 远远的,白兮看见很多衣冠整齐的警服男人举着81-1式自动步枪猫着身子小心向前摸索。。 “*!!”白兮低咒。警察们这次居然用的是这款手枪。30发子弹啊,真是麻烦。 不过,她并不打算参战,想偷偷溜走。谁知,冤家路窄,一个男人朝她跑了过来。 白兮没有犹豫,一把拽起男人的两肩拱起膝盖顶上他的肚子,趁他吃痛弯腰的时候,手肘快速在砸在他的背上。男人趴在地上抖了两下,便再也没起来。 还真是弱。 白兮咧咧嘴,跑开。 她现在正在一条人很少的小路上移动,因为是一个人,目标小,很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过远处似乎可没有她这么平和。 离她不到百米的距离,双方已经开战。 砰的一声巨响,远处已经是战火一片。 白兮挑眉。鲨鱼还真是狗急了跳墙,居然连炸弹都用上了!悔的可真不是他们缅甸的土地。 唔,后背忽然被人莫名的砸了一下。白兮一个踉跄。 靠,扭身。 一个男人。不过看样子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缅甸人。还打她? 白兮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反手翻过男人的手,使劲一拧。腿也已经抬起,直接横扫他的腹部。 嘭。 男人支不住痛意单膝跪在地上。 白兮也不含糊,跳起来想用双腿勒死男人。谁知男人反应也很快,几乎是立刻起身,朝白兮直接就是一枪。 白兮弯了腰,子弹与他擦身而过。 靠,还想拿枪打她? 白兮眯起眼。因为是在黑夜,她看不太清对方的枪直径是多少,但可以断定,是sig sauer p230 。 她想sig sauer p230 子弹容量7~8枚不等。刚刚男人已经发过一枪,也就是最多还有7枪。 猛地,男人又发了一枪。白兮早已断定男人出弹的线路,侧身,子弹镶进身后的集装箱里。 “妈的。”男人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中国人?! 白兮脑中闪过一丝诧异。没穿警服的中国人,到底是谁?! 不过……管他是谁,他玩够了,该轮到她的了。 白兮跑近那人身边,像闪电一样快速,然后毫不留情的勒住男人的脖子,在胸口处狠狠的拿着自己的沙漠之鹰枪杆砸了三下。男人再次举起枪想要涉及白兮。白兮抓着他的手臂,使枪口面朝地面。男人已经来不及收手,砰的一声子弹打到地面。白兮复而狠狠的砸着男人持枪的手,砰砰砰三声,子弹全部打成空枪。 呼…… 继续乘胜追击,白兮用力反掰男人的手。 枪眼立刻对准男人自己的心脏。白兮微微侧过身,微笑,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男人被自己手中的手枪射穿了心脏。 没有被暂时性的胜利冲昏头脑。 刚刚打枪声音太大,已经不少人发现了她的踪迹。 靠的。 白兮郁闷。怎么不装消音器,有没有点职业素质。 第30章 追杀 果不其然,没有半分钟的时间,身后就冲出了不少人。 白兮眯眼细数。 四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长相是缅甸人的男人,应该是鲨鱼的手下。 正想着对付这几个人的计策,没想到警察和那几个缅甸人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倒已经打了起来。白兮抽抽嘴角向后退,还是不要陪他们掺合,回家的好。 没跑两步,就猛地听到几声枪响。再回头,地上已又多了几具尸体,全是警察的。白兮讶然,抬头,刚刚那几个缅甸人已经朝她跑来,面目狰狞,嘴里还不知道叨咕着什么鸟语。似乎要来夺命一样。 白兮撇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似乎所有的人都像是朝她索命来的一般,警察要逮到她,理所应当,不过,这些缅甸人为什么要这样?一个个横眼立目的。干什么啊。毒品都给了他们,他们没必要杀了她。还有,刚刚莫名袭击自己的中国人。 此刻,离她最近的人已经举着拳头扑了过来,白兮腿下一个虚晃,拳头一些就砸在了男人心脏的地方。 男人当场死亡。 小时候的她就被教育,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生命就是力量。你力量不够,就给了敌人杀你的机会。这些人本就来者不善,不是杀她就是要俘虏她,她自然不会留情。 那人才刚扑到,第二个人紧接着就冲了上来,一条腿直直朝白兮踢来,白兮借助手臂的力量打偏他的腿,忽然左手五指扣住男人的肩膀,右手几乎用尽全部的力量猛拽他的手臂,男人啊的一声惨叫被白兮扔在地上,手臂已经折断。白兮举起已经消音的手枪,连看都没看,直接反手朝身后开了两枪。 男人背部中弹,直穿心脏。立刻停止了挣扎。 回过头,又有三个人同时扑来。该死,空旷的仓库连个可以把自己吊起来的东西都没有,白兮看了看身旁的大型集装箱,起跳,手扒上集装箱的侧壁,两腿一左两右的踢开三人。可她也立刻掉了下来。因为前面那个并未参战的男人忽然朝她开了一枪,刚刚因为她蹦的高,自然成了那人靶子,要不是她躲得快,胸口怕是已经染出小红花了。 还真是难缠。白兮郁闷的吐了口气。 站起,身子还没有立稳,一男人已经从站在她的身后。来不及扭身,身前的另两个男人又已经朝他扑来。 反勾腿想要踹开身后的人,可他却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勒住了白兮的脖子。 白兮蹙眉,扭动脖子,抬手想要扒开男人的手。可那人用了蛮力抵死不放。 妈的,真狠。似乎要把她勒死一般。 挣扎间,前方男人的又一拳重重打在白兮的肚子上。 靠。 白兮急了,利用身后男人的支撑作用抬起双腿踢开对面的两个男人,而他们刚被踢开,远处那个持·枪人就抓住空隙,再次开枪。 用力转身,她幸运躲过一截。 白兮有些烦躁。现在还能控制住身后人的力量,若他在勒的紧点,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还有没有精力看着对面的枪口,怎么办。那男人勒的很紧,臂力很大,用手反抗根本不了,而刚才被踢走的男人,又重新扑了过来,左右夹击。 砰的一声,持枪男子倏然倒在血泊中。 嗯?白兮吓了一跳。还没看清男子的死因,身侧的男人已经双双被人拉走。顾不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困着她的人离开了,就剩身后这一个男人了。白兮一个高抬腿,脚一下踢上男人的脑袋。他吃痛松开那只紧扣着白兮的手。白兮立刻翻身,飞步扣上身边的男人一勒,男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松了口气,这才缓神往旁边看去。 刚刚那几招下来,白兮虽然没占到便宜,却知道那几个缅甸人的武艺并不精细,占了上风,顶多也就是占了人多的优势。 而此时和他们对战的男人,无论主动出击还是被动接拳,动作都非常迅速与有力。无论是强劲的臂力还是极快的出拳速度,那两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也便知道结果。 果然,不多时,一个被踢飞,一人被摔在集装箱上,再也没站起来。 白兮咧咧嘴。 这还是平常和她嬉皮笑脸的安晨么? 安晨环顾了四周,发现无人威胁,才跑过来,“快走,一会儿人更多。” “谢了!” 安晨啊了一声,笑了起来,“行,我收着了,快走离开这里。” “不抓我吗?” “抓走你谁给我做我那碗已经死过一次的汤面啊!” 白兮嗤,这人记性还真是好。 既然他不抓,那她走了。“我走了。” “白兮,别碰毒·品。” “知道!” 安晨安了心的模样,点点头,“那就好。快走吧,去第二个集装箱左转,那里暂时没有人。” 白兮哦了一声,快步离开,几秒钟之后又忽然回头抓住即将离开的安晨。 “嗯?” “你……你注意安全!” 安晨微愣,刚想说话,白兮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白兮跳上车。 顾风踩上油门,冲出了仓库。 “有没有受伤?”开到繁华的马路上,顾风的车速减慢了下来。灯火通明的路段,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辆车的不同,也更没有人想得到刚刚那场枪林弹雨,血雨腥风。 “没!”白兮摇摇头,“风,今天的事情很是蹊跷。”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想要指她于死地的原因,但它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专门索他们的命来的。 “为什么?” “除了警察和鲨鱼,还有其他的人混在里面。想杀我们。” “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 叮铛三声尖锐的枪响,瞬间打破了此时车上两个人的交流。白兮顾风下意识弯腰躲避的瞬间,顾风也赶忙稳住车把。 我靠火力很猛啊,能把这辆车后窗震得哐啷一声,连车都被打的晃了几下。要知道,这车是查理的战车,材质同坦克是一样的。特殊的金属陶瓷机身,专门的pyrex玻璃装质,双层的防弹玻璃。连它都被震得晃上三晃,想必这枪威力着实不小。毫不夸张的说,威力甚至都能赶上迫击炮了。幸亏查理今天务必让他们开这辆车出来,要不然这车现在一定变成敞篷车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后看了一眼。 乒乓又是一阵乱响。 又来?还是扫射?! “白兮,准备!” “嗯!” 事情果然不简单,这里已经离事发距离很远了,那些人居然穷追猛打到这个地步。 白兮迅速跳到后座上,举起车里专门备用的自动步枪,微微打开后窗,开始瞄准。 活得不耐烦了,敢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 原本繁华热闹的闹市区,瞬间变得尖叫连连。刚刚还在惬意休闲的行人都开始惊恐的乱蹿。 白兮蹙眉。 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闹市区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她们射击,想来他们定已经是不管不顾。再不解决他们,一旦伤害了无辜行人,事情就更大了。 白兮深吸一口气,身子也开始适应车子震动的频率。眯起眼瞄准司机。 砰。 玻璃纹丝未动。 同样专门的防弹玻璃,果然是有备而来。 很好。 白兮清冷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很有挑战吗,很好,这样才更有意思。 瞄准刚刚打过的原点,又连续的开了五枪。 算上之前的一枪,六枪射击点完全重合。 就算再硬的玻璃,只要玻璃是人制造出来的,就一定有破解的地方。防弹玻璃之所以防弹,正是因为它所使用的材料要比其他要坚硬许多,但并不代表它不会碎。 在相同的地点打上数十下,她就不信玻璃不会碎。战场上之所以有人会畏惧防弹玻璃,是因为,他们没有把握能在相同的地点完完全全的的打在相同位置,没有一毫偏差。 但,她是白兮。 所以,她能。 咣。 司机的眉间忽然被子弹穿破。 后车已经失去了方向。狠狠的撞在树上。 呼。。 6枪。这车果然不错。 收起步枪,刚想关上内侧的窗户,白兮看见外层玻璃上卡住了一枚子弹。这车的另外特殊的一点,就是他可以吞噬‘子·弹’。后窗两层防弹玻璃,不仅能保证了车里人的安全。最外侧的玻璃还能完完全全的卡住子弹。 只要有了子弹,那事情就顺利多了。 他们都是专业玩枪查枪之人,通过一枚子弹了解它的型号,从而调查出子弹直径,宽度,使用的枪,枪的来源。出产哪里,这些枪货源太过容易。而且顺藤摸瓜,幸运的话,他们便能知道偷袭暗杀他们的人是谁。 对方的人定没有想到,以为自己做的干净彻底,其实已经留下了把柄。 白兮一笑,伸手抓过车窗里的子·弹,重新回到副驾驶。 “鲨鱼的人?” “不是,是中国人。”刚刚通过唇语她已经看了出来。车里的人说的全是中国话,百分百的国人。 “妈的。”顾风低咒。居然遭到两面夹击。 “看这是什么!”白兮却心情很好,摊平手掌。 顾风扫了一眼,幸灾乐祸,“崽子们,等死喽!!!” 说着,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你说警察会逮到鲨鱼他们吗?”危险终于解除,白兮偏过头淡淡的问着。 “谁知道,不过看他们这么大动干戈的,应该势在必得吧。” “哦。”白兮还想问,可话最终吞在了肚子里。这些人这么厉害,安晨,不会有危险吧? “你放心,安晨精着呢,伤不到自己。” “嗯?”白兮大惊,脸立刻红了起来,“谁……谁问你这个了!” “切!我还不知道你。” 白兮瘪嘴,侧头眯着眼看向顾风。“风,你知道的太多了!” “想杀人灭口啊?!”顾风并不怕白兮的威胁,挑衅似的迎着白兮的视线。 白兮泄气,“我舍不得风哥哥的!” “诶诶你这也是杀我啊!杀我于无形!!” 白兮笑,刚刚的危险早已被两个人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许和任何人说,我能控制自己的。” “行。”顾风看了一眼白兮,伸出手色眯眯的呼噜着白兮的小脑袋,“唉呀呀,我们白兮也长大了呢!” 白兮凶神恶煞的掏出腰上的枪。 “哎呀,长大了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漂亮了漂亮了!没别的意思!没说你春心荡漾!!” “……”白兮斜睨他。 此地无银三百两都这么肆无忌惮,啧啧。 第31章 纠结的问候 两个人笑闹着,车已经开回了暗魂。 “风,你去找老大吧,我不去了!” “啊?你不说说刚才被人埋伏的事情啊。” “那,我一会再去。” “现在不去这月奖金可没了。”顾风笑着威胁。 白兮哼哼,“我不去,老大也知道没我你是回不来的!” “喂!” “走了!!”白兮挥挥手,往屋里跑去。 这死丫头,又闹哪出呢?顾风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拎起五千万的箱子,转身上楼。 --------------- 白兮蹿回屋子,打开电视,找到新闻台,仔细的盯了半天。唔,都是什么乱七八在的,全是对她无关紧要的消息。 频道调的不对吗? 重新把频道调到第一台,耐着性子仔细看了一遍每个台播出节目。 唔,都没有。 再次把频道调回新闻台,把遥控器往地下一扔,躺回床上。 国内的传播媒体还真是落后,都多久了!还没有这次围剿缅甸黑·帮的消息。白兮悲愤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个小时之后。 “今夜晚间9时,我方军队围剿缅甸某毒·品犯罪团伙。” 好听的女声从电视机发出,白兮一个机灵从床上跳下,盘腿坐在电视前那一大块毯子上。 只见采访的地点还是刚刚他们交易的地方,后方硝烟未散。大片的黑烟与警察脸上的灰黑显示出刚刚那里爆发的一场战争。警方已经拉了警戒线。几个带着手铐,带着黑面罩的男人被警察压着从警戒线里走了出来。 白兮心一动。 更加坐直身子认真的盯着电视里的人。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白兮的心忽然变得沉沉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似乎是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 白兮瞬间挺直了腰。 安晨没有押解任何犯人,只是慢条斯理的走在队尾。但左手的一大块血迹看的白兮心头一滞。 这个笨蛋,还是受伤了。 记者立刻跑了过去,一边举着长长的麦克风一边跟上安晨的步伐,“安警官,您受伤了吗?” 安晨轻笑,一股挺拔正气萦绕在他周围,和平常嬉皮笑脸的他完全不一样,他张口,波澜不惊的语调带着沉稳,“只是轻伤,不要紧。” “听说刚刚发生了好几次的爆炸,请问是真的吗?” “是的。” “对方是什么人呢?警局怎么接到的消息今天黑·道会有行动呢?” “抱歉,关于本案我们现在不便做任何回答。”安晨抱歉的笑笑,轻轻颔首。头一低,钻进车里。 白兮脑子乱成一片,全是安晨刚刚口中说的那句,“只是轻伤,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他能骗过其他人,可并不代表也能骗过她。 从他刚刚手臂渗血的速度来看,即使没有伤到骨头,子弹也打的不浅。 该死,平常他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连子弹都躲不过。 (某沐:闺女啊,哀家知道你爱夫心切啊!可是躲过子弹也太……咩?!!) 白兮心里慌慌的,虽然她知道那只是枪伤,但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不要在意他那条血淋淋的胳膊。手臂几乎已经沾满了鲜血,不断涌出来的血已经打红了整个大手。 今天的行动,警局的医生定会随性到来,嗯,死是死不了,可是…… 她就是不放心。 急急拿出电话,翻开电话簿。 安晨的首字母是a,所以刚一打开电话簿,都不用找就看见安晨的名字赫然顶在第一个的位置。 急切的正准备戳,白兮又停了下来。 她看着这个有些金灿灿的名字,吞口水。 这个电话还是安晨那天给她存进去的呢,就是她给安晨做饭,他拿着两个人的手机乱按的时候。本以为他是玩游戏,谁知是把自己的电话输了进去。 “昨天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自己好好吃饭的,然后我居然没有你的电话!” “昨天几点吃的饭?不会饿着呢吧?” “这是我的电话啊!我存进去了,有事了就给我打!我24小时都不关机的。”然后忽然色呼呼的看着她笑,“当然没事给我打我也是很乐意的。” 白兮当时狠狠的鄙视着他的厚脸皮,想着有事我也不找你,谁知道现在…… 又吞了吞口水。 打……不打呢? 切,白兮忽然愤愤起来。他受伤与她何干。死了更好,以后省的有人在烦她了!而且他刚才一定是又充英雄,活该!让他流点血也让他知道知道疼。 这么想着,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窜上了头,干脆把手机扔到在地毯上乱滚。 挣扎了一小会,白兮又噌的坐起身来。 唔,似乎。今天这通电话要是打不出去,她是什么都干不下去。 什么电视,什么新闻,统统抵不过安晨这两个字占据她脑海的力量。 啊!!烦躁的扫了扫头发,斜睨身边的手机。 唔…… 伸手,再次颤巍巍的拿起电话。 眼一闭,心一横,戳中了那个永远可以让她脱离正规的名字。 此时的安晨正在接受医务人员的治疗,车上没有麻醉剂,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子弹从他的肉里拔出来,然后鲜活的感受着鲜血从枪孔中奔涌出来的感觉,品尝着那种钻心的疼痛。子弹打的真的很深,几乎都镶在了手臂里。 哎,肉疼。 靠,真疼。 深吸一口气之后,就看着子弹啪的一声被扔进了铁盘,紧接着医务人员已经替他包扎起来。 才绑了一圈,电话就响了起来。 安晨有些烦。这种时候,一定又是老妈兴师问罪来了。每次他一受伤,老妈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来询问他的伤势。这个职业,小伤小病的在所难免。有的时候其实并不严重,但妈妈知道了都会心疼一段时间。一次两次还好,可时间长了,他也会有些心有余悸,甚至有些怵头执行完任务之后妈妈的电话。他不想让妈妈担心,也不想让妈妈心疼。 硬着头皮拿起电话,却在看见来点显时,眉间的川子早已被眼中的那股浓浓的笑意完全盖过。 “喂。”惨惨的接起电话,满是委屈。安晨懊恼,哎呀,车上还有别人呢! 电话这头的白兮顿时一阵心疼,你看你看,我就说不是轻伤吧!这人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 “你怎么样?”急切又满是心疼的声音传进安晨的耳朵里。 安晨看了看自己即将包扎好的手臂,当然不是什么大事。记得以前出任务时,他最严重的被炸了三天都没醒过来呢。可是,现在……让她心疼心疼好不好,刚刚,很疼呢,连麻药都没有呢。 “疼,好疼。” “……”白兮果然又是一阵揪心,“你个傻子,怎么会让人打中。” “鲨鱼居然从背后突袭,我听见声音第一个站起来,就被打中了!”他还是舍生取义呢,是不是更应该表扬。 “怎么没打死你!”白兮生气,装什么装,还第一个站起来,没让人当成靶子打上个四五十枪就不错了。 “你都不心疼我!”安晨嘟囔。 “谁管你!” “嘿嘿。”安晨笑嘻嘻的,“我没事,死不了!我还得保护你呢,哪能那么快就挂了!” “不要脸!”白兮轻声啐他,脸色微红,盘着腿垂头拽着自己裤边那条稍显突兀的细线,淡淡道,“那抓到鲨鱼了吗?” 刚刚在电视里,她只看见了小罗罗,真正的鲨鱼其实根本没有出现。 “嗯,抓到了!他走的侧道,没被人照到。” “哦。”白兮回答。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只是淡淡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即使,听着他的呼吸,她也会觉得心安。恩,还能嬉皮笑脸,呼吸还比较平缓,那应该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你好好养伤,伤口记得不要碰水。我挂了。” “子弹没伤到骨头,我估计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白兮忽然嘴角上扬,“管你!”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电话这头的安晨哑然失笑。他还想,在调戏下去呢。 顶着电话已挂断的字幕,安晨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同组的医务人员看见安晨的神情,大抵也都明白一二,偷偷的刺探军情,“弟妹啊?” 其实他们这么问,也是有一定缘由的。警局有名的钻石公子的八卦那可是整个警局小女生们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家境好就罢了,就连身材长相也都是人中极品。182的健硕身形与完全不搭调的白嫩皮肤和精致五官,很是养眼。而且,他的能力也是众人佩服的事情。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国际警察,能力不容小视。最难得的是,如此优秀的男人,却并不滥情,对于周围四处皆有的橄榄枝,他总是有自己的办法阻拦。就从来没听说过他和谁谁谁瞎搞在一起。 然而就在一个月前,突然听说这位钻石公子有女朋友了,是个超级大美女。而且两个人还已经同居了,因为当初他俩一起出来晨跑还抓了个小偷。消息一出顿时震惊了整个警厅。多少个小姑娘芳心大碎,多少个姑娘哭着喊着要找出那个女人是谁,又有多少个男人声嘶力竭的要求能看一眼这位绝世美女的尊荣。 和安晨搭档的医务人员虽过了那些小孩子青春躁动的年纪,但其实也是很好奇的。秉承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良传统打听打听真实的消息,回去像那些小丫头小伙子得瑟得瑟。嗯,好极了! 安晨笑,舒了口气倚在后座上,闲闲,“她总是爱担心。” 第32章 漏之鱼 扔下电话,白兮笑逐颜开的跑出屋子去找查理。 推开门,查理正在和顾风相对而立说话。 嗯?好严肃。 白兮顿了下,查理也就算了,万年的面瘫脸。可一向嬉皮笑脸的顾风此时也是正言厉色的。 他们扫她一眼然后继续严肃。 “怎么办?警察来了,一定会找上咱们的。” “子弹取出来了吗?” “嗯,你先不要管那个啦。赶紧想办法对付警察!” “没事,逮不到我们的。” “逮不到?查理,中国法律不比加拿大。吸·毒都能判上好几年,咱这还算贩·毒。” 白兮蹙眉。该死,她怎么没有想到。 既然安晨他们已经捉到鲨鱼,那么鲨鱼势必会说出他们暗魂。刚刚警察虽然没在现场逮到他们,可不代表他们不会上门找他们的麻烦。 怎么办?真的来了是硬拼还是不承认? 硬拼?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虽然他们是加拿大黑·帮,但好歹踩的是中国的土地,自然要按中国的法律法规办事的。太过强硬,怕是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情景。一旦得罪警察,那他们以后想要取回芯片也会变得阻碍重重。不承认?可怎么个不承认,毒品现在一定和鱼一起落入安晨他们的手里。 该死。 “我来!”白兮凛然抬头,看向查理。 如果一定要有替罪羊,那让她去好了。反正这次毒·品交易有她一份。顾风查理都是整个暗魂的支柱,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坐牢不怕,死,她更不怕。 查理瞥了眼一脸决绝的白兮,没理她。 “先说说你被偷袭的事情。” “老大!”顾风急了,“你抓重点好不好,先说警察这事!” 查理静了下来,看了眼着急的两人,“黑社会要是这么轻易就被警察就查了,那我们也别做了!” “……” “……” 重新扫了眼两人,查理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不要担心了,那里不是毒品,简单的感冒药粉末而已。我……” 话音未落,就听到两个人的叫声。 “什么?” “我靠!” 早料到他们的反应,查理干脆也不解释,话锋一转,“以鲨鱼的本事。五千万买进那批毒品是根本不可能的。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连三千万都不会买,何况是五千万。”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操控鲨鱼?” “嗯。” “我靠真的假的。扯呢。” 查理挑挑眉以示肯定。 顾风摸着下巴回忆,“不可能啊,刚才鲨鱼明明还闻了闻啊?” “我在粉末里加了些毒·品气味。都是宇那小子弄得!”查理说的自豪。 “……我靠你要不要这么雷人。” 查理一笑,不理会顾风的一惊一乍,转头看向白兮,“先你们刚才遭到了埋伏的事。” “嗯?哦。”白兮还处于完全震惊与混乱的模式之中,一时根本没从刚刚模式中跳转出来,顿了下,调整下思路,“最初我从小道跑的,不过还是有人发现了我,他忽然说了一句中文,说明不是鲨鱼的人,但他也没穿警服,所以一定是外来人。我和风逃跑时也被人追,我看见车上的人全说的是中文。就是这样。” “这件事你们怎么想的?” “想灭咱暗魂的人多了,谁知道有谁浑水摸鱼。”顾风无所谓的耸耸肩。 “但他们能清楚的知道我们这次任务的时间,地点,而且都非常准确,定是早就盯着我们了。”白兮插了一句。 查理点点头,“子弹给宫商他们没?” “给了,我上来找你时就送过去了。” 查理恩了一声,抬手看看表。“再等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没有五分钟,宫走了进来。 “老大。” “嗯。” “查出来了,枪是sk7突击步枪。” 查理倏地冷笑起来。在没有了刚刚的温和笑意。 sk7突击步枪?这是什么来着,怎么听着这是熟悉?白兮戳着太阳穴努力回想。 “我靠仓龙?”旁边的顾风嗷的大叫了一声。 白兮也猛地想了起来。sk7,仓龙独家制造出来的一款军用步·枪。一股阴冷从脚底直通脑门。 sk7是石本和仓龙专业人员精心研制出来的一把枪。因为威力大,射程远,技术先进一直把它作为仓龙这个武器部的顶梁柱。没有对任何组织或国家流通过。那现在,为什么会在刚刚的狙击中找到这发子弹。难不成。。 她看向查理。 查理点了点头,目光更加阴冷,“看来,还有漏网之鱼。” 白兮的眉头蹙的更紧。漏网之鱼?不可能。她亲自参加了那次的狙杀所以她更清楚细节。漏网之鱼,绝对没有没有。 不是她太过自信,不是她太过张狂。而是暗魂做事有暗魂的原则。一旦采取狙杀,定会杀的片甲不留甚至残忍到诛灭九族。因为一旦做的不干净,那他们也不用混下去了。每天被仇家报复就足以度日了。 那晚的战争,他们清除了所有的仓龙势力。无论是仓龙为躲避报复而栖身的小屋,还是仓龙的主场地,他们已经都清楚的盘查过。她敢肯定无一人生还。 而此时,专属仓龙的重型武器重出江湖,那么就说明仓龙的势力在这世上还有残留。而且,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并要治他们于死地。 “冰,你最近不要有什么单独行动,老实在暗魂呆着。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他们的目标是你。” 白兮冷哼。 “如果必须出去,多带些人跟着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没什么好处。听话。” “哦。” “鲨鱼定脱不了关系。”顾风难得的严肃。“如果不是内外接应,时间不会如此吻合。要不他能答应咱这么宰他,原来背后有人啊!” “鲨鱼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嗯,走了。这次警察也来的不少。” “对我们的交易倒是清楚。” “会是谁呢?”顾风眉头紧锁的低喃。 “看这样子应该是找我们报仇来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必定与石本关系匪浅。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而且他很聪明,连我们都没查出来有这个人的存在。” “石本肯定死了?”顾风看向白兮。 “我亲手打死的。最后还补了好几枪!” “……”顾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难不成是……” “谁?” “冤魂……” “……”白兮拿起查理桌上一摞书就朝他砸去。 “对了!”顾风两手一拍,假装没看见白兮,“老大,你这次是猜中了鲨鱼背后有人,才让我们去和他交易。” 查理看了看他,笑,“难得聪明。” 顾风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毛,“哇你还讽刺我!你呢,缺德的玩意。居然让我们带着一顿感冒药粉末去找人要5千万!!!” 白兮噗嗤笑了起来。 “冰。”顾风忽然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我们没死在那破仓库就算我们命大。” 他抬着头,眼泪汪汪,伸着食指颤巍巍的指查理,“这就是咱们老大啊,从小一起长起来,那么信任的男人!” 他埋了头,哭,“感冒药啊,我的天。居然是一箱子的感冒药!!一点毒品都没有的感冒药。” 查理笑了起来。“他们要的是你们落入虎口,自然不会太在意毒品。宫商角羽四兄弟还磨了三个晚上的感冒药呢!” “信任!这是信任的问题好不好!” 查理扫他一眼,看着某人实在太悲痛欲绝,开口,“这次确实是我考虑到不太周到,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们。” “下次?!老子才不去。我是嫌自己活得时间长了我!” “我估计告诉你之后你又惨叫,反正你命那么长也死不了,干脆不费口舌告诉你!” “……”顾风梗, “那,那真正的毒品呢?” “早就卖了。” “赚了多少?”某人好奇。 “2个亿。” 顾风抽气,瞪眼,威胁,“我靠,你得给我们涨工资!” 查理淡笑不语,白兮也笑,不说话。 都看着顾风一个人自己演的开心。 终于意识到被冷漠,顾风含恨,咬着自己的袖子。满眼泪光。 “你,你们……” 白兮掏耳朵,不理他;查理挑眉,继续挑衅。 顾风怒,反抗。 左手一个白兮,右手一个查理。 勒住。 “老大,咱仨好歹也算是八拜之交了吧,说说你这次是不是错了!” “……快放手。” “说你错了,要不我先把你俩勒死,我在自杀!” “……” “说,说你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坑我们了!” “……行行我错了。下不为例。快放开我。成何体统。” “说你爱我们!” “……”白兮彻底无语,想着他要是在废话,她直接替老大解决了他。 没想到,“爱爱。” “加工资!你他妈的赚了这么多!” “顾、风!”查理已经一字一顿了从牙缝里挤出某两个字。 “最后一个!” “嗯。”查理用手肘兑了查理肚子一下,让他松手。 “嘿嘿。” 哎呀,又有钱赚喽! -------------- 抓到毒品大咖,整个警局都沉浸在一片欢天喜地当中。好久没有破这么大案子了,全局一片沸腾。 “哇晨哥幸亏你在啊,要不咱们兄弟几个人小命都能交待了。” “是啊,这么乱你都能听见脚步声,太厉害了!” “咱今儿请客吧,请晨哥,咱救命恩人啊!” “是啊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安晨围在中间,安晨浅笑。 砰的一声巨响。大家抬头望去,局长冷着一张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开心呢都?被暗魂耍了个彻底。” “人赃俱获,直接去抓暗魂啊。”小李直接回了张士浩一句。 张士浩看了他一眼,“抓,怎么抓?箱子里全都是感冒药,上哪抓人去?” 安晨手一抖。感冒药? 见众人没再说话,张士浩表情不善的扫了眼众人,视线却最终落到安晨身上,“安晨,你跟我进来。” “好。” 放下手里的水杯,安晨随张士浩进办公室。 张士浩并没有向先前一样面容满面的面对安晨,冷冷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背对着安晨伫立片刻,才回过头。 “安晨,我记得出任务之前我明确告诉过你不要行动。” 安晨没有说话。 “我还记得你当时说过‘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七个字。 安晨依旧不语。 “之后你却做了什么?违抗军令,私自携武器参战。” “我不认为您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放肆。”张士浩大怒。 “你让那么多人去围剿暗魂和鲨鱼。那些都是多么难对付的黑·道。他们没有任何经验,去了不就是送死去吗?” “你以为你很有能力吗?你以为你能救所有的人?安晨,没有了你,警局照样能正常生活,正常破案。不是没了谁就不行了的?” 安晨偏过头。 “你以为你是安老的儿子就没人管得了你了?我说的就是军令,军令如山,你是下属。对与错你只要执行。” 安晨噤声。好吧,上司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对也对,错也对。中国的官僚主义本就是如此。 他索性也不据理力争。没有意义。只要,他救了他们同事们就是对的。 张士浩却怒气难消。“看在安老的面子上,安晨,我这次不让你接受处分。但是,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因为你不听指挥私自作战,停职一个月。” “……是。” “出去吧。” 安晨点点头,转身就走。 一开门,本还挤在一起的同事瞬间如鸟兽状散开。 安晨看了看大家,低头。走回自己办公桌。 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枪,警官证,慢步走到队长面前。 “队长。” “安晨。。”队长面露难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安晨淡淡一笑,“还得请队长多费心替我暂时保管一段时间了。” 队长听罢,连连点头,“好好,孩子,我替你先保管。” “谢谢队长!” 回到办公桌前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案宗,文件。抬头看向小心翼翼却齐刷刷看这自己的同事。 安晨依旧笑的自若,“违反了纪律,我自然是要受罚的。” “这个太不公平了,你救了那么多人,局长还要处罚你。”阿明最先憋不住,嘟嘟囔囔的替安晨鸣不平。 “是啊。这算怎么回事啊 !” “就是。” 其他人也相继发出了抱怨。 今天安晨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更感激在心里。如果没有安晨的灵敏与机智,所有人都死在那里都是有可能的。本应该皆大欢喜的时刻,却因为一个安晨没有服从命令而弄得气氛阴沉。 放谁心里都不会高兴。 “军令如山。没关系的。我还会回来的。”一排小白牙齐齐的露出来。 收拾完毕,安晨又朝大家点点头,“那我先走。有什么事还得让大家替我多费心了。” ----------------- 晚上十一点多。 “boss。” “我很遗憾你哥哥的离去。” “是。” “没有端掉他们?” “是。他们狡猾的很,这次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 电话那头男子冷哼,“废物。” “是我们无能。” “冰呢?” “没……没有逮住。” “真好,三批人都没有逮到人。” “……抱歉。” “她的小情人呢?” “已经停职了。我保证他他不会再影响我们的计划。” “杀了他。” “boss 这人不能杀。” “杀掉。” “……”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是。” “还有余方全。” “是。” 第33章 游乐场 “冰,咱们出去玩吧?!”难得的休息之日,原本还赖在床上睡懒觉的白兮,忽然被顾风砰的一声撞门声惊醒。 顾风蹲在她床边,扯她被子。 “不去!”翻过身,白兮继续会周公。 “不要这样啦,你要活的阳光一点!” “我就阴暗,不去!”反腿直接踢开抓着她的某人,更紧的蒙住被子,团成一团。 “冰,陪你哥哥啦!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独自去女朋友。走啦走啦!拉上老大,咱四个人一起去玩玩,最近这么幸苦!” “你找老大陪你玩,我不去。” “老大陪我去?你快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走啦!你拖住老大,我们俩人就能过二人世界了。” 白兮蹭的坐起身,被子围在身上,只露出一张小脑袋。 美梦忽然被打断,在加上严重的起床气。白兮阴着一张脸。“为什么非让我拖住老大?” “我要自己出去老大肯定想方设法给我弄回来,所以只有把老大也弄出去,我就解放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有你能控制的了老大呀。” “狗屁!”白兮白他一眼,掀过被子继续蒙住头。 “妹,你不能这么绝情,我好不容易找个女朋友,好不容易腾出时间,你成全我啊!” “……”听不见啊听不见。 “妹,啊啊啊!!” “……”听不见啊听不见。 “妹,我最最亲爱的妹妹!我最最爱的妹妹!”顾风在她身后一边拱,一边继续大力拽被子,“走啦!一起去啦!” “啊!!!!”白兮烦躁的大叫了一声,蹭的站起身来,指指大门,“滚出去!” “妹!”顾风也起身,泪汪汪的看着白兮。 “我换衣服!” “……oh yes!!!”愣了一下,顾风猛地蹦起身子,拉过白兮狠亲她一口。 白兮嫌恶的擦了擦脸,“老大不去我就没办法了。” 哼哼,白兮奸笑,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老大才不会那么无聊陪他们出去玩,老大不去,风自然不会让她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所以她也就得以解放。 哼哼。。 “去!老大说了,你去他就去。” “…… !……?” 老大,你负了我!! ---------- “出发喽!!”吃过午饭,顾风就拉着一脸阴暗的白兮和面无表情的查理出发了。 “喂,你们俩给个脸色好不好!一会儿会吓到我女朋友的。” 白兮翻白眼,冷哼。 查理直接看向窗外。 “……”顾风默默流泪。这两个死面瘫,要不是暗魂他们掌权,他死也不带他们出来! 就不能生活的阳光点!! “阿风!”来到一个小区们前,就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扭了出来。 白兮恶俗的咧咧嘴。阿风?顾风这几年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变成了这种风格。 “来来,阿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和我妹,今天和咱们一起出来玩!” 阿芳? my god! 女人已经扭过身看向他们。 “冰。” 白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 嗯? 身边一片冷静。 白兮兑了下身旁的人。 “查理。” 嘶,真冷…… 白兮身子积攒的鸡皮疙瘩终于经过再次冰冷的刺激彻底抖了出来。 “你哥哥和妹妹和你性格差好多呦阿风。”女人呵呵的笑。“不过你哥哥……”女人的眼神好不隐瞒的望向查理。 啧啧,白兮摇摇头,这世上还真是有不怕死的人。一会查理先生怒了,一把掐断她喉咙的可能,呃,也是有的。 果然。 “风,开车!”查理依旧侧头看着窗外,却冷冷开口。 “哦哦!”顾风赶紧拧过女人的头,踩上了油门。 ------------ “怎么会答应风?”被两个人聒噪无趣的谈话外加恶俗的香水熏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顾风口中的超级好玩的地方,居然是……游乐场。 白兮扶额。 多大了,还来这种地方。 “最近都比较累,出来散散心也好。”查理波澜不惊的说着。他可不会告诉白兮,才过六点顾风就赖他的屋里骚扰他,诱惑他说白兮想出去玩了,想让老大陪着一起去。 查理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不忍心拒绝,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现在看来,事实……果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很好。 查理瞟了眼远处正手舞足蹈美的不行的顾风,嗯,非洲军·火那边羽那臭小子最近一直在抱怨说太苦不想去,现在看来正好有人选了。 一个多月? 不行,得半年! “真的啊!”白兮信以为真。“那都来了,就玩吧!” 查理点点头,搂住白兮的肩膀,有些宠溺,“你想玩什么?” 环顾了一圈,白兮指了指前方的一个,“这个吧!” 查理望过去,笑了出来。 谁能想到,一个黑·道的杀手,选得游乐设施居然是……旋转木马! “其他的都闹死了!明明,不吓人的!”白兮一脸的理所当然。 查理的笑意却更深。 “我……我还没去荡秋千就不错了。” “不敢去就说不敢去,没人笑话你。” “谁不敢去了!” “不是我。” “我只是嫌其他的吵。” “哦。”查理答得轻快。 “……先坐旋转木马,第二个做过山车!”白兮含恨,愤愤的补充,“我不怕,真的。” 鉴于被查理眉宇间隐藏不住的笑意恼怒,也是一届有志气有骨气的青年代表,白兮最终还是坐到了过山车的座位上。 真的……好讨厌过山车冲下去的那一霎那。 真的……好讨厌过山车在空中一圈一圈的扭曲旋转。 真的……好怕!! “现在下去还来得及。”查理笑着撇过身旁连安全罩都已经凌乱到不记得拉下来的某人! “干……干什么下去,不要这么看我!我,我没问题的。” “记住不要咬舌头!”查理错过身,把安全罩给她拉下来。 “嗯?” “免得血洒长空!” “……” 查理长叹一声,悠悠然,“但愿机器半路不会卡在空中的好!” “……” “大家注意,过山车即将启动。” 白兮紧紧的抓住刚刚被查理刚帮她拉下来的座椅,绝望的感受着过山车咯噔一声之后开启了属于它的旅程。 咯噔咯噔的长坡。。 一 二 三 白兮默默的在心里默念。。 四 五…… “啊!!!!” 查理惊悚的看着尖叫的某人,手情不自禁的捂自己的耳朵。 她这是哪来的这么大分贝。 我天,耳朵要聋了! 耳边尖锐的叫声依旧持续。 他其实一点都不怕,现在却被白兮叫的心都慌了。 哎呀哎呀,他的耳膜!哎呀…… 痛苦的五分钟终于过去。 下来时。 情景是这样的: 惊魂甫定的白兮+一脸惨白的查理。 白兮晕头转向的拽着查理的衣服从楼梯间下来。 不行,要吐了。 这是什么过山车,怎么在天上转了那么多圈? 妈的,这玩意到底是谁发明的。老子回家之后一定拿毙了他! 再次想起刚刚在天上的那几个乾坤大魔移似的旋转。唔,不行不行。白兮赶紧捂住嘴。要,要吐了。 “呕。。。” 啊? 白兮抬头。 这谁啊,吐得这么大声。 这可不是她吐得。她最多只是干呕了几声,还没到弱不禁风真的吐出来。 望过去。 …… …… …… 六目相望。 一个太过熟悉的身影在看见他们之后慌乱的擦嘴,脚边的草丛里却还残留着大片的污秽物质。熟悉身影的旁边,正是那个刚刚在车上熏了他们一个多小时的花枝招展女人。阿芳。 白兮揉揉额角。 暗魂的二当家,在游乐场,玩吐了。。。 乖乖! 有时,我们会觉得自己生活的很痛苦。有时痛的,甚至快要活不下去。可当我们发现别人比我们还要痛苦时,我们就会本能的忘记曾经那个被自己看做根本过不去的痛苦。就比如,现在的白兮。明明刚才还恶心的干呕了好几声,在看见顾风之后,就欢天喜地的拉着查理走了过去。 “风!” “你……你们怎么来了?”靠,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让他们看见了。顾风郁闷的在心里准备咬舌自尽。 查理撇他一眼,冷哼一声。 丢人。 “不是。”终于感受到不仅是自家两人传来的深深鄙视。顾风扫了眼周围,大声嚷嚷, “我不知道那旋转飞椅那么能转啊。我不是害怕!” 刚刚还挤满的围观群众哄的一下全部散开。自然,也包括查理和白兮。。 实在,太丢脸了。 哎呦,一老爷们! 之后,查理和白兮没有玩什么项目,买了筒爆米花,就跟在顾风他们后面,他们去玩,他们就在休息椅上看着他们玩。 “风这女朋友挺厉害啊!”白兮看着空中的两个人,咬着爆米花感慨。这女人,就没有她不敢玩的项目,水晶神翼,雪域金翅,太阳神车,天地双雄玩了个遍,连一向以贼大胆著称的顾风高血压都快犯了,那女人还是乐在其中的模样,一脸兴致盎然。 白兮暗忖,会不会,顾风最终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了游乐场?! 查理听完白兮的观点笑了起来,表示很是赞同白兮的观点。“要真是这样,也不错。” “……”这话要是让顾风听见,估计他俩的耳膜又遭殃了。 两个人欢腾到五点钟终于作罢。白兮和查理也重获自由,终于能踏上‘返乡’之路。 四个人两前两后前行,偶尔说话,倒也热闹。 砰,白兮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连身子都侧到了一边。 “啊对不起!”一个清脆阳光的女声传进白兮的耳朵。再大的游乐场,人撞人的事情根本屡见不鲜,也根本避免不了。白兮心情不错,刚想回一句没关系,抬头的微笑却瞬间僵在半空。 撞她女人的身后不足百米,一个太过熟悉的人朝他们走来,安晨。 待到白兮抬头,安晨才看清她是谁。其实刚刚他就注意到这个身影了,只不过仔细一想以白兮的身份与性子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所以即使身形很像,他也根本没有多想。 而现在终于看清她的脸,才知道原来还真是白兮。看到她时,他意外,也很惊喜。多日未见,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面。但看清她身边的人时,眸光渐冷。 他们已经亲密到,来游乐场休闲度假了? 他身旁的女子并没用注意到双方的情景,还在笑嘻嘻的拉着白兮的手臂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清。没撞坏你吧。” 白兮回过神,微微垂头,轻轻的推开拉着自己手臂上的手,淡淡回答,“没关系。” 抬起手扣上查理的右臂,“哥,走吧。” 声音波澜不惊,没有语气,也没有什么温度。太过平静的表情反倒有些奇怪。 她没在看安晨一眼。对他,完全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安晨蹙眉,匪夷她的反应,待看见她眼睛的方向,恍然大悟。 乐乐。 第34章 白兮的心 转身刚走了一步,白兮空着的手臂就被人拉住。 扭过身。是安晨拉她的肘。 白兮一愣,转而露出官方的微笑,“原来是安警官,有事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兮笑意更深,无所谓,“安警官似乎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故意说的冷硬,白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反正,很不爽。 “不是……”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不耽误二位的私人时间了!”温和的语气,却面无表情的甩开拉在他手臂的手,转身离开。 呵,他的伤,还真是不要担心。好的可真快,快的只有几天的功夫就能带另一个女人兴高采烈的来游乐场玩了。 白兮有些自嘲,唇角的泛起冷笑。 也是,何必呢,人家亲了亲你,给你做了几顿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白兮,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做独一无二的人了。 扣住查理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有些紧。 查理低头看着失望的白兮,心头狠狠一揪。 她向来不喜形于色,天塌下来,她要么面无表情,要不讽刺的冷笑。可现在脸上这满满的失望又是什么? 失望? 是因为她在乎么? 他情不自禁的搂上她的肩膀。 白兮,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安晨哥,那些人是谁啊?”乐乐偏着头,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视线飘走好远的安晨。虽然不认识那些人,虽然接触不深,甚至根本没有接触,但她能感觉出来,那些人定非凡人。尤其,是刚刚那个她不小心撞到的女人。 “一些朋友。” “刚刚的那个女人呢?” 安晨微顿半秒,“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心仿佛瞬间从天堂摔倒地狱。乐乐只听见胸口的一个原本火热的地方啪的一声碎了彻底。 她的安晨哥,她那么喜欢的人亲口对她说,那是他很喜欢的人。 即使她想过一万种也许他有喜欢的人,即使她想着那个女人也是很不一般。 可是眼睛真真正正的看到了,还是不能接受。 安晨哥喜欢的人?原来,他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那他和她…… 乐乐苦笑,想什么呢。安晨从来就没给过他希望,他们之间又何来的有没有可能。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过女人,即使他们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她喃喃,“很喜欢的?” “嗯,很喜欢的。”安晨的声音也浅浅的。 乐乐闭了眼睛。 早就想到的事实,原来亲耳听见当事人的反馈,心,还是像被刀割了一般啊。 气氛有些尴尬,安晨低头看了眼忽然落寞的乐乐。 “还想去玩什么?” “安晨哥。我也喜欢你呢。”乐乐鼓起勇气,看向安晨,“一直一直,很喜欢安晨哥。” 下周,她就要随导师出国。忍了这么多年,她真的不想抱着任何遗憾离开。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秘密。他再也不想忍了。即使知道结果,但说出来的话,起码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会后悔。有些话,说出来就像放屁,可不说,连屁都不是。 可就是因为知道结果,她才永远那么小心翼翼的压制着自己的感情,因为,她最了解他。他是那种知道有人喜欢他时,就连朋友都不和你做的那种人。因为,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尤其是感情。他从不搞任何暧昧,更不会给不喜欢的人希望。 “……”安晨惊讶的望向乐乐。乐乐对他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平日的她实在太过自然。大大咧咧的和他玩闹,若无其事的找他,拉着他到处跑,时间久了,他也就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也就没有这种想法。 但。。 “乐乐,我……” “安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来都把我当妹妹,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但我还是想说出来。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你。” 她笑了出来,今天是不是应该觉得庆幸呢。幸好她跑去他家,强迫他带自己来游乐场。理由自然就是最后在感受一下中国空气的美好喽。然后,终于让她看清,他不喜欢她,他还有一个深爱的女人。 安晨不知如何开口。似乎,男人与女人的爱,无论是男人喜欢女人,还是女人喜欢男人,错的,都是男人。无论你是因为原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还是之后负了那个女人,该说对不起的都是你。 何况,那人还是乐乐。 一向快乐的她,现在竟是这样满脸的苦涩。 “安晨哥,送我回家吧。” 安晨张张嘴,却最终没说出话。感情这种事,从来就是没谁欠谁谁对不起谁。先动情的那人,总是受伤最深的人。 点点头,开车送乐乐回家。 到家。 “安晨哥,你别多想,我今天就是贪图一时嘴快。” 安晨点头,“乐乐,你会找到一个完美的男人。” 乐乐咧嘴一笑,“那安晨哥,抱抱吧。算是,临行前的拥抱。” 安晨微笑,张开双臂。 乐乐一下扑过来,嘴在安晨唇上轻轻一碰。 安晨一愣,乐乐却已经紧紧的抱住了他。 强忍着泪水不要出来,吸了吸鼻子,强作镇静,“安晨哥,你要幸福!当然,我也要幸福。” ---------- 离开游乐园之后,白兮也没了之前的好心情,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就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本就是寡言之人,现在又在情绪的低谷,自然没什么太多的反应。 几个人返回暗魂,简单的和查理顾风打了声招呼,便默默的上了楼。 查理抬头望着那个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 胸口闷的厉害。 白兮一个人在屋里溜达了几圈,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可坐了会,心里仿佛有一块大山压着她似的,难受极了。 从冰箱拿出一厅啤酒,走去码头。 光洁修长的双腿搭在岸边,白兮垂着头。人在低落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己能安静的独处片刻,然后独自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独自思考,然后独自消化,最后回归正常。 身旁是刚刚才喝了一口的啤酒。她晃了晃脚,无奈轻叹。 喜欢一个人时会是什么样子呢?阴晴不定,患得患失的么?明明上一秒还那么开心,可下一秒就变得伤心的想要戳伤胸口么?明明说好不会喜欢他的,明明想着总有一天他的身边是要出现其他女人的,可心里,还是会这般恐慌他的离去或是失去他么? 白兮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她不喜欢他的啊。不喜欢,一定不喜欢的啊。 拿过身旁的啤酒,仰头喝下好大一口。 再抬头,身边多了一个人。 顾风。 “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啊,就看见你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这,来慰问一下受伤群众啊!”刚刚从游乐场一直到回家的这一段路,他不说,并不代表他看不出她的失落。 “我哪有。”白兮扬了笑,继续喝酒。 “冰,不要这么认死理,非要把自己逼近一个死循环。” “嗯?” “我们都看得出,你很喜欢安晨。”算了,想了好多开场白的顾风,最终还是开了门见了山、依白兮的性子,怕这样的开场白,是再好不过的了。 白兮大惊,怎。怎么会。她一直很努力掩盖情绪的。 看见她的表情,顾风笑。“你也太小看大家的洞察力了,好歹我们也是干这个的。话中侦探。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分析他的一切。” 白兮垂头,也是。 低头自言自语,“我才不喜欢他,他和那小姑娘不是挺好么,身家清白,长得也不错,看样子年纪也比我小。皮肤比我水灵,肉比我嫩!” “哎呦,我这五脏六腑酸的都疼了!”顾风嗷嗷的哈哈叫唤。 白兮恼怒,抬腿一下一下踹顾风的屁股。 顾风抓上她的脚踝,轻轻搓了几下,然后放在自己腿上。 虽然白兮小他几岁,可这些年,他可都是拿她当闺女养的。今天闺女不开心了,他自然也不开心。 玩了会她纤细的脚腕,抬眼看她,“既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就干脆顺着心好了。反正那东西在你身体里藏着,你也没办法抓住它让它听你的啊。” 白兮顿住,收了脚。 头却垂的更深。 “你啊,暗魂唯一的丫头。我知道小女孩都喜欢身边有好多姐妹陪着,在青春懵懂的时候可以把心思说给他们听。这是女人专属的权利,更是女人的优势。可你呢,从小满眼袒胸露背的大老爷们,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最亲密的母亲都没有。 白兮眼角有些笑意。是啊,她向来把所有的心思都往肚子里咽,有时候,她是真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呢。 “虽然并不期望你会和安晨,但爱都爱了,就别那么瞻前顾后的。” “爱啊,是一种心灵上的沟通。不是自己落寞的坐在这里喝酒就能的来的。” 白兮侧过头看着他,笑意更深。 顾风被他看的有些窘迫。索性破罐破摔,咳了咳嗓子,一副老哲人的姿态。“你看,今天他让你嫉妒了,你就去问他啊,问他那个女人呢是谁,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在一起大晚上的出来去游乐场。你不问,不说,不骂他也不打他,一脸于我无关的样子。好啊,你不问,人家安晨热脸贴你冷屁股想给你解释了,你一甩手走了。你说,如果都憋着劲,如果都不给对方一个解释,爱情怎么能长久呢。其实,有时我们需要的,只是几个字的解释就够了”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啊,就不要轻易的放弃。别管他喜不喜欢你,首先得敢于参合吗!何况,他若不在意你,不会那么着急解释的。所以,何必让自己这么难过呢。” “嗯。”白兮一副你说的很有道理并且我明白了模样,重重的点点头。 顾风笑开,又看见她那双不检点的双腿。 啧啧嘴,“大半夜又穿这么短的裤子,还一个人坐这。小心引来色狼。” 白兮浅笑,“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被老大看见了又得骂你!” 白兮唔了声,委屈的把腿缩了缩。 没有人权。 顾风笑,“你知道为什么老大限制女人穿短裤吗?” 白兮摇头。这个疑难问题,已经荣登为她人生中的十个为什么之一了。查理严格禁止女人穿短裤短裙,甚至七分裤都不成,必须长至脚踝。为什么?!!为什么! 冬天还好,夏天很热的好不好! 顾风却依旧笑的自在。“你还记得那年夏天咱俩出去玩。也就十来岁的样子,然后你心血来潮来了一条短裤吗?” 白兮点头,当然记得。那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穿短裤,没想到却成了最后一次。 那个夏天,似乎女孩子都沉浸在穿牛仔短裤的潮流中。她除了出任务时会穿黑衣黑裤,其他时间都是穿牛仔裤的。只是那年,她也买了条短裤穿了穿。只是第二天的暗魂忽然贴出公告。说什么女人穿着必须符合传统。不得穿太过暴露的衣服,裤子必须是长裤,连脚踝都不能露出来。 好吧,她虽莫名其妙,但好在自觉。既然身为女人这个品种,她也只好扔掉短裤,继续回归长裤。即使,是在45度的酷暑天。 顾风笑看着白兮,“那天咱们从游乐场回来。由于某人那一双筷子腿着太过招摇,且当事人并不自知。导致暗魂一周方寸大乱,士兵们更是春心荡漾。老大又见不得别人多看你一点,所以只有搬出这个禁令。” 至今想起,顾风仍记得当初自己对查理的咆哮,“老大,你要不要这么惨绝人寰,拐弯抹角。暗魂三个女人。一个冰,两个食堂大妈。你让人家大妈整天烟熏火燎的在食堂做饭还不让人家穿短点的衣服,你就不怕人家往饭里扔老鼠!”那时,他不怕看不到好福利,只怕哪天会食物中毒啊! 记得那天他们回来,白兮依旧迈着细白的长腿在暗魂上窜下跳。士兵不淡定也就罢了。连向来面瘫的查理看见了之后脸色都有些变化。 轻咳了咳嗓子之后开始拿笔颁布命令。那时顾风在想,老大到底是见不得别人多看白兮一眼,还是见不得自己有天会冲着白兮喷鼻血呢?! “……”白兮第一次听到真正原因,也有些发窘。好吧,是她,不检点。 “你知道啊,老大他有多疼你。疼你疼得都令人发指。”顾风淡笑着,继续喝酒,看着远方,“小时候我真羡慕你,明明咱们年纪差不多,怎么老大就那么偏爱你。当然现在想通了,这种醋是吃不了的,性别差异吗,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我输在了起跑线上!” 白兮扑哧笑出声。 “那时,老大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你闯了祸,老大都一个人帮你扛下来,吃亏受苦的事情全都自己抗,容不得你一点的伤心,难过。”顾风偏过头看向白兮。“可是,你今天却为了安晨把自己变得那样郁郁寡欢,那神情明明刚刚还在天堂,看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是立刻就把自己扔进了地狱。连人间都没过的惨痛。你想过老大的感受吗?那样保护你,那样心疼你,你却自己伤害自己。” “对,对不起。” 顾风一笑,“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问你,你知道老大对你的心思吗?” 第35章 顾风的爱情 白兮微怔,有些吃惊的看着顾风。 良久,默默点点头。 知道吗?怎么会不知道。动作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刻意避免,一个人的眼睛却是隐藏不住感情的。查理速来以冰冷著称,但看她时,仿佛总有着用不完的温柔与缠绵。她在迟钝,情商再低,也是明白的。可,对待查理,从小到大,她似乎除了亲情,实在联想不到任何其他别的感情。 查理也很了解她的心思,从没有任何的暗示,只是依旧尽心尽力的对她好;她也假装看不懂,依旧把他当哥哥整天笑闹。嗯,他不说,她也不说,于是大家都不说。明明心照不宣众所周知的事情,就这么被所有人隐藏在了心中。 如今这样被生生的摆在明面上询问,确实是让白兮有些惊诧。 “那你呢,什么感觉。”老大这么多年始终钟情于白兮一人,老大闷着,不代表他们这些至亲也袖手旁观。今天白兮的失落他看在眼里,可查理的痛,他也心知肚明。查理不向她挑明,那他就向她挑明好了,在这样,白兮真的会被人抢走的。 “我一直以为,老大会是我这一生的亲人,而不是恋人。” 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答案,顾风喟叹出声。有些遗憾,却也无能为力,“爱情这种东西,从不是将心比心的。” 白兮淡淡看向远方,苦笑。 爱情,还真的,从不是将心比心。 查理喜欢着她,而她却喜欢着安晨。这本身就已经是个不等式。查理明明知道她没有对他动过情,却依旧默默的守候在她身边数十年,任谁都拉不回头;明明知道前面的路都多困难,明明知道前方有多深渊,可他还是坚定不移的守护着她,陪伴着她,不求一丝一毫的回报。这样的感情,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当然,也不是任何人都受的起的。他为她付出了所有,她却无以为报。只因,他爱她,她却不爱他。 爱情,本就是这么一个不平等的东西。可即使这样,依旧有太多痴情少男少女甘愿纵情跳入其中,心甘情愿遍体鳞伤。 这也是爱情的伟大吧。 更是人心的伟大。也是人心悲哀的地方。 小时候的她,就被培养成为了冷酷无情的杀·手。 杀·手,很多人为之向往却敬之却远之的一种人。他们喜欢杀手,羡慕杀手,觉得这些人每天可以随心所欲,无所畏惧。甚至还有人嘴上嚷着‘哇,杀手都好酷,我要嫁给一个杀·手。’可当真正见心念已久的英雄时,他们又哭着喊着远离这些人,更不要说和杀·手谈情说爱。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纵然千千万万性格各异的杀·手,可他们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心若冰寒,甚至,根本没有心。是的,这是事实。可这不能怨他们。这只是,成为杀·手的同时,他们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素质。从站在那片土地上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告知。你们,不能有心。 太过有同情心的杀·手并不适合在杀手圈混,其实不用混,因为很快他就会被人ko掉,而且,绝对还是被秒杀。 理由很简单,你想,一个杀手若感性大于理性,太富有同情心,那他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战场上,你同情了他人,他人就会来杀你。所以一个好的杀·手,必须知道什么叫做按兵不动,什么叫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除此之外,在教官们口中必备经典语录里,当然还有一句就是。杀手的世界,不能有情爱,绝对。 生情者入局,陷之,困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人一旦生情,自然会被困到那个被粉红色包围的甜蜜环境之中,于是定会影响你任务的进程。你的敌人挟持了你的爱人,甚至直接你的敌人就是你的爱人,你会怎么办。杀,舍不得;不杀,组织的任务又完成不了。干脆,左思右想,好,老子自杀。 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辛苦培养了十几年的杀手,可不是让你舍身取爱人自杀来玩的。为免后患,教官们直接说的严厉,爱,不能有。 白兮想,自己的基础理论知识学的很好,手稳,视力好,枪打得准,也基本没了什么情绪上的起伏,于是早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杀手。原来,她做的远远不够,因为她还有心,那个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东西,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没有人能把她跳动的炙热红心激发出来的本质罢了。 现在的她…… 虽然抵死不承认,可连旁人都知道一清二楚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是,她爱上安晨了,爱上了自己的敌人。 她想,自己曾经那么精准的计算过尔后的人生轨迹,何时该干什么,何时要干什么,从不越矩。可现在呢,不仅在那个轨道上总是渐行渐远,反而在安晨的足迹上有了逐渐拉不回头的趋势。 唔,真是讨厌死了。 人们都说爱情这种东西是最磨人的。以前她才不信,她想,那么纠结刚什么啊,爱就是爱,爱就要和你在一起,不爱就是不爱,杀了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可现在呢。明明动了情却不敢声张,明明看见他那样着急的解释,明明故意那样冷漠的无视他,可心里,却依旧没有好过一点点。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爱情来的时候,是可以那样奋不顾身的。不关乎地位,不关乎距离,只因,彼此一颗想要靠近的心。忽然,也好像能明白母亲抛弃一切选择追随父亲的理由了。 呼…… 白兮郁闷的垂头。 “行啦,别瞎想了。爱就爱了!我支持你!” 白兮侧过头,嗤笑一声。满是不信任的看着顾风。 良久,又瘪着嘴委屈的看着顾风。 张开手臂。 “风,抱抱。” 顾风无奈浅笑,也伸手拥住她,“唉,暗魂唯一官方指定的女杀·手啊!!” 白兮不动声色的拧顾风肩上的肉。 “风,虽然你今晚难得的正经,不过我还是想说”白兮笑了起来,“你那个女朋友实在是…… 顾风愣怔一下,哈哈大笑。 白兮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表情到没有了刚才的揶揄,“风,你还爱着红豆吗?” 顾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紧。 红豆。。 此时已是暮色苍茫,码头上除了几盏昏黄的小黄灯就在没有什么照明设施。远方,黑漆漆的一片,很模糊。他发怔的望向远处天与海交接的那条线,想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可不看,却又仿佛是一望无垠。 就像,这些年。他的心。 红豆。 那个他曾打定主意要爱一生的女人,那个他想着要和她携老一生的女人。却终究,没能相守。 爱? 他有些无奈,浅笑出声。 爱吧。 他是爱她的。 可,什么又是爱呢。 那时的红豆还是个小丫头,小小的个子,小小的年纪,却是难得的大担当,超乎本身的成熟与稳重。 她心思细腻,温柔和善。不仅照顾他们这几人,甚至连暗魂士兵的生活起居都照顾的尽心尽力。如果说白兮像冬日里的寒风的话,那么红豆就是春天的风。温暖和煦,暖人心脾。 那时,他是整个暗魂所羡慕的对象。因为,红豆,是他的女人。 她疼他,照顾他,把他一切都打点的很好。他生病了,她总是寸步不离的整晚守在他的身边。他累了,她就整晚陪在他身边,听他的抱怨。他要随查理去出什么任务,她总是前一晚帮他准备好枪,弹。甚至每把要带枪的直径,初速,最快时间可以更换几轮子弹都分毫不差的交代给他。 那时,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她对他的付出。 他依赖她,更想着她,念着他,爱着她。 那时他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吧。和红豆,就这样相扶着走完尔后的人生。 可他们一切想要走下去的心,却最终抵不过命运的操控。 14岁。一个人最美好的年华。不,应该说是美好的年华才刚刚启程,那个他最爱的女人,那个他想要厮守一生的女人。就那样眼睁睁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那天,他抱着鲜血淋淋的爱人,发不出一语。 他不哭,不闹,因为,他无能为力。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强大的男人,甚至无所不能。他可以去独自去谈上亿的交易,可以独自杀掉一整个排的敌人,而那天,他才发觉自己强大的是如此可笑。 呵。 无所不能到,连自己的怀里女人都保护不了。 那天,他眼睁睁看着如残花一样的爱人在自己面前一朵朵的凋谢,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可以,他多想替她挨上那颗枪子,他多想能替她死。她安心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多想随他一起去了。去冰冷的地下陪着她,起码让小小花季的她不会那样孤单。但就是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微笑着,颤抖的拉过他的头告诉他,好好活着。那时,他又有多后悔,他应该告诉她的啊,红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亲手把她放进棺木里的那一刻,他滴了一滴绵长的泪,随她的尸体,一起没入黄土。 之后,他过上了消极的日子。不会笑,不会哭,只终日坐在屋中,呆滞的,沉寂的,如死一般。 清醒的时候他会一遍一遍翻着那仅有的几张红豆的照片,困了就抱着那本相册沉睡不起。那时,心里总是憋得很难受,总有一口气卡在喉咙中,提不上去,也落不下来。他好想把这口厌人的火气发泄出来,但似乎,潜意识里又希望这气能把继续这么卡着。停滞在喉中,似乎,不爽的滋味会变得更加清晰。 他总在想,十几岁的懵懂年纪,懂得什么是情爱?那时我们哭着喊着寻找真爱,豪情万丈的说着我们不在乎结果只要一个完美的过程,那时我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早已成熟,但再回首,总觉得有些幼稚与可笑。 这些年,他身边有过太多女人,他多想,哪怕一个女人也好,能掩盖住红豆给他所带来的所有回忆。可那么多的人,那么多段的情,却始终抵不过红豆二字带给他的分量。 那时他才回首。 也许,是他的贪心才会失去她。因为他想要的,不仅是完美的过程,而还要一个团圆的结果。 也许,他的爱情。不关乎年龄,无在乎时光,只是,那份曾带给生命的撼动。 红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也,很想很想你。 “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你说过。真的对不起。” 顾风却笑了起来,“犯什么傻呢。”红豆的死,他自始至终没有怨过任何人,这么他们的命,是身为黑·道之人的宿命而已。 白兮苦笑。 那时顾风和红豆的的感情那样的好,如果不是她,红豆就不会来帮忙,不来帮忙她就不会意外中枪,更不会死。那样,她就会和风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本该是整个暗魂中最幸福的人,可一切,都毁在她的手中。他生未卜此生休的痛,是的,是她亲自带给他们的。 顾风看见白兮的痛苦,“这么多年,我真没想着你居然这么上心。” 他淡淡,“我始终觉得,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了。在感情最巅峰的时候停止,这本身就是幸福。就像抛物线一样,在顶点的时候戛然而止,我就不会悲悯它将要落下那一刻的伤感不是么。我看不见它下降的样子,反而觉得更加心安。” “也许豆豆活着,我们会吵架,会打会闹,会发现彼此很多的不好,然后两个人渐行渐远,最后无疾而终,甚至变成仇人。现在这样挺好啊,我的心里总是满满的,热热的。”说话间,风脸上的温柔像是能融化这世间一切的冰寒,“这样很好,我很满足。。” 顾风摸上白兮的头发,“冰,你只看到了我的孤独,却没看到我的幸福。在我心里,豆豆永远都在我身边,我们永远都不曾吵过架,永远都只有笑脸,她永远那样张牙舞爪的大笑,永远那么温柔,永远那样漂亮,永远不用担心岁月会划伤她的面容。也永远,都是我顾风的妻子。” 白兮的泪倏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年,风一直玩玩闹闹,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原来不是他不痛,不是他忘记了痛,只是那些痛,是他一人独自承担下来罢了。 顾风搂过白兮,让她把头压在自己肩上。“不要总把过去的记忆的挂在心上。要大踏步的前进,要努力的前行,知道吗?以后我也会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家庭。我也,会很幸福。”他顿了顿,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豆豆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认命了,接受了,你也应该学会接受。只能说,我们缘浅,此生不能厮守。” 白兮把红肿的眼睛在顾风肩上蹭了蹭。 “记住,不要再走我和豆豆的路。那时我总以为时间还很长,我还有很多机会和她说我爱她。我总想着,要是今天说了爱她,那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未来那么多天那么多年都要说这相同的三个字,多可怕啊,所以即使到豆豆死,我都没有表达过一次自己真正的感情。可现在呢,失去了,才知道,时间,原来,真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绵长。” 顾风摸着白兮的脑袋,“所以只要还活着,就要对我们爱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因为爱了,就要努力去争取知道吗。” “记住,绝对绝对,永远永远不要学我们。你知道我有多遗憾,今生再没有机会和豆豆说上一句我爱她。” 泪再次涌出。 白兮死死咬唇,重重点头。 第36章 全叔之死 游乐园一事直接导致白兮的情绪持续低落近一个星期。即使顾风劝了不少,安晨短信也收了不少吗,也知道上次那个女人是安晨平常总提到的全叔的女儿,他对那人也除了妹妹的心思就再无其他。可白兮还是觉得缓不过来,总觉得心里不爽,压抑到了极点。 女人,有时钻起牛角尖是很可怕的。尤其还是白兮这样一向淡漠,又懵懂了24年才刚情窦初开的人。 晚上九点多,一阵突兀的铃声蓦然响起。 白兮扫了一眼。 陌生号码。 停顿数秒。谁? 这是她的私人手机,手机基本设置已经改过,垃圾电话根本不会进来,而且她的电话号码也是严格保密的,除了顾风,查理,宫商角羽六人之外,连普通的暗魂士兵都不知道,何况是陌生人。 当然,除了安晨。 不过安晨的手机号她有,这不是安晨的手机号。 打错了? 漫长的铃声终于结束,没想到不到三秒钟,铃声再次想起。 白兮眉头微蹙。 特意找她的? 她沉吟几秒,接起。 喂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见对面尖锐却焦急的声音,女人。 “去,去救救安晨,他快死了。” 白兮蹭的站起身来。 心一下子乱了套,她努力控制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是谁。” “今晚安晨下班后去了全叔那里,我们收到消息,说暗魂的人听说安晨手上有芯片,于是带了一组人去杀·掉他抢回芯片。可是他没有芯片,也没带武器。” “不可能。”白兮断然否认。若是暗魂所为,她怎么会不知道。 等等。 白兮的呼吸渐渐收紧。 今晚查理确实派了一批人出去,而因为最近她心情不好查理也没来打扰,一切行动与计划她都不了解。若真的是电话中女人说的,那,不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而不让她参加任务,而是,根本没想让她参加。 她耳肩夹着手机快速的在电脑输入这个电话的号码,追踪这通电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她的电脑水平虽不及顾风,羽那样完全高精尖的水准,但也是顶级,水平绝对高出普通人几十倍。 回车键按下,白兮的心凉了半截。 丰泰小区的局域号。 这么说…… “他在哪?” “丰泰小区的花园,和全叔一起。”白兮彻底慌了,直接挂断电话。 若刚刚她还有些理智质疑这人说话的真假,那现在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完全重合的事发地点,完全一致的事发理由,完全准确的事发时间。 靠。白兮一拳打在桌上。 暗魂,芯片,安晨。 她从抽屉里拿出三把手枪,跑出屋子,召集了手边八·九个士兵。前往丰泰小区旁边的花园。若真的是暗魂所为,她去了,起码能阻止这场灾难。安晨死?不可能。她决不允许。 ------------- 暗魂地处郊区,与将近市中心的丰泰小区相距将近有50多公里。白兮着急,派了两辆车之后自己亲自领队,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冲到了公园。 下来,白兮扔了车就开始寻找安晨的影子。不过,一个表情阴冷,身穿黑衣的女子后边又跟了几个同样冷酷的黑衣男子。这规模,着实有些吓人。 走了没有一百米,就引来了周边无数路人的惊恐。 白兮也有所察觉,只能下令让所有人分散开来。士兵们不知道安晨的长相,白兮就让他们去寻找暗魂其他人的身影,告诉他们,一旦发现其他人,立刻报告给她。 队伍散开,黑色夜行衣终于不在显得那么突兀。 白兮却没有任何的放松,一向冰冷的的手现在居然噙满了汗水。 安晨呢?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路上,再不抓紧,暗魂的一个炸弹随时都有可能飞来。不行,她用力摇头,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她眼前发生。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灼的在偌大的公园里跑着寻他。她并不累,却因为心中的紧张额头上有了少许汗水。 到底在哪呢? 她真的有些着急。时间就是生命,生命就是安晨。 安晨,他的命,她的命。 也许是老天看到了她的焦急,也许老天也想让她好过一些。终于,白兮看见远处两个人正朝他的方向走来。 那个年轻人,面冠如玉,温文尔雅,微笑着和身旁的老者交谈。老者也慈祥有加,侧头听着年轻人的话语。 闲庭信步,悠然自得。似乎对周围紧绷的气氛一点都没有察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正面临这被人暗·杀的危险。 终于看见他们,白兮松了一口气,还好。 两个人慢慢朝她走来,越来越近。 白兮忽然就紧张的局促起来。她刚才什么都没想的就跑来了,现在呢,他们似乎还闹着别扭呀。就这么见面了,该说些什么呢。 刚刚还残留在手上的汗水仿佛一下子蒸干似的,冰冷的双手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很快,安晨抬了头,一眼看见正前方的她。 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偏过头和身旁的人说了两句,朝白兮跑了过来。 眼看着他欣喜的跑了过来,眼看他只跑了没有十步之远,眼看着他马上就要站在自己眼前。。。 轰…… 剧烈恐怖的爆炸声毫无预兆的炸响整个公园。一瞬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因为巨大的震动带起公园的泥沙朝四周散去,安晨也被这巨大的冲力冲出。白兮赶忙前冲几步,准确接住他,两个人一下子滚出十几米远。 浓烈的硝烟味道很快弥漫整个公园。白兮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那个几秒钟前安晨还在的地方,那个全叔正在的地方。 此时,整个公园已经是一片惊恐的尖叫。 所有人抱头鼠窜,大人嚷,小孩哭,现场已经完全失控。 白兮怔怔的抱着身上的安晨。 安晨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上起来,跪在她身旁。刚刚脸上的笑意还残存在脸上,他慢慢的,难以置信的,像镜头回放一般,回过头。 “全叔!”他猛地站起来,失声尖叫,笑容再也不见。完全不顾爆炸后的余火,起身就跑。 白兮心一紧,拉住他。“余热太大,会烧到你。” 这时白兮才看见安晨,他的眼睛已经通红,肝胆欲裂。白兮心头紧紧一抽。他从没看过这样的他,痛苦,憎恨,还有绝望。 他用力甩开她的手,继续向那里跑了过去。 白兮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边,抬头看向跑走的安晨。 她最终,还是没有阻止这场灾难。若刚刚不是安晨向她跑来,那现在,是不是,她要站在火堆里寻找两个人的身影。 她有些不敢移动的怔在原地。 安晨跪在还在燃烧的火里。 手里抓着地上焦黑的泥土,还有散落的黑色人皮。 很快,警车来了。 “爸!”一个女人从车里冲出来,跪在安晨旁边,大哭起来。白兮定睛,是上次游乐场的那个女人。乐乐,余方权的女儿。 “爸,爸!” 她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剖黑漆漆的土沫。哭的喊声嘶力竭。 撕心裂肺,绝望。 白兮侧过头,饶是见惯生死的她,也不忍心去看这样苍凉的一幕,现场,实在太过惨不忍睹。爆炸的余火,惊恐的人群,混乱的场面,仿佛,末日降临。 现场来了不少人,警察,医生,见识官,法医等等等等。除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的白兮和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其他人都在忙碌。采集火源,采集尸体样本。匆忙的人们之中,似乎只有他们,显得是那样平静与安逸。 良久,安晨把身旁的女人搂进怀里。 “乐乐。” “哥。”女人在他的怀里哭倒瘫软。 白兮愣愣的看着前方的情景。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后退,在后退。 不是吃味他们彼此的拥抱,而是现在的她,真的不想与他们站在同一时空。 这样格格不入,这样,莫名其妙。 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警察们就开始收队。 安晨首先站起来,虽然腿有些不稳,但还是扶起几乎已经瘫软的乐乐。上了警局里的车。 她站在不足他们百米的距离,可他,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白兮落寞的低头。 是不是,在他看来,是暗魂杀了他最敬仰的前辈。是她,为了暗魂,为了芯片,过来找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杀掉全叔,不惜一切代价。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落寞,失落,伤心,自责,亦或更多的情绪,总之,全都是负面的感情。 白兮失魂落魄,转身离开。 回到暗魂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此时的暗魂还是灯火通明,似乎所有人都没有睡觉。 白兮上楼,去找查理。 “哥!” “嗯。”抬头见是她,查理应了一声,淡淡“去哪了?” “出去了下。” 查理点点头,“以后不要贸然行动,最近不太平。太危险。” “哥,今天的事,是你吗?” 查理微顿,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为了芯片不惜一切代价,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值得吗?” “……”查理的手顿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兮脸上荡起木然的笑,“说什么?哥,难道你今天没有派一大批人去公园找芯片?难道不是你今天在公园投放炸·药伤了那么多人。死了一个全叔,你还想因为这个死多少人?如果这次不是芯片,全叔就不会死。这次是全叔,下次会是谁,张叔李树刘叔都死光了才罢手吗?” “全叔?”查理冷冷一笑,“叫的还真亲切。” “……”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今天你过来找我,然后莫名其妙的朝我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死的人是那个警察的在意的人,你因为心疼他而对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心生怜悯,动怒于我? “……” “如果今天你是来归责于我的话我希望你还是自行离开。你知道我不会和你发脾气。但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今天我确实派了一批人出去,但不是为了芯片的事情。” “是谁?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吗?为什么这么巧?借着你今天派出兵的事情诬陷于你,然后借你之手杀掉安晨和全……余方全。这一切规划的太缜密了。不可能,别人不可能能钻这么大的空子。不会,绝对不会。” “我不想和你解释那么多。你只要记住,这是你的家,你所有的亲人都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最应该相信的是我们。” “……” “下去吧。我累了,你也该冷静。回去洗个澡,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白兮低头不语,转身往外走。 正欲开门,“我们是黑·社会,各种脏水都得接着。无论你愿意与否。” 白兮身子一顿。 开门,离去。 这是查理给他的定心丸吧。这次的事,和暗魂无关,而是……硬泼给他们的脏水。 很好。 白兮眸光阴冷,她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 --------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查理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按下电话。“顾风,过来一趟。” 第37章 慰藉 “老大,怎么了?”接到电话,顾风就过来了查理的屋子。 “你知道余方全死了吗?” “知道。”顾风点头。甘市这么轰动的爆炸案,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白兮也在场。” “什么?” 查理看了眼顾风,“我刚才查了下。之前有人给白兮打过电话,说让她去救安晨。” 这就是白兮会亲临那里的原因。 顾风惊诧,“谁?” “不清楚。我在想,这个人和上次追杀你们的人应该是一批。” “可他们这次没对白兮下手啊。” “因为他们除不掉我们,所以要借更大势力的人做掉我们。” 顾风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骗白兮过去以此加罪于暗魂,在利用这场爆炸引起政府的重视从而铲掉我们?” 查理冷笑。“还有安晨。” 顾风不明所以。 “我问过今晚和白兮出去的人,安晨是看见白兮之后才与余方全分开,若不是白兮的恰巧赶到,今晚死的就是一双。” “为什么?”顾风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事,和安晨有什么关系。 “恨安晨的人不比恨我们的人少,而且安晨很有可能也得罪过那批人。” 顾风沉默。良久,“你说,那次,会不会白兮其实遇到了危险,只不过安晨帮了忙,她才脱险。那些人因为安晨阻挡了除掉白兮的进度,于是极力除掉安晨。” “有可能。”如此的一箭双雕。既栽赃了暗魂,又除掉了心头之患。这个余方全只能说是个倒霉鬼,当然,也许也是那批人妄图除掉的人,不过这和暗魂没有关系。 “顾风,我虽然还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事到如今,我们必须查出这个幕后黑手。之前我只担心白兮的安全,但现在,他的目标已经对准整个暗魂。” “咱们回国一趟吧。”顾风正色,“这里的信息储备不完善,资源又少。回去才能查的更快。” 查理却摇头,“我们不能都走,现在不太平,盯着白兮的人又多。我们走了这里一定闹翻了天。白兮应付不了。”查理微顿,“我想,你和白兮留下来。我回国去查那个人。” “你走了,这里万一乱套了呢。” “有你我放心。” “呦,这次你怎么这么舍得。” “那可不,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 “诶诶。” 查理微笑,却并不轻松,“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即使亡了整个暗魂,也一定要保住白兮。” ---------------- 寂静的夜晚,却注定无眠。 白兮在屋子里待了片刻,又转身出了家门。 地点,全叔的家。 黑色的幕布已经在余家高高挂起。 此时的家中只有三个人。余方权的妻子,女儿,和安晨。 四五十岁的女人,一脸苍白,满脸泪痕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距,空洞洞的望着某处。一切装扮都是那样的奢华精致,却没有一丝生机。 屋中唯一的男人此时正从容的打理着一切,颀长的身形在定下闪动,光洁的脸庞,透着凌烈冷峻的模样。乌黑深邃的眸子却是一眼望不到边。 伴他身旁的女人,一头墨黑色的秀发散落在背上,有些凌乱,却并不显得邋遢。同样惨白的脸上,有一双通红的眼睛。 白兮没有靠近,只在对面的一处房顶坐下,安安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 他们动,她也动;他们痛,她也痛。 他该恨死她了吧。他一定想着是她把暗魂的人引来,然后让他放下防备,再用暗魂的人杀掉全叔,那个他最尊敬的长辈。 但,这不是她做的,更不是暗魂所为。 可她,又该如何叫他相信她呢。 大概,是根本不可能的。 天渐渐发亮,一口大大的水晶棺被大车运来,转而被抬进屋里。 然而一个小时了,水晶棺里依旧空空如也。 又怎么会有人呢。全叔被炸的尸骨无存,又何来的躯体。 八点多钟,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开始来到余家。 哭的哭,跪的跪,场面实在悲凉。 来一批人,无论他们鞠躬或是叩拜,安晨都会在水晶棺前跪下,等对方行过礼,他在起身,然后从容的招待着所有的来客。余家没有男人,安晨就是余家的儿子,他要负责一切。 全叔的妻子依旧木讷的坐在椅子上,还是凌晨时的样子。双眼无光,愣愣的放空,不说一句话,也没有理会任何人。 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能接受。 明明出门前还是好好的一个活人,却在几分钟之后便死去,而且连尸首都找不到,谁又能接受这样的消息。也许他们期待着全叔并没有死,可从刚刚的唇语她看出来了。尸检报告已经出来,尸体碎片,就是全叔。这样的晴天霹雳,谁都不能接受的。 一天络绎不绝的人纷至沓来,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来了多少批人,安晨就随着跪了多少次。 白兮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天,他都该跪软了吧,这一天,他膝盖早就青紫了吧。这一天,他累坏了啊。 一天了,他没有吃一点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应付着所有的人,照顾这他们的吃喝饮食,还有照顾全叔妻子和女儿的情绪。 白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依旧那么从容,一直在对所有前来吊唁的人微笑,可她知道,他很痛。真正的他,只是用笑来掩藏着内心巨大忧伤罢了。 安晨。 她低低的唤着这个令人心疼的名字。他一定,难过死了。也一定,恨死了暗魂了。她刚刚做好了放下一切去爱他的准备,可…… 她苦涩至极。老天,一定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么? -------------- 白兮以为安晨会在余家呆上三天,可晚上十一点多,安晨却告别余家。 看见门口安晨的影子,她也站起身来,下了楼,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回家。 没有了平常的精明利落,没有了一整天的强颜欢笑,从踏出全叔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卸下了脸上一切伪装,变得疲惫辛劳异常。脸上在没了表情,连走路都变得不稳。 到了家楼下,他摸着身旁的墙壁摇摇晃晃的上了楼,灵魂仿佛都已经抽了干净。 总不能跟他一起进屋吧。白兮有些泄气。 一个麻利上窜,翻上了安晨家的窗子。 因为知道格局,她轻而易举的就蹲到了安晨卧室的窗外。她没脸见他,更不能温柔的给他一个拥抱,那就,在窗外远远的看他吧。起码,她可以陪着他痛;起码,黑暗的夜晚,他不会孤独。 稳稳蹲下,才刚舒了口气,面朝自己的窗户猛地拉开。 白兮惊慌,转身想跑,却一把被人拽下了窗,然后被狠狠的按在墙上。 白兮心中一紧,安晨。 很快,下颚被人捏在手里,不疼,却动弹不得。 安晨弯了腰,有些浑浊的眼对上她的眸子。白兮有些认命。她真傻,那么聪明的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尾随? 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了她,她也回视他,手却紧紧的抠着墙壁。 他会说些什么呢?白兮,我恨你,恨死你了,是你杀了全叔,是你们为了一张烂芯片杀了我最尊敬的人?还是白兮,我真后悔,后悔和你相识? 白兮苦笑,自从上次她单方面的和他闹别扭,两个人至今还没来及正式的说上一句话,难道,终于开*谈的第一句,是他告诉她,白兮,你凭什么来这里?滚,我不想在看见你么。 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眼神依旧如深潭,却并不阴冷。她不想在看他,因为,她害怕。她害怕看见这样的安晨。 他忽然松了手,一把拥住白兮,紧紧的把她扣在怀里。 白兮顿住,不知道他到底为何意。 “累。”他的声音很哑,没有了平日的清爽,仿佛炙热的阳光被乌云笼罩一般,闷沉,压抑。 白兮沉吟片刻,开始轻轻推着他向前走,安晨也不反抗,顺着她的力一起移动,然后,就被按坐在床边。 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口,看不见表情。 “为什么不进来?” 从她清晨在对面屋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他的视力一向好的惊人,敏锐度也很灵敏。那样灼热的视线打在他的身上,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出了事,他想过这件事是暗魂所为,可他找不到他们为之的理由。白兮向来不杀与任务无关的人,她又清楚的了解全叔对他有多么重要,更不会那么草率的去杀掉全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即使在看见全叔被炸支离破碎的那一瞬间,他脑中却依旧很清醒。白兮不会杀全叔,不会。 白天,他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坐在对面楼顶的样子,看着她看见自己时的那心疼的模样。他好想跑过去抱抱他,告诉她他好想她,还有,他真的相信她。 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晚上的来临,这样,他才可以回家好好让她陪陪他,哪怕说说话也好。 可她明明来了,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偏偏不敢进来。他强迫着把她拉进来,强迫扣着她与自己对视。 白兮,你是傻瓜吗?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心虚?白兮,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们,都遭到了别人的暗算。 他沉稳的操持着白天的一切,却在看见他朝思暮想的眼睛之后,累的仿佛不堪一击。他真的好累,累的渴望一睡不起,他真的好想她,让她在自己悲伤的时候守护这自己,陪伴着自己,哪怕不发一语。 他现在,真的好难过,也好伤心。 “对不起。”白兮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身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对不起三个字,她想告诉他真的不是他们所为,也想告诉他,她真的没有伤害过任何好人,可话却如鲠在喉,能说的,似乎只有这苍白的三个字。 很久,他都没有回应,头依旧埋在她的怀里。 白兮的心下沉的厉害,“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要遮掩不要憋着好不好,会憋坏的。” 怀里却依旧没有声音。 “安晨,你要真的生气就打我吧,我一定不会还手。打到你不难过为止。”算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了,只要,他能不生气了就好,他能舒心就好。 “安……” 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气,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腰。 “白兮,我好难受。”安晨的声音颤抖着,似在低喃,似在宣泄。 白兮红了眼,她知道,他在告诉她,他很痛,痛彻心扉。 是,他怎么会不难过。同他的亲人一样重要的全叔身亡,他怎会不悲伤。明明悲伤成那样,还在周全着整个葬礼,明明悲伤成那样,他还在安慰着所有的朋友家属。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似乎只有他,冷静稳妥的安排着所有的事物。 是啊,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全叔也是他的亲人啊,他,也很难受呢。 轻轻的把手穿过他的黑发,浅浅的摸着他的头。 “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压抑着自己。”她想,一个男人,无论多么铁骨铮铮,他都一样如女人一样需要发泄。哭吧,他要在所有人面前坚强,但却可以在她一人怀里哭泣。 安晨更紧的搂住她。 “谢谢,白兮。”沉静了数分钟,安晨闷闷的声音传来。 白兮自责的摇头,“是我们害了全叔。”她顿了顿,“可是,我像你保证,事情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我……”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嗯?”白兮一滞,“为什么?” “我相信你。”安晨声音依旧淡淡,却坚定,“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身边所有的人,相信你不会不择手段的得到想要一切,相信你会拼尽一切的保护我。相信,我始终相信。 白兮怔,连摸着安晨头发的手都停在了原处。他相信她?连她都怀疑是不是暗魂所为时,他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而是坚定的告诉她他信任着他,责无旁贷的信任着她。 她垂了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再说话。他们之间,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她说,不是他们,他信;他说,他信她,她也知晓,他会相信他。 “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白兮眼更红,嗯了一声。手依旧在拍着他的背。是,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真的感谢,你依旧健康的活着,依旧,让我可以爱你。白兮,我爱你,爱你,很爱很爱你。” 活着的人,似乎总爱纠结很多事情,总会以为自己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总以为自己的人生是最命途多舛的一个,其实,活着,不就是最大的美好。 多少人,还有好多未完成的事被迫终止,因为,他们在没机会活着,又有多少人,在想说爱的时候,心爱之人却已经离他远去,天人相隔。最终变为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苦涩。 他想,既然动了情,那就大声说出来吧。 全叔给他的震撼与打击真的让他回不过神,可也是因为全叔他才顿悟,有一天,真的连生命都没有了,那现在爱而不言又算什么? 他们不是普通的人,没有那个时间去等待两个人的两小无猜打情骂俏。也许有一天,他们前一秒还在快乐,后一秒连生命都成了奢望。 所以,不要在等了。 还活着一天,还幸福着一天,就努力继续走下去吧。 白兮依旧直直的站着,不语。 良久。 她把安晨从怀里拉出来,弯下身,换她与他视线相平。 微微的前倾身体,闭上双眼,在安晨唇上印下轻轻一吻。温柔,绵长。 安晨,你知道吗。 你向来不爱做太多的倾诉。工作,感情都是如此。因为那样骄傲的你,太过的话语会让你觉得软弱。 可我,却喜欢听着你少之又少的倾诉,喜欢着你少次的软弱。 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哄着你,宠着你。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宠溺与温柔。 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在意你。 这几天,我总在后怕,若那天,你看见我,没有开心的跑来,或者我去晚了一秒钟他根本没来及跑过来,又或者,我那天根本没有发现你。你会怎样呢,而我,又会是怎样。 不,这样的假设实在太可怕。即使是想,我都会吓得手脚冰凉;即使是想,我都会害怕到都不能呼吸。我认命了,承认了。我爱你,看不得你一点的危险,更容不得你有一点的闪失。 你说你爱我。你可知,你爱我的同时,我也爱你视如我的生命。 亲爱的,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全叔离开了,你还有很多人,你有爸爸妈妈,有同事朋友,还有,我。 正欲离开,安晨忽然抓住白兮的头,阻止她离去。 他紧紧的托着她的双颊,固定这她的脸,迷恋的舔吻着她。不愿分离。 他拉过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环住她的纤腰。白兮也早就动情,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第一次,他不再嬉皮笑脸;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他承受的压力与痛苦。他痛,她也痛,切肤之痛。 许久,他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似是珍宝一般,舍不得放下。 她的头倚在他的肩上,手拍着他的背,让他不再彷徨,不再难过。 安晨,都会过去的。 全叔,只是比我们更早的去到了天堂,他会安详的。 没过多久,白兮听见安晨浅浅的呼吸声。 错过去看他。 安晨已经睡着。 是累坏了呀。 白兮把他托上床,帮他盖好被子。 温柔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安晨,好好睡一觉吧。 这样,才能有精力追查凶手是谁;这样,才能让自己又变的游刃有余。 加油。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第38章 刀光剑影 接下来的几天,安晨全权负责了全叔的葬礼。 人虽清瘦了不少,不过安晨现在就急切的,就是自己复职的问题。在其官谋其政,现在这停职导致他什么资源都变得滞后,只能瞎乱撞。家里的机子虽多,却只有一台机子是覆盖警局的,而是覆盖的还是整个市,全是大面的东西,细节与更新速度一下子比局里专门特别区域的信息更新差了好大一截。 以现在的情况,别提查出凶手了,连基本的信息不具备。他私下找过张士浩几次,但张士浩总用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搪塞过去。无奈,安晨只能搬出他老子,安铭跃。 早上,安铭跃带着安晨前往警局。 两个人站在门口。 “进去之后我说什么是什么,他说什么是什么,你别说话。” “哦。” “你的想法我都知道,儿子,只有沉住气才能干成大事。” “嗯。” 安铭跃满意的拍拍安晨的肩,先行迈进警局。 “安老,您怎么来了!”张士浩正给警员安排任务,看见安铭跃进门,立刻堆满了笑容上前迎接。 “儿子不懂事,还让我这个做老子的登门道歉。” 张士浩看了眼身后的安晨,继续荡满笑意,“安老这是那里的话,来来,我们进屋说。” 安铭跃一笑,随张士浩进屋。 三个人才刚坐毕,安铭跃首先开口。他向来喜欢先下手为强,“安晨最近一直在家闲着,我以为是警局里大放假。一问才知道,这不孝的东西,居然违反军令。” 张士浩笑着看向安晨,却假装嗔怪,“这孩子,就是太好强。” 安铭跃拍了下安晨的脑袋,“可不是,小兔崽子,太不好管。尽让局长给你操心。快给局长道歉。” 安晨起身站的笔直,手指紧贴裤线,一脸正式。抿唇,深鞠躬,“局长,对不起。我错了。” 张士浩哈哈大笑,心里却把安铭跃和安晨着一唱一和的戏码骂了一个遍。可真会演,会演的把他再多拒绝的话,也全变成口水,重新哪来的又都咽回了哪去。脸上的笑却依旧温和,“这孩子,跟张叔都这么客气!” 他转而看向安铭跃,“安老您别介意!我啊对安晨没有恶意,也就想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他呵呵,“其实我本没有打算惩罚这孩子,但安老您知道的,这次我若不惩罚安晨,底下的人以后就不好管了!” 安铭跃点头表示理解,顺着他的意思,“可不,孩子做错了事是一定要罚的!士浩你这么做对,要不这小子该无法无天了。” 张士浩憨憨,一脸感激的称是。 “那……安晨着复职的事情?”安铭跃微微前移身子询问,心中不免有些冷意。果然是个老狐狸,姿态摆的这么低,话说的那么滴水不露,却就是不主动提让安晨复职一事。 安晨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缩头。这刀光剑影,不是他一介草民可以参与的。 张士浩依旧憨笑,“对,既然安老亲自来了。一个月的期限也差不多到日子了。安晨,明天回局里上班吧。” “谢谢局长。” “士浩,那就先谢谢你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安晨是您的儿子,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安铭跃微笑。 张士浩看向安晨,“不过安晨,我今天必须得当着安老的面先说。我知道阿全的事情你很惦记,也知道你的心思。是,可以查。但你必须要保证局里工作的正常稳定的工作秩序。不能只顾阿全的案子不顾其他。”他微顿,脸色不在似刚才那般明媚,“阿全的事情已经交给鉴识科与法医,你们是刑警,是侦查案子,是围剿黑·道的警察,不是采集化验的鉴识人员。我知道你和阿全的关系很好。不过职责就是职责,你不需要再管这些事。” 安晨沉默,不答应也不否决。 偌大的屋子里忽然没了人讲话,一下子就显得尴尬起来。 安鸣跃意识到,立刻踢了安晨的脚一下,板脸,“这孩子,局长正和你说话呢,怎么不回。” 安晨瞥一眼安鸣跃,有些不情愿,“我保证不会影响工作。” 张士浩满意微笑,他点点头。“好好!” “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安晨明天回局里上班,但少碰阿全的案子。士浩,你看我这样说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张士浩依旧言笑晏晏。 安铭跃笑着起身,“安晨,还不快谢谢你张叔。” “谢谢局长。”张叔?他才不喊。 张士浩了然安晨的刻意疏远,也不在意,依旧笑着,一并起身。 “士浩,我带安晨先回去了。你忙吧!” “安老您也注意安全!” 安铭跃淡笑,拉着安晨离开。 出了门。 “干什么答应?”安晨有些恼怒。局长分明是不想让他碰着个案子。可为什么呢? 安鸣跃冷哼着冽他一眼,“说吧,你是想继续在家憋着什么都做了,还是先答应这些重回局里上班?” “……上班。” “这不就得了。”安鸣跃一脸不成器的看着安晨,“说你傻吧你还不信,天天还跟我得瑟。不让碰就不碰呗,你就只能在局里折腾啊。乐乐在的鉴识科,还有那个和你好的穿一条裤子的林翊,不都是你可以活动查案子的地方?” 安晨一脸恍然,张着大嘴啊了一声。 安鸣跃啧了啧嘴,一脸‘你还是幼稚’的走上了安晨的车。 到家。 安鸣跃揪住安晨,“记住,永远不要违背你上司的意思。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唯一的路径。记住,关键的不是违抗,是用脑子。” 安铭跃送回家。安晨又跑了趟鉴识科。 才刚转过鉴识科的大门,就看见乐乐全神贯注的在试管里滴着什么液体。 安晨看着她,不由得悲从中来。21岁的年纪就承受了丧父之痛,任何人看着都会觉得心疼。这一闹,乐乐也因此推掉了努力一年申请好出国深造机会全力调查案子。真是…… 安晨摇摇头,走过去。 他站在乐乐身边,没有出声。一样认真的看着一滴液体滴进试管内,之后骤然发生的剧烈变化。 半晌,乐乐抬头,“安晨哥,爆炸物质查出来了,c4h8n8o8。” 安晨沉思片刻,“奥克托今?” 乐乐低闷的嗯了一声。 奥克托今,一种猛性炸·药,白色颗粒状结晶,与黑索今为同系物,但比黑索今稳定性要高出很多。它不吸湿,且爆速、热稳定性,化学稳定性都极高,是目前单质猛性炸·药中爆·炸性能最好的一种。但缺点就是,奥克托今机械感度高,生产成本昂贵,难以单独使用。 安晨蹙眉,据他所知,奥克托今如今仅用于少数导弹战斗部装药、反坦克装药、火箭推进剂的添加剂和作为引爆核武器的爆破药柱等地方,怎么会把他们投放在一个小小的公园? 原因很简单。全叔,亦或是他自己,他们得罪了什么组织。花这么大力,就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可是,为什么?他自己的原因倒是容易想象,这些年围剿过那么多黑·道,有仇人并不奇怪,可全叔呢。已经退休三四年,该解决的仇家早就该解决,怎么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忽然担心的看着乐乐。 乐乐也是聪明之人,奥克托今的属性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视线从试管看向安晨,喃喃,“我爸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安晨怔怔看着她。 乐乐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没有了刚才化验时的冷静与成熟,“哥哥,我一想到这么个东西打在我爸身上,把他炸的尸骨无存我的心就抽疼的不行。他们怎么那么狠啊,我爸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受到这样的惩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们这些混蛋,猪狗不如的东西。” 乐乐变得声音很低,垂着头自言自语不知道后面又说了什么。没有起伏的音律,语无伦次的话语,安晨看着她,轻叹,伸手抱住了她。 乐乐,我一定会还你和全叔一个公道。 说话声倏然停止,乐乐抓着安晨的衣袖,嚎啕大哭。 ----------- 从鉴识科出来,安晨去了趟林翊那边。 林翊是玩炸·药的行家,不仅对所有爆炸物质的属性了如指掌,更能从多种复杂的混合物质中提取出单一本源,从而可以分别找出其对应的生产商,出产年份等等。 安晨带着从乐乐那拿回来的部分奥克托今,去找林大少帮忙分析。 他到的时候,林翊刚出完任务回来,防弹背心,手枪还都没来及脱。 “你怎么来了?” “帮我看看这个。”安晨扔了小包白色晶体在桌上。他们这样的关系,完全不用任何的客套,有事向来直接说话。 “什么玩意?”林翊便装换的差不多了,伸手拿过这小塑料袋,打开,用手扇了下气味。 “爆炸物质乐乐查出来了,奥克托今。” “什么?!”林翊惊声,奥克托今?太夸张了。 “你帮我查查,看能不能把查案的范围缩小点。” “费劲。”林翊直接断言。奥克托今,这东西并不难搞,任何国家任何涉黑组织,不,应该说只要有心都能轻易搞到。 “所以才让你查。” 林翊思考片刻,“那行吧,有消息给你电话。” ------- 爆炸物质交待了,安晨心里这一大块石头总算稍微放平了些。 明天才是他正式回局里的日子,但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回家,索性直接回了局里。 将近一个月没有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少文件书籍都落了土。安晨看在眼里,心情更加烦躁。 他看着桌面,却有些发怔。半晌,坐在椅子上开始收拾。 这几天的忙碌弄得自己身心俱疲,不仅身体上的酸痛,更是心灵上的创伤。才刚落座,这些天的场景好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幕一幕的从自己脑子里演了起来。 轰鸣的爆炸,污浊的尘土,喧闹的叫嚷,凌乱的现场,还有乐乐那双通红的眼眶。她颤抖的双手,她哀绝话语。 安晨轻叹一声闭上眼睛,把手支在办公桌上。 全叔,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出凶手。 但是,该如何查起呢?全叔生前到底得罪过什么人又联系过哪些人,他都无从知晓。 安晨用力按了按混沌的脑子。烦,还真他妈烦。 “晨哥。”安晨闻声抬头。阿明和几个同事站在他身旁。 “阿明,”他看了看身旁围着的几个人,“怎么了?” “那个,我们几个就想说,哥你有什么事就说话啊,我们几个能帮的一定帮。” 安晨微笑,阴霾的心顿时明朗了不少。 “是啊,晨哥,我们和你一起去。人多好办事,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咱们几个人加起来怎么也比诸葛亮厉害。” 安晨笑意更深,“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全叔的案子毕竟不是我们的主要工作,每天也还有很多案子等着我们去破我们能不能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这上面。” 这种顶着雷的事,让他做就好。 他爹与全叔是挚友,张士浩定不会坚决的阻拦他让他停止调查。但刚刚张士浩那些话,他听得出来。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口,可说来说去,理由千千万,却只有一个结论,就是告诉他安晨你不要在调查这件事。 所以,他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现在要是拉上其他同事。 这责,他付不起。 不是因为他怕挨上更大的处分,而是他看得出,张士浩最近看不上他,对他的一切行为都严加管教。他无所谓,处分也好,停职也罢,他不在乎。而且他老子省厅长的坚实后盾,起码关键时候是能保住他的。但这些人却不同,二十多岁的年纪,靠着自己的薪水生活养家都不容易。一旦被张士浩拿来下手,那结果都是不能想象的。所以,他绝不能同意。 几个人和安晨磨叽了半天,安晨拍拍他们的肩膀,说的轻松,“你们得在局里帮我隐瞒去向啊。局长某一天出门一看大半个警局都没人了,准知道我带走了呢。所以你们得帮我震着我才能专心去查啊!” 又闹了会,几个人才悻悻作罢。“那晨哥,你有什么事情一定喊我们几个,我们绝对万死不辞!” 安晨噗嗤笑出声,“好。” 第39章 不明资金 送走他们,安晨原本疲惫的心瞬间恢复不少。 局长阻拦,这不是还有同事们的支持。看,反对的力量毕竟还是少数不是么。 安晨也终于来了些精神。 拿出纸笔在桌子上乱写。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遇到难解的案子,安晨都会拿出纸笔乱写乱画点什么,虽然写的大多都是连己都看不懂的火星文,也几乎都是胡言乱语,但写着写着总能不时的冒出点灵感什么的。串着串着零散的思路就真的串在了一起。 这次依旧这样。 安晨趴在桌上。 全叔 警局 工资 收入 资产 猛地,他睁大双眼。 对,当铺。 全叔手中唯一的大型资产——离职后自己经营的那家当铺! 安晨起身,和周围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忙离开了警局。 当铺是五年前全叔一手操办起来的。个人自主开当铺程序很繁琐,不过全叔的身份摆在那,人脉又极广,所以没有两个月的时间一个规模不错的当铺就这样在甘市的商业区立足。 安晨询问了下周边多家其他商铺的情况。这片区域是整个甘市最繁华的地段,地租可谓相当的高。而当铺的注册资金又高于普通商铺数倍。一共700万。安晨忽然来了疑惑,全叔哪来的钱注册这个当铺呢? 几十年在警局工作所得?不会,警局里的工资虽不低,但也没有如此丰厚。找朋友们借钱?这是什么朋友能有这么多钱!排除来排除去,安晨只想到一种可能——银行贷款。 全叔信用额度很好,贷款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跑去银行,安晨想借着自己警察的身份调出全叔当初开当铺时所借的款项,贷款年限,没想到,银行工作人员只说了一句话,“余先生是全额付款的,一次性付清。” 安晨当时就懵了。唯一的感觉就是人家和他开玩笑呢,不死心的问了人家好几遍,答案却是唯一的,700万的注册资金,全叔竟然……一次性付清。 安晨眉皱成川字。这钱,到底是哪来的都? “安警官,这是您要的资料。”去银行调查的第二天,银行行长就把全叔详细的账目交给了安晨。丰泰小区爆炸案引起了全市人的关注。安晨这次来访,银行方面也是相当重视与配合,动作也较之普通市民办理的时间快了很多。 安晨也看不懂这些数字,行长索性耐心带安晨回办公室帮他讲解。 “直到五年前,余先生的户头上还都是每月有固定工资打入的,就是这些。”行长翻了翻存折给安晨看,“但五年前开始,就有大量资金存入了。应该都是余先生当铺所得。” 安晨点头,听的认真。 “9年前,也就是2005年,余先生给自己开了三个账户,但这三个账户一直是没有任何资金流入的。”行长指指其中的一些数据,“但从06年开始,就出现了大量的收入。这个户头,06年11月份的时候汇入了100万。这个账户08年汇入400万,09年汇入600万。而这个账户是今年才汇入的款项,一共是1000万的资金。” 安晨蹙眉,“可以知道是哪里汇来的吗?” “查不出,但知道不是本国银行,是外汇。” 安晨点点头,示意行长继续。 “这里的存款记录显示,所有的钱都不是一次性存入的,而是分次分批进行存款。” “为什么不一次性存入呢?” “银行都是有临界数额的。一次性存入超过15000美元的,银行都会让顾客填写相关款项。余先生应该是喂避免繁琐所以并没有一次性存入。” “都是本人来存的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抽调银行的监控录像应该就可以知道。” 安晨点头。 行长继续,“现在不少钱已经转出,分别汇到其他国家的不同银行。我们只能看到这里,存进其他银行之后我们就无从知晓了。” “那好,行长,每次存款的交易记录我需要在确认一下,还有带我去看看每年的监控录像可以吗?” “当然。请跟我来。” 调取了这几年的监控录像,行长非常热心的答应安晨希望的将监控录像带走这一愿望。因为出于对客户安全的考虑,正常情况下银行里的监控视频都是完全保密的,不允许任何人带离。但为了配合警察局的工作,行长也没有拒绝,只说尽快拿回来就好。安晨感激了半天,正准备回家看,林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过来,电话里说不清。” 闻言,安晨又跑去林翊那里。 才刚进门,林翊直接说了一句没戏。 安晨郁闷的噤声。连林翊都查不出来,只能说靠爆炸物寻源头是死路一条。 “但是,安晨,我和你说,这批爆炸物非常纯正,只有奥克托今一种物质。” “可它不是不能单独作为爆炸物的吗?” 林翊点头,“是,所以这就是疑点。” 安晨急不可耐的看着他,“继续。” “世界上现在奥克托今还仅限于用在导弹战斗部、反坦克武器装药或固体火箭推进剂的组分,它稳定性虽强,但还不能单独使用。这个弱点确实致命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在爆炸物里只提取纯一的奥克托今。目前也没有国家能把他单独使用,它怎么又能单独作为杀掉你们的武器?” 安晨梗住。 “但这物质确实是奥克托今,说明现在已经有技术把他提取出来单独作为爆炸武器了。” “黑·社会?” 林翊嗯了一声,补充,“只有黑·社会有这个能力。”历来先进武器的调制与在发明,大都依靠黑·社会的贡献。国家不会专注搞武器,最主要是不像黑·社会那么敢玩。不敢玩,就注定只能造成创意的落后。 安晨忽然沉默下来。黑·社会企图除掉全叔,因为全叔得罪过他们?可他退休五六年了,还有未解的仇吗? 林翊看出他的想法,“你可以换一种角度。” “嗯?“ “如果全叔是黑·社会的人,人家不想要他了,所以灭口了呢。” “不……”话未出口,安晨脸色已经有了变化,那批大量的,他想不出全叔为什么会有如此大批资金的理由难道说。。。 “安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变得。我也不相信全叔会是黑社会的,可我们查不出来就要大胆的想象。你要是自己就先把路堵死了,你怎么能办案?” “知道了。”安晨从善如流。 “你还记得那天我住你家的时候你说什么了吗?” 安晨沉思片刻,点头。记得,那天他和林翊说,他觉得全叔话里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奇怪。全叔告诉他,不要接触暗魂,暗魂外部敌人多,内部更是勾心斗角。而那时安晨问林翊,‘全叔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么? 林翊拍了拍安晨的肩,一脸你好好努力的表情。 安晨被他的严肃逗得心情好了不少,“不用安慰我,晚上去我家。” 林翊大惊,猛地后退,手臂交叉挡在胸前,“难不成你最近太累想找我发泄欲·火?” 安晨嗤,嫌弃,“我才不要你。”他掏出刚才从银行带回来的监控记录,“银行给我这个,晚上你回去跟我一起找线索。” 林翊顿时惨叫,嗷嗷个没完。提取监控录像的事谁没干过啊,这从头到尾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屏幕看个没完没了,会死人的呀。 安晨呵呵,逼良为娼,“这事轮不到你想不想!” 十多卷的监控记录,安晨非常善解人意的给林翊留了条活路——把阿明也叫来了。阿明平日和安晨关系最好,口风又很紧,十分靠得住。所以安晨叫他过来一起帮帮忙。 但无奈记录数量实在太大,全叔去汇款的记录又很分散,几个人熬了三天就熬不住了。无奈,安晨只有求助口风更紧的某女人——自家媳妇。 自从全叔出事之后他们见过一面就在没在联系,那天晚上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还真是想她了。 安晨抄起沙发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 此时的白兮正在屋里研究一套新型的监听系统。这是顾风给她的。那次她轻易接了陌生人的电话就直接跑去了公园找安晨。用顾风的话说就是‘就你还救别人呢,还真没遭人暗算就算你命大!’ 嘴上虽然埋怨着她,但一周不到的时间顾风就给她拿来了这套设备。是专门对陌生电话进行的快速追踪的高科技产品。无论是地点,变声器都能快速的分辨出来。 正研究一半,电话就响了。 定睛看到来显,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许多。 “喂?” “白兮!”委屈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声。安晨忽然鄙视起自己。为什么每次一和白兮说话,总一脸小媳妇受气的模样?安晨,这死毛病能不能改改? “嗯。”白兮答得轻快,听得出心情还不错。 这几天她一直休息,上次因为全叔的事情查理对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再加上那天查理急色匆匆的回了加拿大,最近任务量倒也少了很多。呆在家里一直闲的发慌。 “最近在查全叔吗?” “嗯。” “白兮,我需要你的帮忙。” “嗯?”白兮有些诧异,帮忙?她能帮他什么忙。 “全叔账户上有非常多不明来源的钱款,我找银行调取了这几年所有的监控录像想看看全叔都是怎么存款的,但视频太多,好几天了都看不完。该找的人都被吓跑了,我。。。” 白兮扑哧笑出声,“让我去帮你查录像?” “嗯。。。”对面颤巍巍,心虚。。 白兮愈发的想笑,这答应的,是不是在对面戳手指呢,“你在哪?家?” “嗯。” “行,你等着我吧,一会儿我就去。” “白兮。。”嗯,这次一定又变成泪汪汪的样子了。 白兮脸上依旧满是笑意,“挂了!” 安晨已经在家里封闭了将近三天,每天几乎是连轴看着监控视频,之前几天家里只有林翊和阿明,都是大老爷们也不用多注意形象,而一会儿白兮要来,自然是不能在这样邋遢的。安晨洗了个澡,仔细的刮了胡子。不过困意依旧没有减退,就去厨房冲了杯咖啡,特浓的。 正准备回屋继续看监控,白兮就来了。 白兮看着他,脸虽然白白净净的很清爽,眼下的黑眼圈却好大好大。闻着满屋飘苦的咖啡香,他这是冲了多少咖啡啊。 安晨带着白兮到小屋去,抻了一台笔记本。因为是看视频,所以不用连着其他的机子,给白兮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只要找出全叔出现的时间就好。还有这是行长提取出来的全叔账户里入过账的时间,我们找出都是谁存的,谁接待的就行。” 白兮了然,点点头。 安晨恩了声,”你在这看吧,我去用另一个看。” 正转身,被白兮拉住,“快去睡觉。” “啊?” “去睡觉。” “……不行,还有三卷呢。” 白兮板脸,瞪安晨,“你不睡我就回暗魂了。” 安晨撅嘴,委屈了,“睡觉?没意思,也没个人陪。” “……”得寸进尺! 最终,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大床上。白兮是舍不得看他辛苦的,索性抱着笔记本看监控,安晨把一床被子搭在两个人身上,然后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嘿嘿笑,像极了偷腥的猫。 白兮翻白眼,佯装听不到身下这猥·琐的笑,而那笑声笑着笑着就没了音。望过去,果然睡着了。 脸上有了些许笑意,白兮终于不在那么紧张,放松了身子开始看这枯燥无聊的监控视频。 那时白兮并不知道,安晨入睡时从来没有人是清醒的,因为他讨厌那种众人皆醒而我独醉的感觉。可现在身边是她啊,她的身上香香的,却不刺鼻,应该是自身的香味,而就是这种香味传进安晨鼻子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好像助眠的药物一样,有一种安神的魔力。安晨弯着嘴角,很快便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第40章 线索 安晨睡觉的时候很乖,这其实上次白兮就发现了。他睡觉前就搂着她的腰,三个小时了姿势居然一下都没变。白兮失笑,觉得神奇。想着反正看视频看的已经是腰酸背痛,索性低头看安晨——嗯,缓解疲劳! 他穿着宽松舒适的灰色大t恤,脸几乎是紧贴着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腰间,把那小块衣服吹得上下浮动。白兮觉得自己腰间,一呼一吸,一冷一热,可真是有节奏。 她想,不是说人睡觉的时候都很丑吗?你看顾风睡个觉,又翻白眼又流口水的,这人怎么反倒越看越可爱的样子?安晨清醒的时候唇总是抿着的,虽然经常笑,但却很少有看见牙齿露出来的时候,现在睡着了,嘴倒是微微张开些,看样子是睡开心了。他也是累极了,平日盖个被子都能醒来的人,今天却连她下床去拉窗帘,然后重新把他的手附在自己腰间都没有醒来。 白兮扒拉扒贴在安晨额头上的碎发,看着。 忽然低头,偷偷亲了一口。 咳咳,反正也没人看见。 安晨猛地动了一下,白兮吓得赶紧正襟危坐继续看电脑,却只看见安晨的手臂又勒了勒她的腰,往她背后藏了藏,然后准确的把脑袋卡在她身后和床之间的阴影处。 白兮嗤,还真是会找地方。 塞了塞被子,就不再理他,继续看视频。大大的打了个哈气,眨眨。唔,真是无聊。 揉揉眼睛,继续! --------- 又是一卷录像看完,白兮松了口气。 这玩意,还真是耗费精力。 嗯? 白兮忽觉腰间有些痒,静下心,就感觉身上这手一点一点动了。从最左移侧到微微左,又从微微左移到将近中,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白兮眯眼,不做声。没想到那双手又向下移去,移到衣服下摆的地方微微掀起一点,手开心慢条斯理的往里钻。 白兮轻咳。 那手立刻顿住,但风平浪静之后,又继续掀下摆往里钻。 “安警官。”白兮垂了眼,冷声。 只见安晨猛地闭上了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完全处于静止状态。 白兮哼,直接扔了笔记本在安晨脑袋上。 电脑下忽然一声惨叫,刚刚与自己腰间皮肤相接的大手猛地抽出,然后身旁那人泪汪汪的抱着电脑坐了起来,“谋杀亲夫。” 白兮继续哼,“不是亲的。” 某人瞪眼,一脸怒气冲冲。 白兮轻咳,怕他像火烈鸟一样歪脖气死了,赶紧转移话题。“三卷我全都看完了。” 安晨终于想起正事,惊讶着坐好,“这么快。” “嗯。这一卷07年的,全叔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只是10月份有人去全叔账户里存过钱。这一卷08年,全叔出现过两次,分别是3月和11月。另外共有三批人向全数账户存过钱,分别在5月,8月和9月。10年的这一卷,全叔也没有出现过,但还是有三批人去过他的账户,分别在4月,9月,12月。其中08年8月和10年9月,12月是同一个人。然后为这所有账户办理业务的人是同一个人。” 安晨张大了嘴,“牛!” 白兮傲娇,哼哼。这点事,小意思小意思啦! 安晨看了看表,“都5点啦?” 白兮委屈的嗯了声,真的睡了好长时间好不好,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身子都硬了! 安晨摸摸白兮的脑袋,“饿了吧,吃饭去吧。” “嗯。”放下电脑,白兮起身,准备下床。 “咱们去哪里吃啊?” “啊?”白兮身子顿住,不动了。 “怎么了?” “我,想在家里吃。”唔,真的好想安晨的饭菜香啊。 “我做?” “嗯。”整天吃暗魂的饭菜,她很想吃一些家常味道的菜啦。对手指中。。。 “……”安晨感动。这是个多不挑的孩子啊。可是,五点了都,家里几乎弹尽粮绝,他拿什么做啊?转转眼球。没关系,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可……那是得看创造条件有没有动力了,他看着她,“你亲我一口。” “……为什么?”而且她刚才亲过了好不好,只不过他不知道。。 “去给你做饭啊。” “我还帮你看监控呢。” “可你没拿你的优势要挟我啊!” “……那我不给你看!” “我知道结果了呀。07年,没有全叔的消息。08年,全叔出现过两次,分别是3月和11月。这其中有三批人向全数账户存过钱,分别在5月,8月和9月。10年的这一卷,全叔也没有出现过,但还是有三批人去过他的账户,分别在4月,9月,12月。其中08年8月和10年9月,12月是同一个人。然后为这所有账户办理业务的人是同一个人”安晨背的顺畅。 白兮咬舌,还真是快嘴大娘,怎么这么快就把信息告诉他了,她不甘心,“……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我刚才没说。” “……”真聪明。 安晨原本已经下了床,现在又重新上来,一把拽过白兮,把她压在身下。两只手捉住了她的手把它们放在白兮头顶,然后用一只手压着她,看她。 白兮嗯? 安晨忽然开始解她的衣服。 一颗。 两颗。 白兮大惊失色,她今天穿的系扣衬衣,一共也就五个扣子啊。“喂喂喂你干什么。你冷静点,冷静点。” “快说,还有什么重要信息?” 她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那个08年的那个视频里,全叔和那个银行业务员说了好久的话,然后两个人离开柜台去了会客室,一定是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安晨点头,“还有吗?” 白兮猛摇头。 安晨哦了一声,继续解。 “喂,我都说完了。” 他又停住,眉眼弯弯,“亲我我就不解了。” “……” 安晨看她几秒,见她依旧不动,又开始解。白兮怒,奈何两只手距居然被安晨的一只手就能压着根本就动不了。咬牙,抬身在安晨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安晨呵呵,终于不解了。含笑看着满脸通红的白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天。安晨吞了吞口水,目光不自觉的下移。乖乖,白兮这衣服基本上已经和解开没什么差别了。纤细的脖颈,光洁的锁骨,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柔软。呃,看着尺寸,应该。。。 安晨忽然低咒一声。 猛地起身,冲进厕所。。 靠,怎么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该死,玩大了,现在快难受死了。 白兮脸更红,却郁闷。 唔,走,走了?! 安晨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天才出来,此时白兮已经整理好衣服在客厅等他。两人四目相对,都不约而同的错开目光。不过安晨最先反应过来:老子又没干什么事,怕什么!猛地眼神调转,又看向白兮。 白兮:…… 因为家里没菜,安晨又拉着白兮去菜市场。白兮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本来心里有些纠结,在加上安晨一会在自己眼前拎起条活蹦乱跳的活鱼,一会又拉着她去看那些鲜红生肉的,给她恶心了半天。 “滚开,不要在我面前晃这些!” “哦!”然后,“白兮,看啊看啊,多新鲜的排骨!” “……” 被人无·耻的欺负了半天,好在最后在味觉上被大大的弥补了。 白兮笑。真好吃呀真好吃 ^_^ 吃过饭,两个人回屋。 床上。 白兮肘支在床垫上翘着腿,安晨趴着,面前是刚才白兮用的那台电脑。 她给安晨指所有的有关画面。“你看08年这个,这里,全叔出现了。”她按快进,“还有这里,全叔第二次出现。” 安晨也收起玩笑认真观察。 白兮又指指其中的一人,“这里,记住这人的长相了吧,一会你看10年的啊。” “08年开始,班里全叔业务的就都是一个业务员了。” “我们也发现了,09年,11年的监控里办业务的也都是这人。” 白兮哦了一声,“那他一定要问题,这么多年不肯能全部的业务都由一个人办,而且不管是不是全叔本人在都是他办的,一定有问题。” 安晨嗯。 “你看这,他们不知道在交流什么。看样子不像是存款的表情呢。” 白兮把所有观察到的细节全都告诉了安晨,安晨全部认真的听着,但也在有疑问的时候与白兮交流。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的问题几乎全部暴露。1.为什么将近5年的时间,接待全叔的都是一个业务员?2.在两次全叔与业务员长时间的交流中,他们都说了什么?3.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选择帮助全叔一次又一次的去银行汇款? 白兮起身,“这就是后面你的任务了。” 安晨瘪嘴,扣上电脑,严肃,“白小姐,您有没有过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大队伍的想法呢。” “……”严肃的神情居然说的是这么不严肃的话。白兮想了想,正色,“工资太低,留不住我。” “但是有保险啊,你看,五险一金,绝对保障您未来的所有权益,而且还是国家公务员制度,待遇福利都相当好呀!” “有我不想看见的人。” “哦?说说,我们尽量为您协调。” “那个姓安的国际警察。” “……”白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可爱了呀! 安晨本想留白兮一晚上,明天带着白兮去找那个视频里始终唯一的男人,无奈没多久,白兮就被顾风叫了回去。 唔,真是。。 没办法,只好挥泪把白兮送回暗魂。 第二天一早,安晨早早的来到银行。 他一身正装,正气蜚然。 之前一直都在调查取证,而现在,是该开始破案的时候了。 安晨先去到行长办公室,询问了昨天自己注意到的那个可疑男人。 蒋峰。 前年刚刚升至行内的主管。 安晨提出要见一见这个蒋峰,行长爽快应允。 两个人落座茶水间。 安晨看着对面的男人。 30多岁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即使眉宇间,都显得沉稳大气。 即使见到警察,他依旧显得平静,从容。 安晨不动声色的观察。 正常人即使在影正身正,见到一个穿着正装的警察也都会有些发虚,这只是一种本能。而蒋峰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他只是极力在掩饰这自己的不平静,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澜。 很有问题。 “蒋先生,很抱歉占用您的时间。我只问几个问题就好。”安晨恢复平日的笑意,淡淡开口。 蒋峰也是含笑点头。 “经过我们的调查,余先生的每一笔交易全部由您帮忙完成,请问是您之前与余先生一直相识吗?” “不,只是巧合罢了。”笑意依旧平静未变。 “哦?那么从5年前开始,每一笔交易都是巧合喽?”安晨依旧微笑的看着他,语气却是生硬的。他从不会莫名的怀疑谁,也不会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到底打压谁。就是害怕抓错人甚至打草惊蛇,可如今来看监控,这些年每一次都是凑巧?根本不可能。 蒋峰一顿,笑意又荡满整个脸上,“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安警官的法眼。”他顿了顿,“不瞒你说,余先生是我长期联系的客户。” 他看向安晨,眼神依旧没有一丝闪躲,“我们向来爱做警察的账户。人品端正,收入也稳定,没那么多繁琐纷争的事。我们只是上班的,谁都希望图个清静。银行的工作性质众所周知,提成,分红制。谁接的人多,谁接了大单子,月底年底赚的越多。我之所以认识余先生,是因为我发现余先生每年向我们行存入的款项很多。所以咯,大客户谁都喜欢,我就主动联系到了余先生,之后每一笔他的存款就都由我负责。” “余先生存款很多,为什么不全部一次性存入?还要派人一次一次的来银行?” 蒋峰笑,“首先,余先生为人严谨,怕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也怕每次大量的现金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而且,行里有规定,存款超过500万的客户不能一人承担,而我,不想与人分享这份高额的利润。” “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余先生每年会有这么多款项存入进来?” “那时顾客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我们的责任就是让余先生存进钱来,在用钱生钱。” “当铺的注册程序很是繁琐,余先生只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批下来而且取走7百万,这个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余先生生前账户信誉高,银行批的自然就快。” 安晨笑意更深。 很好,滴水不露。 这个蒋峰要是没有问题,他安晨两个字就到过来写。 “好。”安晨起身,依旧是平常那般笑意涔涔的模样,“感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蒋峰平静的脸上自始至终的保持着自己自信沉稳的笑意。 第41章 如此结果 回到局里,已经下午三点多。 安晨来到局长办公室的房前。 扣扣。 “进来。”沉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安晨开门。 看见是他,张士浩点点头。 “局长,我查出与全叔生前联系密切的银行职员有重大的嫌疑,希望您批给我拘捕令。” 张士浩手指微顿,“证据是什么?” “全叔这几年有大量不明来源的账户注入这家银行,而且,为他进行服务的全部都是这一个人,他很有问题,所以我们必须立刻提审他。” “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还在找,但我想先从这个职员下手。” 张士浩沉思片刻,摇摇头,“安晨,这拘捕令我不能批给你。证据不足,人弄回来也没用。” “可是局长,他有问题。我们只有先审了他,才能了解其他后续我们一直不了解的瓶颈。” “但我们要的是证据。你没有证据就逮捕人家,这说不通。” “局长……” “行了,不要说了。”张士浩打断安晨,“这拘捕令我是定不会批给你的。你手机更多证据再来找我吧!” 安晨低头沉吟片刻,“是。” 出了办公室。安晨无奈摸了摸鼻子。唔,失败了。 没事,出发。下一站! 省公安厅。 “呀,安晨来啦。”才到公安厅楼下,有人就看见了安晨。这里的人自然都是认识安晨的。见他来,也都是熟路的打招呼。 安晨穿过大厅,客气的朝大家点头笑过,直奔他老爹办公室。 “爸!” 安鸣跃一抬头,儿子活生生站自己面前,又被他这么大力的一喊,吓了笔差点掉了。“你叫什么叫!踩猪尾巴了!” “……” 顿了顿神,复而开口,“怎么了?” “爸,给我开张拘捕令吧。” 安鸣跃嗯的一声声调上扬,“这事找我干什么,找你自家局长去。” “局长不批给我。” “理由。” “说我证据不足!” “……”安鸣跃一梗,“那你就是证据不足呗!” “爸!!” “行行。”安鸣跃无奈,立刻缴械投降。作孽啊!他长叹。自己好歹也是一届叱咤战场的老军人,却每次都被安晨这一瞪眼治的一点傲骨都没有了。哎,真是。。 “你想抓谁。” “一个银行职员。” “理由。” 安晨把大致的情况和安鸣跃说了一遍。比之前和张士浩的都说了一遍,但却更详细。 半晌,安鸣跃蹙眉。“你这证据确实不足。” “……” “再去查。你这样除了天王老子,谁都不会批给你的。” 安晨心里憋得好像有无数爪子在心里挠他。心里着急,转转眼球,忽然贼贼一笑。 安鸣跃大惊,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安晨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没好事! 果然,还没想完,安晨已经飞扑到了自己身上。他双手环着安铭浩的双肩,“爸,你不就是我的天王老子呀。批给我啦,我肯定能审出来。” “狗·屁。”安鸣跃被他摇的想吐,却依旧保持清醒,“你这样我就批你拘捕令,等抓回人在放了,我也别要这张老脸了。” “爸!” “滚·蛋!” 安晨幽怨的看着他老爹,站好。 惨兮兮的看着他。 看着他。。 看着他。。 安鸣跃被扫射的不行,偏过头,严肃,“再去系统的查,从那人的身份,账户查起,如果真的有问题,以阿全的性子,绝对不会亏待那小子。” “好。” “在去查查乐乐的账户,等一切!” 安晨恍然。 以全叔的性格,既不会亏待帮助自己的人,也一定会为乐乐打点好一切。 姜还是老的辣啊! “爸!我崇拜你!”安晨摇着大尾巴凑上前。这马屁,自然是要勇往直前的向前拍的。 “哼。” “给我开个拘捕令吧!我保证万无一失再去抓人。” “那你明天晚上回趟家,我就开给你!” “……” “不要算了,省的你抓错人丢我老脸。”安鸣跃一脸无所谓。 “爸,你向来言而无信,你先开,然后我在回!”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安晨实在怕了老妈那个相亲大魔咒。 “你敢跟我谈条件?” “没有没有。我回去就是了。先给我开啦,我一趟一趟往这边跑也不好是不是。” “这事你别管了,我下令让张士浩接手不就好了!” “这不好吧,好像打小报告似的!” “不让他知道?那你上哪审犯人去,大街上?这里反正是不招待你。” “……” “行了,你就别瞎操心,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爸,我爱你!” “哼,你就会这个。我可告诉你。给我好好的查,这人要是在从你们局里无罪释放,我立刻就打断你的腿。” “知道知道,你放心。让他跑了我随你姓!” 安鸣跃想,完了,挺好一儿子,傻了! “那我走了啊,别忘了!” “赶紧滚。别在我这晃。你记得明天回家就行!” 安晨挑挑眉,走到门口。 手握到门把。“爸,你告诉妈以后别再给我找对象了,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明天回家的理由不成立! “谁啊!”安鸣跃腾得起身,上前准备抓安晨,安晨却开门,蹭的一溜烟跑了。 好啊,又让这小子把自己给骗了。 第二天一上班,安晨就收到了张士浩给他的拘捕令。 “谢谢局长。” 张士浩没说什么,又回了办公室。 他静静的站在办公桌前,手忽然猛地大力的垂在桌上的玻璃板。脸上怒意难消。 中国社会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安晨的上级,可以轻易阻碍着安晨让案子调查的水落石出,可安鸣跃的职位比他高。他阻止了别人的计划,自然就有更高一级的人来阻止他的计划。这叫,一报还一报。 安晨?好大的胆子,让他不要查他居然如此持之以恒替阿全找回公道。 他眸光阴冷。不过,他不能在让安晨查下去了。四天内就发现阿全真实的身份,总有一天他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 不行。 他必须要阻止。 -------------- 终于拿到拘捕令,安晨很开心。但却并没有急着实施抓捕。老爹说的对,他应该系统的进行一次调查,而不是仅凭感觉。 一周后,安晨把拘捕令递给阿明。 “阿明,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把蒋峰带回来。” 阿明贼贼一笑,“成嘞!” 蒋峰被带回局里时,安晨刚巧从乐乐那里回来。 一切都如他之前自己的推测一般,乐乐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多达700万的账户。 安晨冷哼,这蒋峰,是定抓了。 “谢了!”安晨朝阿明几个同事一笑。面向蒋峰,恭敬有加,“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安警官,你们这样随意抓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等待着蒋先生的不客气。”安晨微笑,偏过头看向阿明,说了句带下去之后,就再没了下文。 一个多小时。蒋峰依旧自己独自坐在审讯室。安晨也依旧没有在继续做任何询问的意思。 “晨哥,你在不审那人,那人就要疯了!”阿明凑过来和安晨咬耳朵,指指屋里。屋里的人,虽然表面上依旧镇定,但不停的攥拳已经暴露了他的不安。 安晨一笑,“疯就对了。” 他不是不说么?不是心里防线强大吗? 好啊,让他自己崩溃不就好了。安晨向来不喜欢浪费没有必要的口舌。 又过了一个小时。安晨终于走进审讯室。 “蒋先生,主动认罪与被动服罪在最终的判决上是有很大差距的。”安晨善意提醒。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安晨微笑。 “蒋先生不必紧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我没有。” 安晨笑着点头,“不知您听说过心理学中这样一种说法没有。如果不是特殊习惯,人的脚若成内八字放在水平面上,表明他在心虚,紧张,不安。蒋先生一身正气,想不到也有内八字的毛病呢。” 蒋峰顿,感受到什么,微微把脚打开一些。 安晨看见他的动作,继续微笑,“我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用大拇指指甲使劲掐我食指上的肉。这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暴露心情的不良习惯呢。” 蒋峰有些怒意,却不敢说什么。默默松开了掐紧食指的拇指。 “蒋先生真的没有话和我说么?我其实不太喜欢来回重复相同的话呢。” 蒋峰攥拳,依旧不说话。 安晨了然,无奈。上前一步,“那只好我来说说。” 一沓银行存取记录与机票扔在了蒋峰面前。 “首先,每年自余先生户头中会存入大量资金后,您会利用身份优势将把这批资金转移到不同国家,并多次实地去到这些地方查看资金。比如07年的瑞典,09年的加拿大,和今年的美国。您会在当地在把这些资金转回到国内其他银行。目的,将黑钱洗白。” 看着蒋峰不动神色逐渐苍白的脸,安晨继续开口。“其次,不仅是余先生的个人账户,余先生与蒋先生还在余乐乐小姐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了两个户头以此汇入资金。目的,分散巨额资金,并转移他人的注意力。” “最后,每年除了上述大批资金以外,余先生都会为蒋先生另附大量资金到您的户头。为掩人耳目,您会把这些资金存入不同的银行,除了自己的固定工资,一切资金全部转移。这样,才能让您有继续服务余先生的动力。”这是好处,也是分红。 这一切的一切,做的太过天衣无缝。不过,只要是人做的,就不会露不出一点蛛丝马迹。而他安晨,最擅长抓住那中间的缝隙,然后紧紧扣住这缝隙,然后把他越扒越大,直至全部扒开。 果然,蒋峰的脸瞬间煞白,没了一点血色。一直沉着的面容也再憋不住。忽地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安晨没在说什么。目的达到了就好。 抬脚,转身走出审讯室。 让蒋峰自己冷静下来,后期的工作会更好做。 “晨哥,杀人于无形啊!” 审讯室内话语坚决有力,不给人一丝扭转的余地,审讯室外大家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趴在门外听这位警官大人的审讯。 果然,不服是不行! “实在太可怕了!” “天,我要是他非被气哭不行!” 大家笑成一团。 安晨也从刚刚的冷意中恢复过来,“是是,我就是刻薄,怎么着吧!” 大家更是哈哈笑成一团。 不到十分钟。蒋峰就提出要见安晨。 再次见到蒋峰。刚刚的慌张已经不见,但也不是之前的那般沉着稳定,而是,眼神变得空洞无力。 心中防线已经击破,还能保持多少伪装呢。 是的,他认命了。 他想,这些年给人洗了那么多的黑钱,挣了那么多黑钱。 最终,是遭报应了。 -------- 安晨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蒋峰被人带走。可他却有说不出的感觉。如鲠在喉。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全叔的死已经查明,可这样的结果…… 早知如此,他不该这样坚持的去查的。 被曾经效力的黑·社会暗·杀。 安晨扯扯嘴角,苦涩。 德高望重,耿直慈祥的全叔,居然是黑·社会的卧底,长达10年? 他怎么都想象不了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余先生与黑·社会有染,每年那里会像余先生汇进巨额资金。我与余先生早就相识,余先生怕这些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就询问我怎么办。”那时蒋峰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复读机一样陈述这过去的事情。“很多获得不法资金的人都会采取注册公司这样的方法用掉那些来路不明的黑钱。