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沉欢总裁你真粗鲁》 楔子 h市平安夜,零下三十几度,几乎是哈气成冰,冷风吹过来,箭一样射透衣服。 进入酒店大堂内就立即感觉暖气扑鼻,从电梯里出来后,谢澜溪感觉身上凉意散退,用掌心按了按两边的颧骨,似乎是想将上面的冻红消退。 手上包裹苹果的塑料纸被她捏的簌簌直响,今晚是平安夜,终于是有理由能跑来找他,却也怕这样贸然前来会打扰到他。 程少臣,比她大十岁的成熟男人,笑起来如春风和煦,是她从十六岁到至今偷偷暗恋六年的男人,哪怕只见他一面也满足。 “,应该就是这里了,呼……”小小嘀咕后,谢澜溪屈起手指敲起了门,过于紧张的她并未发现,面前的房门号是。 门却并没有关严,反而随着她的力量缓缓推了开来。 她有些惊讶,却也还是抬腿走了进去,房间内光线晦暗,只有外面霓虹灯影斑斑斓斓,仔细闻,空气中似乎还有些酒气。 “有人吗?”环顾了一圈没有一点声息,难道他不在吗。 谢澜溪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可以见上他一面,跟他说上几句话的…… 正当她准备将平安果放在茶几后再离开时,身后一股强劲的男性气息危险袭来,灼烫的身躯也随之紧紧贴上来。 还未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已经掰过她的脑袋,急迫的咬上了她的唇,浓烈的酒味充斥在她的唇腔当中,缠绵之处,不可抗拒的强悍。 “不,放开我……救命,唔……放开……”谢澜溪的唇被男人封的死死的,发出的声音也都是破碎的,她感觉面前的男人就是一只觅食的兽。 身上厚重的大衣几乎在眨眼间便被他褪去,她的奋力挣扎反而换来他更激烈的掠夺,里面的衣物被他撕碎,内衣也半挂在肩膀上,清冷的空气将她侵透,比寒风还刺骨。 “不许拒绝我!”男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和不耐,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腾身而上。 “啊……”撕裂的痛哭声响彻了整间套房。 谢澜溪睁开失去焦距的双眼,被强/暴的身体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一股温热滑落在凉飚飚的臀部上,黏稠,带着血腥的味道。 男人似乎得到某种满足,酒精和情/欲完全主导着他,无暇顾及她的青涩,一秒不停的恣情索要,即便她几度昏厥,再醒来时感知到的依旧是男人无休止的进占。 从客厅到卧室,从求饶到无法忍受的哀求…… 黎明乍现时,男人终于爆/发,尽兴的喷洒…… *************************************** “铃铃铃——” 被吵醒的贺沉风睁开眼睛,想要坐起身来找手机,一条腿却忽然搭了上来,恰巧在他敏感部位,不经意的摩挲,令他很快有了反应。 鹰眸眯起,里面瞬间卷起了漫天的风暴,他想起了昨夜,那种几乎令他疯狂的紧致,他和她做了一整晚。 令他皱眉的是,她是个处女,他身边女伴很多,有些连他都记不清长相,而且旁人或者自己送上门的几乎每晚都会上演,所以他对房间里有女人一点也不奇怪。 但他是不喜欢处女的,应该是都知道他的规矩,那么这个女人…… 蓦地,贺沉风太阳穴一跳,昨晚似乎太沉溺,没有带套! “铃铃铃——” 手机一遍遍持续的响打断了贺沉风,他只好掀开被子下床捡起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副总,您在哪里,您母亲她……” 手机应声而落,贺沉风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眼睛里更是弥漫着一层仓惶的灰色。 无心再看床上女人一眼,他匆忙的捡起衣服往套房外跑去。 ………………………… 抱歉,答应月初开文却拖到了现在,小苏子确实忒懒了点,自我检讨……这篇是总裁文,会努力贴近生活的写,不会像惯常总裁文那样夸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 第001章,再见六年后 六年后。 北方城市的夏天来的都比较干燥一些,谢澜溪被公司外派出差,这会儿刚下飞机就往公司赶,额头上已是一层薄汗,喉咙干干。 面前贺氏金融集团的大厦逐渐显现,计程车稳稳的停在门口。 派给她出差的活是部门没人愿意去的,谁让她是刚刚到公司三个月不到还在试用期阶段的新人呢!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忙快步朝着大厦内走着,在快跨入大厅时,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脚步不由的放慢,眉眼弯弯,“宝贝,有没有想妈妈?” “嗯,我一睁开眼睛就很想妈妈喔!” 小男孩脆脆的童音蔓延过几十公里的线路,听在澜溪耳朵里软软的,她笑着对话筒道,“我已经让安安阿姨订好了火车票,后天姥姥就可以带你过来了。” “真的吗?” “嗯!” “哦也,君君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太棒了!”已经和妈妈分别快三个月的君君闻言,幼稚的欢呼声立即从手机里传出来。 挂断了电话,儿子清脆的童音还在耳边,谢澜溪的眼神柔和的像是秋水一般。 六年前的那场噩梦后,回到父母所在的小镇想要逃避,却检查出有孕,惊惶下不知如何是好。最初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三个月时她差点流产,母子连心,她似乎能感觉到孩子在她体内一点点流失,她害怕了也心疼了,舍不得打掉。 而到现在,噩梦已经过去了六年,伴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她只想努力工作,努力生活,照顾好儿子和父母! 从气派的旋转门走进去,她惊讶的看到同事小夏站在假树后面,忙快步跑了过去,“小夏,你怎么在下面,是不是席经理着急了?飞机晚点,报告我都弄妥了,我这就给他送上去!” “哎呀不是不是啦!” “啊?那你怎么在这里……”这可是上班时间呐! “你还不知道吗?今天咱们贺总回来,我偷跑下来是想要看他啦!” 和小夏的激动相比,澜溪的神情呐呐,贺总,应该就是贺氏集团的总裁吧。 “贺总这三个月一直都在纽约那边的分公司,今天才回来的,你应该还没有见过,他……啊啊啊——贺总!!”小夏见她反应淡淡忙讲解着,说到一半时,她忽然兴奋的抓住澜溪的手。 谢澜溪被她抓的有些痛,不免朝着她目光方向看去,只见浩荡荡的走进来四五个人,但一眼便能看到中间最耀眼的一个。 大厅来往的职员们都已经站的笔直,宛如士兵演练,异口同声,“贺总!” 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熨帖着他颀长却又不失强健的身躯,俊脸线条深刻俊朗,完美如雕塑,根本无须别人的刻意衬托,贺沉风本身就散发着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场,将周围所有人的锋芒都尽数掩下去。 那双眸子深邃如纯墨,却没有一点的光芒,宛如陨落的星辰黯淡隐去,有的只是深不可测,沿途而过,神情漠漠的笔直走向专属电梯。 “澜溪,怎么样,是不是帅死了?他可是整个贺氏女人的梦想!”专属电梯/门关上,小夏眼冒桃心的撞着她肩膀。 谢澜溪未回应,看着已经闭合的电梯出神,不知为何,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似曾相识…… 是错觉吗? () 第002章,唤起记忆 夏日的夜也闷闷的。 谢澜溪租住的是一室半的单身公寓,地理位置稍微偏,虽然每天上班很远,但租金很划算,对于她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后天妈妈会带着君君过来,澜溪整理着房间,想要将柜子里空出些地方给儿子用,将下面抽屉里东西全部移除时,有某样东西掉落,砸在她的脚背上。 低眼看去,是一个男士皮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皮夹是六年前那晚男人留下的,她记得她丢掉了。 不由的,那晚的噩梦再次闪现,澜溪弯腰去捡,想要再重新扔回去,避免那尘封的记忆再一次被打开。 可捡起时,对折的钱夹打开,内侧塞放的照片也立即映入眼睑。 是一张合照,应该是母子,美/妇人对着镜头笑的温婉,而身旁挽着的儿子轮廓深邃,凌厉的眉目下是一双墨黑的眼睛,虽然戾气十足,但眼里的柔和还是遮掩不住。 有什么划过肌肤,澜溪顿时觉得身子微微颤栗,不安的感觉占据了心头。 那双眸子……竟然是他! 她终于明白白天在贺氏那股错觉是从何而来了! 三十几度的夜晚,她只觉得寒意四面八方而来…… *************************************** “不!放开我……救命……” “不许拒绝我!” “啊……” …… 澜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身的虚汗,已经多年未曾光临的噩梦再次重现,她几乎一口气奔向浴室,快速的用凉水拍打着脸,以求最快的速度保持清醒。 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到达公司后,仰头看着几乎耸天的大厦,觉得很是晕眩。 她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他应该早就记不起来了,更何况他是集团总裁,而她只是名还在试用期的助理,见面几乎微乎其微。 “澜溪,席经理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同事小夏走过来敲着她桌子。 谢澜溪点了点头,以为席经理找自己又有什么新的任务指示,却没想到竟是要将她调走! “什么,去做总裁助理?” “嗯,贺总的私人助理胃穿孔手术,在美国没有回来,会休息两周左右的时间,公司内部会找人暂时顶替上去。” “可是……”谢澜溪脑袋嗡嗡的响,“席经理,我还在试用期阶段,更何况我也只是个小助理,如此大任恐怕我没办法胜任,更何况公司内部有很多优秀的人选。” “知道我为什么推荐你去吗?因为你是有孩子的母亲,所以不会像是公司其他女职员那样犯花痴,能更好的体现工作能力。” 席经理是位快四十的女人,平时比较严厉,此时显得比较语重心长,“澜溪,你的能力我很了解,你能胜任,虽然只有两周,不算是升职,但你试用期也马上过了,此项工作完成好了,你留在贺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且这不仅仅是你的表现机会,也是咱们投资部的。” 谢澜溪艰难的吞咽口水,“席经理,我……” “好了,一会儿就去总裁办报道吧。”席经理挥手,打断她的话。 () 第003章,我们见过 推开那两扇厚实的门后,强大的气场迎面压迫而来,澜溪的心像是快要跳出嗓眼。 办公室内的装潢以及设施都很简洁,但每个细节处却不马虎,低调中透露着不凡的格调。 贺沉风坐在那里,白色的衬衫簇新笔挺,他埋首于面前的文件,似乎对于她的到来充耳不闻。 “贺总您好,我是谢澜溪,暂时接替纪助理的位置。”澜溪站定在办公桌前,努力让声音无任何异样。 “嗯。” 贺沉风点头,并没有抬眼,只是伸手将一旁叠摞放着的文件扔过去吩咐着,“将这几份文件拿给言秘书,告诉他按照原先的企划案进行,然后帮我冲杯咖啡进来,不加糖。” 简洁有力的吩咐,声音一如他的眸子般沉静如深潭。 “是。”澜溪忙伸手拿起,随即慢慢退出办公室。 临离开时还不免回头看他,却发现他依旧眉眼未抬的专注于工作,她微微舒出口气。 *************************************** 接下来一整天虽然还是紧张,但澜溪却也能适应下来,期间出入总裁办公室三次,每次贺沉风都未正眼看她,都只是淡淡的吩咐她工作。 这会儿她跟在他身后从二十层的会议室一路走回办公室,边整理着会议收纳上来的文件,边跟他汇报着下面的行程。 始终沉默听着的贺沉风突然抬起头来,毫不掩饰的目光直指向她,眼神很…… 澜溪手指一握,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 “谢小姐?” “是。” 有些突兀的一声唤后,便没有了下文,贺沉风只是眯眼看着她,不再开口。 那目光隐秘且仔细,还带着凌厉,澜溪有些害怕,颤颤道,“贺总,如果没有别的……” “我们见过,之前。”贺沉风打断她,声音低沉、缓慢。 在这样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他的话让澜溪呼吸一窒,霎时惊惶起来,尤其是他最后刻意加上的那两个尾字:之前。 “贺、贺总说笑了吧,不然就是您记错了。”澜溪的声音开始不利索起来。 她身上裹着黑色的长袖衬衫,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手臂上每个毛细血孔里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没记错。”贺沉风闲适的站起身子靠在桌边,几分探究的看着她。 大而有神的眼睛,此时里面有惊惧显现,倒是有些趣意。 “就是不知道谢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将钢笔物归原主。” “呃,钢笔?”澜溪傻眼,处于混乱状态,愣愣的两分钟过后,她终于是茅塞顿开,“啊,s市飞回来的航班上!” 之前席经理派她去s市出差,回来时她整理报表,朝身旁的男人借了下钢笔,中间上洗手间时便随手揣在了口袋里,回来后身旁男人却不知所踪。 当时贺沉风戴着很大的墨镜,偏头朝窗外眼都未眨一下,被她拽了衣角后才不耐的发出个单字节,也难怪她认不得他。 “原来之前是指这个……”谢澜溪微微松了口气,小声喃喃。 只是神经还未来得及舒缓,靠在那里的贺沉风蓦地倾身向前,眸光愈发深沉,“还有哪个?” () 第004章,谢小姐未婚 澜溪有些忌惮他,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贺总,当时还多谢你,钢笔我会立即归还,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谢小姐,你很怕我?”她这样有些慌乱的模样倒是令贺沉风染上了几分兴趣。 谢澜溪此时很紧张,掌心处已经有滑腻感沁出,他的目光太慑人,她必须找些别的东西看,至少不要看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没,我只是……”她试图镇定,可他的再度向前令她乱了阵脚。 有些大动作的往后退,口袋里的手机也同时砸在了地面上,屏幕亮起,上面的手机背景图片大肆肆展现出来。 贺沉风见她的样子,眼睛里窜上一丝轻芒,弯身想要去帮她捡手机,可他才伸手,她就已经抢先捡了起来,动作迅速的惊人。 “背景照片上的是你儿子?”虽然只是一晃而过,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眼尖的看到,是一对母子凑在镜头前笑嘻嘻的样子。 “……是。” “独身带着儿子不容易吧?” “您怎么……?”澜溪大惊失色。 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之前人事科送来的资料上写着谢小姐未婚。”贺沉风似乎已经没有刚才的兴致,转身走回办公桌,淡淡而语。 “出去吧,我对别人的私生活没兴趣,下班前将明天会议所需的文件整理好送过来。” “是。”澜溪点头,紧攥着手机往外走。 门关上那一瞬,她才将胸口憋着气吁出来,想到贺沉风那双犀利的眸子,她开始惧怕起来。 刚刚那短短几分钟交锋令她精神疲惫,也同时让她做出了个决定。 *************************************** 翌日,夏日的高温天气一直延续。 下午两点时,气温已经达到了最高点,h市拥挤的火车站内满眼的人群嘈杂,让人更觉得憋闷。 在票房内排队购票的人群中,一名六十左右的妇人踮脚朝前面窗口盼望着,身旁跟着一名小小人,是个六岁的男孩,五官俊朗,正开心的吃着手里的雪糕。 “姥姥,姥姥,我去外面的垃圾箱将垃圾扔掉!”君君用纸巾将手和嘴都擦了遍,然后仰头对着妇人说道。 妇人扭头看了眼票房外的垃圾箱,犹豫了下点头,“好,姥姥在这里看着你,快去快回,不要走丢哦!” “姥姥,君君快六岁了,是男子汉,才不会走丢呢!我马上回来!”君君不高兴的嘟嚷,随即扭头朝外面跑去。 妇人却不敢怠慢,队伍排得长没办法走开,她扭头一直看着外孙蹦跳的身影。 君君踮脚将垃圾扔到垃圾箱内,很听话的原路返回,可是跑的有些快,中间撞上个人,冲击力令他结结实实的朝地面摔去。 贺沉风只感觉腿上一痛,低头便看到一团肉肉的小东西趴在了地上,仔细看才发现是个小男孩,忙蹲下身将其扶起。 “小朋友,你没事吧?” () 第005章,辞职 “唔,腿破了!”君君被贺沉风扶起来,低头用嫩嫩的手指着自己的膝盖。 贺沉风也看过去,好在摔的不是很严重,破了皮,上面还有几颗小石子站在上面,他低头吹了吹,掏出兜里手帕将上面石子擦掉,还不忘缓声道,“疼的话就忍一忍。” 君君很有气魄,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贺沉风,很小大人的开口,“对不起叔叔,我跑的太快了。” 从小妈妈就教育他要会认清楚自己的错误,而且要善良,对人要有礼貌,所以他做的很好。 贺沉风目光转向小男孩的脸,不自禁的有几秒失神,轻咳了下道,“也怪叔叔没有看到你,回去时别忘记擦写消毒软膏,你父母呢?” 正说着,那边君君姥姥已经快步奔过来,“君君——” “我的宝贝外孙,你没事吧?可吓坏姥姥了,快让姥姥看看。” 君君被姥姥抱在怀里,乖巧的伸手搂着她脖子,反过来安抚着她。 “贺总,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就召开了!”拨开人群奔进来的言秘书看到贺沉风后立即松了一口气,忙上前说着。 早上贺沉风的手机关机就已经够让人大乱的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中午时才好不容易得到消息知道他去了周边的小县城,就急忙奔到了火车站。 “知道了。”贺沉风面色一整,站起身来随着言秘书朝着远处停着的白色路虎走去。 “姥姥,那位叔叔好帅好酷好高大啊!”君君低呼着,小小的脸上尽是崇拜。 而搂着他的姥姥却看着贺沉风的背影出神,是不是老花眼了,怎么觉得自己的外孙和刚刚的男人好像? “妈,君君——”终于找到两人的谢澜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妈妈,妈妈——”君君一看到澜溪,立即眼泪汪汪的扑了过来,小狗似的撒娇让她抱。 快三个月未见,澜溪看到儿子也很是激动,也不怕热的直接将儿子抱起,“我的大宝贝!” “妈妈,君君都想死你了!”说着,小家伙便在澜溪脸上响亮的亲了一记,随即调皮的抓着她的长发玩。 “这个时间是请假出来的吧?都说告诉我地址就行了。”谢妈妈看到女儿也是很高兴,但又不免唠叨两句。 谢澜溪有些心虚,又怕说了母亲会担心,她在昨天和贺沉风那样一番交锋后,回去后便草好了辞职书,因为暂时顶替纪助理的工作是席经理让的,所以下班前递给了她,好在她是试用期,不像是正式员工很多繁琐的束缚。 席经理尤为惊讶,最后难免一番劝说,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可惜,当初能面试进入贺氏已经是觉得无比幸运,而且眼看着试用期将过,而且贺氏在工薪和福利上都很优厚,对于她在h市来说,是很好的收入来源。 但贺氏的总裁贺沉风,却是她不得不辞职的理由。 如果继续待下去,每一秒都会恐惧,怕他知道当年的事,更怕他会知道她生下了他的孩子,万一他抢君君的话…… 这些可能太过可怕,澜溪不敢再想。 她也从来不敢想象,六年前的噩梦,其实一直未完,等待着纠缠待续的时机…… () 第006章,耗心神 “妈,你和君君怎么没在出站口那边等,反而跑来售票厅这边了。”澜溪怕母亲挂心,岔开了工作的话题。 “我想着刚好过来这边买票,我坐傍晚的车就回去了,我上车时接到消息你爸出任务时受了伤,现在在医院里!”谢妈妈说到此不免担忧起来。 “爸受伤了,严重吗?妈,我们一块回去吧,我不放心啊!”澜溪闻言紧张的问着,谢爸爸是名小警察,小镇里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小案子也会不少。 “没什么大事,就是摔了腿,轻微骨折,你回去干什么,我才刚将君君送过来,再说你还得上班。” “我可以请假……” “请假什么,在这大城市里找份工作那么容易么,得好好干,争取稳定下来!你爸又没事,就是我得回去,不然怕他一个人在医院里没个人照料。” “潇潇啊——”谢妈妈唤着她的小名,低头看了眼站在俩人身边的君君,凑过去语重心长道,“你今年都了,现在君君也长大了,该为自己个人问题想一想了,女人的青春你都错过了,趁还有机会抓紧些,你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吧!” “妈,咱们快排队买票去吧!”澜溪头大,忙挽住谢妈妈的手再牵着儿子往售票大厅走着。 *************************************** 贺氏。 刚刚结束会议回来的贺沉风坐在总裁椅上,眯着的眼睛微微出神的看着桌面。 如同她昨天所说的,将钢笔归还了回来,只是不仅仅是钢笔,还有辞职书。 目光凝在辞职书上,有几分疑惑窜上,贺氏的待遇向来不错,很多人都拼了命的想要挤进来,每年一次的招聘是h市应征人数最多的,所以这个谢澜溪的辞职,令他不明所以。 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轻的叩,第一次,碰到了令他如此耗心神去想的事。 蓦地,他倾身向前,同时按下了内线,“言秘书,纪助理的顶替不用了,你暂时辛苦一些。” 随即,他捻起桌面上的辞职书扔到了垃圾桶内,眸光无波。 *************************************** 晚风吹拂。 因为回去时看到儿子膝盖上的伤口,澜溪没有让儿子洗澡,只是用毛巾替他擦拭了下,怕感染到伤口。 “宝贝,疼不疼?”她已经知道儿子受伤的过程,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严重,但不免还是心疼。 “一点儿不疼,我是坚强的男子汉!”君君摇头,脸上摆出特别勇敢的神情。 “你哟!以后可不准这么不小心了。”澜溪伸手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头。 “妈妈,今天救我的那位叔叔好帅好酷好高大!看这手帕,就是他给我的噢!”君君眼里又涌现出那种崇拜的神情,美滋滋的晃动着手帕。 澜溪笑而不语,今天一晚上儿子都一直在重复那位叔叔,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抓过儿子手里晃动着的手绢,“妈妈一会儿帮你洗一下,然后你再好好保存,好不好?” “好!”君君大大点头。 澜溪拿过手帕,是深蓝色的,没有什么特殊的花样,很简洁干净的男士手帕,抻开间才发现右下角很镌绣着字母‘h’。 手微微一抖,不会这么巧吧? () 第007章,出了车祸 三天后。 天气灰蒙蒙的,连续几日的暴热天气终于得到缓和,凉风吹拂,一场闷雨即将到来。 可谢澜溪从写字楼里出来后看着天空,却伸展着手臂长叹,“天气可真好啊!” 也难怪她如此,奔波了三天,她就重新找到了新的工作,虽然说规模稍微小一些,薪资待遇方面也不如贺氏,但对于她目前来说是可以作为过渡的。 而且,帮君君联系的学校也给了回复,等暑假过去后,就可以带儿子过去报道,她三个月前之所以会选择从小镇来到h市,就是为了儿子的教育问题,现在看起来似乎一切静好。 她跟小区里的大妈阿姨们相处的很好,都是些替儿女哄孙子的,白天都在小区内活动,而君君明显适应能力比她还要快,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所以白天她不在家时,将孩子交给她们也很放心。 想到儿子,她不免加快脚步往公交站走着,只是临快走近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对门的林阿姨,声音特别急,说是君君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对方家长正依依不饶。 澜溪惊到,当下心急如焚,君君从小就乖巧听话,和人打架还是头一次,也顾不上等公交,她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往家狂奔。 *************************************** 下计程车后,就看到小区刚进门那里围着几个人站。 挤进去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捂着鼻子不停的哭,鼻孔还塞着卫生纸,一旁孩子家长心疼的不得了,而君君别过眼,嘴巴闭的紧紧的,对于对方家长要求的道歉充耳不闻。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是君君的妈妈,我给您道歉!”澜溪忙点头道歉。 “太不像话了,打架了还不认错,歉都不道一个!我看应该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把我儿子鼻子都打出血了!” “我说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一个小区住着的……”一旁的林阿姨忙帮着说和。 澜溪见儿子一直别过头的模样很是生气,从小就一直教育他,要时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正,拽着他的小胳膊凌厉的呵斥着,“君君,你怎么回事,还不和小朋友的道歉!” “阿姨,君君没错,是他欺负我们,拽我辫子,而且还骂君君是野孩子!”林阿姨的孙女此时指着被打小朋友嘟嚷着。 澜溪心中一滞,浑身僵硬起来,心里痛意泛滥,而对方家长脸上也是讪讪。 “我才不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我不是!”此时一直别过头的君君扭过头来,眼睛和鼻头都已经泛红,大声吼完便朝着小区外大步跑去。 “哎呀我的天,君君妈,别再出事情,你还不赶紧去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阿姨。 “君君——”澜溪这才回神,忙快步追上去。 可小君君跑的太快,澜溪几乎追不上,她眼看着儿子直直的冲入小区外的街道,一辆白色的路虎直接撞了上去…… 她听到一座城轰然倒塌的声音。 () 第008章,直系血亲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那炫目的光线让守在外面等候着的谢澜溪感觉到无比的窒息,此时她连哭都不敢。 当时她发疯冲过去时,儿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小小身子蠕动的颤,很艰难的发出声,“妈妈……” 随即,便陷入了昏迷。 六年前差点流产时的那种恐惧再一次侵袭,浑身颤栗,痛楚一点点在全身漫开。 一旁站着的是肇事的司机,贺沉风。 他是开车路过,一个信号灯后他继续发动车子,只是没想到刚行驶几秒,就有个小小人冲了出来,虽然他反应够快,但事发突然,还是没法避免意外的发生。 打开车门下来后,就看到她冲了上来,抱着昏迷的儿子伤心欲绝,那一瞬,他心里也有什么东西跟着纠了起来。 “我很抱歉,你儿子会没事的,一切责任和医疗费我都会全力承担……”贺沉风蹙眉走过去,第一次向人道歉有些笨拙,说到最后觉得自己的话几分不妥。 谢澜溪一直没看他,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门,眼睛里尽数都是红丝,像是血一样。 君君…… 如果他有事,那么她也不要活了!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医生推开,同时带来个让人有些绝望的消息,“谢小姐,您儿子现在需要紧急输血,但孩子是rh阴性血,医院的储备血在上个手术时都用完了,如果半个小时内没有血缘……” 医生后面的话未说完,但很意思很明显,澜溪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心跳如雷。 “谢小姐没有知道血型的人吗,像是这种稀少血型的人群都会定期保持联系,谢小姐仔细想一想,h市有没有?” “我……我不知道……”这几个字说出来都觉得异常困难,不但心脏不是自己的,全身的血液也像是被冻住了,澜溪觉得浑身发冷,几乎站不住。 “确定是rh阴性血吗?我的是,可以抽我的!”身后忽然一记力量扶住她,有沉淀的声音散开。 *************************************** 手术室外,澜溪紧紧的攥着拳头等在那里,看到护士手里拿着血浆跑过来时,心里终于燃起了几丝希望。 君君,你一定要没事,妈妈在等着你! “你儿子一定会没事的。”有声音响起,澜溪侧头,是刚刚抽血回来的贺沉风,脸色有些苍白,但微扬的下巴依旧衬得俊容戾气十足。 “谢谢……”澜溪此时一颗心都系在儿子的生死存亡间,已经没时间想其他。 此时刚刚送血浆进去的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一旁的贺沉风立即上前,护士立即惊讶道,“你怎么不在那里休息呢,四袋血浆,可是超过了常人一次性的献血量数倍呢!” 贺沉风却对她的话不萦于心,只是问着,“护士,我的血应该可以吧?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继续再抽!” “你的血是可以的,虽然原则上我们不建议直系血亲进行输血,因为可能引发移植物抗宿主病,会有很高的死亡率!不过现在情况紧急,而且只要将血经y射线的照射,杀灭血液中的免疫活性淋巴细胞,那样输血就可确保安全。” 护士耐心的解释着,可贺沉风却无心再听,面上虽没有显山露水,但眼里已经跃上惊愣。 直系血亲? () 第009章,原来那晚是你 澜溪闻言也是一个惊颤,只觉得一股股寒流从脚底萌生,麻痹着四肢百骸。 她之前也有惧怕,但儿子的危险急救让她无心去考虑太多,这会儿护士说上这样一番话…… 澜溪希望他没有注意去听,但朝他看过去时,不期然的撞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最里面,像是褐色的无底洞一样恐怖。 他都知道了吗? 惶恐的逃避开他的目光,却看到他一双脚正朝着自己迈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她心上,狠狠凌迟。 他没有伸手有任何动作,只是一步步的逼近她,直将她背脊逼靠在墙上。 贺沉风狠狠盯着面前的女人,他很努力的拼凑着大脑的碎片,他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一向不缺乏女人,但每次都做好措施,像是他这样的背景身份,不会轻易容许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意外的只有六年前那晚。 他靠的太近了,她几乎快要镶嵌到墙壁内了,骨骼被铬的生疼,却抵不过心中的恐惧。 “你想怎样……”终于是找回了声音。 “贺氏在薪资和福利待遇上一向很不错、每年想要进贺氏的人都会挤破头、虽然是暂时顶替但也算是升职——唔,我现在终于弄明白谢小姐为何会忽然辞职。”贺沉风脸上的神情甚至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就那么平缓清晰的说着。 澜溪噩噩的听着他说,他施加给她的是平静的威慑力,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惊涛骇浪。 蓦地,眼底流光翻转,他声音沉了几分,“原来那晚是你。” 六个字一句,澜溪感觉到了可怖的气息。 对峙持续不下,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推开,率先走出来的是主刀医生。 “恭喜,小朋友已经平安脱离危险期了!” 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谢澜溪从他的掌控内逃脱出来,“我儿子没事了吗?手术很成功是不是?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现在正送往病房呢,暂时还未醒过来,谢小姐可以跟着去看看。”医生看她浑身都颤抖着,只以为她是担心,笑着安抚着。 “谢谢,谢谢!”谢澜溪不停的颔首点头。 扭头朝贺沉风方向看时,却发现,他已经抬腿朝着电梯方向走着,背影高大挺拔,步伐沉稳冷峻。 心中掀起了一场兵荒马乱,平静的日子好像被打翻了。 *************************************** 两天后,中午。 谢澜溪拎着保温饭盒从电梯里出来,身上还有雨水的清新味道,从昨晚下起的小雨一直延续到至今。 去交款和办手续时,被人告知一切已由贺先生都处理好了,可他从手术那天离开后再也没出现过,让她几乎产生错觉,他其实一切并不知情,并未留心。 饭盒里装着的是她回家做好的牛肉饭,医院周边的餐厅稍贵了些,而且也不卫生,所以用餐她都是跑回家弄的。 轻轻捎出口气,她走到病房门口,里面有低沉的男人笑声传出,她的手僵在了门把手上。 这声音…… () 第010章,他是我儿子 动作很轻的将病房门推开,澜溪被眼前内的景象吓到,这哪里还叫病房,简直是玩具房! 而贺沉风有些慵懒的坐在病床边上,手里拿着机器人的君君歪在他怀里,小哈巴狗一样对着他谄媚的笑。 澜溪咬唇看着俩人,同样的眉眼,同样的鼻梁……就连笑着时,那下颚扬起的弧度都几乎如出一辙。 心里忽然一抽,孩子似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像她的。 “可以叫我君君,也可以叫我小君,当然啦,也可以叫我小君君!” “君字很好。” “我妈妈说啦,君是代表品行好的人!叔叔,我把你介绍给我妈妈认识好不好?” “君君,我不是叔叔,是爸爸。” “不是叔叔,是爸爸?” “对,要叫我爸爸。” 在门口听着的澜溪此时有些站不住,捧着保温饭盒走了进去,打断了里面一大一小的对话。 让君君对着他叫爸爸……她接受不了。 “妈妈来了!”小家伙看到了她,立即低呼着。 “妈妈带了牛肉饭过来,咱们趁热将它吃掉。”澜溪刻意的忽略贺沉风的存在,走到床边柜前,动手拧着饭盒盖。 “妈妈对不起,我吃过了……”君君有些心虚的看着她。 贺沉风将手放在他的小肩膀上,抬眼对上她的,“我来的时候吩咐厨房做了些饭菜,刚刚君君已经吃过了,都是很有营养的。” “妈妈,你看,这些玩具都是爸爸给我买来的!好多好多,我都看花眼了!”君君兴奋的展现着,随即伸手搂住了贺沉风的脖子,眼露期待,“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妈妈,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吗?是一直在国外出差赚大钱的爸爸吗?” 面对儿子一声声的稚嫩追问,澜溪的手足冰凉,脸已经僵掉。 “贺总,我儿子要休息了,麻烦您离开吧。”强力镇定的转向贺沉风,声音有些冷。 瞬间,刚刚还弥漫温馨气流的病房变得冷硬凝固。 已经六岁的君君很是敏感,知道妈妈不高兴了,不敢再问,同时将绕在贺沉风脖子上的手臂拿了下来,低着头不敢乱说话了。 感觉到孩子嫩嫩的手臂滑下,贺沉风脸色一滞。 六年前那晚后,他早上起来接到母亲去世的电话,无法顾及其他便匆匆离开,事后他也是意识到没有做好措施,所以他派人开始找她,可却翻遍了整个h市都没有她的存在。 此时她却再度出现,而且还生下了他的儿子。 他那天回去后便让人做了dna鉴定,确定君君是他的儿子,这对有深厚经历,而且心智成熟的贺沉风来说,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眯眼看向谢澜溪,她也正瞪向他,眸里的冷色和怒意昭然,还有一股倔强。 但,莫名的,有些心悸。 *************************************** 病房门关上,澜溪快步追上前面走着的贺沉风。 “贺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别打扰我儿子!”澜溪双手握拳,想到刚刚在病房里他让君君叫他爸爸,已经快让她发疯。 “为什么不要?他是我儿子。”贺沉风顿住脚步,转身看她,陈述着一个坚固到谁也辨别不了的事实。 () 第011章,派人前来 病房门关上,澜溪快步追上前面走着的贺沉风。 “贺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别打扰我儿子!”澜溪双手握拳,想到刚刚在病房里他让君君叫他爸爸,已经快让她发疯。 “为什么不要?他是我儿子。”贺沉风顿住脚步,转身看她,陈述着一个坚固到谁也辨别不了的事实。 “他是我的。”被戳到软肋,澜溪咬牙,末了还用力强调着,“只是我的!” 只是,和他的气场来比,少了些底气。 “谢澜溪。”他毫无预警的开口,语调不是疑问,只是很平淡的唤。 她抬头,看到他墨眸里流光疏薄。 “你,很好。” 别有深意的说完后,贺沉风冷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澜溪站在原地,驻足久久。 *************************************** 日升日落,夏天的闷热依旧。 澜溪已经去了新公司报道,依旧是金融行业,部门里大多数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加入后,因为打扮和年纪,大家都没有排挤她,总体很顺畅。 因为上班,所以她白天在医院的时间就少了些,好在公司离医院不算远,午休的时候她也能跑过来陪儿子,晚上也都是陪着儿子在医院里,等待着他可以出院。 “妈妈,叔叔……是我的爸爸吗?” 这是那天后孩子再一次问起,收拾餐具的澜溪闻言,动作顿住,扭头朝着儿子看去,一双灵动的眼睛睁看着她,看的她心慌气短。 “他……”澜溪想说不是,可是对着六岁天真的儿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说谎,只好将话题转开,“君君,妈妈清洗好餐具带你下去散步,好不好?” “好。”小家伙依旧乖巧点头,但明显眼睛里的光亮没了,自此再也没有问起过。 而贺沉风也没有再来过医院,但却派人每天的早中晚都派人送饭过来,顿顿没有重样,每次君君都会吃的很开心,而且眼睛里有着某种期盼,似乎是想要见到他。 澜溪只能安抚自己,也许这只是贺沉风想要为自己儿子做的一点补偿,但恐惧却一天天逐渐增长。 将儿子哄睡,又简单的和护工交代了之后,澜溪走出病房想要去上班,可才出病房,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言秘书?”来人并不陌生,是贺沉风的秘书,之前工作上有过短暂的接触。 言谦礼貌一笑,随即直截了当道,“谢小姐,是贺总派我来的,想要找您谈一谈有关您儿子的事情。” 嗡,耳畔直响。 ………………………… 啰嗦两句,大家看文的时候千万千万别忘记【收藏】,前阶段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噢,有收藏有留言,作者才有动力继续创作下去,噢对,还有【投票推荐】噢!没办法,谁让小苏子也是个俗人呐! 推荐一下苏子的完结文:《好运上门:高官大人,别玩了》《恶魔来袭:偷生一个宝宝》 () 第012章,我不卖儿子 医院最近的咖啡厅内。 言谦将面前的咖啡喝掉,一旁服务员殷切的问着需不需要续杯,他谢绝后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谢澜溪。 从他简单扼要的说完来意后,她便一直没有声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垂的颈项勾勒落寞的曲线。 “谢小姐,这里是一百万,是贺总的意思。”言谦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朝她递了过去。 一直没有反应的谢澜溪此时微微抬眼,目光凝在支票上,嘴角僵硬着,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谢小姐,一百万不是什么庞大的数目,但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数额,如果没什么过度挥霍,应该可以让你生活的富裕。” 闻言,她有些激动的抬起头来,“我不卖儿子!” “像是贺总这样的身份和家庭背景,是不会允许有女人带着孩子对他日后构成威胁,而且贺总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孩子。谢小姐,我觉得收下钱对您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您觉得金额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 他的最后一句刺到澜溪,眼里已经是愤怒一片,死死的瞪着,“多少钱我都不要,一百万、一千万、一亿我都不要!” 她似乎能感觉到从言谦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和贺沉风一样高高在上的气势。 言谦收到她的目光,忽然有几分愧疚,不免劝着,“谢小姐,贺总已经摆明了目的,您没办法和他抗衡,还希望您多多考虑。” 胸腔似是被什么东西重压住,心尖上那股苍凉浓重到教人无法透过气来。 澜溪的嘴角上下张合,最终能做的也只是重重重复,“我不卖儿子。” 无论如何,她绝不卖儿子。 *************************************** 贺氏集团大厦,阳光下耸立云霄。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贺沉风下了商务车,那边也是刚回来的言谦立即追了上来。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未得到回应,朝大厦内走的贺沉风扭过头来看他,后者摇头。 贺沉风微微蹙眉,言谦从他还是副总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一晃八年,还没有完不成他交代事情的时候。 “这么不识抬举?” “谢小姐说她不卖儿子,哪怕是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亿,她都不会卖。”言谦也觉得自己办事不利,紧张的将谢澜溪的话重复给他。 “呵,好大的胃口。”贺沉风冷笑,眸光淡致,眼角却带了丝鄙夷。 “那贺总,接下来怎么办?”言谦询问着。 已经走进大厦内的贺沉风回头,墨眸微眯,冷峻的容颜却如外面阳光般刺目,“既然她不识抬举,那么就换个地方让她识点抬举。最近纪大律师似乎度假度的很欢,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了,马上给他打电话。” “是。”言谦立即颔首,想起咖啡厅女人落寞的颈项曲线时,不免又多了几分同情。 …………………… 哼哼,不收藏,我就让澜溪卖儿子!怕了没!! () 第013章,法庭上见 周末,澜溪一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着儿子。 快傍晚时,她正将纯净水往加湿器里注入,有人敲门后走了进来,“谢小姐是吗,这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澜溪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扭头看到快递员时却愣住,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印有‘司法专邮’的字样,虽孤疑,却还是签了字。 待快递员离开后,她拆开,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却让她瞪大了眼睛。 法院传票? 脚下踉跄,她跌坐在病床上,只觉得在看到法院传票时心也陡然落了下来,有无法言说的惊慌丝丝缕缕的弥漫了上来。 这六年来,她一直都在小镇的机关单位工作,虽然是死工资不高,但却很稳定,她和君君生活的很好。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她意识到小镇的教育水平有限,所以搬到了h市。 到现在又来到h市,她没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所求的依旧不高,能有份稳定的收入,攒些钱给儿子,看着儿子长大,上大学,然后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她仅拥有的也就这些,而贺沉风拥有的却比她要多上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可为什么还要同她争? 坐在病床尾端的君君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妈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冷?” “大夏天的,怎么会冷呢?妈妈不冷。”澜溪想要装作无事,但嘴角却僵的要命。 “可是,你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君君十分不解的说着,末了还将小脸也朝她贴了过来。 澜溪静静的吸气,手指也逐一收紧,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可眼里的氤氲却越来越重。 “妈妈,刚刚那位叔叔送来的是什么呀?”君君低头朝着她手里的东西看去,歪着头问着,刚刚妈妈就是拆开了快递才会变得异常。 抬头时,却看到澜溪眼里滑下一滴泪,然后,又一滴。 小君君吓坏了,用小手胡乱的擦着她的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是君君又哪里做错了,还是君君有说错话了?妈妈不哭,妈妈不要哭!” “君君哪也没错,君君是最乖最懂事的孩子,是妈妈吓到你了,对不起。” “妈妈不怕,君君要保护妈妈的!” 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瓜,澜溪苦涩的问着,“君君,你永远都不会离开妈妈的,是不是?” “是!”君君很用力的点头。 澜溪嘴角终于是绽放了一抹笑。 *************************************** 周一,人们都在繁忙的工作当中。 谢澜溪一直都守在贺氏大厦的一楼大厅内,终于从电梯里看到某个熟悉的人影后,急忙的窜了上去,“言秘书——” 言谦闻言只想加快脚步,可女人追的也同样快,转眼就挡在了他的面前,他觉得头大。 “言秘书,我想见贺总,希望您帮帮忙!”澜溪也知道他的不愿意,但事情到此,她只好厚脸皮着。 言谦叹气,很平直的叙述着贺沉风的态度,“谢小姐,贺总说了,没有时间和谢小姐浪费,只能法庭上见。” () 第014章,冷漠男人 言谦叹气,很平直的叙述着贺沉风的态度,“谢小姐,贺总说了,没有时间和谢小姐浪费,只能法庭上见。” “言秘书,你帮帮我,让我见见贺总,我希望跟他当面谈!”谢澜溪哀求的看着他。 她绝对不能失去君君,无论怎样低声下气都好,她都要试一试,去求一求贺沉风,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言谦被她弄得有些抓狂,从早上时,就被告知有个姓谢的女人要见总裁,接待人员告知没有预约不能接见,女人就反而转到要见他,他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却不成想她竟守在这里快一天! 但是贺沉风哪里是那么容易想见就见的,更何况面前的女人几乎可以算上是黑名单用户,谁叫她之前态度那样强硬呢。 “抱歉谢小姐。”言谦嘴角还带着微笑,但话却丝毫不近人情。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总能见到他的!”澜溪咬牙。 言谦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倔强光亮,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而且,贺总昨晚的航班就出差了。” 出差了? 那要什么时候回来…… 澜溪还想继续追问时,言谦早已经快步走出了大厦,没了踪影。 *************************************** 阴雨绵绵的天气,一如澜溪不晴朗的心。 得知贺沉风出差回来,她立即和经理请了假,好在是她平时工作都很卖力,也知道她儿子住院,就很欣然的应允了。 从计程车下来,她便一股脑的朝着大厦内走,进入旋转门,她动手收拢着雨伞,低头间却看到贺沉风从旋转门另一边而过,她立即绕过去追上。 “贺总,请等一等,贺总!”她顾不得打伞,拼命在身后追着。 而男人像是并没有听到一般,手打黑伞,步伐很是稳健,周遭雨水淅沥落下,衬的他背影挺拔潇洒。 相比较来说,浑身湿透,头发也都贴在脸上的澜溪要显得狼狈了许多。 大厦外停靠着一辆黑色的房车,男人临近时,车门从里面打开。 后座里坐着一名穿着茶色连衣裙的女子,脸上有精致的妆容,在这样阴雨天气里笑的煞是明媚。 澜溪愣了愣,感觉女子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她没有那空余功夫去想,因为贺沉风已经要收伞坐进车内。 情急之下,她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角,“贺总,请您给我点时间,我想跟您谈一谈!” 贺沉风手里的动作顿住,甚至都没有低头,只是垂眼的扫过她,眼神冷然中透着丝丝嫌恶。 随之手臂微动,在她怔忪之间已经将她的手指甩开。 澜溪僵在那里,手心空空如也,留下的只有雨水滴落上面的微凉触感。 “要谈什么,法庭上谈。”毫无温度的声音落下后,车门也被关上,贺沉风已经坐进了车内。 “贺总……” 眼看着车子要行驶离开,澜溪咬牙的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拦在了车前面—— 司机吓的猛踩刹车,车头离她紧紧几公分的距离。 司机惊魂未定的回头,“唐小姐,贺总,这……” 贺沉风连眉角都未抬,只是淡淡的告诉司机:“开车。” () 第015章,可真倔 司机惊魂未定的回头,“唐小姐,贺总,这……” 贺沉风连眉角都未抬,只是淡淡的告诉司机:“开车。” 司机闻言点头,将车子倒退了数米,然后再绕开她开过去,车轮溅起白色的水浪,澜溪不偏不正的被溅了一身。 踉跄两步,她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雨伞,咬唇看着那车子渐行渐远。 灰色的雨雾里,她孤零零的站在那儿,长长的眼睫覆着,脸上有晶莹的雨珠,又或者是眼泪,似坠未坠。 贺沉风眯眼看着前方,远处的高楼大厦间都隔着一层淡淡水汽,变得朦胧而迷离。 目光微转到后视镜,还可以看到她越来越小的模糊影子,目光一直追随着车子。 直到车子拐弯后,贺沉风才漠漠的将目光收回。 一旁女人凑了过来,“沉风,刚刚想什么呢,和你说话都没理我。” *************************************** 傍晚,绵绵细雨已经停下,黑色房车停在一座写字楼面前。 “沉风,别忘记给我电话!”女人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衣袖。 贺沉风嘴角一挑,眼里流光辗转,算是应允。 虽只是淡淡表情,却足以让人着迷,女人看着他背影朝写字楼内走,目光痴痴。 一路从私人电梯到达指定楼层,贺沉风连门也未敲的直接进去,直接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修长的腿交叠。 一直靠在窗边的纪川尧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一罐咖啡丢了过去,“大明星送你过来的?” 贺沉风挑眉不容置否,将手里的咖啡放在了茶几上,他一向只喝黑咖啡。 “我说,这唐大影星是不是报着能嫁入豪门的希望呢?”纪川尧挑眉问。 “她不敢。”贺沉风眸光犀利,说完后又问,“案子如何?” “如果我说没有胜算的话,贺总是不是会活剥了我?” “不是活剥,是你第一大律师的招牌恐怕要拆了,明眼人都知道,这官司,我赢定了。”贺沉风交叠的腿轻晃,侃侃而谈。 纪川尧耸肩,将喝空的咖啡罐扔进垃圾桶内,回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上面的文件扔到他面前,“谢澜溪的资料我已经调查过了,现如今在h市是租的房子,刚换了工作,月薪不高,账户里面余额也不足万,确实,和你比较起来,她所拥有的胜算微乎其微。” 贺沉风抬手将文件翻开,里面全部都是谢澜溪的详细资料,从她小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上面都详细记载着。 怪不得当时他没有找到人,原来她不是h市人,而是周边小镇的户籍,她大学是在h大念的,只是大四后就再没回过校园,毕业证都是别人带领,直到三个月前,才重新回到的h市。 资料上有她的近照,贺沉风眯眼看着,难免又想起之前,她张开双臂冲到车前面,目光透过车玻璃直直的看着他,对于那样危险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惧怕。 这女人可真倔。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那么以后这案子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也让言谦轻松下。”将面前资料合上,贺沉风抬眼看着好友道,最近言谦似乎被这女人烦的够呛。 “ok!”纪川尧比了个手势后,像是狐狸一样的眯起眼睛,“我说贺总,这位谢小姐是岁来h大念大学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和人有一腿的?” () 第016章,一夜情 “我说贺总,这位谢小姐是岁来h大念大学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和人有一腿的?” 纪川尧也是真的好奇,他和贺沉风自小相识,他身边女人虽然一向很多,但自己也基本都见过,而且大概都是差不多的类型,而这位谢小姐,并不是他的菜。 已经准备起身离开的贺沉风一顿,淡淡道,“意外而已。” “一夜情?”纪川尧惊讶,贺氏集团的总裁还需要一夜情,可真是够雷人的了! “案子全权交给你,尽快开庭。”说完,贺沉风起身往门口走去。 “干嘛去,晚上不一块吃饭?”见他要走,纪川尧忙问。 “刚才来的时候陪唐一心吃过了,而且还得回贺宅。” 听到他说回贺宅,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纪川尧没再开口,看着他离开后,走到茶几上将资料拿回,不禁在上面照片上多停留了些时间。 之前看起来很普通的女人,这会儿他却觉得魅力够大的。 不然,能有没办法和贺沉风有一腿嘛! *************************************** 艳阳高照。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街道那边缓缓朝小区行驶过来。 “停在门口就可以了,我朋友在那里!”一直坐在后面紧紧抓着包袋的澜溪开口道。 前面的司机权衡了下,点头应着,将车稳稳的停在门口,随即下车,绕过来将车门打开,恭敬道,“谢小姐,小少爷,您们慢走。” 澜溪咬唇,她很想反驳,告诉他不要叫小少爷,可最后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谢谢。” “那个……” “谢小姐请说。” “我想见你们贺总,可不可以你帮我……” 澜溪的话还未说完,司机便已经打断,礼貌到有些冷漠,“抱歉,我只负责送谢小姐和小少爷回家,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直到轿车离开后,澜溪才收回目光,早就等在小区门口的好友李相思也迎了上来,“哎哟我的宝贝君君,快让相思阿姨看看!怎么会出车祸呢! 小家伙也很配合,直接凑上去,在她脸颊上响亮一记,“相思阿姨,君君可想你了!” 澜溪眉眼弯弯的看着俩人,早上时好友打电话给她,得知君君住院后就要直接杀到医院,还是她说今天出院,所以才在小区这里等。 而君君也很喜欢李相思,虽然李相思生活在h市,但基本一有时间都会跑去小镇看望他们母子,每次都带很多玩具和好吃的给他。 “你个鬼精灵,就嘴儿嘴甜!” “相思,你不是说这次度假时间很长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呵呵,想回来就回来呗。”李相思眼里有着一晃而过的暗淡,她有些刻意转移话题道,“澜溪,君君这孩子是越来越压手了!” “可不是,顿顿能吃两碗米饭呢!君君,先下来,别累着相思阿姨!” 闻言,小家伙从李相思怀里跳下来,蹦跶哒的往楼门洞跑。 “君君慢点,小心别抻着刀口!”李相思见状,忙在身后叮嘱着。 转头却看到澜溪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哀愁,她皱眉,“澜溪,君君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还有,刚刚送你们回来的车子……是谁啊?” () 第017章,只有五分钟 夜渐渐的降下来。 李相思看着澜溪将已经睡熟的君君抱着放在床上,很仔细的扯过凉被盖在他身上,印下一吻后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澜溪,你还好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没有几天就要交答辩状了吧?”李相思拉起她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 之前谢澜溪已经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也是大为吃惊,平安无事的生活了六年,孩子的父亲却横空出世,而且还过来和她抢君君。 她太了解君君对于澜溪的重要性了,抢走他,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我也不知道,相思,我真的好怕,万一君君被抢走怎么办?”澜溪反握住好友。 “澜溪,别怕,你不是说你也去求那个人了,事在人为,想必他应该也不是非抢不可,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嗯!”澜溪点头,眼底却越来越惆怅。 “君君交给我,我来帮你照顾他,这样你也可以安心。” “相思,谢谢你!”澜溪感激道。 “朋友之间还用这么客气?”李相思不满的哼道,然后又安抚着,“放心,君君不会被人抢走的!” *************************************** 星级酒店。 水晶宫殿般的宴会大厅此时显得有些寂落,宴会结束里面的宾客正陆续往外走着。 人人都是盛装,衣香鬓影,可若属最显眼的还是最后走出来的贺沉风,身旁还跟着人和他说话,他很认真的听,偶尔微微点头回应。 在他正要踏进电梯时,一旁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贺总,请等一等,请您等一等!” 贺沉风侧过头,看到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谢澜溪,好像是一口气冲过来的,气喘的很厉害。 嘴角不悦的微沉,他重新回过头来,直接跨步要进入电梯,可偏偏有人不怕死的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袖。 “贺总,很抱歉打扰您的行程!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谈,请您通融下好吗?”澜溪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 她能打听到他在这里举办宴会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次机会她绝对不能错失。 “我没时间。”贺沉风开口,冷漠依旧,抬手想甩掉她的手,可偏偏却攥的那样紧。 皱眉的想要去喊言谦,却忘记了自己刚刚派他去送了某位集团的董事长。 “贺总,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就好,求求你!”澜溪咬牙,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很突兀,但她却无法。 贺沉风嘴唇抿的更紧,下颚的弧线也堪比犀利的刀锋,电梯里面站着的是刚刚和他交谈的政治人物,此时很诧异的看着他们。 他今天举办宴会,h市一半的政要几乎都来了,而且也吸引了不少媒体,这样纠缠下去,恐怕影响也不会很好。 扭头看着她眼里饱含的期许,贺沉风目光淡然从她脸上扫过,对着电梯内道,“抱歉汪局,我这边有点事处理下,稍后就来。” “只有五分钟。”说完,他便转了方向,大步朝着前面的套房走去。 澜溪愣住,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心里一喜,急忙追上。 () 第018章,真实儿点好 贺沉风的脚步很快,转眼就走到一间套房前停下,手里的房卡轻轻一划,房门应声而开。 澜溪在门口稍微踌躇了下,却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千头百绪在心尖上,终于有了机会,思绪乱作却一团,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贺沉风走到茶几上拿起上面的烟盒打开夹起一根,打火机“砰砰卡卡”响声后,烟雾在他俊容周围缭绕。 “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冷冽的声音响起,他的强调令澜溪心脏微颤。 抿了抿干涩的唇看他,“贺总,关于君君抚养权的事,您能不能……” “不可能。”还未等她说完后话,他便已经直接拒绝,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三伏天,澜溪却白着一张脸,苦苦哀求着,“贺总,算我求你,我不能没有君君!” “那是你的事。”他依旧漠漠的看着她。 “贺总,您身份背景都很显赫,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普通的母亲而已,君君对于我而言几乎是我的全部,就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和我抢,好不好?算我求你,您行行好,高抬贵手……” 而贺沉风平淡的听完,朝着她走了过去,口中烟圈懒懒吐出,“时间到了,出去。” 说完,贺沉风将抽到半截的烟蒂捻灭,朝着里面卧室走去。 烟草气息呛了满鼻,澜溪抬手挥掉,不甘心这样离开,咬牙不死心的朝着卧室追去。 贺沉风已经脱掉西装外套,正在动手解着衬衣的纽扣,似乎是要换衣服,倒三角的身材,胸膛微微露出,是结实的小麦色。 澜溪看到有几分尴尬,却又只得硬着头皮,“贺总,求求您撤诉,您要什么有什么,没必要和我一个小人物争抢!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出现在您面前……我真的只有君君这一个儿子,我……” 她止住声音是因为解衣扣的贺沉风忽然朝她走了过来,“谢小姐,老实的说吧,到底想要的是多少,开个价,或许我可以考虑。” 澜溪被他轻飘飘的语句刺痛到,脚步却不由的往后退,“我说过了,我不卖儿子!” “呵。谢小姐还是真实点儿好。” “或许你都是有计划的进入贺氏工作,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现,更或许再早些在飞机上。如此的话,谢小姐的心机倒是很深。” 他的语调没有任何的变化,就那么淡淡的,轻蔑的,嘲弄着。 “砰——” 澜溪退无可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床边,没有停下的男人身躯依旧靠近,冷峻的面容占满她的眼球,她必须用力向后撑着身子。 她想开口解释,可男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不要钱?那么,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你认为我会娶你?你自己有那个资本?”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反问,直将她逼到走投无路,所有血液凝固掉。 …………………… 喂喂喂,你们敢不敢收藏,敢不敢留言,敢不敢投票推荐?真当我不敢罢更是不是?(ps:虽然我确实不敢……) () 第019章,不会再有孩子 “不要钱?那么,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你认为我会娶你?你自己有那个资本?”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反问,直将她逼到走投无路,所有血液凝固掉。 “你别说了……我没有!”澜溪颤抖着声音,语调那样悲戚。 “贺总,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以君君来得到什么,更没有想过要嫁入豪门,我只是希望您不要抢我的儿子,仅此而已。” 贺沉风眯眼看着她,颈子颓然的垂着,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嘴角也都抖着的,显然已经溃不成军。 他便也不再继续咄咄逼人,直起身子来,“如果不是答应拿了钱放手,那么一切免谈,法庭上见。” “贺总……” 澜溪咬唇看着他,声音卑微到尘埃里,“到底要怎么样,要怎么样求您,您才会放过我,放过我的儿子?” “贺总,我求您。”说着,她颤颤的闭上了眼睛,直接从床上站起跪了下来。 膝盖碰触到地面,心痛如刀绞,二十八年来,她第一次如此放下自尊,卑微到底。 “您是集团的总裁,在商界也是很有重量的人物,要什么都有,身边仰慕的女人也一定很多,您还没结婚,愿意给您生孩子的女人一定很多,您总会再有孩子的,为什么非要跟我抢?” 眼前泪水朦胧,她却紧紧咬着压根,不让自己掉下一滴泪。 她,还不能哭。 或者,还不到哭的时候。 而过程中,贺沉风就当着她的面,将衬衫脱下换上崭新的,很散漫的系着上面的扣子,一颗一颗,缓慢且慵懒。 “说的不错,谢小姐也未婚,到时也可以再生。” “我……我只有君君的。” 澜溪说到此时,悲凉侵满了眉心眼角,“当年生君君时大出血,子宫内膜严重受损……我以后都不会,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这也是君君是她的全部、她的命的直接原因,她这一辈子,就只有君君这一个孩子了。 她只有他了啊! “贺总,下跪或者磕头都可以,求您别抢……” 贺沉风在她说‘以后都不会,不可能再有孩子’时,手中动作微顿了下,心头随之窜上一丝不忍。 但仅仅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她跪在那里,而他就像是对待空气一样,径自的将衣服换好。 再要走出去时,他脚步稍停了下,并没有回头的扯动薄唇,“谢小姐,好心的提醒你,你有这个时间浪费在求我上面,不如趁早去找律师,虽然你没什么胜算,不过,答辩状应该也快交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平和中张弛有度,音色也很迷人,近乎达到完美。 但刺入她的耳里,变得尖锐。 如果之前还残留那么一丝丝他会高抬贵手的奢望的话,此时,也已经被击的全部粉碎。 怎么就有男人会这样不近人情到如此地步? 明明什么都有不是吗,为什么还非抓着她的儿子不放,要将她所拥有的都夺走吗?一定要这样吗? 已经空荡的房间内,她一个人跪在那里,终于是低低的啜泣起来。 () 第020章,相撞 从律师写字楼里出来,澜溪有些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她这两天几乎快跑遍了所有h市的律师所,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后,几乎得到的回应都一样。 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整个脑袋快要炸开,她到底要怎么办? 太沉浸于情绪当中的澜溪并没有注意路,在十字路口拐弯时,刚好和迎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唔——” 猝不及防了些,她踉跄了下摔倒,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对方似乎也是很急,又走了两步才折身回来,“小姐,你没事吧?” 澜溪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径自的想要起来,可是力道太猛,又再次跌倒。 对方是名男人,见状忙伸手搀扶起她,“很抱歉小姐,我走的太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可依旧得不到澜溪的任何回应,起来后,她并未站直身子,而是蹲在那里捡着包里掉出来的东西。 触碰到有关法律文件时,她的手指有些抖,眼前的朦胧感越来越浓厚。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之前律师婉转又坚决的回复再度响起:“很抱歉谢小姐,对方是贺总,聘请的律师又是纪川尧,而且这个案子几乎没有胜算,我们不敢贸然得罪……” 男人正帮着她捡散落的东西,听到声响他关切道,“小姐,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撞疼你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澜溪终于开了口,不过声音却是哽咽的。 男人似乎是有些无措的,伸手掏出了手帕递了过去。 澜溪抬眼,目光凝在了手帕上,也是一条暗蓝色的,不其然的,她想到了贺沉风的那条手帕,君君一直像是宝贝似的珍藏着…… 想到此,愤怒侵染了眉心眼角,她瞪向手帕的主人。 被她这么恨恨的一瞪,男人愣住。 之前澜溪一直都是低着头,他也是这会儿才看清楚她的模样,五官端正,还称得上秀气,不过此时泪眼朦胧却恶狠狠的瞪着他……有些迷人。 “手帕不行的话,我这里有纸巾……” 男人的纸巾还未掏出来,澜溪便已经提起包,大步不回头的快速朝街道对面跑去。 “诶,小姐,你的东西!”男人张嘴喊着,可澜溪早已经消失不见。 *************************************** 夜晚,李相思的公寓内。 “相思,今晚就得麻烦你了!”澜溪对着端饮料走过来的李相思说着。 她晚上过来接君君回家时才发现,自己的钥匙竟然找不到了,晚上又不好找开/锁公司,所以就只好等着明天去弄了。 “说什么呢,就是得委屈你睡沙发了。”李相思不高兴的嚷,随即又开怀大笑,“哈哈,我今晚可以搂着君君大宝贝睡觉了!” 澜溪接过她递过来的饮料,被她的样子逗的微微笑。 坐下后,李相思敛了敛神情,问,“澜溪,事情现阶段怎么样了?” 闻言,澜溪眼里光亮瞬间暗了下来,一脸的愁容。 …………………… 你们敢收藏吗,敢留言吗,敢投票推荐吗?呜呜,再不给点热情,小苏子要懒死了! () 第021章,头皮发麻 “求情贺沉风那边,行不通?”李相思皱眉问。 “嗯,他那里早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澜溪点了点头,眼神又暗了暗,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找律师,可是……名气小的律师不敢接,名气大的却又都狮子大开口,而且却又保证不了胜算的多少,相思,我可怎么办。” “别急澜溪,总会有办法的,让我想想……”李相思搂住她的肩膀,安抚着。 “我这里倒是有个朋友,他也是个律师,一直在美国那边,也很有能力和名气!重要的是他是我朋友,应该会很尽心尽力的帮我们!” “那他的佣金会不会很贵?” “没事,这个你别担心,他绝对只是友情价,如果你没有那么多的话,我可以帮你垫付上,到时你赚够钱再还我。” “相思,这怎么能行……”澜溪咬唇,虽然知道自己和相思不分彼此,但这样会觉得欠她太多。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只是澜溪,就算是我那个朋友,也没办法保证这场官司会赢。” 闻言,澜溪攥紧手指,“如果这场官司真的输了,我一定不会放弃的,我会上诉!我绝对不能让贺沉风抢走我的儿子!” 如果以后的上诉也失败了呢,那要怎么办? 这话,李相思只在心里默默问着,因为在看到好友眼里闪烁着的倔强和期望,她实在不忍心,只好起身道,“好,我先打电话。” 须臾后,李相思从外面阳台走回来,“澜溪,他已经答应了,后天就会到h市,到时我去接机!” “真的吗?相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了!”澜溪脸上的愁容终于是消散了一些。 “你要还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帮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贺沉风找的律师是谁吗,是不是也很有名气的?得了解全面下,做好准备!” 澜溪想了下,“好像是叫纪川尧。” “纪川尧?”李相思失声重复,脸上的神情僵掉。 “相思,你怎么了?”澜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 “没事……”李相思摇头,再抬眼时脸色已经如常,对着她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班,早点睡觉吧。” *************************************** 临要下班的时候,谢澜溪被经理叫到了办公室,交代完工作后,又问了句,她能不能喝酒。 她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如实的说了,然后经理便让她下班跟着一起参加饭局,待她想拒绝已经来不及。 洗手间偌大的镜子面前,澜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里面的自己。 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呢!干什么那么老实的回答! 虽然她酒量不是非常好的,但在女的中应该也算是能撑的了,所以这也是经理让其貌不扬的她一块参加饭局的原因。 给李相思打电话告诉她会晚一些后,澜溪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到经理还站在饭店门口等着客人,她忙走过去。 只是经理此时似乎在和某位很有身份的人寒暄着,待她走近后,头皮瞬间发麻。 贺沉风! () 第022章,借过 贺沉风也是看到她的,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似是并未相识,也似是从未见过,更似是和她抢孩子的男人不是他。 “上面还有人等着我,就不多耽搁了。” 闻言,堆满笑意的经理立即点头,“好的好的,贺总,有机会一定赏脸让我请您吃顿饭!” 贺沉风并未给出任何应允,依旧是淡淡的笑,浑身却透出无形的紧迫气场。 “哎,什么时候有一天,我能及得上贺总的一小半我就知足了!”经理看着贺沉风稳健的背影,摇头叹息着。 澜溪撇嘴,不以为然。 经理感叹完后,看了眼外面急忙道,“澜溪,快跟我去招呼客户!” “噢好。”点头,她呐呐的跟在后面。 *************************************** 澜溪一路随着经理,边谈边笑着引领客户往楼上包厢走着。 只是在她要进去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不禁皱眉转身过去,一愣。 一名面容帅气的男人正对着她微微的笑,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健硕,剪裁得体的西装让他看起来面冠如玉,自有一番气韵在。 男人见她满脸疑惑状,挑眉一笑,“小姐,不记得我了?” “你是……?” “那天在中宣街的十字路口,我不小心撞了小姐一下。” “噢噢,我想起来了……原来那天撞我的人是你。”他这样一提醒,澜溪脑袋里倒是有了印象。 “当时有些着急的事,所以才……不过我也很是内疚,当天小姐哭的很伤心,而且看我的目光也很吓人。”男人打趣,随即伸手入裤子口袋,拿出来时,手指间拎着个挂坠,上面栓着钥匙。 “这个是你的吧?” “原来是被你捡到了,我还以为弄丢了呢!” “那天帮你捡东西,谁知你直接站起来走人了,在你身后喊你也无用。” “呵呵。”可澜溪却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只能干笑,“谢谢你啊。” “我是秦晋阳,认识一下。”男人说话时一直微微笑着,很谦谦有礼的样子。 澜溪抿了抿唇,也只好伸手过去握住他的,“你好,我是谢澜溪。” 因为澜溪和秦晋阳正好是面对面站着,两人这会儿一握手,就将走廊的路基本上是给挡住了。 “抱歉,借过。”一道男音突兀的响起,很低沉。 闻声,澜溪惊到。 偏头一看,站在那儿的正是之前才在大厅门口才见到过的贺沉风,此时眉宇微微蹙挑,似是不耐。 呼吸一抖,澜溪放开了手,随之还退后了半步。 贺沉风便在俩人松手的瞬间大步穿过,目光没有任何的偏移,直接走向正前方的包厢。 澜溪几乎是下意识的朝他看去,视线最后断绝在闭合的包厢门上。 而目光最后所见的,是他幽深微凛的眉眼。 …………………………… 感谢以下读者的打赏,让大家破费啦—— 【小百合】打赏了个小说币! 【hsl0】打赏了个小说币,个神笔! 【asshenyi】【柳絮随风轻飞舞】打赏了个小说币! 【sunny微微】打赏了个小说币,个神笔! 【0】打赏了个小说币。 【花媚玑】打赏了个小说币,个鲜花,个钻石! 【ava】【雨霏昀昱】打赏了个小说币! 【】赠送了个鲜花! () 第023章,我要下车 一整晚不停举杯,终于到了饭局结束的时候。 招待的客户早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走路都有些画圈,被一旁自带的秘书和澜溪的经理俩人搀扶着。 经理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他很是高兴,今晚带了谢澜溪出来,替他挡了不少酒不说,很听话的老实敬酒,将客户陪的也是极好。 “澜溪,我送李董下楼,这张卡给你,下楼时去款台结账。”说着,经理将卡塞给了她。 澜溪靠在门框上,脚下有些软的出声,“经理,我……我想去下洗手间。” 闻言,经理抬头看了看她,见她也有些打晃,点了点头,“好,那你先去,我在车上等你。” 经理带着客户刚抬脚走,澜溪扭头直接冲向洗手间,趴在马桶前吐的昏天暗地,几乎都快吐出胆汁。 等她踉跄的从洗手间出来时,大脑一片茫然,完全找不到北了。 她伸手扶着墙壁很慢的挪动步伐,迎面似乎走来个人。 她无法确定,因为眼睛已经有些失焦,脚下越发的沉,头痛欲裂的感觉接踵而来。 终于,一个趔趄,她软软的往下瘫去…… 一条手臂却忽然伸过来,那么有力搂住她。 恍惚中睁开眼,澜溪看着面前的朦胧人影,微微的在晃动,幻像一样。 “贺沉风?”澜溪看着面前这张深邃的脸,惊讶着,随即,又兀自轻笑起来,有些傻,“呵呵,不可能……” 然后,黑暗迅速笼罩了她。 *************************************** 转醒过来是满眼朦胧的夜色,澜溪揉了揉眼睛,脑袋还是嗡嗡的疼。 微微动了动身子,下意识往身旁看去,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这会儿是一丝酒意都无了。 “你……你……”澜溪指着驾驶席位上坐着的男人,磕巴的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贺沉风,怎么会是他! 那么之前的不是自己的幻觉了? 天!她怎么会坐上他的车,太雷人了! 虽然俩人没到拳脚相对的地步,但也绝对是敌人! “停车,停车!”这是她浑浊大脑中第一个冲出来的清明意识。 贺沉风偏头很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方向盘猛的一转,车子停在了路边,尖锐的刹车声犹在耳。 澜溪在发现贺沉风后,所有神经都紧绷着,此时车停下,她立即就想打开车门下车,可车锁却是落下的。 她扭头,目光直指向他。 “酒醒了?” 他这样坦然自若的忽然一句,反而让澜溪有些上下艰难,不知是要开口回答,还是干脆不理。 “哪个行业都避免不了饭局、酒局的应酬,受不住时得学会笑着推拒的交际手腕,一直来者不拒,那不是实诚,是傻。”贺沉风大拇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语调淡淡。 在饭店时,他中间去洗手间时路过她所在包厢,刚好就看到她站在那里举杯,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桌沿,以防滑倒。 一杯接着一杯,她以为自己是酒罐子? 闻言,澜溪蹙眉,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她这么说,因为这番话虽然听起来语气不怎么样,但似乎里面的意思却是没有敌意的。 她不免朝他看去,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此时车内视线很暗,他的眉眼越发的幽深。 莫名的,有丝惧怕,她扭过头,“我要下车。” () 第024章,很是寂寥 手紧攥在车把手上,用尽全力却推不开车门。 她只好扭头再次看向他,咬牙重复,“我要下车!” 贺沉风眉头皱了下,“谢小姐,你喝醉扑到我身上,好心送你回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澜溪结结实实的语塞了下,犹豫了下开口,“谢谢。” “地址。” “什么?” “你家地址。”贺沉风重复,似乎有了些不耐。 澜溪深吸口气,漠漠的拒绝,“不麻烦贺总了,我自己可以。” 两人此时是处于敌对的位置,马上是在法庭上对峙的人,她能和他和平共处下去,简直是开玩笑。 她的声音落下后几秒,车锁解开的声音响起,她一秒都不耽搁的打开车门,可贺沉风却忽然倾身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就那么没有预兆的伸过来,澜溪有些措手不及。 他英俊的侧脸在夜色下竟有些绚目,而他凑近过来的身子,让她看到了他瞳孔中局促不安的自己。 呼吸,变得越来越浅。 蓦地,那种压迫感消失,她愣愣的低头,看着身上的安全带徐徐的解除。 抿唇,发不出一言来,心里却懊恼死,她还以为他要…… 谢澜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谢谢……”她努力摒弃掉自己的尴尬,淡淡道。 贺沉风也已经摆正了姿势,在她欲要下车时出了声,“谢小姐。” 澜溪已经一只脚踩在了地面上,扭头看着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主动放弃君君,想要多少开个价便可以,出国或者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澜溪再度被他轻描淡写的激怒,“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我不卖儿子,多少钱都不!” “何必,这场官司你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有。”贺沉风似笑非笑,随即目光斜斜一掠,微沉,“若真无所求,当年就不会生下他。” 他这样说也不是不无根据,毕竟在那个年纪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候,现在这样的社会里,未婚先孕不算是稀奇事,但会选择独自生下抚养的却少之又少。 所以,他怀疑她的动机。 想起当年,澜溪怒目瞪向他,“贺沉风,当年的事,我还可以告你强暴!” 贺沉风唇角微微一勾,眉眼却渐冷,“强暴?呵,有证据吗,更何况是你自己主动进的我的房,我还想说你蓄意为之。” “你——”澜溪气结,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当年她醒来后离开,事后确实是发觉了自己进错了房。 一口气憋在胸腔那里没办法吐出,她直接下车,很用力的甩上车门,头也不回朝相反方向走。 贺沉风在她甩上车门后眼眸一紧,随即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迅速离开。 然而,在行驶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却又忽然刹车停下。 墨黑的眸子微转,凝在后车镜上。 那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站在路边伸手拦车,有些空荡的马路上,很是寂寥。 …………………… hi,宝贝们,今天你留言以及推荐了吗?温馨提醒噢,千万别忘记呀! () 第025章,欲念 贺沉风眉心一直都是紧蹙着的,他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后车镜内,女人还站在那里拦车,偶尔计程车开过却是未停。 他不禁细细的打量起来,她不算矮,很瘦,和其他女人打扮不同,似乎每次见面都是短衫长裤,很是保守。 从她种种表现来看,似乎真的是不想要钱,而那天她跪在那里说只有君君一个孩子的悲痛也都不假,偶尔想起时,心头都会泛起烦躁。 只是,不要钱的话…… 娶她?不可能。 但孩子,他却为了避免以后的后患,非要不可,而且他也很喜欢君君,他是他生命的延续。 目光从后车镜上收回,那里面女人已经坐进了车内,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有些烦躁的掏出根烟点燃,他为自己今晚所有异常的举动感觉到匪夷所思。 从伸手去扶她,再到将她带上车,还有此时…… 难道是因为已快半夜,她单身女子喝醉酒不安全?而且她是自己的被告? 摇头漠笑,他面无表情的重新发动车子,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 夜已深,豪宅小区内略显静寂。 将车入库后,贺沉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他所住的是底楼,平时出入也很方便。 只是门锁拧到一半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他眉心蹙起。 里面站着的唐一心娇媚的看着他,很自然的弯身将拖鞋拿出来,再弯身递到他脚边。 贺沉风面无表情的换上,大步直接朝客厅内走去。 “沉风,给你打电话一直都不接,我下了通告正好路过这边,恰巧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未走,所以我就……”唐一心声音柔柔的将自己为何在这儿的原因表明后,却没有得到他任何的反应,只是那样漠漠的背对着她。 美眸转了转,唐一心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沉风——” 一直沉默着的贺沉风缓缓转身,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她欲语还休的模样,当看到她身上穿的男式衬衫时,目光有些凉。 “一心,你胆子真不小,还没有女人敢不经过我允许来我家,也没有女人敢乱动我的东西。” 他说这番话时除了声音有些沉之外,没有任何太多的情绪,眼底也探不出是喜是怒。 唐一心也揣摩不清他生没生气,两手一抬,绕到了他的勃子上,眼神媚的滴水,“人家等你好久了,凌晨还要去赶航班到外地拍戏,我们时间不多了呢!刚刚我已经洗好澡了……” 后面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贺沉风眯眼打量着面前的唐一心,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谢澜溪那个女人,清汤挂面,皮肤那样干净细腻,在他靠近解安全带时那慌乱的眼神…… 那瞬间,好像除了心猿意马,还有那么一丝…… 唔,欲念。 …………………… 打起鼓来敲起锣,留起言来狂推荐~~~温馨提示,别忘记最重要的收藏哟!好姑娘会有肉吃噢! () 第026章,孤独 再定眼去看面前的女人,已是深夜,妆容却依旧精致,红唇微撅着,那眼神也是勾人的。 可一丝兴致都未被挑起,反而她娇艳的唇膏和刺鼻的香水,令他有些恶心。 “还得赶航班到外地拍戏?” “是呀!沉风,我们……” 女人红唇凑了过去,再快贴上那性感的薄唇时,贺沉风头冷然的一歪,“那正好,现在就去。” 手臂被甩落,女人有些慌的看着他,“沉风……” “我很不喜欢家里有别人出现,还有,将我的衬衫脱了,我洗澡出来后不想看到你还在这儿。”说完,他就直接大步朝楼上走去,没再看不速之客半眼。 *************************************** 浴室的水声停下,贺沉风裹着浴袍出来,看到床上放着那件脱下来的男式衬衫,叠的工工整整。 他走过去,捻起直接仍进了垃圾桶,然后后仰的坐在了窗边的靠椅中。 一支烟在他指尖静静点燃,烟草气息弥漫整个卧室内。 落地窗的光影上,偌大的卧室显得很是空寂,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所住的是标准的楼中楼,不算是很大的,但一个人住就显得有些空旷,白天时会有阿姨来打扫,他只有在晚上回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这样。 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但这会儿他忽然感觉到,似乎是有些孤独了。 眼前浮现出小男孩眼露崇拜又眉眼开心的模样,他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心中有了决定。 *************************************** “少骗我了,昨天晚上我都看着贺总搀扶着你上车。” “经理,我和他真的不熟!” “我不会乱说的,你找个时机帮咱们部门引荐下!如果能和贺氏合同,那简直……” “经理,我真的和他……” …… 自从早上被经理叫到办公室后,一整天澜溪都无精打采的,甚至是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挨到了快下班,澜溪才觉得轻松了些,边收拾东西边想着,回去时路过蛋糕店,给儿子买块慕斯蛋糕吃,小家伙最爱吃了。 走出旋转门后,她拿起电话给好友李相思拨打过去,想看看顺便买点什么菜,只是打了许久无人接听,她只好作罢,想着等会再打。 收起手机后她才发现,今天似乎比平时显得热闹一些,以往下班大家都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家走,可今天却三两成群的,低声议论着什么。 她不解,但也不好奇是怎么了,只想快点下班回家陪儿子。 只是刚走到路边想要过到对面马路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很是拉风。 …………………… 感谢以下读者的打赏,感激无限!尤其感谢两个“yu”,谢谢你们,一直都在! 【zhuaohe】打赏了个小说币! 【︶羽落(_灬】赠送了个钻石。 【馨a雨】打赏了0个小说币! 【羽落no】【羽落no】【馨d雨】【馨c雨】【馨b雨】赠送了0个钻石。 【李雨稀】打赏了个小说币! 【candy00】打赏了个小说币! () 第027章,不见了 坐在这样奢华的跑车上,谢澜溪甚至有些坐立不安,背脊绷的紧紧的。 当她看到跑车听到自己面前时,抬头便看到了秦晋阳微笑着的眉眼,“正好开车路过这里就看到了谢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捎你一程。” 澜溪笑着婉拒,可秦晋阳却继续游说,最后她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在周围目光聚集到更加可怕之前。 一个信号灯停下后,秦晋阳笑着对她道,“谢小姐,不用这么拘谨,我只是觉得我们认识了是朋友,没什么其他坏想法。” “秦先生说笑了。”澜溪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小姐的儿子很可爱。” “你怎么……”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天捡到的你的钥匙挂坠,我就顺手打开看了下,上面有你们母子俩的照片,未经过允许,谢小姐不介意吧?”秦晋阳说话语速很慢,而且很有礼貌,眼睛里都一直带着笑。 澜溪看着,不其然的想起的却是另一双眼睛,没有一点光亮,那样深,靠近时差点将她整个吸附进去…… 晃了晃脑袋,她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不近人情的男人,绝对的噩梦! “不介意的。”她吸了吸气,轻声回答着。 “没想到谢小姐都结婚了。” “呃,我还没。” “那有男朋友了?” “没。” 秦晋阳很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会没有男朋友?不过也不急,谢小姐这么优秀。” 他话里很自然又很真诚的夸赞让澜溪再度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着,“哪有优秀,我都二十八了,是现在很典型的剩女了。” “谢小姐太妄自菲薄了。”秦晋阳说完这句后,俩人微笑着,一时间没有再开口,行驶到快一半时,他扭头又对着她道,“我看这个时间点,不然谢小姐赏脸跟我吃顿晚饭?” “不行的,我晚上得回去陪……”说到一半时,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对秦晋阳示意下,然后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只是短暂几秒后,她花容失色,“什么!相思,你别着急慢慢说!” “君君不见了!澜溪对不起,那会儿我……有事出去了下,君君一直在楼下和小朋友玩,楼上的吴伯伯也帮忙看着,可等我回来时他就不见了,我问过了,说他被一辆豪华车接走了,而且是君君自愿跟着走的,我想,那一定是贺沉风了……” 李相思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澜溪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手机,指骨节泛白。 “谢小姐,你没事吧?”一旁一直担忧看着她的秦晋阳见她挂掉电话忙问。 “停车,在路边停车!” 听她这么说,秦晋阳马上将车停在了路边,还未开口,她已经解开安全带跳下了车。 “秦先生,谢谢你捎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说完后,澜溪便匆匆跑走。 秦晋阳嘴巴一张一合,她刚刚脸色苍白的样子,令他产生出很强烈的保护**,本来还想下车去追,她却早已消失在人海中。 心中有些失落,还没来得及张口要她的手机号码。 不过,还会有机会的。 () 第028章,跟妈妈回家 夜幕渐渐降临。 谢澜溪站在门前深深的吸气,她到现在才打听到贺沉风的居住地,一秒不耽搁的跑来,此时却徒升了丝惧怕,莫名的。 她按下门铃后不久,里面便走出来人开门,是个年纪在四十五左右的妇人,很憨厚的模样,她随着妇人换鞋后走进去。 沿途而过,她的手指越攥越紧,这样的豪宅她在电影电视中看到过无数次,从她赶到这个小区时,周围高级的一切都令她心中憋闷,她和贺沉风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一个一个台阶走上,卧室里的灯光撒泄在走廊里,还未走近,便已经听到了君君兴奋的童音,“爸爸好厉害,爸爸快打那里,爸爸,那边又有一个坦克!” 澜溪脚步有些缓,孩子一声声的爸爸,喊疼了她的心。 吸气走过去,她看到卧室里,贺沉风和君君席地而坐,手里拿着游戏手柄,屏幕上显示的是平时小家伙最爱玩的坦克大战。 以前她也常陪儿子玩,不过她没什么游戏细胞,没多久‘老窝’便会被人打垮,小家伙都会埋怨说妈妈好笨。 此时看到孩子夸赞着贺沉风,以及两人那同样兴奋的眉眼,她咽了咽唾沫,有些涩。 “贺先生,客人我带进来了。”那位走在前面的妇人出声。 闻声,原本坐姿慵懒也沉溺在游戏中的贺沉风瞬间端正了脸色,偏头朝她看过来,笑意已全部敛去。 澜溪暗自握了握拳头,她来时想过无数种跑来后的情形,是不是要大声质问,或者大骂他,但此时面对面,她也只是对着他淡淡点头,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的君君。 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大人之间的沉默异常,也放下了游戏手柄没有吭声。 “君君,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走,你都忘记了吗?过来,跟妈妈回家。”她朝儿子招着手,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贺沉风听。 她当时会带着君君提早出院,为得就是防止贺沉风会接近君君,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招呼都不打的将儿子带来。 君君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要反驳什么,但看到妈妈不好的脸色又不敢。 贺沉风站起身子,一同也将孩子扶起,目光从孩子抿紧的唇上移到她脸上,皱眉道,“谢小姐,我是君君的爸爸,不是陌生人,你别教坏孩子。” 澜溪脸色变了变,遏制住回嘴的冲动,微弯下身,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再度对儿子招手。 “君君,过来,跟妈妈回家。”这一次,声音有些刻意压低。 果然,小家伙害怕了,朝她迈起了步伐,不过步子很慢,而且还不时的扭头看着贺沉风,眼里都是不舍。 “君君。”她适时的喊声,让孩子最终还是走到了她身边。 握起儿子的手,澜溪心中那种恐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再看到儿子眼神眼巴巴盯着贺沉风看时,心脏一抽。 “抱歉,打扰了。”说完,她扭身领着儿子往外走。 一直沉默的贺沉风开口,“谢小姐,等等。” …………………… 真囧,忘记放入存稿箱自动发布了,今日暂时两更! () 第029章,一直追随 “抱歉,打扰了。”说完,她扭身领着儿子往外走。 一直沉默的贺沉风开口,“谢小姐,等等。” 澜溪只好顿住脚步,耐着性子转头看向贺沉风,彼此目光凝住,是她熟悉的,没有温度的目光。 “我让阿姨烤了些蛋糕给君君,现在还没出炉,再等一下。”说着,他目光转向君君,嘴角侵染出了一丝笑,“你不是说喜欢吃慕斯口味的?” “不用了,我给他买了。”澜溪攥紧了些儿子的手,冷淡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快步带着儿子离开,不给他再度开口的机会。 贺沉风嘴角的笑冷掉。 *************************************** 外面夜色弥漫,高档住宅楼之间都间隔很大的距离,偶尔有豪车驶入,不过却依旧显得冷清。 路灯拉长了一大一小的身影。 “妈妈……”君君小跑步在身后追着妈妈,知道她不高兴了,从出来后就放开他的手了。 澜溪脚步走的很重,高跟鞋落下时都发出很闷的声音。 之前在里面胸腔内一直憋着涩痛,这会儿出来便开始扩散,猛阖好几次眼睛,却都无法将水雾掩去。 “妈妈,妈妈……”君君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可怜巴巴。 澜溪止住脚步回头看着儿子,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有着胆怯和慌怕。 “君君,知不知道你跟别人走了,妈妈找不到你会很着急?”声音有些急有些气,之前儿子和贺沉风相处融洽的那一幕还频频闪现眼前。 “妈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随便乱跑了,谁带我走我都不走,我只跟妈妈在一起,妈妈别生气,君君知道错了……”小家伙紧紧攥着澜溪的手指头,生怕她再不理自己。 澜溪蹲下身和儿子平视,她其实能理解儿子,他才这么小,是最需要父爱的时候,虽然他很懂事怕她伤心,一直很少追问有关爸爸的事。 可从天而降的贺沉风,却还是止不住孩子滋生出的期待和依赖感,更何况血浓于水。 她不停的吸气,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君君,我好怕你不要妈妈了。” “不会不会,我永远都要妈妈,呜呜,妈妈别哭,君君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君君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踮脚去胡乱擦着她脸上的泪,自己也哭了起来。 “好了大宝贝,不哭了,我们回家,妈妈给你买了慕斯蛋糕。”澜溪伸手擦掉儿子脸上的泪,又擦掉自己的,柔声着。 “嗯!”君君见妈妈不生气也不哭了,也终于是露出了笑脸,脸贴在她怀里来回的蹭。 “来,妈妈背你。”澜溪说着,将儿子背了起来,母子俩沿着花坛朝小区外走着。 “妈妈,你累不累?” “不累。” “妈妈,以后君君长大也背你!” “嗯好。” “妈妈……” 夜色下,母子俩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某栋豪宅的二楼落地窗户边站着个高大的男人,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 () 第030章,似乎看不得 “贺先生,这烤好的蛋糕……”阿姨端着蛋糕走上来,站在他身后问着。 “你拿回去吧,今天让你加了班,辛苦了,路上小心。”贺沉风依旧站在那未动。 “贺先生,那我就先走了。”阿姨点头,说了句便轻手轻脚的离开。 揣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握了握,贺沉风眯眼望着窗外那越来越小的身影,那样瘦弱却背着儿子走的稳如泰山,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 他看着,有些很难想象,这近六年来,她是怎样一个人将孩子带大的? 墨眸里渐渐起了情绪,第一次心中有了怀疑,这样和她争抢,是不是太过分了。 半响,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里恢复了清明。 环顾了下卧室,又变得空寂了。 *************************************** 周日,晴空万里。 澜溪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里走出来,手里捏着购物小票,朝着那边超市专送大巴走去,只是沿途而过时,听见‘刺啦’一声。 她心里暗叫糟糕,果然一回头,便看到了一旁车子上被她购物袋里的铁铲刮出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正不知怎么办时,前面车门被人打开,原本在里面打电话的车主已经下了车,锃亮的皮鞋朝她走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会赔的!”澜溪不停的颔首道歉,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我这可是新提回来的车子,才开不到三天,你竟然就给我刮了!你知道我这车子多少钱吗?”车主是名中年男人,语气很横,看到对方是个女子,更加的气焰嚣张。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看看重新喷漆需要多少钱,我赔!”澜溪也只得好言相商,希望简单解决。 “算了算了,给我一万块就算这事完了。” “什么,一万块?”她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也知道这车子应该不便宜,但只是刮掉块漆而已,况且车都有保险。 车主瞪眼,“还嫌多了?你自己看看,这给刮的,我这可是新车,新车你懂不懂!” 澜溪咬唇的看着男人嘴巴不停的一张一合,双手紧紧的握着。 路边,车流间顿,等候着前面的信号灯。 黑色的商务车内,坐在前面副驾驶席位的言谦忽然出声,“诶?那不是谢小姐么……唔,好像遇上麻烦了吧。” 因为贺沉风和谢澜溪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关系,多次的接触之下,言谦对谢澜溪虽不熟,但却足以记忆深刻,一个照面,就认出是她。 贺沉风一直专注于手中的文件,言谦开口时他只是眉角微微动了下,再听到他说后半句时,终是抬起头朝车窗外看去。 果然是她,手里拎着很大的购物袋子,此时低着头,任由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训斥,还不停的道歉着。 看到她低声下气又讨好的样子,贺沉风嘴角抿紧了些,不是没见过她如此,之前她比现在卑微的求过他,但不知为何,似乎看不得她这样对别人。 “言秘书,你下车给她……”话说到一半,他顿住,眼神陡眯的看着那走到谢澜溪身边的挺拔男人。 () 第031章,没心情 “先生,您看是不是赔的钱有些多,能不能……” 澜溪还正跟车主求情时,脑袋上忽然被笼罩了阴影,随即清朗的男音传来,“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秦先生?”她回头,便看到不知从哪里过来的秦晋阳,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车主见状,抢先嚷嚷道,“别以为来了朋友就了不起,我这可是新车,全下来快七十万了!看看我这车子给刮的,要你一万块已经很便宜了,不给钱这事没完!” “ok,小事。”秦晋阳懒懒的说。 一旁的澜溪见状,以为他要帮忙给钱,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可他却给她一记安定的笑,随即掏出手机简单通话后,目光再度看向车主,“前面不到五百米处有家s店,我已经打过电话,里面员工会帮你喷漆美容,以后无论再去哪家分店,都会给你折优惠,事情这样解决可满意?” 车主听到他打电话时,气势就明显减弱了不少,却还是硬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这是我的名片,可以随时联系我,跑不了。” 车主接过他递来的名片,眼睛瞪的溜圆,吞咽了几口唾沫,讪讪道,“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真是够倒霉的。” 澜溪见车主坐回车子离开,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才是倒霉呢! 抬头对着秦晋阳感激的笑,“秦先生,谢谢你啊,不过,维修费的话我不能让你担着!” “没事,h市的s店都是我集团旗下的,况且喷个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 闻言,澜溪愣了愣,虽然从他的着装和开的车子上也知道他不简单,但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样有身份的人,心中不免暗暗,看来还是少接触为妙,毕竟不是同等级的人。 “秦先生,这件事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真想感谢我的话,改天请我吃顿饭好了。”秦晋阳挑眉。 “好。”澜溪点头,很郑重的应下,虽然之前已经想说少接触为妙,但人情是一定要还回去的,不然心里也会不安。 “走吧,我车子在那边,送谢小姐一段。” 她想拒绝,可秦晋阳却抢过了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大步往前走,她只好跟在后面。 只是从方才就感觉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 这会儿事情解决,她左右看了看,信号灯亮起,车流再度涌动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她摇了摇头,继续快步追上前面的秦晋阳。 黑色商务车继续行驶。 在信号灯结束车子启动后,贺沉风吩咐了司机回公司。 言谦抬眼看着倒车镜里他有些淡漠的俊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贺总,您不是答应去接唐小姐,然后一块用午餐吗?” 贺沉风低头埋首于文件当中,嘴角冷扯,“取消,没心情。” …………………… 早上断网了,所以今天的章节发布有些迟了,抱歉各位宝贝。知道大家觉得更的稍少,但新文初期都是这样呢,《高官》当时也是呀!好日子会来临的,别急哈! () 第032章,不认识我了? 眼看着立秋,天气的炎热却依旧未减。 澜溪现在就职的公司不比贺氏,规模比较小,所以也没有内设餐厅,午餐一般都是靠外卖解决。 今天不知谁提议起想吃h大附近的烧卖,众人便起哄都想吃,最终去买的任务落在了最好说话的澜溪身上。 和那些年轻却很懒的姑娘小伙子们比,她觉得还好,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更何况以前大学时几乎隔天就会去那家烧卖店,她也想看看老板换没换人。 可能是赶到中午饭口时间,店内都是满满的人,打包带走也都排了长长的队,她的时间也很有限,也没来得及看老板,排队买到后,就立即扭头出来了。 快走出胡同时,身后有疾快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肩头一痛,手中拎着的烧卖应声落地。 撞她的人是个小姑娘,手里也拎着烧卖,看起来应该也是刚排队买回来,这会儿正手忙脚乱的回身,一边道歉,一边弯身帮她将掉落的烧卖捡起。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澜溪见小姑娘很是着急,忙摆手说自己来,好在包装很严实,并不碍事。 小姑娘又连着道歉后,朝前面的房车跑去,“一心姐,你要的烧卖买来了,我们快走吧,这块的大学生太多了!” 捡好烧卖的澜溪也抬头看去,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后车门敞开着,里面坐着名妆容精致的女子,目光也正朝她这边看过来。 澜溪眨了眨眼,想起来这是之前那次停在贺氏门口的房车和车内女人,当时她正死缠烂打着贺沉风要和他谈一谈,还记得当时车子离开时轮胎激起的水浪打了她一身。 抬腿才走到一半时,房车里的女人竟下了车,还朝她走来,“谢澜溪?真的是你?” 澜溪惊愣,不解的看着女人,不明白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正想开口时,之前撞她的小姑娘急的直跳脚,“一心姐,那边好像有人发现你了,赶紧上车吧!” 澜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被女人挽着上了车,耳边落下她的话,“去哪,我送你。” *************************************** 房车一踩油门加速行驶,从后车镜还隐约能看到有追逐的学生在高喊着“唐一心”。 浑浑噩噩被带到车上的澜溪此时才有些回过神,原来女人是当红影星唐一心,虽然她很少关注娱乐新闻,但她的名字还是知道的。 “唐小姐,我在前面路口下就可以了。”她扭头,对着唐一心道,到此时她还没弄明白她怎么知道自己名字,以及自己怎么就被带上车了。 “谢澜溪,你不认识我了?”唐一心目光紧紧凝着她,一字一句问道。 …………………… 感谢以下读者的打赏,啦啦啦,贪心的渴望红包再多些啦~~ 【莫临歌】打赏了个小说币! 【asshenyi】打赏了个小说币! 【jcj00】【宇航】打赏了个小说币! 【gsk0】打赏了个小说币、个鲜花! () 第033章,刺目 “谢澜溪,你不认识我了?”唐一心目光紧紧凝着她,一字一句问道。 澜溪短暂愣了下,忙回答着,生怕不小心伤到大明星的心,“唐小姐不是大明星么,我认识的!” “h大,女生宿舍0室,我们住上下铺!” 这下,澜溪瞪圆了眼睛,“啊!你是秦芯?” 得到对方的点头,她卡在嗓子里的一口唾沫才咽了下去,怪不得那天她和唐一心一个罩面时会觉得有些眼熟。 当时在h大时,秦芯基本就很少回宿舍,也很少出现在学校里,都说她在外面忙着拍平面,偶尔一个月出现一次时,都会成为学校的焦点,但即便如此,澜溪也从来没敢将舍友秦芯和当红影星唐一心联系到一起。 “我从签约经纪公司后就改名了,而且当时在大学时也很少回学校,难怪你认不出我!我本来是去赶通告的,但今天就特别想吃h大附近的烧卖,就让助理去买了,没想到还碰到了你,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还真是缘分!”唐一心双手一拍,感慨着。 “我也是过来帮同事买午餐,呵呵。”澜溪有些不自在,因为以前在宿舍时,和秦芯不算熟络,更确切的说,秦芯对每个人的交情都是深入于见面打招呼而已。 “其实那天去贺氏时看到你,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今天见到才敢确定,没想到真的是你!” “呃……”提及那天,澜溪有些尴尬。 唐一心侧头看着她,“对了,那天我看你挺着急的找沉风,是什么事啊?” 她很随意的问起,中间提及贺沉风的名字也是那样自然而然,还带着独有的亲昵。 澜溪不由的朝她看去,看到她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柔柔情意,那是在提及自己恋人时才会有的眼神。 避开那有些刺目的眼神,她简单回着,“噢,没什么事。” “澜溪,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和沉风说。”唐一心依旧微笑着,语速缓慢里表露着真诚,唤某人名字时声音特别动听。 “真的没什么事,之前我在贺氏工作过,出了点小错,想解释清楚下而已。在前面的路口停吧,很近,我走过去就好了!”澜溪忽然想逃。 待车子停下后,她下车,然后对着里面的唐一心说了再见。 唐一心点头,看着她身影穿过马路消失在某个写字楼里时,才收回目光,随着房车的继续行驶,唇角的笑意才渐渐的消散。 *************************************** 夜,纸醉金迷。 h市最有名的娱乐场所,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外面泊着各色车辆。 澜溪所在的部门经过十多天的努力,终于拿下了案子,经理阔气的大手一挥,请部门里的职员来这里畅玩。 澜溪也是被硬拉来的,一路走过,她都觉得周遭一些和自己格格不入,随大流跟着往楼上走时,脚下一个踉跄,走在她身后的经理忽然推了她一把。 她不解的回头,经理却用眼神示意着某处。 她看过去,呼吸顿了下。 冤家路窄! () 第034章,是我 她不解的回头,经理却用眼神示意着某处,她看过去,呼吸顿了下。 大厅的转角吧台那里,贺沉风坐在稍靠右的位置上,目光垂在酒杯上,手指夹着烟,偶尔放入嘴里,神情中仿佛总带着几分旁若无人的味道,让人不敢接近,却又散发特殊的魅力。 澜溪蹙眉,心里暗暗叱道,冤家路窄! 身后的经理却又再度推了她一把,“澜溪,还愣着干什么,大好机会,去问贺总,看他赏脸加入我们不!” “经理,我和他不熟的!”澜溪忙摆手,脑袋也摇的像是拨浪鼓,极力的想要证明,她和贺沉风真的不熟。 经理却翻白眼,一副鬼才相信的神情,“赶紧的,澜溪,关键时刻你别给我掉链子,贺总一个人在那,多好的拉近机会!” “那个什么,刚刚我好想听到小吴喊我来着,我赶紧上去看看。”澜溪被他推着,眼睛一转,说完,她就一溜烟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经理恨铁不成钢的连瞪了她好几眼,然后整理了下衣领,脸上堆满着笑朝贺沉风走去。 *************************************** 回到楼上包厢里,澜溪还觉得心中惴惴。 这个劲儿没缓过来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对着一脸笑的经理,身子一闪,后面的贺沉风便也走了进来。 瞬间,包厢内变得安静下来,然而只是几秒,变得空前热度起来,都争先恐后的给贺沉风让座。 贺沉风在进来后看到满包厢的人时,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目光从某处掠过,眼里窜上一丝不知名的光亮,转眼即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那经理的邀请,也许是看到某个仓皇逃离的身影,心中涌上了几许恶意。 满包厢人里最属不舒服的就是谢澜溪了,从头到尾她都觉得不自在,周遭人的欢闹气氛她都无法融入进去。 长长的沙发,她坐在最边角的地方,而斜对角处,贺沉风坐在那,手里再度点燃支烟,正不声不响的抽着,不时有人过去和他凑近交谈,他嘴角都保持着很薄很淡的笑,将高级领导者的那种威严和亲近演绎的绝佳。 中间玩到最**的要数国王游戏,看到某个倒霉抽到签的职员手扶投影布,边跳钢管舞抚摸全身边发出怪声时,澜溪大跌眼镜。 看来自己还真的是老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不早,她凑到经理身边,小声的说着要离开。 经理皱眉,看了她半响道,“澜溪,你可不能这么孤僻,得融入大家,这样好了,你参与玩一把,然后再回去。” 澜溪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只是参与一把,又不会那么倒霉。 吵吵闹闹的又一轮抽签结束,刚刚那个被要求跳钢管舞的职员窜的老高,嘴里大喊,“我是国王,我是国王!哈哈,终于我说的算了,和号嘴对嘴喂烈酒,一滴不许落!” 听到念的号码,澜溪看着面前的数字,眼前一黑。 旁边人看到她是号后开始起哄,都在找另一个。 一道沉静的男音也在此时响起,没有多大声,却盖过了所有人,“是我。” …………………… 三更完毕,周末愉快!可爱的宝贝们! () 第035章,火辣辣 一道沉静的男音也在此时响起,没有多大声,却盖过了所有人,“是我。” 闻声,众人都看了过去,看到是贺沉风后,都不由的有些震惊,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随着贺沉风缓缓站起身来,周遭的笑闹声才再度响起,有节奏的拍手齐声,“喂酒!喂酒!喂酒!” 澜溪自他开口的瞬间,脑袋里有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经断掉,也不知道被谁推了起来,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而贺沉风已经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后便朝她走来,眼神似乎越来越深。 站定时两人之间不过寸步,他高她矮,这样噪杂的环境下,呼吸能闻。 澜溪感觉自己的背脊都要湿透了,胸腔里似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喊着不要,但却张不开嘴。 眼前俊容扩大,她看到他嘴角似乎漾起一丝笑意,窒愣的空当下,后脑被人掌控被迫的抬起,正好迎合上他俯下来的薄唇。 这下澜溪完全没了反应,感觉到有液体被缓缓渡到自己的口中,火辣辣的从咽喉一路燃烧到胸口。 “呀,真的一滴也没落噢!”起哄声再度响起。 澜溪抬眼朝前看去,贺沉风已经放开了她,稳步走回了位置,脸上神情无波,似是对这种事情无谓,只是一双眼睛,深的吓人。 不由的伸手去抚自己的唇,澜溪隐隐觉得头晕,眼角的血管也在突突的跳,刚刚的过程里,她似乎感觉到了他温热的舌…… “她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可不是么,我怎么就没被抽到呢!” “刚刚贺总接吻时的侧脸,英俊的简直了……” 澜溪坐下后,周边便有女人小声的嘟嚷,语气里各种羡慕嫉妒恨。 她却不太在意,此时那股头晕还在,她搜寻着经理的身影,看到他在门口的位置,拿起包起身走过去。 没想到贺沉风也在,她只当没看见,小声对着经理道,“经理,我要回去了。” “那正好,贺总也要走了,你就帮我送送。”经理说着,眼睛一转,又看了眼身旁的贺沉风道,“这个时候也不好打车,看看你们俩顺路不,让贺总捎你一段,不麻烦吧贺总?” 贺沉风也没看她,只是淡淡的道,“不麻烦。” “经理,我不……”闻言,澜溪急急开口。 经理哪肯给她机会,用力的瞪她,就差上手了,“不用什么,快跟上,到时别忘了多多提及咱们公司和部门!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被经理推的踉跄,澜溪看着前面男人冷峻的背影,只好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 澜溪刻意走的很慢,想着自己出来后,贺沉风已经没耐心的离开。 可等她走出娱乐场所时,却看到他站在门口那里,正在闷头吸着烟,修长的手指,刀削般的英俊侧脸。 似也是感觉到了她,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澜溪心神一凛,嘴巴却慢慢的热了起来…… () 第036章,如此忽视 刚刚走过来的这一段路了,脑袋里不停闪现的也是之前包厢里的一幕,他薄唇下压的触感似乎还记忆犹新,还有那似有似无的温热的舌。 她低垂下头,不去看他的同时,也想努力将那一幕忘却。 “哪不舒服?”贺沉风捻灭烟走过来就看到她低垂着脑袋,皱眉问。 “没有。”澜溪抬头说着,不经意瞥到他薄唇时,别过了眼。 “还在想那吻?”见状,贺沉风眉角微挑。 “我没有!”似是被说中,她有几分恼羞成怒。 “不必在意,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他虽是淡淡而谈,但他眼睛里覆着雾气,都是戏谑的笑意,澜溪沉住呼吸,礼貌且淡漠一笑,“贺总,我就不远送了,慢走。” 贺沉风看着她,目光停在她的唇上,唇色绯樱,那种摄魄的感觉,让他想起之前的柔软触感,竟有些怀念,甚至有股冲动想再度吻上去。 但他一向是理智的人,所以只是清淡道,“在这儿等我,我去那边取车。” 澜溪没有回应,在他转身朝那边走的同时,自己也朝着路边走,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就坐了进去。 她无法去想,自己和贺沉风是争夺抚养权要对峙公堂的人,可竟然在这样敌对的情况下…… 透过车窗,她看着自己的倒影,不停的摇着脑袋。 贺沉风将车子取回来,却找遍了门口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皱眉下车,他沉声走到一旁保安面前,“之前在这儿的那位小姐呢。” “在您离开后,她就去路边拦车离开了。”保安恭敬的回答着。 眉眼倏沉,还从来没有女人如此忽视过他说的话。 在里面的大堂经理看到贺沉风和保安交谈后,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谄媚道“贺总,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没事。”贺沉风冷冷的一记眼神丢过去,吓的对方一个哆嗦。 他大步走回车子,油门猛踩,车子箭一样飞出去。 倒是苦了大堂经理,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惹到了贺总,一脸担忧的站在那,泪牛满面。 *************************************** 一整天的忙碌工作结束,澜溪随着同事一块等待着电梯。 手机也是此时响起,她看到上面号码愣了愣,然后接起,没想到竟是秦晋阳。 才忽然想起那天他在帮忙解决完刮车事件后,他们互留了手机号码,只是她这边忘记了存入姓名。 “谢小姐,别忘了你还欠我顿饭,今晚晚餐如何?” “好。”澜溪应下,毕竟是之前就答应的,早请早利索,想着得给相思打电话说一声。 “我去接你。” “不用了,定好地点,我们到那见吧。” “可我已经快到你们公司了。” 澜溪无奈,只好道,“那……停的稍远一些,别在公司门口!” 国王游戏后,公司女职员们对她眼神里多少有了些敌意,可不能再招妒忌了,她还是喜欢安安分分的。 那边的秦景阳楞了半秒,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好的。” …………………… 今日暂时两更。谁也不许不高兴,不许不许!苏子同志的大姨妈来了,痛苦死了,呜呜,可怜可怜淫家吧! () 第037章,斑斓不清 澜溪从跟随秦晋阳进入餐厅的那一秒起,就尤为的不自在起来。 旋转的楼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可以将整个h市的景色纳入眼底,有训练有素的侍者跟随两人服务,一切都是那么高级。 秦晋阳很绅士,亲自为她拉开座椅后,才走回对面坐下,很优雅的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一切驾轻就熟。 澜溪也接过很有分量的菜单,翻开看着里面的菜牌到后面标出的数字,令她有些头晕。 并不是没吃过西餐,有时会在网上找些团购,带着儿子去奢侈一把,人均消费都不曾过百,和这比较起来,廉价的可以。 “这里的生煎鹅肝很不错,来一道尝尝?”秦晋阳看她皱眉,笑着询问。 闻言,澜溪开始在菜牌里找他所说的那道菜,找到后彻底傻眼,仅这一道菜就能花掉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给我来两份生煎鹅肝伴碳烤鳕鱼,两份牛肉浓汤,鱼子酱海鲜拼盘,甜品等下再点。”简单吩咐侍者后,秦晋阳看向她,“想喝什么酒?” 澜溪在他每点一样菜品时都搜寻着对应的价格,都是让她咋舌的地步,此时抬头,脸上神情已经自然不起来,“都行的……” “那……就让调酒师配好了,谢谢。”秦晋阳将菜单递过去,礼貌有余。 可对面的澜溪却坐立不安,她根本没有带那么多的现金,银行卡也未带,这可怎么办,难道给李相思打电话,江湖救急? 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愁容令对面的秦晋阳莞尔,知她心中所想,一笑道,“这顿我请,下顿你请我。” “这怎么行,说好了是我请你的……”澜溪咬唇,尴尬的要命。 “是我挑的地儿,所以我请你,下次你选地,你再请我。” 闻言,澜溪无法再扭捏,感激对他一笑,他所表现的设身处地令她有增了些好感。 “看你拿的那些画,喜欢这方面的?”秦晋阳不冷场的开口和她交谈着。 澜溪看了看一旁放着的画框,是她之前在网上买的,正好今天快递送到,她就一块夹着来了。 “嗯,以前是学画画的,大学后就很少碰了。” 秦晋阳见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惋惜,问着,“怎么没有继续选择这个专业,而去转金融了?” 当年大学报志愿时会放弃画画而选择金融相关专业,一半原因是因为艺术生学费太高昂,还有就是…… “没什么……”澜溪低下头,长长睫微微阖下,眼底阴影斑驳不清。 秦晋阳也很识趣的不再多探讨这个问题,“我们也算是成为朋友了,以后我就直接叫你澜溪,不突兀吧?” 秦晋阳笑起来的样子很有邻家哥哥的感觉,澜溪忙摇头,“不突兀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旁有侍者引领客人走过,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贺总,您这边请。” …………………… 写到这儿,我忽然也想吃西餐,得瑟的大奢侈一下,疯狂点击网页搜索各种团购中……囧! () 第038章,和他很熟?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旁有侍者走过,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贺总,您这边请。” 澜溪皱眉,偏头看过去,贺沉风冷峻的侧脸映入眼睑。 最初法院传票下达时,她千方百计的想要见他,却难如登天,可如今,却总能碰上他,还真是够滑稽! 见她目不转睛,秦晋阳也看了过去,诧异的问,“看到认识的人了?” “没,没有。”澜溪忙摇头,觉得比之前更加不自在起来。 餐上的很快,头盘到汤品再到主菜,都逐一摆上桌来。 澜溪很认真的吃,也得出结论,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确实很美味。 中间时,秦晋阳忽然朝她伸手过来,手指触碰到她的唇,她蹙眉,却见他眸光清澈,并无任何亵渎之意,只能往后缩着自己。 “嘴上粘了东西。”收回手,秦晋阳在餐布上轻擦,笑着道。 听他这么一说,澜溪脸上顿时燥热起来。 下意识的抬头朝前面看去,贺沉风入座的位置在不远处,侧身方向对着她,此时目光也看向她这边。 彼此目光纠在一块,下一秒他又目光从容看向别处,方才就像是不经意间扫过她而已。 倒是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毫不避讳的直看向她,桃花眼里流露着精光,似笑非笑。 那男人她还记得,是贺沉风的律师,打过一次短暂的交道,咄咄逼人的印象却很深刻。 不由的又想到了抚养权的争夺,澜溪瞬间变得食难下咽,抬眼看着秦晋阳,抱歉着笑道,“我想去下洗手间。” *************************************** 洗手池前,谢澜溪站在那里不停的用凉水搓着手,带镇定下来后,她才关闭了水龙头。 吹干手上的水珠后,她从里面走出来,才走两步,前方却教人挡住了去路。 走廊设计的不算宽,男人身材高大,这样站在她面前,让她没办法从两侧过去,只能抬头看向他,“抱歉,请让开下。” 而贺沉风却未动,径自沉默着。 也是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沉默是他表达拒绝的惯用方式。 他不动,澜溪也就只好缩着身子,想从他两旁的缝隙间过去,谁知才有动作,他的更快,再度阻止了她的去路。 她只能咬牙瞪着他,不明白他如此故意是为哪般。 气愤至极时,他却蓦地开口,模棱两可,“你和他很熟?” “谁?”澜溪蹙眉,没反应过来。 贺沉风依旧看着她,墨眸深沉,平静的让人陡升出一丝惧怕。 她脑袋转动,数秒后才明白过来他所指何人,冷淡的扯唇,“这是我私人的事,和贺总没任何关系吧。” 真的只是眨眼间,她再回答完他问题的同时,他猛地朝她逼近,俊容瞬间撑满她的瞳孔,那双沉静又深沉的眸子,那样黑,黑到能将所有的光亮都吸附进去,像是夜色一样。 相互之间几乎是零距离,甚至若谁稍稍一动,两人的唇便会碰到。 她的呼吸慢慢屏住。 () 第039章,难吃的要死 “若想巴结或者勾引谁,得看看对象。”他凉薄的声音就那么铺天盖地而来,低低的声线,里面却满是嘲讽。 “你胡说什么!”澜溪脸色突变。 “好心提醒你,别和他走太近。” 他在说完后,身子已经直起,两人之间紧张的距离也扩展开。 她很庆幸的是,刚刚的过程里,她并没有伸手挡住自己的唇,不然现在可以直接一头撞死。 只是他的语调比方才的还要平淡,却又那样真挚,真挚到几乎带着几分狠意,令她隐隐有一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 那种感觉令她几度窒息,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她推开了他,“不需你多管闲事。” 说完,她便快步往大厅方向走,背后那道冷又灼的目光如影追随。 “距离开庭应该就剩下一周多的时间了吧,我劝谢小姐,还是多将精力放在这上面比较好。” 他的声音不大,她却依旧听的真切,不由的更加加快脚步,有些凌乱。 *************************************** 回到座位上,迎上了秦晋阳的目光,温融一片,“怎么去了这么久?没事吧?” “没事……”澜溪摇头。 “那快吃吧,鹅肝凉了会比较腻。” 澜溪点了点头,身旁有人经过,她握着刀叉的手攥紧,看到贺沉风走向位置,她将目光匆匆收回。 他的气息好像还在她的周围,不禁一个激灵。 而另一边贺沉风坐下,对面纪川尧冲他挑眉,“沉风,你看那边坐着的,不正是和你有过一腿的谢小姐吗?” “我没瞎。”贺沉风眉眼未抬。 “和她一块儿的是莱亚集团的总裁吧?” 贺沉风没回应,只是勾了勾唇角,手指在红酒杯上摩挲,那上面映出他眼睛里黑沉一片。 “我说,这开庭时间渐近,你们两人是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案子输了,我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好吧,贺大总裁。”纪川尧靠在椅背上,邪笑又道,“确保这场官司百分之百打赢,哪怕是用些手段也不可厚非吧?” 贺沉风手里的红酒杯微微调转了角度,里面模糊的反出一对男女用餐的影像,他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下。 再抬眼淡淡看向纪川尧,耸肩不容置否。 “ok!”纪川尧打了个指向,眼里精光流转。 贺沉风将红酒杯放下,抬手招过了侍者签单结账。 对面的纪川尧立即不干,“喂,你干什么,这菜都刚上来,我还没怎么吃!” “要吃回自己家吃。”贺沉风径自签着单,对对面好友的抱怨充耳不闻。 “拜托贺总,是你打电话约我吃饭!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怎么回来就抽风!什么情况啊你!”纪川尧瞪着他,不明所以。 “这里的菜。”贺沉风起身,眼角余光瞥向某处,语调无温,“难吃的要死。” 一旁急忙赶过来想要谄媚的餐厅经理闻言,立即诚惶诚恐。 纪川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 第040章,挨训 夜,红色跑车行驶入居民小区内。 澜溪这顿晚饭因为贺沉风的关系,全然不知所味,而且吃的东西都堵在胸口那里,出不来又下不去。 她一边动手解着安全带,一边对着秦晋阳笑,“秦先生,谢谢你的晚餐。”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是朋友,你也可以叫我晋阳,不过都随你,怎么叫舒服怎么来。”秦晋阳嘴角挂着氤氲浅流的笑。 澜溪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从相处以来都觉得,他是那种会给人亲近感觉的人,不明白在走廊时贺沉风那段莫名其妙的话是为何。 “秦先生,下回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就是……可能不会是这种高级的地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不挑食的。”秦晋阳笑着继续,“今天太晚了,而且也没什么准备,有机会见见你那可爱的儿子。” “嗯好,那我先上去了,你慢些开车。”澜溪笑着点头,抬眼看了下楼上,下了车。 白天她上班,君君都是在李相思这里,有时回来晚了,母子俩就会在这儿住下,因为这个关系,相思还特意换了个大床。 秦晋阳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洞后,才重新发动着引擎,手机也是同时响起,他塞入耳机接起来,听着对方在那边说着。 跑车快行驶出小区时,他凌厉的开口,“告诉她,别再派人掌握我的行踪,不然别怪我翻脸。还有,之前我办公桌上签好字的协议,找快递邮寄过去。” *************************************** 忙碌的工作日。 整个部门气氛都很严峻,从上班开始,经理就大发雷霆,连着进去送报告的职员全部被骂的狗血淋头出来,人心惶惶。 澜溪也认真于手里的工作,怕出什么乱,这时候别被殃及到才好。 又一名进去报告业务的职员走出来,在她办公桌面前停下,“澜溪,经理让你送杯咖啡过去。” 澜溪咽了咽唾沫,已经收到同事眼里传达的自求多福的意思。 硬着头皮进去,还想送完咖啡就走,可经理却不肯放过她,劈头盖脸的给她一顿训斥,她也终于明白原因。 之前经理给贺氏送去了合作案,却被对方毫不留情驳回,这对一向充满无限期望的经理来说,能不打击沉重么! “谢澜溪啊谢澜溪,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我白白将宝押在你身上了!” “你说说你,我不是很明确的告诉你了,要美言要美言,你都给我当耳旁风了?” “大有前景的事,我本来还期待好好的,结果你……” 从她进去后,经理就一直没有停的斥,那眼神就差将她给凌迟了,她低垂着脑袋,默默的听着训,嘴唇嗫嚅之间,能给出的回应也只有一句,我和他不熟。 到了中午时,经理才发了善心,勉强打住放她出去吃饭。 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上,一口气才刚松出来,同事就过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 后面还有一更。大家怎么都不点击投票推荐呐,那个可是免费的呀!还有留言,好少,有木有! () 第041章,你朋友? 她将桌面简单整理下之后,就朝着外面走去,远远的在电梯门口,看到个身影。 是个女子,身穿随意的休闲装,头上还戴着大大的鸭舌帽,脸上还挂着墨镜,特别的有范儿。 澜溪疑惑的走过去,“请问……” “澜溪,是我!”女子在她走近时摘下了墨镜,灿烂的对她一笑。 “秦芯?你怎么……”澜溪不禁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我今天正好没排工作,就想着过来找你,应该到午休时间了吧,我们一块去吃饭吧,我知道一家粤菜馆,环境好,菜做的也特别好吃。” “那个……我们公司有外卖的,我还是不去了。” “澜溪,我可是在楼下特意等到午休时间才上来的,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唐一心眉一蹙,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可是……”澜溪还犹豫着,对于唐一心如此的亲近,实属太意外了,而且还有些不自在。 “别可是了,快走吧,你们公司人也不少,一会儿发现我,就不好办了!”趁着她踌躇阶段,唐一心拉住她的胳膊,就往电梯里带。 *************************************** 粤菜馆里,俩人对面而坐,有服务员陆续的上菜,环境很封闭很静,似乎是设有专门提供,不随便接待。 期间唐一心也都不时的和她交谈着,可澜溪却怎么也跟她热络不起来,毕竟两人以前在大学时交情也很浅,此时唐大明星如此,她也只有受宠若惊而已。 她也好奇的问唐一心为何会跑来找她,后者很温柔的笑着,“进入这个圈子里孤独死了,我几乎都没有朋友了,所以我见到你这个老同学,才会格外的想要亲近!” 午餐结束之后,唐一心挽着她的手臂很亲近的往餐厅外走着,只是在门口处多停留了些时间。 澜溪还在纳闷她停留这么久不怕被别人发现时,一辆白色的路虎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她的手指紧了紧。 “沉风,你来啦!”唐一心很温柔的唤着,美颜在阳光下晕红。 贺沉风朝她看过来,算是回应了她的话,目光收回之际,在一旁谢澜溪身上,停留了半秒。 “澜溪,一块上车吧,顺便送你回公司。”唐一心说完,又看向贺沉风,“沉风,你不会介意吧?” 未等贺沉风开口,澜溪已经抢先,“不用麻烦的,这里离我公司很近,五分钟就到了,我走着回去就好,正好有助于饭后消化。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说完,像是怕唐一心再多做挽留,澜溪快步往另一边走去,心却砰砰跳的极其快。 唐一心微笑着拉开车门上了车,才刚刚坐稳,一旁男人的声音便已经响起,“你朋友?” 她朝贺沉风看去,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未看向自己,而是停留在她这边的后车镜上。 …………………… 三更完毕!是谁说苏子是懒女人,苏子是懒虫!!三更了有木有!看到我幽怨的眼神了木!! () 第042章,个人问题 “你说澜溪啊!”唐一心挑眉笑着,然后道,“她是我大学校友,以前我们还是上下铺呢。” 贺沉风发动着车子,语调漫不经心,“噢?关系很近?” “还好啦,澜溪比较安静,不过我也挺佩服她的,我们整个系,应该就属她没有谈过恋爱了,不过也是,大家都知道她从十六岁就有暗恋的人,特别执着,是我们系里最出名的痴情种,而且从来就没动摇和改变过!当时还给我们看过照片,帅的一塌糊涂。” 唐一心再说此番话时,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似是连他细小的表情动作都不想放过。 然而贺沉风脸色没有任何异常,就那么懒懒的听着,此时她说完,他便扭过头来看她,轻笑着,声音低迷,“是么,那么帅?” 这一眼看过来,唐一心心神俱碎,痴痴的贴过去,“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你最帅!” 贺沉风没说什么,但嘴角却又往上勾了些,算是回应她的夸奖。 唐一心细细观察了他半天,在一个红灯停下后,似是不经意的开口,“沉风,我记得那天澜溪不是找你来着,我有点好奇是什么事诶,你和她也认识么?” “一心。”贺沉风开口,声音冷了,那刚才嵌在眼底的慵懒笑意仿佛风雾一下无踪,“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不该你过问和打听的事,少管。” “沉风,你看你,我只是随便问问的。”唐一心呼吸一颤,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前面信号灯重新亮起,贺沉风蓦地踩下油门,车子启动的有些猛,唐一心的身子往前稍倾,也不自主的脱离了他。 坐稳后,她却不太敢再度贴过去,双手紧紧的交握。 *************************************** 周六,下午,阳光正充足。 难得又熬到个周末,澜溪早上起来便开始做家务,君君也很乖的窝在沙发上看故事书,到了午饭时,李相思买了菜过来,三个人饱餐一顿。 饭后小家伙和两人玩了会,此时躺在床上已经是累得睡着,小胳膊还搭在澜溪的腿上,小嘴张开着睡的极香。 而澜溪坐在一旁,拿着扇子轻轻的摇着,脸上漾起一层层温柔的笑意。 “都立秋了,怎么还这么热,烦死了!澜溪,你也是的,也不说买个空调,多闷啊!”刚打完电话回到卧室的李相思抱怨着。 “空调太费电了,再说那不是也有风扇嘛,而且你不都说立秋了,也热不了多久了。”澜溪笑。 “这小家伙,可睡得真香。” “开庭时间越来越近了……”澜溪也朝自己的儿子看去,心中柔柔,却又掩盖不住那股忧愁。 “放心,不是有书维在,他一定会尽全力的!”李相思怕她会闷着自己,故意岔开着话题,“澜溪,你都了,在当下叫做剩女知道不?你怎么也没想过解决下个人问题,阿姨都操心坏了吧。你觉得我朋友书维怎么样?” () 第043章,来势汹汹 “他挺不错的啊,长得很精神,而且事业有成,应该可以算是钻石王老五了吧?”谢澜溪很中肯的评价。 “那等官司结束,我帮你们俩撮合撮合,怎么样?”闻言,李相思两眼冒光。 “不怎么样。” “为什么?” “相思,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你那朋友明显一心向明月,看你那眼神绿幽幽的跟狼似的,你也好意思把他介绍给我!” 李相思撇嘴,“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不是还想着……” “相思!”澜溪微恼的打断她的话。 见状,李相思也意识到自己的脱口而出,忙歉疚的看着她,“澜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提起来的,不过他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你……哎,我去洗点水果。” 澜溪坐在那,头微低,看不清表情,只是握着扇把的手,竟似十分用力,指节寸寸泛白。 *************************************** 翌日。 从计程车上下来,澜溪看了眼面前的酒店,叹口气抬腿往里面走着。 电梯到来时,她才刚踏入,里面就有声音传来,有丝诧异,“澜溪?” 抬头侧眼便看到了手拿车钥匙的秦晋阳,应该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来的。 “呃,秦先生,好巧。” “你来这儿是……” “江湖救急。”澜溪耸肩说着,有点小无奈,“来这里暂时帮同事接待个客户,他临时有了点小事故。” 本来大周末的,答应好君君陪他去儿童公园,都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经理却火急火燎的给她打电话,无奈之下她只好先让儿子在家里等着自己,希望同事能尽快过来接替她。 秦晋阳笑着点头,眸子却还盯着她,有些发亮,“澜溪,这应该算认识以来,第一次看你穿职业装以外的衣服,很好看。” 闻言,澜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雪纺背心,蓝到发白的牛仔短裤,还踩着双人字拖,很平民很普通的打扮,不过和平时上班深色系的短衫长裤的古板形象是相差的多了些。 唔,显得青春了不少。 “谢谢。”澜溪腼腆的道谢,电梯也刚好到达,两人去的竟是同一楼层,一块并排走了出来。 先停住脚步的是秦晋阳,划开房卡将门打开后,扭头对着她笑道,“我到家了。” 她诧异的看着他,本来在电梯里遇到他,她也有些小意外,但却也没过多的好奇,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倒是z真意外了,难道有人是一直住酒店的? 像是他这样的身价,开跑车去高级餐厅,不会买不起个房子吧…… 正要和秦晋阳道别往前走,身后却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长毛的地毯都掩盖不了那来势汹汹的脚步声。 看过去,是一名脚踩十多寸高跟鞋的女人,模样姣好,着装也几分名媛的味道,只是一脸怒容,一旁跟着的应该是大堂经理,诚惶诚恐的在劝着什么。 澜溪被吸引着注意力,并未发现一旁秦晋阳陡然蹙起的眉头。 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女人似乎是直奔着自己而来,眼里的冷光如果能化成刀子,能把人直接射成马蜂窝。 () 第044章,小三 当澜溪确定女人是冲着自己这块来时,倒吸了口冷气。 女人还未真正临近时,便已经磨牙霍霍,“秦晋阳,我说你天天都长在酒店里,原来是跟狐狸精开房!”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没什么跟你说的。”秦晋阳眉头一直皱着,冷冷说完,便想要往套房内走。 女人见状,目光转向一旁有些发愣的澜溪,眸间怒火腾腾,“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澜溪被她这样怒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她那样子,就恨不得将她撕了,她有必要开口解释清楚,“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搞错……” “啪!” 解释的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将她的话打断。 澜溪不难看出她脸上的怒气,但也没想到她会忽然打人,刚想开口质问,女人却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动作和刚才一样快,她都没时间闪躲。 “这就是勾引男人的代价!做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小三,你也不看看对方是谁的男人!” 澜溪震惊的看着女人近乎铁青的脸,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在生气的时候会如此的可怕,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几乎都令要她落泪。 原本已经走进套房内的秦晋阳闻声便迅速的转身,却还是来不及,看到澜溪几步踉跄的贴在墙壁上,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大步走到女人面前,有些狠的拽起她的胳膊,“郁思佳,谁让你动手打人的!” “动手打人怎么了?我就是要好好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小三,让她长点记性,别去勾引别人老公!怎么,你还心疼了,秦晋阳我告诉你,别逼我做出更疯狂的事!”郁思佳胳膊被钳制着,嘴上却不肯罢休,尖锐的嗓音,声声刺耳。 “闭嘴!”秦晋阳低喝,似是强忍着怒火,“什么小三,注意你的言辞!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我都觉得丢人!” 秦晋阳的保护令郁思佳更为气愤,挣扎着又想奔澜溪而去,“那我就再做些让你丢人的事,我今天非得好好让她长记性!” “够了,跟我回去,少在这里发疯!”说完,秦晋阳歉疚的看了眼澜溪,大力的拽着怒火腾腾的郁思佳往电梯处走。 澜溪背脊靠着墙面,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没有丝毫减少,眼睑垂下时都能看到脸颊两边肿起来的高度,她疼的都忘记了拿手去捂。 除了女人的巴掌,令她震惊的还有秦晋阳的已婚身份。 刚刚争执声音较大,其他客房里的客人闻声都打开门来看热闹,此时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指责声,但那小声的窃窃私语和鄙夷的目光都令澜溪觉得委屈。 手攥成拳,她还从来没让人这么冤枉和指责过,咬牙朝着电梯方向走,想要追上去解释清楚,不能平白无故的但上小三这个罪名! 转身抬眼时,正好撞上一双无温的墨色眸子。 ………………………… 今日三更。唠叨下,大家来了别忘记留言,怎么木有人每天乖乖打卡。 () 第045章,整理下你自己 澜溪微咬牙根,如此一幕被他看去,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狼狈。 沉住呼吸,她抬腿继续往前走着,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只是路过他身边时,手腕却被他捉住,她回头,冷眉看向他深潭一样的眸子。 “你现在追上去只能是火上浇油。”贺沉风声音同他的眼睛一样没有温度。 闻言,澜溪身子僵了下来,他说得不无道理,可周遭依旧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觉得难堪,她多想大声的喊,我不是小三! 抬眼想跟他说放手,却才发现,原来他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站着名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几乎快跟贺沉风平齐,利落的短发,衬的五官更加立体,艳丽之中有股英气在,只是脸色似乎一直不怎么好。 澜溪看着女子,心中呐呐的却在想:酒店开房,怎么不是唐一心…… “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我只会按照我的意愿处理!”女子清冷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那步伐都透着股潇洒。 澜溪朝贺沉风看过去,他眉头微皱,身子却未动,没有任何想要去追的意思。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却被他握的更紧,正想开口质问,却被他的力量带着走。 “你干什么!” “难道你想继续当猴子,被人参观下去?”贺沉风停住,侧头漠漠的看着她。 他这样一说,澜溪不由的咬唇,踌躇之间,已经被他直接带入了套房内,也阻绝那些目光和窃窃私语。 沿途走过,直奔卧室,她顿时紧张起来。 “放开,你先放开我!”扭扯之间,体力的悬殊清晰可见,男人还是拉着她走的稳如泰山。 终于松开时,她趔趄了两步,手抵在洗脸池上。 贺沉风斜靠在一旁,双手有些慵懒的交叠在胸前,“整理下你自己。” 澜溪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女人,梳好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脸颊肿的老高,嘴唇却白的吓人,可谓是狼狈至极。 瞥了眼贺沉风,发现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暗自咬牙,她也只好开始动手将发绳摘下,将额前凌乱而下的发丝重新梳上去。 澜溪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平白无故被人骂成小三,还被连甩两个巴掌,点背到姥姥家了! 更重要的是,被贺沉风像是看笑话般的全程观看,两人敌对的位置上,一定会觉得大快人心吧。 再度朝他瞥过去目光,竟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就像是那晚在他车上一样,那样深的目光…… 浴室里响起了脚步声,是贺沉风慢慢的朝她这边走来,澜溪手扣在洗脸池的边沿处,紧张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闻言,贺沉风倒是很听话的停住了脚步,只是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 推荐一下自己的完结文吧,在【其他作品】里就有噢!据说都很不错~~ 《好孕上门:高官大人,别玩了》《恶魔来袭:偷生一个宝宝》 () 第046章,不识抬举 贺沉风似乎极爱看她这样乱了阵脚,眼里轻芒闪过,他抬起下巴示意着,“后面头发落了一缕。” 伸手朝脖后摸去,果不其然,有一缕发丝没有梳上去。 想到自己刚刚有些夸张的表现,澜溪只觉得浑身的血一个劲儿的往头脑里冲,脸上像是被点燃了的柴禾,烫的要命。 还好脸红肿着,应该看不太出来,她别过手,用手背抵着脸颊,却因为紧张力道有些大,不禁疼的有些咧嘴。 贺沉风已经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扯唇道,“早就提醒过你,别和他走得太近,还是说,你明知道而甘愿去做情人?” 澜溪看过去,他唇角微勾,却不是笑,那纹路里沁着的都是疏冷。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可以喷火了。 “我不是小三!”虽然声音不是很高,但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不是小三,不是! “呵呵。”贺沉风给她的回应却是淡淡的笑,入耳特别的刺。 胸腔内憋着的委屈再度席卷而来,闷的喘不过起来,眼睛也酸胀着疼,澜溪却强忍着不掉一滴泪。 贺沉风凝着她湿润的眼睛,似乎有瞬间的失神。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各自心思间,有手机铃声悠扬的响起。 澜溪低头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看到上面显示的座机号码时,连吸两口气镇定自己,唇角弯出了笑靥,“君君,是不是着急了?” “妈妈,相思阿姨来了,她说先带君君去儿童公园,我们到那等你,你要快点噢!”小家伙兴奋的童音从话筒里清脆的传来。 “嗯好,要听相思阿姨的话,妈妈很快就过去了!”澜溪笑着应,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过程中,贺沉风一直都凝着她在看。 前一秒她还强忍着泪水,脸色发白,下一秒她却极力的弯起唇角,细声慢调的接起电话,语气轻缓和煦,像是对待世上最柔软最珍爱的人。 微微眯眼,他想起了那晚,她瘦弱的身子背着儿子,一步步走的稳如泰山。 她今天的装扮有些不同,不再那么沉闷,脸上一点妆都没有,显得唇红齿白,格外的清爽利落。 这女人长得勉强秀气,也还算是耐看,但在他见过的各种女人当中,她很普通,应该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不太好认出的。 可她此时眼里含泪却笑容明媚的样子,偏偏生了动人心魄的感觉。 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澜溪转身看向贺沉风,嘴唇蠕动,却最终没说什么,大步朝浴室外走。 贺沉风也没开口或者阻止,就那么眯眼看着她离开,怎么说他也算是对她伸了援手,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这女人还真不识抬举! 目光下移,两条嫩白笔直的腿走动着,他不由自主的去回忆六年前那晚的零碎记忆,那两条腿紧紧的圈在他的腰上…… 贺沉风觉得,嗓子有些干。 ……………………… 三更完毕,望大家都能浏览愉快! () 第047章,开庭 出了套房之后,澜溪去了客户所在房间,本来客户还很不高兴,她上来后忙道歉,客户却被她肿的老高的脸惊到,什么气都没了。 好在同事赶来的也很快,澜溪简单道别后就走向了电梯,随着红色的数字逐个跳跃,澜溪抬手摸了摸脸。 还是肿着,一会儿得去药店买点药处理下,不然让儿子看到,定是会着急害怕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后,澜溪从里面走出来,刻意低着头,怕是被别人瞧见了会多吸引注意力。 可才走几步,却有人在背后喊她,“谢小姐,请等一下!” 她皱眉,还是顿住脚步转身了过去,看到的是一旁大堂副理正热情的朝她奔来。 澜溪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堂副理。 “谢小姐,这是热毛巾,还有药膏。”大堂副理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末了不忘补上一句,“贺总吩咐的。” 闻言,澜溪愣住,本来还想伸手接过去的动作有些迟疑。 贺总? 之前他说那样冷讽伤人的话,这会儿却吩咐人送来这些,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好心…… 回想起方才,似乎他确实是帮过自己,在目光睽睽之下解救了她,但当下时,她被他言语刺到,只觉得他是看笑话。 怔忪之间,大堂副理已经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点头后匆匆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澜溪手指贴和在热毛巾上,她又想起了他那深沉的目光,忽然觉得有些晕眩。 *************************************** 小三巴掌一事后,她就没再见过秦晋阳,确切可以说是她躲着他不见,电话她也都未接听,他来公司楼下等,她便从侧门走,刻意的避开他。 不管当天的事如何,他是想道歉和解释也好,但她都不太想和他有太大的瓜葛,毕竟和一名已婚男人走得太近,不会是她做的事情。 而日子像是沙漏一下,稀稀疏疏,又落下了不少,转眼之间,到了开庭的日子。 这也是在那件事后,澜溪再见到贺沉风,两人敌对的位置更为清晰明了。 不知是不是刻意保护,整个开庭特别的低调,两人都各自带着双方的律师,而观审旁听的人只有一个,是贺沉风的秘书言谦。 本来相思也是跟她们一块来的,可临出门前,却忽然说肚子疼,所以便让她在家里陪君君。 整个过程里澜溪都犹如在冰天雪地里,能感觉到的只有寒冷,偶尔目光迎向对面,触及到的也是贺沉风没有温度的目光。 初次开庭,诉状和答辩状都宣读完后,双方便进行着举证和质证,一切进行的平稳中却暗藏刀锋。 纪川尧和王书维两大律师对峙,虽都没有太多的显山露水,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却厮杀激烈。 一旁律师王书维的辩护能力让澜溪多少有了几分安心,期待着自己能拥有的胜算,可当对方最后递交出的不利举证到最后的开庭结束,她的脸色只有惨白。 () 第048章,几分真心? 李相思的家里,小家伙在卧室里拼图拼的不亦乐乎,而客厅里坐着的三个大人,却个个阴霾脸色。 “书维,你之前说能为澜溪争取到四成的胜算,那如今呢?” 王书维皱眉,有些艰难道,“恐怕两成都不到。” 闻言,澜溪呼吸连着间顿数次。 初次的开庭,最后纪川尧向法官举证她和秦晋阳的关系,当下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贺沉风,而后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后来俩人的各自发言陈诉,澜溪藏在身后的手完全是掐紧的,尖锐的指甲,似乎已经戳破了掌心,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疼。 受最后举证的影响,她辩解的语调不太自然,相比之下,贺沉风的陈诉却铿锵有力。 “可澜溪是清白的,到时让秦晋阳帮忙出庭就可以了!”李相思急急道。 “不仅是秦晋阳,还有他太太。” 王书维话落,澜溪脸上愁容更甚,想起那位秦太太看她时的怨恨眼神,怎么可能呢! “或者我们也可以用些手段,将这起案件渲染给媒体,到时满城风雨,最应该慌乱的就是贺沉风了。”王书维沉思了下道。 李相思摇头,“不行,到时舆论也未必会倒向澜溪,会觉得故意闹那么大,她别有居心!” “澜溪,你别灰心,你和秦晋阳本身就是清白的,不怕他们,就算有影响也没事,还有君君,最终判决时,小孩子的选择权也占很大优势!” 在两人一声声谈话中,澜溪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想起之前的那热毛巾和药膏,她只觉得讽刺,那天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 下班后,澜溪和相思一块去了附近超市。 已是傍晚,太阳却还是很辣,走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临近所住居民楼时,一辆白色的迈巴赫停在那里,和周遭一切尤为格格不入。 而车边站着的男人,一身休闲,正弯身对着个小男孩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意,一旁和小男孩一块玩的小朋友们正在窃窃私语,都盯着一大一小看。 他历来给人感觉倨傲淡漠,此时蹲在那里和小男孩平齐目光,侧脸还晕着霞光,难得的慈父。 澜溪咬牙,大步走上前去,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像是有两只青蛙在蹦跶。 贺沉风似乎在劝说着什么,君君却有些犹豫,孩童的脸上都是纠结之色,听到脚步声时看过来,立即找到了主心骨,“妈妈——” 澜溪将抱住自己腿的儿子挡在身后,阻绝他和君君说话的任何机会,昂头冷冷的看着他。 贺沉风也慢慢起身,对上了她的眼,那里面尽是深漩的冷怒,而她的姿态,俨然也是很防备,似将他当成毒蛇猛兽。 他皱了皱眉。 ……………… 今日两更,大家在熬几天,苏子也在等上面给的推荐,那样数据才会上的快!最近心情很不美丽,有木有人来安慰,呜,求安抚! () 第049章,听话 “贺先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儿子。”带着怒意的嗓音从澜溪嘴里发出。 贺沉风嘴角微抿了下,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未说出口一字。 昨天的开庭,纪川尧最后的举证也令他诧异,结束时他皱眉去问怎么回事,纪川尧挑眉对他很妖孽的笑。 “我当时不是问过你不择手段如何?虽然这个卑鄙了些,不过却也是加大了胜算,这场官司,必须赢!”最后三个字,纪川尧说的尤为用力,眼睛里有在法庭时的狠戾。 他对这件事倒是没过多的再去费心神,只是偶尔,眼前会闪现出她脸色苍白看着自己时的样子。 今天来这里,原意是想像上次一样,和儿子多些相处,毕竟他比谢澜溪缺失了六年的时间,可小家伙却不怎么愿意跟他走,直到看到妈妈,便如释重负的跑了过去,此时正眨巴着眼睛看他。 可能是因为上次的关系,孩子对他有了些抗拒,在他心里应该还是妈妈最重要,虽然觉得这很正常,但心里却还是难免有些涩味浮上。 避开谢澜溪怒意满满的眼睛,贺沉风低头看着在她身后探出脑袋的小家伙,笑着道,“君君,改天爸爸再来看你,到时陪你一块打游戏,好不好?” 小家伙看着他,很想点头,却又很迟疑的抬眼看了看澜溪,最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没敢点头也没敢出声。 眉心之间的褶皱深了些,贺沉风瞥了眼澜溪,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倒车,白色的路虎完美的离开。 与此同时,澜溪紧绷的身子也在瞬间得到释放,肩膀耸搭下来,像是力气全部都用尽。 “澜溪,你还好吧?”一旁的李相思见状,也忙上前搀扶着她的手臂,随即,眼珠一转,凑过去眯眼道,“不过澜溪,这贺沉风气场也太强了吧,还有,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他是这样极品的男人!” 澜溪没给出回应,只是低头看着儿子。 小家伙从她身后绕过来,仰头也正巴巴的看着她,怯怯的开口,“妈妈,君君这次很听话噢!” 对上儿子的眼睛,她莫名有种想哭的感觉。 *************************************** 傍晚,夕阳无限好。 澜溪在厨房里忙活着,好友李相思买来新鲜的鲈鱼,她正将葱姜蒜往鱼肚子里塞,打算做儿子最爱吃的清蒸鲈鱼。 小家伙此时正在客厅里,左邻右舍的小朋友都跑来家里,四五个孩子凑到一块,叽叽喳喳的童音不时传来,澜溪眼里一片柔意。 她正往鱼身上浇作料时,门铃响了起来,她走不开,便冲着客厅喊,“君君,去开门!” 然而半响后,却始终没传来声音,她有些诧异,将鱼放入微波炉后,她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来人是谁。 只是当她才走到客厅时,便被眼前的景象和来回出入的人弄得愣在原地。 () 第050章,女音 她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来人是谁。只是当她才走到客厅时,便被眼前的景象和来回出入的人弄得愣在原地。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人员,三两个,陆续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有甜点有玩具…… “这些都是贺总吩咐给小少爷送来的。”其中有人向她说明了情况。 她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在响,怔怔的看着人离开,还很礼貌的将门关好。 之前还凑在一块玩的小朋友们,此时都围在茶几跟前,眼睛里也都有着震惊。 “妈妈,这里面的蛋糕,我可以和他们一块吃吗?”最中间的君君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向她。 儿子一询问,其他小朋友也都齐刷刷的看向她,眼睛里都是渴望,她被看的有些心慌气短,呐呐的点了点头。 顿时,孩子们一片欢呼。 “君君,送这些来的东西是不是昨天那个帅叔叔啊?” “君君,那真的是你爸爸吗?” “君君,好羡慕你噢!” …… 小朋友们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君君来,而君君在这一片声音中虽没回答,但嘴角已经高高上扬,眼睛里都是得意。 而这一切入耳入眼,澜溪的眼神越来越黯。 本来在卧室里正在电脑上回复买家留言的李相思听到声响跑了出来,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随即看到好友微白的脸色,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个贺沉风还真会献殷勤!澜溪,他这是故意的,君君已经懂事,有自主选择权,到时法院的最终判决跟孩子的选择也占很大关系,所以他此时才拼命讨好君君!” “那怎么办?”澜溪隐隐觉得头晕。 “你不能让他再有接触君君的机会!” “可你看到,他……” 随着澜溪目光看过去,李相思看到君君眼里的光亮,皱紧了眉,想了想道,“不然你请假吧,在下次开庭的这段时间里,你带着君君回浦镇,不然就去外地也行,别让贺沉风有接近他的机会!” 澜溪在好友越来越复杂的眼神里,呐呐的点了点头。 *************************************** 夜,高档小区内。 商务车稳稳停在一栋楼旁,车门打开,男人微屈着身子从里面走出,加班到此时让他的俊容上略显疲惫。 才往楼内方向走两步,另一边花坛处便有车灯打了过来,他皱眉看去,刺目的光线令他眯起眼睛。 随即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然后便是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咔哒咔哒”声。 对方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候他多时。 当看清楚走过来的人是谁时,贺沉风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嘴角不易察觉的抿紧,下颚线比拟犀利的刀锋。 “沉风。”来人开口,是一道女音。 ……………… 后面还有一更,看文的同时千万别忘记收藏噢!还有投票推荐呢,当然啦,还有留言板上的小脚印!一条龙,有木有! () 第051章,请跟我来 翌日,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然而贺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却笼罩着很浓的低气压,进来送咖啡的秘书言谦,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在办公桌上,汇报完工作内容后,一秒也没敢多待。 啧,今天总裁的心情不太好! 面前还有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等他签字,但贺沉风却坐在椅子上未有动作,眉头皱着,似是在思索什么。 昨晚上加班回家,小姨却忽然到访。 他母亲出身名门大户,姥爷是h市军区赫赫有名的老司令,一辈子经历战争无数,功勋卓越,但是无人继承,只有两个女儿,却也还是视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 当年贺沉风母亲嫁给其父时,虽是联姻,但却也成就一段佳话,只可惜好景不长,随着老司令的去世,在夫家地位逐降,相传大女儿六年前是郁郁而终。 如今,贺沉风母亲那边的亲戚,也只有小姨一人。 昨晚小姨来的目的很明确,为的是他最近争夺君君一事,说的话还尤为在耳: “沉风,你做事一向沉稳,进退有度,这次的事怎么这么冲动,虽然你刻意做了保护,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风声走漏,要如何收场?” “小姨,我自有打算。”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事出有因,但不可继续,你别小瞧贺以璇,她虽是女流可比男人还野心勃勃,你爸这两年也很器重她,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这件事我都能知道,那彭家呢?他们能容许你有私生子,但绝对不容许公布于众。”小姨最后的语调有些凌厉。 “尽快想办法将这件事悄声无息的解决好,给那女人一笔钱,哪怕是强迫她带孩子出国离开……” 贺沉风揉了揉眉心,小姨的话一遍遍在耳朵边无停歇的响,他烦躁至极。 此时外面敲门声响起,他沉怒的开口,眼里是可怕的深,“进来!” 推开门走进来的言谦为自己暗暗捏了把汗,虽然他已经很知道总裁的心情很差,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敲门。 他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总裁,收到消息,谢小姐她……” *************************************** 机场,人来人往。 澜溪还是听从了好友相思的建议,在下次开庭期间,不给贺沉风再度接近儿子的机会,和经理求情了许久才批准了假期,却也付出代价扣了奖金。 她打算带君君去qd市,小家伙一直都很喜欢看海,正好趁着机会带他去好好畅玩一通,回来时还可以顺路回浦镇看看父母。 只是这会儿,澜溪从洗手间出来,在门口来回找了好几圈,都未看到君君的身影,她慌乱到六神无主。 登机时间还早,她想上洗手间,便让儿子在门口等着,以往坐火车或逛商场时,也都让儿子亦是如此,但当下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急的快哭出来时,有人走到了她面前,“谢小姐,您儿子在这边,请跟我来。” …………………… 三更完毕,望浏览和周末都愉快噢! () 第052章,果然 虽然不情愿,但澜溪却不得不跟着他走,双手紧紧的交握着,浑浊的大脑在此时已经有了一丝清明。 随着前面人的脚步停顿,澜溪抬眼看去,果然! 机场大厅的外面,一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那,车前靠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正吸着烟,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冷。 她的呼吸有些不匀了,心跳的也开始急切。 上前环顾了一圈,咬牙道,“我儿子呢!你将他带哪去了!” “倒是应该我问你,你打算将我儿子带哪去,谢小姐,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贺沉风慢条斯理的吐着烟圈。 澜溪回避他的问题,音调又高了些,“跟你无关!我儿子呢!” “暂时不会让你见他。” “你凭什么,现在法院裁决还没有下来,你连探视权都没有,你凭什么私自带走我儿子!”一连串的怒声后,面前男人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她紧紧的咬着牙根,让声音沉下去,“我会报警!” “唔,那你还得等些时间,现在还没到小时。”贺沉风依旧懒懒。 “你——我到时向法官举证你所做的一切!” 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厉害,两方多次对垒,她总是最失控的那个,一股热浪冲在她的头顶,她有些发昏。 他点头,高大的身躯慑发出惊人气势,冰冷的双眸更加深邃,“那到时别忘记说,你想逃避判决而带着孩子离开,而我这是在保护证人。” 澜溪想要去追,却为时已晚。 *************************************** 夜。 客房里,床上此时躺着个呼吸渐渐匀长的小人,盖着薄被,大床显得他身体更加的小。 贺沉风坐在床边,手指在小人的脸上轻抚,将那脸上未干的泪痕擦去。 收到消息时,他当下有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她带着儿子离开,也顾不得下面还排满的会议,直接就开车去了机场。 没费多少力便看到了等在女洗手间外面的君君,小家伙看到他也是很惊讶,还很兴奋的告诉他,妈妈要带他去看海。 当下看到孩子说看海时亮亮的眼睛,贺沉风心里一紧,有些疼。 孩子还小,很单纯,和他柔声对话了几句后告诉他,自己是和他妈妈约好的,赶过来就是要一块去qd市,不过航班要改一下,让他先跟着自己去车里等妈妈。 “真的吗,爸爸你会跟我们一块去?”面对孩子期待的眼神,贺沉风第一次有种罪恶感。 刚开始还好,一些玩具和零食可以吸引到君君,可随着时间越久,小家伙一直见不到妈妈来便开始哭闹了。 一向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贺沉风,面对哭闹的儿子却一时间无措,笨拙的哄了很久。 到最后保证着只要他乖乖睡着,醒来就一定会见到妈妈,小家伙这才半信半疑的入眠,末了还不忘哽咽道,“不许骗我噢!” 修长的收回,指腹间摩挲,将那湿意蒸发,他似是低叹了声。 …………………… 更的晚了,有些感冒。 () 第053章,无一放过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外面星光满天,月华濯濯。 贺沉风的身影隐没在靠窗边的黑暗角落里,夜风吹来,有几分凉意。 今晚这偌大的房子里,不再是只有他,还有他的儿子,他生命的延续,不再那样冷冷清清的寂寥。 可想到小家伙脸上挂着泪痕要妈妈的模样,他端起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大口的烈酒。 小姨的警钟敲的很是时候,可胜算在握,难道真的撤诉? 和谢澜溪的交涉也不是一次两次,他眯着眼,脑袋里闪现出的是她当时倔强着眸子说我不卖儿子,以及她对儿子的在意和害怕失去的惊惶。 种种迹象,似乎她是真的没有想拿孩子换取或妄图什么…… 可,他真的能相信她吗? 但如果像是小姨所说,为了以绝后患,强迫她带着孩子出国,他有这个能力,但不知为何,他却不愿如此做。 空了酒杯,贺沉风想转身去酒柜在倒些,眼角垂下时,却看到窗下某个身影,正顺着墙边棱角往二楼攀爬。 他往后退了两步,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瞳色是墨一般的深黑,像一只舔着爪子蓄势待发的豹子。 好不容易爬进来的澜溪,落地时有些不稳,腿磕在窗角,她忙捂嘴怕自己喊出声来,她可是将大学时翻墙的本领全拿出来了。 她从机场回来后就直奔这里,可就是把门铃按碎,里面也没有人应,终于等到夜深人静,她看到二楼窗户半敞着,想尽办法偷入里面将儿子带走。 看了眼周围,没有开灯,只能影影绰绰的辨认出一些家具和方位,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想朝着门口走去,可才走几步,却感觉到身后有股力量侵袭而来。 腰上一疼,贴在后背上那灼烫的身躯,和六年前那晚如出一辙,她瞪圆了眸子。 奋力的扭身过去,挣扎的同时也看清了男人隐在夜色里的眸子,她的呼吸几乎停住了,却矛盾不过心跳如雷。 “你干什么,放开!”她紧张害怕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 “应该是我来问你吧。”贺沉风手上力道更甚,黑暗中,他的声音低的不可捉摸。 澜溪的恐惧越来越大,空出的双手奋力的推着他,可不知是哪下的低头抬头间,嘴角不经意的擦碰到他的…… 空气顿时凝滞。 她僵硬住,看到了他的墨眸里的情绪渐渐起了深沉的变化,凌乱又炙烈。 反应过来时想更加大力的挣脱,可双脚却忽然离地,只是一个眨眼间,她就被男人提起扔入床,并压在了身下。 “你放开我,你……”声音被如数吞没,她瞪大了眼睛,嘴唇正被人用舌撬开着。 他的动作似乎有些凌厉,甚至懒得去用唇瓣去斯磨,迫切的直接用舌卷进了她的唇腔,而强悍所到之处,甚至顶到了她咽喉深处。 津液相抵,似乎每一处都要交缠到,无一放过。 ……………… 二更完毕,推荐个韩国电影《我妻子的一切》,觉得娓娓道来的很真实,相信已婚或者相恋多年的人看了,会多少有些感触。 () 第054章,取悦 由他带来的那炙热的气息,像是风暴一样要将她吞没掉,她越抗拒他便越激烈。 蓦地,贺沉风吃痛的离开了她的唇,整个人却依旧保持将她禁锢的状态内,呼吸喷薄在她脸上的毛孔变得粗重。 “你敢咬我!” “咬死你,你若还敢,我就咬掉你的舌头!” 澜溪心中气愤尤甚,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举动来,“贺沉风,你……你是流氓!是禽兽!” “你要这么说,我就真的做点什么,好对得起你给的这称呼。”他语调淡淡,手指盘桓在她的唇上。 “你敢!别,贺沉风,你放开我,你带走我儿子,现在竟然还挟持我!你……” 声音戛然而止,唇上一热,他再度吻上了她。 然而,这次她却忘了挣扎,只是睁大了眸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因为男人的声音散开,低低沉沉中还有些沙哑,“想要我撤诉吗,很简单,用你的身子取悦我。” 这次贺沉风并没有加深这个吻,就只是在她上下唇瓣间懒懒吮了下,然后抬头看着她,似是对她没有反抗很是满意。 撤诉,身子,取悦…… 他语句中重点的词汇在澜溪耳边嗡嗡的叫嚣着…… 一口气却顶在了喉间,喉咙处在剧烈的疼。 “你让我跟你上、床?” 澜溪迎上他的眼,此时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像是在审视自己早就已经锁定的目标猎物,这种发毛的感觉令她想要尖叫,“不可能!” 贺沉风脸上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缓缓直起身子,语气平和的开口,半点起伏也没有,“这场官司我必赢,哪怕你不停上诉,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到时我会向法院申请禁制令,并且会送君君去国外念书,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他了。” “你——”澜溪瞪向他,但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她不是没领教过男人的狠绝和冷漠,可怎么如此相逼? “你答应,我便会在撤诉书上签字。”说完,他又加了句,“又不是没做过。” 澜溪不懂,怎么会有人可以用那样冷淡的语调,说着如此暧昧促狭的话。 手指紧握成拳,她是想要自己更有力量些,可声音却抖的不成样子,“我不会跟你上床……” “看来你需要点时间考虑清楚。” 贺沉风整理了下胸腔被她抓皱的衬衫,懒懒继续,“君君在对面的客房,这会儿已经睡熟了,等他醒来之后你再带他回去。”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这里等你,好好考虑清楚,我不是个耐心的人。还有,这是你能拥有抚养权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像是谈论一桩合作案,有条不紊的说完,贺沉风抬腿走出了卧室,背影和他的人一样冷峻。 澜溪想起身,却跌坐在地板上,没有方才的激动,反而忽然之间平静了下来。 就像是有人在冒着火星的柴上浇了一瓢冷水,突地一下,就逝去了全部的温度和火光。 她要怎么办…… …………………… 呜,感冒不好,真的好难受啊,求安抚…… () 第055章,来了 黎明的时候,澜溪便抱着还睡着的儿子,一步步离开那座豪宅。 中间坐上计程车时,小家伙揉着眼睛看到是她,往怀里依偎的更近,嘴里还念着,“真的是妈妈,爸爸没有骗我!妈妈,我好困噢……” 澜溪脸上有说不出的凄楚缓缓流淌出来,儿子的声音这么的近,却又那么的远…… 将儿子搂的更紧,孩子软软热热的感觉温贴着她,却始终无法覆盖她由心底扩散出的冷意。 就近去的好友相思家里,看到本应该在外地的母子俩,李相思很是惊讶。 澜溪进门后将怀里还迷迷糊糊睡着的君君放在了床褥之间,转身看向好友,喃喃着,“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我想静一静。” 李相思欲言又止,却也只能点头。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而澜溪始终都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在那,脸埋在膝盖间,像是一只安静的猫。 中间小君君起来蹦跳着去找妈妈,李相思忙拉住,劝说着让他别打扰妈妈。可渐渐的,就连相思也觉得不安起来,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中间也没有喝水,就那样坐在那安静的像是死人一样。 她凑过去,“澜溪,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你从早上来到现在,都坐这里几个小时了!等君君玩累回来看到,会被吓坏的!” 澜溪没有动,但声音却闷闷的发出来,“几点了?” “快两点半了。”李相思虽不解,但也抬头看了眼钟表回答着。 话音一落,一直不声不响的澜溪蓦地抬起头来,眼里空茫茫一片,可下一秒,又迅速的起身,朝着浴室走,用凉水快速的洗了把脸。 偏头看着好友担忧的眼神,她想要给予安抚一笑,却嘴角僵硬,“我没事。” 说完,她拿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洗漱完毕后,又将头发理顺了些,然后便走出浴室直接往门口方向走。 “澜溪,你去哪?” “我有个事要办,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可能……”澜溪飘忽的眼神对上她的,“会晚一些回来。” *************************************** 下了计程车,澜溪走到豪宅的大门面前,抬手要去按门铃时,才发现自己在抖,手指连着手背,不受控制的细细的抖着。 里面来开门的是那天的妇人,只不过今天围着围裙,似是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她之后,微微侧身,“贺先生在楼上卧室等您。” 澜溪点头,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抬腿走进来的了,踩着那一层一层的台阶,她甚至希望台阶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无须敲门,卧室的门是敞开着,贺沉风一身黑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身后的阳光照不过来,他的侧脸影影绰绰的,有几分瞧不清楚。 “来了。” 澜溪刚站定,他的声音就传来,差点软脚。 …………………… 二更完毕,我只能说,后面的情节更精彩。ps:坑爹的《绅士的品格》终于结局了,上本文连载时追的,终于是完结了,泪牛满面有木有! () 第056章,随传随到 “还好,没有迟到。”贺沉风低眼看了下手腕上的表,语调似是满意。 澜溪原地踌躇了一小会儿,缓缓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坐着,她站着,两人相视的角度让气氛变得莫名有点暧昧。 “考虑清楚了?” “嗯。”澜溪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就像是被豹子追逐的小鹿,终于到了绝望的尽头,反倒镇定下来。 然后,她看到他嘴角一点点勾起了笑意,有些邪。 “为什么会是我?”她问出了心中疑惑。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都无法理解他为何会要她,她不算美,身材也只是标准,而且是名单身母亲,和当下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相比也好,还是和性感妖冶的美女相比,都差的太多。 而能和高高在上的他有唯一的联系,就六年前的那晚和君君了。 或者说,他是偶尔想要换换口味? 贺沉风缓缓的站起身子,平视着窗外,用沉默回答着她。 他迎光而站,眼睛却依旧墨黑。 澜溪往外吐气,也并没有执拗于那个问题上,强迫自己朝他靠近。 “是要现在开始吗。” 说完,她朝他后背伸出了手,声音有些抖,“我没什么经验,也不知要怎么做,我……” 然而绕过去的双手被他抵住,是澜溪始料未及的。 贺沉风抓握住她的手,转身过来,隔着些距离的看着她,“你以为就这一次?” 她不解,不是他自己说,只要用身子取悦他,就会撤诉吗…… 怔忪间,掌心被翻转的扣过来,赫然多出了一把钥匙。 “我需要的是你随传随到。” 随传随到? 澜溪睁大眸子,“你让我做情人?” “你可以拒绝。”贺沉风微挑了下眉,声音却很是寡淡。 “……”看着掌心中的钥匙,澜溪扔不下,也没办法去握牢,无法答应,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将她所有细微表情都捕捉到,他继续,全然公式化的命令口吻,“需要你时,我会给你打电话,平时别私自出入这里,想要什么就开口,我对情人不会吝啬。还有,我很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你要乖点,懂了吗?” 澜溪怔怔的听完,抬眼对上他的,“我答应了你,你真的会撤诉?而且能保证以后不再和我争夺君君的抚养权了吗?” “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表现。”贺沉风扯唇,表情不容置否。 沉默半响,她点头,声音艰涩,“好,我会听话。” 贺沉风猛然低头凑近,几乎快要吻上她的唇,在看到她因紧张瞬间轻颤的眼角时,眸里闪过一丝轻芒。 他抬手,停在她脸上轻抚,肖似情人间亲昵的互动,“你的脸色太差了,这可不行,我会没兴致。” “钥匙收好,手机小时不许关机,随传随到。”说完,他便和她擦身而过,稳稳的脚步声朝门口方向走去。 澜溪垂眼,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道,“等等,我想知道,要多久的时间……” …………………… 最近大家都木有留言呃,也木有投票推荐,你们是肿么了嘛,难道也像是小苏子这般感冒了么…… () 第057章,腻了为止 “钥匙收好,手机小时不许关机。”说完,他便和她擦身而过,稳稳的脚步声朝门口方向走去。 澜溪垂眼,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道,“等等,我想知道,要多久的时间……” 男人的脚步并未停顿,声音里尽是冷然,“可能半年,也可能就一个月,腻了为止,结束时我会告诉你。” 澜溪转回头,看着掌心中平放着的钥匙,最终还是屈指攥握起来,硬物触感袭来,她却觉得心被掏空了。 贺沉风走出门口后脚步稍顿,微微侧眼看着里面的女人,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阴森。 这一整天,他无论是进行会议还是批阅文件,都好像心是被吊着的,不踏实。 为了这短暂十分钟不到的交涉,他推掉了两个视频会议,区区个女人,竟让他的耐心提升到了最佳状态。 *************************************** 回到好友家里时,李相思正从厨房里往外端着菜,餐桌前小君君很不老实的坐在那,两条腿在桌子下晃啊晃的。 “妈妈回来啦!”小家伙看到她,眉眼弯弯。 “咦,澜溪,你回来了啊,不是说会很晚么?”李相思看到她惊讶道。 “嗯,提前处理好了。”澜溪将握着钥匙的手下意识的背到了身后。 “快去洗手,好过来吃饭!” 澜溪走过去脚步顿住,扭身道,“相思,帮我好好谢谢书维,再帮我谈下佣金,这官司,可能不打了。” “不打了?难不成是他要撤诉?”李相思反应尤为强烈。 “嗯。” “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好友不可置信的声音还源源传来,澜溪看着正歪着脑袋瓜看着两人的君君,似乎听不太懂两个大人在说什么。 现在,她终于可以继续拥有儿子的抚养权了,那个男人也不会跟她抢了,所有恐慌惊怕都可以消失了,但她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 从收了贺沉风钥匙的那天起,澜溪每天都处于惶惶的状态下,很害怕手机在某个时刻响起,里面会传来他那沉静的嗓音。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天,她也早就回公司继续工作,和经理求情了许久,才答应不扣除奖金,小君君虽然对看不了海有些失望,但却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很体谅的说可以以后看。 站在衣柜旁边,澜溪对着里面的衣服发呆,不知要穿哪一件才好,手机却又再度闹腾的响了起来。 从上周开始,谢母就总是会给她打电话说相亲的事,之前她被官司牵制着,也没用心听,都只是随意敷衍着,可没想到谢母却已经擅自做主帮她约好了时间,被电话的连环拷和威胁下,她终是勉强答应。 蹙眉大步走到床边抓起,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按下了通话键,“妈,别再打电话了,我知道了,相亲我会去的!” 然而话筒另一边却没有如期的传来谢母的唠叨声,反而是一阵沉默。 在澜溪觉得不对劲时,那边才响起一道没有温度的嗓音,“相亲?” ……………… 后面还有一更。 () 第059章,没了困意 简短两个字,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心,攥紧。 “贺、贺先生……?”她结结巴巴。 “晚上八点,洗好澡等我,不许迟到。” “……是”澜溪低低应着,可话筒却早已经切断。 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才发现,掌心里已是滑腻,晕湿了手机背壳一片。 *************************************** 整个相亲过程里,澜溪都显得心神不宁,对方说什么,她也都是简单应答,结束后,连人家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 谢绝了要送她的相亲对象,她叫了辆计程车,就急急忙忙的往贺沉风所在的高档住宅赶,生怕时间上会来不及。 等她打开大门时,灌入眼里的是一片黑暗,似乎贺沉风还没有回来,她稍稍舒出了口气。 想起他之前电话里说的,她走进浴室里,很仔细很认真的洗了个澡,出来时,她还不忘将浴室里清理干净,像是没有人沐浴过。 躺在大床上,床垫软的身体几乎都快陷入进去,澜溪双手捂在胸口处,那里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 她僵着身子,一直都屏息着,将所有可能产生的声响都不放过,紧张却又害怕的等待着。 这和六年前那晚的经历完全不同,她可以预知发生的一切,却不能逃避。 然而时间分分钟钟过,这座空又大的房子里,似乎只有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昏昏欲睡时,她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已经是点多了,犹豫了下,在通话记录中找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然后回拨了过去。 可电话里回应她的都是平缓的等候声,提示未接后,她切断后又打过去一遍,快放弃时,有人忽然接起。 她还未来得及张口,那边女人娇柔的声音传来,听的她都是骨头一酥,“找沉风吗,他不方便接听,在洗澡呢,请问你是……” 澜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反射性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在了枕头下面,整个人躺了上去,脑海里却不自主的勾勒出一幅幅可能会有的画面。 咽了咽唾沫,看来他应该在忙…… 她想着若他临时佳人有约,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穿好衣服离开,但又想过他说的要乖乖听话,所以她没敢动。 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松一口气了,但却不知为何,没了困意。 ……………… 三更完毕,阅读愉快! 感谢以下读者的打赏,嘿嘿,很开心收到红包哟! 【】【0】【ybao】【】【anniezhou】【尛媛】打赏了个小说币! 【zyzhangyun】赠送了个咖啡,一个鲜花! 【00】赠送了个钻石! 【belindawang000】【冯月】赠送了个鲜花! 【】赠送了个神笔! () 第060章,他还好吗 一整晚都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上班没办法打起精神来,工作也是有气无力,即便是喝了几杯咖啡,人也还是显得恹恹的。 她是早晨回去的,面对好友的疑问,她只能说有些事情,然而李相思也没追问,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整天精神不济的结果就是,下班时她一路埋头走出写字楼,等到发现面前停着的跑车时,想躲已经来不及。 “澜溪,你还打算继续躲我么?”秦晋阳已经绕过车身来到她面前,眼里都是急切。 “找个地方说吧。”澜溪叹了口气。 *************************************** 一家就近商厦内的咖啡厅。 澜溪和秦晋阳对面而坐,服务生早已将咖啡奉上,但两人谁也没出声。 最终,她受不住秦晋阳歉疚的目光,率先开口,“我没怪你。” 她虽然对他已婚身份感到惊讶,但也没必要将那天的事责任全部归咎于他,毕竟两人相识,也只是浅浅而交,并不到必须了解对方所有的地步。更何况,那天也是个误会,她不是那么钻牛角尖的人。 “对不起澜溪,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秦晋阳目光暗了暗,“我并不是有意向你隐瞒我结婚了……” “我没怪你,只要你将事情跟你太太解释清楚就好,被人误会成小三很难堪。” “我也没想到思佳会不由分说的就动手打了你,她的话你不必在意,她上来疯劲就会是那样,之前也总跑到我办公室去闹!” “那就是你们的家事了。”澜溪看着他着急解释的模样,微微一笑。 “你还是怪我了,不然也不会刻意躲着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觉得秦先生结婚了……”澜溪顿在这里,皱着眉看他,语句意思很明显。 “我已经提出离婚了。” 见她目光又惊又慌,秦晋阳忙继续说着,“放心,是很早之前。就是因为我提出离婚搬到酒店,她才会疑心我有了外遇,一直都神经兮兮。” “在你心里一定认为我虚假了,既然结婚却不以实相告,还找机会接近你,一定是男人的通病,怀有目的。” 澜溪听他声音有些苦涩,想要开口,却又听到他继续道,“其实我们很早以前见过。” “我们……?”她再度惊讶。 “大一开学你去h大新生报到,当时臣哥去车站接你,一块儿去的还有我,而且之后你去他办公室,我们也见过两次,可能你都忘记了。”秦晋阳眉目间一片悠远,陷入回忆当中。 那个人…… 澜溪心房猛的一缩。 “臣哥老早就和我提过,帮忙照顾你。” 澜溪抬头看着面前秦晋阳,努力去想,对他也只是勉强能对号入座,只怪那些年她一心思只扑在那人身上,哪有时间顾及周遭其他。 眼睫终是缓缓垂下,声音有些低,“他还好吗。” ……………… 今天状态不好,连做了两个噩梦,心慌。 () 第061章,电流 “你跟他也没联系吗?”秦晋阳微微惊讶,然后继续说着,“我有快半年没跟他联系了,不过每次去美国出差时,当地报纸和周刊上,常会看到他的身影。” 澜溪静静听着,扯唇笑了笑,并没说什么,但眼神有些飘。 “其实我和你第一次碰到时我也没认出来,后来是你钥匙挂坠上的照片,也才更加肯定。”秦晋阳当时也是联想到了某人办公桌上摆放的照片,才想起当年那个提着个大行李箱,在人潮拥挤的火车站里艰难前行的女孩子。 “是这样……”澜溪喃喃。 “臣哥当年在我最潦倒时帮过我,他大我岁,我一直视他为大哥。和你说明了一切,你便不用再刻意躲避我了,我和你做朋友没有别的意思。”秦晋阳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微倾,眼睛里都是诚恳,却又多些别的什么来。 澜溪没说话,似乎从他提起那人后,她就一直显得心神不宁。 秦晋阳还要继续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他说了声抱歉后接起,皱眉听完后,他沉声一句挂断电话,“我马上回去!” 电话音量稍大,很吵,澜溪也隐约听到些电话内容,什么太太之类的。 “澜溪,我有点事要处理,得先走一步。”秦晋阳眉头依旧紧锁,匆匆说完,在她点头后匆匆起身离开。 他离开后,澜溪坐在那没动,胸口处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有些喘息不畅。 *************************************** 从咖啡厅里出来,正往商厦外走时,有人跑到了她身边,“谢小姐。” 澜溪抬头,很诧异的看到了言谦很职业的笑容。 “贺总在上面的俱乐部,说让您过去。”言谦说完,侧身示意着电梯的方向。 她心里一紧,震惊于他竟然知道她在此,踌躇了短暂几秒,还是缓步跟在了言谦的身后。 电梯一路往上,到达所在楼层,再走数步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走进某个大的包厢之后,言谦在沙发边顿住脚步,“谢小姐,贺总说您可以坐在这儿等他结束,想喝什么可以随意点。” 澜溪还未坐下,便听到“哐当”一声,循声看去,一颗球被准确的击入洞中,而在往上看,便可以看到那双墨一样深的眸。 包厢的中间是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台球案,旁边围着三四个人,都是身着名牌,气度不凡。 其中一名没有拿球杆的男人走到贺沉风面前,笑的邪气,“哟,咱们贺总终于是来状态了!” 出声的男人澜溪认识,是先前还在法庭上对她犀利发问的律师纪川尧,和此时玩世不恭的样子相差甚远。 贺沉风没回应,单手攥着球杆,已经直起身子站在台球案前,脸上喜怒难探,目光幽幽的朝她看过来。 视线相撞,滋滋有声的电流窜过她的身体,她手指攥紧,努力不去躲避他的目光。 然后,她看到了贺沉风缓缓勾起的嘴角。 ………………… 二更完毕,望多留言支持! () 第062章,分神呐 借由着坐下的动作,澜溪躲避开了那目光,一旁有服务生走过,她叫住,要了一杯冰水。 整个包厢里,男人们的娱乐继续,音乐轻醉,桌球的撞击声,男人们的交谈声…… 她像是与世隔绝的一角,自己成一个区域,冰水沿着喉咙而下,将心里那一点点热慢慢凝结起来,最终成冰。 记忆中的笑容在眼前影绰浮现,眼神再度呈现出之前咖啡厅时的飘忽状态,却不自知。 贺沉风瞄球时,眯眼朝她的方向看去,她就埋头坐在那,走神的捧着杯冰水,却又专注的小口小口抿着,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一大杯水却连一半都未喝完。 攥着球杆的手紧了紧,用了些力道撞出去,球擦着洞边而过,弹到对面案子,然后缓缓停住。 一旁纪川尧的啧啧声又开始响起,“贺总,分神呐!” 将球杆递给一旁服务生,贺沉风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声音平平,“和路老约的饭局时间也快到了,小辈的,迟到不好。” 一行人耸耸肩,都将球杆放回了原处,悻悻的往门口走。 处于自己心事当中的澜溪并未发现周围的异常,只觉得眼前灯光似是被挡住,还未抬头就吓了一大跳,有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你……” 她惊讶的看着他就那么直接拉过她的手凑到嘴边,将那剩下的大半杯冰水一饮而尽。 一旁路过俩人身边往门口走的人都勾唇笑,那眼神里都是很统一的促狭,澜溪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拉握着她的手将水杯稳稳放在桌上后,他才松手,“走了。” 闻声,澜溪忙起身,跟上他的脚步。 贺沉风走得稍稍有些慢,不只是有意还是无心,刚好俩人走到电梯时,之前包厢里的人刚下去。 等电梯时,澜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犹豫了下,挂断了,可没过几秒,又再度响了起来。 “怎么不接。”贺沉风将目光转到她脸上。 她犹豫了下,拿出电话按下了通话键,刚嗫嚅嘴唇,声还未发出,那边谢母的声音就豪迈的传来,带着怒意,“你给我搞什么鬼,不是说挺顺利的吗,人家小林怎么说你拒绝了他的二度见面?给你找个合适的对象容易吗,不是,人一公务员不计较你的条件就不错了,你还敢……” “妈,我在外面呢,有什么事我回去再打给你,就先这样!”话筒的音量有些大,澜溪用手挡着,压低着声音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一抬头,才发现电梯不知何时已经到来,而贺沉风已经在里面气定神闲的等着她。 将手机塞回包里,她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昨天相亲的如何?”电梯门合上的一瞬,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 收藏,留言,投票推荐!我老是这么不厌其烦的重复,难道你们就不能可怜可怜淫家嘛!信不信我让某男欺负澜溪,信不信!!! () 第063章,湿漉漉 “昨天相亲的如何?”电梯门合上的一瞬,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澜溪在脑袋里搜索了很久的词汇,才想到这个中间词,“还好。” “打算结婚?”他声音温温的,但看过来的眼神却很森凉。 “并没有。”澜溪摇头,也并未撒谎。 以前总有很多少女的幻想,发生六年前那晚的事后,她就很少再幻想什么,随着君君一天天长大,她的心力也都倾注在儿子身上,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 她别过眼,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盯着自己,明显对于她的答案很不买账。 无奈的只好再度转回去,看着他挑起的眉继续开口解释,“这是我妈私下安排的,我并不知道,被她念到没办法了,所以才去的……” “这样。”贺沉风点头,也不知是对她的答案满意还是不满意,倒是突然朝她这边靠近过来,“昨晚睡得好么。” 对于他有些突兀调转的话题,她险些没适应过来。 “嗯。” 感觉他靠的太近,澜溪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往一旁移动了些脚步,然而他却如法炮制,终将她逼到梯壁后,低下头凑近。 “怎么了,跟我在一块就这么不自在,跟别人一聊就那么久?”他话里有话。 呼吸离她是那样近,唇也几乎是贴在她的皮肤上,那灼灼的气息…… 心跳,有一瞬的停滞。 “贺先生,电梯很快就到了!”她看向即将跳跃到的红色数字,急急的提醒他此时的身处环境。 他可以坦然自若,但她的道行还不够深。 他哪里会听她支配,唇微抬,印上她的耳垂,微微一动,像是斯磨,“你从拿了钥匙那刻起,就是我的人,想结婚也得我腻了以后。” 澜溪唇虽抿的紧,却很识趣的点头,“嗯。”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贺沉风双手插兜的走出去,步履慵懒。 澜溪抬手,摸向耳垂连着脖颈的地方,湿漉漉一小片,奇异的酥麻着。 擦干后,她也快步的走出了电梯,似乎有些故意的和前面男人保持些距离,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商厦。 *************************************** 坐上商务车后,行驶百米后,副驾驶坐着的言谦转过头来,询问着,“贺总,和路老的饭局还有十五分钟开始,先送您去饭店再送谢小姐,还是谢小姐一块……” 话被打断,“前面的十字路口停车,她自己打车回去。” 闻言,澜溪扭头看向贺沉风。 将她投递过来的表情照单全收,淡淡开口,“这么惊讶做什么,如果你想陪我一块去也可以。” 他的声音绵长富有磁性,却又似乎有丝莫名的怒。 澜溪别过眼,伸手打开了车门,“我下车了。” 车门一关,商务车不作停留就从眼前驶过,澜溪不知觉间握起的手渐渐松开。 无缘无故的叫她过去,不动声色的晾在那里,最后不紧不慢的打发离开…… 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 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像是只被遥控小猫小狗。 () 第064章,那么她呢 夜色弥漫,风吹进来,有几丝清凉。 澜溪坐在写字桌前,她眉眼懒懒,微歪着头夹着电话,不时的应上一声。 “我就看小林那人不错,之前你姑妈给我看过他照片,一看就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不抽烟不喝酒,一点不良嗜好都没,关键是人也没嫌你是单亲妈妈,我就纳闷了,你是那只眼睛没看上人家?” “闺女啊,了,你都了啊!你看咱们这儿,岁没嫁人的都少!你到底要我提醒你多少次,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自己带着君君过一辈子?”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小林,回头我跟你姑妈说说,看看在介绍一个,遇到合适的你就先处着,我没说让你立即就结婚,但你不能这样老不当回事啊!” …… 话筒里谢母的声音滔滔不绝,澜溪将手机移到耳朵另一边听,手在笔记本上轻划,认真比较着商品细节和买家评价,看中哪件后,还给在线的李相思发过去,询问参考意见。 对于她好半响才给出来的动静,谢母终于爆发了,“谢澜溪,你这个死丫头,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再听!” “妈,我不是一直在听嘛,关键是,你这昔日大学辩论冠军,我插不上嘴啊!” “你还跟我贫,我这竟替你着急上火了!”谢母怒道,随即又拉长了嗓音,“潇潇啊——” 听到谢母这样唤她的小名,澜溪叹息的将注意力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回来,“妈,我现在不太想这件事,我刚到h市没多久,现在还需要稳定呢,而且公司竞争激烈,我得努力工作!等我稳定之后,咱们再提这事好不?再说,君君也没多大,再等等也不急的。” “算了算了,反正你早就翅膀硬了!” 听到那边谢母颓败的叹气,澜溪忙说好话哄着,又详细问了下谢父的恢复情况。 快挂电话时,谢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显得有些吱唔,“潇潇,彭先生之前联系我们了,说想和你见一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 “不见!” 澜溪有些激动的打断谢母的话,放在桌上的手不知觉间已经握成拳,“妈,他若是再打来,你明确的告诉他,别打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谢母见她尾音有些颤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出声应着,“诶,我听你的。” “嗯。”澜溪闷闷的出声,也是有些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觉得有些乏,“妈,要是没别的事情,我挂了啊,你和爸早点休息,虽然是轻微骨折,但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让他别出了院就不当回事了!” “嗯,放心吧,有我唠叨他,只是……” 澜溪不解,今天的妈妈怎么动不动就欲言又止了,正想询问时,谢母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周五我得陪你爸去医院复查,去县城的客车就那么几趟,来回时间也不够,所以没办法去浦县……” “潇潇,他你不想见的话,那么她呢?” ……………… 下周一,本月0号,《一醉》会上架,大家一定要记得来支持首订噢,好担心木人! () 第065章,地下情人 将已经切断线路的手机放在一旁,澜溪抬起双手捂住脸,指腹下的眉心一直紧蹙着。 耳边一直回响着谢母最后说的那句话:那么她呢?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膝盖上一暖,儿子的呼声就传来,“妈妈,妈妈,快看你快看!” 澜溪将手放下,看着儿子小脸笑的放光,手里抻着那张快有0厘米长宽的大拼图,美滋滋的给她看。 看到那拼图每块都已经衔接好,完整的图案已经显现,她惊讶着,“呀,都拼完了?” “妈妈,我厉害不!”小家伙挺着胸脯,得意洋洋。 “君君小朋友,你简直太厉害了!” “嘿嘿,妈妈怎么办,我都有些害羞啦……” 似乎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家伙伸手抱着妈妈,脑袋在她怀里蹭啊蹭的撒娇。澜溪也被儿子的模样逗笑,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连着亲了好几下。 不经意抬眼,澜溪看着一旁的镜子里,她和儿子抱在一块,都很开心的笑着,很温馨的画面,她不禁有些吃力的去回忆,自己和谢母提到的那个“她”的记忆。 周五吗…… ************************************* 工作日,澜溪和部门同事一块外出签合约,结束后,已经是下午阳光最热的时候。 一块随同她来的是部门里最年轻的两个女孩子,都才大学毕业不久,这会儿一面一个缠着她直奔写字楼对面的商厦,嚷着好不容易出来了,喝杯冰咖啡提提神,晚些再回去。 澜溪也是觉得没精神,推脱不下,也就只好去了。 只不过刚进入大厅时,两个女孩子的脚步缓慢起来,有些兴奋的惊呼,“你看你看,那不是贺氏集团的贺总么,怎么这么帅!” 澜溪被她们俩挽着,也是被迫慢下脚步,目光朝前,便看到了迎面观光梯走出一行人,最中间是很惹眼的一对璧人。 贺沉风穿的很休闲,但又很考究,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举手投足见却也展现出了绝佳的绅士风度,也不知说了什么,一旁的女人笑的花枝烂颤。 临近时,他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却没在她脸上停留半秒,很快擦身而过。 “咦,他身边腻着的女人好像是前两天才上过杂志版面的嫩模吧?怎么不是唐一心?” “哎呀,你知道什么,贺总可从来没对外承认过哪个女人!虽然媒体总传他们的绯闻,俩人关系也绝不简单,但唐一心也只能算是贺总的地下情人,而且,也就是个之一!” 澜溪远远看着那对璧人的身影渐渐消失离开,耳边两个女孩子稍带着几分妒意的八卦依旧继续。 除了唐一心,还有上次在酒店的那位短发美女,再加上今天这个嫩模……他们倒是说的不假,贺总的情人很多。 微微怔了下,那么她自己呢,是不是也该算得上所谓的地下情人,之一? 唇角扯着笑了笑,有些无谓。 只是,和光鲜亮丽的她们比起来,是不是该觉得自己荣幸? ………………… 你们觉不觉得贺沉风很坏?越往后,越有很多精彩对手戏噢! () 第066章,上车 周五,半夜下了场雨,所以气候有些凉。 澜溪跟经理请了一下午假,坐了近三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浦县,又打车到了墓园。 山上的路稍微远些,位置也比较幽僻,走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 澜溪站在黑色大理石的墓碑面前,两手空空,因为不知道要带什么过来,仅存的记忆里,她对花粉过敏。 凉风吹过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澜溪眼眶竟微微红了起来。 嘴唇蠕动,竟都不知道自己要和她说些什么。 是不是时间太久了,努力的想要去回忆和她的点点滴滴,澜溪都觉得有些吃力。 也难怪,澜溪小时候一直都是被她丢给邻居的阿婆带,只有到晚上要睡觉时,她才会像是失物招领一样的将自己带回家,一直觉得她很不称职,甚至可有可无。 不知不觉间,天色降了下来,澜溪看了看表,她买了返程的火车票,这会儿时间坐车去车站,时间也差不多了。 可能是时间已晚,山里十分安静,风声除外,还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走到中间时,不知哪里传来一记凄厉的哭声,她顿时吓得踉跄,脑袋里不禁也想起以前大学室友在夜半时,故意使坏讲的鬼故事。 加快脚步往山下跑着,此时胆颤的澜溪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砰——” 她撞入了一个怀抱,很宽厚而且很硬,还有男性独特的气息。 “对、对不起!”澜溪忙道歉着,抬眼却看到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她错愕的看着他,“贺先生?” “你跑什么。”贺沉风蹙眉的看着她,倒是鲜少见她这样冒失。 “……有鬼。”澜溪低着头,很老实的说明原因,这会儿看到他,倒是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闻言,贺沉风嘴角一抽。 “跑这儿来做什么?” “扫墓。”回答完后,澜溪将低着的头抬起,“你呢?” 可没人回应,贺沉风已经转身往山下继续走去,她撇了下嘴,也跟着往山下走,不过脚步不再那么慌乱了。 ***************************************** 站在路边的澜溪伸手拦着车,风吹过来,她孤单的身影显得更加萧瑟。 然而计程车没拦到,倒是将一辆白色路虎拦到了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贺沉风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正歪头看着她,“上车。” “不用了呃,我叫辆计程车就行了,离火车开的时间还很早呢。”澜溪看了眼天色,摆手着。 “上车。”贺沉风蹙眉,再度重复着。 “真的不用了,我……”澜溪还想试着拒绝着,可她接触到他冷凝的目光时,很没出息的差点咬到舌头。 车里面的贺沉风微动,越过身子来将车门推开。 澜溪捏了捏掌心,走过去紧张的坐进了车内。 …………………… 感谢以下读者的慷慨解囊!咳,求包养求包养噢~~~ 【宜兰】打赏了个小说币。 【】【美的生活】赠送了个鲜花。 【wangguanjunya】打赏了个小说币,个钻石! 【莫临歌】打赏了0个小说币! () 第067章,好好的取悦 一路上无言,车内静默的甚至能听到引擎发出的细微声音。 随着车子缓缓行驶入市区,城市的霓虹灯也渐渐映入了车内,一旁的贺沉风似乎讲了几个电话,她没太在意。 不知为何,每次和贺沉风相处,她都会莫名的紧张,尤其是在俩人关系转变以后。 澜溪一直都轻咬着自己的下唇,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发现,一旁的贺沉风不时用眼角余光攫着她,很是炙热。 蓦地,刹车声响起,车子在某个路口的地方毫无征兆的停在了路边。 澜溪愣了下,想扭头看一旁的贺沉风,却呼吸一窒。 因为贺沉风不知何时朝她欺近而来,她这么不知情的一扭头,俩人之间的距离仅剩无几。 脸上一红,她感觉眼睑下肌肤在跳。 “你……” 才开口,他就陡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脑袋,唇也随之压了下来。 她惶惶的睁着眼睛,像还未认清此时发生了什么,他的舌头就已经钻了进去,勾着她的舌一块翻搅。 她微微挣扎,他扣着她脑袋的手就越发用力,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当他放开她时,澜溪还在轻轻颤抖着。 “今晚,没办法送你回去了。”一吻过后,贺沉风眼里裹着的火更浓了些。 澜溪脑子嗡得一下炸开了,下一秒却又紧握住自己的手指,早晚都要来的,逃不掉! 她细小的动作钻入了贺沉风的眼,忍不住扯唇笑出了声,低低的,沙沙的。 就在澜溪开始纳闷他为什么不继续开车时,一辆车停在了他们后面,然后车门打开,言谦从副驾驶里跑过来。 “贺总,飞机还有0分钟起飞,您快坐车过去吧,我送谢小姐回去。” 听着言谦的话,澜溪藏在鞋子里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这男人,他是故意的! 耳边忽然一热,男人低哑的嗓音散开,暧昧辗转,“等我出差回来,好好的取悦我,嗯?” ***************************************** 星级酒店的大堂,澜溪坐在休息的沙发上,一边翻看着杂志,一边等着客户下来。 “澜溪,这么巧。”一旁沙发有人坐下,声音也随之响起。 澜溪闻声看过去,唐一心戴着大墨镜,显得巴掌大的脸更加的小,一旁的助理跟着,正在忙碌着打着电话,一旁还有着个lv的行李箱。 “是喔。”澜溪愣了两秒,说话的同时也别过了眼。 不知道为何,现在再看到唐一心,便会想到她和贺沉风一起时的明媚笑靥,自己心里就莫名的就心虚。 “我等着公司来车接我去机场呢,你呢。”唐一心很自然的跟她聊着。 “我在等客户。”澜溪总觉得唐一心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美眸一直都在盯着自己,让她的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更甚,她抬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想去下洗手间。”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可能是太着急,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起身的刹那掉落在了沙发上。 澜溪的脚步才刚走远,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唐一心循声看去,才发现躺在沙发边沿处的手机,她拿过来,就瞧见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手指一僵。 () 第068章,今晚过来 唐一心循声看去,才发现躺在沙发边沿处的手机,她拿过来,就瞧见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手指一僵。 这号码即便是没存上姓名,但却是她烂记于心的。 手机铃声再没人回应后,渐渐静音,也没再打来第二遍,唐一心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嘴角边的肌肉渐渐变得僵硬。 ***************************************** 澜溪刻意延长了在洗手间内的时间,出来时,自己等的客户也刚好从电梯里出来,她忙迎了上去。 可就在她随着客户往门口走时,休息区那边的唐一心却站了起来,“澜溪——” 只好顿住脚步扭头看过去,她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嘴唇蠕动,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她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 “刚刚你上洗手间时掉在沙发上了。”唐一心笑着道,依旧是明艳不可方物。 “呃,谢谢。”澜溪一愣,忙伸手接了过来。 “澜溪,等哪天有时间,我们一块再吃饭聚聚吧?” “到时候再说吧。”澜溪没办法直接应允,只好给着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便道,“我现在还得工作,先走了呃,再见。” “嗯好,再见。”唐一心点头,目送着她身影消失在眼前,转身时,嘴角笑容全部消失不见。 ***************************************** 办公桌前,澜溪专注的埋首于电脑屏幕前,一旁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后皱眉接起。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已经不算是陌生了,内容一如既往,“谢小姐,彭先生说……” “抱歉,您打错电话了,我不想再重复了!”说完后,她直接切断了线路。 这两天,这位彭先生的秘书总是会打电话给她,电话内容无不一致,而她每次的回答也无不一致,可对方却锲而不舍。 闭眼平缓了几口呼吸,澜溪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只是屏幕上的文字还没敲打上一行,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咬了咬牙,想不去理,但调的是震动,嗡嗡的也很扰人。 只好伸手将手机再度拿起来,只是看到上面号码时,孤疑了下,却也还是按下了通话键,但语气却不怎么友善,“喂!” 那边明显怔了下,随即声音传来,明显冷冽,“怎么这么久才接。” “呃……”听到是贺沉风的声音,澜溪一时间脑袋空白,竟吱唔不出什么来。 眼前有些恍惚,大脑里浮现出的,竟都是之前俩人亲吻的画面,他霸道的气息和强悍的吻…… “前天怎么不接电话。” “前天?”她脑袋有些迟钝的转着,傻傻的重复。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耐的继续,“今晚过来。” …………………… 三更完毕!明天应该也还是三更!发现个事情木,只要打赏,留言板便会自动惊现条留言噢,不信的话你试试! () 第069章,不多想都难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耐的继续,“今晚过来。” “噢。”闻言,她老老实实的应着。 他出差回来了?这么快…… “点,不许迟到!”沉声说完,贺沉风直接挂了电话。 澜溪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查找了下前天的通话记录,却并未看到有陌生号码进入的记录。 想到他那语气,她皱了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将手机放下后,她想了想,又拿了过来。 调出了号码后,认真的在编辑姓名一栏输入了“贺沉风”三个字。 ***************************************** 部门最近备战很多项目,上周开会时,经理就已经提前知会过,会连着加班些日子,虽然都叫苦连连,却也都得拼命努力着,好争取快点下班回家。 结束时已经快七点,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降了下来,澜溪想着回去吃口饭,然后再去赴晚上的约。 一想,心又跳的厉害起来。 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经理却从办公室探出了脑袋,“澜溪,你过来一下。” 走进办公室后,看着面前经理递过来的文件袋,她不解。 “这次项目有了新的合作对象,这是整理好的企划案,你辛苦一趟,将这个送去给他们的负责人,再简单将利弊分析给他们。现在就得过去,不然明天就晚了。” “好。”看经理神情凝重,一番话说得很是严肃,澜溪只好点头接了过来。 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吃饭了! 没敢耽搁时间,澜溪直接按照经理的意思,到达了所说的酒店,一下计程车,竟有人走到她面前,“谢小姐是吗?请跟我来。” 她大为惊讶对方怎么会认得自己,而且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不过最终还是掩下好奇心跟在身后,进入大厅,直奔电梯方向。 言谦是随着贺沉风从酒店旁侧的餐厅出来,才走几步,前面的贺沉风忽然停住脚步,眯眼看向某处。 他也不解的看了过去,看到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对着来的电梯很恭敬的比出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一旁的女人低头走进去。 “那不是彭副市长的秘书么,身边的女人……”言谦还想说那女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却立即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不由的一个哆嗦,话也不禁止住。 看了眼一旁的贺沉风,他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变化,但那双眼睛里却阴沉一片。 言谦咽了咽唾沫,不敢再发一言。 看着那电梯门缓缓合上,嘴角一勾,贺沉风眯起的眼睛恢复原态,继续朝着大厅外走着。 言谦忙快步跟上,还不忘扭头看着电梯方向,能百分之百确定了女人是谢澜溪,他悄悄替其捏了把汗。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彭副市长的秘书带她上楼,想不多想都难啊! …………………… 三章更新噢!跟你们商量个事呀?你们多留点言,多投票推荐呗?很简单很容易吧,那……如何如何? () 第070章,不许迟到 进入套房后,澜溪正想将包里的文件袋拿出来,走在前面的男人一句话,便让她眼前滚过了一道闪电。 “彭副,谢小姐来了。” 她抬眼看过去,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已经起身,身材高大魁梧,和他秘书一样的西装笔挺,只是发福的肚子有些渐挺。 看到她时,目光先是一滞,然后嘴角蠕动着,脸上迸出沧桑来,“潇潇……” 澜溪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慌乱,只觉得额头上不断有汗往外冒,但身上却觉得冷。 这是她年来第二次见他,上次见是什么时候来着? 十年前吧,她岁的生日,欢天喜地的想要迎接成人礼,却因他的出现,坏了所有心情,还记得当时她是怎样叫着喊着赶他走。 “潇潇……”彭和兆再度喊了声,声线比方才还要激动些。 “别喊我潇潇!” 澜溪攥着文件袋的手已经涔涔的渗着汗,她极力的稳住自己,“请喊我谢小姐,或者直呼我名字谢澜溪。” 彭和兆眼神一暗,脸上仍是笑着的,朝她招手,“坐下吧,我们聊一会儿。” 澜溪目光如流水般淌过他的脸,抬腿走过去,在他紧紧注视的目光下,将手里文件袋放在了茶桌上,“以后别用这种方法,让人生厌!” 澜溪冷着一张脸说完,便转身要走,她立即就听到身后传来猛然起身的响动。 “潇潇,我是爸爸!” “谁说的?”澜溪重新转回身子,语气平静极了。 “……”彭和兆被她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彭先生,别乱认女儿,我爸爸是名正义感十足的警察,不是你。”澜溪说完后,竟然还笑了下。 “潇潇……”彭和兆又惊又痛的看着她。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澜溪再度顿住脚步,嘴角沉声着,“我最后说一遍,别喊我潇潇,潇潇不是你叫的!” ***************************************** 安全通道里,澜溪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着,她甚至都忘记了电梯的存在。 在某下一脚踏空时,她跌坐在台阶上,也不知是不是太痛了,她直接将脸埋在了膝盖间。 岁时,亲生母亲跳江自杀,她甚至连尸身都未见到,在以为自己会成为孤儿时,她被人带到了谢父谢母身边,拥有了完整的家庭。 若不是岁时一次不小心的偷听,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彭先生的存在。原来她不是没有爸爸,而是爸爸不要了她和妈妈。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她一直都陷入前尘往事当中。 楼梯间的门忽然传来声响,然后是女人抱怨的声音,“我最讨厌上晚班了,时间难熬死了!” “可不是么,最近总是被排到晚班,现在才点,还有七八个小时……” 在听到某个数字时,澜溪一激灵,猛然才记起白天贺沉风打来的电话。 “噌”的一下,她窜跳了起来,双腿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麻木掉,但却也顾不得上其他,踉踉跄跄的就往楼梯下面跑。 “真是吓死人了,怎么还坐着个人,真够怪的,她怎么不坐电梯!” 身后女人的声音还隐隐传来,但她耳边却只重复响起一道声音—— 点,不许迟到…… () 第071章,脱衣服 半夜不太好叫到车,等她进入小区后,已经快到零点了。 她急急忙忙的掏出钱来付给司机,然后一边往楼门口奔,一边翻着包里面的钥匙。 打开门之后,房子里黑暗一片,静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终于是松了口气。 换上拖鞋,她将门关好,借着微弱的月光往楼上走着。 空落落的胃泛上一阵酸意,中午时她就没怎么吃,到晚上也几乎水都没喝,这会儿饿的有些难受。 她捂着胃,慢吞吞的走进了卧室,伸手摸索着灯的开关。 “啪嗒——” 卧室内充满了光亮,一抬眼,她却吓了一大跳。 只见贺沉风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衬衣的袖口随意的挽起,一高一低,平常人如此的话一定显得邋遢,可他却半分都不显,反而有一股散漫的慵懒在。 他俊容寡淡,在她开灯后,他从烟盒里捻了根烟出来,放在嘴边点燃,烟草味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澜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回来多久了,他虽然没说话,表情上也十分平静,但她却察觉到了他脸部的线条绷的有些紧。 他不高兴了。 脚步有些惧的往前迈了迈,“对不起,我迟到了,我……临时有些事处理,所以耽搁下来就晚了……你等很久了吗?” 没人回应她。 一片死寂。 贺沉风伸手在水晶烟缸里弹着烟蒂,视线终于徐徐的抬起,在她身前用力交错的手上顿了顿,然后再往上,有些褶皱了的白色衬衫…… 眼眸一紧。 澜溪连咽唾沫都有些艰难,惧怕于这样平静却可怕的威慑力,让人头皮发麻,神经发毛。 正慌到打怵时,他却蓦地抬眼对上她,墨黑的眸里寒冽一片,嘴角的微微别起的笑,冷到极点。 她心里“咯噔”一声。 抖着唇想要开口,他的声音却陡然喝道,“脱衣服!” ………………………… 千呼万唤使出来,终于是迎来了上架,万字更新,过0点就发布。首订成绩好的话,之后会持续保持加更! 看过《好孕》的读者们,希望能继续追逐《一醉》,虽然是总裁文,但绝对不会像往常总裁文那样夸张,会努力贴着现实写,会用心给你们质量保证!(ps:即便是高干,也未必就都是围绕着高官军长之类的写,更何况,咱们的贺总也是**,经商而已嘛!) 有关【月票】,苏子想要再月底试一下冲榜,希望能得以好名次,所以有月票的读者请向苏子丢过来,老读者可以留在月底翻倍,因为忒强大了!真心感激了! 上篇结束时,我跟大家保证我会写一个好男人,虽然大家前阶段会认为贺沉风冷漠,甚至在女人问题上未定性,但我觉得,他是我写过最让人心疼的男主,随着剧情展开,相信你们也会疼了他。而女主谢澜溪,不同于以往笔下的,她是剩女灰姑娘,除了性格外,年龄关系会让她成熟些,看事和对事都不同。请期待两人的摩擦生热! () 第072章,我怕你在忙 澜溪连咽唾沫都有些艰难,惧怕于这样平静却可怕的威慑力,让人头皮发麻,神经发毛。 正慌到打怵时,他却蓦地抬眼对上她,墨黑的眸里寒冽一片,嘴角的微微别起的笑,冷到极点。 她心里“咯噔”一声。 抖着唇想要开口,他的声音却陡然喝道,“脱衣服!” 澜溪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全身的毛孔在同一时间张开,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将手里的半截烟直接捻灭在水晶烟缸里,贺沉风比方才还要冷冽的开口,“话都听不懂了?我叫你脱衣服!” 喉咙翻动,有唾沫咽下去,涩的发痛。 澜溪垂下眼睛,开始动手解着衣扣,一颗又一颗…… 衬衣和长裤全部无声的落在她的脚边,就像是凋零的花瓣,到最后身上只剩下内衣和底裤,有凉意侵袭。 眼睛酸胀着痛,嗓子里更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将熄的炭,她垂握着手指发出僵僵的声,“可以了吗?” “继续。”不带感情的继续命令。 贺沉风依旧坐在那,紧紧盯着她,墨黑的眼里已经渐渐卷起了风暴,她不仅是平时穿着,就连里面的内衣底裤都很普通乏味,和平时他见过的或性感、或情趣的内衣大不相同。 可却是第一次这样有冲动的想要过去将其扯碎,他觉得下腹有点紧。 即便是知道自己要隐忍,要卑微,可这越来越汹涌的屈辱感快将澜溪吞没…… 挣扎间,他起身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不听话了?” 澜溪抬眼,眼珠干涩的转动,他身材高大的站在她面前,将灯光挡住了大片,自己的俊容上也都是深深的阴影,仿佛是见不到光芒的人。 冰冷的语调还在头顶盘旋,她又再度响起他那天所说的: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就像是校训一样,毕业离开前都要遵守,也必须遵守。 胸口起伏了下,她再度垂下眼睛,伸手绕到了背后,抖着手指将扣子解开,内衣沿着她的身体缓缓落下。 像是怕失去勇气,没有停顿的,澜溪将底裤也一并褪下到脚边,起身时,她不由的伸手环住了自己,却依旧细细的哆嗦着,不知是冷还是怕。 年,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将自己脱光,**的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 贺沉风眸色如火如暴,上上下下的盯着她看,从额头、脸颊、脖颈、胸前、双腿、最后到脚趾…… 无一处放过,似在检查着什么一样,目光所到之处,都画出一条滚烫的线条,像是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他并未瞧见任何不该有的迹象,直到她闭上眼睛不愿面对他的视线。 喉结很慢的滚动,贺沉风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目光很是艰难的从她身子上移开,却看到了一张湿漉漉的脸,心里一紧。 “哭什么!”沉怒的声音从那急促跳动着的喉结里迸出。 澜溪吸着鼻子,却收不住眼泪,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已红的眼睛。 “还哭!” 看着她咬唇强忍眼泪的倔强模样,贺沉风心里烦躁的更甚,劈手拧起她的下巴,“给我憋回去,你再哭,我就让你将衣服穿上,再给我重脱一遍!” 齿上更用多了劲,将下唇咬出一道淤痕,同时抬手在眼睛上一揉,将眼泪全部都抹掉。 可那张惨白的小脸上,透露出的依旧是那有几分动人的倔强,似乎不愿向他示弱。 显然,他的威胁有效了。 大手一甩,贺沉风眯眼扫过她全身,冷言道,“去洗澡,好好洗,洗干净自己。” 闻言,澜溪顿了两秒,然后转身朝着浴室跑去。 *****************************************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渐渐停止,里面一阵细小的声响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澜溪围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长发还滴水的披在肩头,一张笑脸却没有因为水蒸气而有血色,依旧有些白。 贺沉风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烟夹在左手的手指间,听到声响后转过身来,一团烟雾吐出,他的墨眸将她划定范围紧锁。 随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澜溪抬起头,这会儿的眼神已经出奇的宁静淡然。 “要做了吗?” 贺沉风嘴角抿的很紧,并未回答。 在他朝自己伸手过来时,澜溪闭上了眼睛,然而却没有预想中的火/热触碰,反而是意料的触感,她惊讶的睁开眼睛。 “你……”澜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给你一分钟,若穿不完,你就永远别想再穿上。”说完,贺沉风抱着肩膀在那漠漠的看着她。 手接过衣服,已经没办法用震惊来形容,背过身便木木的往浴室跑去,很麻利的动手穿着衣服。 穿好衣服走出来后,半分钟都不到,澜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贺沉风看到她一只手捂着胃,皱眉问,“饿了?” “没。” “晚上没吃饭?” “吃了……” “过来。” 看他朝自己招手,澜溪踌躇着走过去,还未等弄明白他要干什么时,他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往外走着,“去哪啊?” ***************************************** 从被她拉着出来,坐上车,一路来到这家小时营业粤菜餐厅,澜溪还觉得脑袋晕晕的。 服务员端着精致的菜码一道道摆到桌上,不一会儿,整张桌上就的美味就琳琅满目。 贺沉风见她傻乎乎的盯着菜看,出声道,“发什么愣,不是饿了。” 澜溪抿唇,很纳闷,他到底哪只耳朵听见她说饿了? 拿起一旁的筷子,她也不打算客气了,夹过小笼屉里的虾饺开始吃着。 贺沉风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又点支烟再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吃,她吃的很慢,张开嘴咬一口咀嚼,循环重复着,不显一丝娇柔,似乎她就该这样,同她的人一样安静。 察觉到他的目光,澜溪抬头,此时已是凌晨,餐厅内的人很少,一共就四五桌,他们是坐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样静态下面对面坐着吃饭,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有些无法想象,面前带着她来吃饭的慵懒男人,在半个小时前,还很狠戾且残忍的勒令她脱衣服。 “你不吃吗?”见他并没有动筷,她问。 “不饿。” “可这么多……” “你都负责吃光。” 闻言,澜溪瞪圆了眼睛,扫了眼面前的菜,很艰难的开口,“都吃光?” 贺沉风没说话,径自吞云吐雾着,但表情却是不容置否,很明显的让她必须将食物都吃光。 澜溪埋下头,闷闷的瞪着面前的食物,胃里的空落感还没填满,但她却觉得食难下咽了。 十分钟后。 “贺先生,我……”澜溪吱吱唔唔的抬头,声音越来越小的说着,“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看着他的模样像是只小狗,木讷的有些蠢。 贺沉风将手里烟蒂捻灭,嘴角动了动,似是没忍住,一丝笑意泛出,他朝着前面站着的服务生招手,“埋单。” 澜溪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撑死了! 白色的路虎在路上匀速穿梭,澜溪悄声无息的偏头看着车窗外,眼睛里映入的满是斑斓夜色。smus。 随着周遭建筑物的越来越熟悉,澜溪觉得纳闷,等车子停下后,一旁的居民楼让她扭头惊讶的看着他。 “早些休息。”贺沉风没看她,漠漠的开口。 “你……”她还是那样傻傻的看着他,脑袋因为惊愕也转不过劲来。 从开始残忍的脱衣服,到带她去吃饭,再到现在送她回家,打心眼里说,这个男人,她搞不懂。 他转过头来,眼睛薄眯着,侵入了丝危险,“还不下车?” 指尖一颤,澜溪忙动手解着安全带,她咬唇轻声道,“我上去了,晚安。” “绝不会有下一次。” 夜色中,澜溪站在居民楼下,看着那和周遭环境大相径庭的白色路虎缓缓驶出小区,耳边还回荡着在临关上车门时凉薄的声音。 开始没明白过来,待她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时,车影早已消失不见。 心中有异样的感觉渐渐升起。 ***************************************** 经理办公室里。 澜溪低头站在那里,对面坐着的经理正将抽屉里的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我打算让你做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彭副说了很满意,决定跟咱们继续发展,这可是公司第一次能和政府合作,而且还是城建副市长亲自点头,这多大的荣幸,澜溪,看出来我器重你了吧?你可得给我好好干。” 城建副市长? 看来在丢弃了一些后,他倒真是锦绣前程。 澜溪缓缓的抬头看向经理,抿唇道,“我不想负责这个案子。” “怎么?告诉我原因。”经理挑眉。 皱眉想了想,她找着合理的理由道,“我才刚到部门没多久,还不够资格来做项目的负责人,我怕我做不好。” “我让你做,就是说明你有能力,哪来这么多顾虑,就交给你来做!” “抱歉经理,我还是不想负责。” 听到她坚决的语气,经理一脸不悦的瞪着她。 “我先出去了。”也不去在意经理变脸,澜溪颔首了下,就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经理嘴巴一张一合,却也只能看她走出办公室,关门一刹那后,他拿出手机,按下号码拨出去,那边接通后,立即谄媚道,“彭副,谢小姐她……” ***************************************** 到了午休时,澜溪从写字楼里出来,暑假马上结束,她去学校帮儿子取报名表,正好顺便帮同事去酒店领下这个月结算下来的发票。 在前台接待那里取完发票后,转身还没走几步,前面就被人挡住了视线。 看着眼前踩在十寸高鞋跟的一双美足,澜溪不解的抬起头,却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不由的吞咽了下唾沫。 “秦太太。” 郁思佳双手抱在胸前,脸色不善的看着她,“秦晋阳呢?” “我不知道……”澜溪摇头,那是她老公,怎么跑来问自己。 蓦地,想到自己所在地方应该是让这位秦太太误会了,忙开口解释着,“秦太太,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和秦先生来……” “上次两个巴掌还不够长教训的?看来你是就乐意当小三!” “秦太太,注意你的修辞,我和秦先生之间没有你想的龌龊之事!” “呵,别抱着什么期待,你以为秦晋阳真敢跟我离婚?要不是我娘家,他能有今天?” 俩人所在之地刚好是大厅中央的位置,而郁思佳气势有很足,澜溪不其然的就想到上次看热闹的人向她投递来的目光,她抿唇,很怕出现像是上次的状况。 “抱歉,我还有事。”不卑不亢的说完,澜溪想要越过她离开。 可郁思佳却不肯,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冷冷的瞪着她,“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不然可就不是两个巴掌就能解决的事儿了!你最好……” 澜溪想要往后退,很怕发生上次的事件,可对方又抓的紧,正想挣脱不下时,一双干燥的大手忽然探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很轻松的就将郁思佳的甩开。 她被人挡在了身后,熟悉的男性气息。 “贺总?”郁思佳抬头看到来人,也是愣住。 虽然她和贺沉风不熟,但以前两人父亲都是商业元老的关系,他们也有过几面之缘,算是都知道对方是谁,当年她结婚时还发了请柬,他人虽没到,但也派人送来礼金,面子上给的很足。 贺沉风没有感情的说着,像是说着与他无关的事,“秦太太似乎有误会,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这下,郁思佳更为惊愕了。 在他身后的澜溪也是懵懵的,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他的话也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失陪了。”似是没有太多意愿多聊,贺沉风点头示意了下后,便拉着身后的谢澜溪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 车门关上,澜溪坐在了贺沉风的身边。 “离会议召开还有多久时间?” “现在回公司,时间刚好。”坐在前面的言谦立即回答。 闻言,澜溪忙开口,“呃,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行,前面刚好有到公司的线路,我……” “先送你。”贺沉风直接打断。 车子缓缓行驶,澜溪欲言又止的怕他耽误行程,但最终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还和人老公纠缠不清?”他忽然道。 “我没有,是秦太太误会了,我和秦先生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他语调里的孤疑让她握紧了拳头,迎上他的目光,她语调重重,“嗯!” 似是见她这般坚定,贺沉风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却又蓦地眯起眼睛,凌厉着,“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被带绿帽子,懂吗!” “嗯……”澜溪被他的目光冻到,总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的并非只是这件事。 目光瞥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薄唇一扯,“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噢,安排客户入住酒店最终结款的发票,我帮同事取过来。” “那报名表是什么?”贺沉风下巴微抬,看着另一样东西。 “给君君找学校拿来的,暑假快结束了。”澜溪老实的回答着。 贺沉风没出声,就是眉头微皱了下,然后便转回目光看着前面。 等车子停在写字楼边时,澜溪打开车门下车,临走时还不忘轻声一句,“谢谢。” 闻言,贺沉风本来已经舒展开的眉心再度皱了起来。 ***************************************** 悬月高挂,夜色已深。 澜溪躺在那张出奇柔软的大床上,时钟滴答而过,她终于是忍不住困倦,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今天中午贺沉风送她回公司,本来要关上车门,却被他伸手抵住,淡淡的吩咐她晚上过来,这次却没有说时间,但澜溪在天色未降时,就早早的跑来了,生怕会发生上次的事情。可反而是贺沉风久久都没回来。 她做着梦,梦里她抱着玩累的儿子哄其入睡,在小家伙快要睡的稳熟时,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君君被吵醒,立即哇哇的哭了起来,急的她又是亲又是哄…… 她被吵的睁开眼睛,愣神了一会儿,才发现根本不是梦,那敲门声还在继续,从楼下传来,竟还出奇的响亮。 摸黑了半天没找到拖鞋,澜溪只好光脚朝着楼下跑去,门厅是单独铺的大理石地面,很凉,冰的她一个冷战,全身的肌肤都紧绷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有些惧有些怕,踮脚朝着猫眼看去,这才拍了拍胸口。 是贺沉风! 只是,他应该有钥匙,有的话,为什么敲门? 澜溪缓缓的将门推开,外面的贺沉风单抬着一条小臂靠在门框,身体微微前倾着。 “怎么这么慢。”语气里有着不悦。 “我睡着了,没听见,所以……”她话还未说完,贺沉风已经越过她走进了屋内。 “关门!”他命令着。 澜溪听话的将门关上,一股凉气带进来,她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间有着些酒味,虽然不是很浓。 “你喝酒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她看着站在那没动的贺沉风,慢慢的走了过去。 贺沉风偏头过来看她,脸上有一种静态的威慑力,略带着些慵懒,目光在触及到她身上后,陡然一凛,“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呃,我……”澜溪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男式衬衫,她只是觉得浴巾不舒服,就从更衣室的柜子里拿了件衬衫套上,并未想太多。 这会儿听到他语气不善,她忙道,“对不起,我这就去换下来!” 说完,她便想往楼上跑着。 可有人,却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臂,随即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贺、贺先生……”被笼罩着的体温,让她轻喊出声,有些怕。 贺沉风目光依旧凌厉的看着她身上穿着的衬衫,里面还渐渐多出一丝浑浊来,他右手揽过她的腰,直接一提,便将她抱着朝客厅沙发走去。 “我帮你。” 身.子才跌入沙发内,他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等等……” 未等反应过来之际,布料因大力拉.扯发出声音,然后有扣子绷开,胸.前感觉到了无限凉意。 贺沉风不想耽误时间,直接低头,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唇,很快的将舌一并滑进去,健硕的身/躯严丝合缝的覆盖在她身.上。 同样变得急促的心跳声,隔着皮肤,互相呼应着。 刚开始她还僵着身子,到最后胸腔内所有的空气全被他霸道的汲取走,她只能无力的抓着沙发旁的靠垫。 大掌罩在她胸.前,他低头在她眼睛上吹气,热热的,“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闻言,澜溪听话的睁开眼睛,直晃晃的就撞入了他的,那么暗那么炙,她都不懂去怎么形容。 蓦地,想到六年前那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似曾相识的惧怕袭上了心头。 “贺先生……”她的眼神渐渐恍惚起来,想要开口说什么,他却不给机会。 身子一沉,伸手托高了她便一举挺入。 “呃!”澜溪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入侵的异物让她浑身都僵起来。 只有六年前和他的那一晚,她再没和男人有过任何亲密接触,一切都很生涩,而且更多的还有疼痛。 “等等,不要!”她急急的呼出声,那股疼痛感让她手指都插进了掌心。 “又不是没做过,在这里给我矫情什么!”她连连推拒,让他极度不耐烦起来。 澜溪一怔,难堪立即袭来,她别过头,将所有的声音全部挡回喉咙里。 她湿的很慢…… 贺沉风眉间有着很深的褶皱,可即便是这样干涩,却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妙感觉。 她越来越受不住,终于还是再度出了声,“贺先生……” 大脑空白之间,她只觉得沙发似乎都在晃动着,呼吸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叫我的名字!”贺沉风眯眼,嗓音已沙哑。 “贺、贺沉风——” “再叫!” “贺沉风!” “继续!” “贺沉风……” …… ***************************************** 贺沉风将澜溪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那上面所有的青紫也一并被盖了下去。 伸手将她脸颊两边贴着的发丝撩开,她已经疲惫地昏睡过去了。却贺么却。 他套上了条长裤坐在一旁,一支烟在指间,星火明灭。 她刚刚在他身.下辗转承欢,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现在耳边似乎都还有余音袅袅。 除了六年前那晚,他从来都没有再失控过,可方才,他虽然也喝了酒,但不多,很清醒,却又再度失控! 他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有正常的需求,而像是他这样事业上有所成功,更不会缺女人,每次她们在他身.下兴奋喊叫,他就会有种满足感,但之后却是深深的空虚。 而她,却和其他女人不同,那样隐忍着声音,即便是受不住时发出来的,也都是那么轻,那么羞涩,却有带着她自己都不自知娇.媚…… 贺沉风喉结微动,他狠狠吸了口烟。 醒来时,是手机的闹铃再响,澜溪浑身都酸痛,昨晚所有的画面立即闯入脑袋,她颤抖间却也忍不住红了脸。 环顾了一圈,并未发现贺沉风的身影,想着他可能是离开了。 快速的穿上衣服,跑到浴室用最快的时间洗漱,这里离公司不算近,坐公车要很久时间,而且早上高峰期人多很多,她必须要快一点。 将卧室门关好,她轻手轻脚往楼梯处走,却在沿途路过未关严门的客房时,顿住了脚步。 那里面,男人侧身背对着她,似在熟睡,背影和醒着时一样冷硬。 他睡在了客房? 澜溪握了握手指,重新继续着步伐。 ***************************************** 大型超市内,因为是周五,所以客流量很高。 澜溪和李相思一块推着购物车,在一排排货架中穿梭着。 “妈妈,妈妈——”蹦跳在最前面的君君小朋友,此时手里高举着两袋食品跑回来,“我可不可以买这个吃?里面好多种口味噢!” 澜溪接过来,里面都是一支支棒棒糖,色彩斑斓的,她又看了眼价格,笑着道,“那你得答应妈妈,每天只许吃一支,而且吃完必须漱口,晚上睡觉前不许吃,能做到吗?” “嗯嗯,君君保证!”小家伙伸手拍着胸脯。 “那好。”澜溪笑着将食品扔入购物车里。 “哦也,妈妈万岁!”两条小短手挥舞着,君君兴奋的又跑在最前面。 澜溪笑眼盈盈的看着儿子欢快的身影。 一旁刚将两袋食物拿回来塞在购物车里的李相思走回来,“澜溪,你妈可又给我打电话了!” “她又要干什么……”澜溪满脸黑线。 “还不是你相亲的事,她说不敢再跟你提了,提了也没用,所以让我帮忙劝着点你。” “你就敷衍过去好了。” “你这不孝女!我看阿姨都快为你的事急破头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澜溪耸肩,谢母一直都着急,可这么多年过来了,也还是那么回事。 “不过澜溪,阿姨担心也对,以前你老说君君还小,但现在他都已经这么大了,也什么都懂了,你是该为自己着想了!你不会是真的是忘……”李相思说到此,看到好友眼底变得暗淡,忙打住,开始装模作样的感叹,“澜溪,你老实讲,是不是阿姨介绍的都不是你的菜?不然我帮你?剩女难嫁呀!” 澜溪眯眼,哼哼,“你可拉到,别又把王律师推给我!再说了,你也少挖苦我,你不也跟我同岁,你不还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李相思立即落了下风,心虚的摆手,快步追着前面蹦跳的小身影,“君君,相思阿姨带你去买螃蟹!” 从超市里出来,小家伙尿急的直跺脚,澜溪要带他去女洗手间,他却很不高兴的一口拒绝。 因为有次跟玩伴们提及他每次在外都是妈妈带着去女洗手间被他们笑话了后,君君就一直记在心里,这会儿说什么都不会再去女洗手间! 买的东西太多,澜溪只好让相思陪着儿子去,自己在电梯口这里等着。 坐直梯的人比较少,电梯很久才“叮”声响起。 这会儿电梯门拉开,里面传来唐一心的声音,“澜溪!” 闻言,澜溪抬头,对方似乎看到她也有些惊讶,但却没多想的按下按钮走了出来。 “这么巧!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没想到还在这儿碰上了!我打算去上面吃饭,正好一块去吧!不然也是想约你吃饭的,上次不是说好的么!” “我来超市买东西的,晚上要回家做的,今天就不了。” “别呀,好不容易碰上了,就一块吧!回家吃哪天不都行么!” “还是不了,我……” 澜溪还继续拒绝时,那边洗手间方向走过来的李相思朝她喊着,并招手示意她过去,“澜溪,我们出来了。” “呃,是你朋友吗?”唐一心也听到,歪身看过去,“原来是跟朋友一块啊,这样我去跟她说,让她们一块来,多个人吃饭也热闹!” 澜溪扭过头,看着李相思身旁跟着的小君君,歪着脑袋一蹦一跳的,低着头看不太清楚轮廓。 她忽然有些紧张,怕是唐一心发现君君的存在,进而延伸…… “不用不用了,我跟你去吃,你先等我下,我跟朋友说一声。”她忙欠身挡在了唐一心面前,阻止她继续走过去。 “好的。”闻言,唐一心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着点头。 澜溪咬唇,推着购物车快速的朝李相思方向跑去。 ***************************************** 澜溪随着唐一心一路到达顶层的餐厅,是一家装修很高档的私房菜餐厅。 坐下后,澜溪还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她平时常来这商厦地下的超市,但从来不知道,上面还有家装修这样有品位的餐厅。 “唐小姐,请问两位吗?”服务生似乎认得她,并没有很夸张,反而很职业的开口询问着。 “不,三位。”唐一心接过菜单,笑着摇头。 澜溪听到她的话,立即愣住,不解的看着她,三位? “澜溪,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这里的菜做得很地道,我是常客。” 接过她递来的菜单,澜溪木木的问,“还有别人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唐一喜嘴角扬起,笑的很是明媚。 见状,澜溪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点完菜之后,服务生陆续将特质的柠檬水端上来后,坐在对面的唐一心忽然微笑着抬手,“沉风,在这里!” 澜溪感觉一颗头变得越来越大了。 贺沉风看到她时,嘴角不留痕迹的抿了下,面上瞧不出任何异常来。 唐一心很自然的往一旁挪着位置,亲昵挽着他坐下她刚坐的位置,“沉风,你够慢的噢!说好答应陪人家吃饭,还这么不准时!” “这还慢?”贺沉风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臂横过,轻巧的落在唐一心身后,眼角余光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的谢澜溪。 “沉风,我们吃饭多个人你不会介意吧?刚好碰到澜溪了,就拉着她一块了!” 听唐一心提及到自己,澜溪连着偷偷换气了好几下,已经将刚刚想好的应对之态拿出。 “贺先生,您好。”她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贺沉风闻言抬起眼来,不急不慢,对上她的目光。 两人目光交汇,里面似乎有很多东西在翻搅。 有人打破,唐一心轻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沉风,你不会没印象了吧?上次你来接我时不还见过一面嘛,当时我跟你说了呀,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好朋友!” 澜溪抿唇没吭声,大学同学倒是属实,可好朋友一说…… “嗯,有印象。”贺沉风收回目光,挑眉点着头。 澜溪一直很怕他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此时见他配合,才微微的舒了口气。 “我刚点完菜了,里面大部分都是你爱吃的,你再看看菜单还有没有想吃的,咱们再点两道,好不好?”唐一心歪着身子再度凑在他跟前,微笑着说。 她语气里像是氤氲着柔柔的雾气,一旁的澜溪听着,都觉得滋润人心田。 “不用,你点的就可以。” 闻言,唐一心笑的更加明媚,眼里都是情意。 澜溪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显得特别突兀,他们俩低声交谈,莺声燕语,而她却有些多余。 很快服务生有条不紊的一道道上菜。 整个用餐过程,最乐在其中的就是唐一心,她一面温柔细心的给贺沉风夹菜,一面还不忘体贴的招呼着她。 澜溪偶尔抬头看着,大学时唐一心就是那种站在哪,所有目光就聚集在哪的那种人,如今更是,一举一动间,都有着迷人的气质散发。 这样想着,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面对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无从下筷。 “澜溪,你吃饱了吗?”见她放下筷子,和贺沉风低语的唐一心立即看过来。 “嗯,吃饱了。”澜溪点头,只想要快点结束。 可对面的两人似乎一点没有结束的意思,依旧在慢条斯理的动筷,时不时的低谈着。 “沉风,今晚人家可没有通告了噢。” “是么。”闻言,贺沉风挑眉看着她,那副慵懒的姿态,足以构成挑逗。 唐一心目光含羞的看着他,腻腻的凑过去,“那晚上我们是去……” 俩人是在窃窃私语,可不知道声音没控制好还是怎么,澜溪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见,她有些尴尬的端起水杯,小口的喝着。 口袋里的手机蓦地震动了下,是短信提示,她掏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一愣,指间一滑,信心便展开在屏幕。 内容很简洁:晚上陪我。 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澜溪按了下锁屏键,便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抬头去看对面的贺沉风,他就像是无事人一样,还在听着唐一心在耳边说话,右手食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敲,嘴角翘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她差点咬到舌头。 这男人…… ***************************************** 走出餐厅,澜溪跟在两人身后,不由的搓了搓手臂,今晚的夜风好似特别凉。 门口的保安将车子开过来,钥匙恭敬的交到贺沉风手里。 “澜溪,你家住哪,我们顺路送你回去!”唐一心扭身过来。 “不用的,我去那边公交站坐车就好。”她忙摆手,指着前面路口的公交牌说着。 “公交车又慢又挤的,而且公交站还那么远,还是送你吧。” “真的不用麻烦了。”澜溪慌忙拒绝,她可不想继续如针毡一样,刚刚这顿饭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 唐一心见状,弯唇笑了笑,正想说让她慢走,一旁已经打开驾驶席车门的贺沉风蓦地看过来,“上车。” 原本以为是对自己说,却发现他目光看着站在那的谢澜溪。 接触到他的目光,澜溪心里一阵紧张。 唐一心眯了眯眼,然后开口附和,“是啊,上车吧,一点都不麻烦的,我们先送你,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再抬眼,看到他深沉的目光,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点头坐进了车内。 车子在夜色里缓缓行驶,却不是回她家的路。 霓虹灯中,那豪宅的高层建筑远远映入眼帘,澜溪想到了他之前发来的短信,原来不是开玩笑! 可他不是答应唐一心晚上要…… 唐一心扭头过来,看着窗外的目光转到她脸上,“澜溪,你家住这附近吗?” 澜溪还未等开口回答,又听到她似是自言自语着,“沉风家也在这边诶。” 闻言,澜溪有些急的咽下口唾沫,“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她抬眼看着倒车镜,里面男人的一双墨眸也正盯着她看,里面,渐渐染起了一丝轻芒,似是她紧张的模样愉悦到了他。 转向灯闪烁的亮起,车子在靠路边稳妥的停了下来。 “澜溪,你慢些噢,下次有时间我们在聚。”唐一心往外伸着脑袋。 “噢好。”澜溪点头,然后看着那车子离开,自己才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前面坐着的唐一心扭头过来,看着窗外的目光转到她脸上,“澜溪,你家住这附近吗?” 澜溪还未等开口回答,又听到她似是自言自语着,“沉风家也在这边诶。” 闻言,澜溪有些急的咽下口唾沫,“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她抬眼看着倒车镜,里面男人的一双墨眸也正盯着她看,里面,渐渐染起了一丝轻芒。 转向灯闪烁的亮起,车子在靠路边稳妥的停了下来。 “澜溪,你慢些噢!”唐一心往外伸着脑袋。 “噢好。”澜溪点头,然后看着那车子离开,自己才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 站在大门前,澜溪伸手掏着钥匙,摸了一圈后,才惊觉起来,她根本没带这里的钥匙,平时他让她过来前都会提前打声招呼,而这次她本来是带着君君和相思一块去的超市,包也没带,只拿了手机…… 低头看着手机里刚刚掉出来的号码,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她也不敢擅自回家,只能在这里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双腿站的发酸时,她索性就蹲在了门口,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脑袋歪在上面,这样的姿势比较不会累。 楼门口处传来了声响,她也没太在意,因为贺沉风所在楼层是一楼,所以来来回回总有上面的住户。 只是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面前是一双程亮的皮鞋。 她有些呆的看着那皮鞋上反应出来的自己。 “谢澜溪,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闻声,澜溪迟钝的大脑终于是转过了弯,她很是木讷的抬起头来看他,还是一样傻兮兮的,“你回来了啊……” 贺沉风心尖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觉,一进楼门,便看到她像是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蹲在那,一只手还在地砖上划着,明明年纪不小了,却傻气的要命。 “怎么不进屋,蹲在这里要饭吗!” “我忘带钥匙了。” “那你不会给我打电话?”见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贺沉风只觉得胸口被气的堵得慌。 睫毛轻颤了几下,她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我怕你在忙。”() 第073章,可不可以留下来 “那你不会给我打电话?”见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贺沉风只觉得胸口被气的堵得慌。 睫毛轻颤了几下,她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我怕你在忙。” 她音量虽小,但却说的认真。 蹲在这里等着的时候,她脑袋里也都是会冒出很多的画面,都是他跟唐一心的。 她弄不懂为何他有佳人陪伴,还让她来这里,但她却得乖乖听话。 没打电话是因为第一次来这里时,她打电话过去打扰到,所以她才没敢打过去。 贺沉风凝眸看着她,确定了她语调里一丝妒意都没有,可他却不怎么高兴。 拿出钥匙有些生硬的将门打开,他扭头看着还蹲在那里的澜溪,皱眉冷声,“你想在那蹲一晚上?” “你先进去,我马上。”澜溪没动,只是说着。 “快点!”贺沉风剑眉一沉,喝声。 澜溪咬了咬唇,试着站起来,但麻木的双腿让她整个人颤到不行,只好抬头,“我……腿麻了。” 手在门把手上松开,贺沉风走过来,一把将她提起来,却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笨蛋。” ***************************************** 进了屋后,贺沉风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朝厨房走去,回来时,手里多了罐啤酒。 “饿不饿?” 他忽然这样问,她愣了下,然后摇头,“不饿。” “这么喜欢说谎?” “我没,之前已经吃饱了。” 贺沉风冷哼,“都没怎么动筷,还敢说自己吃饱了。” “你怎么……”澜溪愕然的看着他。 整个过程里他不都是和唐一心低声细语,怎么还关注她没怎么动筷…… 心渐渐跳的有些紊乱。 “腿还麻吗?” “不麻了。” “叫外卖过来还是出去吃。”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问话的意思,忙摆手,“不用的!” “我哪能让女人饿着肚子。”贺沉风手指摩挲着啤酒罐,双眸如炬的看着她。 澜溪被他瞧的低下头,脸红,而且还有一股莫名的燥热来袭。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他却忽然又继续,声音促狭,“不然,到时怎么有力气做。” “轰——” 澜溪整张脸热的都快炸开。 他似是很乐意看到她慌张或者无错的样子,微微敛去了嘴角的笑意,他催促,“快选择!” “真的不用吃的,我没关系……”说到最后几个字,澜溪头埋的很低。 “噢?那跟我说说,你有力气死几回?”贺沉风喝了一大口啤酒,高挑着眉看她。 “……”澜溪语塞,两只耳朵都红了。 她就不该跟他沿着这问题继续下去,这男人简直是妖孽! 将手里啤酒放下,贺沉风懒懒伸臂,拿过一旁座机的话筒,就要按下号码。 澜溪见状,犹豫了下,在他要拨通之间出声道,“你家里有吃的么,我弄点吃就可以。” 之前他带她去餐厅的经历还很真切,她可不想再度去撑坏自己,而且叫外卖的话,万一他也是叫那么多让她吃下怎么办? 所以,最安全的就是她动手自己做,能吃多少弄多少,不用有那么大的进食负担! 贺沉风愣了下,然后放下了手里的话筒,“自己去厨房找,之前打扫阿姨买来还有剩下的。” 澜溪点头,起身便朝着厨房小步跑了过去。 ***************************************** 厨房里,澜溪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筷子在锅内轻轻翻搅着。 冰箱里除了啤酒根本就没什么食物,找来半天,也才找到剩下的一些龙须面,幸好还有个鸡蛋,她还可以在面里下个荷包蛋。 贺沉风不知何时站在那,手里夹着支烟,悄声无息的看着她。 家里偌大的灶台几乎很少起火过,只有打扫阿姨在工作间饿了才会弄点东西吃,她现在煮的面也是打扫阿姨剩下的。 谢澜溪站在那,头发扎成马尾在脑后,脸上一点妆容都没有,锅内腾腾的热气熏的她一张小脸有些发红。 看着她抿唇尝汤的样子,贺沉风觉得心变得越来越绵软,有种疑似安定的感觉。 他蓦地去想,当初确定要霸着她时,为何会将家里的钥匙给她? 原因,他想不出。 将火关掉,澜溪弯身想要取碗时,就发现了他,有些无措。 “会做饭?”贺沉风目光不躲不闪。 “嗯。”她点头。 他也点头,未婚带着个孩子,一些事情应该也都会处理的井井有条。 拿出来一个碗,澜溪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你要吃吗?” 贺沉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锅,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澜溪却不太高兴的看着锅里的面条,她只是礼貌的问下而已,她可没煮多少。 将面条分为两碗,澜溪将荷包蛋也用筷子夹了两半,一人碗里一半,然后递到了他面前。 贺沉风看着面条上面的那半个荷包蛋,微微挑眉,似是对她的分配很满意。 “好吃吗?”见他不动声色的吃着,澜溪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 贺沉风咀嚼完嘴里的咽下去,点头,“还不错。” 他的夸奖,竟让她心里偷偷染起了一丝欢喜。 “还会做什么?” “一些家常菜。” “嗯。”他点头,又吃了会儿,放下了筷子,又从烟盒里拿出支烟放在嘴边。 “抽太多烟不好。”闻到烟草味,她抬头说着。 似乎总看到他在抽烟,而且很勤,谢父以前也是很喜欢抽烟,到后来弄的气管都不太好,被谢母勒令忌掉。 贺沉风没说话,倒是一双墨眸眯了起来,里面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澜溪低下头,知道自己可能逾越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吃完了没。”见她端着碗喝汤,贺沉风将手里烟捻灭。 “嗯,我将碗刷一下……”将碗放下,澜溪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对面的他站起来朝她伸手过来。 “不用,正事重要。” “正事?” 她还没理解过来,他就已经走过来,伸手很轻松的就将她从位置上带起来到自己怀里,伸手一挡,便将餐桌上的碗筷推到边沿处。 双脚一空,澜溪被他抱在了餐桌上,她立即慌张起来,“呃,你先等一下……” “等什么?”双手抵在她两侧,他的俊容近在咫尺。 “我还没准备好,你……” 她眼里又惊又惶的情绪传达给他,贺沉风低低的笑了起来,游移的手成功引得她一阵颤.抖。 “是不是我上次太粗鲁了?放心,这次让你舒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唔!” 滑腻的舌直接钻入,她的手被迫勾住了他的脖子,能清晰感觉到那舌尖在勾刮着她每一颗牙齿,强悍的气息将她包裹。 一个气息绵长的吻,结束是因为谢澜溪差点缺氧致死。 “会游泳吗?”他伸手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角轻触。 “不会……”澜溪晕晕的。 贺沉风一副怪不得的模样,也不管她投递过来的不解,径自开口道,“改天去游,我教你。” 她想问为什么要去游泳,可他的唇又再度过来,比刚才还要重的吸住了她的舌。 他就像是平静下蛰伏的一只兽,出击便是致命! 澜溪身穿的衣服乱了,那手指似要透过她的皮肤焚烧进血液,她被揉的呼吸已经纷乱。 “等等,别在这里,去卧室……”她急急的说着。 之前那次在客厅沙发上已经够让她觉得疯狂了,现在有在餐桌上,对于保守青涩的她来说,太过刺.激了,承受不了的! “等不及。”简单三个字便回绝了她,直接挺腰。 “你!”她羞得涨红了一张脸,无措的攀着他。 只是开始时有稍稍的不适,很快,心就像是也被他一下子填满一样。 驰聘许久后,她像是破碎的布娃娃一样,双手双脚都耸搭在那里,情不自禁的喃喃着,“我好累……” “真没用。”贺沉风低斥,声音里却有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你……” “嗯?” “怎么不出去!” 澜溪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却依旧纹丝不动的在她里面不离开,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活剥。 “白让你煮面吃了?”他沙哑的低语。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便直接将她抱起,保持着此时的姿势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澜溪的低喊声终于是被他引出来,破碎一路。 翌日醒来,贺沉风套上长裤从客房走回卧室。 和之前那两晚一样,她离开后,床单铺的一丝不乱,一切都像是没人躺过上面一样。 抿了抿唇角,他缓缓朝着楼下走去。 到厨房倒水时,似是不经意往餐桌瞥了一眼,果然,那上面的碗筷也被人收拾起来,而且清洗干净。 这女人…… 莫名的,有些不悦。 ***************************************** 澜溪将手里的文件敲打完后,等待着打印机输出,她趁着空当活动着胳膊腿,酸疼的要命。 不禁想到昨晚贺沉风的那霸道的缠.绵,那男人怎么那么有体力,每次都可以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脸颊悄然的有些红,大白天,她竟然不知羞的想这件事! “澜溪姐,我发现你最近有情况哟!”一旁挨着她坐着的同事按着椅子凑过来,暧昧不明的道。 “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澜溪被说中心事,急急掩饰。 “切,我说的是事实么,澜溪姐,你这不会就是所谓的恼羞成怒吧?”小姑娘眯眼。 “好好工作,一会儿经理出来看到你闲唠嗑,看不训你!” 小姑娘撇嘴,按着椅子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澜溪忙伸手按着自己的脸颊,好烫呃。 “澜溪,经理让你文件整理出来后,给他送到办公室。”又有同事过来。 “噢好!”她应下。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清除,澜溪全心投入工作当中,只是小脸上的热潮褪去的却很慢。 送完文件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澜溪,却满脸疑惑。 刚刚进去,经理竟然跟她谈了涨工资的事情,她刚来公司才一个多月,而工资竟然媲美那些在公司工作快五年的老员工,这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 太过沉浸在惊愕的情绪里,迎面扛着大纸盒箱子的人她并未看到,就这样撞了上去。 对方手中立即不稳,肩膀上的纸盒箱子摇摇晃晃的最终掉落了下来,不偏不正的朝着澜溪砸过去。 人在情急之下都会燃起自救,澜溪躲不过,只好忙偏头过去,让肩膀去承受,里面装着的都是墨盒,重量可想而知。 她闷哼一声,不自觉的捂着左肩蹲下身子,疼痛令她的额头沁出冷汗。 搬运的人是部门的文秘,是个小青年,这会儿也吓坏了,“澜溪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检查检查?” 旁边的同事也都围了过来,不停的冲着她询问着。 澜溪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抬头对着众人笑着摇头,“我没事,都别担心。” 经理也是听到骚乱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见澜溪蹲在地上,听了旁边同事七嘴八舌讲解过程后,凝重道,“澜溪,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安全起见。” 见经理发话,澜溪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应下。 “我真的没事,别太内疚,是我自己没看路。”起身后看着一脸歉疚的小青年,她弯了弯唇。 小青年紧抿着唇,歉疚感更深了,忙跑前跑后的帮她收拾东西。 ***************************************** 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后,澜溪就直接朝公交站走,她本来也没打算去医院,只想着回家用药膏擦一擦就好了,索性经理给了假,她还能提前休息个小半天。 只是还未走到公交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她愣了下,接了起来。 “谢小姐是吗?” “我是。” “这里是英德私立学校,您儿子谢君的报名表和资料我们都已经收到了,通知下月底就要报到了……” 刚开始澜溪还认真听着,可蓦地想到什么,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怕是自己听错了,忙问着,“英德私立学校?” “是的,您在一周前递交了报名表和资料。”那边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并没有啊……”澜溪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有种恍惚的感觉,她当时明明是找了家公立学校啊! 英德她不是没听说过,是市内最贵的一家私立学校,从幼稚园到高中,里面全部都是些富家子弟才会去的学府。 “是位贺先生帮忙递交的。” “……”点到手点。 挂断电话后,澜溪原地愣神了几秒,然后在电话簿里查找着,在“贺沉风”一行时停顿,然后调出来拨过去。 电话一阵有节奏的嘟嘟声后,被人接起。 舌头像是被猫咬掉,一时间,澜溪竟不知要如何开口,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且成功打给他电话,上次打过去,是被唐一心接的,当时吓的她将手机挂断直接塞在枕头下。 “说话。”那边沉默了半响后,声音不耐的响起。 “是我……”她颤颤着,话筒里似乎还能听到些嘈杂的声音,她有些怕自己打扰到他了。 “什么事!” “我想见你。” 那边停顿了下,“那就晚上去家里等。” 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是误会了,忙开口说着,“不是,我是有事想要找你!” 闻言,贺沉风再度沉默下去,待她想要出声询问时,他说了个地址,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澜溪将手机塞在口袋里,想着他刚刚说的地址,伸手拦着计程车。 ***************************************** 等她来到贺沉风所说的地址时,她抿唇,原来是一家娱乐城,怪不得背景那样嘈杂。 她犹豫着是否要改天在跟他谈这件事,从大厅里走出名男子,朝她而来,是贺沉风的秘书,言谦。 “谢小姐,贺总让我下来接您。” “谢谢。”澜溪点头,跟着他往里面走。 她以为会像是上次那样,进入里面的包厢,会是三两个人打台球而已,可这次却很多不同,里面满是人,男女都有,三两凑一块,眉眼互勾,尽是暧昧之色,有大胆的甚至当众亲热着。 澜溪不由的低下头,没敢在往里面走,就站在门口处。 她看着言谦一直走到里面的尽头,然后站定在复古的布艺沙发旁,那上面坐着贺沉风,胸前的衬衫领口微敞着,灯光显现下,小麦色的皮肤越发的结实。 在一旁沙发扶手上还坐着名腰细腿长的性感美女,和他一样懒洋洋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快栽倒在他怀里了,他也不推开,却也没回拥。 言谦俯身和贺沉风说着什么,然后两人目光都朝她看过来,她本以为他会过来,但他却只是淡淡一眼,便又收回目光,像是未发觉她一样,继续和一旁的长腿美女扯唇说着什么,惹得美女一阵娇笑。 “看来谢小姐得等一下了。”言谦又走回了她面前。 澜溪点了点头,屋内的音乐声夹杂着人声变得很噪杂,她不太适应这样的地方,而那里坐着的男人依旧没有过来的意思,她想了想,准备转身出去。 可有人却在前一秒搬过来一张椅子,“站着多累,坐着等吧。” 澜溪抬头看到来人,她不陌生,是有过交道的纪川尧。 见他笑的很无害的看着她,心里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些,比以前在法庭上和蔼可亲多了。 看着那椅子她踌躇了下,还是坐了下来,“谢谢。” 然而,纪川尧的好心并未结束,反而也坐在一旁,跟她散漫的交谈了起来。 “谢小姐,我一直纳闷诶,你说,你用什么方法让贺大总裁撤诉的?啧,十拿九稳的官司呐,这还是我接手以来第一次碰到撤诉!到底有何高招?”纪川尧一双桃花眼流转着促狭的光。 澜溪被他问的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的目光,那很明显就不是很真诚的想知道答案,而是想要借此揶揄她而已。 “谢小姐怎么不回答我?我是真的想知道!” 澜溪被他继续追问的无法,咬唇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你去问他!” 闻言,纪川尧终于是忍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 而他的笑声也引得一旁人的注意,都发现纪大律师竟然跟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聊天,有的带了几分好奇心,便也围了过来。 坐在布艺沙发上的贺沉风目光瞥过去,瞬间冷凝起了不悦。 再又走过去个男人后,他交叠的腿终于是放下,推开一旁腻过来的女人,直接起身朝着谢澜溪走去,步伐里都透着丝凉薄。 纪川尧眼角余光瞥到走过来的贺沉风,眼里闪过一丝成功的恶意,然后起身,功成身退。 澜溪被围过来的人问东问西,他们都是**惯了的,她哪里能招架的住,直想离开这个地方。 “出来。”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她愣愣的抬起头。 “不是说有事,跟我出来!”贺沉风眉一沉,声线有些拔高。 这一拔高,围着的人也立即明白过来,都识趣的散开,澜溪终于是呼吸顺畅,一秒不耽搁的起身跟在他身后。 ***************************************** 出了包厢,走廊里就显得安静多了。 贺沉风靠在墙边,又点了根烟抽,神情淡淡的看着她,“找我什么事。” 她也不耽误他时间,简单扼要的问,“今天英德学校的招生负责人打电话给我……是你给君君在那报名的?” “嗯。”他点头。 “你……” “怎么,英德学校是市内最好的学校,环境和师资力量也都是最强的。” 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不禁皱眉,“你不乐意?” “可我已经给君君选好了学校!”澜溪咬唇看着他。 “不碍事,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贺沉风吞云吐雾,说的很是轻飘飘。 澜溪被他这种淡淡的语调弄得有些抓狂,音量微微提高了些,“你怎么这样擅作主张!英德学校的学费多贵!更何况那里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君君只是普通孩子,根本没必要融入进那样的环境里!” “学费由我来付。”贺沉风用力吸了口烟,平静的看着她有些激动的眉眼。 闻言,澜溪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咙里,调整了一会儿,她直接道,“我会跟英德学校说的,君君还是会念我安排的学校。” “没我发话,你安排不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见他这幅慵懒却又倨傲的样子,澜溪咬牙,“贺先生,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还干涉我儿子的事情!” 贺沉风将手里还剩半截的烟放下,捻转掐灭后仍进垃圾桶后,抬眼看着她,“我只是答应你不跟你抢抚养权。” “他是我儿子,就必须享受最好的!” 澜溪抿唇看着他,她很不喜欢他这样自作主张的安排,而且也很不喜欢他参与到君君的事情当中。 看着他冷峻的眉眼,知道跟他说不通了,也不愿意在待下去,转身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身后他的声音却凉凉响起。 她咬了咬牙,大着胆子继续走。 重重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从背后拽住了她的左臂,阻拦着她继续走。 “嘶——”他用的力道很大,牵扯到肩头被砸伤的地方,她难免倒吸着冷气。”怎么了?”见她一脸痛苦,贺沉风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没事。”澜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没事?”他冷声重复。 “……” 见她脸上还一副倔强的神情,眼眸一凛,他抓着她手臂的力道加重了些,她便立即缩着肩头。 看到她额头痛的冒出了冷汗,却依旧没坑声,他有些怒,“痛不会出声吗!” 他松手后,澜溪也松了口气,他却又抓起了她另一只手臂,直接往电梯方向带着。 “你要带我去哪?”她急急的问。 “闭嘴。”回她的是一声怒喝。 ***************************************** 到了医院后,贺沉风管她要了身份证,不由分说的就去窗口排队挂号。 澜溪看着他站在等候的队伍中,不禁有些晃神。 拿着挂号单到了外科,检查后又拍了片子,确定没伤到筋骨,没什么大碍。 “小姐,如果要是疼了的话,你告诉我,我会轻一点的。”给她上药的是一名年轻可爱的小护士,很温柔的说着。 澜溪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后得注意些,虽没伤筋动骨,但淤血的面积很大,早晚都得擦药膏,晚上睡觉时也别压到。”小护士一边帮她将衣服拉上,一边细细交代着。 末了,看了眼那边等着贺沉风,低声道,“小姐,可真羡慕你,你看你受个伤把你男朋友急的,在那里眉头就没舒展过!” 澜溪有些慌乱的朝贺沉风看去,目光触及时,似乎也从那双墨眸里扑捉到了一丝担忧。 “我们不是……”她有些心慌气短的想要解释。 “走了。”可话还未说完,有人就走到了她面前。 她只好在小护士羡慕又祝福的目光下,跟着贺沉风屁后走出去。 ***************************************** 从医院折腾完出来后,已经是到了傍晚下班时间,车流的高峰期。 “呃,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的。”她偏头看了看贺沉风,小心翼翼道。 之前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带着她来医院,很怕耽误了他的事。 “去哪?”贺沉风对她的话似乎是自动屏蔽。 澜溪刚要张口,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李相思,她按下了通话键,“澜溪,我早上发的快递有两个贴错单的,我得赶快去快递公司改回来,君君在楼下陪小朋友们玩,你下班快点过来!” “嗯好,我现在就过去接!” 挂了电话后,澜溪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前面放我下来就行,我还有点事。” “不是去接君君?” “呃……”刚刚讲电话他都听到了么?李相思这个大嗓门! 信号灯变红,贺沉风侧身看着她,眼睛薄眯,一字一顿,“你是不是不太想让我和君君接触?” 澜溪咽了咽唾沫,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解释来搪塞。 见她默认,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之前她跑来说学校的事情,他就隐隐感觉到,她不想让他搀和到君君的事情当中,似刻意的不想让他们父子俩有过多接触。 前面信号灯转变,贺沉风一脚踩下油门,狠力的发动着车子,直接越过她刚刚所指的路口。 当白色路虎行驶入李相思所在的住宅小区内时,老远就看到几个孩子围在石桌边,也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偶尔传来一阵笑声。 小家伙看到贺沉风尤为兴奋,直到坐上车后还都兴奋的小屁股直往上颠。 “妈妈,我们是要回家吗?”君君和澜溪并排坐在车后面。 “嗯……” “可你忘了么,早上的时候你还说,咱们要去超市的么,牙膏和洗发精都用完了呀!” “呃对,多亏大宝贝提醒,妈妈差点都忘了。”闻言,澜溪拍了下脑门,上次去超市时没买生活用品,回去后才发现都快用完了。 捏握着儿子白嫩的小手,澜溪抬眼看着前面驾驶席上的男人,“在路过的超市停就行,到时我们可以拿着购物小票坐超市班车回去。” 一旁的君君眨巴着眼睛,怯怯的开口,“爸爸……” 喊完,他又立即将目光转向妈妈,似是害怕她生气。 贺沉风有些阴沉的撇了眼谢澜溪,随即柔声着,“怎么了?” 小家伙绕着手指,瞥了眼妈妈并未说什么后,很小声的问,“你也一块去逛超市,好不好?” 贺沉风抬眼看着倒车镜,看着里面儿子期待的眼神,再看着女人抿唇的模样,他欣然点头,“刚好我没事。” “哦也!”小君君的欢呼声立即传来。 澜溪别过了脸看向窗外,手指攥的很紧。 ***************************************** 君君是最爱逛超市的,一进去之后就撒欢儿的跑。 澜溪推过一旁的购物车,没推两步,就被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抢了过去。 贺沉风已经快记不清上次来超市是什么时候了,一般他需要什么,都会吩咐言谦去买回来。 看着货架边上站着的一大一小身影,他墨眸里涌上一丝悠远,似乎以前小时候,他也常陪妈妈来超市,那是怎样一副光景了? 摇头,他推车走到谢澜溪身边,她已经站在那半天了。 凑近一看,才发现,她这么半天,竟是因为在两瓶差价不过几元的洗发露之间摇摆不定。 长臂一探,随手拿过其中一瓶放入车内,“啰嗦。” 澜溪小脸一红,转身跟在他身后。 可没想到的是,才走没几步,她却忽然向前,将刚刚放入车里面的洗发露拿了出来,然后扭头跑回了货架,拿起了另一瓶。 见他目光盯着自己看,澜溪挠了挠头解释着,“我刚算了下,虽然那瓶更便宜,但这个还送一瓶小的,加起来比那个更合适。” 贺沉风看着她,眼底似有流光隐隐浮动。 他身边从未有过她这样的女人,她们只关心什么牌子,什么价格,穿着用着会不会高级,是不是限量版。 接下来她挑选的所有商品都和洗发露一样,很仔细的比较价格,然后选出最划算的,而一向不愿浪费时间的贺总,破天荒的有耐心的等着她挑选。 “咦,君君呢?”将打折的香皂放入车内,澜溪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儿子欢跳的身影。 “前面的玩具区。”贺沉风抬着下巴示意。 澜溪看过去,摇了摇头,果然! 只要每次来超市,君君都会跑到玩具区转一圈,即便是相同的超市,他也都还是会去。 “妈妈,你看这个,是坦克大战里的坦克!最新款的,有五种开炮功能噢!” “你怎么知道?” “你看旁边有画图呀!”小君君伸手指着外包装上面的图案。 澜溪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柔声着,“走吧,妈妈给你买点果酸饮料喝。” “嗯。”君君应着,却三步两回头的看着那玩具。 贺沉风推车挡住母子俩去路,皱眉着,“喜欢的话就买。” 闻言,小家伙眼里窜起光亮。 澜溪走近看了眼那上面的价格,顿时皱眉,不就是个玩具,竟然要六百多? 没涨工资以前,加上奖金一个月她才赚000块,六百块几乎快赶上她和君君小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抢钱么! “君君,告诉爸爸,你想要哪个颜色的?”贺沉风单手搭在购物车上,蹲下身子和小家伙目光平视。 君君嘴巴抿啊抿的,犹豫的朝着澜溪看去,发现她一直皱眉后,立即摇头,“我不要了!” 贺沉风目光敏锐,当然知道小家伙为何不要,“爸爸给你买。” “不行!”澜溪反对。 “原因。”他不悦的看向她。 “这个玩具太贵了!花这么多钱买个玩具,太奢侈了,而且这样也会惯坏孩子,不能买!” “一个玩具而已,哪那么容易惯坏。” “总之不能买!” 贺沉风气结,没想到她的倔脾气竟然这会儿上来。 “咳,先生和太太还是好好商量下吧,别为了件玩具吵架,孩子在看呢。”一旁的导购员适时的出声说和着。 一腔怒气瞬间被浇灭,像是之前在医院里一样,她又变得尴尬起来。 眼角余光瞥想站在那里的贺沉风,他紧绷的俊容似乎缓和了些,只是那眼底颜色,似乎有些深…… “不买了噢,你之前给我买了很多玩具,都还在家里呢,君君都玩不过来啦!” 小君君歪着脑袋很懂事的对着贺沉风说,然后又伸手去拽澜溪,“妈妈,我们不是要去买果酸饮料吗?” “嗯。”澜溪笑着点头,一边走一边还问着,“晚上想吃什么?买点大虾给你做油焖大虾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君君点头如捣蒜,然后偏头看着另一边的贺沉风,“爸爸,你晚上跟我们一块吃饭不?妈妈做的油焖大虾和糖醋排骨都可好吃了!你想吃吗?” ***************************************** “爸爸,你很热吗?”因为妈妈没在俩人周边,所以小家伙很畅快的喊着他爸爸。 正在四处打量房子大小构造的贺沉风闻言,笑着扯唇,“还好。” “那还好的话,君君拿扇子给你扇吧,用电扇的话会很费电噢!”小家伙蹦跶的将扇子取到手里。 贺沉风见儿子笑眯眯的可爱样子,心中一涩。 别人都在用空调,他们却用的是电扇,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这样节俭,像是在超市里一样,他那样懂事。 忽然又想起之前小家伙眼睛亮亮的对他说着要去看海,那种涩,更深了。 澜溪戴着隔热手套将汤端出来放在桌子中间,抿唇看了眼在客厅沙发里坐着的一大一小,她搞不懂为何贺沉风会答应来家里吃饭,可她又不敢拒绝。 “可以吃饭了!”定了定神,她冲着两人喊。 “爸爸,跟我去洗手噢,妈妈说了,吃饭前必须洗手!”小家伙放下扇子,朝着勾住手指头。 贺沉风在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冷峻的眉眼越发的温和。 澜溪将三碗米饭盛好端回来以后,一大一小也刚好并排走到餐桌边。 “这是油闷大虾!” “这是糖醋排骨!” “这是梅菜笋丁!” “还有最好喝的冬瓜丸子汤噢!” 小君君像是献宝一样,手臂搭在桌前,翘着屁股给对面的贺沉风夹着菜,很殷勤的介绍着。 澜溪不是没发觉,儿子在她面前时刻意避开叫贺沉风爸爸,即便是忍不住叫时,也都会很小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心里,她轻轻的拍着胸口。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看着对面贺沉风一样一样菜的试吃,小家伙也顾不得嘴馋,屏息等待着。 “嗯,好吃。”贺沉风点头,眼角余光收回之际在她脸上扫过。 “嘿嘿,我没有骗你吧!”君君得意的扬手。 “好了,你乖乖坐好,也赶紧吃饭,妈妈给你盛汤,是不是还要泡饭吃?”澜溪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拿过空碗一边盛汤一边说着。 “嗯嗯!”小家伙点头,眉眼弯弯。 桌子上都是他爱吃的菜,香喷喷的,有妈妈,还有爸爸,他好开心噢! 澜溪将儿子的饭碗拿过来,用汤匙往米饭上浇着汤,然后细心的拌着,将汤和米饭都拌均匀后,重新放在了他面前,“快吃吧!” 小家伙很配合的拿过汤匙,挖起一大勺塞在嘴里,咕哝咕哝着,两边脸颊被塞的鼓鼓的。 一向习惯唇部线条抿着的贺沉风,此时都忍不住嘴角持续上扬。 “爸爸,你也想要泡饭吗?”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君君含糊不清的问着。 “嗯?”闻言,贺沉风看向他面前的饭碗。 将嘴里咀嚼好的饭粒全部咽下,君君伸手去晃澜溪的胳膊,“妈妈,妈妈,你快帮爸爸也泡饭!” “呃……”澜溪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 “快点啦!”小家伙看着贺沉风,很认真着,“真的很好吃噢,这样一挖,然后再吃口菜,好吃的不得了啦!” “咳,你自己快吃,他……不喜欢泡饭。”拍了拍儿子挥舞的小手,澜溪不太自然的说着。 而对面的贺沉风,就像是看着一个蹩脚的撒谎者,虽沉默着,却含笑凝视。 澜溪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色,却突然有种强烈心悸的感觉。 吃完饭后,澜溪将碗筷收拾好,又清洗干净,收拾完之后才从厨房里走出来。smus。 伸手轻轻按了下伤着的左肩,虽然有痛感传来,但想必没几天就会好了。 贺沉风正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一旁的君君献宝一样的不停将自己的画的画,写的字,拼的拼图……不停的拿出来给他看,似乎很想得到他的赞扬。 他也丝毫不吝啬,低头看着儿子的样子,依旧很慈父。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朝着客厅走过来,心里琢磨着说辞,要怎么开口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可她还没来的开口,那边的小君君就抢了先,发出了他今天的第三次邀请。 “爸爸,你晚上可不可以留下来?” 澜溪感觉,耳边有好多小虫子在“嗡嗡”的乱飞。() 第074章,不会那么久 “可不可以?”小家伙见贺沉风半天未回应,重复着。 贺沉风低头,看着儿子黑亮的瞳孔里映着自己微微勾唇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脑袋瓜上轻抚。 眼角余光瞥到走过来的某人时,将原本要说的话收回,一笑道,“这得问你妈妈。” “妈妈——”闻言,小家伙立即想要去找妈妈,一回头却发现她也在,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可以吗?” “这……”澜溪避开儿子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却还是无法说出口。 她肯定他一定是存心的,他本来就不会留下来,却将问题丢给她,由她对儿子说出口拒绝的话…… 有种人,就是喜欢看你左右为难,仿佛这样能从中得到乐趣。 而贺沉风,便是这种人,可恶可恨至极! 觉得差不多了,贺沉风勾手将儿子拉过来,笑着道,“君君,爸爸还有事,不能留下了,改天再陪你,好不好?” 小家伙有些失望,却又很快扬起笑靥,“那一定噢!” “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贺先生早些回去休息吧。”澜溪暗暗握拳,走上前很客套的开口。 还未等贺沉风开口,君君就抱住他的大腿道,“爸爸,我要送你!” 贺沉风脚踩油门,车子往小区行驶离开,眼睛不时朝着后车镜瞥去。 路灯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那,目送着他离开,直到拐弯看不见时,那两个身影却也依旧未离开。 他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眼底被车窗外的霓虹灯晕染了无数颜色,可眼眸深处,却凝着一片寂寥。 有什么东西,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 第二天澜溪来上班,和每天一样的例行早会后,她随着同事从会议室往出走,只是没想到有人找她。 “请问你是……” 澜溪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神情有些严肃,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 “我姓吴,是名护士,贺总让我过来给你擦药。”女人笑了下,解答着她的疑问。 “呃,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闻言,澜溪愣了愣后摇头。 “贺总吩咐我过来,我必须得完成工作。”女人很坚持。 “……”澜溪叹了口气,目光环顾了一圈,定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伸手指了下,“跟我来吧。” 过程中女人都未多言,很专业熟练的替她上药,临离开时,还扔下一句,“下班前我会再过来给谢小姐上药。” 一上午工作结束,澜溪将文档保存后退出,准备午休结束后继续。 到了茶水间后,澜溪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上,一边动手打着餐盒,一边听着同事们的八卦。 正要动筷时,面前却被推放了一个保温饭盒,还热腾腾的。 “澜溪姐,这是鸡汤,你喝一些吧。”很晴朗的男音随着响起。 澜溪惊讶的抬头,便看到了一张年轻干净的脸,是扛着纸盒箱子不小心砸到她的小青年。 “这个是我让我妈做的,刚刚我热了下,跟刚煲好时一样,你喝了补补。” 眨了眨眼,澜溪在脑袋里搜索着他的名字,最终也只能想到他是姓顾,她笑道,“小顾啊,谢谢你了!” “澜溪姐,你直接叫我清河就行。”小青年有丝腼腆的说着,又低下头,“要不是我,澜溪姐也不会被砸到,就当我补偿吧!” “都说不能怪你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慢慢喝,明天我再给你带,我去那边吃饭了!” 听到他说明天还给她带,她忙想说不用,可小青年早就跑开。 她耸了耸肩,摇头失笑着,将饭盒盖打开,里面的鸡汤便香气扑鼻,她感觉胃口大开。 下班后,她去相思那里接了君君回家,母子俩步入小区时,却在目光触及到某处时怔住。 自己楼门口前,言秘书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那,神情专注,似乎在等着什么,而他一旁摞叠放着两个纸盒箱,还站着两名身穿工作服的男人。 她慢下脚步,在四周仔细看了一圈,没看到贺沉风身影后松了口气,拉着儿子的手走过去。 “谢小姐。”在她走近时,还未等开口,言谦便将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率先出声。 “你这是……?”确定他等的是自己后,澜溪不解的看着他。 “一直在等您下班,这是贺总吩咐的,让我带人给您上去安装好。”说完,言谦便立即吩咐着身旁那两名穿工作服的男人将箱子往上抬。 “等等,这是干什么啊……”澜溪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男人将箱子往里抬,更加费解了。 “上去就知道了。”言谦淡笑。 ***************************************** “哇,妈妈,是空调,空调!” 纸盒箱子被那两名男人拆开后,一直在旁歪着脑袋看的君君立即凑过去,围着转了一圈,兴奋的咋呼。 澜溪也看到了,分别是挂式和立式的空调,她扫过右下角的标志,皱了皱眉,之前在电视广告上看到过,牌子打的很响,价格也可想而知。 “夏天都快过去了,我们不需要空调。”她抿唇看向言谦。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言谦一笑道,“贺总说,已经入秋了,到时候距冬天那段没给气的时间会比较凉,有个空调小少爷会暖和些。” “我们有电热毯。” “……” 看着言谦微皱眉的模样,澜溪唇抿的更紧,在他眼里一定觉得这女人怎么会这么矫情! 见那两名男人已经动手开始搬起那挂式的空调往卧室里走,她忙快步过去拦住,“等等,先别安装!” “言秘书,你让他们搬回去吧,跟贺先生说我们不需要,谢谢他。” “谢小姐,如果不完成贺总的吩咐,我是没办法交差的。”言谦很为难的看着她。 这样静默了几秒,澜溪叹了口气,让开了路。 十分钟后,全部都安全妥当,两名男人将纸盒箱子收拾好离开。 “这上面都有使用说明,还有售后电话,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就行,或者找我也可以。” 接过言谦递过来的说明书放在茶几上,她有些不太情愿的点头,“……谢谢。” 准备开门离开的言谦,蓦地想到什么,掏出一张卡放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对了,还有这个。” 随即言谦点头示意了下,便下楼离去。 澜溪不解的走过去,看清柜子上面放着的是一张金卡后,呼吸立即一窒。 抓起卡,也顾不得换鞋,穿着拖鞋她便追了下去。 “言秘书,等一等!” 已经走到一楼的言谦闻声顿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意思?”澜溪气喘吁吁,举着手里的问。 “也是贺总吩咐的。”言谦恭敬回答。 “我不要。” “谢小姐,别为难我。” 澜溪吸气之后镇定的看着言谦,一字一句道,“空调安就安了,这个卡你拿回去,我绝对不会要的!” 如果说贺沉风让人来安空调是因为君君,那么她可以勉强退一步,但这卡,她却绝对不可能收。 她会答应做他的情人,原因很简单,牺牲自己就是为了他放弃抚养权而已! 她不想跟他之间的关系变成另一种,尤其是和金钱挂钩,那样她会瞧不起自己! 言谦不免愣住,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就连眼里也满是,一点矫揉造作都没有,是真的不想要。 以往他也帮贺沉风给过女人卡,但哪个不是乐的合不拢嘴,会娇嗔上那么一句,“沉风真好!” 可这样被拒绝的,言谦还是第一次碰到。 “言秘书,你拿回去吧。”她将卡又往前递过去些。 “抱歉谢小姐,如果您不要,还是您亲自交给贺总吧,我得完成我的任务。”说完,言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澜溪捏着手里的卡,半响后,她闭了闭眼,转身往楼上一步步走去。 ***************************************** 之后的这些天,那位自称姓吴的护士每天早上和下班后都会来给她擦药,不会多耽搁她时间,擦完便离开。 “已经擦药十天了,现在基本痊愈了,我明天就不会过来了。”今天要离开时,女人笑着说,难得的笑容很真诚。 “谢谢,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澜溪对她颔首。 感激之余,心中默默算着,时间过得可真快,小半个月都快过去了,好似这期间贺沉风一直都没出现过,也没给他打电话,不过除了有些意外外,没有过多的想法。 晚上直接去的李相思家里,三人吃完饭后,小家伙恹恹的,澜溪见状,也不愿在往家里折腾,所以母子俩打算,蹭在相思家里睡。 给小家伙擦了擦身子哄睡之后,澜溪坐在沙发上看黄金档电视剧时,太专心,以至于手机震动了半天她才听见。 在抱枕后摸出来,她懒懒的拿到眼前,上面三个字映入眼球后,她立即坐直身子,深呼吸了下才接起,“喂……”smus。 “过来。”依旧很惜字如金。 “可是……”澜溪犹豫了下,低低的开口,“我都快要睡觉了。” “过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他冷冽的男声从话筒里偷过来,像是要刺破人耳膜。 澜溪被吓到,又蓦地想到之前言谦送来的那张卡,低声应着,“噢,我知道了。” “来的时候买些挂面和鸡蛋。”挂断电话之前,他突兀的吩咐了一句。 澜溪叹了口气,还真是随传随到诶! ***************************************** 从计程车里下来后,澜溪将袋子都移到左手,空出右手从包里将钥匙掏出来,转动着拧开门。 门打开后,里面一片黑暗,她有些孤疑,难不成他还没回来? 换上拖鞋后,她往里面走着,想直接先去厨房将袋子放下时,路过时看到沙发上的黑影,吓了一大跳,“怎么不开灯!” 随即,她将墙壁上的开关打开。 贺沉风未动,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因一只手抬着搁在脑门上,他俊容就有一半是隐在阴影里的,似是格外疲倦的样子。 见状,她没敢再出声,轻手轻脚的想要往厨房方向走,呼吸都小心翼翼。 才走到一半,身后便响起了他的声音,“煮面给我吃。” “呃,你没吃饭么?”澜溪扭回头,他已经将手拿了下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就像是你上次那样煮,里面放上荷包蛋。”他也未回答,径自吩咐。 “好。”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加了句,“你稍等下,五分钟就好,很快!” 说完,她便跑向了厨房,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声音便传来,拿锅的声音、筷子的声音、开火的声音…… 在这样的声音里,贺沉风的脸色一点点缓和下来。 他坐直身子,将茶几上的烟盒拿过来,从里面取出支烟,“砰砰卡卡”声响后,一簇火燃起,烟味淡淡的弥漫开来。 吸了口,在鼻腔中停留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吐出。 想着今天傍晚时公司召开的董事会议,那个时间召开的原因很简单,为了一个人的加入。 贺以璇,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本就是个女孩子,却不安分守己,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意,试图想要挤掉他,成为贺氏接班人和遗产最大分配额的所得者。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贺以璇的存在,但真正面对面是在他母亲抑郁寡欢的去世以后,他的父亲贺正带着她们母女俩来家里。 不过却为了安抚他,更准确的是为了对外安抚,到现在,他也都没给那女人什么名分,所以贺家的夫人始终只有一个,是他贺沉风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可能也就是因为此,贺以璇才会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跟他这个名正言顺的长子一争高下,试图为自己也为其母谋得名分和地位。 这些年来,两人明争暗斗很多,但毕竟是女孩子,贺正也只是将她放在分公司,协助他而已。 可如今,却被贺正允许进了总公司,这意味着,贺正给了她机会。 贺沉风眯眼,墨眸里凌厉之一频频闪过。 一截烟灰燃烬坠下,手指被烫到,他皱眉点弹在烟缸里,也是此时,女人低缓的声音响起,“面好了,可以吃了。” 他抬眼看过去,谢澜溪站在餐桌边,面前还放着碗热气腾腾的面。 也不知道是那热气太强的缘故,还是她头顶灯光太足,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生动的柔和。 ***************************************** 屋内寂静。 贺沉风动筷搅着面条时,眼角余光微微瞥向她,她站在餐桌一旁,像是酒店的服务小姐一样,两手交错放在前面,少了那份恭恭敬敬,多了些木讷。 不过笨笨的,却让人安心。 胃里的空落感让他不再耽搁,大口的吃起面条来。 吃到一半时,平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随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手指直接在结束通话上一划。 过了两秒,手机再度响了起来,他皱眉,眉眼有了几分不悦,直接关了机。 手机是放在澜溪这边,在第一遍响动时,她不经意看过去时,便已经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名字。 唐一心。 她抿了抿唇,蓦地想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往玄关处跑,在自己包里翻了一阵,手里多了东西走回来。 刚站定,贺沉风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这个卡……” “我不能要。”澜溪吸了口气,将垂着的手抬了起来,把指间捏着的金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推过去。 本来当天收到卡之后,她就想给他打电话,给他送过去,但想到上次找他时去的那俱乐部,她就还是作罢了,想着等他什么时候召唤自己了,再说也不迟。 贺沉风喝了口汤,咽下后,很淡的说,“给你的就收着,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我有钱!”咬了咬唇,她急道。 “多有钱?在超市里为几块钱的差价比来比去?” “那是我的生活方式,总之,我有工作,能赚钱,能生活的很好,也很满足于这个现状,这个卡给我我也用不到,所以还是还给你,谢谢。” 说完,她是有些害怕的,因为贺沉风的眼神,冷的有些阴。 言谦事后跟他简单的说了下过程,包括她的拒绝,他能感觉到言谦声音里的惊讶,他自己也是,可更多的是不悦。 以往从没女人敢拒绝他,她是第一个,而且还不只一次。 有一张没有限额的卡刷,若是别的女人,早就眉眼乐开,可她却不要,还在那给他一本正经的摆出骄傲来。 她不过是他的情人而已,而且还是以交易为前提的,他高兴,赏给她张卡,怎么就这么不是抬举?不懂进退? 也是,她本来就这么蠢。 在一块时,安安静静的,怎么说怎么做,像是遥控娃娃一样,连一点撒娇都不会! 忽然觉得饱了,贺沉风放下筷子,右手食指那么一推,卡推回她面前。 “我送出去的,从没收回来过,也不想破例。” “这个卡我真的不能要,我……” “拿着,别惹我烦!”他的音量陡然提高,里面不悦已经明显至极。 澜溪咬唇了半响,终究是伸手将卡拿回了手里,心中却是窒闷难当。 “手里还拿着的是什么?”贺沉风微抬了抬下巴,看着她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拿着东西。 “没什么……”澜溪见他心情不好,不太敢继续将下一件事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她这样,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了。 见她有些畏惧的站在那,下颚紧绷的弧度不禁放缓了些,“乖,让我看看你拿的是什么。” 抬眼斟酌了下他的脸色,她将背着的手拿到了前面,“呃,也没什么,白纸而已。” “白纸?”他诧异。 “其实我是想……”澜溪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像是鼓足了些勇气一样,开口说着,“我们是不是应该签个书面上的协议?” 她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将拿着的白纸很郑重的摊开放在餐桌上,以前养成的习惯将握着圆珠笔的朝锁骨处一顶,笔尖便露了出来。 “什么协议。”贺沉风目光定格在她的锁骨处,那里笔端留下的红印,还未消散。 “就是……我做你的情人,你以后都不会和我争夺君君的抚养权,我觉得有个书面上的,会好一些。”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怎么不觉得。”闻言,他眉心蹙了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反正我们之间也是个交易,这样能更符合一些。”见他嘴角也都快抿紧时,她又忙补充着。 可这子可。贺沉风目光上移,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直将她看的快要发毛时,他凛着声音道,“放心,我答应过的事,绝不会食言。到我腻了你之前,只要你乖乖听话,别老惹我烦,那么这辈子你都可以放宽心,我是都不会和你再抢抚养权。” 澜溪听后,攥着圆珠笔的手指紧了紧,很轻很小声,“其实我是想加上一条。”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紧抿的唇勾了起来,甚至笑了下。 澜溪直了直腰板,很认真的开口,“我只是想跟你说明一下,如果你要结婚的话,那我没办法和你继续维持这段关系的,我可以现阶段做你的情人,但绝对不能在以后做小三!所以你和秦……唐小姐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一旦有别的转变的话,那么,我们就是要结束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在听了她一番话后,他淡淡扔出一句。 “呃?”澜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响后才明白过来,却依旧惊讶,“她……” 贺沉风拇指摩挲着下巴,漫不经心,“她和你一样。” 她和你一样。 一样都是情人? 他的语气是这样轻飘飘,将两方的地位瞬间划分的很清楚,她也好,唐一心也好,都不过是他情人当中的而已,就像是古代君王别院一样,一招手,想宠幸就宠幸下。 她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悲哀,还是去同情唐一心。 “我提出来的这点,希望你能答应我……” 她说完后,他也还是一直沉默的紧盯着她,嘴角的薄笑依旧,唯一变化的是眼睛微微的眯起,深沉得不见底。 在她被他沉默气氛的营造下有些慌时,他终于是开了口。 “不会那么久。”低沉的男生格外冷凝,笑容也定格在了某个角度。 澜溪怔住,不会那么久? 喉咙处有不知名气体逼上,她在明白他此话的含义后,手微微攥握成一团。 此时他心里一定认为她在自不量力吧? 她以为自己是谁? 最初时他就已经明确说了,腻了为止,她凭什么以为,她会跟在他身边久到他结婚? 不用去明说,澜溪自己都感觉到了难堪。 贺沉风蓦地站起身来,椅子和地面发出很沉闷的声响。 “碗筷不用收拾,现在去上楼洗澡,让你来陪我睡个觉也这么多条件。” ***************************************** 在浴室里洗好澡之后,澜溪和往常一样,将浴室整理干净后才拉开门走出来。 迎面,便看到站在窗边的贺沉风,他竟也洗好了澡,裹着很轻薄的睡衣,只有一条带子在腰间散散一系,那结实的肌肉都还若隐若现。 澜溪看的脸上一热。 听到她出来,贺沉风就将手中半截的烟掐灭了,转身过来时,眸子却骤然一眯。 她也是察觉到他突变的不悦,不明所以。 “穿的是什么。”他盯着她身上穿着的那套格子睡衣,短袖七分裤,虽也还清凉,但却老土的要命。 “睡衣呃,我自己带来的。”澜溪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穿着的睡衣,眨眼回着。 她过来时,他吩咐让她去买挂面和鸡蛋,她就去了附近的超市,刚好路过服装区时,她看到了这款打折睡衣,想到那天她穿他衬衫时阴沉的眉眼,所以就放入了购物车里。 只是此时看他那神情,怎么还不高兴? “去换。”蓦地命令。 “什么?”她愣愣的抬头。 “去更衣室换我的衬衫!”贺沉风嘴唇紧抿。 “不用了吧……”澜溪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需要我帮忙?”他挑眉,眼里危险一片。 “我这就去。”闻言,澜溪踩着拖鞋便往更衣室跑,却依旧弄不懂他的心思。 “白色的!” 踏入更衣室的那一秒,她听见他的声音补充着。 换好出来后,澜溪手捧着刚刚换下的格子睡衣,心里有些苦闷,她这岂不是白花钱了?虽然是打折,可买了不实用也浪费啊! 贺沉风已经坐在了床边,眉眼中有几分不耐。 “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澜溪吸气吐气的往他那走,只是短短几步,却觉得他的眸色越来越深的盯着她,像是猎人见到猎物一样,不时会闪过精光。 她伸手往下拽了拽衬衫。 “呃,我换好了。” 她走到他面前,她站他坐,这样居高临下的对着他,反而不自在起来。 贺沉风抬手,将她手里捧着的格子睡衣拿过,像是扔垃圾一样,嫌弃的扔到一旁,“以后洗完澡之后就穿我的衬衫,要是白色的。” 澜溪不解他的话,那次他明明很冷声的质问:谁准你动我东西的? 可这会儿怎么又让她穿了,还强调是白色的,难道他有这个癖好? “啊!”衣领忽然被他抓住,她低喊声后,便朝着他的怀里跌倒而去。 他的动作有些蛮横,直接就拉.扯她的前襟,她才系好没多久的扣子就被他重新拽开。 在他的唇覆盖下的那一瞬,她脑袋里想的还是,既然要脱为什么还让她跑去换…… 温热的舌,狂狷的气息,和以往的亲吻一样,那样用力的汲取着她嘴巴里的空气,似要全部都掠夺过来。 很快,她的呼吸不畅通起来,鼻翼也微微的扩张。 “笨蛋,呼吸!”舌.舔.在她的唇角,声音散开在上面,还带了丝笑。 澜溪闻言,听话的呼吸着,但满嘴都是他的气息,不过却也好受了许多。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低声的斥,语气却暧.昧且宠溺。 她反驳不了,因为她此时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的手仿佛带电,四处摸索时,完完全全的把她电软了过去。 “你别这么摸……”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发烫了。 “那要怎么摸?”他声音里带着邪气的问。 澜溪咬唇,不打算理他,手微微抵在他的胸膛上,却因为那上面的温度被烫的撤回。 她这样似有若无的不经意碰触,反而让贺沉风快频临崩溃的边缘,手下力道收不住,甚至是有几分粗鲁,很快,他沉重的没入了她。 “呃……”她闷哼了下,五指收拢的抓着床单,承受着这突然的侵袭。 她在他身.下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眼前仿佛一片空白,脑子里也空灵无物,浑身轻飘飘得像是要飞起来。 但她却还是咬着下唇,让那羞人的声音变得小一些,再小一些…… 见状他低头,沿着她的锁骨一阵轻而急的吻,“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别忍着。” 澜溪摇头,却因为他加快的动作还是止不住声音溢出。 心志渐渐被迷乱,汗水沾了一身,却分不清是谁的。 唯一清醒的是,结束时,他却依旧充实的停留在她体.内,不曾退出。 ***************************************** 一天当中最让人开心的时间就是下班的时候。 一个个原本趴在自己位置上恹恹的,这会儿都生龙活虎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澜溪伸了伸胳膊,也收拾着东西。 “澜溪姐。”身后有清朗的声音传来。 她手中动作未停,扭身看了过去,一笑道,“清河啊。”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澜溪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笑着问。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小青年伸手挠着头,吱吱唔唔了半天,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口气道,“只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想要请你吃晚饭!” “呃。”澜溪怔了怔。 “我知道一家私房火锅店,保证澜溪姐会喜欢!” “呵呵,不了,你不用请我吃饭,我的伤口已经痊愈很久了,再说你不也没少给我带鸡汤,不用再愧疚啦!” “我只是想请澜溪姐吃饭,如果你没有约的话,就答应我吧!” 澜溪动了动唇,想回话时却眼尖的发现,小青年很是精神的脸上有着抹可疑的红潮,她愣了下,大脑里瞬间清明了些什么,却有些不敢置信。 “我晚上没约。”说完,她便看到小青年眼睛里亮起的光芒,确定了他可能是对自己有意思后,又继续道,“但是我得回家给我儿子做饭。” “儿子?可是澜溪姐,你是未婚啊!”小青年立即瞪圆了眼睛,彻底凌乱了。 “是未婚啊,但我也有儿子啊!”澜溪无辜的点了点头,随即笑着道,“好啦,你一片心意我领了,去吧。” 她的姿态就像是个大姐姐一样,看着小青年默默的转身离开。 不禁耸了耸肩,什么时候她还招大男孩喜欢了,太意外了,难不成是因为太愧疚了? 她抱着十分不解的状态走出了写字楼,只是在看到某辆停着的商务车时,脚步一滞。 踌躇间,副驾驶席位的车门被打开,言谦从里面走出来,“谢小姐。” 她眯眼朝车后面看了看,好似并没有人坐在里面,她正孤疑时,言谦又继续开口说道,“贺总让我过来接您。” ***************************************** 澜溪没想到来的是一间私人游泳馆,室内泳池波光粼粼。 而最令人诧异的是,里面几乎没有顾客,只有三两个服务人员站在那。 再往泳池看,澄碧的水波一层层漾开,男人健硕的身躯穿梭其中,透明的水花溅开在他紧绷优美的肌肤周围。 她抿唇往里面走,刚站定在泳池边沿处,水花四溅,潜在水底的贺沉风蓦地起身,黑色湿着,水珠凌乱的滑落在他的脸上、脖颈上…… “来了?” “嗯。”她点头,小小的发现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带这位小姐去换泳衣。”他朝着那边站着的服务人员招手。 “我不……”澜溪还摆手拒绝着,可男人眉眼再都未抬,又重新潜入了水底,继续往前游着。 无奈,她只好跟着服务人员走。 很快换好后,澜溪不太情愿的走回来,手指紧攥着披着的大毛巾,泳衣款式还好,虽不是她的类型,但也还算是保守,没有那么夸张的让她接受不了。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根本不会游泳啊!旱鸭子一个! “你见过有人来游泳池不下水的么?”贺沉风已经游回来,在水里挑眉看着她。 “我不会游泳……”她怏怏的说着。 “我不是说过要教你,下来。”食指伸出朝她勾着,语气里竟然有那么一丝哄。 “我不……”澜溪却还是摇头,“我还是在上面看着你就好,我真的是不会,也不太想学。” “不听话了是不是?不听话我可就……” 他的前半句声音有些沉,澜溪以为他不悦了,正紧张时,脚踝被人一握,整个人便被那股力量拉着往下。 “啊——” “噗通——” 澜溪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最终找到了攀附,伸手抹着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却看到近在咫尺的俊容,还有一丝恶意的笑。 水波轻拂之际,她的心如鹿撞。 “都跟你说了,得听话。”贺沉风手揽着她肩头,指尖轻轻摩挲。 “为什么非让我学?我不是很喜欢……”她声音有些闷,从小她就不喜欢学游泳。 之前他说教她游泳以为只是随便说说,哪想到还真实施。 “不愿意学就不学。”贺沉风斜睨着她,倒是欣然点头,却又继续道,“但得练好憋气。” “为什么?”她很是不解的看着他,憋气? 贺沉风俊容凑近她,慵懒的勾唇,气息很是促狭,“这样接吻时间才会长。” “……”脸颊一下子热起来,一时就连心口竟都也滚烫。 “呵呵。”见她连耳根子都红了,贺沉风一下子笑出声来,少有的爽朗。 “不用害怕,有我在淹不到你,现在试探着先放松身子,将手臂张开……”他将搂着她肩头的手下滑,改为去搂她的腰身,一边扯唇说着,一边故意放慢着动作。 澜溪都几乎记不得他说的是什么,两人各自身子时不时接触着,她都能感觉到那结实的肌肉不停的擦碰着她,让她大脑一度陷入空白。 被他带着扑腾了一会儿,澜溪一点进步都没,听到他低声着,似是有些无奈,“可真够笨的。” 澜溪被他说的有些囧,正想说歇一会儿时,外面的言谦走了进来。 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后看向贺沉风,似有那么一丝迟疑,“贺总,唐小姐……” “说。”对于言谦的吞吐,贺沉风沉声。 “唐小姐现在就在门外,她刚好也来这边知道您在,现在是想要进来,我说得征求下您的意见。”最后说完,言谦又看了眼谢澜溪。 听着言谦的话,澜溪的双手双脚早就开始僵硬起来,这会儿不由的也看向了贺沉风。() 第075章,她哭了 澜溪下了车之后就直接往写字楼走着,没想到会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 似乎是早就停在那里的,看到她出现才又开到了面前。 她看着言谦西装笔挺的男人,没用多久就记了起来,是在酒店带着她上楼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谢小姐,彭先生说想跟您谈一谈。”果然,男人开口,很没新意。 澜溪咬唇朝他侧身方向看去,车门打开,后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气势十足,不过一双眼睛里的情绪却很复杂。 “我还要上班,没时间。”她清冷回着。 “潇潇……”坐在车上的彭和兆似乎不方便下车,有些急的在车内喊着。 “请别打扰我。”一句抛下后,她直接朝着写字楼走去,脚步有些快。 等终于进入写字楼后,她才将攥紧的拳头放开。 黑色的商务车内,司机和秘书言谦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问,车内此时的气温未开空调,就已经直降到零点。 贺沉风也不说话,还是盯着后车镜看,严重深锁着冷然。 言谦不由的也朝后车镜看去,便看到谢澜溪脚步顿在那,她面前停着一辆车子,有人将车门打开恭敬的说着什么。 因为离的稍远了点,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们似在说着什么,就在他以为谢澜溪会上车时,她却意外的侧过往写字楼走去,然后又过了一会儿,那辆车子才缓缓离开。 言谦惊了下,那车子…… 不由的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酒店时看到的景象,言谦转过眼,刚想从倒车镜里去看贺沉风的神情,他却忽然开口。 “开车吧。”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来。 闻言,一直等着他发号施令的司机立即发动引擎,车子继续行驶。 言谦小心翼翼的去偷看贺沉风神情时,发现他脸色虽然不怎么样,但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 高级公寓内。 大门打开,一男一女交叠的身影往屋内走着。 “沉风,你终于舍得找人家了!”唐一心整个人都半挂在男人的身上,声音柔媚。 “呵。”贺沉风勾唇。 “沉风,别开灯,我们直接去卧室好不好?”唐一心眸光媚媚。 “这么急?”他挑眉,语气里有几分挑逗。 “讨厌!”唐一心佯装恼怒,却又挺胸主动朝他的胸膛磨蹭而去,嘴里跟着呻.吟出声,“嗯……” 贺沉风如她所愿,直奔卧室,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将她甩在床上,随即覆身而上,并没有低头亲吻,只是伸手扯着她的衣服,掌心罩在她的丰.盈上,用力揉.搓,立刻就引来她一阵低呼。 “沉风,你都好久不陪人家了,存心冷落我嘛,可真坏!”唐一心也不闲着,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沿着脖颈而下,很灵活的解开衬衫的扣子。 随着纤细的手而下,抬头撅唇凑上去,很有技巧性的吻着,还故意伸出舌尖轻.舔,用最大努力取悦着面前的男人。 贺沉风也由着她自由发挥,一双墨眸薄眯着,也看不出里面太多的情绪。 “沉风……”唐一心眼睛越发迷离,双.腿也早就缠在了他的腰上,她身.体每一寸都在渴望着他。 贺沉风似乎也多少是被她撩.拨了起来,罩在她胸.前的手一个用力的收紧,吐息粗.嘎,“真该让你那些影迷看看你这浪样!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说你是清纯玉女!” “讨厌,人家只是跟你……嗯,你不要这么用力嘛!” “你不最喜欢?” “沉风,我要……”她直言不讳的软着嗓子,大胆的勾着他。 外面天色刚降下来,屋内还有隐约的光亮,贺沉风嘴角一直勾着薄笑的看着她情.动,赤身裸.体,红唇性.感的撅着,眼角眉梢都是深深的诱.惑,嘴里也不害.臊的一声声发出呻.吟。 在这种事上,她很有勾引和取悦男人的功夫。 可当她的那双手主动从他腰腹下滑要摸向某处时,不知怎地,贺沉风忽然一下便没了兴致。 “沉风?”向下的手被他捉住,唐一心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这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双墨眸里一丁点情.欲的状态都没有,她不由的心里一沉。 “怎么啦?”她凑过去,想要去吻他,却不成想被他不留痕迹的躲开。 “肚子饿了。”他翻身坐了起来。 “那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唐一心急急的凑过去。 闻言,他沉默了半响,似是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在家里吃。” “好,你等着,很快。”唐一心见他这会儿情绪不高,也不敢再做什么身.体上的挑逗,点头讨好的应着,扯过一旁的床单就围在身上,往卧室外面跑去。 贺沉风从兜里掏出烟,很快点着,他吸了一口,下巴侧抬,那烟雾便往侧面的方向消散着。 唐一心刚刚主动的取悦都很到位,可他眼前却总闪现出谢澜溪那被动又害羞的模样,好不容易泛起情.欲的大脑也就都瞬间清醒下来。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她而没了兴致,真是够怪! 外面似乎有些响动,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然后肩膀上便被贴上一阵暖意,“沉风,可以吃饭了。” ***************************************** 透明琉璃的餐桌上,碗碟精致,里面的菜肴也同样精致,满满一桌,六菜一汤,极为丰盛。 贺沉风逐一看过,皱了皱眉,“叫的外卖?” “嗯呀,是你最爱吃的那家私房菜,0分钟就送来了,一点不耽误菜色,快吃吧。”唐一心将筷子殷勤的递过去。 贺沉风却没动,反而又再度拿起根烟点燃。 “怎么了,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唐一心不解。 他眯了眯眼,目光顿在她一双纤细的手上,细嫩白皙,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一个大明星天天享受金钱名利,怎么可能会做饭? 这满桌的菜肴他一点没有开动的欲.望,反而怀念起那碗简单的面。 “沉风?”见他一直不说话,唐一心有些发慌。 “等下吃。”贺沉风扯了扯嘴角,末了,还加上一句,“你先吃。” 唐一心当然乖乖领令,一边吃还一边跟他讲着今儿哪个菜做得好吃,这样一会儿后,她偷偷观察了下他的神色,试探着开口,“沉风,你和澜溪……她真成了你的人了嘛?我们两个可是朋友呢,你们到底什么时候……” “唐一心。”他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哀哀叹声。 “嗯?”他这么一喊自己,她莫名的感到心慌。 “你是目前为止在我身边待的最久的女人吧?可我看你似乎有点不情愿了。” 他说的随意,唐一心听的却惊的要命,抬眼看过去,他紧绷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像是雕塑一样。 连忙放下筷子,她从座位上跑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想要依偎到他怀里,“沉风,你怎么忽然这么说……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贺沉风没回拥,也没伸手推开,反而目光无波的看了她一会儿后,凉凉开口,“你偷接过我电话,早就知道她是我的人。” 闻言,唐一心心中一凛,瞬间感觉此时男人犀利的可怕。 他竟然都知道? 那么他一定也知道,她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刻意带谢澜溪出现在两人的场合里了? 瞬间,她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寒意,面前的这个令她身心臣服的男人,是这样的凌厉可怕! 他将手里的烟掐断,抬起去抚她的脸,冷笑着,“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耍小聪明的女人。” 唐一心垂着的手指颤着,他虽是动作轻柔,但她却清晰感觉到了那份平和下的狠戾。 那种战栗感太过悚人,她急急讨好着,“沉风,对不起,以后我绝对不犯了!” 她刚刚也是想要故意试探下虚实而已,最开始时,她就觉得他和谢澜溪之间有些什么,尤其在那次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她就更加确定了。 本来她都知道,贺沉风情人一直都不止她一个,但她却是时间最长的,所以她一直也不怕,但谢澜溪却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没有缘由的,可能是感觉到贺沉风对其的特别。 贺沉风收回手,很轻巧的甩开了她抱着的手臂,面色阴沉的起身,在她又惊又慌的目光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沉风,你还没有吃饭……” 后还了子。男人脚步没有半分停顿,背影挺拔冷寒。 ***************************************** 从唐一心的公寓里直接出来后坐上车子,贺沉风转动车钥匙,却没急着踩油门,反而将手机掏了出来,按下了个号码。 “喂……?” 似乎她每次接起他电话都是这个声调,有些缓慢,尾音有些拉长。 “现在过来。”他直接开门见山。 “现在吗?好像不行……” “怎么?”眉一沉,贺沉风对她的拒绝明显不悦。 “我还在公司里!”那边澜溪也感觉到,急急的说着。 “这个时间?”他愣了下。 “我在加班。” “多久结束?” 那边沉默了半秒,然后低声道,“还得四十分钟左右吧。”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踩下油门,车子朝小区外行驶。 另一边,澜溪看着手机有些发愣,最后的“嗯”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再说什么别的话,她有些孤疑的将手机放下,全心投入工作当中。 时间悄声无息的过的很快,手头的工作终于处理完,其余同事也都是伸着懒腰,整个办公室里哀声连连,“终于是结束了!” “好了,大家辛苦了,等这个案子结束,除了奖金,我做东一定好好犒赏大家!”经理也在这个时候走出来,笑着安抚人心。 众人起哄了一会儿,各自收拾东西,都不想在公司再多待。 澜溪在踏出办公室往电梯走时,手机又再度响了起来,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她小小的惊了下。 “喂……?” “已经过四十分钟了。”那边贺沉风的声音有些不耐。 “呃。”她呆了呆,大脑又开始迟钝。 “加班结束了吗?”他沉声,比方才还要不耐烦。 “我正在下楼。”澜溪走到电梯口,站在同事们的后面等着。 “嗯,我在楼下。”那边的声音终于是有了些缓和,但还是简练说完,不等她回复就直接挂了电话。 澜溪在这一晚上第二次看着手机发愣,他……在楼下? 抬眼看着那往上升着的电梯数字,她隐隐觉得头晕。 ***************************************** 从电梯出来快走到大厅时,隔着旋转门,澜溪远远便看到了马路对面停着的白色路虎,在夜色下那样扎眼。 她左右看了看,周遭同事还都陆续的往外走着。 轻咬了两下唇,她不由的慢下了脚步,争取做着最后一个走出写字楼的人。 终于同事们都几乎已经全部走出写字楼后,澜溪这才加快脚步从旋转门出去,往马路对面走着。 打开车门还未等坐上去,男人不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怎么这么磨蹭!” “……”澜溪没出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故意的?” “什么?” “你是不是怕别人看到你上我的车?”他干脆整个俊容都侧过来盯着她看。 “没有啊。”澜溪佯装自然的说着,却很心虚。 “没有?”贺沉风危险的眯眼,直接戳破,“那你在大厅磨蹭那么久做什么?” “呃……”她尴尬,这男人眼睛怎么这么尖! 贺沉风转回头,发动着引擎,仪表盘发出微弱的光芒,反射着他的面色不怎么好。 “呵呵,你来多久了?”见车内气氛有些凝结,澜溪干笑了两声开口。 可男人却不理她,在她更加尴尬的时候才凉凉开口,“吃饭了吗?” “吃了。” 闻言,贺沉风蹙眉,“几点吃的?” “下午五点半多,因为要加班,统一叫的外卖。” 见车子行驶的方向不对,她不解的转过头,“这是去哪?” “去超市买菜,回去做饭吃。” “我吃了啊。”澜溪愕然的看着他,急忙的说着,以为他刚刚没听清楚。 “我还没吃!”他直接一喝声,怒瞪了她一眼。 澜溪这回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乖乖的闭嘴。 车子徐徐的行驶着,在一个红色信号灯面前停下,贺沉风斜睨了眼身旁的谢澜溪,见她肩膀耸搭这靠在座椅上,一张小脸上满是疲惫。 “很累?”他出声问。 “有点儿,最近案子多,隔两天就加个班。”澜溪点头,老实的回答着,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到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可偏偏他来了!哎…… 贺沉风嘴角抿了抿,想了下,开口道,“算了,在外面吃一口回去,明天晚上你下班直接过来,给我做饭吃!” “好。”闻言,澜溪点头应着,她今晚也确实有点累,不太想动手做饭,他这么说,倒是让她省了不少事。sst。 “想吃什么?选个地方,我带你去。” “我不饿……”她才刚说完,便看到他很阴沉的看着自己,小小胆颤了下后,她讪讪的说,“那吃火锅吧!” ***************************************** 贺沉风不只是在吃什么上要她的意见,就连选地方也交给她。 当俩人来到澜溪所说的那间火锅店时,她偷瞄过去,看到了贺沉风眉心间的褶皱。 她带他来的这间火锅店在h大附近,这边的店面都很小,但生意都很火爆,一般里面坐不下,外面都会摆上桌子和椅子凑在一块弄成大排档,光顾的大多数都是大学生。 没办法,是他非得让她选地方的,但她来的一般都是些这种简单又便宜的小店,根本不会像是他平时吃的那些那样高档又奢侈。“要不然,换个地方吧?”她见他眉眼之间有嫌弃,很善解人意的问着。 “换什么,来都来了。”贺沉风扫了她一眼,直接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你能吃得惯吗?”她好心继续问。 “废话。”终于成功的换来了他的不悦。 澜溪见状,拉开椅子默默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虽然是已经进入秋天,天气有些微凉,但依旧阻挡不了大排档的吸引力,生意还是很好,人声吵闹。 而贺沉风坐在那,和周遭的人也好,物也好,都显得不是一个层次的,身处其中,却又那样的慵懒自如。 老板娘很快将炭火锅端上来,动作麻利的加汤加料,将他们所点的肉和青菜也都一一的上全,很热情的招呼两人好好享用。 贺沉风本来跟她到这儿有些不习惯,也不觉得会好吃,可这会儿火锅开了,香气扑鼻而来,味道侵入鼻里,反而觉得饥肠辘辘了,胃口大开。 澜溪知道他到这儿时皱眉不仅仅是因为这地方,可能也是嫌弃大排档脏,所以伸手就将他面前的消毒碗筷拿了过来,从包里找出湿巾擦了一遍,又拿出纸巾擦了一遍,最后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放回了他面前。 她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很自然又很认真,贺沉风看着,眼里闪过类似柔和的光亮。 火苗舔舐着锅底,里面的汤已经翻滚。 “快吃吧,肉和青菜都熟了,尤其是青菜,煮久了就不好吃了!”她一边往里面下菜,一边说着。 “你常来这里?”他抬眼看着她,火锅冒出来的热气将她的小脸有些虚化。 “好久没来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来,这附近的老店我几乎都吃过,那边的胡同里,有一家烧卖店,两代经营了,特别好吃!” “嗯。”贺沉风淡淡,似是没什么兴趣一样。 但,低头抬眼间,目光却朝着她刚指的方向留意了好几眼。 “别给我夹了,我吃不了的……”澜溪看着面前碗里堆起来的小山,闷闷的说。 他的筷子也真够长的,自己吃还不够,不停的将煮熟的菜往她的碗里面夹。 “吃的那么少。”他抬眼看了看她的碗。 “我之前就吃饱饭了啊。”澜溪觉得特别有负担。 “不吃饱饭也没看你吃的多,跟数米粒一样。” “什么时候了。”他的形容让她很囧,当她是小鸟么。 “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他忽然换了种语调,几分邪气,几分促狭。 澜溪干脆不接话了,脸色悄然的有些红,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 因为这条街比较窄,外面大排档又比较多,基本没有停车位,所以贺沉风将车停的较远。 吃完饭,两人在夜色下走着,路灯拉长影子,口齿之间还残留着火锅的香味。 澜溪最初能想到的,也只是和他之间总会在夜晚的床.上接触而已,从没想过会这样并排的在夜色下走着,虽是一路静默无言,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在两人之间无限蔓延。 以前上大学时,将这种压马路视为最浪漫也最省钱的男女约会模式,可没想到,她竟然有一天也会经历,而且对方竟还是贺沉风! 她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再去多想。 走到路口时,贺沉风让她等着,他去对面将车开过来,她点头应着,在他离开后,她想了想,将手机掏了出来。 之前虽然给李相思打过电话了,但也只是告知她加班晚归,并没有说晚上不归,所以得趁着她没睡前知会一声。 手指划动着在上面找着她的电话号码,正要播出时,忽然面前一黑,然后手上跟着一痛,一阵疾快的脚步声擦过渐远。 澜溪反应过来时,手里的手机已经不见,而抢走的那人,脚步正往前跑着。 “有人抢劫!站住,你还我手机!”她立即低喊,直接抬腿就冲了上去。 抢手机的是个男人,两条腿很长,跑的也很快,可澜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追赶的也特别紧。 先不说手机丢了还得重新买,重要的是,那挂在上面的手机链可不能丢,那可是他送的…… 想到他,眼前忽然就闪现出那人有些模糊的笑容,咬了咬牙,只有一个念头,手机链不能丢! “站住——” 不知道是不是超能量,她竟然奇迹的追上,从后面一把就拽上男人的胳膊。 “把手机还给我!”她死死的拽着他不让他挣脱,另一只手也奔着他手里的手机夺去。 抢手机的男人年纪不大,更确切的说像是个大学生,这会儿被抓住除了恼火还有惊诧,没想到她这样穷追不舍。 “你竟然追这么久!真是服了!” “还给我,把手机还给我!”澜溪这回直接双手都奔着手机去。 “你这三八,赶紧给我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管,把手机还给我,我要送你去派出所,来人呐,抓贼!” “吗的!”男人咒骂,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她这么喊,还是会引起人注意,眼里窜起狠意,他松开一只手伸入裤兜里,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澜溪只觉得眼前一闪,惊觉是什么时,吓得脸色苍白。 但手上却依旧不肯松开的紧紧攥着手机一端,非要抢回来不可,在那刀划过来时,她吓的闭紧眼睛。 “啊——” “啊——” “啪——” 低喊声响起,却不仅仅是她的,还有男人的,还有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被一股力量推到了一旁,抬眼才发现,贺沉风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一条腿刚落下,刚刚似乎是他抬腿踢在男人和她抢手机的手上,稍稍还带到了她的指尖,这会儿,有些微麻。 她正发愣时,看到被踢开的男人咬着牙,似是有不甘的举着水果刀朝他挥过来,她忙出声,“小心!” 贺沉风神色却一点慌乱都无,轻巧灵活的躲过朝他挥过来水果刀,随即单手勾住对方的衣领,直接翻身给了一记飞旋腿,踢的对方当场倒地。 他也一秒都不迟疑,继续上前,脚精准的踩在对方的手腕上,直到对方痛的低呼放下水果刀,他才稍减了些力道。 澜溪已经吃惊到不行,虽然上大学时也目睹过两次打架场景,但也都是远远望了望而已,从来没这样近距离经历过,而且也不知道贺沉风竟然这样厉害。 刚刚看那飞旋腿,他难道练过吗? “你怎么样?”贺沉风侧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着隐秘的担忧。 “没事……”她摇了摇头,稍稍镇定了些。 贺沉风见状,似乎安心了些,掏出手机直接按下了0,“喂,派出所吗……” 见他掏出手机,澜溪才惊觉起来一件事,眼神慌乱的去寻找,看到某处时,急忙跑过去蹲下身子,将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破碎,更要紧的是,一旁栓着的手机链也跟着遭殃,四叶草的花瓣已经碎成两半。 手指抚摸着那碎成两半的四叶草,她失了神,久久的动弹不得。 附近寻街的民警接到报案就立即赶了过来,将抢手机的人直接铐起来,贺沉风也空出手来朝她走过来,刚刚看到她跑过来后就蹲在这里没动,他皱起了眉心。 “怎么了?伤到你了?”他声音里有丝紧张的问。 澜溪没有回答,还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机链。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蹲在那做什么,有没有伤到!”他因为急,有些不耐,伸手将她拽了起来。 “没事……”她没抬头,声音低低的。 见状,贺沉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低头过去,看她一直失魂落魄的盯着手机在看,脸上心疼之色显而易见,难免就觉得有些火大。 他取车回来后便没见到她的踪影,他下车问了下边上的摊贩,说她追着小偷跑了,他没敢耽搁的就追过来,就看到刚刚那一幕。 他真想将她的脑袋给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着的是什么,人家都拿刀出来了,她竟然还死死抓着手机不放,和人家硬抢! 笨蛋还是白痴? “不就是支破手机,还追这么远,你不要命了吗?” 若不是他赶到,她这会儿一定得受伤,一支手机而已! 她依旧没说话,唇角抿的很紧,攥着手机的手指也同样很紧。 贺沉风感觉喉咙里有火在烧,这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令他抓狂。 “都摔坏了,还在那里看个什么劲儿,再买一支就是了!” 听着他的话,澜溪心里有些怒,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还在那里不痛不痒的说去买,心里那种涩痛感越来越浓,直接就回了一嘴,“没钱。” “我不是给你卡了!” “那是你的钱。” “谢、澜、溪!”他几乎咬牙切齿。 “已经没用的东西还攥那么紧做什么,扔了!”说着,他恼怒的伸手将手机抢了过来。 也才发现上面还挂着手机链,绿色的四叶草,夜色下还很晶莹剔透的,不过似是坏掉了,一半拴在上面,一半在她手里。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下一秒直接就伸手抢了回来,而且眼里燃起一簇火焰,脖子上纤细的青筋也一并跃起。 “你懂什么!它摔坏了就没有了!”她那样直直的怒瞪着他。 贺沉风愣住,没想到一向安静的她竟然敢这样瞪着他,敢这样冲他吼。 而更让他感觉到无措的是,她吼完后,那双眼睛里除了炙怒外,还有泪水充斥着整个眼眶。 她哭了……?() 第076章,阴晴不定的男人 虽然在顶撞他后心里有些后怕,但这会儿情绪使然让澜溪也无暇去想那么多。 被他盯的不舒服,她转身大步走着,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已经碎成两半的手机链。 “喂。” “谢澜溪!” 贺沉风上前,从后面拽过她的手臂,硬是让她停住脚步面对着自己,“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澜溪微微挣脱了下,却换来他更有力道的禁锢,唇角微抿着,“我想回家。” “这就回去。”他抓握她手臂的手下滑,改为扣起她的手。 “我想回自己的家。”澜溪看着走在前面的他,似是豁出去一般,再度道。 “不行。”毫无意外的话,传来他不悦的声音。 澜溪停住脚步,同时别过了脸,牙齿轻咬着下唇,又是那副倔强的模样朝他展露了出来。 贺沉风见她如此,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她跟自己倔强反抗时的神情,虽没什么威胁力,默默的,却足以令他燃起怒火。 正要发作时,从对面马路走过来的拿花小姑娘来到了两人身边,一点没发现两人之间紧绷到一触即发的气愤,热情的对着贺沉风道,“先生,买枝花吧,七夕马上就要过去了,再不买就来不及了噢!” 墨眸里的冷光瞥了瞥小姑娘花篮里的玫瑰花,是那种很廉价的玫瑰花,包装纸也很简单,估计都没什么花香,不过好多枝挤在一个花篮里,在夜色下,还是显得含苞待放的。 意外的,他扯了扯唇,“多少钱?” “四块钱一枝!”小姑娘见他搭腔,立即道。 “都要了。”说着,贺沉风便伸手掏着钱夹,拿出张百元就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小姑娘惊喜的接过钞票,热情洋洋的将手里的花篮递过去,还不忘嘴上说着好话,“谢谢,祝你们相爱永远。” 贺沉风嘴角动了动,并未说什么,只是朝谢澜溪扭头过来,“拿着。” 澜溪未接,眉心微皱着,刚刚听到小姑娘的话才知道今天是七夕,这个中国古老的情人节。 她瞪着眼前递过来的玫瑰花,手指攥紧,怎么也抬手接不过去。 她跟他只是交易而已,送什么花…… 贺沉风见她不解,干脆直接塞在她怀里,开口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她一口唾沫卡在嗓子里。 “行了!别哭了,花不都给你买了。” 澜溪被他说的特别羞窘,尤其是那卖花的小姑娘刻意慢下了脚步朝两人偷看着,他这一句话弄得她好像是因为男朋友没给买花,而正在郁郁寡欢生闷气的女人一样! 但她却也是感觉到了他语调里的那一丝诱哄,虽稍微生硬了些,但她心里的阴霾却不知不觉减少了些。 “我没有哭……”手捏着那花篮,她咬唇低低的反驳。 贺沉风伸手执起她的下巴,看了有几秒,挑眉,“没哭眼睛红成那样,非得挤出豆豆来才算?” 他虽是询问,却口味中却有几分评述,已然有自己的断定。 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再度低低的问着,语气比方才要软了许多,“我今晚可不可以回家?” 她今晚本来就累,再加上一直细心保存的手机链竟然碎裂,她心里觉得不好受,心情很差,不太想要跟他回去,很想要回家躺床上自己待着。 “说了不行。”贺沉风也是再度同样不悦的拒绝声。 澜溪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眼神有些暗淡,也是,她本来就是一个随传随到的地下情人而已,哪里有什么自由! 夜风袭过,早晚温差较大,澜溪不由的抬起手搓了搓手臂。 肩头一暖,贺沉风伸臂直接将她揽在了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膜,沙沙痒痒的散开,“真没发现你一点肉没长,倒是长了点能耐,不仅敢跟我顶嘴,还敢给我甩脸子!” 他的掌温带着暖意,隔着层薄薄的衣料缓缓的渗透进肌肤。 澜溪有些怔,他眼底敛着光,语句里虽然有几分不悦,可眼角眉梢却没有一丁点的阴沉。 顿了下,他又继续着,“可我不计前嫌给你买花,你却陪我睡觉都不肯?嗯?” 他说话时又凑的离她更近了些,被遮住了路灯的澜溪,眼前一时间都只有他冷峻却又有几分促狭的眉眼。 心,一时间再也无暇去涩痛,只有因羞窘引起的轻颤,还有一丝暖。 “你刚才怎么那么厉害?练过散打么?”被他火辣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她找着话题。 闻言,贺沉风眼里疑似闪过一丝得意,淡淡道,“我姥爷以前是军区司令,在世时一直都拿我当他手里的特种兵训练,刚才那只是小case,来十个我都不放在眼里。” 澜溪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她想到了一事,抬眼看着他开口,“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得给我朋友打个电话,之前没跟她说晚上不回去……” 贺沉风伸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了她,随即搂着她往对面马路走。 沿途而过,就能看见夜色下,女人低头摆弄着手机,男人很占有的方式拥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左右过往的车辆,有着不留痕迹的细心体贴。 电话切断后,澜溪习惯性的转到主屏幕,只是在看到某个号码时,手指顿了下。 眯了眯眼,她并未看错,是她的号码,但是并没有存入姓名。 嘴角不自觉的抿紧了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蔓延。 本来么,她对他来说也应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地下情人,只不过现在还有那么一点兴趣而已。 只是此时的谢澜溪并不知道,对于贺沉风来说,一向是重要的号码从来不存,都只是默背于心。 “谢谢。”她将手机递回给了他,垂着眼默默。 贺沉风从她低垂的脸上扫过,看着她手里依旧攥着的手机链,看那四叶草周边已经有了些磨白,似是用了多年。 谁送的,这么宝贝? 他皱了皱眉。 夜色下,极其靠近的两人,各怀心思。 ***************************************** 一前一后的走进卧室后,还来不及开灯,身后的男人就忽然朝她伸过来手,将她脸搬过来后,俊容也一并压了下来。 和平时一样,大刺刺的吻住他的唇,舌柔韧地占据,纯男性的味道伴随深吻渡进她口中。 澜溪有些受不住这样急切的吻,伸手捶打他,他却直接抓过她的手握住,干燥的掌心包裹住她的小手。 胸口处渐渐发热发烫,呼吸已经都快要抽离了。 有手像是蛇一样从她的衣服下摆钻进去,直接迎上,轻抚着她的肌肤。 “贺沉风……”她轻呼出声。 贺沉风罩着她胸口的手微微一收,算是回应。 “先别,还没洗澡!” 他松开她的唇,眼睛很近距离的看着她,墨黑的瞳色已悄然变红,“做完再洗。” 话音落下,他的吻就沿着脖子而下,湿漉漉的感觉一直延伸向她的身.体。 两人脚步并进,澜溪几乎是被他的腿逼着往大床退去,“砰”的一声,双双倒入,她觉得身.体很沉。 他压的很低,澜溪呼吸都几乎是贴着他的肌理。 微微偏过头,想要躲避开些他的气息,可才一动,眼角余光却瞥到某处,微顿。 朦胧的夜色下,他衬衫内侧领口处的红色唇印显得那样妖娆。 澜溪感觉自己刚刚被他点起来的火,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我想洗澡。”她出声。 贺沉风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再次抬头,唇舌进占。 当他抬起她的腿圈在腰上时,澜溪再度出声,“等等!” “又怎么了?嗯?”他眯眼过去,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仿佛已经快要陷入了疯狂,一秒都等不及。 “戴上tt!”她看着那双泛红瞳孔里颤颤的自己。 “tt?”贺沉风一愣。 “嗯!” “不戴。” “不行,必须戴……” “为什么是必须?”他低头,看到她眼睛里除了害羞还有其余的神色,眉有些微沉,他执意着,“答案!” “你跟别的女人做过,你又跟我……”澜溪下意识开口道,声音很小很低,可下一秒,肩膀上一痛,他的手差点捏碎了她的骨头,她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搜索着比较安全的词汇,“我只是觉得还是戴上比较好。” 贺沉风眼睛骤眯,里面除了捣起来的情.欲,还有一片冷然的昭怒。 “呵,戴什么,反正你也不会怀孕。”半响后,他冷笑,直接出口。 闻言,澜溪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虽然她不太会在意这件事,因为她已经拥有了君君,可被他这样带着几分嘲弄的讲出来,就像是一根刺,直接从心底穿了出来,除了疼,还是疼。 贺沉风在看到她眼底那抹伤痛时,有一瞬间懊恼自己脱出口的话,却又被更多的烦躁占据着心头。 在唐一心那里,那样的挑拨都让他无法去做,反而脑袋里想的都是她的身.体,而她竟然还在在意这个事情,是变相的嫌弃他吗? 她是他的人,怎么可以有资格嫌弃他? 眼眸一紧,他拖着她,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然后便捏住她的腰,攻入了自己。 他这次很重,一瞬间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点上,澜溪的指甲都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掌心里,呼吸哽在喉咙处。 看着她别过去的眉眼,他就越觉得心中那股火散不开,不禁掰过她的脸,“记着,你只是我的一个情人而已,随传随到,我想要你就得给!没有资格提要求!” 她咬着唇,不吭声。 她越是这样反而引发了他更加的怒,越发猛烈冲击起来,“没听到么,怎么不出声!” “知道了……”她终于是受不住,嘤嘤的开口,声音很涩。 “我没听见,大声一点!”贺沉风气息浑浊的冷喝。 “知道了!”她也提高了音量,随即便再次别过头,快要咬碎了牙齿。 他越加快速的反复进出,像是要发泄一样,看着她嘴角肌肉的紧绷,他冷冽着,“忍着做什么,想叫就叫出来,装什么!” 这样一说,澜溪更加用力的咬着自己的牙根,不称他的心,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中只剩下闷哼。 贺沉风一脸的阴霾,有种想要摧毁她的念头,不再有任何的温柔,直接用力的放肆着自己,一次有一次的狠狠攻占。 “贺沉风,不要了……” 直到她开口喊他的名字,开始无力的求饶,他才微微有些技巧性的对她,碎吻蔓延在她的身上,释放了自己。 ***************************************** 翌日。 没有加班,澜溪在走出写字楼时微微迟疑了下,他昨天说让她今天去给他做饭,可昨晚他些粗鲁的对待…… 在去与不去中间权衡了下,最终,她想到了他曾提出来的要求,叹了口气,还是往公交站相反方向的超市走去。 没有怎么逛,直接推车来到了鲜疏区,又到肉食去逛了逛,买了一整购物袋后,她去收银台结账,然后提着往公交站走。 出来后下班的高.潮期已过,没怎么堵车,她很快便到了他家门口,拿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将买来的老母鸡又仔细的清洗了下,过了遍水之后,才放进锅内,放入了葱姜和作料后,转着中火熬着。 然后开始很利落的摘着青菜,忙碌而安静的准备着。 时间分秒而过,澜溪将最后一道菜从锅里盛出来,看着鸡汤为底,微沉着的豆腐和漂浮的青菜,她弯了弯唇,在上面撒了些葱花往餐桌上端去。 这是那天他带她去的那家饭馆点的那道菜,当时他说过,改天做给他吃,所以在超市的时候,她就买了材料。 都一一摆好后,澜溪返回厨房想要去盛饭,在弯身将消毒柜里的瓷碗拿出来时,她听到了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贺沉风一进门,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将钥匙随意扔在桌上,看到了满桌丰盛的菜肴。 想到白天那一遍遍给他打来电话的唐一心,他眉心蹙起,瞥向厨房,玻璃门挡着,却影影绰绰能看到个女人背影。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别随便跑来我家!”他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里面半响没了动静,随即,那身影才慢吞吞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在谢澜溪眉眼渐渐暴.露在他视线内时,他有刹那的愣怔,不是唐一心? “你怎么来了?”他嘴角有些僵硬的扯动,似是想要圆回之前的话。 澜溪端着饭碗的手紧了紧,虽然那愣怔一闪而过,但她却也是看的真切。 早就该想到的,他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 但说不出的,之前还满心欢喜做着一桌饭菜,这会儿那股成就感一丝都无了。 “昨天你不是说让我下班过来给你做饭,所以……我就买菜来了。”她将盛满米饭的碗放下,垂着头没去看他。 贺沉风眉角挑了挑,在家里看到她确实令他有些意外。 本来昨天是那样说的,但他以为她不会来,毕竟昨晚两人……不是那么愉快。 早上时她也是自己起来洗漱完便直接往公交站走了,而他虽然是醒着,却也一直没出声,任由她离开。 所以他在回到家时看到有人在,第一个反应是唐一心又擅自做主的跑来他的家才会那样不悦,因为她从来都是,他打电话她才会乖乖过来。sst。 莫名的,见到她自己来了,从昨晚胸口就被堆积起来一股闷气到此时,终究是散开了。 “都做了什么?”他慵懒的朝餐桌走过去。 “没什么,都是一些家常菜,已经好了,吃吧。”她的声音依旧低低的,好像还没从刚才他错认人中走出来。 贺沉风闻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面前很快就被递上一双筷子和盛的冒尖的米饭。 一整天没什么食欲的他,这会儿食胃大动。 “傻站在那做什么,坐下吃。”见她还站在那,他出声。 “嗯。”点了点头,澜溪也坐了下来。 两人都开始动筷,一时间餐厅里没了别的声响,都只是筷子擦碰碗碟的响声和咀嚼声。 “味道很好。”他给出评价。 澜溪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夸赞给予回应。 贺沉风目光又瞥了几眼最边上的鸡汤,里面沉着青菜豆腐,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之间侵入了一丝轻快。 “过来。”他忽然开口。 “嗯?”澜溪抬头,不解。 “我让你过来。”他再度重复了遍,却奇异的没有任何的不耐。 “噢。”将筷子放下,她还是听话的起身朝他走了过来,眉眼间依旧是不解。 “怎么了?啊……我还在吃饭!” 她低呼是因为他忽然伸手,将她拉坐在了他的腿上,彼此之间忽然拉近,他散发的强烈气息如同台风来袭,她又开始乱了呼吸。 贺沉风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摩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丝毫不避讳的道,“我想吻你。” 呃! 澜溪睁大了眼睛,他语气里是百分之百的暧.昧,她羞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扣着自己后脑朝他逼近,她急急出声,“可……” 只发出一个字,后面的话便被他如数的吞没在了唇腔内。 她还在吃饭啊,还没有漱口! 唇.舌相抵,除了彼此各自的气息外,还有饭菜的味道,纠.缠在一块,竟有了温馨的味道。 开始似乎只是想要浅浅的吻,但随着她味道的美好,他渐渐变得气息不稳起来,吻也越发的深了些。 单手贴在她的背脊上,不停的将她朝自己按向,另一只手隔着衣料就开始在她胸.前胡作非为起来。 “别,饭还没吃完啊!”她慌乱的去抓他的手。 奇迹的是,他的手竟然真的被她抓了下来,不禁放松了些。 然而这放松连一秒都没维持到,反而是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因为男人的手忽然从衣服下摆探进来,这次连衣料都不隔着,直接钻入内衣中,罩住了她左边的胸.部。 “我饿了。” “那还不赶快吃饭……” 澜溪说话间尽量放慢着呼吸,但胸口却还是轻微的起伏着,更加贴合了他的掌心,那上面的纹路似乎烙印了过来。 “现在饿的不是胃。”他的喉结微动,声音已经有了情.欲的味道。 “呃。”她咬唇,目光不经意瞥向厨房的玻璃门,一旁夕阳洒进来些,就晃出那上面两人纠.缠成一块的身影。 贺沉风却一直都没闲着,薄唇在她锁骨之处来回的留恋,正有要将衣服扯碎好进而攻占别的地方的意味。 贴按在她背脊的手也下滑至臀.部,故意捏着往自己已然有了变化的某物上靠。 一股温热流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出声,“今天不行!” 贺沉风一向对她的拒绝不萦于心,继续认真的用手从里面去解外面的扣子。 “别,今天真的不行!”她越发的慌乱,脸又红的要命,吱唔了半天,终于是说出了原因,“我……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贺沉风闻言,整个人微僵。 “嗯。”她闷着声音点头。 “昨晚不是还可以做!”浑.浊不清的音调里,有着不甘。 “今天中午来的……”她无措的回着。 中午吃完饭后,她就觉得不对劲,跑到卫生间一看,才发现大姨妈来了,这也是她下班时最终会选择来的原因。 贺沉风眉头皱的很紧,一双手滑下,直接从裤子里探了进去,似乎还存着某种想法可能,但在摸到某个异物时,他一窒,“真的来了?” 澜溪简直囧到不行了,他竟然伸手去检查…… 这男人怎么这样! “可我想要。”他伸手将她搂的更紧,狠狠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揉碎了才甘心。 “真的不行……”她觉得自己像是再哄小孩子。 贺沉风恨恨的抬头看着她,一口咬在她的唇角上,“一般得几天?” “啊?”惊讶一声后,她颤颤的低下头,声音同样很低着,“四五天,差不多一周吧。” 听完后,他立即不悦的扬声,“那么久?” 澜溪感觉满脸黑线。 本来每个女人都不太喜欢大姨妈来的那几天时间,都想快点结束,可被他这样一问,她倒是有些怀疑了。 久吗……? “算了。”他的手一松,声音还哑着。 他一松手时,澜溪便立即从他的腿上跳了起来,直接跑回了对面做好,红着一张脸,“那吃饭吧。” 贺沉风没回,有些不悦的拿起筷子,和方才一样不动声色的吃,可明显没之前那样好心情,一脸得不到的阴霾。 澜溪就在他这样的表情里,越发觉得害羞。 ***************************************** 将碗筷清洗干净后,澜溪又将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下,才从里面走出来。 贺沉风正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对着电视机转台,两边袖子微挽着,这还是她鲜少见到他居家的一面。 手背互相搓了下,那上面的仅剩的几滴水珠也蒸发,她走过去沙发的另一边,将自己的包和外衣拿了起来,正要开口时,他却率先开了口。 “去哪?” “呃,我回家。”她眨了眨眼,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让你回家了?”闻言,他眉一皱。 “我那个来了,今晚也……”说到中间,她有些羞涩,终于是一咬牙,将后面的半句也说了出来,“也做不了,所以……” 贺沉风嘴角抿了抿,声音有些闷的发出,“做不了也在我身边躺着!” “……” “衣服和包放下,坐下来陪我看电视。”他懒懒命令。 澜溪只好将衣服和包都放下,绕过沙发前面来坐下。 电视上播放的不是什么电视剧,也不是什么娱乐节目,只是一挡地方台的新闻。 虽是没什么兴趣,但她也还是专心的看着,没发现一旁男人目光一直像鹰一样的盯着她看。 “坐过来些。”他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她只好跟着他的力量往他身边移动。 可能是离的太近了,她都是正襟端坐,从后颈至脊梁成直线,双手轻触着指尖平放于腿上,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电视屏幕。 贺沉风靠在那,一条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目光从她的额头到鼻尖,最后到那从侧面看有些微翘的唇。 蓦地,又有种想要吻她的冲动,那种冲动随之而来的还有欲.念。 “坐回去。”他忽然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朝她命令。 澜溪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训练小狗吗! 心里碎碎念也是心里的,她还是听话的又挪回了之前的位置,继续专注。 可另一边坐着的贺沉风却越来越觉得烦躁,让他看哪里都觉得不顺眼。 “呃?”看着面前电视屏幕忽然黑下去,她诧异的看向身旁手里拿着遥控器的他。 “起来,吃太饱了,去外面消化消化神。”贺沉风起身,将手里遥控器一扔,径自往门口方向率先走去。 澜溪闻言怔了怔,看着那已经快走到玄关的身影抿唇。 这到底是又唱的哪一出? “还不出来!” 门口传来他不耐的催促,澜溪只好将之前才放下没多久的外套和包一并拿起,快步往玄关跑去。 ***************************************** 澜溪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车子开到一家商场后,她也只好跟着他下车往里面走。 这个时间里,商场的人似乎不像白天时那样多,两人坐着观光梯直接上了三楼。 前面走着的贺沉风似乎很有目的性,直接转了两步,就走进一家高档饰品店。 澜溪默默的跟在后面,她不太喜欢这个氛围,因为和她太不相符,店面顶棚挂着的水晶灯多那样华贵。 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逛地摊,那种热情的叫卖声和拼命的讨价还价声。 “贺总,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贺沉风一进去,里面就有穿西服打领结的男人走出来迎上,是店面经理。 “你们店的手机挂饰在哪?”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在这边,贺总,我带您看。”店面经理立即伸手指着,侧身恭敬道。 “不用了。”贺沉风摆手,直接拉着身后的谢澜溪大步走过去。 “看看哪个好看。”沿途款步而过,他问着。 谢澜溪偏头看着那柜台里摆放着的精美饰品,每个上面都镶嵌着或大或小的珠宝,闪的人头晕。 她很中肯的回答,“都挺好看的。” “那你喜欢哪个?还是说都喜欢?”贺沉风已经停下脚步,斜靠在柜台边,懒懒的看着她。 “我不要的。”闻言,她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急急的拒绝。 “怎么不要,刚才不还说挺好看的?”他眉一挑,语气不善。 “是好看,但是……我不太喜欢。”澜溪往柜台又看了眼,摇头着。 贺沉风皱眉也又看了眼柜台里面琳琅摆放的饰品,“这么多,没有一个喜欢的?” “嗯,不喜欢。”她点头。 “小姐,这里还有我们店独家设计师的产品展示册,里面一定有您喜欢的。”一旁的店面经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册子,立即摊开递到她面前,一边翻页一边说着。 澜溪看着那册子里一个个精美的饰品,无论是设计还是材质,都是顶级的。 她看着也虽然是觉得好看,但却还是摇了摇头,轻声着,“谢谢。” “不用给我买,我都不要。”然后她目光看向贺沉风,咬唇低低道。 贺沉风默声的盯着她看,不都说女人对珠宝都没有抵抗力吗? 若是带别的女人过来,一定又笑又尖叫的过来搂他的脖子,可她却怎么独独是个例外? 薄唇扯动,他忽然问,“非得是四叶草的?” “……”澜溪一愣,随即眼里情绪渐渐起了些波澜。 贺沉风皱眉,偏头看向店面经理,沉声问,“重新设计一个四叶草的,需要多久时间?” 这会儿,他的不悦已经开始在眉眼间显现了。 给她卡不要,给她买东西也不要,怎么就有这么难满足的女人? 一旁店面经理想了想,偏头悄然吩咐着店员。 “照你之前的重新做个一模一样的也不喜欢?” 澜溪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坏都坏了,再说,它是独特的,只有那一个。” 贺沉风下巴也紧绷起来,她的话里有着不同平时的情绪在。 一旁店面经理接过店员拿过来的饰品递过去,“贺总,我们这里有款四叶草的饰品,稍加改动就可以作为手机链!” “好,就要这个!”他偏头看了一眼,直接说着。 “……”澜溪咬唇,却看到他冷峻的俊容后,没敢出声。 贺沉风偏头又跟着店面经理再说着什么,然后便直接大步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手指在膝盖上敲着,似是等待着什么。 澜溪也只好站在那,过了大概十分钟,刚刚跑出去的店面经理又颠颠的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盒子。 “贺总,按您说的,手机买回来了!”店面经理将盒子递了过去。 贺沉风点头接过,直接拆开后,一伸手,一旁就有人将刚刚改动成好的四叶草手机链递了过来,他亲自动手栓上后才起身。 “给。” “我有手机。” “不是摔了?” “只要修一修就可以,不用买新的……”澜溪还是不想接。 “拿着,手机和手机链,以后都用我买的!”贺沉风直接掰开她的手指塞在掌心里,然后收拢着冷然命令。 手机是最新的iphone,他们公司的同事几乎没人都用这个,是现在最流行的马路机,但她却知道价钱昂贵的要命,手机能打能接能发短信不就够用了! 再看那手机链,小坠是四叶草的形状,但却比以前的高级了许多,每片叶周围都镶嵌着细小的钻石,碎碎闪光。 澜溪被迫的接受,站在那抿紧着唇角。 已经转身朝外面走到一半的贺沉风出声催促着,“走了!” 叹了口气,她也只好快步跟上。 贺沉风淡漠的站在那里等着电梯,眼角往旁边一瞥,看到她还低头看着那手机,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高兴或者欣喜,反而有种被强迫的感觉,而且似乎还有丝殷殷怀念。 他想到了那天她的奋不顾身和红着的眼眶,还有刚刚那语调中的那丝凄然。 下巴一绷,他冷冷出声,“之前的手机链,谁送的?”() 第077章,隐隐明白 贺沉风淡漠的站在那里等着电梯,眼角往旁边一瞥,看到她还低头看着那手机,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高兴或者欣喜,反而有种被强迫的感觉,而且似乎还有丝殷殷怀念。 他想到了那天她的奋不顾身和红着的眼眶,还有刚刚那语调中的那丝凄然,下巴一绷,他冷冷出声,“之前的手机链,谁送的?” “嗯?”一直专心于自己的情绪当中,澜溪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我问你,之前的手机链是谁送给你的?”见状,贺沉风不耐的重复。 “噢,一个朋友。”澜溪眉眼又再度缓缓垂下,声音有丝飘渺。 贺沉风皱眉了半响,“男的女的?”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阴沉,嘴巴嗫喏间有些不敢真实回答,刚好电梯恰时而来,她清脆出声,“电梯来了!” 说完,她便先钻进了电梯里。 贺沉风皱眉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即也抬腿走了进去。 ***************************************** 窗外的月光皎洁,照入房间的地板。 贺沉风坐在宽大的写字桌上,托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股票数值。 只需微微朝门口方向抬头,就可以看到走廊里从主卧室门里洒泄出来的灯光,细腻柔和。 似乎在这样的夜里,这样大的住宅里,不再那样孤独一人,冷静寂寥。 他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但又蓦地想到什么,眉心皱了起来。 他原本托着下巴的手,直接改为抚摸着喉结,眼睛里都是转念的深沉。 将面前的笔记本关合,他起身朝着书房外走,随手将灯关灭,朝着卧室那抹光亮款步走去。 走进卧室,便一眼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身影,是刚洗过澡,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 她微低垂着头,从后面看,她脖颈到露出背脊的地方被光影打的更加晶莹剔透,小小的骨骼套着他宽大的衬衫,却显得比紧身衣物来的要越发诱.人。 尤其是白衬衫,灯光一打,身.体曲线便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几分。 “呃!”澜溪擦头发的手一顿,低头看着从侧面环住自己腰身的大手。 贺沉风却什么话都不说,手用力将她带过来,低头便啮.咬她脖子的颈动脉。 隔着薄透的肌肤,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下面血管里血液的流淌声,还有那轻轻颤抖着的脉搏,都像是催化剂一般,足以令他兴奋起来。 喉咙一紧,下面很快便有了反应。 对于他这样的啮.咬澜溪已经见怪不怪,但很怕他会有下面的动作,忙说着,“我在擦头发……” 他伸手将她整个包围,薄唇也不仅是停留在她的脖颈处,伸手将她的衣领拉扯大,蔓延着往下舔去,嘴里含糊不清着,“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 “沐浴露啊……是你的……”澜溪被舔的有些发麻,直往一旁缩着自己。 “我说的么,怎么都是我的味道。”他低笑,很用力的在她锁骨和左胸的位置上吮出了一枚青紫。 “别,今晚做不了的!”感觉到他薄唇逐步往下,她急急的回抓住他的小臂。 闻言,贺沉风动作成功的顿在了那里,似是一窒。 半响后,他声音闷闷沙沙的传来,“那你还诱.惑我。” “……”澜溪无语。 明明是自己安静的擦着头发,他自己跑过来的,她可比窦娥还冤! 贺沉风用力抱了她两下,在她骨骼都有些咯咯作响时,才最终放开,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澜溪看着地板上他的影子渐渐移开,摇了摇头。 等贺沉风洗好澡出来后,卧室里的灯光依旧和方才那般柔和,只是之前坐在床边的女人此时已经侧躺在了床边。 那样大的床,她侧躺着,占据的面积就更加的小,让人忍不住有将她拥在怀里的感觉。 嘴角抿了下,贺沉风有些闷的遏制住自己上前的冲动,怕又会引发出自己的反应,只好坐在床的另一边擦着头发。 将头发擦到半干后,他起身将灯灭掉,自己也侧身躺了上去。 半响后,翻了翻身,又翻了翻身,不知怎地,这床这被褥,都让他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旁边睡着的人,呼吸匀净,和他无法入眠的状况行程强烈的对比。 他侧身眯眼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扬声,“谢澜溪!” “……嗯。”已经睡沉的澜溪迷迷糊糊的应着。 他伸手去捏,完全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就像是个小男孩,因为没得到玩具却又见不得别人舒坦的别扭小男孩。 “起来。” “……” “我饿了!” “……” “给我煮碗面!” “噢……” ***************************************** 富丽堂皇的饭店包厢里,五六人围在大转桌而坐,菜肴丰盛,酒水排满。 澜溪接触到经理递过来的眼神后,咬牙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下班时经理让她跟着一块来陪客户,她开始是婉拒的,但经理又再三诚恳的游说,她想到之前自己刚涨没多久的工资,不太好意思,就应了下来。 而且经理之前也跟她通了气,让她在酒桌时该推举时就稍微推拒,可即便是这样,几杯酒下肚,她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晕。 “澜溪,没事吧?”经理时不时的凑过来低声问一句,对她也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重视。 “没事。”澜溪摇了摇头。 喝酒最怕的就是胃里没有东西,而她好巧不巧的,基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当然会觉得有些难受。 这次请的客户一块的合作案,她也是负责人,所以双方也都熟悉,每次举杯时也每次都带到她,让她倍感负担。 中间时,趁着去找服务员点汤的空档,她朝着洗手间走去。 用凉水搓了搓手,她看着镜子里红晕的颧骨,她晃了晃脑袋,干脆头低下去洗了把脸。 出去时,她用手拍了拍脸,到时脑袋那种晕着的感觉减少了些,心里暗暗念着,回桌可能不能再喝了,不然真可能会倒下。 她走的微慢,在路过拐角时,一双手忽然朝她伸过来,将她整个人往回带去。 随即她被一股大力抵在墙角处,背脊磕在上面,尽是疼痛。 澜溪惊的刚想要大叫,却感觉到了有些熟悉的男性气息。 一抬头,便看到了贺沉风墨黑的眸子,没有任何光亮,却似乎能将周遭所有光亮全部吸附进去。 她张着的嘴巴还顿在那里,模样应该看起来很傻,她觉得那股头晕感又来了,他怎么也在? 贺沉风用身子紧抵着她,眯眼在她眉眼和脸上上下扫了一圈,扯唇问,“喝酒了?” 他的父亲贺正在这里订了位置,让他过来一块吃饭,中间时他出来接电话,就看到个往洗手间走的背影,虽没看到正脸,但他可以笃定是她,所以挂断电话后也没回去,就在这儿等着。 “嗯。”她点头,他离的太近,说话时热气也跟着吹过来。 “喝了多少?” “呃,三杯半吧……” “啤的?” “……白的。” “这么能耐呢?”他的眼睛骤眯。 “……”澜溪没吭声,暗自揣摩着,他这应该不是夸吧? 偷偷抬眼瞄了下,差点跌入他的眼睛里出不来,心尖有些微颤,她喃喃着,“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经理该着急了。” 说完,她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可谁知,他就像是磐石一样。 “你们公司没人了,老让你陪酒?”他声音沉沉的问。 “也没老让啊,就这两次……”而且两次还都被你碰到了。 半响后,贺沉风都没什么声响,却又禁锢着她不能动弹,她只好抬起了头,却发现他目光盯着自己在看,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清亮,里面似乎有很多的东西,让人忍不住探究,莫名的沉陷。 心中莫名的慌了起来,她低下头,“你别这么看我……” “怎么?”他依旧不移目光,甚至还更低的看着她。 澜溪唇角抿的更紧,有些乱了分寸,她见过他没有温度的目光,也见过他染过欲.念的目光,更见过他愠怒的目光…… 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无端的,就是不想要被他这样继续看下去。 “没怎么,反正你别,别这么看我……”她的尾音越发的轻低。 贺沉风伸手,将她的下巴捏着抬了起来,被迫的让他迎上自己的目光。 “你……”澜溪看到自己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 正要惊惶的别开目光时,他的吻却忽然落了下来,那样毫无预兆的。 “会有人……”他的唇稍离的空档时,她急急的提醒。 他却不管,继续吻下去,直接将舌探了过去,很细致的吻着她,舌尖将她每颗牙齿似乎都席卷到,最后才用力将她的嘬到自己口中,细吮,轻咬。 他的口水渡过来,她微微抵触,他就更加强悍,逼迫着她吞咽下去。 不知是酒劲的关系,还是他的吻太烫人了,澜溪的身子渐渐使不出力,在他这一火辣辣的法式热吻结束时,她已经整个人都瘫在了那,全靠着他的手臂支撑着。 “还有几天?”他的舌忽然舔过她的耳垂。 “……?”她晕乎乎的。 “那个,还有几天才走!”他就差说出大姨妈三个字。 她想了下,回答着,“至少还得两天吧。” 今天才第三天,一般她的都是四天左右离开,但也有时候是五天。 但跟他探讨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 “还得两天?”贺沉风皱眉,俊容一动,整个窝在她的肩膀处,语气甚至有些孩子气。 “嗯……”澜溪脸红心跳的点头。 他从她的肩膀处蓦地抬起头来,眸底有些猩红的看着她,“我不管,最迟后天晚上,不然带血我也要!” “……”澜溪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思绪全然混乱。 感觉他眼底欲.念丝毫不减,她刚犹豫的想说他其实可以找别人,反正他的情人也不仅是她一个。 只是话未出口,一旁就有一声冷笑响起。 她一惊,整个人都僵掉,往旁边一看,才发现沿路走过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剪裁上乘的套装,短发淡妆。 似是从洗手间那边过来的,手上甩着的水珠还未干,这会儿有些嘲讽的看着两人。 “我说贺总,再怎么生活糜.烂也不至于差这一会儿了吧?” 贺沉风眉眼沉了下来。 短发女子微微抬了抬下巴,潇洒之外还有几分清傲,“你出来的太久了,我过来看看,差不多就可以了。” 带着几分不屑的说完,短发女子踩着高跟鞋便离开。 澜溪愣了愣,才惊觉,这短发女子不是那天在酒店时跟贺沉风一块的么?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只是刚刚她的话里,似乎有很多的不高兴的成分在呃? 再看眼贺沉风,早就已经松开了自己,而且眉眼沉着的不悦已达到怒的程度。 见刚刚短发美女对他说的话,还有两人之间眼神的那种交流,想到之前贺沉风否认了唐一心不是女友的话,她便自作主张的将那短发女子视为他的女朋友。 “你快过去吧,让她生气了不好,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她应该是误会了吧,女朋友哄一哄的话,应该就好了……” 她声音虽然低,又很小声,但却还是会叫人心烦,他直接出声打断,“她是我姐。” “呃?原来是你姐啊……”澜溪一愣,喃喃着。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好受,因为在他这样说的时候,她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一松。 为何而松? “刚刚嫉妒了?”他目光忽然转回来,挑高着眉。 她一愣,摇头,“没有啊……” “没吃醋吗?”他却似乎不信,放慢着语速,很明显她就是吃醋,“刚刚你那语气,可是有点幽怨。” “才没有!”她急急撇清,随即慌乱的直接闪身出来,“我要回去了!” 说完,她便快步朝着一边方向逃离着,可没走两步,她又顿住。 半秒后,便看到她十分尴尬的转回了身子,咬唇很轻声着,“呃,是这边……” 随即,她才又往另一边快步跑开。 背后,贺沉风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眉眼舒展。 ***************************************** 回到酒桌后,澜溪又喝了小半杯,终于是熬到了结束。 人比较多,她和经理先让客户乘坐一趟电梯而下,两人等着下一趟。 很快,电梯再度升上来,澜溪和经理一前一后的走进去,只是在关合之后,又缓缓的再度拉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贺总您好,可真巧啊!”经理本来喝的也是微醺,但看到贺沉风立马就精神了。 “是挺巧。”贺沉风淡淡,目光不留痕迹的撇过一旁的谢澜溪。 “真没想到贺总也在这里用餐。”经理尽可能的找着话题熟络着他。 他只是浅浅一笑,然后像是不经意的看向谢澜溪,扯唇道,“看谢小姐的样子似乎不胜酒力,也不太适合这样的酒局。” 经理一愣,大脑拼命运转,之前他曾见过谢澜溪上过贺沉风的车,所以那次在pub时,也故意将两人凑到一块,想要借谢澜溪来和贺沉风更加熟络,可没想到她不争气,说是不熟,渐渐的,他也就没再往这茬上琢磨。 这会儿贺沉风忽然这样说,他一时间没有摸透,正不知道如何回应时,声音又再度响起。 “之前一直提到的合作,我似乎有了些兴趣。”话虽然是对着经理说,但目光却一直落在谢澜溪的脸上。 经理见状,立即明白过来,谄媚着,“是是,我明白了贺总!” 此时的经理已经全然要乐开了花,这谢澜溪可真是块宝啊,不仅有城建副市长打听过,现在还有贺沉风这样目的性明确! 澜溪听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到最后诧异的看着贺沉风,像是不确定一样。 可男人的脸上却始终没什么波澜。 她掐了掐掌心,自己不算是红颜吧? ***************************************** 从饭店出来后,经理找来代驾,却并没有说送她一段,只是扬手交代了两句,便坐车离开。 澜溪揉了揉额头,顺便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还好,走过去公交站的话,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班。 走了两步,一辆车停在她面前,白色的路虎。 她看了看车内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眼神看过来,意思很明显,她顺从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沉风也没搭理她,直接继续发动着车子,在霓虹灯的夜色下穿梭。 一旁她不时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敏锐的察觉,在几次之后,他终于开口,“想说什么?” “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你之前就有考虑么?”她犹豫了下,问。 “没有。” “那你怎么……” “你说呢。”他忽然侧过头来看着她。 澜溪有些局促的收回目光,摇头,“我不知道……” “呵呵。”他也没说什么,就只是低低的笑了笑。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越是这样,她反而就越不安。 “笨蛋。”贺沉风低叱,语气里竟有那么一丝宠溺的味道,随即懒懒道,“你可以权当我高兴。” 澜溪点了点头,再看看他那勾起的嘴角,还是觉得自己先前认为的原因也还是有。 车子又继续行驶了一段,豪车内的座椅很舒适,她又喝了酒,这样安静的靠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有些撑不开了。 “困了就睡。”他眼角余光瞥到后,命令着。sst。 “没事。”她摇了摇头,又坐直了些身子。 贺沉风手臂像车后座探去,将外衣拿过来,单手披在了她的身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澜溪手指攥了攥他的衣服,想了想,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车子在夜色中继续的穿梭着,女人歪着头呼吸渐渐匀长,一旁驾驶位的男人专心致志的开车,车速缓缓,目光深深。 ***************************************** 一觉好眠。 澜溪揉着眼睛悠悠的转醒,抬眼看着距离自己很高的天花板,她愣了愣。 坐起身来环顾了圈四周才发现,所在的卧室并不是自己家也不是相思家的,而是贺沉风的! 她只记得昨晚在车上忍不住闭上眼睛后,就睡了过去,他也没叫醒自己,那么应该就是他带自己来的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式衬衫,她咬了咬唇,不用想,也是某人换的。 蓦地,她想到什么,忙去找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立即掀开被子往床下跑。 “急急忙忙做什么,这个吵!”一条手臂缠上来,将她的身子捞了回来。 “呃,已经快七点了……”澜溪看着他闭着眼的俊容,说着。 “急什么,上班时间还早,到时我送你。”贺沉风直接将她塞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 本来昨晚他是打算将她送回家的,她那个来了,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可看着她的宁静的睡颜,不知怎的,在分叉路口时,便调转了方向,直接将她载到了家里来。 “不行啊!” 贺沉风没有睡醒,这会儿有些被惹怒,睁开眼瞪着她,“怎么不行!” “我今天请假了,不用上班……”她诺喏着。 想人了很。“那不得了,继续睡。”他闭上眼睛,报复性的将她搂的更紧。 “可我请假是因为要带君君去学校报道,我还得回去接他呢,再不起来时间就不够了!”她胆突突的推了推他。 贺沉风却依旧没动。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后,他终于是松开了她,“先洗漱,换好衣服后,我送你们去。” 闻言,脚步急急的澜溪稍缓了下,在踏入浴室后,他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差点让她栽倒在洗脸池里。 “噢对了,洗脸池的边架上有卫生棉可以换。” 她朝着他所说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包卫生棉在那里,而且是已经拆了包的。 不禁低头朝自己的下面看去,怪不得她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昨晚他竟然给她换的? 不会吧,不可能吧? 天—— 澜溪想要去shi! ***************************************** 到了李相思家楼下时,小家伙早就穿戴整齐的在下面等了,小嘴撅的老高,明显的很不高兴。 但当看到那辆白色的路虎缓缓行驶过来时,眼睛又立即亮了起来,直接跑了过去。 “爸爸——?” 看着驾驶席上的男人,小家伙原地一蹦老高。 “君君,是不是等很久了?”澜溪弯身将儿子咧开的衣服领子整理着。 “很久了噢!”小家伙点头,随即看了看车内的贺沉风,又仰头看着谢澜溪,“妈妈,你昨晚没回来,是跟爸爸在一起吗?” 澜溪一怔,刚咽下去的唾沫就卡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尤其是儿子还用那种很天真很无邪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小家伙并未就此打住,脑袋歪了歪,又爆出了惊人话语,“那妈妈之前将我一个人放在相思阿姨这里睡,是不是也都是跟爸爸在一起啊?” “我……”澜溪被儿子瞬间弄得不知所措,在原地闷红了一张脸。 小孩子就有这种神奇的力量,让你没办法对着他撒谎,可说实话又…… 贺沉风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和儿子之间的互动,眼里尽是无法掩饰的轻芒。 看到她被儿子问的又羞又窘,就差快晕死过去时,终于是恰时的开口,“君君,上车来坐,爸爸送你去学校报道。” 君君闻言,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蹦跳的朝打开的副驾驶门跑去。 澜溪刚松一口气,抬眼却又对上了好友李相思意味深长且促狭的目光,她嘴巴又张又合,似乎是想要解释,可李相思眯着眼,一副我都知道了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坐回了车子,只能回来后再解释了。 一路上,坐在前面的两父子都交谈甚欢,小家伙高兴的连声音都是上扬轻快的,小嘴一直咧的老高。 快到学校时,便是满眼的人,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前来报道,市内最好的学校也真是名不虚传,光看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就可想而知。 澜溪领着儿子下车后,便往对面的学校大门走。 等车过道时,小家伙扭头看了看停在那里的白色路虎,不解的抬头看着她,“妈妈,为什么爸爸不陪我们一起?” 闻言,澜溪一愣,随即也朝着车子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面男人坐在那,脸上表情无恙,眉却微皱。 一瞬间,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第078章,是我 新生报道只是大概走个形式,半个小时不到,澜溪就牵着儿子的手从校园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着依旧停靠在路边的白色路虎时,脚步微顿了下。 等信号灯一过,母子俩穿过马路,澜溪还未等打开车门,小家伙就已经自己往副驾驶席位跑去,拉开车门就立即跳上了车,小手拉扯着安全带往自己身上绑。 本是吸烟的贺沉风见到儿子,便将手里的烟直接掐断,随即伸手过去帮他将安全带系好,侧脸是柔和的线条。 “回家么?”他抬头看着倒车镜里的谢澜溪,出声问着。 “在红旗大街交口那里的公交站停就可以了。”澜溪看了看前面的路,说着。 闻言,贺沉风眉心一蹙,嘴角扯着还未等发出声音,一旁的小君君率先抢了句,“我和妈妈今天要去动物园噢!” “动物园?”他怔了下。 “嗯!妈妈答应我,说今天去学校报道完之后,要带我去动物园,去看狮子和老虎!”小君君点头,童真的小脸上尽是兴奋的期待。 说完,他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爸爸,你要一块儿去吗?”sxv。 “君君!他很忙……”谢澜溪一直抿着唇,这会儿恰时的出声。 “噢。”小家伙低下头,声音明显没了生气。 贺沉风偏头看着儿子低垂着的小脸,心中一疼,“很想我一起吗?” “嗯呀!”君君点头。 他静默了半秒,随即将蓝牙耳机戴上,按下了号码,拨通后,直接开口问着,“我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嗯,嗯……”这样单音节应着有半响后,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将和杜老的见面改到明天,还有跟方雅的会议也改到明天,其余的全部推掉,就这样。” 看他将电话切断,澜溪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动物园会有很多的人……” 刚将耳机放下的贺沉风直接抬头看向倒车镜,两人目光相交,墨眸凌厉,她颤颤的别开了眼睛。 “爸爸陪你一起。”随即,他用很柔和的目光看着儿子。 “哦也!”小家伙兴奋的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若是没有安全带系着,很可能脑袋瓜就磕在了车顶。 “爸爸,爸爸,你以前去没去过动物园,我还是第一次呢!怎么办,好兴奋呀,那些老虎和狮子会不会跑出来?” 前面不时传来小君君幼稚的童音,澜溪转脸看着车窗外,这座繁华的城市让她感觉恍若置身梦境。 ***************************************** 到了动物园后,先去排队买了门票,然后三人进入园内开始参观。 “君君,你想要先往哪边去?”澜溪边走边看着地图,对着跑在最前面在小广场追鸽子的小家伙问着。 “我想要先看狮子老虎!” “那我们就先去看狮子老虎。”有人帮她回答。 往山上走还要一段距离,有的步行,园内也有提供额外消费的电瓶车。 三人找到一辆小的,两个大人一左一右坐着,儿子在中间,连前面行驶的司机透露出来的目光都是,好一家幸福的三口。 澜溪却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沿途一路走过散养区,小家伙都很激动,看到什么都哇哇的叫。 走到圈养区后,从顶上往下面看,可以看到很多走动的狗熊,到了老虎区时,从顶处蜿蜒而下出一道台阶,以玻璃为挡,形成近距离接触的区域。 小家伙拉着澜溪的手就往下跑,站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看着走动的老虎。 蓦地,一只老虎忽然凑了过来,小家伙顿时被吓到,回身便抱住她低喊,“妈妈,妈妈!” 澜溪也是第一次来动物园,伸臂便将儿子护住。 跟在一旁的贺沉风直接长臂探过去,将母子俩一块都揽在怀里,然后才对着儿子道,“君君别怕,它们不会进来的。 “你看,有玻璃保护的!” 他说话时,声音就散在澜溪的耳边,热气都灌入耳朵里,感觉嗡嗡的。 闻言,抱着妈妈做鸵鸟状的小家伙扭过头来,眨了眨眼睛,虽然那只老虎还没有走开,就像是在眼前一样,但却因玻璃的阻挡始终无法再靠前。 “君君,不然我们去看一些温顺的小动物吧?”澜溪怕儿子害怕,提议着。 “不要,我要继续看,君君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不怕这些!”闻言,小家伙很有骨气的摇头。 随即,松开妈妈,自己昂首挺胸的独自在前面走着,可中间两边不时走动过来的豹子让他有些没了底气,扭头伸手拉住后面的贺沉风。 小脸上却又要装作很自然着,“爸爸,我们一起啦!” 澜溪见状,不禁莞尔。 一大一小走在前面,一应一答间相处的特别温馨,澜溪脚步微慢的跟在后面,看着两人身影出神。 可能是工作日的关系,来动物园的人不是很多,但不同的是,没有人像是贺沉风这样一身正装,还穿着程亮的皮鞋,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知他会不会累。 左边三角区域设立了休息区,边上有着贩卖的商铺,有水和短暂充饥的食物。 想到两人早上都没有吃饭,而现在离中午还有些时间,她看了眼前面的父子俩,朝着商铺跑去。 贺沉风刚拉着儿子在椅子上坐下,面前就递过来一瓶水和一个汉堡。 他愣了下抬头,便看到谢澜溪低垂着的小脸,头顶阳光正浓,像是稀疏从她身上散落下来的一样。 “你早上不是没吃,吃些吧。”澜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又将水和汉堡往前递了递。 贺沉风伸手接了过来,嘴角也跟着缓缓勾了起来。 澜溪咬唇走到他的另一边坐下,将手里另一瓶水拧开递给儿子,“大宝贝,渴了吧,来,喝点水!” “嗯!”小家伙乖乖的接过来,喝了两大口后,歪头看了看正在撕汉堡外面包装纸的贺沉风,然后歪头看着她,“妈妈,你偏心!” “啊?”她愣住。 小家伙指着贺沉风手里的汉堡,不满的嘟嚷着,“你给爸爸买汉堡,怎么没有给君君买!” 澜溪脸上一阵尴尬。 一旁的贺沉风帮她解围,笑着问,“君君也饿了?” “不饿,早上相思阿姨给我煮了白蛋,我吃了两个!而且还喝了一大杯牛奶和一碗粥!”闻言,小家伙摇了摇头,还将早上自己吃的什么都一一告诉了他。 澜溪坐在那,悄悄的舒了口气,仰头眯眼看着前面的树林,缝隙间都是阳光。 面前忽然被人递过来什么,她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汉堡皱眉,不解的看向递过来的主人。 “你早上不也没吃,留一半给你。”贺沉风眉角微挑,很慵懒的说着。 “不用了啊……”看着那半个汉堡,她摇头拒绝,对他的好意不是很领情。 “吃。”他的声音却凌厉了起来。 澜溪只好伸手接过,可却不知道怎么下口。 这可是他吃剩下的啊! 里面还有他的口水…… ***************************************** 将园内几乎逛完时,天边夕阳都已经显现。 蹦跶着要走出动物园的君君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叫着,“妈妈,我们忘记照相啦!” “呃,是啊,我也忘了!”澜溪一听,伸手拍了下脑门。 昨晚被贺沉风带回去,她也没办法去拿相机,回去接君君再到来动物园,因为都有贺沉风陪同,她的脑袋就根本转动的不快。 “这样吧,妈妈用手机给你照两张,等着下次咱们再来时,妈妈带相机!” 说着,澜溪就拉着儿子在各个位置处拍摄着。 小家伙还拉着贺沉风一块,父子俩相同的轮廓都出现在镜头里,澜溪看着,手指不禁紧了紧。 “妈妈,咱们三个一起照一张吧!”鬼灵精的小家伙忽然又提议。 她看了看贺沉风,对着儿子笑着,用最笨拙的方式拒绝着,“呃,还是算了,妈妈一起了,就没人拿手机了。” 君君没回她,反而跑到不远处的年轻女子面前,嘴巴很甜的问着,“漂亮姐姐,可不可以帮我和爸爸妈妈照一张相?” “好的呀!”被他叫做漂亮姐姐的女子立即高兴的不得了,接过手机便跟着他一块过来。 见状,澜溪也只好走到贺沉风身边站好。 “看镜头,要微笑噢,一二三——” 在女子按下快门的那一瞬,本来只单手放在儿子肩膀上的贺沉风,忽然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肩头。 澜溪浑身一僵。 将手机放下后,帮忙照相的女子看着里面拍摄出来的照片,小孩子对着镜头笑的可爱,两个大人表情各不相同,男人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眼里似乎是有着笑意的。 而一旁的女人,身体似乎是有些僵硬,只不过,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 真是奇怪的一家三口呢! “谢谢你啦,漂亮姐姐!” “不客气呢,可爱的小弟弟!”00000 送走那位帮忙的女子,小家伙扭头对着澜溪道,“妈妈,我饿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澜溪点头。 一旁的贺沉风直接将儿子抱起来,耐心的问,“想吃什么,跟爸爸说说,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吗?” “嗯。” “我今天好开心,好幸福啊!” …… 澜溪随着两人往园外走着,夕阳拉长着各自的身影,她看的有些入神。 ***************************************** 贺沉风带他们来的是一家海鲜楼,不像是普通店面那样吵闹,处处都是高档。 他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君君和他并排而坐,拿着菜单的他,不时的指着上面画着的菜样图案询问着儿子的意见。 点了几道菜之后,澜溪还不忘补充的交代着,“葱姜蒜入味了以后都要捞出来,也都别放辣椒,不得不放的,也要少放些!” 贺沉风手指摩挲着桌沿,看着她很耐心又很细心的交代着,他很喜欢此时的氛围。 随着菜陆续的上来,小家伙简直吃不过来,小嘴两边油腻腻的,高兴的直眯眼。 澜溪一直戴着手套,给儿子剥着龙虾,她很少吃这些海鲜,吃的话也一般都是在菜市场买些普通的,自己回家弄,经济又实惠。 所以她剥龙虾的速度很慢,不过却也很认真,将虾头和虾尾都去掉,然后将虾肉跳出来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妈妈,你也吃,你也吃!”君君见妈妈光为自己忙活,有些着急着。 “好,妈妈也吃。”澜溪笑的越发温柔,将手套摘了下来,把装满剥好虾肉的小碟子递到儿子面前,“吃吧。” “谢谢妈妈!”小家伙谄媚的对着她笑,随即便等不及的哼哼唧唧的吃起来。 澜溪刚拿起筷子时,面前却被推过来一个小碟子,里面竟也都是虾肉,而且挑的比她要细致干净了许多。 她愣愣的看向贺沉风,嘴唇嗫喏。 “看什么,赶紧吃。”他蹙眉,有些不耐道。 “谢谢……”澜溪呐呐的点了点头。 夹起虾肉放在嘴里咀嚼,咽下肚,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旁小家伙看着两位大人的互动,笑的越发灿烂。 ***************************************** 等到车子开回澜溪所租的住宅楼楼下时,原本在副驾驶席位上生龙活虎的小家伙已经歪在那里睡着,上面还盖着贺沉风宽大的外套。 澜溪打开车门下车过去,将儿子身上的安全带解下,然后将他热乎乎的小身子抱在怀里。 小家伙最近食量特别大,重量也越来越沉,才走两步,澜溪便顿了下,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才又继续往前走。 怪不得相思老说,这孩子越来越压手了! 只是没走两步,肩膀上忽然一暖。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下车来到她身边的贺沉风。 他直接从她怀里抱过熟睡的儿子,淡淡道,“我送你们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的。”她下意识的拒绝着,“今天都麻烦你一天了,也怪累的,你……” 不知是不是被她提到的“麻烦”一词不悦到,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冷的澜溪也没敢再继续说。 进了屋后,贺沉风直接就脱下鞋光脚朝着卧室走去,动作很轻的将小家伙放在床上,还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澜溪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双拖鞋,“穿上吧,地板会凉。” 贺沉风没说话,双脚伸过去,踩在了上面,脚掌心的凉意不再侵袭。 澜溪走进浴室,将毛巾放入温水里,然后拧干了走出来,半蹲在床边,将小家伙身上的衣服脱掉后,很细致的替他擦着胳膊和腿。 他就依靠在桌边,不送声色的看着她的动作。 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对儿子这样有母爱的神情,可他每次都会被吸引住目光。 等她完事后,一抬头,便撞到他的目光里,然后,便看到那目光渐渐开始起了变化,变化到和昨天时一样。 她心神一凛。 “你……很晚了已经。”她很委婉的提醒着。 将目光从她的嘴唇上移开,他淡淡着,“我也没说留下来。” “……” 听到响动,澜溪再度又抬起头来,看到他已经转身走出了卧室,她忙跟在了后面,“我送送你。” 而贺沉风一直沉默不响的走到了门边,换下拖鞋穿好自己的鞋子。 澜溪见状,想了想,好心的出声叮嘱着,“呃,小心开车。” 最后一个音刚落,本来背对着她的贺沉风毫无预兆的忽然转身,直接就低头吻住了她,将她捂的快透不过气来时,才安抚一样,伸出舌头细细的舔。 “你……”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她眼神已是茫然的看着他。 他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沉沉的说着,“我只再等这一天了!” 不用再细致的说明,澜溪看到他那要吃人的目光就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 “明天我要连本带利的收拾你!”大手隔着衣料扣着她的胸,指腹甚至能精准的按着那上面的凸起,语调也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意味。 看到她吓得睫毛颤颤,脸颊红红,他才满意的又在她唇上咬了下,开门离开。 澜溪在他关门的一瞬,有些瘫软的靠在墙上,感觉嘴唇和胸.部都在不停的胀着,很热很烫。 连本带利…… ***************************************** 到了午休的时候,澜溪接到了秦晋阳的电话,邀她一块共进午餐。 澜溪开始是拒绝的,但秦晋阳很坚持,而且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不然就要上来找她,还说着,她当初可还答应过请他吃饭。 无奈下,她也只好答应,简单收拾下,便下了写字楼。 虽然秦晋阳是开着车,但澜溪也没找太远的地方,就近在了一家川菜馆,看样子虽然很高档,但价位也不算很昂贵,之前她和同事在这里吃过一次,两个人的话,应该不到二百块。 到了门口,澜溪先下了车,因为中午时间生意是最忙的时候,门口的停车位也已经都被占满,他只好到前面找停车位。 她也没打算先进去,想着等他停好车了,两人一块再进去。 等了不到三分钟时,门口便传来热情又谄媚的声音,“贺总,您慢走,有空多光顾小店!” 澜溪还想着不能这么巧吧,故意的回头一看,愕然之余不免叹息。 还真的是贺沉风! 那架势应该是刚用餐完出来的,身旁跟着的除了言谦还有纪川尧,餐厅经理更是阿谀奉承的一路从里面送到门口,热情洋溢的笑声如影随形。 贺沉风虽然脸上表情无温,但也没什么架子,点了点头后,便往台阶下面走,这一低头,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谢澜溪。 澜溪被他撞到,也没法躲,轻咬了着唇角。 “你们先上车等我一会儿。”贺沉风偏头对着言谦和纪川尧说着。 闻言,言谦还未等点头,纪川尧便先吊儿郎当的开口,“言秘书,咱俩快走,别耽误咱们贺总!” 说着,便痞痞的揽着言谦往那边停着的车子走去,沿途路过澜溪身边时,还故意对着她暧昧的眨眼。 “过来吃饭?”他也走到她身边。 “嗯。”她点了点头。 “自己?”他又问。 “没,和一个……”澜溪犹豫了下,本来是打算说同事,但莫名的又有些惧怕,老实道,“朋友。” “那怎么不进去。”闻言,他蹙眉的看着她。 “呃,我……” 她正要回答时,已经停好车快步走回来的秦晋阳的声音就传来,“澜溪,等久了吧!” “不打扰了。”贺沉风漠漠一句,便抬腿离开。 秦晋阳这才发现澜溪之前是在和贺沉风说话,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他蹙眉看着她,“那人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她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着,不太想让人知道她和贺沉风之间的关系。 毕竟地下情人,是见不得光的,也不光彩的。 两人往里面走时,她的手机铃声忽然惊起,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忙接了起来,“喂……?” “晚上加班吗?”男声很沉,听不出喜怒。 “应该不加……” “那就直接过来,连带着做晚饭!” “……我知道了。” 喃喃的回答完,那边就已经没了声响,电话被切断。 澜溪有几分慌神,似乎两人每次的电话,都是他先挂断。 么过两了。一旁的秦晋阳目光越发的复杂,刚刚在她掏出手机时,他不经意的一撇,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名字。 “澜溪。”他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之前郁思佳又找你麻烦了是不是?事后我听她说,当时刚刚的那个贺氏集团的贺总出面说你是他的人,是不是他那样说,是给你解围?” “……嗯。”她犹豫了下,有些迟缓的点头。 抬头时,却看到秦晋阳脸上似乎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 两人继续往餐厅里面走时,秦晋阳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对她说着,“对了,上周我跟臣哥通电话了,他现在可真是大忙人,通个电话都费劲,好像他的企业在美国的规模越来越大了,所以会很忙碌。” 他看着澜溪有些恍惚的神情,微愣了下,又继续着,“我还跟他提起你来着,说你来了h市……” 澜溪已经握成拳的手更加用力,稍长的指甲插入掌心里,感觉不到任何痛感。 他…… ***************************************** 下班后,澜溪去了超市买了菜,然后坐着公车,晃晃荡荡的来到了贺沉风的家。 几乎是刚换下鞋子时,贺沉风也同一时间到家。 澜溪看了看他的脸色,淡漠着一张脸,基本没什么温度,她觉得自己还是少惹为妙,直接提着菜往厨房走去。 贺沉风直接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着开始抽,眯眼看着那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安安静静的,一样一样弄着,像是做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可他看着就觉得烦。 将手里才抽两口的烟直接掐灭,他朝着厨房走去。 将该摘的摘,该洗的洗,正想要开始逐个改刀时,腰上却被缠上了条有力结实的手臂,一勒过来,便被带入温热的怀里。 滑腻的舌从后面沿着耳廓向下,在她脖颈和锁骨之间来回的舔,湿漉漉的蔓延着。 “我在做饭……”气息有些不稳的说着。 她手里拿着的菜刀已经不稳,也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切到自己。 他另一只手抬起,将她手里握着的菜刀平放到一旁,然后强悍的将她身子给扳了过来,直接就拉扯着她胸前的衣领,低头下去,似是想要吞噬。 “谢澜溪,你不听话。”他有些含糊不清的丢出一句话来,声音里有几分怒。 澜溪一愣,不明白怎么回事时,他忽然咬了她一口,然后便用牙继续咬着她的胸衣。 “别啊,吃完饭再做……”她伸手扣着他的,急急的说着。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惹火的触碰,每次她的身体也会很没出息的有反应,而且越来越不受她自己控制。 解救她的是从客厅里传来的手机铃声,那铃声很坚持,一遍又一遍。 “我去接电话!”借着这个理由,她挣脱出他的禁锢,朝客厅跑去。 将包里面的手机拿出来,也不看号码直接接了起来,“喂?” 那边听到她的声音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有声音发出来。 “小溪,是我。”() 第079章,呵,谢澜溪! “我去接电话!”借着这个理由,她挣脱出他的禁锢,朝客厅跑去。 将包里面的手机拿出来,也不看号码直接接了起来,“喂?” 那边听到她的声音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有声音发出来。 “小溪,是我。”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澜溪抓住手机的手已经要将其捏碎。 她小的时候亲生妈妈给她起过小名潇潇,之后被带到谢家,谢父谢母也都只有在语重心长或者情绪激动时唤她潇潇,平时也都是唤澜溪,从来没有唤过她小溪。 这个世界上,会这样叫她的没有别人,只有一个程少臣。 那个她从岁时便开始单恋的成熟男人…… 那个六年都未再联系过她的男人…… 那个就连在梦里都吝啬出现的男人…… 恍惚间,她竟不自知的红了眼眶。 心底那被硬生生埋葬的思念,一瞬间似泉涌般汩汩的冒了出来。 太浓烈了,几乎要将她湮没,令人无法喘息,心痛难挡。 “小溪,你还在吗?”听不到声响,那边的人稍有些急的再度出声。 脚下趔趄,她喘息困难的切断了电话,随即直接关机扔在了包里,双手紧紧的捏握着,动弹不了。 已经款步走过来的贺沉风见她这样的状态,剑眉立即就簇了起来。子话会经。 “喂。” 没人回他,她还是站在那,目光也不知是落在哪一点上,像是个不动的雕塑。 “到底谁来的电话?你怎么变得这么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他终于是走到了她身边,低头凑到她脸边细细看了半天,眉眼间有着隐秘的担心。 可她像是一直都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眼神那样空空茫茫的。 “谢澜溪!”贺沉风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声音冲着她耳朵拔高。 “……”澜溪被惊到,侧过眼,眼睛涣散的看着他。 “你在搞什么鬼!”他敏锐的发现了她眼眶的变化,俊容上的神情渐渐凝住了。 她忙低垂下头,声音里的涩然竟掩饰不住,“没,没什么……”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贺沉风喉结一动,他觉得那股邪火又窜上来了。 她点头,“嗯……” “我说什么了?” “……” “你给我重复一遍!” “……”澜溪发不出声音,因为她刚刚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听到贺沉风在说什么。 见她不停抿紧的唇,贺沉风只觉得脑袋要炸掉,“又开始不听话了吗?问你话怎么不回答,还敢敷衍我?刚刚谁来的电话,出什么事了,你这幅鬼样子又是怎么回事,都给我一样一样的说清楚!” “说!”最后一声,几乎快要掀翻屋顶。 “没事,只是有人打错电话了而已。”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像是飞进了虫子,一直在响。 “打错电话?”贺沉风眯眼。 “嗯,推销保险的。”澜溪点头说着。 因为心虚,她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能落荒而逃,“我继续去做饭了。” “回来!”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也不管她会不会痛,直接凭自己的力量将她拽回自己眼皮底下。 “电话的事不说,那你给我说说中午是怎么回事!” “什么?” “你是不是总想让我重复?你老跟有妇之夫纠缠个什么劲儿!” 澜溪看着他,那双眼睛虽然还是那样深沉的墨黑色,可她却仿佛看到了那眼底燃烧的两簇火焰,能将她吞噬的火焰…… “我和秦先生只是朋友……”她咽了咽唾沫,很低的说。 “他是已婚男人,你一个单身女人,跟他走近,你觉得会有什么好儿?非得让人天天指着你鼻子骂小三?” 他的话刺到了她,澜溪面容一僵,随即同样僵僵着,“清者自清。” “呵,清者自清!”贺沉风似乎被她气到,冷笑着重复。 “我去做饭了。”澜溪不想跟他继续对峙下去,转身想要再往厨房走。 可他魁梧有力的长臂却蓦地伸过来,直接将她带起,双脚瞬间离地。 他将她扛在肩上,大步往楼上走,每个字都咬牙切齿,“既然你不想跟我说,那就跟我做!” “不要——”她挣扎。 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和他做这种事情,她需要个过程来平静,好能接受这往事的侵袭。 他却直接一掌拍在她的臀.肉上,声音冷冽如冰,“闭嘴,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本分!” ***************************************** 贺沉风皱眉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在这样缱绻下,她竟然还敢兀自失神,心不在焉! 这下,他便连那最后一丁点温柔都没有了,动作变得粗.野起来,像是要将她撞成两半一样。 “唔!”他一个深.入,令澜溪蜷缩的皱眉起来。 “敢不专心,嗯?”贺沉风伸手罩在她的左.胸上,修长的五指收拢,似要一块将她的心脏抓住一样。 她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背,“你……轻一点!” 他低头,张嘴咬了上去,有几分嗜.血,咬的她皱眉了才肯甘心。 “轻一点?那你还能记住自己的本分吗!”声音冷冽却也粗.嘎。 说完,他便直接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有些粗.鲁的重新埋.入,像是发泄一样的进.出。 “还敢再不专心了吗?” “……” “说话!”他提高音量,更狠的攻占。 “不、不敢……”澜溪摇头,抓紧床单的手指也无力的松开。 贺沉风忽然慢下来速度,俯身贴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轻啄,“真乖!” 澜溪侧脸贴在枕头上,几乎要陷进去,身上男人的耸.动虽然不像是之前那样粗.鲁,但每一下,都精准到足以令她窒息。 “舒服吗?”沙哑的男人又凑过来,气也吹起她的耳朵里。 她摇头。 然后又再强调似的摇头,同时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呵,看你能忍多久。”他又开始加快了。 澜溪所有的呼吸都顶在喉咙处,胸腔内的空气也被挤压的快没了。 他沉沉的压着她,又用力的抵着她,残酷却又细致的碾磨…… 贺沉风单手从后面扣住她的脖颈,只要稍稍的一用力,甚至能掐死她。 “给我喊出来!”他不温柔的施力,让她的脸被迫的往后扬起。 澜溪摇头,在最后一记时她满身抽.搐,还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啊……” 两人身.体严丝合缝,感觉到她细细的颤栗,贺沉风似乎有些满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将那声音在如数的吞没。 她终于被重新翻转了过来,以为就此结束时,他眼里的红让她害怕。 “我可以要惩罚你的,不满足了我,今夜你是别想睡了!” 吻继续,渐渐的,那接连交错的热喘声再度响起…… ***************************************** 日升日落。 初秋的早上微凉,但挤在满是人的公车上,却只觉得闷热。 澜溪单手扣在上面横杆上,随着公车一摇一动,昨晚她以为自己会被他弄到断气。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没有跟往常一样躺在身边,在她换好衣服洗漱完离开时,路过客房时她刻意慢了些脚步,门缝间,她看到了他精壮的背。 他生气了。 但她却也无法将所有心思放在这上面,昨晚的那一通电话像是一记炸雷一样,炸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乱了。 想到昨晚的电话,她将手机从包里摸了出来,犹豫间,还是按下了开机键。 系统自动运行了一会儿,一条短信提示进来。 她打开,信息内容很简洁,却足以引她轻颤。 小溪,你还好吗。 澜溪看着那号码,指尖也终于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竟然一直未变! 司机一个大幅度的拐弯,车内人随着晃动,身旁有个小伙子没站住,踉跄了下,踩到了澜溪的脚。 没多疼,她却红了眼睛。 “小姐,真对不起,你没事吧?很疼吗?”小伙子慌慌的道谢着。 澜溪摇头,哽咽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觉得那股心酸顶到了鼻尖及眼眶。 “真的没事吗,你别哭诶!” “没事……”含糊不清的说完,澜溪看了眼外面,跟着人流下了车。 在早上这样忙碌的上班时间里,所有人都加快着脚步,只有澜溪一人,眼神涣散,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 ***************************************** 之后的一周里,澜溪的情绪一直被什么勾着,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程少臣的电话和短信也再没有来过,贺沉风也一样,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样也好,不然他们俩在一块,也都是做那种事情。 快下班时,澜溪将手里整理好的文件摞叠好,打算去经理办公室给他送过去。 快要走近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经理似是在打着电话。 她看着那微掩着的门,抬手要敲门时,却在更近的状况下,听清晰了里面的话。 “好的好的,彭副……” 彭副? 澜溪手僵在了半空,不禁屏息着凑的更近些。 “是是,之前您吩咐的工资我都给涨了,再涨的话还得有个间断时间,不然下面人也会有意见……好,我明白!” 在经理挂断电话后,她的耳边还不停重复的回响着他先前说过的话。 像是被什么砸到了脑袋,只觉得头昏脑胀。 也忘记了敲门,她直接推门而入。 经理正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仰脸不知在算计着什么,眼里精光流过。 被她这么猛然闯入,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怎么这么没规矩了!” 澜溪也没说话,径直走到办公桌面前,将手里的文件一放,却没有离开,只是那样看着经理。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经理被她盯的有些发毛。 “先前为什么给我涨工资?”她直接问。 经理闻言,一惊,心里暗叫糟糕,面上却尽量保持着,“你工作出色当然就给你涨了,澜溪啊,你可别松懈,好好给我干,我是一直看好你的!” “刚刚的电话我听到了!”她呼吸有些急促,极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再度问道,“经理,我就问一句,是不是他交代的?” “澜溪,你看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涨工资不是好事么。”经理面色犹豫,半响后,才有些模棱两可的说着。 将一口提上来的呼吸和唾沫一块咽下,澜溪点头,“好,我明白了!” 说完,她便脚步很快的离开的经理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的经理也忙坐直了身子,将刚刚拨打的电话又回拨回去。 *****************************************0 下班后,澜溪坐在写字楼前面的广场前,脸色阴霾的将手机里的来电翻了个底朝天,想要找到彭和兆的联系方式。 之前她的手机摔坏了,她现在用的是贺沉风买给她的,里面哪里还能找到之前的记录。 她抬起左手握拳,一下下砸在眉心间。 蓦地,想到了什么,她快速拨通了谢母的号码。 “澜溪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在给你爸做饭呢!”那边谢母的声音有些忙碌。 澜溪此时也没有心情和谢母唠家常,直接道,“妈,把彭先生的号码给我吧,我知道你们有。” 那边谢母顿时没了声音,好久后才出声,“那你等会儿啊!” 过了一会儿,谢母将号码给了她,末了,还担忧的问着,“潇潇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你声音不怎么对啊……” “妈,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想要找他谈一下,你放心吧。” “那好,潇潇,有什么事就跟妈说。”那边谢母嘱咐着。 “嗯。”澜溪点头,听着谢母担忧的声线,心里说不出的暖,她继续问,“爸的腿怎么样了?” “早就没事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你爸前两天还念叨你了,说快中秋节了,而且还连着十一。” “等放假了,我就带君君回去过节。” “好嘞!”谢母很开心的应下,随即又唠叨的补充了句,“有什么事就跟妈说噢!” “嗯,我知道了妈,挂了啊先。” 挂断电话后,澜溪嘴角还是弯了弯,她这会儿有点想家了,想念谢母的唠叨和谢父的憨笑。 虽然小时候亲生母亲丢下她,对她有多些阴影,但这些年来,她生活的很快乐,很幸福,不需要被任何人打扰。 嘴角的弧度敛去,换之抿紧,她按下了刚刚暂存的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听着那电话接通声,她的手指渐渐的攥紧。 蓦地,她的手僵住,那边已经传来接通的迹象,她刚想开口,那边却抢先。 “您好,这是彭副的手机,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声音严谨有素,应该是那位秘书。 “我想找彭先生。”她直接说明电话来意。 “请问您是……?” “我叫谢澜溪,有事想要找他。” 闻言,那边的秘书立即变得谦和起来,“谢小姐,彭副还在开会。” “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还得个两个小时,我现在没办法进去帮您转达,不然,等他结束后我让他打电话给您?” “在哪开会?”澜溪咬了咬唇,有些紧追不舍。 秘书沉吟了下,缓缓开口着,“这样吧,彭副结束会议后会回xx酒店,等两个小时后,我给您打电话,您去那里?” “好!”她应下,必须尽快跟他见上一面,不然,她今晚都睡不好觉。 ***************************************** 夜色阑珊,华火初上,一片不真切的辉煌。 澜溪是在坐了几站公车之后走着过来的,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离之前她打电话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她没有回家,就在外面随便买小摊上的东西吃了一口,然后便等着时间。 抬眼看了看,是上次来的那家酒店,她沉了口气,过道朝对面酒店走着。 和之前那次一样,那位秘书已经在外候着她了,老远便看到了她,目光锁定。 “谢小姐,彭副在上面等您。” “嗯。”她点头,跟在秘书身后往里面走。 酒店外泊车位的一边,言谦正给贺沉风拉开着车门,谁知半响后,后者站在那一动不动。 “贺总?”他不解的抬头,却一哆嗦。 贺沉风面沉如水,眼里裹着的都是寒冷蕴怒。 就在言谦想要顺着他凌厉目光看去时,贺沉风却蓦地收回了目光,也没往车里坐,只是掏出了手机,很快拨通了个号码。 “喂……?”已经步入电梯的澜溪迟疑的接了起来。 “在哪。”他眯眼。声音无温。 “我……在家。”澜溪犹豫了下,说着。 随即又很怕他下一句会说“过来”,急忙的又继续说着,声音故意有些恹恹,“我已经要睡了……” 好在此时是在电梯里,没有什么声响,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 然而,在她说完后,那边却没了动静,诧异后,她将耳朵上的手机拿到眼前一看,贺沉风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秘书纹丝不动,对于在她身边也是听着她在接电话,却没有任何的好奇。 等电梯到达时,他才侧身,“谢小姐,到了。” 澜溪点头,又不禁看了看手机。 莫名的,有种不安划过心尖。 另一边的贺沉风手中力道劲收,几乎快将手机捏碎在掌心里,刚刚面沉如水的脸上,此时已经是卷起了暴怒。 呵,谢澜溪! ***************************************** 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等候着的彭和兆,似乎和上次上演的一样,秘书在前面通知了声,然后他便站起来看着她。 不过不同的是,澜溪并没有直接向掉头就走,反而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喝点什么?”彭和兆似乎是有些激动的。 “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她目光没有温度的对上他的。 彭和兆似乎感觉不到她散发出来的冷意,径自的说着,“我知道你来h市时很高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你过的更好……”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凝重着,“谢家夫妻怎么没告诉我,你有了孩子。” “你调查我?”澜溪脸色难看。 “潇潇,我只希望能更加的了解你,这么多年来我欠的太多,现在我想一点点弥补。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只要不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了,还有,别叫我潇潇!” “别叫?”闻言,彭和兆低低重复,隐忍而艰涩的吸了口气,缓缓着,“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潇潇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只是没想到,在我那样辜负了她之后,她竟然还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澜溪垂放在沙发上的手指终是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别跟我说这些,对我起不了什么影响,在我的生活轨迹里,本就没有你的存在,你又知道我什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知道我什么时候割的盲肠?还是知道我什么时候考的大学?可能你知道,但都是你调查得来的,你凭什么现在一句想弥补,就弥补了?我需要吗!” 彭和兆被她连续的几个质问弄的脸色苍白,吸了一大口气才道,“潇潇,不管你怎样抗拒,我都是你爸爸,你的血液里流淌的和我一样,以前我有很多无奈,现在也有,但你放心,我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对你好。” 她却笑了,“我是有爸爸,而且还有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别人有的我一样都不缺,你又凭什么插进来?” “现在跑来想要认我,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当初若没被领养我就会成为孤儿吗,还是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丢下不要的私生女?” 她也控制不了的激动了,“好好做你的城建副市长吧,有那样的娘家和如今的实力,前途无可限量!” 彭和兆脸色微变,眼里更是一片苍老。 “彭副,别来打扰我,这二十八年来没有你,我活的很好,什么阴影都没有!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会辞职,甚至更可能的话会离开h市。” 澜溪说完站了起来,很礼貌的颔首了下,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彭和兆起身想要追她或者说些什么,可脚下有千斤重,嘴巴嗫喏也发不出声音,终是“哐当”一声,跌坐回了沙发上。 他偷摸努力的想要给她弥补,却激起她这样的反感,完全将自己排除在她生活之外,一丁点回圜的余地都不留。 他的女儿,不需要他的给予。 这应该是对一个父亲来说最让人悲痛的事了,尤其是对一个愧疚多年的父亲来说。 澜溪走后,等候在外面的秘书进来,看到彭和兆,立即上前,“彭副,您没事吧?” “彭副,您喝点水吧,小心身子!”将茶几上的水杯递过去,秘书担忧着。 彭和兆接过水杯,手却抖的不成样子,里面的水也跟着晃荡。 秘书见状安抚着,“彭副,您别太着急,谢小姐也需要适应过程的,会好的!” “这孩子,哎,这孩子……”彭和兆喃念,眼眸里透出几分苍凉。 ***************************************** 从酒店出来后,澜溪也没打车,也没去公交站,反而就这么在夜色里走着回去。 她的脑袋太沉太乱,需要清冷的夜风灌进来,好让它能恢复清醒的状态。 从贺沉风到彭和兆,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选择h市,虽然是离父母最近的一座城市,但也不仅是这一座。 眯眼看着前方那闪烁着的霓虹灯,无限的惆怅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不远处李相思家公寓的住宅楼渐近时,她才感觉到两个腿肚子都很酸疼,之前在小摊上吃的那个煎饼果子,也早都消化没了。 她这一晚,路走的太多,心神也耗的太多了。 微低垂着眼睛,她在走进小区后,像是游魂一样飘飘荡荡的往单元门走,只是在侧身迈上台阶时,一旁有强光呼的一下打过来。 这一瞬间,她眼前都是白花花一片,刺得她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她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却看到那是一辆车子,停在那里,这会儿正朝她行驶过来。 小区内的路灯下,白色的路虎散发着很阴森的光。 夜下很安静,所以当那车窗落下的细腻的“嗡”声响起时,澜溪的头皮恶狠狠的麻了一下。 “上车。” 太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语气也听不出来。 澜溪咬了咬唇,还是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内也一样安静,仪表盘上散发着幽幽的光,细小的引擎声响着,他没发动车子,也没有什么举动。 可就在这样安静到甚至能听到心跳声的氛围下,她只觉得越来越害怕,心脏似乎在做自由落体运动,那重量和速度,超乎想象。 “你……” “不是说在家已经睡了?”她才刚开口,他的声音同时盖过。 “呃,我……”她手指攥了又攥,“我下楼买东西。” “噢?那东西呢?”他的语气甚至是温和,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 澜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着急扯谎做什么,应该再多想一下。 “呃,去了下仓买,没有我想要的,所以……所以就又走回来了。” 她回答间,贺沉风一直侧着头在看她,目光凌厉且仔细,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他竟然笑了一下。 澜溪一个激灵,她似乎看到了魔鬼在微笑。 “晚上去哪了!”蓦地,他忽然喝声而起,足以震聋耳膜。 “……”她惶惶的看着他,脸色一阵青白,不知要如何回答他,很明显,自己的谎已经被他识破,而且他此时的怒气已经是她符合不了的。 手指悄然摸上了门把手,在这样紧绷到一处激发的状态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 可在她刚要施力时,车子却猛然启动,那速度让人措手不及。 开出小区后,贺沉风几乎是将油门轰到了底,车开的几乎飞起来。 澜溪没有系安全带,只能紧紧的抓着车顶扶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腿下的坐垫,两只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渐渐的,连那发根上也都是汗。 车窗边掠过的景象,那霓虹灯已经看不仔细,而是变成混乱的一片,像是流光一样闪过。 “别开这么快,你慢些!”她忍不住低喊,她都已经听到车轮高度摩擦地面的声音了! 可身旁的男人却充耳不闻,反而眼眸一紧,脚下更加用力。sbko。 车子直接上了高速,偶尔在追车辆和躲迎面车辆时,车子相互之间都几乎擦边相撞,澜溪几乎都是闭上眼睛,这是一种生命会在下一秒眨眼结束的恐惧。 方向盘猛打,车子在一个岔口时又忽然下道,那车速依旧是让人疯狂的。 “贺沉风,你疯了吗……你不怕死我怕,停车,停车!”她的嗓音已经快喊的嘶哑。 虽然以前也常陪相思看那《死亡飞车》的系列,也觉得很精彩,但自己亲身经历…… 她真的怕死了,旁边男人就是个疯子! 蓦地,贺沉风忽然踩下了刹车,那冲击力让澜溪往前撞去,虽极力往后使劲,额头却还是撞到了,没有破没有流血,却疼痛泛滥。 她还惊魂未定,一旁男人魁梧有力的手臂忽然横过来—— 修长五指,精准无误的掐住了她。() 第080章,身不由己 澜溪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刹时大震! 在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她竟然看到了杀气! “说,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贺沉风开口,声音冷凝。 “解释什么……?”她愣愣的看着他。 “晚上去哪了,见谁了,都做什么事了!” “……”她抿唇,不打算将彭和兆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是她谁也不愿去诉说的一段过往,而且,也是她想极力摒弃的。 “怎么不说,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他咬牙冷笑。 “我没有!”见不得人四个字让她下意识的反驳。 她别过眼,躲避开他那快凌迟般的眼神,“我有自己的**。” “**?” 他却施加着手上力道,冷冷重复后,毫不留情的冷冽开口,“谢澜溪,你是不是专门喜欢去勾引已婚男人啊?先是秦晋阳,现在是彭副,你倒是挺重口味,而且胃口还越来越大!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两下子,竟然还敢跟我说什么自己不是小三,你这是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吗!” “你——”澜溪瞪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犹如刀在她心口狠狠剜下。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要还嘴什么。 她这样,反而让贺沉风的怒气更甚,他明显的觉得自己全身的血一边在往上走,沸腾。 “词穷了?是都让我给说中了,无力反驳了吧?” 澜溪心里那股倔劲儿也上来,也不服软求饶,只是更紧的抿起双唇。 随便他在说什么难听恶毒的话,她都像是免疫一样。 见状,贺沉风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变色,先是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渐渐的,那红在加深。 手中的力道比刚才还要收紧,似乎真的有可能,下一秒,他会失手掐死她! 澜溪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空,心肺胀痛得几欲崩裂。 “放、放手……”她抬手打在他的手臂上,气息孱弱。 “不是很倔很不听话吗,那我就直接掐死你算了!” “……”澜溪已经发不出声音,脸色在夜色下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拼命的推搡着。 蓦地,他毫无预兆的松手。 “咳,咳……”她猛咳,大口的呼吸,眸子里已经染上了几缕血丝。 他虽然松手,掌心却依旧贴在她的脖子上,“害怕了吗?” 澜溪惶惶的点了点头。 很怕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在这短短时间内,连续两次靠近死亡,她是真真的害怕了。 “那长记性了吗?” 她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都不记得当初开始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墨眸里泛起凛冽蓝芒,冰寒慑人。 澜溪低垂下眼睛,未恢复血色的唇,微微的颤着。 贺沉风的手往上移,很轻柔的贴着她的脸,声音似是诱哄,“给我重复,我都说什么了。” “随叫随到。” “还有呢!” “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再说一遍。” “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他懒懒的听着,仿佛满意至极,可眼底却毫无笑意,“继续重复!” “乖乖听话,好好表现!”澜溪咬牙,咬字更加清晰。 他终于是点头,然后将脸凑了过去,“是不是光重复的话记不牢?得让你写上一千遍,你才能给我记在心里,嗯?” 贺沉风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已经像雷鸣。 “我会记住的。”她的鬓角微有汗意。 他也是感觉到,手微抬开,指腹间微微摩挲,然后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那么你跟我说说,晚上跟人去了酒店开房了是不是,都干了什么事情,做了吗!” 澜溪摇头。 “没有骗我?”眼眸一凝。 “没有。”她再次摇头。 “你觉得我应该信你吗?”那语气,他像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一样。sbko。 澜溪不喜欢被他这样注视,微低下头,语气平平,“信不信由你。” “呵。” 他阴冷的目光,像是能把她冻透,“你最好别给我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是我的人,就得知道自己的本分,一脚踏两只船的这种事情,你有那狐媚的资本么?” 澜溪双手都攥握成拳,就是这样,他每次都可以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可以让她难受和难堪。 “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身子你要我就给,但也仅此而已。”她说着,缓缓抬起了头,竟没有躲避的直视了他,“其余的,跟你无关,你也无权干涉。” “好,很好!” 贺沉风似乎被她的话气到,咬牙切齿,“我要你就给!” 澜溪看着他打开车门下车,然后从车前面绕过来,随即冷风灌入,他便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臂。 “你,你要做什么?”因为惊惶,她的气息急促。 “应你的话!”用力将她拽出来,随即拉开后面的车门,狠狠将她推了进去,自己也随之覆盖。 见他直接伸手朝她胸前,澜溪大惊失色,“不要,要做回去做!” 虽然这里已经是开出了郊外,夜深人静,也几乎没什么人,但这对澜溪来说,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尤其是,他现在这样的对待状态。 “这可由不得你,我要,你就得给!”单膝跪在那里,路虎虽然比普通轿车来的宽敞,但两人这样叠着,也还是显得空间狭小,有些施展不开。 他很急,开始用蛮力,撕.扯着她的衣服。 胸前一凉,她感觉心也凉了。 “不——”她喊。 他就捏着她两边嘴角,“不许拒绝我!” “不要……” “我偏要!” 他用力,她也用力,只是,方向不相同而已。 一个发疯的想要占有,另一个拼命的想要拒绝。 他的手指顺着腰际线滑下,褪下牛仔裤,精准的挤.入,徘徊在她全身最柔.软的地方急切的捻.弄。 “放开,不要!不准你继续了!” “放手,放手!”她挣扎,他却坏心的拧动,澜溪的两只脚也开始乱蹬起来。 裤子被她踢上个鞋印,贺沉风危险的眯眼,抬起腿直接压住她的,“是不是我上次对你太温柔了,惩罚的不够?” 想到那晚几乎彻夜不眠的占有,她不由自主的有些抖。 那晚,她几乎再每次快要晕过去时,他都会咬她,让她痛到清醒,然后再承受他新的一轮。 而且,那代价是她连续三四天,一走路,下.腹就坠着疼。 “不,不——”一想,她便越发的想要抗拒。 “你没资格说不!”说完,他没耐心的撤出了手指,直接动手解着自己的束缚。 没有任何前戏的,他就直接进入主题。 她还很干,挺.入里面有些艰难,但他却不管,提臀挺腰用着蛮力,硬是挤了进去,就这么牢牢的占着她。 澜溪连以往的闷哼都没了,所有感官都汇聚在那一个点上,很痛,像是第一次时被撕.裂开的感觉一样,她绷紧着自己。 贺沉风不管不顾的抽.动,却每下都很艰难。 眯眼看着她咬紧唇角的模样,他慢下动作凑过去,“你若不放松的话,会更痛。” 她不吭声,也不配合,似是想用这样让他失去兴趣。 男人骨子里都有很强烈的征服感,此时贺沉风的,已经全部被她激起。 直接抓起她的脚踝,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还忍着?这里很偏,喊出来也不会有人听见……”他似乎是刻意停顿了下,“你都已经很湿了。” 那声音,是缓慢地拉出一道慢条斯理的慵懒尾音。 她还是紧紧的咬紧牙关,可他后面的半句话,却令她想要羞愧而死。 这样的姿势里,很快,就已经随着他的动作分泌出了热流。 他这样蛮横粗鲁,她也如此的抗拒,可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熟识度,偏偏还是有了感觉,这种认知让她绝望。 当那粗重的喘息声慢慢变得沉稳后,澜溪已经在他身.下无力到化为了水。 ***************************************** 夜,一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高速下方的一条小路上,安静无声。 男人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靠在车前,左手指间夹着根烟,俊容微往左下方向抵着,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他指间的烟火明灭。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直到烟盒里剩下的几根烟全部抽光,他这才将手里的打火机放回口袋。 打开车门,他重新坐了回去,车内暖风打着,冷不防进来,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贺沉风偏头,侧眼看着躺在后面车座上的谢澜溪,一双眸子越发的幽深。 他一向冷静的可怕,但今晚的确是情绪失控了。 而且,他对她的占有和控制欲,也似乎有些到了自己惊诧的地步。 再度扫了眼后座的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他蛮力撕坏了,已经遮盖不全,虽然车内暖气很足,但看着还是有几分凉意。 她整个人也轻度的陷入了昏迷,一张小脸上,都是欢.爱后的红晕。 收回目光,贺沉风发动着引擎,只是在车子即将行驶时,他还是伸手将挂在背后的外衣拿起来向后扔去,很准确无误的丢落在了她的身上。 薄唇微抿,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 车速放的很慢,似乎是怕扰醒到后面睡着的人。0 ***************************************** 商场里,澜溪下班后直接来这里和已经接了君君放学的相思会和。 李相思打算买个洗衣机,所以三人直接上了卖家电的楼层,选好付款后,跟导购商量好了送货和安装时间。 相思又提议到楼下的服装区逛一逛,好久没逛街的她很是兴奋,澜溪见她这样,也就点头说好,而且也是想给儿子买套衣服,小君君更是喜欢逛,自然也是高兴的蹦跶。 澜溪牵着儿子的手,另一边的胳膊被相思挽着,三人在店面里逐个穿梭。 “澜溪,昨晚又夜不归宿,是不是,嗯嗯?”李相思凑得近,语气很低,却也很暧昧。 她皱眉,见她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领口处隐隐露出的痕迹,她不禁伸手往上拉了拉。 舔了舔嘴唇,她想着要怎么说,“呃……” “甭解释,我都知道!”李相思霸气的扬手,嘴里哼哼着,“上次都铁证如山了,我还纳闷呢,他怎么说撤诉就撤诉了,原来是改线路了,这样将你们母子一网打尽!” 澜溪有种无语的感觉,什么叫一网打尽? “不说老实说啊澜溪,其实抛却之前贺沉风跟你抢君君抚养权时的讨厌,他可真真儿算是个极品男人!或许,你可以趁着机会抓牢他,赶明嫁给他,没准也能来个母凭子贵!” “相思!”澜溪打断她,不然她可能越说越离谱。 “事情不像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相思愣了愣,看到好友眼底掩饰不住的悲悯,她嘴角抿了抿,没再说什么,自己脸上的神情忽然间也有几分复杂,似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李相思说完,笑了下。 澜溪听着,睫毛颤颤的低垂下眼,也就并未发现相思眼底那同样的苦涩。 这样无声的逛了一会儿,相思见她脸色还是不好,撞了下她,“喂,怎么了,我那是随口闹着玩儿的!” “没。”澜溪摇了摇头。 “那你这是又怎么了,我觉得这段时间你都有点不对劲,动不动就走神了。” “他……”她犹豫着,还是打算和好友分享,“给我打电话了。” “谁啊?”李相思在手里的衣服间左右看着,不时比在身上,寻求着一旁小君君的意见。 半响后,身旁的谢澜溪都没声音,她蹙眉看了过去。 一愣,立即便明白了过来,“程少臣?” 澜溪点了点头。 “那说什么了吗?可真是,他还真舍得到现在才联系你。”李相思撇嘴。 澜溪摇头,下意识的就想要替他解释,“其实不是的,自从六年前那事后,是我先避开他的,后来久而久之才这样,但相思……” “你知道吗,他的号码竟然没变,竟然没变……”她喃念的重复后四个字,眼里渐渐涌上了很多情绪。 六年前那晚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便逃回了父母那里,他开始时和往常一样,也都会往家里打电话找她,但每次她都借口让谢母代接,她只在一边静静听着,久而久之的,他打来的电话便也越来越少了,这两三年,更是几乎断了联系。 李相思将手里的衣服挂回去,皱眉凝重的看着她,“澜溪,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他么?” “……”澜溪唇抿紧,无法摇头,也无法回答。 每次一想到程少臣,她心里都会酸楚,这是她从少女懵懂爱情时到现在最深刻也是唯一一段眷恋了。 见状,李相思脸色不善,“你单恋他多少年了,岁到现在的话,年有了吧?都快够一轮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只是单恋,就算你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他也娶不了你!” 李相思话虽然狠,揭到了她的痛处,但却说得很对,有种残忍的痛感。 “我没想过要他娶我。”澜溪喃喃着,抬头看着那正在研究店内摆设物的儿子,她声音飘渺继续,“至少,有了君君后我就不会那样想。” 有了君君,她的生活重心便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若说以前还有过那种幻想的话,现在都没了,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奋勇当前的小姑娘了,已经会有很多的顾忌,或者说,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回过神来,是因为李相思夸张的低喊声。 “天,天,竟然打折了,打折了!” 澜溪皱眉看过去,便看到李相思趴在玻璃橱窗上,一旁君君也学着她的模样,嘴巴张成了可爱的“o”型。 “澜溪,你快看啊,这就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款包,一直都不舍得买,这牌子百年都不遇打折!现在竟然限时打折,啊啊啊啊!”李相思已经彻底激动了。 澜溪伸手挖了挖耳朵,被她霹雳啪啦说的耳朵直疼。 还未开口,李相思就已经冲进了店铺,将那款包拿在手里,眼神可谓是……饥渴! 澜溪是知道这个牌子的,因为她总念叨着,但却一直没舍得入手,因为价钱实在是太昂贵了,所以现在的折扣,足以令她如此激动了。 “不行,澜溪,我必须得买!”李相思双手将包抱在怀里,一副不打算放回去的样子。 “太贵了吧……就算是打折,也未免太奢侈了。”她瞄了眼摆在那里的价签,难免摇头。 就算再怎么是品牌,一款包过万了,简直也太咋舌了吧? 这价钱,能将刚才买的洗衣机搬回去三四个了! “可以前更贵啊,这是限时打折个小时,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且这款应该也是限量的!” “……”澜溪直接无语。 “你知道那种非得得到的那种感觉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那种得不到就睡不好觉的感觉吗?” “不知道。” 李相思一副不想跟她沟通的模样,直接总结,“不行,我要买!” 她好心的提醒,“那你得在淘宝上卖多少件衣服才能回来啊……” 李相思心意已决,磨牙霍霍,“老娘今天豁出去了!” “嗯嗯,人类已经阻止不了你了。”澜溪无奈的点头。 说着,李相思就抱着包往收银台走,跟那导购员很阔气的摆手,“把这个给我我开票!” 随即,她伸手一摸兜,脸色顿时大变,“糟了,我今天没带包,只揣了些现金出来,卡也都没带!澜溪,你先借我,回去给你。” “我好想也没带皮夹,包里只放了几百块……”闻言,澜溪走过去,一边在包里翻着,一边带给了她不好的消息。 她抬头看着脸色已经呈灰败色的李相思,“不然,别买了吧?或者,改天再买?”过子开心。 “不行啊,马上折扣就结束了,你看,还有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从这里要是打车回家取钱的话……”说着,李相思当真算起时间来。 澜溪看着她走火入魔的样子摇头,蓦地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在包里面的暗层,有硬硬的触感。 她伸手将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卡,之前贺沉风给她的。 当时她在想要还给他时,被他勒令拿回去,当时他的心情不好,气场又太冷冽,她没敢再多说,就又收了回来,不过想着也不会用到,就随意塞在包里面了。 “非买不可的话,先刷这张卡吧。”她将卡朝相思递过去。 李相思见状,两眼都快冒桃心了,“澜溪,我简直爱死你了!” “行了,赶紧结账吧。”澜溪费力的将她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拆开,顺便将儿子拉到自己身后,以免某个太兴奋的女人,吓坏自己的宝贝儿子。 澜溪看着收银员将卡在机器上划过,她心里也随着那一声“滴”响,连连震颤了起来。 她不想要这张卡,是不想牵扯到金钱的利益,可现在…… 只是暂时江湖救急,之后就马上存回去。 她心里默默打算着。 ***************************************** 上午,贺氏集团大厦里都是忙碌的身影。 从会议室出来,直接步入电梯,电梯没有间歇的直达到顶层的办公室。 贺沉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在汇报接下来行程的秘书言谦。 他只是沉默的听着,手指在办公桌上“笃笃笃”的敲着,偶尔也会回问上一句,然后听完言谦的回答后再点头。 结束汇报时,言谦犹豫着又报告了一件小事,“贺总,昨天谢小姐用了您的副卡。” 已经埋入面前文件里的贺沉风闻言,又将头抬了起来。 “谢澜溪?”似是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第081章,生病了吗 “贺总,昨天谢小姐用了您的副卡。” 已经埋入面前文件里的贺沉风闻言,又将头抬了起来。 “谢澜溪?”似是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言谦点头,其实这真的只是件小事,但他却认为是稀奇的,似乎也是可以向贺沉风汇报的。 贺沉风眼神闪了下,很淡了点了点头,“嗯。” 然后他便又再次的低下头,专注于面前的工作当中。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言谦颔首后转身离开,只是在关门之际,他不免又朝着那办公桌中间的男人看了两眼。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听刚刚发出的那个单音节,是有几分好心情的吧? 贺沉风微微眯眼,文件半响没有翻页,给她卡已经多久了,他之前无意中问过一次言谦,得知她并未使用过。 如今…… 伸手将文件翻页,嘴角也似有似无的微扬起来。 ***************************************** 周六,李相思夹着她的笔记本跑来她家里,一边陪君君玩,一边在网上回复着买家的咨询。 澜溪将家务简单做好以后,她换了身衣服,将相思送来的钱仔细的放在包里,准备去将钱存到卡里,也顺便出门去超市买些吃的回来,给儿子做点好吃的。 将钱存好后,她就直接去了超市,可能是周末的关系,超市里的人特别的多,挑选东西也就显得进度特别慢,等她将想买的东西都买全了以后,在结账时又排了许久的队,等出来后,都已经快傍晚了。 而且更让她觉得悲催的是,天公不作美,下午时出来还晴空万里的,这会儿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还不小,秋风瑟瑟,就连打伞的人都极力的握紧伞把。0 超市门口有很多跟她一样未带伞的,都在等着雨势减小一些,可半个小时过去了,那雨却反而下的更加起劲。 澜溪有些焦急,她出门着急也没带手机,家里面还等着她买菜回去做饭,看这雨没个两三个小时是停不了的! 好在她出门时带了件薄外套,将手里的东西都装在一个袋子里拎在右手里,然后将外套披在脑袋上用手撑着,就路边跑去。 公交站较远,她也跑不过去,就近在路边打车。 可h市就有一点不好,一下雨就几乎打不到车,而且还是司机白夜班交班的时间,就连合乘都难碰。 她也不算是惨,在她左右也都有同病相怜的人。 只是蓦地,她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朝着自己身后的侧面看去,目光一滞。 旁边红酒厅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男人打着一把黑伞站在那,一旁的秘书也同样打着把伞,已经恭敬的将车门拉开,等待着他的坐入。 握在伞把上的手紧了紧,贺沉风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倒是言谦看到了前面路边站着拦车的谢澜溪,出声询问着,“贺总,那不是谢小姐么?这天气不太好打车,是否送她一程?” 贺沉风却没开口,就那样淡淡漠漠的,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忽而皱眉,又忽而抿唇。 言谦的声音在耳边,他也就想起了早上时他跟自己的汇报。 “贺总,谢小姐的那张卡又被存入了钱,金额是跟先前刷的一样……” 眼眸一紧,他扯动薄唇,“不用。” “那我把伞送过去一把……?”言谦没太摸准此时贺沉风的脾气,所以很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他也是不太忍心,那样一个单薄的身躯,还没带伞,手腕上还挂着那么大的购物袋,像是能将她的一条胳膊坠下来一样,虽然有外套蒙在头上,但身上都已经湿了,头发一缕一律的黏在脸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他侧头有些冷的扫了言谦一眼,随即便收伞直接坐进了车内。可小人些。 言谦被他目光冷冽的一扫,也不敢再多言,看了眼前面那身影,叹了口气,收伞坐进了副驾驶的席位。 澜溪也只是看到俩人似乎交谈着什么,目光往自己这边瞥来,所以应该能猜到是跟她有关。 看着那辆车行驶过来,就在她以为终于可以不再站在雨中截车时,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就那么漠漠的与她擦身而过。 她原本还准备好面对他的表情和说辞,此时也都瞬间僵灭。 车速不是很快,在这样的雨天里甚至有些缓慢,但擦过她身边时,却是丝毫停顿都无,那样冷漠。 澜溪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刚刚看到他的庆幸。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雨天,男人同样的冷硬无情。 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 再见到贺沉风是一天后。 工作日,澜溪跟随着经理到外面去签约,大厦很大,里面被区分出很多区域。 当她和经理走到电梯口时,却碰到了她一直想要避开的人。 “彭副,您好您好。” 澜溪还想着要怎么避开,经理就已经大跨步殷勤的向前打招呼了,十多步的距离,愣是三两步就跨了过去。 她也只好跟在后面。 彭和兆只是微微点头,脸上有着政府高官的那种老练,目光也不留痕迹的撇过了身后的谢澜溪。 电梯很快便到达,澜溪犹豫着想跟经理说坐下一班,可抬眼时,经理早已经随着彭和兆和其秘书进去,都在看着她。 “澜溪,快进来!”经理招手。 她只好硬着头皮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次和贵公司的合作,也即将要落实了,这个地皮投资项目也是政府很看重,想要作为年底城市建设的最后一个项目,所以你们要好好干。” “彭副您放心,您能和我们公司合作,我们就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看你总带着谢小姐,应该是很器重。”彭和兆不留痕迹的将话带到谢澜溪身上,很自然。 “是是,澜溪是我的顶力助手,自身很有能力!”经理立即道。 电梯也在同一时间停下,门缓缓拉开。 澜溪看到在看到外面等电梯的人时一愣,是贺沉风和秘书言谦。 彭和兆继续说着,“那么,这个项目合作案还希望谢小姐一块能加入,我很爱才,欣赏有能力的人。” 她本想婉约的说明,这个案子她不会参与,但又怕当众驳他的面子,而且贺沉风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瞥过来,她也只是客套着,“您夸奖了。” 经理还想说什么,澜溪伸手去拉他的衣角,提醒着,“经理,我们到了!” 经理本来想谄媚的送走彭副再离开,可澜溪这样一说,他再不情愿也只能道,“那彭副改天我们再细聊合作案的事!” 这侧头往出走,便看到了外面等着的贺沉风,脸上堆起的笑也收不回了。 “贺总,哎呀,等久了吧!您快进去。”一边伸手一边颔首着。 贺沉风微勾了下唇,在两人出来后,朝里面走了进去,和澜溪迎面而过时,并未多停留目光,但身上冷意却很足。 澜溪手指攥了攥,虽然被他撞到,但还有经理在,应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下意识的,她扭头朝电梯看了眼。 电梯门正在缓缓闭合,而贺沉风微侧着头,拳头虚握的挡在唇边,眉蹙着,低声在咳嗽着,“咳咳咳——” “贺总,不行我们一会儿去医院吧?”身边言谦忙道。 这些天贺总一直身子不适,他多次买了药,但贺沉风一直都没吃过,只是说挺挺就过去了,不过好似更严重了些。 她抿唇,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有些白,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 “不用。” 电梯门缓缓合上,她听到最后的声音,是他没有温度的开口回绝。 转回头,澜溪手指轻轻按着手背,青蓝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他……生病了吗? 电梯内,贺沉风呼吸便稳后,转头对着一旁的彭和兆颔首,“彭副。” “这么见外做什么,看你气色不怎么好,感冒了?”彭和兆一点官腔都没有,很关心着问。 “嗯,不碍事。”贺沉风笑着摇头,然后似是不经意的问,“刚无意中听到彭副跟鸿升投资部经理提的合作案,怎么有合作没找我呢?” 彭和兆顿了下,然后笑着含糊道,“只是小合作,咱们还有机会!” “那可说定了,今年政府可给我们贺氏的机会有些少了!”贺沉风也是一笑,打趣着。 “放心,贺氏这么有实力。” “呵呵,这可是抬举了。” 顿了半秒后,贺沉风看着彭和兆,眼底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光,语气很随意的问着,“对了,刚刚看彭副似乎对那位小姐亲睐有加,是认识的熟人吗?”() 第082章,真是活该啊! 贺沉风看着彭和兆,眼底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光,语气很随意的问着,“对了,刚刚看彭副似乎对那位小姐亲睐有加,是认识的熟人吗?” 声得澜么。彭和兆微怔了下,然后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谁,“噢,你说潇潇啊。” “潇潇?”他也一怔。 “就是刚刚那位谢小姐。”彭和兆笑着说。 贺沉风闻言,却在心里暗暗想,原来她的小名叫潇潇。 “她啊……”彭和兆开口,眸光有几分悠远,半秒后,转向贺沉风,笑着继续,“是我一朋友的女儿,知道我在h市,就让多帮忙照顾着。” 朋友的女儿? 他眸光隐蔽且仔细的看着彭和兆,似是想要探出他此话是真是假。 但那眼神和语气,都真真儿的能笃定,那只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而已。 “是这样。”贺沉风淡淡的点了点头,嘴角却悄然而上。 那是他误会她了嘛! “小贺啊,最近怎么不见你到家里来了,就是荨音不在,你又不是外人,没事就过来,你阿姨前两天还念叨你来着。” 贺沉风拉回思绪,笑着回,“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等我一到出空,就过去。” “好,年轻人有拼劲是好事!”彭和兆很满意的看着他。 电梯“叮”的一声响,他侧头道,“我到了,改天咱爷俩再聚。” “好的,您慢走。”贺沉风很尊敬的点头。 ***************************************** 窗外,浅月隐在云层里,星光黯淡,夜越来越深了。 偌大的卧室里,澜溪独身一人躺在大床上略显孤单,但睡的很熟,呼吸匀净,睫毛轻颤。 她没想到,和经理签约完刚回到公司,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来的比较早,以为是要做饭的,但他却一直没回来,她就简单弄了点自己吃,然后看了会儿电视,觉得困了就上楼洗澡,也没多等,她就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她这一觉睡的很香甜,没做任何梦,但却偏偏还是被扰醒,或者说是被舔醒的。 澜溪睁开惺忪的眼睛,便看到了贺沉风在夜里有着奇异亮的眼睛,她呼吸滞了滞。 他整个人都沉沉的压在她的身上,像是小狗一样,从她脸上往下,处处舔着,口水沾了她一身。 她也在他这样的舔舐下处处轻颤,仅存的那半点睡意也都消失。 他压的她好重,还有……好烫! “你好像在发烧……”澜溪低低的说。 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未有任何停顿,手上下摸着,罩在那浑.圆上时,有些爱不释手。 她咬着唇,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肌肤时,被上面的温度吓了一跳。 用力的在她胸上吮了一口后,贺沉风在她身上模拟似的动了两下后,翻身到她身侧,将她连被和人都抱在了怀里,薄唇间微吐粗喘。 “你还好吧?”她歪头过去。 没有回应。 犹豫了下,她又要开口,“你……” 扣在她胸前的手却用力一收,耳边有警告声,“别乱动,今天我很累,暂时放过你。” 在黑暗里,澜溪努力的去辨别他的脸,虽看不到什么,但她却似乎很真切的感觉到了他脸上的疲惫之色。 “加班了吗?”忍不住柔声问。 “嗯。”他应,声音里似乎也很累。 贺以璇加入了总公司,他不得不再度扩加几个案子,不给她发挥的机会,所以就格外的忙碌。 “你感冒好像很严重,是不是……”刚刚他说话间,呼吸也都是热的。 “闭嘴,睡觉。”贺沉风被她问的有些不耐烦,收紧了些手臂。 澜溪抿唇,想到他之前在车上的那样对待,还有前天下雨时的冷手旁观,也不再追问了。 自己都不在意,她关心个什么劲儿! 只是,既然不做,为什么还将她弄醒…… 这个人! ***************************************** 第二天醒来时,澜溪觉得脖子有些落枕,微微动了动,腰上男人的手依旧和昨晚那样紧。 “我要起来了……”她动了动。 可贺沉风睡的依旧很沉,无意识的从鼻间发出个单音节来。 “贺沉风,你松开我啊,我要起来了,上班要迟到了!” “嗯……”他应着,好半响才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身上移开,随即翻身到另一边,还是没醒。 澜溪坐起身子,看着他侧过去的俊容,虽只看到了一半,但也感觉到了那上面异常的红。 她朝他的额头伸出了手,比昨晚要烫上一倍多! “别吵。”他挥手,嘴里咕哝着,声音虽然和平时一样淡漠无波的,但明显有气无力。 她撇了撇嘴,径自的下了床,走到浴室洗漱了自己,看了眼表,现在去坐公车上班,时间刚刚好。 换好衣服,她临离开卧室时,又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贺沉风微微换了个姿势,听到有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继续睡去。 可能过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感觉到有人在推着自己,很烦,像是苍蝇一样。 他不悦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坐在床边,正很有耐心的专注的弄醒他。 确定是她后,不免愣了愣,“你没走?” “去买药了。”她点头。 双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他的眼睛里还有几分木,“现在几点了?” “9点半左右吧。” “那你不上班了?” 她被他诧异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然,喃喃着,“呃,我打电话让同事帮我请假了。” 闻言,贺沉风眼里似乎起了很多的变化,有些紧的盯着她看,里面似乎还浮起了笑意。 澜溪更加不自在了,想也没想的直接就伸手过去了,感受了一会儿,中肯的说,“好像烧的又厉害一些了。” “唔。”她这么一说,贺沉风也觉得脑袋更加沉了,靠在床头,都还是往下坠。 而且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的放缓,嘴唇干,喉咙也痛。 “什么时候感冒的,几天了?吃药了吗?”她像是护士一样,一连串的问。 他皱了皱眉,几天了? 他也记不得了,之前那晚跟她在车里后,他就一直靠在车外抽烟,之后第二天就觉得隐隐不舒服,但他向来感冒都是挺一挺就过去了,谁知这次这么严重,加上他最近公司事情繁忙,没顾得上休息,就更加大发了。 见他那性感的薄唇此时已经微微起皮,她将一旁倒过来的温水递给了他,“先喝点水吧。” 贺沉风伸手接过,几秒,一大杯就已经全部喝光。 “我做了米粥,你先吃一些,然后把药吃了。”澜溪说着,将一旁盛好的米粥也端了过来,用勺子轻轻搅动几下,才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来,就只吃了两口,便将勺子放下,碗也递回了她面前。。 “怎么了?不好吃么,你生病就得吃些清淡的。” “自己吃太累,你喂我。”说完,他就直接将碗塞在她手里。 澜溪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他脸上表情不是开玩笑的意思,皱眉有些不情愿,但看他脸色苍白,气色那么差,最终还是软下心肠,将粥一勺勺喂给他吃。 他也真的很听话,她喂过来,他便张口吃,很快,一碗白粥就见了底。 “还要吗?”她好心的问, “不要了,什么味道都没有。”他却很不领情的撇嘴。 澜溪咬牙忍,自己先前都说了,他生病了,只能吃些清淡的,还嫌弃粥没有味道,有能耐别生病啊! “把药吃了。”将碗放下,她又将买来的药片倒在手里,按着说明的数量递给他,有管嗓子的,有管退烧的,还有管消炎的,加一块,挺多个药片。 他接过去皱眉,“什么药啊,这么多。” “毒药。”她愤愤,这人怎么没还君君省心。 “你还有这胆儿呢?”他挑眉,嗓子因为沙哑早已变了调,这会儿一上扬尾音,就特别滑稽。 澜溪忍不住嘴角抽搐。 “毒死我了,谁还能像我这样满足你。” 她被他说的“满足”羞到,小脸通红,借由着端水壶倒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慌乱。 是让人阳痿的药才好,省得你那么爱做! 贺沉风很快的吃好药,身子一滑,就又躺在了床上,胃里有了东西,这会儿感觉比方才要舒服了许多。 “要不要去医院啊?”她看了看他,不放心的问着。 “不去。” “那有没有私人医生?” “没有。” 她皱了皱眉,有钱人不是都有私人医生吗? “那……” 她还想开口,贺沉风却被她“那”个没完的有些不耐烦,抬手挡在了眼睛上,咕哝着,“睡一觉就好了!” 澜溪无语的看了他半响,然后站起来拿过空调的遥控器,将温度调到最大。 随即又伸手将他盖着的双人被对折,这样能让被子更厚实一些,很仔细的重新替他盖上。 只是被子才拉上去一半,手腕忽然被他扣住了,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他扑倒在身侧。 “你……”她张着嘴巴,低声惊呼着。 贺沉风却不动,抬腿便不客气的将她夹住,墨眸里有几分得逞的快意。 她挣扎了半天,挣不动,反而自己的额头上还冒出了涔涔的汗。 手臂伸过来扣着她的腰身,他的俊容离她更近。 她感觉自己的脸也跟着烫起来了。 “再乱动,就将你吃掉!”才又一挣扎,他的警告声就传来。 澜溪朝他一看,那双亮亮的眼睛,已经有些变色。 她不敢动了。 他忽然开口问,“刷了卡,为什么还将钱补回去?存心惹我不高兴吗。” 听出他语气的不悦,她颤颤着,“没……” “那为什么。”他皱眉。 “是我朋友用的,她钱没带够,我就刷了卡,后来她把钱给我,我就存回去了。”澜溪老实的回答。 “不是你刷的?”他愣了下,语气有所缓和。 “嗯。”她点头。 看着她温顺点头的模样,他抿了抿唇,沉声着,“下回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澜溪温顺的应着。 心里却想的是,再刷卡的可能性确实不会有了。 贺沉风眯眼看着她,垂着的睫毛轻轻颤颤的,蓦地就想起了彭副说的话:是我一朋友的女儿,知道我在h市,就让多帮忙照顾着。 “笨蛋!”他不由的低声叱。 既然清清白白的,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清楚就好了,非得倔的像是头牛一样。 “呃?”她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还未弄懂怎么回事时,他忽然扣住她的脑袋,让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距离好近…… “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太粗鲁了?”他的鼻尖顶了上来,说话间吹过来的气好热。 “……”澜溪抿唇,想起那天晚上,她眼底的颜色不由的暗了暗。 “记仇了?”见状,贺沉风低叱,声音柔的像是对待宠溺的小孩子一样。 “没有。”她摇头。 “谁让你不听话,老是惹我烦,我就忍不住想要惩罚你,你以后要乖乖的,知道了吗。”他一字一句的,但却没有以往的命令感,反而有一丝诱哄。 “……” “哑巴了?” “知道了!”她脆声回答。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稍微放开了她一些,动了动身子,眉头就跟着蹙了蹙,“我这个病人,还得费时间来开导你。” 开导……? 澜溪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叫开导么,她只觉得是训话。 “谁叫你抵抗力不行,我之前被雨浇了都没感冒,身体体抗力比你强多了。”她小声还嘴。 “还说不记仇?”闻言,贺沉风嘴角微扬了些,有些戏谑的看着她。 澜溪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脑袋也觉得有些晕,怕是自己被他传染了,伸手用力推开了他。 虽然是成功从他怀里逃脱出来了,但有些狼狈,直接从床边掉下去的。 “你好好睡一觉吧,别掀被子,捂点汗出来。”她爬起来,将被子掖了掖,刻意避开男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一本正经着。 贺沉风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发烧着的墨眸盯着她看。 抿了抿唇,她绕过去将床头柜上的空碗和空杯拿起来,往卧室外小步跑去。 他还是没开口叫住她或是什么,只是俊容上也爬上了些笑意,他确实是有些困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迷糊间,感觉有很安静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有冰袋被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伸手将冰袋拂开。 很快,被人便又夺了回去,又按在了上面,而且手也没离开。 他薄唇抿了抿,“凉。” “必须敷着,你发烧。”她的声音竟然还侵入了丝凌厉。 贺沉风没睁眼,抬到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搭在了被子上。 澜溪将他的手塞回在被子里,仔细检查后,才放心的走出卧室。 ***************************************** 贺沉风醒过来的时候,澜溪正在客厅里收拾着卫生,用吸尘器将每个角落都吸干净了以后,她正跪在地板上擦地。 “谁让你做的!” 男音响起,她吓了一跳,手肘磕在了茶几角上,有些麻。 “呃,你醒了啊……”澜溪抚着手肘站了起来。 “我问你,谁让你做的!”他却似乎有些不高兴,还有些病态的俊容上,硬是多出了冷冽。 “你是说擦地板吗,没人啊,怎么了,你们家的地板也不能随便擦么……我只是没什么事做,就顺便帮忙打扫了下……”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贺沉风抿唇看着她,她的小脸上有着干活后的红晕,鼻头上甚至有些汗,额前的发丝也凌乱了些,想到刚刚下楼时看到她蹲在地上擦地板的情形,他就觉得不舒坦。 “这种事情都有专门打扫的阿姨,你凑什么热闹!” “我只是……”她咬唇,小声的想要解释。 他却直接打断,“没有地板拖布吗,非得跪在那擦?” 她是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吗! “地板就得用小抹布擦的,不然擦不干净的!”澜溪用手揪着手里的抹布,低低的反驳着。 “你是笨蛋吗!”贺沉风伸手捏了捏嗓子,控制住血液往上流。 叱完后,他下颚的线条绷紧了些,又加上了句,“以后不准了。” “噢。”她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将手里的抹布扔回了盆里,手里捧着喷往水池方向走,路过他身边时顿住了脚步。 “你好些了吗,还发烧吗?这会儿感觉好些了没?”她看着他问,一句句很仔细。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睡过一觉是舒服多了,药效也应该上来了,大脑也不那么混沌了,除了嗓子还有点疼和浑身不那么太有力气外,没什么太大感觉了。 她仔细观察了他下,似乎确实是比先前好精神了许多,她忙说着,“肚子饿了吧,我没想到你醒来这么早,还没有做饭,我现在就去弄,很快就可以吃了。” “先不用了。”他顿了下,“我得回公司。” “回公司?”澜溪一怔,这才发现他身上已经穿好了正装,偏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大钟,她诧异着,“现在都快四点了啊。” “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得参加。”瞥了她一眼,他破天荒的很有耐心的回答。 “不是生病了吗。”看着他的气色,她皱眉。 “能动就得去。”贺沉风勾了勾唇,似是无谓。 “你可真辛苦。”她由衷的说着。 本来她还以为,他是最清闲的,手里面有那么多人给他干活,他只需要检阅下成果就可以了,没想到也会如此辛苦,看来,总裁也不好当啊!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同样淡淡的说着,“做什么不辛苦,哪行不都得付出努力,天底下最没有的就是白吃的午餐,在其位谋其职而已。” 不知道为何,他说的云淡风轻,澜溪听在耳里竟有一丝同情且心疼,她抿了抿唇,有些乖巧的说着,“那我做好饭在家里等你吧。” “嗯。”贺沉风闻言,眉角不自觉的动了下,点了点头。 见状,澜溪就端着水盆继续往水池边走。 他将目光从她的身影上移开,瞥向客厅,地板还有一小半没有擦,若他离开后,保不准她会继续擦完,这个女人,没准会那样做。 想到此,他蹙眉,张嘴喊住她,“算了,你跟我一块,等着我会议结束,我们在外面吃。” “在家里做也可以的……”她刚将连盆放在桌子上捞着里面的抹布,冲着他回道。 “快点,言谦已经在外面等了。”他却已经不耐烦。 见状,澜溪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速在水龙头下洗了遍手,快步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她忙出声,“等我下,我上楼取样东西!” 说完,也不等他允不允,楼梯间已经传来她上楼的声音。 “麻烦。”贺沉风皱眉不悦,但却还是站在那等着。 ***************************************** 到了贺氏后,贺沉风想要让她在大厦里面等,她慌忙拒绝,说到对面的咖啡厅等,他结束后给她打电话就好。 最终僵持不下,他也还是答应了她。 她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看着路边的过往车辆和行人入神。 请假了一整天,她竟然是为了照顾个生病的男人,而且还是贺沉风,此时又像是个小媳妇一样,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他。 小媳妇一词冒出来时,她忙晃着脑袋,她顶多算是个小情人,她一直很有自知之名! 将杯里的冷咖啡喝掉后,贺沉风的电话也同时打过来,她挂断后,就结了帐,匆匆往对面大厦走去。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点,大厦内陆续走出来的人都很少,应该都是开会的人。 她犹豫着应该在哪里等,就看到了贺沉风从里面走出来,西服外套微敞着,风吹过来时,他皱眉低咳了几声。 澜溪撇嘴,还是病的不算严重,还敞怀儿,耍什么酷! “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招手。 犹豫的看了看他身后,确定已经没什么人之后,她才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见他眉眼间似乎有不悦的迹象,她抢先着问,“会议结束了?” “嗯。”贺沉风点头,正想要说什么时,身后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他蹙眉。 “贺总,一下班就有美人相伴呢?你这生活可真不让人省心呐。”女音虽然是调侃,但明显有几分嘲讽之意。 贺沉风转过身子,目光无波的看着走过来的贺以璇。 “咦,有些眼熟啊。”他这一转身子,贺以璇也就看到了在他身后的谢澜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你有点小不同喔,叫什么?”眯了眯眼,她笑着问。 贺沉风的生活里莺莺燕燕成群,她从来都见怪不怪,也知道留在他身边最长的是个影星,不过面前这个女人,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异常,毕竟……长得也不算很出众,身材嘛,穿的有些保守,但应该也就是个标准。 第一次,她有些怀疑这个争锋相对多年的弟弟的独特品味。 “贺大姐,您好。”见她看向自己,澜溪只好恭敬的点头,却刻意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大姐,听着跟大妈一样,叫我璇姐就可以了。”贺以璇很江湖的摆了摆手。 “呃,璇姐好。”她听话的喊。 “你叫我一声姐,我就提醒你一句,我这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他倒是不错,但得提前做好准备,后备军多不说,他可一直还有个总司令牵制着!” 澜溪愣愣的看着贺以璇,没太明白过来她话的意思,又忍不住隐隐的猜测。 一旁的贺沉风,眉头微皱。 贺以璇敛了敛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状态,“还是收敛点好,爸为你的事不少操心。” “呵,那也总比女人到了三十二的年纪还嫁不出去,要来得更操心。”贺沉风也同样淡漠,微嘲着说。 澜溪伸手,拉了拉贺沉风的衣袖。 “你——”贺以璇有些被气到。 嘴角抿了半响后,目光像是撒气一样调转到澜溪脸上,“我看你应该是个好女孩,劝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贺以璇就朝着另一边走,等在那里的车子立即打开车门,待她坐进去后,拉风离去。 澜溪低头看着自己攥在他衣袖上的手,犹豫着开口,“她怎么说都是你姐姐,你们还是和平相处的比较好,吵架多伤感情。” 贺沉风冷眸扫过来,冰冰凉凉一眼,“你懂什么,以为自己是谁!” 说完,他甩手便也坐进了车内。 澜溪低头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中苦笑。 真是活该啊!() 第083章,打包带走她 车子缓缓的在傍晚中行驶。 澜溪跟他坐在后面,一路上,她都只是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心中从刚刚就有的窒闷一直都在,还未消散。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开口,“言秘书,你早些下班吧。” “是。”言谦点头,随着车子停下,他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然后贺沉风又对着司机说了地址,一旁注意力都在车窗外的澜溪听到,愣了下。 扭头看着他,却见他只是微微的闭上眼,俊容上都是病态。 她兀自的皱了皱眉,难道是幻听? 等道路两边的街景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她再也掩饰不住诧异,“我们这是……” “贺总,前面不太好停车了。”前面的司机同时扭头对着贺沉风说着。 “嗯,我们走着过去,你在这边等吧。”他睁开眼睛,淡淡的扯唇着。 随即,便拉过她的手,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澜溪跟在他身边走了几步,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缓缓移开,问着,“怎么来h大了?” “吃饭。”贺沉风淡淡回答。 “呃,跑这里来吃?”她愣了下。 “嗯。”他点头。 她犹豫的侧眼看着他,“可是,这里都是一些小店面,你还感冒……” 小店面的卫生一般不会像是大店那样好,而且氛围也比较吵闹,他现在这个病态样子,来这种地方吃饭,不太好吧。 “我嗓子疼。”他看了她一眼,却答非所问。 “啊?”果然,澜溪没明白过来。 贺沉风干脆皱眉,耐着性子道,“所以你少问些问题,跟着我老实走就行了,又卖不了你。” 之前开会时,他就几乎全程都在说话,结束时,就感觉喉咙在烧了。 这女人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问个没完,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又不怎么值钱。”半响后,他又加上了句。 澜溪咬牙,忍! 等他拉着她的手从小胡同拐进去,在一家烧卖店站定时,她惊愕的看着他。 “怎么了?”被她的目光看得皱眉,他问。 “怎么到这里来吃……”她有些词不成句。 她记得自己是跟他提及过,但那时也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店家的地址她也是随手那么给他一指,后续两人也没聊太多关于烧卖店的事,他竟然能都记得,而且地方找的也这样准确。 她不免的又多看了他两眼。 见状,贺沉风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不喜欢吗,上次你不说爱吃这里的烧卖?带你来又不喜欢了?” “没。”澜溪摇头,有什么东西很轻的落在心尖上。 她主动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我们进去吧。” ***************************************** 到里面时,两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个时间里,店内的生意也是最火爆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大学生,她和身穿正装的贺沉风出现时,小小的被吸引了下目光。 服务员上来点餐,贺沉风微扬下巴,示意都她来。 澜溪也不推辞,点了一份素的一份牛肉的,又点了两个清淡的小菜,还给他点了一碗粥。 刚点完,茶水就上来了,不过不是服务员上来的,而是店内的老板娘。 “哎呀澜溪!上次你来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店内生意太忙,你又走得太快!” 听着老板娘的碎碎念,澜溪忽然很怀念,也有些小激动的喊着,“大姐!” 老板娘本身是很纯正的东北人,说起话来也很豪迈,“说说,都多久没来大姐的店了?记得当初你跟李相思那丫头,不是天天长在我这儿的?” “嘿嘿,我毕业后回老家了,几个月前才过来h市的,这不一回来就赶紧来你这儿了!”澜溪挠了挠头,被人记得的感觉是很幸福的。 “真快啊时间,都六年多了,亏得你们这些丫头还记得我这里,不容易啊。”老板娘也感叹。 “相思也常来么?”闻言,她随口问着,相思毕竟是在h市,想必应该也是常来这店内。 “是啊,有两次,还带了个男朋友来,长得真不错,那桃花眼……”老板娘点头,有些沉浸在回想中。 澜溪听着直皱眉,男朋友? 李相思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真是得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不过老板娘一说桃花眼,她竟然下意识的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之前贺沉风的那个律师…… “不说啦,大姐给你端烧卖去,你们吃好,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好的。”澜溪点头,催促着,“大姐,你快去忙吧,店内生意很忙的。” “好嘞。”大姐应着,呼啦的迈步就走了。 “天天长在这儿?”老板娘一走,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的贺沉风开口。 “呃,上学的时候。”澜溪点了点头,怎么被他一问,就感觉自己很没出息似的呢。 “那还没吃腻?” “好吃呗。” 她回答完之后,却发现他抿着唇没在开口,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虽然他还病着,但那眼里的深沉却丝毫未减。 “怎么了?”她有些不自在。 贺沉风眯了眯眼,缓缓的说,“我发现,你跟别人的时候都很能讲话,怎么跟我的时候,就都是一问一答了?” “……”澜溪轻轻咬唇。 有吗? 仔细想想的话,跟他在一块时,她确实安静的时候更多,一般也真的都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可能是他浑然天成的气场关系,还有两人之间关系的界定,本来就是一高一低…… 她微微敛下了眉眼。 可对面的贺沉风却一直凝着她,目光里有着窥探,还有种说不清的东西在。 她渐渐的觉得心跳在加快,正不知所措时,上烧卖的服务员解救了她,成功将这凝滞的气氛转移。 她拿出包里的纸巾,将消毒筷仔细擦了擦,递到了他的面前,“赶紧吃吧,烧卖趁热吃才好吃。” 贺沉风理所当然的接过她逐一擦好的筷子和碟子,似乎她就应该这样伺候他。 “你留意这个烧卖的皮,有种自有的甜,仔细多嚼嚼,很回味的。”她介绍着。 他点了点头,似乎也对面前的烧卖来了兴趣。 吃了两三个烧卖后,澜溪看到一旁小杯子里有放着的蒜,想到他感冒,问着,“你吃蒜吧?” 他看了她一眼,算是回答。 见状,她就将蒜拿出来两半,将蒜皮仔细的剥掉后递给了他。 “你感冒,吃点蒜好,而且就着烧卖吃,也很好吃。” “你不怕有味道?” “呃?”她不解的看着他。 贺沉风也很有耐心的解释着,“吃了后,亲嘴,会有味儿。” “……”她抿唇看着他,这人怎么…… “你要是不嫌弃,我随便。”他继续着懒懒的语调。 “……”澜溪依旧无语。 顿了几秒后,她还是伸出了手,将刚刚递过去的蒜又拿了回来,扔回了小杯子里。 咬唇不说话,感觉自己好囧。 “呵呵。”她的样子却似乎愉悦了他,低笑声从喉咙间溢出,眼中流光熠彩。 澜溪不看他,镇定的招手过服务员,“麻烦给我倒被开水。” 将筷子放下后,对面的贺沉风早已经放下筷子半天,正托着下巴看着她。 “吃饱了?” “嗯。”澜溪点头,摸了摸鼓鼓的胃部,眼睛因为满足而微眯,像是一只猫。 他有片刻失神,随即预备起身的动作,“那回去。” “等等。” “怎么?” 她想了想,找了个理由,“在坐半个小时,歇一歇,我吃的太饱了。” “这点出息。”闻言,他低声的叱,眼里有着笑意。 过了一会儿,澜溪暗暗算了算时间,饭后半个小时吃药,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伸手将之前要来放在一旁的白水端到眼前,用手心和手背都试了试温度后,递给了他。 贺沉风正不明所以时,就看到她将包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在里面鼓捣着什么。 似乎是有药片在塑料瓶里轻落的声音。 他不由的动了动喉结,视线凝在她的脸上。 她很认真,一瓶一瓶的弄着,像是做着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哝,把药吃了。”她将药递过去。 贺沉风有短暂的微怔,刚刚她说歇一歇,应该是在等时间吧…… 要的这杯白水应该也是给他吃药的,店内给的是茶水…… 还有在家里出门时,她跑回楼上,应该也是去取药吧…… 谢澜溪…… 不过是细微的小事而已,可墨眸里似乎有轻微的情绪在翻涌。 他目光微垂,再抬起时,已是无波无澜。 “嗯。”接过来后,将药片扔在嘴里,端起水杯喝了口,将药片全部咽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药片和水的关系,他总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在,不是堵,说不上来的感觉。 “走吧。”将水杯放下,他率先站起了身子,往收银台方向走着。 澜溪拿起包跟在他身后,一直未发现什么异常。 老板娘说什么都不肯收钱,到最后都有些生气了,澜溪也只好拽了拽贺沉风的衣袖,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嘛,好不容易才来我这里一次,哪能要钱,等着下次过来时再给,这顿算是大姐请你们的。” “大姐,谢谢。”澜溪不好意思的说着。 “客气什么,你和你男朋友多过来几趟就有了!”老板娘说完,目光看了看她一旁的贺沉风。 “呃,大姐,我们不是……”她愣了下,干笑的想要解释。 “嗯好。”贺沉风却打断了她,对着老板娘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店外走去,“走了。” 澜溪只好在大姐暧昧目光的护送下,也走出了店面。 “呵呵,大姐误会了哈。”她跟在他身旁,自以为很自然的开口说着。 贺沉风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无所谓的语调,“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知道不是就可以了。” “也是……”闻言,澜溪愣了愣,然后低声着。 想起之前那次医院小护士误会他们俩时,她的解释似乎就有些显得傻气了。 看着前面的夜空,她耸了耸肩,一口气,悄然无息的轻叹出来。 ***************************************** 夜色醉人。 当澜溪被贺沉风精壮的身躯压住时,她根本无力放抗,只能承受他重重的重量。 俊容俯下时,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唇,“会传染……” “不是说自己抵抗力强?淋雨都没事,怕什么传染。”两条手臂都支撑在她脑侧,他有些邪气的挑眉。 “……”她咬唇,真恨自己当时的逞一嘴之快。 牙齿刚松开嘴唇时,他就低头咬住,舌头长驱直入,每一次深吻都像是要剥夺她的呼吸。 胸被他力道暧.昧的握紧,没一会儿,就觉得胀着疼,还有些酥.麻。 “贺沉风,你、你生病了!” “嗯。”他应,手却一点不闲着。 “你需要休息……”她继续找理由说动着他。 “做完在休息。”他咕哝着,趴在她胸口卖力着,“而且,会休息的更好。” 澜溪抿唇,这是什么谬论! 一个轻咬,她身.体敏.感的一个激灵,不禁抬手抓在他的手肘上,“病人身体状况都不会很好,会体力不支的。” “放心,绝对能满足你。”他却抬头,墨眸里已是赤红,很妖孽的语调。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大为羞窘。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却很认真的问,一边动手拉着裤子的拉链。 “我,我……”感觉到那火.热抵着自己,她的气息慌了,话也说不完整了。 “跟你说我嗓子疼,忘记了?”贺沉风再度俯身过去,舌头湿漉漉的刷过她的喉咙,音色沙哑。 当他手去扯她最后的束缚时,她有些紧张。 “那晚弄疼你了是不是?”他当然也能感觉的到,动作停下,低着声音问着。 “……”她没吭声,眼前却还是闪现了那晚他的粗.暴。 “嗯?是不是?”他却很执着的追问。 澜溪拗不过他,偏过头轻点了点下巴,“嗯……” “别怕,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那样。”他的声音像是魔音,诱哄的味道太浓了。 虽然两人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他的贯穿都会令她浑身颤抖。 他一边驰聘,一边还在她耳边振振有词说着,“这样能出更多的汗,感冒才会好的更快。” 澜溪此时连黑线都冒不出来了,感觉身子快被撞散架了,只能更加紧的抓着他。 “唔,轻一些。” “放心,一定满足你。” “……”她干脆不说话了,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露骨的回应。 这男人……妖孽!妖孽!妖孽!!! 交谈声消失,渐渐的,房间内也只有两人一次比一次重的喘息声。 她的脑袋里有东西在搅拌,缺氧的只能大口呼吸。 虽然躺在床上,但澜溪还是感觉自己快要调到某个深渊里一样…… ***************************************** 第二天,两人醒来的都有些晚。 澜溪简单的热了两杯牛奶,又快速的煎了两个荷包蛋,吃完后就一块坐着商务车走了。 车子在街道上穿梭着,澜溪有些恹恹的,坐在那里,无声的活动着筋骨,做了那事之后,整个人都会精疲力尽。 她眼角余光瞄了瞄身旁的男人,明明是个病号,怎么看起来比她精神百倍? 嘴唇抿紧了些。 很快,车子便开到了她公司的写字楼下,还是跟往常一样,她要求在稍远处停。 只是临要下车时,男人凑过来,气息很近,“昨晚,满足你了吧?” 闻言,澜溪几乎是从车子上跌下来的,踉踉跄跄的往写字楼走,还力求镇定。 贺沉风嘴角勾起,一路上,就看到她恹恹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还将目光幽怨的飘向自己,所以就故意逗了逗她。 前面的言谦见到,也不免勾了勾唇角,看来贺总的心情很好。 到了办公室,言谦将助理冲的咖啡端进来,站在办公桌对面例行的报告着他一天的行程。 听后,他蹙眉,“这么多。” “嗯,因为明天上午要坐飞机去纽约出差,所以有些必要参加的会议就都挪到今天了。”言谦点头,恭敬的解释着。 高背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贺沉风转过来看着他,薄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扬了扬手,“嗯,出去吧。” 言谦颔首,默默的退了出去。 可能是连续吃药的关系,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不适感了,只是稍稍有些疲乏而已。 伸手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口袋里有硬硬的东西扫在桌角上,发出响声。 他皱眉掏了出来,是一盒喉糖。 言谦去家里接他们俩后,在行驶中途时,她忽然说停车一下,也没说明缘由她就径自下了车,不一会儿回来,手里却多了个铁质的小盒子,递给了他,“这是喉糖,你隔一段时间就含一颗,嗓子就不会很疼了,慢慢的就好了。” 他当时就皱眉。 他当然知道是喉糖,可他一个集团总裁,开着会呢,时不时的掏出来含一颗,像是什么样子? 他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将自己当做君君一样哄了。 想到她,不免就有些刹不住车,昨晚还是因为感冒的影响,她虽然叫苦连连,但他却没怎么进行。 喉结动了动,今天还要加班到很晚,明天又要去出差。 真想将她打包带走啊! 摩挲着下巴的手放下,伸过去按下了内线,“言秘书,你进来一趟。” ***************************************** 翌日,澜溪挤着公交车正常的上班。 只是没想到,从公交站走到写字楼时,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商务车,阳光下正泛着光。 车子她再熟悉不过了,不用看车牌,她就已经知道了是谁的车。 她一走近,副驾驶席位上的言谦就已经下来了,微笑着替她拉开后车门,“谢小姐,上车吧。” 澜溪看着里面坐着的贺沉风,微微咬唇,有些傻气的说,“可我还得上班,要迟到了。”。 “上车!”沉声一喝。 她立即吓到,直接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言谦微愣,摇头失笑。 一路上,她都问有什么事,可贺沉风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就是吝啬对她开口,前面的言谦和司机就更不用提了。 车子并未行驶多远,而是在一家茶餐厅停了下来。 贺沉风不由分说的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她也只好跟在身后。 看着一桌子精美的小餐点,她皱了皱眉,敢情大早上跑到公司门口堵她,就是带她来吃早餐? “我早上吃过了,我得赶紧回公司了,真的已经迟到了!”她有些急。 “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相比之下,男人显得要慢条斯理了许多。 “什么?”澜溪瞪圆了眼睛。 “吃。”他抬头,不悦的瞥了她一眼,命令着,不再生病的他,又显得戾气十足了。 手子里风。她看着面前的食物,很艰难的说着,“可我真的吃过了。” “那也再吃一些,飞机上的东西不怎么好吃。”表情缓了缓,他说着。 “……?”她没弄懂,什么飞机上? 他到底搞什么飞机! 不过鉴于他的脸色不怎么友善,澜溪也没敢多问,只能象征性的吃几口。 等两人走出茶餐厅后,先前不知去哪里的言谦跑了回来,头上微微有些汗,“贺总,都搞定了。” “嗯。”贺沉风点头,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看了眼,便揣在了口袋里。 随即,他便捉住她的手腕,往车边走。 她有些抗拒,整个早上都是云里雾里的了,这会儿也终于是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机场。”他头也没回。 “机场?去那做什么!”澜溪站在原地不动了,使劲儿的挣脱着。 贺沉风也被迫的停下脚步,扭头不耐的看着她,“当然是坐飞机,难道我带你去接机?” “可坐飞机要去哪啊……”她都感觉大脑不运作了。 “纽约。”他答。 “美国?”她睁大眼睛。 “嗯。”抿唇,点头。 “去美国做什么啊?”澜溪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晃动。 他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我出差一周,你陪我。” 听后,她蹙眉,他出差是他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拉着她? 真搞不懂这个男人,风一阵,雨一阵,还这样的说一不二! “不行!”她咬唇拒绝。 “怎么不行?”这次换他瞪着她。 他从来没有带女人出国过,这是第一次,别的女人巴不得的,她却拒绝? “我……”她抿唇想着理由,“我还没跟相思说,君君也没说,他们会担心。” “一会儿临上飞机前你给你那个朋友打电话,告诉一声就可以了。”他眼里的凌厉减少了些。 “可时间这么久,我要怎么说。” 一周啊!到那边,岂不是天天都要面对他了? “就说去国外出差了。” “那不是撒谎么……” 他撇嘴,不以为然,“撒谎什么,你本来也是陪我出差。” “不行,我不去。”澜溪闷了半响,还是摇头。 “谢澜溪!”贺沉风有些火大,耐着性子跟她墨迹了半天,竟然还给他说不行? “我……”她微微低下头,在他即将发火时,她才闷闷的发出声音,“我没出国过。” 闻言,贺沉风的所有怒火在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握着她手腕的手下滑,改为十指紧扣。 “怕什么,有我。” 他的手干燥温暖,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此时不时有暖流传递过来。 “不去行不行……?”她还是不太情愿的问。 “不行。” “可是……” “闭嘴,再墨迹就直接弄晕你!”贺沉风沉声。 一把扯过,直接将她塞进车内,自己跟着坐进去,车门关上的声音震天响。 “……”澜溪坐在那不敢吭声。 自己像是个扯线木偶一样,被他拉扯来拉扯去的,反抗都不行。 她不想去啊! ***************************************** 到了机场,三人直接朝着头等舱的候机大厅走,澜溪跟在后面,竟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坐头等舱不说,而且还去国外。 虽然,她也曾被公司外派出差,但也都是临边城市,也就三两天的时间,有的甚至当天就回来了,还从来没走这么远过。 看着那脚下噌亮的瓷砖,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追上前面的贺沉风,“我去不了啊!” “怎么?”他回头看着她。 “我没有护照啊!”她很无辜的说着。 “现在才想起来操心这个。”贺沉风叱声。 “……”她依旧很无辜。 “贺总早就吩咐我办好了,正常来说都得15个工作日,谢小姐这次可是破天荒了。”一旁的言谦笑着开口。 他当时听到贺沉风的吩咐后也大为震惊,除了快速时间办理护照外,他更震惊的是,贺沉风竟然会带着谢澜溪去,因为多次出差,他从来不带任何女人的。 虽然贺沉风的情人多,但在公事上一向严谨,从来不带女人搀和其中。 “可没我同意,你们怎么办的……”澜溪有些愣愣的,怪不得之前言谦递给他一样东西,她看着眼熟。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能让你出国不就完了。”他却甩下一句话,随即继续往入口处走着。 “快走吧,谢小姐。”言谦笑着催促。 她点了点头,跟在了后面。 ***************************************** 飞机先去了b市,之后才转的国际航班,澜溪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虽然是头等舱,但也觉得不舒服,等飞机终于要着陆的时候,她几乎想要呐喊出声。 到达纽约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机场内人流量很大,贺沉风很仔细的将她护在怀里,往外面走着。 出了机场后,她抬头看着夜空,不知是不是心里错觉,好像真的觉得还是国内的夜空比较漂亮。 机场外很早就有等候的车子来接,三人陆续上了车,在纽约的夜色中穿梭着。 澜溪一直都歪着头看着车窗外,一片灯火阑珊,繁华似锦,她有心留意着每一处,却看了半天,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这个时间还不晚,有没有想要去逛的地方?”一旁的贺沉风偏头看着她,出声问。 她转回头,抿了抿唇,此时身处异国他乡,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不是那种初始时做好准备来的情况下。 想到自己此时的状态,她有些惆怅的扯唇,“自由女神像远么?” 闻言,贺沉风皱了皱眉,目光盯了她半响,直将她的眼睛盯着垂下后,他才开口,“今天太晚了,要去哪,明天再说。” “噢。”她点了点头,不知哪里惹怒了他。 最终,车子进入市区内后,停在了一家星级酒店门口。 从车上下来后,澜溪并没有很快的进去,只是仰头看了看面前的酒店,顺带着又看了看周围,来回路过的虽然也有华人,但很多的都是外国人,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没适应呢?”贺沉风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如此。 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出国了,而且结识的人也都和他差不多,谢澜溪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有点儿。”她诚实的点头。 夜里风有些大,她的发丝被吹的凌乱,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唇,她伸手柔柔的抚去,可下一秒又划过来,她再次重复动作,明显不耐,唇角有些烦躁的抿紧。 贺沉风一直看着她,只觉得有些稚气的傻。 心里闪过一丝恶意,忍不住凑过去,用大掌将她两边的发丝全部拂在后面,然后盯着她,邪笑着,“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将你自己丢在这里。”() 第084章,真不让人省心 大掌将她脸边的发丝全部拂在后面,然后盯着她,邪笑着,“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将你自己丢在这里。” 果然,话一说完,她的小脸上尽是紧张。 贺沉风大为满意,拉过她往酒店大厅里面走,只是没想到,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在第二天差点实现。 言谦早已经将入住手续都办好,看着他只递给贺沉风的那一张房卡,她轻咬了咬唇,脸有些红。 不过也没什么好矜持的了,她和贺沉风的事,言谦也都知晓。 回到房间后,贺沉风点了酒店服务,很快就有餐点送过来,俩人吃饱后,她说去洗澡,他就一把从后面将她抱住,宽厚的胸膛整个将她环住,暧昧的吹气,“一起洗?” “不、不用!”她慌的摇头。 他却不管,直接这样抱着她,亦步亦旬的往浴室方向移动,到了门口时微微顿住脚步,感觉到怀中身体已经僵硬到不行。 “这么害怕?”他声音在异国他乡,异样的低沉。 “我想自己洗……”澜溪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胸前的结实手臂,轻声着。 “害羞么?”他眯眼,看到她的耳朵尖都红了。 “……”她的脑袋垂的更加低。 “你浑身上下我哪没看过,哪没摸过?有什么好害羞的。”说完,他便又往前用力,继续要往浴室里走。 澜溪情急之下,伸出双手横在两边的门框上,微歪着头看他,“我,我真的想自己洗!” “那你亲我,我就答应你。”贺沉风也不往前动了,提出条件。 “……!”亲、亲他? 见她半响没动静,男人又开始往里面推她走了。 “等等,我亲!”她急急低喊。 他立即将她的身子给扳了过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动作。 回走点身。澜溪手指攥了又攥,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 俩人之间的亲密,从来都是他主动,她都是被迫的接受而已,而且,她自从在六年前遇到他之后,初吻和第一次都给了他,之后也再没有过其他人,所以他提出来的主动对她来说,有点困难。 “快点。”他开始催促。 “……” “那就洗澡!” 怕他真的会那样做,澜溪闭上眼,心一横的将嘴凑了过去,蜻蜓点水一般的,在他嘴角擦了下。 “我亲完了……”她低下头,声音像是蚊子一样。 怎么办,心跳快的就快不能负荷了啊! “这哪是亲。”贺沉风皱眉,动作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重亲!” 她有些埋怨的看着他,“可我亲完了!” “嗯?”男人眯眼,里面危险意味甚浓。。 澜溪叹了口气,自我调整了一会儿,再度踮脚朝着他的薄唇凑了过去,没有像是刚刚那样,估计减少擦碰的地方,正对着,让四片唇瓣贴在一块。 想要撤离时,他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就这样深入延伸了进去,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吻。 渐渐的,他气息变得有些重,已从简单想要一个吻渐渐变了质,另一只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探上去,按着她的背不停的将她朝自己身上靠,隔着衣料,摩擦生热。 之前澜溪的双手是交握在身前的,他刚刚会吻的动作太突然,自己被扣在他胸前,两只交握的手也挤压在了两人中间。 这会儿身体快要严丝合缝,她抬手想要推他,却不成想,直接擦碰到某个热烫烫的物体,顿时一激灵。 而贺沉风也就因为这一下,血脉喷张,在她唇上轻咬,“小妖精,勾引我?” 她惊慌失措的摇头,她不是故意的呀…… 他却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提起她的腰抱起,魁梧有力的手臂一拽,将她的两条腿拉到自己的腰后,急急的大步往床边走。 见他迅速的脱着自己的衣服,她急急开口,“还没洗澡啊……”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身上一定很脏,而且浑身也都不舒服,她很想洗澡。 “做完再洗!” “可是很脏啊……” “可是我想要!” “别这……” “唔……” 话被堵住,很快便没了声响,再度传出来的,只有轻颤的呻.吟声。 ***************************************** 第二天澜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贺沉风早就已经离开去办公事了。 她洗了澡,叫了些东西吃,休息了会,就已经下午快三点多了,她本来是想去附近转转的,但又怕自己走丢,索性就在房间里带着,靠在窗前看着整个纽约的景色。 到了傍晚五点多的时候,套房外传来声音,门被推开,有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响起,她忙站了起来,往门口处看去。 贺沉风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言谦,手里还拎着一些袋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进来时就一眼看到她了,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浴袍时,眉心一皱,脚步随之顿住,扭头对着言谦道,“东西给我,你先回去休息。” “是。”言谦点头,将手里的袋子全部交给了他,然后便转身离开。 “你回来了。”她走过去。 贺沉风看着她的着装和状态,挑眉问,“一直待在房间里了?” “嗯。”她点头。 “不闷吗?”他微皱了下眉。 “我没敢出去,而且,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呐呐的说,抬眼看着他,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可真够让人放心的。”闻言,他自己嘀咕着。 “呃?”她没有听清,不解的看着他。 贺沉风也没在多说,只是将刚才言谦交给他的袋子再都转交给她,“去换上一件,我带你出去逛逛。” 澜溪低头一看才发现,每个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衣服。 因为她本来是去上班的路上被他给‘劫持’走的,什么都没有带,就拎了个小包,她之前饭后觉得没事干,也把自己的衣服都顺手洗了,所以就穿着浴袍。 不过这会儿看他拿来的衣服,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贴心的。 因为里面连贴身衣服都有了。 “嗯。”她点了点头,很乖巧的拿着袋子往卧室跑去。 贺沉风也就迈开腿坐在沙发上,拿出烟来点燃,慢慢抽着等她。 卧室内的澜溪将每个袋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看了看,各种风格和款式都有,摸那布料,似乎都价格不菲。 挑来挑去,她找了件很简单普通的小洋装换上,没什么过多的设计,布料上印着很多淡雅的小皱菊,看起来很清新。 只不过换上之后,她在镜子里看了看,好像稍微有点短,除了短裤,她很少穿在膝盖以上的裙子。 虽然想再换,但感觉自己磨蹭的时间够多了,外面男人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耐心的,她伸手将头发扎个马尾,忙往卧室外走去。 “我好了,我们走吧。”她说完,可坐在沙发上的贺沉风却未动,只是那样皱眉的看着她。 一身很素的小洋装,虽不是紧身,但却也很好的勾勒出身体线条,重要的是,裙摆只没腿根没多远的距离,显得下面两条腿特别的笔直,白花花的,看得人心燥。 “怎么了?”她不解。 “没有长裤吗?”他眉头皱的越发紧,声音也紧绷绷的。 “啊?”澜溪没明白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是不好看吗? “去换长裤。” 她看了眼窗外,抿唇着,“可外面好像很热……” “那就换条长一点的裙子。”嘴角线条紧抿,目光再度凉凉的从她小腿扫上去。 “太麻烦了吧……”她不太情愿。 “快去!”贺沉风干脆将烟都掐灭了,很明显,她若不去,他便直接动手帮她换。 澜溪也不敢再啰嗦,一溜烟又跑回了卧室。 找了半天,找出件快没脚踝的长裙,换上后,她走出来,喃喃着,“袋子里没有长裤,这是最长的了。” “就这样吧。”他点了点头,起身从沙发上走过来。 