余先生身份在那里,不适合注册公司,只能开其他店铺转移资金。当年当铺的运营就是为了掩盖住这些钱。但后期黑·钱越来越多,留着一定会引起麻烦,我们只能把这些钱运出去,运到国外那些经济相对自由的贸易区。再从那里的银行转回来。钱再多也是干净的钱,所以无妨。只是没想到余先生会被人暗·杀。” “知道是哪个黑·社会汇进的钱吗?” “不清楚,但可以知道是日本汇入的钱款。”银行方面查不出,是因为入账之时,他已经更改掩盖了来源地。 “你有办法具体查出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同资金汇入的代码都不相同。在国内我根本没有办法。” “如果亲自去趟日本呢?” “这……”蒋峰犹豫了。 “蒋先生,既然是被动认罪,那多讲一些证据,戴罪立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试试吧。” 事情弄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查出这个给全叔汇款的黑社会是谁,找到这整个事件的凶手。 揉了揉混沌的脑子,看看表,8点多中,局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安晨也简单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打开抽屉。 从最里面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摊开手掌。 芯片。 是该用你解答问题的时候了。 第42章 仓龙未亡 “全员集合。”凌晨一点,甘市某处秘密基地里传出一声粗犷的嗓音。 两分钟,30个精英份子全部集合完毕。 这是张士浩培养的秘密精兵,专门为他从事暗·杀,战斗的队伍。 “听着,这次要杀的人,是他。”巨型的投影仪下印出一张安晨英俊的面容。 “几日后,他将从日本飞回国内。你们的任务,杀掉他,不惜一切代价。”幸亏他聪明在审讯室的桌下安放了监听器。这样才可以更准确的知道安晨下一步的行动,然后杀掉他。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稳稳传来。 “此人一向狡猾,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在我没有下达的具体命令之前,所有人好好进行战前准备。这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洪亮沉稳的声音再次震响整个天空。 张士浩脸上挂上一层笃定的笑意。 他的精英部队,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对付敌人又快又狠。安晨回国下飞机时定不会携带任何武器,即使呼叫到救援,以局里的情况,救援部队也不会在1小时之内赶到。 手无寸铁的安晨在救援队来临之前,定已化为魂魄。 安晨,这次你插翅难逃了。 张士浩冷笑。怪谁呢,是你的优秀,毁了你的生存的权利。 -------- 回到家,安晨顾不上吃饭,又马不停蹄的跑回屋继续查。 三天后他要带蒋峰去日本查全叔的户头。 所以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出日本到底有那些黑·社会有可能与全叔勾结。只有尽可能缩小了范围,他们到日本那边查账目才会更加轻松。 日本的黑·社会? 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安晨仔细的排查日本的每一个黑·社会组织的详细资料。 日本有数百个不同规模不同程度的黑·社会,但真正大型的也只有三个,仓龙,域鹰和弑齐。现在仓龙以亡,是剩下域鹰和弑齐两个大型的黑·道。 他认真查阅了域鹰和弑齐的详细信息,都是走·私·军·火的黑·道。中国法律限制很严,所以从事军·火的黑·道一般与中国来往都很少,甚至可以说是不来往。那这样看来,他们能与全叔接触的机会几乎为零。 那…… 仓龙? 不可能,仓龙被暗魂一夜之间剿灭的事情震惊了整个黑·道,石本不可能还活着。 但,安晨忽然大胆猜测,如果,仓龙的势力还在这世上残存的话呢? 如果真的还有残存,那么在石本被杀之后身为仓龙内奸的全叔也惨遭暗杀,这样想来,事情一下子变得合情合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仓龙的这个残存的势力一定潜藏在中国。 中国? 安晨戳戳脑子。若这人真的在中国境内,那他可以隐藏的这么好,说明他的社会地位一定很高,只有这样他才不容易为人所调查; 很好。位高。 他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 其次呢? 安晨静下心来继续想。 他能和日本有长达多年的密切联系且不被人发现,那么他一定拥有高端的通信设备与超强的沟通能力。 高端。 安晨蹙着眉,抿着嘴,坐在椅子上沉思。 还有什么呢? 坐在椅子上憋了半个小时,安晨只长长的叹出一口长气,却在想不出其他。 郁闷的起身去厨房接杯水喝缓解缓解心思。 余光落在被自己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对了!白兮是亲自参加的那场战争。苍龙灭没灭,石本亡没亡,她定是在清楚不过。又一想,自从那晚匆匆把白兮送回暗魂,两个人就在没有联系,现在还真是想她。 抄起电话,打了过去。 ----------- 此时的暗魂可谓难得的祥和。查理回加拿大多日,这里依旧由顾风掌管。而顾风不像查理严厉,主张采取无为而治模式。除了有任务,大家几乎都是其乐融融的。最近闲来无事,顾风更是自由散漫。带着白兮,商角羽三兄弟打牌。共被查理带走了,自然凑不上。 几个人坐在地上打扑克,四个人。一身牌技的羽被众人排挤在外。泪汪汪的看着如火如荼打着其他亲人。 唔,他一向最没地位。 啊,手痒痒啊。 眼看这一局白兮又要赢,电话却响了。 瞥见是安晨,与一股脑的把牌扔给了身旁的羽,起身。 踹了踹坐在身旁的顾风,指指门外,离去。 “嗯。”白兮浅浅答应。 “白兮。” “查出来了?”即使没看见他的表情,可她依旧听的出来。他在难过。看来,是查出来了。 安晨嗯了一声,憋了好大一口气,“全叔,是黑·社会的卧底。” “果然。”白兮喃喃。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已是她的意料之中之事。这样大批量的资金,这样被人残忍的杀掉。也只有服务于黑·社会才会导致与此,“是那个人的问题吗?” “是。”白兮没有说那人是谁,安晨却明白她的意思,她在问那个银行职员,“他专门负责为全叔洗·钱。” “可他们为什么选择你也在场的时候?”白兮并不关系其他的人。全叔的死她很遗憾却并不担心。她最担心也害怕的,就是那日安晨的在场,他只是全叔的替死鬼还是对方也要铲除他。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就必须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知道,大概也看我不顺眼想一起炸了好了,没想到我跑掉了。” “你要小心不要不在意,那些人很可能也是要杀你的。这次没杀掉,他们日后定会再来的。” 安晨唔了一声,“警察还真是危险呢!” “谁叫你臭名昭著。”白兮呵呵笑了起来。得罪了那么多黑社会,让那么多黑社会恨他恨的牙痒痒。不被人暗算才叫奇怪,“啊。对了,我和你说啊,那天有人打了我的电话。说是你去了全叔那里,让我救你。” “什么?”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不知道有没有用过变音器,但那女人的声音很尖很尖,听着不太像真人的声音。他说你出事了,被暗魂的人埋伏,让我去救你。” “他怎么知道你能救我。” 白兮安静片刻,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那个什么乐乐或是你们警局的人。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不过当时有些乱,就直接就去了!“ 安晨一顿,温暖之意涌上心头。 “不对不对。”白兮打断他,“我是想和你说的,去之前我查了电话号码,是全叔所在丰泰小区的局域号码。虽然那人没说他是谁,可我查过了,确实是那边的属地。” 电话那头沉思片刻。 “所以安晨,这个人离你们很近。他清楚的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也知道对于暗魂什么是最重要的,还搞到我的电话骗我去找你,诬陷我们说是我们杀了全叔,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好,我知道了。”安晨有些怒意,“之前逮到石本那次,咱们不是在车里睡了一晚上吗,转天我在回局里的时候石本被人放跑了。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跑的。” “有内鬼?” “嗯。现在又发现了这一点,这是个离我和全叔很近的内鬼。”他冷眸,“原来我只以为对这人,无需大动干戈的找出是谁。放走石本,无非就是为了利益。可我没想到,他的主意已经打到了你的头上。” “我没关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还有我想问你啊,石本真的杀掉了?” 白兮转了转眼球,猛地想起“啊,我忘告诉你了。那天鲨鱼之战袭击我们的是石本的人。” “石本不是已经死了?” “是,死了。但还有另外一伙人,与石本本部里是分离的。潜藏在境外,那时我们并不知道。那次我们确实诛灭了整个仓龙,但现在看来并没有完全消灭。” “果然!”安晨径自点了点头。 “怎么了?” “我怀疑与全叔勾连的黑·道就是仓龙。其他日本黑·道要么没能力,要么有能力的根本与中国没什么瓜葛。所以我怀疑仓龙势力并没有完全消失。” “嗯,确实是。” “行,我知道了。”安晨调转话题,“晚餐吃的什么?” “诶?”白兮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就厨房煮的。” “我还没吃饭呢。”安晨有些怨念,“出来陪我吃饭吧?” “不去!你快去吃饭。要不然会得胃病的。”她在过去,得几点了。 (阿沐:啧啧,闺女啊,你还是很有做温柔妻子的潜质滴……) “你一说,胃真的疼了诶!” “……快去吃饭。”白兮急了,“挂了!” “诶诶。”安晨喊住她,“早上吃鸡蛋没?“ 白兮脸鼓成一个气球,誓死不张口。 “嗯?”安晨的笑声有些忍不住。 “没啦!”被他笑的有些泄气,白兮恼羞成怒。 “听话,早上吃个鸡蛋,你身子太薄,这样有助于增强你的抵抗力。” “我活的很好。” “现在好,老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老。” 安晨嗤笑,“白小仙,你为什么不会老?是驻颜有术还是有长生不老丹呢!” 白兮呲牙,虽然知道某人看不见。 “听话,切莫让为师操心啊。” “再、见!” 电话啪的一声,又被无情挂断。 唉…… 安晨摇摇头,轻笑喟叹。 第43章 石本纯一 安晨一向有被奴的毛病,尤其还是被老婆奴。 好吧,既然自家媳妇勒令他吃饭,他自然是要乖乖的吃饭去的。 吃好喝好,安晨又重新回屋继续大开脑洞。 仓龙的势力还有残存这一项已经被证实。 那好,现在就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能与远在不同国家的石本相勾连。 安晨在纸上乱画。 白兮说,这个内奸离他们很近。既能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又对早已离职的全叔洞察秋毫。而他之前的猜测是,这个人权高,位重。 那只有…… 张士浩。 嗯,意料之中。安晨倒是没什么惊奇,如果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几乎是肯定的了。因为无论是那场鲨鱼之战,亦或是阻拦他的复职还有遏制他全力以赴查全叔的案子,张士浩的举动与心思其实并不难察觉。但安晨不解,一个堂堂中国人为什么选择效力日本黑·社会。利益?还是其他? 记得白兮以前说过,鲨鱼之战那次,她受到除了警察,鲨鱼以外,还被第三波来自不明身份的中国人袭击。 这么看来,鲨鱼之战是在白兮他们灭掉苍龙之后发生的。那这第三批人,就是来找白兮报仇的喽?因为杀了他们的首领,还有……报当年的那场仇吗? 记忆重新回到即使在现在依旧为黑白两道所津津乐道的那场战争。 那场仓龙与暗魂的战争。 那时,虽然他还不满20岁,但过早的进入训练场进行训练,自然是了解那场战斗的。 黑·社会一项重要的活动就是拓展自己的领域。中国地大物博,资源又是极其丰富,自然成了世界黑·道争相立足的最好市场。 那年,石本首先看上了中国的这片区域,就是现在中国暗魂所在的地方。甘市的一片码头。 十年前,这里归属于一个并不知名的黑道,石本凭借自己雄厚的实力打跑了那个黑·道。原本引以为傲的事情,没想到在中国的领土还没来及称王,就被暗魂赶回了日本老窝。 那场战斗也被之后的人称为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惨烈绞肉战。双方人马几乎不眠不休的打了整整三天三夜,石本的人死亡近90%,而暗魂也元气大伤。 最后,查理不愿在耗下去,直接发射了一发毁灭性的炸弹在码头上。 于是,暗魂与仓龙的第一次战争,就以石本滚回老家而告终。 那时,暗魂和仓龙在国际黑·道上的地位都已经很高。一个能打上三天三夜的黑道,足以说明他们的人力物力都是多么的充足。 但最终,石本战败。 这些年,暗魂与仓龙在没什么大型的战斗,但小摩擦不断。如果这次仓龙是为了报之前十年前这场仇与之后暗魂杀掉石本才参与鲨鱼之战的话,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很好。 终于捋顺了些线索。 张士浩。。。 安晨眸光渐冷。 伸手拿出带回来的芯片放在手心。 想着那天他无意听到的那些。 他不解,那天,偷偷摸摸把芯片交给张士浩的男人是谁?还有男人的那句,‘boss说让他们得到芯片。’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猜的没错,他们指的就是暗魂,而boss又是谁?这个芯片就是白兮他们来中国要找的芯片?可是不是说一直散落在中国不知去向吗?现在为什么,派张士浩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得到芯片?为什么? 安晨眉头蹙的更深。低头看着这枚小小的芯片。 良久,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举起芯片放在台灯下仔细观察。 普通记载数据的芯片都是实体芯片,不透明,不透光。为什么这个芯片在强烈的照耀下会呈透明红色状? 安晨找出专门从英国带回来的可以与电脑相连的绝缘盒,把芯片放在里面。这样,无论芯片由什么制成,因为有绝缘盒的保护,就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或事故。 点开,刚想查阅绝缘盒子的数据。 顿时,电脑发出尖锐的叫声,吱吱的声音好像下一秒电脑就会爆炸。紧接着,一根长长的kill红线自左至右延伸到整个屏幕。 安晨手抖了一下,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他赶紧找出与其他六台电脑相连的数据线,将他们同时插在绝缘盒上的不同接口。 一瞬间,七台电脑屏幕全部出现恐怖骇人的粗壮kill红线,从头连到尾,布满电脑的整个屏幕。 安晨大惊。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芯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那人让张士浩尽快把它交给暗魂? 他从盒子中取出芯片握在手里。 心里莫名的发慌。 无论芯片里到底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里记录的绝不是什么黑道秘密档案。 可怖的红线一直在安晨脑海里穿梭。 他来不及多想,拿着芯片冲出了家门。 他要回一趟英国,去找他的导师和专业芯片研究的朋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要马上知道答案,他要保护暗魂,他的白兮。 ============ 安晨在英国只停留了一天便回来了,照原先的计划,三天后他要与同事与蒋峰一起去日本查阅账户,又因为中英两国的路程的差距,即使安晨坐了最快的飞机,时间依旧很赶。 从英国回来,他马不停蹄的和几名同事带着蒋峰飞去日本。几乎他们出发的时,离开中国半个多月的查理也从加拿大回到了中国暗魂。 查理的屋子里。。 “哥,怎么样?”查理前脚下了飞机,顾风后脚就进来了。看着查理脸上少许的倦意,顾风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查理消失了半个多月。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这次能拖那么久,事情一定很跟麻烦。 “杀了张士浩。” 顾风的眼瞪得好大,“他是?” 查理嗯了一声,“你猜张士浩是谁?” “石本的……亲戚?”顾风想,能和暗魂如此势不两立的,也只有和石本沾点亲才可能。 “亲弟弟。石本纯一。” “真正的张士浩呢?”顾风只觉后背发冷。 查理一笑。对顾风的快速推理表示相当的满意。 是的,如果张士浩是日本人,那么最初进入警局的考核中记录一定不会无所涉及,而且,堂堂中国警局怎么会让一个日本人当上局长。虽说现在无国界无信仰,但这种博爱的场面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所以,原本张士浩就是个日本人,根本说不通。 而现在他确实是个日本人,只能说明,曾经进入警局的张士浩被现在的张士浩用了偷天换日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代替了。 “死了。”查理看向顾风。“8年前真正的张士浩就被现在的这个石本纯一杀掉了。” “我靠。那没有人发现?” “嗯,主要是张士浩向来为人低调,也没惹出什么乱子,自然没有人有过怀疑。杀掉真正的张士浩之后,石本纯一按照张士浩的样子整容了。8年前他把张士浩身边所有的亲信都用各种手段远离了自己。全部启用新人。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他来中国干什么?” 查理冷笑起来。“因为10年前的那场战争。” “……”顾风一梗,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因为输掉10年前中国的这个地盘,所以石本让他弟弟来打入中国内部,最后里应外合把这里也受日本控制?” “难得聪明!” “我靠干什么,又不是无间道。而且他打入的也就是甘市,还能统一中国了?他他妈的祖先都没争霸了中国,他们也真敢想。” “日本人向来觉得自己太了不起。” “那现在呢?去杀了他?” 查理点头,“当然,还有这次不要让白兮去,派别人。” “怎么?” “芯片在安晨手里。” “什么?”顾风大叫。 “查出张士浩之后我又继续查了查芯片的去向,本就是毫无头绪的东西好像忽然冒出线索一样。很奇怪,但查出来的结果就是在张士浩手里。不过中途不知道什么原因安晨截走了。” “他要那个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次为了什么来!” “我不清楚,但他是警察,阻止黑道得到其他黑·道的秘密资料以免称雄称霸也理所应当。而且对咱们有用的芯片,对他同样有用。只不过咱是吞并,他是围剿。目的不同。” “我靠!他太缺德了。” “所以不能告诉冰张士浩的身份,她一向聪明,我能查到的她也能。被她知道咱们心心念念的芯片就在那人手里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去。况且石本的事冰一直就惦念在心。我怕她知道着急去报仇不管不顾了出些什么乱子。谁死都无妨,但冰不行。” 顾风点点头。有些小心翼翼。“你说,安晨会不会是利用冰的身份才接近她?” 查理微顿,眼神却变得冷酷,“如真是这样,我定让他死。” 第44章 追击 咣当一声巨响,查理的屋门被人撞开。 他抬头,就见顾风急色匆匆的撞门进来。 “嗯?” “张士浩进医院了。” “这么快?” “快有屁用,没死!” “怎么回事?” “张士浩晚上这和人在外边吃饭,他刚上车要回家我就派人去撞他们的车去了。谁知道撞是撞了,他在后座只是重伤,还有气!在想撞的时候已经来人了。” “废物。”查理低咒。 “老大,让冰去吧。这件事不能这么拖拖拉拉。其他人水平太不稳定,今儿要冰去张士浩肯定早死了。” 查理蹙眉。 “哥,只要不告诉她真正的目的就行,直接让她去医院给张士浩补上一针就全ok了!” “这……” “别再拖了,事不宜迟!” “一定不要告诉她张士浩的身份。” “嗯,知道!” ------------------ 安晨和几名同事带着蒋峰从机场出来。 这一趟,他们已经完全确认。 全叔的账户确实全部出自仓龙之手。 石本已灭,接下来就是张士浩了。 只要找到他与仓龙有勾·结的证据,那这个案子就能结了。 而张士浩内奸的身份已经知晓,继续查下去不会是太大的困难。 这边的问题虽然暂时算是解决,却还有更大的问题等着他。 芯片。 那日,由于时间匆忙,他直接把芯片放在了英国他信任的师兄那里。 他们都是专业的人员,既不会窥探芯片的内容,也会对芯片内容进行保密。这点他很放心。 只是才离开英国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师兄的电话。 “晨,你从哪弄来的芯片。”师兄语气严肃的有些吓人。 “从黑·社会手里抢的。” 师兄沉默半晌,“炸弹芯片,是毁灭性的芯片。电脑是载体,如果不连绝缘盒直接放入,就会立刻就会爆·炸。威力等同原子弹。” “……” “这项技术只有少数国家的顶尖技术人员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个怎样的黑·社会居然弄到了这个。” “我还没有查出来。” “晨,我必须销毁这个芯片。” “不,等我回英国。”芯片是给暗魂的,他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销毁。即使是销毁,也是要让暗魂亲自毁灭的。 师兄沉默好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他好想立刻就飞去英国,彻底弄清楚芯片的来龙去脉。但蒋峰的事情他还需要交接,又不能走。 只有压着性子,先回局里。 --------------- 从走出机场门口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倏然涌上心头。 为什么,总感觉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环顾四周片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安晨耸耸,押上蒋峰,一起回车里。 几个人上了车便出发回局里,后方随行保护的三辆警车也紧随其后。 猛地一声强烈震动,安晨只觉的车子已经向侧偏去。 来不及说话。 车已经翻下了笔直的马路。 好在公路下只有不到100米的斜坡,并没有太长的滑行,车还不至于自燃。 安晨反应快。扒开车窗跳出来,把蒋峰也一并拉了出来。 其他同事动作也是相当迅速,相继跳出车来。 “晨哥!”身旁阿明的话音来不及落下,耳边就传来一阵尖锐地枪响。 坏了,遭人埋伏了。 “先躲!”安晨大喊一声,压下了蒋峰的头都在车后,其他人也各自找了位置躲避密集的子·弹。 安顿好蒋峰,安晨前扑身子从车窗吧车里的对讲机拽了出来。“呼叫,呼叫。我是安晨。我们在第五大道遭到埋伏,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收到。” 枪·声已经越来越进,越来越密。 眼看着他们躲藏的警车已经快顶不住。 猛地一声汽车大力的轰鸣声,众人抬眼望去。是刚刚跟在警车后面的另三辆警车撞了下来,朝他们过来。 太好了。 安晨看了周围的同事,“快走。” “晨哥。” “走,我断后。” 大家点头,就在警车到达他们身边的那一刻,几个人拉开车门就往车上窜。 已经全都上车,安晨迈出一只脚。 忽然下意识的一躲,一发子弹从耳边擦过。 安晨眉心一紧,拉上车门。“先走!” 无论如何他都要先保全嫌疑人的生命安全,这是他做警察的职责。 子弹实在太过密集,安晨等到第三辆车来才抓到机会上车。 这时三辆车已经有些距离。 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劫持蒋峰? 碰碰的几声闷响,警车已经中弹。 警车并没有多高级的防弹装置。被打了几下就不行了。 “晨哥!”司机是新晋的小警员。本以为只是随同事押解犯人回局,没想到竟会遇上这么大的事。本来就已经惊慌失措,现在加上车又中弹,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我。”他有种预感,这些人,是朝他来的。 他坐到司机的位置,接下方向盘。 扫了一眼车后的战战兢兢四人。 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为他而来?赌一把吧。 “都趴好,不要露头。”安晨没有回头,却猛地调转车把,向相反的方向行驶。 “晨哥。” “趴好。”只要他们不露头,就不会伤到他们。而且,如果真是为他所来,他更要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车一调转,那些黑衣人也立刻调转方向随他而来。 靠,果然。 他拽出对讲机,“阿明。” “哥。”阿明就在第一辆押解蒋峰的车里。 “把蒋峰带回去,看好了。” “你呢。”他们的危险已经解除,可阿明看见是安晨调转车头把他们引走的。 “赶紧报告上级派人来,利用警车追查。” “好。” 放下对讲机,安晨加深了油门。 他们怎么知道他会从机场出来?又是张士浩?他不是前几天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在医院里? 烦躁的咒骂一声,继续加大油门。 该死,他们刚飞机根本没有任何武器。就是正面迎敌,又拿什么和人家拼。 两辆车在偌大的甘市绕起了圈。 车后的枪声依旧不断。 安晨想,这也是倒是好事,这么大的动作势必会引起最近的警局的关注,这样,他们获救的机会就越大。 不过…… 车快没油了。 安晨叹一声气。“小张,过来。”现在那车离自己还不是很近,倒算安全。 听闻,小张微微起身,爬到安晨身边。 “还有200米的距离有一个废弃的工厂,你坐过来。到附近的时候我跳下车,你们回局里。” “晨哥,这太危险了。” “没关系,那座工厂我去过,地形比较熟悉。你们回去之后告诉局里我在这里,让他们过来。在这样下去咱们都得死。” 厂子的轮廓已经显了出来。 “有没有人带枪?” 所有的人开始摸自己身上,一两秒,身后只递来了一把手枪。安晨看了一眼,54式手枪。天!好吧,总比没有好。 安晨接过,拿在手里“好,谢谢。” 他又拍拍小张的肩点点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一个前滚从侧坡滚下去,跑了进去。 果然,那批人放弃了警车,随安晨进来。 ------------- 此时白兮已经化妆成护士的模样,推着推车,走在过道。 白兮想,派她来杀一个躺在医院的张士浩,实在无聊。 她一边怨念,一边漫不经心的往顾风交代好的房间走去。 过道中,每20米就有两个警察站在走廊里。 白兮冷笑。 官大的人就是怕死,住个病房居然安排这么多人。 “晨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啊,怎么会中途遇到埋伏。” “也不知道派没派人去,就咱局里那速度,晨哥可得等着呢。” 白兮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身旁正在闲聊的两个警察。 微顿脚步,却没有停止,继续走。 “主要他们下了飞机也没有枪,也不知道接应他们的人带没带枪。要不晨哥枪法在准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晨哥反应也够快,要不然这次去的人都得交代了。” “怕晨哥这次是凶多吉少。据说来了不少黑衣人呢。” 声音渐行渐远,白兮的手却已经冰凉。 晨哥?安晨? 他,遇埋伏了? 她蹙紧了眉。听刚刚那两人的闲谈,对方实力应该不弱,安晨似乎又是单枪匹马。 靠。 白兮猛地调转方向。 去他·妈的张士浩,安晨才最重要。 “哦?护士你不打针去了吗?”见她又折返回来,刚刚聊天的警察好奇的看着她。 “哦,我忘了些药,这就回去取回来。” 警察们点点头,继续刚才话题。 走到拐弯处,打开应急通道。白兮边脱下白大褂边往楼下跑。 她愤怒,这些人居然还在这里闲谈?明明知道安晨凶多吉少,却依旧在这里不疼不痒的如此悠闲?他们就不着急去救安晨吗?只会在嘴上说安晨怎样怎样,就没有一个人想去尽快的接应他营救他?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着急。白兮三梯并作一梯跳了下去。 这次杀张士浩是她自己来的,顾风没有来送她。正好能让她自由行动些。 拿出手机,调出监视器。 这是之前安晨给她弄得,他怕她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用这个方便他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现在,反过来了。 不过,幸好他给她安了这个。 仔细看了一眼。 白兮气结,怎么这么远。 距这里居然足足有六七十公里。 算了,多想无益。白兮把手机扔在副驾驶的座位,踩上油门就冲了出去。 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攥在方向盘上的指节已经发白。 安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安晨,等我。 第45章 合作 砰砰。 又是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安晨再次转身就跑。8发子弹的54式手枪,他是在没有能力与对方硬拼。 快步跑到厂子内靠后的一个墙柱后面,现在几乎已经,被逼到了末路。 安晨听了听身后还没有动静,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眉角也已经有了汗水。 从他进来这里,停停躲躲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即使跑得再快,但对方手里全都有红外,发现他的位置太多容易。他垂头,看着手里这把唯一的武器。 8发子弹对抗对方高端的精锐武器,一人应付将近20个高级战斗精英。可想而知,这半小时,他是怎样过来的。 安晨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说实话,他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的难缠。 他很擅长打,一个人能同时对付20多个人,可现在就连那些人的身都进不了。他们的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作战套路也几乎堪称完美。十几个人五人一组。两组分布在最外算是前线,另几组深入场内对他进行围阻。 他可以对付一组的人,却不能同时应付那些人身边不足百米的其他同伴,还有无数的枪孔。 会是谁派来的?张士浩?那这批人会不会就是上次袭击白兮的人呢? 白兮?安晨叹了口气。 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着出去呢。白兮,我想你了。 缓慢小心的脚步声传来。 安晨呼吸一滞,又来了。 他静静的听着。 一步。 两步。 安晨起身,负在墙后。再次举枪。 刚刚他开了五枪杀了五个人,现在手枪里只剩了3发子弹。 而对方来人众多,又不能肉搏,所以他更需要省着用。 不再等待,刚准备露头与那人正面相对,远方猛然传出突兀却连续枪声。 谁? 立刻,刚刚靠近的脚步声变得沉重,却是着急的跑走。 安晨松了口气。 枪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局里的人来了吗?不会,局里来人枪声不会是这么单一的声音。这样的规模,明显超不过三个人的样子。 猛地一道黑影,安晨抬手,却愣在了原地。 “白兮?”她怎么来了? “给你。”没有什么废话,白兮拽过插在腰上的mp5塞进安晨怀里。 安晨低头,上好弹膛。 “上楼,还有13个人。”话是冲着安晨说的,眼睛却没有看他。直直的望向前方。 “你先上,我断后。”安晨把白兮推到自己身后,也就是上楼楼梯的位置。 白兮应了一声,也不推脱,直接窜上楼。安晨紧随其后。 上了楼,白兮朝不远处的一扇窗户跑去。 麻利的拽过一条粗绳,扭头看他,“从这走,没有狙击手。”她刚才已经检查过,制高点没有人,他们可以直接从窗户逃脱。 “小心!”安晨脸色忽然一变,一把给白兮扑倒在地,举起手就是一枪。。 一声闷响,远处的黑暗角落中倒下一人。 白兮被这偷袭惊了一身汗。 “来人了。”两个人起身。背对着着背相靠而立。白兮望过去,冷静的扫视着周围。 安晨也快速的辨别两个人现在所处的环境。 上来的人不多。 7个。 他们两个人对付这些,应该还好。 “小心子弹。” “嗯。”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拳。这样的情况根本已经用不了枪,他们人多,用枪反而浪费时间且易成靶子,还不是利用身形的优势快速出击。 他们必须要快,现在是7个人,白兮来时说还有不到13个,虽然两个人刚刚上楼时又灭掉了三四人,但说明楼下还有人没有上来。所以他们要用时间差赢得这场胜利。 白兮一向以快速著称,她擅长幻影。总是快的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一个人还是那人虚渺的幻影。此时她已经审了左手抓住一人的肩,右掌从左手臂下穿过。男人只看见被白兮抓住自己肩膀的左手,却没发现她的右手已经迎着心脏的位置拍去。 砰的一声,男人直挺挺的倒地。 安晨也发了狠,窜到两个人身后,一手抓着一人,用力转了起来。三圈之后快速对掌,两个人咣的撞到一起,瞬间撞了个眼花缭乱。安晨抬手,一前一后扔出手里两个人。仿佛两袋垃圾。两个男人砰砰两声,依次从墙上滑了下来。再也动不了。 猛地一个黑影,安晨下意识的接住。 嗯?白兮。 “靠,力气真大。”骂骂咧咧的起身,白兮没看安晨,直接又一脸不甘心的朝刚才扔自己的男人扑了过去。 安晨失笑,也继续对付其他的敌人。抬手,一掌劈断男人的腰椎。 -------- 白兮安晨两个人虽然没有一起战斗过,索性还算配合默契,不多时,便消灭所有上来的人。 白兮再次跑回窗户旁。套上绳索,扣在那条粗壮的麻绳上。 “什么时候弄得。”安晨反身站在白兮身后,依旧仔细观察这每个角落。 “我就用它来的。”说话间,白兮已经踩在窗户上。朝安晨招招手,“快上来,抱住我。” “这是救我?”明明这么紧迫的环境,安晨却就是很想逗她。 白兮被他笑的有些恼,又闹她!“少废话,快上来。” 安晨不在嬉笑,一把抱住白兮的腰。 白兮立刻反蹬墙壁,顺着索道滑了下去。 -------- 空中。。 “白兮,其实我更喜欢肚子上有些肉的女生。” 那样,就表明你不用再吃苦了。 “滚!” 安晨料到她的回答,呵呵轻笑出声。 听着安晨低沉的笑声。莫名的,白兮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 …… “你给我老实点。在摸我就给你蹬下去。”白兮怒,该死的男人,居然又趁机吃她豆腐。不安分的手一直在她腰间游走。真想一脚给他踹下去。 安晨一顿,不仅没有任何害怕之意,反而举起另一只手,结结实实的又搂了上去。 “……”白兮咬咬牙,无视着他的无·耻行为,继续紧抓住索道,向山里滑去。 脚下,已经传来警车尖锐的鸣笛声。 靠,还真是马后炮。 白兮气的冷哼出声。这种速度,安晨也早命丧黄泉了。青筋一蹦,真差点给安晨蹬下去。 --------- 咚咚两声。。 两个人着陆。 安晨扑在白兮身上。 呼……白兮环顾四周,轻叹一声。 活了! 刚想起身,抬眼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 呃,白兮囧。 要不要这样像个多面没见过肉的饿狼一样看着她。还……还冒绿光。 有些尴尬的才把眼睛飘走,安晨就压了下来。 他压在她的身上,虽然半跪在她身边已经减少了不少重量。白兮还是觉得,这男人,真沉啊。他压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在地上,专心吻她。 现在的心情,似乎除了悸动二字,就在没有什么词能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白兮会在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战斗中,孑身一人就带着两把枪就跑来救他。 也更没想过,有一天,他可以有机会,能与白兮并肩作战。 看见她的那一刻,安晨只觉得幸福,开心。 明明前一刻还好想见的人下一秒跑进了自己的视线;明明还在担心会再见不到她时她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面;明明那样冷静的人在看见他时那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心里的那种暖意与感动,是任何人都体会不了的。 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安晨起身时,白兮几乎已经被吻得七零八落的。她郁闷,妈的,亲了那么多次,居然还是找不着北。 脑子懵懵的被坐起身的安晨一并拉起。 脸色潮红的坐直,白兮偏着头,不敢直视对面的这个色·狼。 “我已经知道谁是内鬼了!”安晨笑的摇她的手臂。迫不及待。 “真的?”白兮立刻惊喜睁着大眼看他,早就忘记了尴尬,满满的都是好奇。 “嗯!” “谁啊?” “张……” 倏的,白兮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兮看了安晨一眼,喜色逐渐褪去。吸了口气,接起,“哥。” “你在哪呢?” “中途出了些问题,我马上回去。” “问题?”查理语气更是难得的严厉,“据我所知,特意救人去了吧。” “……”白兮暗咒,消息传的倒是真快。不理会查理的冷言。“我这就回去。” 放下电话。 “用不用我一起回去帮你解释一下?”安晨笑着看着她。 他一定是故意的! 白兮气恼的站起身来,狠瞪他一眼,又觉得不解气,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转身跑走。 安晨哑然失笑。 她刚刚,是在调·戏他咩? 第46章 查理的深情 回到刚刚的厂里。 几名犯人已经被相继的押上了车。 远远的,安晨看见自己老爹满眼担心的往厂子里面望着。 “爸?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爸应该是在家里。而且,救他来的人应该就是公安局的人,怎么连老爹都惊动了。 最迫切听到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安鸣跃猛地回头。 安晨依旧笑意涔涔的看着自己,安鸣跃心头一紧。 儿子。 天知道,明明正在家休息的他忽然听见局里来电话说安晨被人埋伏了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本想着这么多的特警在他身边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谁知一个个的噩耗却接踵而至。 他单独上了另一趟车,他上的车被歹徒追杀,他跳下车保住了车里的其他同事。 一向沉稳严肃的安鸣跃再也坐不住,回到公安厅几乎是气喘吁吁跑上楼的。 警局里调度慢是正常之事,他等不了,等不了局里调配好人员再去救他的儿子,等不了自己的儿子在偌大的工厂里等待着几十个人的狙杀。 他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了手里的所有警察,可来到时,却再也找不到儿子的身影。 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被押解出来,一个个尸体横躺在厂内,却就是,没有他心中所念的人。 然而现在,看着他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安鸣跃的心忽然觉得很满足。 他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的抱住安晨。 谢谢你,还活着。 “没事么?” “没事。”感受到老爹的心情,安晨笑了起来。语气轻松。 “以后不许在这么冒险!” 安晨笑,点点头,“爸,我们回家吧。我想妈了!” 刚刚在他同时被三把枪指住的时候,他忽然想,如果那些人同时开枪,他今天死在了这里,那爸妈是不是会难过? 那时,他来不及想答案就已经迎敌。 现在,他看着老爹抱住自己时的那种感激,感受着老爹身上那刻意控制的颤抖。他知道,他们会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从小他就被送去严格的训练基地,虽然爸经常会毫无情面的骂他,虽然妈并不像其他母亲一样善于言谈,可他知道,他们一直是那么的宠他,疼他。 而他呢?他想,自己并不是个好儿子。8岁离开家里去英国。每年也就只有一两次和父母见面的机会。等到长大了回国了,他又苦恼于妈整天没日没夜的给他找女朋友而不经常回家。 他想,一向呼风唤雨的爸看见他时怎么会那样情不自禁的颤抖呢?因为,他们老了。他们接受不了唯一的儿子死于非命。 他这才明白。这些年,他确实做错了。 他们虽然都不曾表达过彼此对自己的重要性,但他们三人确实血脉相连,不能分离。 爸妈需要他,而他,也需要爸妈。 “爸!”安晨笑眯眯的搂住安鸣跃的肩膀,“以后我会注意安全的!” 安鸣跃微愣,眼眶有些红,“混账,在这样小心我打断你腿!” 安晨努努嘴,不以为意,轻笑出声。 ================== 白兮赶回家时是一个小时之后。 平时的话,白兮一定会大力的撞开门直接冲进去。她和查理从小就亲,虽然查理现在已经是暗魂的首领,但他们却依旧没什么等级制度,高兴了喊查理声老大,不高兴了就直接查理查理的喊。 但刚才查理冷酷的语气,白兮自然是知道查理的怒意。本该完成的任务只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错失,于情于理都是她错了,于情于理查理生气也都是必然的。 知道自己犯了错,白兮自然老实了不少。 敲了两声门,推门进去。 “哥。”白兮一愣,屋子里四五个暗魂元老级的人在围在查理桌前讨论着什么。这些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来暗魂的,今天居然整齐的全部来了。白兮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听见她的喊声,众人扭过头望向她,而查理也已经抬头。 “老,老大。”白兮改口。平常怎么闹都好,有外人的时候白兮一向很守规矩。 “出去。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白兮脖子一缩。 好恐怖的语气。 说了声好,退出屋子。 ------------- “张士浩呢?”一个多小时,查理进屋,开门见山。 “那个……” 如果目光真的杀死人的话,那现在查理眸子的冷意几乎可以把白兮射穿。“说话。” 白兮哽住,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没,没死。” “刚才去哪了。”查理语气很少有这么冲的时候。尤其是对她。白兮想,张士浩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什么时候杀都无妨,不在乎这一天。和张士浩相比,自然是安晨的命最重要。可现在,白兮心里有些慌,查理,为什么这么生气? “去,出去了一趟。” “说去哪了?” 白兮垂眸,“去了趟废厂子。” “做什么?” 白兮吞了口口水,“救,救安晨。” 早知道她违抗命令只会有这一个理由,但亲耳听到时,查理还是不禁心猛地刺痛。 片刻,他冷笑起来。“救他?” 他拽过白兮,“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知道。” “很好,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知道。” 查理彻底愤怒。不知是对于她冰冷无谓的语气气到,还是为她明知故犯的行动动怒。 猛地一下提过白兮狠狠的把她压在墙上。 “知道知道,你知道,你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好好,白兮。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 “我是谁?” “暗魂的总首领。干爹只是你的傀儡而已,你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呵。”查理笑了起来,“我们白兮长大了,连这些都知道了。”他一直紧守的秘密,原来,她还是知道了。 白兮并没有说话,垂眸,看着地面。 “那你知不知道我爱你。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爱你?” 白兮一愣,抬眼看他,却在对上他微怒的眼睛时下意识的避开。她从没想过,有天查理会这样直白的对他说出这句话。。 “呵。”查理忽笑,好好。 看来早就是知道的。 倏地,一把拎起白兮,把她扔在床上。不等白兮反应,身子压了下来。 身子支在她的身上,冷笑,“那你也一定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吧。” 白兮不语。 查理心脏忽然一揪,压下头,狠狠的咬上她的唇。如果,如果他要了她,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属于他?如果,他要了她,她能不能就不会心动那另一个男人? 心头一股无名之火再次窜了上来。查理加重了力道,更狠的咬着白兮。渐渐的,唇舌开始向下,手也用了蛮力撕起白兮的衣服。 白兮在他身下,一动不动。 感受到她的反应,查理胸中那种难以表达的悲痛瞬间席卷自己的理智。是啊,她根本不爱他,即使要了她,即使她会跟随他,却始终,再不会心动。 他支起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抑制着浓浓的□□,看着她,“为什么不拒绝?” “如果你一定想要,我会给你。” 查理呼吸一滞。“为什么。” “因为你是哥哥,从小养我,疼我。” “所以呢,报答我?” 白兮眼神忽然放空,慢慢侧过头,没有说话。 查理冷笑出声,起身,看着那个刚刚被自己□□过的人。 转身就走,不愿再多做停留。 开门,“知道元老们为什么来暗魂吗?”他扫了她一眼,眼里却浮现了漠然的笑,“就是因为我们专业的杀手因私心而没有完成任务。” 白兮呼吸一紧。 “一周后,轰了警察局。” 说完,嘭的一声,门被狠狠的甩上。 什么? 白兮大惊,猛地坐起身子。顾不上查理走后的放松之感,又被他最后一句话震得难以置信。 轰了警察局?为什么? 因为她? 因为她没有杀掉张士浩,所以他们要兴师动众的毁了警局?那安晨…… 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起身慌忙冲向查理的屋子。 “查理。”白兮推门而入。 抬头,刚才的那些人依旧围在查理桌子旁在一张大地图上指指点点。见她进来,都有些惊异的看着她。 “查……老大。” “出去。” “老大。” “出去,看不见我在说事情吗?” 白兮看着冷峻的查理,却在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小到大,无论查理在忙再累在生气,都不会对她严格。可今天。。 “对不起。”白兮低头,慢慢的退出房门。 查理,你真的在惩罚我吗? 三个小时之后,元老们相继出来。只有顾风还在屋子里。 白兮走进屋子。 “查……” “你等等,我要吃饭了。”查理冷冷的撇过她,往门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白兮抓着他的手臂。 “对不起?”查理忽然笑了出来,“这些天,你和我说了多少的对不起?是不是只有这三个字才能证明我们在交流?” 查理笑着说完,却满是讽刺。 “哥,你别生气。”她抓住查理的手臂,“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杀掉张士浩,我保证。” 查理却忽然甩开她,准备开门。 才刚碰到门把,手臂再次被白兮抓住。“不要。” 查理终于低头看向他,有些好奇,“哦?你这么阻拦我们去毁掉一个地方,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 “冰,犯了错误,不是想弥补就弥补的。还有记住,杀人是有时效性的。今天,你错过了杀掉张士浩的最佳机会,好,你就在没机会重回医院杀了他。而我们,必须让他死,就只能大费周章轰了警局。托你的福。” “哥。” “啊对了,听说最近警局有人勾走了你。轰了警局,既能杀了张士浩,又惩罚了那个本不该勾引我们暗魂人的男人,你知道我的,向来喜欢最快的速度干掉最麻烦的事。所以你说,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做?” “我,我不会在和他见面,也不会被他勾走。不要轰掉警局。” “如果我说无论你接下来态度怎样,我非要呢?” “查理!” “怎么?这就生气了?我还没说完呢。冰,这次你无须参加这场斗争,既然不舍得杀张士浩,就由我们亲自来就好了。嗯,这样你也不会看见心爱之人冷冰冰的躺在你面前,我们是不是很照顾你!” “查理。”白兮眼眶微红,紧紧的攥着拳。她从没见过这样冷酷的查理,她有些不能相信,“你真的是查理?” 查理微微弯下腰,与她的视线平行,慌张的小人倒映在查理眼中,查理心狠狠一揪。但声音却依旧冷酷的可怕,“当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暗魂的首领,不狠毒,怎么在世界黑道立足呢。” “……” 查理起身,不再看她,“从今天起,你无须参加任何任务,任何行动。等着我其他的命令。” “别……” “下去吧。我还有事。” “查理……” “下。。去!”查理一字一顿。 白兮狠狠咬唇,转身离去。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见白兮关上门,顾风走上前。宁可自己这样被她误会也要隐瞒一切,真的值得么? 查理没有回答,却长长的舒了口气。那样咄咄逼人的逼她,她那样惊慌失措的眼神。他闭上眼,抬了头,不愿再回想一分。 半晌,他苦笑,“真相?告诉她什么真相。告诉他芯片在安晨手上,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骗她?告诉她张士浩就是那个偷袭你们的人,一直虎视眈眈的围绕我们周围伺机杀了她?告诉她那个她在意了半天的男人,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向死亡?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轰了警局,杀了张士浩,在趁白兮不知道的时候从安晨手里拿回芯片,一切才能平息。” 顾风沉默,心疼的看着查理。 可说了,这样爱着安晨的白兮,如果知道了是他始终骗他的,她…… 第47章 误会 “风,帮帮我。” “风,帮我去和查理说说别去轰警察局。我不会在去找安晨了。” “风,我错了,我不爱安晨了。求求你们别去。” “风……” 三天了,不只是查理,白兮连顾风都很少见面。只要有机会,她都会缠着顾风帮她求情,查理她求不动,只能寄希望于疼爱她的风。 “冰,老大想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深思熟虑,我们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风,我知道我不该爱安晨,我真的知道错了。查理最能听进你的话。你去在和他说说好不好。” “冰,下面的任务只是轰了警局,并不是去杀安晨。你没必要那么紧张的。” “不,安晨一定会有危险的。” “你想太多了。” “风……” “冰,我先走了。”顾风匆匆的离开她,有些吞吐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白兮绝望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连风,也抛弃她了啊。 失魂落魄的回屋,关上门。 白兮倚在门板上。 良久,身子渐渐滑落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之中。 怎么办,因为她,所以他会陷入危险? 因为她,所以他将会死于非命? 不行,白兮蹭的起身,去柜子里拿出手·枪。 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因张士浩而起。 所以只要她杀了张士浩,查理他们就不会在把警局陷入危难。 对。 白兮检查好最后一枚子·弹。 张士浩还在医院,杀他太过容易。 把枪塞进腰间枪袋。 手才刚摸到门把…… “最近这训练强度真他妈的太大了啊。”一个士兵正在抱怨。 “是啊,说这次很危险呢。” 白兮皱了眉,不悦。胆子真大,居然敢坐在他门前休息。 刚想开门踢走拿两个不知死活的人,那两个人又发声了。 “有什么危险,不就是杀了藏着芯片的哪个什么局长。” “诶,那只是官方说法!我可听说,芯片根本不在局长手里。” “啊?真的假的?这次不就是杀他去的啊。” 白兮的手顿住,僵在门把上,听着接下来他们会说些什么。 “我听说啊……”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白兮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不知为什么,心好慌。 那人声音低下了些,“据说芯片在那个国际刑警手里。” 白兮惊。 国际刑警?安晨? “怎么可能,那少主怎么让我们杀局长而不杀他啊。” “你没听说啊,那个人是咱们大姐大看上的人,哪能轻易就杀!少主得留着他让咱大姐玩好了再杀啊。” “我赛……” 响亮的哨声猛地响起,立刻打断了那两人的话语。 只听他们相约而起,“走了走了,哨声响了。”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白兮还僵在原地。只是,呼吸在不能正常。 他们,刚才说什么? 国际刑警拿着芯片?国际刑警是大姐大看上的人所以暂时不杀? 安晨…… 他竟然是拿着芯片的人? 那他,说的喜欢她,对她的好,只是…… 为了芯片在利用她? 白兮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 生气?愤怒?失望?伤心?震惊。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愣怔在原地。 一动不动。 忽然,她回过神 却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 当当。 短暂有力的两下敲门声。 百分百白兮的习惯。 查理握笔的手微顿。 三天,她都没在来找过他,今天,为何而来呢?“进来。” 门慢腾腾的打开。 “怎么……”查理望向白兮,瞬间一愣。 他起身,“生病了?” 坚持了这么多天的冷漠在也忍不住。他走向白兮。这么苍白的脸,发烧了吗?身子不舒服吗? 白兮偏了一下脸,不想让查理看见。冷言,“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三。” 白兮垂眸。 今天是周四,离周三那就是还有6天。 “哥,我想休息几天。放我五天假。我想出去散散心。“ “什么?” “这次的任务我会参加,周三前我一定会回来,不会耽误行动。” “冰,你怎么……“ “哥,我想出去走走。”白兮看向查理。 “……好吧。”查理动了动嘴角,却最终没有拒绝。这样空洞的样子,让他怎么拒绝? “谢谢。”白兮转身离去。 ------------ “冰呢?一天都没看见她。晚饭也没去。”晚上,顾风找查理汇报当日的消息。 “走了。” “啊?去哪了?” “她说要去散散心,我就让她去了。” “散心?” “风,我感觉,冰已经知道了。” “什么?” “芯片的事。” “我靠。” 那样伤心决绝的样子,那样不堪一击。似乎只有在安晨的事情上她才会那样。而何能让她如此伤心的并与安晨有关的事情,应该,也只有芯片了。 ---------- 晚上10点多,安晨才回家。 前天刚从英国把芯片带回来,在加上去日本那几天积压下来的工作,这两天可是把他忙的晕头转向。 今天,更是累的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积累的工作多就罢了,今天还这么邪门,犯人们好像有是提前都说好的一样,一起犯案。这一天光审犯人他就审了三批。饭也没吃,连谁都喝不上,更累的头晕眼花。 才拐过三层的楼梯,安晨愣了一下。 还真是累傻了,都出现幻影了。 摇摇头,继续上楼。 再踏上两级。 嗯?幻影还在。 他眼前的幻影,仿佛是个灵魂被抽离的人,木木的抱着膝盖,怔怔的看着远方。眼睛红红的,绝望,空洞。连一向粉嫩圆润的唇都不再晶莹。大大的黑色大衣服套在身上,显得可怜极了。 忽然,那人站起身来,绝望的望着他。 白兮?真的是白兮。 安晨极步上前,还没站好,就被她一把拥住。 白兮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鼻子抵着他的肩膀,她没有流泪,也没并未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静静的闭着双眼。极近渴求的感受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从没有想过一个拥抱能给她带来的意义。她有过很多拥抱。嬉闹时与顾风的拥抱,感动时与查理的拥抱,亲情的,友情的。可终究,没有这样的安心与依赖。然后,在舍不得松开。 好像只有他在时候,她才会莫名的安心。 是啊,她确实安心了,于是动心了,所以,伤心了。 白兮终于有些控住不住情绪,把脸埋在了安晨颈间。 因为比白兮少一截楼梯的缘故,所以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水平线。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感觉到白兮的头深深地埋在自己脖子里,热热的呼吸撩的他有些心猿意马。虽然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他确定,白兮一定是出事了。 他搂住白兮的腰,让她离自己更近些,他想,只有另一个人怀抱的温暖,才能给予另一人更多的力量与安慰。而现在,他想把他的力量与慰藉全都送给白兮。 没想到,脖子上又感受到了一阵湿热。 安晨一惊。 她哭了? 不在纵容白兮。安晨微微后仰身子想把她拉出自己怀里,谁知白兮依旧死死的抱着他不愿放手。 拉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安晨干脆放弃,拥紧她,让她安心的拥着自己。 许久,她难以抑制的悲伤声调传来,“安晨,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 安晨不明所以,却答应出声,“好!” 白兮动了动,没有出来,反而把头埋得更深。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乖,我们走。不在这里呆着。我们走!” 良久,久到安晨已经习惯了手上轻拍的动作,白兮的泪水也早已把他的衬衣浸湿。 他轻轻唤她,“白兮?” 没有回答。 轻轻地把她拉出来,白兮已经睡着。眉头蹙的紧紧的,神情痛苦,疲惫。 安晨打横抱起她,进屋。 蹑手蹑脚的把她放在床上。 她一定累坏了吧,暗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如此疲惫。也不知道她吃饭没有,要不要洗个澡舒服一下。 去卫生间,在手盆里放了些热水,投好了毛巾毛巾,重新回屋,給白兮自己的擦了擦脸,脖子和小手。 看她那样安详的睡意,安晨的柔软的一塌糊涂。 蹲在来,前倾了下身子,吻在了白兮的眉间。 白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第48章 爱情殇 白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懵懵的睁开惺忪的双眼,软软的被子蒙着自己的半边脸。 唔,好舒服的大被子,好软的大床,好温暖的阳光。 白兮弯了眉,窝在被子里不愿出来。 等等…… 不对。 她猛地坐起身子。 这是哪? 慌张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 卧室? 她怎么会在卧室,还睡着了?定睛,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屋子。那这里…… 白兮放空,微微蹙了眉。 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昨天她来找安晨,难不成……安晨的屋子?那,安晨呢? 对了,安晨。 白兮眸光暗了许多。 昨天,她知道了芯片的事情,想都没想就拿着要杀张士浩的枪跑来找他。是的,她要报仇,要杀了他。这世上没有人能欺骗她,更没有人敢骗她。可他,却欺骗她,甚至利用她。她生气,愤怒,她要杀了他,然后在他的身上或屋子里找到芯片。即使不杀掉,也要伤害他,让他受很重很重的伤,狠到要让他知道,她白兮不是个可以随便利用的女人,更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惹的女人。 可就在昨天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却变了主意。 她想,就让她好好留住这一周的美好吧。6天,即使短暂,也让自己幸福一下好不好。可不可以,也让自己可以感受一下幸福与快乐,即使,全部都是海市蜃楼。 “我想有个家。”白兮低喃出声,眼眶却变得微红。 恨他,报复他的事情还是留在一周后他们会交战的警局为好。现在,她只想有个免自己颠沛流离,免自己血雨腥风的地方。她想和他好好的生活,想把所有的美好一丝一毫不差的留在心中,即使,他们的生命中真的不能融下彼此。 是,这样的想法很可耻。 被人利用却依旧想与他温存真的很可耻。 可是,更可耻的是,她竟愿意。 愿意被他利用甚至接受被他欺骗的事实。 24年,这是她这24年里唯一动了心的男人。即使杀·人无数,即使冷血骇人,可自己,终究只是个女人。她渴求温暖,更期待能好好的和心爱之人过上渴望的生活。 是的,她本不该。 揉了揉微红的眼睛。 白兮抬头,重新环顾四周。 这里,就是安晨的卧室啊。其实很早,就想进来看看呢。 她变得笑意涔涔。 真是干净。 简简单单的装饰,大大方方的布局,一看就是男人的房子。可又是那么干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还真是典型的安晨洁癖能做出来的呢。 低头闻了闻他的被子。嗯,好闻的香味和他身上的清淡香气如出一辙。白兮有些认命,一向浅眠又极易早醒的自己,今天居然能安心睡到将近8点,也许,不只是因为四周环境好的原因吧。 白兮大大的抻了一个懒腰,下床。 才打开门,就看见安晨从浴室分秒不差的飘了出来。 他才刚刚穿好裤子,上衣都没来及穿。头发湿嗒嗒的贴在耳际,正拿着条大大的毛巾擦头发。 光滑赤·裸的胸膛完全展现在她的眼前。 白兮本能的使劲咽了下口水。 一直以来,她觉得安晨是极瘦的,虽不是皮包骨那种瘦的吓人,但也应该属于精瘦精瘦。现在看来,他不仅根本不是精瘦,反而……精壮。 除去了衣服的束缚,身上这一身肌肉,无论是宽厚的肩膀手臂,抑或肌理分明的胸膛,居然都是如此饱满,在加上他天生的完美比例,优美流畅的线条,更是让人难以自持。现在更是几滴尚未擦干的水滴顺着那张看了几百遍都看不厌的脸侧身滑下。 真是…… 性感极了。 不对,白兮恼,一个男人,性感什么性感。 使劲瞪他一眼,大白天怎么就这么放·荡!脸却瞬间爆了红。 安晨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这身打扮对白兮的影响。看见她起来,一边继续擦着头发,一边若无其事,“起了啊!” “嗯。”白兮羞得已经不敢抬头。 “过来先吃早饭。” “你先去穿衣服!难看死了。” “啊?”安晨莫名其妙的,又顺着白兮的视线低头,噗的笑出声来。 咳咳…… 心情忽然大好。 安晨好整以暇的笑看白兮。猛地前进,朝白兮逼近。 白兮大惊,慌忙后退。 前进。。 后退。。 前进。。 后退。。 终于被逼到墙角,白兮紧紧的缩着身子,不敢直视的闪躲视线。 安晨低下头,眸子与她视线相对,不疾不徐,“你是说,我的身子呀?” 白兮看他一眼,又不敢多看。气急败坏嗯了一声。 安晨笑的更深,“真的?” “真,真的。” 安晨继续不疾不徐,一脸的无害,“喜不喜欢?!” “……” 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赖! 在尝到小腹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之后,安晨终于一身整洁的揉着肚子怨念从生的从屋里出来,老老实实的坐到白兮对面一起吃早饭。 “暗魂出了什么事情吗?”安晨一边舀粥往嘴里送,一边抬头询问白兮。不自觉的,就有些不快。看看,睡了一觉脸色居然还这么差。看来,得煲些汤给她补补了。 “没有。”白兮闷声摇摇头。 久久,有些吞吐,“那个,我可不可以,住在你这里?” 安晨一愣。 白兮低着的头忽然抬起来,有些挫败,“算了,我说着玩的。” “不,我求之不得。” 白兮一暖,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余光扫到衣架上自己和安晨同时相挂的衣服,好像两个相拥的小人。白兮这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开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与否。 记得她很喜欢的仓央嘉措说过这样一句话,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就别问是劫是缘。 以前她完全不能苟同这样的想法,可如今才知,那时,只是自己没有经历那样一段感情罢了。 她爱他,也舍不得他,即便知道这样的感情不应在沉沦更深,却依旧选择与他缱绻共乐。即使他欺骗了她,他也不是她的良人,可她就是放下一切的仇恨与悲伤与他共度温存,只因她不想这样背负着恨过完余下的一生。 白兮想,走一步算一步吧。管他结局是什么,又何必在矫情。就算未来他没有她,她也不在有他,但这段记忆,也足够自己过活一生了吧。 白兮苦笑,心里却就轻松了不少。 吃过早饭,安晨慌慌张张穿衬衣准备去上班。 一边抓着鞋柜上的手表往自己手上套,一边往门口跑,“不行不行,我得走了,快迟到了!你一会儿去在睡一觉啊。脸色差死了。” “嗯。” “午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吃的时候去微波炉里转一下就好。记得一定不要饿肚子。” 这人,还真是把一切都打点的很好。白兮抿抿唇,点头。 安晨着急慌慌的点点头,开门,忽然又想起来,“今天有安排吗?” “我想去躺图书馆。” “那我把车给你留下吧。” “不用,我打车去就好。” 安晨想了想,“也好。我下班直接去图书馆接你,咱们去吃饭。” “好。” “那……” “你快走吧!”白兮嫌弃的推他。 安晨张张嘴,扫了一眼墙上的大表,终于还是冲出了家。 白兮轻笑,什么时候能看见我们万事向来游刃有余的安警官会如此手忙脚乱。 听着不远处汽车发动机嗡的发动引擎转而冲出小区的声音,白兮呵呵笑出声来,扭身照了照门前的大落地镜。 唔,脸色果然很难看。揉了揉脸,转身回屋补觉。 反正她不用上班,时间多的很。 躺在床上,身子裹着厚厚的软被,满鼻子都是安晨的味道。 白兮大大的眼睛盯着房顶。 你说,安晨会不会把芯片放在家里? 忽然,她烦闷的摇摇头。 不行,这几天是度假的,不要在想芯片! 她继续翻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明明自己是那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明明自己很讨厌陌生的环境,现在,再这片本属于安晨的私人领地,她却不知为何会如此的心安,仿佛在家一样。 她郁闷的把被子蒙在脸上。 似乎有了他,她才有了家。 ------------ 再次醒来,已经接近下午。 白兮赶紧起床,重新刷了牙洗了脸跑去找饭吃。 还是安晨最了解她的习惯。除了杀·人,她一向懒得要死,最喜欢睁开眼就能抓的到好吃的。这不,他都给自己弄好了。连饭菜都不用端,直接在微波炉里转个几分钟就能吃了,火也不用开,比煮方便面还省事。 很快,喷香的味道从微波炉里飘了出来。 白兮嘴角多了笑意,期待满满。 啧啧。 今天,他给她做的什么呢? 打开。 双层的饭盒摞在一起,饭菜分离。 白兮急不可耐的拿出来。 眼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要不他早晨会赶成这样,早上那么紧的时间,他要洗澡,还要……做出这如此丰盛的菜品。 四个简单的家常菜整整齐齐的码在饭盒中,连米饭都煮的软软的,看着诱人极了。 嗯,当仆人的好料子。 白兮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 呃,白兮囧。 这饭盒旁立着的鸡蛋是做什么?还有这鸡蛋壳上巨大的吃字几个意思? 白兮看了它几秒。 昂首,抱着两个饭盒往餐桌前走,至于鸡蛋…… 包工头不在,老子才不吃! 第49章 毛衣大战 将近八点,安晨才匆匆忙忙的赶到图书馆。 该死,临下班他们逮了个小贼。本来没什么事,但谁想到越问小贼越出了问题,零零散散的竟然迁出个团伙。 团伙?这就很费时间了。 于是六点多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去抓人。 等到在看表的时候,已经是现在这个点了。 虽然中途给白兮发了短信,但她却没回。 安晨想,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向爱岗敬业,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奉献到局里,那时案子办到多晚都没有关系,即使是在桌子上趴着睡一晚上又何妨。可今天却只觉得是火烧了屁股,坐立不安的就想着赶紧下班。 身边多了个人,果然是会惦记的。 不过,倒是满足。 心急如焚的来到图书馆,停好车安晨就冲了进去。 图书馆是市级图书馆,规模,占地面积都很大。一层三层是借书的地方,二层四层是专门供读者看书的地方。 安晨蹭蹭窜了上去。 还是先在二层找,白兮懒,应该不会往四层跑。 双脚才刚刚踩在最后的台阶上,他原本悬着心立刻就安心的降回了它本该属于的地方。 安晨远远的看着她,眸子里有着用不尽的柔情。 即使缩小了寻找范围,但整整一个圆形的整层楼想找到一个人却依旧不太容易。可才一上楼,那个急切想寻到的人就坐在其中一张书桌前。 似乎,她永远都是这样。从不会给他找任何麻烦,总是在他最想要看见她的时候她就会出现。 总是这样的安静,静谧,从不被身边的纷扰打乱自己。仿佛这世间,唯有她一人所在。 明亮的白炽灯光自她的头顶倾泻洒下。洒在她深棕色披肩的长发上,洒在她白色的大衣上,甚至是浅蓝色的牛仔裤上。那样干净,纯洁。像一个天使一样。是的,她确实是他的天使。 他微笑。走了过去。 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 感受到有人,白兮并没有理会。 图书馆来来往往的人,她的身边也是不计其数的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她自然不会在意。 直到,有一个人牵住了她的手。 白兮从文字中回到现实。 这才闻到身旁那股熟悉的清新。 偏过头,“来了?” 他把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饿不饿?” 她摇摇头。 “那你先看,看完了咱们再走。” 她点点头,扭过头继续看书。手却依旧任由他牵着自己。 五分钟了。白兮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进去书了。 她从不是一个易受外界干扰的人,可现在就是想着身边的人。 图书馆诶,看书的地方。不要把手支在桌子上,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她好不好。 白兮有些恼,有些局促。 想缩回手,却被那人牵得更紧。 她猛地扭过头,气鼓鼓的瞪他。 谁知,一个黑影猛地凑了过来。 吻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却只在唇上轻轻一碰。 白兮身子一缩,脸瞬间红了起来。 抬手用肘顶开他。 “干什么!”小声嗔怪,却甜蜜。 “情不自禁!”看着某人因为激动导致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安先生更加理所当然。这么可爱的媳妇,怎么能不多亲几次! “……” 抬头看了眼对面扫过来视线的人,白兮气恼起身。 “我饿了!” “走着!”抄过白兮的书也把白兮一并拉走。 “想吃什么?”两个人上车,安晨边开车边询问白兮。 “都行。”这种事她向来不走心思。 “唉,最害怕这俩字了。去外边吃还好,你说这以后我要在家做饭,问你你都行的话,要变着花样做饭,这做一辈子我不得愁死啊!”安晨无奈感叹。 白兮微愣,慌忙偏过头看向窗外,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她有些苦涩。 如果,我们能吃一辈子饭。 该有多好。 ------------------- 简单吃过饭,把车听到车库,两个人走回楼里。 “中午饭菜都吃了吗?” “嗯。”何止是吃了,几乎连饭盒都被舔干净了。 白兮哭丧着脸,想起中午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唔,何其丢人。 安晨笑了起来,“啊对了!” 说着,从口袋掏出钥匙,递到白兮面前。 “喏,给你新配好的钥匙。免得你不方便。” “不用的。”她几乎不会出门,而且,也不会在安晨家待很久。 安晨却已经强制的把钥匙塞进白兮手里,“不行,太不方便。而且,家里的女主人怎么能没有家里的钥匙。”他说的有理。 白兮凶巴巴的抬手佯装要揍他,却本能的把手里的钥匙攥的更紧。 安晨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拉过白兮的手,温热的十指一根一根的缠住她薄凉的指。十指相扣。 他对女人的手并没有特别的喜欢与关注,却唯独对白兮的手着迷,也总是喜欢牵着她。 因为常年拿枪的原因,白兮的手掌已经磨出了薄茧,不柔软,甚至有些硬。但却依旧不影响她整双手的美观,依旧是纤细玉白的手指,分明修长的骨节。 唔。安晨无奈,不仅喜欢人家这个人没法没法的,连这双手都是爱死了。安晨,你真是没救了! “住几天?” “嗯……四五天?!” “那得先回你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啊!” 白兮点头嗯了一声。 于是还没回安晨家,两个人到先回了趟白兮自己的家。 进屋,白兮把安晨按在沙发上。“我很快!” 说着,跑回屋里。 安晨坐了一会儿愈发的无聊,索性起身回屋里找白兮。 站在门口,他感叹。 这女人啊!都是一个毛病。 平常在冷静在平静的女人,原来也会有……选择恐惧症。 白兮站在衣柜前,一脸苦恼。 要说出任务选什么枪,她能在10秒钟之内精确的选择出来,而这些。。 她郁闷。 手里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思来,想去。 这个颜色有些浮夸,这个样子又不太好看。 这个衬得脸色发黄,这个颜色安晨很不喜欢。 “也没有几天,拿一两件就好了!”安晨双手交叠,倚在门前,漫不经心的大方指导。其实,不拿衣服是最好的。脏了不穿不就好了! 白兮看他一眼,瘪嘴。嘟囔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才不情愿的放下手上的几件,把剩下的两件塞到安晨怀里。 “你出去,我要找内衣。” “……”安晨看着白兮凶巴巴却薄红的脸,笑了。 刚转身,余光却扫见衣橱里一件有些格格不入的衣服。 男士毛衣? 毛衣不可怕,可怕的是,男士的? 这,这谁的?!! 安晨只觉胸中一口怒火呼的喷涌上来。 掉转方向走到衣橱。 “喂,干什么!”白兮大惊,赶紧挡住那件毛衣。 安晨一个巧劲躲过白兮的手臂,拿出毛衣。 才看一眼,噗的乐出声来。口水喷了一个衣架。 好吧,毛衣他确实不知道是谁的,可衣架上这粘着的照片…… 不是上次被某人拐走的他的幼·齿照?! 白兮大惊。 这,怎么会这样! 那次把他的照片拿来,因为某人那双太过叨扰人的眼睛,无论她滚到哪个角落都觉得他在看她,一生气,直接粘在衣架上把他打入壁橱。 本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心思,却还是让人带了个正着! 白兮彻底恼羞成怒。 笑,笑,笑。笑毛笑。 恶狠狠的脱了拖鞋对着安晨的右跨直接一脚。 毫无怜惜的踢开安晨抢过毛衣。 安晨自然也不认输,才被踢出两三米又反向白兮扑了回来,抢回毛衣。 白兮继续抢,毛衣却被安晨挡在了身后。 来不及反应,安晨已经逼了上来。 “还说不是楼上屋子的女主人,那你给男主人买衣服干什么!” “……”白兮被堵哑口无言,唯有后退。 “嗯,不仅买衣服,还私藏男主人照片,然后还粘在衣架上!”安晨越说声音越抖,最后实在憋不住笑意笑了起来。 “……”白兮龇牙,却依旧后退。 “白兮,其实不用这样啦,身为女主人,你有权力向男主人要他更帅的照片呀。” “……” “而且,怎么不早给我。最近倒春寒很冷呢。” 白兮猛地推开某个人,打开自家大门,跑上楼,冲进安晨的屋子大力的撞上房门。 动作,一气呵成。 安晨回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白兮的影子。 真是。。 刚刚她不是说要找内衣么,还没找呢怎么就跑了。不过他向来是善解人意的乖宝宝,既然她忘了找,那他就受累帮下忙啦!拉开白兮床头的抽屉,选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样子连同她的洗漱用品都拿了上来。^·^ 经过卧室去卫生间,安晨无奈浅笑。 啧啧,脸皮还真是薄。 看,安晨,又给你媳妇惹毛了! 安晨郁闷的挠挠头。 把她的洗漱用品摆在自己洗漱用品旁边。 嗯,成双成对的感觉…… 可真是好极了! 一切整理完毕。 安晨美滋滋的套上毛衣。在屋里转悠。 哎呦,太合身了! 这尺寸,这颜色,这面料。 噢,这小毛衣! 敲敲门。 “女主人,你不出来看看男主人穿毛衣的样子啊!” 只听门上砰的一声,呃,应该是枕头砸门的声音。 安晨瘪嘴,飘走。 12点多,安晨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孤苦伶仃。 头磕了好几十次,白兮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睡眼惺忪的起身去找她。 “白兮,我的被子!”拍门,拍门。 被关在门外,连声音都显得愈发凄惨。 屋里去依旧无人回应。 “冷,会感冒的。” 一分钟,门猛地打开,被子在空中呈抛物线状散着就被扔出来,门却又嘭的一声被无情关上。 “……”安晨哭,惨兮兮的抱着被子回了沙发。 看吧,老婆和老公闹别扭。老公都是要睡沙发的。 ------------------ 白兮早上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压根忘了昨晚某人对自己的调·戏。 晕乎乎昏沉沉的眯着眼睛,如常的开了门,走出屋子。 等到终于看见安晨依旧穿着昨天的毛衣时,才猛地惊醒。 安晨喜滋滋的看着她。 背挺得直直的,一脸‘看我看我’的模样。 白兮梗。 白痴。 幼稚鬼。 不对,就是个神经病!! 第50章 试探 如常的过了两天,日子虽然平淡,却极为舒适。 白兮怡然自得,安晨更是乐在其中。 除了……自己两天没碰到床以外!某男人怨念丛生。。。 哼,别提碰床了,连屋子都被白兮据为已有不让他踏入半步!(安晨:看着我忧桑的眼神~~uou) 两天了,他想尽各式各样的借口企图名正言顺的上床睡觉,却永远被白兮再用千奇百怪的理由反驳回去。 哎呀,安晨郁闷。白兮,我可是你以后要明媒正娶的老公呀,明媒正娶~~怎么能这么对我!! ---------------- 今天恰逢周末。 安晨幸运的轮上了一天假期。 “白兮,我们看电影去吧?” 白兮沉吟,记忆中这月似乎没什么供大众欣赏的电影,“最近哪有什么好片子。” “有有!”安晨理直气壮的点头,“有我想看的,一直很想看呢。” 白兮疑惑的看他,点点头,“那就去吧。” “恩恩。快去穿衣服!” “现在就去?” 现在才下午2点多。 “嗯,看完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白兮惊悚,“谁?” “别紧张,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安晨嘴咧的很大,温柔的摸着白兮的脑袋聊表抚慰。 白兮却依旧惊悚万分。 性子使然,两个人也很快打理完毕。 白兮和安晨有个共同的毛病,不喜欢关窗户。 现在是春天,空气虽还有些冷意却清冽的新鲜。但两个人除了有人睡觉或出门都是开着窗户的。净化空气,保持身体健康! 收拾妥当,白兮跑去关大厅的窗户。 “诶诶,白兮,不用关!” “说今天可能下雨呢。” “诶,大春天的下什么雨,别理他们,天气预报都不准,不用关了。走吧!” 白兮不信任的眯眼扫了他一眼,怎么总有种他正在酝酿什么阴谋的感觉呢?! ------------- 因为和林翊订的是5点半见面,两个人到电影院都已经将近三点,为避免不迟到与林翊的亲切会晤,也只好匆匆买了个已经播了几分钟的电影。 入场时屋子已经黑了,两个人拿着自己的号码往里进。 好在影院里人不多,两个人视力又都很好,索性不再往里走,直接坐在了最后一排,门口最偏的两个位置。 近期电影市场确实没上映什么好片子,但安晨想着好不容易白兮在家而他又是难得的歇班之日,才不要憋在家里。可现在看来,原本应该满员的电影院现在只有寥寥无几的情侣,还是该啃的啃,该吻得吻。。。 早知道和白兮在家里找碟看呢。 偷偷瞟了眼白兮,刚刚还认真看着屏幕的某人已经明显有些嫌弃。 “这就是你想看的电影?”白兮偏过头问安晨。烂俗的情节,浮夸的场景,没有任何的享受之感。 安晨,爱看这种? “呃。”安晨滴汗,微窘,挠了挠下巴,“听说挺好的呢,再看看,再看看!” 白兮不确定的看他一眼,扭过头继续看。 看啊看啊。 看啊看啊。 继续看啊看。 十分钟了,安晨冷汗都下来了。我的天,他这是带白兮看了个什么电影。一个半小时的爱情剧,都已经演了一小半,他到现在愣是还没分清楚男女主角是谁。各种男女演员无尽乱入。无趣到令人发指的情节,恶俗的正室和小三互相掐架的故事。安晨颤颤巍巍的去看白兮的表情。 …… 还好还好,白兮还是乖乖的坐在他身边,很乖很乖。 安晨欣慰。 再仔细看看。 嗯嗯,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等等。。 一点一点…… 安晨顺着白兮正一点一点的往下垂的头望去。 …… …… 安晨这下泪汪汪了。 要不要这么直白!不爱看就睡觉。 这是谁家的媳妇呀,这么不可爱。t t 轻轻地把白兮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安晨又抬头看了看这昏暗的影院。 哎,虽然放的片子实在让人顿感无趣,好在影院内部布置的倒是合理。这暗劲儿,不睡上一觉都对不起这灯。 郁闷的冷哼一声,偏头倚上白兮的脑袋。 睡觉!! --------------- 不知睡了多久,白兮被一阵人群的骚动吵醒。睁开眼,离席的情侣全都掩面朝着她的方向笑着。 嗯?白兮疑惑。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是倾斜的,立刻意识到自己正依着安晨,赶紧起身坐直。 刚错开,只觉得脑袋上一阵轻快。 嗯?刚才谁压着她的头了。 白兮这一撤离,安晨也醒了过来。 晕乎乎的看着正看着自己的白兮。 “结束了?” 白兮气恼的用手肘撞他。她睡,他怎么也跟着睡? 还有还有,他这是睡了多长时间,脸上居然连红印都睡出来了!! ------------------ 两个人虽然紧赶慢赶,但无奈周末普天同庆的热潮席卷整个甘市,大大小小的情侣集体出动企求抓住周末最后的尾巴以此解放,于是本来时间就不富裕的两个人又被堵车堵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到终于赶到的时候,一向骄傲且没耐心的林警官明显已经无聊的要咬舌身亡! 安晨牵着白兮往定好的包间走。 白兮有些局促,本来和安晨的朋友见面就够闹心的了,现在还迟到了这么久。完了完了,那人一定不乐意了。 推开门。 “呀,你没堵在路上啊!”看见林翊正点到饭店,安晨表示相当惊奇。 “我靠你俩早出来点不就堵不上了!” 白兮抬头望过去,简单的休闲装穿在身上,倒是十分随意,但看着却很讲究。语气虽有些大大咧咧,但长相却颇为俊朗,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她还在安晨身后,自然不语对面人的抱怨。前线的公关工作嘛,安先生一人是可以应付的。 安晨果然相当自如,嬉皮笑脸道,“睡过头了,嘿嘿。” 林翊一脸恍然大悟,“啊啊,理解理解。” 白兮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拧了下安晨腰间的嫩肉,但看见对面的人似乎和安晨性子着实相仿,也便放松下来。 才刚松了口气,猛地就被安晨从身后拉了出来。 “介绍一下吧。白兮,他是……” “不用你介绍我自己来。“说话间,林翊已经走上前。 没有了刚才的玩闹,变得一脸绅士。 真是帅气的男人,白兮赞叹。远处看已然是帅哥一枚,没想到近处看更是吸引人。容颜秀丽,五官出落。从额头开始,无论是眉毛,眼睛,亦或是鼻子嘴巴,连下颚都长得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是和安晨同样清新帅气的模样,都属于那种文艺干净的气息。 白兮微笑颔首。 嗯,印象分起码是不错的。 对面的人伸出手,白兮也将手递过。 两掌相握。 “你好,安晨的女朋友,我是安晨男朋友,林翊。” “……”白兮惊,手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安晨的男朋友?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说话倒是没个正行。 白兮咳,纠正,“你好,安晨的男朋友。不过我还没有被他迷惑,所以我不是他的女朋友,白兮。” 林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是我被安晨迷惑了!哈哈~你好。” “你好。”白兮弯眉。 “诶诶,我希望的可不是被你迷惑!”安晨在旁边打趣。 “哼,等白兮不在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坐等呦亲爱的!” “……” 白兮低头,继续呵呵笑。 白兮寡言,这一晚上几乎都是林翊和安晨在互掐,什么智商低的林翊5岁还会尿床,什么3岁的歌唱家安晨一开嗓子就咣当吓晕了一个正在大院乘凉的老人。当然白兮把他们的行为定义是打情骂俏。这是基友表达爱意的方式吗! 打情骂俏也好,互相拆台也罢,白兮反正是乐在其中。好久没看过这么热闹的气氛。虽然两个人不是讲个黄·段子,就是彼此色·眯眯的调·戏对方。 “白兮。”原本嬉闹的林翊忽然话锋一转指向白兮。 “嗯?”白兮闻言,抬头看向林翊。 “那个,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第10章 年 安晨一愣,随即在桌下狠踢了林翊一脚。脸上却淡然依旧,“问这些做什么,出来吃个饭不要这么扫兴。” “我只是好奇吗!“林翊委屈回答,却根本没有看安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兮。 杀·手? 黑·道? 这样的女人,在漂亮,性子在淡,也太过危险。即使他对白兮的印象不错,不,应该说是很好,但他,依旧不能认同他们彼此这样过多的交集。这样的危险分子,绝对不是安晨身边最佳的良伴。这样的人物,也都不是他们任何人可以左右的。 他是等了她10年没错,可10年。太多的变化太多的故事,她还是那个曾经好心救下那个少年的姑娘么?她是真的对安晨有意而不是利用他警察的身份方便自己的黑·社会么?她真的不会伤害到他么?还有,她是真的爱他吗? 沉浸在爱情中的人往往会蒙蔽了双眼,无可厚非。安晨神志不清,不代表他也被她迷得不管不顾。坏人也好,恶人也罢。但为了他多年的好友,这个白脸,他做的倒是心甘情愿。 白兮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僵,转而微笑抬头,“林先生对自己的情敌还真是不了解呢。我以为您早就清楚了我的职业。” “那白兮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当然,和安晨一样,警察。” “哦?安晨告诉你的?” “手心薄茧,食指指肚微硬,这是常年拿枪并扣动枪膛的结果。握手之时利落快速,这是工作的惯性。林先生为人大咧,性子温和。眼睛却锐利有神,暗中观察陌生之人的一言一行。除了警察,不,准确的说是刑警,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林翊愣住。 他确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白兮,可白兮从没有看过她,只是安静的在那里吃饭。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原来,不用眼睛直视,也同样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信息。 白兮依旧微笑,她不会主动招惹谁,尤其这个人,还是安晨的朋友。 “我的职业不如林警官正气凛然,甚至有些说不出口。不知道林先生愿不愿意掠过我这个太过拿不上台的工作。“ 林翊没有说话。 白兮直直的望着他的双眼,“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和林先生的顾虑是否一样。我只能说,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不会对身边的人动什么歪脑筋,更不会胡来。若真的有什么想法或动作,我定会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来完成,一定公私分明。”她微顿,淡淡,“请问,这样的回答,您满意吗?” 林翊梗,但神色却很快恢复过来,“哈哈,真是见识了白兮的伶俐。是我小人之心,恕我不敬!来来,我罚酒,罚酒!” 说着,仰头灌下一杯酒。刚刚不羁的笑容又重回脸上,“天,白兮不会是化身成女人的名侦探吧!” “猜得不对,还请林先生不要笑话。” 林翊哈哈大笑。 “行行,我男朋友女朋友都厉害,快别推理了,你们要是厨师多好,给我热热菜去,菜都凉了!” 安晨佯装郁闷的戳戳有些凉意的菜,“挺好吃的菜,都被你们俩炫耀的才艺弄凉了!”他端过其中一盘,“白兮,帮我个忙吧!去吧这菜给服务员,让她热热,这凉了都没法吃。” 白兮嗯了一声,接过菜出门。 “你干什么!” “你被爱情闪了眼,还不能让我问问。”不理会他微薄的怒意,林翊风轻云淡的继续夹菜吃。 “你一直闹着要见白兮一面就是为了帮我问问?“ 林翊没有说话。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判断,我不用你多费心。” 林翊听罢,啪的把筷子拍在桌上。“喂,我可是好意。你别他妈的狗咬吕洞宾。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啊,你假装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人心隔肚皮,10年之间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么。” “我不用知道,也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认定的就不会放弃,也不会动摇。” “哼,说的可真好听。有一天她用枪指着你的时候呢,你也不放弃,不动摇?” “是,她杀我,我心甘情愿。” “哇。“林翊冷笑出声,”我们安警官的爱情观还真是伟大的感人。我告诉你,你别等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林翊,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和白兮的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只有你看见了这10年我的痛苦。” 林翊望着安晨。 “因为痛苦过,所以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安晨垂了眸,有些出神的望着桌上刚刚喝了一口的澄澈酒杯。 前几年林翊和他说,安晨,别等了,等不着的。 这世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国家,那么多个故事,那么多种生活,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会是你故事里的人。 其实那时,他并不确定,甚至已经查不到她的消息。查理一向把她保护的很好,定时就会消除所有她行动的痕迹。即使他刻意的寻找着她的消息,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对他来说都是杳无音信的。 他从没想过两个人会再次相遇,更不敢想那些能和她在一起的情况,他没有在等她,更没有什么所谓为爱痴狂,非她不可。可…… 安晨重新望向林翊,“你知道么,当有一天我真真正正的再见到了她,看着我心心念念了10年的女人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时,看着这10年所有的不敢想的梦忽然全变成了现实。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他有了笑意,眸子里更是难掩的幸福,“你了解我的,从来不做没有把握或者让自己身陷囹圄的事。可现在呢,我不想担心害怕那些事,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可你知道她有多危险么?她就是一只鹰啊,一直时刻能置身边人死地的鹰。所有人都说你不紧不慢,与世无争的。可我知道的啊。你根本就是烈性子,你们也根本不能融为一体。” 安晨笑了,“那什么样的人能和我融为一体?” “你应该找一直温柔的小白兔。温顺,体贴,能带你走向平稳的女人。能中和你心中火热的女人” 安晨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可是,当有一天小白兔发现自己不再能保护自己,它该怎么办呢?” 林翊不理解。 安晨翘了嘴角。“曾经的白兮确实只是一直乖巧的兔子,她集万千宠爱与幸福于一身,却终究因为命运不再心甘情愿的做一只兔子。生活,甚至是命运让她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本的性子,而变成了一只令所有人为之恐怖的嗜血苍鹰。” 他沉吟片刻,继续开口,“如果非要把白兮比作一种动物的话,我觉得,大雁更适合她。永远渴求找到一个自己可以适应的群体,永远誓死保护自己的伙伴,永远,不多索取一分一毫,只期待着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就好。深情,而且专一。” 林翊顿住。 “林翊,我知道你对白兮有偏见。但你从没有接触过她,所以只看到她恐怖冰冷,却没有看见她的开朗热情。她很好,真的特别好。我很庆幸10年前我去到狼族森林,并且遇险。因为游离于生死却能得到这么好的姑娘,我实在很幸运。 “你说也许有一天她会杀了我。”安晨笑了。“别说这件事不会发生,就是发生了,我选择的道路,我就不会后悔。”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满眼却是幸福,“现在想想,爱情这种事真的挺可怕的。它竟然能让人忘记危险,甚至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之死亡。” “我想要她,只想要她。这些年孑身一人,真的太孤单了。终于等到了她,终于等到了我心中唯一的人,终于不会那么孤单,我还要担心什么。” 10年,这么漫长的岁月,她真的回来了。他还要祈求什么,在意什么呢? 他不在乎她的身份,更不想她是不是真的有一天要置他于死地,他只想,过好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其他的在别无所求。 林翊怔怔的看着安晨。 良久,“你玩真的?” “当然。” “兄弟,你一定要心里有数。”林翊心中无奈叹息。若动了真情,即使前方是沼泽泥潭,甚至万丈深渊,每个人都仍然会无所畏惧的不是么。 “嗯,我知道。“ “哎。”林翊有些郁闷,“那你不恨死我刚才说白兮的坏话。” 安晨笑出声来,“看你表现。这样吧,这顿饭你请我就当刚刚的话没听见。” “靠的你缺不缺德,你,你老子那么多钱你宰我。” “你,你老子缺钱啊?”安晨怒。 “缺!”林翊一脸坦然。 “……”安晨气节,破罐子破摔,“请不请吧。不清我就告诉白兮,当场爆你头。” “哇你他妈的,你有个玩枪的女朋友你了不起啊你。”林翊跳脚。 “啊!了不起。”安晨理直气壮。 “……”这臭不要脸的! 安晨起身,“我媳妇这是上哪热菜去了,不会劫持了我的菜跑了吧!” 开门,看见白兮随侍者正从远处往这边走。 安晨笑着朝她挥挥手,白兮也笑了起来。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林翊自知理亏。得罪了白兮,在安晨这边又不讨好。坐的尴尬。没一会,就嚷着累了要回家。 安晨自然愿意,就随了林翊的意。 出门,天空竟真的下起了雨。 安晨一脸惊喜,白兮却一脸担忧。 林翊看着两个人差异如此明显的表情,纳闷,这俩人到底干什么呢? 安晨仰头继续望着这雨。 掐算。。 照这地面的潮湿程度来看,应该下了一个多小时了已经。这雨还不小,家里窗户开得也不小,现在沙发塌怎么也得湿一大半了吧。 为了万无一失,湿的更多…… “我们送你回去吧,下着雨车肯定不好打。” 林翊也没拒绝,点点头。 安晨喝了酒,这车自然是白兮开的。 林翊不敢再多言,在后座上心虚的戳了一路的手指。。 送走了林翊,两个人又掉头回家。 车上。 “刚才林翊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嗯。” “他这个人性子就那样。有话就说,还不会转弯,你别多想。” “嗯。” 安晨看着她,“白兮,能不能别广嗯,你和我说说话。” 白兮微微垂头,很快,“安晨,你相信我吗?” “相信。” 白兮抿唇,半晌,“可我,不是什么好人。” 更加不值得你的信任。 右手被人不动声色的牵住。十指紧扣。 她偏过头看他。 只见牵着她右手的人已经倚在座位上,头偏向窗外微笑着闭目养神。 “好人坏人,我说的算。” 我的女人,我来评论好坏。 我的女人,没有人能指指点点。 白兮淡笑,回过头专心开车。 你相信我吗? 相信。 那么坚定的说出口,那么不假思索。他似乎,永远那么信任她。而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任呢。 掐算刚刚在门外,他说的,她听到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把她支走的,也感受到了他那隐忍的怒意。林翊是他的朋友,男人家的对话,朋友间的交谈,她没必要听,所以倒是十分感激安晨支走自己的举动。那样的场景,继续坐着,实在有些尴尬。 本应该递了菜就直接回去的她,却在推门的那一霎那,手却停在门上,不想在做一个动作。 因为,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刚转身准备离去,却又听见里面人的怒意。 “她有一天用枪指着你的时候呢,你也不放弃,不动摇?” “是,她杀我,我心甘情愿。” 听见安晨说的那些话时,她发现自己连走都已经走不动。 挪了几步,身子只能靠着身后冰冷的墙作为支撑。 身后明明那样冷意刺骨,眼睛里却不知不觉的有了湿意,温热的。 她想,他真的爱她吗?即使有一天她杀他他都无所畏惧么?她从没想过安晨是真正爱她的,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在他的生命中,他一定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所以倾心也不是没有理由。只不过这倾心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新鲜感过了,也便会结束。这也是他独自隐藏芯片而未告知自己的原因。 而刚才,他却说出那样令每个女人听完都为之动容的情话。他说,她杀我,我心甘情愿。 那时,她双手捂着脸,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稳了稳情绪,她抬脚离去。 有些话,她不想听。 不是因为话有么难听,只是,承受不起。 怎么办呐安晨,我注定是回辜负你的信任。 怎么办呐安晨,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 怎么办呐,我信誓旦旦的说着不会伤害身边的人,却最终会伤害你。 三天,还有三天。我将会与你恩断义绝。 三天,只剩三天,我就会亲手掐断你我的爱情。 怎么办安晨。 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52章 安晨的阴谋 到家,白兮停好车往楼上跑。 大雨还是下个不停,她进屋,赶紧关了窗户。 再低头,沙发塌已经湿了大半。 白兮扭头看了眼正不紧不慢跟过来的安晨。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心疼?纯牛皮的呢。 “怎么办啊?” “没事,明儿就干了!” “可用雨水浇过了,以后会很臭的。” 安晨这下终于沉默。呃,林兄弟,只能……是对不起你了! 之后,林翊知道了这件事,大骂安晨没有人性,不仅毁了他的床,还残害了他的生命。最后气不过,还和安晨窝墙角打了一架!当然,这都是后话。 沙发湿的面积太大,平常两个人都能打滚的地方,现在也只能各自安静老实的坐着。 安晨摸了摸沙发,嘴角却有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和白兮坐了一会,他悻悻起身,“算了,我洗澡去了。” 洗澡。。 安晨在浴室笑的就快合不上嘴。 哎呀,真是老天帮他,居然真下雨了! 咩哈哈! 今儿终于没理由在逼他睡外边了吧! 白兮啊!啊哈哈哈~ 正在看电视的白兮身后忽觉一阵冷风飘过。 不明所以,抖抖身子。 洗过澡,安晨拿着大毛巾出来,自然而然的递给白兮,坐在她身前。 看电视正看得入神,手却是自然而然的接过毛巾。 白兮起身,跪坐在沙发上,给他擦头发。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那是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咳咳,就是安晨因为毛衣被白兮扔在大厅的晚上。。 安晨独自被冷落在外,第二天想起了反抗。 晚上洗过澡,他忽然扑在白兮身上,“白兮,我们做吧。” 白兮惊,直接“滚。” 安晨吸鼻子,果然。“那晚上让我睡床。” 白兮哼,依旧直接“不可能。” 安晨泪眼婆娑。“那给我擦头发。” 白兮嗤,准备继续没门。安晨却忽然起身,坐在她对面,举着大毛巾闹着喊着让她给自己擦头发以示安慰。什么不公平啦,什么活着没意思啦,什么什么。。白兮被他闹的快要耳鸣,举起抱枕准备砸,安晨委屈屈的说今天在外边跑了一天的任务,拿了一天枪,手都举不起来了。 白兮汗。这人,装可怜,无耻卖萌撒娇还真是没完没了。但最终,还是拿着毛巾给他擦了起来。好吧,她最看不了的就是他辛苦。既然他爱岗敬业,那就赏他点福利好了。 没想到,这一擦,就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 莫名的,白兮就养成了这个自觉。安晨说他们这是默契,默契这东西,无论相处时间长短,无论话语多少,心中的契合,和一见钟情一样,与时间无关。 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继续看,手上的动作却做的一板一眼。安晨老实的低着头,玩着她的衣角。 为毛要低头?为毛只能玩衣角? 因为,他媳妇不让他抬头呀! 记得第一次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他不知道偷袭了白兮多少次,最后她连嘴都被他咬肿了。虽然安晨抱怨是因为白兮离自己太近导致他控制不住那颗躁动的男儿心,但也正是自己无休止的索取而被白兮禁令再抬头。安晨反抗多次无效,就只能闷头玩某人睡衣。 他低着头被白兮来回的蹂·躏头发,却依旧时不时的偷瞄白兮一两眼。 他总在想,白兮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妻子,也会是个很好的母亲。每次擦头发的时候,她都很柔柔的给你擦,而且很用心。明明感觉她并没有在意,却都能准确的避开毛巾已经湿掉地方继续用干净的部分给他擦。他头发虽然不多,她依旧会仔仔细细的检查头发真正干了为止才会停止。 他微笑。 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视线忽然落在她压在腿下的嫩白脚丫上。脚正侧露在外边,却没什么血色。伸手戳戳。唔,果然冰凉。 他忽然伸手,拿过白兮的脚,然后,塞进自己怀里。 白兮身子一僵。 收回视线看向他,谁知,他抬了头,一脸的笑嘻嘻。 “不用的。”她的脚正踩在他的腰上,一边一个。相当对称。 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他的身体被平常更热,脚下有他的温度,暖意十足,更舒服极了。可他,不觉得冰么? 她自小手脚就是冰凉的,无论寒冬亦或盛夏都没什么差别。血液循环不好,随她亲妈莉莉女士。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自从搬来安晨这里,他倒是走了心,费尽心思给她煲汤做饭补啊补,但效果依旧不大。 她有些尴尬,不敢看他,脚往回缩了缩,脚踝却被他两手扣着。 依旧,一边一个。 “你说你干什么叫冰!”他忽然抱怨起来。 “嗯?” “都怪你要叫什么冰,手脚才会这么冰;你要叫小太阳,肯定就暖和了!” “……”白痴。 “改名吧,白兮。”安晨笑着在怀里转白兮的脚踝。 白兮不理他,心里骂他死变态。 “改成小太阳吧,我的小太阳!”手依旧在脚踝上转啊转,转啊转。 白兮红了脸,抻过把大毛巾盖在他的脸上,使劲揉啊揉。 小太阳? 她脸上不经意多了些笑,抿了唇。他说,我的小太阳。(^人^) 擦完头发,安晨起身,假模假样的去摸沙发,凄惨,“哎呀。这么湿。我晚上睡哪啊!” “……”听不见,听不见。 九点。。。 某人已经第22次摸沙发。“怎么还不干,我活不了啦!” “……”没听见,没听见,依旧没听见。 十点。。。 白兮洗过澡。 刚出浴室,某人堵在他面前,泪眼婆娑。。 “湿……” “……”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白兮看他一眼,又扫向沙发,“别急。你平常12点才睡呢,到你睡觉沙发就能干了!” “……”干了我也在沙发上泼盆水!安晨咬牙切齿。 白兮回了大厅继续看电视,刚坐下,问安晨,“有吹风机吗?” “吹风机?” “嗯。” “我找找去。”安晨起身,白兮洗完头发从来不用吹风机,都是自然风干,今天怎么想起用吹风机了。 很快。 “喏,好久没用过了,都落下土了!”安晨把老古董从新请了出来。吹风机?这玩意他多少年没用过了。 “没事!”白兮接过,拽起手边的餐巾纸仔细的擦了擦,转而还给安晨。 “嗯?”给他干吗? 白兮风轻云淡,指指被雨水浸湿的那一片沙发,“去吹吹。” “……” 僵持了十分钟,只见某楼某间屋子里,一个女人倚在沙发上弯着眉看电视,一个男人哭丧着脸坐地上郁闷的为沙发吹风。 11点多。 “我睡觉去了。”白兮看了眼幽怨的男人之后,便不再等他。 不行,不能同情他,绝对不能让他上她的床。 (呃,怎么听着这么色·情!) 安晨愤恨的等着某个狠心的女人,太无情了吧,这是亲媳妇么?居然忍心让他睡在雨水上!心中更是吧自己骂了千遍万遍。 安晨你个白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用吹风机,你当时问一句怎么了,怎么了!!!!! 半小时之后。 安晨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站在白兮床边。 “白兮,沙发好潮,根本睡不了!!”他水汪汪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却撅的高高的。 白兮看着他,看着他。 扑哧一声,再也憋不住。 真的……好可爱!要不要,委屈成这样~ 安晨见白兮笑,大喜。也不管白兮答应与否,死皮赖脸的扔过枕头就扑了过来。 “喂!”白兮大惊失色,坐起身赶忙推他。 安晨准确的抓住白兮的手,直接按在床上。“让我睡吧,我保证不做坏事。” “不行。我不怕潮,我去睡。”白兮再次起身。 谁知才刚起来,就被安晨压了下去。搂在怀里。“不行,你也不能睡。”别提是沙发湿了,就是没湿也不会让她去睡。牛皮属阴性,这手凉脚凉的大姑娘睡一晚上非得连身子都一并凉了不可。 “不行!你……” 安晨把白兮的头狠狠压在自己怀里,阻止她发声,“行行行,我说行就行,我会乖乖的。绝对不做坏事!” 白兮探出个头,满是怀疑的盯着某个‘一脸真诚’的男人,“真的?!” “当然!”说话之人一脸傲娇。 白兮撇撇他。“那放开我。我睡右边你睡左边,不许越界。” 安晨刚想说不,就被白兮的眼神吓得愤愤放手。 白兮身子利落一滚,远离安晨。 安晨幽怨。他哪有这么吓人,干什么对他如此避犹不及。 白兮才不理他,扭过身睡觉。 哼,让他上来已经是往开一面。其他的,免谈! 过了十多分钟。身后的人似乎安静了许多。 睡着了? 白兮有些纳闷。 微微偏过身子想看看他的状态。 谁知…… 立刻,一条黑影压了过来,然后身子就被掰正。 还没看清是谁,唇已经被人堵住,紧接着就是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 早知道就不好奇了! 白兮哭丧着脸。 手半搂不搂的立在他压下的大身子旁。抱也不是,推也不是。纠结了半晌。算了,反正豆腐也被他吃了不是一次两次,亲一次也是亲,亲两次也是亲,由他去吧。 谁知,安晨却很快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两两相望,满是温柔。。 “不能再亲了,我硬了。” “……” 白兮脸颊瞬间爆红,抬腿,一脚踢开这不要脸的人。 翻身,背对着他。 身后,传来安晨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白兮使劲的咬了下自己嘴唇。 白兮,鬼迷心窍了吧你!你是没领教过那人的无赖吗,你怎么又被他蛊惑了。 安晨继续嘟囔,还在背后小心翼翼的戳她,满是委屈,“亲爱的,我没骗你,不信你自己看。” “……” 白兮倏的拉过被子让它蒙住自己的脑袋。 身后又噗的一声的笑出声来,比刚刚笑的更欢。 白兮紧了紧被子,假装听不见那讨厌的声音。 安晨笑了一会也安静下来。 白兮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亏他停了,在笑,在笑,她就……就、回、娘、家! 平静了几分钟,白兮以为安晨真的睡过去了,却不敢在回头。 谁知身后一凉,有人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刚想用手肘打他,他的长臂已经付了上来。身子就被人从背后拥住,腿也被勾住。 他紧紧的搂着她,鼻子还在她的后颈吸了一口,甚是满足,“嗯……洗的真香!“ 虽然没看他,白兮的脸依旧又红了起来。 “白兮,以后不许洗那么香。” “嗯?” “你的身体对我有致命的打击。” 白兮继续用肘狠狠顶他。 安晨在她身后依旧是呵呵笑,湿热的唇也继续游走在她的后颈,“睡吧,晚安。” 白兮浅笑,收了手。闭上双眼,动了动身子为自己找了更舒服的地方,顺带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困意忽然席卷上来,白兮很快便沉沉睡去。 嗯。 似乎,两个人的床,真的比一个人要温暖许多。 梦中。。 白兮隐隐有了一种意识。 他白天,是不是故意开着窗户让雨淋进来的?!!!! ---------- 此时的暗魂。。 “顾风,把宫商叫进来。”查理内线联系顾风。 两分钟不到,宫商两兄弟与顾风便来到了查理屋中。 “老大。” 查理应了一声,看向宫商二人,“给你们一个任务。今晚偷偷回去加拿大。彻查一批人。”查理晃了晃手上名册,递给他们。 顾风望过去,惊讶。查理要秘密调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暗魂的士兵,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名字后,全部写着,身亡。 查理扫到他们不解的眼神,回答,“上次回国,我发现这几年的暗魂,死了不少士兵。除去战死的,报告中他们还有逃逸被抓回之后枪决的,训练中死亡的,理由很多。但,全部找不到尸体。” 顾风眉头紧锁起来。“什么意思?” 宫喃喃,“没死?” 查理点头,“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没死,他们去哪了?这些人确实在暗魂再也没出现过。”查理记忆力极好,见一面的人就会有印象。即使暗魂士兵繁多,但如此大面积的遗忘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顾风,宫商三人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若这些人真的未亡而为其他人所用,那后果不敢设想。 “下周还有张士浩的任务,顾风你必须留下。宫商,你们回国去查这些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记得,一定要隐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踪迹。另外速去速回。” “是。” 第53章 大卫科波菲尔 早上醒来,安晨已经不再身边。看看表,才七点多钟。 白兮走下床,发现屋门已被关上。她轻轻打开,就听见厨房里叮叮咣咣的响声。 走过去,她站在他身后,“这么早?” 听到声音,安晨也扭身,“嗯。你不是醒的早,起晚了怕你又不好好吃早饭。” 明显感觉到他做饭时手臂的力不从心,白兮疑惑开口,“手怎么了?” 安晨看了她一眼,甩甩胳膊,“麻了!” 麻了?他干什么了能把手臂弄麻了。 猛然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睡姿,再看见某人意味深长的脸。 咳。。 白兮微微别过脸。 安晨笑,推推她的身子,“快去漱口洗脸。” 白兮乖乖嗯完扭身,去洗手间。 今天早饭是什么呢?刚刚闻着粥香还挺香。白兮无意识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满是期待。 忽然。。 嗬。。 不会,又吃鸡蛋吧? 白兮悲愤。 讨厌的安晨,自从她住过来他就更有精力逼迫自己每天早晨必须吃一个鸡蛋。他家其实是开养鸡场的对吧?!! 急急的把脸上的水渍擦干,白兮扔了毛巾就往餐桌跑。 果然,一个煮熟的鸡蛋孤独的立在碗里。 咦,一个?! 白兮期待起来。今天,没煮她的?在往他的方向看去。。。。 安晨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里,正优哉游哉的拨着另一个鸡蛋。 “……” 白兮绝望的闭上眼睛。 oh no 安晨好笑的看着脸色风云变化的某人。“鸡蛋对身体好。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阵大风就吹跑了!” 哪有那么弱。白兮嘟囔一句,看着他手里马上被剥好的鸡蛋。她又不用下蛋,干什么每天吃鸡蛋。 “我今天不想吃。”后退一步,白兮反抗。 “不行。”反抗被立刻镇压。 “我身体不接受鸡蛋,吃鸡蛋会让我生病,乏力。对我不好。”继续反抗。。 “每天一个鸡蛋不会有不良反应。没事。”继续镇压。。 “你这么喜欢吃就把他都吃了就好了。” “听话,快吃了!” “它很噎。” 安晨忽然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白兮走去。 白兮吞了口口水,一步一步往后错。“干,干什么?” “要不,我咬碎了再给你吃?” “……” 眼看安晨就要把鸡蛋吞进嘴里。 白兮闪电般快速的分析了下局势:安晨言出必行,而且流·氓招数满天飞,他还是极有可能真咬碎了给他吃的。这里不是她主场,被人鱼肉的可能性也是相当大的。 一把上前抢过鸡蛋,直接吞进嘴里。 “慢点!”安晨刚想抢过另一半鸡蛋,就看她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唔。”白兮痛苦的鼓着双颊。讨厌的鸡蛋,讨厌。 安晨扭身把牛奶给她,“这么吃鸡蛋能爱吃才怪呢。快喝了把这。“ 白兮抄过牛奶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彻底。 “啊……”万恶的鸡蛋,终于吃下去了。。 早餐一场恶战结束,安晨洗碗碗筷也回屋,看白兮正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看书。 “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仰面躺在床上,正和白兮对视。 白兮看了看他,动作倒是没变,闲闲的翻了一页。“不用,我在家呆着就好。” “我请了年假。好多年没出去过了,正好去玩玩。要不假期全贡献国家了。” 白兮沉默半晌,想了想,“你想去哪?” 安晨沉吟,“要不要去我的马场?带你去骑骑马。” “马场?你还有马场。” 安晨一笑,“嗯,很喜欢骑马,所以就弄了一个玩。” “可是,我没骑过。” “没关系,我带着你就好。” “那他会不会踢我?” “不会,我养的很乖的!” “它不会踢断我的肋骨?!” “你又不是志玲姐姐!” “……”她刚才确实是照着志玲姐姐的思路来的! ----------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人终于来到安晨口中的马场。 遥望。 白兮惊。 这哪是只玩玩的马场,都赶上一个草原了好不好。几近郊区的地方,地广,人稀。一大片绿油油的场地上,正有数十匹俊马被工作人员牵着在场中悠闲散步。 “这些都是你的?” “不是,和人一起弄的。人家是专业赛马的,我就是投点钱能让我过来玩玩,骑骑马而已。” 白兮点点头。 “走,带你去看我的宝贝!”说着,扣上她的十指。顺其自然。他总是喜欢,用自己温暖的大手缠住她薄凉的指,然后带着她走过每一个陌生的世界。 途中遇上不少安晨的熟人。看到他们时,大家纷纷客气的打着招呼,一口一个安晨,安晨的喊着。至于白兮,除了不同的“嫂子”和“弟妹”之分,问候的话大都相同。 安晨十分礼貌的回应这一一客套,只是偶然会拉着白兮介绍这是马场的谁谁谁。白兮每每想要开口解释自己这个被大家自觉冠名的称位,却总是被他们男人之间的交流打断。 唔,她是有家教的好孩子。 解释的事情,在说好了! “安晨,你可得来啦!”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喊安晨,白兮抬头望过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白兮认生,除非身边拿着枪,否则对于陌生人总会显得有些局促。幸亏安晨刚刚直接拉着她的手呢。要不现在她主动拉安晨多不矜持! 安晨感受到白兮的动作,偏头看他一眼。笑着,“这是马场的李老板。不用紧张。” 白兮眨眼。 “安晨,好久没来啦。”说话间,男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是呀。”安晨笑着点头。“李叔,这是我女朋友白兮。” 白兮闲着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掐上了某人腰。 “哈!”安晨吃痛,却不敢声张。 李老板笑着看向白兮,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刚刚的小动作,“真是漂亮的丫头,能配的上我们钻石公子!” 安晨这下也忘了疼,“李叔你就揶揄我吧。” 李老板哈哈大笑,“昨天上了几匹好马,我正想这几天给你打电话呢,要不要过去看看?带着你女朋友选一匹,当做礼物?” “去吗?”安晨低头,浅笑。 白兮兴致盎然的点头。 新到的马匹大约五六匹的样子,还放在一个大型的马圈里适应。高大的马匹慢慢的摇着尾巴正低头吃着什么。 白兮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觉得新奇。 安晨倒是早已见怪不怪,笑着拉着白兮走近点。 “有没有喜欢的?” 白兮摆摆手,“我不懂这些的。” “都是眼缘啦,喜欢哪个咱们就要了哪个!” “这几只可以随便选?” “是呀!” 最终,白兮看上了同一匹毛色油亮油亮的深棕色马。这马的耳朵小小的,鼻子和眼睛却很大。安晨说这样的马善于体会人的心思,脾气好,跑的也快。白兮不懂,她选这匹纯粹是因为这匹马长得最帅!她一向又这样不良的毛病:选什么都要选帅的!选马当然亦然。 安晨兴致勃勃的前后拍拍马的胸脯,脊背。摸了摸马整个的骨骼。非常满意。 “啧啧,你还真是会挑!“ 对此,白兮深深的接受了安晨的赞扬。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李老板。 “安晨,这些马不错吧?!“ “嗯,真是好马!“这些年他只看上了一匹马,就是他现在马圈里的那只,一直想再弄一只来,却因没有钟意的而只能作罢。没想到白兮才来了一天,就选上了这样的好马。 李老板看眼他们身后牵着的这马,遗憾,“哎臭小子,我一直就喜欢这匹,最后还是被你选走了!” 安晨笑,“本应该先来后到还给李叔的,但这马是白兮选的,所以……” 李老板大笑出声,“理解理解,爱李叔更爱白兮吗!” 听完这话,不仅是安晨,连白兮都笑了起来。 真是个老顽童。 -------------- “白兮,看。我的儿子。大卫!”来到另一个区域,安晨傲娇的拍着一匹骏马。而那马仿佛也很开心,悠闲地扫了扫尾巴。 “叫什么?” “大卫!” 诶?“怎么叫这名字?” 大卫?奇怪死了。 “我想以后我再有一批马就叫阿飞。然后他们的孩子就叫可可。大卫科波菲尔!多文艺。” “……不都是儿子。” “……”安晨一脸被嫖了的绝望。 最终,迫于安晨对自家亲马的无限憧憬,白兮选的这匹马还是没能逃过被叫做阿飞的魔掌。两匹马一起拴在草屋旁,倒也是般配。呃,现在*不是很流行么?不知道雄雄动物算不算在其中。 很快,安晨拿来了干草,麦秸,麦子,零零散散的一大把。 走过来递给白兮,“骑马之前,一定要和马搞好关系。” “他会不会记恨我?” “为什么?” “抢了他爹。” “……应该不会吧,给他找了个妈,这样就成一家三口了!” 白兮踢了安晨一脚。 白兮虽然不怕杀人,可不代表不怕马。 战战兢兢的就是不敢伸手,好不容易递过了麦秸,却在马头低下的时候扔下麦秸就跑。 为了保证白兮上马之后的安全,最后安晨一边摸着大卫的头,一边握着白兮的手不让她跑。 折腾了半天,好在这干粮都给大卫和阿飞喂完了。 原本安晨打算一人一马去草坪的,最终被白兮誓死不放开安晨的袖子而无奈告终。 考虑了片刻,安晨还是决定骑大卫。 毕竟,大卫是他从小养的。脾气秉性都比阿飞要熟悉许多。这样,安全性稳定性也就比较高。 他先把白兮扶上马,自己正准备上,白兮已经惊恐的喊了起来。 趴在马背上,伸手到安晨眼前,“你你你你快上来,快点快点。啊,安晨安晨。它动了,快啊,啊。”他是驭马老将,她可不是!会死人呀~~ 安晨哑然失笑。 连杀人都不怕的她,怎么会这么怕马这种动物。 终于上了草原。 身后有安晨抱着,白兮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心终于慢慢粘在看一起。 她紧紧的扶着马背,靠在安晨怀里。 安晨双手拽着马缰,从身后保护着白兮。 彼此在空旷辽阔的绿色草原上,一片悠然。 “白兮白兮,我们俩像不像紫薇和尔康!”安晨在身后贼贼发笑。唔,小燕子和永琪就算了,有点吵。 “……”白兮瞬间被雷的不行。想,如果自己敢单独骑马,那她现在一定立刻马上给后面的人踢下去。绝对,没有半点犹豫! 一望无垠的广袤草原上,一批棕色的骏马上驼着一对悠闲的青年男女。男人从后拥住前面的人,手牵缰绳,脚踩马蹬,淡淡笑开。前面的女人并未多语,脸上的梨涡却愈发明显。 夕阳下,两个人逍遥闲适的随马儿前行。 倏的,男人前倾身子,在女人脸上印下浅浅一吻。 女人温婉而笑,倾国倾城。。 第54章 天亮说再见 原本两个人已经在马场后身那片专门为游人准备的别墅区住下。未成想,凌晨一点多,安晨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起来。 安晨蹙眉去接,低头看见正趴在自己怀里的白兮也被吵醒。 白兮微睁着迷蒙的双眼扫他一眼,扭身老实躺到枕头上。 电话接起,那头立刻传来急促的男声。安晨默默倾听,最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起身,穿衣服。 “怎么了?”白兮也睡不着了,侧身看他。这样阴沉的脸,一定发生了什么。 “林翊那边刚抓了个越南的贩·毒团伙,让我过去。” 闻言,白兮也起身。即使在休假,但他毕竟还是警察,有了任务自然是耽误不得的。 安晨却一把拽住了她,“你安心睡觉。我去一趟,早上再回来接你。” 白兮摇摇头,“我要跟你走。” 他去哪,她才会去哪。 听着她的坚定,安晨温柔轻笑。不再多言,也利落收拾。 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甘市,白兮让安晨直接去找林翊,说自己回家就好。安晨不许,非要把白兮送家去。 “快走吧。我能出什么事。” “太晚了,不安全。” 白兮沉吟,“这样,你把车给我,不就安全了。” 安晨看着她,又抬手看看表。“行,到家给我打电话。我先走。” 林翊两小时已经催了数次,想必那边也是十万火急。安晨也知再耽误不得,塞了钥匙给白兮,便招手拦下出租车匆匆离去。 心忽然被他匆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变得酸痛。白兮用力锤打自己跳动异常的心脏,大口的吸入身旁新鲜的空气。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的压抑,这样的痛楚。好像,心脏被上千只细针扎着一般。 她孤独的坐在车里。 怔怔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未来,是否会与今天这样的情景一般。他从她的身边匆促离去,然后逐渐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直至,再也看不见。他不在眷恋,不在回头,而是决绝的与她说再见。 伸手按下天窗的开关。 冷风从头顶缓缓飘过,却风驰电掣般席卷整个身体。自上而下,快速且急切。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白兮缓慢抬头。 愣愣的望着这空灵的夜。 两天,还有两天。暗魂就要亲征警局去杀张士浩。也就是说,她和安晨,只剩下一天的温存。 白兮苦笑。 幸福,还真是短暂的可怕。这些天,他们如胶似漆,他们缱绻相依,却终于还是到了天亮的时候。天亮了,梦醒了,就要再见了。 眼睑有些湿。白兮用袖子蹭了蹭。 再看,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离别前,她,还想做另一件事。 ------------- 早晨七点多,白兮听见大门处传来细微的窸窣声。紧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极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却在卧室门口戛然而止。 立刻,门又被蹑手蹑脚的关上。 白兮失笑。这人,心思永远那么细腻。不过,真是枉费了安晨的一片好意,她听力向来极好,虽然极力小心,但她依旧听的真切。 不多时,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洗澡呢? 真是。 白兮无奈摇头。开了一晚上的车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局里玩命,累成这样还不忘干净。还不快来睡会觉,她又不嫌弃他。 很快,卧室的门被慢慢打开。 安晨猫着腰一步,一步踏来,脚下小心的好像正踩着什么珍贵花朵。 抬眼,正看见白兮睁着晶莹的大眼看着他。 “……给你吵醒了?” “没。”白兮摇头,“睡不着了。” 善解人意的掀开一旁的被子看他。 安晨脱鞋,上床,钻了进去。 白兮叹息。看来是真累了。 自从他们睡在一起,安晨每晚都是兴致盎然的扑上床来。今天居然如此正经爬了上来,实在说明了一切。 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还睡吗?” 白兮摇摇头。 安晨却依旧把她箍在怀里,微闭双眼。“那就再陪我睡会。” “哦。” 他轻声微笑,似乎笃定她的应允。亲了亲她的额头。沉沉睡去。 这一晚上,真是累死了。 安晨睡的很沉。白兮用尽全部的耐心,但无奈只忍了一个小时就再也坚持不住。唔,不困的时候还赖在床上。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忽然察觉到什么,白兮倾身在他身上仔细嗅了两下。 果然,火药的味道。即使他把自己洗的香香喷喷,但对于枪火味道太过敏感的她来讲,还是轻而易举的闻到了,不过,很淡。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白兮蹙眉,居然用到了枪,这一晚上,他们怕是又经过一场恶战吧。 她立刻心疼起来,抬手摸他的脸。 名门望族,家境显赫。本应养尊处优的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那么辛苦。 他和她不一样,他这一生,本应该是安逸无忧,快乐悠然啊。 叹气。 手正欲落下,却被另一只手擒住。 白兮一惊。 只见那手的主人慢腾腾睁了眼。 “就这么喜欢?” “……” 他的眼彻底睁开,眸子中满是玩味的促狭。 白兮尴尬。好吧,被发现了。她稳了稳神。“不睡了?” “饿了。”某人委屈。 “……” 白兮无奈,这肚子,倒是不像他人一样,吃得苦中苦! --------- “你怎么了?”安晨一把截住了心事重重的白兮。 她,很奇怪。 从他下午睡醒觉之后,白兮就一直躲躲闪闪。不陪他睡午觉了不说,甚至拉着他去外边找食吃。乖乖,白兮一向不爱吃除他做的意外的饭呀。而且他和她说话,她总是吞吞吐吐。望过去,她大多都是她不再状态的游离。纠结,愁眉苦脸,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了她一晚上,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白兮抬眸,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咽了咽口水。 安晨莫名其妙,正欲开口,却忽然被她坚决却又有些迟疑的推坐到了沙发背上。他不明所以,顺势坐下,就看见白兮已经是从耳根涨红到脸颊的小脸贴了过来。紧接着,唇上拂过一阵湿热。 安晨浅笑,虽有些不明白兮的意图,但心爱之人的难得,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轻笑着环住她,接受着她的主动。 安晨半坐在沙发背上,白兮站在他的两腿中间。幽静的夜晚,两个人似乎愈发的动情。 渐渐的,白兮开始面红耳赤,连腿都有些发软,好在安晨搂着她,否则她真的会瘫下去;安晨也没好到哪去,开始还好,吻得久了,就愈发的难受,腰下已经涨的不行。 他猛地起身,把白兮推到墙上,化被动为主动,更加深了掠夺。 舌头狠狠的扫着白兮的唇舌,他急切的撺夺着这专属于爱人的美好,一寸都不想放过。 这一刻,他肖想已久,也真的等了太久。 但很快,脑中仅存的理智让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同样急喘的白兮。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声音低哑的似乎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喉。 “嗯。” “你真的想清楚了?”强忍着身体的欲·火,安晨低头看着怀里的。 白兮轻轻搂住安晨的颈。直直的看向他,“安晨,我们做吧。” 安晨微愣,想起什么。微笑出声,“好。” 不再‘警告’,不在隐忍。捏起白兮的下巴,舌再次长驱直入,深吻。 不同于以往的温雅克制,他不在安分守己,除去唇,手也开始活动起来。 安晨稳稳的解开白兮胸前的衬衣扣子,只轻轻一拨,白兮那吹弹即破的皮肤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暴露在他眼前。许是因为紧张或是害羞,亦或是刚刚的激·情,白兮的胸脯时高时低的起伏着。安晨的身体瞬间变得叫嚣狂躁,甚至,已经有些控住不住。他把白兮碍眼的浅蓝色衬衣扔在地上,只留下穿着胸衣的她站在眼前。 他吞吞口水。。 这尺寸。。果然比想象的更要,呃,喜人。 白兮不知道此时安晨心中所想,只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又烧成了红色,但她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具魅惑力,又有多么轻易就让对面的男人血脉喷张。 安晨忽然不在凶狠的掠夺,而是缓下来。垂着头,与白兮视线相交。 彼此鼻尖相抵,他沉沉喘息,“帮我脱。” 白兮微顿,手轻轻的从他的后背滑道他胸前,轻柔的,认真的给他解着扣子。一颗一颗,一粒一粒。安晨狠滞,看着她芊芊的小手努力的在自己胸前解着扣子,手无意识的点在自己胸前,心中的那团火更加制热起来。 才解开两颗,安晨精壮的身体就暴露出来。 白兮赞叹,即使第二次看他的赤·裸上身,她的心依旧咚咚狂跳不止。因为实在,赏心悦目。 因为害羞,她的动作变得略微迟缓。许久,就在彻底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一个旋转,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跨在安晨的身上,被他拖着回了卧室。 有些。。 迫不及待。 “疼不疼?!”身体才刚刚接触到床,安晨突兀又有些愠怒的声音传进白兮的耳朵。 “嗯?”白兮微微的睁开眼,就看见安晨支起身子,蹙眉盯着她的小腹。 白兮没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自己的身子,她在清楚不过。枪伤刀伤刮伤。她本应光洁的身上,却到处都是伤疤。抬眼看见安晨眼中的心疼,她呵呵笑了起来。 伸出手摸摸自己小腹右侧的纹身,转移话题,“纹身啊!很漂亮的。” “我说的是伤疤!”安晨恼。 唔,果然逃不过我们火眼金睛的安警官。白兮吐吐舌头。明明腹上的梅花已经刺的很大,颜色也上了足以能够遮住伤痕的粉色,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白兮微笑,用最轻松的样子,“没有关系的。都是小时候留下的伤,早就不疼了。” 安晨还半跪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了刚才的心思。心疼的伸手去摸白兮的伤痕累累的身体。 小腹,腰侧,甚至胸口都有惊心动魄的伤痕。 零零总总的不下十处。 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 “纹身呢?”他抬头看她。之前石本那次,他就已经看见了白兮身上的纹身,只是没想到,竟会刺得如此之大。一直从腰际直至胸下。 她到底承受过怎样的痛? “好看啊!”白兮浅笑。只有刺得这么长,她才可以掩饰多些那些丑陋狰狞的伤疤。 她是女人,也要美美的呢。 “一定疼死了。”安晨低喃,低下头轻轻吻着她这条长长的纹身。怜惜的,温柔的。 白兮被他的傻气逗笑,咯咯笑。 疼吗? 嗯,似乎真的很疼。 这支梅花是她18岁成人那天纹的。当时只想着能掩盖伤疤就好,哪晓得居然会这么疼。本纹的时候那刺骨的痛已是极限,没想到之后修养的半个月更是过犹不及。洗不了澡,坐不下,躺不了,弯腰更是想都不要想。不仅如此,小腹那里还会经常脱皮,惨得很。但,却终究还是不及枪伤带给她二分之一的痛楚。 白兮看着安晨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的那股温流似乎都要涌上她的心头,“好看啊,我不怕疼。” 她伸出手轻轻摸到自己的伤疤。 嫣然而笑。 很多人都说,有纹身的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女人。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父母赐予你的完好身体,不缺刺上如此刺绣,实乃大逆不道之行为。甚至,更多激进的人会怒气冲冲告诉那些有纹身的女人,当未来你的孩子看见自己母亲身上刺着纹身时,是怎样的想法? 而她,想的。 即使她会有孩子,相比于这绵长纹身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她的妈妈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都是幸福,快乐的。如同,如今的你。而不是生活在那样如这伤疤一样狰狞的人生之中。 “你有什么怕的。”安晨蹙眉嗔怪她。她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怎么天不怕地不怕? “怕你。” “我有什么让你怕的。”安晨微重的咬了口她的腰,似乎在惩罚她的不柔顺。白兮也不理他,笑着接受他的凶狠。 安晨的吻时而温柔似水,似乎要把她融化掉一般;但又会很霸道,力气大的她甚至会觉得疼痛。但她承认,她喜欢这样的他。 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身上。 缓缓的,浅浅的,不紧不慢。似乎是在对待一个珍宝,一寸一寸的湿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胸口,肚脐,一路向下。 绵长的夜,这里。 一室痴缠。。 第55章 决裂 几番战斗,已经接近二点多。两个人也渐渐接近平静。白兮羞赧的睁眼,看着挥汗如雨的安晨。 安晨浅笑,低头亲亲白兮的耳朵,起身想要出来,不料,却被白兮拽住,“不要,在待一下。” 再待一下,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哪怕多待几分钟也好。不要,那样轻易的就离去,不要,让她觉得快乐只是稍纵即逝的昙花。 她真的……要离开了啊。 安晨并没有多想,轻笑。从她身上下来却真的没有抽出,躺在白兮身旁,拥着她。 细汗涔涔的白兮连眼睫毛都有些汗珠,晶莹极了。额头上的层层汗珠让她看起来愈发的动人。安晨浅浅的吻在白兮额头上。 “洗澡去吗。” 白兮觉得自己已经累极了,闭着眼睛摇摇头,“想睡觉。” 安晨没强求,只是更紧的拥着她。 许久,白兮慢慢抽动身体,从安晨身旁出来。失落感瞬间在心尖蔓延,白兮把脸埋得更深,“安晨,我爱你呀。” “傻瓜。”安晨笑,以为她是情到浓时的不用自主。抬手,安慰着轻拍白兮后背。但几乎是立刻,他感受到胸口的一阵湿热。 赶忙把白兮从怀里拉离出来,却看到了已经泪流满面的她。“怎么了?” 安晨慌了神,好好的,怎么哭了。身体刚想要坐起,却被白兮用力按倒。 她几近决绝的吻上他,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滴到他的面颊上,甚至枕头上。他伸手去拉她,却挡不住白兮的坚持。 良久,她睁着通红的双眼,乖乖的重新回到他的怀里。 “怎么了?” “没。”白兮吸吸鼻子,“就是想到最后一次,”她又摇摇头,赶紧改口,“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上·床,开心。” 安晨原本紧张的心有些安心,笑着更加紧紧的拥住她,“那以后我们多做几次,你不是更开心了?” 白兮锤他。 “白兮,其实,如果有一天要被你的枪打死,我倒愿意和你在*之中而死!” 白兮又锤他。使了力。 安晨笑的更深,吻吻她的额头,“睡会觉吧,折腾一晚上了。” “嗯。” 十分钟…… “怎么不闭眼?” 白兮闷闷“就是想多看你几眼。” 安晨失笑,“以后想看多少就看多少,今天先睡觉。” “你先睡,我等一会。” “那在做一次?” 白兮大囧,扎进安晨怀里。 安晨难抑,大笑起来。 更紧紧的拉过白兮,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睡吧。” 似魔力般,她瞬间便平静下来。不在悲伤,不在彷徨。 慢慢阖上双眼,沉睡过去。 感觉那怀里的小人没有了声音,安晨也进入了梦乡。 一小时之后,白兮疲惫的睁开双眼。 身子还依赖的蜷缩在他的怀里。白兮一颤。她依赖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 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有些吃力。昨天她和安晨太过放纵,第一次把控的不好,导致现在浑身都好疼。而从上到下几乎要散架,又累又乏。 她出神的看着他。 倏地,豆大的泪珠不愿隐忍,再次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 她从小没有父母,从小和查理和一帮恐怖黑暗的雇佣兵一起长大。没有女人的柔情,没有女人的情爱。这一生,她第一次爱了人,把心交给了他,却第一次,给了她这样的伤痛。这个男人,叩开了她心灵的男人,打开了她的心扉,在他的心里筑起了梦,而今晚,却要生生切断这一切。 她想,她是给了他机会的。 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这么亲密的两个人。只要他对她解释,哪怕一句,她一定会立刻就原谅他,不会对他生气,不会恨他。 可这么多天,他却对芯片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个芯片于自己,于暗魂的意义到底有何大?大到让她不惜与他反目,甚至不惜糟蹋自己的身体去报复他。 报复? 白兮苦笑。 说的自己好像有多伟大。其实根本就是两情相悦。 那时她想,既然安晨爱自己,那好,让他在与心爱女人痴缠之后与他决裂便是最好的方法。幸福过后经历的巨变,才最能让一个人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可真正所想呢?说是惩罚他,其实,只是自己的私心罢了。 她向来不愿服输,却心甘情愿的选择对他臣服,心甘情愿的让他将自己破茧成蝶。若不是同样爱着他,她又怎么会想出这样两败俱伤的想法。 他到达幸福之巅忽逢痛楚,她就不是么? 似乎,也只有打着报复他的旗号,与他共处,与他缠绵,才能弥补他们的爱情不会开花结果的遗憾不是么。 她苦思冥想。 这样的做法到底有无意义。 毁了自己,伤了他。玉石俱焚。 真的值得么?只因一张小小的芯片? 许久,她想通了。 值得。 芯片,实则只是一个理由而已。她真正生气的,伤心的,只是他的隐瞒,她愤怒的,只是明明他说着爱,却始终不曾对她坦承。 昨晚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恍如隔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不舍?亦或是心死。 安晨,你刚刚不是问我怕什么吗?我说怕你,是真的。好怕你从不曾喜欢过我,怕你的情谊全是海市蜃楼,怕你不在我身边,怕你说出,我们无缘相依。 怕怕怕,你的一切,我都怕。 白兮情难自禁的伸出手去摸安晨浓浓的眉。 你真的,就不曾爱过我吗?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的身份不让芯片落入暗魂之手? 我不信,真的不信。刚刚你的激·情,刚刚你的甜言,你的蜜语还有你的……眼睛,我真的不想相信。 可是……你终究是欺骗了我。无论怎样的不承认,你确实如此。为了保护芯片而…… 床单上的红色血迹令她不忍直视。这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可为什么,是在这样前提下发生? 她恨他,却爱的撕心裂肺。 白兮悲凉的闭上双眼,强迫让自己不要再去往下想。 实在狼狈。 下床时,白兮的双腿猛颤,扶了床,才勉强站稳。 从衣橱里翻出几天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昨天的那一套,她不会再穿。 因为,那都是过去。 --------- 安晨再次睁眼时,看见白兮一脸决绝的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枪。黑洞洞的洞口正无情直指着他。 “白兮?!”安晨有些失声,并不是恐惧,而是意外。发生了什么?刚刚……他们不是旖旎缱倦么,为何变成现在的绝情凌然。 “安晨,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傻瓜对吧!” “什么?”安晨蹙眉。 “也是,杀人魔鬼居然自不量力的爱上了警察,就是个傻瓜。”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呵……”白兮嘴角泛出笑意,但那笑,却满是绝望与哀伤,“利用我对你的爱,利用我在暗魂的地位接近我,得以保存你保护的芯片不受危险。安晨,你真聪明。” “谁告诉你的。”安晨终于明白她说的什么。 “谁告诉我的?怎么,心虚了?事迹败露了?被我说中了?我还真是个傻瓜,竟以为你是真心的,还……”白兮再也说不出爱字,红着眼睛梗在原地。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芯片是不是在你手里?” “……” “是不是!”白兮已经近乎崩溃。 “是。” 白兮忽然大笑出声。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在意的男人。很好,好得很。 她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哭,他真的在骗她。 笑,她终于知道他在骗她。 “白兮,你听我说……” 嘭。 安晨愣住。 子弹打在了离他身子不到一公分的床垫上,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枪也装了消音器,没有太明显的声音、而他,却分明听见了心中某处碎裂的声音。 她竟然,真的开枪了。 嘭。 第二发子弹紧随其后。相同的位置,一样的坚决。 “白兮……”他拧眉。 “闭嘴!!”她强迫自己不要流出悲凉的泪水。她不爱他,所以不会让他伤害自己。 她那近乎绝望的红着眼眶,看着地上凌乱的衣服。眼睛憋得更红。 她扫到安晨t恤,在左边心脏的位置,狠狠地又开一枪。 她努力寻找自己的上衣,却忽然想起昨天被扔在了大厅。她抽抽鼻子,对准自己胸衣的左侧,相同的位置,连开三枪。 “你……不配有心。”当然,我也不配。 “这一枪,已经穿透了你肮脏的心。而我,也不在有心。安晨,曾经那颗为你跳动的心脏如今已经被我打烂,再不存在。”她面无表情。“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是警局的警司,我是暗魂的杀手。我们再无妥协,再无感情。而后我们交战,也再无情分。” 说完,白兮收起枪,飞身从窗户跳出。 “白兮……”安晨大喊,起身跑向窗户,想拉住那个他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人,喊着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名字。 望下去,已经在没有人。 他失望的沿着墙壁滑下。她走了,离开了。不给他任何的解释就和他决裂。 安晨看着散乱地上的凌乱衣衫和还有着浓浓情·欲的屋子。昨天,都是梦吗?昨天的美好,也是梦吧,和之前他的那些梦一样,梦醒了,白兮又离开了。 他悲凉一笑。 白兮,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无论芯片亦或感情。 我爱你,甚至与世界为敌。 第56章 厮杀 “我回来了。”清晨,灰蓝的苍穹才正逐渐吞噬者漆黑的暮色,白兮已经如期的回到暗魂。 听见她的声音,查理抬头,却大惊,瞠目。“你……” 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整个小人几乎是被这宽大的卫衣兜起来了。她微微垂着头看着地面,拉链拉至鼻翼的位置。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却清晰的瞧见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憔悴,颓然。 这些都不重要,只是…… 她的周身竟然会冰冷到如此地步。阴暗的,悲凉的。仿佛被这世界抛弃了一般。 心仿佛被条忽如其来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查理狠狠攥着拳,走上前。 “他欺负你了?” 白兮抬头,笑。虽是极牵强,脸色却有了暖意,“怎么可能。几点行动?” “下午四点。” “哦。”白兮点头,依旧笑。“我先去睡会,累了。” 她扭身,不等查理回话。摆摆手,离去。 关上查理的屋门,刚刚一切的伪装似乎随着这门喀拉一响全部瓦解。白兮机械的迈步,机械的走回屋,机械的打开自己的门又关上,机械的,走到镜子前。 停住。 怔怔的,面无表情的望了过去。 这空洞的眼,这绝望的眸。 她微微把拉链拉下一点。 只一点,只露出细颈。 她就笑起来。 呵。 一晚的发酵,颈上的印记。居然已经这么多了。 她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么多关于昨晚激·情后的烙印,那么清晰的专属于他的清香。明明,早就消失殆尽的味道,却就是这样挥之不去的萦绕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的占据她的灵魂,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原本这只有她味道的专属领地。 身上忽然有些痒。 她拉开卫衣,撩起贴身的衬衣。 哦,原来是纹身开始造次。 她附上手摸了摸。喃喃,“你们怎么了?” 你们怎么了?明明早已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又开始灵动起来?你们怎么了,不是很多年前就再没有知觉了吗,为什么又开始燥热起来? 她松开撩起的衣服下摆。拉开衣领,露出香肩。 原来,锁骨,肩膀,胸口,也到处到处都是他的吻痕。 清晰的,张扬的。那么深,那样重。 她抬手去触摸。 可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依旧那么不真实。 良久,镜中那人的眼睛重新开始涣散。 手也慢慢开始滑落,却僵在半空中。 她望去,手,竟还在颤抖。 过了这么久还在恐惧么?恐惧自己的失手,恐惧会对他的伤害么? 她笑了,在停不下来。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狙击手亦是如此。开过几百枪甚至几千枪都不曾抖一下的手,竟然在瞄准镜里看见他时会颤抖成那个德行。 那两枪,她一直在后怕。心绪那样的不稳定,那样的极端,万一,真的偏了怎么办?万一,子弹没有射向床板而是镶入他的身体,她会怎么办? 她笑的依旧飞扬,笑的依旧无所谓。 打歪了就打歪了。 他死,她就陪着好了。 都死掉了,多好。 从腰间拿出手枪,慢慢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砰。” 白兮轻唤一声,漫不经心,却痴痴的笑了起来。 再见了,曾经的安晨。 再见了,曾经的白兮。 ------------- 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何时睡着的。等醒来时,门外已经吵闹声一片。 白兮从床上下来。 走过去,才开门,就见大家已在全副武装。 见状,白兮也赶紧收拾起来。 “你能去吗?”查理疾步走来。 “可以。”她声音稳稳。 “如果不行不要逞强。” “我没事。什么计划?” “参加行动的人马上出发,警局5点下班,我们要在5点前赶到,把他们端掉,找回芯片。” “不是已经知道芯片的下落,只杀……那人和张士浩不就好了。” “那个,安晨……” “他让我来。” “冰……” “我说了,我不会再爱他,把他交给我。” “不需要杀掉安晨,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张士浩,拿回芯片就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 “……”查理担心的看了眼白兮,“好,准备准备。马上行动。” “但,如此明目张胆,不怕政府找麻烦么?” “我有安排。” 白兮点头,不在多言,“好。” -------- “好,今天的会议内容大概就是如此,大家再接再厉。”张士浩垂头,看看表,4:50。不着边际的微蹙下眉。该死,都这么晚了。 在抬头,目光又是一如既往的和蔼温柔。“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早些下班,散会。” 出院已经两天,他的手脚还有些不利落,只能给大家开开会,总结总结上一周自己落下的工作。 众人一涌而出。 a女,偷偷,“最近局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班变得好准时。” b男,偷偷,“谁知道,也许受了伤之后身体挺不住了。” c男,也偷偷,“管他呢,反正他正常点下班,咱们也都正常了。” 众人哈哈笑。 难得的正点下班。 大家欢天喜地各自回位收拾尾声。 领导都早走了,他们也不必在爱岗敬业。 警局难得的欢庆。 --- “轰。。。” 巨大的爆炸声倏然响起,瞬间黑色浓烟滚滚席卷而来。 众人惊。 来不及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已经有五六个警员应声倒地。 女人的尖叫喝着男人的怒吼,警局乱成一团。逃窜的,往楼下跑的,打电话调度救援的,百态横生。 这巨震。 震动了警局。 震动了整个甘市。。 局里的人,在剧烈的猛咳与流泪之后,便一个个相继倒地,沉睡不起。 