见他满意,她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套房门临关上的那瞬,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声着,“你的腿只能露给我看。” 脸,顿时燥热。 ***************************************** 贺沉风先带她去吃的晚餐,出来后又上了一辆车子。 介于对纽约的陌生,澜溪也没有多问,他带自己去哪,就跟着去哪。 当车子挺稳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很恢弘的美景。 她跟着贺沉风下了车,两人此时身处的是纽约港的入口,是自由女神像所在的自由岛的重要观光景点。 澜溪以前大学时,听过假期去美国的同学回来描述过,这会儿第一次亲眼所见,不免有些被吸附住视线,愣愣的。 “不是说想要看自由女神像。”贺沉风瞥了她一眼,说完,便直接拉过她的手,往前面走。 她不禁朝他看了两眼,其实昨天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当时看他语气不好,本以为不会带她来呢,却没想到……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神像基座的灯光向上照射,将女神照得宛如一座淡青色的玉雕。 澜溪的目光从女神像的脸上逐一往下,头戴光芒四射的冠冕,身穿着罗马古代的长袍,神态又似一位古希腊美女,使人感到亲切自然。 目光最终落在女神像的脚上,是被打碎的手铐、脚镣和锁链,象征着挣脱暴政的约束和自由。 澜溪看的不禁有些失神。 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她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瞥向一旁男人的时候,她难免又想到他的随传随到和乖乖听话,她……也不自由呢! 贺沉风不太喜欢她这样的神情和目光,皱眉拉过她的手,“看也看过了,我带你去前面转转。” “嗯。”她点头,却不时转身,看着女神像的脚下。 走到一半时,贺沉风伸手将兜里的烟掏出来,却发现烟盒已经是空的,他四处看了看,在看到某处时定格了半秒。 一旁的谢澜溪还在四处张望着,左右两边的景色都不想放过,路过有摆地摊的,她便被吸引目光蹲下来看着。 “我去买盒烟。”贺沉风微弯着身子说。 澜溪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随口应着,很爱不释手的摆弄着地摊上的小玩意。 他见状,就也直接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跑去。 等谢澜溪放下手里的小玩意起身时,却发现贺沉风不见了。 顿时,她便惊慌了起来。 这会儿港口的人比较多,来来回回,擦身而过的人好多,可她找了许久,却没有找到他。 周围的景象,周围的人,全部都是陌生的…… 像被迷宫困住,双手紧握成拳,这种感觉很像是下楼时一脚踩空了一样。 她失魂落魄又害怕的往前走着,在人群中寻找着贺沉风的身影。 贺沉风,你在哪儿啊…… 想到之前他说的话,如果不乖乖听话就丢下她,可她并没有不听话啊…… 越是找不到他,澜溪就越慌乱,脚下也跟着踉跄,被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撞了下,便直接踉跄的倒地,对方还用英语咒骂了两句才离开。 她紧紧的咬住唇,忍住想哭的冲动,正吃力的想站起时,有人却扶起了她。 一回头,便看到了贺沉风深邃的俊容,她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臂。 “你去哪儿了啊!”张口,才发现声音都哽咽了。 他本来是不悦的,回来后竟然找不到她人,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看到她跌坐在地上,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布娃娃一样。 还想训斥她几句的,但看到她眼里的闪亮,眼眸一紧,语气也不禁放柔了,“我刚刚不是说去买包烟?你怎么乱跑呢。” 他的气息逐渐将她包围,那么近那么近,近到足以令她安定下来。 “你什么时候说了,我没有听见啊……”她紧紧的咬着唇说,害怕自己哭出来。 “找不到我不会在原地等着么。”伸手,将她额头和鼻尖上的汗都擦去,看来她刚才是真的吓坏了。 她有些无辜的抬着双红眼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了。” 闻言,贺沉风真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低声的叱,“笨蛋!” “以后别乱跑,找不到我就乖乖在原地等,知道了吗?”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像是给小猫小狗顺毛一样,沉声交代着。 “……嗯。”她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出现觉得好多了。 不管贺沉风是怎样的存在,至少在这一秒,她太需要他了! “真不让人省心。”他似是有些无奈的说。 “……”她低下头,默默的。 见他转身还往前走,澜溪急急的开口,“我不想逛了,我想回去。” “但车子在那边,我们得走过去。”他不禁被她紧张又胆怯的模样取悦,下巴微抬着示意。 “噢……”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个时间,出来的人似乎很多,澜溪跟在她身后,不时的因为迎面而来的人将两人隔开些距离。 走了两步后,她有些忍受不住,咬了咬唇,主动从后面挽住了他的手臂。 贺沉风依旧走着,不动声色,只是眼角余光看到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小手,唇角微扬。 脚步,也不由的故意放慢了些。 ***************************************** 第二天,澜溪还在用早餐时,已经换好衣服朝门口的贺沉风,在没多久又转身走了回来,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却不是言谦。 是一个年级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一身职业装,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很干练。 “这是叶秘书,今天白天她陪着你,别在屋里闷着,出去逛逛,想要买什么,叶秘书会付款。” “不用的,我……”她摇头,对这个陌生的国家现在已经有些抗拒了。 “放心,她会一直跟着你。”他似乎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她抬眼看到他眸里的深邃,还是点了点头,“嗯。” “太阳落山前回来,我晚上不能陪你一块吃饭,你自己在酒店里叫点东西吃,或者在外面吃完回来也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 “真乖。”见她乖巧的应着,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把。 澜溪有些尴尬,毕竟还有外人在,忙大口的喝着牛奶,掩饰自己的慌乱。 “叶秘书,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他却很落落大方的吩咐。 “是。”叶秘书立即点头应着。 蓦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弯身过去,很近的趴在澜溪的耳边,薄唇扯动。 “出门不许穿短裙短裤。” 她一愣,却又忙点头,都有些不敢正视叶秘书的目光了! 羞窘的用手臂推了推他,“你快去忙。” 贺沉风似乎这才放心的离开。 叶秘书在他离开后,想到他刚刚的语气,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谢澜溪。() 第085章,我们见一面吧 一整天,澜溪都跟叶秘书在一块,她比较安静,叶秘书待她恭敬,所以两人基本也都很少交谈。 顶多是叶秘书会偶尔建议可以去哪里逛,两人才会有几句话聊。 快到傍晚的时候,俩人就已经又重新回到了酒店,澜溪在进入酒店大厅时转身对着她笑着开口,“叶姐,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陪我一天了,辛苦了。” “没关系。”叶秘书摇头。 “那你快下班休息吧,我也上去了。”说完,她的身影就闪入了酒店大厅。 叶秘书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从来纽约上大学,毕业以后就直接进入的贺氏在纽约的分公司,一直作为这边负责经理的秘书,没想到今天被贺总叫过来,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案子,没想到竟是陪他的情人。 毕竟是领导吩咐,她也就认真对待,陪着谢澜溪一处处的逛,但这一整天,她都连连惊诧。 她也带着谢澜溪逛了很多高级商场,她也提醒着看重什么会去付款,但后者却只是瞧瞧而已,眼里虽有欣赏却没有想要得到的意思,反而是逛到一些小店,谢澜溪才有了些兴趣,但到最后,却一样的什么都没买。 今天她唯一付款的就是两人的午餐和两瓶水了。 她很不解,正常的情人,不都是应该狂买奢侈品和享受的吗? 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一向公私事分明的贺总,会破天荒的带个女人出差了。 笑了下,叶秘书转身,一边过道,一边掏出电话给某人报告着一天的行程。 ***************************************** 晚上澜溪在房间里叫的东西吃,又给相思和君君打了电话,小家伙虽然对她突然“出差”很不高兴,但却也没跟她闹,就是字里行间都是幼稚的责怪。 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播的是05年的一个电影《史密斯夫妇》,她以前零零散散的看了些,今天从头到尾看,里面的武大场面和男女主的斗嘴情节很是让她入迷,不知不觉间,时间都快11点多了。 等电影结束,黑屏开始播放字幕时,门外传来声响,她放下遥控器张望了回去。 是贺沉风。 不过,他似乎是喝醉了,整个人歪歪斜斜的,一旁的言谦很吃力的架着他往里面走。 “他没事吧?”见状,她忙从沙发上起来迎过去帮忙。 言谦看到她,忙解释着,“贺总有些喝多了,谢小姐,帮个忙,一块扶他进去。” “嗯好。”澜溪说着,也抬起他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整个身子的重量明显往她这边倾斜了好多,薄唇也凑过来,她的颈窝处被热气吹的好痒。 终于将他扶到床上后,言谦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谢小姐,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随即,就转身识趣的离开。 澜溪皱眉看了看醉猫一样的贺沉风,想了想,转身跑到了厨房,倒了杯水,没有蜂蜜,她只能往里面加点糖。 端回去时,贺沉风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未动,不过之前垂着的手臂抬起来搭在了额头上。 她走过去,“呃,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他没吭声,只是薄唇抿了抿。 “睡觉的话,你先把衣服脱了吧?”她将水杯放下,弯身一些凑近着问。 搭在额头上的手背拿下来,他睁开眼睛黑黑的看着她,“你帮我脱。” “啊?”她傻掉。 “快点,我不舒服!”他伸手去抓她的手。 “你自己脱……”她躲着。 “帮个忙都不肯?”他说话,口中酒气还很浓。 澜溪不吭声,看到他伸手胡乱的扯着衬衫的扣子,扯了半天,都没什么进展,随后索性垂下手臂,似乎确实很不舒服。 咬了咬牙,她单膝跪在了床边,伸手过去开始帮忙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的穿着一向讲究,就连这衬衫的扣子竟都是细细雕刻出花纹的,指腹磨在上面,刺刺的感觉。 终于将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解开,她感觉自己的 低眼,他的好身材便一览无余,一丝赘肉都无,肌肉的调理还很分明…… 她屏住了呼吸。 吃力的给他稍稍翻了下.身,好在他也配合,衬衫就很快的脱掉了。 “还有裤子。” 澜溪咽了咽唾沫,上面的衬衫还好,但是脱裤子…… 见她慢吞吞的没动作,贺沉风索性伸手抓她的手过来,按在皮带上。 她也只好开始动手解着皮带,力求镇定,眼观鼻鼻观心,好不容易颤手将那拉链拉下后,她别过眼,一股脑的将裤子拽下来,然后便丢在一旁,像是丢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隐约的,似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她想要扯过被子,将他这副暴.露的躯体盖严实了,他却又嚷嚷出声,“我要裸睡!” 她目光看向他那仅剩的一条平脚裤咋舌,裸睡的意思岂不是让她继续脱? 天,她才不干。 也不管他会不会不高兴,她有些报复似的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转身想要走。 会前出人。脚步还未动,男人就又有了要求,“我想喝水。” 她感觉自己好像频临抓狂的状态,自己也喝多过,但更多的都是狂吐一番,倒头就睡,一觉起来就可以了,相思也跟她一样,还从来没见过酒后这么磨人的人! 她端起一旁的水杯递过去,“喝吧。” 贺沉风双臂支撑着坐起来些,看了看面前的水杯,薄唇一扯,“你喂我喝。” 她皱眉,下一秒,却也听话的将水杯递了过去,反正她也没必要和一个醉鬼计较,就当是之前那样,伺候病号好了。 他喝了两口,便别开了唇,她也就将水杯放回去。 刚放好,他忽然凑近,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来,有水流从他口中一点点渡过来。 “这才叫喂,懂了没?”薄唇在她唇瓣上轻轻的蹭,声音散开。 她愣愣的,点了点头,被迫的咽下了他渡过来的水。 想到这是他刚刚一直含在嘴里的,脸上立即红的更什么似的。 她想要推开他,他却反而直接将她也带上了床,直接压在身.下,大手在她身上来回的摸。 “刚刚你都帮我了,礼尚往来,我也帮你脱。” “不用,我自己……”她有些手忙脚乱,可什么都阻止不了。 眼前他赤.裸的胸膛不停的散发出强烈的男性气息,她头有些晕。 “别客气。”他邪笑着。 胸前一阵清凉,肌肤相互碰撞间,似是有火花产生一样,她有些急,脱口而出,“我、我不跟醉鬼做。” 从前天晚上下飞机到酒店后,连续都做两个晚上了,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晚晚做么…… 他难道都不累,不腻么? “嗯?还敢嫌弃我了?”他闻言,挑眉。 没有不悦,反而被撩.拨起来更多,俯身直接埋在她的胸前。 “……”被他忽然的偷袭,澜溪睁大了眼睛,随即手抓紧了床单。 他的手都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去的,眼睛里依旧黑不见底,却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足以烧灼着她。 缓慢而坚定的进.入,在她细细颤栗的同时,他低头去嗅她的鼻息,感受她的意乱情迷。 “你也想要我。”她里面的包裹,令他可以肯定的说。 “我没有。”她摇头。 “你有。”他爱不释手的霸占着。 “我没有!”她继续摇头,眉眼都已经泛红了。 他依旧只重复那两个字,却又满是促狭的意味,“你有。” “我没有……”她的尾音渐渐低了下去,手也胡乱的抠入了他的肌肤里。。 “你有。”他低声的笑,依旧笃定,随即比方才还要快还要猛。 “我……”她说不出话来了。 半响后,才气若游丝的哀求,“你慢一点,啊……” 耳边一声低吼后,里面似乎有一阵暖流注入,她哆嗦起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思绪一片空白。 这样安静了两分钟后,她没动,可有人却动了。 她不禁侧头将脸埋在了枕头里,身.上的男人,笑声餍足,不耽搁的继续进攻。 好累…… ***************************************** 第二天叶秘书来的时候,她窝在沙发上不太想要动,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刺激,昨晚他要的很猛,而且很长,没完没了的,像是非把她弄晕过去不可。 所以,她实在是不太愿意动了,可看到人家专门安排好的观赏景点,她也就只好撑着身子出门。 俩人从纽约时报广场出来后,打算找地方吃饭,路过华尔街时,澜溪出声提议,说就在附近找吧,然后她和叶秘书便下车。 他们所在的是曼哈顿下城,脚下所踩的就是华尔街,世界金融的中心。 她和叶秘书沿途而过,两边耸立的大楼她都留意着。 那人,平时工作的地方,应该也就在这里的某个大楼里吧? 她垂了垂眼睛,扭头看向叶秘书,有些抱歉道,“叶秘书,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 “好。”叶秘书有些不解,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往刚来的方向回去,叶秘书接了个电话,恭敬的正回答着什么。 澜溪索性四处张望,只是走到一半时,忽然站住。 前面大楼里走出来两个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那个男人的身上,所有的心魂也都在那里,无法转移。 阳光很足,看不清仔细的容貌,但她却敢笃定,自己绝不会认错。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那,周围一片的气场就会不同,是一种与世隔绝的清雅悠远。 一旁挂断电话的叶秘书在跟自己说着什么,她也听不见了。 因为前面的男人似乎是感应了什么,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瞬间,目光胶住。 她看到他的嘴巴在动,虽听不见,但她却知道喊出的声音是什么。 小溪…… 像是之前那个打来的电话一样,只有他会这样叫自己。 而且很爱叫,以前就总是会尝尝一遍遍的,小溪,小溪…… 她看到他朝着自己这边挪动着脚步,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一旁的助理焦急的拽他手臂阻拦,不知再说什么。 蓦地,她突然转身。 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她便开始跑了起来,带起的风,都没能将她眼里浮起的水雾刮干。 不知道多久,当两条腿已经无力到麻掉时,她蹲了下来,力气也同时被抽光。 她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茫然的看着周围。 身后,很快有脚步声传来,气息很喘,“谢小姐,您没事吧?” 她看着叶秘书摇了摇头,确定了身后再没人追来,手握紧了些。 随即,又将头埋在了膝盖里,“叶秘书,我想回去了。” ***************************************** 回到酒店,她脚步已经很凌乱,直接奔进卧室后,扯过被子就盖在了身上,无声无息的。 跟在后面的叶秘书满脸担忧,犹豫了下,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半个小时前才刚通过话的号码。 静,冷静。 她很想要自己最快的时间冷静下来。 是错觉吧?应该是错觉吧,不然她怎么看到了他? 她将脑袋所有的东西全部想要放空,可心尖上,却像是有锉刀在磨着,一下又一下。 掀开被子爬起来,将柜子里放着的包拿出来,有些忙乱的将手机掏出来,一口气的按下了开机键,好似不这样,怕是会失去勇气。 开机后等待了十多秒,果然,不用她动,就立即有电话打了进来。 似乎一直就在不停的打,所以才会在开机的瞬间,同时闯入。 看着那上面的号码,她闭了闭眼,接了起来。 “小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她感觉有口气在喉咙那里顶着,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攥紧了手指,低低的出声。 “我们见一面吧。”() 第086章,陪我看 “小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她感觉有口气在喉咙那里顶着,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攥紧了手指,低低的出声,“我们见一面吧。” 这一句话,似乎丧尽了她全身了力气。 那边静默了半响,这会儿她屏息才发现,他那边似乎人声有些嘈杂,乱乱的,似还有广播的声音。 “小溪,今天不行了。”程少臣似乎很踌躇的才开口。 “……” “我正在机场登机,有个重要的案子等着我过去签,所以……” 这也是他之前那会没有追上她的原因,助理在他后面拽住他,这个案子是他们公司倾注了快半年的心血,即便他可以为己私拖延,但公司上下的人不行。 “好,我知道了。”听他这么一说,澜溪倒反而是松了口气,似乎是自己也没有准备好,到底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喃喃说完,便想要挂断电话。 见她要挂电话,程少臣急急的开口,“小溪,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四五天左右,就可以回来了!” “那时候,我已经回去了。”澜溪走到窗边,看着这个陌生的异国城市,包括会遇到程少臣,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小溪,你……” 程少臣还想说什么,她抢先着,“你登机吧,我还有事,先这样,挂了。” 随即,她便将手机直接关机,闭上眼额头贴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让身子缓缓的滑落,最终软软的坐在地上,眼前渐渐模糊。 这样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后,身后忽然有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有气息笼罩过来。 “谢澜溪!”身体被人拽起,声音随之而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回来的贺沉风,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有无法掩饰的焦急与……担忧?。 是今天精神太恍惚了吗,又出现错觉了? “你怎么……”她愣愣的。 “是我要问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吗?”贺沉风凑她凑的很近,仔仔细细的看她。 先前他还给叶秘书打电话,简略的知道了下两人的行程,那时还说准备去吃饭,半个小时后,叶秘书却主动拨来电话,将她的情况大致说了下,当下,他的心就被吊住,结束了会议后,将后面安排好的行程都改了。 澜溪越过他,看到了跟在他后面的叶秘书,立即就明白过来,想必是之前她的行为太反常了吧,所以就给贺沉风打了电话。 “没事……”她摇了摇头,拂开他的手,想要去床上再躺一会儿。 “没事?”他皱眉,大马路上发疯一样的乱跑是没事? “谢澜溪,跟我说,到底怎么了!”伸手很轻松的将她又拽了回来。 “是不是碰到谁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她,说着可能。 澜溪心里一惊,话里的试探却全部都说中,她忙吱唔着,“真的没事,我只是……” “只是有点想君君了。”说完,她低垂下了眼睛。 闻言,贺沉风表情一松,伸手很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安抚个孩子一样,“你乖,再等两天,我把公事都处理完就带你回去。” “嗯。”她点头。 “我想躺一会儿,有点累。”随即又开口说着,她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的温情对待,而且也确实是想要睡一觉,好将心里的这排山倒海般的不适感都睡消掉。 她才刚挪动脚步,忽然脚下就一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手也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你别……我自己可以!”她急急着。 “你不是累了?”他挑眉,抱着她就往床边走。 澜溪有些无语,一共才多远的距离啊,走两步就到了,还抱着,她有那么矫情吗! 将她放下后,贺沉风伸手扯过被子,有些笨拙的给她盖好,随即在她胸口拍了拍,“睡吧。” 她点了点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贺沉风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站在那半响,目光凝在她左手握着的手机上。 这些天也看到她打电话给朋友和儿子,不过他都是让她用酒店内的电话内,很少见她拿出手机。 眼眸渐渐的眯紧。 ***************************************** 窗外的夕阳悉数的落入屋内,地板上一片紫红。 澜溪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遥控器对着电视一按,屏幕灭掉,她起身想往卧室走。 上午的时候叶秘书都会像是前两天一样照旧的过来,不过她却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了,只想时间一到,赶紧回国。 外面的门铃声也是在此时响起来的,她孤疑的朝门口走去,踌躇间还是将门拉开了。 “请问你是谢小姐吗?”她还没等说话,对方就已经率先的开口。 是名二十多岁左右的小伙子,身穿着职业的西服装,礼貌有余。 “我是。”她点头。 “这是给您的东西,程先生吩咐的。”男子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她。 澜溪愣愣的接了过来,脑袋有瞬间的空白,随即不太确定的问着,“程少臣?” “那就不打扰了。”男子点头,随即单手背在身后,礼貌的颔首完后,便转身离开。 她呆在原地几秒,随即捏紧手上的袋子,将门关上。 袋子不大,正正方方的,里面放着的也是一个正正方方的盒子,包装的很精美。 她将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装的满满都是金色包装纸包着的巧克力球,她呼吸瞬间一滞,心下一时间千头万绪。 刚被带到谢家时,她几乎都不怎么说话,都只会用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那时候的程少臣每次来都会带上这样一盒巧克力球,她虽然不说话,却笑的很大声。 到最后,她渐渐长大,也渐渐爱笑爱说话,他的巧克力球却依旧不停歇的带给她,是她甘愿冒着长蛀牙的危险,无一浪费。 现在回头想想,也许那时候她爱上的不仅是巧克力球,还有他这个人。 澜溪将手里拿着的巧克力球放下,眼里光亮忽明忽灭。 似乎都有些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都没有碰巧克力了,或者说,不敢碰…… 盒盖上还夹着个信封,她打开,里面是一张百老汇歌剧院的票。 那是她什么时候提起来的,想要去看一场百老汇的歌剧? 难得他还记在心里,只是,她那样说,不过是想跟他一起,哪怕看无聊的广告都好。 面前他送来的歌剧票和巧克力球,打开了她心底最深的记忆,目光痴痴,时间分分秒秒的在走。 太专注,连有人开门声她都未听见,待她反应过来时,男人的脚步已经临近,她有些慌乱的将歌剧票塞回了盒子里,将盒盖盖上。 但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东西?”贺沉风动手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大肆肆的坐在了她身边。 “没,没什么……”她摇头。 皱了皱眉,他直接伸手将她刚盖好的盒盖打开,“巧克力?” “嗯。” “你买的?” 澜溪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敷衍的点头时,他又问,“你白天出去了?” “你要吃吗?”她将里面的巧克力球拿出来一颗,递了过去,试图转移他的视线。 贺沉风撇嘴,他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巧克力。 眼角余光瞥到那张百老汇的歌剧票,他看着她问,“想去看歌剧?” “不是……”她摇头,目光也落在票上,有几分恍惚。 “那你买票做什么。”他蹙眉,一抬眼,却又看到她涣散的眼神,下巴一紧,他问,“谁送来的?” 闻言,澜溪立即紧张了起来,抬头有些慌的看着他,咽了几下唾沫后,才发出声音,力求自然,“只是随便订了张,现在不是很想看,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见状,贺沉风的眉心未松,反而蹙的越发的紧。 他后面半句只是随口一问,但她的表现却明显异样。 薄唇微抿,正要开口继续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还是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将手机掏了出来,看了眼手机屏幕,随即接起,语调有些懒散,“喂。” 他目光移开的瞬间,澜溪也是同时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了,像是能窥探到她心里一样,让她连敷衍都不敢。 见他接电话没注意自己,她将盒子的盒盖重新盖上,随即捧着往卧室跑去。 贺沉风一边掏出根烟点燃,一边懒洋洋的接着电话,“不去,我来纽约又不是玩儿,见不见你都一个样。” “不是吧,贺总,是不是有情况啊?您哪次大驾光临不都得见我一面么?”话筒另一边传来的国语有些生硬。 他勾唇,随意的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着,回答简洁,“没时间。” “小纪也在我这儿,就差你了,赶紧过来,不然我们俩可就找你去了!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来这么多天了,天天都待在酒店里!” “怕了你们,一会儿过去。”贺沉风皱眉,随即又抬手揉了揉,无奈的应着。 “这就对了,贺总很上道喔!” 他也懒得跟对方贫,直接切断了线路,脚步微转,朝卧室方向走去,停在了门口。 里面的女人正大半个身子背对着他,正将手里捧着的盒子往自己的包里面放,那神态和动作都是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高价值的宝贝一样。 他刚刚接电话时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未消散,眼睛里却一丁点的笑意都无。 澜溪将盒子仔细的放入包内后,将包又很小心的放在了柜子里,她才转身,却看到门口站着的贺沉风吓了一大跳。 “呃,你……” “去换身衣服!”他蓦地出声,打断了她要开口说的话。 “去哪啊?”她茫然的看着他。 贺沉风冷峻的俊容越发深然,却是沉静,“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噢。”嘴唇抿了抿,她点头,乖乖的照做。 他不高兴了? ***************************************** 换好衣服后,她随着贺沉风出门,一路坐车来到一家高级俱乐部。 她虽是有些抗拒,却也不敢说什么,跟着他往里面走着。 刚进去就有人引领着两人一路往地下走,直接到达最里面的包厢,门打开后,里面很大,慢摇的音乐在屋内飘扬。 靠左边是一个篮球案,旁边两名身材挺拔的男人各自手执球杆,此时都朝刚进门的两人看去。 “看看是谁来了,不是贺总么,真得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过来看我们一眼。” 这一出声,澜溪也不由的看去,说话的是一名五官很立体的男人,一双凤眼,眼珠不是纯正的那种墨色或黑色,有些发蓝,却有更强烈的魅惑气息。 见她一直盯着男人的眼珠看,贺沉风解除她的好奇,“他是混血,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香港人。” 澜溪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觉得男人发出的国语似乎是有些生硬,卷舌平舌间带着几丝明显的粤语声调,尾音却又有几分英式的感觉。 真乱啊! “不过很帅啊……”她有些脱口而出。 “帅?”一旁,贺沉风眉尖一蹙。 “哟,怪不得贺总晚晚待在酒店里不出来呢,原来真有情况啊!”又有另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 这人澜溪认识,是已经见过几次面的律师纪川尧,他那双桃花眼里此时故意泛出来暧昧,让她有些尴尬。 “你怎么也在这儿,又跑来度假?”他瞥向纪川尧,冷哼。 “都行贺总来了,还不行别人么。”纪川尧耸肩,笑着眯眼转向对面的混血男人道,“路潜,你说有没有这个理?” 路潜到没有兴趣跟他一块挤兑贺沉风,倒是对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来了兴趣,“沉风,难道不介绍一下么?” 贺沉风闻言,蹙了蹙眉,反而是上前一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可介绍的。” 路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身后的澜溪听到,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本来就没什么可介绍的。 “咱们贺总现在也是越来越奇怪了诶,还第一次见到他在出差公事上带着女人的,路潜,是不是?”纪川尧手晃着球杆,懒懒的问。 路潜闻言,想了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打你的球!”贺沉风漠漠的一声过去。 身后的澜溪听到纪川尧的话,心里却是极沉的震了一下。 第一次……? “我累了,你们俩来,打完一局吃饭,都饿死了。”说完,纪川尧把球杆扔给了他,自己大肆肆的往沙发边走。 路过澜溪身边时,贴近了些,很低的声音道,“而且,也是第一次带到我们三人的私下场合里。” 闻言,她的手指攥的更紧了。 环顾了一圈四周,偌大的包厢内,似乎就真的只有他们四个人,除了她,其余俩人并没有任何女伴。 她吞咽着唾沫。 房间内那慢摇音乐的鼓点,一下一下,像是下下都打在了她的心上。 ***************************************** 吃过饭后,四人站在俱乐部的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那两人提议着还要继续下一项娱乐项目,贺沉风却摆手拒绝。 “不是吧,这么急?”纪川尧惊呼。。 “瞎说,贺总哪有那么龌龊!”路潜跳出来。 大义凛然的说完,话锋又紧接着一转,凑近道,“不过你倒是也得体贴体贴谢小姐,看她身板挺瘦小的,能经得起你几个姿势的折腾?” 虽然最后的话他们是凑近了彼此才说的,但不知是不是音量没控制好,澜溪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她连头都不敢抬了,瞪着自己的鞋尖看,眼观鼻鼻观心。 “到底是谁龌龊?”贺沉风低叱,随即一扬下巴,“我明天早上航班回国内,太累,想早点休息。” 路潜和纪川尧眼神互换,一副我都明白的意思。 澜溪听到他后面的话却是一脸茫然,明天回去吗? “谢小姐,以后到纽约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路潜上前,从怀里掏出张名片递给她。 她点头接过,看了看名片上面,黑色的底板和图案占据大半,甚至没有职务和名称,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在右下角。 若不是名片是弄来玩的,就是这男人嚣张的可以,拿出来名片,人就都会知道他是谁。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贺沉风见她盯着名片发呆,漠漠说完,便虚揽着她的肩膀离开。 纪川尧和路潜两人各自接过车童递过来的车钥匙,继续在夜里纸醉金迷。 ***************************************** 坐上车子,两边城市的夜景在眼前逐一掠过。 行驶了一小段,她忍不住出声问,“我们明天要回去了吗?” “嗯。”他点头淡淡。 “可是第四天,明天早上就走……你不是说,要一周的时间吗?”她不解的看着他,很是疑问。 “你不是说想儿子了。”贺沉风转头瞥了她一眼,依旧很淡的说。 “……”澜溪握紧了手指,竟然是因为她…… “那你工作处理好了吗?” “还有一部分,言秘书会留下来,他处理就可以了。” 她闷着头,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有种不适感,排山倒海而来。 “下车了。”他却忽然出声,拉着她就往外走。 看着面前一整条街的灯火辉煌,她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这个时间,只能随便挑一场了。”他拉着她,边走边扯唇说着。 “不是说累了回酒店么……”她喃喃的问,看着那一整条街的歌剧院,她有些抗拒。 “你不想看歌剧?”他顿住脚步。 澜溪深呼吸了下,轻声着,“还是回去吧。” 歌剧她确是一直想要看一场,但陪同的人却不是面前这个,所以,她不太想看,似乎是想保留着什么东西。 贺沉风眯了眯眼,看了她半响后,蓦地眉眼一冷,扯着她向前大步走。 “陪我看!” ***************************************** 窗外,夜已阑珊。 澜溪翻了个身,之前累到四肢无力的躺下也没怎么睡着,这会儿的困意更是一点都无。 她往旁边看了看,贺沉风正在熟睡着,呼吸声声可闻,像是他给人感觉的那样沉稳。 咽了咽唾沫,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起身,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连带着她的腹部往下坠着疼。 晚上看完从百老汇看完歌剧回来,他一直都没说话,到了酒店后,洗澡都顾不上,直接便被他抵在墙上,吻着唇,用最快的前戏结束,扯开底裤就顶了进去。 他要的很急很猛,她几乎都跟不上节奏,时重时轻的,好像故意想折磨她。 下手的动作有时也没个轻重,一场欢.爱下来,浑身都是被他留下的痕迹。 好几次快到时,他都故意的硬生生停住,让她在一波未平间再承受下一波,直到她彻底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时,他才大进大出,最后像是野兽一样嘶吼的爆发开来。 原地平缓了一会儿,觉得脚下来了力量时,她才轻手轻脚的抓起件外套往客厅走去,窝在沙发里,整个人埋在夜色中。 半响后,她将压在怀里的手机拿出来,动作很轻的开机。 那样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窜进来一条信息提示。 无须看号码,她直接划开了阅读键,那上面的几个字就像是幻化成人声了一样,沙沙柔柔的响在她的耳边,或许还带着温暖的笑。 “小溪,歌剧好看吗?”() 第087章,孩子的爸爸是谁 小溪,歌剧好看吗? 好看吗?她其实也不知道,从走到百老汇那条大街上时,她的心神就像被凝封住了一样。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的划,在“删除”上选择了“是”,随即,攥握在掌心里。 澜溪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令她心悸,几乎快承受不了这接憧而至的往事压力。 她就那样的抱着自己,身体像是一只僵硬的虾米,安静的无声无息。 抬起头来时,窗外夜空的尽头,已经隐约泛着黎明的白光。 感觉四肢都有些凉,她起身朝着卧室走了回去。 床上的贺沉风还在睡,眉头稍微蹙着些,她像是离开时一样动作很轻爬上了床。 去扯被子时,不经意间扯到他腿上压着的,直接侧身过来,一条手臂揽过来,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澜溪悄然的将右手中攥着的手机拿开,压放在枕头下面。 凉气瞬间渡过来,他眉头皱的更紧,眼睛未睁开的咕哝着,“怎么这么凉,起夜了?” “喝了点水……”她低声。 “嗯,睡吧。”也没多追问,他只是伸手将她搂的更紧。 澜溪的额头正好贴在他喉结最柔软的地方,说话间,还能感觉到那里的轻动,而且他身体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朝她传递过来,暖的令她…… 想哭。 ***************************************** 第二天澜溪感冒了,整个人几乎都爬不起来床,脑袋像是要胀开一样的疼。 迷糊中,似乎听见贺沉风再打电话,大概是延迟航班之类的。 她听的有些吃力,渐渐的又迷糊了过去。 等再稍微有些转醒时,是因为有人在动手脱着她身上套着的睡裙,那双手和她身体的高温相比之下,微微有些清凉,触碰到她的肌肤,有些舒适。 睡裙被脱掉后,那双清凉的手离开,她微皱了皱眉,身子逐渐攀升的高温让她浑身无力,脑浆也越来越浑。 过了一会儿,从脖颈处有凉凉的东西逐渐蔓延开来,空气中似乎有酒香氤氲着。 贺沉风单膝跪在床边,正用消毒棉球蘸着酒给她搓着身子,他涂抹的很仔细,带哪棉球由凉变热后,他就再换另一个。 被酒擦过的地方,都会觉得毛孔舒畅,当那双手从脚踝一路至上快到腿根时,她有些吃力的抬手过去。 “别,这里不用……”她嗓子很沙哑的说。 然后,似乎听到男人低沉的笑声,不太明了,但很性感。 身子很快被翻转了过去,整个人趴着,脸埋在枕头间,感觉着那双手又开始在她的后背上游移开来。 因为发烧而浑身酸痛的感觉被他这样一擦,顿时轻快了许多。 只不过,身上除了酒香的味道,还有他手指的味道…… 她有些纳闷,为什么不给她吃药,也不找医生,非得用这样的方式…… 结束时,大手在她臀肉上故意掐了两下,听到她嘤咛出声,才将被子拉起来给她盖好。 ***************************************** 早上的飞机改签到了下午,澜溪因发烧而大脑很沉,浑浑噩噩的,全程是被他扣在怀里上的飞机,在位置上坐好后,很快,她就又迷糊了过去。 再醒来时,飞机已经飞了一大半的行程。 头等舱很安静,此时已是夜晚,其余旅客都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她揉了揉眼睛,随即直了直身子,身子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难受了,倒是觉得胃里很空,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一偏头,却发现贺沉风并没有睡,而是翻看着手里的财经杂志,微低着头,侧脸的线条很俊朗。 早就发现她醒了,却也没着急,这会儿才很缓慢的朝她看过来,“醒了?” “嗯,我睡了很久吗?” “从起飞就开始睡,到现在……唔,有七个多小时了,加上你白天在酒店睡的,真是仙人!” “……”被他说得有些囧,怪不得觉得此时自己有些嗫呢,看来应该是睡的太多了。 贺沉风将手里的杂志放下,按铃叫来了空姐,帮她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吃,还要了一杯温水。 完事后,他伸手朝她探过来,直接压住她的后脑扣向自己,额头相抵,感受了会儿,他才放开,似是自言自语着,“嗯,好像不再烧了。” 他又吩咐着,“吃完饭后,吃点药巩固。” 澜溪点了点头。 很快,空姐便将食物都端了上来,一一摆在了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她很饿,立即就开动起来,谁说飞机上的食物难吃的,她来回坐着的这两趟航班,都觉得很美味。 端起一旁的水杯小口的喝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朝上面看了看,随即转向他,“我的包呢?” “什么包。”贺沉风已经低头继续看着杂志,眉眼都未抬。 澜溪有些急,“就是我随身背着的那个蓝色的包!” 她发烧难受,临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都是他给自己穿的衣服,之后也都一直依偎在他怀里,根本没想起来什么,上了飞机后又开始睡,这会儿醒来,脑袋舒畅了,才将这茬想起来。 “在酒店吧。”他依旧淡淡,漠不关已。 “你没帮我拿出来?”她将手里的勺子放下,眼睛睁大。 贺沉风嘴角一抿,微偏头朝她斜睨过来,黑沉沉的眸子,像是两朵星,只不过闪着的是寒光。。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咬唇低声着,“那怎么说也算是我的行李……” “我帮你拿了手机。”他伸手入口袋里,拿出来时,掌中多了个手机,递了过去。 之前给她穿衣服时,就看到了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就也想到了昨晚她的起夜。 “……”澜溪接过手机,手指紧了紧,最终放在了桌角边。 “包里有贵重的东西?”他眯眼。 “没。”她摇了摇头。 是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那人送的巧克力球和歌剧票还在包里…… 不贵重,但对她来说千金难买。 闷下头,她将勺子重新拿起来,挖着里面的粥往嘴里送。 之前还觉得好吃的鸡丝肉粥,这会儿一点味道都无,半空的胃部也一点饿意都无了。 贺沉风一直斜睨着她,见她吃饭的动作明显比刚才慢了好几拍后,嘴角冷抿,原本想要说“言秘书回来时可以一块带回来”的话被他扼灭在喉咙间。 墨眸,越发的黑沉。 ***************************************** 到了国内,转机后回到h市已是早上七点多,气温稍微有些凉。 从安检口出来,贺沉风便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她拉紧,两人并排的往机场大厅外走。 从机场大厅另一有三四个人推着行李车朝头等舱方向走着,走在最中间戴墨镜的女人眼尖的看到贺沉风和谢澜溪后,当场顿住脚步,像是怕看错一样,将墨镜摘下。 仔仔细细的看,到那两个身影走出机场大厅,她都没收回视线。 早上的机场大厅依旧显得噪杂些,但她还是能听到自己牙齿之间那咯咯的响声。 “一心姐,怎么了?”前面推着行李车的助理见她未跟上,转头回来,不解的问着。 “没事!”唐一心心情不好,将墨镜重新戴上,步伐很重的继续往前走着。 距上次在她家离开后,她就一直都未再见到过贺沉风,打电话或者主动找,都会被秘书言谦婉拒,说他很忙。 很忙?都是跟谢澜溪在一块儿吗! 澜溪两人出了机场大厅,外面早有车子等候。 一路静默,澜溪歪头看着车窗外,卷着细沙的风不时扑在车窗上。 一旁的贺沉风不知是不是在飞机上没休息好,闭目假寐,一直都微抿着薄唇,面无温度……车子直接开到住宅楼楼下,她动手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想要递给他。 “穿着。”他睁开眼睛,目光瞥向她。 “不用的,今天风大,还是你穿着,我直接就上楼了。”她摇头说着。 “让你穿着就穿着。”紧抿的嘴角有些舒缓,他硬声着。 随即顿了下,又接着道,“假期之前给你请了一周,不用着急回去上班,你感冒着,先在家休息。” “嗯。”澜溪点了点头,倒不是感冒的缘故,是想陪陪儿子,她走的这几天,小家伙一定不高兴极了。 贺沉风收回目光,也没再说话,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 周六,天气静好。 窗户边的写字桌上,合着的笔记本被推到一旁,整个桌面上都被占据着,铺着张大白纸,而君君正跪在椅子上,腰板挺的很直,肉呼呼的小手攥着毛笔,一本正经的临摹着旁边书上的毛笔字。 从厨房端着洗好水果的澜溪走进来,凑近看到白纸上的毛笔字,歪歪扭扭的,却也是一笔一划。 学校特意开了书法课,这两天,小家伙每天做完那零星的作业后,就都会铺张白纸,很认真的练着毛笔字,一天比一天有进步。 她笑了笑,将盘子放在桌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君君,先吃点葡萄再写。” “还有两行我就写完了噢!”小家伙连头都没抬,全神贯注。 澜溪见他拿着毛笔去砚台上蘸墨,提醒着,“那你要注意点哦,墨汁别甩到衣服上。” “嗯。”小家伙应着。 她正准备帮儿子研磨时,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咬了下唇接了起来,“喂……?” “在哪?” “家……” “晚上过来。”说完,贺沉风便要直接挂断电话。 “等等——” 澜溪忙出声喊住,随即往窗边走了两步,微低着声音问,“我这两天都不想过去,可以吗?” 那边静默了几秒钟,随即才有声音传来,疑问的语调中又带着几丝闷,“那个又来了?” “不是啦!”闻言,她差点咬到舌头。 真囧啊! “说原因。”他有些不耐烦了。 “呃,我前些天没打招呼就走,而且一走那么多天,君君都不高兴了……”她扭身过来,看了眼正认真练毛笔字的儿子,声音柔柔,“我想这几天多陪陪他。” “知道了。”贺沉风没出声,良久,才有些低的丢下一句后挂了电话。 澜溪看着恢复主页面的手机屏幕,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一抬眼,就看到小家伙已经放下了毛笔,正往嘴里塞葡萄吃。 “妈妈,谁打来的电话呀?”他歪着脑袋,好奇的问。 “没谁……”她随口敷衍着,走过去看了眼白纸上面的毛笔字,笑着夸赞,“写的真不错,越来越好了,我的大宝贝真棒!” “嘿嘿,我要好好的练,等到月饼节回去看姥姥时,带给她看!”小家伙得意的昂着头,美滋滋。 “好。”澜溪被儿子的小模样逗笑,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妈妈,我想去楼下林奶奶家找乐乐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她点头,随即又看了眼表,说着:“这样,妈妈去菜市场买菜,我们一块下楼,等妈妈买完菜之后去林奶奶家接你回来吃午饭,好不好?” “嗯嗯!”君君眨巴着眼睛点头,还不忘继续往嘴里塞葡萄。 “你去喝水漱口,然后妈妈给你换衣服。” 澜溪指挥着,小家伙一声令下,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厨房找水喝去。 看似很平常宁静的一天,却在逐渐悄变。 ***************************************** 澜溪在菜市场停留的时间比较久,她所租房子的地方是市内算是很老的小区,住宅楼很多,人口也很多,所以设立的菜市场也很大,她从头逛到了尾。 因为有些摊位的菜新鲜程度不同不说,而且价格也不同,靠里面的和偏僻一些摊位的价钱会低一些。 买了些鸡翅和青菜,澜溪才从菜市场里走出来,路过楼下仓买时进去买了瓶可乐出来,好给儿子做可乐鸡翅时用。 出来后没走几步,便看到自家楼门洞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边还依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 黑衣黑裤,特别的挺拔利落,几乎都快和他身边的车子融为一体,但那脸上此时绽开的笑容,却如同大雪初霁般,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那久违的轮廓和笑容一通撞进眼里,鼻尖一酸,差点就哭出来,血液也在血管里奔腾着,像是都找不到方向了一样。 脚下像是生了根,前进不得,后退不了。 她看着他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心上一样,而且还要烙下印记。 程少臣…… 她只是在心里这样喃念一遍他的名字,就觉得窒闷的难受。 在纽约的那匆匆一瞥,本来也就只当做虚幻一场,可他竟然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小溪。”程少臣开口,那语调自然顺口。 “……”她说不出话来,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 他离自己这样近,笑容也这样近,近到她连眨眼都忘记了。 程少臣将头俯的很低,“怎么了,小溪什么时候变成哑巴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他一向都是这样,和你说话时就会很专注的看着你,像是整个眼里整个世界都只有你一样。 忍过心尖涌上来的那一拨颤动,她张了张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程少臣嘴边笑容更大了些,抬起手来揉着她的长发,一下下像是抚摸宠物一样,似乎是这动作做了太多遍了,所以才会这样自然,这样熟练。 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好多年前,8岁的时候,亲生妈妈就那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好心的邻居们帮忙出殡后,她天天都一个人待在那很窄小的房间里,等着被人送去孤儿院。 他应该就是那时候像是天神一样进入她的世界的,当时小小的她蜷缩在角落里,他那么高大,蹲在她面前,大手抚摸着她乱乱的发,不厌其烦的一下下将其捋顺。 “别怕,不去孤儿院,我带你走。” 当时他也才18岁,但脸上却没有往常少年未脱叛逆和稚气,更多的是成熟的痕迹,声音也没有此时来的醇厚,但却奇异的有令人安定的力量。 他一路带着她送到了谢家,温暖的房子,温暖的夫妻俩,但当下的她,却对他的依赖更多,不肯撒开他的衣袖,仰着脸眼巴巴的看着他。后来的生活渐渐安稳下来,她逐渐开朗,他很忙却总会抽空过来看她陪她,那时她最期待的就是快点到周末,等到了又希望时间慢点过。 他比她大10岁,管谢父谢母叫谢大哥谢大嫂,有时还会随意的开玩笑说,你应该叫我叔叔。她却不要,等到她十六岁时渐渐懂得什么是怦然心动,什么是心痛时,她更是死都不要,会故意直接叫他的名字,有点小调皮,又有点小暧昧。 她表白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每次他都像是看着胡闹撒娇的小孩子一样,伸手揉着她的发,很轻而易举的就能敷衍过去,似是从未挂心,又或是装着糊涂,只当她稚气未脱。 那样的过往,对她来说是多么甜蜜的折磨啊! 她对他的感情坚定不移,一年年过,用自己不变的真心来告诉他不是玩笑,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可以让其接受自己,只是还未等到,就发生了六年前的那个噩梦…… “在纽约时你要见我没能如愿,所以我就过来见你。” 程少臣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顿了下,又继续着,“这次回国有些匆忙,没有给你带巧克力,不会生气吧?” 澜溪摇头,怎么会生气,怎么会生他的气? 她唇瓣动了半天,有些低的说着,“之前你送去酒店的,还没有吃……” 已经被遗落在酒店里了,想必那盒巧克力也是没办法再吃到了。 他看了她半响,忽然问,“小溪,六年前发生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她瞪大了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若不是晋阳恰巧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你来了h市,也不知道你当时休学是因为怀孕了。”程少臣皱眉,声音里有着几分痛和心痛。 六年前,她忽然休学回到浦镇,打电话过去也都是谢母接的,亲自动身过去,也都会好巧不巧的见不到她,他感觉到她是刻意的避开自己。当时他没觉得什么,以为她也许是有了恋人,或者是对他的感情已经绝望,所有的注意力不再都放在他身上了,他也不太敢继续打扰。 应该是松了口气的,却又也说不清那种空落感是什么。 谢家人也是存心隐瞒,他一直都不知道她有了孩子,若不是前段时间和秦晋阳通了电话,刚好提到了她,他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她销声匿迹在他的世界里太久了。 他一直细心呵护了快二十年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已经生了孩子,而且还是名单身母亲,不知走过了多少艰辛的路,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沉重的痛。 澜溪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袋绳被她攥的湿透,忽然觉得不敢面对他。 见状,程少臣眼底光亮更深了些,似是酝酿着什么情绪。 半响后,很认真的开口,几乎一字一句,“孩子的爸爸是谁?”() 第088章,真是够刺人 “孩子的爸爸是谁?” 澜溪咬着唇,那样复杂的看着他,半响后,别过了眼睛。 “小溪!”音调微微拔高了些,程少臣成熟的俊容上有着几分隐忍的怒。 呼吸沉淀了几下,她很艰难的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很轻很低的说,“只是个意外而已。” “意外?”他愣了下,随即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你别问了,事情都过去了。”澜溪见状,想要将话题转开。 她可以独自承受很多东西,但却不想将这些来跟他分享,卑微的想要自己在他眼里心里一直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见她有意避开话题,程少臣也不忍继续,笑着道,“还没吃午饭吧,想吃什么,我们边吃边聊?” “中午不行……”她摇头拒绝。 儿子还等着她做饭,而且,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镇定的跟他继续相处下去,她需要个缓冲的时间…… “没关系,晚饭我们一块吃。”程少臣也留意到她手里拎着的菜,体贴着说。 话眼话后。见她动着唇角似是要拒绝的样子,他抢先一步说着,“我后天晚上的航班还得飞回美国,空出的这两天时间,公司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 “……好。”听到他这么说,她下意识的点头。 程少臣笑的更加温和,耐心的交代着,“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带着孩子一块过来,让我见见。” 他的语调很平缓,尾音也没有上扬,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她没吭声。 “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换号码,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过来。”程少臣径自的埋怨嘀咕,随即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我先走了。”说完,他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坐进车内,然后缓缓的离开。 那边已经走进小区打算来蹭饭的李相思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俩,只不过刻意慢下了脚步,没敢上前打扰,这会儿看到程少臣坐上车子离开后,她才快步走到了澜溪身边。 “那个是程少臣?我没有看花眼吧?”李相思拉着澜溪的胳膊,频频的眨巴着眼睛。 澜溪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目光看着小区外车子消失的方向。 她这样静默的反应,就足以让李相思确定了。 “好了,人都走了,先上楼再说吧!不过他怎么忽然回来了,不是在美国吗?”李相思推着她往楼门洞里走,嘴里自己开始碎碎的叨咕着。 “这六年你们一直都没联系过,这样忽然出现的冲击力很不小啊!倒也是怪了,这个老男人怎么还那么帅!” 李相思一直不停的在说,澜溪也只是静默的听着,眼睑敛着,看不清什么情绪来。 在听到最后半句时,她皱眉,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他不是老男人。” “是是是,不老,只不过奔四了而已!”李相思翻了个白眼。 虽然说男人到四十时会更有魅力,但怎么说也是大叔级别的了吧?还不叫老男人? “他才三十八……”澜溪闷闷的说。 也就是年纪,在以前那段珍贵的回忆里,每次对她的告白,他都像是看小孩子胡闹一样,可又有谁知道,若真的只是一时迷恋,怎么会坚持这么多年? “澜溪,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特意从美国回来看你的……” 好友的问题依旧滔滔不绝,她只是专心的一步步上着台阶,想着晚上的约好的晚餐。 ***************************************** 傍晚,夕阳已快隐没。 h市繁华的街道上,车流虽已过了下班热潮,却还是很拥挤。 一辆高级的房车从桥上下来,行驶入主干道时,因左前方忽然变道的车子,前面的司机有些突然的踩下了刹车。 坐在后面拿着镜子补妆的唐一心也是随着这惯性栽倒了身子,顿时不悦起来,“怎么开的!” “抱歉唐小姐,前面有车子忽然变道,所以才……”司机立即恭敬的道歉。 撩了撩长发,唐一心这会儿心情好,也就没跟他多计较。 她像是往常一样,给贺沉风打电话,这次却终于联系到了他,她可怜兮兮的说想让和他一块吃饭,他也没拒绝,只是说有会议开会晚些,如果能等就陪她。 她当然愿意等,这对被打入冷宫多时的她来说,简直成恩赐了。 这会儿她早早的就结束了通告,打算回去再换身衣服,好迎接着晚上的约会,今晚,她一定要好好拥有贺沉风! 弯身将掉落在脚边的镜子捡起来,她打算继续补妆,好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直起身子时,只是不经意间瞥了眼窗外,蓦地就被吸引住了视线。 “等等,靠边停车!”她拍着前面司机的车椅后背。 司机得令,立即靠边停了下来。 将车窗放下,唐一心目光紧锁着路旁屹立的那家高档火锅店,门口停着的车子很多,但吸引她的是路边停着的那辆计程车,那里站着似是刚下车的谢澜溪。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从餐厅门口迎上去的男人,正弯身给着车钱,谢澜溪似乎还有些推拒。 唐一心眼睛逐渐眯起,确定两人往餐厅进入后,她嘴角勾起了笑。 将手机从包里面翻出来,她按下了先前播过的号码,接通后,她柔柔的开口,“沉风,晚上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好吗,人家忽然想吃火锅了……” ***************************************** 虽然是很平凡的火锅,但餐厅很高档,价位较高,而且环境优雅,普通人一般不会为了吃顿火锅跑这里来消费。 餐厅内没有设置大厅用餐,一楼也都是包厢设计,给人很高级隐蔽的感觉。 澜溪带着君君随着程少臣一路坐电梯上了五楼,被服务生引领着进入一间包厢,小家伙一直很乖巧的被她牵着。 本来她不想带君君前来,但好友相思却让她带着,早晚都得面对,她一想也是,逃避不是办法,所以她还是带着君君来了。 打电话时他要开车过来接他们母子,但她还是说让他在餐厅等,但依旧不变的还是他的贴心,甚至在看到她们母子坐计程车到了时,会跑过来将车费抢着付。 桌子是圆形的,三人挨着而坐,小家伙坐在中间,对于这个刚接触妈妈的朋友,他显得有些生疏,所以一直都没敢怎么说话。 “叫君君是不是?喜欢吃火锅吗?”程少臣很主动和他接近,慢声慢调。 “嗯,喜欢!”小家伙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很温柔的帅叔叔,他已经在心里有了很高的好印象。 “那一会儿要多吃点肉,来,我帮你擦擦手。”程少臣眼神更加温柔,伸手将一旁的湿巾拆开,细细的给他擦着小手,完事后,还拿纸巾又掠过扫了遍,怕他湿湿的会不舒服。 “谢谢叔叔!”君君表现的也很好,脆声礼貌的道谢。 程少臣转过来,刚好对上澜溪有些痴然的目光,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却飞快恢复如常,很自然的笑着道,“小溪,你将儿子教育的很好。” 澜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咽了咽唾沫。 将目光转移到儿子的脸上,她动了动唇,说着,“君君很听话。” 不知为何,她看着儿子那轮廓,某个同样很相像的轮廓就也忽然的浮在了眼前,扰的她心神有瞬间的颤栗。 很快,服务生就将一个个单独的小锅底递了上来,随即一盘盘菜也都跟着端了上来。 有了程少臣,澜溪无须再照顾儿子,因为他将一切都揽了过去,很专注的在锅内涮着青菜和肉,微凉后在夹到君君的碗里,还会细问着他爱吃哪样,将其照顾的特别周到。 刚开始时小家伙面对程少臣还有些拘谨,这会儿早就熟络,而且特别投机。 一脸谄媚的对他笑,一边吃,一边脆声声的跟他聊天,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澜溪在一旁静静的吃着,不时会将目光瞥向两人,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误会是很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她竟然也会这样悄悄的幻想着。 不知怎地,贺沉风的眉眼又闯入了她的脑袋里,君君是他的儿子…… 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似是想转移思绪一样,大口的连夹了几块羊肉,随便蘸了蘸海鲜汁,直接就塞在了嘴里。 一旁,忽然有手探了过来,贴在了她的嘴角处,她瞬间石化。 “都这么大了,吃东西怎么还不注意,都流下来了。”指腹微动,在她嘴角边轻抹了两下,一边说着,一边抽过纸巾轻微擦拭。 澜溪忙伸手摸向嘴角,目光瞥向他的手指,心里竟升起一丝贪婪来。 “妈妈和君君一样,需要叔叔照顾噢!”小君君晃着筷子,调皮插话进来。 “当然了,叔叔本来就是要照顾你妈妈的,也同样会照顾你。”程少臣说着,语调很理所当然。 闻言,澜溪心里被压制多年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叔叔呢?”小家伙歪着脑袋问。 “因为……”程少臣顿了顿,笑着解释,“叔叔有些忙,住在美国纽约。” “纽约?”闻言,小家伙眼睛睁大。 “君君知道?” “是《小鬼当家·玩转纽约》电影里的那个城市吗!” 程少臣倒是微微一怔,对他所提的电影有些茫然。 一旁的澜溪替他回答着,“嗯是。” “哇,叔叔,我好羡慕你啊!”小家伙眼睛里亮亮的,连美食都暂时放一边了。 “有机会叔叔带你去纽约玩。”见状,程少成笑着抚了抚他的脸蛋。 “真的吗?” 他点头,一边再度动手帮他布菜着,小家伙一边高兴的吃,一边联想着电影情节很兴奋的问着他。。 中间时,外面的包厢有人敲门,随即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是服务生,竟是秦晋阳。 她一愣。 程少臣解释着,“那会儿晋阳给我打电话说吃饭,我就让他一块过来了,正好你们也是认识。” 他其实也是还想着,他不在国内,让两人多熟络,也好让秦晋阳帮忙照顾她。 “澜溪,不会嫌弃我加入吧?”秦晋阳将外套挂起来,走过来笑着坐下问。 “不会……”澜溪忙摇头。 心中却不知是因为和程少臣的相处被人打搅而感到失落,还是因为秦晋阳的加入将气氛变得不再那么让她茫然而松了口气。 “澜溪,这是你儿子吧?”秦晋阳将目光转到餐桌上最小的人身上。 她点头,随即对着儿子介绍,“君君,这位是秦叔叔。” “秦叔叔好!”小家伙很有礼貌的放下筷子,乖巧听话的叫人。 “你好,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啦?”秦晋阳也很喜欢这个小孩子,很耐心的问着他。 小家伙也都脆声的回答着,也是能感觉到刚认识的两位叔叔都很喜欢自己,这种被宠着的感觉令他很是飘飘然。 “臣哥,这次多待些日子,咱哥俩好好聚聚。” “恐怕不行,我后天晚上的航班就得赶回美国了,公司里一大堆事。” “不是吧,忙成这样!” “不过——”程少臣故意拉长尾音,神秘着,“我下个月还会回国,应该会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到时再聚也一样。” “有国内的合作案?”秦晋阳立即明了。 “嗯,跟金融集团贺氏。”程少臣点头,随口说着。 哐当—— 澜溪喝汤的勺子掉落在了锅内,她尴尬的笑了笑,拿筷子将勺子夹起来,用纸巾擦着,眼神却微微的有些乱。 秦晋阳将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开,嘴里喃念着,“贺氏……” 蓦地,他朝着还在努力吃着牛肉丸子的小家伙看去,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闪过。 ***************************************** 从车上下来,一前一后的进入餐厅后,唐一心就两步上前,挽住了贺沉风的胳膊,笑容明媚。 “你不是说吃火锅会胖?”贺沉风瞥了眼她,淡淡。 “今天人家特别想吃嘛!”唐一心笑着撒娇,美眸来回的四处张望,心里暗暗盘算。 餐厅经理知道贺沉风来,急忙就迎上来,亲自为其服务,带领着他往一楼内侧的高级包厢走。 餐厅内火锅汤底的味道很浓,而且很香,但贺沉风却没什么太大的食欲,反而有些怀念起那个大排档的火锅店,嘈杂、简陋,却味道极好。 今天言谦从美国回来,跟他总结着纽约的公事,结束临出办公室时将一个蓝色的女士背包递给了他,说是他房间里落下的,酒店经理知道他们是一起,便转交给了言谦。 他慢条斯理的将背包的拉链拉开,里面赫然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盒子,他拿出来打开,眼神很冷的看着那张歌剧票以及满盒的巧克力球。 唐一心的电话刚好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他没有拒接,听着她在那边拐弯抹角又是撒娇又是委屈的让他陪,最后漠漠的答应,在他挂断电话后才发现,手里的巧克力球,早已被捏变了形。 两人随着经理的带领右转往包厢方向走,唐一心有些急,心里正琢磨时,美眸扫向电梯,立即一亮,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脚踝微微用力,故意一崴,她朝身边男人靠去,“哎哟!” 贺沉风皱眉,有些不耐的看着微弯身的她,目光顺过去时,刚好也能扫到电梯那边。 眼角微动,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锐利的调转,全部凝在电梯里走出来的人身上。 电梯里走出来的是一对男女,男人的身高比他还要高出一些,黑衣黑裤,给人很严谨的感觉,但他脸上的笑容,又看上去是个很温柔的男子,他正对着身旁女人笑。 那女人…… 贺沉风再熟悉不过了,嘴角的肌肉紧绷,眸色逐渐阴沉阴沉似潭。 而更让他觉得胸中那燃起的火焰越发蔓延的是,电梯内不止是两人,还有一个小小人,因为开始他目光只注意到两人面容上,并未留意其他。 这会儿那男人走出电梯后微蹲下身子,将身旁的小男孩抱在怀里,眼神和笑容都很温柔。 一旁的谢澜溪跟着,嘴角有着浅浅的笑,那注意力也都是一直在男人身上,真是够刺人的景象! 这就是所谓的陪儿子? 跟别的男人陪他的儿子? 眼睛眯了又眯,那火焰已经无法控制的蔓延到了脸上、眼里。 但他毕竟是深沉内敛之人,多年的磨砺让他不会冲动到跑过去拽她质问,越是怒,反而越平静。 唐一心直起身子,看到他面沉如水,心中有几分快意,“沉风,我的脚好像崴的有些痛!” 贺沉风却未搭理她,目光随着那对男女往门口方向。 唐一心咬牙,却也很大快人心的看过去,本来她还算计着要怎么才能让贺沉风看到,现在如愿,心中解恨的可不是一点点。 “那不是澜溪么!咦,她身边的男人好眼熟……”唐一心惊讶着。 随即似是认真的想了半秒后,开始低呼,“啊!我想起来了,那男人应该是她十六岁就暗恋的人,我看过照片的,应该就是他!沉风,我好想跟你说过吧……?” 她后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试图激发起他的回忆,好更加有说服力。 贺沉风没说话,心里却在暗暗重复,十六岁就暗恋的人? 唐一心还想说点什么时,身旁男人却忽然转回身子,继续往前面包厢走去,快到她反应不及。 “不吃了?”他的眼神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 “吃,当然吃啦,我都饿死了!”唐一心娇呼,连忙小碎步追上他,还不忘胜利的朝已走出餐厅的澜溪看了一眼。 哼,谢澜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还敢跟他抢男人! 但是…… 美眸一闪,这才发现了异样之处。 怎么会有个小孩子? ***************************************** 餐厅外,霓虹灯已是点燃城市。 “不用抱着他的,他刚才吃了那么多,让他下来自己走消化着,这孩子很沉,抱着很累!”澜溪见程少臣一直抱着君君,忍不住出声道。 “没事,一点儿都不沉。”程少臣却摇头,反而很乐意。 出了餐厅直接往路边走,因为先前秦晋阳加入后,两个男人小喝了两杯白酒,没办法开车送她回去。 澜溪忽然感觉手机在震动,她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原本想要塞回口袋里,但又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在哪儿。”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 她犹豫着想说在外面,但周围车声人声嘈杂没办法撒谎,而且她也是不其然的想到了之前,同样的状况出现,她不太敢撒谎,怕像是上次那样,一回去他在家楼下。 “在外面……”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边的贺沉风沉默了几秒,又再度开口,“和谁,做什么。” “带君君和一个朋友吃饭,刚吃完,正准备回家……” 在她回答完之后,那边又再度沉默了下去,本来她以为他会追问朋友男的女的时,他却忽然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茫然的回顾着方才两人的对话,一共他就说了两句话。 声音有些低沉,但也不愠不洌,听到她耳里会有种让人心悸的感觉,强烈的不安渐渐笼罩了过来。 “小溪?”已经伸手准备叫计程车的程少臣回身过来,看到她站在原地未动,开口唤着她。 “啊,来了。”她摇了摇头,快步追了上来。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似是有些异常,体贴的问。 “没事,刚接了个电话。” 澜溪摇头,很简单的回答完,又道,“我和君君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不用送我了,秦先生还没下来,你等会儿他吧,你们哥俩也有好长时间未见了,再好好唠唠吧,我是得回去,这孩子每天睡的早。” 之前从包厢里出来时,秦晋阳就接了个电话,手势示意两人先下去。 “我还是送你。”程少臣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君君,快跟程叔叔再见。”澜溪径自的从他怀里将君君抱过来。 “叔叔再见!”小家伙顺势搂着妈妈的脖子,另一只手朝着程少臣挥着。 “再见。”见状,程少臣也只好对着小家伙道别,又无奈的对着她说,“那我们再联系,以后可不许不接我电话了。” 澜溪点了点头,坐进了停下来的计程车车内。 车子缓缓行驶开来,澜溪歪头看着后车镜,那路边站着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未减丝毫,目光柔和的追随。 她轻轻的呼吸,觉得今晚的火锅汤辣劲儿可真够足,辣的她心尖上都微微的麻。 ***************************************** 秦晋阳从餐厅里出来时,就看到程少臣一人站在路边,夜色下目光那样柔的注视前面的车海。 “臣哥,澜溪她们母子回去了啊?” “嗯。”程少臣应了声,眼里的柔光敛去,语气和表情也都淡了下去,是他和私下朋友相处的样子。 “臣哥,去我那里聊会儿?我刚打电话叫了代驾,应该得有一会儿才能过来,我们先去车上等吧。”秦晋阳询问的看着他。 “行。”程少臣点头跟着他往车上走着。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坐进了车子,前面副驾驶的秦晋阳抽出颗烟递向后面,程少臣接过。 “去你家用不用提前跟弟妹打声招呼?” “我不住家里,在酒店。” 程少臣点烟动作一顿,“真决定了?” “嗯,离婚案律师已经提交上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秦晋阳点头,有些无谓。 “其实不管弟妹人怎么样,她对你是很有情意的。”程少臣很中肯的说。 秦晋阳侧眼看着后车镜里正点烟的男人,转移话题,“别老说她了,怪烦的,倒是臣哥,我看澜溪对你好像还很不一般!” 当然是不一般,整个晚上,澜溪整个注意力都在程少臣身上,虽然她自以为很隐秘小心,那目光里饱含的东西,比六年前的只多不少。 “她就是……”程少臣皱眉,后半句说‘胡闹’却没有说出口,似是连自己都骗不了。 “你身边一直也没人,不打算考虑看看?”秦晋阳试探着问。 程少臣半响没说话,只是一口口抽着烟,良久后才动唇,“不可以也不可能,晋阳,你知道的,抛却年龄不说,我没办法给小溪未来。我答应过她的,这辈子不会娶任何人。” “她都已经……臣哥你何必呢。”闻言,秦晋阳叹息。 “你知道我是最重承诺的人。”程少臣朝车外微吐着烟圈,眼睛有纠结复杂的痛。 小溪…… ***************************************** 晚上回到家后,澜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插上热水器让儿子冲澡,自己开始铺着床。 铺到一半时,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她皱了皱眉。 “喂……?” “回家了?” “嗯。”她点头,那边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某个瞬间,似乎能感应到他要开口说话时,她抢先一步,“我没办法过去呃,君君都要睡觉了,没办法将他再送到我朋友那里……” 到最后她的声音因他的沉默而越来越低。 “不是幌子?”听后许久,他才发出声音,有几分嘲。 “不是。”澜溪一愣,下意识的回答。 不太明白他这四个字的含义是什么,只觉得今晚他连打两通电话,内容都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妈妈,我洗完啦——”刚好,里面浴室里传来儿子的呼唤。 她听到,忙往里面走,一边对着话筒道,“君君在浴室里喊我,我先挂了。” 那边却比她先一步的切断线路,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也是,他应该从来都不会寂寞。 唐一心坐进车内时,就看到贺沉风捏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衬衣领口一样冷硬。 她蛇一样的凑过去,极近挑逗的问着,“沉风,我们去我那里吧?” “今晚没兴致。”贺沉风只是淡淡的回她。 “沉风,人家会好好表现,让你有兴致的,嗯……好不好嘛?”唐一心手很灵活的揉到他的胸膛上,碰触到那结实的肌理,自己身体里也不由自主的涌上股渴望。 她不仅仅是对他这个人痴迷,就在床上,他总是能给她那样深的满足,让她更加的泥足深陷。 “下车,自己打车回去。”贺沉风没推拒,只是冷冷的扯着薄唇。 唐一心抿唇,壮着胆子没照做反而红唇凑了过去,“沉风,人家很想你……” 在她差一秒凑近时,他极其平淡的偏头看着她,眼里的光却冷窒的吓人。 唐一心当下就浑身一哆嗦,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有些怕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脚刚站稳,那车子已经像是离弦的剑一样消失。 ***************************************** 夜,窗帘拉着,皎洁的月光也还是透进来些。 澜溪侧躺在床上,单手搂着儿子入眠,小家伙早已经熟睡,小嘴微张着,两只小手各自放在妈妈的胸前,卧室内母子俩的匀长的呼吸声错落着。 睡的正迷糊,上床前忘记关掉的手机此时蓦地亮起屏幕,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第089章,只想跟你做 手机先前被她放在窗边的桌上,她好不容易入眠,不太想要起来去接。 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执着,一遍遍的。 感觉到怀中的小家伙微动,有着会被吵醒的迹象,她忙支起身子,将被子拉好,轻手轻脚的将手机拿起来。 划下通话键时,也往客厅走着,声音刻意的压低着。 接起后对方并未有声响,澜溪靠在墙壁上蹙眉,正想要将耳朵上的手机拿到眼前看看是谁打来时,那边忽然传来声响。 “你在家?” “……嗯。”听出声音的主人,她一个激灵,困意消失了大半。 “没有撒谎吗?”男音里竟沁入了丝危险。 “没有……”澜溪皱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证明。” “呃?什么?”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现在把门打开,证明你没有对我撒谎。” 她抿唇,脑袋虽还没有转过弯来,但却也还是听话的往门口玄关处走去。 犹豫的将门拉开,就看到门口站着的贺沉风,身材高大,单手抬着还保持着和她通电话的状态。 “你怎么……!”她瞪圆了眼睛。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门外的感应灯,他背对着光源,此时的俊容上有着晦暗不明的线条。 她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贺沉风将放在耳朵上的手机拿下,在她退步的同时,一脚迈进来,直逼向她。 他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看,更似是某种安静的在蛰伏中的猛兽,若是出击,便是致命。 果然,她刚想有动作时,他就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将她轻而易举的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 “我已经证明了,我没有撒谎……”她紧张到眼睑下的肌肤都在跳。 她,此时有些怕他。 “还算是听话。”他伸出食指,在她跳动的眼睑肌肤上轻点。 澜溪一口气还未全松,他又蓦地再度开口,语气很沉。 “但你却让我心情很不好。” “……?”她咽了咽唾沫,有些颤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尊佛了。 贺沉风眯眼,俊容直接俯低,重重的咬上她的唇,随即舌头舔着往下,湿漉漉的在她脖间的颈动脉上徘徊。 强劲的手也没有耽搁,不太温柔的捏了下她的左胸后,就直接朝下面探过去。 澜溪穿着的是睡裙,虽然款式保守,但裙装的关系他会很容易攻占。 有些粗.粝的指腹钻进底裤时,她夹紧了他的手阻止,“别这样!” 他很反常的停了下来,抬眼用那种可以令她发毛的目光看着她……“怎么,还不给我碰了?”他声音有丝阴冷。 “……”她唇角抿紧,有些战栗的看着他。 他忽然阴霾的笑,“呵,跟我说说,不愿给我碰,那你想让谁碰你?” “我谁也没想,你别这样,君君还在里面睡,我今晚没法陪你……”她摇头颤颤的解释着。 话音未全落下,他就忽然有了动作,强悍的让人无法阻止,直接拽起她的一条腿递过去,另一只手正快速的想要解开自己的束缚,似是要撕碎她一样的将其占有。 澜溪抗拒,儿子还在卧室里面睡,两人怎么能就在门口这里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他这样突然闯入,现在又这样急迫的扒着她衣服,完全当她是随时可以发泄欲.望的对象。 瞬间,屈辱陡升。 她奋力的挣扎着,不让他得逞,虽撼动不了他分毫,撕扯间倒也弄出了不小动静。 蓦地,一道怯怯的童音响起,“爸爸妈妈,你们是在打架吗?” 小家伙的声音很低,却让两人都听的真切,双方都是一僵。 贺沉风皱眉放开了她,朝着站在卧室门口的儿子看去,身上穿着小睡衣,小手此时正在眼睛上揉着,脸上都是困意。 他一松手,澜溪被他架起的腿也得以自由,连往一旁退了好几步,随即也看向自己的儿子,可能是两人的动静太大,吵醒了里面睡着的儿子。 她有些怒的看了眼贺沉风,随即拽了拽自己被拉扯的不成样子的睡裙,朝着儿子走过去,“君君,怎么醒了?” “我想要尿尿!”小家伙仰着头看着她咕哝着。 小手还在眼睛上揉着,声音因为没睡醒而显得更加奶声奶气。 澜溪见儿子困着的状态,心中有些愧疚,忙弯身扶着他的小肩膀往浴室的方向走。 不忘一边柔声叮嘱着,“来,妈妈陪着你去,小心点,别摔倒。” “嗯……”小家伙点头,迷迷糊糊的跟着她。 伸手暗了下马桶上面的按钮,冲水的声音立即传来,她伸手将儿子的裤子提好,直接抱着他走出来。 将儿子重新放在床上后,她并没有立即上去,咬唇朝着客厅走去。 之前站在那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开,她快步往窗边走去,果然看到一辆白色的路虎行驶出小区。 径自抿唇了片刻,她转身走回了卧室,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儿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小家伙热热的体温熨烫着她。 “妈妈,刚刚是爸爸来了吗……”君君感觉到妈妈回来,小手从她的衣领探进去,恹恹的问。 澜溪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没有回答,只是动作轻柔的拍着他的背。 “乖,赶紧睡吧。” ***************************************** 翌日,双休日最后一天,小家伙跪在茶几边的地毯上,一边乐滋滋的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一边唆着手里拿着的棒棒糖。 澜溪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房间,在门口玄关处到底时,发现墙角边的衬衫扣子时,她动作顿了顿。 弯身捡起来在指腹间,就想起来他昨晚的入.侵插曲。 外面的敲门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她一惊,有些紧张的朝门口走去。 很迟疑的将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不是贺沉风时,她松了口气,但手指不松反握。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贸然打扰了?” 程少臣见她站在那没动,温和的解释着,“我刚刚也只是到了楼下,看到正好里面走出来的邻居,就顺便问了嘴你在几楼,没想到还真问到了,我就没打电话直接上来了。” “快进来吧。”澜溪微微侧身,将门全部拉开。 “妈妈,是谁来了!”在看动画片的小家伙也听到声音,蹦跳的跑过来。 “君君,欢迎我不?”程少臣背着手,微俯着身子问。 “呀,是程叔叔,君君很欢迎呀!”小家伙看到是昨晚一块吃饭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程叔叔,立即高兴的拍手。 程少臣将背着的手拿到前面,将右手里的玩具递给他,“给,昨天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是你喜欢的吗?” “嗯嗯!”小家伙看着包装盒里面的玩具飞机,眼睛都直了,小脑袋瓜猛点。 但他却没有很快的接,然而目光转向澜溪,在得到对方点头允许后,他才高兴的接过来,嘴里甜甜着,“谢谢程叔叔。” 程少臣将母子俩的小动作扑捉到,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澜溪。 在他眼里一直是被宠溺照顾着小女孩,不管他想不想承认,他的小溪已经长大了。 他提了提另一只手拎着的袋子,继续说着,“我买了些菜和海鲜,午饭我来做,小溪,你也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 澜溪被他脸上的那温柔影子吸附住心神,强自镇定后,她主动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我将东西先拿到厨房去。”说着,她就往厨房走去,像是逃离什么一样。 程少臣笑了笑,背着她的眼里目光,更加的柔。 ***************************************** 快到中午时,厨房里,男人围着围裙,衬衫袖子都被挽起来,在灶台前忙碌着,很居家的模样。 澜溪依在门框上,原本只是想随意看一眼,却还是出了神。 他修长的手指按着刀,只是简单的切个菜而已,看在她眼里却是俊朗不凡。 蓦地,他抬头朝她看过来,神情专注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容,那是澜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呃,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她清了清嗓子,样做镇定的走进来。 程少臣也只是像是宠溺女儿一样的看着她笑,只是指挥她帮忙递个盘子一些的简单活。 饭做到一半时,菜香味就从厨房往外蔓延,本来在客厅里专心研究着遥控飞机的君君就被吸引了过来,吵着嚷着饿。 澜溪将刚擦干净的盘子递到他面前的灶台边,迎上跑到厨房口的小家伙。 “好香啊妈妈,今天的午饭都是程叔叔做的吗?”小家伙踮脚歪头看着里面的人。 “嗯。”澜溪点头。 “哇,程叔叔好厉害啊!”小家伙脸上立即有着崇拜的表情。 “再等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程少臣被夸的眉角也有些飞扬,趁着往锅内加鸡精的空档对着他道。 小家伙一副等不及的样子,高兴的眯眼拉着澜溪衣袖,“妈妈我都要流口水了,感觉比外面饭店里的还要好吃,我们是不是要叫爸爸也过来尝……” 听到‘爸爸’字眼时,澜溪当下便急急制止,“君君!” 她的反应有些过激,小家伙似乎是被她吓到,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妈妈不高兴了,有些怯怯的看着她。 一旁炒菜的程少臣也似是被她给惊到,皱眉朝她看过来,目光询问。 见他并未有什么异常,也就确定刚刚君君提到的‘爸爸’二字她并没有听到,她这才松了口气。 低头看着儿子,有些歉疚着,“这里油烟大,咱们还是别打扰程叔叔做饭了,省的给他添乱,妈妈带你去洗手好吗?” “嗯。”小家伙很懂事,并没有计较什么,而是乖乖的点头。 一桌子的菜很丰盛,几样小炒,一大碗蛤蜊清汤,还有味道鲜美的蒸螃蟹,香味扑鼻。 程少臣动手替君君剥着蟹肉,不时的夹在他的碗里,小家伙也很给面子,每次夹过来,都很配合的大口吃掉。 “澜溪,你现在在什么企业上班?” “金融。” 不是很意外她的回答,在当初她大学选择专业,她抛却了喜欢的美术时,他就知道原因,她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着各种想要接近他的可能。 缓了口气,程少臣声音无恙的说着,“当时到h市找工作,怎么不说找我,我在的公司虽然总部挪到了纽约,但h市的分公司一直没撤,你进来工作,我还能吩咐下去额外关照你。” “你现在的公司待遇怎么样,要不要我跟这里的分公司负责人说一声?” “不用的,现在的工作我挺满意的,不想换了。”澜溪摇头。 “之前换过了?”听她的话,程少臣问。 “嗯,换过一个。”她点了点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催促着,“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汤很好喝!”。 她说的也是事实,蛤蜊清汤做的特别好吃,葱花细散的漂浮着,喝一口,唇齿回味。 “就知道你爱喝蛤蜊汤,我早上特意去海鲜市场精挑细选的。”程少臣笑了。 闻言,澜溪的心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偶尔因为他小小的举动,就会没办法平静。00 想到他明天就要走,犹豫了下,多少有些不舍的说,“你明天做什么去,不然,我陪你逛逛吧,不是晚上就要飞回去了么。” “明天我有点事。”程少臣沉吟了下,还是有些踌躇的说着,“得去看个人……” 澜溪闻言,没再继续多问,垂下的眼睛有些暗淡,心明镜的知道他指的那个人是谁。 见她没吭声,程少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着,“晚上吧,叫上晋阳我们一块吃饭,结束了我就刚好去机场。” “嗯好。”她低低的应着,继续安静的吃饭。 吃的最开心的就是小君君,小嘴直冒油,不时的得用纸巾擦一擦,而对面的程少臣很愿意的给他效劳着。 澜溪扒着碗里的米饭,微抬眼看着对面坐着的程少臣。 他此时坐着的位置,是曾经贺沉风坐过的…… ***************************************** 秦晋阳开车,一路载着两人到了机场。 程少臣回来的时间短,也没有任何行李,三人往头等舱的候机厅走着。 从坐上车往机场路来时,澜溪的手机就一直在震动,她知道是谁,却硬着头皮没有接,心中惶惶。 这会儿往候机厅走,手机在今晚第二次震动了起来,她犹豫的掏出来,却迟迟的不敢接,这样拖延之间,手机再度安静了下来。 就在她打算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时,屏幕又再度亮起,一条短信进来。 她还是打开阅读了,里面的内容很简洁:马上过来。 澜溪看了眼时间,程少臣的时间也快到了,都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先走,而且,应该也不差这一会儿吧,她就是赶过去,也得需要时间! “小溪。”脚步放慢间,前面的程少臣走到了她面前。 “呃?” “你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让晋阳先送你回去吧,我这边一会儿直接登机就可以了。” 面对程少臣的善解人意,澜溪更加觉得不安,忙摆手,“不用的,我没什么事,我们快进去吧。” ***************************************** 从机场一路回到市中心后,澜溪在一个路口时叫一旁的秦晋阳停了车,说自己还有点事,打车回去就可以。 秦晋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后,将车停在路边。 伸手拦了辆计程车上去后,十五分钟左右,澜溪便到了贺沉风的豪宅楼下,她瞥到客厅内有着灯光,想必是那人早已经回家等着了。 脚下步伐更快了些,她几乎一口气奔到门口,急急的翻出钥匙,只是刚插入孔内,还没等转拧,门竟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只不过,打开门的不是贺沉风,而是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而且她也认识的女人。 唐一心脸上还有着没掩饰掉幽怨,这会儿看到她,那幽怨立即转变成恨怒,咬牙了半响,随即撞过她的肩膀,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她有些情绪未定的关门进来,换上鞋子往里面走,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悠哉的拿遥控器转台,对她的到来并未有任何反应。 澜溪正想开口时,他却朝她招手。 她只好挪动着步伐走过去,刚走近,就听到他懒懒的出声,“知道唐一心跑来我这儿要干什么么。” 她没吭声,手有些无措的抓着衣角。 “她想陪我睡觉,让我跟她上床。”他毫不修饰露骨的话。 闻言,澜溪唇色有些渐退,想开口说是她打扰了时,他阴沉的目光和声音如冷风一样嗖嗖的刮来。 “可你说要怎么办,我只想跟你做!”() 第090章,男朋友 “可怎么办,我只想跟你做!” 什后接起。澜溪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耳朵像是失聪一样。 本来她来时看到唐一心,被撞的那下不仅是肩膀沉了下,心也沉了下,却也还是继续进来,先前听到他开始那一句,她还想着恐怕是自己打扰了,更或者应该将唐一心追回来给人俩倒地方,可他忽然这么说……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能如此的面不红耳不赤! 她感觉自己呼吸慢慢变浅,不可能他丢出这样的话,自己还能镇定的下来。 “怎么着,没个表示?”见她一直不吭声,贺沉风关掉电视,将遥控器扔到一旁。 澜溪抬眼有些惶惶的看着他,什么表示? 电视屏幕一黑,偌大的客厅里也一度陷入了黑暗,外面的夜空格外暗沉,没有半点的星光。 “把烟给我拿来。”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 “噢。”她听话的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来一支递给他。 这样没有灯光下,她无法看清楚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不安像是蒿草一样疯长。 他接过去之后又继续吩咐,“打火机,给我点。” 澜溪依旧听话的照做,手指划动着火石,“扑”的一下便打着了火。 那跳耸的火焰,映入了他的瞳,也同时让她看到了他瞳孔的紧缩,有些冷。 “我去开灯……”她有些受不住,返身想要去将灯打开。 才走两步,他的声音就在身后掷了过来,“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迟到的原因也不想解释?” “我……”她停住脚步,大脑开始组织着语言。 “不方便?”他用力吸了口烟。 “我没听到。”澜溪极力自然着。 “那你忙什么了。” 一口烟圈被他吐出来,在他占据的那团阴影中,烟雾裹着烟头的红光,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一团灰。 “我去机场了,送个朋友,所以再回来就晚了。”她最终还是选择老实回答。 他这样一点一点的平静丢出问题,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毛。 “男的?”他问。 “……嗯。”她迟疑的点了点头,他的语调太平缓了,听不出喜怒。 未等他再开口时,澜溪抢先着摘清,“只是个普通朋友而已,从国外回来的,很多年没见面了,也没待上几天,我就送他去了机场……” “普通朋友。”他有些散漫的重复。 蓦地,忽然模棱两可的一笑,“不是暗恋对象么?” “……!”澜溪惊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他他……怎么会知道! 贺沉风似乎很享受这种慢条斯理的感觉,用力连着吸了两口烟后,将烟掐断扔在烟缸里,起身朝着她走过来,“那天晚上一块吃饭是跟他吧?在纽约时的巧克力是他送的吧?歌剧也是想跟他一块看吧?” “……”她抿着唇,说不出话来,他的问句句句都中。 “看来他对你也挺有心啊,都追回来了!”他伸手,动作很轻的将她额前垂着的发丝拂开。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 见她还是沉默,贺沉风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一个生了孩子,现在还给人当情人的女人,你觉得,你那个暗恋对象会愿意要你吗!要别人穿过的破鞋?呵。” 垂着的手屈起攥紧,再攥紧,她微微抬起下巴,有种高姿态的模样,“这和你无关。” 他冷笑着眯眼,似是被气到了。 “倒还挺倔!给我断了你那些有的没的,做我的人,你就都属于我!” 阴冷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似乎是有飕飕的冷风从她衣领里钻进来。 “心不是……”她声音低低的,有些飘渺。 “什么。”贺沉风感觉右臂的肌肉在奋起着。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她抬头不卑不亢的对上了他的眼睛,“你管不了我的心,它是自由的。” 贺沉风紧紧的凝着她,脸上的神情逐渐的再变,从方才的冷硬到冷怒,像唱戏的戏子那般变化多端,到最后,却恢复到了最初的面无表情的状态。 只是那双眼睛,比方才要冷,要深。 手指用力的掐着大腿,疼痛好带给她更多的力量,不然,她没办法跟他持续的对峙下去。 蓦地,他忽然毫无预兆的笑了,似是在看笑话一样的看她。 在她坚持不下想要别开目光时,他的声音陡然响起,沉的让人寒颤,“上楼,去洗澡,到床上给我躺着等我跟你做!” 澜溪咬牙,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昭示着她小小的反抗和不服从。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我刚才说的话有顾忌了?怕到时你那个暗恋对象不愿要破鞋?” 他冷森森的吐着字句,“唔,可惜早就晚了,六年前你就被我上了,到现在,自己都记不清几次了吧?” 他就是这样,惹怒他时说话从来都毫不留情,似乎不刺到她尘埃无颜就不满意。 诺大的客厅里,他残忍的声音也都渐渐散去了,可却久久不消的盘旋在她的心里,让她难受。 她还是不听他的话站在那里,贺沉风也不暴怒跳脚,反而很慵懒的返身走回了沙发边,弯身将茶几上的烟盒拿起,再度点燃了一支烟。 烟草缓缓侵入鼻肺,他的语调有些云淡风轻,“不去吗,君君的抚养权不想要了?” 像是死人一样的澜溪终于是给出了反应,那样努力的将气息一直沉到心底最深处,她转过身,朝着上面的台阶走上去。 贺沉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没了魂魄般的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上楼。 有股热力冲进了他的脑子,烧的他神经都在跳舞。 ***************************************** 澜溪躺在床上,安静到无声无息,窗外晦暗不明的夜空,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感觉到有脚步声走近,然后窸窣的声响,身上一凉,被子已然被人扯开,很快,男人的重量便朝她四面八方的压来。 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吻她的唇,直接从下巴开始,一点点的下移。 澜溪攥紧着床单,他的舌所经之处,都如同在下了火种,慢慢的点燃了她心底的那片原野。 前戏虽刻意停留的慢,但贺沉风却很重,像是要将自己身上的热和力全都转移给她。 “看着我。” 她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别着眼,感受着他正坚定的进.入自己。 “不看着我在想什么呢?”他伸手掰过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向自己。 澜溪咬牙忍住呻.吟,看着那双眼睛里有着燃.烧的火,还有那火中自己的倒影。 手松开她的脸,贺沉风边用力的摆臀,边俯身问,“不会是想着哪个野男人吧?” “我没有。”她摇头,快要承受不住他恶意变换角度的进攻。 “那就看着我!”伸手将她的腿对折在胸.前,他粗声命令。 澜溪只好混乱的看着他,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只是听话的看着,顺从的像是只没有感觉的猫。 他勾唇邪笑,又快又猛的耸.动着自己,非要撞到她发出声音不可。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在这种事情上的恶意折磨,但她还是受不住,尤其是看到他眼睛里一脸迷.情的自己。 垂在身边的胳膊抬起来挡住自己的眼睛,什么都不看,谁也不看。 “把手放下。” “不……” 他直接伸手拿下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沙哑的声音里有着威慑力,“看着我,看清楚是谁在要你!” “……”她再度被迫的睁开眼睛。 “喊我的名字。”见她眉眼泛红,他更加的热血沸腾。 “贺沉风。” “这样才听话,才乖。” 他满意的说完,吻上了她的唇,在她快要透不过气来时才放开她,继续开始粗.鲁的撑开她的身.体,一遍遍的,不厌其烦。 “贺沉风……”她艰难的撑着上半身,胳膊都挂在他的身后,气若游丝。 他俯低着俊容在她耳窝边算是回应,低而快的喘息。 澜溪的脑袋像是被人打过后的阵阵空白,她近乎低微的问着,“到底、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什么时候才会腻……” 话音飘落在房间内的同时,男人动作一顿。 但很快,便再度动了起来,比方才还要狠,还要蛮横…… ***************************************** 贺沉风坐在床边,和此时躺在床.上已经昏睡的澜溪一样,都是不着寸缕。 他并没有急着去冲澡,反而不声不响的吸着烟。 十六岁就暗恋的对象? 到现在二十八岁,这么多年的光阴都没有忘却,就那么根深蒂固?。 她今晚竟然敢提出来“结束”,他都还没想结束、没有腻,她怎么敢! 本来开始时他对她只有身.体上的蠢蠢欲动,再度得到后,那股渴望丝毫未见,是他在别的女人那里得不到的。 可他现在似乎想要霸占的更多,至少跟他的时候,她心里不许想着别的男人、有着别的男人,他不准! 指尖燃着的烟不知何时已是一大长截,烫到了他的手,他回过神来,将烟掐灭。 瞥着一旁昏沉着皱眉的谢澜溪,他瞳孔微缩。 呵,急着想要结束? 再度掀开被子,他重新覆了上去,大手罩上去上下摸寻着。 “不要……”迷糊着的澜溪推拒着,发出孱弱的声音。 贺沉风嘴却抿的越发紧,也没有过多的等待,直接毫不费力的就进.入了她。 不要?他偏要! ***************************************** 夜色渐渐降临。 加班晚回来的澜溪直接坐公车到了好友李相思的住处,进门后,在卧室里玩电脑的小家伙就跑了出来迎接她,“妈妈——” 澜溪将儿子抱起来,一边换鞋一边往屋内走。 “相思阿姨呢?”将儿子抱着放在沙发上,自己也放松着靠上去。 这一周几乎都是忙碌着来,每晚都持续加班,虽然有加班费拿,但连轴转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好在她们小组负责的案子也终于可以结束了。她这一周都是两点一线,相思家和公司,贺沉风也一直都没打过电话,她似是被遗弃的妃子一样,不过却乐得自在。 “她在洗澡噢!”小家伙回答。 看着澜溪伸手活动着肩膀,他忙凑过去,伸出小手捏着,“妈妈,你累不累?” “大宝贝一捏,妈妈就不累了。”她偏头看着儿子乖巧懂事的模样,嘴角弯弯。 母子俩正温馨着,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澜溪掏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是家里边的号码,她笑着接了起来。 谢母的唠叨声依旧,前面讲了五六分钟都是一些琐事,打电话来就是问下她们母子俩,顺便也问问她们什么时候放假回来过中秋,两个老人都想外孙子了。 澜溪看着窝在沙发那里啃苹果的儿子,笑着一句句回着谢母的话。 到快聊的差不多时,谢母忽然神秘着,又似乎有些掩不住兴奋,“澜溪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了是不是!” “什么啊……”她听不明白了。 “那天我还又拜托你姑妈来着,说给你介绍好的小伙子,你说说,这不给人家添乱么!”谢母的大嗓门透过电话线路,直逼她耳膜。 澜溪不想儿子听到有关她的这些事,起身去卧室里接电话。 “可不是给人家添乱,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我不急!”她无奈的揉着眉心,每次打电话,都能绕到这个问题上来。 那边谢母没有立即反驳,反而是自己笑了会儿,才继续说着,“你瞅瞅,还跟我卖关子呢,有男朋友就直接说,害臊什么!”00 “啊?”她脑袋运转有些失灵。 那边谢母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话筒隐约又响起谢父的呼唤声。 半秒后,谢母对着话筒道,“你爸在里屋喊我,下次打电话再好好说,挂了先!” 男朋友……? 澜溪有些茫然的看着手机,她怎么觉得有些懵圈呢。 谢母的嗓门大,大学时曾是辩论赛冠军,咬字特别清晰,绝不会说错,那么不会是她听错了吧? 如果没听错,她什么时候有个男朋友了…… 刚好李相思从浴室里走出来,围着个大浴巾,看到她有些发愣的站在那,走过去不解的推了一把。 “回神了!” 澜溪被她推的踉跄了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李相思无谓,从柜子里找出睡衣后,看到她还两眼茫然,不禁问,“怎么了啊,站在那发什么愣啊。” “刚我接了个我妈来的电话。” “谢阿姨又在精神上折磨你了?” “倒不是,她就是打个电话来问问,倒是最后说了句我有男朋友……” 闻言,李相思脸上渐渐不自然起来,也不有往下接话。 澜溪眯眼,立即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李相思,你捣的鬼是不是!” “咳,别这样嘛,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李相思摆手,讨好着对她笑。 “被逼无奈?”她咬牙。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老妈那性格,老是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劝你相亲啊,最后我没招了,就说其实你早就有男朋友了,所以才一直没有相亲……” 见澜溪挽着胳膊就要过来,李相思又忙继续说,“你别急啊,你看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么,至少谢阿姨不会再给你寻摸相亲对象了。” “是不会给我寻摸了!但她一定会让我将男朋友带回家,到时我带鬼回去吗!”澜溪差点气的吐血。 “你可以带贺沉风……”李相思弱弱的说。 “相思!”立即,换来她的强烈反弹。 “我刚是开玩笑的。”李相思忙收回,贼笑着,“很简单啊,到时你就说分手就好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澜溪觉得头疼。 “对了澜溪,我下周可能要去外地几天,到时没办法帮你去学校接君君了,怎么办?” “没事,我负责的这个案子也结束了,不会再加班了,到时我自己去接就行!” “那就好。”李相思放心的点头,也没太多顾忌的直接解开浴袍换着睡衣。 澜溪本来也是想去洗澡的,却不经意看到了李相思解开浴袍后身上交错的指痕和青紫,顿时睁大了眼睛,她对这样的痕迹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顿时眯起了眼睛,朝李相思看去,后者却没有反应羞涩,反而快速的套上了睡衣,眼睛低垂,脸色有些白。 澜溪一怔,好像有些明白先前她说的“身不由己”是为何了。() 第091章,都一个样? 同样的夜,纸醉金迷。 俱乐部的包厢内,台球案边,男人穿着暗纹衬衫,做出发球的准备动作,墨眸眯着瞄了几秒后,蓦地挥臂,球被杆头撞击,精准无误的掉落入球洞里。 “喂,贺总,你行不行,还让不让人打了,连收我几杆了!”一旁还准备着的纪川尧不干了。 “技不如人。”贺沉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靠,这么拽!有能耐跟我比保龄!”纪川尧嚷嚷,伸手招过球童重新摆球。 “没兴趣。”贺沉风扔下一句,就往休息区走,端着红酒,慢慢的品。 一旁诺大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广告,里面的女主角手拿唇膏对着镜头勾人的眼神到了极致。 “诶?我发现好像最近很少看到你跟唐一心一块了?怎么了,腻味了?”纪川尧从电视屏幕上收回目光,问着。 贺沉风没回答,只是动了下嘴角。 “我就看她挺好的,也够媚。”纪川尧说着,忽然诡异的眯起眼来,“不会是现在你就对那个谢小姐有兴趣了吧?也是,出差都带着呢!” 闻言,贺沉风不动声色的将红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呵,关了灯,女人还不都一个样。” 纪川尧一愣,随即笑的更加欢乐起来。 怎么觉得这贺总有些欲求不满的感觉,而且怨气很浓啊! “都一个样的话好说,一会儿小的就给你介绍个新的,如何?”纪川尧挑眉。 贺沉风没说话,径自拿起桌上的烟点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对了,你最近去彭家了么?”纪川尧也拿过烟点着。 “怎么。”他抬头。 “好像荨音要回国了,估摸着就得准备你俩的事了吧?” “暂时不会这么快。”贺沉风皱眉说着。 “估计你姐得跳出来捣乱。”纪川尧懒懒的说。 贺沉风扯唇,冷笑了一下,不容置否。 “不过我可真佩服这彭荨音的,读书也能这么有兴致,她要在继续读下去,我看她可以直接读圣斗士了!”纪川尧夸张的叹。 贺沉风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不过眼神微微闪烁,表情也有细微的复杂。 ***************************************** 天空晴朗,秋风瑟瑟。 中午午休时间,面前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一堆,他靠坐高背椅上,端着手里的黑咖啡一点点的饮,很快便见了底。。 将杯子放下,他转动着椅子看向外面,冷峻的唇抿成一条线。 关了灯都一个样? 昨晚打完球去了pub,纪川尧不知在哪找来的女伴,还带着朋友,看样子都是名媛。 有主动朝他贴过来的,腰细腿长,是最近交际圈里炙手可热的,之前宴会上他也有过几个照面,收到纪川尧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便也没怎么拒绝。 到了酒店房间,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很主动,比唐一心还要会勾人,直接就进入主题。 也没开灯,只有外面微弱的星光透进来些,他端坐在沙发边上,一只手还夹着烟,慢条斯理的抽。 女人蹲趴在他面前,蛇一样的手一拉一扯便解开了裤子拉链,准确的握住,然后没有任何羞涩的直接埋下头去,温.软的舌头摩擦着舔。 在那股酥.麻逐渐扩散开时,贺沉风也是狠狠的吸了口烟,呼吸变粗,却硬生生的忍住了抓住她头发进.出的冲动。 女人却更加撩.人,双手也跟着用上去,嘴里还咂砸有声,待快含不住时,她抬起头来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在他冷峻的注视下,一件件剥.落掉身上的衣服,扭着腰就抬腿凑了过来。 可在她即将坐上去填满自己时,肩膀却被人按住。 “下去。”贺沉风将烟掐灭,抬手将女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女人迷离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明明已经将他挑.逗的有感觉了,怎么会有自制力如此的男人? 他也没再多看女人一眼,起身将纸抽里的纸抽出来,低头擦着上面还残留着的唾液。 “贺总……”女人讪讪的朝他走过来,还想挽留继续。 他却只是拂开,漠漠离开。 若真是都一个样,昨晚怎么会没有兴致?尤其是在面对那样一个会极近挑.逗的女人。 贺沉风也搞不懂了,为何他现在真的就偏偏只想她做,跟那个叫谢澜溪的女人做! 她连撒娇都不会,更别说主动媚.惑了,体力也差的要死,可他就独独能在她身上得到满足! 贺沉风嘴角抿的越发紧。 真该死! 重新将高背椅0度的转回来,埋头在桌上的文件里,上面大片大片的文字却总是无法入眼。 瞥向一旁静躺着的手机,他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无须查找,直接按下早已烂熟于心的个数字。 “喂……?”她似乎在吃饭,声音里还有些含糊。 “晚上过来。” “不行!” 贺沉风手指收紧,不行? 她有些紧张的解释着,“我朋友去外地了,我下班后得去学校接君君放学,而且晚上也不能让他自己在家……” 澜溪也没有撒谎,李相思昨晚就跟她说了会去外地,这会儿应该都在飞机上了。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沉默了半响,伸手按下了内线,里面秘书言谦的声音恭敬的响起。 他扯唇,“言秘书,跟我再重新说一遍晚上的行程……” ***************************************** 下了班,澜溪便快速的收拾东西,几乎是第一个奔出办公室的,出了写字楼就直接跑向对面的公交站,准备去儿子的学校接其放学。 路上稍微有些堵车,不过也没有耽搁很长时间,她到了时,还有很多小朋友在老师的陪同下等着家长来接。 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找了半天,却都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的身影,她不禁皱眉,有些焦急起来。 君君不像是其他贪玩的孩子,会在等父母来接时乱跑,每次都会乖乖的等在门口等着她,今天的状况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她也暗暗告诉着自己,别先瞎想,乱了阵脚,小家伙可能是刚好尿急上厕所什么的。 澜溪吸了口气,走到老师面前,礼貌的问,“老师,我是谢君的妈妈,怎么没有看到我儿子?” “君君吗?他不是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老师诧异的反问。 “接回去了?”澜溪懵了。 老师点头,“对啊,先前你们家司机过来,是他爸爸来接的……” “爸爸?” “嗯,我也看着君君冲着车子跑,嘴里还高兴的喊着‘爸爸’的!” 老师说完,见澜溪脸上神情不太对,忙继续问,“君君妈妈,你不知道吗?是不是你老公没有来得及给你打电话?” 澜溪看着年轻女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感觉耳朵里像是飞进了虫子。 “谢谢。”不再多说什么,点头示意后,她往对面公交站走去。 应该是中午时通的那个电话的缘故,可至少也要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啊,故意折腾她,让她着急吗! 时纪那溪。***************************************** 从公车上下来,澜溪缓缓的走进小区,掏出钥匙后开门。 还未全打开时,就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咚咚咚”的跑过来,还伴随着稚嫩的低呼声,“一定是妈妈!” 她闪身走进来将门关好,果然就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儿子,小脸通红,一脑门的汗,似乎玩的很疯。 “妈妈,妈妈——”小家伙扑在她身上,撒娇着。 澜溪叹了口气,想要责备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她牵着儿子的手往里面走着,客厅里,茶几被搬到了一旁,屏幕上正运转着当下最流行的真人切西瓜游戏,站在那的贺沉风一身居家服,俊容上,也稍微有些运动后的红。 他看到她之后,眼里没有什么温度,两人自从那晚后,似乎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冷战当中。 “妈妈,我好饿啊!”小家伙用脸蹭着她的胳膊。 “我的大宝贝饿了?”澜溪低头,柔柔的看着儿子。 君君点头,稚嫩的童音说着,“嗯啊,爸爸说,等妈妈你来了,就能做饭了,爸爸买了好多东西噢,有大虾有鱼,还有只大乌龟!妈妈,你给我做油闷大虾好不好?” “食材都在厨房里。”一直沉默的贺沉风淡淡开口,声音也是没什么温度。 澜溪伸手捏了下儿子的鼻头,然后抬眼,抿了抿唇,“那……我去做饭。”00 “爸爸,我们继续切西瓜!”小家伙高兴的直拍手,随即又蹦跶的跑到贺沉风身边。 蓦地,鬼灵精的他又想到了什么,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声音清脆,“爸爸,你会做饭吗?那天来家里的程叔叔做饭做的可好吃了!” 来家里,程叔叔…… 贺沉风眼瞳一紧,脑里自动重复着关键字词。() 第092章,不稀罕就别勉强 “爸爸,你会做饭吗?那天来家里的程叔叔做饭做的可好吃了!” 来家里,程叔叔…… 贺沉风眼瞳一紧,脑里自动重复着关键字词。 听到儿子的话,澜溪呼吸一窒,她已经感觉到了男人扫过来的凉薄眼神。 小家伙太小,根本看不懂大人之间的细微变化,还在那里晃着脑袋继续着,“程叔叔很好噢,给君君夹菜,买礼物,可温柔啦!对了爸爸,你认识程叔叔么?她是妈妈的老朋友噢!” 贺沉风冷笑,应该是老情人才对! 澜溪看着他越来越没有表情的俊容,有些胆颤。 在她想要冲过去捂住儿子嘴时,贺沉风反而有了动作,抬手很轻柔的在儿子的脑袋瓜上轻抚,“君君,咱们继续切西瓜?” “好呀!”小家伙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高兴的拉着他。 澜溪松了口气,默默的朝着厨房走去,一步三回头。 到了吃饭的时候,两个大人全程没什么话语交流,只听小家伙一人挥舞着筷子滔滔不绝。 待澜溪收拾完碗筷洗好都擦干后,才从厨房里磨蹭的走了出来。 贺沉风靠坐在沙发上,依旧对她好不理睬,小君君歪在他的怀里,看着电视屏幕有些恹恹的。 将手心手背上残留着的水珠甩干,她缓缓的走过去,“时间不早了,我带君君回去了……” 说完,她便俯身,想要将儿子抱起来。 “今晚住这里。”转着遥控器换台的贺沉风偏头过来,看着她。 “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回家吧。” “怎么不方便?” 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澜溪吱唔着,好不容易想出了个理由,“这里离学校太远了,早上的话君君比较贪睡,住下来会比较折腾……” 可还没等贺沉风反驳,歪在那里的小家伙,就抢先开口。 “可是妈妈,明天是周末呀!”带着困意的眼睛眨巴着,软软童音。 “……”被儿子揭发,澜溪轻咬住下唇。 囧! ***************************************** 晚上的时候,澜溪和儿子在客房里,洗好澡轻哄着小家伙入眠。 孩子年纪小,也没有什么择席的坏毛病,玩累了,这样一哄就睡的很安稳,小手还抓在她胸前。 自己也昏昏沉沉的跟着一块入眠时,门外传来声响,随即男人稳健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 因为没开灯,窗帘又是拉着的,只有走廊的灯光稍微倾斜进来些,却也是模糊一片。 她迷蒙着眼睛,看到贺沉风的眼睛黑沉沉的发亮。 “怎么了……” 贺沉风抿唇,眼睛从她的胸前扫过,目光深了一些,随即便绕到她这边,直接拽起她的胳膊。人话好他。 “你干什么啊?”澜溪有些推拒,动作又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熟睡着的儿子。 “睡觉。”他嘴一动。 她皱眉,“我在睡啊……” “陪我!”贺沉风声音蓦地下沉了几分。 “……”澜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见她不动,贺沉风微俯下身子,挑眉问,“那在这里做?” 她咬唇看向他,两秒后,见他真的伸手朝她胸前探过来,她有些急,“别,去你的房间……” 闻言,贺沉风松开了她的手臂,也不怕她不跟着,转身慵懒的往出走。 澜溪也只好掀开被子起身,仔细的给儿子掖了掖被角,慢吞吞的也朝着外面走。sny。 和平时不太一样,有冷战的因素在里面,两人几乎都闷不吭声,只是在黑夜中彼此拥有。 最后被他翻过身子扣在身.下,澜溪终于忍不住求饶出声。 贺沉风粗声的喘气里似乎侵入了一丝愉悦,进出的更为畅快,霸着她的同时从后面舔她光裸的背。 他似乎就爱看她这样臣服于自己,完完全全的为他迷离。 缩.臀摆动,越发的加大速度驰聘着,想要的更多,掏干了她才罢休。 脊椎骨一阵发麻,他一个大力的挺.进去,然后俯身严丝合缝的覆盖住她,两人都是难耐的发出低叹。 ***************************************** 第二天是贺沉风先醒过来的,隐约听到走廊传来声响,随即方向越来越近,那脚步声有些沉,很像是小孩子结实的脚丫落地声。 果然,他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从门口跑了过来,此时正好奇的看着一地的卫生纸团,似是很认真的研究着,小脸严肃。 瞥了眼怀里还在熟睡着的女人,身上都是他爱过的痕迹,他动作很轻的将罩在她左胸上的手挪回。 “君君。”他低声的喊着。 小家伙一听声音,抬头朝他看去,立即绕过床尾朝他奔去,双手双脚一块用力,哼哧哼哧的就爬上了床。 “君君什么时候醒的?”贺沉风侧过身子,将儿子抱在怀里,伸手将他睡的有些蓬乱的头发理顺着。 小家伙也很享受,像是小狗一样眯着眼,任由着他的动作。 “刚刚噢!”而且一醒来就发现妈妈不见了! 贺沉风勾唇微笑,很是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凭心而说,最初他知道有这个孩子时,出身以及经历决定了他的思维习惯,遇到事他都会直截了当的从利益考虑,所以他第一点想到的是怕影响到自己,更怕她图谋不轨。 但随着之后和儿子的相处,他看着这个小家伙,轮廓分明的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抛却其他不说,这个孩子,他喜欢他想要。 小家伙在他的怀里自己鼓捣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童真的问,“爸爸,为什么你和妈妈睡在一起啊?” 儿子的问题让贺沉风有些猝不及防,为了掩饰,他抬手虚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了下。 见他没有回答,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蓦地,似是想明白了一样。 “我知道了!爸爸跟我一样,也喜欢跟妈妈睡在一起,是不是?” “……是。”贺沉风嘴唇动了半响,最终点了点头。 “那妈妈也给你讲故事吗?”小家伙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兴奋的追问。000 “讲故事?”他一愣。 君君点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对呀,君君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都有给我讲故事啊,可她每次都讲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不然就是小红帽!我都能背下来了!” “妈妈有给你讲么?”说完,很孤疑的看着他。 “没。”贺沉风哭笑不得的摇头。 虽然觉得儿子很幼稚,他却还是很喜欢和儿子这样的对话,似乎能很好的放松着自己。 “那你想听吗,想听的话,君君可以给你讲哦!”小家伙很大方的说,然后又歪着脑袋瓜开始自言自语着,“那要先讲哪一个呢,不然就小红帽好了,里面有大灰狼噢!” 贺沉风抬手揉了揉眉心,发愁着怎么拒绝儿子,却又怕儿子不高兴,真是为难啊! 一旁被父子俩对话已经弄醒的澜溪,正伸手够着地上的衣服,悉悉索索的在被窝里穿了起来。 耳边听着儿子稚嫩的童音在重复着小红帽的童话故事,再偏眼看了下那努力装作认真听着的同时又要配合追问的男人,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噢,妈妈醒了!”小家伙眼尖的看着坐起来的澜溪,咋呼着。 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起床的澜溪被儿子捉到,也只好转过脸来,有些尴尬着,“呃,我去做饭……” 随即便掀开被子,有些慌乱的穿上拖鞋往外走,最好以最快的时间消失。 毕竟在儿子那样澄净单纯的目光下,她和贺沉风的同床共枕,让她觉得无比的羞窘,尤其是这床单的凌乱,以及一地的狼藉。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身后儿子稚嫩的童音传来,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爸爸,你也喜欢摸妈妈的软软吗?” ***************************************** 上午虽然没去公司,但贺沉风也一直都在书房里,连续两个视频会议后,他才从楼上下来。 他不太知道要怎么形容此时家里的场景。 早上的时候,他和君君洗漱完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凉到温吞的米粥,还有几样配粥的小菜,很普通,却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比餐厅里高级厨师弄的花样百出的早点还要吸引人。 这会儿客厅里,小家伙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用小手扒着柚子瓤吃。 挽着衣袖的女人,头发很利落的炸成马尾在脑后,一旁放着水盆,她正认真仔细的擦着茶几桌,还不忘对着坐在那的儿子叮嘱着,“君君,吃的时候要小心,不能掉到地上噢!” “嗯!” “地板没有干,暂时也不能到地上乱踩。” “嗯!” “吃完水果别忘了漱口,不然对牙齿不好。” “嗯!”小家伙很乖巧,妈妈说什么他都应着,还很体贴,“妈妈,你干活累吗,君君给你扒柚子瓤吃好吗?” “我不累,你先吃,一会儿妈妈忙完了,自己弄。”澜溪将抹布放回水盆,动手将上面的物品一一摆放回去。 “妈妈,爸爸一直都在房间里干什么啊?” “他在忙啊。” “工作吗?” “嗯。” …… 母子俩对话一问一答的传来,让诺大冷清的客厅里显得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贺沉风看着,忽然觉得这样的家里才算是有人气,以往都是晚上才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现在,外面阳光澄黄,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屋内居家忙碌的女人,天真可爱的孩子…… 他看着,不禁兀自失神起来,尤其是看向澜溪的目光,从先前的冷凝,也逐渐有了些舒缓。 ***************************************** 从周五晚上君君被他自作主张的接来,连续两天母子俩都被扣留在这里,也几乎没怎么出屋,除了到外面扔过两次垃圾。 白天一顿三餐,简单做下家务,再陪陪儿子,晚上的时候再被他拉到房间里各种索要,好像时光就被定格了一样,有种模糊的安定,却让她有些莫名的慌。 吃过晚饭后,澜溪清洗完碗筷上楼,主卧室里一大一小正热络的玩着坦克大战。 她动手将儿子的书包整理着,还不忘抬头看着表注意着时间,明天是周一,得让他早些睡觉。 手机也是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手微一颤。 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的贺沉风看去,见他同儿子一样,沉迷于虚幻的世界里后,她吸了口气,脚步刻意放轻的走到了门口。 将门半掩上后,她才划下了通话键。 “小溪。” 程少臣温柔的语调蔓延过半个太平洋,缓缓的注入她心底,不过声音似乎稍微有些沙。 她应了一声,“嗯?” “做什么呢,之前到了纽约后想要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但公司里事情太多了,一直马不停歇的处理来着,白天空档时想打电话,又怕时差的关系你休息了。” “没事的。”她靠在墙边,手在上面轻划着。 那边程少臣笑着,“嗯,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你在h市有什么事就找晋阳,他跟我认识多年了,对你也会很照顾的。” “好。”她应,就像是以前一样。 “我下个月就又可以回国了,到时待的时间长,跟你回浦镇一块看看你爸妈,这一晃,也是好多年未见了,他们身体怎么样?” 他这样一提,澜溪又不禁想到他每次唤自己爸妈为谢大哥谢大嫂。 心中有些窒闷,却也还是声音无恙的回着,“身体挺好的。” “你那边应该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咳咳……”那边程少臣忽然声音断掉,似乎是话筒被移开了,隐约有咳嗽声传来。 澜溪闻声,立即担忧起来,刚开始接电话时她就觉得他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却也没多想,这会儿听到她咳嗽了,才更加确定了。 听到他气息回到话筒边,她急急的问,“你生病了?” 那边的程少臣似乎在调整着气息,过了两秒左右,他才笑着开口,语调自然,“没事,这两天纽约一直下雨,天气比较阴凉,吃点药就好了,没什么大碍不用挂心,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澜溪看着已经自动黑屏的手机,眉眼间的担忧不减反增,想了下,她将手机打开,认真的发了条信息过去,提醒着他注意些身体,别忘记吃药多喝水。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才放心的舒出了一口气。 想转身回屋,却被眼前遮盖下来的阴影吓了一大跳。 贺沉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看似沉静,眉宇之间却有暴风雨的颜色。 “我……” 她吱唔着想要开口,他却沉声盖过,“跟谁讲电话?” “一个朋友……”她呐呐着,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不过更多是她应着的多一些,应该没什么吧…… 贺沉风冷冷勾唇,笑容薄凉,却是没有追问,那眼里神情似乎已明了对方是谁。 澜溪被他看的有些心惊肉跳。 他却还是没出声,凌厉又隐秘的目光从她脸上细细的扫过后,凝在她手中的手机上。 是他给买的,此时握在她白皙的手里,之前在店内挑选的四叶草装饰被修改成挂链,插在防尘塞里,那四叶草下坠着,微乎其微的晃动,上面细碎的钻石微闪。 他的墨眸缓缓的眯了起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蓦地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之前的手机链,也是姓程的送的?” 后半句话有些绕口,可他的吐字却很清晰,而且还有一股阴沉的紧绷气息在。 澜溪艰难的吞咽着唾沫,本来想敷衍过去,这会儿却不敢出声了,心里的慌乱开始一点一点弥漫开来。 见她不反驳的默认,贺沉风想起那天她的奋不顾身,胸腔内一阵窒闷。 “原来并不是非得要四叶草的,是得要那个姓程的送!”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 他再度言中,澜溪嘴唇嗫喏了半响,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出来。 修长的手指微微收拢,然后忽然抬起,硬生生的将那垂坠着的四叶草扯掉,轻微的声响后掉落在地上。 她呆掉,他动作太快,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看着掉在自己脚尖边的四叶草,那衔接的小铁环已经被扯坏,躺在那里让人特别的心揪。 “不稀罕就别勉强!”他的声音冷沉的逼来。() 第094章,心里有点乱 “不稀罕就别勉强!”他的声音冷沉的逼来。 会眼家着。澜溪颤颤的抬眼,看到他那双墨眸里的怒意明显的薄了,却又多了其他她看不分明的情绪,还有一丝漠然。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心里有点乱。 贺沉风也只是抿紧着薄唇,越过她,走向前面的书房,只是路过时似是故意的,脚踩在了四叶草上,背影冷硬。 澜溪低下头,在那脚步声消失之后,她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伸手还是将那四叶草捡了起来,手指在上面轻轻擦拭着,很仔细。 她蹲在那里,长发都随之落下来遮掩,一张小脸也都被掩在一片阴影当中,看不出神色。 ***************************************** 翌日,天气稍微有些灰蒙,应该是憋着一场雨。 澜溪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饭,将粥搅了搅,再重新将砂锅盖子盖上,把火弄小一些。 她脚下稍微动一动,就会连带着小腹往下坠着疼,随之腿根内侧也是一阵酸麻。 昨天被他折腾的太晚,到最后求饶都不行,整个过程里他都不说一句话,就是狠狠的要她,一遍又一遍的,变换着各种姿势。 半个小时前和相思通过电话,她明天下午就回来了,还咋咋呼呼的说带了好多礼物。 将几道小菜也弄好,她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想要往楼上走。 小家伙洗漱完之后就一直在蹲马桶,昨晚睡觉踢了被子,肚子里灌进了些风,这会儿正闹着肚子。 她脚刚踩到一层台阶时,外面就有门铃声响起。 当下也没有想太多,直接返身就往玄关处走,将里面暗锁拧开,门就被她拉了开来。 可当看到外面的人时,她才意识到,此时她在的不是自己家里,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门外站着的贺以璇看到谢澜溪时,也是愣住了一小会儿,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笑着道,“我来找沉风。” 虽然已是恢复自然,但贺以璇明显看她的目光不太一样,别有深意。 “他,他在楼上……”澜溪侧过身子,不太敢对上贺以璇的目光。 “怎么见我这么生疏了,是不是我打扰了?”贺以璇噙着笑意看她。 “不,怎么会!”她忙摇头,这是贺沉风的家,她哪里有资格啊! “还别说,我弟弟的女人里我还真就对你有点好感,改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 澜溪婉拒的话还未等说出口,身后就传来贺沉风冷硬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一大早吃枪药了?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里,呵!”贺以璇脸色顿时一变,仰着下巴。 “不愿意还来?”贺沉风语气不善。 “我有事不行?”贺以璇也同样,一股傲气,“我百年不来一次,都不让我进门吗,贺总连这点礼貌都没有?” 澜溪怔怔的看着两人,这姐弟俩到一块,似乎气氛都特别的紧绷,她本想张口请贺以璇进门,但看到贺沉风那沉着的侧脸,也不敢出什么动静。 僵持间,从楼上隐约传来些动静,应该是小家伙结束了蹲马桶。 她正想着呢,贺沉风的目光却忽然转向她,声音很凉,“你上楼去!” 澜溪看着他的墨眸愣了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朝贺以璇颔首了下,便快步跑上了楼。 身后楼梯间的脚步声消失后,之前楼上隐约的动静也都消散,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声响。 “啧,贺总可真不温柔。”贺以璇见状,挑眉摇头。 “到底什么事!”贺沉风有些不耐烦了。 贺以璇似乎早就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气,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着说,“这是爸让我带过来给你的酒,是之前他让被人在法国弄过来的,让你这两天去彭家时带过去。” 随即,将身后放着的两瓶绒布包裹着的酒拎到了门里面。 本来她是不太情愿送来的,但贺父似乎是故意给姐弟俩多制造些私下的相处机会,督促着她刚好上班路过给他送过来,只是没想到她前来了,意外的看到了他家里竟然有女人入住。 那个女人…… 贺以璇心里暗暗有着小算计。 “知道了。”贺沉风瞥了一眼,语气漠漠。 “我现在就往贺氏去上班,带贺总一段?”贺以璇很大方的问。 “不用。”他直接拒绝。 “好的。”贺以璇也不气恼,依旧微笑着,随即转身潇洒的离开。 *****************************************sny。 门关上后,贺沉风的脸色不怎么太好,朝着楼梯方向看去,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蹙眉,他正要走上去时,二楼传来了声响,随即,母子俩的身影渐渐的隐现了出来。 “妈妈,到底怎么了嘛,刚刚也不让君君说话,好饿好饿噢!”胃里食物都已经排泄出来的小家伙,很不高兴的嘟嚷着。 澜溪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儿子,抬眼时撞到男人的目光,她又别过了眼。 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小家伙就蹦跳的往餐桌奔去。 “我……” “谁让你私自去开门的!”贺沉风沉着眉眼。 他语气和眉眼里的不悦让她一凉,从心底无声的透了出来。 垂下眼睛,她声音很低,“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所以就……” 她已大概猜到,君君的事情他家里人应该还不知道,他刚刚的勒令以及那一眼,她就当场明白了过来。 贺沉风眉头皱的越发紧,若是让贺以璇知道君君的存在,那一定是天下大乱! 可这女人似乎什么都不懂,反而还有自己的推测,他扯了扯领口,觉得越发焦躁。 “我和君君要待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澜溪握紧着手指,抬眼问着他。 贺沉风此时心情不好,话也是不假思索,“你朋友不是还没回来,不能将他一人放在家里,就得带过来,不然你怎么跟我睡觉!” 她顿了两秒,本来就是这样,他接君君和她过来这里,不过是因为他要跟她做,要她的身体,而已。 想到刚刚,她抿紧唇,“……我还是想带君君回自己家。” 她这样的语气跟那晚一样,蓦地,有些被刺激到,他冷笑,“不是想结束么,不总做的话怎么腻!” “而且,不腻的话你怎么去找姓程的!”昨晚的嫌隙还在,他沉着嗓子嘲讽。 澜溪垂着头,手指悄然成拳,眼睛像是溪流汇聚的清潭,慢慢的,凝聚了很多东西。 这边两个大人正气氛凝固时,那边在餐厅里的小家伙声音传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君君要饿死啦!” 她吸了吸气,闷着头往餐厅走去,脚步显得有些落寞的委屈。 贺沉风看着欲言又止,皱起眉,有些烦躁的活动着脖颈。 ***************************************** 翌日。 部门里依旧忙碌着,虽然已经结束了一个案子,却也都在为下一个案子做着前期的准备。 澜溪坐在那,目光落在“滴滴滴”响着的打印机上,不时的伸手接着打好的纸张。 昨天晚上时,澜溪下班接君君直接回了家,并没有去贺沉风那里,而且手机也关了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拗着什么。 转眼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她给李相思打了个电话,看看她到没到家,俩人刚说完挂断电话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下接起,“喂?” 噪杂声的背景下,谢母的声音传来,“潇潇啊,我是妈妈。” “呃?妈,你这是在哪打的电话啊!”澜溪一怔,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h市本地的座机号。 “我和你爸来h市了,现在刚从火车站里出来!” “啊?现在在火车站吗?h站?你怎么来不告诉我一声呢!”000 “哎呀,没啥大事,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我是陪你爸过来检查的,他最近胃不怎么舒服,咱们那的医院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寻思带他来h市看,顺便看看你么!” “那我现在就去请假!爸的胃严重吗,很不舒服吗?”澜溪一听,着急了。 那边谢母忙阻拦着,“不用不用,你先不用请假!我和你爸打个车去医院先,还得排号预诊呢,你来也是帮不上什么,等你下班时接君君放学一块过来就行!” 谢母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这会儿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也都下午了,不如先等等,好下班时跟经理请明天整天的假。 “那……好吧。”澜溪犹豫了会儿,勉强应下,想着一会儿给相思打电话让她过去。 那边谢母却没急着挂电话,而是带着几分激动的问,“对了,你男朋友晚上有时间么?”() 第095章,有些快 “啊?”澜溪只觉得有些癫狂。 谢母心情很是不错,“看来你还不知道,之前给你打电话开始无法接通,后来就关机了,你男朋友安排的有条有理的,我们就直接过来这边了。” 澜溪听的有些懵,越过谢母朝着她身后的李相思看去。 正在默默的给谢父倒水的李相思收到她的目光,动了动嘴,无声的用口型描绘出一人名。 贺沉风? 澜溪一下子怔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母还想开口说什么,病房门被人敲起,随即便有人推门进来,西装笔挺,身材修长,是秘书言谦。 澜溪倒是稍稍的松了口气。 “谢小姐。”言谦看到她,笑着颔首。 随即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谢家夫妻款款说着,“这边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主刀医生也将手术时间排好了,一会儿应该会过来通知,贺总说,如果有哪里觉得不好或者有需要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帮着安排。” “哎呀,哪都好,帮我谢谢你们贺总,太麻烦他了,想的真周到!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当面谢谢他呀!”谢母眉开眼笑。 “最近公司里的事情很多,贺总还在开会抽不出身来,所以有事我都可以安排解决。” 言谦微笑的恰到好处,简单说完,他颔首,“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言秘书,我送你。”一旁的澜溪这会儿终于是得空出声。 俩人一从病房里走出来,门刚关上,澜溪就立即问,“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的医院不是很好,为什么会忽然将我爸爸转到这里来?都已经安排好要做手术了……” “谢小姐,这里的医疗更有保证。”言谦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得心应手的回应。 “可是太贵了啊……”她蹙眉,她当然知道这里比其他医院要好的多,可价格也是昂贵的吓人。 言谦一笑,“住院和手术的费用我都交齐了,也有押金放在那,谢小姐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这怎么可以!不行,这是我家的事,我可以自己承担!”闻言,澜溪面色凝重,清粼粼的目光看着他,异常的坚持。 “抱歉,我只是按照贺总吩咐的来做。”言谦有些犯难,只得官方的回应。 随即,怕她继续强调和追问,他提前道,“谢小姐,我先回去了。” 说完,言谦便踩着稳健的步伐朝电梯走去。 澜溪站在原地咬着唇,不禁想到的是,昨天在车内,男人转过车窗外微沉的脸。 他…… 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才想起来已经没电,她稍稍推开了些病房的门,朝着李相思招手示意,后者磨蹭了一会儿,才小跑着走出来。 “咳,我发誓,我什么都没说,是你妈自己领会的!”李相思忙举手撇清关系。 早上时她刚到医院,秘书言谦就过来,说明来意后就将院长也一并找来,很痛快的安排好了转院手续,当下谢母问她这个贺总是不是就是澜溪的男朋友,她是点头不对摇头也不对,谢母就这样无师自通,一副都明白的样子。 澜溪本来还想质问,这会儿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嘟嚷着,“手机给我,我要打个电话!” 李相思也不敢多问什么,忙将手机递过去。 将那十一位数字按下时,她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将这个号码烂熟于心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只不过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挂断后,她没有犹豫的又打了遍过去。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声后,电话那边终于被人接起,还有着几分不耐,“喂。” “呃,我是谢澜溪……”澜溪忽然想起来之前言谦说他在开会,自己这会儿坚持不懈的打电话过去,应该是打扰到他了吧,一瞬,才觉得自己鲁莽。 那边贺沉风似乎顿了下,再开口,语调缓和了不少,“什么事?” 他的私人手机号很少有人会知道,刚开始第一遍打的时候,他皱眉看了眼,并未接,可对方的坚持让他还是接了起来,并没有想到会是她。 “转院的事你……” “言谦没有安排好吗?” “不是。”澜溪咬唇。 正想再开口时,他那边似乎有催促的声音,然后便听到他对着话筒道,“我这边在开会,什么事晚上再说,我给你电话。” 澜溪挂断了电话,皱着的眉心也没舒展开。 一旁靠在墙边看着的李相思高高挑眉,有些耐人寻味。 “澜溪,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是小媳妇一样?” “你别胡说!”被好友这样一揶揄,她有些恼羞成怒。 李相思撇嘴,“切,我哪里胡说,等你下次再给贺沉风打电话,我就拿个镜子在你面前,让你自己个儿看!” “……”澜溪咬唇,自己真的是那样么?soiw。 “不过老实说,这贺沉风不错啊,一声不响的,却安排的细致妥当,大获人心啊!”李相思啧啧叹着,尤其是谢母的心! “行了,进屋吧。”澜溪觉得头疼,推着她往病房里走。 “嗯,你做好准备,我看你妈激动的都能把你吃了!” 闻言,她往里面走的脚步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走了进去。 ************************************************ 虽然知道手术的风险性很低,但等待的过程里,澜溪和谢母也一直都是紧张的,待手术室门被推开时,摘下口罩的医生对着他们微笑,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因为麻醉的关系,谢父一直都在睡,澜溪不时的看了看点滴药袋里剩余的药,不时的掖着被子。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的谢父心里有些难受,从她岁时被带到这个家里后,她就认定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就是他们俩,都说生不如养,这四个字在她身上有着最好的体现。 在她心里,谢父一直是如山一样的人,虽然是名小警察,却一身的正义凛然,不畏艰险不畏强权,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也变得衰弱。 想到现在还没什么大病大灾的谢母,很怕有一天她的身体也出了毛病,他们做儿女的,应该最担忧的也就是父母的身体。 澜溪吸了吸鼻子。 转眼看向谢母时,本来目光柔柔,却在收到谢母递过来的眼神时,浑身一毛。 “潇潇啊,快跟我说说,你那个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已经憋了一上午的谢母终于可以释放了。 之前澜溪出了病房,回来后她便想要追问,可才开口,主刀医生就进来了,之后就是手术,这会儿也终于是消停了,消停的她可以好好盘问了。 澜溪伸手,默默的捂着输液管,好让进入谢父血管内的液体不会那样凉。 “他叫什么名字啊,光听着那秘书叫贺总贺总的,他是干什么的啊,总经理吗?家里情况怎么样,是本地的么?我看这医院挺贵,应该得不少钱啊,出手倒是够大方的了!” “妈的意思可不是让你找有钱的,找个有能力养你就可以,至少你以后过日子不会太累,贫贱夫妻百事哀,妈是过来人,希望你过的好才有这样的考虑!” “对了,他今年多大了?年纪小的可不会疼人,但年纪太大也不行……”谢母已经陷入了兀自的滔滔不绝当中。 待她回味过来看向女儿时,却发现她一点回应都没给,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谢澜溪,你这个死丫头,我跟你说话呢!”谢家老太后终于爆发。 “啊?”澜溪故意很茫然的抬头看着谢母。 谢母眯眼,威风凛凛,“少给我装聋作哑!赶紧跟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明白,对方多大,情况是啥样的,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什么打算!” “妈,你小点声啊,爸才动完手术,之前医生不也交代了,不能吵着爸!”澜溪颤颤的笑,好心的提醒着。 “那好,你跟我出来!”谢母一笑,随即就起身,眼神朝她横过去。 小样儿,跟我斗! “……”澜溪皱眉,差点吐血。 正准备赖着死活不动时,病房外传来了声响,之前去买饭的李相思走了回来,手里空空,可后面却跟着早上才出现过的秘书言谦。 他进来后微微颔首,“谢伯父刚动完手术,醒来之后也只能进些流食,饮食上要特别的注意,虽然说医院有专门布置的餐品,但贺总不太放心,又另找了专门的人员和营养师为谢伯父准备餐品。” 说完,他侧头示意,外面就有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保温饭盒。 “而且贺总将你们的午饭也都准备好了,都是h市地道的特色菜,看看合不合你们口味,如果想吃什么可以吩咐,我晚上可以都叫人送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澜溪声音喃喃。 谢母好像才有些回过神来,激动的对着言谦道,“我说秘书先生,你可得帮我转达,好好谢谢你们贺总,他这是想的太周到了啊!” “好的,那你们慢用,晚上时我会再送来的。”说完,言谦便颔首,款步离开。 澜溪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盒,她轻咬着下唇。 心底的一根弦似乎被拨动,颤颤的,余音袅袅。 ************************************************ 晚上的时候,澜溪坚持要留下来和谢母一块陪护,最后执拗不下,谢母也只好松口。 小家伙也吵着嚷着要留下来,劝说了好半响才勉强答应和相思阿姨回家,明天再来看姥爷。 澜溪半蹲着,仔细的将外套给儿子穿上,一颗颗扣子都系好,还不忘检查下,入秋后晚上都比较凉,害怕儿子会着凉。 本来在一旁等着的李相思此时凑过来,将手机递了过来。 澜溪不解的看着她。 “找你的电话。”李相思将手机递过来,眼里笑意很深。 “呃?”她蹙眉不解,尤其是她的目光,却也还是伸手接过来。 “我的手机先放在你这里吧,我先带君君走了。”李相思低声说着,随即就抱起穿戴整齐的君君跟谢父谢母打过招呼后,就往病房外走着。 澜溪没顾上她,低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手一紧,随即便闪身进了病房里独立的卫生间。 “喂……?”她抬眼,刚好就看到镜子里有些局促不安的自己。0 “还在医院里?”他声音低沉的传来,还有一丝疲惫。 她应着,“嗯。” “晚上过来?” 澜溪没有忽略,这是两人自开始这段关系以来,他第一次用了问句,以往都是直接命令的语气,强硬的不容拒绝,从来没有询问过,而现在,他却是在询问着她。 心尖颤颤的感觉又再度袭来,她深呼吸了几次,才能让声音自然,“不行……” 这也是第一次,让她觉得,拒绝的话是这样的困难说出口。 那边的贺沉风沉默了半响,又再度开口着,“那你现在下来。” “呃?”澜溪有些懵。 “我在门诊楼下,快点。”按照他一贯的作风一样,最后一个字吐出后就挂断了电话。 澜溪捏着掌心间的手机,咬唇看着镜子,里面女人的脸颊两边,不知何时悄然飘起了两朵红晕。 她用手背贴了贴,温度下降后,她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躲过谢母锐利扫过来的目光,她不声不响的快步走出了病房,随即便穿过天桥坐上电梯,往门诊大楼移动着脚步。 心,莫名其妙的,有些快。() 第096章,不眠夜 夜,明月当空,群星璀璨。 澜溪从门诊大楼里出来后,四处张望着,一旁有车大灯明晃晃的支过来。 她眯眼看过去,就看到停在那里的白色路虎,没多犹豫,她便朝着车子走了过去。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时,正抽烟的贺沉风就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了,同时也将自己一侧的车窗关上。 皱眉开口,“怎么穿这么少。”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针织衫,挂了电话她就直接出来了,也没觉得会冷,这会儿坐进来,他将车里暖气打开,一冷一热的气流刺激,不由的双手抱住了手臂。 “太着急下来了?”他蓦地挑眉,眼底有几丝轻芒。 “没有。”她咬唇回,感觉脸有些热,应该是暖气的关系。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声音有些沉的问,“秦晋阳的钱还给他了吗。” “还没……”她老实的回答。 下一秒在看到他阴沉下来的眉眼时,忙解释着,“今天早上才转院,上午又动了手术,下午又一直在医院里忙着,没倒出时间。” “尽快还给他。”冷峻的眉眼有所缓和,声音却也还是沉沉。 “嗯。”她乖乖的应着。 这样沉默了半响后,她侧过眼来看他,咬唇问,“为什么转院不先通知我,之前的医院也很好,手术什么的都安排好了,不用这样麻烦的。” “这里不是更有保障?你爸是胃里肿瘤切除手术,都会伤及到胃阻止,弄不好会弄出些炎症。而且良性肿瘤继续发展很有可能就是恶性的,手术本就是很关键的,找个更有保障医院来做手术,难道不妥?”贺沉风一番话说得很是平缓,有条不紊。 “……”澜溪沉默了下来。 他说的都对,当时在听到谢父胃里长瘤要动手术时,她眼前就是一黑,虽然是良性的,但幸亏发现的早,若是转变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面对。 “不高兴?”见她低着头,他皱眉。 “不是……”她摇了摇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下意识的,自己的事情不想让他帮忙。 “我发现你这女人真够难搞的,给你钱不要,帮你安排妥当了,一点感激都没有!”贺沉风终于是领教了什么叫做费力不讨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见他不悦,她抬头有些无措的解释着。 她说话间,贺沉风一直凝眸看着她,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悄声叹了口气。 “不白给的,你可以当做一切是我帮你垫付的,有钱再还给我,这样可以了?” 他的一只手在方向盘上轻敲,有节奏的,像是一下下也敲到了她的心上。 他竟然都懂…… 她怔怔的看了他半响,随即低低的说着,“……谢谢。” “就光嘴说说?”手指的动作顿住,他朝她欺身而来。 “呃?”男人呼吸浅浅拂来,她自己的呼吸开始渐渐的变慢。 “来点实际的。”他的手也伸了过来,将她脸颊边的发丝往耳朵后掖着。 实际的,什么实际的? 一抬眼一张嘴,就刚好被他贴过来的唇堵了个正着。 熟悉的感觉和味道,一如既往的那么急那么快,而且那么深,她甚至觉得每颗牙齿都被他的舌尖刷过了。 可能是他在谢父上所做的举动,之前俩人的冷战和嫌隙在此时她都忘却了,被他这样耐心的吻着,心下柔软,他手从衣摆下面伸进来时,她都没有拒绝。 贺沉风的气息渐渐不稳,下.腹的紧绷,想要她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薄唇下移,贴着她脖颈间的皮肤,一下下的轻舔,罩在她胸.脯上的手也钻入了内衣当中,指尖慢慢捻着顶.端,感觉到其慢慢的变化。 “今天晚上,我想跟你睡。”他的声音已然粗.嘎,里面透露着满满的都是欲.望。 “不行……”她小脸红了一片,发出声音时自己也是惊讶里面的沙哑。 贺沉风却明显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继续上下其手着,掌下那柔.软的触感都令他热血沸腾,若不是还有着自制力,他甚至会将她拖到车座后面,直接就地正法。 他嘬的用力,澜溪有些紧张的提醒着,“别留下痕迹!” 若是留下吻痕了,回去还指不定被谢母怎样严刑拷打,这一整天的逼供她都已经快崩溃了。 见他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澜溪只好伸手去抱他的头,凑过去急急的说,“我爸今天刚动的手术,我怕晚上我妈一个人照顾不来,我得陪着……” 贺沉风抬眼瞪着她,眼里颜色红红,“可是我想要!” “……”她咬着唇,对于他这样直白的话,还是没有免疫力。 他眉眼,直接就拉过她的手,沿途一路往下,覆盖在已经活跃起来的某处上。 “它难受。”他的呼吸也热热的。 “……”澜溪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弹跳回来的,可那火.热的触感似乎还在,即便是隔着裤子。 “不然我们先回家,然后我再送你回来,这样如何?”贺沉风再度拉回她的手,很暧.昧的在上面吻,开始提议。 “不好!”她当下就拒绝。 天,他在说什么! 为了做那件事,跑回去,然后完事后再回来…… 一想都让她够觉得羞人的了,她才不要,绝对不要! “好。”他皱眉。 “不好!” “好!” 感觉跟他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只好放软了声音,还带着一丝讨好,“今晚真的不行,改天还不行么……” 贺沉风两条手臂都打在她肩膀上,右手抬起扣着她后脑,像是宠物一样的摸。 “明天下午我要去外地,那边分公司出了点纰漏,得七八天的时间,我怎么忍,又没办法像是上次那样把你打包带走。”他无奈的叹气,语气里竟有一丝抱怨。0 澜溪有些被惊到,咬唇低低,“那就等你回来……” 贺沉风俊容再度朝她逼近过来,手扣着她的右脑也向前,双额相抵。 “今晚,真的不行?”他薄唇贴在她的上面,再度问。 “……嗯!”她很是羞涩,却也很坚决。 他眯眼瞪着她,有种想要将她直接拆了吃掉的感觉。 “别,唔。”她有些怕,伸手小手才刚推了下他的胸膛,他就直接咬着她的唇再度吻了上来。 又是一记火辣辣的法式热吻,比刚刚还要深,结束的时候,她的眼神都迷离了。 他细致的将她唇角的唾液舔干净,俊容上有着几分挣扎,随即似是不太情愿的放开了她。 “下车。” “……”身上的力量忽然消失,澜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茫茫然的看着他。 贺沉风后街艰难滚动,“再不下车,我就改主意了!” “我马上!”闻言,她一激灵,直接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回去吧。”车门缝隙之间,男人的声音传来。 澜溪咬唇点了点头,明月洒进来的银辉刚好将他轮廓半明半暗的描绘出来,心下一阵慌乱,她关上车门,转身便往门诊大楼里跑去。 夜色下,男人将烟掏出来点燃,缓缓的吐着烟圈。 虽然面上没什么温度,但眼里似乎是噙着几丝笑意的。 待一支烟熄灭,他奔腾的血液也渐渐稳定了下来,这才将车窗关上,发动引擎离开。 注定是个不眠夜! ***************************************** 谢父的情况也逐渐稳定,澜溪在手术后第三天就回了公司上班,下班后会去接上儿子再去医院,到周末时,她就干脆带着儿子直接住下。 有小家伙在,病房里的气氛一直是热闹的,就连卧在病床上一直感觉惆怅的谢父也是满脸笑容。 术后恢复的很好,也没有任何的感染迹象,一顿三餐都还是贺沉风派人送来的,每天每顿都很准时,几乎是风雨无阻。 谢父和谢母夫妻俩私下里偷偷商量着打算出院,决定了才告诉澜溪,后者不太同意,想让两人继续多住院观察着。 “这里太贵了,那天我跟着护士去取药,留意了眼药单,那价格差点吓死我!虽说一切都是你男朋友承担的,但你们俩毕竟还没结婚,让人这样老是担着可不行,你爸也恢复的很好了,医生也说可以出院,而且你爸也觉得闷,医院怎么说都是没人爱待的,家里一走这么多天我也不放心,我们还是想回去。”谢母认真的说。 闻言,澜溪皱眉沉思了下,“明天周一,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但你们俩再等两天,我怕爸太劳累。” “也好。”谢母点了点头。 等到周一时,澜溪去办理出院手续时,过程却有些慢,中途等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沉风。 “今天出院?”接起电话后,他便单刀直入。 “嗯……”她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下意识的回着。 那边似乎顿了几秒,才开口,“不再多住院观察下吗?”很面天开。 “不用了,术后恢复的很好,医生也说没事。”她低头撞着自己的脚尖。 “嫌这里医药太贵了吗?”听她说完,他问。soiw。 “不是……”澜溪稍稍捏了把汗,为这男人的锐利。 她极力自然的说着,“是真的没什么事了,我爸也觉得闷,不太喜欢在医院里面待,刚好我接他出院陪陪他。” “嗯。”贺沉风听了后应了一声,随即又扔下一句,“我让人安排。” 澜溪还没明白过来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时,手机已经被切断了。 她不解的晃着脑袋,前面护士喊着她,手续办好了,她忙起身跑过去。 等傍晚时她和谢母将东西收拾好从医院里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牌号也是她熟悉的。 皱眉间,驾驶席位上坐着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下来,看到她微微颔首,“谢小姐。” “贺总吩咐我过来接你们出院,上车吧。” “不用的,打车就可以了……”她摇头拒绝。 “上车吧。”司机很坚持。 澜溪最终也只好在谢母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中点头,挽着谢父坐上了车子。 ***************************************** 车子行驶到一半时,澜溪觉得方向不太对,轻拍了下驾驶席的位置问着,“是不是咱们走的路不太对啊?” “是对的。”司机抬眼看了下倒车镜,微微一笑。 澜溪孤疑的看了看周围,难道这样走比较近一些? 等车子挺稳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时,她不禁蹙眉,之前自己的孤疑一点不奇怪,根本就不是自己家的方向。 司机已经下车将车门拉开。 澜溪只好下车,还未张口,对方就递过来样东西,“这是……?” “我已经订好了房间,谢小姐带您父母直接上去就可以了,这是房卡,都是贺总交代的。贺总说您那里地方小,也住不下。” 她嘴巴张了又张,听到后半句时,她被堵的闭上了嘴巴,可是就算是她那里住不下,自己可以去相思那里,或者住宾馆也可以,没必要跑来这星级酒店啊! 司机也未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后,便转身坐进了车内。 最终还是李相思拉着三人一块走进了酒店,到达所预定好的房间,划了房卡进去。 谢家夫妻俩一进到酒店套房里就立即瞪圆了眼睛,连感叹声都没了,这种高级酒店,他们也就只是在电视上看看而已,哪能想到自己会入住? 跟在最后面的澜溪掏手机拨着贺沉风的电话,可那边一直提示着的都是无法接通,也只好暂时放弃。 等谢母扶着谢父安顿好在卧室里后,她抬眼看着坐在那里蹙眉若有所思的女儿,面上神情凛了凛,朝她走过来。 “澜溪,你跟我到外面来一下。”低低的说完,谢母瞥了眼躺在床上休息的谢父,就直接拉扯着澜溪往出走。 澜溪被她拽的有些突然,看她很仔细的将卧室门关上,顿时不解,“妈,你怎么……” 后面的声音消散,因为看到了谢母忽然沉下来的脸色,眉眼之间是她鲜少看到的严肃和凌厉。 “潇潇,你跟妈老实说,你是不是学坏傍大款了?”() 第097章,不切实际 “潇潇,你跟妈老实说,你是不是学坏傍大款了?” “啊?”澜溪瞪圆了眼睛看着谢母,差点被一口唾沫呛死。 一旁刚从厨房里倒水出来的李相思闻言,也是‘噗’的一声动静,急忙拿着纸巾擦嘴。 “是不是!”谢母却很凌厉,一双眼睛里都是认真。 “不是!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澜溪见状,忙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生怕她真生气。 “真的没有?”谢母不确定的看着她。 “我发誓!”澜溪无奈的伸出手,比出手势。 很坚定的说完,没好气的睨着谢母,“妈,你也太抬举你女儿了,长的也不是很有姿色,更不是火辣身材,年纪都不小了,还带着个孩子,有哪个大款会傻到让我傍?现在人都爱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谁说的,也有可能傍个老头!”谢母反驳。 “……”澜溪皱眉,她以为谢母可能是开玩笑,可看她脸上却写着几分可能的认真。 “潇潇,你千万别走下坡路,你要是觉得妈逼得紧了,以后妈都不提相亲的事了,就是千万别……哎!”谢母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转身走回了卧室。 澜溪皱着的眉心越发的紧,随着谢母走进卧室后,她不禁偏头往里面看着。 谢母坐在床尾处,那神情比刚刚对话时还要惆怅几分,她心里也跟着微微下沉。 李相思将水杯放下,大肆肆的走过来拍她的肩膀,“这样也还好啦,刚阿姨不也说了,不会逼你相亲了,误会就误会了!” “还说风凉话,万一她上火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她不悦的瞪着好友。 “那能咋办?”一向鬼主意颇多的李相思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澜溪走到沙发边坐上去,仰头看着天花板犯愁。 “不然……”李相思凑过去,神秘兮兮。 “嗯?”她偏头。 “你要是死活都不让贺沉风来,那就这样好了……”李相思趴在了她耳边小声呓语。 听完,她紧着一张脸看着李相思。 这样,能行嘛? ***************************************** 静逸的咖啡厅内。 澜溪和秦晋阳对面而坐,服务员将各自点的咖啡都端上来摆放好,礼貌的微笑颔首,然后撤离。 “不用这么着急的。”秦晋阳一边将奶昔倒在杯里,一边笑着道。 “之前还说一周之内还给你,一忙碌起来就忘了,这都过了一周了。”澜溪不太好意思的说着。 秦晋阳摇头失笑,随即抬眼问,“手术顺利吗?” “嗯,很顺利。”她点头。 “这两天一直忙来着,还想着有机会去医院看望下。” “呃,已经出院了。” “都出院了?”秦晋阳微微诧异,在他大概记忆力,好像没住多久的院。 “嗯……”她又点了点头,一言难尽。 “那看来应该是术后恢复的很好。” “是啊。”澜溪应着,因为心里压着事,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他的表情也有些欲言又止。 秦晋阳也是在商场打拼多年的,也早就练就了诡秘的心思,锐利的看出她的异常,他款款一笑,柔声的问,“澜溪,你是不是有事?” “也没……”她摇头,踌踌躇躇的。 “说吧,憋在肚子里多难受。”秦晋阳推了推眼镜,好笑的看着她。 “我……”她支支吾吾。 “嗯?”他很有耐心。0 澜溪呼出一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终究是开了口,“我就是有个事想要请你帮忙……” ***************************************** “阿姨您好,我叫秦晋阳,您可以直接叫我晋阳。” 谢母有些发愣的看着面前被女儿带回来的高大男子,带着眼镜,笑起来优雅的像是中世纪优雅的伯爵。 “你好你好,晋阳是吧!”谢母也忙伸手握过去。 心里却纳闷万千,不是贺总吗?怎么又姓秦了?她真的到更年期了吗,记忆力都差成这样了…… “是。”秦晋阳点头,嘴角微扬的笑容依旧。 “我说澜溪这个死丫头,老让她带你过来见我们,她老是不肯!” “我是最近公事比较忙,怪我。”秦晋阳恰到好处的替她圆了话,同时看在谢母眼里又是百分的满意。 “哎呀,我是一直想要当面感谢你,你看我和你叔叔现在住的酒店,还有先前的转院,包括每日三餐,都是你派秘书一手安排的,真是细致的事事不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秦晋阳微微一怔,目光微微瞥过一旁略显紧张局促的澜溪后,顿了半秒,对谢母笑。 “应该的。”语调有些模棱两可。 “妈,我们进客厅里面坐着说吧!”澜溪见状,忙站出来,将话题扯开。 谢母点头,伸手招呼的秦晋阳往客厅里走,还不忘问着自己女儿,“潇潇,你男朋友多大啦?” “呃……”这倒是问倒了澜溪,求助的目光朝秦晋阳飘过去。 后者一笑,温和的解围,“阿姨,我今年三十五。” “好,年纪不错,这个年纪懂得女人的好,也懂得怎么对女人的好!”谢母夸赞着,又问,“你和澜溪交往多久啦?” 澜溪听到此,微微小声咳了几下,偷瞥着秦晋阳。 “她来h市之后我们认识的,没多久,不过我觉得澜溪是值得人好好珍惜的女人。”可后者根本没看他,而是很专注的回答着谢母的问题。 谢母眼睛转了转,问,“不过看你长的不错,能力也不错,怎么就一直没女朋友,还让我们澜溪给撞上了呢?我真是觉得你很优秀,自己女儿有些配不上你呐!” “阿姨,我是离异的。”秦晋阳当下就听出来对方问话的意义是为何,毫不隐瞒道。 “啊……”谢母一怔,还真让她给问出来了! “先前有过一段快九年的婚姻,因为性格不合,没办法维持一辈子,所以就决定结束了。”手出人后。 “倒也没什么大碍。” “是我配不上澜溪,她能跟我在一块,我很幸运。”秦晋阳说话时,目光从谢母脸上转向一旁坐着的澜溪。 澜溪抬眼时,刚好就撞上去,心下一凛。 隔着镜片,那目光竟是灼灼的发烫。 ***************************************** 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谢母对秦晋阳很是满意,虽然偶尔还会有些纳闷穿插着。 在酒店入住了两天,谢父谢母就急着要回浦镇,澜溪也拦不住,只好给两人订了票,安排着回去的事宜。 当天秦晋阳也是殷勤的前来接送,小家伙也嚷着要送姥姥姥爷,却因必须得去上学还闹了别扭,最后还是两个老人劝说着马上中秋和国庆假期可以回老家,小家伙这才勉强让李相思送去学校。 送上站台临要踏上火车时,谢母还不忘笑意吟吟的问着秦晋阳,“对了,怎么没看到你那秘书呢,之前都是他给我们跑前跑后的,真得再当面谢谢他!” 澜溪上前一步,抢先回答着,“妈,言秘书还有公事处理!” 谢母不留痕迹的挑了挑眉,询问的目光看向秦晋阳,后者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看着自己女儿和她昨天才带来见面的男朋友,谢母有些若有所思。 “妈,我送你和爸上车吧。”澜溪踮脚往车厢里面看了看,皱眉说着。 “不用,你妈扶着我上去就行,这车次是慢的,又是卧铺,没事的!”谢父摆手。 澜溪点头,却也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那爸一定要小心啊!复查的话,就再来h市,千万别在咱们那随便对付了!” “放心,你们俩快回去吧。”谢母朝两人挥手,搀扶着谢父就往车上走。 待火车缓缓行驶离开后,两人才朝着地下通道的出口往外走着。 等穿过地下通道踩着台阶重新上去走到出口时,人比较多,略微显得很拥挤,过程里,身后的秦晋阳一直都是虚揽着她。 偶尔抬头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眸,和之前一样,灼灼的发烫。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的避开。 ***************************************** 此时下午阳光刚好是最强的时候,车窗放下,迎面风拂过,都不觉得有凉意。 在一个红色信号灯亮起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晋阳偏过眼来,似是不经意的开口,“澜溪,看样之前有人帮你搭理一切了?” “呃……”澜溪吱唔不出声。 “可真尴尬啊,你妈妈说的好多事情都不是我做的。”秦晋阳摇头失笑。 “秦先生,谢谢你。”见状,她诚声揽过。 “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闻言,澜溪顿了顿,先前她让他答应帮忙冒充男友,他很爽快的答应,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她不许再喊他秦先生,要直接像是朋友那样喊他的名字。 “……晋阳。”虽是答应了,但这冷不防的出口,还是有些困难。 秦晋阳似是很高兴,眉一挑,话题竟又转了回去,“之前谁帮你的?那医院好像一般人不太能转院进去。” “……”澜溪蹙眉,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琢磨要如何将话题转移开。 是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解救出来,她忙伸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在看到上面号码时,太阳穴轻轻一跳。 “喂……?”她接起。 可另一边没有像是往常那样传来男人独特的低沉嗓音,反而是一片静默,静默的让人发慌。 “喂?怎么不说话……没有信号么。”她连声问,随即想要将手机拿到眼前检查。 那边却蓦地发出声音,很沉的两个字,“下车!” “啊?”澜溪有些懵,下车? “现在,马上给我下车。” “……” “立即!”男人沉着的声音扬起,有种尖锐的感觉。 澜溪有些怔愣的看着灭掉的手机屏幕,脑袋一时间还有些转不过来弯儿。 下车?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车上? “怎么了?”一旁秦晋阳见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啊,没事!只是忽然有点事要离开,我先下车了!”说完,澜溪便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这会儿是车辆等待信号灯的时候,她打开车门下来后,便直接穿过一旁的两辆车,往路边跑去。 她的动作太快太突然,秦晋阳反应过来时,已看到她往路边跑去,虽然有心想要下车去追,但前面信号灯转换,后面车辆也都在催促,无奈下,他只好发动着引擎。 只是目光一直朝着后车镜看去,看到她一人茫茫然的站在路边,收回时,却又注意到某个车辆,他一怔,随即又皱眉。 澜溪看着面前的车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吩咐什么她就照做什么。 伸手挡在额头上,好将那强烈的阳光也一并挡去,在她四处环顾了好几圈都未发现什么异常时,她闷下头正准备往回走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关的很严,她看过去,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是车窗贴纸上反射出来的自己。 那车子不动,就像是他的人一样,有着平静的威慑力。 咬了咬唇,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默数三秒时,车子重新启动,缓缓的汇入车流。 “你怎么……”澜溪目光潺潺的往身旁男人瞥去。 看他车子的那个架势,和刚刚的那个电话,应该就是一直在他们后面的…… 他不会是……跟踪吧? 贺沉风和电话里一样,不说话,沉默的看着她,眼神很犀利。 “呃,我刚是去车站送我爸妈……”她被看的有些发毛,开始主动解释起来。 “喔。”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沉默间,他又忽然开口,“那秦晋阳怎么会在?” “他,他是……”澜溪手指紧张的交握在一块,她在努力组织着语言。 “男友么?”可有人,却不给她时间,直接了当。 “呃!”澜溪睁大了眼睛,这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贺沉风将她惊讶的表情照单全收,凝眸望着她,音调很冷,“或者我看你妈妈都直接将他视为准女婿了吧?一块在酒店陪着,又一块去送站!” “……”她只能怔愣的看着他。 “不是跟我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清者自清,跟他没有一腿?没一腿怎么还带着见家长了?”他声音甚至有些慵懒,却字字冷凝。 “不是那样……”她蹙眉。 “那是哪样?”他追问,冷冷的执拗。 “我只是让晋阳……”她下意识的开口说着。 “晋阳?”他斜睨着她,面色忽变。 澜溪一激灵,忙改口,“是秦先生!我只是让他帮我个忙。” “什么忙。”他问。 “呃,冒充我男友……”心里微微挣扎了下,还是说了实话。 “冒充?”这下,贺沉风将整张俊容都侧了过来。 她抬眼看着他,呐呐的,简单扼要的说着,“这次你让言秘书又是转院,又是送饭,还安排酒店住……我妈以为我学坏傍大款了,所以我才……” 这样话说回来还不都是怪他,若不是他非得转院,又每天安排人换着花样送来饭菜,出院后又接去星级宾馆住,谢母才不会有那样的念头,她也没必要非得找人过来冒充! “这么说,我做的这些,都成别人做的了?”漠漠的听完她说的话,他眯眼给出结论。 “……”她没吭声,倒确实是可以这样说。 “你不会直接说是我吗!”他不悦的扬声。 她蹙眉看着他,“我朋友骗我妈说我有了男朋友好让她不再给我相亲,可我们之间是那种关系……又、又不是男女朋友。” 说到最后,她低下了头,尾音之间有一丝化不开的惆怅。 敏锐如他,当然也是感觉得到。 “谢澜溪,你跟着我才不到两个月,就想要名分了?”贺沉风眉眼沉了下来,眸内也染起了冷淡之色。 “我没……”她惶惶的抬起头来看他。 他怎么会这样想,她从来没有过! 他沉默的看着她,一双墨眸凝着,细细窥探之后,他面色凛然,几乎是一字一句,“最早时我就说过,别做不切实际的美梦。” 她当然没忘,最初她因抚养权卑微的去求他时,当下他就那样咄咄逼人的告警过她,别想着母凭子贵的嫁入豪门,那如今,她又怎么会做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呢? 本来,她不想让谢母知道贺沉风的存在就是因为怕他误会,怕他会以为她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可这样小心翼翼,撇清又撇清,他竟然还是会如此想。 澜溪忍了忍,终于是忍住从心底泛上来的那股子难过。 她重新对上他的眼睛,目光清粼粼的,平静的说着,“不管你怎样理解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有!” 贺沉风嘴角肌肉逐渐绷紧。 方才听到她话里的惆怅时,他心里顿时凝聚了怒意,为她的痴心妄想。 可现在她很平静且坚定的告诉他并没有时,怒意未减,反而更甚! 澜溪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何而笑,只是别过了眼转向了车窗外。 ***************************************** 夜,悬月挂空,繁星闪烁。 澜溪从公车上下来,漫步的往着前面某高档小区走着。 她抬眼看着夜空,明明和医院那晚一样魅力,她却觉得晦暗不明,可能是心境的关系吧。 下午在他车上时,两人之后也没什么交谈,气氛一度陷入冷凝,最后打破的是前面坐着的言谦。 他接了个电话低声提醒着贺沉风晚上的行程,应该是个宴会之类的,好似他是主角,必须得到场。当下她听着本来还松口气,车子也送她回到了家,但临下车时,他却命令她晚上过去。 反正知道他晚上也有宴会参加,她就也没着急,接了儿子放学,母子俩又去超市买了菜,直接到了李相思那里,吃过饭后给儿子洗澡,哄着入眠后,才从相思家里出来。 抬眼看了下前面的目的地,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伸手在包里掏着钥匙。 只是刚准备要将钥匙插在钥匙孔里时,后面有略急的高跟鞋声音响起,随即是女音,“谢澜溪,你怎么跑来了!” 唐一心蹙着好看的眉瞪她。 “……”显然,澜溪对于突然出现的唐一心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不是也想在今天沉风的生日时来讨好他?”唐一心有些恼怒。 贺沉风的生日,例来都会举办生日宴会,不过作为情人之一的她来说却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为那里面除了政客名流和富商外,都是他的家人。 但她还是想要陪着他,所以早在一个月前,她今天就没有安排一个通告,精心的梳妆完毕后,她拿着礼物和空运过来的红酒就开车来家里等他,刚刚在车内看电影时,眼前一晃,她觉得人影眼熟,当下就下车跟了上来,果然! 竟是谢澜溪! “他生日……?”澜溪对她投递过来的幽怨眼神倒是有些免疫,不过她话里的关键词倒是令她仔细了。sryp。 若是生日的话,那么先前言谦提醒的宴会,应该就是他的生日宴会了? 唐一心咬牙,“少装蒜!自从你耍手段上了他的床后,我们之间那点老同学的情意早就没了,别跟我打马虎眼了!” 澜溪没吭声,本来她就一直不觉得,她们俩人之间有什么情意,在学校里说过几次话应该都屈指可数吧。 此时她心思被他今天生日给主宰着,手里捏着的钥匙紧了紧。 “你怎么有钥匙!”唐一心也是留意到她的小动作,低眼一看,顿时跳脚。 上次她放低着身段来家里找贺沉风,当时她被回绝后,面子尽失的离开,却在开门时撞到了谢澜溪,当下她没想太多,也没注意到当时是谢澜溪自己开的门,这会儿倒是终得反应过来了! 她跟了贺沉风两年,几乎都被勒令着不能进去,唯一几次,也都是待上一会儿就被男人漠漠的赶走,而她竟然有钥匙! 澜溪将钥匙扣在了掌心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站着的唐一心,身上裹着黑色的连衣裙,上面镶嵌着的钻闪着细碎的光,剪裁很好的贴合着她的曲线,胸口处不是夸张的波涛汹涌,却也饱满溢出,是男人渴望的那种火辣身材。 脸上的妆容和头上的发饰也都是精心装扮过的,是为他的生日做的准备。 她敛了敛神色,微微笑了笑,“我看可能是我打扰了。” 说完,澜溪便也不多做停留,不做不识趣的人,紧了紧背包的肩带,越过她就直接往外面走去。 “算你识趣!”身后的唐一心扬起胜利的笑。 ***************************************** 黑色的商务车从路口拐过,缓缓的朝着小区方向行驶着。 虽然一晚上喝的是红酒,但一晚上应酬下来,也是喝了不少,这会儿后劲上来,头有些微微的疼。 贺沉风将车窗打开,夜风灌进来,他倒是觉得舒服了些,伸手揉着耸动的太阳穴。 目光微眯之间,却看到了某个身影像是游魂一样,在夜色下飘荡。 他将手放下,车子掠过,他回头追看过去,立即蹙眉,同时对着前面的司机扬声,“停车!” 澜溪双手抱着双臂,步伐走的不算很快,她先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末班车了,这会儿坐公车是无望了,她想着自己多走一会儿然后在打车,至少能省些钱下来。 身后有车子的引擎声她并未在意,可当那车子以倒车的形式停在她面前时,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目光转移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他开口,浓浓的酒气随着夜风一并吹过去。 “呃……”她眨眼。 见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贺沉风无奈,“又忘带钥匙了?” 蓦地就想到上次,她没带钥匙,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蹲在那里守着门口,冷硬的心有些软。 “没,我带了。”她忙摇头。 钥匙带了是带了,只不过…… “不是让你等我吗!”闻言,他瞪着她,以为她是不愿意等了,就想要回家了。 “唐小姐在,我怕我在的话,你们不太方便……”澜溪咬着唇,轻声说着。 她没有任何酸意,确实是真的那样想的,和精心打扮过想要跟他一块过生日的唐一心比较来说,今晚更适合后者来陪他。 贺沉风面色沉了下来,这次连开口说上车都免了,直接推开车门,将她拽进了车内,也不管有没有弄疼她。() 第098章,主动 大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身旁男人已经在低头换着拖鞋,澜溪却没动,咬唇看着那已经紧闭的门板。 “唐小姐她……”她转过脸看着已经换好拖鞋的男人。 先前他拉着自己,直接越过满心欢心的唐一心便进了屋,只漠漠一句让后者回去,门板关上时,她还看到唐一心一脸悲戚的站在原地,这会儿可能都没走。 “一会儿她自己就会走。”贺沉风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扯着领结散漫道。 澜溪欲言又止,却也只能低下头默默的换着拖鞋,前面男人已经脱掉外套靠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姿势随意,即便是坐着都无法掩饰他颀长挺拔的身/躯。 看着他身上的晚礼服,她不禁暗暗的想,在宴会当中,他一定是最引入注目遐想的。 “给我弄点吃的。”坐在那一直默不作响的贺沉风忽然偏头,目光凝向她。 平时的酒局饭局还好,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宴会,满大厅里的人,又都得逐个交际,每个人虚伪的嘴脸让他觉得厌烦,一整个晚上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进腹的都是一些酒水,胃里空的要命。 “嗯。”她点头,想了下,又问,“要吃面吗?” “随便。”他扯唇,无谓的说。 “你今天吃鸡蛋了吗?”澜溪却没有立即转身往厨房走,而是再次开口问着。 贺沉风皱眉,吃什么鸡蛋。 她见状,立即就明白了,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往厨房跑去。 好在冰箱里还有零星的青菜,她将水烧开后打了个鸡蛋在里面,陆续的放入面条和青菜,快好时,将葱花和芝麻油一并淋上。 见他还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心似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她也就没喊他,端着面碗就从厨房直接走到了客厅,将一双干净的筷子放在上面。 “面好了,可以吃了。”她还保持着将面递过去时半蹲的状态。 贺沉风一直在假寐,听到声响,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嗯。”低应了声,他慵懒的直起身子。 澜溪也跟着缓缓的直起身子,却站在那并没有走,而是显得有些局促,在他抬眼朝她看过来时,她深呼吸着。 “生日快乐。”她声音里竟有一丝紧张。 就像是稚嫩的少女和喜欢的人告白一样,心慌慌,小鹿乱撞。 她并没有等到贺沉风或是谢谢或是其他的回应,只是看到他淡淡的看着自己,眼睛古井似的,要看很久,才看得到那一片映着自己倒影的水面。 然后,她看到里面又逐渐凝聚起来很多的东西,疑似看到了笑意。 “那这算是长寿面?”墨眸光亮转回到面碗上,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她点头,难得柔声着,“嗯,还有鸡蛋,过生日的人都要吃鸡蛋的。” “是么。”闻言,他嘴角一抿,声音有些模棱两可。 随即,他便继续拿起筷子开始吃着面,热乎乎的面条从食道蜿蜒而下,似乎被酒精腐蚀到泛酸的胃里舒服了许多。 澜溪抿唇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在刚刚说话时,那之前眼里的笑仿若流星,转瞬即逝,无迹可寻。 心,竟有些难受。 ***************************************** 澜溪换好衣服在铺床的时候,洗好澡的贺沉风从浴室里出来,浴袍腰间的带子很轻的系着,似乎随着他的走动随时都能滑开一样。 那赤/裸着的胸膛肌理太过明显,她忙别过眼,可手上的动作流畅,心中却是浮想翩翩。 面前忽然被扔过来一条毛巾,她愣愣的抬头。 贺沉风已经坐在了床边,正慵懒的看着她,眼里还有着未消退完全的醉意,“给我擦头发。” 她不太甘愿,自己没长手么! 但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没怎么多做计较,拿起毛巾,就绕过床头走了过来,单膝跪在他身侧,将手里的毛巾抻开,给他动手擦拭着。 他的头发真密真硬,都说有这样发质的人脾气不好。 想到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她撇了撇嘴,还说的真对! 擦到一半时,她就隐约觉得不对,坐在那儿的男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越来越朝她靠近,那俊容几乎都贴在了她的胸/口上,因为她都感觉到了那沉缓的呼吸…… 嗓子眼里的唾沫咽了咽,她极力想要动作自然,可他的唇似乎都摩擦了上去。 终于是受不住,她往后挪了挪身子,才一动,他魁梧有力的手臂也直接环上来,将她抱个满怀,然后便欺身压到床.上,俊容也就恰恰刚好的埋在她胸/前。 “头发还没擦干……”她的双手还攥着毛巾,顺带着抱着他的头。 “差不多了。”他声音咕哝。 再被她擦下去,下/面紧的非得爆炸不可,她擦头发的同时,将他一身的欲.火也早就给擦出来了。 大手开始动手解着她身穿着的白衬衫,急切到第二三颗时,都几乎是变成扯了。sryp。 澜溪微微挣扎,却又抵不过他的大力,这样一推一搡之间,反而让俩人气息变得越发火/热。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手机那段平缓的铃声在此时略显突兀的响起,澜溪往上动了动身子,“别,来电话了……” 贺沉风随着她动,但却依旧黏在她身上不离开,爱不释手的在她身.体曲线上抚.摸。 好不容易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手里,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时,她浑身一僵,快速瞥了眼男人,随即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顿了半秒后,手机又窜进来一条信息:小溪,方便时回电,下周末我回国。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信息删除,她将手机一并扣在了手里,眼神略显的有些轻微的慌乱。 原本埋在她胸口的贺沉风此时也抬起头来,眯眼几分凌厉的看着她,“谁的电话,怎么没接?” “呃,没接起来……”她眼神乱窜,含糊的回着。 “不是挂断的?”贺沉风止住所有动作,将探在她衣内的手也直接拿了出来,分别支在她脑袋两侧。 她摇头,却明显底气不足,“……不是。” “你知道你有个习惯么。”他抬起一只手,很细致的将她额前细碎的发丝拂开。 “嗯?”她不解,不懂这个男人又想要说什么。 “一撒谎,你眼睑就会跳。”修.长的手指微微下移,轻点在她眼睑下面的肌肤上,漠笑。 “……”她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心跳加快。 这男人简直太犀利了,似乎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能瞒过去的,都会被他一一窥探出来。 他凝眸看着他,默了下,问,“那个姓程的?” “不是……”她昧着良心否认。 正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时,却发现他的目光不是看向自己,反而盯凝在她的手上,更确切的说是手里握着的手机上。 贺沉风墨眸依旧看着那微晃着的四叶草手机链,细钻的光亮此时显得特别闪烁强烈。 “这手机链,你又捡回来了?” 他记得那天他很是火大,扯过时就断了,他甚至还用脚踩了。 “嗯。” 澜溪点了点头,摸不准他的脾气,也就只是老老实实的答,“我挺喜欢的,扔了可惜了,价格又不便宜。” 当下她蹲下身捡起来时,也不知道心里怎样想的,就是舍不得,觉得可惜,不该丢。之后,她拿着去了小店,重新换了几个铁环,便又可以衔接上了。 男人气息忽然逼近,随即唇上便是一热,舌头钻进来,勾着她的,呼吸如数被卷走。 一吻过后,他眸光黑沉沉的,甚至有些情.色的舔着自己嘴角残留着的唾液。 澜溪正在努力吸着新鲜空气,她不太明白的是,看他这个样子,是刚刚自己的话取悦到他了吗? 左锋被他捧起,正力道暧/昧的揉着。 “还知道我生日?”他眯眼,似乎此时心情不错。点发子澜。 “呃,来的时候不是碰到唐一心了,她说的……” 贺沉风忽然有些泄气,甚至恨她的老实。 该撒谎的时候不撒谎,不该撒谎的时候比谁都倔! 不过想到之前那碗所谓的长寿面和鸡蛋,以及那低低浅浅的四个字,他竟觉得,心中烦躁一扫而空。 “唔,我生日,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故作皱眉状。 “生日快乐……”她依旧呐呐。 “你之前说过了。”男人挑眉,随即伸手在她略微红肿的唇上摩挲,“礼物呢。” 被他问的有些囧,她连生日都是一个小时之前才得知的,哪里能准备什么礼物。 蓦地想到什么,她厚着脸皮道,“我给你煮了长寿面,还加了个鸡蛋。” “不算。”贺沉风失笑。 “可……我没准备。”她索性两手一摊。 他似是喜欢看她这样局促的,眼睛里轻芒闪过,他俯身,贴在她耳膜边,“把你自己给我。” “不是已经给你了。”她咬唇小声的说,虽然是事实,但感觉好害羞啊! “你主动给我。”他强调出来。 “……”澜溪睁大眼睛,主动? “像是我平常对你的那样。”大手沿着她胳膊下滑,一寸寸贴合着肌肤。 “我不会……”她摇头,思绪都变得乱糟糟的。 贺沉风抬起她的手腕,将那小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低哑着声调教着,“摸我,吻我。” 澜溪被他指挥着,手笨拙的在他胸膛上乱摸,更像是擦着什么一样,一点技巧都没,却能成功的让眼前男人呼吸变重。 他健硕的身躯近在咫尺,每一处都彰显着力与美,她这样胡乱摸着,心中竟也跟着腾升起了一丝渴望。 谢澜溪,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 贺沉风额间都有汗珠渐渐分泌出来,他扯过她还在不知所措乱窜的手,直接按向自己的下.面。 “摸这里,它需要你。”气息火.热,吐字沉重。 虽然先前触碰过,但都是隔着布料,这样直接的亲密接触,她还是第一次。 只觉得像是握住了一根坚.硬的铁,被烧烫的不行,她想要撤回手,他却强势的按着不准她动,而且竟然还这么握着她的手套.弄了起来。 保守的澜溪当下便乱了分寸,神色惶惶,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他的禁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手都快麻了,耳边似是一声闷吼。 贺沉风强忍过那股钻心的酥意,低头看着她,邪气,“不舍得放手了?” “没,没!”她吓得顿时撒开了手,手反复擦在床.单上,却避不开那触感。 表情动作都愉悦到他,沙哑的笑声溢出喉咙的同时,他也一举撞进了她的体.内。 她咬牙承受着他的突然进.入,感觉里面被他撑到极致,满满的紧窒,那一阵阵猛烈的冲.刺,也让破碎出声。 在她要达到时,他忽然撤出,眼睁睁的看着她独自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痛苦的抽搐。 待那眉眼泛红的不行时,他才摩擦着缓缓的重新进去,一下下的同时低声的问,“生日是什么时候?” “……”她大脑空白。 “什么时候,嗯?”他很有耐心的重复。 “二月……二月二十九……”声音被他撞的断断续续的。 “四年一次?”贺沉风皱眉。 “……嗯。”她应着,手不自觉的攀在他肩膀上。 “嗯。”他也是发出了个单音节,随即所有的力量都开始集中在一个地方,反复的进出着。 澜溪不太懂他最后“嗯”的意思是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就被他带来的那澎湃的感官刺激给湮没。 不要那么重! ***************************************** 周六,休息日。 澜溪整理完家务之后,小家伙也是很乖巧的将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母子俩换好衣服便出了门,朝着李相思家进军。 到了她家楼下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因为周围小区的普通,所以那辆很是奢华的轿车才会格外让人留神。 看了两眼,她便领着儿子直接上楼,可是都快将门敲掉了,里面也没有人应答,澜溪皱眉的掏出手机拨电话。 手机屏幕亮起时,她忽然想起那晚程少臣发来的信息,心神恍惚了下,她在通话记录里快速的找出相思的号码播过去,可里面却系统女音提示着已关机。 看着眨巴着眼睛的儿子,澜溪也只好耸肩,拉着儿子的手又原路从楼上走了下来。 只是这会儿出来时,她却差点吓了一跳,先前那辆奢华轿车边站着个男人,休闲装扮,很简练却气度不凡,正低头点着烟。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朝她看过来,和她相比,倒是没有过多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纪律师?”澜溪眨眼,先前离的稍远,阳光又足,她看不太清里面坐着的人,这会儿可能确定了,只是他怎么在这里? “嗯。”纪川尧发出单字节,算是回应。 澜溪和他本身也不熟,也没打算过多交谈,转身拉起儿子的手想要走。 “妈妈,我们不跟相思阿姨一块去商场吗?”小家伙歪着脑袋问。 “她不在家,今天就只能咱们俩去了。”她点头。 “噢。”闻言,小家伙也点了点头。 澜溪转身时不免朝着那边站着的纪川尧看去,发现他抬着头,目光落在一旁住宅楼的某个窗户上,面色不好。 有些东西联想到一块,相思、纪律师……这怎么可能! 她又摇了摇头,拉着儿子往小区外走着。 逛累了之后,君君嚷着饿,澜溪想着回去时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着吃,中午临时再外面对付一口,而且小家伙最近也馋慕斯蛋糕,两人就在商场内开放的休闲餐厅停留,点了奶茶和蛋糕边吃边休息着。 澜溪将奶茶用勺子耐心的搅拌着,好让其变得温吞。 小家伙正一边用勺子挖着蛋糕,一边拿着边上杂志架上的杂志随手乱翻着,字认不全,就光看上面的图片,津津有味的。 她看着,忍不住目光柔柔,似乎怎样都不烦不腻。0 就在她将已经凉到温吞的奶茶而儿子递过去时,一旁有女音清亮的响起,“澜溪。” 手一抖,奶茶溢出来些到手边,她也顾不得拿纸巾擦拭着,抬眼看着乍然出现的唐一心。 唐一心要镇定的多,伸手拽过纸巾递给她。 随即目光却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对面的小男孩,美眸眯紧,“你儿子?” 澜溪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想着要不要回答时,对面一直沉浸在杂志图片里的小家伙并未发现周围来人,反而看到某页里放大的照片时兴奋的抬头,眼睛亮亮道,“妈妈,你快看,是爸爸!”() 第099章,一个精神病 儿子清脆的童音像是一刀闪电,劈在了她身上。 澜溪朝他面前摊开的杂志页看去,贺沉风棱角分明的俊容赫然在上面,拍摄角度刚刚好,他嘴角那抹薄的似无的笑容也都捕捉到。 她似乎听到了一旁唐一心倒吸冷气的声音。 “妈妈,这位阿姨是你的朋友吗?”小家伙随着她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个人,眨巴着眼睛问。 澜溪抿唇,还未等发出声响时,一旁的唐一心反而已经俯下了身子,冲着君君道,“小朋友你好,今年几岁啦?” “虚岁六岁,周岁还没满五周岁噢!”小家伙欢快的回答,随即又道,“阿姨,你好漂亮呀!” 唐一心对着君君笑了笑,随即又直起身子看向澜溪,“孩子是他的!” 语调不是疑问的,她也反驳不了,心中慌乱不已。 “我一直都纳闷,你到底哪里比我好,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争,现在倒是明白了,敢情你是有着秘密武器!”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拿孩子威胁他了吧?”唐一心瞥了眼君君,朝她这边凑近过来,轻笑着。 她蹙眉否认,“没有!” 这都哪跟哪,只要他不威胁自己才好,不是所有人见到他都像是嗑药一样。 “呵呵,我跟你说,别想着可以母凭子贵的嫁入豪门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唐一心却只当她是口是心非,恨恨的说着,“那位置早就有人了。” 澜溪抿唇站起身来,朝对面坐着的儿子招手,“君君,咱们还得抓紧时间去超市,快跟妈妈走。” “这里人多,你也还是别多停留了,再见。”说完,便拉着儿子匆匆的朝着电梯方向走着。 “妈妈,为什么走这么急呀!”小家伙被她拉着,两条小短腿紧的倒蹬。 她一听,才缓过神来,放慢了脚步。 “蛋糕都没吃完,奶茶也没有喝呀,浪费食物了喔!” “呃,就这一次。” “好吧。”小家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即嘴巴不闲着,“妈妈,我们去超市可不可以给我买奥利奥?就是广告上那个小小的,我还想吃熏肉火腿……” 澜溪只是默默的听着,在耳边重复的却不是儿子的童音,反而是先前唐一心末了的那句话。 那位置早就有人了…… 谁? ***************************************** 夜幕渐渐降临。 贺沉风将车入库,一边右手活动着脖颈,一边往回走,将门打开的一瞬,里面有灯光洒过来,随即有女人的脚步声传来。 他瞥了眼一旁规规矩矩放着的平跟鞋,剑眉不由的一挑。 果然,抬眼,便看到了从客厅方向迎过来的澜溪。 她被他有些黑灼的目光盯的不自在,率先开口解释着,“呃,我先前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所以就没打招呼的来家里等了……” 他懒懒的听着,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抹笑。 “手机没电了。” 说着,他便换好拖鞋,动手解着西装外套,很自然而然的朝她递过去,后者接过来踮脚挂起来,双方各自都未发现,这动作做起来有多么的流畅自然。 “没做饭?”往里面走时,他不经意的瞥了眼厨房,皱眉。 澜溪点头,随即快步走到他面前,咬唇说明了来意,“我今天白天带君君逛街时,不小心碰到了唐一心……” “嗯。”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应了声。 “她知道了君君是你儿子。”她吸了口气。 闻言,贺沉风平淡无波的脸上微凝了些。 见状,澜溪慌乱的解释着,“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碰巧,刚好君君在翻开一本杂志,上面有你的照片,他就自己喊出来了,唐一心也就听到,所以我……” 先前在车上两人无意间的对话,他就能那样想自己,此时此刻,她也生怕他会误会,误会她是那种有城府的女人,存心故意的让唐一心知道有君君存在的事实。 “嗯,我信你。”见她有些笨拙的解释,他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他的语气和平常讲话无意,但这几个字听在澜溪耳里,却是沉甸甸的。 稳住乱跳的心神,她尽量平静的看着他,“那这事……” “我会处理。”他默了下,说。 “嗯,那就好,我就是担心,所以想快点告诉你。”见他神情无恙,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是安稳,随即,她低声说着,“那……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抬腿,想要拿起一旁沙发上搭着的针织外套离开。 可原本坐在那的男人蓦地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气息同时逼近,“谁准你走的?” 澜溪先前才稳定的心跳,这会儿又跳的疾快起来,这男人动作怎么这样迅猛,像是出击的猎豹一样,眨眼间就精准的将她捉到。 “我来只是告诉你这件事。” 贺沉风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手臂圈的很紧,某处也从后面贴的她很紧。 “既然来都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顿了半秒,他忽然道,“我饿了。” “……”澜溪一惊,倒是也没白跟他在一块,他这话一说出口,她就立即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惶惶之中,他将她的身子原地给扳了过来,四目相对。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眉眼一点点描绘,停留在嘴唇上时显得爱不释手。 “你是先喂饱我的胃呢,还是喂饱我的……” “我现在就去做饭!”未等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澜溪‘噌’的下从他怀里跳出来,脚步凌乱的往厨房跑去。 身后,男人眉眼越发的轻扬。 *****************************************起车过有。 日历一页页翻过,转眼就到了九月底。 中秋节刚好赶在周日,紧接着又是十一,连续五天的小长假就这么到来了。 随着入秋,天也越来越短,傍晚后刚吃完饭,天就渐渐的黑了。 卧室内的写字桌边,笔记本屏幕亮着光,面前凑着一大一小的脑袋,对面窗户玻璃上,刚好将这对母子俩的影像映射出来,一副温馨景象。 澜溪抓紧时间在预定着火车票,好在她所在的h市回家比较近,三四个小时的行程而已,车次也比较多,所以紧张时期,车票还不算那么紧张,还是能订到票。 一旁的小家伙歪着脑袋在看,嘴里还咕咕哝哝,“妈妈,我们明天就可以见到姥姥和姥爷了吗?” “嗯。”澜溪点头,正在电脑的usb口上插着u盾。 “姥爷的身体好没好一些呀!” “回去你就知道了呀。” 小家伙点头,眼珠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朗声着,“啊对啦,我得去将之前我写好要带给姥姥看的毛笔字拿着,明天该忘记了!” “去吧。”澜溪付好款之后,转头看着儿子那幼稚的神情,忍俊不禁。 小家伙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屁颠屁颠的往客厅跑去,开始翻他放起来的毛笔字去了。 确定将票订好了以后,澜溪扭头看着坐在床边摆弄着手机的李相思,“相思,你那淘宝店不是也得休息不发货么,你自己待着多没意思,跟我和君君一块回浦镇吧?” “还是不了。”李相思摇头。 “怎么了?” “啊?没事啊。” 澜溪皱了皱眉,将椅子转了过来,认真问,“相思,你最近不怎么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李相思笑着摆手,只是那笑,有些干。 “那我和君君都走了,你去哪蹭饭,再说自己一人多寂寞?” “安啦,我自有安排!” “相思,你认识纪川尧么?”犹豫了下,澜溪开口问着。 “怎么了……”意外的是李相思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呐呐的问。 “你认识?”见状,她不免追问。 “不认识。”李相思摇头,眼睛却没看她。 闻言,澜溪点了点头,“噢,是之前打官司贺沉风的律师,那天我去找你时看到他在一直在楼下来着,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将李相思和纪川尧联系到一块,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李相思听到她说的话后,并未给予什么评论,只是默默的低头继续摆弄着手机,看不出神色。 ***************************************** 翌日,澜溪带着儿子早早的收拾好很简单的行李,然后便出了家门,直接坐上公车去火车站。 长假时火车站的人是最多的,不过好在两人路途短,也有座,一路上母子俩说说笑笑的,也就不那么难熬。 因为浦镇是不通火车的,所以若是从h市想回去,都是先坐火车到蒲县,然后再转客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就能到达浦镇。 当澜溪带着儿子正排队往客车上走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太拥挤,她没倒出手来接,等到她和儿子在位置上坐稳了以后,她才将手机从包里面翻出来。 看到上面的号码显示的“贺沉风”三个字时,她咬了咬唇,犹豫间还是回拨了过去。 连接成功后,等待了几秒,男人不耐的声音变立即传来,“怎么不接电话!”stea。 “呃,刚才人多,太挤了。” “放假了吧?”他没给予什么评论,只是问。 “嗯。”她应。 听到她那边似乎略显吵闹的样子,他皱眉问,“你现在在哪?” “在车上……”澜溪看着前面正在发动车子的司机,老实的回答着。 “那你过来。”贺沉风却领会错意。 “我没在h市,我往家走呢。”她忙解释。 “家?”声音微微惊讶。 “是啊,放假了,带着君君回我爸妈那里。” 说完后,那边的贺沉风却没出声,沉默了两秒后,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澜溪怔愣的看着手机,她好像没说错话吧? 晕,又哪里惹到这尊佛了! “妈妈,是谁呀?”小家伙翘着小屁股过来,伸手玩着她胸前垂下来的长发问。 她嘴角抽搐了下,“一个精神病。” ***************************************** 自从有了君君之后,谢家每年节日都显得特别热闹,叽叽喳喳的。 而谢母也比较注重,无论大节小节都要好好的准备一番,这会儿就在厨房里炒的热火朝天。 小家伙趴在谢父的膝头,显摆着自己写的毛笔字,被夸奖了之后,眯眼一个劲的扭着小屁股,得意到不行。 谢家是很标准的两室一厅,比较古老的格局,餐厅也是在方厅出兼并出来的,不是很大,但容纳五六个人没什么问题。 圆圆的桌子放上,小家伙自告奋勇的搬着板凳,谢母在厨房和餐厅里穿梭,不一会儿,餐桌上就被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都说哪的手艺都不如自己妈妈做的,这句话还真的是真理。 至少澜溪现在,就觉得馋的要命。 将碗筷一一摆好之后,澜溪正给儿子拧着饮料瓶,等待的小家伙眼尖的看到了谢父转身在酒壶里倒了杯酒出来,立即脆声,“妈妈,你看,姥爷喝酒!” 闻言,澜溪立即皱眉,“爸,你不能喝酒!” “没事没事。”谢父摆手。 “不行!你胃才动手术多久,烟酒都是要忌的!” “今天不是过节嘛。” “那也不行!”澜溪坚持。 “好潇潇,就喝一点点,就一点点!”谢父眯眼讨好的看着她。 一向对外都是摆着一副严肃嘴脸的谢父,这会儿对她各种谄媚,着实有些滑稽。 但澜溪却瞪眼,厉声着,“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孩子!”谢父一拍桌子,酒杯里的酒都撒出来了一些。 一旁正嘬着饮料喝的小君君眨眼,却是一点都不怕。 谢父在家里的地位一向都是最低的,就是瞪着虎目发脾气,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我去告诉妈啦?”澜溪挑眉,仰起下巴,作势就冲着厨房拉长着尾音喊,“妈——” 太后出马,谁与争锋! 谢父一听,原本抻着老长的脖子也畏畏的缩了回去,“我不喝我不喝,我倒着放在这里看看还不行么!” 说着,将那酒杯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馋的直咂巴嘴。 澜溪见状,忍俊不禁,一旁的小家伙也是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反正都知道欺负我。”谢父幽怨的哼哼。 “爸,你不为自己身体着想,也得想想我们啊,我们得多担心啊。”澜溪笑着,倒了杯饮料递了过去。 谢父闻言,虽还是一脸不高兴,却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0 感受着自己和爸爸之间的互动,不由的就想到了某人和其父打电话时的情形,那样公式化,那样淡漠…… 客厅的电视机还吵闹的响着,厨房内锅铲相碰的声音也响着,一旁儿子和谢父的谈笑声也都在,很热闹的中秋节。 她微微咬唇,不知道他今天是怎样过的。 ***************************************** 帮谢母收收拾碗筷清洗好了之后,一家人都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地方台放着的中秋晚会。 往往到节日时,祝福的短信都会一股脑的涌进来,澜溪一个个翻阅着短信,随即找出一条比较不错的,开始转发,逐个添加用户名时,看到“贺沉风”三个字时,她犹豫了下,还是加了进去。 看着手机上提醒着群发消息成功时,她将手机放在腿边。 虽然之后她的注意力也都在电视上,但却时不时的将目光扫向手机,冥冥之中,心里竟隐隐的有种期待。 可当晚会结束后,手机回过来的消息里,也并没有某人的。 将吃月饼吃撑到不行的小家伙抱起,和谢父谢母说了晚安之后,便朝卧室走去。 母子俩分别洗好澡之后,都爬上了床,将被子替儿子仔细的掖了掖,澜溪一边轻拍着他,一边自己也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吵着她,嗡嗡的,像是苍蝇一样,挥不去,左边半个脑袋都有些发麻。 终于耐不住睁开眼睛时,才惊醒,原来是压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在震动,先前看晚会时,她怕会影响到家人,就将手机声音调成了震动,这会儿是有电话进来。 太迷糊,也没有看上面的显示号码,直接就接了起来,声音沙沙的,“喂?” “睡觉了?”那边男人沉静的声音和她形成强烈的对比。 “嗯……”她依旧迷糊的应着,却在下一秒,一个激灵。 这声音…… 贺沉风? 那边却也只是微顿了下,然后问,“你家是在浦镇吧?”() 第100章,想你,想要你 “你家是在浦镇吧?” 这会儿她的脑袋处于不太灵光的状态,他问,她就老实的回答,“是啊……” “嗯。”淡淡应了一声后,电话线路就被切断了。 澜溪彻底的懵了,不明白他忽然打电话过来做什么,也不明白他刚刚问的话是什么意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觉得莫名其妙。 将手机重新塞回了枕头里,她转身继续搂着儿子睡觉。 夜,渐渐似乎暖了起来。 *****************************************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餐后,澜溪上午先是和谢母一块带着儿子去亲戚家溜达了圈,中午时回来,午饭后,又陪着谢父下了小半天的象棋,时间转眼之间,过的也特别快。 渐渐傍晚,谢母已经开始准备晚餐,澜溪也是跟进了厨房帮着打下手。 正找出刷子准备刷螃蟹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将手用清水冲了冲,又擦干后才掏出电话。 上面显示的名字令她一怔,随即便闪身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路走到卧室里才接起来,“喂……?” “浦镇哪儿。”贺沉风连开场白都省略,直接问。 “嗯?”她不解。 “你家,在浦镇哪儿。” 澜溪有些懵,傻傻的,“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终于惹的对方不耐了。 见状,她立即老老实实的将自家的地址报上,随即屏息之间,似乎能听到他那边汽车引擎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你不会是来浦镇了吧?” 贺沉风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丢下一句,“十分钟后下楼。” 澜溪被什么定在了原地,惊魂未定的看着手机。 他真的来浦镇了? 不会吧,不可能吧! 厨房里谢母的呼唤声响起,她忙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兜里,脚步飘飘的跑回厨房。 “澜溪,你琢磨什么呢,壳上面都得刷赶紧!”切菜得空的谢母瞥过来一眼,立即催促。 “噢噢。”澜溪应着。 “让你好好刷,刷干净!” “嗯……” 过了一会儿,谢母的咆哮声再度响起,“这都多半天了,你一只螃蟹都没弄好!” “等着你弄好,我看明天再吃都不晚了!边上待着去,我自己来,一个个的谁都指不上。” 澜溪乖乖避开到一边,将手洗干净后,扭身过去帮忙摘青菜。 谢母将刷好的螃蟹冲干净放在盆里,回身看着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女儿,动不动就抻着脖子看着外面挂着的钟表。 “你怎么了,怎么过一会儿就看眼表?”她不解的问。 “没。”澜溪摇头,闷头继续摘菜。 偷偷又瞄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距离挂断电话已过十分钟,她将并没有满的垃圾袋系好,拎起来就往外走。 “妈,我去下楼将垃圾扔了。” 谢母皱眉大为费解,那垃圾袋貌似是她先前才刚换上的吧,抬眼间,女儿的身影已经走到了玄关处。 她忙张口在后面叮嘱着,“等等,顺便再去楼下仓买给君君买瓶饮料回来,买果汁,别买碳酸的!” “噢。”澜溪也没听清后面谢母在说什么,只是应了声,就关门快速的跑下了楼。 ***************************************** 将垃圾袋扔入门口放着的绿皮大垃圾桶内之后,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贺沉风。 她刚下来时着急了些,也没披外套,虽说穿了件毛衣,但风一吹过来,从缝隙间透进身体,还真是冷啊! 原地站了快有五分钟左右,她远远看到一辆白色的路虎正从小区门拐进来。 傍晚夕阳还有些余晖存在,刚好将驾驶席位上男人的轮廓描绘出来,她感觉到心里有某个东西破裂的声音。 手攥紧,竟不知所措起来。 车子停在她面前有好半响,她都还呆呆傻傻的不动,还是不太敢相信贺沉风会出现在这里。 “杵在那做什么,赶紧上车。”他侧身将车门打开,不悦的命令着。 澜溪这才回神,伸手敏捷的跳上了车,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0 “你说呢。”贺沉风挑眉,语调模棱两可。 “……”她还是很呆的看着他,看着他深不可测的墨眸,他棱角分明的线条,他犀利的下巴,他…… 呼吸阻滞。 “太高兴了,都傻掉了?”他朝她伸手过来。 “我没……”她违心的摇头,确实是傻掉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 “冷吗?”掌心下肌.肤的冰凉感令他蹙眉。 她摇了摇头。 贺沉风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伸手很自然的将掌心贴在她脸上,让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 “鼻子都冻红了,更傻气。”stea。 她也没反驳,只是心里暗暗,这是嫌弃么? 见她一直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他勾唇,忍不住俯身过去,嘬住后直接伸舌,美妙的滋味令他连连低叹。 他就是喜欢吻她,要她,永远不够一样。 不知是不是被他搂的太紧的缘故,木木的她,竟然不自主的伸出了舌尖,很快,便被他大力的吸住不放开,拼命的往回嘬,逼迫着一块纠.缠卷动。 “不错,越来越有进步了。”一吻过后,他眼睛黑沉沉的看着她。 澜溪被他说的羞涩,又是反驳不了,彼此呼吸太近,都是各自熟悉的气息和味道。 她……竟有些动情! “你到底为什么来这儿啊?”为了掩饰情绪,她只好开口问。 贺沉风俊容又凑过来一些,在她耳边低喃,“想你,想要你。” 虽然没有忽略后面那半句,但他的话,还是让她心房起波动了,怪不得唐一心会对他痴迷这般,这男人根本就是罂粟,接近了,会让人根本无招架之力。 抱了她一会儿,感觉下.面有些难受时,他略微松开她,吩咐着,“你现在上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回去。” “为什么……”她睁大眼睛。 “我刚回家两天啊,而且还有好几天假期呢!” “陪我。”贺沉风唇角抿了起来。 她摇头,“不行,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我爸妈还有君君都需要我陪。” “我也需要陪!”他沉声。 澜溪有些黑线,这男人怎么有时真的像是小孩子一样,而且这孩子怎么这么难带! “你……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她犹豫间,还是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闻言,他先是皱眉,凝着神情看她,随后又渐渐的挑起了眉,声音促狭。 “吃醋么?” “不吃醋。”受不了他这样调.戏,她垂着眉眼摇头。 他敛下神情,有些不太高兴,一只手绕过来拍在她头顶揉着,“我之前不是说过,我就想跟你做。” “……”她咬紧唇瓣,又来了! “你现在上去,我等你。”他开始催促。 “可我要怎么说啊,君君也一定想陪着姥姥姥爷……”无奈下,她将儿子搬出来。 他开始施教,“你就说公司临时有急事处理,君君的话,到时开学,你再回来接他。” “那多折腾啊……”澜溪听着蹙眉。君些身有。 “那我替你上去说。”见她百般不情愿,贺沉风开始动手解着身上的安全带。 “不用不用!”一听,她急了,忙伸手按住他。 要是让他上去了,那谢母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斩立决也快离她不远了! “还不快去!” “噢。”她只好闷头打开车门,小跑着回去。 ***************************************** 回去后,谢母本来还追问她怎么这么半天,而且还没买回来饮料,但一听她说公司急事找她,也并没多问什么,却也不解为什么这么急,眼瞅着天就黑了。 “呃,晚上刚好有客车,我现在往回赶,明天早上才能准时到公司,那个案子是我负责的,我得抓紧。”澜溪颤颤的圆谎。 她都被贺沉风带坏了! 听女儿这么一说,谢母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反而帮着她收拾东西,一旁小君君虽然不情愿她走,但是也知道深浅,而且还有姥姥姥爷陪着,也没有闹,只说乖乖等着她来接。 嘱咐了几句之后,澜溪就穿好外套从家里出来,抱着随身的包包,往下一个个台阶踩着走,想起刚刚对谢母的撒谎,不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睑下的肌.肤,感受着有没有跳动。 从楼门洞走出来时,门外男人的轮廓就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竟然已经从车里出来等,单条腿微屈着闷头抽烟,那身影足以引人频频回眸。 她吸气,却无法稳住跳动疾快的心脏。 她怎么有种是要私奔的感觉! ……………………() 第101章,各不相干 车子一路从浦镇开到了蒲县,夜幕早就降了下来。 虽然车内暖风的声音轻响,但也没盖过澜溪因饥饿而叫响的肚子。 见状,贺沉风也一路没有将车子直接上高速开回h市,而是找了间不算很大却很干净的牛肉面馆,小长假休息的关系,客人不是很多,白亮的灯光将店内照的特别亮堂。 等待食物上来的过程里,澜溪拿过消毒筷正用自己包里的纸巾细细擦拭着,一旁不是很忙碌的服务员坐在电视机前很悠闲的看着里面播放的综艺节目。 留意到那服务员不时往嘴里啃一口的月饼,她抬眼看着对面正默默吸烟的男人。 “昨天中秋节怎么过的?你吃月饼了么。” “在公司。” 她惊讶的看着他,“不休息?” “嗯,加班。”贺沉风漫不经心的,似乎是很平常的事。 “……”她无语,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很快,厨房里有招呼声传来,那服务员立即起身跑去,很快又返身回来,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面煮烂的牛肉块和点缀的几根香菜叶,看起来食胃大动。 贺沉风先前点的是两个大碗,她吃到一半时就觉得差不多饱了,刚开始可能是饿了的关系,这会儿回味一下,牛肉面的味道并不正宗,汤也不怎么太好喝。 留心观察对面的男人,他一如既往的吃相优雅,不过一大碗牛肉面很快就见了底,甚至连汤都喝了大半。 她不禁讶异,“牛肉面的味道不错?”svj。 “一般。”他撇了撇薄唇,很中肯的给出评价。 “那你……”她不禁挑眉,一般还都吃了? “饿了。”语调依旧淡淡。 她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问,“你中午没吃饭?” “中午处理完公司的事,就开车过来,哪有时间。”他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说着,随即伸手又将烟盒拿了起来。 闻言,澜溪在桌下的双手轻轻攥握在了一起。 心中不知道从哪里窜来的什么情绪,满的都快溢出来,为了恢复自然,她抬眼看到他正要点烟的动作,不禁出声,“你别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他抬眼看她,火石也在同时划开,火苗窜了出来。 默了半秒,他却并没有将烟点上,而是将火机和烟一块都放回了烟盒内,直接起身,“走吧。” ***************************************** 从面馆里出来,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蒲县只是个县城,没有h市来的繁华,不过夜晚看过去,却也还是一面灯火辉煌的景象。 见他一直将车子在道路间穿梭,并没有要往郊外走的意思,她不禁偏头问,“我们不出蒲县么?” “不。”他简单回答,眼睛一直留意着路旁两边的建筑物。 “呃?”她不解,“那我们去哪?” “我累了。”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澜溪还是不解。 “找家干净的宾馆,睡觉。” “……” 真的如他所说,在几条主街道都转悠了个遍,最终找了一家宾馆,简单登机后,两人就拿着房卡上了楼。 中间时,谢母还打来电话,问她到了哪里,她恍恍惚惚的撒谎说已经上了火车,那边又简单嘱咐了两句才挂断。 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在浴室里还没洗完澡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只围了条浴巾的贺沉风不耐的站在那,不顾她的惊惶,直接大步进来,“怎么这么慢!” “我我……”澜溪当下乱了心神,水蒸气令她的脸更红。 拽起一旁的大毛巾就胡乱的给她擦了擦,随即将她直接抗起,贺沉风一路直奔大床,压在身.下后,奔入主题。 身.体里是他火.热的存在,他总是可以轻易的让她徘徊在水生火热当中。 一个来回之后,他双眸里弄弄的情.欲丝毫未减,促狭的在她耳边低声,“好像体力也有些进步。” 澜溪只能喘着气不给予回应,一次次承受着他带来的重击。 他真的力道很大,反复的出.入,完全退出后又那么狠的撞进来,不断的索要,大手捏控着她的臀.肉,抬的那么高,迎的那么深…… “慢一点!”她忍不住低喊。 “嗯。”他应着,果然放缓了速度。 可这样反而更加折磨了她,实在受不了浑身像是被上千万蚂蚁噬.咬的感觉。 她脸红心跳的忍不住呢喃出声,“……快一点。” “嗯。”他依旧是有求必应,速度加快起来。 “够了!”很快,她就破碎的喊出来。 贺沉风低笑,似是愉悦至极,哑着嗓子耐心的问,“这么难满足,到底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嗯?” “……”她咬唇不吭声,感觉天花板不断的在晃动,好像快砸下来了。 一阵乱了节奏的混乱撞击之后,喘气声逐渐加重。 她的手指都攥成拳砸在床角,虚脱了的喊,“不要了,我不行了……” 他低叱她的没用,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那样热那样紧.窒的包裹着他,似乎此时就是死在她身上都心甘情愿。 ***************************************** 昨夜太疯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窗帘拉着,外面强烈的阳光却依旧能透进来不少,一片平和的景象。 房里凌乱一片,地上一摊摊的卫生纸,浴巾毛巾也都散在地上,空气中都是欢.爱过后的气味,一切都昭示着昨晚上演的是怎样的激.烈。 澜溪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呼吸静静且匀长,以禁锢的方式将她搂在怀里,大手睡梦中也都是扣在她的一直绵.软上。 蓦地就想到那天儿子稚嫩的问话,小脸顿时红了起来。 她抬手,想要将那修.长的五指掰开,在即将成功时,那五指忽然又收拢,扣的更紧,低垂眸看去时,绵.软都微微变形。 “你……”她抬眼,看到男人已经微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又想要了?”他的嗓子里还留有清晨乍起时的沙哑。 “我没!” 她闷闷的发出声音,“我只是想要起来,都中午了……” “中午了么。”闻言,贺沉风揉了揉眉心,渐渐消退着残留的困意。 “嗯。”她应。 随即,他伸手一揽,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气息扑面而来,“都怪你昨晚缠的我太.紧,差点榨干我。” “你,你别胡说!”她心神又开始乱了,这男人总是可以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的话。 “哪里胡说,口是心非就是你,嘴上说不要,下.面却咬的我那么紧。”他挑眉,继续说着露.骨的话。 “你别说了!”澜溪哪能和他相比,急的伸手去捂他的嘴。 见她满脸通红的像是苹果一样,他些许满意,有些情.色的在她掌心间添了两下,随即想到傍晚还有个视频会议,也就不再闹。 大手冲着她屁.股捏了一把,“起来吧,洗漱完毕带你吃饭,然后回h市。” “噢。”她应,被他放开后,她也忙起身,裹着床单就往浴室里走。 贺沉风半靠在床头,觉得神清气爽。 ***************************************** 简单吃了午饭后,两人在开往h市路上时,中间又稍作停留,去了个地方。 开始澜溪微微诧异的问他去哪。 他也没看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去看个人。” 之后,她又追问了句,他像是没听到一样未作回答,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靠郊外的山上,有一片地被个开发商买下建成了墓园,现在已经成为附近最大的墓园之地。 她看到目的地时,就明白了几分,记得有次他们两人也是在这里碰到过,他来这里应该也是看重要的人吧。 车子停稳后,澜溪打开车门下车,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地面上,却又不禁不解的转回头来。 因为一旁男人未动,依旧坐在驾驶席的位置上,墨眸薄眯的凝在某处,脸色也沉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那样紧,青筋微显。 “怎么了……”她一怔,不禁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贺沉风却未回应,依旧紧紧的盯着某处,目光那样凝滞。 澜溪不免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司机模样的人很恭敬的拉开车门,走下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很有气场,手里捧着一束很素的菊花。0 她看着那中年男人侧脸的轮廓,还有那周身散发的气场,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不免再度朝贺沉风看去,脑袋里想着某种可能。 “是……熟人吗?” “我爸。”贺沉风目光随着往山上走的中年男人移动。 随即,又冷笑,“呵,他倒是终于记得来看她。” “……”澜溪没吭声,似乎也隐隐明白了,先前他说来看一个人是看谁了。 看着他此时脸上阴沉的表情,又想到那时他和他父亲打电话的情形,心中有些堵,话也就那么脱口而出,“呃,你是不是也一块跟你爸上去,父子俩一块还能说说话,应该能更好……” 他却忽然朝她瞥过来一眼,阴鸷的一眼。 澜溪顿时抿唇,不敢吭声,心上像是被那阴鸷的一眼留下了痕迹。 她又不自量力了…… 待那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又默了几秒,贺沉风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子调转方向,直接离去。 澜溪也没敢多说什么,歪头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只不过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 车子一路往h市开去,两人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下午快四点多时从郊区一路进入市中心,下高速时和某辆同样车速的房车擦身而过。 房车后座原本打算假寐的唐一心忽然睁大眼睛,车窗放下,抻长着脖子朝刚刚迎面过去的车子望去。 车窗重新关上时,她的手还攥握成拳。 不会看错,是贺沉风的车,里面还有谢澜溪! 一定是孩子的关系,谢澜溪能跟在他身边,孩子一定起了很关键性的作用! 唐一心皱着细眉,脑袋不停的运转,她现在要怎样做,或者说该做些什么呢。 不能将孩子的身份公开,现在的迹象表明,贺沉风也不想公开这个孩子,更何况,如果公开了,那么对谢澜溪更加有利了,他们俩就会被牵扯到明面上的关系。 可没办法在孩子身上下手,那要怎么办…… 蓦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快速的查找个号码拨了出去。 “嫂子,你不是跟他小姨熟,你就帮帮我嘛,咱们可都是自家人,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是不是?” “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那边顿了顿,传来有些清冷的女音。 唐一心却不管,继续讨好的求着,“在我心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嫂子,你帮帮我……” ***************************************** 晚上回到h市,到家后,他换了身衣服就进了书房,似是处理公事,偶尔听到他沉静的声音隐约传来,应该是在进行视频会议之类的。 澜溪去附近超市买了菜,做好之后喊他下楼吃,结束后她和往常一样收拾碗筷,然后上楼洗澡睡觉。 和先前在蒲县不同,贺沉风从墓园开始的沉默一直延续至今,几乎都没怎么开口,眉头偶尔微皱,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从她的背后将其搂在怀里,像是叠汤匙一样,几乎没什么缝隙,有些影的下巴垫在她头顶,呼吸平缓。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她翻了个身,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禁锢和温热触感,她微眯起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朦胧间,她将眼睛全部睁开,窗外皎洁的月光没有阻碍的倾泄满室。 先前拉开的窗帘这会儿半敞着,落地窗外的阳台上,男人单臂拄在那里,左手不时微抬到嘴边,指尖烟头的火,忽明忽灭。 他的背部轮廓很优美,有些紧的黑色t恤,因抬高了手臂,肌肉的线条也被提了上去。 一条一条,条理分明。 只是在皎洁的月光下,他沉默的身影竟仿佛是遗世独立的。 澜溪暗自踌躇了下,最终还是从床上轻手轻脚的下来,拿起一旁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也朝阳台走了过去。 贺沉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的,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的抽着烟。 她也没吭声,将手里的外套从他的背部小心翼翼的披了上去,他有些高,她踮着脚有些费劲,动作就显得有些笨拙。 手指碰触到他时,他转过头来,目光朝她撇来,沉默的,没有温度的目光。 “外面冷,小心感冒,你继续,我也继续睡觉去了。”被他这么看着,她还是开了口。 夜风灌进来,还真的是冷,真无法想象,他到底站了有多久。 说完后,见男人似乎也没打算给出任何回应,她便也转身想要回屋。 只是将落地窗重新拉上时,她还是没忍住心尖上的那股冲动,低低的开了口,“你还在想你爸爸吧,其实我觉得,父子总归是父子,无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化解的,会嫌隙,可能是双方的表达方式有误。” 说完后,她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冷哼。 她倒是没怎么太在意,抿了抿唇将落地窗全部拉上,自己返身往床边走。 回到被窝里,暖暖的气流袭来,澜溪将脸在枕头间蹭了蹭,想要继续入眠。 个只了子。只是没想到的是,没多久落地窗又传来声响,他竟然也跟着进来,带过来的凉气更大,却也不管不顾的朝她摸过来。 被他凉凉的手扒.光时,她还微微抖着,冰火两重天。 感受到他进.入自己的同时,耳边有他沉沉的嗓音袭来,“以后少搀和我的事。” “噢……”她缓缓的应了声。 下一秒,也想不了其他,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他反复出.入的那一点上。 沉默的夜,两人呼吸声渐渐交错。 ***************************************** 真正从沉睡中转醒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 澜溪撑开眼睛,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低唔一声,随即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她感觉自己被他带回来,就是跟他做那件事的,昨晚他从阳台回来做过之后,早上醒来时,又继续做。 吃过早饭又被他一路压.在沙发上,等下午还在补觉时,又被他捞起来,还是做! 她真怀疑,这两天的假期里,会不会都这样持续,一直都在床.上,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几乎都没怎么下过地,他似乎也有用不完的精力,稍稍的休息,就又精神百倍。 好在傍晚那会儿他似乎接到了个电话,有个事需要他去处理,她这才得以好好的休息下,不用承受他死命的纠.缠。 肚腹里空的要命,她起身到了浴室,快速冲洗了下自己后,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才往楼下走去。 她太饿,也顾不得做饭什么的,找出盒方便面就拆着包装,将开水倒入后,她端着跪坐在沙发的茶几上,等待着泡好的时间。 瞥了眼黑着的电视屏幕,澜溪在沙发四处寻找着遥控器的踪迹。 只是没想到沙发旁的座机忽然响了,她吓了一跳,却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敢擅自去接。 铃声之后,便一声“滴”的响声,是自动开启的答录机。 她一直都没太在意,找到了遥控器对着电视屏幕要按下开关键时,手指却因一旁座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僵在了上面。 是个女音,年纪约莫在四十五左右。 “沉风,你到底怎么搞的!抚养权不是早都放弃的事,怎么你还跟那女人纠.缠不清?你小心会影响和彭家的婚事,到时可就棘手难办了!抚养权是没办法争夺的,这个事实你不也早就认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那女人耍心思了?我不是让你按照我说的,你给她钱,让她带着儿子出……” 澜溪浑身的血液都一点点的凝固起来,甚至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台座机。 一向对突发事件反应有些迟缓的脑袋,这会儿却奇异的灵光起来。 抚养权不是早都放弃的事…… 小心会影响到和彭家的婚事…… 抚养权是没办法争夺的,这个事实你不是早就认清…… 这些字字句句,纠.缠着她每一条神经。 她快速的的自我转换,婚事,应该是他们豪门之间所谓的联姻吧?应该是怕受影响,所以私生子这件事早就是不能被公开的事实,所以也就是说,他本就不会继续抚养权的争夺! 可他又为什么…… 澜溪觉得额头上虚虚的在冒着汗,身上的热度也在如数的散去。 面前被一片阴影遮盖了下来,她愣愣的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贺沉风,正伸手按下了座机上某个按钮,里面声音消失。 他背着光,沉默的让人忌惮。 她吸气,不断的在调整着自己,然后蠕动着双唇,“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贺沉风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睛里的光亮又如初见时那般没有温度,那般深不可测。 “最终,抚养权本来就是你会放弃的,即便没有我去求,即便我不和你睡,是不是?” 满腹的不解、疑问,到此时也就只有一句话,问出口后,胸腔内憋着的所有情绪也都瞬间放空。 他脸上表情一滞,随即有些漫不经心的弯身将茶几上的烟拿起,放在嘴边点燃。 一口烟圈吐出来的同时,他终是给了回应,“是。” 他对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否认。 瞬间,她眼睛里都是不敢置信,她觉得自己都开始发抖了。 “那你为什么还、为什么还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 在将她几乎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上,让那样卑微的她受其掌控,放下所有身段,去做他的地下情人…… 客厅棚顶的灯明明很强烈,也只有他们两人,可她眼前都是黑黑红红的。 她觉得压抑,甚至是委屈,总之是无法喘过气来。 澜溪看着他淡漠的俊容和紧抿的薄唇,她现在甚至在期待,期待他给出个答案。 可是贺沉风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只是站在那,寡淡的抽着烟,烟雾吐出时,冷峻的眉眼似真似幻。 “是想要……”她的耐性耗尽,自己替他说出了口,却是有些难以启齿,“想要上我……” “是吗,是这样吗?” 贺沉风眼底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什么,他散漫的将烟缸拿起,在上面轻弹着烟灰。 声音也一样无谓,“可以这么说。” 两人一高一低,她一直都仰着头,在他那五个字打过来时,他那寡淡的俊容和无温的眉眼生生就定格在了眼瞳里。 阴森的气息,四面八方袭来。 她默默的,默默的看着他,这一眼,似乎有万年之久,然后,她缓缓的站起来。 看着他,一字一句,“你真卑鄙。” 指间力道太过,烟被他直接掐断在了烟缸当中。 贺沉风抬眼看向她,墨眸里敛着锐利冰冷的光芒,“呵,我卑鄙?” “做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跟我睡上一觉,巴不得当我情人当中的一个,你到底哪不知足?” 她无心跟他争辩,只是不疾不徐的说着,“既然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可以结束了。” 说完,她便快步跑上了楼,没一会儿下来时,随身的包和外套都在手里。 嘴唇动了动,澜溪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奔着门口方向。 “砰——” 一声巨响,她惊惶的看过去,是贺沉风将手里的烟缸砸在了茶几上。 “谁准你走了!”声音阴鸷。 澜溪咬唇,抬腿继续走,甚至说是跑,可男人步伐要比她快,力气也那么大,毫不费力的就将她扯回来,两人一拉一扯间,倒在一旁的沙发间。 被他整个禁锢着,她大惊,“你放开我,你根本就不会再抢抚养权,别想再用这个威胁我!” “底气足了是不是?”贺沉风气急,声音却反常的温柔了起来,两只大手罩上她的胸.部。 她扭动着身子,张嘴想要说出口的话全被他吞进去,舌尖那样蛮横的横冲直撞。 不,不要! 奋力抵抗,却什么都抗拒不了,他的唇,他的手,在到处侵占着。 澜溪抬眼看着那迸发着强烈光晕的水晶灯,目光都没有了焦距,涣散空洞。 手指很熟练的从牛仔裤后面探进去,掐着臀.肉之际,绕过去钻入底裤,精准无误的挤.入某处。 她一颤,随即咬唇,努力僵着身子。 “别像是只死鱼一样,你之前跟我的时候不是很兴奋?”贺沉风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的促狭。 “是谁我快一点又慢一点的,还叫的那么媚!” 手指间的湿意,让他沉沉出声,“谢澜溪,这会儿都有反应了,你还给我装什么!” 澜溪还是不吭声,也不给反应,随便他怎么说。 贺沉风似乎很是焦躁,甚至有些粗.鲁的抓着自己的黑发,将自己的手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眯眼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圈。 他蓦地低声笑,有些残冷,“你是不是想尝尝强.暴的滋味?” 她抖了下,应该是害怕了。 但下一秒目光又对上他的,她也在笑,笑容却虚无了很多,“反正六年前你就做过了,再强.暴一次,又有何妨?” 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贺沉风怔住,默然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有了动作,大手再度朝她探了过来。 澜溪艰涩的闭上了眼睛,以为他是要继续,可他却只是探进来,绕到后面将刚刚扯开的内.衣扣系好,手指似乎很笨拙,系的很慢。 然后,他将她被推高的毛衣也都拽下来,整理好,慢慢从她身上起来。 压迫感一消失,她也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抱起地上的包和外套,往后连退了两步。 她用最快的时间内镇定下来,声音平静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孩子威胁到你任何,到时可以找纪律师来,我可以签份协议。这期间我们……以后各不相干!” 最后四个字还尤为在耳,大门被甩上的声音也似乎都还在,贺沉风弯身坐在沙发上,伸手将那烟盒再度拿起,放在嘴边后,手里的打火机半响都点不着。 最终烦躁的连烟带火机一并扔到了一旁。 眼角余光瞥到放在那的方便面,他眯了眯眼,将上面压着的杂志拿下来,叉子挑了挑,面条已经被泡软,没任何食欲。 他却只是漠漠的看着,墨眸里,终于渐渐卷起了阴霾。 ***************************************** 从他那里跑出来后,澜溪无目的的坐上了辆计程车,在前面司机连续追问好几次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呆呆的说了句去火车站。 晚上售票厅里的人依旧多,也不知道排队排了多久,等轮到她时,她竟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售票员。 在售票员不耐和后面不满声陆续响起时,她才找回了声音,“我,我要买火车票!” 本就是小长假,即便是近途,这样临时去买,也根本就买不到票,她只好去买了张站台票,查了最近的一班列车,随着人流挤了上去,等到了车上再补票。 列车上的人很多,她甚至连里面都没挤进去,就在车厢衔接的地方找个角落站下,刚好面对着窗户。 列车运行的声音不时响着,她看着车窗外,黑暗暗一片,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这段关系,压迫她的这段关系,终于结束了…… 是该如释重负的,可她却说不出心里那股压抑不散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段时间他的强势,他的占有欲,以及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澜溪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好累……() 第102章,老朋友 到达蒲县以后,还是凌晨三点多,澜溪也没有出去找家宾馆,索性去了候车厅了,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抱着手里的包,迷迷糊糊的睡着,等醒来的时候也已经八点多,刚好客车也开始陆续发车,她坐上一班,往浦镇回着。 从客车上下来的那一瞬,她看着头顶的阳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等她步入小区逐渐走近住宅楼时,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盯在某个空旷之处,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天,他靠在车边,手里夹着一支烟漠漠的抽,看到她下来后,将烟掐断,拉开车门后那样霸道的将把她塞进去…… 澜溪抬手拍了拍额头,确定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时,踩着步伐进入了楼门洞,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吃饭,却一点都不饿,就是四肢有些沉重,像是灌满了铅一样。 敲门过后,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梨花般洁白的笑容就这样映上了瞳孔。 “小溪?”程少臣的模样似乎也是刚到的,站在玄关处,一只脚刚换上拖鞋。 “你怎么……”她眨眼。 “谁回来了?澜溪吗!”本来返身准备去泡茶的谢母闻言,从厨房里扬着嗓子出来,看到是自己女儿后一怔,问着,“公事都处理完了?这么快?” “嗯。”她低着头,同样很低的应了一声。 谢母见她一直杵在门口那里,不解的道,“快进来啊,你打算让程先生在门口站多久啊!快快,你们俩都换鞋进屋,外面多凉。” “你怎么会跑这儿来了?”澜溪应了声,闷头进来,弯腰从鞋柜里拿鞋时忍不住问。 程少臣一笑,温暖柔和,“之前我不是给过你信息,后来过节期间机票不好订,推迟了几天,刚好赶在了假期中间回来。本来就是想要来看看你爸妈的,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来着,一直没人接,我就直接过来了。” “噢,可能没听到吧。”她有些平直的应着。 她先前一直都是低着头,这会儿不经意的抬眼看过来,在看到她眼里有些涣散的神情时,程少臣一怔。 “程先生坐那,来喝杯热茶。”将已经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谢母一边倒,一边招呼着。0 要进了意。程少臣应了声,走过去坐下,和一旁谢父笑着交谈。 谢母眼尖的看到了自己女儿换鞋之后,就闷着头往自己卧室里走,不禁诧异。 “澜溪?你干什么去啊?” “我想休息下,你们聊。”脚步稍顿了下,她很低的说完,就钻进了卧室内。 谢母脸上疑惑更浓,不解的朝谢父看去,“这孩子没事吧,不能是生病了吧?” 谢父耸肩,表示什么都没观察出来。 回到房间里,澜溪将手里一直抱着的包放下,漫步走到床边,床上还赖床的小家伙正张着小嘴睡香。 将外套脱下来,她侧身躺在了一旁,头蘸到枕头的一瞬,疲乏就瞬间袭来。 “妈妈……”小家伙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她,侧着小身子就拱了过来。 澜溪忙掀开被子钻进去,将儿子抱在怀里,她闭上眼睛,伸手轻拍着。 胸口处被小家伙的脑袋瓜拱在那儿,灼烫灼烫的。 ***************************************** 假期结束后,澜溪带着儿子和程少臣一块从浦镇赶回h市,短暂休憩之后,忙碌的工作继续。 生活好像和先前没什么两样,早上送儿子上学,下班去接他,偶尔带着他去李相思那里,或者后者跑来家里蹭饭,不用再惦记着某人一个电话打进来,她便得乖乖服从。 真好,不是么。 时间过的很快,一周转眼之间,平静之间她还是见到过他一次,她接儿子放学坐着公交车,某个信号灯停下时,有快到站的人给小孩子让座起身,她将儿子安顿的坐好后,不经意间抬头,便看到某个商厦的门口,男人冷漠依旧的俊容。 留意到挽他胳膊偎在一旁的妙龄女郎,洋装合身,身材凹凸有致,波浪的卷发风情万种。 公车启动的同时,她的目光也随之抽离,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神情。 本来么,就是以往她也是之一。 他从来不会寂寞,身边也从来不会缺少女人。 “妈妈,晚上我想吃果仁伴菠菜,可以吗?” 儿子稚嫩的问话在耳,她低头笑了笑,“好。” ***************************************** 贺氏集团的贵宾招待室。 北方十月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凉,屋内已打开暖气,温度不是很高,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贺沉风坐在沙发上,嘴角的薄笑恰到好处,他单手拄在沙发旁的扶手上略微支撑着下巴,很专注的听着对面坐着的助理详细解说。 待那助理解说完毕后,总负责人才开口笑道,“这个合作案初步是这样,如果贺总有什么想法,我们还可以磨合着修改,努力达到双方都满意。” “嗯,是有几个细节,我到时让我秘书再看看,确定无误时我们定时间签约。”贺沉风点头。 “好。”对方也是一笑,随即瞥了眼助理起身,“贺总是大忙人,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 意外的是,贺沉风也站了起来,款款道,“程总是你们梅隆总部特意派来的,诚意如此,我得亲自送客,否则可是招待不周。” “贺总客气了。”程少臣闻言,客套着,被贺沉风做出请的动作,颔首着率先往外走。 电梯里贵宾厅还有一小段距离,两名男人各自气质不同,却也都是强大气场,走在前面,各自助理秘书尾随其后,很有商战电影里画面的感觉。 “程总一直在梅隆总部工作,长居纽约,想必到了h市也会觉得陌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人过去,带着程总将h市好好游览一番。” “好意我心领了,倒是不用,我六年前是负责h市这边的分公司,对这里很熟悉,而且这里也有老朋友。况且这次我会待到合作案结束,时间也很久,慢慢适应就好。”程少臣摆手笑着道。 贺沉风眼眸一紧,“有老朋友,确实方便不少。” 口吻虽还是淡淡,但‘老朋友’三个字,似乎咬的很重。 “呵呵,是。”程少臣没察觉到异样,笑着点头。 很快,走到电梯前站定,因为坐上的是总裁专属电梯,所以很快便升降上来。 程少臣婉拒着他继续尾随的好意,“贺总送到这里就可以,我们自己下去就好。” “也好。”闻言,贺沉风点了点头,也不强求。 “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电话联系,我代表梅隆,很期待和贺氏的合作。”说着,程少臣朝他伸出了手。 “我也是,慢走。”他点头,很公式化的伸手过去,交握了下,放开。 程少臣颔首示意,和助理一块踏入了电梯。 贺沉风没动,维持着待客的礼仪站在那目送他们下去。 墨眸里光亮无波,看着程少臣走进电梯后掏出了手机,然后在上面按下了号码,然后手机拿到耳边,然后在电梯即将合上的瞬间,有隐约的声音传出,“喂,小溪……” 一旁言谦也同贺沉风一样,笑着目送客人离开,只是在电梯门合上后,他看到了贺沉风瞬间冷下来的眉眼。 ***************************************** 夕阳渐散,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 澜溪下午时接到程少臣的电话,倒是也没想太多,直接应约,下班时就看到他的车子停在写字楼外。 上了车后,又直接去了学校接君君,当看到那学校时,他有着明显的微怔,“君君在这里上学?” “嗯……”澜溪心虚的点头,却又怕他追问太多,借着下车接儿子时躲避开来。 之后有小家伙在,车内就一直没安静下来,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讲着一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讲到激动处,两只小手也跟着挥舞着。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档的铁板烧自助餐厅,进去找位置坐下后,澜溪有些皱眉。 “这里太贵了!”刚刚她进来时有留意到一旁的价单海报,这里只分中晚餐,一个人就要二百多! 小孩子虽然也是半价,但三个人一块,一顿饭吃快六百多块,是不是太浪费了。 “也不常来吃,就当改善生活了。”程少臣明白她心中所想,故意说着,“我今天刚正式投入工作,就算是为我庆祝好了。” 他这样细心体贴的着想,她也就不好说什么,只好要饱餐一顿,能吃回来多少是多少。 餐厅里设置的都是圆形的吧台座位,中间站着厨师,现场制作,牛肉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手在儿子的脑袋上抚了抚,她无意的问,“合作案开始启动了么?” “嗯,今天跟贺氏的总裁见了面,详细的谈了下,过些日子签订合约。”程少臣点头。 “噢……”她应了下,才想起来,他这次回来的合作案是和贺氏合作。 “贺氏你应该也都听过吧,当时上面下达要和贺氏一块合作的意愿时,我就查了下贺氏以及他们总裁贺沉风的资料,岁从哈弗毕业就直接进入自家企业,短短四年时间从副总直接接手了总裁职位,将其发展到现在庞大的规模,可见他的能力!” 澜溪只是默默的听着,没怎么吭声。 哈弗大学的高材生,他也应该就是那样的身份,跟平凡普通的她几乎是天壤之别,距离远的不是一星半点。 下一秒,她就皱眉,自己在这里想什么,他们之间本来也不可能有什么,不过是先前的一段错的关系维持而已,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澜溪?”程少臣见她半响不出声,不免唤了声。 “啊。”她一惊,抬头。 手肘却不小心将筷子也都碰掉地上,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捡。 程少臣微皱了下眉,伸手招过服务生送来新的筷子,将她捡起来的筷子放到一旁,开口关心的问,“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工作不顺利吗?” “没,没事啊。”她恍惚的摇头。 程少臣嘴角动了动,倒是也没说什么,接过厨师递来的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叉给旁边的小家伙吃。 眼角余光偶尔瞥向身旁女人时,动作会微顿两秒。 这么多年以来,和他一块时,他的小溪,注意力都会集中在他脸上身上,还从没走神过呢。 ***************************************** 贺氏集团的大厦在夜色中依旧高耸。 顶层的灯光还亮着,会议室里有着加班加点的职员们。 一切结束后,都是欢呼,言谦简单交代一句,便遣散了众人,将赶出来的企划案拿起,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贺沉风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在电脑屏幕上,手指握着鼠标划动,过了会儿,觉得疲惫了,才闭眼捏着眉心缓解。 最近睡的比较晚,白天工作量又比较大,这会儿觉得困意来袭。 将捏着眉心的手拿下,转而抽出根烟递到嘴边,点燃后,缓缓吐着烟圈。 言谦敲门进来,将手里的工作成果递过去,“贺总,都按照您说的完成了。” “嗯,辛苦了。”他点头,默了下又问,“梅隆提供的合作案你看了么?” 言谦点头,又道,“不过还需要些时间,这也是咱们今年和海外最大的一个合作案,要更仔细认真才好!” “嗯。” “我看梅隆有很大的意愿跟咱们合作,派过来的程少臣,在华尔街也是很厉害的角色,相信这次合作会很顺利,且有很可观的盈利。” 贺沉风没作声响,只是从位置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下班吧。”在言谦说完后,他淡淡道。 “是。”言谦应下,便转身往外走。 只是还未走到一半,身后男人声音又响起,“等等。” “贺总?”言谦转身后半响未听到吩咐,有些疑惑。 贺沉风走到落地窗前站定,“跟鸿升的合作是不是也快提上日程了?” “那个案子不列为重要的,排在了下个月。”闻言,言谦想了下,回答者。 “提前。”他语调淡淡。 “……”言谦皱眉。 和鸿升的案子不是很大,虽然对对方来说算是个不小的俄合作,但在贺氏这边,只是个微乎其微的,现下手头上还有很多合作要忙,更何况马上又要和梅隆合作,提前和鸿升的实属没必要。 “你整理出来,尽快进行。”说完,身后的言谦并未向往常一样应答。 他敛着俊容侧头看过去,“有问题吗?” “没。”言谦被贺沉风凌厉的眼神一扫,立即颔首。 “那就按我说的去做。”他收回目光,默默的吞云吐雾。 言谦还是费解,想来想去也不觉得和鸿升的合作案有什么可值得提前的。svj。 蓦地,脑袋里一闪。 鸿升公司,那里面不是有谢澜溪在工作吗? 瞬间,言谦便明白了过来,咽下要劝说的话,恭敬的颔首道,“我知道了。” “嗯,出去吧。”应了声,便淡淡一句。 言谦点头,不做声响的走出了办公室。 贺沉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灯火辉煌,一栋栋摩天大厦,都像是水晶盒子一般,下面的街道也是繁华景象,车灯像是缓慢划过的流行。 他目光无波的逐一看着,也同时辨认着,这是哪里,那又是哪里。 当最后的一盏霓虹灯像是颗星跳跃到他眼瞳里时,他嘴角才缓缓勾起了很淡的弧度。 ***************************************** 正在茶水间冲泡咖啡的时候,同事在门口喊着,“澜溪,经理让你去趟办公室。” 她应了声,将包装袋扔到垃圾桶里,快速冲泡好端出来放在自己位置上后,就立即朝办公室走去。 里面的经理坐在那,手里正翻阅着什么文件,见她进来后,抬手示意了下。 澜溪坐下来等了一会儿,经理才将手里的文件合上,然后搁放在了她的面前,“这个你看一看。” 她听话的翻开,“贺氏”集团标识映入眼瞳时,她皱眉抬起头来看着经理,“这是……” “和贺氏的合作案已经提上了日程,我打算由你来主要负责。”经理简单扼要的说着。 “我不行……”她咬唇。 经理顿时不悦,“澜溪,我不是白白聘请你,我要的是工作能力,你别老跟我说不行,上次彭副的案子就已经交给了其他人处理,现在咱们投资部哪里还有人了,这个案子只能你负责!” “……”澜溪抿唇没有吭声,也反驳不了。 可是,对方是贺氏……() 第103章,算了 最终,澜溪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经理。 她有些后悔,在负责贺氏和彭副之间的案子当中,她宁愿选择后者。 而且令她有些惊讶的是,她所在的鸿升对贺氏来说应该是不被列为重要项目的,可贺沉风竟亲自参与,得到这个消息时,她心神有些慌乱。 一上午都惴惴不安,等到了下午,跟贺氏约好的时间已到。 澜溪同经理,以及其他几位负责人早早就坐在会议厅里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比原约定的时间要晚上二十分钟,在经理有些焦躁的放会议厅里来回走的时候,秘书通知着贺总到了,众人立即起身,还未等出去迎接时,会议室的门便被推开。 贺沉风走在最前面,还是一身深色的西装,剪裁优良,深邃的俊容很是夺目,整个人却显得更加寡淡。 他走过去,很浅的一笑,伸手和经理握住,“抱歉,迟到了。” “没事没事,贺总这么忙,能抽时间出来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坐!”经理立即谄媚着。 贺沉风一行人坐下后,自己公司的人也都逐一入座。 澜溪是坐在经理旁边的位置,和贺沉风是斜角对着的,她看着他轻点在桌面上的食指,逐渐往上…… 最终目光落在那种平静淡漠,且快十天未见,却令人觉得历久弥新的脸上。 对方似乎也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却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生疏的像是陌生人一样。 澜溪暗暗捏了捏手指,也佯装不经意的将目光收回。 一旁有人已经将合作案详细讲解了开来,大家都认真的听着,结束时,目光都询问的朝贺沉风看去。 整个过程里,他都很认真的在听,偶尔还微微点头,这会儿,脸上却没什么温度,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贺总,您看……”经理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皱了下眉,随即沉吟了下道,“这个案子,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说完,没给其他人有反应的时间,起身便直接往会议室外走,随同而来的言谦和他一样的雷厉风行,步伐紧跟。 “贺总,等一下贺总!”经理顿时乱了阵脚,大动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立即追了上去。 澜溪是这个案子的主负责人,也只好跟在后面快步追上。 “贺总,是不是合作案哪里您不满意?” 经理急急的说着,“我们保证之间的合作会给贺氏带来效益的,如果是企划案有贺总您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继续修改,直到你满意为止!” 贺沉风漠漠的听完,伸手摩挲着下巴,目光却忽然从经理脸上转向他身后的谢澜溪。 “谢小姐是这个案子的主负责人?”话题跳转的也有些突兀。 澜溪一惊,抬头看去,那冷峻的眉眼顷刻间就映入了她的眼底,手指不由的攥紧。 “对。”经理抢先帮忙回答着。 贺沉风似是笑了下,淡淡说着,“那我倒是想听听,谢小姐有什么看法?” ***************************************** 会议室里。 贺沉风最终还是没有离开,又重新回到了会议室考虑着合作案的事宜。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里面只有他们两人,经理以及言谦都未在,虽然鸿升的会议室容量不是很大,但此时就他们两个,还是有些旷得让人发慌。 投影仪重新打开,屏幕亮起后,澜溪挺直了些背脊,重新将先前同事的解说重复了一遍。 虽然她更详细了些,将前期准备和中期发展,以及后期的效益都逐步的分析出来,但毕竟也都是听过一遍的,可他却没有任何不耐,反而还有几分认真。 “我相信,这次的合作绝对会给鸿升以及贺氏都带来可观的效益。”到最后,澜溪机械的重复着先前经理说过的话。0 “这点倒是似乎不容置疑。”贺沉风点头。 澜溪暗自吸气,先前他对着众人说话时嗓音微沉,此时却显得有些性感。 这个气质冷峻却又不掩魅力的男人! “那贺总,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她抬头,很平静的看着他,公式化的问。 “签约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朝她这边走近了几步,脚步一顿的同时声音也是。 在看到她眼神逐渐起了变化时,才开口说着,“你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她蹙眉不解。 “你说呢,你知道我对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贺沉风迎上她的目光,却是漫不经心。 男人气息逼来,她瞬间一个激灵。 他又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她吗! 贺沉风抱着双肩,表情虽是散漫,目光却一直紧隐秘的盯着她看,看到那双澄净的眼睛里簇起了一团火,却也眨眼之间便敛灭。 然后,她声音平静的响起,“抱歉,贺总签不签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负责而已!” 他皱眉,嘴角微微抿了起来。 “就算是受到牵连也无所谓,我可以辞职。”见状,她又补上一句。 下巴微抬着,澜溪的姿态甚至有几分清傲,这是她以往从不敢流露在他面前的。 贺沉风沉默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很淡的笑了一笑道,“算了。” 随即,他便直接返身朝着会议室外走去,门口等着的言谦见状,立即颔首,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抬腿离开。 等候的经理也一溜烟的窜进来,忙追问着她情况如何,澜溪给不出回应,只能抿着唇摇头。svj。 经理烦躁的原地转圈,又一溜烟跑了出去,想对策去了。 ***************************************** 自从和贺氏的合作案莫名其妙的被搁置下来后,经理便很焦躁,给贺氏那边打过很多电话却都未有响应,几乎呈现出了泡汤的状态。 澜溪工作也没办法凝聚心神,一直也都做好了辞职的准备,总之,她不会再受他任何威胁,工作丢了,大不了可以继续再找。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三天后,竟然峰回路转,贺氏那边给出消息,已经同意签约,定好时间,便即可完成。 这对经理来说可谓是犹坐过山车,立即又掉头准备着签约事宜,澜溪也木木的跟着忙活,想到那天他那样淡的一笑说着算了,她还以为他…… 多想不了其他,下午便进行签约,澜溪忙将合同以及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筹备着。 忐忑当中,贺氏的人终于到达,澜溪站起身来迎接时才惊觉,自己的掌心之间满是滑腻。 抬眼望过去时,却不免一怔,来的人当中并没有贺沉风,而是贺氏开发部的经理代为签约,之后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半个小时不到,就已经圆满结束。 和对方经理伸手握了握,笑着告别之后,澜溪看着贺氏的人离开,不免有些失神。 说不上来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之后的工作还很正常,到了快下班时接了个电话,程少臣打来的,开始时说的什么她也没太听清,就迷迷糊糊的嗯啊应答着。 后来才知道,明天周六,程少臣约她和君君去高尔夫球场。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和同事们一块坐着电梯出来,她眯眼看着天边的夕阳。 本是摆脱了束缚的,冥冥之中,怎么就觉得生活有什么不对劲呢。 ***************************************** 靠近郊区的一片高尔夫球场,近两年新建立起来的,因巨大的投资和占地面积,成为了h市最大最好的球场。 从会所进去后,程少臣到了前台和服务人员做了简单的交接后,便立即有侍应生带领着往里面的换衣室走。 男女分为两侧,却也是共同的大厅,程少臣将乖乖跟在澜溪身后的小家伙抱起来,扭头冲着澜溪道,“小溪,一会儿出来后我们在这里等你。” 说完,一大一小便往里面走,迎面一块走出来名身材修长的男人,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很是招风,朝她这边看过来,立即惊讶道,“诶?谢小姐也跟着过来了?” 澜溪成功的被他拦住了脚步,扭身过来打着招呼,“纪律师。” 纪川尧目光从刚进去的程少臣以及君君身上扫过,他是和贺沉风约好来这边打球,以为谢澜溪是跟着后者一块来的,但却看到她独自在这里,而且刚那个小男孩应该是她的儿子吧? 不免有些意外的问,“你怎么没和沉风一块……”作总是还。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澜溪咬唇着打断他的话,也陈述着事实,很怕他会像是以前那样爱开玩笑。 纪川尧闻言,似乎愣住了。 正动嘴想跟她说什么时,眼角刚好瞥到从一楼走上来的男人,立即招手道,“沉风,这里!” 澜溪一僵。() 第104章,回家睡觉 她没回头,甚至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磁场。 “纪律师,我先进去了。”澜溪很快的说完,一颔首,便闷着头转身往更衣室走。 沿途而过时,她似乎是能感觉到那目光的,但她却不敢抬头确认,一溜烟直接进了里面。 贺沉风面无表情,只有眉心是微皱着。 他径直的从楼梯处走过来,瞥了眼看好戏的纪川尧,冷勾了下唇,就直接往球场的通入口方向走。 “诶?你不换衣服了啊!”纪川尧身后追问。 澜溪脚跟贴在门口墙边处,听着外面隐约的声响,待那脚步声远去时,她侧头出来,目光不自主的朝那高大的身影凝过去,背脊宽阔,背影依旧同他的人一样,冷漠。 她咬了咬唇,轻呼出了口气。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程少臣跟小君君早在沙发那坐着等了,因为没有儿童的,所以刚刚小君君只是陪着他换,这会儿正研究着那身球衣,小手在上面这里戳戳,那里弄弄。 “小溪,换好了?”见她一走出来,程少臣便立即起身。 “嗯。”澜溪点头。 “好,那我们进去吧。”他一笑。 “那个……”她却没动,原地迟疑的看着他。 程少臣不解的看着她,“嗯?” “我不太想打了,我们可不可以回去?”她低声说着,其实更怕的还是会在里面碰到贺沉风,她还带着君君…… “来都来了,衣服也都换好了,而且这儿的球场是h市最大的了,会员打球不会拥挤,都会有各自的区域,你应该会喜欢的。”程少臣却很耐心的哄着,“这项运动挺好的,你进去尝试一下,实在是觉得不喜欢了,我们就结束,好不好?” “……”她咬唇,对于程少臣这样的温柔她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小溪,走吧。”他一笑,虚揽着她往里面走着。 澜溪也只好跟着他往里面走,其实更重要的是他说的,球场很大,都会有各自的区域,那么就不会有再碰面的机会了,多少安心。 *****************************************13094695 因为昨天临近半夜时下了场小雨,所以这会儿荫绿色的草地以及空气都微湿,带着青草的味道。 纪川尧接过球童递过来的球杆,稍稍的伸展之后,他拿着球杆模拟比划着。 往后偏头一看,贺沉风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川尧挑了挑眉,晃着球杆就也走了过去,“怎么,不打球啊?” “我只是说陪你,又没说打。”他连头都没抬,漠漠的。 对高尔夫他一向不怎么感冒,偶尔和客户商谈时会约来这里,其余时间很少,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桌球,那种撞击声让他兴奋。 纪川尧来了兴致,干脆将球杆放到一旁,“贺总,您这是怎么了,可否跟我分享下是什么事惹坏了您的心情?” 贺沉风只是充耳不闻,随他自己折腾。 “不说就让我来猜一猜,因为女人?啧啧,好像也不太应该啊!” 纪川尧咂巴着嘴,大有口若悬河的趋势,“但我这儿左看右看都像是因为女人啊?这要是爆料出去,可不是奇闻?” “你怎么像个妇女,嚼舌头。”他终于是忍不住抬头,冷冷的瞥向好友。 纪川尧气怒,本想回嘴两句,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什么,嘴角一勾,“沉风,先前谢小姐说和你没关系了,你们俩断了?” 贺沉风微抬了下下巴,算是默认。 “腻了?”纪川尧又问。 贺沉风依旧没出声,不过手里转动打火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腻了?好像还没,至少到目前来说,他还有些渴望她的味道。 但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吊着,前扑后拥的那么多,何必在一个不愿跟他的女人身上费心神? 纪川尧见贺沉风沉默不语,倒是有些意外,嘴角动了动,又继续说着。 “不过说真的,谢小姐她……” “她和我没关系。”他终是不耐的打断,墨眸里光亮凉薄。 纪川尧嘴角绷了绷,差点笑出来,这俩人回答倒是还挺一致的。 “噢,那么她和你没关系,孩子跟你有关系吧。”桃花眼里的目光收回,纪川尧故意怪声怪掉。 他一抬下巴,朝某个方向示意,“唔,你往那儿看,那是你儿子吧?啧,这一眼望过去,还真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闻言,贺沉风也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球场前方行驶的专属运送的小车里,男人女人互挨着而坐,小男孩坐在他们俩的腿上,太远,看不到神情,但能确定分别是谁。 他眯眼看着,胸腔内的怒气好像是火苗窜起,阴霾了俊容。 纪川尧一见他脸色沉下来,乐了,目的也达到了。 正想跟着揶揄两句时,却又看到他在下一秒恢复如常的俊容,只是那墨眸,是自己鲜少见到的深沉。 默了下,纪川尧看了他半响,没再继续闹,只是直起身推了下他肩膀,“走,来都来了,陪我打球。” 在那辆小车行驶不见之后,贺沉风薄眯的眼睛也恢复正常,随着好友站起了身子,却并没有跟他走。 纪川尧微怔,不解的看着他。 “你自己打。”扔下一句,他便返身朝着出口走着。 “你干什么去啊。” “回家睡觉。” “……”swwl。 ***************************************** 从小车上下来,澜溪正陪着儿子研究球杆,那边走开了一会儿的程少臣回来。 “小溪,我刚听说贺氏的贺总也在这儿,我们现在是即合作关系,我得去打个招呼。” 澜溪咬唇定了半响,才点了点头,“……嗯。” “嗯,我一会儿就回来。”程少臣点了点头,揉了揉君君的脑袋瓜,又坐上了小车。 大概五六分钟后,程少臣便回来了,她微微诧异,这么快? “我刚过去,说贺总已经离开了。”程少臣也是收到了她的诧异,耸肩解释着。 “他走了?”澜溪脱口而出。 程少臣点了点头,却又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问,“澜溪,你认识贺总?” “不。”她摇头。 程少臣嘴角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着招手,“来,我教你打球。” 澜溪点头,整个过程里显得心不在焉,给人感觉兴趣缺缺的。 到了结束的时候,程少臣也都笑着总结,她应该是不喜欢这项运动,她也没反驳,一笑了之。 从球场出来后,随便吃了口饭,她便带着儿子回家了,可能是白天在外面有些累的缘故,母子俩睡的也比较早。 只不过半夜时会有人打过来电话,接起来后喂了半响又都没有人说话,也不知是不是线路问题,还是打错,她暗自咕哝了两句便挂断,调出号码时,上面显示的是陌生的本地座机号。 没有想太多,她就继续睡觉,梦里,好像一直都有个冷峻的背影。 ***************************************** 秋高气爽,工作日。 澜溪现在手头里基本没有太过零散的工作,全身心的投入到和贺氏的合作案上,作为总负责人,她会更加忙碌一些。 案子已经签约,之后都是实施的有关事项,因为贺氏是大集团,先前能放下身段过来签约已是破天荒,之后的陆续工作,澜溪也都是带着小组人员去贺氏,和对方的开发部人员一块合作努力。 开始时,她还很紧张,每次出入那栋高耸的大厦时,她都心惶惶的,像是那种饿到了极点,吃不到东西而发慌的感觉,可一连三天,她都没有意外的碰到贺沉风,倒是让她有了小小的放心。 这会儿下午,用过午饭,她正和同组职员从公司过来这边继续手里的项目合作,进入旋转门后,迎面而来,就看到大厅里走过来三四个人,为首的就是贺沉风,正语速很快的和身旁的言谦交代着什么。 沿途而过,大厦内的工作人员都驻足停下微微颔首。 路过她身边侍,她和自己公司的职员一样,也都微顿脚步,微颔首着和他擦身而过,眼角余光都未曾瞥过来。 澜溪忽然为自己前几日莫名其妙的紧张而觉得可笑,人家已视为陌生人,倒是她还在这里心有余悸的。 身旁同事似乎在议论着他什么,无非是夸赞之类的,她也没细听,只是抬了抬头,继续往电梯方向走去。 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弄完,特意空出来的小型会议室里,五六个人围坐,都在奋起的努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已经点燃城市。 中间稍稍有休息的时间,她看了眼时间,随即将手机掏出来,一边按下号码,一边往会议室外走。 在走廊外站定后,那边电话也打通了过去,听着儿子有些幼稚且又很童真的声音,她细声慢语着和其对谈。 前面不远处的吸烟区,男人站在那正抽着烟,冷漠的俊容像是覆着一层雾气,总让人瞧不清也看不透。 这会儿,那双墨眸正凝着她在看。 看着她背靠在墙壁上放松,手里握着电话嘴角轻动,侧脸很是柔和,嘴角也扬着弧度,不知说着什么,但看那嘴角轻动的频率,是慢声慢调的。 和谁讲电话,这样的姿态? 瞳孔微缩,他将目光收回,可又忽然看到了什么,再度凝过去。 随着她偶尔的微微低头,手机上挂着的四叶草轻轻的晃,走廊里的灯光打上去,上面细碎的钻石闪闪的。 目光再次收回来,他漠漠的吸了口烟,烟雾吐出时,眉眼之间却有掩不住的轻芒。 ***************************************** 澜溪是被同事叫进去的,却不是继续工作,而是用餐。 开发部的经理拍手招呼众人围过来后,笑着道,“这是贺总特意吩咐的,这么晚了还加班辛苦大家了!” “哇,这么好,看这餐盒都这么高级!” “顿时感觉精神百倍诶,咱们还能享受到贺氏的待遇!” 自家公司的职员立即小声欢呼,加班的劳累似乎瞬间消退,精神百倍。 开发部经理笑着道,“好了,大家先补充体力,这样才能继续奋斗,争取早些吃完早些做完早些回家!” “好!”众人异口同声。 随即,便都开始四下找地方开动。 澜溪是从开发部经理手里接过饭盒的,不知怎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当她坐下来将餐盒一一打开时,一旁同事的话才惊醒到她。 “咦,澜溪,你的饭菜怎么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澜溪蹙眉,看了看自己的,再瞥了瞥其他人的,果然,她的明显级别不同,好出一个档次来。 看着同事孤疑的目光,她咬了咬唇道,“不然我和你换。” 微大头纪。“啊,真的啊?”同事不敢置信的问。 “嗯。”澜溪点头,干脆自己动手换了过来。 同事是名年轻的小姑娘,长得很秀气,因特别喜欢美食,在他们投资部一直被称为吃货,这会儿见到这好事,哪里肯再相让,直接乐颠颠的将澜溪的餐盒都捧了过来,转身找地方去吃。 澜溪这边刚将卫生筷拆开,就听到自己同事的脚步声似乎顿住,然后声音也跟着响起,“呀!贺总好!” 她脸色一滞。 贺沉风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目光却瞥到对方手里端着的餐盒,凌厉的目光扫过里面的食物之后。 眉,顿时皱起。() 第105章,挣扎 “我、我去那边吃饭……”同事似乎被贺沉风冷不防皱起的眉吓到,颤颤的说完,就往一旁跑去。 其余的人见到贺沉风前来都立即站起来,齐声喊着,“贺总好!” “大家辛苦了。”他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很简单的说道。 其实他有天生做领导者的优势,就像是此时,明明很公式化的问候而已,从他嘴里说出来,加上他脸上此时挂着的淡淡表情,凌厉间又很亲民,就足以职员们觉得振奋人心。 “贺总这么晚了还没下班,比我们更辛苦。”开发部经理谄媚着。 贺沉风淡淡一笑,“刚忙完手里的事,正要下班,看到这层会议室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眼。” 众人恍然大悟,他这样似是随口一说,也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出来。 澜溪跟众人一样,也都是站着的,手中还捏着刚拆封的卫生筷,她是稍微低着头的,视线刚好停在他的那双程亮的皮鞋上。 当她看到那双皮鞋逐渐朝自己靠近时,所有神经瞬间绷紧。 “贺氏提供的饭菜还可以吧?” 澜溪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的表情很淡,就只是很礼貌的问上一嘴而已,没什么过多的异样。 “很不错……”她点了点头。 贺沉风瞥过她身旁桌上放着的餐盒,语调很淡,眼神很冷,“那就好。” “各位慢用,还要辛苦你们了。”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会议室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放松下来,毕竟是最高领导人前来,每个人都会跟着紧张。 众人也都开始继续吃饭,澜溪也坐回位置上,夹着面前的米粒吃着。 饭是他吩咐的,那么她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也是他吩咐的吗? 还有刚刚那最后凉凉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 工作结束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众人坐上电梯,都陆续的从里面走出来,开车的取车,不开车的路边打车,没一会儿,便都散的没影。 澜溪还在看着表,估算着能不能赶上公交的末班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车子她是认识的,而且从驾驶席位上走下来的司机,她也是认识的。 “谢小姐,贺总说太晚了,让我送您回去。”司机走到她面前,恭敬的颔首,恭敬的语调,似乎还和以前时一样。 “不用了。”她摇头,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贺总吩咐过的,您还是上车吧,我送您。”司机为难着。 若说以前还好,她还忌惮着他,不太敢违背他的命令,一直记着他说的乖乖听话,可现在早就不同往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纠葛成分,她也就没必要逆来顺受,唯命是从。 看着已经为她打开的车门,她吸了口气,很坚决着,“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说完,她也顾不上去对面的公交站了,直接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上去,扬车而去。 司机站在原地有些傻眼,半响后,才掏出来手机,颤颤巍巍的说着,“贺总,谢小姐拒绝我送她,自己打车走了……” “嗯。”那边沉默了半响,才应了一声。 司机这才大舒了口气,转身回到车上,发动引擎往家奔去。 阔朗的客厅里,电视里的晚间财经新闻还播放着,贺沉风将已经切断线路的手机扔到一旁,拿着遥控器无目的的转着台,心里却翻腾的很凶。 将电视屏幕关掉,他伸手点了根烟,待吸入一口后,烟草气息弥漫口腔鼻间时,那股翻腾才好了些。 瞥向一旁的手机,贺沉风伸手拿过来,在上面很快按下数字后拨过去。 电话接通了很久后,都没有人接听,当那天传来系统女音提示时,他挂断了电话。 抽了口烟,他又继续拨过去,似乎耐心奇好。 终于,那边的电话还是被人接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喂……?” “到家了,正在上楼?”他隐约听到她脚踩台阶的声音以及她微喘的气息。 “嗯……”澜溪应着。 刚才她从计程车上下来,正掏钱给司机时,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当场吓了她一跳,随即便握在手里,迟迟都没有接,等到进入楼内的同时,铃声也跟着灭掉。 她也没想太多,只是继续上楼走着,可才抬腿才上一节台阶,电话竟又再度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还是他的名字。 惊慌不已之间,她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我这里有你一样东西,忘记还你了。”他很平常的语气。 “什么东西?”闻言,澜溪倒是一愣,没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里啊! “你来取就知道了。”贺沉风却似乎并未打算告诉她,只是说着。 她皱眉,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想了想,她说着,“你可以快递邮寄过来。” “你自己取。”他立即沉声,而且语气里有着强势。swwl。 待她半响没吭声,他又补上一句,“我现在有空,可以过来。” “不,时间太晚了。”一听到他让她过去,澜溪当下便急急的回绝,又忍不住想要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这样吊着胃口,她又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越是这样,她就越发的好奇。 贺沉风沉默了一会儿,漠漠的说,“嫌晚的话,那就明天上午过来。” 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澜溪抿唇,楼梯间的感应灯已经灭掉,她跺了下脚,灯光再度亮起。 她抬腿继续走着,将灭掉的手机屏幕放进了包里,犹豫着明天到底要不要过去取。 蓦地,她想到了那张金卡,似乎也是该还给他的才对。 心中有了决定,她快步往楼上走着。 ***************************************** 翌日本是周末,但澜溪却一点没有想要赖床的心情,很早就爬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吃过早餐,她几乎就做了一件事情,看着那墙壁上表的指针缓慢的走,等到了九点的时候,她觉得时间应该是刚刚好的,她便穿好衣服出了门。 一路坐着公车往贺沉风家的方向出发着,等从公车下来往小区内走时,她脚步有些轻飘。 应该快半个月没走这条路了吧,应该是有些陌生的,但她却感觉比以前还要熟悉! 站定在大门前后,她还在不停的调整着呼吸,抬手敲了半天的门,却一点响应都没有。 她不解,难不成他不在家? 可他昨晚明明说让她上午过来取,她会答应除了想要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这儿了,还想将金卡还给他,而且是白天,她心里会少一分顾忌。 踌躇之间她掏出了手机,找到号码拨了过去,很快便有人接起。 “我敲了半天的门……你在家吗?”那边不说话,她竟有一丝尴尬。 “自己拿钥匙开。”**的风格依旧,吩咐完就切断线路。 澜溪伸手到包里面,摸出了一串钥匙,里面除了自己钥匙和相思家的,还有一枚就是这里的。 她拽出来,插在钥匙孔里,转动的同时她心里也想着,除了那张金卡,这个钥匙也是要还给他的。 ***************************************** 门打开,她像是以往那样,换上了拖鞋缓缓走了进去,一楼里没有任何声响,她看着往上延伸的二楼楼梯,并没有打算上去。 原地静默的等了许久,在她有点发慌的想离开时,从楼上传来的动静,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 熟悉的,沉稳的,冷峻的,脚步声。 澜溪抬头看过去,看到贺沉风只穿了件浴袍下来,而且腰间的带子要系不系的,好似下一秒就会散开。 胸膛处更是毫不掩饰,一大片都暴露在空气里,肌理分明,她忽然就想起了先前每晚他压向自己的时候,那奋起喷张的肌肉…… 暗自捏着手指,她怎么会想到那个! 强自镇定着,也同时让目光变得清粼粼。13094695 他是刚洗完澡,但却似乎是刚醒没多久的,深沉的墨眸里还能零星的找出几丝困意。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咽了咽唾沫,开口问。 贺沉风目光徐徐的从她脸上扫过,随即越过她,走到茶几边,将右手一扬,手里的东西就“啪嗒”一声落在了上面。 从他下来的一开始,她整个人注意力都被他吸附着,没太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的东西,这会儿这样一扔,她才看到,不免微睁大眼睛,惊诧道,“这是……我的包?” 澜溪也往茶几边走近,微弯着身子,将那茶几上放着那蓝色的包仔细看了眼,拉链打开,里面的巧克力盒子仍在。 “你……”她不免抬头看他,吱唔了下,“你那时候不是说,上飞机时没有带出来么。” “后来言谦带了回来。”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双眸深邃。 间将人很。“噢。”澜溪低应了声,将包抱在了怀里,犹豫间又补充上了句,“谢谢。” 见她像是宝贝一样的抱着,他眯眼,“里面不就是有盒破巧克力球,有什么值钱的。” 澜溪抿唇不给予任何回答,说了他也不懂。 像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应该都认为,自己能力强,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用钱也都能买到,可有些东西就是无价的! 她嗫喏着双唇,正想开口说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又再度扬起,抢了先。 “你和那姓程的在一起了?” “……”她皱眉。 他冷笑,凝声质问,“那么迫切的想跟我结束,难道不就是想回头找他吗?都出双入对了,还没在一块儿?” “那是我的事。”澜溪仰起头,脸上表情宁静。 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和谁都无关,和他更无关。 贺沉风俊容一直敛着情绪,这会儿他往一旁走了踱了两步,毫无预兆的忽然转身,墨眸敛着锋芒的直指向她,“那君君呢,那是我的儿子,你是打算让他给别人当儿子吗!” 先前那次在火锅餐厅里他就已经觉得怒火中烧,而后在高尔夫球场,她竟然带着他的儿子跟别的男人一块,那副画面几乎刺瞎他的眼。 “……”她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抿着唇不出声。 “问你话呢!”贺沉风却火大,高喝了一声。 澜溪下意识的身子一抖,随即抬眼看着他,“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你没有权利质问,也没权利左右我!” 他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执拗的问,“到底是不是,有没有那样想!” “……”气息太强烈,她后退了半步。 “回答我!”他第二次高喝。 “没有……没有!”澜溪咬唇,有些激动的回着。 决定要这个孩子的那天起,她就没想过结婚,虽然她一直都单恋着程少臣,但她早就知道对方不可能会娶自己,即便是心里存过希望,但她有了君君,哪里还会想着带君君嫁给他? 这,根本不可能! 闻言,贺沉风沉默不语,就只是紧凝着她,眼眸墨黑一片,看不出他的情绪,可身上仿佛有着已有结冰的霜,那股气息令人寒战。 她吸了两口气,却依旧急促,便也不再调整,有些吃力的将背在左肩上的包挪到前面来,伸手拉开里面内侧的拉链,一张金色的卡被她拿出来。 将卡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茶几上,也没多做什么解释,想必他应该明白会是什么意思。 随即,她便抱紧怀中的包,又紧了紧肩膀上背着的随身包,扭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进了外套的口袋里,那里面有着之前等候时就卸下来的钥匙。 她掏出来后,转身将其放在了金卡的旁边,眼角余光瞥到揣在兜里的手机链溢出来。 手指互捏了半秒,心里似乎是在做着强烈的心里挣扎。() 第106章,搞不懂她 她掏出来钥匙后,转身将其放在了金卡的旁边,眼角余光瞥到揣在兜里的手机链溢出来,手指互捏了半秒,心里似乎是在做着强烈的心里挣扎。 最终,她微抬的手还是放下。 “我走了。” 匆匆扔下一句,她甚至连他一眼都不敢再看,有些怕的就转身往门口方向走。 “谢澜溪。”沉默的他却忽然开口。 她被迫顿住脚步,咬唇微侧着身子看他,却始终不敢对上那双眼睛,太过深沉,太过让人害怕。 “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珠宝,首饰?刷不尽的卡,优越的生活?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看着她,冷漠的男音在客厅里响着,悠远空旷。 澜溪的身体很细微的颤抖着,她静默的听着,这应该是个诱惑,物质的诱惑。 手指悄然的一个跟攥起,同时也在将纷乱如麻的心绪整理好。 她终于是对上了他的眼睛,紧滞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什么都不想要。” 贺沉风脸上的表情深凝了下来。 她垂了下眼,随即,再不停顿的往门口走去,很快,大门被人轻轻关上。 贺沉风还站在原地没动,阔朗的客厅里已经恢复了宁静,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出现过,她也从来没来过一样。 窗外阳光正升高,将他的影子空荡荡的拉长在地面上,仿佛随时会消散。 嗯,什么都不想要。 他会问,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一直在他身边围绕的女人很多,他也都能不费力的就看穿她们的心思,知道她们想要的是什么,获得佳人芳心几乎是轻而易举,可他却始终搞不懂她,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他转过目光,看着茶几上静放着的金卡和钥匙,良久。 ***************************************** 一整天紧绷的工作结束,澜溪去学校接儿子放学,母子俩下了公车往自家住宅楼走。 小家伙和每天一样,都神采飞扬的,比比划划的跟妈妈讲述着一天在学校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偶尔还会显摆下,课堂上哪位老师表扬了他。 母子俩走到楼下时,程少臣站在那里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了,手里还拎着新鲜的时蔬。 丰盛的晚饭过后,小家伙和程少臣玩的有些困,澜溪就抱他去卧室哄着睡觉,手一下下拍在孩子柔软的身板上,她的心境也都变得很柔。 只是小家伙无意间的一句话,却令她心里起了波澜。 “妈妈,为什么最近总是见程叔叔不见爸爸呢……” 君君是快睡着了时的呓语发问,她只能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哄着他入眠,等怀中儿子的喘息变得匀长时,她才止住拍背的动作,收回手时,才发现五指都很僵硬,不太好屈起。 自从她去他那里取过东西以后,这么久的时间里,双方合作案也都基本落实,偶尔出入贺氏时,也从来都不会巧遇到他的身影,好似,真的互相从彼此生活中陌生抽离出去。 将被角掖好,轻手轻脚将门关上后,澜溪才走回客厅。 程少臣还没离开,这会儿坐在沙发上,正抽着烟,很久他才吸一口,然后吐出烟圈。 澜溪脚步稍稍停顿了下,咬唇看着他的侧面轮廓,以往,她就老是爱偷偷的看他,什么都不干,只要看着他就好。 他其实五官不是那么的深邃,但眉很浓,鼻子也很挺,尤其是自身的那股气质,清静幽远的,重要的是,他有着她认识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 只要他对你笑,似乎你便会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 她其实是很少看到程少臣抽烟的,他抽烟,但是不勤,一天也就偶尔才会抽上一根,不像是某人,几乎是烟不离手。 澜溪一惊,怎么会联想到他! 程少臣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扭头过来,就见她懊恼的在那里皱眉。 将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掐掉扔在垃圾桶内,他转头一笑,“小溪,君君睡着了?” “嗯。”澜溪点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君君这孩子很讨人喜欢,而且你教育的也是真的好。” “没,他很小就很懂事。”她笑了笑,不是故意谦虚,是实话。 君君是男孩子,天性里都有着调皮捣蛋,但这是每个孩子都有的,相比之下,君君反而会更加懂事些,会知道体贴她,而且很听她的话。 程少臣目光凝在她嘴角的笑容上,顿了下,又笑着问,“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事,怎么晋阳成你男朋友了?” “呃……”她有些尴尬。 “之前去你家,你妈还跟我说来着,前些日子你爸来h市做手术,还见到了你的男朋友,说叫秦晋阳,听了大概描述,我就知道是晋阳,你和他……?”程少臣挑眉。 “没,我们俩不是啦!我就只是找他冒充一下而已,怕我妈老是念我,总关心我个人问题之类的。”澜溪摆手,没有提谢母以为她傍大款的事,只是简单扼要的解释了下。 程少臣笑着点了点头。 “小溪,你是时候该考虑自己了,你总不能……”半响,他又很认真的开口。 后面的话他忍住没有说,眼里神色微变了几下,程少臣嘴角动了动,只是道,“一个人带着孩子,会很累。” 澜溪抿唇无声的看了他几秒,随即别过了目光,也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程少臣目光凝了她半响,默了默,似乎想说什么并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时间不早了,我也早些回去了。” 随着他起身,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忙将一旁搭着的外套给他递过去。 程少臣一边穿一边说着,“你这里住宅楼太老了,供暖方面不是很好,租户也都太多,我现在住的小区不过,不然我去问问楼里有没有要租让的,你搬过去?这样我还能照顾到你。” 那样,能离他更近。 心里小小纠结了下,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挺好的,租金便宜,而且交通方便上班近。我不想太麻烦你。” 最后一句话令程少臣滞了下,这个在以前从来都不会对他拒绝和客套的小姑娘啊…… 心里有些微微的揪,他却还是笑容不变,语调佯装恼怒着,“小溪,我们之间怎么能用‘麻烦’一词?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你都是我要照顾的人。”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澜溪捏着自己的手指。 “嗯。”程少臣点头,眼神悠远的笑了出来,“那时候你才8岁,蜷缩在那,像是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怎么不记得。” 话一说完,他便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还是和以往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瞬间,他竟不知是喜是忧。 “我先回去了,门关好,早些睡觉。”程少臣看了眼窗外,说完就往门口走着,有些想要逃避什么。 “嗯。”澜溪点头,跟在他后面。 目送他身影从楼梯间淹没,然后才将门关上,背靠在上面,她闭上了眼睛。 和以前一样,会想见到他,然后会闷,可如今却又似乎多了一种,竟有点乱。 原因是什么? ***************************************** 跟贺氏的合作案已经进入尾声,因为项目案里还有第三方,在一块吃饭酒局都是免不了的。 之前两次澜溪都有参与,今晚的她却不怎么太想去,因为有贺沉风。 可最后,她作为总负责人,在经理的强烈要求下,她还是得带着小组人员一块参加。 比较高档次的饭店,诺大的包厢里,装的金碧辉煌的,众人走近也是一一入座,贺沉风是最后到的,并没有随带着秘书言谦,只是只身一人的过来。 说是吃饭庆祝,其实就是酒局,推搡来推搡去,虽然她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但有经理在,她只需作陪就可以,无须说一些什么场面话。 贺沉风跟她之间隔着三个人,目光只要稍稍一歪,就能看到。 澜溪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心故意,整个餐桌上,他几乎是焦点,和周围的人说话谈笑,语风犀利清晰,可她总觉得,那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她,他居然也有功夫顾得上她! 她只能强装镇定,对四周事物似并不萦于心,默默专心的吃着面前的食物,可目光却似乎如影随形。 中间到敬酒的时候,第三方以及贺氏开发部的人都会将酒杯举向她,因为她是桌上唯一的女人,本来她小组里还有一个小姑娘,也是被著称吃货的,可临时家里有事没办法过来,最后就只是她单项匹马了。却动去都。 一两次过后,到第三次时,贺沉风却忽然起身,懒懒的将酒杯拦了过来,“这杯我替谢小姐喝。” 说完,便一口饮入。 瞬间,饭桌上起哄声便越来越大。 “咱贺总这样英雄救美可实属少数,看来是谢小姐魅力大!” 有人带头调侃,她原本想默默的安静存在,却一下子成为众人焦点,瞬间无措起来。 他却就由着她无措,半响后,才慢条斯理的解释着,“谢小姐可是咱们这桌唯一的女人,先前为这合作案有这么辛苦,理应得护着。” 他这么一说,倒是将暧昧的部分摘出去了些,却又不完全,众人只能各自领会。 最终达成的统一就是,再没人朝她敬酒,可她却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等到结束的时候,她和经理以及贺沉风是最后坐电梯下来的,他似乎是有些喝醉了的,脚步之间有些微晃。 “澜溪,你快去扶一下贺总!”被别人搀扶着的经理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就那么被迫的送到了他眼前,犹豫时,他竟然自己就靠了过来,那么重的手臂直接绕在了她的肩膀上。 “谢谢了。”未等她开口说话,他就已经先漠漠开口。 澜溪咬唇,也只好搀扶着他和经理一块往饭店大厅外面走。 夜风一吹,酒的气味更大,有些喝高的经理谄媚的看向贺沉风,“贺总,我还是要说太感谢您能给我们公司这个机会了!” “客气了。”贺沉风一如既往的淡淡语调,不会很亲近也不会很有架子。 “我看贺总也喝了不少,身边言秘书也没在,自己开车来的吗?” “嗯。”他点头,又笑了下,摇头无奈道,“看来是得打电话叫代驾了。” 一旁经理的车子已经被司机开了过来,他立即对着贺沉风道,“何必那么麻烦,坐我的车回去,我自己打车就行!” “这不太好吧。”贺沉风笑,眼睛里都是醉意。 “有什么不太好的,澜溪,还不快扶贺总上车!”经理抬手指挥着。 “噢。”一直都默不作声的澜溪应着,有些吃力的搀扶着他往车边走去。 将他扶着坐进车子后,她刚想要后退开来,身后跟过来的经理却暗中推了她一把,很轻松的将她也塞了进去,“澜溪啊,这样,我喝的也高了,你帮我送贺总回去,一定要安全送到家!” “可是我……”她急急开口着想要拒绝,可车门却被经理甩上。 前面的司机也像是通了电一样,车门一甩上,脚下的油门也跟着踩下。 ***************************************** 夜色深沉,车速也不是很快,平稳匀速的朝前面开着。 从车子启动的瞬间,本来坐在那的贺沉风就倒了过来,很随意,似乎那动作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知道他是喝醉,也没打算跟他计较,她伸手推了推,试图想要将他的身子推开些,可鼓捣了半响,没撼动他半分,反而被他靠的更紧,几乎整个人都赖在了她的身上。 “贺总……”她压低着声音。 贺沉风没有回应,整个脑袋也都沉沉的压在她的肩膀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 那气息热热麻麻的,太过熟悉了,熟悉到令她心悸。 她手上凝聚了些力道,似乎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将他弄开,可她才刚有动作,他另一只手就直接搭了过来,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喂!”她低呼。 这男人真的醉了? “嗯?”他也同样很低的应着一声,可能是喝酒的关系,声调竟沙哑的有些性感。 “你往那边挪过去些……”她微微挣脱着。 “唔。”他模棱两可的应了声。 正当澜溪等着他离开自己时,他缠在她腰上的手竟然从衣摆下面探了进去,那么快,那么准确的罩在了她的左.胸上。 “你!”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差点喊出声来,前面的司机还是她的同事,若叫人看去了…… “你心脏跳的好快。”隔着胸.衣,他的五指就那么微微收拢,像是抓在她的心脏上一样。 “你放、放开我……”澜溪紧张到声音都发颤了。 打死她都不会想到,这男人竟然有这样大胆的动作,这是在车里啊,而且前面驾驶席位上还有人,虽然车内没开灯,看不出什么,可……。 “嘘,别让人听到。”贺沉风微抬头,压着她的耳朵呵气道。 她吓到不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摸摸你。”他笑,喉结难耐的滚动。 “……”一阵燥热袭上,她差点都快将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僵持间,他却也不安分,手指灵活的钻进了胸.衣内,直接没有任何障碍物阻隔的和她肌.肤接触,指腹一下下摩挲着。 虽然场景不对,带他一系列的动作对她来说都太熟悉了,也太精准了,让她根本没办法镇定下来,推搡不开,又不敢喊,就被他这样禁锢着调戏。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手指故意的大力收紧,警告着,“别乱动,听话!” “你、你怎么……”从胸.部那里开始,热度渐渐扩散着,她被逼的快哭了。 “我怎么了?”他竟然还能一本正经的反问。 “你怎么耍流氓!”澜溪瞪着他,有些气愤。 他一个堂堂大总裁,竟然,竟然…… 闻言,贺沉风嘴角抽搐了下,忍不住低笑出声,唇贴在她的脖颈上,温热的气息,“你要是乖乖让我摸,我就保证不乱来。” 她连牙根都紧紧的咬着,由于屏息,所有神经都紧绷着,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手,正耐心的,细致的,暧昧的捏着她的左.胸。 澜溪抬手,隔着针织衫扣在他的大手上,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他却也听话的没再动,反而是在她颈动脉处咬了一口,之后还安抚的用舌尖舔。 在她疼的皱眉时,又凑到她耳边,哑着嗓子问,“想我吗。”() 第107章,如何? 她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反应过来立即摇头,重重的摇头。 他现在的暧昧语气和神情,她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可他这样大肆肆的问出来,简直叫人羞愤难当。 贺沉风却不以为意,含着促狭的双眼凝望着她,那眼神很吸附人,“可我想。” “……”她咬唇,这男人觉得可以成为别人的梦靥。 “每晚都想,想狠狠的吻你,狠狠的要你……”他径自的说着。 喉结上下一个翻动,他沉着嗓子,“现在更想!” “我跟你没任何关系了!”澜溪急急的说着,生怕他又想要做出什么来。 “可不,卡和钥匙都还回来了。”贺沉风勾唇,语调虽带着几分调侃,声音却很凉。 说着,他眯眼,目光转到她牛仔裤的口袋上,空出的另一只手探出去,将掖在里面的手机链拽了出来,挑眉看她,“这个手机链不也是我给买的,怎么还留着?” “……” 当天时,她确实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还给他的,可最后,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意留了下来。 被他这样一问,一戳穿,她着实尴尬到不行,有些慌乱的将手机掏出来,手指笨拙间抠着手机链,到最后,索性将手机也直接递过去了,“手机也是你买的,都还给你。” 原本还眼带轻芒的贺沉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拿着!”将递过来的手机重新塞回在她手里。 “……”她抿唇的看着他。 不明白他到底是想怎样,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手机用着,手机链也不许给我摘。”他皱眉吩咐着。 “……”皱眉,她不太喜欢他这种语气,这样径自命令的强硬语气。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手机揣放回去时,他忽然低着嗓子一句,“你不说你喜欢,多难得。” 她怔住,却不懂他是认真在说,还是和先前一样故意调戏。 后面气氛正逐渐攀升到某个诡异的程度时,早就停车半天的司机很是孤疑的抬头看着倒车镜,“贺总,您家到了……” 像是一声惊醒,澜溪才回过神来。 他比她动作还快,罩在她左胸上的手也跟着抽了出来,甚至还帮忙拽了拽衣角。 “贺总,我扶您下车。”她闷着头,率先打开车门,伸出手臂过去。 贺沉风也很配合,只不过下来后,整个身子的重量依旧全部都放在她身上,几乎将她的小身板压坏。 澜溪皱眉的看着他,微咬着唇角,她本来是打算扶他下来后,便松手的,可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只要走进去就到家了,又是一楼…… “得送我进去。”贺沉风勾唇。 她不愿意,更多的是对他的防范,刚刚在车内还有人,他都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若她傻乎乎的送他进门,万一他…… 一旁有车门打开又随即关上的声音,随后便是脚步声。 “小谢,我帮你一块扶贺总进去吧。”是澜溪经理的司机。 司机大哥是名快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人很是憨厚老实,本来是坐在驾驶席位上的,看到澜溪搀扶着贺沉风下车后一直没动,他有些不解。 从后车镜看过去,澜溪瘦小的身躯有些吃力的架着贺沉风,他也同样身为男人,就打开车门下车想要好心的帮忙。 可他这一伸手过去,虽然也是从另一边帮忙搀扶了贺沉风,正想对其谄媚一笑时,却得到对方阴冷的一记眼神,顿时四肢冷掉,一个寒颤。 “谢谢!”澜溪却差点感激的哭了。 ***************************************** 跟着司机大哥,两人一起搀扶着贺沉风进屋,直接上了二楼,将其放在床上。 “小谢,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很熟悉似的。”司机大哥念念有词。 从俩人一进门,一切好像都是轻车熟路的,也没问没找,直接就知道哪个是主卧室。 “哪有啊!”澜溪吱唔着。 随即轻声的恭敬着,“贺总,您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看了眼司机大哥示意,两人便一并走出卧室。 躺在床上的贺沉风微微翻身,眉头皱着,神情有些懊恼,那个笨蛋司机,竟然坏他的事! 酒气呼出,真是想要她想的发狂! 从楼上一路下来,路过客厅时,窗外的月光倾斜进来很多,司机大哥看了下她,不禁诧异的开口,“小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呃,可能是累的……”闻言,她略微一惊,抬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烫的要命。 好似之前在车上时,她就一直都处于高温当中。 司机大哥老实的也没想太多,点了点头。 澜溪也是加快脚步,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想客厅时,看了眼茶几,那上面的金卡和钥匙还摆在那里。 似乎和那天她放下时一样,没人动过。 “小谢,走啊!”已经走到门口的司机大哥不解的回头看着她。 “诶,来了!”应了一声,她忙跟上。 ***************************************** 夜,屋内灯光暖暖。 写字桌被分出两个区域,母子俩各占一半,澜溪在笔记本上浏览着网页新闻,一旁的小家伙挺直着背脊,正一笔一划的写着语文老师留下来的抄生字。 “妈妈,我写完啦!”没过多久,小家伙高兴的道。 闻言,澜溪目光转过去笑着道,“都写完啦?我的大宝贝这么棒呢,来,妈妈给你检查下。” “妈妈,你还要帮我听写噢,我写完了,你还要在上面签字,今天老师特意交代的呢!”小家伙将课业本递过去的同时,也将书本递过去。 “嗯好。”她笑着应,看着课业本上很工整的自己,她内心也有些小小的骄傲。 “对了妈妈,学校老师说这周五要开家长会噢!”小家伙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好,到时妈妈请假陪你去开。”闻言,她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到时提前跟经理请假。 君君眼珠转了转,小脑袋瓜一歪,“那……是不是也要找爸爸去?” “……”她皱眉。 “你告诉我号码,我可以自己打电话跟爸爸说噢!”君君以为妈妈是害羞,所以自告奋勇的说着。 想到那次他在将车停在学校对面稍远的位置处等着,眼神微暗了下,她将手里的课本放下。 “君君,他很忙,妈妈陪着你不好吗。”声音诱哄着说。 “可是我们班别的同学都是来两个家长呀……”小家伙眨巴着眼睛。 好一会儿,又忍不住问,“爸爸真的很忙吗?” “嗯……”她点了点头。 闻言,小家伙没吭声,但是小脑袋瓜已经垂了下去。 上课时老师通知了这个消息后,下课同学们都聚在一块聊天时,有爸爸妈妈的,都说双方会来,所以他也很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能一块! “那到时候让程叔叔去,可以么?”澜溪不忍,想了想,问着。 君君挣扎了半响,很是勉强,“……好吧。” 虽然叔叔也算是他的家长,可他还是想要爸爸去呀! ***************************************** 开家长会的事澜溪只是跟程少臣稍提了下,后者便欣然答应,似乎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除了以前的告白会装糊涂外,几乎都会满足她。 小家伙虽然有些失望,但却也很懂事的没表现出来,家长会结束后,也跟程少臣很是熟络,时间还富裕出很多,程少臣想带着君君去室内游乐馆,三人便一块来到了一栋商厦。 等吃完饭后外面早就霓红灯闪烁了。 取车时,程少臣接到了助理的电话,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得他处理定夺的,澜溪见状,便也就叫他先过去,时间也不晚,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再三叮嘱下,他才勉强自己先行离开。 附近公交站她也不太熟悉,怕晚上风凉,澜溪半蹲下身子将儿子的外套领口紧了紧,正准备问儿子是打车回去还是找公交坐时,小家伙的一张笑脸上盈满了兴奋,目光也不是看她。 “呀,爸爸!” 澜溪一怔,闻言扭头看过去,不知何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两人身边,这会儿车窗已经被放下,驾驶席坐着的贺沉风也就映入她的眼底。 他先是对着儿子露出很慈父的柔和笑容,随即目光淡淡的瞥向她,“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车门被他从里面打开,澜溪皱眉,嘴巴张着想要说不用了。 可一旁的小家伙却早被贺沉风遥控,自己跑过去,一骨碌就跳上了车子,坐好后还不忘冲她喊,“妈妈,快上车呀!” 见儿子兴奋的眉眼,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这会儿车内还有儿子,他应该不会毛手毛脚了吧? 她坐上车后,很快车子就行驶起来,在夜色中穿梭着。 小家伙好久都没见到贺沉风,很是兴奋,手抱着他的胳膊不停的问,不停的说,而他也一直很耐心,笑着听,笑着回答儿子的话。 “爸爸,你最近一直都很忙很忙吗?” “嗯?”他不解的看着儿子。 “你都好久没来看君君了噢!”小家伙微微撅嘴,不怎么高兴。 闻言,贺沉风有些语塞,无奈的对着儿子笑,“爸爸的工作是有些忙……” “我知道呀,妈妈之前说了你很忙,所以家长会你才不能出席!”小家伙却很快又露出笑脸,叽叽喳喳着,“不过也没关系啦,程叔叔陪我和妈妈一块去的!” “程叔叔?”眼眸一紧,他重复。 “对呀,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做菜很好吃的程叔叔噢!”君君点头,提醒着。 见父子俩对话扯到程少臣身上,她有些沉默不住,伸手过去握了握儿子的肩膀,“君君,在车里面坐要老实些,不然刹车或者拐弯时容易磕碰到。” 小家伙乖乖的点头,乖乖的坐好。 一路上父子俩的交谈声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具体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仔细去听,但那气氛确实温馨的。 等商务车从小区外行驶到了楼门口时,她将车门打开,一边牵着儿子的手下来。 小家伙还恋恋不舍的跟他说再见,她也象征性的开口,“谢谢送我们回来。” “手里拿的什么?”贺沉风却只是盯着她手里拎着的袋子。 他这么一问,澜溪目光也又瞥了眼手里的袋子,先前在游乐馆里玩完之后,顺带着下楼去吃饭时,路过服装楼层,程少臣特意停下,带着她直接走进一家女装店,跟店员指着说要橱窗内模特身上的那一套。 被半推半就的送进了换衣室,他便不由分说的要去结账,被儿子嚷着也说好看,到最后没办法已经结账,她也就只好收下。 “呃,没什么。”她随口回着。 刚刚在她拎着下车时,贺沉风眼尖的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免凝声问,“他给你买的?” “……”澜溪没有回他,但也是明显的默认。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再见。”说完,她便将开着的车门关上,返身领着儿子往楼里面走。 车里,贺沉风薄唇渐抿成一条线,墨眸里渐渐凝聚了凉意。 ***************************************** 和贺氏的合作案已经都基本步入正轨,她也都无须再去贺氏,原本以为昨晚只不过是刚好碰到而已,没想到第二天就又会见面。 午休时,同事订的外卖送来,她正准备去茶水间吃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她犹豫了好半响才接起。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她本来还琢磨着他到底又想干嘛,一听到他这样说,她着实有些吓到,“呃?” 公司楼下,现在吗? “午休了吧,现在下来。”贺沉风径自的说着。 “做什么?”她不解。 “让你下来就下来。” “……”澜溪没出声,无声的拒绝着。 她十分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尤其是他打电话过来的命令语气,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啊! 那边没有得到她的反应,也没有不耐,只是淡淡一句,“那我上去?” “等我五分钟。”闭了闭眼,她无奈的说着。 下来后,她果然就看到他的车子停在那里,问他什么事,他却只是让她上车再说,也是怕在写字楼前会被同事撞到尴尬,她就打开车门坐进去,他也同时发动着引擎。 车子一路行驶,在某个商厦面前停下,她便被他直接拉着走进去,不由分说的,不容抗拒的。 手腕被他捉着,她被迫跟着他后面气喘吁吁,“贺先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我还要回去上班!” “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他扭头瞥了她一眼。 随即,拉着她踏入电梯,到达某层后便直接进去,里面的店面经理立即迎上来,他似乎也懒得客套,直接吩咐,“找几套适合她的,款式简单些的。” 她愣住,吃惊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进去试试。”他将她拉到眼前。 “我不。”澜溪拒绝,这男人怎么又来这一出,先前买手机链的时候就是这样! 贺沉风看了她半响,随即淡淡的瞥向经理,吩咐着,“83,66,84,按照这个三围的尺码来。” 一旁的澜溪听着,不禁有些慌乱,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寸? “这几款都要。”伸手将经理手里一件剪裁稍紧身的拿了过来,随即一扬下巴说着。 面声这上。经理立即点头,返身去找,他也直接走向收银台,最快速的时间刷卡付钱。 从一家品牌店里出来,他就直接拉着她到隔壁的店,同样的吩咐,才转到第三家店时,她手里被硬塞着的袋子就已经拎不下。 她终于忍不住反抗了,执拗在店面门口任由他大力也不进去,“贺沉风!” “嗯?”他似是在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时有些愉悦的。 “这些我都不要,你别给我。”将手里的袋子一股脑的推给他。 “原因。”他沉声。 “没有原因,我不需要,也不想要。”她说的是真的,本来她就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像是他这样硬是塞给她的,她更不喜欢。 他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冷勾着唇,“他送的就想要了?” “……不是。”她吸了吸气,原本想要默声的,却也还是否认回答了。 “那是什么。”冷峻的眉眼有些缓和。 澜溪咬了咬唇,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很认真的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搞不懂他,有时形同陌路,有时却又很蛮横的出现,她只想安静的生活,跟他没有任何瓜葛,他们之间那层关系已经结束了,他为何还如此! “你看不出来么,我在对你好。”他忽然道。 “……”澜溪呆住。 他却只是懒懒的径自说,“没感觉到么,加班时给你送餐,酒桌上帮你挡酒,带你来买衣服……我在对你好。”。 “你,你为什么……”她有些慌了,声音也都在颤,心中宛如擂鼓在敲。 贺沉风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蓦地开口,“继续跟着我,如何?”() 第108章,要对自己好一点 贺沉风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蓦地开口,“继续跟着我,如何?”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短暂的失聪,有些木的看着他。 继续跟着他…… 这意味着什么? 澜溪心中又酸又涩,定了定神,她摇头,“不。” “不?”贺沉风脸色一滞,眼神渐渐幽暗。 她只是默然不语的看着他,眼神很坚定。 “跟着我难道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为什么不愿意?”他不解的看着她。 “……”她蹙眉,不好,一点都不好。 有谁会愿意给人当不见光的情人?可能有些女人在面对他的魅力以及实力而无法抗拒,但那是她们,她绝对不是。 贺沉风半响没说话,阴测测的看着她一会儿,才道,“因为姓程的?” “不是。”澜溪摇头。 “那是为什么!”他有些火大,甚至是焦躁。 应该是头一遭为一女人如此上心,可对方却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嫌弃的往外推着。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和你再有瓜葛。”她沉住气息,轻而有力的说着心里话。 她话音落下之后,贺沉风就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俩人在商场店面外,顾客行人来来往往,他就只盯着她,不管周遭,像是要将她镌刻进脑海里一般。 然后,在某一秒,竟然微微的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实在是让人胆战心寒。 “若是不想有,当初就别将孩子生下来。” “你——”澜溪有些气恼的瞪着他。又开始这样话里有所指! 心中有种烧灼的痛感。 蓦地又想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再看向他时,清澈的眸里没有任何阴霾,“你不可能再会和我抢抚养权了。” 都接去在。“这会儿倒是聪明了。”他僵着的薄唇动了动,冷凛着说完,直接一甩手往电梯方向走去。 见他甩手就走,澜溪似乎也是习惯,但刚刚递过去的袋子他并未接,都还沉沉的在自己手里,她急急的说,“等等,这些衣服……” “不想要就扔了。”男人头也没回,背影冷峻。 她低头,看着手里连包装袋都高档的品牌服装,不免咬唇。 扔了……? 最终叹了口气,她将袋子换了手拎,自己也慢吞吞的往电梯方向走,一天工作到午休的时候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她却连午饭都没吃上,被他拉到这里来又丢下,这是造的什么孽! ***************************************** 下午,阳光很足,秋风却微凉。 贺氏开发部那边需要个补充文件,让他们这边整理出来尽快送过去,怕耽搁时间,澜溪也是没有找同城快递,直接自己拿着文件打车过去。 只是没想到竟会遇到唐一心。 她才刚从计程车上下来,迎面的唐一心也刚好从房车上下来,不偏不正的就刚好看到了她,美眸里立即凝聚起寒意。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唐一心直接朝她走过来,高跟鞋落下的声音有些响。 “公事。”澜溪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骗谁!”唐一心可不信,“来找沉风的对不对?你可真够……” 另一旁有人出声,也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谢小姐?” 闻声看去,澜溪就看到从大厦里面走出来的贺以璇,身旁还有助理跟着,一旁还停着辆轿车等候,应该是看到了她,才走了过来,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呃,璇姐。”她颔首叫人。 贺以璇走过来,气势很足,短发利落,妆容衬托下更显得英气逼人。 她站定在两人面前,淡淡的瞥了眼唐一心,后者气焰顿时自动消减了不少,也没敢贸然谄媚。 唐一心这会儿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她虽然不认识贺以璇,但是也是知道她是贺沉风的姐姐,她也没想过要巴结他们家人,可谢澜溪竟然会认识!看样子还好像很熟似的! “来找沉风?”贺以璇浅笑的看着澜溪。 “不是的……”澜溪摇头,却见她还是对自己笑,而且笑的很有内容,忙继续解释着,“我来贺氏是因为公事……” “害羞什么,你们俩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贺以璇却打断她,有几分揶揄。 她是带着几分存心故意的,从大厦里面出来,她就一眼看到了谢澜溪俩人对峙而站,就忍不住过来想要帮忙下,抛却她心里有的那一点私心外,平心而论,她心里对谢澜溪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这样的女孩子,这样的年纪,安静且纯净,没有企图心,没有利益心,难得。 闻言,澜溪呼吸有短暂的停滞,然后低声说着,“我跟他没关系了。” 两人虽没说上几句话,但完全给人是熟络的状态,尤其是贺以璇对她的态度,一旁的唐一心简直被直接忽略。 唐一心本是有些气愤不平的想要离开,可没走两步却听到她这样说,不免惊讶的顿住脚步。 “没关系了?”唐一心扭头看着她,心中大喜。 澜溪没说话也没看她,只是微抿着唇,但脸上和眼里的表情却是已经回答了的。 贺以璇听到后,也是微微一怔。 “是沉风不要你了吧?”唐一心心情大好的追问。 澜溪抿唇,忽然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抬头对着贺以璇道,“璇姐,我还得上去给开发部经理送文件,有些急,先走一步了。” “嗯。”贺以璇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加上一句,“无论如何,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闻言,澜溪心中有几分波动。 她跟贺以璇只是几面之缘,一共下来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她也从没想过和人高攀或者拉近,毕竟对方像是贺沉风一样,都不是她这个世界的人,彼此之间有着差距。 可她如今这样的话,眼神真诚,却让她心中有几分暖,不免重重点头,“嗯!” “去吧。”贺以璇笑着说。 唐一心眯着美眸看着谢澜溪的身影往大厦内渐渐走去,也咬牙抬腿,想要继续往里面走。 一旁的贺以璇却忽然出声,眼神瞥向她,有几分凌厉,“女人呐,气焰不够就不能随便嚣张,只会让人看笑话。”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等候着的车子。 唐一心咬牙的力道更深,那话很明显不是自言自语,又想到贺以璇对谢澜溪的态度,心中更加计较起来。 ***************************************** 总裁的办公室。 秘书言谦汇报完工作后,便颔首恭敬的离开,只是门刚关上,却又被人很快的敲响。 “进。”贺沉风没抬头,薄唇扯动。 门被推开的声音后,便是一阵高跟鞋声音,落地之间,竟还有一丝喜悦。 “沉风——”唐一心美眸柔柔的看着他,声音也是。 他立即皱眉,抬头看着她,眼神很没有温度,“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晚上一块吃饭吗,我刚好赶完通告路过这里,就想着干脆来等你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工作!”唐一心凑到办公桌面前,讨好的说着。 贺沉风手里的钢笔微微放下,眯眼看着对面凑过来的唐一心,她几乎整个人都快趴在那里,胸口处更是贴在桌面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里面的春光毫不保留。 “不打扰?”他似乎是笑了下,但是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见状,唐一心红唇翘起,不太能弄懂他此刻想的是什么,却也壮着胆子起身绕过去,身子靠在他面前,距离很近的贴着他,“那你想人家打扰呀?” “我一向公私分明。”贺沉风伸出手,在她那一头波浪的卷发中穿插着手指。 发丝稍稍有些硬,是喷了发胶定型的缘故,这样的卷发衬托着唐一心的瓜子脸,别有一股风情,可那指腹下发丝的触感,却令他有些反感。 忽然就想到谢澜溪了,她几乎不施粉黛,不加雕饰,头发不是披着的时候,就只是扎成马尾,摸上去,跟她的肌肤一样,都软软滑滑的。 “沉风,你好讨厌!”唐一心见他眼神稍稍有波澜,自以为是有撩.拨到她,干脆整个人蹲靠了过去,双手交叠的搭在他膝盖上,仰着头看他,像是奴一样。 贺沉风微冷的勾唇,看着她媚眼如丝。 愿意跟在他身边的女人有的是,像是唐一心这样会勾人的也有的是,他又何必去为个谢澜溪煞费苦心呢! 心中正在暗暗思量时,蹲在那的唐一心却偏偏开口提及了那个名字,“沉风,你和澜溪断了呀。” 闻言,贺沉风瞳孔微缩,“又想耍小心思了?” “你别误会,我没有呢!我只是随口问问,刚在楼下时碰到澜溪,她自己说和你没关系了,所以我才……我就是问问嘛!”见状,唐一心忙解释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说的?”他只是凝声重复。 “是啊!”唐一心乐颠颠的点头,随即一只手抬起来,朝他胸膛探去,声音里暗藏着几丝得意,“沉风,我就知道你身边其他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 她正准备起身想要去坐到他身上时,穿插在她卷发间的手忽然一个大力,她吃痛,被迫的仰起头来。 与此同时,她也看清楚了男人眼底的那一片冰冷的寒意。 “你跟在我身边有两年了吧?”贺沉风嘴边还挂着丝薄笑。 “是呀。”唐一心故作语调轻快,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心中莫名的有些忐忑。 “嗯,也差不多了。”他像是自言自语。 随即将手从她的卷发间撤出,随带着将她整个人也一并推开,“以后别再来找我。” 此话一出,唐一心可是大惊,怔愣半秒,才又很快的反应回来,谄媚的笑睨着看他,“沉风,你怎么了嘛?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不来公司找你还不行么?” “不止是公司。”贺沉风将钢笔拿起,在手中微转,漫不经心的。 “沉风……”唐一心心中渐沉。 “以后也别给我打电话,想要什么和言谦说。”他说话时干脆没有再看她。 确定他是认真的,唐一心瞬间无力,整个人重新扑到了他腿边,瞬间流泪,语无伦次起来,“沉风,你,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说,我改,我一定改,我……” 任由着她在一旁哭哭啼啼,等她惊惶到不知要说什么时,他扭头看着她,很淡漠的开口着,“现在就出去,我最讨厌女人纠缠不清。” 唐一心还是不敢置信,她跟在他身边两年,多少人换来换去,只有她是一直都在的! 两年,不长不短,她一向都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冷漠起来会有多冷漠,可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先前还嘲笑着谢澜溪,现在她自己…… 泪,晕花了妆容。 *****************************************。 周五傍晚,下班时间。 跟随大流的同事一块走出写字楼后,她等着信号灯过马路,随即一直走到公交站台,在那里等候着公车。 车流噪杂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贺沉风”三个字时,并没有划下接通键,似乎是铁了心的不太想要和他继续有什么瓜葛。 在一阵铃声过后,她并没有接,那边也没有执拗的打过来第二遍,在她正想将手机放回包里时,一条短消息却蹦了进来。 她蹙眉打开,上面内容简洁却有力,“我接了君君去机场,两个小时之后的航班。” 澜溪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时,急忙的从信箱里退出,找到那个号码直接回拨了回去。 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故意,电话接通后半响都没有人接。 在她急的快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那边才传来一道懒懒的男音,“喂。”() 第109章,一间房 一听到他接起电话,澜溪几乎是将满肚的疑问一股脑的都丢了过去,“你发的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你去学校把君君接走了?现在在机场,你要带他去哪,你……” “现在来机场。”和她略微的呱噪相比,贺沉风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 随即不给她再多说话的机会,便将电话挂断。t2ax。 澜溪瞪着手机屏幕几秒,此时已是傍晚,又是秋天,她却觉得像是在三伏天一样,有些晕。 下班点是打车的热潮时期,她好久才拦到一辆空车,坐进去之后,立即跟前面的司机说去机场。 路上有些堵车,出了市中心之后,车速才渐渐提快了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往往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硬是快一个小时才到达。 机场大厅映入瞳孔时,她将打车费立即递交给司机,找回来的零钱也顾不得看,全部塞进包里,直接往机场大厅里面奔,一秒都不耽搁。 从扶梯上去以后,不用掏电话,她离老远就看到了头等舱候车厅的门口那里,一大一小站在那里。 男人微俯着身子,侧脸的线条很是柔和,和小男孩不知在交谈着什么,父子俩嘴角扬起来的弧度如出一辙。 澜溪一边往他们所在方向走,一边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小家伙眼睛一向最尖,歪头一看到她,立即小嘴一咧,“妈妈——” 她走上前,勉强的对着儿子一笑,随即牵着儿子的手,将其挡在自己伸手,抬头看向贺沉风,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声音有些紧,“贺先生,你又想干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你自己不也说,我没办法和你抢抚养权了?”贺沉风双眸睨着她,此时倒少了以往的犀利,反而平添了一丝柔和。 “……”她盯着他,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依旧云淡风轻的,“我是不会和你抢了,但他是我儿子,我总归有权利看他吧。” 小家伙可不懂大人之间的风起云涌,被妈妈护在身后有些不高兴,脑袋挣扎着钻出来,仰着小脸看她,“妈妈,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呀,爸爸说要带君君去看海呢!” “你得上学。”澜溪低头看着儿子。 “妈妈糊涂咯,明天放假啦!”小家伙一乐。 抿了抿唇,她想了下,道,“你还要做作业。” “老师留的作业不多呢,君君保证能完成的,绝对不耽误!”君君眨巴着眼睛保证。 “……”见状,澜溪嘴角扯动了半响,一时间找不到还有什么能拿来搪塞的理由。 正六神无主时,一旁一直都默然不语的贺沉风忽然开口,“你要不要一起。” 虽然是平直的语调,但里面却是在询问着她。 澜溪一怔,不免看向他,目光就那么凝住。 “若你担心我把儿子拐跑的话,可以一起跟着。”他抬手,拇指摩挲着下巴,有几分懒懒的语调。 “妈妈,你跟我和爸爸一起去啦,我要看海,但是也要妈妈陪啊!”小家伙也适时的跳出来,抓着她的手臂当拨浪鼓一样的摇。 接到爸爸不经意间的眼神示意,君君更加缠着她,“妈妈,一块去嘛!” “可是……我没有买机票。”澜溪被儿子缠的有些晕乎,呐呐的。 “身份证给我,我来处理。”一旁的贺沉风剑眉似乎是挑了下,淡淡的伸手过去。 看着贺沉风拿着她的身份证离开,再低头看着眼睛亮亮小脸兴奋的儿子,是错觉么,她总感觉有种早就设计好的感觉。 ***************************************** h市出发,目的地dl市。 虽然飞机的航程很短,但加上从机场往市中心返回的时间,等真正进入市内时,都已经晚上十点多。 三人只是找了一家干净的餐厅简单吃了些,海鲜很新鲜,比以往在h市吃到的要鲜嫩的多,饱餐之后,小家伙就嚷着太撑,小肚子舔着走,直把路人引得围观。 因为时间太晚,所以看海的事情得延迟到明天再说,当下需要找家酒店入住。 澜溪和君君一路都是随着贺沉风指挥的,他对这个城市比她们母子俩要来的熟络许多,走了一会儿,三人一块进了一家装修高档的酒店。 等贺沉风从吧台朝两人走过来时,澜溪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房卡只有一张,不免眼睛睁大,“怎么就一张房卡?”13116381 “只剩这一间房。”他淡淡的,耸肩。 “你先前来的时候,没有让秘书订好酒店吗?”她蹙眉。 “唔。”贺沉风挑了下眉,有些散漫的说着,“临时决定,没想那么多。” “……”澜溪却窒闷了,眼睛像是有仇一样盯着他手里的房卡。 挣扎了半响,她抬头看着他,不确定的问,“真的就剩这一间房了?” “你可以去问。”他勾了下唇,下巴示意着前面的接待台。 闻言,澜溪握了握拳,在他带着几丝轻芒的目光注视下,当真就朝着接待台走了过去,力作自然的询问着。 “是的小姐,没有了。”前台接待的小姐听后,笑着解释着。 “一间都没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么大个酒店,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怎么就没房间了? “是的,很抱歉。”对方依旧很耐心的笑着回复。 正郁闷时,儿子的呼唤声传来,“妈妈,快走啦!” 她扭头过去,看到小家伙已经被贺沉风牵着往电梯方向走着,叹了口气,她也只好慢吞吞的跟上了步伐。 可是一间房…… 他们要怎么睡啊! ***************************************** 从进入那件套房之后,澜溪就觉得心神难安。 不像是往常他带自己住的酒店套房那样大,甚至连套间都没有,一切都是四敞八达的,浴室也只是兼并出来,一张大床,虽是有沙发,但都是两三个单人沙发凑在那里,形成独特的设计理念。 她本来是打算睡沙发的,可如今…… 澜溪是最后一个进去洗澡的,而且洗的很慢,外面电视里的人声加上父子俩的声音,那么近…… 出来后,她将浴袍严严实实的包裹好自己,几乎都没怎么露出肌肤。 小家伙正趴在床上,小手里握着遥控器,对着电视各种的换台,一旁的贺沉风从窗边走过来,似乎是刚打完电话,走过来看了她一眼,也并未流露出什么。 只是淡淡一句,“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说完,就朝大床走去,将趴在那里的儿子抱了起来。 “可是……”她闷闷的看着他们父子俩,吱唔着,“要怎么睡?” “一起睡。”贺沉风连头都没抬,话说的很自然。 “啊?”她可愣住了。 将儿子放在床中央,他抬头看着她,嘴角一勾,“这么大的床,放不下你?” “不是。”她摇头,她哪里是那个意思! “好困啊,妈妈你快过来搂君君睡觉,明天我们还要去看海呢,要养足精神噢!”已经躺着的小家伙侧身对着她招手。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见她还是磨蹭的站在原地不动,贺沉风又瞥了一眼她,漠漠的说着。 “……”闻言,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朝床边走了过去。 他这话倒是给她吃了些定心丸,而且房间这么小,儿子也在,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且这一路上,他对她都很淡淡的,漠漠的。 看着他在另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后,澜溪也掀开被子在另一边趟过去。 大床大被,两人各站一边,中间小家伙躺在两人中间,棚顶的灯和吵闹的电视都关掉,除了从窗帘缝隙间透过来的微弱霓虹灯影,房间内没有任何光亮。 “嘿嘿,妈妈在我左边睡,爸爸在我右边睡,好开心哇!”小家伙年纪小,心里想什么,嘴上便也直接说出来。 澜溪听着,却不太自在起来,这样有些间接的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君君却很美滋滋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他真的好喜欢爸爸妈妈和他一块睡觉噢! “爸爸,你以后每天都跟我和妈妈一块睡,好不好?”太过兴奋的小家伙,扭头朝贺沉风看去。 闻言,他佯装沉思了下,道,“唔,你问你妈妈。” “妈妈,你……”小家伙果然听话的又将头扭回来。 只是才张嘴没两句,就被澜溪打断,“君君,明天不是还要去看海,早点睡觉,睡觉时不许说话。” 声音里虽然凌厉,却又掩饰不住每个尾音后面的轻颤。 黑暗当中,贺沉风听着,忍不住嘴角上扬。 “噢……”小家伙失落的应了一声,随即甜甜的对着两人分别道,“爸爸晚安,妈妈晚安。” 怀里歪着的小身躯热热的,儿子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起来,已然是熟睡。 澜溪却还紧绷着身子不太敢乱动,屏息之间,似乎一直都在观察着一旁男人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男人身子微动,她也立即跟着浑身僵硬起来。 下一秒,却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早些睡,不用那么紧张,我再怎么想要,还能忍下。” “……”他这样**裸的表明他想要,澜溪听着有些脸红。 之后,这一整晚,听着旁边父子俩一起一伏的细微呼吸声,澜溪是最后进入睡眠的。 但她却也还是睡的并不太安稳,总有种心悸,怕某个瞬间,一旁的贺沉风会忽然伸手,越过儿子,朝她探过来。 ***************************************** 早上最先醒来的是澜溪,她偏头看了眼一旁还熟睡着的父子俩,轻手轻脚的起身将自己的衣物拿着,朝着浴室走去。 她的一切动作都很轻,怕是扰醒到熟睡着一大一小。 爸着来过。等她洗漱完毕,将头发也都利落的扎好以后,才将浴室的门轻轻推开,可这一推开,她差点低喊出声。 贺沉风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而且就站在那里,而且身上就只穿了一条黑色底裤! “你……”她有些结巴,好不容易才大喘气的说完整一句话,“你醒了!”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给她回应。 他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下巴上还有着刚长出来的青色胡茬,和他有些深的墨眸衬托在一块,总之,有种混杂的诱惑! “你要用浴室吧,呃,我已经好了。”澜溪见他站在那没动,只好自己呐呐的开口。 话一说完,她便想要侧身绕过他离开,可他却比她快一步,犀利的向前,逼迫着她一步步后退回去。 