是的,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查理派人在投放的烟雾弹之中,加入了大量的麻醉剂。当然,这个大量,是人体足以接受的。 此时查理白兮已经趁刚才的慌乱潜进了局里。这次的行动是火拼而非制高狙击,有一定的危险性。除去白兮,查理只带了三个人小范围潜入警局内部,他们负责从后门包抄近身去找张士浩,在一并击毙。而白兮是单独作战,芯片在安晨身上,她一个人反而是最安全的。从前门进入,找到安晨,就能完成任务。顾风在外边做总调度,带着大部分人马分散在警局周围以备万一。 查理指指二楼右边的位置,白兮点头,猫着身子向前进。 二楼右边的尽头,正是安晨工作的地方。 来到门前,白兮举着枪,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屋门。 果然,大多数警员已经都被熏到。 安晨呢? 她举着枪认真的扒着地上早已失去只觉的人们。忽然一声巨响从查理进入的地方传了出来。 白兮惊得起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爆炸声?查理他们带的只是微型炸弹。该死。白兮暗叫不好,迅速朝那个地方跑。谁知,只刚跑一步,就被人生生的拉了回来。白兮下意识的想反抗,却被周身熟悉的气息包围。 安晨。 他亦是早有准备。半张防毒面具戴在鼻子以下的位置。 她被他稳稳的困在怀里,然后被拉走。 “别动,张士浩有炸弹在手里。” “放开。”白兮一挣,逃脱安晨的怀抱。好啊,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刚刚想找他时找不到他,现在她不找了,他却自己跑了出来。 转身拿起枪,指在安晨的太阳穴上,“把芯片给我。” “给你你就会能听我解释吗?我没有骗你。” 白兮滞,却依旧狠戾,“少废话,快给我。” 轰的一声,那边又传来一阵爆炸声。 白兮气急。该死,查理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神看安晨,“我在说一次,芯片。” 安晨看了眼白兮,从口袋中把芯片递给白兮。 白兮抢过,冷笑,“如果芯片是假的,你一定会死。” “你听我说,芯片是。。” “滚开。你在说一句话我就杀了你。”白兮面无表情的打断。她该杀掉他的,可是,她做不到。 “如果是你让我死,我一定会死。” “呵。”白兮满眼嘲弄。真好听。若是早一周她听见他说,她一定会兴奋的彻夜难眠,可现在,真讽刺。 “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爱我吗?不,是爱过我吗。” “爱,不是爱过,是一直爱,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未来,我都爱。安晨爱白兮,是不会变的。” 白兮愣住,怔怔的望着对面这个神情严肃的男人。安晨也不回避,直直的回视。 纷扰的环境,飞扬的尘烟,两个人定定的看着对方。似乎周遭一切都是安静平和的,两个人,彼此只有对方。 她忽然笑起来,嘴角还是那抹不屑,“何必如此夸大其词。即使你对我有些不一样,那也只是因为你从不曾接触我这样的人而已。一时的在意,怎能是喜欢,更何况是爱。” “我清楚的了解。我爱你。不是单纯的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结婚,想让你不再受任何苦。” “真好听。”白兮木然的笑着,“谢谢,可我不稀罕。” 轰的一声,张士浩的办公室再次传来爆炸声,紧接着就是打斗声。 该死。白兮的游离再次被打断,眸光也更加阴冷起来,不再理会安晨的纠缠,掏出射杀能力更强的mp5走了过去。 “不行,太危险。”安晨立刻拉住她。 “放手。”白兮冷冷,甩开他的手。 “不放,你不能去。” 白兮反身,抓住安晨的手臂,使劲一个猛拽,只听安晨的手臂喀嚓一声,脱臼了。 安晨抽气,却没有呼痛,只是吃惊的看着白兮。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白兮冷眸。 “……” “怎么,没想到我真的下得去手?”她呵呵,“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所以不舍得对你不利?安晨,你太自信了。” 白兮轻蔑而笑。“我说了,从昨晚起,你是你,我是我。还有,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么?你也只是棋子罢了。”她伸出拿着芯片的手在安晨眼前晃了晃,“不说我爱你,不和你上·床,你怎么舍得吧芯片给我?” “你以为你得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么?呵,不用这样的方法,你怎会掉以轻心。为了我想得到了,别说是身体,命我都不在乎。” 安晨的脸渐渐苍白。 “你听着,我只说一遍。从今以后,不要在喊我白兮,我不再是白兮,她13年前就死了。这里只有冰,暗魂里的杀手冰。所以,不要妄图我们还有那可笑的情分。” “今天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些价值。等我用完了,你想活也活不了。” 白兮看着安晨已经折断的手臂。 漠然转身,再没有一丝留念。 他却又拽住她,使了力,“芯片是引爆器,是想让你们灭亡的武器。不要,不要放在电脑里,否则暗魂会被夷为平地的。” 白兮一愣,又狠狠的甩开他的手臂,离开。 “别去,他有炸弹。”安晨绝望的声音在耳后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屋内忽然窜出的人影狠狠的撞到白兮。 “白兮,杀了他。”查理有些痛苦的声音传来。白兮立刻举枪,却看见那人把安晨挡在身前。 “来啊,杀了我!杀了我你爱的男人也得一并贯穿了!” “……”白兮愤怒的咬着牙,右手举着枪,左手背到身后,开启专属于暗魂的求救信号。 “让我走。”说着,他抓着安晨一步一步的像门口挪。 白兮愤怒的拿着枪随他的步伐移动,该死。居然把安晨作为人质。她只会放狠话,根本不会杀点安晨。 她砰砰两枪打在离他们一步之遥的地上。“别动。放了他。” “放了?放了他难不成让你们把我当靶子么?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安晨的安全。” “放开他。” “有本事你就开枪啊。” “你走不了,外边全是我们的狙击手。” “是吗,那就看你了!枪弹无情,只要你的狙击手杀我,你的男人也必死无疑。” “……” 白兮气红了眼。 再次稳住自己的气息希望把他一枪致命。 瞄准。 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个不停。 靠。 她紧紧的咬唇。 安晨,他实在太扰乱她了。别人她可以不管不顾,但他不行。她越想冷静下来,越想瞄准,手就越是颤抖。她不是没这样带人质狙击,她次次的手,但现在,她真的做不到带人质狙击。 “我没关系,你不用管我。”因为失血过多,本就白皙的安晨脸色更加苍白,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帮她。 白兮的手更加的颤抖起来。 再次瞄准,她真的想哭。不行,她还是集中不了,每当看见瞄准镜里的小十字打在他脸上时,她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觉。不,这是在太可怕了。 张士浩很是聪明,趁着白兮纠结之时,挟持着安晨已经消失。 抬头,对面已经没有人。 白兮竟然有一丝松气的瘫在地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巍巍打开耳边的对讲机,“全体注意,禁止任何狙击,放他们走。” 第57章 争执 白兮红了眼。 她深埋着头,脸被棕色头发的阴影笼罩住,身体更因为紧紧的攥拳而变得发抖。 失败了,她竟然又一次的失败了。眼睁睁的放弃了杀掉的张士浩的机会,真真切切的再一次放跑了张士浩。 她坐在还未褪尽的硝烟中。 极力忍耐。 张士浩,张士浩。 她猛地想起什么,狼狈起身。 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最里屋。 “老大!”她撞进屋,却几乎是扑向查理。 此时查理已经没有了知觉,左胸口中了三枪,手臂被人划破,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而身旁躺着的方正和阿翔,已经没有了呼吸。 白兮绝望的闭上双眼。 没有五秒钟,顾风他们冲了进来。低头看见他们,驼起查理就往外跑。 白兮起身,紧随其后。 --------------- 此时的安晨和张士浩。 “你女人还真是厉害,竟然真的制止了狙杀。”张士浩大摇大摆的走出狙击范围,一脸得意。 那日他出了车祸,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法,绝对不是普通的车祸。那时,他一下子就猜到是暗魂所为。他们定是查到了自己的身份,才会开始狠下杀手。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杀他的人并不是白兮。而是一帮名不见经传的小罗罗。于是,失了手。幸亏,失了手。 出院之后,他知道暗魂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每日都会早早下班,并随身携带者防身炸药。但等了几日却终不见动静。原来,暗魂已经打上了警局的主意,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明目张胆的杀掉他。不过他也不是等闲,能栖身的地方都装了炸弹。大不了,鱼死网破。只是没想到,安晨的‘协助’。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晨。这次,幸亏有他的意外帮忙。否则,他必死无疑。不过暗魂培养出来的都是痴情种么?为了一条命居然放走了他们如此憎恨的人。 “安晨,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他阴阳怪气。撕去了平日面向大众的那一张虚伪友善的面孔,留下的,徒剩狰狞与丑恶。 安晨不理他,脸色却依旧苍白的吓人。 “安晨,不要这样嘛!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来来,我先给你把胳膊接上。” “不必。”安晨轻巧躲过张士浩伸过来的手。 “诶,这就是你不对了。”张士浩责备,“你断了手臂,你小情人可就不要你了!” 安晨偏头,懒得再多说废话一句。右手扶上断掉的左臂。上下他轻轻按了按,嗯,没折,只是脱臼。白兮虽口口声声说恨他,却终究还是没有用力的。 他深吸一口气。 咔嚓一声,随着一声闷哼,安晨断掉的臂骨被重新接上。 张士浩瞪大了眼。忽然觉得从头到脚都一阵发麻。 他没想过,安晨居然对自己如此残忍。残忍到,活生生的用自己用一只手接回另一只断掉的手。 即使不方便,即使有失手废掉那左臂的危险,他也依旧要凭一己之力,不开口让他帮忙。张士浩冷笑,“安晨,你还真是优秀。优秀到,必须被人毁灭。” 安晨手臂才刚刚接好,很疼。听完张士浩的话,却冷笑出声,“谢谢局长的夸奖,不过即使是毁灭,也轮不到你。” 张士浩不以为然,“其实,这一切都怪你不是么?如果不是你的步步紧逼,我们本可以一派祥和的。” “黑社会头目的弟弟做了警局局长,还利用身份制造了那么多灾难与斗争,你说我们可以一派祥和?“安晨嗤笑,天大的笑话。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好我好,大家才能好。不是你,我们也不用费劲心思绕这么一圈的不是。你没有偷走芯片,没有打乱我们的计划,哪会有这么多事情。“ “强词夺理。” “其实我挺喜欢你这孩子,就是干事太认真,也太聪明了!所以聪明的,连命都没了。” 安晨冷眸。 “不过呢,现在你不需要担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只有用你,才能引出她。”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步步紧逼?明明十年前的战争她并没有参加。” “怎么心疼了?可她呀,必须死。否则boss会不开心的。” “你若敢动她一毫,我定让你死。”安晨怒,一把揪起张士浩的衣领,忽然想到,“谁是boss?” 张士浩别有深意的看着安晨,但笑不语。 “快说。”安晨急了。 “这怎么能告诉你?我只想说,无论是查理,还是你心爱的冰,他们几个人活不下去喽。” “你他妈再说一遍!“安晨脸色都变了,睚眦欲裂。“快说到底是谁,谁。” 张士浩推开安晨,抚了抚被安晨揪皱的衣领。一脸无关紧要,“萧墙之祸呦!” -------------------- 查理已经被送进暗魂的治疗室。好在他懂得自救,所以即使张士浩使了狠,查理却都有意的躲避,并没有伤及心肺,大家也都动了口气。 该死,顾风砸墙。张士浩居然在办公室里放置炸弹和手枪。 白兮才刚刚松了口气,可转念又想起了安晨。 早知道……就不拽断他的手臂了。他被张士浩截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本来能脱身,也被断掉的手臂制止。 忽然,她发觉自己后悔了。才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她就后悔了。他在怎么欺骗她她也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的就伤害他啊,尤其还是在这么危险的境地。 白兮气恼。手懊恼的揪了几根自己头发。 三个小时,查理终于被推了出来。众人上前。 “真的没问题么?”顾风询问。 “没问题,只是失血过多。”角点头,摘下口罩。 “什么时候能醒?”白兮也着急,赶紧询问。 “差不多明天吧。老大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休息。” 白兮点头,“那可以照顾他吗?” “嗯,但要轻点。” “好”白兮跟上角,把查理推进屋。 “姐,晚上老大有可能会发烧,一旦烧起来,立刻给他冰敷。” 白兮点头,查理身体一向很好,也极少发烧。不过一旦发烧,却很麻烦。查理对药物过敏,所以吃不了任何退烧性药物,只能生挺。好在冰敷对他来说是有效的,再加上他身体硬朗。于是每次只要查理发烧,帮他敷一晚上冰块基本就能恢复。 “你们先睡去吧。我来照顾。有事在喊你们。” “嗯。”角点头,也没有拒绝。他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有些累。留下来反而给白兮添麻烦。观察了片刻,便离去。 白兮坐在床边,看着查理。 查理睡得安详。摘掉了平常日理万机的严肃模样,倒有些可爱。 他的相貌十分出色,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不看他那一身健硕的肌肉,麦色的皮肤,就是简单的五官,都完美的让人嫉妒。流畅的脸部线条,高高挺拔的鼻梁,炯炯炙热的眼睛。今天看来,原来连眼睫毛都很长。 不过平时的他实在太过严厉,除了顾风不怕死,都没有人敢轻易接近他,更别说这么观察他这本应受人膜拜的精致脸庞。 白兮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又掖了掖被子。重新坐好盯着他,一刻都不敢怠慢。 角说查理会发烧,那就几乎是肯定的。为了让他能少受些罪,她更不能松懈,早发现才能照顾好查理。 果不其然,凌晨两点多,查理烧了起来。 白兮跑到冰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冰块,把他们扔到布袋里,小心翼翼的放在查理头上。只见刚刚还紧锁眉心的查理,那川字渐渐开始消失,转而平静下来。 呼…… 白兮舒了口气。 每过一小时,白兮就给查理换一次冰块。在这其中,她又不断的用酒精帮查理擦拭身体。折腾到五点多,查理的烧终于褪去。白兮有些满足,半趴在床边微眯。这一晚,她真的太累了。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安晨,你到底怎么样了? --------- 白兮再次睁眼,就看见发白的房顶。 嗯? “醒了?” 白兮扭过头,却惊得立刻起身。 她居然,睡着了,在老大的床上,还枕着老大的手臂! “老大!” “嗯。” 白兮前倾身子摸摸查理的头。嗯,真的不烧了。 “你饿不饿?我去找角给你弄点吃的。” 查理摇了摇头,“你没受伤么?” “没事。” 查理松了口气,“芯片到手没?” 白兮轻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芯片,放在查理手里。 查理攥着芯片,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只是一把搂过白兮,抱在怀里。 “对了。”白兮在他怀里挣扎几次未果,索性放弃,干脆让查理抱着算了。虽然不确定安晨最后那段话的用意,可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她必须要重视。“这个芯片可能有些问题,他可能不是真正的芯片而是引爆器,是电脑引爆器。所以老大,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可别直接放电脑里。检测一下,在决定。” 查理闷闷的恩了一声,没说什么。 良久。他把她抱的更紧,嘴唇就停在他的耳边,低喃。 “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声音低的仿佛让白兮觉得这只是幻觉,她愣怔,不明白查理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那么卑微,那么可怜,那么没有安全感。 “嗯?” “冰,我爱……” “老大!你醒没?!!”风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 不知怎的,白兮竟然有些松气。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不想听到查理接下来的话,莫明的。她手足无措。 查理轻喟一声起身,松开她,翻身下床。 开门让顾风进来。 “感觉好点……哇!你怎么在老大床上?!!”还没有关心完查理,顾风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白兮。 “她一晚上没睡,我让她上来歇会儿。”查理语气淡淡。 “啊!!”顾风答应,不确定的看看白兮,又转而看向查理。这时白兮也已经起来。 “老大,你还好吧?” “嗯,没事。”他顿了顿,“去把蒋众国给的仪器拿来。” 顾风哦,撒丫子跑到屋外查理办公桌里把检测芯片的仪器拿来。 查理想,只要芯片到手,任务完成,他们就能回加拿大了。在中国的这一切纷扰,也都算结束了。 快点结束吧,快点带她离开这里,藕断了丝,也许才算是真正结束吧。 检测仪拿来,才刚接触到检测仪本体,他就发出了嘀嘀嘀的尖锐响声。 很好。 三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有了些笑意。 芯片,确实是真的。 “风,让李浩天带上一台电脑,拿着芯片,去木易岛。” “啊?”顾风不明所以的看向查理。木易岛,是前几年他们花大价钱在中国买的一个小岛,那里没有人,只是一座孤立的小岛,但山清水秀,很是怡人。而李浩天,查理并不重视他。甚至很是厌倦他,三年前,他因为一件事背叛暗魂,查理想要处死他,却被蒋众国救下。之后,查理虽没在惩处他,但一直视他为空气。看不见他,更不在任用他。也算是把他打入冷宫。而今天芯片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先看到。 “听我的。”查理的声音淡淡的。 白兮刚才说的话他不能不重视。这里是中国暗魂的大本营,一旦爆炸,那伤亡的不是个小数目,这,他赌不起。 不难想象,告诉白兮这段话的人定是安晨。 安晨。 查理的思绪有些飘远。如果不是两个人一天一地的身份差异,如果不是都爱着白兮这样的共同点。他也许,是个不错的朋友。两个人虽然没有正面的冲突,他对这个人到也有些敬佩。敏锐的洞察力,超强的反侦察能力,确实让人不容小视。 他虽是警察,但毕竟白兮的身份在那摆着,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对自己的女人下手。 所以,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话,那必定是有一定的依据。于是,他更不能置之不理。暗魂里,无论是他还是白兮,亦或是顾风,都从没有不听箴言这么个不良习惯。 让李浩天去。如果真的爆炸,死了,他无所谓;不死,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到能让他感恩戴德的感激他们一番。最近他的小动作不断,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顾风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就让他去办。”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交给他,让他过去。” “嗯,行。”顾风接过芯片。 “那……张士浩。”查理吞吞吐吐的,看了白兮一眼,不再说什么。 “怎么了?”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跑了。” “跑了?”查理逐渐睁大,不能置信。声音也变得冷峻,“那么多狙击手居然让他跑了?” “这……” “我放走的。”白兮接过话。 查理蹙眉看过去,“理由。” “他劫持了……”白兮深吸了口气,“安晨。” “……” 查理死死的看着白兮,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他可以原谅她放走安晨,却不能姑息她为了安晨放走张士浩,他们的敌人。 气氛在默默无言中显得愈发尴尬。 顾风知道两个人的脾气,赶紧出来打圆场。在这么下去,他真的不保证这两人一会儿会不会打起来。白兮性子倔,这就不用说了,可查理虽然一向疼爱白兮,但原则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啪。” 清脆的掌声在屋里倏然响起。 “老大。”顾风惊呼,赶紧去看白兮的反应。 白兮没有说话,头微微偏过,抿着唇。 查理一把揪起白兮的衣领,几乎是提起了瘦小的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身体在颤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生气了,很生气。 “这就是你说的交给你?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在想着他?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知道错了。” “错?”查理愤怒。“你知不知道,放走张士浩到底有多危险?他活着一天,就会祸害多少人?会害死暗魂多少人?你居然为了其他人而放走他?” 白兮咬唇,一语不发。 “如果不是要让他死,我们这次的任务又是为了什么?方正和阿翔又是为什么会死?我们这次只杀一个人啊!一个人。可我们自己人死了两个,那个人却没死。安晨!好一个安晨。” “我不想杀无辜的人?” “无辜?平常的任务你为什么无所顾忌?今天居然和我提无辜二字。无辜?真无辜!拿走我们芯片的人你居然称之为无辜。” “对不起。” “呵……”查理冷笑,“这三个字你对谁说的?我吗?方正和阿翔的对不起谁负责?安晨的命是命,方正和阿翔就不是命么?” 白兮无言以对。 “顾风,把她关禁闭,七天。除了水不要给她任何食物。” “老大。” “执行命令。” “……是。” 第58章 暗算 白兮垂头,转身走出查理的房间,乖乖走去地牢。 是,她确实该惩罚。为了儿女私情再一次放跑了他们的狙杀对象,让自家兄弟白白的死去。 可是,她不后悔。 白兮眼中多了坚定。她,绝对,不能看着鲜活的安晨忽然变成千疮百孔,也更不能容忍,明明能救到安晨,却视而不见。 虽然。 老大,对不起。方正阿翔,更加对不起。 “冰,你别放在心上。你知道老大最疼你的了,他也是生气了才口不择言的。”顾风拍拍白兮几乎要垂到脚面的小脑袋,安抚。 “嗯。” “你先在里面待会儿,等老大气消了也就让你出来了。” “嗯。” 顾风抱抱她,“你先呆着,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嗯。” ------------- 白兮走出地牢,是在三天后。时间不短,但对于先前的七天,查理已经算是对她网开一面了。 这期间,木易岛真的沉到了海里。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他们都曾预料过也许芯片真的会有问题,真的会如安晨警告的一般是引爆器,却没想到,威力竟是那么的大。 把白兮送进地牢的那天,顾风就按照查理的交代一字不差的告知给李浩天。李浩天的反应也如查理预测的分毫不差。要知道,他们这批从总部来的人就是为了找芯片来的,而找到芯片却把他全权交给李浩天,他自然感激不尽。 之后白兮想,李浩天也不傻,怎么会这么看得起自己。有脑子就会想,人家那么辛辛苦苦弄来的芯片,老大他们自己不看而让他这个早就被打入冷宫的人看?有病啊。 对此,顾风嘿嘿一笑。 如下解释:老大昨天在偷袭中深受重创,咱不能行动。而他顾风作为二当家,自然要坐镇暗魂,哪有功夫研究芯片?而白兮为情所伤早就撂挑子什么都不管了。老大看你也是一届忠臣,勤勤恳恳为暗魂付出这么多年,这次想借这个机会,一是感激你的作为,二是考验你的诚心。这任务交给你可以,但,芯片事宜保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已经到手,所以你要去隐蔽的地方查出数据。而李浩天也知道木易岛是查理花大价钱买的岛,自然觉得老大不会那么舍财能费了一座岛。自然就心无杂念的去了呗。 白兮仰天长叹,“男人的这张嘴啊!” 所以说,古人云之: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这张嘴这句话,那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怕啊!! 不过,没有人脸上再有笑意。因为,芯片的爆炸说明,有人想要铲除暗魂,而且,是暗魂内部的人,是暗魂的高层管理人员。否则,不会这么精密的绕这么大圈让他们往里跳。 不过此时的白兮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现在她着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三天,她出了水,没有任何进食。也真的累惨了。 惨兮兮的从地牢出来想去厨房找些吃的,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张士浩。 还有……三天前,被他一并挟持走的安晨。 这时的大厅到很是热闹,一面是查理顾风和后面的士兵。对面站着张士浩,安晨和他们的人马。 白兮一滞。 不经意的撇过安晨的手。嗯,直的。那说明骨头已经接上。 她错过视线,冷漠的经过大厅走去厨房。 “张士浩,你胆子还真是不小。”查理不屑的声音传来。 “哈哈。”张士浩不羁的笑出来,“只要有冰小姐,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白兮脚下一顿。 “三天前我是真心的感谢冰小姐,饶了我们一命。”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冰三天前会放过你,不代表今天也会饶过你。” “查理,凡事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你不是冰,你何曾知道今天她会不会再次让我们走呢。” “说吧,今天来是什么目的。” “很简单。你不要在追杀我,让我出境,我保证不会在扰乱暗魂,当然,安晨也还给你们,让这一对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查理冷笑,“我们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同归于尽,即使咱们不能葬在一起,安晨陪我就够了。” “请便。一个警察对我们着实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查理,你可想好了。他可不是普通的警察。你确定他死了……”张士浩笃定的笑容再次印在脸上,视线更是饶有深意的望向白兮。 白兮气的浑身发抖。她爱安晨,可这不是别人以此威胁她甚至是暗魂的理由,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 白兮闪电般抄起身旁的转轮手枪,她一向不喜欢这个枪,因为只有六发子弹,用在战场上实在没什么用。但现在却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枪了,427m/秒的初速,击穿张士浩的头是太过轻松的。 利落的转动上好子弹,几乎只用了一步就站在了张士浩身边。 坚硬的枪抵着张士浩的太阳穴。 “安晨死就死,你无须用一个人威胁我们整个暗魂。” “冰好身手。” “你在多说一句,我就让子弹穿过你的左右太阳穴。” 张士浩上手举过头,呈投降状,“我听话我听话!” “放了安晨。” “好好。我答应!其实吗,我今天来就是把安晨还给你的。只是查理说无所谓,让我很没有成就感的。” “少废话,让安晨走。” “行行,海岸上听了两艘船,一艘大的一艘小的。我带的人多,你让安晨和几个手下上小船。他懂海面常识,他知道如何回家。” 白兮看了安晨一眼,“快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安晨看了白兮一眼,转身就离开。 “等等。”查理说话。 白兮心头一揪,“老大……” “红衣,紫轩,却查查船里有没有炸药。” “是。” 白兮感激的看了眼查理。 二十分钟。 “仔细排查过了,没有。” “查理,你还真是多疑。” “谁让你说话了?安晨你带上人上船。” 安晨没说什么,扭身上船。这是白兮的地盘,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办法,所以现在最科学的,就是听他们的。 安晨和四五个张士浩手下登上小船。 白兮见安晨上了船,终于放松下来。 “冰,我都把你的情人放走了你是不是也要放我走?” “那就要听我们老大了。” 白兮立刻闪开,躲到查理身边。枪却依旧对准张士浩。 “还真是落井下石!”张士浩笑,“查理,为什么不曾放过我呢?” “放过你?放了你就是害了暗魂。” 白兮疑惑的看了眼查理。说实话,她一直不懂为何查理执意要杀掉张士浩,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警局局长而必须做掉他? “哦?” “仓龙的二当家。石本纯一。” 白兮一惊,怎么可能? “哈哈。查理好眼力。既然你已经知道,那……”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炸开,紧接着,一阵黑烟充斥了整个大厅。 暗魂里的人反应也很快,几乎是立刻就用抽烟桶洗净了全部黑烟,但张士浩已经不见。 查理反应最快,拿起狙击枪就跑出大厅,其他人也紧跟着跑去。 “再见了查理,有机会我们再见!!哈哈!“张士浩张狂的声音传来。 “靠。”查理愤怒的把狙击枪扔在地上。 说完“撤退。”转身就走。 白兮蹙眉看着远方。怎么会这样?张士浩竟然是石本纯一?他怎么会隐藏了这么久?忽然想起之前查理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他或者一天会害死多少人?如果他真是石本纯一,那也是自然。苍龙被暗魂连锅端掉,石本纯一自然是怀恨在心。所以,他必须死。 白兮有些懊恼,刚刚应该不和他废话,直接一枪崩了他。本以为他仪式瓮中之鳖,谁知道他居然放暗箭。 白兮甩甩头,转而看向安晨走的方向。 虽然没开多长时间,不过也应该离开不短的距离了吧。很快安晨就能安全了。只要安晨养好伤,就没有人在能伤他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温柔的望着远方。 表情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垂直的方向就砰的一声爆炸开来,紧接着就是一团火球直喷天空。 惊骇的红,直印如白兮的眸。 白兮瞠目,瞪圆了眼睛。 四五秒只之后。。 “安晨!!!”白兮失声惊叫。 怎么会这样?船?船怎么会爆炸? 这时暗魂大部分人已经回屋,只有不到十个人看见了这一幕。 “安晨!!!”白兮急红了眼,也慌了神。眼看就要跳进河里。 “冰姐!不行!”众人拦着她。 “都给我滚开!”白兮拼命挣脱拦着他的人。但无奈十几个大汉,她根本无法挣脱。 “冰姐!!你冷静点。” “都给我滚!”白兮狠了蛮力,用力一甩,甩开所有人。 她快速的跳上游艇,冲了过去。 ------------ “安晨!”眼前的一片残骸。白兮甚至不敢直视。安晨!安晨!那天还生龙活虎的说着她是他的女人。今天呢? 安晨! 她跳下河。 因为没穿潜水服。她并不能潜太深。明明知道找不到人,她还是在事发的地点寻找了一个多小时。 她沉沉的爬上游艇。瘫坐在游艇中。 安晨,你在哪? 你真的…… 泪,肆无忌惮的滑下。 冷冷的海风吹着她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 她怔怔的坐在游艇上,傻傻的的看向远方。 安晨,你真的死了吗?不,不可能。白兮狠狠摇头。 他一向聪明伶俐,怎么会中埋伏! 可是…… 她分明看他上了船,手臂上也分明缠着纱布。 安晨,不要死好不好。我错了。无论你骗不骗我,我都爱你。 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不逃跑就好了。 “白兮,比起那天被你打死,我倒希望和你在*中死去。” 白兮想着他轻浮的模样,浅笑起来。 唔,早知道今天的意外,她安心的躺在你身边,既然要死,那就*着死好了。 白兮笑着,落寞低头。 “唔……”忽觉右肩膀一阵刺痛,接着,她便陷入例如黑暗之中。 第59章 身陷囹圄 醒来时,白兮还是觉得昏沉。 她用力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发现,现在自己被关在一个还算明亮的小屋之中,孤零零的坐在一把满是机关的椅子上,周围并没人,但却被椅子上的铁锁绑住了手与脚。 意识还有些模糊,身上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根据以往的经验白兮知道,刚刚她被人射了麻醉针。加上如今已经三天油盐未尽,现在的她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无力。 会是谁呢?心思居然缜密到如此地步。在巧妙的时刻,巧妙的时机,偷袭了她。 白兮一向警觉,感觉知觉更是机敏,甚至百米之外就能察觉到身边的危险,可毕竟,终是个凡人。三心二意时她会顾及不到四周的动向,也会小部分丧失自己的这项技能。但好在,这样时刻是少之又少。因为她向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思不动,心境便是稳的,能力也自然是卓越。但今天,她被扰了心弦,于是,中计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呃,好硬的铁。紧紧的箍着自己连抬一毫米都是枉然。 白兮快速精准的在脑记忆范围中搜索自己的仇人。查理虽把她保护的极好,但毕竟杀过太多人,想反过头来报仇的人自然不是少数。 究竟是谁? 终于,她了然,瞬间通透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是她脑子好,记得清。 而是,有人进来了。 白兮咧开嘴角,轻蔑而笑。 张士浩。 原来,这就是他无所畏惧的勇闯暗魂并毫无顾忌的放走安晨的理由。原来,他的计划中,她才是瓮中之鳖。 “美人儿,你可终于醒了!”张士浩淫荡的笑着走近她, 白兮瞬间了解他的企图,扫他一眼,冷嗤,“你哥哥都没动的了我,何况是你。” “哥哥没有我聪明,自然得不到你。” “何必等我醒来,在我昏迷的时候上了我岂不是最好。” “这么美艳绝世的女人,把她当作死鱼对待岂不是我的罪过。” “你以为我清醒着就不是死鱼吗?难不成还期待着我千娇百媚的来回应回应你?” “美人说话还真是犀利。”他倾身,一条腿跪在围困她的椅子上,唇附在她的耳边,“男人,都希望女人能在自己身下……喘息。”说着,顺势要亲吻白兮的脸颊。 白兮偏头灵巧一闪,张士浩扑了个空。 “呵呵……”张士浩并不在意,起身。 垂眸,宽大的身体阴影将白兮拢在身下,“你知不知道,自从知道暗魂里有你之后,我便一直钟情于你。” “我并不认为这是赞美。” “这当然是赞美。冰,你以为你能反抗到什么时候?你再能打,在善战,也需要手脚吧。而现在……”张士浩微微一笑。 “……” “所以,宝贝,好好享受今晚吧。”他猛地蹲下身子,一把撕开了白兮的裤子。 吱啦。 专门定制的夜行裤被人从腰际直接撕开。 白兮猛地坐直身子。一股耻辱之感瞬间袭上心头。她抬腿,却纹丝未动。这才想起刚才她尝试到的这铁锁的威力。 白兮狠戾的看着张士浩,“你敢碰我,我定让你死。” 张士浩倒是一脸的不在乎,“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死,与其孤单饿死,不如与你做够再死,那样才死而无憾。” “滚。”看着张士浩那贪恋看着自己双腿的眼神,看着那眼中隐藏不住的情·欲与爱恋。白兮心头一紧。 张士浩说的对,她在能打,也抵不过被人束缚着手脚。而张士浩,早就知道如今的自己已是必死无疑,所以早已无所畏惧。 白兮的手攥的紧紧。 “哦乖乖。”张士浩还蹲下她身下,忽然猛地扣住白兮膝盖,一下子掰开她紧闭的双腿,脸凑了上去。 “嗯……真香。”他跪在白兮脚下,一下臣服的姿态。陶醉的把唇贴在白兮脚踝,又顺着她的小腿,膝盖,一路吻上,直伸大腿。动情之时,甚至伸出舌头还舔舐白兮如丝的皮肤。他没想到,整日被在平凡不过的裤子掩盖住一双腿,居然能诱人成这般。她的腿实在太过完美。颀长,白净,连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双腿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展现在眼前。 张士浩极尽贪恋。 身下也立刻有了热情的冲动。 “你给我滚!!”白兮愤怒,左右用力摇摆身体挣扎着怒吼。 张士浩并不理会,完全无视,甚至欣喜她的一切怒意。起身,固定住白兮的双腿,横跨了上去。 隔着上衣,他的嘴缓缓的贴住白兮的高耸,大手罩住另一边满足的揉搓。 “滚,滚开。”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平稳,就这样被轻薄,白兮已经愤怒到极致。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沾染了他,绝对不能。 她用脑袋狠狠的去撞张士浩的头,没想到明明已经动情的张士浩轻巧一躲,一只手紧紧的顶住她的喉咙。 另一只手顺着颈下滑落,轻巧的揭开了白兮的胸衣。 “实在太诱人了。” 今天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他从没想过,这么瘦弱的白兮居然能拥有着这样的美好。 他笑意更深。 白兮的胸衣虽已被扔在地上,但他却并不急于卸掉她的衣衫。他喜欢,折磨她,羞辱她。看着平日那样冷绝的她现在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也喜欢,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征服这所有男人都爱慕却惧怕的她,更喜欢,看着她被自己蹂·躏的姿态。 他跪在白她的身上,狠狠的咬住了她。 白兮怒不可遏,眼睛里仿佛要着了火一般。 张士浩渐渐移了自己的位置。现在,脸已经埋在了白兮胫下。 他动情的舔着白兮光滑的脖颈,满足的低吼。 手被攥的有些发抖,白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在用力吐出。 冷静,白兮,冷静下来。 那个傲然挺起的部位已经把那人肮脏的思想昭然若揭。她不能,在有任何迟疑。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确定张士浩什么时候会进行下一步,可她确定,那件事若真的发生,她定不会在活。 “你就想在椅子上要了我吗?挣扎不会让你觉得挫败么?” “没关系,你的挣扎对于我来说也是享受。”说着,张士浩又恶心的舔了一口白兮的面颊。 果然。 白兮立刻想到了计策。 静下心来,她开始不再挣扎,一动不动的任由张士浩为所欲为。她暗示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惶恐,颈上这舌只是一只发情的狗而已。 张士浩依旧动情的吻着她,嘴巴,脸颊,耳朵,脖颈。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加大。白兮蹙着眉,双手死死的抠着手中的椅扶手。极力忍耐。不要动,不要动,一下都不可以。 果然,没有五分钟,张士浩就开始烦躁。 “动啊,反抗啊。他妈的我不要死鱼。”说着,狠狠的咬住白兮的嘴,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大了起来。 白兮死死的咬着牙,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抠着扶手的手指也越来越使劲,仿佛要把手镶入这铁皮之中。却坚定的,强迫自己,让自己不动。 “靠。”张士浩咒骂着,狠狠的用虎口扣着白兮的下颚,掐着她的脸颊。 “为什么不挣扎了,动啊,说话啊!“ 白兮的眉蹙的更深。靠,真疼。牙齿都要碎了。 但依旧……纹丝未动。 “动啊,动啊。”张士浩起身,恶狠狠的摇晃着白兮的身子。 “啪。” 一个快速迎面的巴掌直接扇在白兮脸上,身前的人却更加愤怒,已经极近咆哮,“我让你动!让你动。” 力气实在太大,白兮的头微微偏过。 妈的,打的可真狠。 她眨了眨眼。睁开,闭上,再睁开,眼前竟有了零星的银色雪花,连舌头都麻了。轻轻伸出一毫米的舌尖舔在嘴角,真血腥。 白兮正过脸,望向他。眸子里寒气逼人,却魅狐而笑,“你知不知道,我和别人*时我喜欢在床上的。因为……”白兮把头凑到张士浩的耳边,话语间带有一丝魅惑,轻软,柔溺,“只有躺下来,我才会给你,渴求的,热情。” 张士浩被酥的狠狠颤抖。 白兮冷笑,乘胜追击,“你不想试一试么?” “……”张士浩沉思,却嗤笑着揭穿,“冰,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你怎么会这么听话?” 白兮无所谓的耸耸肩,“安晨死了不是么?” “当然。” “那不就是了,难不成我还要为一个死人守身如玉不成?而且,只要我想要了,我不在乎在身上的男人是谁。” “……” 白兮弯着嘴角,“而我,现在,想要。” 张士浩瞬间睁大的双眼,“你想怎么做?” “放开我,我和你上床做。”只要松了禁锢,她就有反抗的机会。 “……”张士浩蹙眉。 看见他的迟疑,白兮瘪瘪嘴,有些遗憾,“你不敢就算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对椅子没有什么留恋的癖好。在椅子上,就别怪我做条纯正的死鱼。” 张士浩沉默了几秒,忽然起身走到床边,按下床边的几个数字。立刻,铁锁打开了。 他飞奔过来,拽着白兮就往床上按。 白兮一顿,猛地起身,打掉张士浩的手,抬起右腿对着他的右腹狠狠的就是一脚。 “混帐。”张士浩吃痛。但也没有手软,飞奔过来想要擒住白兮。白兮一个前滚翻,轻巧脱离张士浩的手掌。 起身,两个人相视而立。 “冰,你还真是不乖。”张士浩无奈的摇摇头。 “我一向叛逆。”白兮微笑,算是承认。 “你以为松了你就逃的出去?” “那就看我有没有本事了。” “狂妄的丫头。”张士浩活动了下筋骨,伸出五指,直朝白兮的喉咙扑来。 白兮眯眼,向后快速的退了两步。刚刚,他羞辱自己两次,还打了她一巴掌是吧?很好,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白兮这个人是不是你能随便碰的。 她猛地蹲下身,身子向前一滑,身体如幻影一般瞬间消失在张士浩面前。张士浩连头都来不及回,就咣当一声摔在地上,脊椎好像被人用刀狠狠砍了一刀一样。虽然他知道,是白兮的一掌。 很快,他却被人拽起,又快速翻过身被拽住衣领,腹部被人一下一下用膝盖猛撞。 但只有三下,就被人松开。 来不及喘气,房顶上的灯忽然断开,急速下坠。本能的,他偏头躲开,却被人一脚踢中了头,原本移开的脑袋又回到了起始的位置。 咣当。 头被繁复的花灯砸的鲜血直流,太阳穴的青筋更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蹦蹦跳。 他怒气十足的看着那带着冷漠笑意的女人。 “噢,石本二哥哥。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打,你倒是动动吗,我也不喜欢死鱼的。。” 张士浩擦擦自头顶流下来的鲜血。笑呵呵。“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 “是呀,真是奇怪。物种都不同,思想倒是难得的一致。” 终于张士浩不在笑, “我倒是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说着,再次朝白兮扑来。白兮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臂,转,甩。直接把张士浩扔在屋子中一把木质的椅子上。 瞬间,椅子背撞得四分五裂,张士浩身上更是被断裂的木头扎的惨不忍睹。 白兮却微微蹙了眉。后退几步,猛甩了甩头。该死,没力气了。三天的禁食与刚刚她跳海寻找安晨浪费的体力几乎让她透支,再加上刚刚和张士浩对的那几掌,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体力。 她想,现在就是立刻打赢了张士浩,她也再没有经历去与这船上张士浩的士兵战斗,可不出去就要跳海。现在这里是哪她都不知道,跳海又要游向哪里呢? 她叹一口气。好想回家,好想,吃安晨的饭。 张士浩再站起来,进攻却比之前要快速利落很多。白兮因为疲惫而逐渐有些眼花,但还是足以对付武艺并不精湛的张士浩。 两个人一打一挡,一拳一脚,都没有服输的迹象。小小的房间内两个人打得火热。 白兮的体力随着彼此动作的快速与时间的消耗而变得透支。最后,她决定,跳海。 既然没有胜算,那尸沉大海,总比在这受尽侮辱更让自己心甘情愿。 抬腿,白兮一脚蹬开与自己纠缠的张士浩,反身朝窗口跑去。没想到张士浩回击的很快,几乎是被踹开之后就立刻反扑了回来。一把从背部抓过白兮的衣服。白兮反应也不逊,顺势抓住张士浩的手臂反手扭过。张士浩吃痛,却一掌推向白兮的后背。白兮踉跄几步,猛地跪在地上。 呃,好想吐。 起身,白兮继续朝窗户跑。身子却再次被人从背后拽到,咣的一声摔了个朝天。 白兮又猛地摇了摇头。不行,看不清东西了,周围的事物也都转了起来。 靠,她咒骂一声。 未来及起身,张士浩再次附上身来。以为又要对她不轨,白兮刚抬起手来向张士浩劈去,他却一个巧劲闪过她的手臂,然后捏起她的嘴往里面灌了些什么。白兮下意识的堵住喉咙让自己尽量少食些,可张士浩无穷无尽的在她嘴里撒着一袋子白色的粉末,露出狰狞的笑,“宝贝,今晚,你一定是我的。” 第60章 归来 白兮伸手打掉张士浩的手,起身,又做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熟知,张士浩徐徐站起,却不在理会她,而是一脸泰然的走到床边,慢悠悠坐下,悠闲,“不陪你玩了。我还要留着力气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他心中冷笑。 那样强烈的药性,那样大量的食用。别管意志力有多强大,别管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今晚,她注定是要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 想着这个妩媚动人的女人将会与自己翻云覆雨。 张士浩笑意更深。 真是…… 迫不及待。 白兮眉间皱成了川字。 什么意思?刚刚他究竟给自己吃了什么? 还没有三分钟,白兮只觉浑身竟然猝不及防的快速烧了起来。自腿至颈,像是在烈火中滚过一遍似的,身子已经热的发痒。 她嘶的一声,却意外的发现原本试图吐出的声响,竟变成了魅惑至极的呻·吟。 催·情药?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困惑。怪不得,怪不得刚刚他变得如此淡定,如此笃定。 她狠狠的摇头,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不料,越摇,越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她就越恍惚。 对面的人,对面的事物都开始出现重影。 忽然,白兮感觉有人把她拉上床,然后压在她身上。 本能的,她一掌劈开对面的人,趁空档往外跑。却再次,被人轻而易举的捉了回来,重新压在床上。白兮拼命挣扎,用力的推着身上的人。可身子太软,手臂也完全再不上力。 “放……放开我。”嗯?这又是谁的声音?带着如此情·欲的声音,如此淫·荡的声音? 白兮紧紧咬着唇瓣,怎么办? 真的,要受制于他么? 不,跳海。她必须跳海。连身上都变得这么燥,只有冰冷的海水才能浇灭这心中的欲火。 她使出最后的一份力,双手猛推开张士浩。滚下床,跑去窗子。 一次。 两次。 跑走,被捉回。 在跑走,在被捉回。 唔。她推搡的手渐渐使不上力,意识也逐渐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听不清张士浩嘴里说着什么,只能从模糊的意识感觉他狰狞的笑容,得逞的模样。脑子嗡嗡作响,一派混乱。 挣扎许久,感受着衣领被渐渐撕开,感受着颈间被人啃咬的触感,她忽然安静了许多。 不想再挣扎了。 因为,放弃了。 脑海中忽然闪现那一团惊天的火,那个今晚在那幽黑寂静海平面上蓦然出现的爆炸火焰。 安晨。 心中猛然一阵抽痛。 这些年,她应该算是很坚强。坚强的面对一切生离死别,坚强的消化每一份蚀骨的痛。 她很累也很厌,但依旧努力的生活下去。因为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可是今天,她却放弃了生的希望。 安晨,那个她爱的人,死在了自己眼中。 那条极尽忍耐,紧绷了20余年的线,就在今天,瞬间在脑中全部断裂。 白兮终于怨恨起上苍。 这一生,她为何要受这么多的苦?她想去问问上苍,这世上能有多少女孩子,在明明今天还在幸福活着的孩提时分忽然被拉进黑道强迫成为一个杀手?又几个8岁的孩子会经历父母被枪杀的事情?又有多少24岁的姑娘,人生中第一次爱上的人在自己眼前毁灭? 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上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为什么为什么? 忽的,她迷离的双眼竟多出些许笑意。老天定是惩罚她杀人如麻,然后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惩罚。是啊,这是最大的惩罚了吧。用自己的身体。 不过没关系,这样也挺好。安晨,既然你先离开了我,那过了今晚,我就去找你好了。 这痛苦的一生,我活够了。只想,随你而去。 所以安晨,等着我呀。 不要孤单,不要寂寞。我这就来。 压在身上重物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传来一阵搏斗的声音。白兮已经空洞的灵魂瞬间归来。她努力辨别声音,却依旧只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不对,还听到了,安晨的名字。 安晨? 她苦笑。终究是太想他了吧,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幻觉。即使意识模糊,即使看不清身旁,但她也知道,安晨死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死于张士浩精心设计的爆炸。 她爱的他,死了。 顾不上那么多,她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恍恍惚惚的寻找着窗口。摸了半天,终于找到窗口,一条腿利落的迈了上去。 嗯,只要跳下去,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只要跳下去,就又可以看见他了。 她心急的迈出第二只腿,可就差一步便被人拉了回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打向那人,两只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心是冰凉的,却忽然被那手的包裹暖意横生。 “白兮。”那人紧张的喊着他。 “滚。”白兮?这是他喊她的名字,除了他,没有人在有资格这样唤她。她尽力推开他,起身想跑。 “是我。安晨。” 安晨? “滚。”听到那个名字,她更加的心痛起来,也挣扎的更加厉害,眼里的水汽也愈发浓重, “死了,安晨死了。” 眉间被一张温热的唇盖住,白兮怔在原地,泪倏然下落。安晨么? “我没死,快去床上躺着,等到救援,我们就走。听话。” 还来不及回应,包住自己的温暖大手已经抽离。白兮不知道那人是谁,却鬼斧神差听话的爬上了床,痛苦的躺下。 隐约听到身边激烈的搏斗声。但她根本无暇顾及身边之人。身上热火几乎已经要把她撕裂,似乎有一群嗜血的蚂蚁正在她的身体里啃咬着她。好疼,好难受。她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呼吸变得越来越费力,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激烈,似乎在下一刻那些蚂蚁就要把它吞噬。 白兮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发声,痛苦的闭着双眼,用力忍耐。让她死吧,她真的,受不了了。 似乎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接着就被人抱起,然后很快便感受到冷冷的凉风吹拂上了自己。嗯,舒服多了。 “冰怎么了?”她隐约听到男人的声音,声音那么关切,也那么心急。 “应该被张士浩吞进了催·情药,先回去,张士浩回头再说。” “这个杂·种。” 船返航。没有半小时,就到了暗魂。 顾风带着安晨回到白兮的屋子。“这是冰的屋子。” “好。” 此刻的白兮已经接近崩溃。嘴早就被自己咬破,脸也变成了骇人的红,显得痛苦极了。安晨低下头,去吻白兮。白兮偏头躲过他,却依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软绵绵的手不停的推搡着他,就是不从。安晨一阵心疼。 “白兮,睁开眼,是我,安晨,安晨。”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像是在安慰她。 “唔……”白兮蹙眉,似乎在挣扎什么。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看不到我吗?听不出来是我的声音吗?我是安晨。” 白兮依旧蹙眉,狠狠的挣扎。 “白兮,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条黑暗的小路上,你记不记得你把我挂起来在我脸上涂鸦。你记不记得我们的马场,我们的大卫,阿飞。还有我们的第一次,记不记的你折断了我的手。” 手臂忽然紧紧的缠住安晨的脖子,白兮喃喃,“安晨,安晨。” “是,是我。真的是我,不要害怕了!”安晨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难受,好难受。”白兮嘤嘤的呜咽,却把他抱的更紧。仿佛一个不注意,不用心,他又会离开她。“我想要,我要。” 安晨不再说话,低下头,舌头长驱直入。白兮也不再反抗,似是放下心来,嘤咛着张开小嘴迎接上安晨。 第61章 安晨的深情 虽然还是恍惚,虽然还是迷离昏沉,可白兮确定,这就是安晨。这微冰的唇,这萦绕在身侧的淡淡清香,是他,一定是他。 她紧紧勒紧安晨的脖子。 吻她吧,让她忘记刚刚那恶心的一幕,吻她吧,让他的吻盖住刚才的耻辱。 激吻了片刻,安晨抬头。 此时的白兮双颊绯红,刚刚被自己啃咬的小嘴也变得殷红起来,正微微张开,妩媚极了。胸脯因为激烈的吻而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安晨呼吸更紧,喉结也狠狠翻滚了一下,低下头,解开了白兮的衣服。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美,美到,足以对一个男人产生致命的诱惑。 无心的艳丽,最让人倾倒。 这样的诱惑,神魂俱醉。 很快,白兮光洁的皮肤暴露在他的眼前,安晨轻轻触碰,白兮的身上已经烧的火热,知道她忍得厉害,不在做什么前戏。一个硬挺,进入了白兮的身子。 “嗯……” 不知是忍耐许久的*终于得以释放,还是太多的委屈终于发泄出来,白兮噗的一声哭了出来。 安晨垂下身子吻掉她脸上那些凌乱的泪痕,满满的都是心疼。 他的唇重新附上她还在抽泣的唇瓣,手摩挲着她的面颊,低喃,“不哭了,不哭了。白兮,不哭了。” 她依旧委屈的啜泣,拉着他的脖子,极尽渴求的吻着他。 良久,白兮慢慢睁开了眼睛,双眸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迷离。 “还好吗?”安晨的手臂支在床上看着身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看着自己的白兮。 熟知,白兮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轻轻往下一压,两个人瞬间调转位置。 低头,再次吻上安晨。她的唇依旧火热,白兮很少有这般放·纵的时候,即使是被药物控制。可现在,她却像一个贪恋迷恋安晨小孩子。 她柔软的唇紧紧的贴着他,细腻的舌头主动闯了进来。 即使是在身下,安晨也不甘示弱,用力的与她的舌交缠。他太过了解她的心思,知道她讨厌懦弱,讨厌这样被其他外界不受自己意识的事物所控住,那他,就用尽自己所有的办法替她消除那般心慌。 身子一挺,两个人位置恢复正常。安晨也掉转了吻得方向。 湿热的唇自她敏感的耳廓逐渐向下。他细细的啃咬着她的肩头,柔柔的轻舔她傲然的红果。 白兮的意识已经被他扰的完全迷离,她感受到胸前的那般醉麻,感受到心底里那股醉生梦死的快·感。感受到双腿之间他带给他的释放与解脱。白兮肆无忌惮的闹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再像现实般那般隐忍,不用像平日里那般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这一刻,她是自己的主宰者,是心灵的主人。 每次安晨冲进的那一刻,她都会有些恍惚。但,她喜欢这样。每次他们被彼此填满时,他们都是在开始接吻,舌吻。她搂着他,他抱着她,他追逐她的舌,她就咬着他的唇,不给对方一点躲闪的机会。 和他的每次结合,都是白兮最欣慰的时候。她知道,她爱死了这个男人,爱他,需要他,更离不开他。他是她的宝贝,是她唯一珍藏的东西。 激·情良久,白兮的身子终于不再那样炙热的吓人,安晨吻吻白兮的额头,退了出来。 侧身躺在白兮身旁,帮她盖好身后的被子,拥着她。轻拍拍她的后背,想让她安心的睡下。 谁知,还没有二十分钟,安晨手中的皮肤又变得灼热。安晨一惊,抬了手起身看她。以为白兮在发烧,把她拉出怀里,却看见白兮的眼又红了起来。嗯嗯的又轻哼了着,身子也无意识的往自己怀里钻。 安晨一下子明白了,该死的张士浩,到底给白兮吞了多少药。该死,如果他今天晚到一步,白兮…… 不忍心在多想。重新把她压回身下吻着她。 安晨的吻有些凉意,不过对于此时浑身炙热的白兮来说舒服极了。像是从大山中捧来的丝丝甘泉,令她放松,令她舒服。她用力的抱着他,止不住的呻·吟却享受着这无尽的满足。 她被他压在身下,淡蓝色的绒被搭在他的腰际,她赤·裸白净的身体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竟绽放出鲜艳的红色。 平日里利落的长发高高盘棋,现在却散落在柔软的枕上,几缕又随意的粘在瘦削的小脸上。在安晨看来,她是那样性感,迷人,美到极致。 相互吸引的正负两级磁铁,似乎就是此时他们的真实写照。相距越近,越被彼此吸引。彼此吸引的越紧,就在没有人可以给他们分开。 是啊,谁能把一堆相爱的人分开呢。有的人,会为了爱而渐行渐远,因为,他们总是想着也许放手,才会让对方过上更好的日子。而有一种人,却恰恰相反,他们想枯藤的老树一样。即使面临死亡,他们也永不会选择分离。 几乎是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白兮终于老实下来,视线也不再模糊,已经可以看清身旁的人了。 看着身旁汗水还未完全消退的却已经熟睡的安晨,她有些自责,却更多的是安心。她微笑着摸摸安晨的脸,窝在他的怀里释然的阖上双眼。 ----------- 早上五点多,安晨醒了过来。看着怀里的小人呼吸依旧变得平稳,他揪着的心终于放平。 白兮似乎还在痛苦纠结着什么。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也因为不踏实而不禁的煽动。 忽然想起不知是从那里看到的一句话,说如果一个人连睡觉都会皱眉的话,那她一定不快乐。 白兮。 他吻上了她的眉心。 她不快乐,她真的很不快乐。这样的人生,那样的痛苦隐忍,她怎么会快乐。 倾城的脸上还有着昨天被张士浩打过的红痕,纤细的手腕上还残存着被囚禁而挣扎出的斑驳印记。 安晨更加心疼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自责与哀伤。 这就是她的白兮,冷淡,却永远坚强,即使被药物刺激也要守住自己最后的防线。了解到她居然孤身一人前往爆炸地点的时候,责备她的同时,他何尝不是被深深的感动包围。她一向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是张士浩的计谋。可若不是太过在意他,她怎会去冒险,而且差点失去了自己。多庆幸,她还是那个曾经高傲的白兮 。 昨晚,他猛地发现带上去的一个人身上,竟缠满了炸弹,好啊,好很毒的张士浩,不再船上放置,却弄出人肉炸弹。好在他发现的及时,纵身一跃跳下海的同时,这艘船已经爆炸。后怕之时,更多的是庆幸,幸好。。 他拼命的往岸边游去,可没有两分钟,就看见远方发出了警报。是暗魂的方向。暗魂的警报拉响了?出了什么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他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白兮出事了。 不会,他沉在水里。 白兮一向聪明。谁能让她出事呢。 但脑中忽然莫名的一闪,刚刚的爆炸实在太过惊人,如果白兮以为自己被炸死,会不会来寻他?他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转念,白兮根本不是那种轻易轻信他人之言的人。况且,她说,她恨他。说的那样决绝,恨得那样彻底。她说,对她来说,他只是颗棋子。她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再见,说他们以后各走各的路。她说她要做好他的杀手,他要做好他的警察。 他把自己沉得更深,让自己不要乱想。 白兮不会出事,更不会因为他的事而让自己身陷囹圄。 他快速的朝着岸边的方向游去。 可人总是这样,脑中的思想一旦形成,总会下意识的去胡思乱想。他不安,更不放心。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他就是觉得,白兮,真的出事了。 不再犹豫,先前无意中知晓张士浩的逃跑路线,于是立刻改变计划,弃岸向船。 他游得很快,一方面他的水性一向很好,再加上他刚刚游走的地方离张士浩的大船确实不远。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翻上船,开始寻找。他敏锐察觉,今晚的士兵防守特别的严,而且甲板上有很多的水痕。他笃定,他们一定俘获了什么人。不难想象,这人不可能是别人,定是白兮。 白兮若被困,张士浩会把他带到牢房还是自己屋子里呢?安晨有些挣扎。忽然想起张士浩每每提起白兮时的眼神。赌一次,卧室。 安晨偷偷的压低身子跑向张士浩的卧室,同时开始给顾风打电话。安晨的手机是特质的,防水防火,所以即使刚刚他在水里浸泡了这么久电话依旧正常使用。顾风的电话是曾加白兮给她的,她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很着急又找不到我,就打风的电话就好!” 电话很快被接起。 “顾风,我是安晨。我发现白兮了。” “她在张士浩的船上?” “嗯,船在北偏东30度的地方。我没有船,需要你们接应。” “好。” 放下电话,伤了几个士兵,终于来到张士浩的房间。安晨踩在房顶倒挂向屋内望去 他的眼眶瞬间爆红。 畜·生。 他猛地跳了进去,拉过张士浩就迎他而打。他打的很顺,也打的狠毒。张士浩武艺不比他精,而且这次,他确实发了狠。他出拳很少有这么狠得时候,他是警察,不是杀手,他的任务是把犯人带回,而不是像白兮他们一样让敌人毙命。但这次,他却招招让张士浩口吐鲜血。他想,十分钟,张士浩连十分钟都撑不住就会让他打死。不过……白兮已经撑不住了。她瞳孔都已经涣散,视线更是没有任何焦距。茫然,无助,无依无靠。那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来救她,甚至恍惚到居然还想跳海。趁着张士浩又一下被甩在地上,他跑过去拉过她,这才发现她的脸红红的,身子也热热的,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她立刻明白过来,该死的张士浩。若不是他来,白兮会被他糟·蹋成什么样。 安定好白兮,安晨更加发狠的打着张士浩。 猪狗不如的东西。 打斗的时候,他是真的放不下白兮。顾风怎么还不来?在这样下去白兮会死的。 好在,他们来了。顾风向船上发射了导弹,他才得以趁乱抱走白兮。带她回屋时,他真的心疼坏了。眉头紧蹙,嘴唇已经被咬破。这到底是一个多会隐忍的女人才会对自己如此残忍。而且即使到最后,她只有听到是他的时候,她才放下心把自己交给他。 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不心疼,又怎么放手亦或是不爱。 他很不喜欢叫她冰,除了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他也从没喊过冰。因为他始终坚持,她是白兮,是一个会生气,会开心,会撒娇,也会害羞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丫头,一个和正常女孩子一样的姑娘。而不是暗魂里冷酷无情,令人生畏的杀人女王。 对她的爱,他从没有过退缩或逃避,但有时,会不解。 他不解,这么多年,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又到底爱着她什么?难道仅仅因为,当年那个出手相助么? 答案其实是否定的。不,不应该否定,只是,不完全。 被教官救下之后,他便挖空心思的开始关注她。 这些年,似乎除了任务,在没有让他如此惦记的事情。每每听到她参加了什么危险的行动,他真的快担心死了,心里乱的似乎什么都不能做。可听着她一次次的胜利归来,心里总是感叹与震撼的。 白兮,暗魂唯一的女杀手。24岁,加拿大国籍。6岁进入暗魂被培养成杀手,从小受教于暗魂与加拿大某雇佣基地。接受过二十多种国家的语言培训。9岁开始进行狙杀,15岁杀死暗魂最高首领蒋众芯。18年间共执行过三百多场大型狙杀,任务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 原来他爱上的,是如此骁勇,战无不胜的女人。 好想,见她一面。 与她重逢之时,他真的狂喜。但她早已忘了他,依旧是那张她资料中那冷漠,阴狠的脸。不仅如此,她还把他吊在树上,或者拖着他开了好几十米的路。 他郁闷了,这还是女人么?腹黑,孤傲,狡猾,伶牙俐齿,古灵精怪。 但,他爱。 甚至,更加无法自拔。 那时他想,说是惯性也好,真爱也罢。反正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见惯了太多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女人,利落沉稳,冰冷却内心火热,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也是自然之事。可转念,也许只是惯性。惯性的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关心的担心他是不是会有危险,惯性的去爱她。但一千一万个理由,却最终化成了他爱上她的结果。 “安,安晨,你不要脸!”一张如红碳般的羞恼面容乍然出现安晨的眼前。 他眼角有了笑。 她依旧,是本真的孩子天性。 偏执的对亲人爱人保护到极致,不管不顾的如同孩子。就像,昨晚她会冒着所有的危险来寻他。他才知道,她是多么爱着自己。故意说出那些违心的话,伤害他的同时,也撕痛着自己。 原来,白兮还是那个白兮。10年前的那个白兮,10年后依旧的白兮。干净无暇,晶莹的玲珑剔透。 那时他知,爱她,早已超过了惯性,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要去宠,想去疼。 他始终不懂,为何白兮的生长环境是那般黑暗,心却像莲花一样那般纯洁与纯净。即使手上沾过那么多的鲜血,却依旧让她的心那样澄澈。 相比于与她同龄的女孩子中,她经历的太多,受的苦也太多。她变得太过清心寡欲。吃了苦,受了伤也从不开口对任何人说。无论经过多少痛,她都会选择自己解决,自己消化掉。他想,只有缺少安全感的人才会把自己包裹起来像蚕蛹一样吧。不喜,不悲,不轻易动心,也不会随意付出。可他却看见了不一样的她,她是破茧蚕蛹,早已破茧而出,太过绚烂,绚烂到吸引他已太过容易。。 相比于炙热的爱情,他更喜欢细水长流的爱。因为似乎只有这样,那才是最让他无法割舍的,最让他回味无穷的。而从白兮身上,他总是能找到莫名的宁静与安详。他想要为她付出所有,想把此生所有的柔情与爱情统统都送给她。让她保管一生。 白兮,他的白兮,独一无二的白兮。他唯一的女人,他的爱人。 第62章 和好 惯性的作祟,即使累的睁不开眼,白兮却到点还是醒了过来。微微睁开双眼,就看见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此时的安晨是侧身躺着的,白兮也是。两个人正脸对着脸。 熟睡时的他有些孩子气,褪去了平日里那般嬉戏没个正行的模样,倒像一个一尘不染的水晶球。他软软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虽然极尽控制,但泪水,还是毫无征兆的淌了下来。 安晨,她的安晨。还活着。 白兮伸出手,剥茧的手心贴着他的无暇柔软的脸。四指微动在他的眼下来回徘徊。 许是最近太累太乏,一向神采奕奕,神清气爽的他竟有浅灰色的眼袋,昨晚,似乎她还看见了他眼中的血丝。最近的他,一定累坏了吧。被她折断了手臂,被张士浩劫持,被爆炸,昨晚还拼命赶来救她。他怎么会不辛苦。 手从他的脸颊抬起转而附上他的眉。 这个耀眼的男人,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极尽全部的温柔摸着他。安晨的眉很黑,也很粗,却没有一丝的杂乱。她向下一点一点的摸去他还紧闭着的双眼,又滑道直挺的鼻梁之上,最后,是有些微薄微凉的唇。就是这唇,曾经说出了那么多让她怦然心动的话语,就是这唇与她相碰时,给过他那样多的安稳与心安。这是她爱的男人啊,他怎么会有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一张世界上最最英俊的面庞。 白兮向前蹭了蹭身体,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安晨,谢谢你,还活着。 右臂穿过他的左臂,白兮在他怀里蹭了蹭,脸深埋在安晨怀里。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爱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更能让人感激的了呢。 她不愿再记起有关那场爆炸的任何记忆,一个画面,一个细节甚至一种悸动。那种心灵上的剧烈撞击与惊恐,那种失去他的感觉,她真的再也不愿记起。 一个人,一个自己挚爱的人,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下出事,看着他就在自己眼前爆炸,心灵上的那种撼动是任何没有亲身经历之人无法想象的。太可怕,也太过骇人。 多庆幸,此时她仍然可以看见他,一个鲜活的他,一个完好的他。多庆幸,她能这样近的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 第一次感到上天对他的仁慈。幸好,他还没有绝情的带走他身边的所有爱人。 白兮紧闭了闭双眼。蜷在安晨怀里。 风以前曾经玩世不恭的说过,这世界啊,太认真你就输了。那时,她嗤之以鼻。他们是杀手,不认真,就是找死。但现在却深深的觉得太有道理。是啊,何必这么认真的。这世界,本就不是一个任何事都必须要一板一眼的地方。这世界是普通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凡是都要用杀手的那一套规则来度量。 什么他是不是爱她,什么他是不是欺骗她,为了芯片才故意接近她。她不管了,不想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比他能完好的活着更为重要。 白兮想,自己认命了。她就是喜欢,无能为力,为可奈何,也,无可救药。因为喜欢,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该死的喜欢,脑中每天都闪过很多次他的脸。有意的,无意的;惹人爱的,讨人厌的。但无论何时,无论哪次想起,心却总是柔软的。 想起他,她的心总会咚咚的跳个不停,想起他,她总会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翘起嘴角。白兮喃喃,没有了你,我不会死,却会凋零。 她泄气,在安晨怀里小心的蹭了几下。 安晨,我不会在说谎了。我爱你,爱的不能自拔,爱的刻骨铭心。 在我心里,你太过美好,好到让我认为这是一种信仰。 -------- 从安晨怀里出来,安晨已经睁着闪亮亮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白兮。 呃,白兮窘迫,脸也变得红润。 尴,尴尬死了。偏过视线不与某个带着灼灼目光的眸子对视。 之前他们的第一次,那是在什么惊心动魄的时刻,现在呢。唔,干什么闪亮亮的瞪着她。她,把他打昏好不好! 一双手毫无征兆的伸过来固定住白兮的脸,接着吻就下来了。白兮吓得浑身僵硬起来,傻傻的被吻。 安晨呵呵笑,抬头,色·眯眯的看着她,满是得意。“昨天你可不是这样的!” 白兮的脸更加红了起来,安晨收了笑,在白兮额间轻轻印下一吻,拉了拉白兮那只还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让白兮躺进自己怀里。 “对不起,我去的太晚了。”他抿唇,视线落寞。 白兮眼睑微红,摇了摇头。拉起之前被她折断的胳膊。“手臂怎么样了?” “没事,伤的也不中。”他甩甩手臂,证明自己已无大碍。 白兮却依旧自责,“不该伤害你。” “不,如果早些告诉你就好了,是我咎由自取。” “没有。” “白兮,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嗯。” 安晨稳了稳气息,开口。“我发现张士浩是石本纯一的时候就想到了芯片的事情,那时我的担心是,你们一直再找的芯片。一旦被张士浩窃取看到了,那整个暗魂也就完了。” “你们都知道张士浩就是石本纯一了吗?” “你说查理么?是,他知道了。而且在你被关在暗魂的时候,查理对外放出消息,说张士浩是日本黑社会的二当家。” 白兮恍然,“所以我们这么大的动静,政府并没有太大震动?” 安晨点头,“嗯,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暗魂是加拿大黑道,主动揭露张士浩也算是义务帮助,而且查理打的烟雾弹对人体无害,没有造成损失。” 白兮哦了一声,“那芯片呢,你怎么发现的?” “有一次我恰巧看见一个人把芯片给了张士浩,说要尽快交给暗魂,我趁他们没有防备,抢了过来。不过很快就被你发现了。” 白兮抿嘴,“对不起。” “说什么呢傻瓜!”安晨的手揪着白兮的鼻子。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张士浩是石本纯一的?怎么知道芯片是为了毁掉我们的?” 安晨笑了起来,“让我捋捋啊。” 很快,“从石本这么个大活人从局里逃走的那一刻我就怀疑了,但不是只怀疑的他,而是整个警局的人。但那次你们和鲨鱼交易的时候,其实我是背着他去的。他不让我去。我当时很生气,但冷静下来,我就纳闷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再加上全叔也在暗中阻拦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 “然后呢。” “全叔死后,他的账户上不是有很多来自日本的钱么。