脚踩在浴室的地砖上时,她有些惊慌,当背脊抵在洗脸池边沿时,她终是颤颤开口,“你,你干嘛……” “不干嘛。”他一直盯着她看,高大精壮的身体朝她沉重的压制过去。 澜溪被迫的往后弯着身子,手下意识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可下一秒,又被上面的温度给烫回来。 贺沉风双臂支撑在她身体两侧,胸膛紧贴着她的,柔.软和坚.硬之间似乎隐隐的在摩擦,但他却也再没什么过分动作,就那样静态的看着她。 “我又没对你怎样,你脸这么红做什么。”墨眸很仔细的盯着她看,嗓音刻意发出的有些低迷。 “我没……”她有些没底气,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到自己体温再飞跃上升。 “是不是身体对我太熟悉了,有感觉了?”他似乎极喜欢这样调戏她,看她慌乱,看她无措,像是惊惶的白兔一样。 “不是!”澜溪急急否决,脸却越来越红。 好像胸.部有感觉到微微的胀,还有些微微的酥.麻。 他有几分邪气的勾唇,故意用某处撞了她一下,音色沙哑,“可我有感觉了,你看。”() 第110章,只来过一次 “可我有感觉了,你看。”他有几分邪气的勾唇,故意用某处撞了她一下。 澜溪一惊,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下.面,硬邦邦的热.铁正紧紧的抵着她,她甚至不太敢挣扎,怕会更加刺激了他。 “你!”她咬唇,却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你别乱来……” “若我非得要乱来呢。”贺沉风更加紧的朝她施加着身上的重量,薄唇也凑在她的脖颈之间,嗅着她的气息。 “别……”她努力往一旁偏着脖子,她太熟悉了,这男人此时浑身都透露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她咬唇,想到个可能,急急的说着,“君君随时都可能醒,你不能这样!” “那不是更刺激。”闻言,他反而高高挑眉。 “会教坏小孩子!”澜溪不免去瞪他,刺激? “唔,倒是。”这么一说,他似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她是松了口气的,可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右手竟然也抬起,直接从她牛仔裤后面的缝隙里伸进去,一下下用力的捏着她的臀.肉。 有些痛,却又有些异样的感觉,她声音颤到不行,“那你放开我啊!” “不。”薄唇一动,吐出个字。 “……”她紧张的看着他。 紧紧的搂着她,模拟着某个动作顶着她,声音沙哑之中还有一丝抱怨,“我忍的难受。” 澜溪也确实从他微扭曲的俊容上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可她也不能…… “你……你可以自己,那个……自己弄……”结结巴巴了半响,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她说完后,他半响没出声,手中却有了动作,直接抓过她的手放在上面,“你帮我。”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握着她的手开始引导着,上上下下的圈弄起来。t2ax。 澜溪几乎都不敢往下看,眼神里一片散乱,也不知道要落在哪一点上,手里的动作却跟随着他艰难持续着。 “快点。”耳边,有他的督促。 “……”她有些慌,手中力道不免有些控制不稳。 他的呼吸却似乎瞬间变得更粗,在她耳边沙哑着,“唔,动作再快点。” “……”澜溪感觉身.体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都快要窒息般。 感觉到手中某物变得越来越大,脑袋里呈现出一片空白状,只知道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遍一遍的。 当掌心间有滑腻的东西粘上,他精壮的身子也同时重重的压过来,耳边有他压抑的低吼,她连动都不敢,呼吸都小心翼翼。 良久后,趴伏在她颈窝里的俊容才有了些动作,吮着她的皮肤印下深深的吻。 澜溪挣扎着自己,声音小到不行,“好了吧……” 贺沉风这才微微的离开她的身子,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里泛滥着丝毫未消退的情.欲。 “不尽兴。”他朝她吐着气息。 她瞪着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是在众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总裁,简直就是个色胚! 正当他继续又要朝她逼近时,外面传来了些声响,然后便是有些沉的脚步声,动作一顿。 澜溪也是跟着一慌,立即推开他。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小身影就窜到了浴室门口,揉着睡到惺忪的眼睛,“爸爸妈妈,你们起的好早啊!” “咳,君君,你起来了。”澜溪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走过去。 刚想要伸手去拉儿子的手,才惊觉掌心间停留着的湿湿亮亮的液体。 “咦,妈妈,你手里是什么啊?”小家伙也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不解的开口,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她一口气差点没憋死,立即转过身子,直接奔到水龙头面前快速的冲洗着。 相比之下,一旁的贺沉风显得慢条斯理了许多,拿起一旁的浴巾披着朝儿子走过来,很耐心很柔声的,“君君,爸爸跟你一块洗澡,怎么样?” “好哇!”小家伙立即点头。 澜溪就在父子俩一片温馨的谈话中,默默的走出去,已经干净的手却还是不停的在衣服上来回擦拭着。 真让人想死啊! ***************************************** 吃过早饭以后,三人并没有急着去海边,而是打车往极地馆方向走,想要去海底世界去看海豚表演。 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是周末的人还是很多,排队买了票,从珊瑚馆开始,一个个逛进去,最兴奋的还是小家伙,站在水族馆的观光隧道里,仰头看着包围头顶的钢化玻璃,里面游来游去的鱼看的他眼花缭乱。 澜溪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也被惊奇着,随着脚下踩着的隧道地面慢慢前进,她感觉自己也仿佛往海洋深处走着。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三人来到了一处观光厅,观众台和舞台中间隔着大水池,碧蓝的池水,在这里马上就会上演海豚表演。 进去的时候,很多游客早早就找到位置坐着等待着,人比较多,声音也很是嘈杂,贺沉风领着两人走到稍中间的位置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没多久,巨大的音箱里就传来主持人的开场白。 随着掌声响起,驯兽师从舞台一侧走出来站在水池边,很快,水面下就有两道欢快的黑影在游蹿,随着驯兽师的手势指挥,黑影同时一跃而起,是两条浅灰色的海豚,还吟唱着天籁之音,观众席里顿时发出一片片惊叹之声。 “妈妈,是海豚,海豚!”君君立即兴奋,干脆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 “嗯嗯。”澜溪也是跟着点头,目光凝着那两条正在做出一系列表演的海豚。 一旁的贺沉风也是坐在那懒懒的欣赏着,却不时将目光瞥向她,粉嫩的脸庞,眼里光亮闪烁,嘴角弧度扬着,让他竟隐隐觉得心悸。 似在某个点上,她也是惊觉到他的目光,不禁转过头来,瞬间,便被吸附住视线。 又是那种目光! 她慌乱的转回头,想要凝聚回注意力看舞台上的表演,可他却朝她伸出手臂过来。 “想吻你。”双眸深邃的凝着她。 “……”澜溪怔住,周围都是人,虽然两人以前什么亲密事都做过,但也都是当下两人,在这样公共场合里几乎从来没有过什么太亲密举动。 她有些木的看着他朝自己栖近,近到她甚至能辨别出他皮肤表层下的毛孔和胡茬。 惊慌失措下,澜溪闭上了眼睛。 那温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脸上,随即,薄唇的温度就已经间接传递给了她。 当他气息稍稍离开时,她诧异的睁开眼睛,他……吻的是她的额? 她有些愣愣的看着他,那双眼里,不像是往常那样染起欲.望,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吻她。 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是想吻她…… 澜溪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震到了心底最深处。 “妈妈,你看,你快看,海豚好可爱!”小家伙兴奋的又蹦又跳。13116381 海豚又一次吟唱出天籁之音,周围观众里掌声一片,也同时掩去了她加快的心跳声。 ***************************************** 表演结束后,观众台上的游客一股脑的全部起立,从两边的台阶通道上离开。 人比较多,贺沉风直接将儿子抱起来,害怕人流碰撞到他,跟在后面的澜溪也是小心谨慎,目光紧锁在他身上,脚下一步步往上踩着台阶走。 后面略微的一个拥挤,她脚下一个踉跄,好在是人挨着人,倒不至于摔倒。 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了过来,他低头看着她,薄唇扯动,“跟住我,别走丢了。” 他左边单手抱着儿子,右手将她圈在怀里,一步步往上走着,不让任何人挤到她们母子。 “嗯。”澜溪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安宁。 等终于从水族馆里出来后,站在阳光下,小家伙高兴的直转圈,“妈妈,那个海豚真的好可爱啊!我以后不当警察了,我要当驯兽师,天天能和它们玩儿!” 听着儿子童真的话,澜溪忍俊不禁,小时候应该就是这样,好多的理想,会不停的变化。 侧头看着一旁的男人,他脸上无恙,跟她和儿子相比较来说,没有太多的兴奋愉悦的影子残留。 “你以前常来这里?”在广场内往出口走的时候,她忍不住问。 他正低头点着烟,听到她问,也没看她,只是淡淡道,“只来过一次。” “和谁呃?”澜溪也只是下意识的随口问。 半响他都没回答,原本还带着几丝柔和线条的俊容恢复了沉寂,冷峻中透露出几分阴霾,她有些后悔,自己没事问那么多他的事干嘛。 正想找个什么话题回圜时,他有些渺沉的声音却跟着风一块传来,“我妈。” “大了后还答应过她,有机会换我带她过来,可惜。”他说到后面,似乎还笑了下。 他最后那薄的似无的笑,却笑疼了她的心。 一支烟抽完,他将烟蒂扔在垃圾桶内,走过去将蹦跳的儿子直接抱起,“君君,是不是想要看海,爸爸带你去个好地方看海,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立即点头。 ***************************************** 他们最终去的是郊外的一个渔村,以捕鱼捕海鲜为生计,每天早上给市里的海鲜市场供货,这里有专门为游客服务的村户,和市内的酒店相比,住的都是村户家中,很质朴。 先是去的海边,小家伙玩的很疯,鞋子踩在沙滩上脏兮兮的,不时的被海浪追逐着尖叫,一旁的贺沉风陪着他,手腕的袖子全部挽上,西服也是搭在肩头,完全没有平时坐在会议室里一丝不苟的模样。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回到村户家中,已是筋疲力尽。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村户家也就只接待了他们,是一对年纪五十多岁的夫妻,一对儿女都在市里发展,老两口闲不住,捕鱼外加招揽游客赚些家用。 晚餐虽然不是极其的丰盛,但看着却都是让人食胃大动,都是新鲜捕捞上来的海鱼,海鲜配合着青菜弄几个小炒,很是清淡,却不乏鲜美。 澜溪带着儿子去洗手,之前在沙滩上玩,小手全部都是脏兮兮的,虽然借着海水冲过了,但还是会不干净。 村户家住的都是平房,没有直接的自来水,洗脸洗手都是装水在脸盆里,小家伙站在那里,小手伸进水盆里,乖乖的任由着妈妈洗,洗好之后还会甜甜的加上一句,“谢谢妈妈!” 她对着儿子一笑,正准备也自己洗手时,脸盆里却多出来一双大手,那么大,几乎都将她的手挤的没有位置。 “你……干嘛?”她皱眉看着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贺沉风。 “也帮我洗。”他抬着下巴示意。 “你又不是君君。”澜溪简直大跌眼镜,他自己不会吗?水她来去。 “快点。”贺沉风却不管,径自催促着。 澜溪等着脸盆里放着的那双大手,踌躇着不太愿意听他的话。 一旁正用毛巾擦手的小君君也凑热闹的过来,脆声着帮忙,“妈妈,你就帮爸爸洗一下嘛!” 最终在一大一小的眼神攻势下,她也只好落落大方的拿起香皂,先是在自己手上搓出泡沫以后,才拿过他的手。 十指修.长,而且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十分整齐,她抿着唇,不自觉的有些仔细的给他洗着手,指缝间也都仔细的揉了遍,最后再用水将泡沫冲开。 “谢谢。”贺沉风竟然也学着君君一样,跟她道了声谢,眼角竟有些飞扬的得意。() 第111章,谁好? 澜溪还愣神于他开口说的“谢谢”时,他便已经一脸无恙的接过儿子手里递过来的毛巾,擦拭好之后,领着儿子往餐桌走去。 等她回到桌上时,小君君早已经耐不住肚子的饥饿开动了,村户的夫妻俩也都一块用餐,位置自动排开,剩下的也只是他旁边的座位,她力求自然的走过去坐下。 整桌的饭菜都特别的美味,尤其是清蒸的海鱼,几乎没有加太多的调料,却美味至极,澜溪吃的最多,一整条鱼,她几乎吃了大半。 只不过,吃完没多久,还没帮村户大娘将碗筷收拾妥当,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脸和脖子上的肌肤都有些痒,总想伸手去挠。 “妈妈,你的脸和脖子好红啊!”正喝水漱口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惊讶的说着。 澜溪接过村户大爷递过来的镜子一看,可不是脸上和脖子都有些诡异的红。 从厨房走回来的村户大娘仔细瞧了瞧,立即惊呼,“哎呀,这应该是吃海鱼过敏了!” “啊!”闻言,澜溪也才反应过来,看这样子,似乎真的是过敏的状态。 “附近有诊所吗?”一旁一直没做声响的贺沉风忽然出声。13116381 “不用去诊所吧……”她皱眉说着,只是轻微过敏而已,不算啥大事吧。 村户大娘一笑说着,“诊所确实不用去,弄点药吃就行,不过我们这里地方小,这个时间药店早就关门了,但别怕,我家里有紫苏叶,我现在去烧开水,给你沏点喝,效果很显著的!” “谢谢你了大娘。”澜溪感激一笑,都怪自己贪吃! 之后很快,村户大娘便将沏好的紫苏叶水递给了她,喝了之后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至少没那么痒了。 村户家没有床,都是火炕,贺沉风坐在边上看着她捧着杯子喝,皱眉问着,“真不用找个诊所看一下?”t2ax。 “不用呃。”她忙摆手。 半响后,却发现他还是径自用那双墨眸盯着她看,她有些不自在,只好继续说着,“已经感觉好多了,只是小过敏。” “以后再不让你吃海鱼了。”他却皱着眉头,丢出了这句话。 “……”她不由的抿唇。 以后? 太了看那。这语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算很大的火炕,虽没有床垫睡的要舒服,垫着两层被褥还是会觉得硬,但却很暖。 他和昨晚一样,大摇大摆的躺在君君的另一侧,侧身面对着她这边,闭眼入眠。 可能是知道他不会乱来,澜溪睡的也很是安稳,这里的夜相比较城市的来说要宁静了许多。 不知为何,想到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h市,她竟有些不舍。 ***************************************** 第二天,她还没在熟睡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捏她的鼻子,呼吸不畅令她被迫睁开了眼睛。 眼前放大的俊容陡然令她吓了一大跳,昨天早上在酒店浴室里的一幕闪现,她立即一个激灵,一点困意都无,不由的攥紧被子。 “你又要干什么!”澜溪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心有余悸。 “嘘。”贺沉风伸手挡在她的唇边。 随即手伸进被窝里拽她的胳膊,“起来。” “我不!”她抗拒。 “你小声些,吵醒儿子。”瞥了眼一旁熟睡着的小家伙,他皱眉着。 “……”澜溪也同样皱眉,不懂他要干嘛。 见她一张小脸上都是防备,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起来,我带你出去。” “干嘛去……”她不解,下一秒,又坚决的摇头,“我不去。” “放心,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沉风忍不住勾唇,有几分揶揄。 “……”澜溪还是没动,几分孤疑的看着他。 “不是想看日出?再不走就看不到了。”他斜睨着她,扯唇。 “呃?”她微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她确实是想看日出,有时在网上浏览图片时,看到海边的日出景象会觉得让人惊叹,所以心里也有一丝期盼,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看一下。 不过这个想法她貌似谁也没说,唯一微露过苗头,也只是昨晚她无意中问了一嘴村户大娘,这个季节日出的时间是什么,他当时听到,所以留心了么? “我在外面等你。”有些不耐的瞥了她一眼,贺沉风从炕上利落的跳下来,稳步朝着门口走去。 澜溪又愣了一会儿,随即快速的穿着衣服,轻手轻脚的也跟着走出去。 ***************************************** 俩人开了村户家的小轿车,一路直接往海边而去。 时间似乎还有些早,从车上下来,两人脚下深浅不一的踩在沙滩上,往海边走去。 前方满是坐落不一的礁石,贺沉风找到一处就直接坐下来,返身朝着她伸出了手,“上来。” 澜溪犹豫了下,将手放在了那上面,随即一用力,她就被拉了上去,手也被放开,上面却残留着他的体温。 “村户大娘说日出大概五点四十左右,还有十多分钟。”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淡淡的道。 “噢。”她应。 北方秋天的早晚是寒凉的,尤其是在海边,云雾缭绕,很是潮湿,就连空气都似乎能拧出水来。 海风一吹,打透了衣服,澜溪忍不住跟着哆嗦,看来海边看日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旁男人有了动作,眼角余光瞥过去时,看到他在解着外套的扣子,以为他是要脱掉外套给自己披上,可他却只是解开后,敞着怀将她搂在怀里。 胸膛那么宽阔,整个将她包裹住,细心的收拢着手臂。 “不用,我不是很冷呃。”屏息的话,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那么有力。 咚、咚、咚—— 他低头瞥着她,扯唇,“牙齿都打颤了,还不冷?” 她闷着头,整个身子都包裹在他的怀里,只露出个脑袋。 稍微动了动,头顶便立即传来他的低喝声,“别动!” “太紧了。”她抿唇,小声的抗议,确实太紧了,身体相互之间好像都没有缝隙了。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更加紧的搂着她。 见状,澜溪垂眸静默半响,没有再挣扎。 不知是不是他传递过来的体温的关系,似乎周围吹着的海风也变得细腻柔软了,还带着绵绵的情意。 远远望过去,宁静的海边,礁石上两人相互依偎而坐,女人被男人整个护在怀里,一高一低,背影格外的相配,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似乎也是那样的契合。 “太阳出来了!”瞧着东方乍露的金色光芒,澜溪情不自禁的低呼出声。 贺沉风也随着抬头看过去,微微眯眼。 远处天空还有着薄雾,稀稀落落的,太阳便躲在那后面,一点点的露出,散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朦朦胧胧。 怪不得都说,看日出如同雾里看花,很难看的真切。 “真漂亮。”她赞叹出声。 墨眸瞥过去她脸上绽开的笑颜,也忍不住勾唇,似乎早起折腾跑过来,也值了些。 澜溪眼里都是惊叹,很小的时候,和谢母曾一块跑到山上看过日出,但时隔太久,早就忘记了是哪番景象,此时在海边看着日出,她只觉得美不甚收。 忽然就想起了那首诗歌,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此时,身旁却有个人陪着她面朝大海,心,又开始悸动。 “想什么呢。”肩头的手微用力的收拢,他低头凝着她看。 “想你。”澜溪心中乱乱,她一问,她就也脱口而出。 下一秒,就感觉到他视线变得灼热起来,吓了一大跳,忙抬头解释着,“我只是想,你怎么会带我来看日出……” “不喜欢么?”他空出一只手,将她额前被吹乱的发丝拂开。 “喜欢。”可能是动作太温柔了,而且那样自然,她没有反抗,只是老实的回答。 闻言,贺沉风的嘴角也扬起了弧度,甚至连眼里都染上了点点的笑意,在日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下,他俊美的像是太阳神阿波罗。 呼吸微顿,她有片刻的失神。 “看我看的这样入神,是我太优秀了?”他挑眉,墨眸紧盯着她。 “你确实很优秀。”澜溪脸上温度微微升高,为了配合,就干脆顺着他的话说。 “那你都说说,我哪优秀,哪好。”贺沉风却来了劲,一本正经的问着。 澜溪看了他半响,犹豫了半响,脑袋里也在同时运转着,最终很中肯的说着,“有钱,有能力,还……有好皮囊。” “就这些了?”他却似乎不怎么满意,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眯眼看着她。 那目光,像是猎人审视猎物的一样。 她咬了咬唇,闷头不吭声半响,瞥着一旁茫茫无边的大海,随着那飘动的海水,她有些无奈的摊手道,“我想不到了。” “不过你确实很优秀。”见他眉心微耸,她忙又补充着,希望别惹到他。 “嗯。”他又盯了她一会儿,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讲真话一样,随即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有些不太适应,此时这样的状态,太像是她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定格画面了,这不太该属于她和贺沉风之间。 微微挣扎,他手上的力道更甚,下巴也垫在了她的头顶,有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海风飘入她耳膜。 “那和姓程的比,谁好?” 他的语调中听不出什么喜怒,她却回答不出来。 谁好…… ***************************************** 两人回来的时候小家伙也是刚刚醒,知道爸爸妈妈丢下他一个人去看日出,很不高兴,别扭了老半天,才在妈妈的诱哄下露出了笑脸。 在村户家用完早餐,又耽搁了一会儿,三人便坐车回了市里,登机时间还早,三人又在星海广场转了一圈,这个有着全亚洲最大广场之称的地方。 可能是阴天的关系,雾很大,走一会儿下来,手上和脸上都湿哒哒的。 从早上在海边看日出回来后,两人似乎没有过什么正面的交涉,他似乎显得有些沉默,偶尔皱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关于那个问题,最终澜溪也没回答他,而他也是一改常态的,并没有执拗的去追问,或者动怒,或者不悦,反而让她觉得不安起来。 到了时间,三人去机场,然后换登机牌,然后登机,两个小时的车程,飞机抵达h市,一切又都是熟悉的一切。 从h市机场大厅出来时,澜溪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黑色商务车,司机早就下车绕过去将车门恭敬的打开了。 贺沉风抱着儿子走在前面,直接弯身坐进去,她脚步微慢的跟在身后。 她觉得有些恍惚,去dl市的这两天,时间虽然不长,但在一块坐计程车,在渔村里,她却感觉两人似乎很近,好像也从来没时时刻刻将他看做是一个集团总裁,这会儿,有奢华的商务车,有恭敬的司机…… 从机场到她家楼下的过程里,车内的气氛也很安静,小家伙也是坐飞机有些劳累,没那么活泼,等车子停稳时,有些不太情愿从贺沉风怀里离开。 “君君乖,跟妈妈回家。”澜溪伸手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抬眼看了看他,低声着,“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踏出车子,双脚刚刚落在地面上时,伸手的贺沉风忽然喊住了她。 “澜溪。” 她感觉到自己在艰难的吞咽唾沫,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以往他在不悦或愤怒时才会连名带姓的喊她,平时的状态下更是屈指可数。 心跳加速,莫名的有些紧张。 “上次说的继续留在我身边,你可不可以……再重新考虑一下?”他开口,说到最后时,语气甚至有些刻意的放低。 ……………………() 第112章,他还是我? “上次说的继续留在我身边,你可不可以……再重新考虑一下?”他开口,说到最后时,语气甚至有些刻意的放低。 澜溪一怔。 在他刚开口时,心中就瞬间涌上了失落,几乎在同一时间就生出了抗拒,可等到了他将后半句说完,那放慢了的语调…… 她不禁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里面有稍纵即逝的,害怕失去的光亮。 也就是那错觉,让她将拒绝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里,却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坐在书桌边抚摸着手里的手机挂链,想着贺沉风投递过来的那眼神,和之前那次不一样的是,她这次沉默并没有回答。 刚刚充电才开机的手机,一通电话便跳了进来,她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呼出口气,接了起来。 “小溪,手机怎么一直不开机,周六上午我就给你打电话,后来到你家敲门也是没人应,你去哪了,把我急坏了!”那边一向声音温厚的程少臣有些急。 “周末我带君君去外地玩了一圈,手机没电了……”澜溪喃喃的解释着。 “那就好,我很担心,还以为怎么了。”程少臣似乎是松了口气。 “我没事……” “时间不早了,你先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嗯。” 将手机挂断,她微微失神起来。 ***************************************** 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坐在办公说对面的程少臣将手里的文件一合,笑着道,“现在合约已经签订,以后梅隆和贺氏还要更好更默契的合作下去,希望能相互盈利,达到新高。” “我想会的。”贺沉风点头微笑。 “抛却公司之外,我本人也是很期待和贺总一块合作。”程少臣笑着道,话语间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 “我也一样,程总的能力我同样欣赏。”见状,贺沉风也丝毫不吝啬,同样回着。 他将一旁的烟盒拿过来,抽出根烟递了过去,火机帮忙点燃后,才又点燃自己的,懒懒吸了一口后,烟雾吐出,他很是自然随意的问,“程总这个年纪,事业有成,不知个人问题有没有考虑过?” “呵呵,我有妻子。”程少臣顿了下,才笑着说。 贺沉风着实愣住,“倒是没听说过,程总结婚了?” “确切说应该算是未婚妻,她去世都十多年了。”程少臣回着,声音里有几分苦涩。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个话题。”闻言,贺沉风不免坐直了些身子,他本是随意试探的问,却没想到竟问出隐匿的事。 程少臣再抬眼时,很好的掩饰住了眼底的惆怅,笑着摇头,“没关系,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虽然没来得及登记,也没来得及举办婚礼,但我答应过她的,她就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娶。” “这辈子都不会再娶?”贺沉风将指间的烟用力吸了一口,重复的问。 “嗯。”程少臣点头。 贺沉风眯眼看了他半响,确定他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之后,皱了皱眉,沉默着不知道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半响后,他才笑着扯唇,“程总真是个长情的人。” 程少臣闻言,手中弹烟灰的动作却是一顿,眼底神色也是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正常。 “贺总说笑了。” 贺沉风将手里抽剩小半截的烟蒂捻灭在烟缸里,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再看向对面的程少臣,笑着问,“也快到下班点了,一块吃饭?刚好还可以探讨下合作的事。” “这……”程少臣有些踌躇。 “嗯?”贺沉风依旧微笑的看着他。 “我晚上约了一个朋友一块吃饭。”程少臣只好将原因说出来,很是为难。 能和贺沉风走的更近也是他自己乐意看到的,毕竟这个合作案对他们梅隆也是格外关注的,他下半年所有的重心都在这一个案子上,对方提出来一块吃饭,他自然是乐意至极的,但他先前和谢澜溪约好一块晚饭,这让他一时间不知怎样抉择。 贺沉风一直都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踌躇后,蓦地皱眉,似是明白了什么。 墨眸暗了暗,半秒后,他勾起了唇角,“没关系,可以一块儿。” ***************************************** 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后,抬眼看了下面前的饭店,才皱眉往里面走。 本来和程少臣约好了吃饭,快下班时他打来电话说临时换地,而且还加上个朋友,本来她是带君君一块儿的,最近李相思一直都没怎么见到君君,想的要命,吵着闹着要去接君君,她就也只好自己过来。 按照程少臣所说的地址,她直接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包厢门口,刚好有上茶水的服务员推门而入,她也就跟在后面。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进门会看到慵懒坐在那里的贺沉风,手里夹着根烟,慢条斯理的抽。 澜溪以为,程少臣说加了个朋友会是秦晋阳,所以电话里她也没细问。 只是,怎么会是他…… “小溪,快过来坐。”程少臣见到跟在服务员身后的她之后,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她招手。 澜溪呼吸有些缓慢,脚下的步伐更是几度艰难。 贺沉风在她进门后只是象征性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只是漠漠的抽着烟,一旁挨坐着名女人,长的很漂亮,巴掌大的脸,一双凤眸能勾人魂魄,此时正乖巧的给他递着烟灰缸。 深邃的俊容上没有任何变化,目光也一样没有温度,只是心里却暗暗重复,呵,小溪? “这是我跟你提过的贺总,在公司里谈完公事后想一块吃饭,刚好也和你约了,贺总也不介意,我就想干脆一块儿了。”程少臣低声跟她解释着。 “……”澜溪抿唇,她大脑这会儿有点空白。 “小溪,这是贺氏集团的贺总。”程少臣介绍着,还不忘向贺沉风介绍她。 贺沉风有些漫不经心,手里的烟也没掐灭,直接站起身来,右手朝她伸了过来,厚实的掌心,纹路清晰。 “你好,谢小姐。”他漠漠开口,像是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澜溪也将手握了上去,声音有些紧,“您好贺总。” 双方的手各自一握,很快,便松开,贺沉风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一旁的女人已经将茶水殷勤的推了过来。 一旁的程少臣也是拉着她坐下,桌下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指骨节有些泛疼。 坐下来后,气氛比方才显得要干了许多,因为坐在那的贺沉风,目光正大肆肆的朝她盯过来,让人发毛。 因为太明显,程少臣也是感觉到,不免皱眉看向贺沉风,“贺总?” “你和小溪认识?”他也只是试探着问。 “认识。”贺沉风大大方方的承认。 澜溪却紧张起来,心慌气短的朝他看过去,这男人想干嘛! 将她所有的惊慌失措都纳入眼底,他有些散漫的收回目光,看着程少臣一笑的解释道,“以前谢小姐在贺氏工作过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闻言,程少臣脸上的孤疑才消散。 随即扭头转向澜溪,压低着声音道,“原来当时你说换过公司,是在贺氏。” “嗯……”她点了点头,很低的应着,不太敢再去看贺沉风。 程少臣笑了笑,习惯成自然的朝她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一旁有人留意到这个动作,嘴角顿时抿出冷峻的线条。 问了贺去。人到齐了以后,服务员立即前来点单。 这顿饭程少臣要做东,所以他率先翻阅着菜单,听着一旁服务员的介绍后,扭头询问的看向澜溪,“这里的海鱼是一特色,做出很多种口味可以选择,小溪,尝一尝?” 澜溪还未等回答,一道有些冷硬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不准吃海鱼!”贺沉风皱眉。 “……”她抿着唇,颤颤的低头看着泛着光的用餐小蝶。 “那就来点别的特色吃。”程少臣一怔,很快笑了笑,对着服务员道。 ***************************************** 一顿饭,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澜溪却感觉分秒难熬。 偶尔他目光不经意的瞥过来时,她就会变得格外紧张,眼角余光也不时的凝住在他的薄唇上,生怕他会说出什么来。 结束后,四个人分别从饭店走出来,她同跟贺沉风一块的女人站在路边等两个男人取车。 先将车子开过来的是贺沉风,他甚至没往她们这边看,女人也很识趣的立即踩着高跟鞋跑过去,小蛮腰微扭着,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车子便扬长而去。 澜溪扯了扯唇,想到那天他刻意放低的语调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坐上程少臣的车子,她一路都是静默着的,几乎没怎么说话,看着街边的霓虹灯火,若有所思。 等车子停稳在自己住宅楼下时,她才微微拉回思绪。 “小溪,你还好吧,一晚上心事重重。”程少臣偏过头来看她,目光有几分隐秘的审视。 “我没事啊……”澜溪摆手,随即又含糊的说着,“可能是今天工作太累了,我上去了,你慢点开车。” “好。”看着已经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的她,欲言又止的程少臣笑着点头。 在他很温和的目光注视下,澜溪慢吞吞的走进了楼门洞。 先前坐上车子竟然恍神,由着程少臣送自己回了家,本来她晚上是打算去相思那里的,不过这会儿,她却没什么精神头再往那里赶了。 将门打开,她走进去,下意识的回手关门,可却遭到了一股阻力,不禁惊诧的回头,却同时跌进了一双墨黑的瞳孔里。 贺沉风? “你——”澜溪睁大着眼睛看他,他什么时候跑来这里的,先前他不是载着美女离开了吗? 贺沉风也不说话,手中力道更甚,直接将敞着一半的门推开,随即整个人挤进来,“砰”的一声,抬腿将门踢上。 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反抗,直接往客厅里面拖,有几分粗鲁的将她甩在了沙发上,随即整个人罩上去。 “考虑的怎么样了!”他整个人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凝眸看着她。 “……”澜溪咬唇,眼神有些散乱起来。 “他还是我?”贺沉风却继续追问。 她只是有几分恍惚的看着他,双手交握在胸前,阻隔着什么。 他眼神犀利的盯着她,“你说过你不会结婚,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娶你,是不是?” 这个问题很是突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不打算结婚,以前的原因确实是因为程少臣,因为她想跟他在一起,可后来确实因为君君。 贺沉风这样问,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我到你哪里比不上他?”见状,他胸口一闷,喝声问着。 “……”她紧紧的咬着唇,感觉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 晚饭时,贺沉风有几度快捏碎茶杯的冲动,他们俩人挨着而坐,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着,虽然没什么太多亲昵动作,可他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有一丝嫉妒。 眼眸一紧,他俯下身,整个俊容朝她压过去,伸出舌尖从她的唇角开始细致的舔着,大手也紧紧的扣着她,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身.体,似是想要独独的霸占她。 唇齿斯磨,他低哑的声音像是要软化她一样,“留在我身边吧,嗯?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像是一种蛊惑,不停的在她耳边响起,他的唇也一样,湿湿热热的,在她肌肤上吮出一个个痕迹…… “咚咚咚——” 正茫然失措间,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有温润的男音,“小溪,是我,你的包刚才落在车上了!” 两人都同时各自一僵,默了声响。 “小溪?还没有睡吧,开门是我!”外面的程少臣却还在继续。 所有的理智统统回到脑袋里,澜溪大惊失色,慌乱的用力推着身上的男人。 贺沉风的眼里,慢慢卷起了寒凉的风暴,门外的敲门声继续,他便在她惊惶的目光下起身,那模样是要直接走过去开门的。 情急之下,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别!” 他扭头,眯眼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我倒是想看看,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 “求你,别,别!”澜溪害怕了,将全身的力量都凝住在他的胳膊上,紧紧的抱着,很怕他会有什么动作。 “怎么?怕他知道你跟我之间的事?怕他知道你六年前给我生了个儿子?怕他知道后不愿意要你了?”贺沉风回身,捏起她的下巴,咬牙问道。 嗓子里像是被哽着什么,她回答不出来,就只是拼命的摇头。 他沉默的凝了她半响,随即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撤回,一甩,也将她整个甩开,却并没有大步往门口去,只是站在那里。 “不去开门?是打算让我去开?”眸光阴鸷的看着她,他甚至是笑着在询问她。 闻言,澜溪顾不上周遭侵袭的寒意,急忙抬腿往玄关方向跑着,到门口时,还不忘仔细整理着自己的衣物,确定无恙后,才将门打开,只拉开很小的一条缝隙。 “小溪,你睡了?怎么这么半天没开门?”程少臣见门打开,立即说着,他刚敲了半天,还以为有什么事呢。13116381 “嗯,睡了……”她胡乱的点头,随即自己直接伸手过去,将他手里的包接过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溪,你真的没事?”程少臣却敏锐的察觉出了几丝一样,感觉她的神色不太对,因为她背后屋内没开灯,他也看不太仔细,所以不免担忧的问着。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快走吧!”澜溪声音有些急,甚至有点逐客的意思。 程少臣孤疑,点头犹豫间正打算转身离开时,她背后一直暗着的屋子忽然明亮,有一道身影正渐渐隐现。 “怎么这么半天?”随着那沉稳的脚步声,慵懒的男音也随之响起。 澜溪一惊,门外的程少臣一怔。 随着她只打开一条缝隙的大门被人慢慢的彻底拉开后,半个小时左右前还在一块的贺沉风,深邃的五官便一点点映现出来。 那样突兀,却又很自然而然的站在她身后。t2ax。 程少成有些石化,同样有着深厚经历的他,此时此刻,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第113章,她不要的我 “贺、贺总?”程少臣感觉喉咙有些涩,发出来声音都很难。 贺沉风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下反而显得尤为镇定,脸上的神情也是那样自然而然,勾唇笑着道,“原来是程总,要不要进来坐坐?” 他的出现,以及他的开口,都那样自然,仿若他就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一样。 程少臣将目光不敢置信的挪到澜溪脸上,半响后,在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后,一切都已经昭然。 嘴唇扯动,有些僵硬的说着,“不打扰了。” 这一秒钟,在这样的对峙下,他自己站在门外,竟显得有些多余的狼狈。 不再多停留,他直接转身离开,走的甚至有些快,那是一向温和内敛的他,第一次表现出慌乱。 澜溪觉得自己胸腔里满满的,像是被灌满了酸涩的液体,又沉重,又难受。 她想要去追,想要去解释,可却动不了,一动都动不了。 程少臣那最后的眼神里,传递过来的是失望,就像是锋利的刀刃,直接割向她,疼的她红了眼眶。13116381 门板被人用力关上,罪魁祸首的贺沉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目光如炬。 澜溪瞪着他,狠狠的瞪着他,因为用力,眼泪顺着眼睑滑过。 贺沉风忽然伸手,将她再度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凝声问着,“生气了?” “你故意的,你为什么这样,你凭什么!”她奋力的挣扎,激烈的推搡着他,抵触他的气息,他的强悍,他的一切。 “怎么,跟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了?” 贺沉风也早就憋着火,沉声吼完后,却发现她脸上已经被泪水模糊一片,有些烦躁的低叱着,“别哭了!” 他很厌恶她此时的眼泪,因为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 “他不是也跟我一样给不了你名分,值得你这样?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跟着我吗?”他质问,每每面对她时,甚至会有挫败。 澜溪觉得眼前火花四射,他的俊容,在这一刻也被火花灼的有些模糊,她冷着唇,“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贺沉风竟被她吼的语塞。 她的唇,已经是一片青紫,被她一直那样下死力气咬着,像不是她自己的唇。 俊容一凛,直接弯腰栖向她的唇,霸道的将她挣扎乱动的胳膊圈锁住。 好久未触碰的唇和身子就近在咫尺,血气早就上涌,下面的疼痛也叫嚣着想要贯穿她,这样一想,就越加疯狂的吻着她。 被他强悍的直接从门口一路拖到卧室,来不及反抗,刺耳的声音就响起,身上一凉,胸前的衣襟已经是大开。 两条腿被他坚.硬的膝盖分开,某个灼.烫的物体隔着衣物贴上来时,一丝热流在小腹窜过,她的.身体竟然对他熟悉至此。 “不,不要……”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澜溪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要你……想要你,给我,嗯?”和刚刚一样,他又开始用这种低哑的声音试图来蛊惑她,软化她的抗拒。 眼泪连绵不断的从眼角流出,她只是摇头,声音坚持,“不要,不要……” 感觉到湿意,他直接抬头去用舌舔,可那眼泪却越来越多,终于到了他不耐的地步,直接抓住她的脚踝,抬手朝着她下.面摸去。 “不可以!” “我不想,我不要!” 到最后,她身子像是落叶一样的在抖,那样惊惶又无助的看着他,“别强迫我……” 不想,不要? “就这么抗拒我?”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别强迫我……”她就只是轻声呢喃的重复这一句话,泪眼模糊。 贺沉风止住动作,撑在她的身.体上空,赤红着眸子看她,目光很是阴郁,她的眼泪还在流,他的欲.望还胀痛着,可他却没办法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说,别强迫她。 墨眸很冷很静的看着她,瞳孔里发出冷厉的光,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语气慢的恐怖至极,“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继续跟着我。” 澜溪咬着唇看他,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无法瞧清他的俊容,耳边却回荡着他咬字很重的“最后一次”。 寒意不断侵袭,她浑身颤着,终究是摇了摇头。 然后,视线朦胧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他勾起的唇角,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呼吸也同时都被冻住,她听到他带着几分嘲讽的嗓音。 “呵,谢澜溪,你当真以为我就非你不可了?” 身上所有强悍的力量如数消失,他的脚步很重,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然后那声响渐渐远了。 大门被甩上的力道有些重,屋内的玻璃都发出了颤音,待一切都消逝以后,屋子也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澜溪才从床上趴伏着起来,下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像是只被遗弃的宠物小狗。 他最后扔掷过来的那句话,还冷冷的盘旋在周围,“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惹我烦。” 这些天他的试图凑近,让她又惊又慌,除了抗拒,还多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 可他那样的男人会如此,不过是在两人那样分开前还没有腻了她,残留着一点兴趣而已,现在,那少的可怜的耐心,也都被她给耗光了。 嗯,他没耐心了。 窗外夜色寂寥,笼罩在她的身上,没有星光,床角及地面上的投影,漆黑幽长。 ***************************************** 却了在这。翌日,几乎一夜没怎么睡的澜溪仔细的洗漱完毕后,直接步行到李相思家里,送儿子到学校之后,她又回公司上班。 到了公司里,同事却都似乎很异样的看着她,像是她失恋了一样,都关心的前来问她,“澜溪,你没事吧?” “没事啊。”她都会努力的弯唇,她本来也没什么事。 除了贺沉风昨晚那阴霾的眉眼,一整个上午,脑袋里不停回放的还有另外一个。 她几度拿起手机想要找出那个号码拨出去,却都迟迟未动,到了中午时,那个号码却自己打了过来,沉沉的吸了口气,她才接起。 静逸的餐厅里。 面对着程少臣温和当中隐带着质问的目光,她一直埋着头不敢去看。 “小溪,如果你不打算说,我不勉强。”程少臣将手里筷子放下,声音少了一丝平常的温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她竟有些哽咽,她很怕程少臣会用那样的目光看她,失落,嫌弃,或者是厌恶…… 程少臣皱眉看了她一会儿,问,“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她咬唇,没有直接回答。 “那昨晚是怎么回事,他纠缠你?”程少臣继续问,眼睛一直都紧紧的盯着她。 “以后不会了。”捏紧手指间的筷子,她抿着唇摇头,末了还重复着,“不会了……” 程少臣见她眼神涣散,皱了皱眉,认真道,“小溪,无论你跟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可你不该瞒着我,我是比谁都希望看到你好的。”t2ax。 哪怕那幸福不是他给的,只要她幸福她好,就好。 他的语调确实很认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真的就像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一般,和煦的关心着她的幸福。 澜溪顾不得像是往常那般计较,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算了,我送你回公司吧。”程少臣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要问,可看她这个样子,不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道。 俩人来的是商场上面的餐厅,出来后就直接坐上观光梯,一路往下走,到达一楼时,电梯门口有等着着的人。 目光不经意相交,澜溪四肢有些僵硬,此时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说过的,少出现在他面前…… 程少臣也是皱眉了起来,将澜溪护在身后。 “程总,挺巧。”相比较两人,贺沉风显得慵懒许多。 打过招呼,目光就直接越过程少臣,没有温度的看向他身后的澜溪,有些凌厉。 澜溪虽垂着眼,却依旧能感觉到那如影随形的目光,她的手心有些出汗。 似是感觉到身后人的战栗,程少臣眉心蹙的更紧,客套的和其打过招呼后,忍不住继续道,“贺总,不管怎么说,小溪是我从小照顾大的女孩子,我不希望任何人会伤害到她。” 贺沉风闻言,剑眉高高的挑起,目光在两人脸上梭巡了一圈,随即笑了,很云淡风轻的说着,“程总太过担心了,我和谢小姐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况且,谁能伤害到她?” “是她不要的我。” 观光梯门被缓缓关上,擦身而过时,那句丢过来的话,还言犹在耳。() 第114章,她可真蠢 是她不要的我。 六字一句,仿佛一只锤子,敲打在澜溪的额头上。 那疼痛直直的钻进她的头里,钻进她的心里。 一旁的程少臣也有些微怔,皱眉沉思,半响后,又才看向澜溪,紧声道,“走吧。” 澜溪木讷的点了点头,却不时的扭头回去,那里的电梯早已经一个升降回来,里面男人深邃的俊容早就不见。 身不身想。贺沉风…… ************************************************ 夜,澜溪将洗好澡的儿子从浴室里抱出来,用小毯子将他围好之后,拿出飞机给他吹着头发。 小家伙被摆弄着,觉得无聊,伸手朝地面上放着的书包够去,小手从里面拽出了个机器人,此时正拧动着机器人的胳膊腿,嘎巴着小嘴,模仿着声音。 澜溪本来没太在意,随即多看了两眼那玩具后不禁皱眉,“君君,我不是告诉过你,上学不许带玩具吗?” “不是带的噢!”小家伙摇头,专心致志的玩着。 “刚刚我才看你从书包里拿出来!君君,什么时候学会撒谎骗妈妈了?”闻言,澜溪有些动怒,将手中的风机关了。 小家伙见状,有些害怕了,忙去拉她的胳膊解释,“没有噢,妈妈你别生气,君君真的没有噢!” 澜溪皱眉,眼神依旧很凌厉的看着儿子。 “这个是爸爸新给我买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怯怯的说。 “他新给你买的?”澜溪一怔,贺沉风? “对呀,中午的时候,他来学校看我了呢,还带我在外面吃的饭,之后还给我买了这个最新款的!”小家伙猛点头,脆声说着,眼睛也笑眯眯的。 “他……中午的时候……去看你了?”澜溪忽然感觉自己组句有些艰难。 “对呀,我刚刚说了啊,妈妈你怎么啦!”小家伙孤疑的看着她。 “没、没事。”她忙摇头,将风机开关打开,重新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眼神却有些散。 彼此关系彻底结束之后,孩子可能是他们最后且唯一一点的联系了。 想到他以往美名其曰来看儿子,哪次她都是跟陪着,可现在,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他在尽可能的避开着她,不再有瓜葛。 “妈妈,已经干了噢!”小家伙被吹风机弄的有些难受,伸手摸着自己已经干了的头发,提醒着。 “嗯,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澜溪忙将手里的吹风机关掉,伸手整理好儿子乱乱的发丝,心不在焉的说着。 小家伙很听话的点头,将手里玩具递给她之后,一骨碌的往床头爬去,随即钻进被窝。 澜溪起身收拾着,将那玩具一并放在床下的整理箱内,手放下之际,难免再度有片刻的失神。 ************************************************ pub,灯红酒绿。 小加班之后,经理再度宴请部门人员来放松,一帮年轻男女自然是最喜欢这种地方,因为参与次数甚少,即便澜溪抗拒再三,最终也还是被拉了过来。 没坐包厢,在二楼上面的卡台上选了个位置,圆形的沙发坐满了人,音乐震耳欲聋。 中间的时候,她就有些受不住,从旁边同事说了声,就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想要暂时透口气。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澜溪也并没着急的想要回去,走廊很幽长,她找个位置站定靠在墙壁上,在这里,那嘈杂的音乐声似乎减少了一点点。 不经意侧眼时,却看到不远处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和她同样的姿势,似乎是来接电话的,一手持手机,一手夹着烟,薄唇扯动一边应着什么,一边抬手吸着烟。 电话挂断后,他也没动,只是继续抽着烟,白色烟雾吞吐出来,让人视线微微朦胧,他深邃的俊容掩在里面也似真似幻,遥远不可及。 失神间,贺沉风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微侧着头朝她看过来,目光没有温度。 这一眼,便令澜溪极度慌张起来,机械的扭转过身子,想要第一时间内快速离开,可一转身没走两步,不知撞上了什么,酒气冲天。 “对不起!”她闷头闷声道歉,捂着额头就想要走。 “小妞,故意的吧?”对方却没打算放开她,手一绕竟将她抱了回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澜溪惊惶的抬头,目光对上一双醉熏的眼睛,里面还有着色意,是一个喝醉了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脚步微移,很轻松的将她抵在墙边,醉熏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不禁皱眉,却又色迷迷的笑了,“啧,长的倒是挺一般的,不过我看这腰挺细,想必身材不错!小哥我今天寂寞,陪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喊了!”澜溪蹙眉,男人的力量有些大,额头上都冒了汗,也没推开。 “喊呗,在这种地方,谁管闲事啊,呵呵,你这姿色,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欲擒故纵。”男人一点都不在意,挑眉笑的很放.荡。 “你赶紧放开我,我朋友就在那里!”情急之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朝贺沉风的方向看去,急急的说着。 随即,她真的就看到先前沉默抽烟的贺沉风将烟蒂掐灭,然后朝这边一步步走来。 心中一喜,她忙道,“他走过来了!” “朋友?”闻言,男人蹙起了眉头,扭头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澜溪没有在任何时刻比此时想要见到这个男人了,眼看距离越近,她惊喜的张嘴。 “贺……” 只是声音未完全发出,因为贺沉风目不斜视的越过他们,漠不关已的稳步离开,像是没有看到她,也不认识她一样。 澜溪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唇色都刷的一下白了,眉眼之间一片冰凉的绝望。 他…… 竟然就那么淡漠的走了。 “哈哈,还想骗我,我刚看你自个站这儿半天了,不如跟我走吧,好好陪陪小哥,同样也不会让你寂寞!”见状,搂着她的男人倒是乐了。 澜溪反应过来时,已经快被他拖进了包厢,伸手抵在门口,她奋力的挣扎着。 在男人骂骂咧咧的同时,蓦地,腰间的力道全然消失,她一愣,随即便被一股力量带过去。 “靠,真有朋友啊!”男人被甩开了些,瞪着两人大骂,却也不自讨没趣,直接溜进了包厢内。 澜溪看着面前宽厚的背脊,惊喜的抬头,却在下一秒,失落袭上心头。 “澜溪,你没事吧?”秦晋阳推了下眼镜,转身看着她,很是担忧的问。 “是你啊……”她答非所问着。 在那个瞬间,她竟然会误以为是贺沉风又返身回来,甚至在期待…… 她可真蠢。 闻言,秦晋阳不禁皱起了眉心。 感觉到他微凝的目光,澜溪忙回过神来,“啊,我没事,幸亏有你!不过,你怎么在这儿的?” “我在这边和客户一块,之前在卡台上就看到像你,招呼完我就过来了,没想到碰上刚才那一幕,像是刚刚那种情况,你可以喊这里的保安。”秦晋阳依旧皱眉的说着。 “呃,我第一次遇到……”澜溪心有余悸的说着。 那样的i情况确实很慌怕,不过当下,她好像更多的是对某个人冷漠态度的失望。 其实他并不用做什么,只要跟她应上一句,那男人应该就会不敢乱来,可他什么都没有,连句话或者一个眼神都吝啬。 拉了拉有些褶皱的上衣,她随着秦晋阳往大厅方向走,沿途路过某个包厢时,迎面陆续有服务员往里面送食物已经酒品,因为点的多,她和秦晋阳是并排,索性就顿在那里等了下。 包厢门开着,里面热闹的人声便也毫不掩饰的传递出来。 “我说贺总,咱们h市最厉害的名媛都能一片芳心向你,除了自身魅力,快说说有什么高招?”有男人的打趣声响起。 在听到“贺总”二字时,澜溪不由自主的酒屏住了心神,心中也在掂量是否是同一个人。 很快,熟悉的低沉嗓音便淡淡的响起,“女人么,不能哄不能宠,更不能惯。” “讨厌!”立即,便传来女人的娇呼声。 “有道理有道理!”屋内其他的人却跟着随声附和,笑声一片。 “澜溪,怎么不走?”几个服务员都已经依次进入了包厢,走廊里也没了阻碍,往前走两步的秦晋阳发现她并未跟上,不禁扭头不解的看着她。 “呃。”澜溪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步入大厅,一楼舞池里噪杂的音乐声更加真切。 除了低音炮在耳边阵阵回荡,还有他那句,女人么,不能哄不能宠,更不能惯…… ************************************************ 秋高气爽,日升日落。 早上,澜溪看着儿子吃好早餐,抽出餐巾纸给他擦干净嘴巴,又忙回到卧室将他的小外套拿出来替他套好,随即拎着自己随身的包以及儿子的小书包,母子俩才从家门出来。 一路坐上公车到了学校,澜溪一直目送着儿子欢快的小身影跑进校园后,才微笑着离开。 原本宁静又美好的生活,却没想到会突然这种变故。 接到学校打来电话时,澜溪还在参加会议,手机一遍遍震动,最终她不得不在部门经理的恶狠狠目光中从位置上离开,跑到会议室外接着电话。 “谢君的妈妈吗?我是孩子的班主任,今天下课时他忽然从秋千上摔了下来,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昏迷了,刚刚校医没有诊断出来,现在已经送往医院……” 耳膜轰轰的响,让她整个人立刻就要炸开一样。 她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场车祸,那种害怕失去的惶恐紧紧的抓着她,是整个世界都毁灭的感觉。 管不了任何事情,她直接冲出了写字楼,拦了一辆计程车钻进去便往班主任所说的那家医院里赶。 从计程车上跑下来,澜溪的脚几乎是不沾地的在走,踉跄的终于来到急诊,就看到走廊里站着校方的人。 “我儿子呢,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啊!”澜溪立即上前问着,惊悸使得她心中忐忑。 “谢君妈妈你先别急,医生还在里面急救呢!”班主任上前,也很是紧张的说着。 孩子在学校里出现状况,校方有逃避不了的责任,而且自己还是班主任,本身她也是怕的要命,一直在祈祷着孩子没事。 “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忽然昏迷?”眼前有恍惚的黑,澜溪几乎呈现崩溃状态。 班主任声线慌乱的解释着,“我也是听班上其他同学说的,下课他们一块在外面荡秋千玩,谢君同学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下来了,不知道怎么了,之后就昏迷了……” 澜溪还没来得及继续仔细的问,里面的医生便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孩子的妈妈!”澜溪立即冲上前,急急的问着,“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孩子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但是还在昏迷当中,经过我们初步诊断,可能跟孩子的肝功能病变有关!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需要专家进一步的会诊!”医生凝重的说着。 “你说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的从里面挤出来。 医生不忍的叹息着,“我提醒你,可能会比较危险。” 脚下踉跄,澜溪双手捂着头几欲昏厥,身后的班主任忙扶住她,“谢君妈妈,你挺住啊!” 她动了动唇角,却发现早已经僵硬的凝固了,她好像忽然便傻了,听不懂医生在说什么。 她的儿子,生龙活虎,活泼可爱的儿子,早上时还蹦蹦跳跳的往校园里跑,怎么会…… 澜溪闭上了眼睛,呆呆的僵硬着,冷汗湿透了背脊。 ************************************************ 下午,黑色的商务车在阳光映射下缓缓停在一栋写字楼面前。 鸿升投资部的经理一脸谄媚,殷勤的在前面领着路,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跟去庙里拜佛一样虔诚。13123042 到了会议室后,公事处理完,贺沉风也没有多一秒的耽搁,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哎呀贺总,合作当中一个小细节的纰漏,还劳驾您亲自过来了,真是让我觉得不安啊!” “不过是顺路而已。”贺沉风淡淡扯唇。 “以后这种小事知会一声,我们会派人过去!”经理依旧谄媚着,跑前跑后的围着他转,“贺总,我送您!” 贺沉风也不推搡,随着他,只是在绕过会议桌时,微微顿了顿脚步,眼角余光将在座的职员扫了一圈,薄唇微抿,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个合作案的负责人,换了?” 经理一愣,毕竟是猴精,立即明白过来,满脸堆笑着回答,“啊,你是说以前负责的谢小姐吧,她上周五就请假了,好像家里有什么事吧。” 闻言,贺沉风也没发表什么,只是继续往外走,好似只是不经意一问。 一整天工作下来,浑身疲惫,从浴室里走出来后,贺沉风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扔在沙发上,朝着更衣室走去。 柜门拉开,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件睡袍,正要关上之际,动作一顿。 目光凝在角落那里叠放着的白色衬衫,工工整整的,占据的面积很小,一眼望过去,却不容人忽略。 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不怎么起眼,安安静静的,笑的时候浅如水,静的时候安若风,却也同样是让人将其无法忽略的存在。 修长的五指收拢在衣料上,抓起后,抬手的动作想要扔入一旁的竹楼里,似乎打算眼不见为净。 可右手抬起在半空中停顿半响,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最终,那件白色衬衫还是被扔回了原处,柜门也与此同时被他大力合上。t3ty。 回到卧室后,将睡袍换好,他靠坐在床头小憩,火机的火石划动,他点燃了一根烟。 墨眸垂着,也不知道在沉思者什么,指间夹着的烟头都不知不觉的燃到了尽头。 待那长长一截烟蒂掉落在腿上时,他似乎才惊觉,皱眉抽出一旁的纸巾擦着。 周五请假,今天都已经是周二了,五天都没上班…… 夹烟的手还是摸过了手机,按下了上面的快捷键,很快电话接通,喉结上下滚动,有些沉的声音发出,“言谦,你帮我查下……”() 第115章,你一边待着 很难得的,入秋的天气里没有刮风,窗外的树叶纹丝不动。 澜溪站在病床边,上面躺着她的宝贝儿子,鼻上插着输液管,紧紧闭着双眼,面容苍白,一旁吊瓶的液体滴答滴答。 她浑身僵硬麻木的站在那,手脚发冷,身子更是一阵凉一阵热,她恨不得此时躺在上面的是自己,怎么就要折磨她这么小的儿子? 先前才经历过车祸,当时小家伙奄奄一息的模样还时不时在她梦里回放,如今……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医院里的专家已经为进行了会诊,当天的对话结果还犹言在耳。 “谢小姐,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孩子的病情为突发性肝坏死,情况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严重些。你先别急,有办法解决的!” “办法,什么办法……” “可以对孩子进行肝移植手术,这是目前最有效也是最彻底的治疗方式,我们会尽快为孩子进行手术,但这个前提是必须有合适的肝脏来源,我们正在和各大医院联系,你先宽心。” 见她松了口气,医生却依旧皱着眉,凝重的补充着,“不过这种手术费用是相当高的。” “不管多少钱!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儿子!”她激动且急急的说着。 “好,那你等着消息,有合适的肝源就会立即进行手术。”医生叹息,最重要的还是这一点。 …… 五天了,主治医生那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小家伙很虚弱,常常昏迷。 她几乎每天都站在病床边的这个位置上,只觉得身子不停的在往深渊里坠下去,灵魂似乎都已经飘走了,一切都是混沌而麻木的。 眼前儿子的孱弱面容如重影一般晃来晃去,她用力吸了口气,抬起手背用力揉着眼睛,将分泌出来的液体全部擦干。 病房门外传来声响,随即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肩膀上一暖。 程少臣将手里的热奶茶递了过去,“小溪,喝点暖暖身子。” 她几乎是机械的接过来,也不在乎烫,直接大口的喝着,明明是香浓的奶茶,喝到嘴里,却都是苦涩的味道。 那味道顺着嘴巴流淌进胃里,一滴一滴像是也都灌入她的心里,又苦又痛,又仿佛被刀绞。 将手里的奶茶放到一边,她一口都无法再喝下去。 程少臣看着她已经瘦到发尖的下巴,和透明的唇色,不免心疼,“小溪,你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吃喝,君君没好,你别再倒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吃不下喝不下,君君他……”澜溪说到一半,又再度哽咽起来,伸手捂住嘴巴,不停的吸着鼻子。 她很想大声用力的哭,可是即便是那样做了,却什么都解决不了。 “小溪,别怕,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程少臣虚揽着她,伸手在她肩膀上柔柔的拍,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安慰,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是他给她打得电话。 澜溪木木的点着头,伸手再次将眼里的泪抹掉,揉的眼眶都酸疼。 “病人谢君的家属,跟我来一趟!”病房被人推开,护士的声音传来。 闻言,她愣愣的看着那护士,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 还是一旁的程少臣扶着她站起来,鼓励着,“小溪,你快去吧,没准是来了好消息!” “嗯嗯!”一听,澜溪立即点头,快步跟着护士往外走去。 ***************************************** 专家办公室。 “早上给孩子进行了检查,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好,要尽快做手术,晚了恐怕会有问题。”对面坐着的医生皱眉说着。 澜溪闻言,胸口一紧,忙说着,“那就尽快做手术啊,费用问题不用担心!” “现在不是费用的问题,是肝源。”医生摇头。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肝源吗?” “是的。”医生这会儿才从病例中抬起头来,眉眼之间尽是凝重,“本来这种手术现在已经很普及,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孩子的血型特殊,从以往的病例上来看,血浆来源就很困难,现在要找到不仅血型相配其他指标也相配的肝源就更加困难。” “那……那怎么办?”喉咙处在剧烈的疼痛。 医生也很是无奈,“只能继续等,我找你来,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未手术之前出现了问题,后果……” 澜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眼前是白茫茫的雾气,脚下一步步很迟缓的走着,虚飘飘的,就像是走在一团一团的棉花中。 一个踉跄,便往前面地砖上跌倒着。 一双有力的大手,却扶住了她。 熟悉的体温传来,似乎烫到了她,浑身一激灵,她惶惶的抬起头来,那冷峻的眉眼闯入她的眼睑。 “你……”嗓子沙哑,她发出很涩的声音。 贺沉风,怎么会是他?t3ty。 他只是皱着眉,将她跌倒的身子扶好,沉声问着,“君君呢?” “他……”一个字吐出,澜溪嗓子里再度哽咽起来,先前医生跟她讲的话也凌迟着她。 “你怎么看孩子的!”贺沉风忍不住沉声的叱。时她时没。 当言谦跟他报告说,君君住院后,当下他眼前一黑,一边往医院赶,也一边了解了大概的病情。 “我……对不起……”澜溪被她吼的说不出话来,最终哽咽的道歉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她说不出来别的,只能重重复复这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贺沉风见她失魂落魄的空洞模样,心中也泛起了酸涩,呼吸吐纳,最后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伸手过去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嗯?” 澜溪抿着唇看他,眼泪却止不住,流的更凶。 “你刚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手术?”他瞥了眼她刚才出来的方向,问道。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肝源,君君的血型太特殊了,现在、现在情况不太好……”他这一问,刚刚要稳定的情绪却又翻涌起来,声音颤到不行。13123042 听到后面几个字时,贺沉风脑袋里也有瞬间的混沌空茫,下一秒,看到她满是泪痕的小脸,除了心疼,也有些火大,声音不由的扬高,“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是死的吗!都这么多天了,你到底怎么想的,非得找骂吗!” 她咬着唇,有些惊惶的看着他,任由着他。 注意到她脸色惨白的像是随时都能晕厥一样,他再度叹了口气,语速放缓的说,“我的血型和君君一样,不就是肝源吗,你竟然还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说完,他便抓握住她的手,原路往医生办公室返回。 ***************************************** 专家办公室里。 医生看着面前的两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确实可以进行亲体肝移植,这倒是目前一个解决办法……” “那你还啰嗦什么,血型也都符合,马上准备手术!”贺沉风俊容上尽是不耐,剑眉一挑,杀气十足。 “好好好,先别急,手术也得准备一下,移植者除了血型符合,也还是得需要检查下各项指标符合不符合。”医生倒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开始还为这项手术焦头烂额,这会儿竟然有肝源了。 “那会不会有危险?”一旁站在的澜溪,忍不住小声问。 闻言,医生想了下,缓缓说着,“这个手术虽然已经很普及,尤其是亲体之间的肝移植,但是也得提醒你们,弄不好,连大人也都还是会有危险的。” “贺沉风……”她抿唇呐呐的看着贺沉风。 后者冷冷瞥了她一眼,沉声叱着,“你一边待着。” “……”澜溪没敢出声,闷头站在一旁,似乎现在有他在,什么事情都不用她顶在前面解决了。 医生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有些畏惧的对上贺沉风的眼睛,随即还是有些气短的对着澜溪道,“好,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我也准备一下,好了我去病房通知你们,然后做检查,各项都符合,我们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澜溪点头,跟着贺沉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前面男人高大的肩背很是宽阔,挡住了她不少的视线,似乎也能将一切都挡过去一样。 她抿着唇,掌心用力的攥紧,窗边阳光闪动在他周身,晕眩的仿佛无数的半点,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贺沉风脚步顿住,扭身回过头来看着她,几日不见,她竟都瘦成这个样子了,下巴尖尖的,颧骨都那么明显了,脸色更是差到不行。 叹了口气,他折步走到了她面前,薄唇扯动,还是忍不住骂她,“笨蛋!”() 第116章,他是我儿子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输液管里药液滴下的声音。 病床两边,贺沉风和谢澜溪两人分别各占一边,目光都同样紧凝在病床上的小人儿身上,一样的沉痛黯然。 小家伙就像是在睡梦中刚刚醒过来一样,有些吃力的撑开眼睛,眼神涣散了半响,才渐渐有了焦距,“妈妈……” “在,妈妈在。”澜溪立即弯身过去,小心翼翼的拉起儿子的手在唇边亲吻。 感受到小手上的湿意,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妈妈,你哭了。” “妈妈没哭,没哭。”她摇头,不断的吸着鼻子,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孩子。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她,一张小脸虽是苍白没有血色,但稚嫩可爱的模样丝毫未减,却让人更加的心涩。 一旁沉默的贺沉风坐在床边,动作很轻柔的执起儿子的另一只手,包裹在掌心里后,柔声开口,“君君,妈妈没哭,她只是担心你了,所以你要坚强,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爸爸再带你去看海好不好?这次我们去坐船,坐快艇。” 小家伙一听,眼里窜起一丝光亮,但因身体孱弱的关系,语速很慢,“真的吗……还可以……再去看海吗?” “当然。”贺沉风点头。 “那等我病好了,爸爸你还带我去看海……还要带着妈妈噢!”小家伙高兴的咧嘴。 “好。”贺沉风依旧点头,对着儿子唇角勾起。 有这样很安静的聊了一会儿,病房的敲门声响起,随即,先前的主治医生走进来,看了下两人道,“贺先生,这边都已经准备好,现在请跟我过来检查。” 贺沉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儿子的手很仔细的放回被子里,才直起身子。 一旁的澜溪也不由的站了起来,抿着唇看他。 他也同样看着她,却什么都没说,深沉的一眼后,他便转身跟着医生离开。 那一眼,里面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妈妈,爸爸做什么去了?”小家伙不解的问。 “他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澜溪伸手抚了抚儿子的脸颊,轻声的说着。 “妈妈,我好像又有点困了……” “那就睡吧,乖。” 小家伙缓缓闭上眼睛,半响后,又再度进入了睡眠当中。 澜溪将儿子身上的被角掖好,自己轻手轻脚的朝着病房外走,门拉开,她朝走廊看着,尽头那里,男人高大的背影还在,一步步跟着医生走,然后,拐弯,侧脸深邃,然后,消失。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又紧。 “小溪,刚刚那是贺沉风?”一旁站定许久的程少臣走了过来,目光也是才从尽头方向收回来。 他先前出来接个电话,谈论的是美国总部那边的事情,所以时间耽搁的比较长,等他挂断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医生,以及后面跟着的贺沉风。 “……嗯。”她迟缓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知道君君的事,怎么会来?”程少臣不解的看着她。 “他……”澜溪也回答不出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 见状,程少臣皱了皱眉,又看了眼贺沉风刚刚离开的方向,有些纳闷的问着,“他为什么跟着医生走了?” “他要去做检查,给君君进行肝移植。”她老实的将原因说出来。 “可是君君的血型不是……”程少臣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话说到一半,脑袋里忽然闪出什么,再看看她此时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什么东西隐隐明了。 他吸了口气,尽量用镇定的声音问着,“是要亲体肝移植吗?” “……”澜溪抿紧唇角,最终点了点头。 *********************************************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澜溪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程少臣的手机一直震动的再响,她再三劝说下,他才肯离开,临走时欲言又止,却也没说什么。 走廊里来回有脚步声响起,她也并没有在意,带病房门被人推开时,她才转回身子,是先前去检查的贺沉风,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他正在将挽起的衬衫放下。 澜溪立即朝他走过来,嘴巴一张一合。 “刚刚医生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体状况很好,肝脏的各项情况也都符合,安排一下,明早就可以动手术。”他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将外套搭在一旁,他缓缓说着。13123042 “真的吗?”闻言,澜溪好像不太确定。声她声房。 “嗯,君君没事了。”他点头。 “没事了……”她喃喃重复着他后面的话。 可以动手术了,手术之后,儿子就会没事了,会没事了。 一直紧绷的身体以及神经都在此刻得到缓解,反而有种失重的感觉,她有些趔趄,他却很快的扶住了她。 病房里太静,两人又都没说话,除了药液滴落的声音,还有两人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宁静的气氛被打破,敲门声响后,医生走了进来,将手里拿着的文件朝她递了过来,“谢小姐,虽然是亲体肝移植,但你们俩人并不是……” 目光在两人脸上各扫了一圈,后面的话并未说,只是继续道,“所以,这个受捐同意书,你还是得代孩子签一下。” 澜溪点了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笔纸,在上面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还有这个手术同意书以及病危通知单。”随即,医生又递给了她两样。 “不是不会有危险吗?”她看到后面的病危通知单,不免错愕的看着医生,声线紧张。 医生笑了笑,“是,但任何手术都无法百分之百保证没有危险,这也是个程序,你放心,肝移植手术本院都是成功的案例。” 捏着笔的澜溪,却迟迟没办法签下去,目光瞪在那“病危通知单”的五个大字上。 贺沉风皱眉走过来,直接伸手过来握住她的,一笔一划的签上她的名字,随即将笔和纸张都抽出来递给医生,“好了。” 医生接过后,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多耽搁,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澜溪一直抿着唇,看着医生关门离开后,终是微蠕着唇,“我出去一下。” ********************************************* “医生,等一下。”澜溪喊住了前面的医生,脚步加快的跟上。 “怎么了,谢小姐?”医生闻言,转身过来,不解的看着她。 “这个手术危险性……我的意思是,大人和孩子都会没事吗?”她咬唇看着医生,眼睛里都是担忧。 “嗯,目前来看,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八。”医生笑着回答。 闻言,她倒是宽心了不少,但又想到什么,脸上不禁又有了愁容,“但是,他进行捐肝的话……” “这个你可以放心,肝脏是人体唯一能够再生的实质性器官,具有强大的再生潜能。正常的肝脏细胞处于非增殖状态,但切除一部分肝脏后,剩余肝细胞立即就表现出惊人的增生能力,迅速的代偿性增生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对人的日常生活、工作劳动和生儿育女不造成任何负担。” “那就好,那就好。”澜溪点头,一连重复了两遍,仿佛也像是要安抚自己一样。 “放心吧。”医生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补充着,“和肾移植同理,取走了一个肾,剩下一个肾同样可以完成两个肾的工作,完全不必担心。” “嗯。”她点头,蹙起的眉心终是可以舒展开来。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 看着医生转身离开后,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又用手用力擦了擦脸颊,让自己更精神一些,才想折身往病房回。 可她脚下才刚有动作,一片阴影便遮挡住她的视线。 “你怎么……”她惊讶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她一大跳。 贺沉风默然不语的看着她,俊容上虽然没什么太多情绪,但那眼神却很是迫人。 澜溪一直被他盯着,垂着的视线落在他胸膛之处,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你别这么看我。”终于受不住了,她咬唇抬头看着他。 “为我担心吗。”目光里深沉的情绪敛去了些,却依旧凝着她不放。 她不由的又别开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那双墨眸里扑捉到了隐隐的期待。 手指互捏了半响,最后,有些缓慢的点了点头,“……嗯。” “你是为了君君才……所以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她还不忘继续补充着,但说的却都是心里话,虽然有一小半言不由衷。 贺沉风却有些恨她后面的补充,将心中涌上来的失落掩下,墨眸也都恢复如常,他淡淡开口,“刚才医生不是也说了,结合目前来看,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八。” 澜溪点了点头。 薄唇微动,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转身往病房方向走。 她也抬着步伐跟在后面,在临近病房时,她忍不住轻声的唤,“贺沉风。” 他推门的动作顿了下,侧眼斜睨着她。 “谢谢你。”吸了口气,她很认真的说。 贺沉风却不怎么高兴,胸腔内一阵窒闷,甚至有股邪火窜上来,可对上她的眼睛,那里面虽是澄净一片,但却也是满满真诚,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在跟他说这三个字。 似乎听到心底一声叹气,他扯唇,“他是我儿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翌日早上,手术如期进行着。 澜溪靠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墙壁上,背脊贴在上面,不时泛入的冰凉寒意让她能够大脑清醒,她身体紧绷的如同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她直勾勾的盯着门上面亮着的红色灯箱,恍惚的视线里,还重叠着先前他们父子俩被依次推入手术室的情形。 一定要没事,都要没事! 双手紧紧的握着,她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祈祷。 红色的灯箱并没有灭,但手术室的大门却被推开,躺在上面的贺沉风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她立即迎上去。 “医生,他,他……”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惊惶的情绪,看着躺在上面俊容苍白,紧闭双眼的贺沉风,她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担心,手术很顺利,贺先生的身体素质很好,术后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医生见她眉眼担忧,微笑着安抚。 澜溪点头,又朝手术室望去,扭头回来时嘴巴微张,“那……” “孩子的手术大约还需要半个多小时左右才能结束,别担心。”医生知她心中所想,径自回答着。 澜溪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两只手交叠的扣在病床边缘,目光紧凝着昏迷中的贺沉风。 “现在得将贺先生送到病房里静养观察。”医生说完,看了两边护士一眼,随即病床再次被推动起来。 她也没有松手,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往高级病房的方向走着。 专注里没有人注意到,走廊边跑过来一个身影,脚步戛然而止,挺拔的身影被窗外的晨光照着。 程少臣嘴巴微张,似是要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声音发出。 移动病床的滑轮在走廊的地板砖上“轰隆隆”的走着,擦身而过时,她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病床上的贺沉风,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站着的他。 那身影渐渐远去,程少臣微垂下目光,微张的双唇合上。 小溪。 此时在心里仅是这样微微一唤,不知为何,如同刀绞,有种从来未曾出现过的感觉,强烈的攫住他的心脏。 ********************************************* 高级病房里。 澜溪站在病床边,凝视着躺在上面的贺沉风,深深的,久久的。 晌午,窗外浓烈的阳光撒进来,两人的影子被映在雪白的床单上,交叠的仿佛是一个。 他现在看起来很虚弱,面色苍白如纸,连唇色都是透明的,和以往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是没看到这样虚弱的他,即便是之前感冒生病时,他依旧那样冷峻淡漠,偶尔一个眼神过来,也都是犀利的。 贺沉风…… 目光微动,看向他的左手腕上插着针管,药液正一滴滴的流入他的体内。 而另一只手,平放在一旁,五指修长,指甲整洁,却很是苍白,皮肤表层下面的血管都可见,看起来很是孤寂。t3ty。 手离她的很近,只要轻轻一抬手,她就能握住。 讶异于心中有这种冲动时,澜溪的手已经朝他的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有些畏缩,又有些抗拒。 当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干燥的大手时,病床上躺着的贺沉风似乎微微有了声响,她下意识的将手收了回去,迅速至极。 睫毛微抖了下,男人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眼球转动几下后,朝她看了过来,很是虚弱。 薄唇微微的蠕动,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句子,“君君……君君他……” “你放心,君君没事,手术很顺利!他现在在监护室里,观察24小时之后才能出来。”澜溪忙凑上前,急急的回答着他,让他宽心。 “嗯……”闻言,贺沉风也是放心了,微闭上眼睛,可能是刚刚说话太急,呼吸有些喘。 “你感觉怎么样?”见他眉心一直皱着,她有些紧张的问。 “我很好。”微微摇头,他哑着嗓子说着,可能是太疲惫,并没有再睁开眼睛。 澜溪依旧站在那里,静默的看着他的俊容,好似这是一件她现在最紧要的事。 病房里悄声无息的,只有他和她。 ********************************************* 第二天,李相思从外地进货赶回来,知道君君病了,急的长蹿下跳,也就是因为她在,澜溪也有时间得空回家,早市买了只老母鸡,快速收拾好之后,放在锅里面炖,另一边又弄了些米粥,用砂锅小火慢熬。 都准备好,澜溪从橱柜里拿出了两个保温桶,分别将食物弄成了两份,仔细装好之后,她换了身衣服,才从家里出来。 到了病房后,已经从监护室里转出来的小家伙还没有醒,一旁的李相思正细心的用毛巾擦拭着他的小手。 她走进去后,将手里拎着的一个保温桶放在了桌边,随即在好友暧昧不明的目光下,拎着另一个,脚步微乱的走到另一间病房。 里面例行检查的医生刚刚走出来,看到她后,点头示意了下就离开了。 她也没敲门,索性直接越过那半敞开着的病房门,朝里面走进去。 贺沉风已经醒过来,气色看起来比昨天要好许多,此时正靠坐在床头,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却被他穿的很是有型。 听到脚步声,他微阖的墨眸睁开,淡淡的看向她。 目光相交,一时间,澜溪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手术结束后,一切由逐渐恢复平静,想到两人目前的各自状态,她开始有些拘谨。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硬着头皮走到了病床边,将手里的保温桶放下,酝酿了半天才开口,“这……这是我煲的鸡汤和弄的米粥,你刚动完手术,得吃些清淡的流食,我放在这里,你想吃的时候吃。” “嗯。”他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 待他回应完之后,澜溪没了下文,背在伸手的手互相攥着,好半响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这次君君生病,让你受苦了。” “他是我儿子。”他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 顿了几秒,他又将目光转了回去,看着她问,“君君住院费和手术费,谁交的?” 他也是在昨晚护士过来提示加药费用时才想起来这件事,先前她父亲胃部肿瘤动手术,那样的小手术她都凑不上钱,还跑去管别人借,如今儿子突发这样的变故,她哪里来的钱? “……”她抿了抿唇,不打算回答。 “姓程的给交的?”贺沉风却锐利的眯起眼睛问。 她依旧没出声,算是默认。 从君君住院后,第二天时程少臣有打电话过来,知道后,便立即赶来医院,也将正为医药费发愁的她解救出来,替她补上了一切手续和费用,又连续着在医院陪护,忙前忙后。 见状,贺沉风的眉眼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收回,眸底一片薄凉。 澜溪杵在那里,犹豫着想说点什么时,外面有人敲响了病房门,随即是一阵高跟鞋的声响。 俩人目光同时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穿着风衣走进来,下面光着两条腿,白白的,一晃一晃的走进来。 看到女子的明丽面容和一双凤眼,澜溪觉得熟悉,很快就想起来,先前被程少臣约去和他吃饭那次,他身边跟着的就是这个女子,想必那次在pub包厢里的也是同一个,应该是新欢吧。 女子今天穿的风衣是湖绿色的,颜色很挑人,但穿在她身上却很是贴合,淡妆衬着鲜艳的颜色,在这已入深秋的季节,显得春光明媚。 “沉风,我来看你了!”女子看到他,直接快步到了病床边,将手里拎着的各种保温桶放到一旁,“我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看看哪个最和你胃口。” “呃……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澜溪将目光从那几个保温桶上移开,低声一句,便快步朝着病房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贺沉风,眉心紧蹙。 眼角余光瞥到一旁女子欢快忙活的身影,薄唇扯动,冷冷吐出语句,“谁让你来的!”() 第117章,我来了 晚上的时候,澜溪站在高级病房外踌躇了半天,等里面护士出来后确认贺沉风睡了后,她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看到右边桌上放着的保温桶,似乎温丝未动,而另一边,先前那女子拿来一堆摆放保温桶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掩掉心尖上的失落感,她走过去,将自己的保温桶拿了起来,捧着就直接往外面走。 走到一半时,身后病床上传来声响,她心神一凛。 回过头去,果然是睡着的贺沉风醒了过来,此时双臂微微支撑,正眯眼朝她看过来,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感觉到他目光的梭巡和质问,她将怀里的保温桶捧的更紧了一些,低声开口,“我是来取保温桶的……” “只是这样?”他蹙眉,对她的开场白不是很喜欢。 “嗯。”澜溪点了点头,见他眉眼之间有些阴沉,不免又加上一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又死不了。”语调漫不经心,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虽然无关痛痒,但澜溪却紧张起来了,“你别胡说啊!” “怎么,怕我出事么。”见状,贺沉风眉眼之间有所缓和,嘴角疑似勾起。 “……”澜溪低下头,窗帘未拉,她在他那双黑沉的眸子里无所遁形,心跳逐渐的在加快,却不敢给出回答。 贺沉风沉默的等了很久,直到耐性已散,脸上好不容易泛起的点点笑意也淡了。 双臂一放,他重新躺回了病床,墨眸闭上,“算了。” 嘴唇正嗫喏着要发出声音的澜溪闻言,紧抿了起来。 那就算了吧。 本来他先前的耐心都已经明确耗尽了,现在是因为君君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会像是山一样将所有都扛起来。 眼神微暗,她抱着保温桶往病房外移动着脚步,在临关上门之际,他低沉的声音飘过来,“明天的淡点,有点咸。” 将门关上后,澜溪还没琢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愣了一会儿后,去感受怀中保温桶的重量才惊觉到什么,急急拧开一看,里面干干净净。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忽然放晴。 ***************************************** 病房里,因为小家伙逐渐的恢复,变得热闹起来。 “妈妈,我不吃了噢!好撑!”小家伙对着澜溪递过来的汤匙摇头,指着自己的小肚子,笑眯眯的说。 “好。”澜溪闻言,将手里的碗放到一旁,拿过纸巾给儿子擦着嘴。 君君一直低头盯着自己肚子瞧,半响后,抬起头来,童真的问,“妈妈,我肚子里面的肝,是爸爸的吗?” “……嗯。”澜溪看了眼另一边坐着的程少臣,点了点头。 “哇,这么神奇!”小家伙一听,眼睛瞪老大,随即又皱眉,“那爸爸把肝给我了,他怎么办?” “只是切了一小块,没有关系的。”她耐心的跟儿子解释着。 “噢。”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用还贴着药布的手在肚子上画圈般的摸了摸,觉得很神奇。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看着妈妈,“爸爸怎么一直没来看我呢?” “因为爸爸也在住院观察,还没恢复好,等好了时候就会来看你了。” “嗯!” 小家伙重重点头后,将头转向另一边一直沉默着的程少臣,眯眼有几分得意道,“程叔叔,等到时候我给你介绍我爸爸噢,可帅可厉害啦!” “呵呵,好。”程少臣心里微微的有些揪,脸上表情却一丝一毫没改变,笑着点头。 护士进来为君君插上输液管后,没有立即就走,反而是朝澜溪开口道,“谢小姐,之前你放在医院里的押金,已经划回之前刷的银行卡里,有时间去看一下,票据去窗口取就可以。” “什么意思?”澜溪不解的看着护士。 “住院费用以及手术费用,全都是贺先生付的,之前你交的,都退还回去了。”护士笑着,继续更详细的解释。 “可为什么……”她的目光依旧不解,明明之前都已经交费完了,怎么就又退还回来了? “抱歉,上面这样传达的。”护士耸了耸肩,传达完之后,便走出了病房。 “……”她皱眉,不禁想起了昨晚他问她的话。 “就这样吧。”一旁坐着的程少臣起身走过来,拉住了还想要继续追上去追问的澜溪。 ***************************************** 傍晚,晚霞染天。 澜溪从拥挤的公车上下来,护着手里抱着的两个保温桶,快步往医院里面走去。 进了病房后,她笑着看向坐在病床上面的儿子,“君君,饿没饿?” “有一点噢!”小家伙点头。 一旁正削苹果皮的李相思抬眼看过来,不免打趣,“又弄了两份?” 澜溪被她阴阳怪气弄的有些无措,只得瞪她一眼。 “不过,你回来的真不及时,刚刚贺沉风才走,就和你前后脚。”李相思手里动作停下,继续说着。 “呃,他来这里了?”闻言,澜溪一怔。 还未等李相思回答,一旁的小家伙就抢着说,“对呀,爸爸陪了我好久呢!” 李相思见她站在那里发愣,将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都放下,直接走了过来,拿起其中的一个保温盒塞在她怀里,“君君我来照顾他吃饭,你快去给他送去吧。” 澜溪点了点头,在儿子和好友的偷笑中,快步朝他所在的病房走去。 然而,当她敲门进去时,病房里却空空,而且病床上也是一片干净整洁,没有任何人停留的迹象。 她错愕在原地,他人呢? 忙从病房里出来,到了护士站找到护士问着,“509房的病人去哪了?” “509吗?他下午时就办理出院了,傍晚时就离开医院了。” “出院了?”她诧异的声调都不由的扬高。 “嗯。”护士点了点头。 澜溪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可思议的问,“可是他才刚动完手术,这才第三天啊!你们医院最少不也都是要观察一周的吗?” “贺先生有家庭的私人医生,回家静养。”护士看着她,有些不耐的回答着。 “……”澜溪抱着怀里的保温桶,闷闷的从护士站走开。 贺沉风,他……竟然出院了? ***************************************** 窗外的夜幕渐渐降临。 坐在病床边陪君君翻开图画书的李相思走到窗边,看着站在那有好半响的好友,不免拉了下她的胳膊,“手术刚这两天,他就出院了,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澜溪闻言,扭头对上好友的目光,有些迟疑,有些犹豫。 “打个电话怕什么,再说你也得关心下,他都是为了君君。”李相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继续引导着。 等李相思重新回到病床边陪君君后,澜溪又等了半响,才伸手掏出了手机,默不作声的朝病房外走去。 站在走廊里,竟没有去查找电话簿,她便凭着记忆按下了那11位数字。 话筒里传来接通的声音,她的呼吸也跟着慢慢的变浅。 那边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通,在她快要失去勇气要放弃时,有些低哑的男音传来,“喂。” “呃,我……”一紧张,她变得结巴起来,“我是……谢澜溪。” “有事?”那边的贺沉风微顿了下,再开口,嗓音清明了许多。 “你怎么出院了?”她问。 “想出就出了。”回答间甚至带着几丝敷衍。 “噢。”澜溪低头看着地面上自己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也只得低低一应。 “没别的事了?”贺沉风问完,又等了几秒,随即漠漠一句,“挂了。” 将手里已经挂断的手机放下,她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脑袋靠在墙面上,看着棚顶的灯管发呆。 就这样坐了快半个小时,觉得脖子都仰的酸了,她站起身来想要回病房,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震的她一颤。 将手机拿到眼前,上面显示的“贺沉风”三个字,令她几度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喂……?”她拿到耳边接起。 那边却没有声音,良久后,才有一道很低的嗓音传来,“面怎么弄?”院她院也。 “呃?”澜溪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就是你平时总煮的那个,有鸡蛋有菠菜的面条。”13123042 “你要煮吗?”她诧异的问着他。 “嗯。”贺沉风很低的应了一声。 确定后,她还是掩饰不掉诧异,却也是将步骤告诉了他,“就是将锅里放上水,烧开后先打鸡蛋下去,等水开鸡蛋成型后在将挂面放里面,用筷子勤搅着,快好时,将菠菜放进去,等一会儿关火再放进去点葱花,就可以吃了。” 那边的贺沉风一直都默默的听着,等她说完,他只是漠漠的问,“先烧水?” “嗯。”这边的澜溪忙应。 然后,话筒里隐约就传来水流的哗哗声,随即便是天然气开火的声音,他一直没说话,澜溪也没出声,也没有挂断电话,就听着他那边传来的声响。 过了几分钟后,他的声音响起,“鸡蛋直接打进去?” “嗯。”她继续应。 可这次的响动有些大,连带着还有锅盖之间碰撞的声音,然后是一片静默,她犹豫了一会儿,颤颤的开口问着,“你是不是没下厨过?” “嗯。”过了许久,贺沉风有些闷的男音才传过来。 “那你别着急,一步步来,水现在烧开了么,鸡蛋打进去了么?”澜溪有些无语,却还是很耐心的说。 半响后,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她不禁询问者,“喂?你还在听吗?” “你过来,给我煮。”很沉的扔下一句后,贺沉风就直接将电话切断。 澜溪捏着手指看着手机屏幕半响,“纠结”二字像是明晃晃的被写在她的脸上。 他们俩现在除了君君的手术,本就是打算成为陌路人了,她不应该去,可她一想到,他才刚动完手术没多久就出了院,一个人还要煮面的情形,她就……t3ty。 长长吐出口气,她发现自己还是放心不下。 ***************************************** 磨蹭了许久,她最终还是从医院里出来了,叫了一辆计程车,便往他家方向走着。 等到了后,她付了钱从车上下来,从门厅走进楼里面后,每走一步,她就越发的紧张,心跳加剧。 快到门口时,手机又再度响了起来,她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接起,还未等她开口,那边就直接传来声音。 “算了,不愿来就别勉强。” 男音里有着明显紧绷的不悦情绪,随即,电话便被挂断。 澜溪和手机屏幕面面相觑,嘴巴还张着,都来不及出声。 可她已经到门口了啊! 这下,她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细想来,他的语气应该是不耐烦了,是不是他以为自己不来了? 那她…… 闷头踌躇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将调转的脚步回来,走过去,抬手敲起了门。 里面一直没有什么声响,她竟就一直不厌其烦的敲着。 终于传来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后,她才顿住敲门的动作,听到里面不悦且不耐烦的在质问,“谁!” 音调里的火气比较大,她吓的没敢应声,正考虑要不要临阵脱逃时,门被人从里面大力的推开。 男人冷峻的眉眼,紧抿的薄唇,以及阴鸷的神色都闯入眼瞳。 她也就那么傻傻的暴露在他面前,手交叠在身前,像是一个局促又不安的小孩子。 咬着唇,很低很低的说着,“我……我来了。”() 第118章,今晚别走 澜溪是局促紧张的,她说完后,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也正因为她一直都低着头,所以并未看到贺沉风墨眸里从不耐转为惊讶,然后慢慢涌起轻芒,到最后极力恢复自然的神情变化。 视线所到之处,看到他那两条修.长的腿往一边侧着,“进来。” “噢。”她应,闷着头便越过他往里面走着。 身后是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屋内暖流扑面而来,涌上眉眼,有点烫烫的感觉。 放是有头。贺沉风也没多说什么,因刀口的关系,步伐有些慢的往里面走,听着后面女人传来的拖鞋换鞋的声响,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 澜溪换好拖鞋也跟着走进了屋内,站在客厅门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他,抿唇问,“食材都在厨房吗?” “嗯。”他应,手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弄面。”点了点头,澜溪便转身往厨房走。t5cu。 “煮烂一些。”贺沉风又叮嘱一句。 “好。”已经走进厨房的澜溪,扬声应了下。 站在厨房的琉璃台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简直就是一片狼藉,挂面和鸡蛋皮都散在上面,菠菜甚至没怎么洗干净,锅里面的汤水也是浑浊一片。 看来,在金融界可以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在其他方面也并不是那么风生水起。 叹了口气,她将袖子挽起,先简单收拾了下,又将菠菜拿水泡上,锅重新刷干净放入水烧开,有条不紊的专心煮面。 厨房里陆续传来着声响,他一抬眼,就能隐约看到厨房里被灯光笼罩着的模糊身影,空寂的大房子里,好像瞬间就变得温暖起来。 ***************************************** 将火关掉后,澜溪将面盛出来,端到餐桌上之后,客厅里坐着的男人也走了过来。 看着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吃面的贺沉风,她好几度有些恍惚,周遭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好像两人之间又回到先前那种关系维持的时候,她做他吃。 “买站票来的?”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他得空抬眼睨了她下。 “呃。”澜溪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拉开一旁的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目光扫到他俊容上还不算很好的气色上,忍不住开口,“你才刚动完手术没两天,是不是出院有些着急了啊?” “不少了,住三天了。” “可是,还是应该住院观察比较好吧,万一有个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贺沉风皱眉,声音不耐起来。 “……”她咬唇,呐呐的看着他,原本还想继续劝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墨眸微抬,便看到她神情微暗的小脸,薄唇抿了抿,有些沉闷的发出一句,“不喜欢医院。” “呃?”澜溪一愣。 “我妈临去世的那两年,每天都在医院里度过,很讨厌那里。”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说话时嘴角甚至还带着笑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他当初刚进入贺氏做副总时,他妈妈就因抑郁寡欢送到了医院,连续两年,春节都是在那里度过,消毒水的味道,包括刺目的白,都是他讨厌的。 “……”她默默的听着看着,心不由的揪成了一团。 怪不得…… 筷子在碗里的汤水中捞了半天,将最后半根面条吃掉,他抬头问她,“面还有吗。” “就煮了一碗,你没吃饱吗?”还是自我出神的澜溪一听,忙问着。 他也没回答她,只是在听完后,将筷子放下,捧起碗来喝着里面的汤,答案昭然。 “不然我再给你去煮一些吧?”见他将汤基本快喝完,手按在桌子上,她起身打算去厨房再给他煮面。 “不用了。”贺沉风出声制止。 “晚上吃多了也不消化。”将碗放下,他抽出一旁的面纸,一边擦嘴一边懒懒的说。 点了点头,起身将他吃过的碗筷收拾起来,低头看着那空空的面碗,蓦地想到什么,不由的问,“你中午什么时候吃的?” “早上吃的。”将用过的面纸丢在垃圾桶里,语气淡淡。 闻言,澜溪顿时皱眉,情绪主宰,不由的酒脱口叱责,“早上?你现在还是病人,怎么能这么不好好吃饭呢!你也不是小孩儿,饿了就要吃饭啊!人动手术都会伤元气,得是好好补补,你怎么……”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渐渐没了底气,有些紧张的对上他慢慢抬起来的墨眸。 “不会做。”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动怒或者不高兴,反而声音里还有一丝别扭。 “那你可以叫外卖……” “不喜欢吃。” “那也可以找个做饭的小时工啊。” “不合我口味。” “那……”澜溪语塞,也想不出来了,闷闷的看着他。 贺沉风右手的中指在桌沿处轻轻摩挲,沉默的看了她半响后,慢慢的挑起了剑眉,薄唇扯动,吐出几个字,“你给我做,怎么样。” “……”她不禁皱眉。 她来给他做吗,可是…… “像是在医院里,每天给君君做完,给我送过来,或者你来这里煮也可以。”他很耐心的给她讲解分析着方法。 见她皱着眉一直不吭声,眼里尽是纠结之色,贺沉风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抬起,像是不经意一样,放在刀口的位置上,俊眉微皱。 果然,他看到她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我想想吧。”嘴唇嗫喏,澜溪最终低低的说了一句,并没有拒绝。 不管怎么说,不管他是不是君君爸爸的前提,毕竟他救了儿子,也是因为儿子动的刀,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感谢他。 返身从厨房里走出来,将之前就凉好的热水端了出来,递到他面前,“把这杯温水喝了,你上楼早点休息吧,我去把碗筷清洗出来就走。” 随即,她便再度转身往厨房走去。 左脚抬起刚迈进厨房时,餐厅里低沉的男音缓缓传来,“今晚别走了。” 呼吸一滞,她有些慌乱起来,脚下动作更快的闪进厨房,就装傻当做没有听见。 ***************************************** 将碗筷都清洗好,再逐一擦干放入了橱柜里面,又将流理台以及灶台都仔细擦了遍,澜溪才将手洗干净,从厨房里走出来。 将灯关掉,她走到客厅时不禁一愣。 贺沉风竟然还没有休息,就坐在那看电视,目不转睛的。 “你怎么还没睡?”她走过去,绕到沙发边,那里搭放着她的外套。 “嗯。”漠漠一声,是回应她的。 澜溪将外套拿起来,想到一件事,迟疑着开口,“君君的医药费……” “怎么了?”他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到她的脸上。 “不用你来拿的,我自己就可以。”她有些没出息的低下头,小声的说。 剑眉皱起,他抿唇不悦的开口,“你想让我重复多少遍?他是我儿子。” “……”闻言又见状,她权衡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外套穿在身上。 贺沉风也没出声,眼角余光也能注意到她此时穿衣的动作,薄唇抿紧了一些。 有些烦躁,他将手里的遥控器放下,拿过茶几下面放着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另一只手去摸着火机。 “你怎么抽烟呢!”刚穿好外套的澜溪见状,立即惊呼。 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划动着火石,“噌”的一声,火苗立即窜起。 “你现在不能抽烟,近期内都不可以!”情急之下,她伸手抢走了他嘴里含着的烟,咬唇看着他。 不懂这男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刚刚动完手术还没恢复好就擅自出院,又不好好吃饭,不好好补充营养,现在竟然还抽烟,再怎么底子好,也扛不住这样折腾吧。 烟被她夺去,贺沉风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皱眉,只是不紧不慢的从烟盒里又重新抽出来另一根。 “你……”澜溪一张脸都快皱起来了。 这人! 但他也并没有着急的将烟放在嘴里点燃,反而是抬起头来凝向她,挑着眉,出人意料的道,“不抽烟也行。” 闻言,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他便有再度开口。 “那你今晚留下来。”目光那样紧的盯着她,语气一点都不是开玩笑。 “留、留下来……”澜溪慌了。 先前在餐厅厨房间时,她还可以装傻没听到,现在这样面对面,目光紧逼,她只得直面应对。 “嗯。” 他应了一声,随即将手里的烟和火机一块放下,又扭头看了眼窗外,才缓缓道,“外面天太黑了,这边小区又偏,你很难打到车。而且这个时间君君也一定都睡了,医院里不是还有你那朋友陪着,现在你回去也是会打扰到她们。” “……”她没出声,因为他说的好像有条有理的,没有语病,反驳不了。 “避免折腾,你晚上就住在这里,明早早点回去不就结了。”他给出很好的总结建议,语调也很是中肯。 “……”她依旧抿唇不言不语,心里却炸开了锅。 他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可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 将她脸上的纠结和心里的踌躇全部洞察,贺沉风懒懒道,“你可以住客房,哪间都行。” “呃?真的?”澜溪一愣,却还是很孤疑的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呢。”他落落大方的看着她,墨眸里没有任何深沉的情绪,像是个无害的大男孩。 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她捏着自己的掌心,他这样语调这样神情,反而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走吧,上楼睡觉。”拿过遥控器将电视一关,贺沉风从沙发上站起来。 澜溪不停的吞咽着唾沫,心中盘算。 就算是留下来,也只是去睡客房啊,可他这么一说,怎么这么暧.昧啊,好像俩人要一块睡觉…… 已经走到楼梯边上的贺沉风,发现身后的人还杵在那没动,不免催促,“走啊。” “……噢。”她很迟缓的应了一声,随即慢吞吞的朝着挪动着步伐跟在他身后。 夜,好像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 两人分别进了主卧和客卧,门都几乎都同时被关上的。 贴在门板上的澜溪,还是觉得紧张,屏息等了好久,都没什么声响后,她才放松,小心翼翼的将门锁在里面拧上。 在客卧所带的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她便擦干自己,看着那里叠放着的浴巾,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围上,反而将脱下来的t恤重新套上,就当睡衣穿着睡觉。 钻进被窝后,她先是给李相思发了个短信,说太晚了,明早赶回去,特意强调了留在这里是睡的客房。 没多久,李相思就回了一条短信,一个笑脸,以及“甭解释,我都懂”的六个大字。 她有些闷的将手机关掉塞在枕头里,侧身闭眼去睡觉。 可能是睡不惯这样大的床的关系,往哪边翻都是空空的,以前跟他一块时,虽然也都是睡这样的大床,但基本她都被他禁锢在其怀里的窄小范围内,和儿子住时床更是不大。 所以她翻来覆去很久,才渐渐迷糊着,些微听到声响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沉缓的脚步声渐响,然后被子似乎被人掀开,下一秒,整个人被瞬间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当中,动作似乎是太过熟练了,很轻松的就将她扣在胸口的指定位置。 那熟悉的温热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澜溪浑身都一激灵,瞬间被惊醒。 他……() 第119章,别听她胡说 “你怎么!”澜溪挣扎,抬起头来瞪着他。 “怎么?”男人明知故问,黑暗中,墨眸沉沉的发亮。 “说话不算数!”她有几分咬牙切齿。 明明先前摆出那样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可这会儿竟然半夜摸进她的被窝,还这样理直气壮,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明记得自己锁门了啊! “怎么不算数了?”他挑眉,懒懒的说着,“我又没说我绝不会来客卧睡觉。” “你……”澜溪气结,又反驳不出来,恨恨的瞪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感觉到怀里她的喘气很急,想必是在恼他,微微勾了勾唇,手指在她脸上戳了两下,感觉她还是气鼓鼓的绷着,只好叹息着,“我刀口都还没怎么愈合,放心,我就是想也乱来不了,就是盖被子搂你纯睡觉而已。” 闻言,她的怒意减了不少。 可时隔些日子,两人这样肌肤相抵,呼吸相闻,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不免推了推他,“那你回主卧去睡……” 他却伸手搂她搂的更紧,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处,掌心扣在上面,以免她乱动。 “一个人睡,太寂寞了。”薄唇一扯,在她耳边有些低的吐出字句。 短短八个字,在她耳膜边散开,却好像也同时震入了她心扉。 “可……”她还有点顾忌,微微挣扎。 可能是不太小心,手擦碰到了他刀口的地方,立即就听到他痛苦的闷声,“唔。” “没事吧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你有没有怎么样?”澜溪立即紧张了,慌的手忙脚乱。 “……没事。”半响,他才沉缓的回出一句。 听到他声音里压抑着的痛苦,她更加紧张起来,懊恼着继续,“打开灯看一下吧,要不要把私人医生叫来看一下……” 话未说完,抬起来的头被他再度按到胸口,男音再度散开。 “嘘,睡觉,我困了。” “……” 她没敢再乱动,老老实实的被他搂在怀里,呼吸随着他的,一起一伏。 ***************************************** 第二天早上,沉沉而睡的贺沉风动了动身子,手臂一抬,才惊觉怀里的人儿消失不见。 他立即挣开眼睛,定神一看,果然,房间里哪里还有谢澜溪的身影,摸着身旁被褥,凉意一片,应该早就离开很久了。 这几日睡眠不是很好,身体虚弱的关系虽然总是会想要入睡,但也时不时的就会醒过来,昨晚搂着她,出奇的好眠,竟连她什么时候醒来离开的都不知道。 眉心倏然皱起,掀开被子,他从床上下来,直接抬腿朝着楼下走,环顾了一圈,也都并未看到有任何身影,连她的气息都扑捉不到。 胸口处一阵焦躁的窒闷,为她偷偷的离开。 等他往厨房走时,沿途路过餐厅,看到餐桌上面放着的盘盘碗碗,被盖子罩着,掀开,里面是做好的早点,一旁还有电水壶在那里,手摸过去,热热的温度。 将水壶里的水往玻璃杯里面倒,随着那哗哗的水流声响起,他的眉眼也不禁舒展开来。 而从他那里赶回去的澜溪,也难免被好友李相思拐弯抹角的奚落一番。 “是是是,你不用老解释,反正你睡的客房。” “我本来就是睡的客房!”澜溪力争着事实真相。 “那你脸这么红做什么?”李相思抽搐着嘴角,笑到不行。 “我没有啊。”抬了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却发现好友笑声更大,她不免羞愤的直跺脚。t5cu。 而一旁的小家伙也很配合李相思阿姨,一块符合着笑声,笑的好不开心。 到了中午的时候,澜溪将带来的餐盒以及筷子都清洗好,用纸巾一边擦拭着一边和正对着电脑屏幕的好友聊天。 “诶?澜溪,最近这两天好像很少能见到程少臣了。”李相思一边往嘴里橘子瓣,一边咕哝着说。 “可能太忙吧,君君手术都完事了,再等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没必要老折腾他。” 将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李相思抬头看向她,神情孤疑道,“澜溪,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对你或者是有意思的……” 闻言,澜溪手中动作一顿,刚擦拭的餐盒盖掉落在地面上,她忙弯身去捡。 “啊,我随便说说的,估摸是我的错觉!”李相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说了什么,忙岔开话题。 澜溪抿了抿唇,也并未说什么,本来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些东西,又不经意间露出了尖尖角。 口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被思绪拉着走的她给拽出来,低头将手机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抿唇了半秒,接了起来,“喂……?” “什么时候过来。”那边男人的声音有些紧绷。 “啊?”澜溪愣住,不懂他在说什么。.. 贺沉风的语气很不善,“这都一点半了,我很饿。” “你一直没吃饭吗?”她不由的蹙眉,尤其是听到他后半句。 “在等你。” “……”三字一句,让她的舌头麻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昨天的时候,他提出来后,她也并没有答应啊,只是说再想想,他怎么就…… 抬眼看着透亮的窗户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她轻咬着唇角,“可是我可能过不去……” “嗯,那就等你能过来时再吃。”那边的贺沉风闻言,顿了半响,平缓的说完后,也没再给她什么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将手机放下,她看着黑掉的屏幕半响,想了想,又打开,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13:49。 中午都过去了,他还没吃饭…… ***************************************** 澜溪赶到他家时,来检查的私人医生也刚刚就诊完毕。 换好鞋子的医生看到她手里拎着的菜,颔首了下,跟她笑着道,“营养一定要跟上,尽可能的少食多餐,虽然麻烦点,但对身体会好。” 见医生那模样,好似将她当做女主人了,她本想要解释,但想到以前他说过的话便作罢,只是点头应着。 “是,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后,她换下鞋子,玄关处,男人抱着肩膀站在那里,阴沉的看着她。 “你想饿死我吗,来的这么晚。”他此时语气幽怨的就像是个坏脾气的小孩子。 “呃,我现在就去煮饭。”闻言,澜溪也没敢嘟嚷什么,立即将刚才放下的袋子提起,一溜烟的就往厨房里钻。 正摘香菜的时候,他从外面走了进来。 “着急了吗,我买了新鲜的鱼,简单清淡的弄了下,马上就好了!”见状,她忙说着。 “嗯。”男人应了一声,却还是倚在厨房门口那里。 澜溪将手里的香菜在水池里冲洗着,偏头看到站在那未动的贺沉风,不免催促,“你出去等吧,厨房里油烟大。” “嗯。”他还是应,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将水龙头关掉后,她不解的朝他看过去。 贺沉风嘴角抿了抿,从门口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执起她的右手,将一直捏在掌心里的东西转搁给她。 “这个钥匙,你拿着。” “……”大手撤开,掌心之间赫然多了一把钥匙,澜溪怔怔的看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就是之前她的那一把。 “不用吧?”她一直没有收拢手掌,抬头看着他。 “拿着,不然还得老给你开门,麻烦。”贺沉风眉心蹙了起来,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心一在边。盯着手里的钥匙半响,最后,澜溪还是收了起来。 明明揣放的是口袋里,可她的心口,却隐隐发烫。 ***************************************** 等将碗筷和厨房都收拾好了以后,澜溪从里面出来,拿起外套穿上,本是想要回医院的,却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他的身影。 正想去楼上说一声时,换了一身衣服的贺沉风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不解的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西服套装,“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是去工作吧?” “今天有个签约,得我到场。” “可你还是病人,得在家里养着,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啊!” “到那签个约就回来。”贺沉风走下来,简单解释完后,他看向她,“你跟我一块。” “不,我得回医院的。”澜溪摇头。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语速很慢的讲,“我知道,一会儿签约完事后,我送你过去,正好我也去医院看君君,不会等太长时间,也就一个多小时,嗯?” “不用这样吧。”她还是摇头。 根本不用这么安排啊,她自己回医院就可以了,他若想看君君就自己过去,干嘛非要待在一块儿啊! “言谦已经来了。”他直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往外推着走。 因为此时他身体情况特殊的原因,澜溪也不敢太大幅度的挣扎,最后也只得听从了他的安排。 商务车停在一座大厦边,因为道路的关系,另一边车门不好打开,贺沉风又坐在里面,澜溪就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里面的贺沉风正挪动身子往外时,手机响起,他就顿了下,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站在车门边的澜溪就安安静静的靠在车门上等着,却不想有人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她一怔,扭头过去,便看到了贺以璇英气的眉眼。 “我刚看背影就认出来是你了。”贺以璇挑眉。 “呃,璇姐好。”澜溪见状,忙绕过车门走过去,颔首着。 贺以璇目光扫在一旁的商务车上,眼里闪过讶异后,她笑着问,“不是说和沉风没关系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凑到一块儿了?” “璇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澜溪试图解释着。 “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狗仔,我只是觉得啊,看来你还真是对了他的味儿,挺不容易。”贺以璇打断她,径自的说着。 澜溪听的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的解释对方是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怎么想听了。 面前的贺以璇还挑眉笑着,蓦地,眼神一转,声音也刻薄起来,“这贺总连续几天都请假不上班,我还以为这签约不能来了,看来我是白着急,白跑这一趟了!” “呵呵,着急是假,接机抢功是真吧。”贺沉风冷冷勾唇。 “改天我请你吃饭。”贺以璇有些气恼的瞪了他半响,随即弯唇一笑,亲热的伸手拍了拍澜溪的肩膀,低声一句后,抬头看着贺沉风,“既然贺总都来签约了,那么我就可以撤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贺以璇上车以后,澜溪转身,才发现贺沉风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在看,眉头也是紧锁着的。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他声线有些紧张的问。 “没什么啊。”澜溪眨了眨眼,刚刚她跟贺以璇也没说上几句话,而且都是对方调侃她居多。 男人脸色却越发的阴沉,薄唇紧抿的看着她,那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像是想要表达什么。 见状,她就更加疑惑了,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半响,他才有些僵硬的扔出来一句,“你别听她胡说。” 呃……? 她诧异的看着他,脑袋迟缓的转动了半响,想到第一次和他姐姐见面时的情形,才些许的明白过来。 当时贺以璇提醒过她,贺沉风身边的女人后备军很多,潜台词应该让她有的心里准备,不要太痴迷于他没了自我。 但他现在这样都不完全知道,就急于否定贺以璇的话,是在变相的跟她解释什么么,还是怕她会误解什么…… 她微咬着唇看他有些深沉的目光,那里面,似乎真的隐隐有些紧张的成分在。 又或者,是她看错了?() 第120章,亲一下 贺沉风见她眼神有些茫然,不免皱眉,沉声问,“我刚说话听见了没?” “嗯。”被拉回思绪的澜溪,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他却明显的不信。 “呃。”舔了舔唇,她有些汗颜的重复,“别听你姐胡说……” “嗯。”贺沉风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光一瞥,前面副驾驶坐着的言谦也早已经下车,站在那等了半天。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将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低声叮嘱,“别乱跑,在车里等我,一结束我们就回医院。” “好。”澜溪乖巧的点了点头。 贺沉风又看了她一眼,随即才转身有些慢的往大厦里面走,一旁的言谦也忙跟在后面。 直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澜溪才打开车门坐进了商务车内。 “谢小姐,无聊的话,这里有报纸。”前面的司机早已跟她很熟,很客气的将报纸递过来。 “谢谢。”澜溪接过,轻声道谢。 一个小时后,贺沉风和言谦从里面走出来,临近车边,透过半敞的车窗能看到,里面等着的女人。 她等待的样子和她人一样很安静,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微垂着头,弯出脖颈的曲线,什么都不做,就是专心致志的等。t7kp。 她的乖巧和听话,让贺沉风向来冷硬的心瞬间跟着柔化。 从没有人能同她一样,给他这种感觉。 ***************************************** 窗外,夜色已然降临,黑沉沉一片,病房内,灯光暖暖,笑语声一片。 “爸爸,现在我们不只是有一样的血,还有一样的肝噢!” “爸爸,你答应还带我和妈妈去看海,不许食言噢!” “爸爸,妈妈有给你做猪肝汤喝吗?” 被在后低。“爸爸,……” …… 从贺沉风来病房后,小家伙就一直缠着他,吃饭也要攥着他的大手,直到困意来意,才被哄着睡着。 澜溪将手里水杯放下,走过去,又仔细的将儿子身上盖着的被子掖了掖,瞥到一旁父子俩交握的手,目光上移,便看到男人深邃的侧脸,此时真凝着熟睡的小家伙。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澜溪轻声说着,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嗯。”贺沉风应,将攥着自己手指的小手轻轻的挪开,然后又很仔细的放在被窝里。 一旁的澜溪,已经将挂在衣架上的西服外套拿了过去递给他,后者接过,默声的穿着。 “那我走了。”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他凝眼看着她。 澜溪轻轻咬唇,不知道先前是不是气氛太温馨了,随着小家伙的入睡以及他的要离开,她竟然有些不舍起来。 一直窝在沙发里弄电脑的李相思,这会儿默不作响的抬起头来,目光在两人脸上各自游离了一圈,嘴巴上下一动,“澜溪,你好歹也去送送贺先生。” 闻言,她扭头看向好友,见后者脸上并没有任何揶揄之意,犹豫了下,有些低的开口,“我送送你吧。” “嗯。”贺沉风点头,欣然应允。 墨眸一偏,朝沙发上看去,和窝在那里的李相思眼神微微交换,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算是谢意。 从病房出来,穿过长长的天桥,乘坐电梯到门诊大厅,然后往外面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就是静静并排的走着。 走到商务车边上时,贺沉风打开车门,直接弯身坐进去。 “那你慢点,我回去了。”澜溪见状,低声说了句,打算转身就离开。 可手却被他从身后抓住,稍稍一个用力,她就被拽进了车内。 “你干什么……”她微微挣扎,皱眉看着他。 指腹在她的手腕肌肤上轻轻摩挲,有几分爱不释手,他凑近了些,询问,“跟我一块回去?” 澜溪微睁大眼睛,想也没想的直接摇头。 “君君都已经睡熟了,你朋友也一直都在这儿,也用不到你什么。”他也皱起了眉。 “不。”她还是摇头,目光坚决的看着他。 “想跟你一块睡觉。”叹了口气,贺沉风伸手将她拉向自己,大手扣着她的后脑,眉眼相抵,声声遵诱,“我又没办法乱来,就是睡觉,你怕什么。” “那也不。”澜溪抿起了唇角,却也还是声音坚定。 另一只手也绕过去,搂住她的细腰,俊容埋在她的发丝之间,声音有些含糊,“可一个人睡太寂寞了。” 澜溪呼吸一窒,蓦地就想到昨晚,他也是同样的话。 心尖又开始震荡起来。 “那是你的事。”她低声着。 “我可能会抽烟。”贺沉风胸口闷闷的,声音也闷闷的。 闻言,她不由的咬唇,踌躇了几秒后,她只是重复,“……那也是你的事。” “真的不能陪我?”俊容从她的发丝之间抬起来,墨眸紧紧的凝着她,竟像是个孩子。 “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里的坚定一点都没被他软化。 默然不语的看了她半响后,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嘴里咕哝,“算了。”.. 澜溪松了一口气,正想嘱咐他两句时,他扣在后脑的手忽然用力,她朝他倒过去,刚好迎上他落下来的唇。 “唔!”她低呼,有些条件反射的推着他。 她的手刚好撞到他刀口边沿处,虽不是很痛,但也能成功的隔离开他。 “你没事吧?”见他低下头,她紧张的问。 凑过去时,他才缓缓抬头,眉心很平展,嘴角甚至还挂着丝薄笑。 知道被骗了,她往一旁退,防备道,“你别再乱来了!” “又不跟我回去,又不陪我睡觉,那也总得给我亲一下。”贺沉风目光转而紧紧盯着她的唇,竟有些痞气的说着。 “你别乱说,谁要给你亲,而且……而且还有人。”澜溪脸上顿时涌上羞涩,目光瞥向前面一直坐着的司机。 “这好办。”他挑眉,随即便在她慌乱的目光下,伸手推了下前面的座位,“小于,你去散散步。” 散散步…… 澜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起来,这黑灯瞎火的,还是在医院里,散什么步…… “是。”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司机闻言,立即应着,“刚好我去对面买包烟。” 说完,车门打开再被关上,里面就只剩下两人。 “这样能亲了吧。”贺沉风转过头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不……”她刚要摇头,他就已经不由分说的咬上了她的唇。 他很耐心,沿着她的唇角一点点的舔,而且很是细致,等都舔够了,才用舌尖去撬她的牙齿。 刚开始时她还抗拒着,几个磨合下来,她就浑身软在了他的怀里,任由着他的舌长驱直入,勾着她的一块纠缠,吻到最后,唇肉之间的暧昧声响,各自入耳。 等他将她放开时,她的眼神已经呈现出迷蒙的状态。 见状,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想要继续俯身,却被她伸手挡住了薄唇。 “可以了!”澜溪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另一只手擦着自己的嘴角,湿湿的口水。 “呵呵。”贺沉风愉悦的低笑。 低垂着脑袋的澜溪,眼角余光瞥到他解衣服的动作,立即皱眉,有些紧张的朝他看过去,“你又要干什么……” 他也不回答她,目光还是凝着她的,手中的动作也不耽搁,西服扣子一颗颗全部解开,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将外套慢条斯理的脱了下来,便朝她伸手过来。 “你——”澜溪吓到了,心里想着万千种可能。 不会是刚才的吻撩拨了他,他想要做那事了吧,可他才刚动完手术没多久,应该也乱来不了吧…… 正想着怎么防备时,他的手早就绕过了她,随即,身上一暖,那脱下来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回去吧。”将外套的领口紧了紧,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嗯……”澜溪点头,很轻的发出一声后,便将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 车子停着的地方离门诊大楼不是很远,她却几乎一溜小跑回去的。 ***************************************** 站在门诊大厅里,看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从院内驶离开后,她才转回身子,继续往电梯方向走着。 从电梯里出来后,她一直低着头走,脑袋里一遍遍回想的都是刚刚那一吻,那种唇瓣之间斯磨的感觉,好像还在。 “小溪!”有声音迎面而来。 “啊。”澜溪抬头一看,程少臣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一大片灯光。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惊讶的问,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刚从病房里走出来的。 “这两天一直在忙,刚忙完有空,就想着过来看看君君,刚去病房,他已经睡着了,相思说你下楼送朋友了。” “……嗯。” 程少臣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时,目光忽然凝在她的唇上,“小溪,你的唇……”() 第121章,好想见他 “呃?”澜溪闻言一怔,随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指腹下的感觉很明显的微微肿胀,应该是先前贺沉风弄的,脸上顿时火辣辣。 程少臣见状,眼神一暗,在她局促的抬起头来时,又瞬间恢复如常,有些东西昭然若是,无须再去仔细询问,他笑了下,转移了话题,“君君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再留院观察个十多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养着。”澜溪还有些尴尬的回答着。 “嗯。”程少臣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改天再过来。” “要不我送你下楼吧。”见状,澜溪咬唇问着。 “不用了,回去吧。”程少臣微微笑了笑,摇头。 “好。”她点了点头。 程少臣也没再多说什么,抬腿继续往前走,越过她,朝着电梯的方向。 澜溪原地目送着他一会儿,然后就转身朝着病房继续走。 另一边走着的程少臣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凝着她瘦弱的身影,身上还罩着宽大的男士外套,眼前闪过是她先前低头沉思的模样,以及她红肿的嘴唇…… 是谁,贺沉风吗? 走廊棚顶灯光撒泄,程少臣眼里的光却黯淡到伤神。 他的小溪,好像离他原来越远了…… ***************************************** 傍晚过后。 澜溪坐着扶梯进入超市里面,推着购物车来到生鲜时蔬区,正仔细的选购着食材。 手机响起时,她直接接起放在了耳边,手里还挑着西兰花。 “还有多久到?”电话那边,贺沉风直接问。 “我刚到超市……” “买什么了。” “西兰花。” “嗯。”他淡淡的应,顿了会儿,又加上了句,“想吃肉。” 闻言,澜溪忙推着购物车往肉类区走,沿途而过,看到一块块切好的新鲜牛肉,她忙问,“那牛肉行吗?” “嗯。” “排骨想吃吗?” “嗯。” 就这样一问一答后,购物车已经装了好几样食材,她大概看了眼,觉得够用了,便推着往收银台走,那边的贺沉风却迟迟都没挂电话,又不出声。 “还有其他事情么,我要排队结账了……”她只好问。 “快点来。”丢下一句后,他一如既往的先行挂断电话。 澜溪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皱眉的神情,不免一笑,将手机放回包里,她走过去,将车内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等待着收银员的结款。 出来后,她拎着购物袋直接往商厦大厅外面走,走到中间时,从外面进来的两个身影吸附住了她的视线。 走在靠前面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是她一直都避而不愿见的人,也是在h市正炙手可热的城建副市长。 她会顿住脚步是因为,跟在彭副身后的男人,修长身影,周身散发出一片清远的气息。 程少臣? 他怎么会跟彭副…… 愣神之间,两人已经走进了靠左边的茶舍里,她的面容越发的凝重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一定是彭副找的他,会找他的原因也一定是因为自己。 蓦地,胸腔内就有火苗渐渐燃起,朝着两人进去的那家咖啡厅快步跟上。 她进来时,有服务生上前询问着她,“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进不都然。“找朋友。”她挥了挥手,直接进去,在一个个隔间里面梭巡,终于是找到了两人所在的位置。 刚刚入座的两人看到忽然出现的她,也都惊讶万分。 “你又想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别介入我的生活吗!你找他来做什么!”她冲到桌边,很冷的看着彭和兆,一字一顿的说。 和彭和兆脸上窜起的那一丝欣喜不同,程少臣眉眼要凝重许多,“小溪,你误会了。” “能有什么误会,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欠我什么,只要你别打扰我就可以!当年都能丢下我不管,现在跑来弥补,谁稀罕?”澜溪却显得有些激动。 彭和兆也站起来,很是痛心疾首的解释着,“潇潇,我没有丢下你,当年我没办法出面,我是让小程替我去的啊,这些年也都是,我从来都没有丢下你不管啊!” 澜溪脸色瞬变,一旁的程少臣也是。 “小程……”她喃喃重复,扭头看着程少臣,将卡在嗓子眼里的唾沫咽下,她很是艰涩的发出声音问,“你们本来就是认识的?” “……是。”程少臣皱眉,良久才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被欺骗的感觉瞬间灭顶,她瞳孔紧缩着,那样不敢置信的盯着程少臣看,像是接受不了,她转身朝着茶舍的门外跑去。 “潇潇……”彭和兆想要去拉住她,却只是扑了个空,险些扑到在茶桌上。 “我去追她。”程少臣一直紧着情绪,这会儿扔下一句,便也匆匆朝着茶舍外跑去。 ***************************************** 程少臣追出来的时候,澜溪已经跑出了商厦,正快步没目的地的往一边走着,脚步很急很快,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不知何时被刮破,里面的食材凌乱一路。 “小溪,小溪——” 腿长的他追上,从后面拽出了她的手臂,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呼吸微喘,“小溪……” 澜溪抬头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狠狠的喘着气。 “真的如他所说?” 程少臣心乱如麻,尤其是她此时的眼神,和声音里的不确定,暗自咬牙半响,他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从你去家里带走我的那一刻起,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好,都是因为他?若没有他,你根本就不会,是不是?” 虽是事实,但他却没办法正面回答,而是解释着,“以前彭先生还不是彭副时,我是他的司机。当年我家境不好,高中都没上完就得出去找工作,后来巧合认识了彭先生,他先是给我安排了工作,后来还供我继续读书。我也是考上大学后才离开彭先生转而去做金融的,但只要他有事吩咐,我都会义不容辞,所以……” “小溪,我不是有意瞒你。” 澜溪脑袋是木的,眼珠也木木的看着他,微凉的手,此时都是汗意。 在她的世界里,一直认为程少臣是那样特别的存在,或者说是命中注定的一样,他走进她的世界,然后一点点的温暖她的心…….. 可现在,根本没什么命中注定,也没什么他情他愿,不过是他听从了他以前上级的安排而已,而已! “小溪,你怪我了吗?”见她脸色越来越白,程少臣目光焦灼。 “让我静静,让我静静……”澜溪摇头,不停的摇头,呢喃着说完,便扭身跑开。 程少臣想要去追,她却急急的穿过马路,一溜烟,便没了身影。 ***************************************** 怪? 她怪他做什么,凭什么去怪他? 若当初不是他去接她,又送到了谢家,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很有可能饿死了也说不定,她要怎么怪他? 可是如今这样的事实,她又该如何接受…… 她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照顾,对自己的好,以为那是没有原因没有缘由的,所以她才会对那些贴心而感动,而期待,而患得患失,而萌发出怦然心动的儿女情怀。 澜溪不是有多气他,只是无法接受,真的一时间无法接受。 就好像灵魂忽然抽离到一旁看着,然后才惊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傻子,进行着傻子的痴迷单恋。 她确实是需要静一静。 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惊觉时,夜色都渐渐降了下来,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周围人烟稀少,前面甚至还有施工的标志。t7kp。 澜溪环顾着,忽然连东南西北都无法辨别了,夜里的凉风灌进衣领,浑身都被冻透。 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时,才想起来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打开,便看到上面提示着有十多通未接电话,有一通是李相思的,其余都是贺沉风打来的。 她抿了抿唇,正将未接记录删除时,有电话又叫嚣着进来,她僵着手指接起。 同一秒,那边贺沉风恼火的嗓音便震入耳膜,“你跑哪去了,这都快三个小时了还没到!给你打电话怎么都不接,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声音很沉,语气也很凶,可她听着他的数落,眼眶不知怎么的就热了,酸酸的,涨涨的,涩涩的…… 她忽然好想见他。 或者更确切的是,好想他那结实的怀抱,虽然强悍,双臂揽过来的用力,但却有着奇异的安定力量。 她此时此刻,太需要了。() 第122章,原地等着 那边的贺沉风不悦的一阵叱责后,并未听到她的任何回应,只能隐隐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惊觉到异样,“谢澜溪,你在听吗?” 澜溪嗫嚅着双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夜风吹乱了长发,丝丝的拍打在脸上,又麻又辣。 “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儿呢?”他的声线里明显有些紧张。 “我……”好不容易发出来声音,却艰涩的要命。 澜溪扭头看了看四周,映入眼睑的都是黑沉沉的,道路两边的路灯,也都是隔很大距离一盏,还有坏掉的,周遭都是静悄悄的,她像是被世界遗弃了。 最终,她也只能茫然的喃喃,“我不知道……” 那边的贺沉风呼吸似乎重了些,“那你看看,你周围都有什么建筑物!” 前在过大。“太黑了,这条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前面……前面好像有盖楼的,两边还有一些废弃的,其他的……我看不清楚了……”她眯眼凝聚着视线,却看不出什么大概来,只能模糊的描述。 “乖乖待在原地别动,等我来找你,知道了吗?”已经拿着车钥匙走出玄关的贺沉风,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她叮嘱。 “……”澜溪听的有些恍惚。 好像又回到先前在纽约时,那时候他似乎也是说过,别乱跑,乖乖在原地等…… 见她没回答,贺沉风皱眉,“回答我,知道了吗?” 声音里并没有不耐或者不悦,甚至音调放的很柔,澜溪咬着唇,含糊不清的,“知道了……” 电话挂断,她放空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眼珠干涩。 ********************************************** 弥漫的夜色里,白色的路虎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穿梭。 修长的手指捏着方向盘,紧锁的眉头昭示了他内心的焦急,她描述的太模糊,他只能将h市有楼房施工的地方逐一找过去,偶尔赶上信号灯,他都暴躁的想要砸了方向盘。 等他终于找到她时,不算明亮的路灯下,一团黑影缩在马路边那里,脸伏在手臂上,长发倾泻。 确定是她,心里顿时一揪。 猛打过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一边,他打开车门跳下来,大步迈向她,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一只手探过去,传递过来的冰凉寒意都差点令他一哆嗦。 她,待在这里多久了? “谢澜溪。”他开口,稍稍用力的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然后,他便看到她很缓慢的抬起头来,她的脸比头顶月光还要单薄苍白,就像是木偶一样的看着他。 见她木木的,贺沉风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将她原地提了起来,面对面的对视,“你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他,渐渐的,眼睛里起了雾,氤氲着柔柔散开。 “怎么不说话,之前打电话时不说在超市里结账要出来了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他伸手将她面前的凌乱的发都掖在耳后,声音宁静的仿佛刚刚醒来。 闻言,眼珠转了转,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我买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澜溪摇头,眼睛里的雾慢慢凝成了水滴,在眼眶里打转。 心脏似乎也被那打转的水滴给湿润了,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圈着,抱了一会儿后,她身上的凉意还是未散,眉头皱的更紧,“怎么还这么凉。” “先上车再说。”说着,他稍稍松开她,想要改牵她的手往车边走。 原本被动被她拥着的澜溪,却忽然抬手,抱紧了他的腰。 “怎么了?”脚步不由的一顿,他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膛内的她。 “没……”有些闷的声音从胸膛间传来,她听着他一声声的有力心跳。 从开始接到他电话时,第一个音节就传递给她了浑厚的力量,再到现在他出来接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他的担心和焦急,甚至连外套都没有穿…… 没怎么,真的没怎么…… 只是想抱抱他。 **********************************************t7kp。 一路坐上车子回到贺沉风的住处。 澜溪坐在床尾处,在外被冻的太久的身子接触到屋内的暖气流,微微的发颤。 先前走下楼又上来的贺沉风,手里多了一杯热水,径自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就势要喂她喝。 “我自己来……”这会儿她的情绪多少恢复了些,捧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暖暖的水流,从嗓子蜿蜒而下,整个胃都暖了起来。 “还要吗。”见她不声不响的将一整杯水都喝掉了,一旁的贺沉风问。 她摇了摇头,这才又转过头来看他。 他身后的床边架子上,还挂着没输完的吊瓶,里面药液还剩下大半。 “你……”她咬唇。 似是要减轻她的愧疚感,他接过杯子,懒懒的说,“刀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一些消炎药,点不点都无所谓。” “身上还这么凉。”将手朝她伸过去,脸上和手臂以及后背都摸了个遍,皱眉,“不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澜溪也抬起手臂环着自己,摇了摇头。 “不想说就算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嗯?”贺沉风也不打算勉强。 “……嗯。”她点了点头,心神荡漾。 “你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凉气冲一冲,不然得感冒。” 澜溪踌躇着,她其实想说回医院,先前被他半搂半抱的放到车上,一路木木的依附着他,也没多想就跟他回了家,这些日子,除了先前那一晚留下来住过,其余都是做完饭就离开的。 “快去。”见她不动,他直接起身拽她。 “噢。”她只好应,慢吞吞的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停止,洗好澡的澜溪从里面出来,看到已经换上睡衣的贺沉风正靠坐在床头,胸前微敞,隐约还能看到手术留下的那道刀口。 见她还穿着先前的衣服,他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我得回医院了。”她有些局促,头发还往下滴着水。 “今晚不走了。”他径自的说着。 澜溪立即咬唇,瞥了眼外面的夜色,内心挣扎了半响道,“那我去客卧。” “不着急,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吃饱了再睡觉。”他说完,又朝她示意,“你先过来。” 她不太情愿的慢吞吞走了过去,一走近,就被他拉住手腕跌坐在身边,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毛巾,直接罩在她头上,有些笨拙的擦着。 他的力道有些大,甚至不会控制,好几下都拽疼了她的头发,但她却没有挣扎,就任由着他。.. 头发擦干后,外卖也被送到,俩人就在卧室里吃了些,澜溪也没什么胃口,吃了点就有些饱了。 等他放下筷子后,她简单将餐盒都收拾好叠摞在一块仍进垃圾桶,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去客卧睡觉了。” “等等。”他一出声,她的脚步也跟着顿住。 不解的转回头,却被他拉住跌在怀里,踉跄两下,直接就被带到了床边。 “你、你干嘛……”她惊惶的看着他。 “一起睡。”贺沉风不由分说的就掀开被子,抱着她一块躺上去。 “我不!”她挣扎。 “怎么?”他皱眉。 “……”咬着唇,眼珠瞪着他。 “你陪我睡。” “不要。” “那我陪你睡。” “我不用……”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乱跳,那么急,那么快。 若说先前那一次还好,他刚动完手术,根本做不了什么,可现在都这么久了,她有些害怕跟他这样近距离相处,太危险了! 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变急的呼吸清浅下来,她挣扎着要起来,“我去客卧。” “我保证不碰你,还不行?”大手按住她,他缓缓的说着,“要不要我发誓今晚绝对不会碰你?” “……”澜溪僵着表情看他。 “好,我发誓。”贺沉风俊容现出几许无奈,墨眸亮亮的,“这回放心了吧。” 他声音低沉有力,神情认真,刹那的恍惚后,她有些被他蛊惑的信服了。 片刻间,他就将她重新搂好,手一抬,床头灯灭掉,卧室里一片黑暗,澜溪额头贴在他喉结下边最柔.软的地方,缓缓闭上了眼睛。 “陪吃陪喝还陪睡,我好吗。”促狭的男音在夜里散开。 “……”她无语。 屏息的话,能清晰的听到双重的心跳声,一声缠着一声。 ********************************************** 第二天早上时,澜溪是被脖间一阵阵的麻痒弄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放大的俊容吓了她一大跳,而且让她震惊的是,男人健硕的身躯此时正罩在她身上,那唇舌,正游走在她的脖颈间。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 “早。”贺沉风沙哑的吐出一个字后,便直接咬着她下唇,很是饥渴的吻了上去。 “唔……”她吱吱唔唔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张嘴只是让他的舌趁机钻进去而已,嘬着越吻越深。 澜溪被他火.辣的吻吻到有些虚脱,像是化成一滩春.水一样,软在那里。 大手探上,力道暧.昧的揉着她的绵软,时轻时重。 当她不自觉的发出迷离的呻.吟声时,才瞬间惊觉,惶惶的推着他,“你别……” “给我。”他眯眸,眼里红红一片。 “可你昨晚答应过我的!”她有些慌乱。 “那是昨晚。”他咕哝,有些孩子气。 澜溪瞪他,这男人怎么老是说话不算话,还耍无赖! “我又不是柳下惠,我又这么想要你,哪可能坐怀不乱。”他幽幽的抱怨,手却也不闲着,从腹部滑下去,指腹在腿.内侧捏着。 “不要……”她摇头,却抵抗不了他手指带来的酥.麻,弄的她快要发疯。 “撒谎,你明明就想要了。”他压着她,呼吸重重的扑在她的眉眼上。 “没,我没。”她咬唇低声,潮.红的小脸却已将她泄露。 “你看着我,乖,看着我。”贺沉风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哑的声音诱哄着什么。 澜溪大脑里有些空白,被蛊惑一般,迷蒙着眼睛去看他,与此同时,他却跟着腰间一沉,毫不费力的就没入了她的身.体。 “啊!”她不由的喊出来,被他填的满满的,呼吸都艰难了。 那种久违了的紧.致感令他瞬间疯狂,大手捞起她的腿盘好,急切的摆动着窄.臀,一遍遍的冲入,要不够一般的深深索取。 外面晨光笼罩,两人交.叠的身.体久久痴.缠,直到各自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抽离的思绪渐渐回归大脑,她疲惫的想要动动身子,却被他立即扣住,落下细碎的吻在眉眼,“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太急了,现在轻一点。” 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将她背过身子从后面进.入。 不…… 等他终于尽兴后,身边的女人已经再度昏睡过去,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爱过的痕迹,他靠坐在一侧,指间有燃着的烟,不时的放在嘴边抽上两口,深邃的眉眼上都是餍足。 正要将剩下的烟掐断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他蹙眉找了一圈,最终在她的枕头下找到了不停叫嚣着的手机。 见她睡的很沉,他将烟捻灭在烟缸里,侧身伸臂过来摸出来手机,懒懒的拿到眼前后,眼眸一紧。 屏幕上面正显示着,来电程少臣,是否接听?() 第123章,给我揉揉 贺沉风勾起的嘴角敛下,手指顿在“拒接”上没有按下,在铃声即将停止的那一瞬,他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他开口,嗓音有烟熏过后的沙哑。 可听在另一边的程少臣耳里,却是一凛,“我找小溪。” “喔,她在睡觉。”墨眸懒懒的往身旁一撇,他毫不隐瞒。 “……”那边程少臣沉默了下来。 面是家回。“是要我叫醒她,还是让她回电给你?”他状似好心的问。 “不用了,到时我会再打给她。”程少臣声音里沁着冷,说完后,他又补充了句,“打扰了。” 将手机放到一旁,贺沉风的眉眼瞬间也冷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躺了下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闭上墨眸继续补眠。 ***************************************** 时间如沙漏。 澜溪早已经回到公司继续上班,今天是给儿子办理出院,下午时她又请了小半天的假过来医院,吃过午饭后,她和好友李相思一块动手整理着带来的衣服和用品。 出院手续都弄好以后,她抱着儿子和李相思一块走出医院,才出门诊大楼,迎面就传来一声唤,“君君——” 澜溪一怔,闻声看过去,在看到从计程车上下来正快步走过来的谢母时,顿时震惊到。 “哎哟,我的宝贝大外孙,快让姥姥看看!”谢母走过来,也不打招呼,直接从她怀里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紧张的上看下看。 “妈,你怎么会来的……”澜溪颤颤的看着谢母。 谢母顿时一眼横过来,“还敢说,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说跟我和你爸说一声!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要是我外孙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我没啊,我不是怕你和我爸担心嘛。”澜溪头大的解释。 先前君君出车祸那次也是,她都没有告诉过谢父谢母,怕的就是这两位老人跟着担心,尤其是谢父也才动完手术。 “现在就不担心了?”谢母不高兴的瞪她。 还是小家伙跳出来当和事佬,抱着谢母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姥姥,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呀,是坐火车吗?” “倒出空来再跟你算账!”谢母又狠狠的剜了眼女儿,随即扭头堆满笑的对着外孙道,“是呀,姥姥刚从火车上下来,直接打车就过来了呢,君君,快跟姥姥说说,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噢,姥姥,手术我都一点不怕呢!” “是吗,君君真是个男子汉!” “那当然!” 一老一小往医院外走着,谈论的很是开心。 暂时松了口气的澜溪缓缓转过头来,眼神凌厉的盯着一脸心虚的好友,“李、相、思!” “咳,我也是不小心说漏嘴的嘛,再说我想君君也都手术完,啥危险都没有了,说说也不怕啥的,你别这么瞪我了啊,对不起嘛!”李相思立即抱住她的胳膊。 “你可真是!”澜溪狠狠的捏了她一把都不觉得解气,甩开她,小碎步追上前面的老佛爷。 世界又要混乱了! ***************************************** 回到家里后,自知心虚的李相思连晚饭都没吃就溜走了。 谢母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不用收拾什么,吃过晚饭后,澜溪将床褥稍稍整理了下,怕睡在一块太挤谢母休息不好,她从柜子里拿了被子去客厅沙发上铺开。 正在客厅里陪外孙聊天的谢母没好气的瞥她,“电话里相思那丫头也没说明白,君君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怎么还手术这么严重了?” 澜溪将手里的被子放下,咬了咬唇,简单大概的将病情以及过程叙述了遍。 “潇潇,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得通知我和你爸,你说万一没有合适的肝源,君君他……你到时让我和你爸还怎么活!”谢母脸色凝重,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哽咽。 “对不起妈,我真的是怕你们担心,而且当时我吓坏了。”澜溪忙握住她的手,眼眶也有些微红道。 “没事就好,没事了就好。”谢母反手握住女儿的,喃声重复着,眼里还有着后怕。 平复了一会儿后,谢母想到了什么,问着,“对了,捐肝的人,你好好感谢人家了吗?” 澜溪还未等回答,一旁一直听着两人讲话的小家伙这会儿窜出来,眨巴着眼睛,清脆的开口,“姥姥,给我捐肝的是我爸……” 后面的话他未说完整,因为澜溪情急之下伸手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眼底慌乱。 “你捂孩子嘴干嘛?”对于她反常的动作,吓了谢母一跳,十分的不解道。 澜溪将手拿下后低头,对着儿子压低着声音,“君君,忘记妈妈以前告诉过你什么了吗!” “呀!”小家伙转着眼珠看她,半响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 之前姥姥和姥爷一块来时,自己好像答应过妈妈,不能在姥姥面前提起爸爸的噢! “快放开孩子,别弄疼我宝贝外孙!”谢母皱眉,不高兴的嚷。 澜溪也只好放开儿子,目光却隐隐示意告示着他。 谢母心疼的将外孙抱到自己膝盖上坐好,将他乱乱的头发理顺,忍不住问,“君君,你刚刚说给你捐肝的是谁啊,你认识?”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姥姥,又歪头看了看妈妈,什么也不说。 “妈,时间不早了,你又坐客车又坐火车的,早点洗澡休息吧。”澜溪站起来,适时的说着。 谢母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点了点头,抱着外孙跟她往卧室里面走。 将热水器插上电源烧上一阵儿后,将水放出来些试了试水温,澜溪从里面走出来,“妈,可以去洗了,君君帮他简单擦一擦就行,最近小区给的气不是很足,我怕他感冒。” “嗯好。”谢母应着,抱着外孙就往浴室里走。 在里面一边给小家伙脱衣服的谢母,还一边和外面的女儿聊着,中间时,忽然想到什么,诧异的问,“诶?对了,今天接君君出院,你男朋友咋没来呢?” “呃,他……”澜溪吱唔着不知要怎么回答时,客厅里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好借着理由,她匆匆一句“我先接个电话”,就跑向了客厅。 从外套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贺沉风”三个字,稍稍惊了下,然后才将电话接起来。 “喂……?” “做什么呢。” “在家。” 闻言,贺沉风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君君出院了?” “嗯。” “怎么没跟我说!” “呃,你之前手术休养了那么久,现在公事一定很多,出院只是小事,办个手续就可以了……”听到他火气有些大,她忙轻声解释着,手指攥着衣角,紧了放,放了紧。 听着她呐呐的解释,以及字里行间的善解人意,窜起的零星不悦也早就无影无踪。 “想你了,现在过来。”他很是平常的说着。 “不行啊。”心跳有点快,因为他的前半句。 “你带着君君一块过来。”以为她是因为孩子在家,又忽然想到什么,他凝声问,“君君睡了?” “还没呢。” “那不就完了。” “还是不行……”她咬唇,颤颤的拒绝。 终于,贺沉风有些火大了,“到底怎么不行,你带儿子一块过来,有什么费劲的!” “我妈来了!”情急之下,她也是急急的开口。 感觉到那边明显的一愣,她才缓缓的继续说,“我妈知道君君住院,今天下午坐火车来的,现在也在家里呢。” “你妈来凑什么热闹。”贺沉风声音紧绷绷的。 “喂!”澜溪低声,小小的抗议,这哪是凑热闹,明明是老人担心自己的外孙! 良久,贺沉风才闷闷的问出来一句,“那你出不来了?” “嗯。”她应,谢母本来就不容易来h市,做女儿的得陪着,更何况,大晚上的她出去,得被谢母盘问成什么样啊! “算了。”男音窒闷,有些不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 两天后,快下班时,澜溪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手机里进入了短消息,她打开一看,上面很简短的一句问话,你妈走了吗。 她回了两个字“还没”。 很快,那边就又发来一条:知道了。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脑海里甚至能描绘出男人不高兴的眉眼,不知为何,竟像是有蜜甜在心里。(就爱网http://..)。 “和谁发短信呢,男朋友啊?”一旁办公桌坐着的同事间她眉眼带笑,挑眉的问。 “啊,不是啊!”她一惊,忙摆手摇头,有些慌乱。 “是吗,看你笑的那么羞涩又幸福,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同事耸肩。 澜溪忙看向桌上的小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吗…… 晚上回到家里,谢母已经准备好晚饭,吃完后,看了会儿电视,正要在沙发上卧倒准备睡觉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关着门的卧室,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我喝多了。”还未等她开口,那边的贺沉风低沉的嗓音已经传递了过来。 “啊?”她愣住。 “我现在就在楼下,你现在下来。”说完,他就直接将电话挂断。 犹豫了一会儿,澜溪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凝眸往下一看,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打着双闪停在楼下。 喝多了应该回家躺着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咬唇踌躇了下,她还是抓起外套,轻手轻脚的往玄关走去,动作很轻的关上了门,脚步也很轻的往楼下走去。 商务车就停在楼门口的位置,她一走出来,后面的车门就随之被打开,贺沉风正歪在后座上,眼睛半睁半闭,醉蒙蒙一片。 她走近了些,便闻到了空气中的酒气,不禁放肉了声音,“你还好吧?” “嗯,先上车再说。”他应了声,朝她招手。 澜溪想了下,弯身坐了进去,刚将车门关上,他的手就摸了过来,然后按在自己的眉心上,语气里竟有一丝隐匿的撒娇,“头疼,给我揉揉。” 见他眉心一直都皱着,脸上又都是寂寥的阴影,她有些心软,听话的用指腹给他揉了起来,很是专心致志,后者也不说话,就那么闭着眼睛享受着,敛着的嘴角不留痕迹的上扬。 “呃,司机呢?”她诧异的发现车子前面的驾驶席位置空空的,不由的问。 “有事,送我到这里我就让他先回去了。”他也没睁开眼睛,就那么淡淡的回着。 澜溪点了点头,源源侵入鼻间的都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以及那浓浓的酒气,手中动作流畅,心中却是浮想翩翩。 这么晚了,他还喝这么多的酒,看那样子应该是很疲惫很累的,却还大老远的跑来她这里……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睛,问,“你妈到底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啊。”澜溪咬唇回答着,也并没有敷衍他,她确实不知道谢母什么时候离开。 贺沉风抬手,将她捏在眉心的手指拉下来,攥我在掌心里缓缓的捏,带着醉意的墨眸看过来,目光很…… 她被看的低下了头,脸上温度逐渐的攀升,心尖颤啊颤的。 “这两天晚上我都没睡好,睡不着。”他凑过来一些,开始低低幽幽的抱怨着。 “噢。”她应,装作听不懂。 腰上一紧,她被他忽然绕过来的手臂箍住,小脸通红的抬起来看他,那双黑沉沉的墨眸里,有着山雨欲来之势。 薄唇俯下去斯磨她的,在上面辗转间哑声呓语,“我们,现在做吧?”() 第124章, 他说什么? 现在,做吧? 澜溪惶惶的睁大眼睛看他,这男人怎么能想的出来,又怎么说的出来,在车上做! 她忽然觉得,司机有事离开没准儿都是他让的…… 趁着她惊惶的空档,贺沉风大手一用力,不费力的就将她提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面对面的,很容易上下其手。 反应过来时,他的大手已经是罩在了胸前,她慌乱的摇头,“不行,不行!” “不会有人看到。”他沉着嗓子,酒精下的刺激,他更加的血脉喷张。 “那也不行!”她紧攥住他的手,很是坚决。 贺沉风却只当她欲迎还拒,薄唇舔在她手背上,哑声诱哄,“嘘,别吵,专心点。” 大手绕到她后背,将她更近的朝自己按过来,手下滑,抓起她的两条腿往身旁车座上放,让她整个人更妖娆的叠坐在自己身上。 当那双大手从牛仔裤的缝隙间钻进去时,她急急扭动,挣扎的很是剧烈。 “贺沉风,我不要!” 动作顿住,贺沉风抬头看着她,发现她眉眼当中都是抗拒后,剑眉拧在一块,“怎么。” “你怎么天天老想着这个,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吗!”澜溪的声音有些幽怨。 而且此时还是在车上,虽然很晚了,但万一过个人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很不喜欢他一见到自己,就知道做那事。 “不知道。”薄唇边的线条绷紧了些,他的声音里有些低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她都血气方刚的,就想着怎么要她,怎么爱她。 见他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澜溪微微和他拉开些距离,背脊抵在前面的车座上,抿着唇看他,“之前不是都做过一次了。” “这都几天了,我饿了这么久!”贺沉风抬头,幽幽的看着她。 “你……”闻言,澜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我什么?”他的目光还是黑沉沉的。 “你一直没,没……”她有些吱唔,后面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 贺沉风却很快就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直截了当的打断着回答,“废话,我现在只想跟你做,你跑了,我跟谁做去!” “……”澜溪呼吸有些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跟别的女人做吗…… 见她傻傻的眨着眼睛看自己,他挑了挑眉,抓握过她的小手,“是不是觉得内疚了?那很好办,那你就帮忙安抚我,也安抚它。” 隔着裤料触碰到那火.热,她缩回了手指,有些羞涩,又有些窒闷的小声嘟嚷,“现在还是在车上,就算你再怎么想做,也得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啊……” 敏锐的扑捉到她尾音里的黯然,贺沉风默然不语,半响后,他有些泄气的问,“你真这么不想?” 澜溪在他的凝视下,轻轻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算了,不勉强你。”叹了口气,他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声音里尽是沮丧。 “我先下来。”这样的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令她有些不适应,扭动着想要下来。 “别动。”他却不让,反而是再度伸手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让我抱一会儿。” 澜溪姿势有些尴尬的倒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而自己的颈窝间,他的俊容埋在里面,清晰的感觉到那重重的呼吸在一点点平缓。 感觉到他有动作时,她刚想动,脖子上忽然一凉,她不由的伸手摸上去。 “这是什么?”指腹摩挲,触感应该是一条项链,冰冰凉凉的。 贺沉风伸手将车顶的灯打开,薄唇微扬,“喜欢吗。” 车内有了光亮,澜溪垂头看清,果然是一条项链,下面的小坠竟是做成的四叶草形状,衬在皮肤上,光泽闪闪。 “会不会很贵啊?”看样子似乎是定做的,她忍不住喏喏的问。 贺沉风一直沉默的看着她,等着她露出欣喜的表情或者说出来什么感激的话,以往送女伴之类的礼物,都是交给言谦去做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中一样东西想要送人,可她! “不贵。”他有些僵的吐出两个字。 “……”澜溪手指捏着那吊坠,盯了半响,都觉得这链子会很贵,尤其是吊坠上面的钻石。 “都不知道说声谢谢的?”见她一直安静不吭声,他有些火大。 原本想要说不能收的澜溪,抬眼一触及他沉下来的眉眼,当即把话咽回去,颤颤的说着,“……谢谢。” “不许摘,一直给我戴着,听着没。”他霸道的命令着。 “噢。”澜溪听他语气不好,很温顺的应着,看了眼车窗外,又扭回头对着他道,“时间不早了,我得上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松开了对她腰间的禁锢。 “司机回去了,你怎么办啊?”从他腿上下来后,她看了眼前面空空的驾驶席位,犹豫的问着他。 “打电话叫代驾。”他淡淡的,蓦地,又挑了挑眉,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不然,你开车送我回去?” “我不会!”她急急摇头,然后动手打着车门,“那我先上去了,再见。” “等下。”一只脚已经踩在外面时,身后的贺沉风忽然又出声。 她不解的回过头,只觉得眼前黑影一片,然后唇便被吻住,他的气息伴随着酒气席卷而来。 一吻结束,他用舌尖舔干净她嘴角边的口水后,才满意道,“好了,去吧。” 澜溪迷离的点头,在他深沉的目光注视下,羞涩的快步跑进了楼门洞。 ***************************************** 夕阳散尽,夜色渐渐笼罩。 自从谢母来了以后,家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澜溪下班回家进门,厨房里就传来饭菜的香味,一片宁静的温馨。 将外套脱了挂好,去浴室洗了手出来,去厨房帮着谢母往外端菜,看着小小的餐桌上摆着两三盘,虽只是几道家常菜,但却也是很吸附人的食胃,不由的想到了贺沉风,不知道他这些天怎么吃饭的。 直有来都。“君君呢!快叫他别玩了,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谢母捧着最后煲的排骨汤出来,招呼着。 “妈,每天不用做这么多菜的,太累了。”澜溪有些心疼谢母,做饭虽然看上去很简单的,但弄起来也很累人,尤其是做多样的菜,她每天亲力亲为,自然是知道。 “我也待不了几天,不得给我宝贝外孙做点好吃的啊!”谢母一点都不在意。 “哇,好多好吃的,姥姥,你比妈妈做饭还要好吃噢!”洗完手的小家伙扭动着小屁股跑过来,这两天有明显的长肥,双下巴都隐约冒出来。 “看我外孙,多会说话,好吃就多吃些!”谢母眉开眼笑的,一边盛饭,一边对着女儿道,“对了潇潇,我那天想过了,改天你叫你男朋友一块来家里吃吧,外面东西贵,还不干净,上次走的也是匆忙,都没怎么仔细聊。” “妈,不用的。”澜溪皱眉,话题总能绕到“男朋友”上面,这几日以来,她竟是见招拆招了。 对于她的一直回避,谢母有些孤疑,凝重的问,“怎么了,不会是分手了吧?” 澜溪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先前随手放在餐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母在盛饭,刚好就在手边,她拿起来递给女儿,不经意间看到上面显示的“秦晋阳”三个字后,立即眼睛一亮,“呀,是晋阳,你快问问他吃饭没,没吃就过来!” “喂?”澜溪蹙眉,没给出回应,只是拿着电话往客厅走去。 “澜溪。”那边秦晋阳声音有些异常的凝重。 “呃,怎么了?”她一怔,不解的问。 秦晋阳似乎顿了下,很是严肃的说着,“我现在在医院里,臣哥已经住院快三天了,一直都不见什么好转,你方便过来看看?” “潇潇,你问没问晋阳吃没吃饭啊?”谢母也朝客厅走过来,看着已经挂断的女儿问。 澜溪没回应,耳边还重复着先前秦晋阳说的话,心里像是有一只鼓,被什么东西在敲打。 程少臣,他住院了? 听秦晋阳的那语气,貌似还很严重…… 自从那天撞到他和彭和兆后,她就一直没见到他,中间他打来过电话,她基本也都没接,隐隐的想要逃避什么。 “潇潇,你发什么愣,我说话你听见没!”见她跟石雕一样,谢母推了下她肩头。 “啊!”澜溪回神,转身有些凝重的说着,“妈,你和君君先吃饭吧,我得出去一趟。” “行行行,去吧。”谢母见状,挑眉一笑,也不细问,就催促着。 澜溪也顾不得解释太多,直接朝玄关处走去,穿好鞋子后,就抓了外套开门离开。 ***************************************** 明月当空。 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往医院里面走时,离老远就看到门诊大楼站着的秦晋阳,他正靠在门口的大柱子上抽烟。 “晋阳!”她跑上前。 “你来了。”秦晋阳看到她,勉强笑了下,将手里的烟掐灭,带着她往里面走。 “他……他怎么样了?怎么会住院了,什么病这么严重?”澜溪边走,边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送到医院时一声说是营养不良,贫血,还有些脱水,挂瓶水就可以回去了,谁知道后来发烧了,连续这两天就一直没退过,什么药也都用了,就是不见好。” 秦晋阳转过脸看着她因担忧而皱起的小脸,缓缓继续着,“开始时我就想打电话给你,臣哥说怕你担心,坚持不让我打给你。” 澜溪咬紧了唇角,心里生出几丝内疚,应该是怕她不会接电话吧! 俩人一路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进去,里面还有护士证检查着。 “医生,情况有没有好转?”秦晋阳上前问。 护士摇了摇头,叹息着,“我看在这么烧下去,脑袋迟早要烧坏了!” 后面听着的澜溪大惊失色,快步走到病床边,便看到程少臣唇色苍白的躺在上面,昏昏沉沉的,眉心一直都是皱着的,应该是很痛苦。 送走护士回来的秦晋阳站在病床的另一边,也是重重的叹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病房里一直很安静,她和秦晋阳一人坐在一边,都静静的守在床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再响,刚开始时是谢母打来的,她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后来,再进来的电话却是贺沉风,眼角余光瞥到病床上昏沉睡着的程少臣,她最终并没有接,将铃声调了静音。 到了快后半夜时,程少臣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瞧见澜溪时,眼里有着明显的不置信。 “小溪?”他混沌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嗓音哑的不行。 “是,是我。”澜溪忙凑过去,紧张的抓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样?” “我没事,晋阳也真是,我都告诉过他了,不要告诉你,担心了是不是?”程少臣说话有些吃力,但嘴角却一直都挂着笑,“我真的没事,小毛病而已,见到你我很开心,还以为你生气都不打算理我了。” “怎么会……”澜溪摇头,心里有着钝钝的疼。 他会生病住院,不会是因为她的关系吧……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见她眼眶红红的,病着的程少臣目光依旧暖如春水。 “要是不想我哭鼻子,就赶快好起来,你也不是小孩。”澜溪吸了吸鼻子。 “好。”他沙哑的笑了笑,宠溺的看着她。 见程少臣醒来就出去的秦晋阳,这会儿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臣哥,你吃点东西吧,不怎么进食,身体怎么好!” 程少臣皱眉,似是没什么胃口,并不太想吃。 “我来。”澜溪站起来接过。 见他将一碗粥都吃完了,一边的秦晋阳长长的舒了口气。 喝了点水重新躺下来的程少臣看向她,“都这么晚了,别在这里守着了,你早点回去,我没事。” “嗯,你睡了,我就走,再睡会儿吧。”澜溪伸手将被子掖好,点头应着。 闻言,程少臣嘴角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才渐渐匀长起来。 “澜溪,你和臣哥怎么了?”秦晋阳看着她,忍不住问。 “没什么。”她摇头,眼神有些暗。 秦晋阳也没打算为难,只是笑着道,“臣哥情况不好转,很大原因都是吃不太进去食物,刚才一碗粥都吃了,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澜溪没吭声,凝眸看着已经再次睡过去的程少臣。 知道他是因为彭和兆的关系才会出现在她世界里时,她对他失望、痛心,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来付出的感情很可笑。 可现在他这样孱弱的躺在上面,和以前一样对她宠溺的笑,她无法忍心对他冷言冷语,其实他根本就没错,他从来没承诺给她什么,更没有直面的回应过她什么,不过是待她好,细心的照顾她,一直改变的是她那颗敏感的心。 一旁的秦晋阳起身拉开柜子的抽屉,将里面的纸巾包拿出来,正要关上抽屉时,一旁的澜溪忽然出声,“等等!” 他顿住动作,不解的回头看着她。 澜溪却没理他,而是径自目光紧缩在抽屉里的某样物品上。 手伸过去,将那里面放着的男式手绢捻起,捏在手里,很旧的款式,都有些褪色了。 “这……是他的?”她声音有些轻的问着。(就爱网http://..)。 “嗯,这里面都是臣哥随身的东西,我简单整理了下,就放在里面了。”秦晋阳点头。 澜溪低头没说话,其实不用问她也会知道,是他的东西,因为是她送给他的。 将手绢摊开,手指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刺绣,没什么花样,只有一个“溪”字,上面都有些跳线了,可见使用的年头有多久。 想不起来是哪年送的了,应该是高中时候吧,那时候流行一阵刺绣风,几乎人手都弄些针针线线的,她当时也跟风,特意绣了自己的名字上去,几分羞涩的送给他,当时他都没怎么在意,好似很平常的东西,随意的揣起来,当时她失落了很久。 可他竟留着,一直留着…… 都已经旧成这样了,他都没舍得丢吗。 想着这个手绢,无数次的被他拿在手上,澜溪两边的太阳穴跳的太快,有些疼。 “澜溪?”见她神色不对,秦晋阳皱眉,关心的问。 她蓦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似乎不太敢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起身便朝外面走去,“我出去待会儿。” ***************************************** 坐在走廊两边的塑制椅上,澜溪弯弓着身子,下巴抵在膝盖上,瞪着自己的鞋面发呆。.. 她也弄不清自己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总之是一片混乱。 将头抬起来的时候,用力有些猛,口袋里的手机也跟着跌了出来,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捡起来,看到那被磕碰撞到亮起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多条未接来电。 解锁后,她逐一打开,都是贺沉风打过来的,似乎能想象到,他打电话来她没有接时,他那阴沉着的眉眼,以及冷硬的脸部线条。 有些奇怪,她不过只是想到他而已,他那面容以及神情,却很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 犹豫着是否要将电话打回去,咬唇看了眼此时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了,权衡之下,她放弃了打电话,而是调出信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笨拙的撒谎着之前的电话没听到。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正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时,屏幕却再次亮起,无声的提示着“贺沉风的来电”。 顿了两秒,她有些慢的接起来,“喂……?” “之前怎么没接电话,打那么多遍,能一个都没听到!”果然,立即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讶异于他声音里没有一丝睡意,她喃喃的问,“你还没睡觉啊?” “嗯。”贺沉风应着,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在外面?” “呃……” 震惊于他的敏锐,她吱唔着正犹豫该怎么回答他时,一旁从护士站里走出来护士急急的说着,“护士长,26床刚刚按了铃,应该是有情况!” 离的不算远,护士的声音又有些大,扩音很好的手机传送过去,贺沉风也是全部都听到。 然后,澜溪便听到那边传来他的问句,“你在医院?” “……嗯。”知道瞒不过去,她也只能老实回答。 “君君怎么了!”当下,贺沉风的直接反应只有一个。 “不是他。”澜溪忙解释。 贺沉风似是松了口气,可再开口,声音比先前还要沉,“那是谁?” 她被问的有些局促,扭头看着一旁的病房,嘴唇嗫喏着发不出声响。 “程少臣?”她不吭声,贺沉风却径自问。 她一惊,更说不出话来。 见状,那边的贺沉风却已经是再明了不过,心里有一股叫嚣着的力量开始横冲直撞着。 从晚上时,他就给她打电话,话筒里传来的都是那单调的“嘟嘟”声,等他接到她发来的短信时,他才惊觉,自己竟一直没睡。 现在是怎样,她以妈妈来了为由,没办法陪他,就是他到她家楼下,她也是着急回去,现在却可以彻夜陪程少臣了吗! 贺沉风薄唇冷抿,眉眼瞬间也跟着阴沉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旁的烟灰缸被他大力丢出去,声响巨大。() 第125章,好 第二天早上,护士准时来例行检查,测量体温时,不由的惊讶,“退烧了!” “真的?”秦晋阳很是激动。 “是啊,退烧了!真是奇迹啊!”护士将温度计递过去。 澜溪也凑过去一看,果然,上面温度虽然还有些高,但已经没什么危险,终于是松了口气。 靠坐在床头的程少臣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目光柔柔的看向澜溪。 “昨晚让你回去也不听,看你的黑眼圈,熬了一夜了吧?”他蹙眉。 澜溪抿唇对着他很轻的笑了下,摇了摇头。 “臣哥,偏心的太明显了吧,我都在这儿熬几个晚上了,也没见你这么挂记!”一旁的秦晋阳插进来。 “还没说你,生意不做了?天天长在医院里!”程少臣转过头,训斥道。 “我不是担心你么,现在看你好转了,我也就放心了!” 程少臣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澜溪,缓缓的说着,“小溪,你先回去休息,我真的没事,刚才护士也说退烧了。” “嗯。”澜溪点了点头。 将自己挂着的外套拿下来,缓缓的穿着,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向柜子的抽屉,下一秒便迅速收回。 “到时再来看你。”丢下一句后,她有点着急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在君君住院的那阵儿,她已经习惯了消毒水味,但这会儿闻着,却隐隐觉得头晕,可能是熬了一整夜又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 走在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已经显示八点多,她脚步有些急的往外走,等走到外面后才惊觉今天是周六,不用赶去上班,瞬间,所有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离了一样。 垮着肩膀继续往医院外挪着脚步,从一节节台阶上下来,还未走出院门,一辆车就不偏不正的横在了她的面前。 澜溪蹙眉的抬头,目光触及到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时,有些石化。 男人也没有任何表情或者动作,只是看了她一眼后,目光就淡淡的别了回去。 她也没敢再多犹豫,拉开车门不算很敏捷的跳上了车子。 车门一关,白色的路虎立即发动,不紧不慢的从医院院内行驶出去。 *****************************************(就爱网http://..) 早晨的h市晨光静静,忙碌的人群和车流拥挤在街道上,一路无言,轮胎滑过地面的沙沙声音都能辨别的清晰。 澜溪歪着头在车窗玻璃上,脑袋和心一如昨晚半夜般乱糟糟的,她需要得空整理一下。 蓦地一个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她直直的往前倾去,好在是忽然横过来的手臂将她按了回来,只差一点就可磕碰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等她坐稳后,结实的手臂也漠漠的收回,澜溪闷头拽过安全带系好,心里明镜的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他生气了,昨晚挂电话时她就知道。 跟他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他的脾气她还是多少摸清一点,像是他这样的人,越是生气,就会越从容,平静下的状态是最可怕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咬了咬唇,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口,还是率先打破了僵硬。 想到之前她一从门诊大楼出来,他便将车子开了过来,想必应该也是等了很久的。 “一夜都陪着?”贺沉风没回她,只是径自的问。 澜溪微微蹙眉。 “不是说你妈来了,得陪着她吗,晚上不能出来,现在就能夜不归宿了?”贺沉风瞥到她脸上的苍白和眼底的黑眼圈,心口一股怒气几乎抑制不住。 “他生病了。”咽了咽唾沫,她低低的解释。 “喔,生病了。”他淡淡的重复,随即目光凌厉的扫过来,声音沉沉,“不是已经在医院了,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吗,非得你照顾,彻夜照顾?”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澜溪此时心情很乱,他的怒气又频频散发过来,她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一样。 咬着唇,她干脆不回答他。 贺沉风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平时安静着也就罢了,一到这种时候,她紧咬着唇倔强的不吭声的样子,就让他更加的抓狂和焦躁。 “怎么不说话!”他喝声。 “有什么好说的。”她咬唇回看着他。 “现在都敢跟我顶嘴了?”他眯眼,薄唇冷扯着,“以后不许你见他,生病了也不行,竟然敢彻夜陪在一个男人身边,我准了吗!” 澜溪听到他霸道语气里的明显命令时,不由的有些抵触,好像又回到以前那样,她逆来顺受的听他摆布,就像是个扯线玩偶一样,被他扯来扯去。 “你凭什么要求我!我们现在又和以前不一样,你威胁不到我的!”情绪累积起来,她脱口而出。 说完后,她就看到他瞬间僵掉的脸部神情,眼睛漠漠的看着她。 她的脸也在涨红,对视了几秒后,她败下阵来的别过了脸,手指却紧张的蜷缩成了一团。 即便是别过脸,她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此时此刻,还和方才一样,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在看。 前面信号灯早已经转成绿色,后面等候车子的喇叭声已经持续叫嚣着,甚至有歪头从窗户在后面叫骂的,他却始终没动。 澜溪也不敢扭回头,刚刚那样顶嘴在她和他之间是甚少出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僵持不下时,那灼烧在后脑勺上的目光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车子引擎的发动,油门和先前的刹车一样踩的很猛,幸亏她先前系好了安全带,否则现在额头上的大包一定少不了。 他的车速开的很快,一个个车子轻松的超过,上班的车流**对他来说就像是浮云。 等车子终于平缓停下时,澜溪扭头看了眼周遭的景物,微微有些诧异,他竟然送她到了自家楼下? 贺沉风一直也都没有吭声,目光无温的看着前方,薄唇紧抿,侧脸的线条孤峭硬朗,极英俊也极冷漠,握着方向盘上的手背,隐隐有青筋窜动。 他这样,反而让澜溪觉得有些局促,默默解开安全带后,她嘴唇嗫喏着,似是想开口说点什么。 但最终,在他如此冷漠的气场下,她只是打开车门下了车,车门刚一关上,白色的路虎瞬间就像是离弦的箭,眨眼消失不见。 已经立冬的天气,风吹在身上很冷,她紧了紧领口,转身朝楼门洞走去。 ***************************************** 以往澜溪是最喜欢周末的,但这个周末她却过的说不出什么感觉来,好像一直神不守舍的,没办法很集中精力做什么事情。 一晃到了周一,又开始要投入紧张的忙碌工作当中。 小家伙还在家里静养,有谢母陪着她也很是放心,吃过早餐后,她就提着包去上班。 公车来的晚,她和其他等车的人一样,不时的掏出手机来看时间,不经意间手指碰触到通话记录,看到上面某个名字时,她微微有些出神,那天将她送到家后,他就一直没联系她,先前几乎每天都是打上一通电话的,虽然只是寥寥几句。 奇怪的是,这两天偶尔发呆时,脑袋里窜出来的反而不是让她心乱的程少臣的手绢,而是最后关上车门时,贺沉风那孤冷的侧脸,老是在她脑袋里徘徊,挥之不去。 快中午时,临时召开了个会议,整个投资部的人都被集中到了会议室,结束的时候,午休时间都快过了大半,职员们各个都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往回走,饥饿的往茶水间里挤着用午餐。 澜溪有些渴,先回办公桌上将空杯子拿起来,正要往茶水间走时,注意到桌上放着的手机,先前会议是临时召开的,有些急,她就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桌上,抱着文件就往会议室赶。 这会儿拿起来,只是下意识的打开屏幕,就看到上面提示出来的两条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期待了的关系,她感觉心跳好像有些渐快。 正退出时,发现了还有一条未读短消息,她打开,也和未接来电一样来自同一个人,上面的内容很简洁:我在你公司楼下。 看了看发送时显示的时间,是刚刚午休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已经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还在没在…… 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澜溪直接快步走到了床边,从剔透的玻璃窗望下去,写字楼下一排停着几辆高级轿车,可距离太高太远了,她凝眸看了车顶半天,也没辨别出来其中有没有哪辆是他的车子。 将手机重新打开,找到号码直接回拨回去,对方却是系统提示的已经关机。 手指互捏着,她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往办公室外快步走去。 “澜溪,你上哪去啊,不吃饭了啊?”从茶水间有同事探头探脑的出来,诧异的追问着。 她却没时间回答,一心只想往电梯跑,快点到楼下,看看他是否还在。 ***************************************** 进了电梯以后,红色的数字一路往下跳,她的心也跟着一路往下跳。tcii。 等终于到达,她直接一头冲了出来,直往写字楼外面奔,出了旋转门之后,眯眼往外看着,果然,就看到了那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那里。 车身车牌,以及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都是她熟悉的。 她稍稍慢下了些脚步,也同时缓和着呼吸,待一切都恢复镇定后,她也来到了车边,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沉风一直偏头看着另一边,手指不耐的在方向盘上敲着,听到声响后,立即扭头过来,墨眸沉沉的看着她。 “等很久了吗?”见他脸色很臭,她颤颤的问。 “你说呢!”他的声音也很沉,有几分咬牙切齿。 “快中午时部门临时召开会议,我手机也没拿就放在桌子上,刚才才结束会议……”她一边窥探着他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说完后,看他眉眼稍稍有所缓和后,她呐呐的说着,“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你打不通我电话又等不到我,可以离开啊。” “我手机没电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下来。”贺沉风眉头皱的很紧。 是怕她下来找不到他,所以就一直等在这儿了……? 胸口一滞,有某些东西细细密密的席卷过来。 贺沉风伸手转动着车钥匙,嘴角扯着,“找你吃顿午饭这么费劲。” “很饿了吧?”闻言,澜溪咬唇的看着他,她从会议室出来时,肚子就饿的乱叫了,他等了这么久,想必也是一样吧? “废话。”冷漠一句,他往后倒着车子,不忘问她,“想吃什么?” “我办公桌上有午餐,我……”她看着正在动着的车子,忙说着,话到一半,被他冷冷的一眼横过来,顿时没了声响,很低很低的说,“什么都行!” 贺沉风这才满意,紧抿的薄唇勉强放松了些。门没溪溪。 车子倒出停车位时,他不紧不慢的扔出来一句,“周末过的怎么样,陪着你妈妈了吧,我就没打电话。” “噢。”澜溪低低的应,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这两天没消息的原因吗? 车子缓缓驶离写字楼,澜溪偷偷瞄着一旁男人的神色,漠然无波,和以往没什么太多异样。 心中不禁暗暗的想,他主动过来找她,是气消了? 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或者确切的说是贺沉风,哪里在渐渐改变着…… ***************************************** 澜溪没想到他会再次令她来到h大边上的那家烧卖店。 进去后,店内的生意依旧火爆,几乎都没有空位,两人杵在门口半天,吧台里正结账的老板娘眼尖的看到两人,立即走了出来,“呀,这不是澜溪吗,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再过来呢!” “嘿嘿,大姐,你这里生意太火爆了,我看我们好像只能外卖了!”澜溪一笑。 老板娘环顾了下自己的店内,没有空位置,也没有快吃完的,忙说,“没事没事,你和你男朋友要是不嫌弃,就去里屋吃,是平时我和你姐夫休息的地方,有点乱!” 闻言,澜溪抬头朝贺沉风看过去,询问他的意见。 后者没说话,只是径自拉起她的手,对着老板娘勾唇一笑,“行。” 老板娘见贺沉风脸上没有任何嫌弃之意,穿着西装笔挺却一点不倨傲,很是高兴,笑着领着令人道,“好嘞,走,我带你们过去!” 所谓的里屋就是收银台后面的一个小房间,真的是很窄小,一张双人折叠床,放了一张小桌子,好在是一旁还有个透气窗,后身的阳光能照进来。 没有板凳,两人都是挨着床边坐下,很快老板娘就将烧卖送进来,小小的房间里,香味满满。 澜溪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尤其身后就是床,可一旁的贺沉风不声不响的,很专注的在吃,偶尔会她夹在盘子里,督促着,“多吃点儿。” 吃完出来后结账,贺沉风掏出的是百元,可俩人只吃了两屉,小本经营,一共三十多块钱,老板娘看了眼钱盒子里的零钱便问,“没有零钱吗?” “我这里有!”一旁的澜溪一听,立即翻着口袋,她有在外套兜里放零钱的习惯,而且数额应该也够结账的。 “不用。”贺沉风却皱眉,同时伸手过来按住她的手,随即又对着老板娘浅笑,“大姐,找吧。” 老板娘见状,微微笑了笑,随即低头在钱盒子里捏着一块五块的在一块,凑够了找的钱给他,后者接过,揣放在裤子的口袋里。 “你们俩第一次过来时我就知道,还得一块再来!”老板娘热情的送着两人走出店外,已是第二次见到贺沉风,不免就更熟络了些,笑着挑眉对他道,“澜溪可是个好姑娘,千万得好好对待噢!” 安静听着的澜溪,立即大窘,手指都局促的捏了起来,不由的朝贺沉风看去。 谁知后者面上无波,嘴角却还是勾着的,墨眸亮亮的对着老板娘缓缓点头,“好。” 车子停在胡同口处,俩人并排的往外走,澜溪垂着眼看着两人被阳光拉着的身影,耳朵里还不时的回响着刚刚他对老板娘说的那个“好”字。 就是一个字而已,却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心湖。 不知是他的无心,还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个字从他嘴里应承下来时,有着灼灼的真诚。() 第126章,怕你跑了 目光下移,瞥到他口袋里稍稍鼓起来的地方,是刚刚烧卖店的老板娘找他的零钱。 她抿了抿唇,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我这里有零钱干嘛不用。” 贺沉风却听到,转过头来淡淡的看着她,很是平常的说着,“跟我出来,怎么能让我的女人付钱。” 澜溪一怔,脚下步伐不由的慢了下来,脑袋迟缓的转动。 他的女人…… “你再慢吞吞下去,下午上班就迟到了。”见她走得慢,他直接回身捉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她点了点头,就被他拉着往胡同外走着,到了停着的车边,一人一边互相打开着车门。 “啊!”刚坐进去的澜溪忽然想到一事,不由的出声。 “怎么了?”已经系好安全带准备发车的贺沉风见状,扭头看过来。 “没事。”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剑眉一拧,重复的问着。 她也朝他看去,低低的说着,“真的没事,本来今天中午打算去火车站取票的,我在网上给我妈订了后天上午的火车票,这会儿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晚上再说吧。” 网上订的火车票也可以去代售点取,可是公司周边都基本没有,离的比较近的就是火车站,本来打算是今天中午去取的,可临时的会议耽搁了,又跟他来这么远吃饭,更是没有时间了。 明天中午她还打算上街给谢母买一些东西带回去,晚上的代售点也早就关门,只能去人蛇混杂的火车站了。 贺沉风听完,幽幽的朝她看过来,“你妈要回去了?” “嗯……”想到他先前连续几次的发问,澜溪微微有些窘。 他没再说什么,另一侧的嘴角悄然上扬,却没有显山露水,发动着车子,朝她公司的写字楼行驶着。 ***************************************** 傍晚下班,澜溪从写字楼里出来,一眼就看到那里停着的白色路虎。 她不解又踌躇的走了过去,趁着没被更多人看到时,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你怎么会来?” 澜溪傻傻的问,中午的时候才见过,没几个小时,他怎么又出现在她眼前了,他平时不是很忙的人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去火车站。”他也没看她,直接发动着车子。 售票厅内。 即便不是节假日,每个城市里做多人聚集的地方就要数火车站了。 俩人到了火车站后,将车子停好,他就直接牵她的手往售票厅走,到了后,环顾一圈,就将她安顿在了等候的椅子上,管她要了谢母的身份证后,便转身往售票口走去。 澜溪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排队的男人。 票房里的人很多,很是拥挤,充斥着各类人群,他高大的身材,在里面穿插着显得那样的醒目。 她有些不太敢想象,他是金融界的天之骄子,掌握着金钱权势,平时出行订票之类的事情应该都是秘书来处理的,可他现在却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虽然队伍很长,但工作人员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已经走回到了她的面前。 “给。”将手里的票以及身份证都递到了她面前。 “谢谢……”澜溪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说的两句话是什么吗。”贺沉风却没急着走,只是径自的看着她。 “呃?”她咬唇,不解。(就爱网http://..)起看时时。 叹了口气,他扯着嘴角,“一个是不要,另一个就是谢谢。” 现在想来,这两句话,她还常会对他说,每次都弄的他频临抓狂和焦躁的状态。 “……”澜溪愣愣的看着他。 “走吧,送你回家。”他却伸手亲昵的揽过她的肩膀,拥着她往售票厅外面走。 ***************************************** 进入立冬的天除了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短,六点半多天早就黑了下来。 小区内两边的路灯也都亮了起来,映衬着住宅楼里每户的灯光,看起来暖暖一片。 车子停在她家楼门口前,车内打着的暖风声还细微的响着。 见安全带解开后,澜溪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却迟迟的没有动作,犹豫的扭头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贺沉风。 贺沉风正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支撑着半个脑袋,见她目光闪烁的看过来,不免低着嗓子一句,“嗯?” “你今天……”她开始吱吱唔唔的。 “怎么。”他懒懒的。 “你今天有点儿奇怪。”呼出一口气,她将后面的话说完整。 “哪奇怪了。”贺沉风挑了挑眉。 澜溪咬着下唇看他,澄净的眼睛默默的。 “对你好也不行了?”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开口的声音竟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眼神也是格外的缠绵。 她被看的有些低下头躲闪,声音呐呐的,“不是,只是有些让人不安,你……”tcii。 以前那段关系没结束时,他虽然脾气难以捉摸,但对她也并不差,或者说在某些时候也会很好,但和现在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不,是绝对不一样! 总之,令她心里惶惶的。 “不是怕你跑了么。”他伸手过来,捏起她的下巴。 “……?”被迫抬起头的澜溪,惊讶的看着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之前谁说的了,我又威胁不到你什么了,再不对你好点儿,万一你又跑了咋办。”贺沉风只是径自的说,口吻里除了调侃还带着宠溺。 就像是蜜,会甜到人心里。 澜溪愣愣的看着他,被他眉宇之间满满的温柔吸附住,那种温柔很特别,就像是绵延若海水,冰冷的海面下,蕴蔵了无穷尽的深暖。 两人视线相凝,胶水一样。 破坏气氛的是澜溪乍然响起来的手机,她避开下巴上的手指,将手机摸了出来,默默清了下嗓子才接起,“妈,我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楼了……嗯好。” 是等她下班回家吃饭的谢母打来的电话,还以为她是加班还是怎么了,询问一下。 扭过头来,贺沉风还是那样的目光看着她,手掌支撑着脑袋,专注的斜睨过来。 瞥了眼一旁楼上的暖暖灯火,刚刚谢母慈爱的声音还在,此时家里有等候着她的家人,还有做好的饭菜,一切都是温馨宁静的。 此时此刻,她心尖儿上竟冒出来一股冲动,若不是谢母在,她真想要带他一块上楼去。 “那,我上楼了……”沉了沉气息,她咬唇说着。 然后,便动手打开车门,拎着包就下了车,动作不是很快的将车门关上,她顿了一会儿,才扭头往楼门口走。 中间时,不自觉的回头一次,车子并没有离开,里面的男人目光依旧注视着她。 被那目光烫到,她忙转回头,想要加快脚步往里面走,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个刚刚谈恋爱的稚嫩大学生。 刚要踩上台阶时,后面忽然传来车门被打开的声响,然后便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等等。” 听到他的声音,她慢慢的转过身子,挑着右眉不解的看着他。 “忘了一件事。”性感的薄唇缓缓扯动着。 澜溪还是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忘了什么事。 见他半响都不说话,就只盯着自己瞧,刚想问出口时,他却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扯在了怀里,魁梧有力的双臂搂住她的细腰,不费力的往上一提,就将她提到了和他平行的位置。 双脚不由的跟着踮起脚尖,几乎都快离地,她大为惊讶,才挣扎,他就吻了下来。 炙热的舌钻进她的口中翻搅,不知是先前车内暖气充足的关系,还是他的怀抱暖了她的心神,澜溪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不由的也探出了舌。 她这一回应,贺沉风吻的越发深,在旧老的住宅楼下,两人像是难舍难分的恋人一样相拥相吻。 结束时,他眼里已经起了变化,赤红的看着她。 有些恋恋不舍的又啄了啄她的下唇,他才松手道,“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噢……”她已经被亲的迷迷糊糊的,傻傻的应了下,转身就往楼门洞走。 站在原地的贺沉风在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之后,又等了半响,才扭身往车边上走,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澜溪每上一节台阶,就感觉心都能随之跳出来,好不容易到了自家楼层后,她用力呼出一口气,掏出钥匙开门着。 门一打开,她佯装自然着对着里面喊着,“妈,君君,我回来了!” 里面却并没有人热情回应,她换好拖鞋后往里面走,“妈,你们是不是都等很久了,都饿了吧,我……” 后面的话音在看到客厅窗边站着的一大一小身影时戛然而止,脸上瞬间涨红。 谢母转过身来,眯眼,笑的很是诡异的看着她,“潇潇,刚刚楼下和你亲嘴的男人,谁啊?”() 第127章,同居 “什么啊……”澜溪眼神闪躲着,装听不懂。 “就是刚刚跟你在楼下亲嘴的男人,是谁啊?”谢母很有耐心的重复,还很费解的看着她,“我看的挺清楚的,不是晋阳啊!” “我知道是谁噢!”一旁站在姥姥身边的小家伙,得意的出声。 “君君!”闻言,澜溪一惊,慌乱的看向儿子。 小家伙却没看她,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谢母,在对方万分期待的目光下,扬着嘴角,“可是妈妈不许我说噢!” “潇潇……?”谢母转回头来,眯眼。 “吃饭吃饭了,我好饿啊,妈,快吃饭吧!”澜溪躲避开那娘孙俩的目光,脚步惶惶的往里面走着。 谢母眼睛眯的更紧。 ***************************************** 为了避免谢母的盘查,第二天早饭澜溪也是简单吃了口,就抓起外套和包匆匆上了班。 一上午紧张的工作,到了午休的时候,贺沉风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 “饿了吗,我这边手头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等我四十分钟左右,我们一块吃饭?”他那边似乎很忙碌,还有文件翻开的声音。 澜溪靠坐在椅子上,听着他那边缓缓传来的低沉有力的男音,缓缓递入心底,右手握着的笔不自主的在纸张上乱画着,声音低低,“我在公司吃一口就可以的。” “今晚我得加班,可能没办法找你,中午不一块吃饭的话,今天就见不到你了。”他的语调很淡,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边的澜溪听着,心神却习惯性的停滞了几秒,才呼吸热热的道,“可是我中午得去买东西……” “刚好,你先去买,之后我去接你,一块吃饭,再送你回公司,这样安排如何?”最后,他那边的动作顿住,好似就只专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好。”心中有柔絮拂开,她的声音也柔柔的。 刚放下手机,有转椅轮滑在地面上的声音,一旁的同事凑了过来,“澜溪,又给男朋友打电话呢?” “没啊!”她一怔,摇头。 “还骗人,不是男朋友,也是暧昧关系,看你刚才脸上那表情!上次就不承认,绝对猫腻!”同事却不信,哼哼着。 “没啦……”澜溪闷着头,声音里除了窘迫,竟还有一丝羞涩。 待那同事终于回到自己位置上后,她才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在包里,想简单将桌面收拾一下,才惊觉,刚刚自己在纸面上无意识的瞎画,竟歪歪扭扭写的都是三个字:贺沉风。 她忽然有些惊,这个叫贺沉风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深入她的世界了? 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走出来时,那辆白色的路虎也停在了路边,她快步走过去,原本在驾驶席位上的贺沉风也打开车门迎上来,也没说话,就只是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径自拎着往车边走。 本来在她手里颤颤巍巍的一堆袋子,拎在他手里却格外的轻松。 将后面车门打开,手里的东西依次的放入进去,目光留意到某个装着男装的袋子里时,微微一顿。 “怎么了?”正准备上车的澜溪见状,不由的问。 “没事。”贺沉风淡淡的回,只是那嘴角却无声的扬了起来。 澜溪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并没有吃什么大餐,俩人只是找了家干净又安静的餐厅,要了两个菜简单解决了午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结账离开。 白色的路虎一路开到她公司的写字楼,澜溪解开安全带,伸手将后面座位上放着的袋子一个个拿在手里拎好,然后便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我走了呃。” 准备关车门时,却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在瞧,那目光隐隐有些异样。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你就这么走了,没什么别的事了?”贺沉风语气淡淡,尾音却有点轻快。 “是啊!”澜溪点了点头,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稍扬的嘴角敛了下来,他英俊的眉宇跟着皱了起来,“就这样?” “……”她也蹙眉,孤疑的看着他,眼神很是茫然。 就这样?那还能怎么样啊…… 墨眸微眯,从她脸上扫过之后,在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上停留了几秒,随即薄唇抿紧,俊容转了过去,只留下冷漠的侧脸对着她,“没什么。” 澜溪却更为不解了,颤颤的将车门关上,然后看着那辆白色的路虎消失在眼前。 她微晃着脑袋,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才眨眼之间,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她很努力的回忆着两人相处的过程,应该没有哪里或者哪句话惹到他了吧? 没时间想太多,怕回公司迟到,她转身加快脚步往写字楼里面走着,进入里面后,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部门同事,热情的过来帮她拎。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看来女人天生爱购物还真不是假的!诶?这里还有一款男式的羽绒服,有情况啊!”同事是部门里年纪最大的老大哥,很憨厚,开起玩笑来也同样憨厚。 “不是啦,是我妈之前从外地来,给她买些东西回去,那羽绒服是给我爸爸买的!”澜溪摆手,忙解释着。 “真孝顺啊!”老大哥赞叹着。 “呵呵。”澜溪羞涩一笑。 两人一路随便聊着,往部门走着。 ***************************************** 晚上躺在沙发上,澜溪连续翻了两个身,犹豫着将茶几上放着的手机拿过来,手指在“贺沉风”三个字上停留,脑袋里闪现的都是他今天莫名其妙变冷的面容。 咬唇了半响,她还是将手机放了回去,转身背对着茶几,将被子拉起,闭眼睡觉。 第二天她没着急去上班,请了一上午的假,早饭过后陪着谢母将东西整理着。 “你这孩子,都说不让你买东西,结果跑去买了这么多!”谢母看着眼前的购物袋,埋怨着。 “你和爸好多年都没买衣服了,尤其是爸,每天都是四处跑,还老骑那辆自行车,冬天风多大多冷,他那件羽绒服都多少年了,该换了,而且这个没多少钱,是去年旧款打折的!” “没多少钱也都几百块,你爸抗冻,哪有那么娇气!” “好了啦妈,我都买了!”澜溪笑眯眯的看着谢母,凑过去搂她的胳膊撒娇。 谢母绷着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叹了口气,“好吧,买就买了,我就是忍不住念叨你两句,君君才做完手术,你手里哪还有钱了!我是怕你太辛苦太累!” 先前谢母问起手术费用的事,她只是说自己手里头有一些,加上在相思那里挪用了些,这会儿这么一说,她只能搪塞的回答,“没事没事。” 澜溪有些恍惚,从谢父手术到君君,一直以来都是贺沉风为她承担着…… 和儿子一块到火车站,谢母临上火车前,还恋恋不舍的抱着外孙,“君君也没办法去上学,若不是还得去医院检查两次,真就想直接带他一块回去!” “等检查完后,我就送他回去,刚好到时也放寒假了。” “嗯好,我是等不了了,你爸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我走这些天,吃饭啥的一定都是对付!” 谢母摆手催促着,“行啦,你快带君君回去吧,天越来越冷了,别感冒了。” “嗯好,妈,我看着你上去!”澜溪点头,牵着儿子的手跟着她。 “潇潇,那天楼下的男人是不是姓贺?”临往车上迈的时候,谢母很近的凑过来。 “呃……”澜溪愣住,微睁大眼睛看着谢母,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的……tcii。 正当她想着是不是儿子泄露时,谢母又径自说着,“真当你妈我好糊弄啊!你带晋阳来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秘书跑前跑后的明明说是贺总,怎么一转眼就姓秦了!我不管是哪个,看样你俩也一段时间了,不许给我推脱,过年时给我带回家!” “……”澜溪默默的听着,不敢吭声。 “听见没!”谢母却竖起眉,喝了一声。 “噢……”见谢母凌厉的神色,澜溪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有些觉得,某些方面,谢母和贺沉风好像能达到一致…… 谢母这才满意,摸了摸外孙的脸,在列车员的催促下,迈着步子进了车厢内,随着鸣笛声,火车缓缓驶离。 ***************************************** 本来从车站回来,距离下午上班还有时间,澜溪本想着带君君去找李相思,谢母来的这两天,她一直都没出现,也没个电话,不知道再忙些什么。 可坐上车时,接到了秦晋阳的电话,说是程少臣出院,她就带着君君改路去了医院。 “出院后要保证睡眠,每天的一日三餐也要准时,不能再长时间的不喝水不吃饭,到时可就不能像这次这么幸运了!还有工作方面的,也都有克制,不能操劳过度……” 澜溪推开病房门进来时,里面的医生正一样样详细交代着。 “好的,我知道了。”已经换回衣服的程少臣站在病床边,精神很好,对医生说完后,转头看向进来的澜溪,“小溪,你来了。” 她点了点头,和医生擦面而过,对着送医生出去的秦晋阳点头示意,然后走到了程少臣身边,“全都好利索了吗?现在就出院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了,本来就是小毛病,前两天你来时就能出院,都是晋阳和医生大惊小怪,非得多住两天。” “还是彻底没事了再出院才好。” “嗯。”程少臣笑着点头,目光一转,看到她身边的小人,笑意扩的更大,“君君也来了?这么多天没见,有没有想程叔叔?” “有哇有哇!”小家伙上前,很是讨人喜的点头。 从医院里出来,秦晋阳跑去取车,他们站在原地等着,程少臣提出来一块吃饭。 “不了啊,我和君君打算去相思那里看看,这几天没她的消息,而且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还得去上班。”澜溪摇头拒绝着。 “嗯好。”程少臣也没勉强,点头应下,目光看着她,半响后,缓缓的叫着她,“小溪。” “嗯?”澜溪抬头。 “我知道你现在和贺沉风在一起。”程少臣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她的唇角微微抿起,甚至不太敢对上他的眼睛。 “其实我觉得他不适合你,但是我尊重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程少臣面上却没什么异样情绪,只是说话间眉心微微蹙着。 “我……”澜溪咬唇,缓缓对上了他的目光,那里面温暖如春,和记忆里的都一模一样,没有改变什么。 可就是这样,她反而觉得有些气短,后背和额头上都“噌噌”的冒出了一层的汗。 “要对自己好一些,有什么不愉快或者受委屈了,就来找我,我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可不能白白让别人欺负了,知道了吗?”他眉眼含笑,很宠溺很温和的跟她细细交代着。 “嗯……”她有些恍惚,喃喃的点了点头。 程少臣看到她盯着自己看,澄净的眼波和瞳孔里映着自己,有些忍不住,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低而温柔的说着,“一定要好好的啊!” 一定要好好的,他没办法给她的,若别人能给,他很乐意也很心甘情愿。 那天早上她离开后,秦晋阳问过他,这么多年,有没有对她动过心思,他沉默,并没有回答。 回答不出,他一直跟着彭和兆,对方将他视为亲人一样慷慨照顾,他甚至跟她的妈妈很熟。他今年38岁了,比她大10岁,当下男女都会觉得没什么,可当他处在这个年纪时就会觉得有,她还年轻,但他已经朝中年步入。 有这样的关系和这样的年龄差距下,他怎么能对她动什么不纯的心思,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对逝者的承诺,他从来就给不了她什么,怎么敢,怎么能放纵自己。 看着她和君君拦到一辆计程车,正冲着他这边挥手,程少臣也抬起手来示意,嘴角泛着笑。 那边的秦晋阳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停了半响都不见他上车,不免将车窗放下,“臣哥?” “来了。”他一愣,随即,很快回过神来,朝车边走去,脸上的笑意却已不知影踪。 ***************************************** 又是一天过去,澜溪将桌面整理完之后,随着部门同事往电梯走着。 从电梯出来时,她给李相思打了个电话,想要问问她晚上过不过来吃晚饭,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像是刚睡醒一样,有气无力的,听她说完后,哑声回绝了。(就爱网http://..) 澜溪皱眉,昨天和君君从医院出来后,就去了李相思那里,当时敲门了好久她才从里面出来,整个人气色特别不好,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却又不像,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单薄,也聊不上几句话就想睡觉,恹恹的。 见状,她也没多做打扰,带着君君就回去了,还特意交代小家伙,要乖乖在家玩,不许乱跑,谁敲门都不能开,然后自己才去上了班。 这会儿打电话给好友,听着她声音依旧那么没有生气,不免有些担心,“相思,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李相思说完,两人又简短聊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已经从写字楼里面走出来的澜溪将手机挂断,看着屏幕出神了两秒,昨天一整天,包括到今天此时,那人一直都没来过电话,呼出口气,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穿过马路往对面的公交站牌走。 回到家里,一身的凉气,忙先动手将外套脱掉,然后换上拖鞋往里面走着,小家伙在卧室的书桌上,正乖乖的看着课本,神情很是认真,乖巧的模样特别讨人喜欢。 澜溪眉眼弯弯,走过去亲了儿子一口,然后去浴室洗了把手,就转身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将冰箱里的冻牛肉拿出来化上,再将里面的青菜拿出来摘好清洗。 快好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将炖好盛在汤碗里的牛肉柿子端放在餐桌上,才空出手来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她愣了下,随即就咬唇的接了起来,“喂……?” “你妈已经走了?”那边男人无温的声音传来。 “嗯,昨天上午就走了……”她老实的应着。 然后那边便没了声响,一阵沉默,在她不知所措时,手机却被挂断了,她看着已经黑掉屏幕的手机有些气馁,甚至想着,刚刚应该多说两句话。 叹了口气,返身往厨房走去,刚从橱柜里将碗筷拿出来,就有敲门声响起,她忙直接往玄关处走。 “谁啊?”她询问着,外面却没有回应的声响。 因为已是入冬,天又短,就多了分小心,她凑到猫眼上看了看,深邃的轮廓映入瞳孔,她愣了愣,随即忙伸手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不行?”门口站着的贺沉风直接挤身进来,淡淡的瞥她一眼。 “没。”她摇头,又说着,“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和君君也要吃饭,一块儿吧。” 见他点头,她便转身往厨房走去,能听到外面传来儿子幼稚的欢呼声,“哇,是爸爸,爸爸你来了——” 整个吃饭过程中,他一直都吃沉默着的,甚至都没朝她看过来,脸色和那天分开时一样,但对着君君时,却一如以往的慈父。 吃过饭后,小家伙跑到卧室里收拾之前桌上凌乱的书本,而贺沉风就坐在沙发上,也没看电视,就那么默然无语的,面无温度。 “我刚切好的水果,你吃点呃。”将水果盘递到茶几上,澜溪颤颤的说。 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回应,她也摸不清他怎么了,只知道他眉眼上沉着的不悦,就也没敢说什么,更不敢催他回去,静静的在一旁整理着些琐碎的事情。 贺沉风薄唇抿着,看着一旁那安静无声的身影,最终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很僵,“那衣服,你买给谁的。” “什么衣服?”放下手里的东西,她不解的看着他。 “前天中午,男士的羽绒服,你买个哪个野男人的!”贺沉风几乎一字一顿,愤怒翻涌着。 “什么野男人!”澜溪听到他的用词,立即皱眉,也有些不高兴起来,“那是我买给我爸的……” “你爸?”话一出,倒是令贺沉风一愣,本来脸上的神情紧绷,这会儿冷不防转换,看着有点儿滑稽。 澜溪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他,联想起那天,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有些惊讶的问,“你不会是以为我买给你的吧?” 闻言,贺沉风嘴角有些紧绷,墨眸里疑似有丝不自在闪过,拳头虚握的在嘴边轻咳了下,声音故意很沉的问,“这两天怎么不说给我打电话,我不给你打,你就不能主动打?” “我怕你忙……”她咬唇,其实是没勇气。 见她露出这幅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贺沉风眉眼忽然就缓了下来,朝她招手,“过来。” 澜溪闻言,踌躇着,还是走到了他旁边坐下。 才一坐下,他的手臂就揽了上来,气息逼近,她忙推拒,“别,君君一会儿就出来了。” 贺沉风却不管,一点都不在意,伸手将她搂的更紧,整个俊容懒懒的埋在她的颈窝间,有几分贪婪的吸着她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的传出,“你和君君搬到我那里,怎么样?”和他手手。 澜溪一怔,同居……?() 第128章,灯塔 “怎么样?” 他继续追问,让她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但瞳孔却还是睁大的看着他。 同居,和他同居! 俊容抬起,墨眸锁在她惊愕的小脸上,声音有些缠绵,“潇潇,和我一起住,嗯?” “你……”她更为大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潇潇!” 除了谢父谢母,长埋地下的亲生妈妈,以及那个她避而不见的彭副,真的就再没有人知道她叫这个名字了,此时他就这么自然的唤出来,着实令她吓到。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贺沉风挑眉,有一丝得意。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他刚刚只唤了一声,但她听在耳朵里,却好像熟悉千百遍一样,真是奇怪。 贺沉风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开始在她后腰处磨蹭着,指腹挑开衣角就探进去,摩挲着她光.裸的皮肤,呼吸渐重。 “不行。”她忙坐直身子,咬唇回绝。 “不行?”动作一顿,他不悦的重复。 “嗯。”澜溪点头,很坚定的说着,“我不要和你一起住,我和君君住的很好,我喜欢这里,我不要搬!”(就爱网http://..) 贺沉风眉眼有些沉,皱眉说着,“刚跟你说完不久,最讨厌你跟我说不,你却偏偏忤逆我。” 她不吭声,只是咬唇的力道又加重了一点。 叹了口气,将她衣服后的手拿出来,伸手很轻的帮她将额前的碎发拂开。 “考虑下吧。”他凝着她,并没有放弃,耐心的诱哄。 澜溪看着他,现在两人距离很近,那双墨眸也正凝着她,以往这双眸子给人的感觉没有一点光芒,很冷,但此时,却很深邃,像是能直接望到她的眼底一样。 她别过眼,声音低低,“我已经考虑好了。” 她不喜欢搬过去,像是整个都依附他一样,和先前比较,她对此时他们俩的相处状态能接受,至少,她随时随地都可以说不,不像是以前畏畏缩缩,怕他的威胁。 贺沉风嘴角也紧绷了起来,墨眸里敛着阴霾的看着她,不声不响,却足以威慑着她。 澜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根根的蜷缩起来,气氛变得凝窒。 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从卧室里跑出来的小家伙身影便闯入了两人瞳孔。 君君很聪明也很敏感,立即嗅到了空气中异常的气氛,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低着头的妈妈,又看了看俊容紧绷的爸爸,歪着脑袋凑过去,“爸爸,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贺沉风心神一缓,扭头看着儿子澄澈的眼睛,叹了口气,扬唇笑着,“没有,你妈妈那么厉害,我哪里能欺负过。” “是吗?”小家伙明显不太相信,又看了看妈妈。 “当然了。”他点头,伸手将儿子抱过来坐在膝盖上,大手揉着他的脑袋瓜。 当然厉害,哪次她不是把他气的够呛? ***************************************** 从他提出同居,她拒绝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提起过,却每晚都会跑来她这里,虽然每天时间不一样,或早或晚,但若没什么应酬,基本天天不落。 吃完饭都会待到很晚,趁她送他出门时缠着她索吻,不停的上下其手,等亲够了摸够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也从来没留过他过夜,本来家就小,床也小,他留下也没地方住。 今天下班,澜溪依旧准备好饭菜,习惯成自然的母子俩等着他,中间时他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个会议,可能会晚一些,让她们俩先吃,她看儿子饿的眼巴巴的,就让他先吃,自己反而想要等他一块。这看然然。 他来电话时,她都已经双臂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先前她都将小家伙哄睡着了,晃了晃脑袋,精神了些她才接起电话。 那边的贺沉风以为她都睡了,开车到楼下后,并没有立即上来,知道她在等他后,一时的心神激荡,挂了电话就往楼门洞里走,一整天的疲惫在此时都得到放松。 进了门,她就站在他面前,客厅的灯没有开,她整个人就仿佛被夜色笼罩着的,望过来,眼睛静如月光。 他脱下来的衣服,她很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去,踮脚挂在衣架上,然后弯身从鞋柜里找出拖鞋给他,才转身往里面走。 看到餐桌上摆放的菜,以及两双碗筷后,他微微诧异的看着她,“你没吃?” “嗯,等你来着。”澜溪点了点头,将菜盘端起,犹豫的问他,“再热可能不会很好吃,要不要给重新弄一些?” “不用,热一下就可以。”贺沉风拉开椅子坐下,对着她摇头。 “嗯。”应下后,澜溪将菜一盘盘端到了厨房,拧开天然气,一道道菜专注的热着。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不是在自己家里,可灯光暖暖,知道有个人等着他,等着他一块吃饭。 油烟机微微的声响夹杂在铲子和锅子碰撞声里,他的心忽然就宁静了下来,如同一艘一直没有方向只知道前进的船,忽然间看到了灯塔。 最后将汤端出来后,澜溪也拉开椅子坐下,和他面对面一块吃,餐桌上无交谈,却温馨无限。 “你吃饭老盯着我做什么……”察觉到他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瞧,澜溪有些不太自在。 贺沉风只是挑了挑眉,未有什么回应,吃饭依旧,看着她的目光也依旧,是那种深邃的目光。 澜溪先吃完的,等了一会儿,对面的男人才吃完,看了眼溜光的盘底,她伸手将他面前的空碗和筷子都拿过来,和自己的叠起来,见他都吃光,心里是有些喜悦的。tcii。 几乎是成了习惯,每次吃完饭,他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点燃着,只是还没等吸上一口,就被对面的澜溪伸手抢过。 他皱眉看过去,后者和以前一样,目光有些局促和紧张。 “你怎么还老抽烟……哪有人像是你这样的,手术后没休养多久,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自己不节制哪能行!” 贺沉风没有任何的不悦,也没开口,就那么沉默的听她的话,没有再继续抽烟,反而拿过一旁的报纸看起来,嘴角疑似上扬。 ***************************************** 在厨房里刷碗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然后腰上就是一紧。 澜溪惶惶的回过头,厨房的灯光下,他的俊容似远似近,摇曳在她心房之上。 “时间不早了,你,你早点回去吧……”手中的盘子都几乎不稳,她颤颤的说。 “嗯。”他应,俊容从后面绕上来,贴着她的脖子,开始不紧不慢的舔着她。 “我在刷碗!”她急急的说着,身.体对他太过熟悉了,他随便简单的一个动作,就令她有了反应。 腰间的力道更紧,他含糊不清着,“刷你的,又不耽误。” 她手里的盘子都滑下去了,还不耽误…… “你要干什么……”一个慌神,他的两只大手就钻进衣内,一边一个,准确无误的罩上胸.口,她再也没心思刷碗了。 “你说呢。”贺沉风有些用力的抵着她。 澜溪清晰的感觉到tun部被某个硬硬的东西支着,血液有些凝固,脸更是红红的,“别这样,我还要刷碗!” “都说了,不耽误。”他有些不耐,手中力道有些重,呼吸也是。 她咬着唇,虽然很努力,却没办法平衡呼吸,那种酥麻的痒让她差点喊出来,可他却越发的来劲,让她慌到不行。 见她迟迟没有再刷碗的动作,贺沉风抬头,将她的身子给扳了过来,面对面看着,促狭的吹气,“不然等会儿再刷,我们做点比刷碗有意思的事。” “不。”她摇头,拨浪鼓一样。 看她满脸通红像是苹果一样,害羞又拘谨,心中喜爱的不得了,他忍不住逗她,“知道我要做什么,就这么快拒绝?” “一定没好事……”澜溪目光闪烁的看着他,低低喃喃。 “潇潇真聪明!”他哑着嗓子赞,在她咬唇的同时俯身下去,深深的吻住。 自从那次他叫过她潇潇后,俩人亲昵时他偶尔就会一遍遍的这么唤,自然而然的,和她最亲近的亲人一样的唤声。 他吻的很沉很用力,到最后,她都不自觉的被蛊惑,软在他的怀里,迷离双眸。 等到他将她剥的快精光时,才想到挣扎,可腿都不自主的紧在他的腰上,摇头抗拒着,“别!” 厨房的灯被贺沉风关掉,怕她美好的样子被对面楼上谁窥探去,霸道的只想自己占有,眼看着蓄势待发,她却还再磨磨唧唧的推拒,刺激的他更加兽姓大发。 她老是挣扎,他不太好进.入,便哑着嗓子开口,“嘘,你听听,好像君君醒了。” 果然,这样一说,她顿时紧张起来,亮着眼睛往厨房外看去,呼吸也都是屏着的,“真的吗……” “嗯,你仔细听听。”他还在诱导。 澜溪整个心神都绷紧着,全然被他带着走,等确定没什么声响时,他已经全然没.入,将她填的满满的。 这男人! 挣扎早就全然不用,被他刻意坚定的挺.入,不由更加抱紧着他。 “真紧!”随着进出,他还在她耳边低声感叹。 “别说了!”她摇头。 “咬的我都有点疼。”他却不管,径自继续着露.骨的话。 “……”澜溪羞红了一张脸,不愿听,干脆将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上。 随着他的驰聘,她听到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剧烈,不由的闭上眼睛,跟随着他动,一遍又一遍…… 不知是不是好久没做的关系,他时间特别的久,她都快被撞到虚脱时,他才低吼出声,跟着她一块抽.搐,最后的时候,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又释.放了一次,才尽兴的放开她。 有了些知觉时,他已经将她抱到了床.上,儿子热热的小身板贴过来,却还能闻到他的气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厨房水池里没有刷完的碗,却都干干净净的摆在那里。 ***************************************** 五个工作日一晃而过,周末再次来临。 小家伙早就吵着想要去看电影,早前她就一直在网站上留意着即将上映的电影,看到有剧场版的哆啦a梦后,她就在网上订了票,想带着儿子一块去。 当时小家伙也歪在她怀里,童真的看着她,“妈妈,要不要叫上爸爸一块呀!” 她当下也是顿了两秒,心里隐隐冒着那样的念头,所以在票选时输入了数字3。 到了周六,她拿着手机很是迟疑,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嘴,到最后,有些没出息的只发了条信息过去,那边很久没有回应,快一个小时时,电话直接回了过来。 他却似乎很忙,“刚才在进行会议,没办法回信息,现在还有个项目要谈,正往对方商厦走。” “噢,我随口问问,你忙吧。”低声一句,她便忙挂断了电话。 贺沉风皱了皱眉,因手上工作太多,就也没多追问,继续和言谦一块往大楼里面走。 电影放映的时间是十一点多,母子俩早早的就穿戴整齐,快出门时程少臣打电话过来,票刚好多出一张,就三人一块过去了。 结束后,已是快下午,三人还商量着去哪里吃东西,因为是商厦,影院设立在后栋的大楼里,没有扶梯,来回走的都是那种商务电梯。 朝电梯那边走时,她脚步微顿,看到了从另一边尽头里走出来的一行人,七八个,其中最显眼的就是贺沉风,男女都有,却都是职业装扮,边走还边交谈着,应该是讨论着公事。 她正想继续脚步时,忽然惊觉身旁的儿子没了踪影,抬眼一看,便看到小家伙朝那行人跑过去的身影。 “爸爸——”小家伙的童音很是兴奋。 心里顿时暗叫糟糕,却已来不及。 澜溪看过去,看到了贺沉风眼底一晃而过的凝滞。 虽然他很快恢复正常,俊容上没有任何的显山漏水,可她似乎还是能看到那下面的僵硬。() 第129章,乖乖的 原本都行事匆匆的一行人,被突然冲过来的小孩子也是一怔,都停下脚步,目光吸附过去。 处于兴奋当中的小家伙并没有发现周遭的异常,反而因为周遭人的呆若木鸡,很轻松的窜到了贺沉风面前。 两条短短的小胳膊一下就抱住他的双腿,“爸爸,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噢!” 贺沉风英俊的眉宇微蹙,脸上却无过多神情,垂眼看着昨晚才偎在自己怀里看动画片的儿子,插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却已握成拳。 “君君!”澜溪急急的跟在后面,弯身喊着儿子。 “妈妈,是爸爸噢!”小家伙扭头,笑眯眯的对着她。 面对天真无邪的儿子,澜溪的嗓子里像是被哽了什么,无措下,她惶惶的抬头看向贺沉风,映满瞳孔的,都是他冷峻的眉眼。 小孩子稚嫩的话像是白天里的一记炸雷,周遭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就在那双紧抿的薄唇有微动的迹象时,掌心下握着的小肩膀的力量蓦地消失,澜溪一怔,程少臣不知何时也跟着走了过来,弯身将君君抱在了怀里。 “君君,你认错人了,爸爸不是在这里吗,一转眼,你就跑不见了!”程少臣笑容如棉絮,柔声说着。 小家伙见状,一脸的雾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眉眼含笑的程叔叔,又看了看淡漠冷峻的爸爸,小嘴巴一闭,没有再吭声。 “真抱歉!”澜溪抿唇,对着贺沉风微微点头一句,便伸手拉着程少臣离开。 贺沉风也同样颔首,目光并没有多做停留,继续转而和方才的老总谈论着有关项目的商业性问题,似是对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未萦于心。 周遭的人也是才回神过来,无奈的感叹,为刚才那一出闹剧,跟在贺沉风身后的言谦,微微松了口气。 穿过中间大厅,即将拐弯时,男人的脚步微顿,扭头缓缓朝刚刚那“一家三口”离开的方向看去,墨眸里渐渐涌起些波澜。 “贺总?”见他半响不动,言谦适时的提醒。 贺沉风皱了下眉,转过脸时眼底无波,迈着步伐继续。 ***************************************** 从商厦里出来,一路无言,程少臣开车带母子俩来到一家私房火锅店,进去找了安静的位置坐下。 店内生意不错,但服务员的质量也很高,点完餐没多久,就将餐具以及锅底都逐一端了上来,是单独的酒精小锅仔,火苗扑哧扑哧的舔着锅底,很快里面的汤水就沸腾。 小家伙一直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平时活跃,也没什么胃口,澜溪给他夹了很多东西,他吃的很慢也很少。 澜溪见状,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君君,怎么吃的这么少,乖,多吃一些,之前不是吵着很饿吗?” “嗯!”小家伙点了点头,闷头将凉好的羊肉往嘴巴里塞。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向妈妈,眼睛里一片澄澈,“妈妈,今天爸爸怎么没有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不高兴了?” “没有,君君一直很乖很听话。”澜溪也没了胃口,忍住胃部和心里的不适,温声对着儿子解释着。 小家伙点头,又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明了的看着她,清脆的问,“妈妈,我知道了,是不是跟我在电视上看的那些小朋友一样,以后在其他不认识人的面前,我不能叫他爸爸?” “……”澜溪紧紧的咬着牙关,一直停留在心里那钝钝的疼慢慢变得尖利。 在儿子一眨不眨的目光逼视下,她最终点了点头。 “嗯,那我知道了。”小家伙脸上有些落寞,却又很快一扫而空,扬着小下巴保证着,“以后我一定乖乖的!” 在他小小的脑袋瓜和暂时的童年里,对于这个终于出现的爸爸很是珍惜,没有一点的埋怨,反而更加乖巧的想要讨好,努力珍惜。 澜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儿子乖巧的模样,只让她觉得想哭。 对面的程少臣皱眉,脸色渐渐阴霾了起来。 ***************************************** 吃过饭,为了让小家伙开心,澜溪特意带他去了室内的游乐场玩,还去了地下商场,挑了件他喜欢的玩具买给他。 等在外面用过晚饭回家时,夜色已经笼罩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席位上的澜溪,一路上都低头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儿子,轻抚着他的小手。 信号灯时,车子停下,程少臣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小溪,这是怎么回事!” 澜溪微咬着唇,装作没有听懂他问的是什么。 “贺沉风是什么意思,你跟他在一块,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吗?君君是他的儿子,他是不是不打算公开,而且还怕别人知道?你们有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程少臣一向对她都是温言恬和,此时却也忍不住声音拔高。 最开始在她家里看到贺沉风的那次开始,知道他们俩人一块的事,程少臣当时对她是不赞同的,虽和贺沉风不熟,但也多少知道他身边女人多的事情,所以小溪跟着他很明了的是做情人。 可后来,知道君君是贺沉风的儿子后,尤其是医院的捐肝手术,他以为,小溪有他的孩子,俩人之间的关系会不同,也许开始是他想错了,但今天的情形,他才得知,贺沉风根本就不会公开这个孩子。 澜溪缓缓抬头,看着一旁紧皱眉心的程少臣,又低垂下头,声音低低,“我早就知道的。” 是,她早就知道的! 从偶然在答录机里听到那通电话留言时,她就已经明白,他不能有私生子公开,不能影响到他自己。 在最开始维持那段关系时,她打心里是希望他这样,而且还生怕他会跟她抢儿子,还总想减少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接触,可现在,这种心境不知何时竟悄然变化了…… “那你跟他岂不是没有未来!”闻言,程少臣差点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澜溪蹙眉,抬头看着入眼的迷离夜色。 未来…… 她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倒出空来想这个问题,她和贺沉风…… 车子开到楼下,澜溪一边动手解着安全带,一边留意着怀里熟睡的儿子,怕动作会扰醒他。 “我送你们上去吧。”程少臣见状,也要动手解着安全带。 “不用不用,陪我们一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直接上楼了。”澜溪摇头,制止了他的动作。 “小溪。”在她即将开门下车时,程少臣又唤住她。 “嗯?”她顿住,扭过头来看他。 “要不要我去帮你找贺沉风?”程少臣眉眼凝重。 澜溪摇了摇头。 “真的不用?” “别,真的别!”见他不是玩笑,她忙继续说着,“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程少臣最终点了点头,用温和的笑目送她离开,当那身影进入楼门洞时,他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抱着熟睡的儿子,澜溪上台阶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而且很慢,沿途而过,每层的感应灯逐一亮起。间没程声。 小家伙刚动完手术那阵很虚弱,瘦了不少,最近这段时间恢复回来,体重都也增加了不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抱着,沉甸甸的,稍不注意都会抱不住。 她的大宝贝,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皱巴巴的像是小老虎一样,一晃,竟然长这么大了,懂事乖巧,尤其是之前在火锅店里说的那番话,令她心中酸涩。 上到自家楼层,感应灯亮起的同时,她也看到了靠门边墙壁站着的男人,穿着和白天看到时一样,微垂着俊容,沉默的抽着烟,应该是等很久了,在他脚下有很多的烟头。 澜溪目光停留在他指间燃着的烟上,有冲动上前一把抢过来,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会拿烟来抽,每次她看到都是制止他的,都快成了一种习惯,可这会儿就算是不抱着儿子,她也没什么力气去做。 “回来了?”将手里的烟掐灭,贺沉风抬头看向她。 她没吭声,只是垂下了目光,径自走到门口站下。 “你拿我当空气吗,跟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对于她的漠视,他有些火大。 澜溪皱眉,闭了闭眼,抬起头来看他,“你能小声一些吗,君君睡的很熟,别吵醒他。” 闻言,贺沉风瞬间没了方才的气焰,紧抿着薄唇不再发一言,却用墨眸紧迫的盯着她,灼灼亮亮。 她也不去在意,想要摸出钥匙开门,但怀里抱着儿子会有些吃力,阴影罩上来,怀中的小家伙被他沉默的抱过去。 ***************************************** 进了门之后,她跟在他身后走进卧室,将被子铺好,绕过他面前,动手将儿子的衣服脱掉,拿过一旁的小睡衣换上后,仔细的将被子掖好。 一转过头,男人还站在那里,只打开床头灯的卧室里,光亮微暗,他的那双眼睛注视着她,像是黑夜里的猫。 她握了握手指,从床边站起来,看了他一眼,俩人便一前一后的往卧室外走。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有点儿累了,想要睡觉了。”澜溪并没有完全走出卧室,对着他缓缓说着。 贺沉风却没动,敛着剑眉看她,目光依旧迫人。 就这样沉默的对峙了良久,他还是开了口,“你怎么老是跟程少臣纠缠不清?” “我没有。”她抿唇。 “还没有,今天你们就又在一起!”贺沉风有些不悦,硬声着。 “若不是他,君君就暴露了,不是吗!”胸前内憋闷的难受,她不躲闪的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也沁入了些冷。 闻言,他英俊的眉宇紧紧皱了起来,薄唇紧抿的看着她,有些哑然,一时间竟反驳不了。 “那你也不准跟他在一起。”最后,他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澜溪目光微转,也不知落在哪里,声音轻又低的,“你又不是我的谁……” “你是我的女人!”贺沉风气急败坏,声音有些扬高的宣告。 怕他的高分贝吵醒儿子,回手忙将卧室的门带上,背脊抵在上面,冰冰的凉意传来,却刺的她头脑更加的清醒。 嗯,女人。 她笑了笑,神色很平静的看着他,同样很平静的说,“女人可以有很多。” “只有你一个!”他皱眉,语气斩钉截铁。 只有她一个? 那么唐一心呢,还有之前出现在医院里的女人呢,可他眉眼和语气都那么坚定,他并没有随口搪塞,应该就真的如他所说,可此时的澜溪,却无心细细分辨。 背在身后的手指紧了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嘴角绽出的浅笑,竟还能保持。 贺沉风沉默下来,不声不响的盯着她瞧,好半响,他才幽幽的问出口,“你是想管我要名分吗?” “我没有。”她摇头。 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这样问她,先前时她没有,现在她也没有。 对上他的眼睛,瞬间就觉得被吸附,颤着避开,她几乎将声音放到最低,“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想要早点休息,可以吗?” 墨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他沉沉的锁着她脸上的神情,在她快受不住时,忽然转身,大步的朝玄关处走去。 门被关上后,澜溪僵直的肩膀耸下来,只觉得心底一片凉。 这算是吵架吧? ***************************************** 趁着还有一天休息日,澜溪带着儿子来到了家楼下附近的家政,想要找个保姆来陪着儿子在家里。 小家伙虽然恢复的很好,但医生也都劝说,小孩子比较淘气,在学校里会看管不住,等术后三个月左右再重新回校园比较好,临近下车复查时间也没多久了,暂时也没办法将儿子送回谢母那里,最近李相思那边状态不怎么好,她也没敢将君君往那边送,一般都是靠左邻右舍大妈大婶的帮忙,但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就不行了。 虽然雇佣个保姆会是母子俩生活中的一笔大开销,但时间很短,所以也没什么大碍,将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又继续开始了工作日。 中午休息的时候,公司叫来的外卖,她看着没什么食欲,想到最近一直病恹恹的李相思,掏出来电话拨了过去,墨迹了很久,才将她从家里叫出来,俩人一块约出去吃午饭。 和之前一样,李相思的气色不太好,虽然她化了淡妆,但气色一点都没有提起来,反而看着更加的虚弱。 澜溪本来是打算找个东北菜馆随便吃口,和好友聊聊天,打发午休时间,可李相思却提议要吃川菜,越正宗越辣的才好。 等俩人从计程车上下来时,澜溪看着面前的高档餐厅有些犹豫,“吃个午饭而已,不用跑来这么贵的地方吧?” “我都亏待自己好几天了,今天我要好好的吃撑一回,别怕,今儿我请客,咱俩往死里吃!”李相思豪迈的说着。 澜溪见状,不免松了口气,从见面开始她就有些反常的不太爱说话,这会儿到终于是有些恢复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两人刚在餐厅位置上坐下后,会碰到贺沉风。 他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应该也是在午休的时候出来用餐,想到先前俩人基本中午都一块吃饭,她攥紧了些手指,那晚后,两人一直都没联系,像是处于冷战中一样。 贺沉风后面还跟着纪川尧,那双桃花眼一流转,在她脸上扫过后,又蓦地紧了紧,随即扬唇,“谢小姐,真巧啊,既然碰到了,就都坐一块吃吧!沉风,你说呢?” 贺沉风眉角微动,不容置否,墨眸淡淡的凝着她,后者没出息的别过了眼。 两个抢眼的男人,全程根本就没有过问她们的意思,径自的就跟服务生说坐在她们桌。 见状,澜溪也只好拿起一旁的包包,走到对面和李相思并排而坐,她或者可以拒绝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想看到他。 重新坐下后,她朝身旁李相思无奈看去,想要跟她说话,却惊觉,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那样紧的握在一块,骨节都有些泛白,一时间没了声响。 “谢小姐,想吃什么?今儿我做东,还没请你吃过饭!”纪川尧坐下后,穿着的休闲外套搭在了椅背上,挑眉对着她问。 “我们已经点过了。”她回以一笑。 “喔,点过了。”纪川尧点了点头,却不是看着澜溪说的,而是看着在他对面低头坐着的李相思。 一旁的贺沉风沉默不语,手在玻璃桌上轻敲着,偶尔目光瞥向澜溪,黑沉沉的。 很快,服务生就将菜一盘盘的端了上来,四碗盛的冒尖的米饭,看起来特别的有食欲,可和对面的两个男人一块,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吃到一半时,身旁的李相思忽然将筷子放下,扭头看着她道,“澜溪,我吃饱了,还有事,我想先回去了。” 澜溪一怔,眨眼看着她面前碗里几乎未动的米饭,再抬眼时,触及到她难看的脸色,顿时担心起来。 “真的吃饱了吗?” “嗯,我先走了……”李相思点了点头,朝贺沉风看了一眼示意,便收回目光,起身就要走。 “坐下!”一声低喝忽然扬起,周遭的顾客也都瞬间静了下来。 澜溪也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拿不稳,更让她惊诧的是,刚刚那一嗓子,竟然是出自纪川尧! 李相思迈开的脚步顿在那里,拳头紧握。 纪川尧目光就只盯着她,桃花眼里面的冷光像是匕首一样,“我说话你没听到吗,给我坐下,把那碗饭给我一粒不剩的都吃光!” “纪、纪律师……”澜溪有些石化,颤颤的看向纪川尧,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在她几次接触的印象里,除了在法庭上,其余时间看到时他都是一副懒懒的贵公子模样,实在和此时阴冷的扑克脸没办法挂钩。 “你少管我!”丢下一句后,李相思便扭头往外走去。 坐在那的纪川尧咒骂一声,随即便也跟着起身,外套都来不及拿,就跟着大步如风般的追出去。 两人瞬间离开,好半响,澜溪才将嗓子里的唾沫咽下去,李相思和纪川尧……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这这……”只剩下对面慢条斯理的男人,她也只能将疑惑转递给他。 “这什么这,快点吃饭,都凉了。”贺沉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也没先前的淡漠,伸筷夹着牛肉往她碗里送。 ***************************************** 从餐厅里出来后,澜溪本想掉头离开,可却被他一把揽住,霸道的直接往车里面塞去。 白色的路虎行驶在街道上,除了刚坐进车时,他朝她问上的那一句,“回公司?” 她很低的一声应了后,两人也都没有交谈,中间偶尔贺沉风朝她看过来时,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车子开到一半时,他接了个电话,过程中,还朝她看过来一眼。 之后,电话挂断,他缓缓扯唇,“我得去机场接个人。” “嗯。”澜溪点头,虽然她听不到电话里面说的是什么,但听他这边的内容,也略知一二。 抬眼看了下,她伸手指着,“在前面停下就行,有公交站,我坐公车回去。” 贺沉风眯眼看着她,见她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皱了皱眉,又想到了什么,眉角又挑了起来,径自安排着,“你跟我一块去。”() 第130章,心里的苦 繁杂的机场里,人声,广播声,行李滑轮声…… 澜溪抿着唇站在贺沉风身旁,被迫的跟着他一块等在出机口,没等多久,就有人群从里面陆续走出,她也没多在意,无聊的四处看着。 一声尖叫,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响,里面走出来的一名女孩子朝他们冲了过来,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将一旁的贺沉风紧紧抱住。 澜溪偏头看着,心里一紧。 她先前竟没有问上一嘴,他来机场是接谁的,此时那女孩子整个脸都埋在贺沉风的胸膛里,看不太清楚,而且还带着大大的墨镜,但看她的穿着却是十分时髦的,尤其是烫的那一头海藻般的卷发。 是他的未婚妻吗? 垂着的手不知何时捏握起来,她正在想着,是否识趣的转身逃走,或者谎称是他的秘书? “沉风哥哥!沉风哥哥!” 女孩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声音甜甜的唤着,又因太高兴,忍不住再度抱着他,说的一直都是法语,“我都想死你了,终于可以到这里看你了!” “偷偷跑来的?”贺沉风将怀里女孩子推开一些,说的也同样是法语。..。 澜溪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尤其是他们两人开始用她听不懂的法语对话时,俊男靓女,已经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她跟他们像是不同国的人。 “当然啦!我能待上小半个月,怎么样,帅气吧?”女孩子挑眉,身上自有一股子的青春活力。 贺沉风还未等回答时,女孩子忽然又尖叫了起来,手指着正准备默默离开的谢澜溪,“她是谁!” 澜溪被叫住,脚步再挪动不了,只得硬着头皮的转过头,正准备开口解释时,男人却伸手将她拽到身边,用标准的普通话介绍着,“这是谢澜溪。” “谢澜溪?”女孩子皱眉,同样国语的重复,一点都不生硬。 随即又用法语问上了一句,“是你那个未婚妻?” “不,但是是我的女人。”贺沉风摇头,缓缓的说。 除了先前介绍时两人用的是普通话,之后两人的对话澜溪听不懂,只看到女孩子先是惊讶的嘴都微张,然后便幽怨的朝她瞪过来,即使隔着镜片,却依旧能感觉到。 贺沉风适时的开口,伸手将她脸上的墨镜摘下,皱眉对着女孩子勒令着,“不是让你不许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烫什么头发,穿什么高跟鞋,你这个年纪就该穿些适合的!” 墨镜一摘,女孩子的样貌便也展露无遗,先前听她说法语,澜溪还以为是混血,没想到竟是纯正的东方女孩,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小翘鼻,年纪应该看起来不到二十,正值花季,浑身闪烁的青春光芒让人眩目。 “哼!”被他一训斥,女孩子不高兴的柳眉一横。 “先送你去酒店,我下午还要回公司。”贺沉风拉过她的行李,虚揽着她往外走。 “你不陪我啦?” “我还要上班工作。” “可那不是自家的企业吗,去不去又能怎么样!”想时身是。 “要都你这么想,早倒闭了。” 澜溪默默的跟在身后,前面两人的对话声不时传来,背影看起来那么登对,她不懂,贺沉风为什么非拉着她一块过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车子从机场驶回市里后,下了高架桥等待着信号灯。 澜溪坐在副驾驶的席位上,之前从机场出来时,女孩子还因为座位问题不高兴的直跺脚,后来被贺沉风直接塞到后车座上,也没了抗议。 “沉风哥哥,我不要住酒店,我去你家住好不好?”坐在后座的女孩子探头探脑的凑过来。 “不好。”贺沉风目不斜视。 “为什么?”女孩子不解。 他依旧淡淡,“不为什么。” “我要知道原因!”女孩子不高兴了。 “我那里不随便让女人住。” 一旁偏头看车窗外景色的澜溪闻言,不由的侧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心跳有些停滞。 不随便让女人住,这话背后的深意是什么…… “哼!”见两人眼神交流,女孩子气的一屁股坐回车椅上。 信号灯转换,贺沉风继续发动车子,对着后面的女孩子说着,“七七,前面言秘书等在那里,他开车送你去酒店,房间都安排好了,我还要回公司,晚上下班再去看你。” “你送我去!”七七嘟嚷,大眼睛朝澜溪瞥过去,愤愤道,“让言秘书送她去上班,你送我去酒店!” “就这么安排。”贺沉风沉声,不容置否。 七七虽是不愿意,却也不敢再提出什么抗议,小嘴撅的老高。 到了一个路岔口时,贺沉风将车停在路边,后面的七七不情不愿的从车子上下来,跟着取完行李箱的言谦坐上另一辆车子离开。 一切平静后,白色的路虎也继续行驶,没了女孩子的叽叽喳喳,车内气氛又变得静默下来。 澜溪一直抿着唇角直视着前方,凝着心神时,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执了过去。 贺沉风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朝她斜睨了过来,眼神很可恶,“吃醋了?” “没有!”澜溪皱眉,急急回复。 “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你一说谎,眼睑下的皮肤就会跳。”他却笑出声。 闻言,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顿时传来他更大声的笑声,低低沉沉的,有些迷人。 她咬紧了唇瓣,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傻气的动作。 “想知道她是谁吗。”收住笑声后,贺沉风包裹着她的那只大手微微用力。 是你的未婚妻吗? 澜溪只是看着他,心底却在无声的问。 “她是我妹妹。”眉眼一缓,他像是在跟她解释。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紧绷着的一颗心也跟着缓缓一松,不是他的未婚妻……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拿她当妹妹。” 听他这么说,她抿了抿唇,想到那女孩子看他时的亮亮眼神,心神荡漾之际,竟然脱口而出,“我看更像是你的小情人。” “还说没吃醋?”嗅出她语气中的酸味,贺沉风心情不甚喜悦,或许这也是带她去机场的目的,至少知道,她对他并不是无心的。 澜溪懊恼的咬唇,后悔自己刚刚的脱口而出。 贺沉风将握在掌心里的手拿在唇边,声音很缓很柔的说,“我不是说了,没有别人,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再说她才十七岁,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我也很怕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的。” 本来一颗心有些跳得快,又因为他在说后面话时故意的叹声语气,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车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停到了写字楼下,澜溪微微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挣脱回来,他却握的更紧,反而借力一拉,将她抱在怀里,俊容埋在她的颈窝间,呼吸热热,“潇潇,我不喜欢冷战。” 她抿唇,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没有勇气像是他这样讲出来。 “这两天没见你,我都睡不好。”他叹息着。 她被他整个抱在怀里,脸颊被迫抵在他的胸膛之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就想到了程少臣之前提到的“未来”二字,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涩然来。 “等有一天,你对我没兴趣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贺沉风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虽然声音很低,但他却一字不漏,不免放开她一些,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问,“为什么这样说。” “本来么,你不是就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吗?”澜溪能问出来已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根本没法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眸子,很低很低的问,心底如战鼓。 贺沉风一直紧蹙着眉心,闻言,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扯着薄唇,“不只是身体。” 似是叹了口气,他重新将她抱在怀里,比方才的力道要有些紧,声音在她耳边散开,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坦诚自己的心底真实想法,以及真实的需要: “你跟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安心,不然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会被吊着,心里没办法踏实。” 如果真的只是身体,他即便对她再怎么感兴趣,也大可以忍住,然后慢慢变淡,有的是女人会跟他上床,填补她带给自己的空缺,他也是后来渐渐才发现的,想要她,不仅仅是身体的渴望。 澜溪呼吸在变慢。 他的声音以及语调其实都和平常一样,淡淡漠漠的平静无波,但却又那么深沉,恍若里面隐藏着很深很深的暗潮,可以将人吸附进去,一直一直。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心底有一种很柔软很微妙的感觉,像是身处于寒冷冬夜时感受到的一缕温暖,萦绕不去。 她听到自己心底那声软软的叹息,一时间再想不了其他,不自觉间,她的手竟悄然环住了他的后背。 两人身上都还系着安全带,这样的拥抱甚至显得有些吃力,却都静静保持,白色的路虎里,从未有过的情愫蔓延。 “你好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最终,还是贺沉风先打破。 “啊!”澜溪这才惊觉,脸逐渐涨红,有些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又急又慌的解着安全带,“我先走了!”(就爱网http://..) 临打开车门时,胳膊又被他拽住,然后他的俊容放大,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步入写字楼的那一秒,白色的路虎也缓缓行驶离开。 等候电梯的同时,澜溪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很轻的一吻,和两人以往激.情的亲吻相比,轻的像是蝴蝶的翅膀,可却跟在dl市时看海豚表演时的那次一样,不激烈,却足以烙印心中。 ***************************************** 夜晚,外面寒气渐重,屋内暖气洋洋。 在北方生活就这一点好,虽然到冬天时天气会比南方冷好几倍,但屋里都有暖气24小时供暖,热乎乎的让人特别舒坦。 现在才刚刚进入立冬,还没有到大冷的时候,暖气给的不会那么强,但却也足以暖了房间,小家伙此时就只穿着睡衣,两边的袖子都撸起在手肘的位置,趴在那里跟着妈妈一块看图画版的《三国演义》。 听着妈妈将故事缓缓道来,他很认真的听着,偶尔歪着头问出疑问,两条小短腿也都在屁股后面翘着,一晃一晃的。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开始澜溪还没听到,还是小家伙耳朵尖,“妈妈,有人敲门!” “呃,你先自己看,我去看门。”闻言,澜溪这才屏息去听,确定是有人敲门后,她从床上做起来,对着儿子道。 从猫眼看过去时,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贺沉风。 她惊讶的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他也不回答,直接进来,屋内的暖流扑面而来,他搓着双手,渐渐的也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是爸爸吗?”卧室里面的小家伙早就不安分的从床上爬下来,连拖鞋都顾不得穿,就颠颠的跑出来。 上次看完电影后到现在,他一直都没见到过爸爸,他很怕爸爸不喜欢自己,虽不说,却一直担心着,现在看到爸爸来了,立即欢喜爆棚。 “屋里再怎么暖也得穿拖鞋,地板反凉,知道吗?”来不及脱掉外衣的贺沉风直接将儿子抱起来,柔声说着。 “嗯嗯!”小家伙点头如捣蒜。 “君君,先下来,去将拖鞋穿上,让你爸爸先把外衣脱了,带的都是凉气,别感冒了!”澜溪看着儿子道。 小家伙点头,挣扎着从贺沉风怀里跳下来,然后又扭着小屁股往卧室里跑,乖乖的去穿拖鞋。 将外衣脱下后,贺沉风看了眼厨房,“还有什么吃的吗?” “呃,你没吃饭吗?”澜溪惊讶的看着他。 中午时,他不是说要陪那个女孩子吗,怎么看他一副很饿的样子,没有吃饭? “吃了,但七七叽叽喳喳的我脑袋疼,没怎么吃饱。”他揉着眉心说着。 闻言,她倒是能想象到,那女孩子却是很青春活力,但一直缠着的话,也有些让人头疼,不免同情了他些。 “菜都没有了,只有一些剩米饭……”她皱眉说着,随即又询问,“不然我给你弄的炒饭行吗,冰箱里还有点腊肠,切碎了放一块炒?” “行。”贺沉风应着,一点都不挑剔,走进客厅,将已经穿好拖鞋又跑出来的儿子抱在怀里,父子俩有说有笑的往沙发坐去。 打了个鸡蛋,切了半根腊肠,油锅热了,先将打散的鸡蛋放进去,成型搅碎了以后,把腊肠和米饭也一并放进去,里面稍稍加入点盐和鸡精,出锅时放上葱花,立即香喷喷。 到了餐桌上,小家伙还赖在贺沉风的怀里不愿意下来,澜溪无奈的摇头,“君君,让爸爸先吃饭,你去洗脸刷牙,一会儿再和爸爸玩,听话。” “好吧。”小家伙点了点头,慢吞吞的从他怀里下来,往浴室里跑去。 澜溪返身回厨房,将烧开的水倒在玻璃杯里端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忍不住问,“怎么样,好吃吗?不行的话,我去楼下仓买给你买面来煮吧?” “不用。”贺沉风嘴里嚼着腊肠,声音含糊,“你做的都好吃。”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她听着,心里的喜悦却止不住的飞扬。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会计较,会患得患失,会因他的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小小的失落,小小的喜悦…… ***************************************** 等澜溪将厨房收拾好回到卧室时,脚步顿在门口,里面床头灯有些暗,却足以将依着床头而坐的父子俩的轮廓照的清晰。 小家伙正拿着爸爸的手和自己的手作比较,掌心手指一大一小,看着特别滑稽。 玩了一会儿,君君犹豫的抬头看了眼贺沉风,轻声的说,“爸爸,我这两天很想你噢,一直担心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贺沉风一惊,忙说着,“爸爸怎么可能会不要君君!” 小家伙没说话,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灵活的眼睛里一片澄澈的无邪。 贺沉风喉结动了动,牙关咬的有些紧,声音艰涩的发出,“君君,是不是那天在商厦里爸爸没有说话,你怪爸爸了?” “没有,真的噢,君君不会撒谎!”闻言,君君立即摇头。 还怕他不信的缓缓继续着,“我问过妈妈了,妈妈也说爸爸不会不喜欢君君,而且我也会很乖噢,我知道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能喊你爸爸,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我可以跟你做男子汉之间的保证噢!” 儿子稚嫩又童真的话,一遍遍的在他耳边重复,散开,散开,再重复。 “君君,爸爸是……”一向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贺沉风,头一次,有了结巴的时候,还是面对着自己还不到六岁的儿子。 他说不出话来,嗓子像是被火烧着,只能伸手细腻着抚摸着小家伙,一遍遍的,似乎想将胸膛下,已揪成一团的心脏也一并的抚摸开来。 小家伙却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反而思维跳跃很快的转移了话题,“爸爸,你接着给我讲《三国演义》好不好?” 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才发出一个字,“好。” 澜溪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也跟着收紧起来,她让人心酸的乖巧儿子…… ***************************************** 君君睡下后,澜溪将被子扯开铺好,又仔细的掖好被角,伸手将床头灯关掉后,俯身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才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客厅的窗边,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没有开灯,他点着支烟默默的抽着,指间燃起的星火闪烁着。 他的周身围绕着白色的烟雾,透过那层朦胧去看,他的俊容上没有任何神情,仿佛可以永远那样冷漠的站立着,如雕塑一般,整夜整夜,一动不动。 听到脚步声,星火闪烁的明灭指间,贺沉风转头朝她看过去。 澜溪走到他面前站定,近距离的窥探着,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冷漠的俊容总是没有情绪,不会有任何的显山露水的迹象。 可现在应该不是错觉,那紧蹙的眉心之间,泛着的淡淡愁绪,那样的明显清晰。 “你怎么又抽烟了。”她也皱眉。 贺沉风却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听话的掐断,而是声音低沉的说着,“想抽一会儿。” 澜溪一怔,谢父最早是烟酒都有的,后来在谢家老太后的强制要求下,几经坎坷才将烟戒掉,但以前还未戒掉时,印象里,谢父在心烦意乱和情绪不稳时,都会一根根沉默的抽烟。 贺沉风,他也是吗? 将最后一口烟吸入肺部,有灼烧一般的热感,他将烟头掐灭,墨眸抬起又垂下,“君君这孩子,很乖。” “嗯。”澜溪点头,却惊诧于他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情绪。 那里面像是有一座孤堡,像是沉寂了好几个世纪。 不由的想到先前他看着儿子那欲言又止的艰难神情,以及无法完整的语调,想必当时在面对儿子童真的话语时,他心里也是焦灼痛苦的厉害。 他对于君君的宠溺和爱,其实是一点都毋庸置疑的。 贺沉风,应该也有他心里的苦……() 第131章,他不会的 贺沉风扭头看着窗外,夜色星辰入眼,喉结有些慢的上下滚动,“其实,我想做个好父亲。” “嗯。”澜溪很重的点头。 她绝对相信,他想要做一个好父亲! “我不想儿子恨我。”他忽然勾了勾唇,又很快没有踪迹,声音很低沉。 俩人离的近,她观察的又仔细,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她都扑捉的到。子溪车一。 有些急的摇头,“他不会的!” “是吗。我尝过痛恨自己父亲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我不想我的儿子也和我一样。”贺沉风转过头来,徐徐的说着。 他其实说的很低很平静,转过头来时,月光的阴影遮挡在他的眉眼之间,细细的,令人心疼。 顿了顿,他又继续,语气甚至带了丝嘲弄,“当时我妈临死前都没有看到他最后一眼,等了那么久,而他终于来的时候,你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骂我没用,只顾着沉浸在死者的痛苦当中,而将公司一笔重大的单子丢失了,至此损失了很多的钱!钱,竟然比一条人命还重要,呵呵。” “现在可能还会恨,所以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澜溪大惊,她竟然在贺沉风的眼睛里看到了彷徨,也是因为距离近的关系,他说话时气息润泽着她的皮肤,但却一点温暖都无。“贺沉风,他不会的!”情急之下,她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两只手包裹着,很认真的对他说。 她的嗓音软软的,拂过贺沉风的心头,很温。 他凝着她的眼睛,一顺不顺,里面澄澈的水波那么静,静的能让他的心神都渐渐的回来,渐渐的归位,渐渐的安稳。 眼瞳一晃,他低低的,“是啊,他那么乖,他不会的。” “嗯!”澜溪再度重重点头,包裹着他大手的手指,越发的用力,似是想要传递给他什么。 贺沉风低头,看着她屈紧的手指,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慢慢的拥紧。 就这样被他抱着不知多久,在她抬手准备环上他腰身时,没有预兆的,他忽然放开她一些,随即扣着她的后脑就吻了上来。 可能是内心情绪不稳的关系,他的吻也一样,时而急,时而缓,重的时候甚至磕到她的牙齿,之后又用舌尖细细安抚。 唇瓣斯磨之间,她稍稍的嘤咛出声,可能是刺激到了他,大手急迫的从她衣服后面探了进去,整个背部抚.摸了个遍,随即便直接探进长裤内,很用力的掐着她的tun肉。 俊容别过,牙齿轻咬在她的耳垂上,瞥了眼卧室的方向,喘气已经变粗,“潇潇,我们做吧。” 说完,他就已经有了实际行动,勒住她的腰身提起来,直接越过茶几,压着她倒在沙发上,大手开始对她的上衣进行攻占。 “别,别!”澜溪咬唇摇头。 之前那次两人在厨房里的那事,她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尤其是儿子就在卧室里,本身这房子就不怎么隔音,她上次就又紧张又害怕,暂时不想经历第二次,更何况,两人才刚结束冷战没多久。 “我要。”他声音低低的,里面竟有些撒娇。 “我不要。”她气若游丝,好不容易抓到他乱窜的手按住之后,她才急急的继续说着,“你今天白天才说,不只是想要我的身体,是因为我在你才安心,这才几个小时,你就,你就……” 贺沉风皱眉看了她半响,叹了口气,随即没了动作,俊容也埋在了她的锁骨处,喘着粗气,应该是在平息什么。 他简直懊恼死自己说过的话了,这么快就被她利用到! “贺沉风……”这样都快过了十多分钟了,他都一直不动,澜溪以为他睡着了,忍不住推了推。 “干嘛!”立即传来很闷的一声。 就像是耍脾气生闷气的小孩子一样,忍住想要笑的冲动,她小心的解释着,“你太重了,压的我好难受……” 闻言,他再度皱眉,罩在她胸上的手有些用力的揉捏了两下,才不情不愿的从她身上做起来,随之也将她一块拉起来。 澜溪径自的整理着被他撕扯到不堪的衣服,避开目光不去看他,只因为他脸上欲求不满的怨气太明显了。 “我晚上留下来睡。”贺沉风斜眼睨着她,不满的发号施令。 “可哪有地方啊。”她愣住,一脸茫茫然的看他。 后者眉心紧蹙,很危险很不悦的看着她。 见状,澜溪咽了咽唾沫,看了看他高大的身躯以及自家的沙发,权衡了半响,只能道,“那你去和君君睡床吧,我睡沙发……” 听完她的话,贺沉风眉间褶皱并未消退,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叹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算了。” “那你回去开车慢一些。” “嗯。” 门板关上后,澜溪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迈着脚步往里面走,却没有立即回到卧室,而是走到客厅的窗边,直到那辆白色的路虎消失在视线里之后,她才折身回去睡觉。 夜凉,却又有些暖。 ***************************************** 翌日,午休的时候,澜溪就接到贺沉风的电话,简单将东西收拾下,一路从写字楼出来,就看到他的车子停在那里。 出来前,她是去了经理办公室请假的,因为下午要带小家伙去复查,本来坐上车之后,她打算说回家去吃,或者将小家伙也接上,可他却率先开了口,说是还要去接一个人。 当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时,她就隐隐猜到去接的会是谁了。 果然,没等多久,就看到从里面飞快跑出来一个身影,和昨天那身太过成熟的打扮相比较,这身休闲装,让七七看起来活力四射,脚下踩的是运动鞋的关系,健步如飞,眨眼间就窜到了车前。 没有了浓妆艳抹,女孩子青春美丽的面孔像是天使般纯洁美丽。 七七兴奋的冲上来,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顿时小脸皱成一团,“沉风哥哥,她怎么又在!” “先上车。”贺沉风瞥了她一眼,见后者的眼神还是很幽怨,也不去哄,反而慢条斯理的说着,“你要不想吃饭就算了,反正我也很忙,就是特意吩咐他们按照某人口味弄的酱骨,恐怕要浪费了。” “呀,有酱骨吗,是大骨头吗,我可不喜欢吃脊骨!”本来还一脸不高兴的七七闻言,立即眉开眼笑。 “你说呢。”贺沉风轻笑。 闻言,七七也不用他说,立即拉开后面车门跳了上去,馋的直咂巴嘴。 贺沉风是一早就预定了位置的,所以一进餐厅,领班服务生就引领着往电梯走去,到了一间很雅致的包厢里。 菜点完,走菜还需要等待些时间。 七七一直戒备的目光扫着澜溪,可后者一副安静淡然的模样,令她很是恼怒,干脆将自己的椅子搬到贺沉风身边,亲密的抱着他的胳膊,示威似的朝着她看去。 “沉风哥哥,人家本来想跟你单独吃饭的,就我们两个人,你怎么老是煞风景的带这个女人啊!”七七不满的嘟嚷。 “七七,要有礼貌,在机场我不是给你介绍过了?” 见状,一直默声不响坐着的澜溪抬眼朝她看过来,很大方的一笑,“我比你大11岁,你可以叫我澜溪姐。”(就爱网http://..) “切,大这么多,叫阿姨还差不多!”七七很高傲的昂起下巴,“阿姨”两字的发音特意加大。 一旁正喝着茶水的贺沉风差点呛到,头疼又无奈的看着这个小丫头。 澜溪倒没有过多的在意,垂下头,伸手摩挲着茶杯的边沿处。 “七七,她比我还小两岁,你叫我哥哥,叫她阿姨……”将茶水咽下去,贺沉风语重心长。 “沉风哥哥,总之我不喜欢她啦!”话被七七打断,不高兴的嘟嚷。..。 薄唇抿了抿,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过去,在餐桌下,悄然握住了澜溪的手,后者心神一颤。 俩人的小动作被七七扑捉到,正愤愤难当时,刚好服务生已经开始陆续上菜,小丫头化悲愤为力量,戴上手套后用手指大力戳着里面的骨髓。 中间的时候,贺沉风进来个电话,应该是谈论的公事,他看了眼两人,去了外面接起。 澜溪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的沉浸在面前的饭菜当中,虽然一旁向她扫过来的冷光根本让人无法忽略。 “哼!我很明白的告诉你,沉风哥哥是我的,别想着能跟我抢!”七七昂着下巴宣告。 “噢。” 噢? 七七瞪大眼睛看着谢澜溪,对于她不紧不慢不痛不痒的反应,简直是有些气炸。 “等我长大以后我是要嫁给沉风哥哥,你明白吗!” “明白。”澜溪点了点头,可见她那副故意摆出老成的模样,忍不住逗她,“不过离你长大,应该也还有些年头吧。” “我明年就十八了,就成年了!”果然,七七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嗯,可法定的结婚年龄是不少于20周岁。”澜溪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七七鼓着腮,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却又反驳不出来什么,尤其是对方还很安静的看着自己。 嘴巴上下一张一合了半响,最后有些报复性的,直接将手里还未啃完的骨头朝她扔了过去,正中她的胸前,米色的针织毛衣上,留下污渍,她立即幼稚的开心大笑。 澜溪没想到她会偷袭,蹙眉低下头,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 可她没生气,虽然七七对她充满敌意,但七七真的是一个很迷人的女孩子,具备着活泼与纯真,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即便再怎么唇枪舌剑,你也只会会心一笑,像是看自己的小妹妹胡闹一样。 眼神有些恍,她忽然觉得,在七七身上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自己当年虽然没有她这样青春活力,但心境都是一样的,同样的相差十多岁,同样的情愫滋生…… 不知是不是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上,所以有些事看的特别清,七七对贺沉风的感情,或者称不上是爱情,是一种习惯,或者依赖? 她心里有些乱,一时间,竟也不知自己对程少臣这十多年来的感情是什么了。 “喂!”七七见她一直闷着头不吭声,好半响都不动,忍不住喊她,“你不会在那里是要哭了吧?” 她凑过来时,澜溪才回过神来,眼神里的空洞和彷徨还来不及消退。 七七见状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干嘛啦,不就是偷袭你一下么,又没有怎么样,大不了我赔给你一件新衣服,如何?” “不用,我没生气。”澜溪见她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开来。 七七年纪轻,还不会掩饰情绪,气呼呼的坐回去,脸红不满的嘟嚷,“谁管你生没生气,别以为我是在哄你!” 澜溪没吭声,只是笑着看她,这个小丫头,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嘛。 ***************************************** 贺沉风回来也是敏锐的嗅到了诡异的气愤,却也什么都没说,继续坐下来吃饭。 见一左一右都放下筷子后,他扯唇,“七七,下午不能陪你了,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一会儿先送你回公司。” “呃,我一会儿自己走就可以,下午我请假了,要带君君去医院复查。”见他后半句是对自己说的,澜溪忙解释着。 贺沉风还未等再次开口,小丫头已经炸毛,“为什么!沉风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今天下午不工作陪我去江边的吗!你糊弄我,我不干不干!” “要不这样,潇潇,让她跟着你,等复查完,你再陪她去?”他皱了皱眉,右眉微挑,对着澜溪道。 “这……” “我不要!” 一个为难一个拒绝,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等结账出来后,澜溪看了眼走在前面怒气冲冲的七七,拉了拉贺沉风的手臂,咬唇看他。 贺沉风明白她此时的心中所想,“我先前答应她去江边的,你就带我陪她去,嗯?她年纪小,说什么你别太在意。” “可你明知道她不愿意跟我一块……”她皱眉,不赞同的看着他。 “七七的家庭有些复杂,是个很让人心疼的小丫头,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一直当她是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们能相处的很好。”他伸手握住她的,淡淡的说着。 “……嗯。”澜溪看了他半响,最终点了点头,因他的后半句动容了。 “真乖。” 贺沉风扬眉,墨眸闪着丝促狭的光,俊容贴近,“那晚上你带君君去我那,陪我睡觉怎么样。” 俩人已经是站在餐厅门口,人来人往,他却坦然自若的朝她热热吐气。 正红着脸推他时,已经走出些距离的七七气呼呼的回来,不由分说的分开两人,挽起了澜溪的胳膊,“不是说让她陪我吗,你赶紧忙你的工作去,别腻腻歪歪的!” ***************************************** 刚开始七七看到君君小朋友时一脸的孤疑,却最终什么都没问也没说,脸上有着小小的郁闷,一路上都摆着张臭脸不说话,等慢慢的被君君主动示好感染到,很快混的很熟。 贺沉风开车送他们到了医院后才离开,小家伙下车后,很友好的上前去牵七七的手,稚声稚气的攀谈,“七七姐姐,在国外念书是不是很有意思?” “还好吧。”七七想了想,中肯的说,随即又忽然跳脚,“不是说了嘛,不要叫我姐姐!” “那叫你什么?”君君茫然的看着她。 “要叫我阿姨!” “可你很年轻呀,我觉得应该叫姐姐哇!” “不行不准,你就要叫我阿姨!因为我管你妈叫澜溪姐的,所以你要叫我阿姨,知道不!”此时的七七也顾不得自己讨厌澜溪了,让这小屁孩叫她阿姨,那她和贺沉风岂不差了辈分! “噢。”君君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 澜溪跟在俩人后面,含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刚迈进门诊大厅时,身后忽然有一道很厉的嗓音响起。 “谢澜溪!” 她一怔,回过身来,就看到背后不远处站着的唐一心,穿着很松垮,戴着个很大沿的鸭舌帽,正朝她走过来。 “你还和沉风在一起?”唐一心声音清冷的质问。 刚刚她从后面出来,正准备上车时,就看到了贺沉风的车子,然后就看到了谢澜溪,她一直以为,他和谢澜溪也早就是断了的,可没想到! “……”澜溪蹙眉,没有说话,觉得没必要回答她的质问。 唐一心精雕细琢的眉,有些弯曲,“你们俩竟然还在一起!谢澜溪,我真搞不懂,他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还是你手段真就那么高明!” “我还有事。”不想跟她僵持下去,澜溪转身就想走。 却被她闪身挡在面前,“我话还没有说完!” 正当唐一心还准备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时,一道丝毫不弱于她的女音也跟着响起。 “喂,哪里来的三八,吵什么!”已经走进门诊大厅的七七折了回来,牙尖嘴利。 “你说谁是三八?” “当然是你,丑八怪!” “你——” “嗯哼!” 一旁澜溪看着气到有些发抖的唐一心,咽了咽唾沫,这小丫头还真敢讲,说别的还好,可唐一心在娱乐圈里一直是以美貌出众走红的,这样公然骂她是丑八怪,还真是…… “走了啦,理这种丑八怪级别的三八干嘛,我都不稀的跟她吵!”七七说完,昂着小下巴就拉着澜溪往里面继续走。 唐一心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喂,我刚可不是帮你!”七七不自然的嘟嚷道。 澜溪笑着摇头,临近里面大厅时,又不由的顿住脚步,扭身朝着唐一心看去,她已经转身往停车位置的方向走去,步伐不是很快。 原本想要收回的目光,又因为她突然的一个动作蓦地止住。 她看着唐一心抬手掐在后腰上的动作,那是她一段时期里长有的动作…… 再看着她身上穿着的松垮衣服,以及脚下的那双平底鞋和那缓慢的步伐。 隐隐的,有某种可能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 复查结束后,澜溪松了口气,医生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孩子恢复的很好,绝对没有任何潜伏的危险。 晚上的时候,最终跟着贺沉风回到了他那里,等君君一睡着,他便不由分说的将她带离到主卧室里,一言不发的直接进入主题。 彼此融合的那一瞬,两人都满足的叹气出来,抵抗不了心底最深处对彼此的渴望,只能一遍遍的在情.欲里沉陷。 后来最疯的时候,他竟然将她抱起来,在那间诺大的卧室里来回的走动,一边走一边顶,在她不断求饶里越发的兴奋。 第二天起来的有些晚,贺沉风早上有会议要开,派司机送她。她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将儿子送回家,等保姆按时前来。 商务车在那里等着,她抱着儿子下来,正准备往楼门洞走时,喇叭声响起,抬眼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程少臣。 小家伙很懂事的说自己可以上楼去,澜溪想着保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就放心的让儿子上楼,自己朝着前面走去。 接到对方的眼神示意上车后,她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却惊诧的发现程少臣的异常,尤其是他没有温度的眉眼,这是她极少看到的。 至少,在面对她时,极少见到。 “你……” 她动了动嘴,刚要开口,程少臣却蓦地转过头来。 静默了半响后,一字一顿,“小溪,你离开贺沉风。”() 第132章,四个月了 “呃?”澜溪一怔,双瞳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离开贺沉风。”程少臣眉心更皱,再次重复着。 “……”她微抿起了唇角。 “小溪,信我的,我是为你好,你们……”见状,程少臣声音稍稍放缓,说到一半时,又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不合适,也没未来。” 程少臣话里的每一个隐喻她都听得明白。 她垂下眸光,不说话。 “小溪。”程少臣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肩膀,同时也加重了语气。 “我会处理好的。”澜溪很低的说,没勇气去看他。 程少臣有些急,“处理什么,难道你等着他不要你的那一天吗?” “我……”她咬唇,顿时感觉喉咙发紧。 “他有未婚妻!”程少臣几乎是吼出来的。 脸色一滞,她很僵的发出声音,“我,我知道……” 嗯,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却会刻意避开这件事。 程少臣瞳孔微大,随即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似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瞪着她。 “我上班要迟到了,我先上去换衣服了。”说完,澜溪打开车门,几乎是逃一样的快步奔向了楼门洞。 一节节的台阶跑上去,她气喘如牛。 到了自家楼层时,她摸着兜里的钥匙想要开门时,手机微微震动。 她掏出来,看着上面显示进了一条短消息,来自贺沉风,内容简洁:到公司了吗。 甚至能想象到,他此时应该是在进会议室里,或者已经坐在会议室里,旁边人目光投视,或者滔滔不绝,而他,手机握在掌心里,一个一个组成文字的模样。 手中力道微微收紧,指尖摩挲着手机边沿处,硬硬的触感硬的她心里发刺,刚刚程少臣的话里外夹攻。 她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都有了。..。 ***************************************** 到了午休的时候,澜溪将之前打印的数据都整理好,一页又一页的纸,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坐在她旁边的同事凑过来,有些吃腻了部门订的外卖,想跟她一块中午去公司对面的菜馆吃饭。 贺沉风的电话也是此时打进来的,问她午休了没,他刚刚结束手里的事情,那态度是明显要跟她一块吃午饭的。 见状,她忙道,“我答应同事一块去吃了。” “中午不都是跟我吗。”那边他明显有些不高兴。 “我都答应了。”她看着手里的纸张,那么多数字,看多了,就会觉得头疼。 “算了。”顿了两秒,他才扔出一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们去吧。”澜溪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侧头对着同事一笑道。 菜馆的菜色很不错,里面装潢也很用心,没有大众菜馆里的吵闹,很宁静的气氛,价格还不贵,吃着很舒坦,里面主打的都是压锅菜,大厅中央是透明的玻璃帷幕,将里面的厨房展现出来,可以现场看到厨师们烹饪过程,很卫生干净。 菜馆里都是隔开的一个个小卡台,她和同事坐下没多久,点的压锅牛肉便被端了上来,里面还有些外选的配菜,加上两碗冒尖的米饭,食欲大增。 同事是个很有活力的年轻女孩子,一顿饭说说笑笑,很愉快的用餐。 结账后她和同事从菜馆里出来,从另一边包厢里,也有客人随后走出,正准备过道时,后面就有人喊她,“谢澜溪。” 是不陌生的女音,但音调不像先前几次那样尖锐。 澜溪皱了皱眉,扭身转过去,看到了车边站着的唐一心,看样子也是从菜馆里吃饭出来的,和昨天的装扮差不多,就是帽子换了一顶,很难让人认出。 “澜溪姐,遇到朋友了?”一旁的同事,侧头过来问。 她一笑,正想摇头时,唐一心有再度开了口,“你上车,我有话跟你说,不耽误你多长时间。” 澜溪皱眉,踌躇了几秒,点了点头,又跟同事说了声,才缓缓朝车边走了过去。 ***************************************** 坐进高级的房车之后,唐一心就将帽子摘了下来,伸手整理着压的有些乱的长发。 见她一直不开口,只是径自着自己的动作,澜溪忍不住率先问到,“有什么话?” “其实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以前还是老同学,因为个男人却弄的这样针锋相对。”闻言,唐一心朝她看过来,竟然弯起了唇。 澜溪一怔,除了她温和的声调,还有她脸上的神情。 心中暗暗,一直以来,针锋相对的只有她而已吧。 “再说,沉风他……也不要我了。”说到此,唐一心的声音有些颤,那双美眸里,有些雾气泛着。 “呃……”她大幅度的变换,令澜溪一时间接受不过来,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唐一心和贺沉风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是在那次他说“只有她一个”时,她才隐隐知道些。 唐一心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来,对她一笑,“我昨天有些激动了,我只是不想看你走我的老路而已,男人都是薄情的,开始却不自知,等到被遗弃那天,可怜的都是自己。”事看看时。 她的话,说的很感叹,尤其是最后声调里的那一丝无法掩饰的惆怅。 澜溪心里一紧。 就这样各自心思了半响,澜溪缓缓抬头看向她,眼里有一丝孤疑,想不通她怎么眨眼就变得对她不尖锐了,反而还侧面的语重心长的告诫着自己,真心还是假意,她真有些辨别不出。 见唐一心没有再说什么时,澜溪刚要开口,准备说要回公司了,却被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又吸附住。 唐一心伸手扶着腰部的位置,身子微动,好像是累了,在努力调整一个舒适的位置。 目光慢慢凝在她的小腹上,之前没有留意,这会儿她坐在这里,宽大的衣服服帖而下,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小腹异常的突鼓,那绝对不是长胖。 “你……”澜溪吞咽着唾沫。 “嗯。”唐一心却似乎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会心的点了点头。 “……!”她睁大了眼睛。 “四个月了。”唐一心伸手放在腹部上,唇角弯弯。 澜溪感觉指尖好像在抖,她用力的攥紧,然后用平静的声音有些颤的问,“孩子、孩子的爸爸……” “他还不知道,我没说。”唐一心摇了摇头,嘴角有苦涩的笑。 闻言,澜溪一下子僵住,突如其来的一些一事快要将她湮没,会窒息! 她的脑袋开始混杂起来,看着面前的唐一心,她想着无数种可能,会不会,会不会? 心里有各种的发问,喉咙却很紧,她竟问不出来…… 唐一心缓缓的看了她一眼,瞳孔微缩,沉淀了一会儿,又继续缓缓的说,“澜溪,其实我很害怕,我怕像是你一样,儿子没办法得到公开的承认,我不知道,到底留不留它……”(就爱网http://..) 她的话里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什么,却隐隐透露着什么,也隐喻着什么,仿佛被什么狠狠砸到心上。 从澜溪这里看到的,是唐一心眼底,不断凝聚起来的忧伤。 “孩子是无辜的。”深深吸气,她只能给出一句这样的回应。 唐一心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澜溪看着她,默然不语,脑袋暂时是迟钝状态。 “澜溪,你摸摸。”唐一心朝她伸手过去,不由分说的就拉过来,按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了指腹掌心之下,那轻微的胎动,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她迅速的撤回了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澜溪有些尴尬的笑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上班了,你……你好好保重自己。” “好的。”唐一心温温一笑,目送着她下车。 待她离开后,她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侧回头闭上了眼睛,吩咐着前面的司机,“开车。” ***************************************** 一天工作结束,职员们都陆续的从写字楼里走出,和早上上班时不太一样,人们的脚步更加快一些,都想第一时间回到家中,缓解疲惫。 随着日历一页页翻,北方天气也越来越短,傍晚五点多,天就已经黑沉了下来。 因为整理数据晚了些,澜溪出来时,往外走的职员并不是很多了,将衣领往上拉了拉,正准备要过路到对面的公交站时,有车子的喇叭声响起。 她侧眼看过去,霓虹灯下,那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那里。 微微咬唇,她很慢的走过去,心里千思万绪都涌了上来。 到了车边时,她正踌躇时,副驾驶的车窗被放下来,儿子天真的笑脸露出来,甜甜的喊她,“妈妈!” “啊,君君?”澜溪一怔,朝驾驶席位的贺沉风看过去。 “妈妈,快上车呀,爸爸说,今晚我们还去他那里住!”小家伙兴奋着眉眼和声调。 见状,澜溪点了点头,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路虎一路行驶,她偏头看着车窗外,前面父子俩的笑谈声为背景,她感觉太阳xue一跳一跳的,疼。 前面开车的贺沉风,一边回应着儿子稚嫩的话语,一边抬眼看着倒车镜,微微皱眉。 到了家里后,冰箱里食材都有,她简单弄了几样菜,半个小时不到,就开饭了。 一顿饭她吃的稍显沉默,结束时,她将收拾的碗筷放到水池里,拧着水龙头,看着那哗哗的水流发呆。 腰上一紧,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然后肩膀跟着一暖,他湛清的下巴也抵了上来。 “怎么了?”心脏习惯性的停滞两秒,她颤颤的问。 “是我要问你,你怎么了。”贺沉风微歪头,薄唇吐出来的气息,就喷在她肌.肤上。 “我没怎么啊。”她眼神有些闪烁。 另一只垂着的大手越过她探过去,将水龙头关掉,澜溪一看,才惊觉,里面的水已经都从旁边的水沿处露出。 她心跳的有些快,正想躲避时,他反而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朝他那边掰过去。 “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目光对上,他敏锐的问。 “没……”澜溪摇头。 “没?”贺沉风皱眉。 怕他继续追问,她微微挣扎,“真的没,就是今天工作量有点大,有些累了。” “嗯。”看了她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 却没有直接放开她,而是在她耳边悱恻道,“虽然这么说,但晚上我也不打算放过你。” 手指微握,即使心中乱的千头万绪,却还是因为他的挑.逗而脸红。 “爸爸,爸爸,你快来呀,我都快要打通关了!”客厅里,小家伙的呼叫声传来。 贺沉风应了一声,随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脚步轻快的离开。 澜溪看着那高大的背影隐没在客厅间,才缓缓的转回头,继续清洗着碗盘。 ***************************************** 将儿子哄睡着以后,澜溪轻手轻脚的出来,缓缓走到主卧室里。 贺沉风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手里也不知道鼓捣着什么东西,听到声响,扭头过来问了据,“君君睡了?” “嗯。”她点了点头。 他也点了点头,半响后,见她一直站在那没动,眼神有些散的看着自己,不禁蹙眉,“怎么了?” 澜溪咬了咬唇,背在一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好像经过了万千的心里挣扎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今天……碰到唐一心了。”() 第133章,千头万绪 “我、我今天……碰到唐一心了。”好像经过了万千的心里挣扎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贺沉风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似乎不太上心。 澜溪却有些急了,上前了两步,“她怀孕了!” “唐一心?”闻言,贺沉风终于是给出了神情,皱眉看着她。 “嗯……”她点头,目光隐秘且仔细的观察着贺沉风,心中忐忑万千。 然而,除了他微皱起来的眉心,俊脸上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只是此时微微沉思,不知想的是什么。 她走到了沙发边,犹豫着,又再次开了口,“她说,已经四个月了,我今天也看到了。这孩子,你……” “我什么?”闻言,他目光朝她凝过来。 薄唇一扯,声音冷漠的说着,“我早就和她断了,她如何,和我没关系。” “可是……”她皱眉,吱吱唔唔的,有很多事情想要拿出来证实。 “没什么可是的。”贺沉风漠漠打断她,没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 随即伸手一拉,将站着的她直接拽到自己怀里,按坐在自己腿上后,将之前手里一直鼓捣的盒子塞给她。 澜溪愣了愣,被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把这个盒子打开。”贺沉风微抬下巴。 “是什么?”她疑惑,呐呐的打开后,里面一款漂亮精致的女士手表,赫然跃入眼帘。 精致简洁的表盘,比例完美,有着意式的风尚。 注意到表盘上的longines标志,她以前听李相思提过次,这个牌子的表,就是a货,最低也是要上千的。 “喜欢吗?”男音低沉的问。 “……”唇角微抿,她看着手表,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低的开口,“我不缺手表的,我有一块的,有时都总想不起来戴。你不用老是送我东西的,而且看这个一定很贵……” “谢澜溪。”贺沉风上挑的眉角缓缓的垂下来。 “嗯?”她有些紧张的去看他。 叹了口气,他有些力不从心的说着,“你总是能让我很有挫败感。” “……”她不解,皱眉看着他。 “送你东西,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喜悦,然后是道谢吗,怎么你却推三阻四的,老是这么不情愿。” “我没……” “没有的话,就收下,想送给你就送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贺沉风直接伸手将里面的手表取出来,拉过她的手腕,就将表戴了上去,表扣扣好以后,表链明显是截取好的,不大不小,正正好好。 他满意的看着她的手腕,唇角有着薄笑。 钢带的手表,戴上去,冰冰凉凉的感觉蔓延,澜溪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她现在竟有些害怕他的宠。 贺沉风开始时,指腹还在摩挲她手表的边沿处,渐渐的,从手腕开始,逐步往上,薄唇也凑到她的脖子间,有些贪婪的吻着,舔着。 澜溪心里压着事,就跟石头块压在那里,怎么也都不好受。 “贺沉风……”尽管如此,她开口时,声音还是微颤了。 “嗯?”他含糊不清的应着,因为,他正细致的舔着她的锁骨。 “你跟唐一心……”她还是想问。 “我不是说早就断了。”动作一顿,他的语调依旧漠漠的。 “但是那孩子,是……”你的吗? 她的话没说完整,贺沉风就直接将她拦腰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稳稳的步伐朝床边走,眉眼之间尽是不耐,“老提她做什么,早就断了的人,我现在对她的事没任何兴趣。”(就爱网http://..) 心里一缩,为他的冷漠和不耐。 “……”她是还想说什么的,可被他直接压住,吻也铺天盖地而来。 很快,她就陷入他制造的情.欲当中,对于他的狂野,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夹紧我!”捏着她的肩膀,他沙哑的命令。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就听话的去做,腿紧紧的盘在他的腰上。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上,清晰的感觉到他在一点点进.入,然后逐渐填满,似是很舒服,他满足的低叹,然后才缓缓的动起来。 “要不要再快一点?”一进一出间,他很有闲工夫的低头去问。面么么后。 “……”澜溪咬着唇,手无意识的抓啊抓,床单都快被她拧出水来。 “潇潇,要不要?”他耐心的问,动作变得越来越慢。 有些受不住那股蚂蚁般噬.咬的感觉,她老老实实的点头,“……要。” 下一秒,他就如满足她的话,开始加快起来,大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 “这样可以吗?”薄唇贴在她耳边问。 “……”她说不出话来,而且很努力才能压抑住自己的呻.吟声。 “不说话,那就再快点。”他挑眉,声音促狭。 tun被他大手托住,更近的迎向他,再随着他每一次挺.进,感觉就会被加重,她受不了的摇头。 “等等……呃,慢一点……”双手一并都抓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声音破碎。 她快不行了…… 感觉到那强烈的收缩,贺沉风哪里还肯听,只是更加加快着自己,疯了似地要她。 真暖,真紧,真要弄疯了他! ***************************************** 夜更深。 经过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后,澜溪累到四肢无力,身上虽然被他后来用热毛巾擦了遍,却也觉得黏黏的难受。 每次她就算不昏迷的话,都也会沉沉入睡,今晚,她却久久的也睡不沉。 脖颈下还枕着男人的手臂,翻了翻身,她躺了一会儿,眼皮很沉,却愣是睡不熟,她只好再次翻身。 贺沉风原本是平躺着的,一条手臂揽着她,可能是感应到了她翻身的动静,他也翻了个身,另一条手臂横了过来,搭压在她的身上。 澜溪想要推开他一些,可手臂好重,像是被丛林中的一条巨蟒缠住,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平缓的喘气了两下,她最终放弃了,闭上眼睛,她逼迫着自己入眠,明天还要上班,睡不好觉白天工作会很难受,也很吃力。 那么那么想静下心来,却偏偏耳朵边总有声音在一遍遍回响: 我很害怕,我怕像是你一样,儿子没办法得到公开的承认,我不知道,到底留不留它…… 脑海里,出现的也都是唐一心在说这话的同时,忧伤的眉眼。 ***************************************** 周六,君君去楼下林奶奶家玩,她想去买菜,路上她给李相思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对方在家做什么呢,上次午饭后,就一直都没她的消息,偶尔发个短信过去,也很久才回。 打电话那边系统提示的是关机声音,她一愣,皱了皱眉,看了眼不远处的公交站,她有了决定。 从公车上下来,没走两分钟就到了李相思的住宅楼,一层一层楼梯上去,到了时,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澜溪甚至扭头看了眼一旁贴着的数字,确实是好友所在楼层,她咽了咽口水,走近了些。 李相思家的门外,有两个男人站在那里,还有工具的声音。 都是背对着她而站,一名身上穿着的是工作服,手里拿着什么,那模样应该是在撬锁。 正犹豫着是否要报警时,她看清楚了边上站着的男人,外套抓在手里,里面衬衫的领口被扯开,桃花眼里没有任何魅惑的光泽,反而敛着逼人的气焰,有怒气隐隐燃烧。 “纪律师?”认出此人是谁后,澜溪眼睛再次睁大。 再度扯着领口的纪川尧闻言,扭头过来,颔首示意,“谢小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不太确定的问着。 纪川尧唇角微动,正要回答时,一旁发出声响,紧关着的门被拽开了缝隙。 “好了吗!”他立即扭头问。 “再等一分钟,马上,马上!”撬锁人立即回着,手中动作更加麻利起来。 “这……到底要干什么,相思呢?”澜溪一头雾水。 纪川尧也没回答,只是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那边就传来撬锁人的声音,“纪先生,开了开了!” 闻言,纪川尧一把将他拽到一旁,直接大跨步走了进去,后面的澜溪也惊魂未定的跟了进去。 纪川尧进去后,便四处的寻找着,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厨房和阳台,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却都没有看到李相思的身影。 “相思可能没在家吧?”澜溪见状,上前说着。 老实讲,她其实有些害怕此时的纪川尧,和以往太不相同了,浑身都敛着阴沉的戾气。 “不可能!”纪川尧立否,皱眉着,“三天前我看到她回来后,就一直没下楼过,除非她长了翅膀飞了!”..。 澜溪咽了咽唾沫,双手一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纪川尧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蓦地大步朝浴室走去,看着那紧闭的门,他直接抬手砸了上去,“李相思,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装什么死!” 只有他砸门弄出来的大动静,里面无声无息的。 “砰——” 跟在后面的澜溪倒抽了口冷气,纪川尧竟然一脚直接踹开了门,如同未被驯化的野蛮人。 果然,门被踹开后,里面顿在马桶边上的李相思也一并暴露出来,她穿着大大的毛衣,下面黑色的打底袜,抱着膝盖,脸上神情看不出,但很苍白。 手里的外套被纪川尧一甩,他大步进去,很粗鲁的抓起她的手臂,蛮横的朝外面拽出来。 应该是很痛,但李相思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两人一拉一扯到了客厅,纪川尧却不打算松手,嘴角一勾,是他平时邪气的模样,但开口,却直接咆哮,“跟我玩什么性格,闹什么脾气?敲门为什么不开,手机也关机,想给我装死到哪年!” “别碰我!”李相思看着他,丝毫不畏。 “我就碰你了,你能怎么着!”纪川尧笑的更深,笑意半分不染眼底。 “放开,你放开我!”李相思用力挣脱着,厉声喝道。 “回答我刚才的话,你最近给我搞什么鬼,挑战我的耐性吗!” 纪川尧咆哮声更大,李相思就只是默然的看着他,目光无惧。 眼前两人澜溪都不陌生,可这两次看到他们俩一块,却都是她所陌生的。 李相思虽然人很闹腾,平时话也多,但很少见到她这样尖锐的一面,反之,纪川尧也是,不是那个一双桃花眼魅惑的花花公子,懒声邪掉的,如此的阴沉可怕。 他们俩就像是两只刺猬,不停的用身上的刺去刺对方,尖锐对抗。 “纪律师,你松手吧,你弄痛相思了,都已经淤血了!”澜溪冲上前,伸手护着李相思,急急的说。 闻言,纪川尧也低头看去,皱了皱眉,却也松开了手。 随即,又静默了一会儿,似是有澜溪在,他不好发作,返身走过去将甩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抖着上面的灰。 “以后别给我装死。”冷冷一句,纪川尧大步离开。 李相思也不吭声,就只是揉着自己被抓到失去知觉的手臂。 澜溪动着唇,欲言又止,最后悄悄叹息。 *****************************************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澜溪才从李相思家里出来。 她打电话找人来重新装上了锁,事后,她犹豫的去问相思什么,后者只是摇头,到最后默默的流泪,后来就抱着她,紧紧的,就是流泪,却又不哭出声。 等到最后哭累了,李相思就躺床上睡着了,可是即便是在睡梦中,浓密的睫毛还在轻颤。 在冰箱里找了些东西,做了点米粥和骨头汤,放在灶上温着,澜溪轻手轻脚的离开。 坐上公车,沿途路过,她不经意的看着车窗外,却被某处的一对男女吸附住目光。 眼睛连眨几下,确定了后,手指攥握成团。() 第134章,耸动标题 前面有信号灯亮起,公车随着车流也停下来,澜溪就更加将目光凝过去。 不算远也不算近,能认出来男女是谁,也都是她熟悉的,唐一心和贺沉风。 应该是刚从那家咖啡厅里出来,贺沉风走在前面,眉头皱着,面无表情,任由着后面的唐一心快步追在后面。 唐一心不知道说着什么,神情凄苦,嘴巴一上一下的,试图伸手去拉他,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开。 但多少他还是留着力的,她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并未摔倒。 随即,男人冷瞥了她一眼,快步朝着路边停着的车子走去,任由唐一心痴痴呼唤。 稳着的公车忽然动了起来,前面的司机已经继续发动车子,站着的乘客跟着一晃,然后继续平稳。 她吃力的扭头看着,随着车子的行驶,越来越看不清楚,口袋里的手机也跟着凑起来的热闹。 那一瞬,澜溪甚至想着来电人是谁的某种可能。 有些紧张的将手机掏出来,却在看到上面显示的“老妈”二字后,心中涌上来失落。 她接起来,下意识的扭头再看去,公车在路口拐弯,她那么仔细的看过去,却什么也都再看不到了。 那边谢母径自已经说了一堆,半响没得到女儿的响应后,不免提高了嗓门,“澜溪,听见我说话了吗?” “啊!”澜溪这才回过神来,“妈,什么?” “我刚问你,君君都复查完了吧,是不是没啥大事了?” “嗯。”(就爱网http://..) “那让君君回我这里吧,也没办法去学校,你现在还上班,也顾不过来,雇人多贵啊!” “好。”澜溪应着,这是先前谢母来这边时,他们母女俩就商量过的。 “最近你爸单位分房子的那手续下来了,我得来回跑,抽不开身呐,还没办法去接……”谢母为难的说着。 澜溪想了下,缓缓道,“妈,下周吧,下周我休息的时候,我送君君回去,刚好在家待两天。” “好嘞!”谢母高兴的应下。 之后母女俩又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澜溪将头歪在车窗上,思绪和心情都沉沉的。 ***************************************** 晚上,澜溪将买的猪肝加些作料蒸熟,切了一盘后,其余的放在了冰箱里,又弄了个清淡的小炒,弄点米粥,母子俩吃的很香。 陪着儿子看了会动画片,然后便回到卧室里,都冲了个澡之后,并排靠在床头,继续讲着《三国演义》。 等看到怀中小家伙有揉眼睛的动作时,澜溪也将声调放轻放缓。 手机震动着响起来的时候,本来恹恹的小家伙一激灵,眨巴着困困的眼睛。 澜溪伸手,忙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皱了皱眉。 一旁儿子好奇的要凑过来,她微侧过身子,接了起来,“喂……?” “睡了吗?”隔着线路,他低沉的问。 澜溪抿了抿唇,昧着良心回着,“嗯,已经睡下了。” “我现在上去?我还没吃饭。”贺沉风没有太在意,只是径自的又问。 “可我睡下了,你……你回去随便吃口,好吗?”她皱眉,低声的说。李你你看。 然后那边便是一大片的沉默,屏息之间,只有他平缓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给出来一句,“嗯。” 然后电话被挂断,澜溪松了口气。 将手机放回去,一边的小家伙就凑了过来,“妈妈,谁的电话哇?” “一个朋友。”她心不在焉的回着。 “噢。”君君点了点头,又晃了晃,稚气的问,“可妈妈你为什么要撒谎呀,我们明明还没有睡觉呀!” 澜溪脸上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即勉强一笑,搂着儿子躺下去,“这不就要睡了吗,乖,妈妈搂你睡觉,等下周,妈妈送你去姥姥那里,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很想姥爷噢!”小家伙被转移了注意力,高兴的应着。 澜溪笑了笑,将被子拉起来,轻拍着儿子,哄着入睡。 楼下,路灯橙黄,白色的路虎停在那里,灯光折射在上面。 手机被他放在一边,左手掰着车把手,稍稍再用力一些,车门就会被打开。 然而,他顿在那里,侧仰着头看着楼上某个住户,窗户里透出的光亮虽不充足,却能确定着里面的人并没有睡。 英俊的眉宇皱着,最终,他的左手撤了回来。 掏出一根烟,沉默的吸完之后,将车窗放下,里面的烟雾瞬间都往外涌出去。 贺沉风再次抬眼看了看刚才的方向,薄唇抿紧,重新发动了车子,缓缓驶离小区。 ***************************************** 又开始紧张的工作日,天气越来越凉,工作也越来越繁忙。 因为李相思最近状态的关系,澜溪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都赶去她那里,给她做些吃的,俩人一块解决午饭,临离开时,也顺便将晚饭带出来,好让她晚上饿了再吃上一些。 也是借这个理由,她中午不再和贺沉风一块用餐,后者也并未表示什么,虽然声调了明显有不悦。 和前两天一样,李相思吃的很少,还自己开玩笑说,“我这孱弱模样都快赶上林妹妹了!” 澜溪也笑,却更加的担心。 这会儿吃到一半,李相思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匆匆的跑向了卫生间,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相思,你没事吧?”澜溪等在了外面,见她很出来立即问。 “没事啊,你怎么跑来了,继续吃饭,我还没吃饱呢!”李相思拉着她的手往餐桌走。 “相思,你到底怎么了,刚刚是吐了吗?”坐下后,澜溪皱眉看着她问。 “嗯。”李相思点了点头,揉着脑袋无奈道,“好像有点肠胃感冒,昨晚吃药了,等今天在吃点药巩固着,估摸明天就好了,你别担心,没啥大事。” “真的吗?”澜溪还是皱眉。 “当然了!”李相思挑眉,声调轻快,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澜溪才开始继续吃着饭,可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将筷子一放,她道,“相思,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比较好。” “天,哪有那么严重!”李相思很夸张的低呼,眼神却有些闪烁。 “去吧,我看你最近气色都不怎么好,你老说是感冒的关系,可我看也不发烧啊,去医院好好查查,光自己判断着吃药不行的!”澜溪依旧坚持的说着,肠胃感冒是最难受的。 闻言,李相思低垂着头吃了两口米饭,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好。” 澜溪放心的点了点头,给她夹着菜。 *****************************************..。 一周的工作日,忙碌起来说快也快,转眼就过了大半。 午休过后,经理叫她去了办公室,简单交代着下一个项目的实施和注意细节,中间时她的手机就一直在响,虽然是调了震动,但也有隐隐的“嗡嗡”声传出。 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经理笑了笑,“去接电话吧,响了那么半天。” 澜溪点了点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将手机掏出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叹了口气,接了起来。 “中午又去了李相思那里?”那边他单刀直入的问,还有一丝怨气。 “……嗯。”她略微迟疑的应着。 早上的时候李相思就特意打电话过来,让她中午不用过去折腾了,她打算出去逛一圈,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买些药什么的,她午饭吃的是公司订的外卖,但她没跟他说。 “晚上不许了,你不来,我就去她那里接。”贺沉风不高兴的沉声说着。 澜溪咬了咬唇,这两天她也都没怎么跟他见面,听他态度强硬,她还是听话的应下,“好吧。” “我可能会晚一些,让司机过去接你?”闻言,贺沉风声音缓和了些。 “不用,我下班去接君君,正好买菜,然后再过去,你下班了,也就好饭了。”澜溪轻声的回着。 “嗯。”听着那边她细细的安排,贺沉风很满意,挂电话也很温和。 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好,紧着手里的文件,她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路过同事身边时,她顿下脚步,不由的用文件去拍她肩膀,“上班还看娱乐报刊,小心被经理抓到又训你!上次被训的哭哭啼啼的,还敢呐!” “哎呀,澜溪姐!是大新闻嘛,不信你看!”小姑娘吓了一条,随即笑眯眯的,还将手里的报纸朝她递过去。 澜溪本来没兴趣,但她送到了跟前,目光一扫,凝住。 看到那上面大字耸动的标题,惊讶瞬间跃满了整个眼瞳。() 第135章,你怀孕了 澜溪伸手将报纸抢了过来,更加近的放在眼前。 金马奖影后唐一心,疑似怀孕流产染抑郁。 下面还贴着近期以来唐一心的照片,虽然没有正脸的,但却都能看出是她,每张里都穿着很松垮的衣服,脚下踩着平底鞋。 中间最大的一张图,是拍的她一张侧脸,没有化妆,看起来很素人,尤其是那憔悴的脸色,还被刻意圈出来扩大在一旁,用红字写着:影星面色蜡黄,憔悴如路人! 澜溪握着报纸的手指紧了紧,喉咙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 流产,抑郁? “澜溪姐,你还说人家,你自己不还是很八卦!”小姑娘哼哼的嘟嚷着。 “这新闻……是假的吧?”澜溪却没心情跟她贫嘴,而是将报纸递到她面前,声线发紧的问着。 “我也不确定啊,最近各大报纸上都是这个,都说媒体爱捕风捉影,但若没点什么,也根本捏造不出来啊!”小姑娘眨了眨眼,说着。 随即,伸手又指着上面的照片,头头是道,“而且你看,这上面唐一心的模样,确实很像怀孕了啊!而且这两个月,都很少看到她在公众场合出现了,据说本来预计开拍的电影也都推迟了,而且有她出演的,她都没参与宣传呢!” “……”澜溪说不出话来。 又那么盯了一会儿,她直接返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澜溪姐,报纸还我啦!”小姑娘还在后面说着,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13179705 ***************************************** 什没手什。整个下午,她都坐在位置上,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去茶水间趁冲咖啡或者喝水的空档休息一会儿。 将翻阅到一半的文件合上,重新又从第一页开始翻看,这已经是她重复了好几次的动作了,下午都过去一半了,她一个文件都没翻阅完。 总是走神,会想不起之前看了什么,脑袋里总会窜出来报纸上的标题。 魂不守舍时,手机震动起来,她皱眉的掏出来后,看了眼,然后接起,“喂,相思。” 然而那边却没有李相思的声响,只隐约能听到些背景声。 “相思?怎么不说话?”澜溪重复的问着。 “澜溪……” 又过了半响,那边才开口,这一声,音抖到不行。 “相思,你怎么了,没事吧你?”澜溪顿时紧张起来。 “澜溪,你可不可以过来,我……我没有勇气去看结果!”那边李相思的声音一直都是颤着。 “你在哪?”澜溪凝重的问。tidt。 “……医院。”李相思嗫喏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 闻言,澜溪快速镇定下来,然后说着,“你等我,我去跟经理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澜溪真的很快就到了,只是没想到李相思在的会是妇产科。 在外面几排椅子的最后面找到了她,澜溪快步走过去,伸手触碰她时,才惊觉,她身体竟然如此的僵硬。 “相思?” 闻言,好半响,李相思才有了动静,抬头看着她,“澜溪,你帮我,帮我去里面取结果……” “相思,你——”澜溪微睁大眼睛,无需她在明说什么,情况已经明了。 之前那次见到她吐,说是肠胃感冒,也应该是怕自己多想吧? “我不知道,我不敢,我好胆怯,之前好几次我买了验孕棒,却都不敢试,我很怕会……刚刚我趁着医生不注意时溜出来了,澜溪,你帮我去,看看结果……”李相思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飘忽不定的双眼里尽是恐慌。 “好,你在这里等我!”闻言,澜溪握了握她的手指。 等澜溪进去说明了情况,将李相思的化验单拿出来后,却不见了她的人影。 她里外找了很久,又问了周围的人,却都是无果。 跑到门诊外面,她又四处看了好几圈,耳边听着话筒那边的动静,长久都是平缓的等待声。 终于,在澜溪打过去快十通时,那边的李相思才终于接起。 “相思,你跑到哪去了!” “澜溪,结果,结果是什么……?” 闻言,澜溪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子,上面hcg呈阳性,数值785.257iu/l,已经快四周了。 “你怀孕了。”她如实相告着。 那边,顿时没了声息,好久好久,李相思才低低的,“我知道了。” “相思,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听她声音有些异样,澜溪很紧张。 “不用了,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明天我再给你电话,好不?”那边的李相思很轻的说,到最后,尾音上扬间有着乞求。 “……好。”澜溪无法继续说什么,只能应下。 电话挂断后,看着手里的单子,对折了下塞在了包里,想起李相思的神情以及她的语调,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她希望的。 澜溪不由的想起了六年前的自己,发觉自己不正常时,也同样的,买回了验孕棒,却害怕的不敢去试,后来反应越来越强烈,才不得不跑去了医院。 当时的那个年纪,确定怀孕时,她觉得天都塌了。 敛了敛情绪,澜溪将包带紧了紧,往医院外面走去。 ***************************************** 这样一折腾,时间也快到了下班点,她也就不用回公司,径自回了家,将小家伙包成粽子一样,确定不会冻到后,才领着他一块去菜市场买菜,然后两人又坐上公车,朝着贺沉风家里走。 一进门,小家伙就嚷着热,自发的脱掉大衣,澜溪过去帮忙,随即到客厅将电视给他打开,给他找些事情来做。 然后自己才将外衣脱掉,伸手将放在地上的菜袋以及包都一并拎起来朝厨房方向走,临到餐厅时,先将东西都放在了餐桌上,转身去一旁的卫生间洗手。 出来后也没多在意,直接将菜袋拎到了厨房,开始动手做着晚饭,她也没太着急,本来她和君君到的就早,贺沉风也说会晚一些,所以慢悠悠的弄着。 不由的又想起李相思和唐一心来,两人虽然不同,却同样的怀孕命运…… 一顿饭在她时常出神下也都一样样做了出来,天冷,她弄了个炖菜,盛到大碗里,顺便将盖子一并拿出来,想要先放到餐桌上盖好保温着。 放下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包竟然被她拿菜时一并拿了过来,因之前掏钥匙,拉链半敞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她看到了那张报纸,先前她从同事里拿过来的那一张,动作微顿住。 与此同时,客厅里传来儿子幼稚的欢呼声,“爸爸回来啦——” 闻言,她也寻声看去,果然,门口传来了动静,然后他高大的身影便露了出来,还来不及将外套脱下,小家伙依旧扑到了他的腿上。 他抱起来,用下巴上的胡茬蹭了蹭儿子,弄的儿子嘎嘎直叫后,才放下,动手解着大衣。 “君君,你先看电视,爸爸去看你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他笑着道。 “好!”小家伙立即领命,对于爸爸说什么,他都屁颠颠的乖乖遵从。 澜溪看着她朝厨房这边走过来,就也没动,离近了,她才开口问着,“你不是说会晚一些吗,我还没做好饭……” “没事,我还不是很饿。”贺沉风摇头,说着。 其实他也只是那么对儿子说说,因为这两天没怎么见,他觉得有点儿想她,是想看看她。 “都弄了什么?”他有些散漫的问。 澜溪一样样回答着,“冰箱里剩下了半只鸡,我买了点干蘑菇一块炖了,还有两样小炒,一会儿我切出来,炒一下就可以很快吃饭了!”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忽然就明白,自己为何老是想要让她过来给自己做饭。 朝厨房看了眼,又看了看她,勾了勾唇,他转身想要回客厅陪儿子,她却忽然又出声。 “对了!” 澜溪看着他又再度转回身子,缓缓的问,“你今天看报纸了吗?” “什么报纸。”他不解的看着她。 闻言,澜溪伸手将包里面的保持拿了出来,给他递了过去。 “娱乐的?”贺沉风随手接过,看到上面内容后,眉心皱了起来。 几秒后,他将报纸扔了回去,漠漠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对她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澜溪默不作声。 心里忽然冒出中想法,想要问他,这事会不会和他有关,却又很快的扼杀掉。 “别老弄她的事出来,多烦。”贺沉风有些不悦的继续。 “……噢。”她点了点头,将报纸叠起来,打算放回包里。 还未等放里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他目光很紧的凝着某处,抬眼望去,才发现,他正看着包里的某样东西。 一怔,她再低头寻去,看到了那张对折的化验单,是之前帮李相思取的。 她正想开口说时,他却忽然出声,声音很幽幽,“你怀孕了?” 澜溪张嘴,刚想要解释,却又凝了声响。 忽然很想知道,若是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第136章,不想继续了 “你怀孕了?”他忽然出声,声音很幽幽 澜溪张嘴,刚想要解释,却又凝了声响,忽然很想知道,若是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然而,他的再次开口,却像是直接狠狠的掷在了她身上。 “你不是不能再有孩子了吗,怎么会怀孕?” 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的攥紧,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呼吸平静,心跳也平静。 轻若空气般的问,“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是会留下它吗?还是拿掉它?” 贺沉风不说话了,薄唇微抿,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跟烟。 “咔嚓——” 打火机的盒盖被推开,火苗窜起,他点燃,白色的烟雾在他周围圈散开来,烟草味渐渐浓郁。 澜溪也不说话,依旧那样静静的的凝着他看。 桌子挡着,她很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这样才能刺激到她,不然,她凝看他多一秒,身上的勇气就会流失一分。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狠吸了口手里的烟,缓缓的问,“你想要?” 他刚刚的沉默,他不正面的回答,以及现在他没有情绪的反问,入耳入眼,澜溪都觉得分外的刺眼。 好像是有一把锉刀,在她的心上一遍遍的磨。 “这个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伸手将包里面对折的那张化验单拿出来,她一边打,一边说着。 随即,她朝他递了过去,之前被掩着看不到名字的另一半也都展露无疑。 贺沉风眯眼,看到了上面姓名栏里写着“李相思”三个字,从刚才便一直不觉紧绷的情绪,终于是缓缓的舒缓了下来。 抬眼碰触到她微暗的眼底,心脏,却拧的紧了。 “你先去客厅陪君君,好饭了我喊你们。”澜溪有些低的说完,转身就往厨房里走。 她没有忽略掉,在他确定化验单不是她的后,那不留痕迹的微松口气。 贺沉风见她脚步微快,薄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也只是吸了口烟,然后掐灭,转身走回了客厅。 ***************************************** 晚上的时候,澜溪在浴室里面洗澡洗了很久,直到被水蒸气熏的脚下都有些站不稳时,才将水龙头关掉,用浴巾裹住自己,慢慢的擦拭着。 待擦干自己后,她又将浴室整理干净,才从里面出来。 贺沉风坐在床边,一直等着她,听到声响后,朝她看过来一眼。 “怎么洗怎么久。” 澜溪没说什么,静静走过去,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还未找到个合适的姿势躺好时,一旁的男人就有了动作,两下就凑到了近边,却也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开门见山。 而是沉默的盯着她看,直到她被盯的发毛,抬眼主动去看他,“怎么了?” 贺沉风也不说话,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澜溪不喜欢他这样审度着自己,皱起了眉心,抬起了条手臂搭在了额头上,虽然挡不住他的目光,但却也能掩耳盗铃般的挡住自己的。 他伸手,将她的手臂拿下去,沉沉的问,“因为之前怀孕的事?” “什么?”她一怔。 “所以你从吃饭到现在,一直摆脸色给我看?”贺沉风却只是径自的继续道。 “我没有摆脸色。”闻言,被下的手指都蜷缩。 贺沉风沉默的看着她,墨眸深瞳里锁着的情绪叫人看不懂。 “你之前试探我。”他沉声的开口,平平淡淡。13179705 “……”澜溪瞪大眼睛看着他,喉咙里一阵紧似一阵。 她反驳不了,因为他没有说错,之前她确实是故意试探,可被他这样直白的指出来,却还是会难堪。 “我知道你不会要的,若不是六年前的意外,我回到了老家,很有可能都无法生下君君。”她别过眼,声音艰涩。 唐一心的也好,她的也好,怀孕了,都不可能被留下。 君君,是个意外,所以幸运被留下。 贺沉风皱眉,墨眸里的光亮一时间有些涣散,神思随着她脸上的飘渺而游离。 他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困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澜溪侧过身,伸手将床头灯关掉,闭上了眼睛。 她屏息着,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未动,好久后,才躺了回去,无声无息。 ***************************************** 天黑天明,又是新的一天。 可能是到了年底的关系,贺沉风比较忙,依旧是司机送她和君君先回到自己住处,澜溪一直领着儿子到了家里。 时间还够,她并没有直接就下楼,换了身衣服,因休息不好,就近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昨晚两人各自背对着躺下,半夜的时候,她睡的迷糊,却硬是被他给摸醒,力道有些重,等到将她彻底弄醒了,才缓缓的进入。 没有任何技巧的,就是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俩人像是各自憋着劲儿,都不说话,一个攻占,一个承受。 还是到最后她受不住了,低声求他轻一点,他才稍稍有些温柔。 澜溪感觉,他除了宣泄,更像是还想表达什么,一遍遍重重的进出,像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填满。 到最后的时候,澜溪被他弄的已经几近昏厥,迷糊中,似乎最后被擦拭好身.体后,眼角缝隙之间,看到床边坐着个身影。 沉默的吸烟,烟雾缭绕,影影绰绰。 四肢酸疼,下腹一坠一坠的,都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她伸展了下,索xing躺在了床边,抬起一条手臂挡在眼睛上,脑袋里有很多东西各自运转着,很多声音各自叫嚣着。 离开贺沉风,你们不合适,也没未来! 男人都是薄情的,开始却不自知,等到被遗弃那天,可怜的都是自己…… 我很害怕,我怕像是你一样,儿子没办法得到公开的承认,我不知道,到底留不留它…… 金马奖影后唐一心,疑似怀孕流产染抑郁。 你不是不能再有孩子了吗,怎么会怀孕? …… “妈妈,妈妈——” 儿子在喊自己,澜溪意识到后,从思绪里抽离出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家伙趴在床边,正用说推着自己。 “呃,君君?”她坐起来,可能有些猛了,下意识的揉着太阳xu。 “妈妈你怎么啦,是头疼吗?”君君见状,立即担忧的问。 “没,妈妈是累了,想躺一会儿。”澜溪笑着摇头。 随即将儿子拉到自己面前,柔声交代着,“君君,妈妈去上班了,下午时妈妈会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回来整理下东西,我就带你回姥姥那里,好不好?” “好呀!”小家伙高兴的点头,随即眉心一皱,低喊一声,“啊!” “怎么了?”澜溪惊讶。 “我还没有跟爸爸说!”小家伙歪着头。 “没关系,我会跟他说。”闻言,澜溪笑容一顿,很快,温声继续。 听门口传来动静,知道是保姆阿姨过来了,她又笑着和儿子说了两句,拿起包才下了楼。 出了楼门洞,冷风刮过来,北方的冬天,冷的真让人想哭啊! ***************************************** 一周工作日,除了周一就要属周五是显得忙碌人的了。 整个上午澜溪就几乎没消停,到一旁有同事高呼“终于可以吃饭”时,她才惊觉到午休时间了。 贺沉风电话打来时,她犹豫了下才接起,是要接她一块去吃饭,她也没推辞,应了下来。 