能有这么大能力与国外勾结,不被发现的,肯定是有人暗中庇护。所以这个人应该权高位重才能运行这一切,而这个人,只有张士浩。” 白兮点头。 “有天局里聚会,我看见他在一通电话响了之后楞了一下,转而笑眯眯的说着出去接电话,我就觉得有些怪。你知道吧,装的再好,人也是有第一反应的。于是我借口去厕所偷偷跟了上去。谁知道他越走越远,到了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接起来,然后说的是日语。” “那芯片呢。” “芯片是我看出来的。正常的芯片,记录数据的话,一定是实体,而你们所有人都在争相强夺的这枚芯片,在太阳底下一晒是反绿光的。我从没有见过这种芯片。“ “还记得我那家里的那七台机子吧。我把它拿回家,并没有放进芯片槽中,而是把它放在一个绝缘体的方盒中连上所有的电脑。七台机子电脑屏幕上全部显示的是红色kill线,而且很粗。我芯片研究的不精,就把他带回英国让我的师兄帮忙查一下,他告诉我说这是毁灭芯片。只要芯片一放进芯片槽中,整个地方都会被夷为平地。” 良久,白兮输了口长气,“幸亏。” “白兮。以前我只是猜测,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你们真正的敌人,就出现你们内部。假装让你们费尽心思的去寻找芯片。然后兜转一大圈,消灭你们。” 白兮怔住,“怎么,会这样。” “你好好和查理他们商量一下,研究研究对策。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张士浩那颗棋子还没有死,那人应该还不会有太大动静。”至于张士浩那天说的白兮与查理会死的诅咒,他绝对闭口不谈。 白兮点点头,“那我们也得早点去杀了他,他逃出中国就麻烦了。” “昨天他受的伤不清,两天之内他是动不了的。” 白兮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安晨吻了吻白兮的额头,“你好好养伤。这事交给我,我保证杀掉张士浩。” “别。”白兮制止,“杀人这事,还是我做。你的手那个干净。” “傻瓜。”安晨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白兮的鼻尖,“要那么干净干什么,我本就不是什么良人。” 我非良人,我会有仇恨之心;我非良人,伤害了我的女人,我又怎会放过他。 白兮微怔,脸上却附满笑意。更深的钻进他的怀里。 “白兮,记住,只有我死。而你,一定要活着。” 白兮浅浅微笑。是情话吧,真好听。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心里又暖又柔。但那时,白兮并不知,安晨说的,是他的信念。 片刻,白兮忽然半坐起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前,身下压着安晨,急急忙忙的去拽安晨那侧地上的衣服。衣服昨天都扔在他那边,她这边什么都没有。要不然就不用费力拽衣服了。。 安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边问着怎么了,一边用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很快,白兮拽到一件。 抻平看了看。 唔,真是倒霉,拿到的居然是安晨的衬衣。她幽怨的看他一眼,为什么把她的衣服仍的那么远。没办法,也只好套上安晨的这件加长衬衣。 系上两个扣子,嗯,还不错。虽然大些,不过连大腿都能盖上,不错不粗。 身旁的安晨不知嘀咕了句什么。白兮也没理他,拍拍他。“趴过来。” “嗯?”安晨不明所以的接受着白司令的指挥,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 猛地一下,白兮坐了上来。 “我给你按按吧。”这么多天,他一直被张士浩挟制,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他那样用心良苦的保护着她,甚至保护这暗魂,她却连解释都不听直接就把他手臂拽断了,即使她比谁,都希望他能过一生健康幸福。 看着那天自己那样伤害他,他却依旧那样纯净的爱着她。心里,总有这说不出的温暖。 白兮有些懊恼,平日里看了那么多书,现在竟不知道怎样说出那些情意绵绵的情话表达出她对他的感情。那好,那就用行动告诉他,她也是那样深爱着他的吧。她的按摩技术一向很好,经常给操劳的查理他们按摩按摩,让他们放松放松;那么他是警察,是军人,平日的工作一定不比查理他们少到哪里。就是每天什么都不做只是扛着枪,身上的肌肉也一定变得又酸又硬的。那她,帮他按摩按摩就好了吗。物尽其用的道理,她还是很知道的。 安晨一愣,立刻明白白兮的想法,乖乖的趴好,把手垫在自己的下颚。满脸的笑意,“媳妇,你这是考验我的自控能力,啊……” 话音未落,他就舒服的长叹一声。 恰到好处的力量,完全精准的穴位,按的他顿时美的鸡皮疙瘩四起。这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你的肌肉真硬。”白兮明显嫌弃。 安晨但笑不语。 当然很硬,做警察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按摩过。不对,应该说是有过一次。那次,他们训练完,朋友们拉着他去做按摩。一间屋子里,他光·裸着上身让一个陌生的女人给她按摩。当时他确实也起了起身鸡皮疙瘩,不过,是因为他着实不喜欢有陌生人摸他的皮肤。洁癖也好,高傲也罢,反正他的眉头几乎是立刻就蹙了起来。好吧,他从来没有虐待自己的想法。于是那人刚下手,他就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交了钱,便离开了。从此之后,他再也没做过任何按摩。 活了近三十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被人按摩的含义,原来,这还真是神赐予的享受!实在是…… 噢,太美好了! 他爽爽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背上这时而轻缓时而力道十足的爱的按摩。 约过了十五二十分钟的样子,背后的动作停止了。 “舒服吗?” “嗯!”他长长的恩了一声,简直就是舒服的快升天了。安晨想,媳妇果然是个宝,有个会按摩的媳妇,那岂不就是sod蜜了?! 身后的白兮开心的笑着,好像是被人奖励的孩子,笑的那样纯粹而自豪。“是吧,查理说我的按摩技术天下第一。” 身下人的舒适之感莫名停止,连笑都有些僵住。因为白兮坐在身上,只能侧着头。眯着眼睛看身上的人。“你经常给查理按摩?” 就是由于只有二分之一的脸,安晨的威慑力也自然少了大半。白兮呆呆的点点头,“是啊,查理,风,羽他们我都给他们按过啊。” 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安晨蹭的翻过身,与某个意识不到危机的人对视。 “嗯?”莫名其妙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某人。 干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安晨猛地坐起身。与身上的白兮面对面,距离不到三厘米。 呃,白兮被这清俊的脸弄得有些脸红。跨坐在他的身上的动作,也变得局促。 “也这种姿势?” 白兮一愣,瞬间明白他这股白痴般的醋意的来源,啪的一掌拍在他头上。“怎么可能,当然是他们躺着我站着。” 呼。。 安晨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还差不多。 她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身上。 位置的原因,白兮高出安晨一点。安晨抬头看着白兮,白兮微垂着头同样看着安晨。 “我想问你个问题。”白兮抿了抿唇。虽然她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但她还是想问问他。 “嗯。” 白兮有些吞吐,“如果,如果我真的被张士浩糟蹋了,你还会要我吗?” 安晨的笑意更深,看着她却并不回答,“这个啊……” 似乎是在思考。假模假样的。 白兮却紧张了起来,因为他现在没穿衣服,她不能揪他衣服缓解自己的紧张,只好用左手的食指紧紧的去勾右手的食指。 一下,两下。 噔噔手指相摩声音在安静的小屋蹭的发响。 他看着她的脸,着实觉得有些好笑。杀人都不会眨眼的她,居然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他故意不说话,很是恶趣味的欣赏着某人的局促。他占上风的机会,真是难得啊。 “我是谁?” “安晨啊。”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打的白兮措手不及,她问他这么严肃的问题,他怎么忽然问了句这个。紧张的终于见他张嘴回来,原来他说的竟然是这个。 而此时的安晨,心里软的,都快化成水了。 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知道她多在乎自己,也不知怎的,就忽然很想听她喊一句自己的名字。 安晨? 安晨! 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名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听了。 看着套在她身上的大大衬衣,也让他的心更加飞上了天。这衣服套在她身上真是很大。平常自己穿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瘦瘦的她穿上之后,春光微露,锁骨,细颈更是暴露无遗。 不过,他着实爱死了她这样的穿法。爱死了她这样自然的去穿着他的衣服。 前倾着身子,安晨细软的唇贴在了白兮的脖子上。又有些不过瘾,他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咬着她。果然,身上的人立刻一阵颤抖。安晨轻笑,转向她的肩头,继而向下,吻着她的锁骨。 没有在继续,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脸色薄红的她。有些不正经,“如果真的被糟践了,咱俩就去无人岛,然后天天和你做,把你被糟蹋的那份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臭流氓!”白兮如释的轻笑,心里却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安晨也笑了起来,一直啧啧笑着轻叹,“这谈恋爱的女人果然智商都是负数。” “什么!!”白兮不甘心。 “竟问那些有的没的问题!”他顿了顿,“我怎么是那种人?!只因为你被别人糟蹋了就不要你。别说你是为了我,你就是之前自愿的和人上过床,我……我都不会计较!!”安晨大义凛然的模样让白兮心情愈发的好了起来。 “啊?”白兮佯装一脸失望,“那我真的亏死了,早知道就和别人多上几次床了。要不然这一辈子只跟你,多无聊。” “你敢!”安晨磨牙。 “对啊,而且也能对比一下你技术好不好,不好就不要你了。” “白兮!!”安晨怒,一个翻身,将白兮压在身下,气呼呼的瞪她。 “一个萝卜一个坑,白兮,你这个大萝卜注定要在我安晨这个坑里生根发芽的,所以,你哪都不许去。” “这么霸道呦。” 忽然,安晨笑了起来,贼兮兮,“没事,对付你我有的是招,我天天不让你下床,把你弄得透支,对别人你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把扯开白兮身上的衬衫,嘴里还有些怨念,“说不让你穿吧,我还得解。” 白兮想笑,安字刚刚出口,后面的话就被安晨毫不留情的吞进腹中。 ---------- 两个人折腾了一番又沉沉的睡去。 刚过九点。。 “咕噜。。” 嗬…… 白兮猛地睁眼,赶紧按住自己的肚子。 熟知。。 咕噜。。 这次,声音更大。大到,连身旁的安晨都被咕噜的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安晨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 “没……没什么。”白兮自觉,更紧的按住自己的小腹。别叫了!丢死人了。 然后。。 咕噜…… 屋子静。。。 默。。。 噗。。 安晨再也憋不住。 “闭嘴!” “哈哈哈哈。” “闭嘴!” “哈哈哈哈。” “说了闭嘴!” “我闭嘴闭嘴,啊哈哈哈哈!” 咣当的一声。安晨毫无征兆的被人踢下了床。 good,白兮满意的点点头。 嗯,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第63章 发狂的查理 白兮着实是饿惨了,不过即使四肢乏力,也不忘带着自家男人去厨房找吃的。一路上倒是碰到不少人,但全部都是士兵。白兮自然懒得理会,依旧自顾自的拉着安晨在暗魂游荡。 “白兮不好吧,拉着一个警察在你们基地转悠。” “先把肚子填饱,我快饿死了。” 安晨噤声。 白兮的食量他自然是见过。这姑娘看着瘦的吓人,可那胃口也是十分吓人的。 白兮看样子是真的饿了,在厨房扫荡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期间,她吃了两碗牛肉面,两块鸡肉,外加一杯可乐。反观安晨,只吃了一碗拉面。 “别再吃了,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偶尔没有关系的。” “不行,不能在别吃了,食多伤胃。想吃等晚上。” “……”白皙垂涎着,看着安晨从她手中抢走了心爱的排骨。 “安晨,我们晚上去杀张士浩吧?” “你老实呆着,我去。” “我也要去。” “听话,你身子还没恢复,老实几天。” “我可以的!” “最早后天,今天你哪都别想去。” “你管我!” 安晨冷哼一声斜睨她,“以前你这么说我还心虚些,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管你。” “!!” 白兮挺起身子怒瞪某人。看见了吧,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到手了,就敢反抗了! “冰,老大找你!”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怒瞪着彼此的眼神电流正吱吱响着,顾风从餐厅的大门探出脑袋。 “哦。” “安晨你也过去吧。” “好。” 两个人也吃的差不多。 起身,跟在顾风身后。 ------------- 见到查理,白兮瞪大了眼睛。 老大,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向干净利落的他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通红还带着血丝的双眼,凌乱甚至邋遢的衣服。。。 白兮有些慌,老大……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吗?”震惊中,查理扫过她,已经开口。 “嗯,老大,你怎么……” “安晨,昨天,谢谢你。救了我们的人。”查理的视线不在留恋白兮,转而看向安晨。 “应该的。”安晨坦然的回看查理。面无惧色,风轻云淡。 顾风站在离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偷偷的扫射着这两个人。 查理是那种一眼望过去就会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因为常年穿梭于血雨腥风之中的原因,他变得傲狂,狂妄。他一向很善于伪装,却从不曾收敛自己的气场。即使面无表情也足以令人生畏,即使单纯的站在原地,也能轻易让人知道他就是世界的王者。 而安晨,和查理相比,显得实在太过清白。他似乎是那种不识人间烟火的男人,即使是周遭的空气,都带着不染世俗的纯净。眸子总是十分柔软,身上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他身姿挺拔如剑,举止潇洒如风。 这两个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查理是黑暗到足以吞噬掉所有光芒的人,而安晨,是竭尽全力要释放所有光芒的人。一个霸气狂妄,一个内敛骄傲。 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站在一起,却都是只手遮天,顶天立地。 真是…… 视线在他们身上流连许久。 顾风他无奈望天。。 这这这。。 两个人气场实在太强,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 不过,你们脸上非要都挂着这么‘温柔’的笑么?很恐怖的好不好! 偷偷撇过白兮一眼。 呃。。。 白兮乖乖的站在两个人旁边,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 顾风翻白眼,这孩子心可真大! 要他是他们的女人,现在一定紧张死了。女人?靠,顾风暗咒自己。你他妈神经病吧你! 思绪未断,查理再度开口。 “张士浩这次虽和冰结下梁子,但他脱离仓龙数年,算是你们警局的事情,所以我们暗魂这次不再出兵,你们警局自己解决就好。” “好。” “冰,那这次的行动……” “我去!”白兮坚定回答。 查理望向安晨,以示询问。 安晨淡淡,“没有问题的,只要我掩盖她的身份就好,但近几日不行。她的身子太弱,应该休息几天。” “是该休息些日子。”查理点头,看向白兮,“那你就跟着安警官了?” “嗯,我跟着他们就好。” 查理应,“好,那此事我不在干预,你们自己办。” “好。” “安晨,既然过几日冰要跟随你,这几日你就暂且在暗魂住下。” 安晨点点头。他确实应该看着白兮,免得这无组织无纪律的又到处乱跑。 “冰,杀了张士浩之后准备一下。” “什么?” “半个月之后,回国。” 白兮一滞。回国?加拿大? “芯片已经到手,暗魂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老大,我……” “执行命令。” “……”白兮垂头,“是。”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风还有事。” 白兮没说话,丧气的离开。 出了门,有人握住自己冰冷的手。 她抬头,却看见安晨笑眯眯的脸。“走吧!想想过几天怎样端掉张士浩喽。” 白兮抿唇,勉强着扯动下嘴唇。 ------------ “老大,歇会去……” 咣当一声巨响。 顾风大惊,劝慰的话音还未落下,桌上的电脑已经被人扔在地上。 在定睛,查理似疯了一般,大手将桌上所有的事物全都扫在了地上。机密文件,计划,以及,所有的电子设备。 “啊……”查理疯狂的喊了一声,疯狂的砸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事物。他压抑了一晚上,沉默了一晚上,现在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呵,好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成双入对。 呵,好一个他从小呵护至极的女人,他爱的女人。 桌上的摆件被他全部扫到了地上,查理踉跄的走到窗前,举起手又开始狠狠地砸面前厚厚的落地窗。他该怎么发泄?有谁可以告诉他,告诉他到底怎样才能不那么心痛?告诉他到底怎样才能呼吸? “老大。”顾风大惊,快速的跑上前想要制止查理。若刚才只是在发泄,那现在他已经属于自残了。发泄他可以不理,而自残他绝对不允许。 才刚触碰到查理的肩膀,顾风一掌就被人劈开。他一个蹙不妨急,一下被推出几十米。但几乎是立刻,他又冲了回来。 此时的查理已经不是查理,他变成一头凶狠的野兽,狠狠地仇视着周围所有的事物。他暴怒起来,似乎有一种‘违我者死’的姿态。他看不见对面的人是谁,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完全无意识的狠狠地打着顾风。顾风也毫无示弱,和他对起掌来。只要,老大不再伤害自己就好,至少他不是冷硬的死物。 他能理解,老大的悲伤甚至绝望。他懂,不仅是因为他是男人,更因为,他也爱过。所以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女人,心渐行渐远,那种无助与绝望是任何人都体会不了的。 昨晚,他看着她被别人抱进屋子,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不能制止。呼风唤雨的他,当时是怎样的无能为力。但,那是白兮爱那个男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制止呢。他真的崩溃了,没有接近,没有近乎,而是真正的崩溃,崩溃到已经发狂。因为,他是那样爱着冰。 昨晚,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冷冷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一站,就是三个小时。顾风甚至觉得他是在自虐,几次喊他让他离开,他似乎都听不到一样,呆呆的望着房门。那样坚毅的一个男人,那样呼风唤雨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那时,脸上却露出那样的绝望与寂寞,绝望寂寞的,甚至让人无法直视。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助,好似一颗已经满是裂痕的水晶珠,一碰即碎,一碎即亡。 之后,他远去的灵魂仿佛重新附回身上。他不在留恋,不在悲痛,转身就走。 顾风望了望屋子,也转身跟上。 这种事,只有独自消化,旁人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之后,查理就没有在说过一句话,头埋在公文里再也没有出来。顾风不知道该怎么做,干脆坐到沙发上看着他。 一个晚上,他都再也没有抬头,只是又恢复了平日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是身边萦绕的低气压几乎是变成了负值。顾风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不吵他,不闹他,却也不敢睡觉。一旦老大再发了疯,起码他还是可以控制的。及时控制不了,也能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来控制他的。 直到,早上九点多。 一直埋头伏案的他终于冒出一句话,虽然,他依旧没有抬头,也依旧没有看自己。 “去把他们两个人叫来。” “你没事吧?” “嗯。” 顾风站起来定定的看了他数秒,喟叹一声,走出屋子。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他想,爱情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可怕。 第64章 反击 休息了两天,安晨终于松口让白兮出了屋。 其实身体早就没有了大碍。她身子骨一向很好,即便挨了枪子,不出三天也能下地乱跑。现在呢,被灌了点药居然被人按床上两天,干什么。白兮愤愤,她又不是坐月子,天天在床上养胎呢?!哼。 不过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世上男子,其实大抵都是如此。 无论心爱的那个女人多坚强,恢复力多强,在他们眼中,她也只是个女人罢了。永远的柔弱,永远的,要在身后保护这她们。 白兮问了顾风这几日甘市的情况,如安晨所说,查理走的那步棋真的很妙。不仅减轻了这次暗魂制造恐怖事件的影响,还瞬间把张士浩推向了风口浪尖。如今的张士浩,好比过街的老鼠一般,人人都恨不得在他脸上扔点白菜叶子臭鸡蛋什么的。毕竟,甘市的警局局长居然是日本黑社会的头目,实在是甘市甚至全国的笑话。 更有人戏称这是祖国伟大人民公仆要把甘市人民洗脑,以此作为对内武装的第一批人。 市长震怒,下令三区警局联手,派出最优质的警员,务必捉拿张士浩。抓活的最好,但他要抵死反抗,枪毙也无妨。 如此阔气的豪言壮语,如此坚定要铲除恶势力的决心,以至这次的围捕力度也是相当大。三个警局各派出近70名的精英,由安晨领队,林翊做副手,共同带领众人捉拿张士浩。 当然,那天,白兮也在场。 这两天,安晨想尽各种办法说服白兮避免参加这次的行动。无奈白兮本来被无缘无故的关在屋里两天就没好脾气,听了安晨的话更是气的要撞墙。 安晨无奈,也只有随了她的心意。 三天后,安晨带着白兮和一百多名精英部队。踏上了缉拿张士浩的路。对于安晨身边这位‘非本署’的成员,安晨给出的解释是‘派来协助他们这次围剿的y市警察。’ 安晨只在暗魂住了一晚就离开了,他毕竟是警察,在人家本部的基地呆着实在过不去,其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张士浩的藏身之处。 趁白兮养身这两天,他已经把张士浩目前的栖息地扒了个一干二净。甘市近郊,距城中心40多公里的地方。 那里是一个大型的刚开发别墅区。面积很大,几百多户屋室,还有一整片的大型停车场,但这些却给他们这次的搜捕带来很大麻烦。 三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往目的地。 安晨,白兮,林翊和十几个警员一辆车。 之前的作战计划大家早已烂熟于心,自然不用在过多布置。这次出行的警察几乎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也不用太过费心。 大家出门前,防弹衣,步枪,甚至盾牌都准备好了。 猛地,安晨想起来。 “还有多余的防弹衣吗?”他询问众人。白兮是中途上车的,自然没穿防弹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 安晨去车厢后扒拉扒拉,也是无果。拿出对讲机询问其他三辆车相同的问题。 但答案都是没有。 白兮摆摆手,“没事,我不需要。” 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没用过这种东西,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安晨没说话,低头脱了衣服把自己防弹衣从身上摘下来。因为时间赶而且车上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安晨直接就把防弹衣套在了白兮衣服外边。 白兮刚想反抗脱掉,就被安晨按住了手。“我不需要这个。” 白兮张嘴,就看安晨已经重新穿好衣服,神情严肃,举起了枪。“大家准备!” 到了。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安晨怕张士浩的手下闲散在这周围,为保证安全,只有让大家小范围的步行过去。 20多分钟,大家终于在小区门口集合完毕。 正欲往里冲,一颗炸弹在他们刚刚来的位置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大家慌张停下脚步。 索性人员并不集中,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而此时,小区里开始响起密集的枪炮声。张士浩已经派人守在里面,不留一丝空隙的扫射他们。 安晨赶紧挥手,示意所有人快点分散。 众人听令,快速分散躲到障碍物后。 等了10分钟,里面的枪炮声没有意思减弱的态势。 安晨暗咒一声,妈的。张士浩这是准备了多少弹药,怎么都打不完?要在再有一枚炸弹飞来,那他们都得死这。 犹豫间,安晨的袖子被人抻了抻。 他低头。 白兮。 “咱们先冲,人少了再让其他人进。”白兮气定神闲的扫了眼院子,对安晨说。 安晨也没犹豫,点点头。 他确实早想这么做,可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不能冲动。可这种情况,别提捉到张士浩了,他们连攻都攻不进去。 该死的张士浩,早就为自己留好后手。 林翊这边也在着急。这种情形对他们实在不利。忽然,耳机里安晨的声音传来,“翊,我和白兮先进去,等子弹声少些了,你就带大部队进。” “就你俩?” “嗯。没问题。” 林翊犹豫,抬头却看见两个人悠然的神情。滴滴汗,朝安晨比了个ok的姿势。 “那我把盾牌给你。你没有防弹衣,连盾牌都给你老婆了,太危险。” “行,一会你把盾牌扔出来,我进院子的时候接着。” “嗯,你们俩可一定要小心。” “放心。” 白兮直直的望着安晨。 看着他沉着冷静的用手势与林翊商量战略计划,看着他那样的有条不紊。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收起了平常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沉着的应对着一切突发的状况。 白兮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竟看呆了。除了他欺负自己的时候会很无赖,平常还是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的。 安晨起身,“走了!” 白兮回神,看着手上刚才被他塞过的盾牌,“给你。我不用这种东西。” “你拿着吧,我去拿到林翊那个的。” 一边说,一边把头贴在大门墙边,往院子里看。起身准备往里面冲,又被白兮拉了回来。 白兮塞了他一把狙击枪。“30发,实在不行就扫射。” 安晨点点头。 “我们在楼里集合。”白兮冷着脸,开始上膛。 “嗯。” 话音刚落,白兮已经拔了手里的炸弹向院子里扔了进去。 哼,你们有炸弹,我们也有。 安晨他们是警察,设备有限制于要求,自然比不过张士浩这种黑社会齐全,可别忘了,老子也是黑社会的!东西不比你们少。白兮切。 安晨看见她的动作,滴汗,媳妇,你扔炸弹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我再扔居家小飞盘的感觉,实在是……太没有维和感! 嘭的爆炸声在院子里响起。 院子里忽然烟雾骤起,枪声也有一刻的停止。 两个人不再等待,趁着间隙,冲了进去。 林翊和安晨多年的默契配合的也自然是极好。安晨跑出去的同时林翊扔了自己手上的盾牌,安晨稳稳接住。 没有耽误一分一秒。 安晨和白兮各自找到最近的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躲避。 他们刚刚说要集合的大厅据这里有200多米的距离。白兮打开红外,院子中大概聚集了三四十个敌人。 她胆子一向很大,行动起来更是不要命的类型。从不管前方的枪声有多密集,直接拉上枪朝前方扫了起来。 敌人太多,而且根本分不清他们的具体位置在哪,只能出去对策。不过好在,子弹的声音小了很多。 几乎是走到尽头,白兮看见宽大的房柱下有四个人影。 身体快速贴到柱子上,白兮喘了口气,从腰际拔出手枪。手上还拿着刚才安晨硬塞给她的盾牌。 呃,她作战时从来不用这个东西的。 不过…… 她猛地把盾牌扔了出去。 果然,盾牌被抛上空的那一刻,乒乓的子弹碰撞金属的声音尖锐响起。白兮蹲下身子从柱子后偏出半个头。 砰砰两声,快速反应以为盾牌是白兮的两个人直接倒地。 另外两个人知道中计立刻重新躲回柱子后,也开始向她射击。 白兮一躲,冰冷的子弹声响在身后的柱子上。她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离他最近的柱子也有100多米,如果她边跑边打,精准度会有所下降。不是良策。 她微微冒出一点头,叮的一发子弹就打在她的脸前。白兮缩回头。嗯,果然都是专业杀手,出弹的位置的非常准确。 手枪塞进腰际,拿出两把沙漠之鹰,一左一右拿在手里。 上膛。 转身,从柱子中出来,向那两人的方向阔步走去。 叮叮,叮叮。 双手的两支枪被稳稳的拿在手里。 白兮左右交叠这频率出枪,一枪一下,直直的朝对面躲在墙柱后的两上的脸打去。 那两个人也没想到白兮会这样直接就过来了,吓得拉起枪就是一阵扫。但战争中白兮向来从不畏首畏尾,现在穿了安晨给的防弹衣更是不管不顾。管他什么子弹不子弹的一直向前走。 白兮打枪一向精准的可怕。 只要露出身体,无论哪个地方,无论多么难瞄准,她都能一枪制敌。她想,一直躲着,敌人也会一直躲着。大家都躲着,那着这场战斗还有没有个尽头。 她从不怕枪,更不畏惧子弹。她闪躲的速度很快,一两把枪射出的子弹密度根本伤不到她,而对方呢,不管他们有多么多的实战经验,但自己想要杀掉的人出现了他们一定会用一切办法出枪射击那人的。而她,就是利用他们这样的心里,等他们冒头,就击毙他们。 果然,不到一分钟,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白兮冷笑。 继续前去刚才和安晨约定的大厅。 砰的一声坠落声。白兮诧异扭身,就看见离自己不到100米的地方又一名黑衣人从窗户中落下来。 偏过头,安晨还没有来及收枪。 “啧啧,胆子可真大!以后在这么不要命的硬拼你看我还让不让你参加这些。” 白兮瘪瘪嘴表示对他的威胁相当毫无畏惧。 最外层的狙击手已经消灭的差不多。子弹声几乎已经没有,林翊已经大部队进入。 看样子张士浩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前院,不出意外,他们这些人足够控制住他们。 “天,你老婆真吓人。”林翊一身冷汗。从场外看着一个女人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实在是摧残生命。他那个心哦,差点揪断了! 安晨摊手,表示他管不了自家这个缺德媳妇。说了声找到张士浩,大家就立刻分散开来。 如今的场内,他们在明张士浩在暗,所以绝对不能有一刻集中聚集。 “你跟着我,不许瞎跑。”安晨拽紧白兮。 他的女人,由他保护。 第65章 负伤 张士浩派的人很多。 一批一批的士兵不断涌出。几乎是走不出10米就会有四五个战斗力,而且都是武力相当爆棚的战士。 白兮在楼顶上应付这些人,说不上困难,却也着实不轻松。 索性,安晨在楼下。 虽然之前他们彼此并没有提前演练过这样的行动模式,但却默契十足的选择了这样的位置。别说,有他在下面,真的是安心不少。 白兮朝远处望了望。张士浩呢?这偌大的厂房,怎么才能最快的找到他呢? 倏的,一抹黑影从白兮眼前窜过。 白兮掠过。 张士浩! 一脚踹开正与自己纠缠的士兵,拔腿去追张士浩。 房顶速跑曾经是白兮在雇佣兵训练时一个必备的训练科目。所以现在跑起来,其实和平常在平地上跑步的速度没什么区别。 张士浩技艺不比她精,跑得有些踉跄。 跳过三四个房顶,眼看就要追上他,张士浩忽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白兮也没做犹豫,随张士浩一起跳下去。 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抬头,就看见张士浩抱着手臂笑意涔涔的看着她。 白兮起身。 “冰,几日不见,就如此想我。” 白兮妖娆一笑,“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你哥一样,总爱想太多。” 张士浩呵呵笑了起来。“你可知,我哥哥命不该绝。” “哦?我倒觉得是活该他死。” 张士浩脸色一变,“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替我哥哥报仇?” “你似乎没那个能力。” 张士浩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已经出来。 半晌,他抹抹眼上的泪痕,“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没人杀的了你。” 说话间,四周黑暗的角落里涌出十几个黑衣的男子,慢慢的向她逼近。 白兮冷笑。原来,故意隐她来的啊! 也是,那么贪生怕死的张士浩,怎么舍得自己找她麻烦。 “冰,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有意求和,我们一切好商量。那么漂亮的女人,不应该只情愿做一个杀·手的。” “杀手·可以杀除掉社会的垃圾,我倒是十分情愿。” 张士浩冷笑出声。手臂一挥,脸色冷意迫人,“给我上。” -------------- 咔嚓。 一声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安晨扔下手中的男人。 呼…… 可解决了完了,人还真多。 他抬头,看向房顶。 嗯?楼上怎么这么安静。 后退两步仔细望过去。 没人? 白兮呢? 安晨一惊,快速的窜上房顶。 环顾一圈,四周都白兮的踪影。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萦绕心头。他讨厌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记得三年前他出任务之前心里总是慌慌的,那次,是他成为警察以来损伤最惨烈的一次。十一名战友牺牲,他昏迷了三天;而如今…… 不敢多想,安晨立刻去寻找白兮。 他确定,依白兮的性子,她定是去找张士浩去了。 可是,这偌大的场地?他要到哪里去找? 冷静下来,安晨忽然想到他和白兮的位置追踪器。 赶紧掏出手机。 立刻一个小红点离自己不到二百米的距离。 地下仓库。 塞好手机,安晨快速朝仓库跑了过去。 --------- 又是四五个人同时扑过来。 白兮已经有些烦躁。妈的,又不是僵尸,这一大波一大波的。以后顾风在玩这游戏她就把电脑给他砸了。这才是一大波好不好! 又是几个人同时扑来,白兮微微弯下腰攥拳,猛地向前冲,拳头顶上最前面扑来的人的小腹之上,然后继续猛地前进。被那男人一带,后面跟随他上来的男人们都如多米诺一般倒下。惯性吗,即使他们肉眼看见了打头的男人已经向后退来,但谁叫他们后排的人冲的那么快,活该停不下来。 身后有人朝她踢来,白兮一个扭身,快速抬起手臂挡下。手顺势抓住男人的小腿使劲一折。伴随着惨叫声,男人扑倒在地。 来不及欣赏他的惨状,身后一阵强风扫了过来。 白兮头灵巧一偏,一个男人从后扑到了前面。等待男人回身的那一刻,白兮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折,腿踢在他腰际的肋骨处。不到三下,男人吐血而亡。 “冰真是名不虚传。投降吧,你打不完的。” 白兮不屑冷笑,“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即使千兵千将,只要是你培养出来的,又能有多难对付。” 张士浩不怒反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上!杀了她。” 十几个黑衣人同时扑了上来。 白兮后退几步,眯着眼抓好时机正要扑上去,身子猛地被人搂在怀里。接着就是一阵眩晕般的旋转。 定眼再看,刚刚还张牙舞爪朝自己扑来的人群已经惨叫着躺在了地上。 熟悉的清香传进鼻子。白兮只觉心尖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忽然松了好大一截。 “局长,以多欺少不是君子所为吧,况且对待女人,男人更应该绅士。” 戏谑的声音在白兮头顶响起。来不及看他一眼,视线却被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铁管吸引过去。 白兮囧。 呃,这么粗的一根铁管他是从哪找来的。再看一眼被打的哼哼直叫的人。乖乖,要不然他们那么惨,*和金属的对决那就等于是拳头与手枪的比拼。嗯,没有可比性。 “安晨可真是以德报怨的好孩子啊。”张士浩看着安晨,也是微笑。 “哦?” “那天你女人折断了你的手臂,现在居然还替她这么卖命。” 白兮身子一僵。 这件事,成为她一生的死结。因为那日,是她亲手伤害了他。 身子忽然被拥的更紧,白兮抬头,看见安晨正含笑看着自己。 白兮僵硬的扯出一个笑。 安晨抬头,望向张士浩,“局长,您不用用这样的方法挑拨我们。您都不知道,情比金坚这成语,形容的就是我们呢。” 白兮感动的抬头看了看他。 “所以呢,就不要再说废话了。快把你的兵都叫过来吧。有和你在这兜圈子的时间,我和冰还不如多亲热一会儿呢。” 白兮无奈的鄙视他一眼。 “感情还真是好。也好,我就成全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到地下去做一对野鸳鸯。来啊,都过来。让这一对璧人快点去底下享受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吧!” 说话间,又是一批人朝他们扑来。 安晨低头,“去杀张士浩,其他人交给我。” “人太多了。”放眼望去,竟然一下子冒出五六十人。 “没问题。”说着,安晨把白兮推到自己身后,举起手臂的钢管顶住了一个人砸下来的手臂。 白兮看他一眼。利用安晨身体挡着前方敌人的优势,跑向张士浩。 五六十人虽然多,但好在并不是同一秒钟同时接近自己。 身后没有了白兮,安晨后退几步。忽然嘴角一翘,举起钢管砸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一躲一打,已经是四五人倒地。 拳头袭来,安晨双手用力拽过对面袭击者的手臂,在他将倒未倒之时,安晨已经利用他做鞍,从他背上翻过又踢倒了三四个人。 左手抓过有一个朝自己打来的男人,安晨用右手一掌劈在她的胸上,在用手肘顶上男人耳后。男人尖叫,倒下。拉过后面扑过来的男人腿,直接抬腿顶上他的腹,又是一人应声倒地。 又一只长腿朝自己扫来,安晨弯腰单膝跪地,左手抓住男人的小腿右手砸向男人膝盖。扔掉。 又来人,安晨顺着他扑来的方向出拳拽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扔,四五个人给男人扑在地上。 呲啦一声衣服被划破的声音,安晨蹙眉。像闪电一样握住刺中自己的手反手一插,刀子插进身后男人的肚子。 靠。 手臂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扫了一眼白兮。 呼,幸亏没看见。 妈的。 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血痕。 安晨眯起眼睛。 找死! 一声抱怨,后面与安晨交手的人都倒了大霉。 每个经常陷入战斗的人都会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安晨也不例外。不过,这个风格,着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安晨战斗时一向见不得血,尤其还是自己的血。每次流血,安晨总会莫名的兴奋,身体中的一个爽点会忽然爆炸开来。 如果说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一身正气警察在抓捕罪犯而实施的武斗,见过血之后的安晨就是一个痞气十足的武林高手折磨敌人的疯子。 他像一个喝醉的酒鬼,身形飘忽不定。左闪右移的穿梭在所有敌人当中,对方往往连他的已经飘过的影子都看不清。 左右手上下连续抽了两下对面狰狞的男人,那人懵,安晨呵呵一笑,一掌推向男人小腹。 又是一拳朝自己的面击来。安晨欺身上前,一手穿过地方手臂,另一只手猛击那人心脏、瞬间,鲜血直流。 刚刚还面目狰狞朝他扑来的黑衣人,就都在前一秒还看着这个人闪过来之后的下一秒已经毙命。 ------------- “冰,你都不管安晨。那么多人,他会死哦。”这已经是白兮和张士浩的第三回合。 白兮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没想到已经顶住这么长时间。 “死也只会是你死。”她猛地窜上空,张士浩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脚踝。白兮冷笑,像一只善战的雄鹰飞扑下来夺食一般,压下身子,摆成刀手对着张士浩的心脏猛刺过去。 张士浩松手,连连倒退。 白兮笑意更深,稳稳落地乘胜追击。 拽起张士浩,对准他的肚子一拳砸了下去。 张士浩脸上刚刚的笃定早已不见,弓着身子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小腹。白兮一个抬腿,张士浩翻身躺在地上。 白兮拽起张士浩的一只手臂,弯下腰对着他的脸砸去。 一下,两下。 张士浩一声声的闷吼声声入耳。 忽然他抬手抓着白兮拉着他的那只手臂。白兮一顿。 还不及反应,他已经抽离手臂从腰间掏出匕首,刺向白兮。 白兮快速起身后退,匕首刺空。 张士浩也找到空隙起身,挥着匕首刺白兮的脸。 左右。 左右。 他举着匕首恶狠狠的刺着白兮。 白兮一边躲避这匕首一边后退。 猛地,她睁大双眼,一把擒住张士浩的手狠狠向外拧,直直的抬起右腿踢向他的胸口,刀子应声掉在地上,张士浩再次口吐鲜血。 白兮受过专业训练,太过熟悉器官,穴位的分布。打哪里让人致命,碰那里能让人重伤都了如指掌。刚刚那一脚正好踩在他的胸口上,不吐血那时不可能的。 张士浩看着白兮,忽然扑了上来。抓住白兮的手臂。 他忽然冷笑,另一只手摸向自己怀里。 白兮下意识感觉不对,再看,张士浩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微型炸药。 白兮大惊,忽然被张士浩用力的推了一下。 踉跄着后退几步,好在没有摔倒。但来不及重稳脚步,张士浩的微型炸药已经朝她抛了过来。 死了! 白兮暗咒一声。 周遭忽然被一个宽大的黑影笼罩,身子也被人扑到。 在之后,她便被爆炸后的余热推出了几十米远。 一声闷响,她和那人停了下来。 睁开眼,是安晨。 因为安晨后背撞到了墙,两个人才得以停下。 他忽然低哼了一声,倒霉,受伤的手臂正好挂到了墙上的钉子上。鲜血顿时如泉般涌了出来。 白兮察觉到他那一霎那身体的颤抖,赶忙去看他,再看他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整个手臂,立刻心疼坏了。 一手还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慌忙的查看安晨的手臂的伤势。 “没事!”安晨笑嘻嘻的把手臂往后藏,转移她的注意力,“媳妇,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不能落后啊。” 白兮扭过身看着,刚刚还面目可憎的人们如今已经被安晨打的七零八落,哼哼唧唧倒地不起。 起身,呲牙。“张士浩也马上就死了!” “要不我去?” “不用!我去。”白兮一下给安晨按下。伤成这样去什么去。 穿过硝烟,白兮已经消失不见。 啧啧,白兮出马,谁与争锋。 安晨无奈揉揉脑袋。 依白兮的性子,定是要亲手杀掉张士浩的,所以他去也没用。 扫了眼受伤的手臂,起身。 靠,真疼。 低头,手里还攥着刚刚的钢管。 赶紧扔掉。 抬手闻了闻。 额,全是锈味。 安晨嫌弃的抖抖身子。 再看见白兮。 张士浩几乎已经成了血人。 左右手臂大概十多个银针的样子。 腿上更是无数。 嗬…… 好狠! 虽然知道白兮杀掉张士浩实在太过绰绰有余,但看见这样的画面安晨着实还是觉得心里很是心发麻的。 “我这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某女人理所应当中。哼,谁叫他不长眼的手下伤了她的宝贝安晨。既然伤了,那她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呃,安晨梗。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个词,应该是个褒义词。 白兮得意,拍拍安晨的肩,“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带着罪人回去,让国家对他做出制裁。” “……”安晨滴汗。白兮,就他被伤的那样子,你确定就是你不亲手杀,他能活着回到局里么? “手臂!”白兮忽然想起安晨的手,扒着他就要看。 安晨轻巧躲过,看着整个仓库都是痛苦呻·吟声,估计也没什么威胁了,便放下心来,又恢复平常稀松的模样。“先说说咱俩了啊。” “什么?”白兮疑惑。 “又不等我就自己跑过来,说好的一起。出了事怎么……” 安晨脸色骤然大变,忽然向前一大步挡在白兮身前。 砰。 子弹直直的射进安晨右腹。 白兮睁大了眼睛,一时间难以反应。 “安晨!”终于反应过来,白兮失声尖叫。下意识的抓住已经有些下滑的安晨。“你……你怎么……” 握着他有些颤抖的手,她瞬间眼睛就红透。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还喜滋滋的讨伐自己,刚刚他还笑着和他闹,现在,怎么会…… 张士浩。 她抬头,狠狠的咬着牙。 他居然用最后的力量微微抬起上身去射击她,让她死? 她不愿亲手结束他个社会的垃圾只想对这个国家有所交代,他现在居然。。 害死了方正,伤了查理,还伤了安晨? “啊!”白兮愤怒的掏出腰间的手枪,一枪准确射入张士浩的眉心。 张士浩睁着眼,头猛然垂落。 “安晨。”低头,白兮已满是鲜血的手心疼的摸着安晨的脸。 安晨一笑,确实难得的满足,“你没事就好。” “你个傻子!”白兮的泪彻底成片的掉落下来。大把大把的掉在安晨的脸上。这个傻子,她有防弹衣啊,他把他的防弹衣给了她啊,为什么还要跑过来帮她挡子弹。 安晨抬头,摸着她红肿的眼睛,“哭什么,我死不了。” 她平安,就好。 “别……哭。你哭我更难受。”安晨喃喃。 他想,自己这短短的二十多年,似乎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面对险恶的敌人他不怕,被围困他不怕,甚至那些年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都不曾怕过,可是,他怕两种东西。莫名女人的笑和心爱女人的哭。 前者是在大学里落下的毛病。平日上学的途中,他总能听到来自不同地域不同角度传来的女人笑声。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有的人笑的太过肆无忌惮,声音着实有些恐怖。 而后者,却是现在。 本以为腹上的枪子已经够痛了,可滴落在他脸上的泪,他的心却更痛,扭在一起的痛。他总是想,既然是男人,既然爱了那个女人,即使流自己的血也不能让那个女人流泪。如果一个男人仗着女人对自己的爱而让她掉眼泪,那他根本就不算个男人。 可现在呢,他眼睁睁的看着白兮眼角的泪不断的涌出,他却无能为力。 他用自己最大的笑容看着她,安慰她,即使,现在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有,枪声,大部队,来,不会,有事。” 白兮却哽咽,只字片语都再说不出口。 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事。 “我是,安晨,不,死。” “不,哭。你的,肚,给,儿子,不能,子弹,打。”他依旧在笑。 “你……”白兮哭的更厉害,“你死了我上哪生儿子。” 安晨笑意更深。 他颤抖着摸着白兮的眼泪,“老婆,我爱你。” 第66章 醒来 “老婆,我爱你。” 白兮还在哭泣的的身子瞬间怔在原地。 安晨却弯了眉眼,笑的一脸坦然。 “安晨!” “晨哥!” 门口忽然一阵喧哗的吵闹声,白兮欣喜的抬头。警察,终于赶来了。 一行人乌泱乌泱的闯了进来。 林翊跑的最快,看见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安晨,二话不说,背起他往门外冲去。白兮也赶忙起身,跟上他们。 滴滴的警铃开的震天响,尖锐的让人心慌。 车虽然开得飞快,但依旧不能让白兮冷静下来。长这么大,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生死,今天却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陪亲人坐过救护车的人大抵都有过这样的感受。不知道救护车何时才能到达医院,也不知道自己挚爱的亲人状态如何,只能悲哀的把所有希望寄托上天,祈求着老天让车速再快一些,乞求着病床上的亲人在坚持片刻,哪怕多一秒也好。 白兮心疼的抓着安晨已经满是鲜血的大手。 此时的他脸色几乎是惨白的,精神已经昏迷,只能靠着氧气罩维持呼吸。 安晨。 白兮低喃这个太过眷恋的名字。 “白兮!” “嘭。” 她死死的闭上双眼,努力不再去回想刚刚那如电掣般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无论何时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 不要,不要。 安晨,求求你,不要有事。 终于来到医院,安晨很快被送进手术室。他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中途还有过一次剧烈的喘气,但持续没有十秒钟便平息了下来。之后便一直蹙眉昏迷。 白兮自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在怕,很怕很怕。 顾风一直说她胆子大,杀·人不怕,被人杀不怕,走夜路不怕,估计遇上鬼也只有鬼怕的命运。 不怕,她确实不怕。人之所以有所恐惧,是因为心中有所在意,因为怕失去,所以才会心生恐惧。而她,心无所惧,自然心无所畏。 随着时间的增长,她逐渐发现,自己在意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少到这世间,竟只剩下她一人。而偏偏,她不在意自己,也就无所畏惧。 可现在呢。 她恐惧,绝望。 那种痛入骨髓的绝望就这样席卷而来。真的,好怕。 她局促不安的看着眼前那紧锁的手术室大门,不知道现在到底该不该期望有人从那里走出来。 安晨,你的子弹到底打在了哪个位置,刚刚你一直不让我看你的伤口,一直笑着安慰我说自己没事,可我想确切的知道你到底伤的如何。伤口会不会大面积出血?伤口会不会感染?伤口会不会离血管过近?会不会抢救不过来,安晨,你会不会死? 有时,人的想象力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你想到所有可怕的可能,也可以摧毁你所有的理智。就像现在的白兮。 她想,如果,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的冰冷的告诉她‘我们已经尽力’她该怎么办?如果,她被告知安晨送来的太晚,她又该怎么办? 白兮忽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如此焦急的在等待,却一点都不想知道结果。 她惶恐,她不安。甚至,开始怨恨。 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她,那人会一切安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他真的没有大碍。为什么,子弹打的不是她的小腹?为什么,要让他受到这样的苦痛。 她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 安晨,你要努力活下去。 记住,你若离去,我不会在行乐人间。 你若死去,我更不会独活。 泪忽然要喷涌而出,白兮努力控制着自己。 不要,你不能死。安晨,即使是死,也要我代你去死。我们不能一起离去。因为,我怕去天堂的路我们会走散,所以,不要离开我,我们此生就相守好不好。我不想把美好寄托给来生,我要的,仅是此生的温存。 安晨,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喝点热水吧。” 听见有人发声,白兮抬头。 林翊。 一向干净骄傲的林翊身上此时也因为刚刚的战斗也变得脏兮兮的。他收去了以往漫不经心的笑,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兮看看他手中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接过,抿了一小口。把水杯放在手心,现在似乎只有它,才能稍微温暖一下自己已经如死人般的冰手。 林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发生了什么?” 白兮闭了眼睛,半晌开口,“张士浩已经负伤,我们以为没有危险。没想到他忽然拔枪试图杀我,安晨替我挡了下来。” 林翊沉默。 良久。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白兮微垂着头。“对……” “不要说对不起。你不必和我说,也不必和任何人说。” 白兮抿唇,噤声。 “没事,你别难受。那臭小子那么多血,流点也死不了。” 白兮诧异,看着林翊。 她以为林翊会骂他个狗血喷头,会说你这个女人就是扫把星,害安晨受伤,甚至现在生死不明。却没想到,他会安慰她。 林翊看见她的诧异,微笑。“以安晨的性子,让你受伤,比让他死还难受。即使让他再选一遍,不是,是十遍百变,他还是会去挡。” “可是他把他的防弹衣给我了,他……“白兮眼眶微红,说不下去。 “本能吧,本能的保护你,本能的不能允许你有任何闪失。 白兮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他曾经的那句‘白兮,只有我死,你一定要活着。’ 原来,那不是玩笑。 “你知道吗。”林翊淡淡,“以前安晨和我说,你,是他的命。” 白兮没有说话,泪却像断弦的珍珠一般,霹雳巴拉的掉落下来。她赶紧捂住脸,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可泪水,却从指尖穿过,滴到地上。 林翊再次长长的叹气。 “白兮,好好对安晨。他真的,很爱你。” 三个小时后。 安晨终于被推出来。 一行人蜂拥而上。 唯独白兮,格格不入的躲在他人身后。 被手指攥白的手掌,冰冷如霜。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慢条斯理。 “安警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子弹并没有伤到内脏。过几天就能醒来。” 白兮紧紧的咬着的嘴唇噗哧一声吐出一口气。 她憋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在哭。 该说些什么呢?感谢上苍,把安晨还给了她;感谢安晨,没有抛下她一个人。 “先推下去吧,他还需要静养。”医生转头告诉身旁的护士。 护士点头,把安晨推走。 “医生。”白兮慌忙叫住医生,“我可以进去照顾他吗?” 医生疑惑的看着她,林翊却不知在医生耳边说了些什么。 很快,医生点点头,“那请你保持安静。” “谢谢您。” 医生颔首离去。 白兮并没有急于去找安晨,转过身走到人群之中,深鞠一躬。“今天真是谢谢大家,你们先回去,我会照顾好安晨。” 众人不再多说,白兮和安晨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也就没必要在客气,点头便相继离去。 安顿好一切,白兮终于迫不及待的跑进加护病房。 看着那样俊秀的连如今死气沉沉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再没有一点生机。白兮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讨厌哭,非常讨厌。因为她觉得那实在懦弱。可现在,却除了哭,她再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来发泄她的情绪。 后怕,恐惧,却感激。 她用肘窝挡着自己的脸,嘤嘤的哭着。这里没有其他人,没有警察,没有医生,只有她和她心爱的男子,所以,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好不好。 他的样子,令她心疼。 他的勇敢,令她动容。 安晨,如果我们今生有缘相守,我必付出所有。 冷静下来,白兮拿过身边的椅子做在床边。 这个耀眼的男人,让我好好看看你。 看了他许久,她轻轻抓着安晨的一只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安晨的手总是热呼呼的,不像她,总是冰冷的可怕。可现在,和他相比,她的手到变成暖的那个,他却冰冷的像寒冬腊月的窗外温度。 安晨,快醒过来吧。我的心快冻僵了,手也快冻僵了,快用你源源不断的小火炉给我温暖吧。我真的好冷。 你不是自诩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吗?那天使,恶魔现在需要天使的帮助,快醒过来保护我啊。 ------------- 安晨昏睡了两天,终于醒了过来。 而当时,已经熬了两天的白兮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那时,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和安晨在月下漫步,他搂着她的肩膀,她依着他的胸膛。倏地,不知怎的,他俩居然打了起来,他刮她的眉毛,捏她的鼻子,拉他的头发。而后一只大手就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嗯? 白兮猛地惊醒,坐起来。看着还没有来及收手的人。 “你……”白兮又惊又喜,瞪着眼睛看着他。 安晨却撅起了嘴。身子有些虚,却依旧不正经,“我还以为我醒来之后你一定会满脸惊醒,满脸感激的抱着我说,哦亲爱的,你终于醒了。我都担心死你了呢!我亲爱的幸亏你还活着!” 专属于他的夸张的语气,轻浮模样,安晨以为这样的模样定能把白兮逗笑,谁想到…… 适得其反了。。 白兮瘪着嘴瞪了他片刻,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忽地泪水大片大片的滴落下来,再也止不住。安晨刚想去扶她,就被她大力的推开,脱口而出:你讨厌!!!! “……”安晨懵在原地,完全傻了。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白兮的娇嗔?撒娇?! 你讨厌?!! 艾玛,他望望窗外的天。这是要下红雨了吗,白兮居然也能有这么……温柔?哦不对,可爱?也不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呀?! 倏的,安晨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你!”眼睛还含着泪痕的白兮气呼呼的看着哈哈大笑的某人。 “你……你讨厌。哈哈!”安晨笑的泪都出来了。 自己的话语被再次重复,白兮终于意识到这句话的恶心程度。恼羞成怒,蹭的转身,抬脚就走。 安晨一惊,赶紧想拉住某人,谁知。。 “别走,哎哎疼疼疼疼疼!” 白兮本来也没打算真走,一停后面的人一阵惨叫,心疼的不行,赶紧扭过身来低头检查他身上的伤。 谁知,才刚一坐下,就被安晨抓住。 “别动。”白兮语气很是不好。这个傻子,伤得这么严重还乱动,伤口裂开就糟糕了。 谁知还没等掀开盖在他的伤口上的病号服,头就被人掰正,唇就被人轻碰了几下。 “干……干什么!”刚能动就发情。白兮瞪他。 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耳朵,安晨把嘴巴附在她的耳边。“老婆,谢谢你。” 刚刚的凶神恶煞早已不见,泪却再次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白兮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许是这几日的惶恐之心终于平复,许是被他低语似的温柔温暖,泪像断了线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感到肩膀上的湿热,安晨拉她出来,笑着看她。白兮一脸羞恼的躲闪他的视线,身子却因为刚刚哭过而一抖一抖的啜泣。 忽然,安晨倾过身子,吻掉她脸上的所有泪痕。伸手把她搂在还有些虚弱的怀里,“傻瓜。” “以后不许再受伤了。”脸藏在他的怀里,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 “好,”眉间印在深深一吻。 多幸运,大难之后,他们还可以缱倦相拥;多庆幸,无论历经多少磨难,却依旧阻挡不了他们彼此相爱的心。 有时,我们会因为一个人的话而莫名的悲伤,也会被一个人的表情忽然开心起来。 只因,我们在意那个人,爱着那个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给我们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有的人,总是固执的可怕。因为,认定了的,就是一辈子,任何外力都不能使他们动摇。好像滕蔓一样,经过时间的推移,彼此只会越缠越紧。若定要将二者分开,他们会宁可相互缠绕致死,也不要分离。 第67章 突如其来的见家长 接下来的几天,安晨的病房迎来了无穷无尽的慰问。似乎都要踏破病房的门槛。亲戚,朋友,同事,甚至还有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监察局的人。 “白兮,你会输液么?”终于送走今天最后一批慰问的人,安晨坐在病床上看白兮。 “会啊。”白兮站在他身旁正垂首专心剥着鸡蛋。 “那就出院吧,我不想在医院呆了。”白兮一向喜静,很吃不消每天这样的喧嚷。思量片刻,安晨决定还是利用自己做引子要求出院。反正在哪里养伤都一样,倒不如回家,两个人还能享受些安宁。 “理由。” “嗯……就是想回家了。” 白兮疑惑的扫他一眼,把剥好的鸡蛋掐断一半塞进安晨嘴里。“不用,我没关系。” “这里太乱,而且也不舒服。我真的想回家。”安晨吾吾的的反驳。 “不行!” 安晨着急,赶紧把鸡蛋咽了下去,“真不是为了你,你看我需要静养吧,这每天人来人往的对我伤势的恢复也不利是不是。” 白兮不语,继续剥鸡蛋。 “你会输液,又会照顾我,比医生还厉害。正好也不用担心每天我再被小护士觊觎美色,多好的办法。”安晨贼贼的笑着。看白兮平常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眼可小呢。他长得不赖,于是很受小护士们的欢迎,每次小护士们送个秋波,白兮总是蹭的起身毫不留情的把他们轰走,顺带微笑着抓起手边的食物,然后直接往他嘴里塞,苹果啊,橘子啊,李子杏什么的,别管大小,连切都不切,直接噎死他。哎呦,那醋坛子样别提多可爱了。 果然,一提小护士,白兮明显犹豫起来。 那几个色女人,哼。 “……你先把鸡蛋吃了,我再想想。”白兮看他一眼,很骄傲么?小护士小护士。可她才没那么好骗,出院是大事,她得仔细想想。哼,他向来最会用那三寸不烂之舌绕晕她了。 “不再拨了,我不想吃了。”又一个鸡蛋马上要被拨开,安晨绝望,赶紧按住白兮的手。 “嗯?你不是爱吃?!” “……”媳妇,在爱吃也不能一天吃四五个鸡蛋啊,我都要成鸡蛋超人了! ------------- 最终,安晨还是靠着自己的能言善辩战胜了对方辩手,于是顺利衣锦还乡。 “哎呀,还是家里舒服。”终于回家,安晨扑上床就把身子摆成一个大字。 白兮气的爬上床打他,“你别瞎动,伤口本来就没有愈合,一会非得裂开。” 安晨慢悠悠的坐起身,撩开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伤口,满眼调戏,“都说唾液是愈合伤口的良药。白兮~~你看着办啊!” “滚!”抄起手边的抱枕,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安晨俊俏的脸上之后,白兮疾步,几乎是踉跄跑走的。 成功调戏到某人,安晨又慢悠悠的躺下。抖着自己的双脚美的不行。噢,终于能过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了。多长时间两个人异地分居了,苦呦! 正策划着如何最大化的利用自己病人的身份,白兮忽然又进来了,脸上写满了局促。 “嗯?” “那个……那个,怎么做皮蛋粥?” 安晨扑哧笑了起来,狡黠的看着白兮。 “快点!”明明害羞却硬要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安晨笑的更欢。 “我喜欢喝白米粥!” “……”白兮扫了他一眼,“怎么做。” “嗯,咱俩的话,舀一碗米就够了,然后放上水,大概高出米两三个关节那么长就可以了。” “完了” “嗯,就这么简单。多放些水,少放些米就行。” “哦。”白兮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别忘了淘米!” “我知道!!”龇牙。。。 唔,炸毛了! 他好心提醒她的吗!>. 接下来的几天,安晨可算是享受尽了作为病好的福利。 想吃的想喝的随便点,虽然他目前只能喝些清淡的粥,不过还在白兮悟性还不错,教一遍就会的差不多,肚子也受什么实质性的苦。 不过,安晨的终极算盘还是打失误了。 本以为小别胜新婚,晚上终于能和白兮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了。谁知白兮义正辞严的以‘你不良记录太多’为名,狠狠的抛弃了他,自己委屈的睡在沙发塌上。 虽然知道沙发塌很舒服是不会委屈了她,但自己却不由得悲从中来。哎,有肉不能吃,甚至连碰都碰不得的感觉…… 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不过,一向聪明伶俐的安警官怎么能真的安分守己,大规模便宜占不到,小恩小惠还是很会为自己争取的。亲亲小嘴啦,搂搂抱抱啦,倒也是乐在其中。 最近几天,安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从昨天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一切都无妨。 “白兮,我该上药了吧!”安晨小心的下了床,缓慢的从屋里蹭出来,看着正托着腮帮子看电子菜谱的白兮。 “哦。” 白兮起身,看了眼窗外。 这夏天的天气还真是像猴子变脸一样,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现在忽然又下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雷打的震天响。 心里有些庆幸,幸亏他们在家里呢,这要是出去淋那么几下,准会成了落荡鸡。 视线收回,白兮朝安晨的方向走去。 安晨见她来了,又自力更生的重新蹭到屋里。 “坐好了。” “嗯嗯。”安晨狗腿点头,乖乖坐好,然后一把把上衣全部脱掉。 “……” 这个神经病,明明伤口在右下角,每次上药非要把上衣脱个精光才满意。白兮切,之前她还会害羞害羞,虽然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但每每看到他精壮的身子时还是不敢直视。不过现在早就没感觉了,切。只是身材好于常人的一副*而已。得瑟什么! 药才刚刚上好,门铃就响了起来。白兮疑惑起身,还顺便把身旁安晨扔了好远的上衣塞到他怀里,安晨也无奈穿上衣服。谁啊,真会挑时候。这可是他每日一调戏的时间呢。 白兮蹬蹬的跑去开门。 门打开。 一个年长的男人和女人站在门外。 双方似乎都对对方略有吃惊。 此时安晨也从屋里出来,同样惊诧,“爸,妈!” 第68章 离别 见到安晨,安父安母疑惑的看了眼白兮,进屋。 “你们提早回来了?”安晨挪着微缓的步子去鞋柜里找了两双拖鞋放到父母脚下。安父安母上个月去了美国度假,本应该下个月才会回来,没想到今天就回了国。 “你伤成这样我们还游山玩水呢?”安父的语气不太好。换好拖鞋,徐徐往客厅走。 安晨耸耸肩,无辜的看着他妈,“妈,你看我爸又怨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呢。” “就你贫!”安母瞪了安晨一眼,转而看向白兮,“这位是?” “她是……” “我是安晨的朋友,白兮。叔叔阿姨好。”安晨还没说完,就被白兮慌忙的接过话。语速却极为平缓,调子也是不卑不亢。 安晨蹙了眉。 安父点点头,慈眉善目,“你好白小姐,是来照顾安晨吗?” “听说他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他。” “那真是有劳白小姐了。” 白兮微笑,颔首。 “白小姐是哪里人,也是我们甘市人吗?” “是的。本市人。” “是做什么工作的?” 安父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白兮身上,完全不理会安晨,眉眼温柔的看着白兮。 工作?总不能实话实说吧。白兮错过安父灼灼的视线,“我没有固定的职业。” 看着那双明明和安晨神似的双眼,看着对面的老人明明那样和气,可白兮只觉自己平日里的冷酷与骄傲全部消失殆尽,有的只是无尽的心虚与心慌。 “哦?那怎么会和我们安晨成为朋友?” “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 安父哈哈笑,“安晨,张士浩以前说你在局里人缘很好,可今天来看你,发现也就这么回事啊。受了伤,还是工伤,不仅没有同事照顾你,反而麻烦一个偶然认识的朋友,你这孩子啊,可真是。” 白兮被堵得哑口无言。 看来,弄巧成拙了。 安厅长,警觉力与观察力绝对不容小视。 安晨也是人精,自然感受到此刻不和谐的气氛,推了推白兮,“先去给爸妈倒点水。” 白兮哦一声,跑去厨房,却听见身后安父微冷的语气,“是你爸妈。” “……”白兮抿唇,假装没听见。 沏好,白兮端着四杯茶从厨房出来。 刚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手臂就被安晨一抓带到他身边。 “重新介绍一下吧。爸妈,她是我女朋友,白兮。” “哦?做你的女朋友这么见不得人么?白小姐似乎连承认都不愿承认呢。” “白兮胆子小,又怕生,你刚才一进来吓死个人谁敢直接承认这是你儿子女朋友啊!”安晨打着哈哈解释。 “哦?是么。我以为是职业病呢,不喜欢被人用太过灼热的视线紧盯,不喜欢太多有人的地方,更不喜欢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和身份告诉任何不相识的人。” “爸,你说什么呢!” “依我看,这位小姐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白兮安晨顿时一惊。 安晨最先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搂过白兮的肩膀,让她不要太过紧张。 “必须不普通啊。我女朋友,哪能普通!” 安明浩看了安晨一眼,“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他眼里有了冷意,“据我所知,这次的行动你的这个女朋友也参与其中。现在外来人员都可以与警察共同围剿黑·帮了?国家的法律进步不少么。” “……” “我听说,在你中枪后,张士浩却眉心中弹身亡。你最近打枪能力不错啊小子。” “……” 安父再没有了刚才的慈祥,“你以为我在国外真玩呢?玩的连儿子都不管了,玩的听不见那些风言风语?我懒得理你,你就真以为你对暗魂的纵容我一点都没有耳闻?” “暗魂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又何来的我纵容他们?我是警察,我一定会抓他们,除非他们没有犯罪。” 安父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没有犯罪?堂堂警察居然告诉我一个国际的黑社会没有犯罪?!” “爸!”安晨的眉间已经有了清晰的川字。 “暗魂里有一个专门进行暗部狙杀的女人,代号冰。是暗魂里唯一的女人。而巧合的是,16年前,暗魂也出现过唯一的一个女人,似乎,姓白。” “爸!”安晨震惊。 “铭浩!”安母也十分讶异。 白兮的脸已满是苍白。 真是个……最糟糕的‘见家长’。 “爸,你听我说……” “你给我闭嘴!”安父正言厉色,“你这逆子,身为警察竟和黑社会的人搞在一起,成何体统?” “不是,白兮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是谁?”安父已经彻底动怒,不再与安晨纠缠,视线直逼白兮。 “我。。。” “爸,你别这样。” “闭嘴,现在没你说话的份。” “爸,你。。” 眼看安晨又要顶撞安父,白兮压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来。 安晨低头看了眼白兮,满眼的心急与气结。 白兮笑笑,低头快速的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复而抬头,看向安父。 脸上还挂着淡然的笑意,心却碰碰的跳的剧烈。“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暗魂的人。暗魂的……杀手,如今的冰,16年前的白兮。” 说出来了,最终还是说出来了。但说出来,就结束了吧。白兮苦笑。 安母惊慌失措,很是意外,睁大眼睛看着白兮,不敢相信她刚才的言语。 安父却是冷笑。“儿子,你真厉害。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就等了你找个黑·社会的人做女朋友,真好,真好。” “白兮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哪样?一个黑·社会的人能哪样?没违抗过法律,没杀过人么?你以为就你当过警察,我们都没见过什么叫黑·社会么?” “叔叔,我是暗魂的人,也确实杀过不少人。但是,我从没做过伤害安晨的事情。” “没做过?折断他手臂的人是不是你?你以为安晨神不知鬼不觉把手臂接上我们就不知道这事了么。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除非……他对那人是完全的放心。而除了你,谁能伤他?这次的枪伤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肯定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 安父语气很冲,在不留一丝情面,“我不能,也绝不允许有任何危及我儿子的人在他身边停留,驻足。而且也更不能容忍,未来我儿子会在名誉这方面贻人口实。所以……无论你们已经到什么程度?同居,结婚,甚至生死相许,我都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感情。白小姐,恕我直言,请你离开他。” “爸!”安晨急红了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折断我手臂的人是她,可是是我先失信于她,这次的枪伤与她无关,是我不小心撞在了张士浩的枪口。不是她。” “你闭嘴。混账东西,惯你惯的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别人我不管,但她不行。你们现在能生死相依,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过任何的利益冲突。如果,暗魂和你发生了冲突,你会怎样?她会怎样?她会抛弃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暗魂投奔于你吗?她会是真心对你?你们真的会长长久久在一起么?别傻了,你……” “会!我们会。” 安晨坚定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传来。安铭跃噤声,白兮浑身一惊,抬头看向他。 他…… 白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扣住了喉,有些不能呼吸。他对他们的感情,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如此坚定,那么不假思索。 可,安父说的是事实。 他们,真的能爱一辈子么? 未来。 这两个字,似乎,真的太过遥不可及。长久吗?她没想过,更不敢想。她以为,他和她的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离。可她却忘了,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家,却是一个群体的事。他是警察,她是杀手。他是警察世家,她却是世代黑道。他不能抛下一切去和昔日的杀手共度一生,她也不能为了爱情离开暗魂。 相爱又怎样呢,现实就是现实。这世间有多少有情之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最终相忘于江湖。可谁不是经过一段痛彻心扉之后重新笑了起来。 “安晨。”白兮扭过头,笑看着这个正在拼尽全力保护她的男人。 她拥有过,就值得了吧。什么能不能相守,她拥有过就够了。 “叔叔说的对,我们都太不成熟了。” “什么?”安晨失声,因为生气眉头几乎是揪在了一起。 “所以……我退出。”白兮笑了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我们确实没有想过未来,只求着暂时的温暖。可是,我们明知道我们是走不到最后的。我说过,猫和老鼠的感情,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所以,在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们……”白兮喘了口气,“好聚好散。” “……” 白兮扭过身面朝安铭跃。“叔叔,您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在一起的。我确实,不是安晨的最佳伴侣,他适合找一个温柔体贴能给她带来温暖的人,而不是我这种黑道之人。” 白兮神情淡然,依旧在笑,“不耽误你们一家人说话了。安晨最近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只能喝粥。他爱喝白米粥但不要总让他喝,白米粥甜分太大,对身体不好。” 眸光撇过安晨,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安晨……” 白兮忽然哽了一下,“也再见。” 朝安父安母恭敬的鞠了一躬。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铺天盖地的雨点还在肆虐的下着。 白兮站在楼洞里苦涩的抬头望向这深邃的天空。刚刚在家里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会忽然下起这么大的雨。 原来。。。 她无奈笑出声。 这雨,是给她下的呢。到也真是应景,楼外的雨倾盆而下,心中的雨更是瓢泼。 她想回家,却没有钥匙,于是只能悲哀的顶着雨跑走。可跑,又能跑哪去呢? 这偌大的甘市,她看似随遇而安,原来,连个让自己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白兮咬咬牙,迈步冲进雨里。 不知道安晨此时正在干什么。依照他的个性,肯定和安叔叔吵架了吧。傻瓜,总是这么犯傻。父母,没有谁是要比他们更重要的。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而父母没了,就再也没有可以替代的人。所以安晨,不要和安叔叔吵架,他所有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免受伤害,为了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你的。 才拐过楼栋,白兮就觉得跑不动了。明明负重都能跑几十里的路,今天连这一段路都跑不下去。 她蹲在地上,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到底杀过多少人呢?它真的,有这么脏么?即使她杀的都是恶人,也不可以么?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进掌心。 白兮揉了揉眼睛,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她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不赦到,连融入普通家庭的资格都没有?她杀过人,就不能做一个好人么?她头埋得更深,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爱安晨,很爱很爱。可终究,抵不过世俗。她是杀手,他是警察;她是邪恶,他是正义;她脏,他净。所以,他们唯有错过。因错而过,因过而错。 远处凌乱却熟悉的脚步声突兀传来,白兮惊诧。慌忙起身,重新往前方冲。 但不出十步,身子猛然被人从后勒住。其实也不是勒,只是环着她肩膀的那双手臂,力气很大罢了。 她没有回头,因为不用看,她就知道那人是谁。触及到他冰冷却温暖的怀抱,她眼中积不住的泪水再次倾泻而下,控制不得,合着雨水淌在脸上。 “你,就这么不要我了?” 第69章 不许走 “你,就这么不要我了?” 安晨声音淡且轻,却是颤抖的。白兮更紧的咬住嘴唇,极力忍耐。她好想像顾风爱看的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那样,要么大力的推开他悲苦凄惨的嚷着那些口是心非的伤人话语,要么在瓢泼大雨中看到彼此诚挚的心而相拥嚎啕大哭一番说着永不分离。 然而她却悲哀的发现。前者亦或后者,她,都做不到。二十多年性子,造成了她再难过,再伤心,也只有忍耐。 他紧紧的箍着她,头放在她的肩上,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她强忍着自己扭过头看他的冲动,用力的克制自己的心。不行,不能心软。否则她会害了他,害了他们彼此。 “放手。”冰冷生硬的话语刚刚出口,后背上一股温热的液体猛地浸上自己,白兮再也忍不住,立刻扭身。 明明知道他是谁,明明可以想象他的落魄,可真正看见了,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大惊失色,更心疼万分。 安晨有些费力的喘着气,似乎如常的呼吸对他来说是一种艰难。他凌乱的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耳际,苍白的如一张白纸的脸,都让白兮心如刀割。可更让她痛心入骨的是,他白衬衣上那染透的大片骇人的红色血迹。他一定,是拼力追出来的,才会挣开这么大一片血污。 “你回去。”白兮看着他的伤口,握拳的指甲几乎要镶进肉里,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没有理会她的无情,而是低头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看见自己极尽狰狞的血迹,安晨莫名的笑了出来,“心疼了?原来,你还会心疼我。” 她怔住,他却继续开口,身子明明虚弱成那样,说的话却像锋利的刀一般直接插入她的心脏。“说出那样的话,你还会想过我会不会心疼?” 他狠狠搬过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的说出那些话,你若心疼我又怎会说出那些。” “你走。”她打断他,不想听他的控诉,“我不想看见你了。我们不合……” 他狠狠的拽住她的衣领往自己怀里带。白兮一惊,伸手扫开他的手臂。不行,决不能心软。心软了,心疼了,今天她就彻底走不了了。 没想到安晨也不示弱,抓住她的手臂反扣住。 白兮蹙眉,空着的手一下子劈在他的胯骨上。安晨疼的猛颤一下,却偏执的伸手拽住她另一只手。 砰的一声。 白兮被狠狠的抵在墙上。 她用力挣扎,安晨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 “放开。” “白兮,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东西?”宽大的身子笼罩着她,几乎是把她压在墙里。他低着头,声音淡淡,却怒不可遏。 “……” “鸡肋?玩具?或者随意想丢就丢的垃圾?” “我没有。”白兮脱口而出。他怎么会是鸡肋?怎么会是垃圾,他是她最爱的人,是她的命。 “你怎么能这样?这样不负责的跑掉?想走就走,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擅自的结束。芯片,我爸,你都是这样。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回去。” “我不!!”安晨搬起白兮的脸,狠狠的咬了上去。 她感受着他探进来的舌。狠戾,汹涌,却带着焦躁,惶恐。 他在害怕,不安。 一向温柔的他,怎会变得如此疯狂。不给她说话的权利,甚至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缠绕着自己的舌尖甚至还带着颤抖,却依旧强势。他咬着她的唇,搅乱她一切平静的伪装。 白兮伸手锤他,他却死死的箍着她。 置之不理。 许久。 他抬起头来。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疼吗?” 白兮不语。 安晨伸手,温柔的摩挲着她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声音却不带任何感情,“一定很疼,都破了。” “放。。”开字还未来及出口,只听安晨继续开口,“连目光所及的伤都会疼,心呢?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你知道会有多疼么?”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 “你爱我吗?” “……”白兮眼圈又红了起来。 “爱。”他替她回答,“只因为我是警察你是杀手所以不能爱,对吗?”安晨死死的盯着她,忽然发力,举起拳猛地砸在了白兮背靠的墙壁上。 顿时,鲜血直流。 “你干什么!”白兮抓起他的手,却被他用力甩开。 “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好,只要手废了,我就做不成警察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对吧。” 他抬手,猛地又是一拳击过。 白兮眼疾手快的抱住他的拳头。 泪倾巢而出,“不要。” 她哭得很厉害,双手紧紧的攥着他鲜血淋淋的拳头,慌乱的摇头。她从没想过让他放弃她的身份。那是他的职业,那是他喜欢的工作,更是他的理想。他不能就因为爱情抛弃了他们。 “放手吧。”她哭的已经睁不开眼,心都死了,又要眼睛做什么呢。“安晨,放手吧。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呢。” 白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没有谁能永远的陪在一个人身边,我的离开,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时间到了,我就该离开了。 安晨,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孤单的啊,你有你的父母,他们很爱你,你有你的同事,他们很敬重你,你也,未来你也会有温柔的妻子。你们会天长地久,会地老天荒。求求你,别再执拗了。你我都知道,我们根本不能属于彼此,所以别再纠缠了。” “……” 安晨静静的看着他,似将死之人,脸色还是苍白,不发一语。 安晨,对不起。 白兮垂了眸,不敢再看她。“这几日的生活我已经满足了。安晨,够了。” 安晨还是刚刚的模样,一言不发,怔怔的望着她。 白兮抿唇,在说不出一句话。 她想,他需要时间消化吧。那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他们因为这样那样残酷的外力现实最终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他这样骄傲的人,又怎么能听到这样残忍的话。 走吧,她该走了。离开,这本不属于她的世界,其实她本不该闯入。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她注定要承受伤痛。 白兮有些想笑。 对待爱情,她似乎倒不像杀人时一般爽快坚定呢。安晨说的对,她从来都是擅作主张,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真的,很讨厌。 她抽了抽鼻子。 轻轻推开了还在发怔的安晨,扭身。 才走了三步,手就被人大力的钳住。 她猛地被人拉回,然后摔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胫下,连呼出的热气都能清晰的感受道。 她听见他说,不许走。 他说,没有了你,这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没有了你,我会孤独,很孤独。 他说,我想要用我的一生来经营我们的感情,而不是用一生去缅怀。 他说,你满足了,我没有。白兮,我要的,是你的一生。 不在向刚才那般戾气十足,他语气波澜不惊,话语平淡无情,白兮却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嗡嗡哭了起来。 这是她辈子,听过的最感人的情话。这算告白吗?他说,他要的,是她的一生。 可她,何尝不是期许着许他一世的温存。 安晨起身,擦了白兮眼中的水汽,执拗的让她看见自己。 雨实在太大,砸在身上很疼。安晨觉得自己有些累了,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身上也很疼,大概流了好多血吧。 他忍着痛意,直直的看着她。“白兮,我知道未来的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困难,家庭的,外界的,我们自己的,都会有。我做好了应对他们的准备,也从不担心我们会走不下去。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你,我就不会彷徨。所以,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没有你,我坚持不下去的。” “……”他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把她吸进眼里。她下意识的错开眼睛,却被他生生的用大手牵制住头,强迫她与他对视。 “我们一起好不好?!” “……” “陪着我。” “……” “答应我。” “……” “我们一起走。” “……” “说好。” “……” “说好。” “……好。” 倏的,她被拥进他的怀里。似是感激,似是开心。无论是他,亦或她。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就这样吧。她真的不想拒绝了,这样的人,她再也不想推开了。只要他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好,无论未来有多艰难,她都愿意,和他,走下去。 ---------- 安晨到家的时候,几乎已经昏了过去,没什么知觉,更没了体力。回来的路上,虽然路程不长,但他几乎是已经瘫在了白兮身上,连迈步子都有些吃力。 到家,身上的血与雨水几乎已经分不清。 进屋时,安父和安母还在沙发前站着,脸色都不太好。见安晨狼狈的模样,又见白兮重新回来,脸色更加阴郁。 “安晨!”安母跑过去,从白兮手中接过安晨。 安晨却紧紧的抱着白兮的肩不肯放开。 “安晨,放手!你想死吗?”安妈妈也有些生气。 “我,我太湿,您离我远点。” “你这孩子。” “妈,我想洗澡,让她帮我。”说着,安晨轻轻推开安妈妈,身子重新压到白兮身上。 白兮也不再说什么,轻轻颔首之后,拖着安晨去了浴室。 忽然,安晨停了下来。 垂着头。 白兮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爸,我心甘情愿。” 说完,带白兮离开。 “混账!没出息的东西。”安明浩生气的看着离开他视线的两条背影,大骂出声。 “你疯了?你不能洗澡。”刚进浴室,安晨就往花洒的方向走,却被白兮按住。 “脏,脏。”安晨虚弱倚着墙。似乎很是难受。眉头蹙的紧紧的,很是隐忍。 “我给你擦擦,你流这么多血不能洗。”说着,扭过身在毛巾架上拿过安晨的毛巾,用热水阴湿。 安晨慢腾腾站直身子,摇摇晃晃的往里面走,哗地一声就把花洒打开了。 “喂!”白兮跑过去,正准备关上,却被安晨搂在怀里,“把寒气逼出去,会感冒。” 看了他一眼,白兮也不敢停。麻利的脱掉他身上的湿衣服,胡乱的给他冲冲头发,洗洗身子,用最快的速度让他变干净。 帮他擦干身体,自己也随便擦了擦,套上他平日的衬衣,扶他回屋。 把他扶到床上,白兮拿出药箱,开始给他包扎。 身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撕裂,新伤旧伤全部发了出来,黑红黑红的粘一片,看着很是恐怖。白兮小心的把伤口进行消毒,而后上了些药,让安晨睡觉。 许是身上终于干净,许是太多劳累,安晨很快便的沉睡了过去。 白兮坐在地上,把他的手也缠好药。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在,没发烧。 帮他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去。 门口。 白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想,人这一辈子,有辛苦与幸福,似乎每个人都要经历那么一点,或多或少的全部尝试,才算是应当。那既然,她选择要幸福,那她也必须承担辛苦不是么。 再次深吸一口次。 打开屋门,白兮走了出去。 第70章 我爱他 “叔叔,阿姨。” 白兮站在茶几的前,略显惶惶。 她左手紧捏着自己的右手,看向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的安父安母。 “离开我儿子。”安鸣跃声色俱厉,言简意赅,没有半点废话。 白兮微怔,苦笑。 安叔叔,还真是直接。 不容置喙的下令,不带有一丝喘息的就把她打入绝望,没有半分情面。 一段不被祝福的爱情,走的,其实真的会很艰辛呢。 不过,她不会再放弃。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今天,她若踏出这间屋门,她和他,就真的结束了。而她,不想离开他,一点都不想。 困难,她不怕;放弃,也绝不可能。她白兮的人生中,就从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战争,抑或爱情。今天,她站在他的父母面前,她没想过放弃,更不会再退缩。 她要陪着他,走完所有的路。 “叔叔,我不会离开安晨。”语气不卑不亢,却坚定无比。白兮敛了心神,平淡开口。 “放肆!”安明浩倏地站起来,勃然大怒。 白兮顿了顿,莞尔一笑。 “我的身份确实和安晨不符。警察与杀手的爱情,实在有些可笑。可我并不认为这是阻挡我们的屏障。” “不会阻挡?”安铭跃冷嗤,“我不是什么封建家庭的长者。安晨喜欢谁,我们做家长的不会阻拦。但你,不可能。” 白兮微抿嘴唇,并未开口。 “也许你们现在很相爱,爱的撕心裂肺,甚至觉得可以抛弃一切。可年轻人,我想告诉你们,我们也都有过二十几岁,也都经历过爱情。那时觉得爱情多么伟大,多么无私,甚至为了一个爱字不管不顾。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也有太多比你们还要相爱的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他紧盯着白兮。 如果不说,他真的想像不了这丫头竟是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暗魂冰。她温婉如水,安静淡然,仿佛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长得漂亮,优雅却并不风韵。他看得出,她虽不善言谈,但内心却比任何人都强大,也许,这是她唯一一个与黑道之人有所契合的地方。 他想,若不是她从小生长于暗魂,也许她会是安家很好的媳妇,可事实,他并不能允许。 他继续冷戾开口,“你们的情爱只是众多感情中的一部分。爱一个人就要替他想想。你们的爱情,会害了他,也会害了你自己。所以既然早晚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不如主动停止。” “我不会害了安晨,我有信心我能给他最好的未来。” “最好的?一个警察和黑社会,能有什么最好的未来?你们能相爱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长长久久就就互相爱着彼此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安妈妈也起身,从容不迫的声音仿佛一弯清水,“孩子,我们不是阻拦你们的爱情,也不是阻挡你们的幸福。我知道你们很相爱,可是,作为安晨的父母,我们希望看到的是孩子有一个安定的家,他能有一个平凡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在血雨腥风的环境中搞他的风花雪月。 我们希望他好,希望他健康,平安。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心,希望你能理解。” 她看着白兮,不似安鸣跃那般怒气冲天,看似任其自然,语气中却依旧透露着不容置喙,“也许你们的爱情真的很感人,走过来也很不易,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你应该生活在你的圈子里,而他,也有自己的圈子,而与你并不能重合。” 白兮笑笑,尽量掩饰自己脸上的苍白。眼睛有些放空的看着远处,她知道他们说的都对,道理她也全部明白。可他们不叫安晨,也不叫白兮。所以他们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理解他们彼此的心意。 虽然和安父安母见面时间不长,他们对她似乎也很是排斥,可不知为什么,一向不喜欢与人交好的她却很是喜欢他们。也许,她太过渴望父母之爱,亦或,太过羡慕安晨那来自父母的宠溺。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这些话可不可以动容他的父母,可她,忽然很想和他们这二位长者说说自己的想法,即使他们也许会听不进去,可哪怕是能和他们说说话也好。 “我和安晨认识也有半年了吧。那时,他总是想法设法的抓住我,而我,总是拼尽全力的逃跑。”白兮笑了起来,似乎沉浸在某段记忆之中难以自拔,“安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警察,我在黑道那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能把我弄得这么狼狈。 我一直以为,警察和黑道之人定是针尖对麦芒的,所以当我发现自己动心的时候,我很抗拒。我知道我们身份的差距,所以不想自己越陷越深。 可是人有时总是这样,你越抵触,就越会被吸引。你越是抗拒,就越是想靠近。这半年里,我们一起把石本骂的一文不值,一起把鲨鱼耍的团团转,一起杀了张士浩,一起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所有人都说,我们的爱情注定没有什么好结局,其实我是相信的。因为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动心又怎样,那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一个生活在血雨腥风中的女人,整天靠杀戮生存。安晨呢,那样优秀刚正的警察,那样纯粹与通透,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可那时,安晨却一步一步的牵着我,指引着我。永远都是坚定的告诉我,我们可以相爱,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也会有很好的未来。 之后,我们一起走过了太多风雨,太多荆棘,我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对立,也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我也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是的,我很喜欢安晨,不,应该说是爱他。而安晨,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很多人多会找各式各样的理由说着彼此为什么要在一起。而我想,我爱安晨,安晨爱我,所以我们更要在一起。 叔叔,阿姨,也许你们对我们的情爱很不屑,甚至嗤之以鼻。可是,对我们自己来讲,我们每一步走的都异常的艰辛。从彼此的好感到坚定不移的决定要走下去。安晨不是滥情之人,也不是轻易动心之人,他认定的,就一定会继续下去。我也一样。我们没有在玩闹,不是浮夸,更不是新奇,而是真的想要天长地久。 今天安晨和我说,他知道我们未来的路会有很多困难,身份的,家庭的,和未来我们自己的,但只要我们自己没有放弃,就没有什么困难了吧。我想,我愿意,和他走完所有的困难。” 白兮看向欲言又止的两位老人。“我能理解您的苦衷。如果我是他的父亲或母亲,也一定不会同意儿子和一个黑道人在一起。即使是普通人都不行,何况是一个警察。但,叔叔,阿姨。我从6岁就进入暗魂,对我来讲,那里不是嗜血,黑暗,恐怖的黑道组织,只是一个简单的家。那里带着我的成长,充斥着我的回忆,仅此而已。 对于黑·道,很多人都厌恶我们这种黑道生长的人。我确实杀过很多人,手上也沾过很多人的血,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无罪之人。许多正派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草菅人命算不算杀人呢?至少,我们没有。我不认为我们比那些人低略到哪里。相反,我们比他们要高尚很多。”白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这段血腥的历史告诉安爸爸安妈妈。也许,坦白了,她心里才能更好受点吧。 “叔叔阿姨,不知道我说这些你们相信不相信,但我可以像你们保证,我会用我的生命爱着安晨,保护着他。一年,两年,十年,一辈子。用尽我的一生。” “如果我说,和我儿子在一起的条件,就是退出暗魂,你愿意么?”安铭跃冷冷开口。 安妈妈在旁边惊呼,试图制止他的言语,却被安鸣跃压下,冷硬的看着白兮。 白兮微愣。 安铭跃看到她的犹豫,冷笑出声,“哼,说什么会用我的生命爱着安晨,保护着他,连为他退出黑道都不愿意,怎么能爱他一生。” “我愿意。”白兮紧紧攥着拳,声音却是稳得,“我愿意为安晨放弃暗魂,从此不再在于暗魂有任何关联。” “好,既然你们爱的这么刻骨铭心,那我们可以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但姑娘,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用一生的生命去爱他,保护他。不要让他过着让我们担惊受怕的生活,否则,我们绝不会留情。” “铭跃!”安妈妈有些惊慌。这本不是他们今天来的目的。 熟知,安铭跃拉着安母的手臂,向门口走去。 “照顾好他,不要忘了你给我们的承诺。” “好。” 他们终于离开。 白兮似不能承受一般一下子瘫软的倚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 背脊冰凉刺骨的寒意从后背直穿心脏。 白兮颤抖着大口的喘着几口气。 她最终,是要离开暗魂的吧。 心,好疼。 终于,结束了啊。还在他们,是终于承认他们了吧?!这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呢。可是。。 她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心脏,站起身来。 不要难过,不要心伤。早就知道的结果,何必还要如此在意。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爱了,她就要付出代价。他愿意为她放弃警察,她何尝不愿意为她放弃杀手的身份呢。 是,她心甘情愿,她是自愿的,退出,暗魂。 忽然想起还在屋里的安晨。 快速的跑回屋,推开屋门,猛的看见安晨脸颊绯红。 白兮暗叫不好,慌忙的跑过去一摸。 果然,安晨已经烧了起来。 必须去医院,一定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 可转念。 外边还在下雨,安晨还处于昏迷状态,又不能动。 怎么办。。。 --------- 一小时后。 门口终于传来门铃的响声。。 “姐!” “角!”白兮急急的喊他。 “放心放心。”角拍拍白兮的肩膀,“我这就过去看看。” “恩,”白兮快步拉着角,走回屋里。 看着角渐渐紧缩的眉头,白兮的心也揪了起来。 “怎么样?” “什么时候烧的?” “有一段时间了,给你打电话之前就烧起来了。” 角点点头,拿出药箱,配好液体,注射进安晨的经脉。 “什么?” “退烧针,又多加了点镇定剂。” 白兮点点头。 “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恩。”白兮掀开安晨的衣服,露出伤口。 角仔细瞧了瞧,笑了出来,“姐你弄得?” 白兮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对?” “对,很对。不愧是暗魂培养的人。” 白兮白他一眼。 重新掀掉伤口的纱布,角又在伤口上给安晨上了一层专门加速愈合的药粉给他撒上,掉了管液给他输上。 “这瓶输完就把这两个也给他输了。先这瓶黄的,在这瓶透明的。他感染的比较厉害,所以见效应该会慢一些。”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最早明天了,也许是中午,也许是晚上,得要看安晨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白兮点点头,终于放心下来。 角起身,“我先撤了,一会儿被老大发现我就死了!” “角,谢谢你。” 角温柔一笑,“说什么呢。” 两个人走出房间。 “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白兮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恩,决定了。” “老大呢?” 老大?似乎当她选择了和安晨在一起时,所有人都会问她相同的问题,老大呢? 白兮垂眸,“是我对不起老大。” 角看了她一眼,喟叹出声,“算了,老大是亲老大,姐也是亲姐。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白兮仰头看他,笑了起来。 角也呵呵笑,轻轻搂了搂她,“一定要幸福!” 白兮微笑说了声好。 “那我走了啊。”角起身站好,“安晨明天应该就能醒,不要太担心。” “恩。回去时注意安全。” “知道了。” 送走角,白兮简单收拾了收拾便回了屋。 安晨睡得还是那么安逸,像个孩子。 白兮有些幽怨。 哼,他睡得倒是安稳。她刚刚可是独自一人应付了他最亲爱的爸妈呢,还用心良苦的把角从暗魂喊来帮他看病呢! 所以,他是不是该睁开眼看看她,然后表扬表扬她?! 白兮鼓了鼓嘴。爬上床。跪在大床的另一边看着他。 这么苍白的脸。 这么好看的脸。 她轻轻摸了摸他紧闭的唇。 这是她选择的男人。 这是她爱的男人。 这是想和他走下去的男人。 这是她值得付出一切的男人。 她总是想不透为什么遇见安晨之后她总会做出一些令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她会经常变得神采奕奕,也会变得莫名伤心。又比如,她今天居然站在与自己对立的人面前试图获得他们的理解,甚至,麻烦暗魂的人来为自己谋福利。 若是以前,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原来,因为是他,所以,她愿意。 因为是他,她愿意去忍耐,愿意去伤心,愿意为了他去做一切的一切。 白兮有些笑意,眼眶却有些红。 她前倾身子。 在他脸上印下长长一吻。 安晨,你快醒来吧。 我好想你。 第71章 待我发现之时已是深爱之日 “哥。”时隔一个多月,宫商两兄弟终于从加拿大返回中国。 “怎么用了这么久?” “情况不妙。”宫心中慌乱,他一向沉稳,今天却再沉不住气。那日查理派他们回国查出那些莫名消失的暗魂士兵。可事实,原本查理先前的猜想还要恐怖百倍,“那些人真的没死,而且全部留在暗魂。” 查理拧眉,“说明白点。” “在咱们暗魂地下50多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兵工厂。” “不可能。”查理直接否认。暗魂整个内部构造他都了如指掌,出现这么大的变化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在半年前开始利用的,而且十分隐蔽,不仔细查根本连发现都发现不了。” “我们来中国之后?” 宫点头,“用芯片把我们引到中国,方便那个人的势力扩张。” 查理冷了眸。“有多少人?” “200至300人。” “这么多人怎么会没发现?” “他们应该是后期调进去的,原先这些人应该在别处有藏身之地。” “查出养这批人的首领了么?” “没有。”宫摇头,“我们等了一个多月就是在等他露出马脚,可是那人很精,一次都没露面。” 查理点头,“是蒋众国和咱们透露的芯片消息,不管他有心与否,先监视着他。” 查理想,从小到大,蒋众国和他们关系一向很好,尤其疼爱白兮。内鬼是他?怎么可能? “继续查,一定要查出幕后总黑手是谁。兵工厂先不要动,免得打草惊蛇。” “是。” ------------------- 安晨醒来时,已经接近第二天下午。 眸子才刚刚睁开,就看见白兮手肘支在床上,手托着下巴,忽闪着一双大眼的看着自己。 安晨微笑起来,抬手摸着白兮的后脑勺。 白兮也是温婉而笑。 两个人笑着,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此时的沉寂。 也许,人心达到一种契合之时,语言便会显得太过苍白与无力。相反,笑,却成了彼此最好的情感宣泄方式。 不需要多言一语,不需要清晰表达,一个眼神,一个神态,就能带来心底最朴实也是最真实的感动。 良久。 白兮拔了拔安晨额头前的刘海。 “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安晨想了想,“嗯。” “哪里?”白兮凑上前,跪在他身边,慌忙询问。 “心里。” “诶?” “我老婆一定被骂惨了。” 微顿,白兮笑了起来,躺下偎在安晨怀里。 “我猜是你爸被气惨了!” “哦?” 白兮抓着他的手玩,“你爸说让我离开你,然后我说我不会。顺便,顺便还据理力争了一下,然后他就拉着你妈走了。” 白兮自然不会告诉安晨他们谈话的内容。 安晨赞扬,“行,长本事了!” “我当时是想一走了之。可是我想,只有我们暗魂的高超医术能救你,安爸安妈肯定不行。为了让你活下去,我只有委屈自己留下来了。” “暗魂的人来了?”手臂垫在白兮的颈下,安晨只能半侧身看着她。 “嗯,我怕我治不好你,就把角喊来了。” 安晨点头,“要替我好好谢谢角。” “嗯。”白兮点头,“安晨。” “嗯?”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嗯。。退出暗魂。” “……” …… …… 很久,安晨都没有说话,久到白兮以为他又睡着了,才仰起头看他。只见他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想什么呢?” “我爸让你做的?” “不是!”白兮矢口否认,“和你爸爸没有关系。” 白兮翻身,支在床上与他对视。“我想了,我们的身份确实会成为阻挡我们关系的绊脚石,索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还不如自己先悬崖勒马。” 她笑的轻松,他却一脸严肃,“为什么必须是你退出而不是我?” 白兮转了转眼球,前倾身子用自己的鼻子蹭蹭安晨的鼻子。唔,离得真的好近,都能看见他额头上的小绒毛呢。她抬了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安警官,你羞不羞。让我一个女人出生入死给你挣工资?我才不要,你要养我!” 倏地,白兮被人搂进怀里。 “我不希望你这么委屈自己。暗魂是你的家,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有你的亲情与友情。我不希望你因为得到爱情而必须放弃其他的感情。 我们的身份说出去确实有些不伦不类,可那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们的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我想让你开心,自由自在的过着未来的日子。做你喜欢的事,做你爱做的事,而不是委曲求全,因为我而放弃你的过去。嗯?” “嗯。” “不许退出暗魂,我不同意。我不知道昨天你和我爸怎么说的,但今天既然我醒了,我就不会让你这样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真的,安晨,我是自愿的。是我自己说要退出的。” 安晨把她搂的更紧,“我觉得你最应该做的是去取得查理的同意。他是你的首领,更是师长甚至是父亲。我知道你的纠结,我和你一起去,让他同意我们。” “好。” 安晨安了心,更紧的抱住白兮。 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喂,会你伤口的,快放我下来。” “压着防止血崩!” “呸!!”白兮抬头。 看着那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片刻。一个淘气,额头狠狠的撞在了安晨下颚。 “哎呀!” 白兮嘻嘻的笑着,伸手弹了下安晨的下颚。“活该!” “安晨,我又没有说过我爱你?”她眼睛里带了笑,与他对视。 爸,我心甘情愿。 白兮,我要的是你的一生。 我不想让你委屈自己,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 每每想起刚刚他说的话,想着他当时那样坚定,义无反顾的眼神,她的心里总是荡起一阵涟漪。 安晨,遇到你,是我一生的福气。 因为,你永远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赐予我想要的安全感。 安晨。 是她的,安晨。 安晨似乎还真的仔细的思考了一会,“没有。” “……”白兮郁闷了。。 安晨贼贼的笑了出来,人畜无害的,似乎很是得意。 白兮不甘心,伸手掐他隐笑的脸。 “你知道吗,长了这么大,你是我第一个爱着的男人。” 安晨笑着看她,等待着她的继续。 “以前我总是想,爱情有什么啊,能让那么多人为之疯狂,为之向往,甚至有人不惜放弃生命也要保全爱情。你说那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变态,嗯?亲身为之的安警官?” 白兮凶神恶煞的看他,还‘用力’拧了下安晨的耳朵。 安晨笑得更深。 “你知道吗。那天你在我身边倒下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要塌了。我多想,倒下的人是我。我受伤受习惯了,不怕。可你呢,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怎么能被枪弹打。我知道你肯定和我想的一样,宁可自己吃苦也要保全我们彼此。可是安晨,我不许你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还有昨天,你伤成那样往外边瞎跑什么。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想没想过。刚挨完一枪,又抛跑去淋雨,你是不是想死没方法了。”白兮皱着小脸戳安晨的脑门。 “不许那么糟践自己,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我想和你好好生活,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想每天每天都能和你一起吃早饭,晚饭,想和你手牵手出去玩,想和你看好多好多场电影,想和你做好多好多事情。所以你怎么能糟践你自己的身体呢!” 她是女人,也对爱情有太多的向往与渴求。她心中有梦,是想和他一起才能完成的梦。 白兮抿抿唇,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听到没有,不许再伤害自己。无论任何原因。“ 安晨惊奇,“哇,你会说这么长的话呦?” 白兮呲牙,继续发力拧某人耳朵。 安晨哈哈笑,搂过白兮。“好。” 愿望达成,白兮满足的枕在他的肩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半晌,她摇摇安晨,“我想问你个问题。” 安晨也睁了眼,垂眸看她,“什么?” 白兮吞吐,这么腻歪的话,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可是,真的好奇,“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安晨扑哧轻笑出声,在感受到白兮的手已经停在他腰际准备拧时,终于收了笑意,严肃,“不知道,待我发现之时,已是深爱之日。” 白兮嗤,还整洋词。 待我发现之时,已是深爱之日?! 切。 原本准备拧腰的手不自觉地搂上了安晨的脖子。 白兮笑眯眯的往安晨怀里蹭了蹭。 很快,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嗯,有他,难眠的她总是有着无限的好梦。 第72章 一簪定情 再次醒来,白兮被一阵飘香的菜香香醒。 看向床的另一侧。 嗯?空的。 她披上衣服,起床走出卧室。 此时安晨正在餐桌上摆弄着什么,动作虽然有些迟缓。 她走过去。“干什么呢?” “醒了?!”安晨低头亲了她脸颊一口,“这几天你竟跟着我吃糠咽菜了,昨天还淋了那么大雨,又和我爸斗争了一番。你可是我亲媳妇,不待这么虐待的!” 白兮笑出了声,“我没事。” 她本来就对吃的并不在意,吃什么都无所谓的。 看了看满桌的菜肴,“你做的?” “叫的外卖。虽然他们没我做的好吃!” 白兮掐起一个豆干放在嘴里。 嚼了几下,点点头。确实,比安晨做的差远了。 环视了下桌上的菜肴,还真是丰盛。 “你的呢?” “我也吃!” “不行。” 安晨立刻哭丧了脸。“白兮。” “过几天再说,这几天老实喝粥。” “我不虐待亲媳妇,你就这么虐待亲老公啊!!”安晨叫的凄惨。 白兮眯起眼,勾勾手指,“过来过来。” “嗯?”安晨低头,凑上去。 双颊很快被人托住,安晨的鼻尖被人抵住,望过去,白兮正含笑看着他的眸子,“听话,这样才能好起来!” 说完,啵的一声在安晨唇上印下一吻。 最终,安晨在这一句无限的温柔中,鼻子冒出了滚滚鲜血,再一次成就了一番大出血。于是,也就彻底的没吃上这些美味的菜肴。。。 ------------------ 休息了几天。一向体力如小强般的安警官恢复的到是很快。没有三天已经可以自如的屋里穿梭。 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白兮。不用再每天费时费力费豆腐的照顾伤患,最重要的是这几日以来的厨房大战终于得以解决。终于,不用绞尽脑汁的埋在菜谱这片汪洋大海里了。所以当然值得庆祝。 不过…… 古人云:有利就有弊。。 利是显现出来了,这弊吗…… 咳咳,生龙活虎的安警官,在某个方面,就呈现出了突飞猛进的恢复。 小屋不大,二室一厅。但众所周知,安晨家实则只有一室可以居住,那几日白兮打着‘你不良记录太多为由’,其实只高举了一天旗帜,就被安晨的‘我是病人,晚上容易发病’为官方声援口号,照例把白兮扣在身边。 好吧,睡就睡一起好了。但,白兮明显是很烦躁的。。。 从前天。是的,也就是安警官才刚刚!刚刚醒来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对我们白兮动手动脚。 开始,白兮还会据理力争。当然实在心烦也会一口回绝。但时间长了,也被他磨得实在没办法。 所以说,男人在撒娇方面,绝对都是武林高手。 “白兮,什么时候有收了我的打算啊?”晚上,白兮躺在安晨怀里看书,某人闲的无聊,开始戳自家媳妇酒窝。 “啊?”白兮呆。不是已经收了,怎么还收? “我的意思是彻底收,花了九块钱才算收啊!” “……”白兮红了脸,打掉脸上的那只手。 “你看我也算是文武双全,出将入相之才呀!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警局一棵草,你就不怕那天我被人连根拔起带跑了。” 白兮嗤笑,“想得美。” “收了我,收了我!” “……你真的喜欢我?” “你还在怀疑?” “那你有多喜欢?” “其实也没多喜欢。”安晨佯装无所谓的撕手的刺,“就是见不得你身边有别的男人,看不得有男人围在你身边,希望你一生一世都能在我身边,还有,总想和你上床!” 白兮踢他一脚,板脸。“不许这么低俗!” “唔……”安晨沉思,“希望我们美丽的白兮姑娘不要向别人,尤其是其他男人散发过多的女性魅力,把最丰富的雌性激素都朝我砸来,想和你滚床单。啊,一辈子!” “真不要脸。”白兮笑。 刚合上书,安晨忽然下床跑出了屋子。 白兮朝门外望了望。 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了? 在回来,安晨满脸的笑意。 …… …… 笑的这么猥琐! 白兮惊悚,下意识的抱着被子往后退。 “哎呀缩什么,过来!”安晨一手支在床上,一手去拉白兮。 白兮哭,抱着床单誓死不肯动。 安晨郁闷,一只腿跪到床上,伸手把白兮腾空抱起,放在床边。 “干什……”话未出口,白兮就被转了个圈。 背朝安晨。 呃,又不是跳舞。白兮额角三滴汗。。 “怎么了?”好奇的开口问他。 “别动。”安晨按住她摇摆的身子,声音难得的认真严肃。 白兮依旧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下来。 安晨摸上了白兮这一头他爱极了的顺滑的长发。 白兮的头发本身就很软,再加上刚洗过澡的关系,现在头发蓬蓬松松的,让人觉得舒服极了。淡淡的洗发露的香味还萦绕在发间,显得她整个人都香甜无比。安晨低头,吻在白兮发旋上。 白兮脸红心跳,这个神经病。大晚上的发什么情。 安晨捧起她的头发。“女人还是留长头发好,就是有女人味。” 白兮瞬间啼笑皆非。 绝对的谬论! 一个女人有没有女人味,怎么能只看头发的长短。之前她确实是留过短发的,劳累的训练加上高危的任务,短发无论从清洗到打理都要方便很多。但平日还好,刮风下雨的时候就会很麻烦,没有发绳的禁锢总会变得太过凌乱,于是之后,也就放弃了短发的念头。 现在看来,倒是顺了某人的意。 “你想做什么啊?” “我要给我心爱的女人梳头发!”安晨说的慢条斯理,理直气壮。 “……“白兮恶寒。 安晨慢悠悠的捧起她的头发。 抓起左边?掉了右边。 捧起右边?散了左边。 “啊!”白兮惨叫的去抓自己头发。这已经是某人第三次揪她的头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安晨赶紧放轻动作。 心中不禁怨念。 诶,这女人这头发怎么这么难弄。 平常看白兮就简单的用发绳一勒不就好了吗,现在怎么自己上手就这么麻烦? 折腾了五分钟,白兮的头发终于被他捋顺,乖巧的握在自己掌心。 接下来就是盘了。 安晨咽了咽口水。 右手掐头发,左手卷发末。 留出中部和发尾? 安晨暗自嘟囔着在网上背了好几遍的盘发口诀。 攥紧了白兮的长发。 笨手笨脚的把白兮的一把头发揪的老高,反掌一拧,一个小小的发结绾好。他用空着的手抓住白兮的辫尾,小心翼翼的缠绕在刚绾好的发结上。 这被盘起的一个小包虽然有些歪,呃,还有些丑,好在终于已经成型。 安晨从口袋里拿出精心买好的玉簪。 簪子刚一露出头,谁知,手一抖。 簪子啪嗒掉在床上。 安晨手一僵,手上折腾半天才盘好的头发也完全散了。 白兮低头去捡。 捡起来,脸上的莫名其妙终于化成了浓浓笑意。 要不然他一直鬼鬼祟祟的,还给她扎头发。 原来,是要送她簪子。 起身跪在床上,自若的看着一脸窘迫的安晨。 哎呦哎呦,这万年的城墙脸皮,原来也会红呢。 白兮笑意更深。 看着他。 举起手中的簪子。“安警官,这是什么?” 安晨别过脸,不看她。 很多年前,他与阿明一起去江南出差,明明心无旁骛的专心办案,却意外的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家专门卖女人簪子的店铺。 他只向内望了一眼,便准备离开。簪子自古有婚嫁之意,那时他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兴趣。 很快,从店里出来一个瘦削的小老头。他热情的操着一口浓浓的南方口音喊他进来,说选一选。 安晨笑着摆手说我不太懂。 老板温柔慈祥,说这选簪子,和选女人一样,都是靠眼缘,不在乎懂与不懂。 安晨扑哧笑出声,这个比喻。。 老板以为他是笑话他刚才的话语,变得严肃起来。小伙子你不要不信,这簪子,和女人一样,不管什么身份,不管什么地位,无论他从哪来,或者被什么人带走,都是注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带走会总是念念不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迫买走放在家里也只是摆设。 安晨知道得罪了老先生,含笑。师傅莫怪,我只是没有女朋友。若以后有了女朋友,定再来选。 老板有些遗憾的轻叹一声,却并不介意,笑着离开。 上个月,他想到了今天的计划。忽然想起了这家店,于是专程跑去江南,找到了那家古簪店。 很意外,老板竟还认识他。老板说,感觉你与簪子有缘,那时便想请你进屋看一看,但他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不愿强求,也便让安晨离开。心想若是有缘,这人定会再来。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老先生大笑着问他有女朋友啦? 安晨呵呵笑,走进店里。 放眼望去,整个几十平米的屋子竟挂满了簪子,安晨有些头疼。这女人的东西,他实在觉得眼花缭乱。 老先生站在他的身旁,小伙子,若没有喜欢的,自己做也行。为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玉簪。 安晨笑起来。 他的白兮,确实值得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他随老先生进了里屋,精挑细选了所有的材料。花了两天,完成了他用心良苦的簪子,木簪。。 虽然。。。 呃。。。 ------ 白兮咯咯的笑声还在继续。 安晨发窘。 不是,练习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想的是,用自己的一双‘妙手’把簪子待在白兮的头上,然后拽拽的告诉她,“簪子自古以来都是男女定情信物,求婚之物。所以白兮,既然戴上了就表明你同意了,不能在摘下来。你要嫁给我,收了我的簪子,就是我的人,今生今世你都别想离开我!” 唔,明明这么霸气的话,都被他这一双手悔的那叫一个干净。看来这婚是求不成了,估计连定情信物都费劲算的上。 白兮笑,“簪子哦,安警官这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安晨咬牙切齿。。 忍耐,忍耐,冷静,冷静。安晨,你就这么一个媳妇,咬死了就没了! “小女不才,不太懂。” 安晨彻底恼羞成怒,夺过簪子咬她,“你不懂你不懂?!你是不懂我怎么收拾你!” 白兮被痒的笑弯了腰,抓着他的手阻止他的挠痒,“别人家送礼物,都送个精心。你呢,扯了我的头发半个多小时不说,还把送我的东西摔在了地上,现在还恼羞成怒咬我!你这是送礼物吗?” “是,当然是,这就是我的送礼物路线。” “切!”白兮嗤笑。 猛地,她又被拉了起来。 安晨跪在她身后,“我一定能把你的头发扎好,你等等。” 白兮依旧笑。 坐在安晨身子前,双手抓住他的大手。 “我教你啊。”她声音轻柔,温婉极了。 他想做,就让他做。 他不会做,她就教他做。 “首先要先把头发缕一缕,这样才方便扎起来。” 白兮把手附在安晨的大手上,带着他理顺自己的头发。 “然后,就可以扎头发了。” 引着他的大手慢慢的从脖颈捧起自己的头发向上拖。头发像是遇见主人一样,立刻听话的被人攥在手心。 安晨因为之前的紧张与焦虑,指尖有些微凉,若有似无的点在白兮微热的后颈,弄得白兮很痒。 她看着镜子中那个面色酡红的含羞女人,和那个身后专注却难掩好奇吃惊之色的男人,她笑意更深。这样的认真,和他抓犯人的时候真是像呢。 “左手抓起马尾的一部分尾部,剩下的用右手缠绕在左手抓住的这部分。” 安晨看着,有些呆。明明都是手,明明是相同的头发,他和白兮的动作,怎么能天差地别到这样?! 即使刀光剑影,她的手却依旧那样白皙,即使整日持着沉重的枪械,她的手指依旧那样灵巧。像鱼儿在水中一般,她引着他的手,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黑发中来回穿梭。分股,绾结,盘发。动作那么轻松,一气呵成。好像一节精彩的电影片段,流畅却震撼。 “簪子呢?” “哦,这里。”安晨赶紧递上簪子。 “然后把簪子插好。”簪子一下子插入刚刚盘好的大卷中。 “然后剩下的小尾巴往头发里塞塞就行啦!” 白兮笑眯眯的盘好头,仰着头看安晨。 安晨张着大嘴。 此时的白兮。。 利落的黑色长发整齐盘起,他亲手做的紫檀簪乖巧插在她的头发里。白兮光彩动人的脸,神采奕奕的神情。 安晨情不自禁,“好美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他略带迷恋的声音传进自己耳中,白兮只觉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快速跳动的仿佛要停止。 他说,她好美。 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 洗尽铅华。 从此勤俭持家可好? 安晨忽然清了清嗓子,“白兮,你看,这头发我也梳了,白也表了,婚也求了,你是不是也该感动的表示表示。” “什么,什么时候!“白兮瞪大眼,”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了,什么时候跟我表白了,你这头发还是在我的帮助下完成的!”虽然,她很想告诉他答案,但想娶她,哪有那么容易。 “……”安晨心虚,却振振有词,“怎么没求婚,怎么没表白。刚才有没有夸你漂亮,有没有说喜欢你,而且,一簪定情啊一簪定情媳妇,古代女人收下男人给的簪子都是要嫁给他的。” 白兮马上不学无术,“什么啊,夸我漂亮的人多了难不成我都嫁了,而且你说这簪子,这什么破簪子啊,挺典雅的小叶紫檀,为什么上面这么多东西?你看看,又是水晶又是流苏的,这什么奇怪的玩意。” “哪奇怪了?”安晨彻底不淡定了,不就是粘的种类有点多,怎么就成奇怪玩意了。 “小叶紫檀最贵重最耐用了,古代有钱人家才能送定情信物呢。而且紫水晶好看啊,优雅又大气,还代表浪漫,代表姻缘,流苏那是因为我觉得配你好看。这么多加一起,虽然是不伦不,啊不对,是多了点,可它也不奇怪啊!” 白兮静默半秒,噗嗤笑出声来,“你做的?” “……”这下轮到安警官静了。 他默默咬舌。 说露了! “你亲手做的?” 白兮忽然搂住安晨的脖子,笑嘻嘻的询问,一脸的天真可爱。 “……不是。”开玩笑,承认那就不是他安晨的性格了。 “你做的你做的?” 安晨一把扣住白兮的腰,恼羞成怒,“不管不管,反正,白兮,你是一定要嫁给我的!” 白兮假装郁闷,“就用一根簪子啊。我很亏的,还是还给你好了。” 说着,就要拔掉头发上的簪子。 “你敢!”安晨气的咬他。这个死丫头,又开始挑衅。 半晌,某人自觉心虚,弱弱开口寻问,“那算定情信物行不行?!” 白兮哈哈大笑。 “不许笑了。” 白兮依旧哈哈笑。 “喂,不许笑了。” 某人哈哈。 另某人怒,猛把某人压在床上。 眯眼。。 再笑,再笑。。。 再笑就把你吃掉。。 最终,白兮真不敢再笑。 呃,这么如狼似虎的表情,她绝对是不会自不量力的。 白兮滴汗。 她可见识过某人露出这种表情之后她被折腾的有多惨,安警官最近也因为受伤一直没有开荤。 再笑,她真的会小命不保。。 不行。 白兮推推他,想从他怀里跑。 生活如此多娇,她还想多活几漂。。。 “想走?”安晨冷飕飕的看着她。 “那个,安,先生。”白兮吞了吞口水。“我认为你有必要抑制一下你体内过分的精虫!” “白小姐,我觉得男人过分的压制自己,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伴侣都是非常不理智的,也是相当不负责任的行为。” “……”白兮脸红。龇牙,咬了口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臂“i bishi you。” “i love you!” “不要脸。” “要媳妇!”安晨呈可怜状,“白兮,媳妇!!” “……”白兮被他晃得实在恶心。“不行,你身上有伤!” “可是你小叔子向你招手呢。” 白兮愣了一下,当即明白。 偷偷好奇的朝下看去。 呃,果然。。 白兮脸红,偏头拒绝,“不行,小叔子舒服了,他大哥会生病的!” 安晨大方迁就,“那哥哥不动,让小叔子自己舒服舒服!” 嗯? 安晨躺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抓起她的手向下伸去。 白兮冷吸了一口凉气,双颊瞬间爆红,慌忙想要缩回手,却被安晨压着。。 呃。。 碰,碰到了。 “你看咱小叔子这么有礼貌,你忍心不理他啊。” “你没手么。” “这能一样么!”安晨忽然掐细了嗓子,“客官,来都来了,表走呀。” “……” 白兮咬着牙瞪他一眼。 眼一闭,心一横,柔柔的帮起他来。 半晌,对面的人似乎很是舒坦的喟叹出一声。 满意的看着白兮。 白兮羞得立刻抽手,愤愤的在他衣服上擦着手上的某些情·色物质。 谁知,安晨一个翻身,把白兮压在身下。 “怎么办,哥哥说他也想舒服舒服了。” 白兮哭。 我我我没有再笑,为什么,还要把我吃掉t__t 第73章 各自努力 一连几天,两个人都是难得的清闲。 白兮不提自己要回加拿大的事情,安晨也装做不自知的模样。 晚上,安晨枕在白兮腿上看电视。 白兮坐在沙发上,边陪同,边吃着安晨饭后给自己切好的一碟水果沙拉。 用牙签插一个,递到安晨嘴边。 然后再插一个,自己吃。 没多久,满满的一盘水果被消灭大半,两个人都有些饱。 黏腻腻的橘子汁不少都滴在白兮手上。 白兮嫌弃的晃了晃十指。 低头。。 看见安晨正专心的关注着电视剧中的情节。 瘪嘴。。 怨念。。 伸手。。 把手上的橘子汁全抹在安晨脑门上。 …… …… 安晨呆愣愣的放空了几秒视线。 抬眼,难以置信看向白兮。 “你枕着我我没地方擦手。”某人傲娇,一脸理所当然。 “……” “很黏。。”某人继续强词夺理。。 “……” 忽然,安晨阴笑了起来。“白兮,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抓住白兮的手指直接送进自己嘴里。 好啊,没地方擦手。给她舔干净不就好了。 白兮惊的赶紧抽手。 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赖呢? 伸出另一只手去掐安晨鼻子,安晨眼疾手快的挡住她的手。 猛地起身,把白兮按在身下。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最近放养的太厉害,有人皮痒痒了又! “啊!” “呀!” 两个人同时尖叫,安晨伸手去拉,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白兮手里的水果盘全部砸在自己脸上。 水果汁,沙拉酱,扣了一脸。 …… 嗬。 安晨起身,赶紧也把白兮拉起来,扒开残留在白兮脸上的大面积污秽物。 终于看见白兮的惨状,安晨没忍住哈哈笑开。 “安、晨!”白兮咬牙切齿。 某人虽然是罪魁祸首,却依旧笑个没完。这场面,实在是太难得也太有喜感。 “不,不笑了哈哈哈。去洗洗脸。”说着把白兮拽起身,去了卫生间。 白兮愤愤,来到洗脸池,却誓死不低头自己洗。 安晨依旧笑,拍拍白兮后背让她低下身子,帮她洗脸。 水果汁还好说,沙拉酱却很油,安晨用了两遍洗面奶才把白兮脸上的油洗干净。 洗好。 把白兮扶直,就看见白兮撅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安晨原本平缓的心忽然又被白兮这张脸逗笑,啄了下白兮的唇。 “哼。” 安晨嘻嘻笑,抻了白兮的毛巾给她擦脸。 毛巾触上白兮面颊的同一瞬间,客厅有电话响了。 是白兮的手机。 白兮看了安晨一眼。 安晨通透,赶紧跑回大厅帮她拿手机。 重新回来,他继续拿着大毛巾往她脸上呼。 白兮看了眼号码。 浑身的血液却瞬间从热转凉。 她接起,“哥。” 安晨的动作停住,撤开毛巾看了看白兮,朝她指指屋外,示意自己要不要先离开。 白兮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安晨点头,继续给白兮擦脸。 刚才扣得面积太大,白兮连脸周边的头发都蹭上不少。 “早些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查理淡淡却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我想在呆几天。” “今天是拿到芯片之后的23天。冰,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再做任何停留。” 白兮沉默半刻,“好。” 默默的放下电话,白兮垂头,目光黯淡。 头忽然被毛巾裹成阿拉伯女人一样。 白兮抬头。 只见安晨亮着一双白牙正望着自己。 “走吧!” “嗯?”心情忽然急速下坠,他这是,要赶她走了吗? “我们明天一起去找查理,告诉他,你要留在这里。不再回加拿大。” 白兮弯了眉,“嗯。” “那个,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白兮问。 “什么?” “明天回家和你爸爸妈妈住几天。” “嗯?” “我希望你爸爸妈妈也可以同意我们。” “没事。”安晨白兮一起重回客厅,坐回沙发,“我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想做的他不会阻拦我。你不用担心他,咱们先说服查理。” 白兮摇头,“安晨,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你不知道对于亲情我又多么在意。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更希望我们的爱情可以得到家人的支持。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而违背忤逆家人,就像你不希望因为你退出暗魂是一样的。” 她真诚的看着安晨。“所以答应我,让你的父母认可,同意我们好不好!” 安晨微顿,“好。” “还有……”白兮一脸窘迫,也不看安晨。 “嗯?” “那个,能不能,明儿你自己去,我……我就不去了。” 安晨梗住,笑了起来。 “主,主要是明天我要在家里打扫卫生,没,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你,你自己去就好了。” 安晨并不答话,只是促狭着笑看白兮自己编的热闹。 白兮看他,有些恼,“我,我真的不是害怕你爸妈,只是,我想着,想着也许你爸妈要和你说什么悄悄话,我去了他们肯定不会说。这,这是为你好。” 安晨一脸恍然大悟的点头看着慌忙解释的白兮。 “真的!我说了我不是害怕。” “媳妇。”安晨喊她。 “嗯?” “你知不知道,你手足无措,慌张的时候说话,就,就,就磕巴!” “……” “比比比如,刚刚刚刚才!” “……”白兮怒,伸手就打安晨。 “我错了我错了!”安晨嬉笑,赶紧捉住白兮劈下来的掌,委屈的摸鼻子,“真不够意思,把我一个人独自丢回家面对我爸妈的拷问!” “上次我还自己面对的呢。”白兮嘟着嘴嘟囔。 “就知道你一直对那事怀恨在心呢。”叹了口气,“行吧,那我自己去。” 有些话,确实不能当着白兮的面说。 拉过白兮的手攥在自己手里。“不许自己去暗魂,我和你去。我们要一起面对。” “好。”白兮点头。“暗魂这边不着急,等你回来再说。” 安晨点头。 “你回了家可千万不要着急回来听到没有,至少要在你家呆上三天。” “嗯?” “你要先稳住军心,你不着急回来,才能说明你还是更向着你爸妈的,我也没把你勾走。这样你爸妈还会开心些。” “谁告诉你的这些的?” 白兮一绷脸。“听到没有!”没吃过猪肉还没讲过猪跑,婆媳之间的战争最可怕了。 “是是,我怕你啊。” “我这叫顾全大局,你不许回来,回来我也不让你进家门。” “那我就从窗户进,反正我擅长爬!” “……那我把窗户全锁死。” “那我就早晨回来,反正你早上要出门跑步的。” 幽静的夜,偌大甘市中的某间屋子里,传来持续两个小时的无尽抬杠声…… ------------------- “爸妈!”第二天一早,安晨就回了安家。早晨才吃过晚饭,白兮就把自己踢出了门外。 呜呜~ 此时安父像平日里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安母在厨房做早餐。 “回来啦?快进来,吃早餐了吗?”见到安晨回来,安母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惊喜。 “我吃过了,妈。你就准备你们俩个人的就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沙发处。 “嘿嘿,爸!”安晨嬉皮笑脸的从背后和他老爹打招呼。 安父抖了下手中的报纸,鼻孔出气。“你没死呢啊!我寻思你早被人灭口了。” “你儿子命那么大,哪能这么轻易死。”安晨笑嘻嘻的在安父身后,“爸你累不累,我最近学会按摩了呢,来来我给你按按。” 说着就把手按在了安父肩上。他爹的性子他最了解。嬉皮笑脸是最好的办法。 “哼,少用这个糊弄我。学会了也是伺候别人去。” “……”安晨想,别说,他学会这个确实成天竟伺候某女人了。 很快。。 “爸,吃早饭了,妈都弄好了!” 安父扫开身后安晨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起身,嫌弃,“力道软而无力。哼,什么技术。” 安晨可怜的看着安父。唔,白兮说很好呢。 “过来跟我们吃饭。” “我吃过了。” “吃饭!” “……诶来了来了,实早晨我都没吃饱就跑来了呢!”安晨狗腿的跑过去。 “哼。” 安母看了看拌嘴的两个人,但笑不语。 吃过早餐,三个人相继都去上了班。 安晨想着还有三天时间也不着急,便没提白兮的事情就去了警局。 --------------- “哥。” 白兮独自一人回到暗魂。 是的,她是故意让安晨呆在安家三天的。他不能和她来暗魂。她太了解查理,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事,说出什么样的话,查理都不会伤害她;但安晨不同。他来了两个人一定会闹起来。绝对不行。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容忍发生任何的意外或者不愉快。 昨天晚上趁安晨洗澡的时候,她偷偷打电话问了顾风这几日的进程。 三天后他们这些从加拿大来的人员全部都会回到加拿大。所以,今天她必须来找查理,来说服他。 成功的话她就留在中国与安晨长相厮守;若失败了,她就会随查理回加拿大。等到三天之后安晨回家时在发现她不见时,已经找不到她了。 不亲口和他说再见,这样的结局虽然可悲,但总比哭着分别好。 进屋时,查理正在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听见声音,微微抬头扫她身子一眼就不再看她。 声音依旧如水的没有一丝情绪。“回去收拾行李。” “……”白兮咬着唇,不动。 “有事?” “哥……” 查理依旧低着头,似乎并不大打算与她有太多交集。“有事情就说,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吞吞吐吐。” “……我,想留在中国。” 手上翻页的动作倏然停止。查理低着头仿佛静止一般,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数秒,他微微抬头,眼睛终于看向白兮。 “原来这才是今天舍得回来的目的。” 白兮不语,算是默认。 “想和他长相厮守?”他慢慢起身,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哥。”白兮心慌了。 他说,他不同意。即使是早该想到的结果,可是,心还是会痛。 “哥,我爱他。” “爱?”查理嗤笑,“爱就要长相厮守么?我爱你为何不能与你厮守?” “……对不起。”白兮无言以对。 “对不起?”查理还在笑,眼中好像蒙上了好几层霜一般,“爱了你这么多年,只用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冰,我没那么便宜。” “我知道你从小疼我,对我比对谁都好。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即使我不同意你们也会在一起对吧。” 他死死的盯着头低垂着的白兮,心中苦涩。他的宝贝,注定留不住了是吧?他知道自己的咄咄逼人,可是除了这样的方法,他别无选择。 “有结果的事情,何必再来找我。只是,心里会安心一点。一个是欢天喜地的相伴,一个是四处逃避的私奔。性质当然很不同。” 白兮眼睑微红,看着查理,“求求你了。” “我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哥。” “如果我说,离开暗魂,死;留在暗魂,活。怎样?” 白兮垂首,静谧片刻,淡淡,“即使死,即使今天我就会灭亡,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想起那个有些讨厌却依旧念念不舍的脸,白兮忍俊不禁。她偏了眸子看向窗外,脸上却绽放出了别样的光彩。 “哥,你知道吗。和他在一起,我会生气,会伤心,会开心。好像在他身边,我变成了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杀人魔。” 查理有些微怔,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这是平日里那个永远冰冷,带笑也极尽嘲讽的白兮吗? 自从她父母死后,似乎,她从没有这样发在内心的笑过。他以为他把她保护的很好,能让她快乐,能让她幸福,原来。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笑是这个模样,原来,她的白兮温柔的模样这么的美。 “哥哥,让我走吧。”她看着他,“我没有离开或是背叛暗魂,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了。你知道的,我爱暗魂视如自己的生命。生是暗魂的人,死亦是暗魂的鬼。我只是不再组织生活,但我不会脱离组织。” “跟我回加拿大。” “我想留在中国。” “跟我回加拿大。” 白兮心死的闭上双眼。 还是,不行啊。 没有一丝感情的否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和安晨的爱情,走的还真是艰难。 他们的爱情,似乎除了他们彼此的决心,就再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们,也再没有一个人能祝福他们。 还真是。。。 白兮苦笑。 仰了头,坚定开口。 “我不。” “你真不想活了?”查理有些动怒。 白兮依旧坚定。 “红衣,把她带走。”查理侧头对身旁的人说。 “我不走。”白兮红着双眼,向后退了几步,“除非我死。” 查理一诧,但语气却已经冰冷的彻底,“红衣。” “是。”红衣上前,才刚抬手,就被白兮反手扣在了地上。 “好好,现在真是本事大了。”查理冷眸,“用自家的功夫对付自己的人。” “狐,阿力,方,一起上。我要看看她现在有多厉害了。” 三人闻言,全部走上前来。 “哥!”白兮失声,不要,她不想这样。 “不要,我不要伤害他们。” 查理似没是听见,面无表情的不发一语。 眼看着白兮就这样轻松的撂倒了又三个人。 查理看着她的英勇。 心中痛楚。 这个傻丫头,他不说,她就真的不明白吗。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他们的那种相爱,注定是要付出太多,经历太多。他心爱的姑娘,怎么能落得个饱受苦难的境地? 人们都说爱能够经久不衰。可它真的可以么? 不,不可能。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感情可以长久。爱情最为可笑。人们总是念叨着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可最终,在炙热浓烈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打磨华为平淡,直至消失殆尽。 所以,既然他们会如此辛苦,既然他们之后也不能相守,那他只好残忍的将他们隔断。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痛的,只会因为时间的帮助而掩藏一切。 “哥。”白兮红着的双眼终于有大片的泪水滑下,她死死的抓住查理。“求求你了,不要在让我打了,我不想伤害他们。让我走吧。我想走。” 查理揪起她的后衣领。白兮一个转身,脱身。 转过头看向查理,谁知他已经过来。 白兮立刻明白了查理的意思。他想,他亲自来制服她。她承认,那一刻,她有些怨恨查理。为何,他的心会如此冷硬,为何,他不让他过上她锁向往的生活。 她红着眼睛,摆出了战斗的动作。 她的实力并不如查理。两个人几招下来,白兮便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她不能输,输了就意味着她要被关进暗魂,被关进去,就意味这,他和安晨的结束。 不,不行。 她拿出12分的精神应付查理。却没想,一个空当,查理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 唔。 倒下的那一刻,白兮满眼的苦涩。 安晨,看来我们今生真的缘浅,那只好,下辈子再见。 第74章 那年狼族森林 安晨晚上回家的时候,安父安母已经吃完晚饭。他们没想到安晨会来,自然没等他吃饭。 “你怎么又来了?”安父语气不善,但明显是开心的。 安母笑着的起身去给安晨弄晚餐。 安晨赶紧拉住他妈,“妈,不用麻烦。” “我给你热热。” “不用不用,你们不是刚吃完,凉不了多少。” 说着自己跑回,把晚餐又端了回来。 “爸妈,这次我在家呆几天。不走了。”安晨边吃边说。 “难得啊,不陪那个给你关了*汤的女人了?” “什么关了*汤的女人,她是你儿媳妇。” “滚蛋,谁说的儿媳妇?老子还没同意呢。” “爸,不要这样。那是你儿子喜欢的女人。” “你喜欢?你喜欢的人多的是了。” “诶,这话可不能瞎说!我哪喜欢多的是的人了。” “哼,看你那一脸妻奴的样子!废物。” “……”哪有! 吃好饭,安晨腻在安母旁边吃水果。“妈,想不想我!” 安母笑着摸着安晨的头,“常回来,次次来一趟就半个月找不到人。” “这不是怕你天天给我介绍女朋友。” “你有了女朋友我不就不用天天给你介绍了。” “有了呀!所以妈,以后你就不用操心了。” 安母却忽然没有了刚刚的温和,“安晨,我也不同意那个白兮。不管她退不退她那个黑社会。我都接受不了。” “还是我爸逼她退出的吧。” 果然,果然还是他爸强迫的白兮!安晨一下子就来了气。 扭头,“爸,说了让你不要逼她退出啦。” 脑袋猛地被人打了一下。安晨吃痛捂着脑袋。 “你就是被关了*药了。你一个警察怎么能和黑社会的人凑一起。还谈恋爱?你真是怎么拧你怎么来,你找个外星人不更好。” “……外星人怎么了,只要两情相悦外星人我也不怕。”安晨嘟囔。 “混账,多大的人了,说话还是没轻没重。” 安晨左看看爸爸,右看看妈妈。 发现这样说话很不方便。 起身,站在他俩正前方,直视他们。 嗯,这样的位置就好很多了! “爸妈,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喜欢白兮,我就要和她在一起。”安晨梗脖子,一脸你们拿我如何的模样。 安父也梗脖子,一脸老子绝对不同意的相同即视感,“我也告诉你,要不你俩私奔,要不我俩死,否则你想都别想。” 安母看见他俩如出一辙的表情,在一旁浅笑。却无情的被安父瞪了一眼,安母赶紧与丈夫一起保持严肃,心中依旧十分开心。 这两个人,有多久没这么针锋相对斗法了? 安晨小时候很调皮,经常和安鸣跃反抗,一反抗,安鸣跃就用棍子打,打的安晨满屋乱窜。现在呢,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变成了现在如水的性子。但她都知道,安晨不是转变的太大,只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变得克制与忍让。时隔多年再次看见这一大一小曾经彼此的姿态,心里真是万千感慨。 安晨却不似安母一样轻松,义愤填膺。“你们这是封建迷信,黑·道的怎么了。她又不是自己是坏人加入的黑道,她不是从小就被她爸爸拉近暗魂的啊。那是她的家,她是杀手只不过和我是警察一样就是个职业。怎么就那么让你们不能接受了。” “她杀人能和你比吗。你是警察,除恶的;她是黑·道,作恶的。你们能一样吗。” “她从来不杀好人。” “好人?何为好何为坏,我说她好他就好,说他坏他就坏。你觉得她是好人,我还觉得她是坏人呢,怎么,她能杀了自己啊!” “爸你不能这么说。”安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之前准备的一切说辞突然间全都乱了。 他对人对事一向不紧不慢,思维清晰。可现在才发现,真遇到自己的事情,就慌了起来,心挠的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妈你看我爸!她让白兮自杀。” 安母止了笑,坚定立场,“安晨,我也不同意你和那个人。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怎么偏偏选了那样一个女人。” “她怎么样了?你们就是偏见。” “偏见?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时她的家她从小在那,积难重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小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有什么好人?”安父赶紧接话。论口才,10个他老婆绝对顶不过一个安晨。 安晨脸色有些阴,“爸,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行行,不这么说她。你和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一个女人爹妈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警察也不当了,就非要和她长相厮守了?!”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要个家。” 我想有个家,有个房子里面住着安晨和白兮的家。 “你现在是没家还是怎么的。” “我想给白兮一个家。” “说的可容易,还给她家?家是想给就给的吗?安晨,我一直以为你长大了,原来还是孩子,还这么幼稚。” “什么是幼稚?门当户对就不是幼稚?大姨大婶们给我介绍的,让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跟一个陌生女人谈恋爱就不是幼稚?我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而只因为这样那样那个你们口中所谓的不合适,所以我幼稚?” “你少那么多歪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安晨无奈,吸口气,在呼口气。冷静下来。 其实那些陈年往事他不愿意在过多提起,一方面他觉得当时自己当时实在是丢人,另一方面他真的不想他们担心自己。 可如果不说,爸妈对白兮永远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而他,希望爸妈能把白兮当作一个正常人来看。 “爸妈,我告诉你们吧。没她,就没你们现在这大儿子!” “怎么?她生了你养了你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听我说。”安晨顿了顿,表情倒不像刚才那般慌张,反而变得温和。 “我十几岁去了英国,可你们还记得16岁那年我随教官去的那片森林么?就是教官破格让我随其他成年人一起进行野外训练那次!” 安父安母都点点头。安晨的一切行动安父都是全程保护的,即使不是派人过去守在安晨身边,但他所有的行动英国训练场方面都会把信息传来,所以他们自然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一直都是在教官的全程保护下的。那次对外说也是我表现很好,可中途其实是出了意外的。” “那次随教官一起进入森林。我心高气傲。想着我都十六七的男人了,完全有能力一个人进行野外训练与生存,于是趁教官休息我就自己另辟一条路走了。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片狼族森林,也就根本没想过会有狼以及任何凶猛的野兽。当看见第一头狼的时候我就慌了,好在我身上有把手枪,所以坚持了三个多小时。 但所有正常进行森林野外训练的成年兵们都有两把手枪和一把狙击枪,还有专门的信号发射器,出了意外可以发射信号让教官进行营救。而我是跟随教官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给我配发射器。所以我根本联系不到他们。那时天又黑,森林又大,我哪里都找不到。手臂也被狼爪抓破了。但最缺德是我居然被毒蛇咬了一口!” 安晨说的时候有些愤愤然。妈的,当时要不是那蛇他也不知道全身都有那种崩溃的感觉。本来他想着被狼抓了也就抓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这被毒蛇咬了彻底等死得了。 “然后我就放弃了呗。我想我费什么劲啊,直接等着被毒液侵蚀之后,死了让狼把我分了就完了,反正我也跑不了了。” 安母眼眶微红。心疼了。 她从不知,一向乐观积极的的儿子,居然经历过这样的伤害与彷徨。 “我躲在草后面,手很疼,还全是血,我知道狼会闻着我的血味找来,于是当我听到我用以躲避草前有动静时我也没理它。一是我被咬的那手臂已经彻底麻的动不了了,第二是我想着我理它我也得死,还不如平静点呢。” 安晨忽然有些笑意,目光如炬,变得温柔,不再像刚才那样不堪回首。 “没想到,扒开草丛的居然是个人,不过看见我之后她转身就走了。我喊她别走。她虽然犹豫了半天但还是回来了。然后检查了我的伤口,帮我把毒血吸了出来,还在树上撒了雄黄又给了我一瓶消炎药粉。我坐在安全的树上一直等到天亮。教官才用战机找到了我,我才得救。” 他看着二位老人。缓缓道。 “而救我的那个人,就是白兮。” 果然,对面两个人都很吃惊。 安父最先反应过来,“她去哪里做什么?” “当时她的父亲被蒋众芯杀掉,她哥哥用了假死的身份把她运出暗魂,她去到雇佣兵训练基地去做雇佣兵。那年他们可能也是训练才去的。” “所以爸妈,我要和她在一起,不仅是因为我喜欢她,而且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的意思是,就因为她救了你,你才要以身相许?” “不,我的意思是,我非她不可。” “她是不是就用这件事赖上你。有你的保护他们的黑社会才能更远的发展。” 安晨摇头,“她不认识我了,也不知道我就是曾经那个被她好心救下的女人。” “不是装的?” “不是,一个人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秘密的。”安晨淡淡回答,不在像刚才那样心急,而是变得平心静气,“爸妈,白兮确实是个杀手,可是他们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她是杀手,只能证明他年幼有多么痛苦。 你们能想象的了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我都不敢想。一个女人,不对,是一个不到10岁的小女孩,去到雇佣兵训练基地去做雇佣兵。男人都受不了的地方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当年,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被救;如果她不是杀手,我们就不会再那样的场景相遇。如果她不善良,10年前她就不会救我。如果不是我们命中注定,我们根本就不会再见。所以,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如果她真的那么冷血无情,我早就死在了她的手里。她是杀手啊,杀一个人太过容易。我是警察,是她的对立面,他为什么不杀我? 暗魂,确实是顶尖的黑道,可她能怎么办,她那么小就被他爸爸拉过去并长大,你们让她离开不是太强人所难了。那个地方在黑暗,在恐怖,都是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那里有他的亲人有她的童年。虽然不美好,但也是她人生中不能或缺的记忆。所以我不能让她离开那里。 她从小吃了那么多苦,我就像让她平静安然的过好未来的日子。没那么多伤心,没那么多痛苦。我想保护她。好好疼她。所以,爸妈,不要在阻拦我们了好不好。我们是真的想要好好在一起。不是儿戏。” “命运把她还给了我,我不想在放手。我只想,守她快乐无忧。” 屋内静谧良久。 安父安母都在沉默。 安晨也不再多说。 安静的等着父母说话。 表面平静,手心却早就沁了汗。 这样的感觉,好像历经年少时在英国训练一般。那时他们采取淘汰制,每月一次测评,及格的人继续留在训练场训练,不及格的,就立刻收拾行李回家。而每次等待考评结果的心情,似乎和现在真的是如出一辙。 抓心挠肺。 百感交集。 “说的再多也只是你一家之言。”安父冷眸,安晨泄了气。 刚想开口,却听见安父无奈的叹息,“你让我们缓缓吧。接受个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安晨眼睛倏然睁大。 看着父母无可奈何的相视而笑。。 他忽然嘴角咧开,感激的看着他们。“爸妈,谢谢你们。” ---------------- 安晨回家后是在第三天的下午。时间虽然长了些,过程也艰辛了点,好在最终他爸妈还是真真正正的认同了他们。 嘿嘿,没什么比这件事更能开心的了。 之后的几天恰逢周六周日,他带着父母出去玩了两天。 嗯,真好。 安晨满足的笑了起来。 哼着小曲回了家。 拿出钥匙开口。 刚进门口,安晨蹙了下眉。 哪里,不对。 安晨甩甩头。 哎呀,到家了到家了,不要这么敏感。 扔了钥匙在鞋柜上,兴高采烈的往屋里跑。 “白兮!!” 喊一声。 嗯?没有人? “白兮?!” 在屋里绕了一圈,还是没有白兮的身影。 去哪了?难不成出去买东西了? 唉,还想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兮呢。 安晨郁闷的躺在沙发上。。 白兮,快回来啊。。。 对了,给白兮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嗯? 安晨放下手机,继续在沙发躺着。 之后的一个小时,安晨都在打电话,可无一例外的白兮手机一直关机。 安晨冷静下来。 白兮从来不会手机关机,今天居然还是长时间的关机。 猛然想起刚才进门时感觉到的怪异。 他缓缓坐直身子。 哪里怪呢? 嗯,有些闷潮的感觉。 就是长时间屋子里不通风的味道。 不通风? 白兮一向喜欢开窗户。 她怎么会不通风? 除非…… 安晨猛地站起身。 跑回屋,打开电脑。 因为系统的内部性,外籍人员是进入不了暗魂系统的。保密工作做的到位,暗魂并不担心行程外泄,所以都会提前把一周的日程公布在系统中。 安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进暗魂系统发现。在每日紧凑的日程中,唯独明天上午是空缺的。 嗯?为什么? 他思忖半刻忽然想到一种假设。 如果明天上午,是他们这批从加拿大回来的人要重新回去,那么是不是有理由暂缓几个小时的日程来让他们重新归队?! 他想起白兮之前的那些话。 “明天回家和你爸爸妈妈住几天。“ “明天,我我就不去了。” “你回了家可千万不要着急回来,至少要在你家呆上三天。” “你不许回来,回来我也不让你进家门!” 安晨的手掐的紧紧的。 原来,原来,白兮一再强调着三天的原因是这样,原来,她不随她回家的原因是这样。说着什么要他们的爱情得到更多的支持,说什么先稳住他爸妈,再回来也不迟。 原来,原来! 安晨颤抖着双手。白兮,这就是你的计策? 不想让他看见?不想让他面对危险?然后他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等他回来,等到在发现时他们已经回到加拿大。人去楼空? 安晨狠狠的在墙上凿了一拳。 向门外跑去。 第75章 斗争 暗魂的天台上。。 两个男人相视而立。。 “安警官怎么跑来我们这种小地方?”查理漫不经心淡笑,看着安晨。 “我想白兮应该在这里。” “白兮?”查理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从没有这个人。” “把她还给我。” 查理笑出声,“她似乎自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人,何所谓还与不还之说。” “查理,我会好好保护她。所以,你不用担心。” 查理依旧在笑。 这个安晨,还真是知道他的软肋。 他扬扬手,“打一场吧。” 安晨明白他的意思,“好。” 话音未落,安晨的腹部就遭到猛地一击。 “噗。”这一拳打的又狠又快。安晨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却并没有还击。 打吧。只有让查理打的解气,打痛快了。他才会心甘情愿的放走白兮。 而他,心甘情愿被他打。 查理的招招都狠毒,几乎招招致命。安晨的小腹,脸都被打伤。但安晨却迟迟没有反抗。 “你在干什么?想用这样的方法带走她么?”查理怒气冲冲的看着安晨。 “如果你真爱他,就像我证明你是男人,一个让我能放心把她交给你的男人,一个比我还要强的男人。” “打赢了我,我就把她还给你。” -------------- “冰,不好了,安晨来了。”顾风跑下地牢,扒着牢房的门朝白兮嚷嚷。 白兮原本正坐着郁闷。听闻,赶紧跑上前。 “你说什么?”该死,她明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明明,明天他们就回加拿大了。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在这里的? “老大和安晨在楼顶打起来了。老大说,他打赢了就把你还给他。两个人在顶上打的不分上下。我以为安晨必输无疑,可他和老大功夫差不多。” “风,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 “快点!”白兮着急的摇着铁门,语气很冲,“只有我能阻止他们,快放我出去。这样下去他们会有一个出现伤亡的。快快。” 顾风一咬牙,拿着钥匙把门打开。 白兮倏的跑了个没影。 白兮推开门的时候,屋顶上围了一群暗魂的士兵。听见有人开门,都回头看她。她却心急的穿过人群望向他们。 果然,他们还在打,打的难舍难分。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人群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出一条路。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两个人水平不相上下。打的着实漂亮,甚至赏心悦目,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脱泥带水,身手敏捷,出拳迅速。对方的动作他们几乎都是利落做出反应,招式也都能巧妙的避开。但她能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招式却招招狠毒,没有一丝犹豫。 “住手。”她冲过去。 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她转过身,对着正轻松‘参观’的士兵。 “都给我滚下去!”白兮怒,眼睛因为生气而变得更加锋利,“任务太少就去训练场训练,谁让你们在这观战的。” 士兵们立刻被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没有5秒钟,刚刚还围着水泄不通的楼顶瞬间就剩他们三个人了。 白兮扭过头,看见他俩的样子,更生气了。 又怒吼了一声,“给我住手。” 两个人却依旧没有停。 白兮彻底被激怒,直接冲到他们两个中间。本想着是进去分开他们,没想到也随着打了起来。 白兮忽然就不生气了,反而郁闷起来。你看,本来好好的二人世界这下有有他这个小三加入。 嗯,表演更精彩了。 安晨出拳,她就会挡在查理身前。查理出拳,她又会挡在安晨身前。但无论是安晨还是查理,每次看见她扑上来的时候,都会适时收手,不会真正的伤害她。 猛地一下白兮后领被人攥住。 嗯? 白兮刚扭头,身子就被查理拎飞了好几米远。 妈的! 白兮暗咒了一声又急急忙忙往回跑。 眼看着查理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朝安晨砸了下来。 白兮一个扑身,挡在安晨面前。 查理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跑回来,虽然极力收手,但一掌还是不可避免打在白兮据心脏三四厘米的地方。 “白兮!” “冰!” 这一掌虽然比之前的力度减了不少,但距离心脏的位置太近,白兮一下子就瘫倒在安晨怀里。猛咳。 白兮握了握自己身后的安晨告诉她没事。眼睛却望向查理,她微笑。 忽然蹙眉捂着胸口猛咳几声。幸亏这一掌她挡下来了,可真狠啊。 平静下来,她抬头,依旧笑,“哥,你是我最爱的人。” 查理浑身一颤。 看见对面人的反应,白兮笑意更深,用力的喘了口气,努力坐起来看着他。“是我可以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人。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但安晨,却是我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白兮又狠狠的攥了下捂着心脏的手,费力的吞了吞口水,“所以,不要伤害他。” 查理震颤。 “哥,我知道你疼我。你不说,我却明白你的顾及。我的身份和普通人不同,你担心我会被别人欺负。可是,我不怕。只要他在我身边,我都不怕。” “所以,让我走吧。我不后悔。我想呆在中国,想留在这里,想和他在一起,和我心中所想在一起。” 查理怔怔的看着她,忽而笑了起来,“好一个最爱的人。” 爱有很多种,对亲人的爱,对爱人的爱,对任何事物我们的爱。你说最爱的人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却唯独吝惜了爱情。你说你可以为我付出所有,却唯独把心留给了别人。你愿意为我付出生命,却唯独带走了你的真情。 查理苦笑着站起来。 他多想,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绽放一世;可她,却选择了在另一人怀中,绽放一生。他倾尽所有的深情给了她,她却把此生全部的温柔天真都给了那人,那个她心中的人,那个她爱的人。 是啊,曾经的白兮,24年的黑暗,24年沉重的血腥烙印,她背负一生。他呢,如同她一样的黑暗人生。而那人,温柔而强势的阳光,白兮义无反顾的扑向他。为什么不会? 他笑意更深,真想哈哈大笑。 这样的争斗,还有什么意义呢。 原来,他想战,却连战得资格都没有。 呵。。。 查理转身,负手而立,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满是萧索。 忽然,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附在查理耳边低头说了几句话。查理的脸色骤变。 点点头,让共离开。 “怎么了?”白兮挣扎起来。 查理却依旧背对着他们。“快走。不要等到我后悔。” 走吧,不要在回头。 走吧,不要再让这纷乱,无休止的战争玷污了你那纯净美好的心。 白兮,你可知,你可以为我付出生命的同时,我何尝不同样甘愿为你而死,在所不辞。 白兮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话。 安晨把她扶起来。 “海上有一艘船,船上有四枚炸弹。当然你也可以用你来时的工具回家。” 白兮看了他一眼,刚想走陆路,却被安晨拉上了船。 ----------- “干什么要选船。有炸弹啊。”上了船,白兮假装嗔怪的看着他。 她明白查理的意图。无论,她怎样的伤害他,让他伤心,他都会毫无保留的保护着他,向着她。这条船,就是他的挑战吧。要和她相守一生的人,必须要能真正的照顾好她。 “你怎么这么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安晨心疼的揉着白兮的胸口。她怎么跑到那么快,明明被查理扔的那么远。 白兮却紧紧的勾住安晨的脖子,笑着闭上双眼。“安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第76章 是你 八月的甘市已是炎炎烈日。但海上,尤其是夜晚的海面,总能给人一种无限的惬意舒畅。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正蹲在一艘小型游轮的甲板上努力拆除着炸弹,身旁蹲着一个身穿一席淡蓝色长裙的女人。 她紧张的盯着男人手里的剪刀,似乎比他还要真正仔细。 这已经是他们拆的第四个炸弹,也是最后一个,最难的一个。 查理在船上装了四个炸弹,时间的长短随炸弹的拆解难度依次不等。充分给了他们解除危险的时间。 安晨很会拆出这些东西,白兮也会,但技术却不比安晨。查理留的时间充裕,连她都可以完成的任务,何况是安晨。 在看过这时间之后,白兮终于真正明白了查理这场挑战的意图。 他像一个不舍把女儿嫁出去的父亲一般,给着安晨无穷的试探。首先,看他敢不敢于接受他的宣战,其次,有一个经常会涉险的女朋友,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应对一切突发状况进而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如果安晨真的不会拆弹,但查理也知道她会。随意预留了足够的时间保证他们的安全。 白兮很是感动。 无论表现的在冷酷,无情。 查理,永远都是那个一心心疼她,保护她的亲人。 她回神,看着还在小心翼翼剪线的安晨。感慨,“你们连拆弹都学啊。” “当然,你老公可是很厉害的!”安晨相当臭屁。 “你,你谁老公。”白兮口吃。 “当,当然是你的!” “谁……谁……”话没说完,安晨就十分自觉的吻上了白兮嘴角的梨涡。 “你自己拆吧!”白兮倏地站起来,临走还踢了安晨一脚。 “喂,你不陪我,我剪错了大家一起死啊!” 白兮不理他,回到舱里。 躺在摇椅上。白兮轻轻地摇着。 和煦的海风吹进船舱,淡淡的海水味也若有似无的飘了进来。 嗯,真舒服。 白兮抿了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抬手,白兮摸摸刚刚被安晨亲过的酒窝。 很甜。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这么惬意。不用在意自己的身份,不用沉浸在杀人的使命中。 真好。 前方传来舱门打开的声音。 白兮没有睁眼,笑意却更浓。 很快,某人也躺到了她的身边。“你对我也太放心了,就不怕我剪错了?” “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白兮笑着,低语。 许久,那头都在没有声音。 白兮睁眼。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看着她。 “干什……”话没说完,她的唇就已经被人占据。安晨翻身压倒他身上,狠狠地衔住她的唇。 “白兮,我想要!”安晨趴在白兮耳边低耳语。 “嗯。”白兮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安晨得逞的浅笑。 白兮恼羞成怒,刚想伸手打他,安晨的大手已经从她的衣服里钻了进来,转而复在她的胸上。白兮立刻紧张的不敢呼吸。 “不要紧张。” “嗯?嗯!” 安晨失笑。 眼看身上的衣服被某个人撕了大半,白兮踢了脚安晨。 安晨抬头,“嗯?” 白兮脸色薄红,抿抿唇。嘴角的梨涡变得更深,“被,被子。” 安晨哦了一声一身跑回屋把被子拿出来。是呢,他怎么忘了。白兮向来不敢光明正大的和他一起享乐。每次都得用被子遮着些。哎呦,这小丫头! 最终,安晨圆满了。 甜腻无比的搂着白兮,在她身边躺下。 白兮羞红了脸不敢出来。 天!她最近是太纵·欲过度?还是太宠着他。 不知羞的在摇椅上做就做吧,居然还陪着安晨继续疯。 这大半个晚上,她从最初的摇椅被某人劫持到窗户上,她却又生怕两个人会一激动翻下船,只能紧张的扒着窗檐不敢松手,这下,到正和了某人胡作非为的意。她纵容着他,他却不知满足,更不知疲惫,从窗檐又把她按在墙上折腾了半条命,然后跑到舱外的甲板上,最终又回到摇椅上。。 幸亏船上没人。。。 真真真是,丢死人了。 白兮把头蒙在被里,脸色酡红。 忽然,她被人腾空抱起。 探出一个头望去。 “去洗澡!” 白兮立刻惊了起来。“不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安晨也不理她,继续抱着她。 看着他的眼睛,白兮泄气了。任命的闭上眼睛,任命的感受着他把自己放进浴缸中。 “谢……诶?” 他怎么也进来了? “我也是运动员,当然也要洗澡!” “……” 安晨抱着她坐到浴缸之中,吻吻白兮的耳朵。 “乖,害羞什么啊,都老夫老妻的了。” 白兮的耳根是彻底红透了。 安晨嘿嘿笑。 很久以前听人说过,男人是用来靠的,所以要可靠;而女人是用来爱的,所以要可爱。而他,同样最喜欢可爱时的白兮。 拿好肥皂,安晨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身子。 好多吻痕。 看看,他刚刚到底是有多用功。。 安警官自豪了。。。 在浴室里折腾了快两个小时,白兮才从浴室逃脱出来。 这个色·坯,流·氓。 以后再也不和他洗澡了! 腹诽着冲出浴室,白兮抄起床上的被子,继续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没多久,安晨也洗好出来。躺在她身边。搂过身边的球。 看过去,某人还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安晨凑过去,点点她的鼻尖,“还生气呢。” 白兮拍掉他的手,哼的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好好。”安晨摸着白兮的头发,满脸惬意,“以后我会克制的!这刚一开斋,控制不住吗!” “……” 白兮沉思,这个……脸皮薄的人其实总会被这世上少数的恶人欺负的对吧? “而且,你同意了啊!我……” 白兮立刻惊得起身,立刻羞恼的捂住他的嘴巴。后悔死了!她刚才干什么应他。 安晨笑了起来,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掌心。 白兮缩回手。 安晨又欺上身来,亲亲白兮的额头,嘴唇。 把她搂在怀里。 “白兮,你爸妈为什么给你取名叫白兮呢?”白兮,很独特却有很好记的名字。大方又不矫揉。 “嗯……”白兮贼贼一笑,“犬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意!” “白、兮!”安晨磨牙。当他是傻瓜么,哪有父母这么大义凛然的给女儿取壮士之意! 白兮瘪瘪嘴。 这警察就是不好骗,职业病!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听毕,安晨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白兮。 白兮被她看的窘迫。 “干,干什么!”干什么这么狡黠的眼神,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美艳动人,漂漂亮亮的。况且还是女孩子。 安晨哦了长长一声,“咱爸妈真会取。”他的笑意更深,看着白兮,“脸蛋美艳,美艳*。美的媚,美的美,然矣然矣啊!” 白兮被他羞得打他。还然矣?现在要给安晨手里放把扇子,他绝对是一个活脱脱的济公。 安晨笑的更深,“没辜负咱爸妈的希望。” 安晨以一种‘自家儿女越看越爱’的模样看着白兮,顺便摸着她的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嗯,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八个字似乎就是特地为白兮准备的。白兮的这种长相,不仅是眼睛,鼻子,嘴这种大轮廓,就是小到睫毛,眉毛都长得恰大好处。不多不少,增之太长,减之太短。恰如其分的完美。 白兮却羞得咬他。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早知道就不说了。 “这么疼你的父母,那当初你爸爸当初为什么要把你带入暗魂?”安晨始终不明白,一个父亲为什么会愿意把亲生女儿带进黑·社会之中。 “为了保护我和妈妈吧。”白兮倚在安晨身上,“那时暗魂还很乱,爸在中国得罪过不少有利益冲突的黑道。虽然极力消除他和我们的关系,但黑道毕竟还是可以查出来的。没有办法,只有先把我弄进暗魂,在把妈妈接过来。” “你妈妈不是暗魂的人?” “不是,妈妈原本是医生。” 安晨惊诧。 “有一次爸爸在中国这边忽然遭到偷袭,死伤接近70%,连整个区域都几乎被炸为平地。那时医生已经不能行医,只要是还有知觉的人就把整个暗魂的人送进了医院。” 安晨静静的听着。 “然后那时,爸认识了妈。我妈是医生,医院里的护士长。那晚来了那么多伤员,医院就知道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就有人要报警,但全被我妈压下来了。说救死扶伤要紧,其他的事情等他们醒来再说。那时妈大义凛然,爸正是血气方刚,两个人一下就对彼此沉沦。在之后,妈虽知道了爸的身份。但还是执意要和爸在一起。” 白兮顿了顿,“之后他们在一起了,妈抛弃所有人的眼光,舍下所有人的祝福和爸结婚了。呵,然后在我出生后的第6年后就被一起拉入了暗魂。” 安晨一梗,“你不想的对吧。” “嗯。”不想,真的一点都不想。 “这么多年,一定很想他们。” “不,不想,我恨他们。”白兮否认坚决。“我恨我爸,如果不是他,我们就不会被卷入暗魂,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要招惹妈妈。我也恨我妈,如果不是她的为爱痴狂,她不会死,如果不是她的痴爱,她就可以有一个正常温暖的家。我恨他们,是他们毁了我一切的美好。” 白兮红了眼,声音都有些颤抖。安晨知道她多爱自己的爸妈,可偏偏要说的如此决绝。 他环住白兮的腰,声音温柔极了。“你啊,总是钻牛角尖。“ “嗯?” 安晨戳戳白兮额头,“你知道吗,越在意才会越偏执。说就是你这种人!”他看着她,有些笑意,“你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寻找温暖的地方吗?越是温暖,你越会想要靠近。” 白兮看着他,她从不知道自己又这样的习惯。 “一个渴望温暖的人,她的心会有多冷呢。” 白兮忽然觉得,生命中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关注自己,这样在意自己,她到底是有多幸福。 “以前那些日子,你明明在意我,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呢,心里万马奔腾波涛汹涌了还装的一副事不关己。” “谁万马奔腾了!!”白兮恼羞成怒,踹他。 “切,我还不知道你。”安晨笑着抓住白兮伸过来的脚腕,“所以,看你现在这表情,就知道你对你父母的态度。” 白兮噤声。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真正的仇恨都该放下了,何况你是爱他们的。炸弹也拆完了,明天我们就下船,咱们一起去看看你爸妈。你有了男朋友,总该告诉他们的。” 白兮搂住安晨。 他总是,那么了解她,永远,替她考虑好一切。 “对了白兮,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嗯?” “第一次杀人怕不怕?” “嗯。”白兮点头,都怕死了。 “然后呢?杀完了什么反应?” “在屋里哭了三天!” “之后呢?之后就好了?“ “嗯,查理告诉我。我们只可以选择结果,要么生,要么死,但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生活。”那时,查理告诉她。白兮,我们的生活只有杀人,别无选择。查理的话在白兮脑中浮现,是啊,她是杀手,她只能杀人,只有杀人。 安晨更紧的搂了搂白兮。这些年,她都受了多少苦,多少惊。 不过,他今天要说的,是他们的过去。 “那……第一次砍狼头怕不怕?“ “嗯?“白兮微愣,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的看着她。 “第一次去到那么大的狼族森林,第一次砍杀那些比自己还大的狼匹,是不是,也很怕?” “你怎么……” 白兮说不下去,猛地坐起身。 难以置信的搬过安晨的右肩膀,果然,两个黑点的痕迹还在,但印记却已经很浅。 “是你?” “哎,一直想着让你自己发现的,谁知道你都不关注我的身体。”安晨一脸的惋惜。 “你!” 白兮惊喜的已经说不出话。 怎么,怎么可能。 她当年随手救的男孩,居然…… 她震惊的不知怎么表达。“你!安晨?安晨!安晨!!!” 安晨失笑,早知道她会这么开心,他一定不会隐瞒她这么长时间,他还着她的腰,“是,是我。安晨!安晨!安晨!” “安晨!”白兮紧紧的搂着安晨的脖子。 她有多庆幸,那年,她没有掉头走掉,她有多庆幸,那年,她出人意料的选择救他。 原来,命中注定的爱情,早就在未知的岁月里生了根,发了芽。 第77章 求婚 只在船上呆了一个晚上,两个人便下船。白兮虽不用再需要□□忙于暗魂,但安晨毕竟还是在职警察,也没有太多自由时间。 下了船,安晨去花店买了捧鲜艳的菊花和百合,白兮又买了些平常爸妈最爱吃的小点心,便出发去了墓园。 这片墓园十分静雅,是三年前甘市新开发的一片土地。白兮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无意中发现了这里,就把父母迁到了这里,把他们葬在一起,是夫妻双陵。 她想,父母生前没有享受过安逸平静的生活,死后是一定要在最祥和舒适的土地中长安的。他们那时冰没有相依相伴太多日子,死后,是一定要幸福相偎的。 看着他们16年依旧年轻的容颜,白兮的眼眶有些红。 跪坐在墓前,把小心点摆在陵上。安晨也跪了下来,把花捧放好。 这是安晨第一次见到了白兮的父母。他静静的望着墓碑上的男女。 原来,这就是白兮的父母。原来,这就是赐予他爱人生命的两个人。 碑上的男人,硬朗,稳重,威武,帅气。 碑上的女人,温婉,柔情,文雅,得体。 安晨心里有些悸动。 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份,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他懂得死亡的意义,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失去至亲的那种痛。 那时年幼的白兮,是怎样独自看着心中的鲜血流出,又是怎样独自等待着心上的这块血痕逐渐止了血结了痂。 “爸妈,我们来看你们了!”安晨开口。 白兮有些惊诧,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大方的直接以父母唤他们。 安晨看了眼白兮,牵起她的手。微笑。 “我是白兮的男朋友,安晨。” 白兮轻笑,看着碑上的两个人,点点头。 “谢谢你们生了一个这样好的姑娘。” 白兮默不作声,依旧含笑望着自己父母。 被安晨拉住的手忽然有些紧,望过去,只见安晨变得有些肃穆。 他极度认真的盯着照片上的人,“爸妈,你们不在的日子,白兮一个人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难。我很后悔,没能早些与她相遇。” 白兮红了眼眶,回过视线,和安晨一样跪的笔直。 “但现在我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保护好她。免她苦,免她痛,让她永远的平安,幸福。我绝不会食言,你们放心。” 两个人在墓园坐了很久。 白兮对着父母讲了不少这些年她曾出过的任务,受过的伤。她从没开口和他们说过一星半点。过去的事未免太多伤感与刺痛人心,所以她从没有过一次倾诉。 她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愿意说出过往的事情,也许是成长让自己成熟不再纠结过去的苦,也许是想为过去的自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因为从今以后,她要过得是自己心驰神往的日子。 说出那些事,本以为会不堪回首,没想到这次的诉说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痛苦挣扎。她想,也许,自己的身边有了那个人,她就不会在如以前那么孤单与无助,所以她就不会彷徨与伤痛。 天已经蒙蒙黑,白兮喊安晨回家。 墓园在郊区,他们开车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再不走,路上实在不安全。 安晨应了一声。 白兮刚准备起身,就看见安晨正正经经的跪好,对着自己父母,端正的磕了一下。 “不用的。”白兮赶紧阻止他。 安晨拉住白兮,倒是觉得无妨。 “自古婚嫁之时,晚辈都是要给长辈磕头的。” 白兮怔住。 “而且,我白白捡了这么好的姑娘,理应感激他的父母。“ 白兮抿唇,也随安晨跪下,与安晨一道,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有了很好的男朋友。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身边有了一个我很爱,也信任的人。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爱的那人他可以好好照顾我,不用再让我过着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爸妈,你们放心吧。现在的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所以你们也要和我们一样,很幸福,很幸福。 ------------- “白兮,家里没有醋了。去帮我买一瓶!” 晚上,如常正在厨房做饭的安晨忽然朝大厅喊了一嗓子。 这是他们从墓园回来的第三天。一切都是那样普通,平常。 “啊?”白兮吃零食正吃的开心,晴天霹雳就朝她砸了过来。 “快啦,很着急的!” 白兮不情愿的起身。 唉,谁叫人家是掌勺的,她是马仔,只有给人跑腿的份。 踩上一双安晨的人字拖,就要出门。却被安晨一把拉住。 “记得一定要a牌子的。” “啊?”醋都一个味,还要什么牌子。 “那个最好吃,乖啊。” 白兮瘪瘪嘴看他一眼,拿过钱,出门。 在楼下便利店饶了三圈。 什么吗,根本没有安晨说的那个牌子。 “没有你说的。”白兮一边扒拉货架,一边拿手机给安晨打电话。 “不会吧。”安晨那头没了声音,似乎是在思考,“啊,对了,上次我是在b小区(隔壁的小区)买的。” “随便买一个吧,下次再买。” “那个醋味儿很浓的,比其他的好吃。” “……回去我一定把醋全到你脸上,让你吃吃吃!”白兮咬牙。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行,快去吧。等你回来。” 哼的一声白兮挂断了电话,却还是‘任劳任怨’的走向另一个小区。 二十分钟。。。 白兮终于回到自家小区。 王八蛋安晨,等死吧!! 气呼呼的踩上楼。 一脚踢开自家大门。 嗯? 门打开,白兮吓了一跳。 家里,停电了?怎么全都黑了。 疑惑的踏进家门,猛地听到一阵悦耳的淡淡歌声。 偏过头朝左边望去,只见安晨穿的西装笔挺的,笑意涔涔的站在餐桌旁。后边,有两个蜡烛和几个小小的圆盘。 白兮缓了笑在脸上,站在原地。 此时,安晨已经走了过来。 “美丽的小姐,可以有幸和你共进晚餐吗?” 白兮看着他,“帅气的先生,喝完这个我就和你共进晚餐。” 安晨垂头,绝望的看着白兮手上的醋。 好吧,确实这么骗她不好。要不是把她支开,他怎么有时间弄这些东西。 “美丽的小姐,今天我们走西式风格,中式风格明天再议!”神不知鬼不觉的抽走白兮手中的醋瓶赶紧扔开。安晨拉白兮入座。 跑回厨房,端出了自己准备的前菜。 “小姐请用!” 安晨绅士的比了个请的动作。 白兮忍住笑意,低头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品尝。 这一餐着实很是丰盛,除去牛排等主餐,连配菜都十分齐全。零零散散的铺满了一整桌。 “都是你自己做的?” “善哉善哉!”安晨一脸‘你不要声张’的表情。 白兮笑着,开始切手里的牛肉。 不多时。 “美丽的小姐吃好了吗?” 白兮点点头。 安晨走过来,微微弯下腰伸手,“有幸可以和你跳支舞吗?” 白兮也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傲娇的点点头。 伴着优美的歌声,两个人翩翩起舞。 “你想干什么?神经兮兮的。”一曲作罢,她还保持这刚刚跳舞的姿势,她抓着他的手,他搂着她的腰。 安晨低头在白兮唇上一点,蜻蜓点水。 他微微后退一步,倏的单膝跪地,举起一枚钻戒。“白兮,嫁给我。” 白兮微怔,眼角却越来越红。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似乎,变得很爱哭呢。 她擦擦眼睛。想哭却又想笑,“谁要嫁给你。我才不要。” “我安晨,向妻子白兮承诺。今生,只会爱他一人,无论生老病死,都要陪在她身边,今生,来生。” 白兮泪水更有加聚集,“竟会花言巧语。” “我的心比金子都纯!“ 白兮有些笑意,却就是不答应他,慢悠悠的,“理由。” “嗯……”安晨思考片刻,“因为我很了解白兮。白兮很爱干净,每次都把指甲见得短短的,手上也不喜欢擦任何的东西。白兮很也不喜欢黑色的衣服,大多时候却只能穿黑色的衣服。她怕冷,怕孤独,喜欢窝在某个人的怀里睡觉,喜欢那人亲她的手心和肩膀。白兮性子淡淡的,却很喜欢那人,对吧。那人,当然就是我!”安晨笑的得意。“白兮最讨厌吃的是鸡蛋,但被我逼得还是会每天都吃。我想,这么听话的女人不娶更待何时!” “嫁给我的理由有很多啊,我长得帅,脾气好,做的一手好菜,疼老婆,也很专一!” 白兮笑了出来。“真不要脸。” 安晨看着他,不要脸?好啊,那干脆把这三个字坐实好了。“嗯,还有工作能力强,洞察力高,床上功夫应该也不错,这么优秀的男人,你怎么能不嫁给我!” 白兮嗤笑。 “最主要的一点,我爱你,你爱我,这就是你嫁给我的理由!” 白兮看着他。 他坚定的再次举起戒指,“白兮,嫁给我!” 白兮假装沉思,就是不接过戒指。 安晨急的一脑门的汗。 “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我向白兮同志庄严宣誓,自答应求婚一个月之内,免白兮女士食一个月煮鸡蛋!” “我嫁!”白兮立刻抄过戒指,套在自己手上。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安晨笑意更浓,起身拥住白兮。 “谢谢你。”他顿了顿,嘴唇附在他的耳边,“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 白兮的手臂跨在他的脖子上,头顶着他的头。 “那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人,不许喜欢上其他的人。” “好。” “不许比我先死,否则我会寂寞。” “好。” “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拼命,我会心疼。” “好。” “不许抛弃我。我爱瞎想,会郁郁而终的。” “好。” “安晨,让我们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好。” “那。”白兮脸色薄红,“那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话音未落,白兮的唇被人封住,然后,被拦腰抱起。 我们每个人都在向往着美好的爱情,当然,所有人也都向战士一样毫无畏惧的追寻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感情。有的人很快就能找到,当然,也有很多人,跋山涉水经历重重困难,才能看见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 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明明拥有了幸福,明明自己期待的那份爱情来了,却总是推开,总是患得患失,变得莫名的忧伤?只因,他们在意,他们害怕失去。害怕失去这份美好,害怕失去这个自己现在如此挚爱的人。 可有他,还怕什么呢。 那时,他初吻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除了那份莫名并不熟悉的悸动以外,再无其他。之后,他对她的温柔,对她的体贴,甚至对她的轻薄,她都那样无所适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那时她并自知,以她的能力,她着实可以一枪崩了眼前的人,那时她更不知,心中的某一处地方,早就含苞待放,等待花开。 在之后,他们共同经历了那样震撼彼此心灵的生死,他哽咽说他爱她,不想在浪费任何时间纠结他们的身份。她发觉,原来,自己早就情定与他,也许是之前她并不自知这份珍贵的感情,也可能,她从未承认。 她爱他,却从没有真正应允她。因为,她也是个女人,因为,她也会害怕。害怕醒来之后竹篮打水的一场空,害怕明明今天两个人还手牵手的甜蜜变成势不两立的彼此憎恨。她怕失去他,更怕她讨厌他。 直到他的那句,“我想和你克服所有的困难。” 她是杀手,他是警察,她有时哀怨过两个人彼此的悬殊。哀怨老天为什么要赠与他们彼此这样的一种身份。可不得不承认,她很庆幸。庆幸他是派来抓她的敌人。若不是这样身份,他们又怎么能相遇,相知,最后相爱呢。 很多人都会抱怨生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如意的那个人,他们会为生活烦恼,会为爱情烦忧,总觉得为什么只有自己的人生过的这么痛苦。为什么别人的生活总是那样一番平顺,为什么老天就是抓着他不放,为什么只有他爱而不能,为什么只有自己总被现实的杂乱纷扰。 是啊,生活就是这么的不尽如人意。总是在不经意的一个地方就把你狠狠的撞向深渊。生活如此,爱情亦然。 可是,你们想没想过,这其实是老天精心设计,无偿送给你的礼物呢。哪一对恋人不是摸爬滚打却已经进行着彼此的爱情。如果不经过这些离别,痛苦,误会,伤心,失落,他们又怎么能过完这剩下的五六十年呢。又怎么能满足的陪伴彼此直到终老。 白兮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怎样的曲折,怎样的痛苦,甚至不知道前方是不是还能有路可以让他们走下去。好在身边有他的陪伴,坚定不移的,心无旁骛的。 再多的困难,也比不上遇到他时的那般美好。喜欢上他,然后爱上他,于他一起哭,一起笑,这么多么平凡却有难得的故事。 一切很美,都只因你。 第78章 bossiscoming “白兮,我去上班了!!”早上,安晨在门口穿鞋。 “哦!开车小心。” “穿的漂亮些啊,下午我两三点就能回来!” “嗯!” 听见她满带笑意的回答,安晨也兴高采烈的出了家门。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呢。 这几日,他们都是这样的生活模式。白天安晨去警局上班,白兮就在家收拾收拾屋子,看看书,心情好了就坐在电脑前开发开发新菜色,等着安晨下班归来。实在平凡,却真的求之不得。 安晨离开之后,白兮开始如常的收拾起屋子,去厨房刷完,刚拿起一个碗,手一滑,碗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去卧室扫地,刚一走动,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簸箕。 白兮蹙眉,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的? 她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依旧,心里还是突突直跳,感觉很不好。 拿出电话打给安晨。 “怎么了?” “你到警局了吗?” “到了,怎么了?” “我的心一直突突的跳。今天你要小心点。” 安晨应了声,“行,知道了。挂了啊!开会了。” “嗯。” 放下电话,白兮不安的感觉依旧明显。 暗魂?暗魂出事了? 白兮摇了摇头,老大他们都在这里,怎么会出事。 是昨天没睡好吗?白兮想着,重新躺回床上,让自己放松下来。 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小时,自己心慌的感觉依旧完全没有减退反而愈发的浓烈。 白兮坐起身。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突兀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安晨。 白兮赶紧接起。 “白兮。” “嗯?” “我接到一个消息,但现在不能确定真假。” “什么?” “那个。。。” “你快说!”白兮的心已经揪的快拧成麻花,这种莫名的心慌,真的好难受。 “暗魂好像出事了,昨天晚上。” 电话在白兮手上一滞,,暗魂好像出事了,昨天晚上。 暗魂好像出事了,昨天晚上。 暗魂好像出事了,昨天晚上。 暗魂好像出事了,昨天晚上。 脑海中只有安晨的这句平白的陈述,白兮却乱成了一团。 “白兮,白兮。“电话那头的安晨急切的呼喊着白兮。 人呢?她去哪里了? “白兮!你听我说,我这就回去。你在家等我。” 不等白兮回答,安晨挂断电话就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顾不得周围同事诧异的目光,他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他真是该死,应该先回家在告诉白兮这个消息的,起码他能清楚的看见白兮的神情,动作,至少能让他不会冲动的只身一人前往暗魂送死。 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埋伏有没有坏人有没有武器。如果白兮过去了…… 安晨闭了闭眼睛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把油门加到最大回家。 --------- 平常20分钟的路程,安晨用了8分钟就到了家,没有任何停顿,他下车冲进家里。 客厅没人,安晨跑回里屋。 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桌子前的白兮。安晨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在。 他快步走过去,却着实吃了一惊。 白兮的眼已经变得通红,脸是惨白的,却没有一丝泪痕。她的上唇死死的咬着下唇,低着头冷静的组装着她最钟情的mp5。但安晨看得出来,她的手,再抖。 “白兮……”安晨拉过他的手臂试图让她停止。 白兮好像没看见安晨一样,红着眼睛继续组装。 “白兮!!”安晨又加了些许力量。 白兮倔强的甩开安晨,继续组装。 安晨掰过白兮的头,强迫着她看向自己,却在看见白兮的眼睛时,瞬间心疼。 她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惶恐,局促,不安。 他一把拥住她,“白兮。” 瞬间,白兮的泪喷涌而出,开始用力挣扎。“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 “你冷静点!” “我不我不,放开我放开我。”白兮依旧大力挣扎。 安晨一拽,狠狠的把白兮拉近自己怀里。“白兮,冷静点。你这样子士救不出他们的。” 白兮的哭声变得更大。 安晨更紧的拥住她颤抖的身子,强迫她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倚在安晨怀里的白兮似乎挣扎了一下,闭上双眼,“蒋……蒋众国是蒋众芯。他是蒋众芯!!” ---------------- 白兮不愿意在回想刚才的那段场景。 “兮兮,你的电话可来了!我还以为……你见不到他们了。” “宝贝,这么多年,想不想我?” “听出我是谁来了吧!十几年前死的是我的亲弟弟,你的干爹,众国!” “宝贝,我好想你。想了你十几年呢。” “来吧,再不来你就看不见你的查理哥哥和顾风哥哥了!!” 之后,没有再多的言语,电话却在蒋众芯张狂的笑声之后完全挂断。 当时的感触白兮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觉鸡皮疙瘩瞬间从头起到到脚,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恐惧。十年了,他竟然还活着?十年了,他就这样随意的徘徊在他们的身边? 手中的电话也顺着她的手毫无预兆的滑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蒋众芯? 暗魂的老大蒋众国是蒋众芯? 白兮忽然想仰天大笑,多讽刺。她抱了十年的仇,仇人居然安然的活着,甚至每天虎视眈眈的生活在他的周围? 哇,好一个蒋众芯。 此时的安晨已经放开白兮,低头与她平视。 “你想就这么去?” “我不能再耽误了。” “我知道,可你一个人战胜的了蒋众芯一个队伍么?你现在去不是找死?” “死我也要去,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你先听我说,你冷静些,我现在调些人去暗魂,起码有人帮你。” 白兮摇摇头,“这是暗魂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参与,何况还是警察。而且,我不希望伤害其他无辜的生命。” “白兮。”安晨蹙眉低头看她。 看着他担心的眼神,白兮叹了口气,抱住安晨,“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不要伤害他们。他们要是去了,一定会出现伤亡。那都是人命,那都是家庭,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他们。” 安晨把白兮从怀中推出来,双手扶住白兮的肩膀,满眼坚定“好,那我和你去,我是男人,战斗力比你强,应变能力也不错。而且,我的家庭成员只有你,你若不在,也是毁了我的家庭,所以我符合条件。” “不行。你……” “我决定了,不许在反驳。” “安……” “快准备吧。十分钟后出发,我也去准备。” 不容一丝置喙,安晨冷静的看着白兮,转身就走。 白兮看着安晨离去的背影,怔了几秒,转身继续收拾装备。心绪被他的坚定平复了不少,手也不似刚才那样颤抖。 带好了四把消音机枪,一个红外探测器,三个手雷,白兮又在抽屉里看见…… 咬咬牙,也一并带上。 ------------- 10分钟之后,两个人齐聚大门。 “都准备好了?” “嗯。”白兮点头。 两个人出发。 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来到离暗魂100米的地方遍下车。 “安晨,暗魂里全部都是红外探测仪,你一定要跟紧我。” “好。” 暗魂的警备设计的很好,整个暗魂几乎被整个红外覆盖,但也存在盲区。白兮自然是熟悉这些盲区在哪里,当初查理告诉过她,为的就是防止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有5分钟,他们就进入暗魂,但仍是在外围。拿北京的布局举例,他们平日生活的地方算是一环的话,那她和安晨现在所在的就是在四环的位置。算是刚刚潜进暗魂。 “蒋众芯一定派了很多狙击手,我们要先上方打掉所有的狙击手。” “你带红外了吗?” “带了,我的给你……”说着,白兮掏出自己的红外。 “不用。”安晨按回白兮的手,“我也带了,你拿好自己的就行,免得二次狙击。” 说着,安晨掏出自己的红外探测仪甩了甩。 白兮点点头,低头打开自己的红外。 果然,小小的探测仪上瞬间布满红点。 “靠,蒋众芯还真是下本。”安晨咒骂,也按下自己的红外。 情况和白兮的相同。密密麻麻的红点几乎包围了整个暗魂。 “没事,你记住盲区,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白兮开始一一把盲区指给安晨,“盲区不多,所以你一定注意,让蒋众芯发现就必死无疑了。” “没问题。” “你负责东南,我负责西北。以半小时为时间,我们回车里集合。” “行。”安晨点头,“你一定注意安全。” “嗯。” 白兮说完,弯着腰掉头就走。 安晨看着白兮离开自己的视线,也扭身。 一个使劲,窜上房顶。 楼上的偷袭还算顺利。蒋众芯派的人虽然密集,但明显实战经验并不丰富。应该是蒋众芯私底下偷偷训练的一群人。时间训练不长,顶多半年。实战经验也不足,这就是这批人致命的缺陷。 白兮行动速度快,且轻。加上用的都是消音枪。有不少狙击手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屋顶。有的人则是以为身旁的是平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一转头,身旁已经换成了白兮的脸庞。刚想出击,已经被白兮做掉。 外层几乎消灭干净。白兮喘了口气。趴在房顶,再次打开红外。 很好,蒋众芯只在最外层的两栋楼顶设置了狙击手,如今她已经消灭一栋,还差另外一栋。 抬头看了看其实看不到的那一侧。 安晨,还好吗? 接下来的一栋楼和刚刚那批人没什么不同。白兮也很快消灭了他们。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便朝刚刚和安晨约定的地方跑去。 白兮回来时,安晨已经回来。看来他们这次都简单的易如反掌。她快步跑上车。 “快走。” 安晨以为白兮刚刚被人发现了,踩上油门冲了出去。 这下,车离暗魂真的有一段距离了。白兮环顾了下,应该安全了。 “怎么了?”停下车,安晨询问。 “没事,只是觉得这里安全些。” “受伤没?” “没事,还比我想象的简单。” 安晨点点头,“咱们走到暗魂吗?” 白兮忽然搂过安晨,“安晨。谢谢你。” 安晨身子一颤,下意识感觉什么。 “再见了!安晨。”白兮笑。 安晨,我们最终是不能在一起的。 一只手还勾着安晨的脖子,另一只手早就把刚刚在袖子中藏好的麻醉剂推了出来。 除了枪,刚刚她还从家里拿出来这个。组织里潜心研究的超时长麻醉针,kly876,麻醉时长可持续50小时。 没有犹豫,准确的一扎,把药液注入安晨的静脉。 “白兮,你……”感觉到刺痛已经从手臂蔓延开来,安晨想动,却发现自己全身已经麻痹,他惊觉的看着白兮。 她居然,带着麻醉剂? “忘了我。不要再想着我。”白兮淡然看着安晨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感情。 看着他悲凉的眼神,白兮只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抽打过几十鞭一样。痛苦却别无选择。短短的五秒钟,安晨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从白兮眼中落下,她的脸贴上安晨的脸。 对不起。安晨,原谅我再次的不征求离去,因为我不能让你陪我赴死。 伸手摸出安晨的手铐,一只手把他套在方向盘上。 低头在安晨唇上印下一吻,轻轻的,却是最深情。 “好好睡一觉吧。再醒来,又会是完美,美好的一天。” “安晨,再见了,我的爱人!” “安晨。谢谢你。我爱你。” 第79章 安晨自白 当针头准确扎进我血管之时,那种绝望与无助是我一生都不愿意再想起的事情。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好像那一刻,我紧紧抓住的那个人忽然毫无征兆的从我手中脱落,尔后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那里,我找不到她,救不了她,甚至从此,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我惊恐于白兮的决绝,因为在那双我太过熟悉的眸子中,除了灭亡,我再看不到任何感情。 她带上了我,却又选择在最后一秒将我麻醉,仅是因为,她是去赴死,只在见我最后一面,便可安心离去。 是的,她没想过活着归来,她身上藏了炸弹,走投无路时,她就会与蒋众芯同归于尽。 我无法阻止整件事情的发生,也无法阻止白兮的任何思想与行动,她是去救他的哥哥,她的家人,她的至亲们。而我,能有何种资格阻止。 那晚,我好像看见了一个毫不畏死的英勇战士。她刚毅的站在满是荆棘的土地上,面容苍白,神情决绝。 我好想伸手去拉她一把,好想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可身体的麻木已经席卷了整个身体。我动不了,也更加无能为力。 白兮,我知道你坚定保全我安危的心,可你是否想过,若这世界只剩了我,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我从不畏死,更没有什么会让我感到害怕。我围剿过那么多的黑道,参加过那么多场动乱,看过了那么多的生死。本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什么让我恐惧之事。 但你可知,你走了,我有多么彷徨,多么不安。 我想象不了,这个世界里在没有一个白兮所在。更想象不了,明明每一条和你牵手走过的那些路,从此在没有了这抹相同的身影。 你睡的右边不在有温度,明明那样温暖的床忽然变得冰冷,你我一起走过的路变得荒凉,我们欢声笑语的屋子变得冷清。连想都会觉得痛苦,何况你是真的离我而去。 人说,两个相爱之人离别,其实无需太过在意。人终究是孤独的,没有谁能相伴彼此一生,更没有那种锥心之痛的触动。 可是,在漫漫的浩瀚岁月中,谁又能抵挡记忆带来的可怕呢? 如果不曾得到,就不会那样痛苦。得到过又失去,美好的事物忽而抽离,希望也再次破碎,怎么会不悲伤。 曾经已经有过那样的温存,怎会轻易的就可以割舍?曾经已经拥有的美好,又怎么不会年复一年的在荒芜的心灵上一遍一遍的开着鲜艳的花朵呢。 白兮。 我多想,能永远把你带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藏在口袋里,藏在身体中,竭尽所能的给你一个家,能带你回家,不再让任何人在去伤害你。 我多想,我们都可以平凡一点。就像曾经最美好的董永与七仙女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阴暗世界,没有那么多的艰难阻挠,只有简单平凡的爱情。你每天都能站在家中的小院采花嬉闹,我能每天在回家之后看到那个笑靥如花的你在开心的等我归来。 我多想,与你缱倦一生,与你度过这短短的沧海桑田。 多想,守你一生平安,护你一生快乐无忧。可终究,我是没有做到。 白兮,我不知道你想没想过战胜蒋众芯,可你,一定一定要赢。 一定要活下去,拼命的活下去。 无论,你会不会再回到中国;无论,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宝贝,我愿花光我所有的好运来祈求你能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就好。 宝贝,你一定要,健康平顺,一定要,平安喜乐一生一世。 还有,宝贝,我爱你。 第80章 好久不见 下车前,白兮找出安晨随身携带的手铐,把他的右手套在车把上,钥匙顺着车窗直接丢掉车外的草丛中。 白兮知道,这麻醉剂药性持续时间虽长,但也是基于普通人。安晨身体素质极高,她最担心的就是药效根本坚持不了50个小时他就会醒来。 自己和蒋众芯这一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结束,一旦安晨醒来,情况就糟了。。 她是杀手,是刽子手,杀过那么多的人,即使是死,也理所当然。而他死?绝不。 所以,即使他醒来,没有钥匙的手铐,他也要费一番功夫的吧。 这样,时间足以,万无一失。。 白兮抬眸,再次眷恋的看了眼那张已经熟睡的面容数秒。 转身决绝下车,不再留恋。 阔步去往主楼楼顶。这是先前蒋众芯交代白兮的。 ----------- 这一路走的着实顺利,不知道是刚刚狙击手已经被他们消灭,还是蒋众芯骨子中那份特别的自信。 双手推开屋顶的铁门。 蒋众芯正负手而立,擒着笑站在屋顶中央看着白兮。 白兮心中一滞。 真的,是他。。 哪怕真正听闻噩耗,哪怕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她依旧不相信他是真的活在这世上。 原来,他竟真的还在。 原来,他们10年前的胜利,是如此可笑。 白兮收了神思。 抬起微顿的双脚。 登上屋顶,大步向前。 蒋众芯不慌不忙的看着眼前这在朝自己走来的女人。 十年。 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笑着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只豪华金表。“半小时,杀了我们270个狙击手,嗯。兮兮果然名不虚传!” 蒋众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张太过熟悉的脸。 她还是那样刚强,坚毅。还是像10年前一样。 孤傲冰冷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的神情。 那年,她6岁,初来暗魂。那样的纯洁,那样的不谙世事。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着这世间的一切。 然而只有两年,她就变了。血腥,阴冷,不再有一点的童真。 是啊,也许,是他毁了她的人生。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拜他所赐。 当然,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14岁,她联合查理,叛乱了整个暗魂,将他杀死。替自己父母报仇。他也为了保全自己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还砍断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做了10年其他人。 他看着这个距自己不到10米远的女人。 这些年,他没有一天不想着她。 他要让她死,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他是真的,恨她。 他有时会假设。假设她不是这个性子,假设她不是这般刚强。也许,所有的事都会改变。 可惜,这世界本没有假设。 “蒋众芯,骗我们来中国说找芯片。为的就是让我们远离本部,在查理曾今亲自打下的天地里毁了我们?”白兮不愿在多耗时间,直接开口。 蒋众芯思绪打断,轻轻一笑,“兮兮果然聪明。” 白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本以为石本,张士浩两个人足以对付你们,谁知他们两个笨蛋还要我来出手。” 芯片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骗他们来中国,只是想要在这里杀掉他们的。原本,他只打算借石本一家之手杀了他们。没想到,石本失利,连张士浩的釜底抽薪也会失败,非但如此,他们这一群人竟然搞的这么大,搞的他居然必须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们在最开始就死了,他依旧能安稳的做着他们暗魂老大,更不用一遍一遍的费劲心思研究出那杀伤力巨大的芯片。那芯片,他实在费了太多精力。 白兮阴冷注视着他,却只是看着,不发一语。 “兮兮,在多说些话吧!怎么说咱们也是十年没见,怎么就能这么寡言呢?” 倏地,白兮笑了起来,冷漠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片妖娆的笑。 滴血的玫瑰,美丽,却濒临灭亡。 “蒋众芯。”她柔柔的喊着他。“我真想你死。” 蒋众芯撇撇嘴,“可惜天不遂人愿哟。” 白兮笑容更加深邃,“是啊,也到了该说结束的时候了。” 白兮双目骤然爆红,猛地举起手臂,朝蒋众芯的方向冲了过去。 蒋众芯一笑。 迎着白兮出拳的右手抓了过去。 他太了解白兮对他深入骨髓的痛恨,也太知道她定会极尽全力出拳。所以,何必躲开。直接迎掌。 白兮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猜到她心思时,她又岂不是对他的思考了如指掌。白兮右手被擒住的同时,左手一掌推向蒋众芯的胸口。这一掌,她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这只掌上,力量又狠又猛。 蒋众芯没料到白兮的这另一掌。吃痛,无奈松开了钳制白兮的手。两秒钟之后,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呵,兮兮真是厉害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稳住身子。“不过,孩子就是孩子,永远杀不了大人的。” 说着,他似魔鬼一般笑了出来,瞬间来到白兮眼前,快如闪电。白兮惊得后退,但早已来不及。 喉倏地被人掐住,毫不留情的提了起来。 咳。 白兮蹙眉,双手极快的抓住扣在自己喉咙上的右手,借助被支起的力气努力抬腿,直接踹在了蒋众芯的胸口。 喉被松开,她摔在地上。却立刻起身,直接再次扑向蒋众芯。 跳上半空,白兮左右双腿灵巧的朝蒋众芯的头踢去。蒋众芯虽然后退几步,但敏捷的用双臂挡住了她的腿。白兮在空了一个圆形,稳稳落地。 紧接着,蒋众芯主动出击,欺身朝白兮扑来。白兮蹲下身子一个扫腿,蒋众芯冷笑,轻跃身子,躲过白兮的扫腿。白兮也笑,握紧拳头一拳砸在蒋众芯的膝关节。 这一掌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瞬间就让蒋众芯被击中的右腿瞬间完全麻痹。白兮起身,勾住蒋众芯的那条腿狠狠的往自己那头折。嘎啦嘎啦的脆骨声声声入耳。 蒋众芯有些怒意,顾不得自己的腿,直接抓住白兮的手臂就要折断,白兮快速抬起另一条腿扫向蒋众芯的腰。他吃痛,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寂静的夜,只能听见衣服与拳头摩擦的噗噗声响。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彼此打的难舍难分。在漆黑的房顶,似乎只能听见因为出拳而带起的呼啸冷风。高手过招,没有优秀的高级兵器,没有绚烂的花拳绣腿,有的只是两个人最原始的拳头。 一招一式,招招标准,式式狠毒。 也许有一方是普通人,这场战争根本持续不了十分钟,但,他们,一个是从9岁就出道杀人的白兮,一个是驰骋黑道半生的蒋众芯。 这场战争,打的注定辛苦。 四十招之后,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白兮年纪轻,即使出道再早,但年龄在那摆着,实战经验自然不如蒋众芯丰富。她已经被蒋众芯的暗招几乎连内脏的位置都已经被打乱。 当然蒋众芯也好不到哪去。 白兮不是等闲之辈。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弱点。聪明的一点就是,别的人也许会就此放弃或转变武斗方式,而白兮却是利用自己的缺点制敌。正是因为自己年纪小,所以她的反应能力与体力要高出蒋众芯一大截。这几招下来,蒋众芯也根本没占找什么便宜。 一轮结束,两个人彼此对峙而战,都喘着粗气。 “兮兮,你打不过我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说着,白兮又冲了过来。蒋众芯一惊。 因为……明明他看着白兮冲过来的,却在一秒钟之后,白兮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眨了下眼,竟发现居然有四五个白兮围绕在他的身旁。似鬼影,似千面佛。才刚准备出拳,身后已经多了一个影子。来不及回身,脖子就被白兮五个手指卡住了喉咙。 咳…… 蒋众芯只觉一口气没上来。 白兮的手劲越来越大。锁着他喉咙的时候还不断的把他向下压,他的身子成了一个倒着的弓型。 猛地,他感到腰间一阵刺痛。 此时的白兮正用自己的膝盖用力顶着他的后腰。没有一点留情,用尽全力。 忽的蒋众芯一个反身,头向下,腿在上翻过来,猛地踩在了白兮肩上。 一个用力,白兮立刻被踢出数十米。 砰的一声,白兮纤细的身子重重砸在了铁门上。连身后的铁门都震得发出哀鸣之声。 蒋众芯却已经被刚刚的袭击惹得暴怒,瞬间窜来到白兮面前。不由分说抓起白兮的头,毫不留情的把她撞在铁门上,然后甩在地上。 再抬头,白兮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血洞里已经流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现在,鲜血几乎飘满这个小脸。 一向精致的小脸,现在看起来,骇人至极。 蒋众芯似乎很是喜欢她的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站在白兮身前,俯视着她,相当的满足,“兮兮,你这样仿佛回到小时候了呢。”他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就喜欢偷袭我,然后也是这个模样。” 他回过视线,重看向白兮。“对对,仇恨的眼睛,狼狈的模样。” 白兮怔怔的看着地面,忽然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蒋众芯蹙眉,很是不悦。 “蒋众芯,你等着一天,也等了快10年了吧。”白兮颤巍巍的站起来,脸上却充满了不屑。“真可怜,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看着身边的人全都死于你手,你就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被野鬼围攻吗?” “呵。”蒋众芯不屑的一笑,“我怎么会怕那个。” “也是,怕什么呢。年过半百无妻无子,没有牵挂,又怎会惧怕,大不了就是一条贱命。” 瞬间,刚刚还嚣张的脸,立刻有些暗淡。是,年过半百的蒋众芯,站在了塔尖的蒋众芯,却至今无妻无子。因为,他的人生只有复仇。血雨腥风了50年,却连在夜晚耳语之人都没有。 但很快,他又恢复,“当然不比兮兮家,死人也要死一双的。” 白兮双眼爆红。 “畜生。” “哦?”蒋众芯冷冷一笑, “兮兮怎么这么喝干爹说话呢。” “虎毒还知不该食子,你不仅杀我爸妈,就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不是畜生是什么。” “众国会原谅我的。”他笑的一脸的自在,“只有我活着,才能为众国报仇啊!” “你明明……”白兮蹙眉。 “明明?明明dna检测是我的血吗?哈哈!兮兮果然好骗。”蒋众芯仰起头开始大笑,“看见没。” 蒋众芯举起自己的手臂,“反正是将死之人,免得去了地下也不明不白,干爹就告诉你。当年我把众国打烂,卸下我自己的左手扔在他的身旁,你们就傻乎乎的拿着我的手去检测了啊,所以当然是我。” “……” “不过也不怪你,连聪明如我的查理也被骗了不是么。但毕竟,竟还是老的辣!” 白兮咬唇,低喃,“哥哥。”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你恨得是我,不要伤害其他人。“ “其他人?兮兮说的,是查理哥哥吗?”他的笑,让白兮不寒而栗。 一股不祥之感从脚升到头。 “兮兮小就和查理这孩子关系好。好吧,让你最后看一眼。” 蒋众芯缓步走到平时大家来到楼顶要乘坐的透明电梯前。 按下开关。 缓缓地,电梯升了上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