一家干净的快餐店,两份简洁的商务套餐,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从她上车后,就能感觉到,贺沉风在隐蔽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可能是昨晚的关系,早上分开时,两人也没说几句话。 澜溪垂着目光,缓缓的吃着,见他一直也不打算开口,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你尝尝我这个鸡肉,很嫩!”因为两人点的是不同套餐,她夹了一块小盘子里的鸡肉给他。 “味道一般。”见状,贺沉风眉间隐隐的蹙纹消散,懒声补上句,“没你做的好吃。” “有么,你要是还爱吃鸡的话,我下次……下次再给你做。”澜溪说到最后,低垂下了眼睛,怕泄露出情绪来。 “嗯。”贺沉风点头。 随即眉一挑,伸筷到面前盘子里,把里面的鱼刺仔细挑出来,才夹给她,“这鱼好吃。”tidt。 “嗯……”澜溪点头,温顺的夹起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回来时,贺沉风的车速稍稍有些快,因为他接到了个电话,公司里似乎有事需要他定夺,本来她说可以自己回去,他强硬的要送她。 车子停在写字楼下面时,澜溪动手解着安全带,看似无异,心中却乱乱。 打开车门时,冷风灌入,她也沉吸了口气,不停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看了他一眼,终于僵着唇低声说了出来,“我不想继续了。” “嗯?”贺沉风皱眉。 手机此时也叫嚣着响起,他一边伸手接起,一边不解的看着她。 “我说,我们之间,我不想继续了。”从车上下来,她站在那里,咬唇说完整。 贺沉风迟缓了接电话的动作,沉着眉眼看她,脸色阴的快要滴水。 那边话筒里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应该是催促他的。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用力到泛青,一抿嘴,他平静的一字一顿,“刚刚的话,我当做没听见。” 随即,他将手机扔开,脚踩油门,车子猛地发动起来。 澜溪一惊,反应过来时,手上忙用力着,车门被甩上,白色的路虎愤怒的离开。 咬唇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开的太猛太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嘴巴一张一合,她声音很轻,自言自语,“可我已经说了……” ***************************************** 提前一个小时早退,她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下儿子的用品,又给雇来的保姆阿姨结款,可阿姨人特别好,说什么都不肯收整月的钱,只留了半个月的。 澜溪十分感激,送她下楼,也连带着跟儿子一块去火车站。 从火车上下来,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客车,到了浦镇家里时,都已经快十点,谢父谢母却都没睡,也没吃饭,等着这母子俩回来热闹的一块。 因为小家伙在的关系,饭后两位老人也没有着急去睡觉,而是一左一右陪着外孙说话,欢声笑语充斥着一屋子。 “澜溪,你手机好像一直在响吧?”空档时,谢母朝她看过来。 “噢……”澜溪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过去,将放在桌上一直亮着屏幕的手机拿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有电话进来,在火车检票时,就响起了,她特意调成了静音,想必一路上都没停过。 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沿,她将目光从屏幕上显示的那三个字上移到窗外,夜色正浓。 另一边h市,贺沉风阴沉着眉眼从一栋旧老的住宅楼里出来,耳边放着的手机里,终于不再是那一声声平缓的接通等待声,却不是被人接起,而是系统女音提示着,对方已关机。 他眯眼,将手放了下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继续一遍遍的回拨过去。 将溪话将。墨眸深暗,紧紧某个楼层黑漆漆的窗户,嘴角紧抿,掌中的手机几欲被捏碎。 澜溪再低下头时,手机屏幕已经灭掉,手指划上去,也没了反应,应该是被他打到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很怒很不耐? 微扯了下唇,没笑出来,背后沙发上,家人的欢声笑语仍在,她在自己的心境里,暗暗涩然。 嗯,不想再继续了……() 第137章,不会再回头 因为还有双休日,澜溪返程的车票买的也是周日傍晚的,想要多待两天在家里陪谢父谢母。 周日吃过午饭,她在餐桌上整理着谢母拿出来的一个个小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谢母自制的小菜,喝粥时配上一点,都特别的好吃。 小家伙陪谢父说话累了,也凑过来,趴在餐桌边,两只手支撑着脑袋,一晃一晃的。 “妈,已经够多了,你拿多了我也吃不了,再有一个多月也快元旦了,到时放假我还得回来的!”澜溪见谢母还在冰箱里鼓捣,忙伸着脖子说。 “还是多拿点,这些小菜味道重,一时半会都坏不了,你放在冰箱里,想吃哪样,就拿出来吃,我怕君君不再,你对付。”谢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捧了一堆。 “哪能啊。”澜溪无奈。 谢母一边将小菜分装在小盒子里,一边道,“多的话也没事,你给你男朋友拿过去一些,看他爱吃不,如果爱吃,我再多做些,等元旦你回来,一并再带过去!” 闻言,澜溪选择沉默不语,又来了! “对了,不然元旦让你男朋友过来吧?晋阳和那贺总,都行!”果然,谢母的话匣子又被打开,在这个问题上没完没了。 见女儿半天不给个反应,她凑过去问,“不过话又说回来,潇潇,你到底是中意哪个,哪个才是你的男……” “妈!”一直不吭声的澜溪有些烦躁,声音有些大。 却也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咬了咬唇,还是有些僵硬道,“君君还在,你能不能别老当他的面说这些事情!” 小家伙天真的眨巴着眼睛,正乖巧的帮她们将盒盖逐一盖上。 “不说就不说,你这孩子吼什么,吓了我一跳,反了你了!”谢母被喊的也是一愣。 澜溪闷着头,嘴唇越要越用力。 见状,谢母高高挑眉,“越大越出息了,说两句还不行!” “妈……”叹了口气,她目光幽幽的看向谢母。 “好了好了,不说!”后者也叹了口气,嘟嚷着。 肩膀耸下,终于是松了口气,可胸口处的窒闷,排山倒海般而来。 ***************************************** 从浦镇坐客车到了火车站,时间掐的刚好,到那时刚好已经排队检票,她拎着包以及谢母带的东西,跟随着人流上了列车。 坐稳后,她闭着眼睛,身体随着列车而微动,她忽然不太想回到h市了。 因为下雪的关系,火车降了速,比原到站时间晚了快四十分钟,出来时,夜已深。 打了辆计程车,她坐上去,报上了地址,司机师傅立即发动车子,侧边的窗户被雪覆盖,都看不到什么了,从前面挡风玻璃看过去,雪虽然不大,却很绵密。 她刚回来,竟然就赶上了h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天相对来说要暖和一些,从车上下来,她拎着手里谢母带的东西,才上几层台阶,手心就有些出汗了。 到了自家所在的楼层后,她的脚步顿住,那里男人高大的身影屹立在那,也不知道多久了,感应灯亮起灭掉,他都没什么反应,神情漠漠。 吸了口气,她摸出钥匙,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径自的开门,然后拔掉钥匙,再去将门拉开。 她做这一系列动作时,旁边的男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牢牢看在心底一样。 在澜溪踏进屋内,准备要关门时,贺沉风终于是按捺不住,一条手臂抵在了门板上。 她在里面用手抵着门,他在外面抵着,门半敞,一里一外,无声对峙。 “你想干什么?”澜溪咬唇,迎上他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贺沉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实则心里早已经怒透。 从周五那天中午后,她没有预兆的提出来,等到他回到公司处理完公事,已经快到了下班点,想着到时直接去她的公司,仔仔细细的问明白,她想怎么着! 可结果呢,他开车等候在写字楼外面那么久,里面大楼都快空了,也没见到她的人影,最后还是她部门的经理殷勤的过来,问了情况才知道,她提前一小时就下了班!tidt。 他又开车去她的家里,门都快敲碎了,两旁邻居都不满抗议了,里面却仍旧空无一人,他边等边给她打电话,直打到她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出来后,他又坐在车里守了很久,却仍不见她。 第二天早上和晚上,他像是傻子一样仍旧过来看一眼,她就像是平白的消失了一样,后来他才想到去找她的那个好友李相思,同样敲门半天,里面才有人开,对方气色差的要命,他问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告诉他,谢澜溪带着君君回老家了,周日晚上才会回来! 却也不知道她几点,傍晚时就开车过来,一直等着,从闷着的天气,到雪花飘落,再到最后他从车上下来到里面去等,此时,才见她不紧不慢的回来,他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折腾成这样过? 现在,竟然还这么平静的问他,他要干什么? 他倒是想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澜溪看着他眼底慢慢卷起来的风暴,有些胆怯的握紧拳头。 “什么叫不想继续了?你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吼,没有气急败坏,他只是吐字清晰的问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她一口气说完,再次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那样深,那样沉…… 瞬间,若不是她抵在门板上,重量一大部分施压在上面,她几欲软脚,“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我还没有说结束。”贺沉风剑眉一敛。 澜溪吞咽着唾沫,接着他的话,“没有什么结束,这次我们之间本来就不算什么开始,自然也没什么可结束的,以后各过各的……” “我同意了吗!”终于,他的音量拔高了。 刚刚灭掉的感应灯被他这一喝震的亮起,她看到了他,像是一只狮子。 可以随时将她撕成碎片的狮子!13179705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不想,也不要了!”她的声音有些颤。 见他要说话,她急急的补充,“如果我们再继续下去,也是你勉强我的,我是很认真的想过了,不想继续,所以,希望你能尊重我。” 贺沉风薄唇紧抿了下来,眼角眉梢更加的阴沉,俊若寒霜的脸庞,没有多余的神情,惟有冷漠。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亮着的感应灯再次灭了下来,黑漆漆一片。 澜溪在他的沉默的过程里安静的发抖。 还是没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力,她微拍门板,感应灯随之亮起。 “你想好了?”他看向她,问出口的话,语调生疏淡漠。 澜溪连着点头两下,重重的说,“是!” “谢澜溪,这是你第二次不要我。” “……”她愣住。 朝他看过去,那双墨眸里尽是阗暗,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用伤心来形容。 她惊诧,看的心有些被揪住。 不由的想起了上次,俩人的协议关系结束,当时程少臣和他对峙时,他也是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不要的我…… 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聚集了冷意,“你最好想清楚了,不是每次,我都会再回过头来找你。” 她怔怔的看着他,那份难过排山倒海般的快将她湮没。 “我想清楚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竟然还能那么坚定。 贺沉风忽然勾唇,竟笑了。 她竟然连想都没想,回答的这么快,这么毫不犹豫,这么坚定不移! “好,很好,谢澜溪,你真的很好!真的很好!”他眯眼,来来回回的,重复的就是这几个字。 然后,他蓦地转身,背对着她,敛着阴沉的怒气,往楼下走。 同一时间,澜溪也迅速将门关上。 脸上有些痒,她抬手一摸,竟不知何时流了泪。 ***************************************** h市的第一场雪,却没想到连着持续的三天,时停时下。 因为还没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雪也沾不住地,很快就会融化,到是苦了行走的人,踩的一脚湿漉漉的。 君君回到了谢母那里,又和贺沉风断了,她自己一个人,反而显得有些寂寥了,下班后,她也没回家,直接去了李相思那里。 虽然之后周末一直在浦镇待着,手机也是没充电,但她也都是拿座机和相思通话,询问着对方的状况,很怕相思待自己不好,毕竟此时身体里还有一条小生命。 进门时,李相思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等她进来后,招呼着,“澜溪,我都给你备好了,一会儿直接做就可以了!” 澜溪笑着点头。 眼在就眼。真好,李相思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虽然眉眼之间一直都有愁容。 洗了手后,她也跟着进厨房,两个大龄剩女,谈笑着准备晚饭,为自己坚强勇气的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但有些事情,不是不提不想,就可以当做没有的。 澜溪瞥了眼李相思的肚腹,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相思,你有什么打算吗?” 李相思手里切菜的动作一顿,好半响才转过来看她,声音虽然艰涩,语气却很坚定,“我不打算要。” 她惊诧的看着李相思,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从那天相思得知结果时的状态就能判定出,不希望这个生命的到来。 “为什么,也许……你可以跟我一样,君君给了我很多生活的勇气和努力的方向。”澜溪缓缓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劝说对不对,可她是做母亲的人,下意识的,对那条刚刚萌芽的小生命,无法狠心。 “我知道,可不一样,我不能。”李相思点头。 眼神空茫,幽幽的继续,“留下了,到时的牵扯就会更多,我不打算要,我怕我也给不了孩子幸福!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二十八了,早就明白了决定背后有什么,应该成熟的面对。” “所以,权衡利弊,我没办法要,趁着我还对它没有那样强烈的不舍时,我要弃了它!” 好友分析的很透彻,想必是考虑已久的,可她握着菜刀的手一直再抖,澜溪心疼,伸手过去握住,“相思……” “没事没事,我很好。”李相思弯唇,绽给她一个大大的笑。 将做好的饭菜依次端出来,两人笑嘻嘻的坐下,准备开动时,澜溪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习惯性的先看了眼来电人,眼瞳一缩。 “怎么不接呢?”李相思不解的看着她,在那里盯着屏幕半天不动。 “是贺沉风……”澜溪咬唇,抬起头来看着好友道。 李相思一怔,开始时,她已经跟自己说了她和贺沉风断了的事,所以知道她此时的踌躇和犹豫。 笑了下,对她说着,“接吧,看看他想干什么。” “喂……?”点了点头,好友的话促使了她,最终接了起来。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的,却不是贺沉风的声音,而是一道甜美的女音,“咳,是谢澜溪吗?” “呃,我是。”澜溪愣住。 “我是七七啦!” 说完,还听到那边有小声的咕哝:应该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澜溪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她倒不是不记得了,而是有些诧异对方会给自己打电话,毕竟,这个小丫头对她没什么好感吧? “有什么事吗?”她问。 “我今晚的飞机回去了,你要不要来送我?你来送我,行不?”七七的声音有些拘谨,好像里面还有些不好意思。 听的出小丫头话里那隐藏的一丝哀求,她皱了皱眉,很想答应,却又忽然意识到个重要问题,七七是和贺沉风一起…… “我……”正要开口拒绝时,那边电话似乎被人拿了过去,然后男声传来。 “航班要延误了,我们在你家楼下。”声音漠漠,像是陌生的人。() 第138章,一点都没有吗 最终澜溪还是答应了去送机,不过她说可以自己去,因为她在李相思家里。 可等她匆忙夹了几口菜垫了垫胃,抓着衣服下楼时,却惊诧的发现,他竟然又将车开到了相思家楼下。 外面的雪还下着,白色的路虎几乎快和雪染成一片。 两边车窗被雪挂着,看不清里面,她踌躇了下,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只是没想到,七七竟然也坐在后面。 见谢澜溪打开车门也坐进了车后面,七七有些惊讶,朝着前面的贺沉风看过去,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离。 “你不要误会啊,用不用你送都可以的!”七七说的很趾高气昂,但脸上的神情却泄露了她的害羞。 其实她会答应,很大的原因是电话里七七最后那句“行不”,这样可爱又有意思的小丫头,好像就有这样的魔力,让你觉得,如果拒绝了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小丫头别扭的神情着实好笑,澜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我不误会。” 七七眼神闪烁的更厉害,佯装无恙的看向车窗外,其实玻璃被雪糊住,哪里能看出什么来。 倒是她的笑,让前面开车的贺沉风抬起了头,朝倒车镜看了去。 墨眸深瞳,里面是她毫无做作的笑。 澜溪刚好抬头,便看到倒车镜里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禁一怔。 正慌乱的想移开目光时,有人却比她更快,神情漠漠,好像刚刚只是不经意一样,随即也学着七七那样,扭头看向了车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到了机场后,广播里就已经提醒着飞往巴黎航班的乘客尽快入安检。tidt。 “那个,澜溪姐……”七七瞥了眼安检口,扭捏着。 “嗯?”澜溪微微一笑。 “你的号码我存下了,到时我回去给你发个信息,礼尚往来也告诉你我的号码,等到我要是无聊时,我可以勉强给你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什么的。”七七一本正经着。 “好。”她点了点头,也不打算逗她。 “七七,你得抓紧时间进安检口了。”一旁贺沉风适时提醒着。 “还有件事!”七七看了眼一旁的贺沉风,神秘兮兮的拉住澜溪的胳膊往一旁走了两步。 一边偷瞄着贺沉风,一边眼珠直转,“沉风哥哥很受欢迎,你要怕被人抢了就一定要抓牢,偷偷告诉你,他有未婚妻,你要提前想好对策!” 澜溪唇角微抿,想要跟她解释俩人已经断了,却又觉得没必要,时间有限,说了一定会被她追问,而她又说的这么真诚,索性点头,“谢谢你了。” “这个你也别误会呃,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除了我这个强大的对手外,还有一个!”见她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七七又开始别扭起来。 “好,快进去吧,不然赶不上了。”澜溪早习惯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七七点了点头,和她一块又走了回去,到贺沉风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直蹭的撒娇,“沉风哥哥,你有时间就去巴黎看我!” “我估计,没等我去,你就又飞来了。”男人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打趣着。 “哼,你这是不喜欢看到我吗!”七七撅嘴。 “不是,快进去,到了给我电话。”贺沉风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摘下来,一边揽着她往安检口送,一边柔声说着。 临近安检口时,小丫头似是有些不舍,频频朝两人看过来,直到走到了通道里面,回头的身影才消失。 机场大厅依旧人来人往,广播声悠扬。 ***************************************** 机场路通往市区内的高速公路,因下雪,所有车辆都减缓着车速。 澜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似乎对外面飘着的雪很感兴趣。 送走七七后,她本来是要自己打车回去的,他却漠漠的说,刚好顺路,下雪车也不好打。 他的表现很平淡,像是对待个陌路人一样,也是看到机场大厅外面那一排打不到车的人,她也就不扭捏了,跟着他坐车回来。 一路上,他就像是个计程车司机一样,专心的开车,心无旁骛。 快进入市区内时,他朝她问了一嘴,“是回家,还是回李相思那里?” “呃,去相思家!”澜溪想了下,回答了他。 这两天偶尔也留宿在相思那里,本来她是打算吃过晚饭回家里住的,但贺沉风送,她心里有点害怕,怕他跟着自己上楼或者什么,所以就还是决定去李相思家。 贺沉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动着方向盘,拐弯继续行驶。 一路上都无声无息的,应该会是觉得窒闷的,可时间却不知怎地,过的飞快,转眼车子就停到了住宅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澜溪低头借解安全带的动作,快声的说。 “不客气。”嗓音淡淡,他甚至没朝她看过来。 她有些尴尬,也没多停留,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刚回手关上车门,路虎就迫不及待的行驶离开。 咬了咬唇,自己也扭身朝着里面走去。 其实也挺好,各过各的,渐渐形同陌路。 ***************************************** 一家高级的俱乐部里。 固定的包厢,里面音乐声悠扬,偶尔传来球被撞击的声音,台球案边,两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各站一边。 纪川尧比划着球杆,一边瞄准着前面四十五度角的红球,一边和一旁贺沉风聊天,后者回了句什么,他手里的球杆一个不稳,球歪掉,没有击中。 纪川尧却无心管那个,反而直起身子惊讶的去看他,“什么!贺总你不是吧,这么逊,又被人姑娘给甩了?” “干你屁事。”贺沉风嘴角一抽,冷冷回嘴。 “你行不行啊,以前跟我一块四处猎艳的贺大总裁,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纪川尧来了兴趣,站在那里抖着腿,找到机会,往死了挤兑。 贺沉风早就习惯,丝毫不受他话的影响,摆好拉杆的姿势,全神贯注的瞄着球,手臂一挥,球杆撞击白球,两球相撞,掉入了洞内,他直起身子将球杆立起来,同时找着下一个球的最佳位置。 “啧,越是怒,准度越高啊!”那边纪川尧跟着揶揄。 见他一直不给反应,纪川尧俯着身子,凑到灯下面看他,语气认真了些,“沉风,跟我透个底,那个谢澜溪,你是不是栽她身上了?” 闻言,贺沉风拉杆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挥杆、撞球、进洞,几乎一气呵成。 虽然没给出什么承认的回应,但他却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眼睛里很深。 纪川尧微微惊诧,却又觉得不该意外,几秒后,又去调侃他,“你打算怎么办,再继续死皮赖脸的纠缠人家?好像太没志气了吧,不过也还好,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 球杆微偏,被撞击的球弹在案子上,然后慢慢停稳。 贺沉风直起了身子,墨眸垂在台球案上,有些自嘲,“呵呵,你也说了,都不是第一次了,再回头又何必。” “喂,我开玩笑的,你怎么打算的话是你自己的事,你……”见状,纪川尧忙道。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贺沉风漠漠的打断。 “我怎么了?我一天天过的很潇洒,不像是你,各种不如意,各种心烦的事!” “孩子的事打算好了?” “什么孩子……”纪川尧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你难道还不知道?”贺沉风淡淡的问。 随即一抬眼,看到好友脸上满是震惊,也愣住,缓缓说着,“那个李相思,谢澜溪的朋友,不是你的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清楚了!”纪川尧有些激动起来。 “她怀孕了,前些日子我还看到了化验单,应该是你的吧?”贺沉风皱眉,如实的说着。 “砰——” 站在对面的纪川尧一拳打在了台球案边。 贺沉风动了动唇,最终没说什么,想的却是刚刚纪川尧的问话,他有栽在谢澜溪的身上吗? ***************************************** 时间其实过的很快,翻开日历时,才发现,一转眼竟已步入11月底,很快又要迈入新的一月。 这些天澜溪的情绪也不太高,因为李相思打算最近去医院做手术,她们俩初步定的是后天上午,到时周末,她休息,她可以全程陪着,给她安抚。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她掏出电话给在浦镇的儿子打着电话,听着话筒里小家伙软软的童音,她心情甚好。 轻声慢语的交代着儿子要听姥姥的话,然后又嘱咐了两句,才准备挂电话。 那边小家伙却又喊住了她,“妈妈!” 起有头起。“嗯?”澜溪柔声疑问。 “你可不可以下次也让爸爸给我打电话?嘿嘿,我想他了噢!”小家伙兴冲冲的说着。 她眼神一闪,随即笑着道,“好,但是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这样啊,那就等他不忙的时候吧!”小家伙很懂事的说着。 “嗯。”她应,却心中涩涩。 “那妈妈再见,我要去喝姥姥做的糖水了!” “好,再见大宝贝。”澜溪回着,然后将电话挂断。 呼出口气,打算投入工作当中,可刚将想打印的文件整理出来,打印机还未连接上,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她一愣,伸手重新拿到眼前。 上面显示的号码,却令她楞了下,犹豫的接起,“喂?” “你好,请问您是李相思的朋友吗?”那边传来的是陌生的女音。 “啊,我是!”澜溪愣住,忙应,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那边立即道,“太好了,李相思现在正在医院里急救,通讯录里并没有找到家人的联系方式,希望亲戚朋友能尽快赶来医院!” 大脑有两秒的空白,颤着声音忙问了哪家医院和地址以后,立即奔向经理办公室去请假。 李相思到底怎么了,上午时俩人还一块发短信来着,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等她赶到医院时,人已经被送到了妇产科的高级病房里。 气喘吁吁的到了病房门口,正要推开门时,一旁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干燥的掌心,温暖的体温。 她脸色一滞,不用抬头,她竟然就知道此人是谁。 “先别进去,让他们俩待一会儿,你朋友刚从手术室里出来,麻药劲儿没过,还昏迷着。”漠漠的男音平缓的响起。 她抬起眼睛,果然,看到的是贺沉风冷峻的眉眼。 吸了口气,她朝里面看去,看到了病床边坐着的纪川尧,因为是背对着门口,所以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双手紧握着李相思的,后者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 病房外的长椅上,澜溪坐在边上没动,低垂着头看着地面,想着之前询问护士的话,说是李相思是被路人送到医院的,好像是从超市里出来,滑了一跤,之后就痛的起不来了。 一旁从吸烟区走回来的贺沉风站在长椅的另一边,靠在那,周围散着烟草的气味,他不留痕迹的凝了她很久,看着她皱眉,看着她担心,看着她紧握手指。 “潇潇。”他忽然扯动薄唇。 澜溪一惊,惶惶的朝他看过去,他的一声“潇潇”,好像两人并未分开。 “从六年后我们有交集,一直到你不要我,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你对我有多少的感情?”他很低沉的问,墨眸凝着她,紧紧的。 紧握的手指更加用力,她也同样看着他,眼神渐渐恍惚。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或是害怕,或是没了耐心,在她没开口回答之前,他幽幽的又问,“一点都没有吗?”() 第139章, 紧握的手指更加用力,她也同样看着他,眼神渐渐恍惚。 或是害怕,或是没了耐心,在她没开口回答之前,他幽幽的又问,“一点都没有吗?” 澜溪错愕的看着他,感觉耳边像是被炸开了,听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连他深沉的眉眼都有些模糊了。 嘴唇微动,应该是想要回答他什么的,但却说不出话来,因他第一次这样直截了当的问。 “算了。”贺沉风忽然别过了脸。 她不由的更加用力的咬唇,她还没有说话啊! 可触及到他冷峻的侧脸,依旧那毫无温度的眸子,她忽然有些不太确定,刚刚那瞬间,他眼里流露出的情愫是不是她的幻觉。 算了,就算了吧。 “最近过的怎么样?”墨眸眯着,也不知看的是哪里,只是淡淡的问。 “嗯,很好……”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贺沉风也点头,随即,又勾了勾唇,漠漠道,“以后对自己好一点。” 这话……! 她记得之前贺以璇也从柔声跟她说过次,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怎么听着有些心酸呢。 说完,他屈起支在墙壁上的手臂缓缓伸直,动作稍慢,然后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缓缓的走了过去。 坐在那里的澜溪,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好半响,才收回目光。 ***************************************** 病房里,护士将针头拔下,将挂着的药袋也一并摘了下来,然后又稍稍检查了下,就离开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左右,躺在上面的李相思缓缓的睁开眼睛。 眼神涣散了几秒,才渐渐有了焦距,朝坐在一旁的澜溪看过去,后者立即向前,握住了她的手。 “相思,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哪里还觉得不舒服吗?” “没,我很好!”即使在这样时候,李相思依旧扬起笑。 “医生说了,你身子太虚了,需要多休养!”澜溪感觉她手很凉,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握上去,想要温暖她。 李相思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又睁开,问她,“澜溪,孩子,没了吧?” 澜溪咬唇,有些艰涩的点了点头。 她去询问医生时,后者就说了,孩子当场就保不住了,只能尽快处理,而且李相思气血两虚,胎儿一直都不稳,知道怀孕后一直都不来医院,先兆性流产症状也都没及时发现。 “嗯,没了就没了吧。”李相思顿了几秒,才开口说着。 笑了笑,她又继续,“反正本来也不打算留的,没了刚好,省事了!” “相思,别说了,你再躺一会儿吧!”澜溪眼圈有些红,和相思多年好友,她怎么会不了解,越是这样平静的说,就越是故意想要掩藏心里的痛。 虽然李相思本身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但自己去打掉是一回事,意外流掉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管怎么说,都是母子连心,不可能不痛的。 李相思点了点头,刚要闭眼时,病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澜溪回头,便看到之前离开去买水的纪川尧走了回来。 看到李相思醒,他脚步顿了下,然后继续,直接到床边停住脚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纪律师。”坐在床边的澜溪站起来,朝他点头。 他也点头示意,随即朝着李相思伸手,“感觉好点了吗?” 纪川尧在说话时,脸上的神情其实很温和,然而,话音刚落下,他的脸色就僵住。 因为躺在那里的李相思,将脸别过了另一边。 “不用你待在这里,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在这里!”李相思虽然气色虚弱,但面对纪川尧时,却尖锐有力量。 “哟,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跟我耍性格?你有理了啊?”纪川尧眉眼也沉着。 “你走,行不行,我想要在睡会儿,看见你,我心烦。” 见她闭上眼睛,纪川尧阴霾的笑了,“看谁不心烦,看那个美国佬不心烦?” “书维不是。”李相思又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tl4y。 纪川尧眯眼,似乎在克制着那份怒气,有些抓狂的在病床边来回走,随即伸手进裤子口袋里,拿出根烟来。 “纪律师,病房里不能抽烟,对相思不好……”一直没敢吭声的澜溪忍不住开了口。 闻言,纪川尧眉头一皱,却最终并没有抽。 澜溪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先出去,给两人独处的空间,毕竟她只是个局外人,她能做的只是在好友需要的时候默默陪着,可她走的话,又怕他们俩吵起来,真是左右为难! “行,不说他,咱们来说说你,说说你都做错了什么事。”纪川尧又走回去。 “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怀孕的事你难道也没什么对我交代的吗,你怀的是我的种,难道我不该知道吗!”纪川尧吼。 李相思也毫不示弱,同样的吼,苍白的脸都涨出了红,“知道又如何,反正都没了!” 纪川尧一窒,僵在那里。 “要说我做错了什么事,就是不小心,竟然怀孕。” “李相思!” 李相思也同样激动,甚至坐了起来,“你吼什么,我还想跟你吼,凭什么我在这里受苦遭罪!你觉得冤枉什么,孩子你是打算留下吗,你有那打算想做慈父?你能给孩子……” 她的尖锐的女音渐渐少了气势,到最后没了力气,眼前一黑,软软的向后倒了去。 “相思!”澜溪一惊,惊喊出声。 那边,纪川尧一惊跑出了病房去找医生。 ***************************************** 从病房里出来后,澜溪在走廊里四处找了下,看到前面吸烟区的门半敞着,她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在里面看到了正对着垃圾桶沉默抽烟的纪川尧。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都爱沉默的抽烟? “纪律师……” 闻声,纪川尧将手里未抽完的烟掐断,抬头有些急的问,“她没事吧?” “嗯,又睡下了,医生说没事,但最好别情绪激动了。”澜溪点了点头。 其实,站在相思好友的角度上,她不是很喜欢纪川尧,因为他面对相思时,那样阴鸷! 孩子的事,是他们俩的事,旁观者的位置,谁也不能给予评论什么,她虽然觉得纪川尧刚在病房里大吵一通,但却还是觉得,他其实是担心相思的,因为,他虽然脸色是沉着的,但眉眼之间的担忧和心痛却骗不了人。 “纪律师,我看不行你还是先回去吧,相思这里我来守着,我刚才也问过医生了,今晚在医院里住一晚,明天上午左右就能出院了,现在她身体虚,你们俩还总吵架……” “嗯。”纪川尧想了下,点了点头。 “我送你吧。”澜溪松了口气。 “谢谢。”纪川尧道谢。 两人从吸烟区出来,并排往电梯方向走着,纪川尧率先开口问,“你和沉风怎么了?” “呃,没怎么啊。”她一怔,随口敷衍着。 “你又给他甩了?” “啊!”澜溪惊讶的看着他,摇着头,“我没有啊……” 只是她提出来不想继续,但她一直觉得,这次他们也没什么开始,谈不上结束吧,也就更没有谁甩了谁一说。 “没有吗,他最近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我失恋了’,谁惹谁倒霉。”纪川尧挑眉,恢复了那副邪气的模样。 “……”她咬唇,有些怀疑纪川尧话的真假才程度。 贺沉风那样深沉内敛的人,一直都是面色无波的,冷冷漠漠,很少会将情绪明确的露在脸上。 他怎么会呢! 纪川尧也没再继续,反而换了个话题,“他前段时间出车祸了,你知道吗?” “啊?车祸?什么时候啊!”澜溪睁大眼睛,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因紧张的失态。 “没多久吧,也就十多天前,那天吃完饭他送七七到机场,谁知道回来时怎么弄的,下着雪可能路滑吧,不过也没啥大事,车里有安全气囊,但他左手臂还是轻微骨折了,这家伙,绷带都不缠,医院给简单处理完,点了两瓶药就走了。” “……”她皱眉,感觉心里各种乱跳,因担忧而慌。 送七七去机场那天,那应该就是在送她回去之后了,那天她关上车门后路虎扬长而去,她还隐隐担心,下着雪车子还开那么快! 不由的去想之前,俩人在走廊里对话时,他后来离开,直起身子时,左手确实有些吃力,她当时并没有想太多,现在纪川尧这么说,想必就是因为骨折的关系吧…… 纪川尧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敛入眼底,摇头笑了下,缓缓的继续说着,“没事,你不用担心,前两天我俩还一块打台球来着,准度依旧!” “……噢。”闻言,她点了点头,似乎是松了口气的,又似乎没有。 “当时输液时,我还说给你打电话,他才告诉我,你把他甩了。”纪川尧又继续。(就爱网http://..) 澜溪听着纪川尧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笑不出来。什也她好。 到了电梯门口时,纪川尧顿住脚步,脸上的邪气敛下,一本正经的开口,“谢小姐,说句老实话,我认识沉风十多年了,除了你,从来没看过他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更没看到他能被哪个女人这样折磨。” “……” “跟他一起的话,可能会有些累,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和因素在你没跟他一起时,就是已经有了的。我看到的是我认识那个深沉冷漠的男人,一点点的变化,我都很惊诧。你别看他像是什么都拥有,其实他也很累,很多不如意的事。” “你……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澜溪眼神有些闪烁,像是逃避。 纪川尧笑了,无谓的说着,“没关系,你可以选择不去听,我只是忽然想说而已。” 电梯到达,门缓缓拉开,纪川尧走了进去,“我走了,再见。” “再见……”澜溪也同样的颔首。 等电梯门再一次打开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站在这儿出神了这么半天。 懊恼的皱眉,她本来提议送纪川尧是想问她相思的事,结果说的都是贺沉风…… 不是已经断了吗,怎么还时不时的有他的消息。 ***************************************** 工作日,上午。 随着和贺氏以及年底政府的合作案,鸿升在这后半年里发展迅猛,将同水准的金融企业远远甩开。 趁着复印文件的空档,澜溪给李相思打了电话,后者已经出院,她细细询问了在家里的情况,讲到一半时,她听到经理室有动静传出。 忙小声跟相思说了嘴,便匆匆的挂了电话,果然,就看到经理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今天开早会时,大家都知道经理心情似乎不好,不知是不是在家里和老婆吵了架,脸上一直阴气沉沉的,澜溪可不想撞枪口上,将手机塞回口袋里,专心致志的复印着文件。 然而这会儿经理似乎心情甚好,眉都是飞扬的,出来也不是吩咐什么,而是径自往部门外走,像是要迎接什么一样。 踏出去没多久,经理又返身回来,声音谄媚,“哎呀,贺总,您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应该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下面接才对!” “没事。”贺沉风很浅的勾唇,后面跟着严谨有素的言谦。 “贺总,您能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是先前的案子有什么纰漏出现了吧?”经理谄媚之间,又不免紧张起来。 “不是。” 贺沉风摇头,淡淡的说,“贺氏年底有几个案子,其中有个我觉得很适合鸿升,而且上次的合作我觉得很满意。刚好我路过这边,就来和你详细说下。” 他和经理是从部门外缓缓往里面走的,淡淡而谈,不侧目于两旁,对于周围职员们投递过来的目光坦然自若。 站在那边复印机的澜溪,一直垂着头,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贺沉风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那贺总,我的办公室太小,直接去会议室谈吧!”经理顿住脚步,殷勤的侧过身,往另一个方向引领着。 “好。”贺沉风淡淡点头。 经理喜笑颜开,眉毛挑了挑,眼底光亮流转,“贺总,上次的合作案就是澜溪负责的,这次也交给她吧!” “澜溪,你先放下手里的工作,跟我一块到会议室!”他朝着澜溪看过去。 被他这样一叫,其他同事也都朝着她看了过来,眉头皱起。 “经理,我……”她抿唇,想要说,她手里的工作很多,总之是想找理由。 然而,她的话未说完,贺沉风已经开了口,“不用。” “呃?”经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案子我跟你大致的交代下就可以,到时你要任命谁,在吩咐下去。”贺沉风眉眼漠漠的,语气很平淡。 “好好!”经理连连点头。 临往会议室走时,经理还摇头晃脑的往澜溪那边看去,再偷偷瞄着一旁的贺沉风,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在一行三人的身影消失后,提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才缓缓的沉了下去。 澜溪低头,将复印好的文件一样样整理好,眼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 “你们说,贺氏那么大的企业,怎么会老跟咱们鸿升这样的小企业合作?” “不知道诶,要说咱们鸿升去主动高攀还说的通,但贺氏主动来,这真是够让人受宠若惊的!” “也不能那么多啊,咱们鸿升这后半年发展的不是挺快嘛!” “那倒也是……” …… 澜溪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她心里有些慌,不太敢去想那背后是不是有某种可能。 会议室那边,有脚步声传来,很快,先前进去的三人已经出来。 “贺总,都中午了,一块吃饭吧?”经理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不了,还有事。”贺沉风淡淡拒绝,俊容上冷漠无波。 “那我送您!”经理见状,也只能殷勤道。 他们的脚步很快,转眼就走出了投资部。 澜溪将手里文件整理出来,拿过去给斜对面的同事,经过窗边时,刻意停下了脚步。 没等多久,她便看到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为首的是贺沉风,从旋转门到路边停着的车子,他步伐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 坐进车子,然后车门关上,然后,商务车行驶离开。 符合他工作的风格,雷厉风行,没有任何耽搁,不浪费一分一秒。来他们公司应该就真的只是谈工作上的事而已,其他的因素,没有。 心中涌起了些东西,里面好像有些是失落。 她想起了他说过的话:不是每次,我都会再回过头来找你。() 第140章,大打出手 h市二环外临近郊区的一家温泉会馆,虽然会馆刚开业一年多时间,却早已打响了品牌,因为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人,门票以及一些用品设施,价格都极其昂贵。 澜溪开始时还不知道,但后来看到外面停着的各种豪车,以及里面高档的装潢,心里就隐隐明白了些。 周六,本来她是想在家好好放松的,但程少臣打电话来,说是好久都没有一块活动了,叫上了秦晋阳,天冷,后者提议去泡温泉,里面饿了可以用餐,乏了还可以休息。 就这样,她被两人拉来了这里, 澜溪还是第一次泡温泉,以前都是在电视上,女汤里面汤池很大,人很少,每个人都似乎有自己单独的区域。 整个人深陷入里面,浑身都说不出的放松感觉,在这样繁杂劳顿的尘世中,似乎能得到一种超然的感觉。 澜溪舒适到眼睛都闭上,也不知多久,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惊,才直起身子,伸手将手机拿过来,是秦晋阳打过来的,说是饿了,让她也一块过去楼上的餐厅,他们已经往那去了。 她应下后,看了眼时间,才惊觉竟然都泡了快两个小时,拿起一旁的浴袍,她悉悉索索的穿上。 出来后,问了嘴服务人员,她才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就一层楼,很快就到了,按照之前服务人员说的,出了电梯,她往右边方向拐着,长长的走廊尽头,能看得出有宽敞的大厅,应该就是餐厅了。 怕两人等着自己,澜溪不禁加快了脚步,只是走到一大半时,看到了站在那里背对着他的程少臣。 她小跑过去,“啊,等我吗!” 闻声,背对着她的程少臣似乎一怔,然后转过头来,一笑,“小溪,你出来了。” “是啊,我……”澜溪点头,后面的话未说完整,因为她看到了站在程少臣对面的女人。 瞳孔张大了些,她不敢置信道,“璇姐?” 女人正是贺以璇,一身剪裁合体的套装,头发有些微湿,应该是已经泡好要离开的,她虽然个子很高,但女人毕竟还是骨架小,和程少臣面对面,澜溪从那边走过来,并未看到。 “又见面了,谢小姐。”贺以璇挑起英气的眉,笑着道。 “璇,你和小溪认识?”程少臣是最为惊讶的。 “你没听她叫我璇姐嘛!”贺以璇点头,眼神很有深意。 见状,程少臣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皱,随即扭头对着澜溪道,“小溪,你先进去点东西吃,晋阳在里面,我和璇有些事聊,一会儿就进去。” “好。”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澜溪闻言,点了点头。 然后稍恭敬的对着贺以璇道,“璇姐再见。” 后者含笑着点头,她便和两人擦身而过,往里面餐厅走去。 脚步缓缓,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程少臣竟然和贺以璇是认识的,而且还称呼为璇,应该是很熟吧? ***************************************** 进了餐厅,一眼她就看到了秦晋阳,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她一走过来时,秦晋阳就很绅士的站起来,替她将座椅拉开,然后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扬声问着,“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澜溪点了点头,接过了他递来的菜单,看到上面的价格时,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见状,秦晋阳不由的想到两人第一次用餐时的情况,嘴角不由的勾起,“我帮你点?” “也好。”她松了口气的应。 里面的菜样价格都太贵了,而且又是西餐,她根本就不常吃着东西,也不太懂,让她点简直就觉得头疼。 “先这些,一会儿等臣哥回来,他想吃什么让他自己选。”将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生,他淡笑着说。 澜溪点了点头,在那服务生走了之后,她悄声的问,“咱们这一天,消费不少吧?” “别担心,都包在我身上!”秦晋阳大方的说。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皱眉,倒不是谁花钱的事啊,她就是觉得来这种地方太奢侈了。 这样想,去看了眼对面的秦晋阳,又觉得自己乱操心,她是不常来,但对他们这种高层次的人来说,这种地方应该算是固定场所。(就爱网http://..) 她又皱眉又咬唇的细微动作看在秦晋阳眼里,不由的有些出神。 低垂着眼睛的澜溪似是感觉到了他目光里的异样,怔愣的抬起头,看到里面的灼热时,手指一紧,别开了眼。 秦晋阳也是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笑了下,端起面前的水杯,借由着喝水的动作缓解尴尬。 一旁有杂志报刊之类的东西,澜溪看他拿过最上面的报刊,一边喝水一边翻阅着。 稍稍舒出口气,等待上菜的时间有些难熬,两人有一时间没有话聊,她也想伸手将下面的杂志也拿过来看,可刚伸手,却听到“砰”的一声。 澜溪吓了一大跳,对面的秦晋阳将手里的水杯忽然重重放下,眉眼阴沉的看着手里的报纸。 “……晋阳?你怎么了?”她颤颤的问。 秦晋阳却没有回答她,脸上有着越发弄的怒气,镜片后的眼睛,更是像燃烧的火焰。 眼睛一眯,他将手里的报纸几乎一秒内就团成团儿,然后用力丢开。 他的声响稍大,引得那边的服务生早就往这边走过来,澜溪对着服务生微微摆手,自己伸手将扔在地上的报纸团捡了起来。 “晋阳,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啦?”她一边直起身子,一边语作轻快的问。 手里的报纸团也缓缓展开,虽然是生活类报纸,头版头条却也还是娱乐新闻,依旧是最近没有任何消散迹象的影星怀孕流产事件。 上面满满一整版,都几乎是这个内容,用了很多尖锐的词汇来渲染。 看到上面唐一心被偷拍到的近照,眼神涣散,精神萎靡,即便是跟她交情并不那么深,澜溪也觉得同情她。 毕竟,以前是那样万众瞩目的一个人,如今这样惨淡,恐怕心境是最受影响的吧。 只是,秦晋阳动这么大的怒…… 她想不通,疑惑的看向他。 “抱歉,我刚有些激动了。”秦晋阳清了清嗓子,镇定的说。 “呃……”澜溪眨了眨眼睛,确实很激动! 秦晋阳尴尬一笑,缓缓说,“我一向就是最看不惯这种报道,可能跟我以前是学新闻专业的关系,对这方面比较上心,看到这种故意想要埋葬某明星的新闻,就觉得生气,就不能都宽容些吗。” “你说的倒是,不过现在就是这样,媒体和舆论太可怕了。”闻言,她倒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tl4y。 还记得那时看的电影《搜索》,里面的叶蓝秋就是,被舆论和媒体逼上了绝路,电影里那样一个普通人都是,更何况一个耀眼的明星呢。 “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严肃?”另一道声音响起,程少臣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啊,没什么!”澜溪转过目光,笑回。 程少臣也并没有多问,坐下后就伸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简单的点了两样东西。 “对了小溪,你跟贺以璇是怎么认识的?”他忽然问。 “我们其实不熟……”澜溪咬了咬唇,回答着。 她回答的很老实,没什么隐瞒,她跟贺以璇确实不怎么熟,也就是几个照面几句话而已。 程少臣见状,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嗯。” “你和她很熟吗?我看你们刚才聊天的样子,好像认识很久了!”想到两人刚刚,她忍不住也问。 “是认识不到六年吧,当时在华尔街时,她也在一个公司任职,是我们总公司附属的,工作上交流很多,别看她是女人,但她很有能力,巾帼不让须眉来比喻她一点都不夸张。” “她当时在纽约时很低调,干了两年后就辞职回国了,之后也只是在msn上聊过,发发邮件之类的,我这次被派回国跟贺氏合作,我才知道,她竟然是贺沉风的姐姐,而且这姐弟俩似乎水火不容,明里暗里都叫着劲。”程少臣缓缓的说,最后还笑了下,似是对这种豪门里的竞争见的多了。 一旁的秦晋阳一直都没吭声,只是听着两人交谈,偶尔眉微挑。 “……噢。”澜溪点了点头。前也一你。 虽然她不懂,但她何尝不知道,他们姐弟俩关系很差,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冷言冷语,一点没有寻常人家姐弟之间的感情深厚。 聊天之间,服务生将三人先后点的餐都陆续的送了上来。 程少臣很自然的将她面前的盘子先拿过来,想说不用时,他都已经动刀开始切着了,很细心体贴的,将牛肉切成很小的块,好更方便吃。 切好后,将盘子又重新递回了她面前,不经意的问,“小溪,你知道我和贺以璇谈了什么吗?” “呃?”澜溪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他们两人之间会谈论什么,她怎么知道呢! “我和贺氏的合作,是直接跟贺沉风交接的,现在案子还在进行当中,但贺以璇希望我能中间制造出点棘手的问题来,明确的意思就是,想要我最后把这个案子交改到她来跟我合作。” “璇姐她……”她睁大眼睛。 “暗斗。”一直默然不语的秦晋阳,耸肩的将她未说的话说完整。 程少臣慢条斯理的问着她,“小溪,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她?这个案子是贺氏年底最大的项目,若是从贺沉风那里转到了贺以璇手,他们家已经退居二线的老爷子,一定会对贺沉风很失望,贺氏的总裁换人也说不准。” “我答应她如何?刚好帮你出口气。”说完,他笑着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澜溪抿唇,看着正笑容温和凝着自己的程少臣,他不像是开玩笑,他在询问着她的意见,似乎她若点头,他就真的会去做。 手中捏攥着的叉子都快出水,她听到自己声音低低的,“……还是不要吧。” “你舍不得?”程少臣眉心不留痕迹一皱。 “不是!”澜溪忙摇头。 眼神有些闪烁的解释着,“他怎么样跟我都无关啊,那是他们姐弟俩的斗争,你要参与或者帮谁都跟我无关,只是别扯上我,我不用你给我出气,我没也不需要出气。” 程少臣静默了两秒,眼底的暗沉一晃而过,只是淡淡的笑,然后和煦的说,“那好吧,其实我也没打算帮,毕竟我是总公司派来的,上面传达的就是要和贺沉风合作。去冒险弄那些小动作,我没必要。” 话音落下时,他也都还是凝着澜溪,捕捉到她微微松口气的模样,虽然很轻浅,却无法忽略。 他其实说上面的那一番话,就只是想要试探下他的小溪而已啊! 可她给出来的反应,程少臣笑了笑,心里揪着的感觉很强烈。 ***************************************** 泡了温泉,晚上到家里很舒适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躺在被窝里,都还很怀念身在汤池里的感觉。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虽然是周末,但她还是没有赖床,起来去浴室里快速的洗漱好,然后给自己做了顿很美味的早餐,其实就是弄了点米粥,吃上点先前从浦镇谢母那里拿回来的小菜。 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是送快递的,签好名字之后,她捧着盒子走回卧室,手机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是程少臣。 “衣服收到了吗,鞋子你应该是穿37的吧?” “嗯……”闻言,澜溪应着,已经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了。 “那你先收拾,一会儿快中午时我过来接你,放心,不是什么大场合,也就一个小时结束。”程少臣又道。 “嗯。”她应下后,那边才挂了电话。 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礼服拿起,是件紫灰色的长款礼服,一旁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昨天傍晚从温泉会馆出来,程少臣送她回家,临下车时,他笑着请求她帮个忙,他开口了,她哪里能拒绝,后来才知道,是有个类似商业酒会的场合,他缺个女伴。 将礼服换上后,她走向镜子,虽然是长款,但并没有拖地,刚好露出银色的高跟鞋,比例搭配的很好,只是腋下到腰那里稍稍有些肥,不过不抬手的话,看不出什么,太贴身了,她也不是很喜欢。 手指拎着两边的布料,看着那空出的缝隙,她竟想到了贺沉风,有一次他霸道的拉着她去商场,竟然对着人导购小姐准确的说出她的尺寸…… 晃了晃脑袋,将杂念排除,她又朝镜子走近了些,裙子胸前领口的设计虽然是v领,却一点都不暴露,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链子,闪闪发亮,很衬这礼服。 她伸手,捏着下面的小坠子,出神了半响,她将链子解了下来,很小心的拉开抽屉,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旁边静躺的是一块手表。 ***************************************** 这也是澜溪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场合,真的如程少臣所说,是个很小型的商业就会,人也不是很多,是给一家公司新开发的项目恭贺的启动仪式。 从车上下来时,澜溪就将外套脱掉了,还好两三步就进了大厦里面,暖气扑面,感觉不到什么凉意。 她挽着程少臣走进去,仪式还没开始,但很多穿着考究的人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最前方空着一片,大大的背影布,有麦克风立在那里。 他们俩坐在了靠后的位置上,坐下没多久,就有主持人上前做了开场白,很快,就有主办企业的老总上台讲话,雄心壮志和美好憧憬后,老总手朝下面一扬,语气有几分恭维,“下面我们请特邀的贺氏金融集团的总裁来给我们讲几句。” 澜溪一怔,透过前面的排排人头,她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贺沉风,他那样淡漠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 老总话音落下几秒后,他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麦克风前,他环顾了眼四周,现场立即响起掌声,他抬手示意,然后在掌声停下的同时,淡淡开口。 他其实开口讲的甚至很多都是官方话,一旁老总却带头鼓掌,下面更是配合默契,能看出来对他的奉承。 澜溪抿唇看着他,他墨眸深沉,脸上淡漠,勾唇时也都是薄笑,目光四散,却又似乎谁都没看。 她其实早就知道的,他就是这样有气场的男人,安于别人给他的奉承恭维,安于自己能力带来的富贵权势,不浮夸,却也享受,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只是,在dl市时,她怀念开着普通轿车带她去海边看日出的男人。 仪式的流程结束,有工作人员将座椅都撤下,随后的酒会才正式开始。 澜溪哪里适合这样的场合,挺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从大厅里出来,到走廊里透气。 她前脚,程少臣后脚就也跟了出来,见她兴致不高,善解人意的笑,“小溪,是不是觉得闷了?” “是有点儿。”澜溪也不隐瞒,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下,我去跟那老总说上两句,我带你回去。”程少臣宠溺一笑。 “不太好吧?” “没事,反正也没多久就结束了。” “嗯。”澜溪见他笑容温和,点了点头。 程少臣刚要起步往里面走,忽然出声,“等下,化的睫毛膏粘在眼睑上了。” 说着,他便俯身,头凑近她,手也跟着抬起,指腹在她左边眼睑下轻轻擦拭着,几秒后,他才直起身子,头抬道,“好了,在这里等我。” 澜溪点了点头,咬唇目送着他背影重新走进大厅。 刚刚她吓了一跳,以为程少臣要做什么,竟然下意识的握拳想要推开他。 摇头失笑,抬眼间,嘴角笑容又凝住,因为她看到了洗手间方向那里站着的男人,他像是刚从里面出来,此时正眯眼的看着她。 是贺沉风…… 她收回目光,垂下了头,当做没有看见,默默等着程少臣出来,然后离开这里。 贺沉风口鼻之间还有烟草气息弥漫,他现在又忽然想继续抽一根了。 刚才从里面洗手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俩,两人是错落着站的,程少臣背对着他,而她被程少臣挡住大半,也看不清表情是什么。 他抬步想要继续往里面漠漠走的时候,就看到了程少臣忽然俯头亲吻了她,几秒后,才结束,然后应该是又说了什么,往里面走去,而她,眼神微散,随即又转头痴痴的目送着后者进去。 他自认是能很好平复情绪的人,能做到不动声色,可胸腔内的怒意越来越旺,很不容易才迈起了僵硬的步伐,每走一步,就越怒。 虽然心里告诉自己几千遍几万遍,别老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情绪起伏。 澜溪一直都低垂着目光看着地板,然后,有双皮鞋闯入了视线,再然后,那双鞋子竟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她怔在那里。 “你刚刚跟他在做什么?”贺沉风斜睨着她,淡淡的问。 “什么?”澜溪咬唇,还是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刚刚跟程少臣……”男音忽然止住,墨眸紧眯的凝着她白皙的脖颈,礼服领口扩展到锁骨下方,以前一直挂在那上面的项链悄然不见,只有肌肤细腻柔嫩。 贺沉风眼里神色瞬息万变,一把伸手捉住她的,薄唇抿着想要问她,项链被她丢了吗! 那么其他的东西呢,手表,还有手机链,反正俩人也断了,他送的东西是不是也都一并丢了! 可他还没等质问出声,就有一阵疾快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肩膀被人揪住,没有设防,被甩到往后趔趄。 皱眉看过去,就看到了程少臣犀利的眉眼。 贺沉风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对方竟这样挑衅,他哪能容许,想也没想的直接伸手,对准程少臣的右脸就挥了过去。 程少臣早有准备,很轻松的往后一闪的躲开,脚步站定后,便满目红光的朝他进攻而来。 瞬间,场面就变得无法控制,两人扭打在一块,难分难解。 程少臣脸上挨了他一拳,随即一个回旋踢踢在他的手臂上,丝毫不吃亏。 “你们!”澜溪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低喊着,“你们别打了啊!” “贺沉风,你最好离小溪远一点!” “呵,你凭什么命令我!” 一来一往,拳头的闷声,听得澜溪心惊肉跳,她站在周边团团转,两人的声响还是引得了里面人的注意,最先跑出来的是言谦,奋勇当前的冲上去分开了两人,紧张的查看着贺沉风,“贺总,您怎么样!” 澜溪见状,也只好跑向程少臣身边,后者对她摇头,暖暖一笑,“我没事。” 贺沉风动了动下巴,嘴里有血腥味弥漫着,冷眼看着两人。 ***************************************** 医院里,消毒水味充斥。 程少臣包扎完后,澜溪陪着他往电梯方向走着,因为这里是离酒店最近的医院,言谦陪着贺沉风也到这里来包扎。 这会儿都弄完,几乎是一前一后,她和程少臣进入电梯时,门缓缓合上,她看到了贺沉风也从里面走出来。 出了门诊大楼,澜溪裹紧着外套,下台阶时,扭回头看了两眼。 “怎么了,担心贺沉风吗?”程少臣顿住,问她。 “啊,不是。”澜溪忙摇头,为掩不自然,她忙又继续抱怨道,“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呢!” “呵呵,就当替你出气好了,本来也想揍他。”程少臣轻笑,话里却意味甚浓。 “……”澜溪捏紧了手指,看了看他的脸,以及肿高的指骨节,担忧的开口,“你的伤势怎么样,回去后别往了上跌打酒。” 程少臣挑了挑眉,安抚,“放心,我没事,好歹也是当过两年兵的,况且,他伤的比我严重。” 闻言,澜溪的眉心皱了起来,想到之前电梯门关上时,看到他袖子挽起,左边的手臂上面一片伤痕,之前不是出了车祸骨折,现在又…… 应该很严重吧? 程少臣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径自的走神,眼神一痛,神情似是在挣扎着什么,很快又笑了笑,“小溪,你自己叫车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好……”她刚点头,程少臣就已经转身大步离开,有些奇怪的,并没有像是每次细心的将她安顿好,像是刻意要先走一样。 她抬腿继续往下面台阶迈,身后有人脚步很快,越过了她。 看到是贺沉风,她心神不由的一凛。 不知道先前送他来的言谦去哪里了,只有他一个人,快步朝着停在前面的路虎走去。 她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 “你……”盯着那宽厚的背脊,她咬牙出声。 闻声,贺沉风转过头来,漠漠的看着她。 澜溪心里一遍遍的默默重复,她只是正常的问一下,没什么,没什么! 而且,他和程少臣会打架,不管怎么说,也都有她的关系。 “你的伤势,严重吗,呃,还好吗?”她迟迟疑疑的问着,声线很不稳。 贺沉风沉默的凝了她半响,很冷漠的问,眼神也是,“为什么来关心我?” 澜溪被他的冷漠刺到,握紧了手指半响,自顾自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认识的,就算是现在朋友算不上,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吧……” “那谢谢了。”贺沉风嘴角一抿,冷漠道。 随即,他便抬手去摸裤子口袋里的钥匙,可能是用力猛了,左边的手臂抻到,他面色一滞。 “你没事吧?”见状,还未离开的澜溪有些担忧的问。 贺沉风也没看她,皱眉忍住这股痛劲儿,将遥控器上的车锁解开,“咔哒”一声。 见他要打开车门坐进驾驶洗的位置,她惊诧的问,“言谦呢,你要自己开车回去吗?” “有事让他先回去了。“贺沉风终于再次转过头来看她,但神情依旧是漠漠的,目光深沉,里面像是被掩藏了什么,或者确切的说是克制了什么。 “那你的手这样,能开车吗?”澜溪皱眉看着他的左臂,而且右手的指骨节也全都是破的,被擦了药膏,红红肿肿的。 他无谓的说着,“坚持一会儿,就到家了。” “要不……”见状,她咬紧着唇,吱唔了半天,终于是一口气说了出来,“要不我开车送你吧!” “你不是不会开车?”闻言,贺沉风眉一皱的看向她。 他这样说,澜溪倒是也一怔,低声道,“我会的……” 先前谢母来那次,他说自己喝多了,跑来家楼下,两人在车上腻腻歪歪,当时他提了嘴让她开车送他回去,当下她是害怕送她回去后会动手动脚,所以才谎称自己不会开车。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小事,只是随口一提,他竟然都记住了。 贺沉风眼底明灭起伏,嘴角的肌肉线条绷紧了半响,很低沉的扔出来一句,“那麻烦了。” 话音落下,澜溪就看到他扬手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丢了过来,除了车钥匙,还有医生开的一些擦抹的药膏和吃的消炎药之类的。 瞥了眼已经往车身另一边绕的贺沉风,澜溪呼出口气,伸手打开了车门。 只是,刚刚他那句“那麻烦了”,客套到疏离的字句,真让她觉得陌生。() 第141章, 下午,冬日阳光暖暖,打在车窗上,照的人眉眼也懒懒的。 澜溪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视线更是紧张的盯着前面看,一旁的贺沉风靠坐在那里,右手臂抬起支撑在车窗上,眉眼漠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地,忽然一个急刹车,他整个人随着冲力稍稍向前。 一旁的澜溪扭过头来,颤颤的看着他,“呃,我技术不太好……” 刚刚不知是不是太集中精力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看哪里,红色信号灯亮起,两旁的车子停下,她才惊觉。 微咬着唇,伸着脖子朝车身前面看了看,她十分小心翼翼的对他道,“那个,抱歉啊……好像压线了!” 她不开车,也不知道压线是要交多少罚款,心里有些愧疚。以没她那。 “没事。”贺沉风倒是一点都没在意,淡淡扯唇。 很快,信号灯转换,车流又重新开始涌动起来,澜溪也忙继续发动着车子。 墨眸一瞥,见她绷直着身子坐在那里,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是不是的松开下,然后在握紧,神色之间也有着紧张。 薄唇不禁动了动,“别紧张,慢慢开,你不用想着去躲两边的车。” “嗯!”澜溪点头,讲车速又放缓了一些。 “你不是会开车?怎么还跟新手上路一样。”他皱眉看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澜溪大囧,“其实我真的就只是新手,当时考驾照也是宿舍同学一窝蜂,就跟着去了,后来也就上过两次道,而且都好多年了……” 闻言,贺沉风嘴角抽搐。 就这样的手法,还敢主动提议送他? 车速很慢,却也终于是开到了他家,一路直接将车子朝着车库行驶而去,不用他说,澜溪就能准确的找到位置。 “你最近还是别自己开车了,让司机或者言秘书来接你吧。”打开车门下来时,她好心说着。 “我自己有数。”他漠漠的说完,就往车库外走。 像是被冷水直接浇下来,澜溪咬唇,也只好跟着他后面走出来。 出来后,两人并排往出走着,依旧是沉默不语。 临近楼门时,贺沉风顿住了脚步,侧身淡淡的看着她,“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澜溪咽下一口唾沫,尽量自然道。 “再见。”随即丢下两个字,他就丝毫不多做停留的转身走了进去。 她张了张嘴,同样的“再见”二字还未发出,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竟然走的那样快。 原地站了一会儿,澜溪才转身想要往小区外面走,可才走两步,她又顿住,低头将看着手里拎着的东西。 是他之前递给她车钥匙时,将医生开的药也一并递给了她,下车时,她顺手拿着,跟他一路走过来,竟也忘记了这茬。 扭头朝楼门的方向看了看,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送回去? 想到他左臂和右手骨节上的伤,她眉眼越发的担忧起来,这些都是医生开的药,应该就是让擦的! 又踌躇了两秒,澜溪还是朝前迈起了步伐,心里想着,将药还给他就好。 ***************************************** 脚步最终停留在他家大门前,抬手开始敲门,可半响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声响,她不禁蹙眉,难道是在楼上,没有听见吗? 想去打个电话时,一摸出来手机才惊觉,已经没电,刚好掏口袋时,指腹有凉意泛来,她想到了什么。 将那东西拿出来,是一串钥匙,除了她家以及铺镇谢母家里的,还有一把,是贺沉风家里的。 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缓缓转动,然后,动作极其轻的将大门拉开。 她原本是想将东西放进去之后,就再轻声的离开,可她没想到的是,贺沉风竟站在玄关那里,目光平视处,是他宽厚的背脊。 见他身上的外套以及鞋子都未脱下,应该是开门进来后就站在这里没有进去过,此时听到声响,有些缓慢的转过身来,墨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诧,下一秒,恢复如常。 澜溪咬唇看着他,原本以为他是和程少臣打了一架,消耗了体力,又受了伤,上楼去休息了,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一直站在这里的,那刚刚她在外面敲门,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被他沉默不语的盯着,她呐呐的解释了自己的来意,“这个药,我忘记给你了……” 闻言,贺沉风面色一滞,目光扫过她手里拎着的药袋,薄唇微抿,心头涌上来几许失落感。 呵呵,原来是送药。 再次转身背对着他,贺沉风将鞋子脱掉,直接踩着拖鞋大步往里面走去,声音冷漠的传来,“随便扔那吧。” 澜溪下意识的皱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踌躇着是不是要按照他所说的,随便扔哪,可又怕他到时根本就不会上心。 抬眼再次朝他看过去,高大的身影已经走上了楼,一节节台阶上去,很快就消掩。 微微咬牙,她换下了鞋子,光脚朝客厅里面走去,将手里的药放在茶几上,至少这样明显的地方,他能看到,就不会不擦药了。 只是她在走进来后,不免惊诧,这房子竟然会乱成这样,茶几上的报纸、啤酒罐,以及一些杂物丢的哪里都是,周围地毯上也都是灰尘,像是好久都没有人打扫了一样,这跟以前洁净的屋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轻手轻脚的走向厨房,在餐桌和琉璃台上看到的都是吃过的泡面盒,还有空的矿泉水瓶,狼藉一片。 不是都还有阿姨会来打扫吗,他怎么变得这么颓废了…… ***************************************** 又到周一,忙碌的工作又再度开始。 开完早会后,澜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将电脑里的资料调出来,一页页浏览着,电话响起时,她正要存文档,怕丢失文件,她也没看屏幕,就直接接了起来。 可半响,那边都没有声音,她微微诧异,“喂?” “谢澜溪!”蓦地,沉沉的男声响起。 她一怔,将手机屏幕暂时从耳边拿到眼前,果然,上面赫然显示的是“贺沉风”三个字。 他,他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你……有事吗?”她声音低低的问,手指在鼠标上收紧。 “你什么意思。”他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啊?”澜溪一怔。 他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足以令她惊讶的了,而且,还是这样怒气冲天的!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他的音量拔高了起来,透过线路,直逼耳膜。 澜溪咽了咽唾沫,茫然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房间是你收拾的?谁让你做这些了,你又为什么做这些!不是主动和我断了的吗,不是要各过各的吗,用你帮我收拾什么房间!”贺沉风沉着嗓子吼。 昨天下午她送自己回去,后来进了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那么沉默的站在玄关处,面对一屋子的黑暗,他有些抵触。 这些天都是,每天晚上一回来,面对他的都是寂寥的黑暗,虽然以往她也并不是夜夜都留宿在她这里,但至少她是跟着他的。 外面敲门时,他是听到的,但他根本就没打算理会,爱谁谁都好,他没什么心情去见。 只是,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她,当下,他都感觉到自己血液里有什么在跳跃着,然后她一开口,他却觉得又都瞬间僵凝住。tl4y。 后来上了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疲惫了,还是一直都没休息好的关系,打了架,身体无力,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偶尔听到楼下隐隐传来声响时,他想的也是,应该是她离开了吧。 早上醒来时,才惊觉,自己竟然穿着衣服睡了一夜,浑身骨头有些不舒服,一边活动着受伤的手臂,一边朝楼下走,当看到原本凌乱狼藉的一楼变得干净整洁时,胸腔内,有东西叫嚣着。 “我……”澜溪咬唇,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昨天临离开时,确实是悄声无息的将房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只是不想让他那样颓废,他那样有魅力有气场的男人,在外那样万众瞩目,就该是意气风发的! “如果你对我没什么留恋的,就别老做让人会误会的事!也别关心我!”贺沉风的声音越来越响。(就爱网http://..) 气息有些紊乱,她死死抿着唇角,“抱歉,我只是看房间太乱了,所以才……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说完后,那边的贺沉风久久没有动静。 蓦地,很突然很低的掷出一句,“谢澜溪,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会折磨人!”() 第142章,你拿着吧 澜溪一愣,眼神有些涣散。 折磨人,说的是谁,是她吗? 张了张嘴,她低声着,“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边贺沉风似乎是顿了顿语气的,再开口时,音调更加的低,“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刻意,h市这么大,我们是很少会有机会碰面的。” 她心里重重一震。 几次碰面,男人淡漠到极点的冷漠眉眼,她都以为是巧合,竟都是他巧然的安排吗。 等她缓过神来,想对着电话开口时,那边的贺沉风早已切断了线路,手机屏幕恢复主界面,静静十多秒,然后黑掉。 她不说话,只是用手指来回抚摸着屏幕边沿。 ***************************************** 贺氏集团大厦的顶层。 贺沉风微微眯眼,高大的身材屹立在办公桌旁,一手握着办公桌边沿处,另一只手里攥握着手机,那力道,像是能捏出水来一样。 内线响起,半响后,他才伸手去按下了接通键,里面传来秘书言谦严谨有素的声音,“贺总,程总在外面。” 面上神色一缓,他微俯身,薄唇扯动着,“让他进来。” 然后,他直起身子,缓缓坐在了高背椅上,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就爱网http://..) 很快,敲门声响起,随后门推开,程少臣走了进来,同他一样,面色平静。 “程总,坐。”贺沉风伸出右手示意,指骨节处的伤口经过一晚后已经结痂。 程少臣点头,欣然应允的坐在办公桌的对面,手里拿着的文件袋放在上面,同时,他手上的伤,也显而易见。 “这是从纽约总部传来的部分资料,还有一些,下周基本就会都弄好,贺总你先过目。” 说着,程少臣就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贺沉风接过,慢条斯理的打开,然后慢条斯理的翻阅,两人都若无其事,好像二十多个小时前的那场架的参与者并不是两人。 “嗯,正是我需要的,麻烦程总了。”贺沉风将手里文件合上,塞回袋子里。 “哪里,贺总客气了。”程少臣笑着客套。 贺沉风也是回以一笑,都是那种很浅很薄的笑,或者可以说是虚伪的笑。 将手里文件随手扔在抽屉里,再抬头,发现对面的程少臣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禁挑了挑眉,“程总,还有何赐教?” 程少臣面色一整,有些犀利的开口,“希望贺总能离小溪远一些,既然断了,就没必要纠纠缠缠,想必这也不是贺总的性格。” “那是我的事。”贺沉风漠漠的说。 “有关小溪的,就是我的事。”程少臣也丝毫不退让。 “一个对的死去未婚妻有不娶承诺的人,凭什么说这样的话?”贺沉风冷笑,攻击性很强。 程少臣却毫不在意,反而笑着看他,缓缓道,“是,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立场,但我却比你强,我知道自己没办法给小溪最好最完整的幸福,所以我只是站在守护者的位置,而不是像你,只是一味霸道的为难她、强求她!” 终于,贺沉风眼里有这不能再继续忍耐的情绪,蓦地爆炸开来。 神色冷冷,他沉沉的扬声,“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 “你能给她的,绝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是你永远也不能给的。” 贺沉风面色一滞,就那样紧紧的看着对面的程少臣。 后者很淡然的迎视着他的目光,几秒后,他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贺总,改日再来拜访。” 程少臣离开后,贺沉风靠回了高背椅中,掏出根烟来点燃,却久久都未吸一口。 ***************************************** 周五晚上,澜溪下班之后就去了火车站,中间倒了客车,晚上时到了铺镇。 时间太晚,谢父都休息了,谢母还等着她,见她进屋后,就开始跑去厨房忙活,将之前留的菜逐一热着。 因为君君无法在身边,一个人怎么说也是寂寥的,她想儿子,所以趁着双休日,想要回来陪儿子待待,而且也还有别的事。 简单洗漱完,她摸上床,将儿子搂在怀里,这些日子心里的虚浮感,才减少了一些。 第二天,小家伙有妈妈陪着当然是很开心,抱着她的胳膊,妈妈长妈妈短的。 澜溪也很想儿子,爱不释手的捏着他肉嘟嘟的脸蛋以及肥肥的屁股蛋,“我的大宝贝,好像又重了!” “当然咯,姥姥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我现在一顿最多能吃两碗半饭,我厉害不!”小家伙献宝一样得意的说。 “是是是,君君最能耐了!”澜溪忍俊不禁。 小家伙再一次提及贺沉风,“妈妈,怎么这么久,爸爸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我很想他,要不然我这次跟你回去好不好?” “君君,妈妈不是说过了,到年底了,爸爸的工作很忙。”澜溪已经习惯,嘴上说着善意的谎言,却不敢看儿子天真无邪的目光。 “好吧。”小家伙很失落的咕哝着。 澜溪弯了弯唇,笑的有些不自然。 ***************************************** 周日时,澜溪早上时就从蒲镇往蒲县走,谢母当时还很纳闷,问着她怎么走的这么早。 犹豫了下,她只是有些简单的回了句“到蒲县有些事情要办”后,谢母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也知道,她要去哪。 客车从蒲镇一路直达蒲县,路程中,却飘起了雪花,而且有愈渐加大的趋势,下了客车后,她直接打了个车去了墓园。 到达目的地后,她将包里面带着的伞拿出来,好在谢母提前看了天气预报,临离开时,将伞塞在了她的包里面。 撑开伞,她缓缓往里面走着,一段时间后,她停在了一座墓碑前,也再没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那块墓碑。 周五早上时,她吃早餐时翻阅着报纸,看到上面有一则新闻是报道一高官和其妻子结婚三十年,恩爱如斯。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澜溪脑海里想到的都还是报纸上刊登的照片,那中年夫妻俩互揽着,温柔的面对着镜头,就连那眼角眉梢的笑都是一致的。 当下,也不知怎么了,澜溪就忽然想来到蒲县,看看这个被深埋在地下的女人,如果她看到那样的新闻,会不会后悔当时自己草率的结束生命? 虽然到现在澜溪也不知道她结束生命,那么狠心丢下她的原因是什么,但想必也是和那个男人有关吧。 收敛思绪时,脚背上都被雪盖了薄薄一层,她将手里伞紧了紧,然后上前,将墓碑上面停落的雪用手肘拂开,定定看了几秒后,才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雪还飘着,刚刚走过来的脚印上,已经又被雪重新加叠了几层,白花花的,刺入眼底。 走出来临往右拐想要下山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某处屹立的身影,她一惊,扭过去的头缓缓的再扭回去。 澜溪甚至往前迈了两步,直到她眨眼确定,那里站着纹丝不动的男人确定是贺沉风时,她才将卡在嗓子眼里的唾沫咽下。 她是知道他来看谁的,只是这样的大雪天,他穿的竟然那么单薄,就只是一身西装,没有外套没有大衣,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头发上、肩膀上,都满满的一层雪。 微低垂着头,墨眸只是凝着墓碑,那股自身的忧伤似乎在默默的四散,伴随着雪花,倾泻一地。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两只脚早已经自己有意识的朝着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贺沉风……”她在他面前站定,低低出声。 站在那里的贺沉风闻声,眉头轻皱了下,却并没有朝她看过来,似乎对于她在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惊讶。tl4y。 瞥了眼墓碑上的照片,美丽的妇人笑容温暖,澜溪是有印象的,是和那皮甲里照片上一样的,那样和煦温暖的笑,但现在却只能永久的定格在照片里。 “雪越下越大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她好心提醒着,只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个雪人。 贺沉风偏过头,目光无温的看着她,“不用管我。” 澜溪懊恼的咬唇,瞥到他又重新将目光转了回去,侧脸的线条就跟她刚刚远远望到的一样,那么的冷硬,那么的遥远。 要到着只。见他又再度纹丝不动,飘落着的雪细细碎碎的洒在他身上,有一片落在他的睫毛上,一眨,雪花被热气蒸发。 也没有怎么犹豫,她抬手将后面大衣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同时另一只握着雨伞的手朝他递了过去,“你拿着吧。”() 第143章, 抬手将后面大衣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同时另一只握着雨伞的手朝他递了过去,“你拿着吧。” 头顶一片遮挡,贺沉风再度朝她看了过去,小脸裹在大衣的帽子里,澄净的眼睛正望着自己,稍咬了些嘴角,是她以前就习惯性的紧张模样。 目光微转,凝在了她举着伞把的小手上,手背以及指骨节处都微微的冻红。 “不用。”薄唇一扯。13211422 “你还是拿着吧!”澜溪有些急,他穿这么少,还一直站在这里,下着雪…… 贺沉风只是沉默不说话,很明显,没有要拿的意思。 用力咬了下唇,她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朝他伸手过去,执起后将右手的伞硬是塞了进去,“还是拿着吧,你穿太少了,这么站在这儿,会感冒的。” 贺沉风幽幽的看着她,沉默的接受了她的安排,飘下来的雪花遮挡在两人视线当中,看不太清楚彼此眼底都流淌着什么情绪。 “我先走了,你……你也早些回去吧。”说完,澜溪转身缓缓的朝原路返回。 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和回应,只是不说话的看着她一点点走,背后雪地上,遗留着她的脚印。 ***************************************** 伸手将头顶的帽子在往下拽了拽,澜溪往山下走,脑海里一直停留的都是男人冷硬的俊容,每走一步,心里都会不自觉的念上一句,贺沉风…… 临下了山脚处时,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因为是踩在雪地上,她也没多注意,等有反应时,有身影窜到了眼前,挡住了她视线,一把伞,撑在了头顶。 “你……”澜溪惊讶的看着他。 “不用关心我,伞你拿回去。”他也像是她之前那样,将她插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然后将伞把塞进去,包裹住。 见状,她忙摇头,抽出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转递回去,“我没事,我有帽子!还是你拿着!” 想撤回手时,对方却紧握住了她的,连同伞把一起,那样的紧。tqts。 “贺沉风……”她咬唇,对上他的目光,还是那样没有温度的令人心悸。 “为什么。”贺沉风紧凝着她。 “呃?”澜溪不解的看着他,没懂他说什么。 “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想继续了,连原因都没有吗!”他紧绷着嘴角问。 此时此刻,这样的质问,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甩后不甘心的傻小子,执拗的问着对方,想他一向是被女人围绕着的,何时有过这样的落魄? “……”他忽然这样问,就像是一记鸣音,耳朵嗡嗡。 “潇潇,你跟我说原因。”贺沉风忽然低下了声音,那样深的看着她。 心中一窒,她别过了眼,“没什么原因。” “怀孕的事?”他眯了眯眼,犀利的问。 “……”呼吸一颤,她紧咬了唇。 “真的是因为这件事?”眉宇蹙起,他沉声,眼里神色渐渐变化。 “你别问了!”躲避开他窥探的目光,澜溪低着头,并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很飘渺的侧面回答,“我只是将我们以后会的发展提前了而已,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是第二个唐一心。” “怎么又会扯到她身上!”贺沉风脸上神情沉了下来。 “她不是也跟了你两年多,到最后……孩子都保不住……”她低声说着,眼神随着那雪花飘啊飘的。 “她和你能一样吗!该死!”他有些抓狂。 焦躁的动了动脖子,他扬着声调,“你不会以为她肚子里的种是我的?” “……不是吗?”澜溪咬唇,闷闷的对上他的目光。 “你怎么就知道是了,她说的吗!”贺沉风简直火大。 “没……”她摇了摇头。 细细回想,唐一心确实是没有直面说过孩子的爸爸是谁,但当时给予出来的所有暗示,都是他的孩子,可看他此时这样抓狂的模样,难道不是他的吗…… 思绪有些混乱,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贺沉风。 他低吼,“从六年后再次跟你上床开始,我哪还碰过其他女人!真是见鬼,她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澜溪实在是无法置信,他们俩最初维持那段关系时,他身边的女人也都是走马灯一样的换,当时她虽没留心,但却也能笃定,可他现在说,就只跟她…… 所以是说,她只有跟他,他也只有跟她吗? 心,开始紊乱起来。为风为都。 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又在加重着力量,她开始挣扎,眼神涣散着,“就算是这样,谁又能保证你对我有多少的保鲜期……” “所以,你就想趁我不要你之前,先不要了我,是吗!”贺沉风眯眼,缓缓的厉声问。 “我……”澜溪一时间吱唔着,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你什么?潇潇,别胡思乱想,我不会不要你,没有唐一心,也没有其他人……”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澜溪出声打断。 她抬眼幽幽的看着他,幽幽的问,“那你的未婚妻呢。” 闻言,贺沉风一怔。 见他怔愣住,她心里有些涩痛,倒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竟然也开始变得计较起来,开始要的更多。 将手用力的挣脱开,她直接扭头就往路边跑。 “谢澜溪!”身后,男人的声音扬起。 听到后面的喊声,她脚步越发的快,闷着头,只想快点跑开。 下着雪,声音传递的会慢一些,当她惊觉什么时,自己已经冲到了路中央,喇叭声刺耳响着。 侧眼看过去,那辆计程车明显也被吓到,里面的司机紧张的按着喇叭,她反应不及,以为躲不过时,腰上一紧,被人整个抱在了怀里,一并朝路边跌过去。 “啊——” 轮胎摩擦着地面上的雪,她忍不住低喊出声。 后脑被人按着,脸被埋在结实的胸膛之间,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来,闯入眼的就是贺沉风担忧的眉眼。 “潇潇,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怎么样!” 两人几乎都同时开口,一怔,又都同时摇头。 澜溪咬着唇,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受伤,路两边都堆积着雪,跌上去也不怎么疼,只是刚刚被吓到了,才会尖叫。 下着雪,计程车司机开的其实也不快,是她自己忽然冲上去的,弄的对方措手不及。而贺沉风也是恰时出现,将她拽了回来,会跌倒,是因为冲力太大。 侧眼一看,贺沉风也跟着坐了起来,她刚站起来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他微皱的眉。 “你的胳膊,没事吧?”发现异常后,澜溪紧张的问着。 刚刚倒下时,他抱着她,左手臂被她压在了下面,这会儿看他活动艰难,开始担忧起来。 “没事。”他摇头,反而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 蒲县的医院里。 澜溪随着贺沉风从里面走出来,眼睛一直紧盯着他的左胳膊,担忧的问,“真的没事吗?” “嗯。”他应,墨眸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她跟着他一路走到门诊大厅,看到高高挂着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的时间后,忙从包里将车票翻出来,对了下上面的时间,懊恼的低呼,“糟了,赶不上了!” 现在已经要发车了,医院离火车站还很远,下雪天又不好打车,就是最快时间赶过去,也不赶趟了啊! “你是开车来的吗?”目光瞥向一旁的贺沉风。 “下雪,坐火车来的。”他淡淡的回着。 “……”澜溪皱眉,应该是想到的。 刚刚都是那个计程车司机送两人过来的,而且就算是开车来的,他现在手臂又肿了起来,根本没法开车,雪这么大,她的技术更不行。 天色已黑,雪花却还纷纷飘落着,站在大厅门口,她纠结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在这里住一晚吧。”沉默之间,男人朝她看过去。 没想到的是,两人去的那家宾馆,竟是两人来过一次的。 澜溪站在门口处稍稍踌躇了下,贺沉风却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她半响后,才默默跟上。 一切恍惚都在昨天,那时还记得,十一国庆长假,他竟然开车大老远的一路到了浦镇,将她接走,当时心情就像是私奔一样,到了这里歇脚,两人在宾馆的大床上各种疯狂的彼此索取…… 手指交握在一块,她抿唇看着站在前台那里,正跟里面的接待小姐交谈的贺沉风,简单说了两句后,他侧头朝她看过来。 顿了下,他对着接待小姐补充道,“两间房。” “呃?”接待小姐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谢澜溪,很快又点头,“好的先生。” 很快,手续办完,两人一块进入电梯,到了所住楼层。 将门打开,贺沉风率先走进去,将灯打开后,在里面环顾了一圈,然后又没说什么的离开了。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他又折身回来,手里多了袋子,里面装的是餐盒,原来他是去买外卖了。 等将餐盒放在桌子上后,才扭头将手里的房卡递给她。 她接过来,稍微紧的攥住,然后下意识的轻声了一句,“谢谢。” 说完,想到了什么,抬头朝他看去,果然,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宇。 她记得他说过,最讨厌的就是她说谢谢…… 逐一将餐盒从袋子里面拿出来,然后一个个打开,放在她面前,都是很简单清淡的小炒,看起来不油腻,很清爽,会令人很有食欲。 将最后一盒米饭放在她面前后,又将筷子从纸袋里拿出来递过去,贺沉风才在对面坐下,脱掉了西服外套,温声一句,“吃饭吧。” 澜溪唇角动了动,想要说谢谢又咽了回去,听话的拿起了筷子开始吃着。 两人都没什么交谈,只是专心吃饭,很快就都吃完,澜溪将饭盒整理好仍进垃圾桶回身时,贺沉风正站在窗边处点着烟。 她走过去,犹豫着是否要开口时,他忽然转过头来。 “我跟你说过我妈吗。”吐出口烟雾,他开口。 澜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应该是间接有提起过的,但具体详细的,应该还未曾说过。 “我姥爷是h市军区的老司令,只有两个女儿,我妈是老大,很温柔也很漂亮。” 听他缓缓叙说,澜溪不由的也想到了之前墓碑上的照片,嗯,形容的很贴切,一点都没错,那样端庄,应该就会是出身大户人家。 “和我爸属于商政联姻,从我记事开始,他们俩关系就不怎么样,等我知道外面还有个姐姐时,才明白了一切,那母女俩是我妈心中最尖锐的一根刺,也是我现在人生中最大的威胁。我妈的死让我知道,贺家的人,永远要将事业放在第一位。” “等我发现贺以璇同样野心勃勃时,我才知道我也不得不那么做。如果有一天贺氏是她来接手的话,那么贺家夫人的位置,恐怕也要轮到她妈妈来坐了吧。我妈苦了这么多年,最终郁郁寡欢而死,我怎么可能连最后的名分都为她保不住!”贺沉风脸上有着阴霾。 澜溪注意到,他指间夹着的烟,已经有了很深的折痕。 吸了口气,她轻声安抚着,“你现在不是做的很好吗,你已经是贺氏的总裁了。” “那不也只是现在,贺氏这么大的集团,一个决策失误,就有可能全盘皆输。”贺沉风眯眼,看着窗外,夜色深深。 “你不会的,你这么有能力!”她急急的说着。 “呵,谁知道。”自嘲一笑,他又狠吸了口烟,然后掐灭。 他站在那里,高高大大的,棚顶灯光缭乱的投射在他周围,却让他显得反而更加遥不可及。 先前纪川尧和她说的那么一堆的话,开始错乱的在她脑袋里回响着,心里逐渐被揪住,她低低的问,“你是不是很累?” 贺沉风朝她看过来,点了点头,“嗯,很累。你也让我很累。” 她胸口一紧,因为他后半句的话。 “你总是可以让我觉得累,心累。可奇怪的是,我跟你在一起,又会觉得很放松。”他有些矛盾的继续说完。 澜溪怔怔的看着他,心脏微颤,每一次起伏,都有疼痛。 这样互相凝望着,许久,两人一动不动。 最终还是贺沉风有了动作,走过去将椅子上的外套拿起来,平淡一句,“时间不早了,你睡觉吧。” *****************************************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澜溪抱着枕头侧身而睡,闭着眼,大脑却清醒的要命,一点困意都没有。 摸出手机看了眼,显示已经是凌晨2点多,她已经失眠五六个小时了。 上次在医院里和纪川尧聊那次,她就觉得,对于贺沉风她其实了解的很少,刚刚他主动和她说的那番话,让她更确定了先前的想法。 他今晚说了他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个未婚妻,可她却已经明白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有未婚妻是因为他需要稳固自己,想必对方家境一定是显赫,对他有利有帮助的。 最让她揪心的是他最后的话,他说,她让他很累。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他会有这样深的影响,他那样深沉那样幽暗的眼神,令她心里难受,一直被压抑着,窒闷难挡。 啊! 心里低喊一声,澜溪闷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手里抱着的枕头。 等了几秒,她还是起身下了床,踩着拖鞋走到了床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凝神看了一会儿,确定了外面的雪好像是停了。 又站了有一会儿,她更是没有困意了,鬼使神差的,她朝着门口走去,手拧在门锁上,转动打开时,她却没有向外迈脚步的动作。 因为,门口那里,男人微垂着头站在那,表情寂寥,被灯光拉长了身影。 “你怎么……”澜溪惊诧的看着他,嗓音都艰涩起来。 看他手臂上挂着西服外套,想必是那时从屋里出去后就一直都站在门口没离开过,这么多个小时…… 听到开门声时,他也是一僵,听到她声音时,他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她。 很低声下气的开口,“潇潇,别离开我,行吗?” 澜溪愣愣的看着他,因为没休息,眼睛里已经有了暗暗的血丝,下巴也都泛了些微青的胡茬,嘴唇甚至都是有些干裂的。 她动了动嘴,应该是想要张口说什么的,阴影却忽然笼罩过来,身上一疼。 他蓦地伸手抱住了她,用尽全力一样。 “别拒绝我,哪怕你不想答应,也别拒绝我,求你。”声音语调里都掩饰不住那股害怕。() 第144章,兜兜转转 他蓦地伸手抱住了她,用尽全力一样,声音语调里都掩饰不住那股害怕,“别拒绝我,哪怕你不想答应,也别拒绝我,求你。” 她回不出话来,他的拥抱就越来越紧,恐怕一松手,她就离开一样。 澜溪从未见过这样的贺沉风,这样的小心,这样的害怕失去。 明明是他开口问的,却又害怕得不到他期待的答案,用另一种方式掩饰自己。 他甚至用了求…… 这个男人啊。 这样久久,垂着的双手无数次的攥握成拳,想要用力推开他,可这样结实又温暖的拥抱,令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是不想答应,可他说,哪怕不想答应,也别拒绝他。 那么,她就不出声了,可双手却还是缓缓抬起,交握在了他的背后,心里竟滋生出依依不舍来。 还记得那天从浦镇回来,火车晚点,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当时他那样沉静的说着“不是每次,我都会再回过头来找你”,怎知现在,他却又再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人的心意,或者都是这样兜兜转转的,如他,也如她。 感觉到她环住了自己,贺沉风心下一阵激动,扣着她的后脑,找到她的唇边用力的吻了下去。 ***************************************** 可能是一晚上情绪波动的太大,澜溪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时,太阳都透过窗帘明晃晃的。 意识渐渐变得清醒,她睁开了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到一些,看过去,应该是个雪过后的大晴天。 打了个哈欠,一动,腰间有禁锢的力量,她才想起来什么,抬头看过去,就看到贺沉风深邃的眉眼正凝着自己,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似乎在她没醒过来时就一直保持这样。 心跳加快,不由的又将昨晚,或者确切说是凌晨的事过滤了一遍。 当时两人深深缠吻,快缺氧时,她又再度被他抱在了怀里,耳边响起的话,她听的字字真切。 潇潇,未来交给我去想…… 昨晚临入梦前,耳边自发的来回回响的就只有这一句话,让人安心的入睡。 纪川尧说的很对,在她之前,他本身的安排就是已经固定好的,如今,他能这样,已是很不易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累。 昨晚两人只是相拥而眠,她刻意睡在了他的右手边,却也同样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醒了?”贺沉风不由的抱紧她些。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揉着眼睛看他。 分开后,再这样相拥而眠,她还是羞涩的,只能佯装镇定的掩饰。 他并没有回答她,还只是凝着她看。 澜溪抬头,朝他的俊容看过去,眼里还是有血丝,但却黑黑亮亮的,像是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一样。 她忽然想到种可能,不太确定的问,“你不会一直没睡吧?” “嗯。”他懒懒的应。 “不困吗?”澜溪皱眉。 “看着你睡。”贺沉风微勾唇角,竟又意气风发起来。 “贺沉风……”她感觉自己的心尖儿随着他微勾的唇角,在颤。 “嗯?”他挑眉,等待着她的下文。 叹了口气,她将抵在他胸口的手拿下来,垂着眼睛低低的,“你别这样。” 她有些心悸的害怕了,这样的他,让人想要逃离,又难以拒绝。 贺沉风似乎懂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同样叹了口气,俯头在她的眉眼之间轻轻的吻着。 等将她僵硬的身子吻到有些发软时,才平缓的说着,“我现在觉得很放松,一点都不累。你别再离开我,那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环住了他的腰身,算是在心里默默的应下。 吻,从眉眼处渐渐落了下来。 唇齿斯磨,又是没了一阵声响,只有口水的滋濡声。 等他有动作想要翻身而上时,她伸手握住了他的,“别,时间都不早了,我们还得回h市!” “先不着急,我有事想做。”他低头去啄她的手。tqts。 澜溪当然知道他说的事是什么,可看到他的左臂,担忧着,“你的手不行!” “没事,那里不使劲。”贺沉风扬唇。 他对她本来就没有抵抗力,失而复得的抱了一宿,下.面早就疼的要命,刚刚又缠吻了一会儿,更加就忍不住了。 “一定要做吗?”她咬唇,害羞的要命。 他也不用说话或者点头,只是执起她的手,放在已经苏醒的某物上。 两人身.体之间都太熟悉了,一个眼神或者动作都会明白对方想的是什么,她别过了眼,有些抵触不了。 解开束缚后,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腰身一挺,将自己一举送入到了她的最深.处。 “啊!”澜溪有些失控的喊出声来。 “你也很想我,是不是?”贺沉风搂着她,呼吸热热的散着。 她胡乱的点头,有些难耐的扭动,里面被塞的满满的,偏偏他又在那里享受这种被包裹的感觉,倒是折磨了她。 “你,动啊!”他久久没有反应,她有些急。 贺沉风似乎就是在等着她开口,闻声,笑着去咬她,“好。” 几下沉长有力的撞击后,两人的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贺沉风,你慢点!”渐渐的,她有些跟不上节奏。 “那你别夹那么紧。”贺沉风依旧驰聘,沙哑着。 “……”她咬唇,脸越来越红,一紧张,更是不由的收缩着自己。 他顿了下,然后低而愉悦的叹了声“真紧”后,伸手在她tun肉上掐了一把,“不听话?” “不是,我……”被他一打,刺激的她更加的紧张,更是控制不了自己,声音都快带了哭腔。 被她里面紧紧的箍住,贺沉风也越发的亢奋,不停改变着姿势,抬高她的腿架在肩膀上,进出的力道更加重了起来。 被他严丝合缝的覆盖,从背后进入的姿势里,澜溪感觉胸腔内的空气都快被挤压没了。 脑袋的空白一阵阵袭来,她可怜兮兮的问,“还有多久……” “快了。”他回着,动作一下比一下重。 “怎么还没好!”她有些快虚脱了。 “嘘,快了。”被她催促的有些不耐,他低头去封住她的唇。 所有的呻.吟声都被他吞没,脖子也是吃力的往后扭着,这样的高难度下,体.内的感觉又在加重,她快哭出来了,“贺沉风,我不行了……” “没关系,我们一起。”贺沉风低笑,眼里火.热更旺。 床.上,枕头以及被子都被扫落在地,说马上好了的男人,却还在不停的变换着姿势,一遍遍的攻.占着,好像永远都不会餍足。 ***************************************** 从蒲县回到h市,从火车站出来时,天色就已经又降了下来。 没有司机来接,贺沉风带着她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她家而去,到了地方时,她跟他道别让他回去早些休息,他却不由分说的也跟着下手,给了司机钱,便让其离开。 “我自己上去就行!”她咬唇说着。 “我送你。”贺沉风瞥了她一眼,不容置否,又恢复了霸道。 “真的不用,我自己……”她皱眉,还说着,就忽然被他吻住。 直到吻的她眼神迷离时,他才满意的放开,拽着她的手腕,就往楼门洞里面走。 一节节台阶走上去,澜溪扭头看着后面跟着的贺沉风,忍不住出声道,“再上两层就到了,要不你回去吧?”13211422 “少罗嗦。”他皱眉,漠漠的。 见状,她也不敢再吭声了,只好继续往上面走。 等快到了所在楼层时,脑袋才刚一露出,门口就传来声音。 原本还敲门的程少臣转过身来,看到是她,立即迎过来,嘴里也是急急道,“小溪,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你不是说周日晚上就从浦镇回来吗,今天我去你公司,也说你没去,而且也没请假,给我急坏了,下班跑来你这里也没人,我都差点去找小区物业了,你干什么去了,你……” “贺沉风?”声音戛然而止,程少臣看到了在她后面跟着的贺沉风。 贺沉风冷漠的回视着他,嘴角微勾,有几分胜利者的模样。 “小溪,你……”程少臣将目光重新转回澜溪脸上,有些惊痛的看着她。 这才多久,知道俩人断了时,他还松了口气,怎么又会到了一块? “我没事,我就是临时有事耽搁了,没赶上火车,所以……”她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所以,你一直都跟他在一起?”程少臣提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问。 “……”她咬唇,在他的目光下不敢承认,却也间接了默认了。 程少臣眼里光亮破灭,摇头很沉的说,“小溪,你太让我失望了。” 随即,他便越过她的身子,一身怒气的往楼下走去,经过贺沉风旁边,两人眼神无声的厮杀了几秒。 被程少臣那样说,澜溪心里有些不好受。 贺沉风看到她这样,却觉得火大,尤其是先前她那副不愿意承认的鸵鸟模样,跟他在一起怎么了! “愣着做什么,开门!”他上前,站在她旁边。 “干嘛!”她皱眉,咬唇看着他。 “睡觉!”贺沉风瞪眼,直接伸手抢过她的钥匙。 夜深,贺沉风坐在床边,不算宽大的床上,女人侧身躺在那里,睡的很沉。 她有多累他最知道,在蒲县宾馆时,他就要了她三次,刚刚又做了一次,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最后那呻.吟声都快酥了他的骨头。 点了根烟默默的吸着,他凝着她出神,脑袋里想的却是那天在办公室里和程少臣的交谈。 你能给她的,绝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是你永远也不能给的。 她想要的…… 心里暗暗的重复着思索。 感觉有些凉了,贺沉风将烟掐断,掀开被子摸进了被窝,他身材比较高大,凑过去时,把她搂在怀里,两人才不那么拥挤,忽然觉得,床小也蛮不错的。 ***************************************** 第二天,澜溪上班险些迟到,跟经理找了蹩脚的理由蒙混过关,又一一应对着同事的关心询问,她这才能消停下来开始工作,但矿工而扣下的工资,令她小恨了贺沉风一会儿。 可能也是耽搁一天的关系,贺沉风很忙,并没有给她打电话,她也就想着去相思家看看。 从公车上下来,她一路走到住宅楼,目不斜视的直接进了楼门洞,并未发现停在楼下的那辆很拉风的跑车。 敲了门之后,里面半响没有反应,她在门外喊着,“相思,是我澜溪,没在家吗?” 同时,她也掏出手机,想要给李相思电话,先前快下班时俩人还通话来着。 正要拨电话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可开门的却不是李相思,而是纪川尧! 澜溪眼睛瞪大,嘴巴张了张,犹豫着是否该先回去还是怎么做时,纪川尧对她点头了下,就返身往里面走去,她呼出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李相思站在距卧室很近的位置上,地面上一片衣物狼藉,客厅门口那里放着被打开的行李箱。 “这……这是怎么了?”澜溪紧张的看着两人,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看这阵仗,难不成是大打出手,她担心的朝好友看去,确定她只是手腕处有些红肿外,并没有任何伤势,才松了口气。 “没事。”李相思小声对她安抚了一句。 随即抬头冷冷的对上纪川尧,“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跟你走!” “这可由不得你!”他邪笑,眼里却很阴霾。 “纪律师,有话好好说啊!”澜溪见状,忙站出来。 闻言,纪川尧似乎是沉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刚流产没多久,医生说这一个月都得好好静养,你瞅你现在这鬼脸色,在这破地方住着,谁照顾你?”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李相思一点都不领情。 “李相思,你存心气我?”纪川尧火大了。 “没那么大能耐。”李相思依旧一点不畏惧。 两人眼神对峙,谁都不肯示弱,纪川尧快把拳头给捏碎。 最终,还是纪川尧气愤的甩袖离开,澜溪见状,忙快步跟了出去,这次可一定要问清楚了。 “纪律师,等等!”她追上去。 纪川尧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下楼的脚步慢了些。 “你其实也是担心相思的吧?可你为什么那么凶。” “我有吗?”纪川尧一愣,看着她。 “嗯。”澜溪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见状,纪川尧沉思了一会儿,嗓音有些低的开口,“可能是有些生气吧,孩子没了后我才知道。” 将他脸上和眼里隐秘的神色都扑捉到,澜溪皱了皱眉,心里权衡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知道能怎么样,你能给相思什么吗?难不成,你还能娶她?” 闻言,纪川尧没在说话,只是继续下着楼。身溪身那。 见他如此,澜溪有些失望,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不由的又想到了贺沉风,他…… 在楼门口时,纪川尧站定住脚步,回头看着她,桃花眼里有慢慢涌起来的异样波澜,“我们结婚都快8年了。” “什么!”澜溪震惊的看着他。 结、结婚? “呵呵。”纪川尧却没再说什么,有些莫名的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楼门洞。 ***************************************** 坐在办公桌边,澜溪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争取将新的项目梗概都整理出来,下午好能轻巧一些,空档时,她活动着酸疼的手臂。 昨天晚上,贺沉风又跑到了她那里,她不开门,他就一直敲,等进来后缠着她就是各种吻,等她回过神来时,身上的睡衣早被扒光,被他粗.鲁的挺.进。 虽然她也是抗拒,但却也抵触不了他带来的欢乐,会沉溺进去,到最后也会变得渴望他,导致于最后纵.欲过度,上班精神萎靡。 有人拍她的肩膀,是年轻的同事,“澜溪姐,外面有人找你!” “呃,谁啊?”她一愣。 “不认识噢!”小姑娘耸肩的摇头,捧着文件就忙活去了。 澜溪也没多耽搁,将电脑里文档存好,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到了走廊时,就看到了那里站着一名中年妇人。 她皱眉不解,因为她并不认识,而且对方穿的很贵妇,一看就是那种有些高攀不及的人。 “请问,是您找我吗?”她上前,不太确定的问。 “是谢小姐?”对方挑起了细眉。 “我是……”澜溪点了点头。 对方一开口,她总觉得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心头就更加疑团云云。() 第145章,别去找她 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 在服务员拿着单子微笑点头离开后,对面的妇人便又再度开了口,“谢小姐,简单自我介绍下,我是沉风的小姨。” “您好!”闻言,澜溪更加拘谨起来,坐直了身子颔首。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有些事想和谢小姐谈谈。”妇人微撩头发,嘴角带笑,却并没有太多亲近之意。 澜溪听着,点了点头。 “主要就是你和沉风的事。” “之前我跟他提过,我以为你们俩人早就断了,没想到还在一起,不隐瞒的说,我并不赞同你还跟沉风一块。但同为女人,我理解你的不容易,毕竟还带着孩子。” 澜溪呼吸渐渐变慢,面前沉风小溪和墓碑上贺沉风母亲的照片有几分神似,却又多了几分清冷。 她上面所说的话,语句简洁,语调温和,可却字字都有所指。 “我……”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解释,至少为自己辩解。 可沉风小姨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那眼神,似乎是懂她要说什么的。 只是径自道,“我来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想清楚,该怎么做,要如何做。孩子的事,不会是永远的秘密,若是沉风的爸爸知道这些会影响到他,那么,到时他就会有所动作的,会采取什么方式我也不敢保证。我来,就是想要提醒你。” 她看到小姨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被密不透风的裹住,喘息困难。 “你应该是上班时间,我也不多打扰了。”沉风小姨看了眼手表。 然后便站起来,对着她道,“再见,谢小姐。” “再见。”澜溪只是木讷的回着。 “服务员,埋单。”沉风小姨抬腿迈步,对着迎面端着咖啡过来的服务员淡淡开口,很是平常,却无形的透出她的傲气。 澜溪咬唇,虽然这没什么,可她心里却不怎么好受。 已经帮忙埋完单的服务员陆续将两杯咖啡都端了上来,热气屡屡。 她们俩个从来到咖啡厅到坐下谈话,前前后后五分钟都不到,甚至咖啡都来不及喝。tqts。 ***************************************** 晚上的时候,贺沉风回来的比较晚,澜溪单手支撑在餐桌边,有些发呆。 等手机铃声也跟着叫嚣着响起时,她才惊觉,一边去摸手机,一边往门口玄关处走。 按下通话键的同时,也将大门拉开,外面贺沉风正一脸不耐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电话在耳旁。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将手机关掉,贺沉风皱眉走进来。 他进门来,带了很大的凉气,澜溪不由的抖了下。 将手机关掉,她定神说着,“呃,没听到……” 回到厨房里,将切好的菜都逐一炒过,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小小的餐桌上用晚饭,她留意到贺沉风的脸色有些臭,刚好她心里也压着事,便越发的小心翼翼。 一顿饭吃的有些闷,都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后,澜溪将碗筷清洗干净后回到卧室,去柜子里拿睡衣,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还响着,里面的贺沉风在洗澡。 从蒲县回来后,他几乎就天天长在了她这里,若是不忙了,就会到公司去接她,若是加班了,多晚也都会跑来,不算大的房子里,却充斥了他很多的东西。13211422 就像是她现在的柜子里,有他好几件的衬衫,板板整整的挂在那里。 走回床边坐下,没多久,贺沉风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他也不嫌冷,身上的水珠都未全擦干,就只围了条浴巾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 “你洗好了?”闻声,她偏头看过去。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俊容漠漠的。 “嗯……”抿了抿唇,她又移回目光。 将手里毛巾在脑袋上胡乱的擦了两下,他皱眉,“家里没有多余的钥匙吗。” 澜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兀自出神。 “谢澜溪!”贺沉风有些火大,将手里的毛巾丢到她面前。 引起她的注意后,扬声,“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把钥匙?” “呃?”澜溪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每次来我都得敲门,你就不能说主动给我把钥匙吗!”他一口火气憋着,语调硬邦邦。 他都等好几天了,她也从来没主动提过这件事,就像是今天,他还得自己在外面敲门等那么久!想就想后。 在他那里时,他还不是第一时间就把钥匙给她了? 贺沉风忽然觉得有些不平衡,像是执拗的小孩子一样。 “不用吧……”澜溪皱眉,呐呐不解的说。 见状,贺沉风薄唇紧抿,返身直接上了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澜溪起身,将手里湿着的毛巾拿到浴室里,用水冲洗了一遍然后挂好,才又轻手轻脚的走回了床边,见贺沉风侧身面对着她,不声不响的,她以为他睡着了。 走过去将灯关掉,她也静悄悄的爬上了床,头一沾上枕头,脑袋里却都浮现出白天时,他小姨那副高高的贵妇姿态。 长长叹了口气,心里的压抑感却没有减少,反而更重。 她忽然无法确定,在蒲县时,她那样飞蛾扑火的回头,到底对不对。 ***************************************** 贺沉风伸手朝她摸索过来时,她还没太注意,等到他整个人翻身而上时,她才皱眉的转过了脸。 他也没说话,就径自的上下起手着,却惊诧的发现,今天她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被他很轻易的引领着走,反而很难进入状态。 眉宇一拧,他伸手将床头灯打开,灯光乍起,两人轮廓清晰可见。 “怎么了?”她咬唇。 “你有心事?”他锐利的说出。 “没啊……”她摇头,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见状,贺沉风眼眸眯的更紧,洞彻人心,敏锐道,“和我有关?” 澜溪大惊,瞳孔微缩的看着他。 下一秒,又才惊觉自己这样反而默认了他的问题,可这会儿想要再有心隐瞒,哪里还来得及。 抿唇看着男人的墨眸,那样紧那样锐利的盯着自己,叹了口气,她只好老实交代,“我今天……碰到你小姨了。” “碰到?”贺沉风沉声重复,冷冷问道,“是她主动找你的吧?” “……嗯。”澜溪点头,心里叹息。 这男人,什么都瞒不过他! 贺沉风眉眼凝了起来,沉沉的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非常简单的几句话。”她低低的回着。 确实是非常简单的几句话,前前后后,加起来,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五句,却像是大山一样,压在她心头。 “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去听,别去管,知道吗?”喉结一动,他低沉道。 澜溪没说话,低垂着眼睛,黑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 贺沉风有些紧张的急躁,去捏她的下巴,“谢澜溪,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澜溪被迫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嗯。”他这才放下心来。 手指在被子里攥握着,刚刚那一瞬间,她又再度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害怕失去的气息。 嘴角微动,她像是想要开口说什么,他的吻却落了下来。 贺沉风很耐心,细致的一点点去撩.拨她的情.欲,等到最后,她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无限制的沉浸,能想的也只有他。 夜深清凉,小小的卧室内却春意无限。 澜溪在他每次冲入时,都不自觉的迎上自己,两人更紧更深的融合在一块。 ***************************************** 翌日,贺沉风在开车送她到了公司后,直接回到贺氏。 进入大厦,一路从总裁电梯直接到达顶层,秘书办公室里,言谦拿着pda早早的迎上来,严谨有素的报告着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心细的言谦发现,今天总裁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等将所有行程都一一报告完,将咖啡恭敬的放好,他也不多做停留,颔首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贺沉风将西服外套丢在高背椅上,身体靠在桌边,掏出手机在上面电话薄里找着号码,然后确定,拨通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深凝。 “小姨,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以后别去找她。” “这么快就告状了?还真是没表面上看着那么单纯!上次你还跟我说俩人断了,现在这就是断了吗?沉风,你是做大事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贺沉风蹙眉,手指紧扣在桌沿处,声音沉静且凌厉,“小姨,我还是那句话,我自有打算!” “好好好,你自有打算。那我告诉你,上周我去了彭家,荨音下个月就回国了,你知道吗?”() 第146章,嫁给我怎么样 周末,大晴天。 澜溪幽幽的转醒,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刚八点多,这对于周末的赖床时间也才刚刚好。 她翻了个身,手随意的搭在左边空余位置上,腰间没有禁锢,周旁也没有任何人,她才记起来,昨晚贺沉风并没有来。 下班时就接到他的电话,那边好像是刚刚开完会,有他沉稳的脚步声。 在他说不用等吃饭时,她问,“是要加班很晚吗?” “不是。”他那边顿了下,然后才道,“我晚上要回贺宅那边,晚上早点睡。” 她应下,心里多少知道,贺宅应该就是指他爸爸那里。 其实很多次,她都想张口问他,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算什么? 情人,应该不是吧? 可恋人的话,他又从来没这样说过…… 她没问,因为他说,未来交给他去想,所以,她想默默的跟着他,都选择了扑火,应该就没有再掉头的可能。 忽然想到张爱玲的那句话,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又躺了一会儿,澜溪才从床上起来,换了身衣服,洗漱完毕用过早餐后,又将他换下来的衬衫手洗了下,挂在阳台上,洗衣液的香味飘散,她忽然觉得无比心安。 给相思打了个电话,她简单收拾下房间,就穿上大衣往她那边去了,往公交车站走时,没想到会碰到秦晋阳。 还在等车时,一辆跑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冬天下雪,h市的道不怎么好,跑车其实一直是刮底盘的,可仍是有很多人开。 白色的雪映衬着红色的跑车,显得很是扎眼。 “澜溪,去哪,我送你!”秦晋阳将车窗放下,镜片后的眉眼温和。 ***************************************** 因为是要挤公交,而且已步入12月,天气越发的寒凉,澜溪穿的很是臃肿,坐进车内,暖流侵袭,一旁秦晋阳只穿着外套长裤,她就显得有些热。 报上地址后,秦晋阳重新发动车子,澜溪先将安全带系好,就开始动手将脖子上系着的围巾先摘下来。 “你有没有事啊,别耽误你!”将围巾和大衣拉链都拉开,她扭头看着秦晋阳。 俩人又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的印象里,还停留在那次和程少臣一块温泉,当时她还因为他异样激动的将报纸扔掉时的情形。 不过这样一想,不禁又想到了唐一心,好似,关于她的新闻渐渐消散了,可能是她一直不出面回应的关系吧,媒体也见制造不出来什么东西,也渐渐变得不去挖掘了。 “不耽误,虽然年底各公司都忙,但也不至于连这会儿工夫都没有,更何况又是周末。”秦晋阳笑着道。 余光一瞥,瞥到她由冷缓暖的脸蛋和鼻头,想到了她之前站在寒风里等待时的安静模样。 他眯了下眼,有些突兀的开口,“贺沉风就这么对你?让你出门都是挤公车的?” “啊!”澜溪一怔,惊诧的看着他。 后者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澜溪懊恼的皱眉,咬了咬唇,低声着,“不是的,是我自己爱做公交,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贺沉风已经不止一次提过,让她去哪就给司机打电话,只不过是她自己不要,他也老是不悦的让她打车,也都是她自己不要。 此时被秦晋阳这样问出来,她觉得有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你最近见臣哥了吗?上次我提说叫你一块吃饭,他都没给反应。”秦晋阳话题一转。 “……”澜溪咬唇,沉默了下来。 她一直都没敢给程少臣打电话,或者说是逃避吧,一是因为他那样的神色对着她说失望,二是她怕从他那里再听到,她不该和贺沉风继续的劝说。是下意识的逃避吧。 秦晋阳瞥了她一眼,在前面十字路口打着转向灯,车子拐弯直行后,他才飘出来一句,“他快回美国了。” “什么时候?”她惊讶的抬头。 “等和贺氏的案子结束,应该就会回去了,应该元旦前后吧。” 澜溪默默的算着,元旦前后的话,应该留在国内也就这一个月了。 车子在拐进小区后,速度变得慢了些,澜溪拿着腿上的围巾,正准备往脖子上系的时候,一旁的秦晋阳忽然偏头朝她看过来。 “澜溪,你有想过嫁人吗?” “呃?”她一愣。 “没有吗?”秦晋阳依旧看着她。 “……嗯。”澜溪迟缓的点了点头。 结婚,嫁人,虽然谢母总会在她耳边念叨,但她一次都没有走心过,这些对于她来说,仿佛都是遥远的。 他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摇头,不想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太细致。 “是因为臣哥吗?”秦晋阳微微眯眼。 “……和他无关。”闻言,澜溪皱眉,抿唇说着。 也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能这样无阻碍的说出来,看来,是真的和他无关了。 “那就是因为贺沉风?”秦晋阳又问,声音明显沉了些。 “都不是……”她眉头皱的越发紧,忽然有些厌烦秦晋阳的咄咄逼问。 “都不是?”秦晋阳凌厉的看着她,镜片后,眼睛紧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臣哥不会娶你,贺沉风他也不会,那你跟着他这么久,断了和,分了好,到底图什么?” “……”藏在围巾下面的手指蜷缩了起来。 图什么? 非要图什么,才能跟一个人在一块吗? 一股子难言的烦躁顶了上来,直插肺腑。 正想回嘴两句,秦晋阳忽然又爆出惊天话语。 “不然,你嫁给我怎么样?” 澜溪大惊,有些措手不及,惶惶的看着他,不太敢确定,刚刚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可过了十多秒,这样的双目对凝下,那镜片后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凝着她看,很认真严肃,没有一点的玩笑之意,甚至有些灼烫。 “别,别开玩笑了!”她吸了一大口气,别开了眼,心慌慌。 又过了五六秒,秦晋阳忽然笑了,“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 “去吧,你到了。”他瞥了眼外面,道。 闻言,澜溪也才惊觉,车子不知何时就早早停稳了,是她受他的惊吓,一时脑袋空白。 这会儿,忙将安全带解开,抓起腿上的围巾,就打开车门,一溜烟的窜下了车,身影很快掩在了楼门洞里,甚至连“再见”都忘记说了。 ***************************************** 澜溪一口气往楼上跑,等到了李相思所住楼层时,她才稍稍收下脚步。 喘气如牛,她晃着脑袋,想要将刚刚秦晋阳爆出的惊天话语都全部忘掉,他一定是开玩笑的! 呼出口气,她抬头,想要往门前走去敲门,却发现,门口那里站着个人,稍稍侧面背对着她,穿着呢子大衣,领子立起,身材显得更加挺拔。 是纪川尧,他手里还拎着什么,站在那里似乎是有些踌躇,抬起的手,在敲门和不敲门之间犹豫着。 “纪律师?”澜溪走过去。 自从知道纪川尧和李相思结婚快八年后,她当时差点都晕过去。 快八年,相思和她同龄,那么那时候相思还在上大学,难道是刚满二十周岁不久,就结婚了吗?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多年好友,竟然是隐婚一族,连她都不曾发现过任何端倪! 后来,她送走了纪川尧,也回头去问了李相思,后者将两人的结婚证拿给她看,照片上,两人都只是淡笑,好似在完成一件任务一样,一点没有新人登记的那种喜悦。 李相思有很多话说,似乎这个故事很长,可最终却只能给出一句:一言难尽。 她也变法的去问过贺沉风,他明显是早就知道的模样。不过他也老实的对她道,是知道纪川尧早就结婚的,但知道对方是她的好友李相思,也都是不久前的事。 “谢小姐。”纪川尧扭头看到是她,脸上有一丝尴尬。 “你怎么不敲门呢?相思没在家吗?”她孤疑的看着他。 后者往常总勾起的邪肆嘴角,有些抿着,“应该在吧。” “那就敲门啊!”澜溪抬手,直接敲起了门。13211422 很快,里面便传来脚步声,然后就是李相思的声音,“谁啊?” “相思,是我!”看了眼纪川尧,她道。 李相思闻声,伸手将门打开,伸手拉她进来时,却一僵,因为看到了一旁的纪川尧。 她挡在门口,面部神情有些僵硬的看着他。 纪川尧见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手机怎么老是关机。” “给你设置黑名单了,你打不进来。”李相思平平的解释着。 “李相思!”纪川尧脸色瞬息万变。 别说是他,就是一旁的澜溪听着,也不由的吞咽下了唾沫,她的好友,够狠! “你还有事吗?我想关门,风大,冷。”李相思清清淡淡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眼就眼里。纪川尧桃花眼里有火苗窜起,瞥到一旁的澜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硬是克制了下来。 “给你。”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她。 “什么?”李相思并不接。 “鸡汤。” 闻言,李相思更不打算接了,“我不需要。” “拿着,全部都喝光!”纪川尧皱眉,听着那声线,似乎是在压抑着怒火。 “说了,我不需要,大律师耳朵都不灵光的吗?” 见两人又要起了战火,没有进屋的澜溪折身回来,笑着接过纪川尧手里的保温桶,打着圆场,“纪律师,我来替她接着,一会儿会嘱咐她喝的!” 纪川尧对着澜溪点头,算是道谢,随即嘴角微抿,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朝楼下走。 ***************************************** 门板关上,李相思就直接往里面走着,澜溪跟在她身后,走进厨房,将手里的保温桶放下。 一边脱着大衣一边道,“相思,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我看纪律师,很明显的是在关心你,你们俩人见面总吵架也不是回事啊!” “我刚上楼时就看到他站在那了,而且你看还给你带鸡汤来!诶?会不会是他亲手做的,你还是喝点吧,别浪费了人家心意。” 她将脱下来的大衣挂好后,再走回来,就看到李相思也走进了厨房,正动手拧着盒盖。 打开后,鸡汤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澜溪才吃过饭没多久,闻着都觉得食欲大振,不由的帮腔道,“纪律师厨艺这么好呢?” 李相思没说话,双手捧过保温盒,低头凑近了些闻了闻,然后眼底光亮起了变化,渐渐变暗。 “这是家里许阿姨弄的。” “他是厨艺不错,但从不轻易下厨。” 李相思淡淡的说着,手里的保温盒也不放,直接朝着水池倒了过去,那么香浓的鸡汤,就被她毫不吝啬的全部倒掉,顺着下水道流逝。 “相思……”澜溪怔怔的看着她。 “可惜了许阿姨的一片心意。”李相思笑的有些莫名。 “相思,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关系,你们是夫妻,不是吗?” 李相思将保温桶扔到了垃圾桶里,发出了很闷的一声响。 然后,声音散开,“夫妻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名而已。澜溪,从我这里看,名分不名分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是个虚名而已,重要的还是对方的心。” ***************************************** 澜溪从李相思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公车上下来,一路从小区外走回来,她心思有些沉重。tqts。 相思的婚姻生活并不快乐,想必真如她所说的一言难尽,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隐婚。 她一直闷着头往楼门洞里面走,没有看到停在那里的白色路虎,等她上了几层台阶后,后面忽然有人伸手将她抱住,那样紧。 澜溪低呼,差点喊出声来,却在感受到对方气息时,又瞬间稳了下来。 吃力的扭着脖子过去,她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个小时前。”他淡淡的回着,横在她胸前的手,又收紧了些。 “那你一定是等了很久了!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澜溪咬唇,懊恼的说。 “你手机没人接。”贺沉风声音闷闷的。 闻言,她摸了摸两边的兜,低呼着,“啊,我落在家里了,上午出门去了相思那里,可能走的匆忙,忘记了。” “嗯。”他应了一声。 俊容埋在了她的脖颈间,有些埋怨的嘟嚷着,“谁让你不给我钥匙!” 他将自己抱的有些紧,澜溪微微挣扎,他却更加的收紧力道,她都不太好上楼了。 “贺沉风,你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没事。”他回了句,便往上抱着她走。 澜溪穿的是平底鞋,个子比他要矮上很多,现在她在前面上台阶,他在后面抱着她,刚好两人平齐,亦步亦循的。 昨晚贺沉风住在了贺宅,今早醒来时下楼,贺以璇正陪着贺父在聊天,后者看到他很高兴,毕竟好多年他都不留宿在贺宅了。 贺父正和贺以璇聊着公司上的事情,便也顺嘴对着他夸赞道,“你姐现在在集团里是越来越得到认可了,前两天,那些老股东们还跟我夸赞过她,看来真如她当时要进入集团时所说的,她也是可以顶个儿子的!” 可能在别人家这只是家庭闲聊,但在贺家,句句背后都饱含着深意。 贺以璇投递过来的胜利眼神,他不是没看到,尤其是在她身后那里,那个大肆肆被接进贺宅住的妇人。 “沉风,你可不能被你姐比下去,不过你也没啥担心的,等你和荨音的婚事一履行,到时有彭家,想必到时咱们贺氏又要站上新的台阶了,是不是?” 接触到贺家已退居二线父亲的深意目光,他僵着的薄唇,最终扯动,“……是。” 对面挽着贺父手臂坐着的贺以璇,眼神冷掉。 他的眼神也是冷漠无波,有些事,还是得一步步慢慢来。 开门进了屋,身后的贺沉风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身上大部分的力量全部都依附在了她身上。 将灯打开后,她刚换好拖鞋,想要回身让他也换时,之前落在鞋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伸手拿过来,不小心划到通话键,直接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秦晋阳很缓慢的语调,“澜溪,今天我说的话不是玩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她一惊,几乎是同一时间按下了关机键,屏幕灭掉。 本来将俊容埋在她颈窝间的贺沉风忽然抬头,幽幽的看着她,“考虑什么?”() 第147章, 本来将俊容埋在她颈窝间的贺沉风忽然抬头,幽幽的看着她,“考虑什么?” “啊,没什么!”澜溪吱唔着,将手机直接塞进了口袋里,心中惶惶。 “谁打来的电话?”见状,他蹙眉。 对方是个男声,但能笃定一点的,不是程少臣,因为他都是唤她叫小溪。 那样亲昵,自然而然的唤称,现在他都还觉得自己有些嫉妒。 “一个朋友……”她咬唇呐呐的说。 为了转移他注意力,伸手去晃他的手臂,“我去给你热水洗澡吧,我看你很累,你去躺一会儿!”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松开她,反而依旧抱着她往里面走着。 等到了床边,他直接抱着她双双倒入大床,也不说话,依旧那样紧的抱着她。 “贺沉风?”她微动了动。 “让我在抱一会儿。”俊容埋在她肩膀处,声音传出来的有些低。 又过了一会儿,澜溪怕他饿,伸手捏了捏他的大手,“你先自己躺一会儿,我起来去弄点饭,你不饿吗?想吃点什么?” “都行。”答了一句,他又用力抱了她两下,才松开。 从床上爬起来,澜溪先去浴室里将热水器打开,然后脱掉外衣,就扭身去了厨房,乒乒乓乓一阵儿,两道简洁的小炒就做出来了,将冰箱里的牛肉汤拿出来热了一下,盛出来端到餐桌上,又盛了两碗冒尖的白米饭,她将筷子放好,就朝卧室走去。 刚刚她离开时,他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这会儿也不知睡没睡着,她脚步放轻的放回走,推门的动作也很轻。 门的缝隙渐渐扩大,澜溪却并没有在床上看到贺沉风的身影,一怔。 正要继续往里面走时,忽然从窗边传来声响,“下个月1号?元旦?” 她眨眼,朝着那边看去,贺沉风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挺拔宽阔的背影,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持着手机。 她听到他用低沉着嗓音讲着电话,“好,到时我会去机场……嗯……hedy,先这样,我还有事。” hedy?是个女子的英文名吧…… 见他即将挂断电话,澜溪正犹豫着是否要退出去将门关上避开时,又蓦地听到他说了句英文,“me-too。” 手指有些僵在把手上,在他手机从耳边放下的一瞬,她将门关上,闭上眼睛,缓缓的沉淀着呼吸。 思绪有些纷杂,她试图一点点理顺,却依旧浑浊的不停在想,那边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才会回上那么一句? ***************************************** 周末结束,新的一周,忙碌的开端再次拉开。 每个公司到了年底时都会格外的忙碌,澜溪到鸿升待的时间并不长,却也负责和参与了几个案子,都总结起来也特别的麻烦,对着电脑不停的敲着键盘。 顿了一会儿,她活动着肩膀,周六傍晚贺沉风过来后,一直都没走,两人周日一整天都赖在家里,她收拾屋子,他就像是养大爷一样往沙发上一躺,拿着遥控器懒懒的看电视,偶尔还会吩咐她拿这拿那的。 等晚饭过后,她便被他拖上.床,扒.光了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冲进来,再迫不及待的动。 开始时她还能坚持,后来呻.吟声就渐渐的控制不住了,被他变着花样的折磨,到最后几乎是尖叫着让他轻一点。 等结束的时候,她被他半抱着弄到浴室里,水流哗哗而下,浇在粘滑的身上,格外的舒坦,可还未享受几秒,她就被他推在了墙边,手掌身体都抵在墙壁镶嵌的瓷砖上,凉意泛滥。 未等多适应,他就从后面直接贯穿了她,才消软不久的欲.望再度叫嚣。 摸出抽屉里的小镜子,她看了看自己,浑身疲惫,但脸上的气色却是极好的,像是被什么滋润了一样。 她有些羞窘,将镜子迅速的扔回抽屉里,然后关上,动静大的令一旁的同事都不免看过来。 正闷头想要继续投入工作当中时,外面有快递员捧着花走进来,那么一大束,里面鲜红的玫瑰花娇艳欲滴的,外面裹着的包装纸也那样用心。 部门所有人目光都被吸附过去,都不禁各自在心里暗叹,哪个女人这么好命! 澜溪虽没有羡慕,但也是觉得感叹,可却不敢想象,那快递员在询问了一名职员后,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是谢澜溪谢小姐吗?”快递员朝她大步走过来。 “是,我是……”澜溪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这是您的花,请在这里签收一下。”扯过一张单子,朝她递了过来。很看啊在。 她睁大着眼睛,惊诧的问道,“你确定是我的吗?” “确定。”快递员点头,有些不耐了,“请在这里签字,我车上还有好多花没有送呢!” 闻言,澜溪原本还想继续再问两遍的话都自动吞了回去,拿过一旁的黑油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那么庞大的一束花,就被不由分说的塞到了怀里。 “谢谢。”她被花挡着,脸都是需要往一边侧着的。 快递员一走,部门里的女同事就都围了上来,眼里无一不艳羡的目光。 最先问出口的还是离她最近的年轻小姑娘,“澜溪姐,是男朋友送的吗?啊啊啊,你好幸福啊,你男朋友好大手笔啊!” 澜溪被她们包围着,耳朵嗡嗡响,鼻尖又是花香味刺鼻。(就爱网http://..) 脑袋处于空茫阶段时,手机震动了下,她掏出来,看到上面进来一条信息,打开后,发信人来自秦晋阳。 内容:花收到了吗? “澜溪姐,快跟我们说说,你男朋友到底做什么的!” “是啊是啊,这有九十九朵吧?哇,这得很多钱呢吧!” …… 澜溪呼出口气,觉得花沉甸甸的,有些抱不住,她扭头朝最近的同事看过去,问,“你很喜欢?” 年轻小姑娘立即点头如捣蒜,很实诚道,“是啊是啊!什么时候我要是有一天也能……” “送你了!”小姑娘话没说完,就被澜溪打算,随之,将手里的花塞在了她怀里。 “澜溪姐,真的送我了?”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点头,还扬手催促着,“嗯,快拿去吧!”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她也不管,闷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面面相觑后,一帮人也都各自散开,回到位置上继续工作,不过部门里,玫瑰花的香气还在。 ***************************************** 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澜溪刚将手从键盘上移开,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皱眉,不太想去掏手机,可对方很执拗,在口袋里震动的手机,震的她上半身都发麻。 拿出来后,她稍愣了下,原本还以为会是秦晋阳打过来的,上面显示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未知号码。 迟疑的接了起来,“喂?” “我是璇姐。”那边反而很单刀直入的开口。trna。 啊,贺以璇? 从写字楼里一出来,路边那里就有喇叭声叫嚣着响起,她抬眼,便看到那里停着的一脸黑色越野车,车驾驶席位上坐着的正是贺以璇,此时歪头对着她笑。 澜溪拉了拉脖子间的围巾,快步朝车边走了过去,其实刚开始时她还小小诧异了下,以前见到过贺以璇,但都是跟着司机,坐着的车子也只是那种商务车而已,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自己开车,没想到开的还是这种越野车,一点都不娇小,不过却也很符合她身上的那股英气。 “璇姐!”她坐进去后,乖乖的叫人。 “你瞅你拘谨的,我就是带你吃顿饭,至于这么推拒半天么,我又不是什么坏男人,怕啥!”贺以璇瞥了她一眼,扯唇开着玩笑。 “没,只是觉得太麻烦了……”澜溪不好意思的笑了。 “麻烦什么,坐稳了,姐姐带你吃点好的!”贺以璇挑眉,直接发动车子。 没用时多久,两人就来到一家很高级的餐馆里,装修古香古色的,一下车,就有门童过去将车开走。 澜溪留意着外面停着的豪车,再度拘谨起来,和一旁的贺以璇相比,她忽然想到了早些年很流行的形容词“柴火妞”,太适合自己了。 踌躇之间,她被贺以璇直接拉着往里面走去,眼角余光带过时,她发现了停在某处的那两白色的路虎,那车牌号…… 贺沉风的车? 一边跟着贺以璇往里面走,一边心里还暗暗纳闷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时,身旁人忽然顿住了脚步,她被挽着,也被迫顿住了脚步。 正不解时,听到一旁贺以璇恭敬道,“爸!”() 第148章,外人 心神一凛,澜溪抬头看过去,就看到眼前不远处站着名中年男人,年纪应该已有六十开外,但保养得当,显得很精神。 对方很淡的笑了笑,扯着唇,中气很足,“小璇,你怎么也过来了?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弟弟约在这儿吃饭?” 闻言,澜溪朝他身旁看去,才注意到了贺沉风的存在。 他还是早上出门穿的那身,外面深黑色的西服笔挺,里面暗蓝格的衬衫,搭配起来,显得人格外的俊朗。 那衬衫,还是她从阳台拿下来的,当时还懒懒的让她替他穿上,踮着脚尖一颗颗给他将扣子系上,两人现在,亲密到什么事都做过了,但她还是会羞涩,等着帮他将衬衫穿好后,她脸上的温度也都升了老高。 等她想要转身时,他反而伸手直接将她揽住,咬着她的唇就辗转的深吻了下来。 除了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还有衬衫飘出的洗衣液清香,她听到他在唇齿间斯磨着,“你是第一个给我洗衣服的女人。” 当时他眼里满满都是情愫泛滥,和此时眉眼淡漠的神情大相径庭。 澜溪捏握着手指,微微低下了头。 “不知道啊,我是带朋友过来吃顿午饭的,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你们了!”贺以璇亲切的走上前,挽着贺父撒娇。 相比之下,站在另一边的贺沉风,要显得和他们疏离了许多。 “那不如一块用餐?你那个朋友在哪儿呢,问问人家意见?”贺父挑眉,也是有意让这姐弟俩多些相处机会。 贺以璇也挑眉,松开贺父的胳膊,就朝澜溪走过去,一把拉着她上前,还询问者,“澜溪,一块吃怎么样?” “璇姐,这……”澜溪惶惶的看着贺以璇。 她这样被带过去,贺父也朝她看过来,气势很强,她感觉自己在那样审度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以前她远远的见过这位太上皇一次,在蒲县的时候,当时贺沉风开车一块往郊外墓地去,当时就因为看到了他,两人又原路返回。 这样高档的餐馆里,出入的都是一些名流,她和他们都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就好像那站着的服务员,都比她要高出几个等级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沉风忽然漠漠开口,目光自始至终并未看她一眼,“爸,还是让姐跟她朋友去吃,我还想跟你讨论下公司的事,有外人在不好说。”trna。 闻言,贺以璇眯了眯眼。 “也好。”贺父闻言,微微思索了下,点头应着。 又对着女儿道,“那小璇,我和沉风先过去了。” “爸再见!”贺以璇甜甜的点头,甜甜的出声。 那父子俩同样高大如山的身影在餐馆经理的引领下,缓缓消失在某个包厢里,澜溪呼吸稍显困难,他刚刚的插嘴时机刚刚好,声音也是不高不低,却一字一字重若千斤地敲在她心头。 尤其是那“外人”二字。 “澜溪,想吃什么,这里好吃的东西可多!”贺以璇再度揽住了她的肩头,柔声问着。(就爱网http://..) “都好。”澜溪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贺以璇嘴角动了动,看着她微垂着的脸,阴影一片,忽然有些不忍和内疚。进也子过。 ***************************************** 不知是不是贺以璇太过内疚,两个人,却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大转盘转来转去的,菜品琳琅满目。 但澜溪却不怎么饿,吃几口就饱了,巧合的是,两人从里面出来时,竟又会碰到了贺家父子俩,贺沉风正伸手替贺父打开着车门。 她上了车后,看到贺以璇绕过车身,并没有着急打开车门坐进来,而是朝着那边走过去,挽着贺父说了几句什么,搀扶着他坐进了车内。 趁着贺以璇弯身的空档,一脸冷硬的贺沉风蓦地开口,声音沉沉,“你故意的。” 贺以璇不语,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 “爸,那你回去可要慢点!小陈,慢点开!”径自交代完,她颔首了下,就扭身往越野车停着的地方走,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却步伐轻快。 车门被打开,澜溪偏头,看着她坐进车内,掏出车钥匙插着。 抬眼朝前面看过去,贺沉风也弯着身,和坐进车内的谢父说着什么,然后,将车门关上,那车子离开。 这边,贺以璇也发动着车子,笑呵呵的丢下一句,“澜溪,我送你回公司。” 一路上,和先前去的时候不同,两人都没什么交谈,很快,鸿升的写字楼浮现眼前。 车子停稳后,贺以璇朝她看过来,那神情似乎是有什么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上去吧。”最终,她也只是拍了拍澜溪的肩膀。 澜溪点了点头,将安全带解开,低声说了句“璇姐再见”,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在那辆越野车重新发动离开后,她才转身往写字楼里面走。 天气不错,冬天就中午时阳光充足这会儿最暖,她却还是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从旋转门进去,大厅里显得稍稍嘈杂了一些,等进入封闭的电梯里后,立即变得安静下来。 调成振动响的手机,也很轻易的能感受到,她掏出来,果然,上面显示的是“贺沉风”三个字。 咬了咬唇,她讷讷的接了起来,“喂……?” 那边先是沉默了两秒,然后男音便不悦的响起,“不是告诉你别跟贺以璇走太近吗!今天怎么还跑去跟她吃饭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她今天又跟你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了?” “……”他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通,澜溪脑袋里像是被打了个结。 见她不吭声,那边的贺沉风怒气未减,反而更甚,“你知道她玩的什么心思,又知道她盘算的是什么?你就傻乎乎的跟着她?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他虽然语调有些气急败坏,可里面却又掩藏着几丝焦虑。 澜溪哪会有心思去细细分辨,耳朵被他吼的有些杂音在回响,她抿着唇,脸色变得有些白了。 他这一股脑掷过来的质问,再加上先前他在餐馆里说的那“外人”二字,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缠住了,而且,那线还在一寸寸地收紧。 “以后,她要再找你,你提前跟我打招呼!知道了吗?”贺沉风顿了顿,再开口,语气有些缓和。 “……知道了。”她很低很低的应。 那边沉默了下来,澜溪也不说话,看了眼跳跃的红色数字,她深吸了口气,“我要回去工作了!” 说完,她主动挂断了电话,可原来,率先挂电话的滋味也不好受。 ***************************************** 晚上的时候,她都睡着了,他才敲门过来,等开了门之后,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来,漠漠的脱掉大衣,去了浴室洗澡。 澜溪盖着被子侧身,虽然很困,却没有睡着,凝神屏息着听着他的动静,在听到他上.床睡觉后,攥紧了些被单。 等待了许久,他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想做那事,也没有伸手过来揽她入怀,被窝虽然也暖,但却没有他的怀抱来的暖和踏实,心里的委屈和难过泛滥着。 只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她一睁眼,却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深邃轮廓,结实的胸膛也触手可及。 她心里泛着涩意,到底是谁最会折磨人? 到了公司,工作了一会儿,快到九点半左右时,又有快递员送来玫瑰花,九十九朵,和昨天一样,不多不少。 她终究是摸出了手机,给秦晋阳发去了短信,斟字酌句:别再送了,公司影响不好! 果然,等第三天时,并没有再收到玫瑰花,她以为终于是可以松了口气时,没想到下班回到家,刚用钥匙打开门,身后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返身看过去,竟又是那个快递员,上前职业的笑道,“谢小姐,您的花。” 抿唇了半响,对方一直举着等她签字,她也只好叹了口气,勉强空出手来,拿过笔在单子上面签字,接过对方格外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玫瑰花,沉甸甸的抱着进门。 进门以后,将手里在菜市场买来的食材先放在地上,瞪着怀里的玫瑰花,这个秦晋阳,还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正犹豫着这花要怎么处理,以及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时,门外,忽然又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响,她浑身一僵,微怔的转身看过去。 门打开,贺沉风捏着钥匙进来,皱眉训斥道,“怎么开完门之后不拔钥匙!” 她下班后去了菜市场,他开完会从公司出来,时间一窜,刚好前后脚。 澜溪睫毛轻颤,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将花藏起来,动作有些急,她背过手时,有什么东西从花束间跌落,“砰”的一声响。 两人都闻声看过去,一个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掉落在地板上。() 第149章,怕你会动摇 目光凝在那小盒子上,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什么,澜溪心惊肉颤的想要第一时间去捡,可她才有动作,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贺沉风两步便走到那里,弯身将盒子捡起来,指腹下丝绒的触感极好。 喉结上下一动,将盒子打开,里面钻戒的光亮刺人眼眸。 澜溪在确定里面如她所想是钻戒时,呼吸也是一窒,这个秦晋阳! 接触到他紧迫的目光后,她动着嘴角,一紧张,手里的花束包装纸也被她捏的悉悉索索响。 在她一直都没给出动静后,贺沉风凉凉的开口,“我在等你解释。” “这……”澜溪紧张的看着他,脑袋里混乱一片,理不出什么思绪来。 只能道,“事情不像是你想的那样!” “谁送的?”他眯眼。 “……”澜溪皱眉的看着他。 “程少臣?”贺沉风一挑眉。 “不是!”她急忙否认。 见状,他有些按捺不住火气,“那是谁!” “……秦晋阳。”沉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噢对,还有个秦晋阳。”闻言,贺沉风眼眸又是一紧。 澜溪抿唇看着他,此时他除了眼底神色有些变化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屏息间,他朝着她走过来,手里还捏着那丝绒的小盒子,里面的钻戒还一闪一闪的。 墨眸一扫,在她手里的花和自己指间的钻戒上逐一浏览了番,然后凝向她,语气慢条斯理,“这花可真好看,钻戒也这么大,婚求的也够浪漫了,心动了吗?” 将手里捧着的玫瑰花干脆放在一旁,她咬唇对上他的眼睛,她看到哪眼底好像结霜般冰冷。 “我说了,事情不像是你想的那样。”澜溪语调很缓的继续解释,不想他怒,不想他不高兴。 “不是说不打算结婚吗,现在呢,是想结婚了吗!现在很纠结吧,有人能给你我现在给不了你的东西!”贺沉风紧紧的盯着她,声线紧紧的问。 垂着的手收拢掌心,他清楚的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因害怕说中,而在剧烈的紧缩。 “贺沉风!”澜溪闭眼,声调有些拔高的喊着他。 睁开眼睛后,她澄澈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坚定道,“我没有心动,没有纠结!” “那天他跟我说时,我以为是玩笑,我也没想到他会送花送戒指。” 她是真的不确定秦晋阳想要干什么,那天在车上结婚的话本就突兀,后来送花也是在她意料之外,还未想好解决办法时,对方竟又送来戒指,自始至终,和她无关啊! 贺沉风阴沉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笑,“那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澜溪抿唇,果然芥蒂了! “那天晚上的电话也是他打来的,说的考虑就是这件事吧?还说他只是朋友,朋友还能跟你求婚,送钻戒?你敢说你不是刻意隐瞒吗。”他沉静且低沉的说着,声音却冷酷犀利。 他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这种态度和语调,都让她很不喜欢。 心中憋闷太久的东西在叫嚣着横冲直撞,似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直的问,“那你呢,未婚妻下个月就回国的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昨天她在给秦晋阳发短信让他别再送花,后者回了她一个简单的“好”字。 可过了五六分钟,他又发过来一条短消息:贺沉风的未婚妻下个月回国,你知道吗? 头么眼很。你知道吗?她哪里会知道! 澜溪语气里的清冷让他一怔,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 “谁跟你说的?”他眯眸,冷冷的问。 她只是看着他,像是以前他总沉默的看着她那样。 谁跟她说的,重要吗? 这样无声无息的眼神安静的看着他,贺沉风忽然有些抵触不了,硬着语气,“所以呢,你现在是在埋怨我吗?” 现在有秦晋阳那样优秀的男人愿意娶她,花心思送花送戒指,又能给她他给不了的,这样比较起来跟着他,是不是太委屈,太不值当了? 是吗。是吗? 他在心底无声的质问,那答案却是他惧怕的。 “谢澜溪,你回答我的话。”他有些焦躁的上前。 澜溪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掌抵在那里,制止了他的靠近。 贺沉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脚下倏地顿住,眼中的失望和怒意简直可以将她生生凌迟。 然后,他忽然转身,像是以前很多次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门板甩上,冷风灌进来,一室凉意。 ***************************************** 墙上钟表的秒针滴答滴答,客厅里静静的。 澜溪还穿着大衣,光脚坐在沙发上,窝在角落里,眼神稍稍有些呆,不知是不是太晚了,觉得有些冷,虽然穿着大衣,还是会觉得冷。tuhx。 她扭头,看了眼钟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应该早些睡,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到了公司还要将手头的案子总结都弄好,很有可能还会加班,到时睡眠不充足觉得会很疲惫,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想睡。 门口传来动静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未有任何反应,目光依旧是呆呆的。 当有阴影笼罩过来时,她抬头,看到了先前离开的贺沉风,手里捏握着的是他之前在大门上拔掉的钥匙。 将钥匙放在茶几上,贺沉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下楼后其实一直没走,就坐在车里抽烟,等了许久,楼上的灯却一直没灭。 “为什么不睡觉?”他伸手过去,将她的下巴捏了起来。 澜溪抿着唇,看到他眉眼之间无法掩饰的疼惜时,眼里有东西渐渐凝聚了起来。 “啪嗒——” 一颗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睑下滚落了下来。 “潇潇,我们不闹不吵了,好不好?”贺沉风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吸着鼻子,默默的流泪。 他叹气,她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哭也是,连抽噎都没有,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流眼泪,却都像是流在了他的心里。 用指腹将她脸上的泪揩掉,可却越来越多,到最后,他干脆俯身吻了上去。 “对不起,我道歉好吗,是我语气不好,不该质问你。”他叹气。 薄唇扯动,他的声音很低,“可我怕了。” 此时和她这样平视,他眼底深处藏着的东西,竟有几许脆弱。 “……”澜溪怔怔的看着他。 他这样一个享受着金钱权势的男人,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身上一直围绕的也都是浑然天成的气势,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可他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也会焦虑,也会彷徨,若想要将一切掌控在手中,也需要去想方设法。 “我怕你动摇,怕你离开我。” 澜溪睁着酸涩的眼睛看他,心里揪着疼,朝他伸出了手,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我不会……” 她不知道俩人到底能走多远,但此时此刻,她想跟着他,陪着他。 ***************************************** 咖啡厅里,澜溪进来时,秦晋阳早就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他还是那样绅士,站起来帮她将椅子拉出来,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招手叫来服务员,让她点东西喝。 以往还好,现在澜溪却觉得特别抗拒。 吞咽了两下唾沫,澜溪将包里一直放着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动作很轻缓的推到了他的面前,“这个还你。” 秦晋阳却没有伸手,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微微勾唇,“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我不能收的!”她坚定的说。 “澜溪,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秦晋阳皱眉。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是认真的。我虽然是离过婚的男人,但是你选择我,也许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保证会对你好。” 澜溪咬唇,“你别这样,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这种关系破坏,你的话我会都忘记。” 秦晋阳依旧皱着眉,看了她半响后,伸手将那盒子包裹在掌心里,缓缓的拿了回来。 见状,她松了一口气。 “你没什么打算吗?”秦晋阳抬眼看着她,有些模棱两可的问。 “呃?”澜溪不解。 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他摇了摇头,“没事。” “希望你以后别后悔。”末了,他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她皱眉,秦晋阳的这几句话,她都没怎么听明白,也不想去细细研究。 又坐了一会儿,气氛还是有些尴尬,见时间也是差不多了,澜溪瞥了眼窗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轻声道别后,提起随身的包往咖啡厅外面走着。 一出咖啡厅,就直接奔着某个方向走,那里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刚开始时,她就是从这里下来的。 打开车门坐进去,里面贺沉风一张俊容紧绷着。 “我们去吃些什么?” 男人没回应她,将车子起火,然后幽幽的看向她,“不是说十分钟。” “呃。”闻言,澜溪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都十五分钟了,不就是还个戒指,用得了这么久时间!”他男音漠漠的。 “又说了些话……”舔了下唇,她讷讷的回着。 正将刚撸起的袖子放下时,一旁的贺沉风忽然眼睛一亮,“手表戴着了?” “是啊。”她点了点头。 他没说什么,发动着车子,不过之前稍沉的眉眼已经舒展开来,反之,嘴角甚至还有些轻扬。 澜溪伸手抚摸着表盘的边沿,早上出门时她放在包里的,后来到了公司她就戴上了,她想让他放心。 白色的路虎缓缓行驶离开,旁边咖啡厅的窗边位置上,秦晋阳坐在那里,扭头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从女人身影走出咖啡厅到上车,再到车子离开,全部都纳入他的眼底。 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右手持着的手机在耳边,那边还急急的传来呼唤,“秦先生,小姐她又闹脾气了,午饭又都砸了,现在正在哭……” 他阖上眼睛,伸手揉着眉心,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他才睁开眼睛,冷意一片。 ***************************************** 夜,路灯亮起,雪花飘飘扬扬。 澜溪靠站在窗边,手持着电话,那边隔着线路传来的是谢母的唠叨声。 “妈,元旦公司可能会放三天假吧,到时我再回去。”她缓缓的对着话筒道。 谢母应了应,又嘱咐了几句什么,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挂断后,坐在床边一直静静看着她的贺沉风站起来,从后面抱住她,“你妈妈?”(就爱网http://..) “嗯。”她点头。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俊容埋在她的脖颈间,他随意的问。 “她啊,以前是代课老师,小地方的编制都是内定的,我爸那人又死教条,不愿送礼,我妈一直也就没弄上正式的,后来干脆就辞职了,在家专心照顾我和我爸。我爸是名小警察,穿着警服看着人挺严肃的,其实特别憨厚。”说到谢父谢母,她有些打开话匣子。 意识到他都没有说话,她也顿住了声音,喃喃着,“呃,我爸妈比较普通,是很普通的家庭。” 虽然并没有刻意去比较,可明显的差距也都摆在那里。他曾经说过,他姥爷是军区老司令,妈妈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而他爸爸曾经营着贺氏集团,虽然退居二线,但那身气势,她不是没见过的。 和他比起来,她真的很普通,两人的差距也…… 澜溪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低落,回过神来,是他吻着自己。 可能是受了影响,她不是很专心,所以当手机响起来时,她第一时间便听到了,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时,她偷偷瞄了眼贺沉风。 后者也是瞥到了屏幕上的号码,只是并未说什么,嘴角抿了些,随即放开她,扭身朝着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见状,澜溪看着他背影一直走进浴室里后,才将电话接起来。 多日未见,程少臣的声音传过来,竟有些陌生,“小溪,之前给我打电话了?我在忙,没接到。” “嗯……”她应。 不知他是否还愿意搭理自己,她咬唇道,“听晋阳说,你快回美国了吗?” “嗯,和贺氏的案子结束后,就回去了。贺沉风没跟你说?” “没。”她抿了抿唇。 “小溪。”程少臣忽然变了语调,很认真的唤她。 “嗯?” “在以后你很有可能还会碰到其他男人,或者就有更适合你的,非要跟着他不可吗?小溪,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害你。” 程少臣说的很认真,眼前恍惚,她甚至看到了他那双饱含柔情的眼眸。 然而,心里却像是有什么在坚定着,她为难的吱唔着,“我……” 见状,程少臣似乎早就料到一样,却还是难免会低低叹气。 顿了一会儿,他换了个话题道,“这周六下午有时间吗?” “应该有吧。”她想了下,回着。 “彭副让我约你,说有事找你,你去见他一下吧。” 手机挂断以后,澜溪还站在那儿,想着最后程少臣说的话,她眼底光亮渐渐变得有些散。 贺沉风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她那副神情恍惚的模样,他进去后根本就没怎么洗,草草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忽然想抽根烟。 ***************************************** 周六。 澜溪应约来到指定的茶馆,进去后,服务员就引领着她往里面的包厢走。 彭和兆显然是等她有一会儿了,杯里的茶水都喝了大半。 她也没脱大衣,只是将脖子上的围巾解开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面前的小酒精炉上的水壶还冒着气泡,噗噜噗噜的。 “潇潇,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惯茶水,不然你看看喝点别的什么不?”彭和兆有些不太会应对,显得很局促。 “不用,这个就可以。”澜溪摇了摇头。 “好好。”彭和兆如释重负的点头,拎起炉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 接过茶杯,她抬眼看着他,问,“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彭和兆搓了搓手,缓缓道,“我想把你妈的坟挪到h市来,你现在也在h市生活,这样去探望起来也比较方便,你看成吗?” “你觉得成?”澜溪冷冷的反问。 “潇潇。”彭和兆皱眉,为她突变的语调。 “活着的时候就没少被人折腾,死了,你还不让她消停吗?让你家那位知道了,她还能有安宁之日吗?”她很平静的问。 彭和兆被问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紧攥着茶杯,内心似乎波动很大。 气氛正变得紧凝时,包厢外敲门声响起,是彭和兆的秘书,歉意的颔首走进来。 “什么事!”彭和兆严肃的质问。 “那个……彭副,是小姐的电话。”秘书迟疑的看了眼一旁的谢澜溪,凑近彭和兆小声道。 彭和兆皱了皱眉,却还是将手机接了过来,对着澜溪道,“潇潇,你等我一下。” 澜溪正端着茶杯,不经意间抬头,刚好他接过来手机,屏幕的背景图片在视线里一闪而过,看不真切每人的样貌,但能确定是一张全家福。 滚烫的茶水注入胃里,没有暖,反而凉凉的。 彭和兆起身到窗边接着电话,微仰着头对着窗外,阳光透过玻璃进来,他侧脸的线条很慈父。 她将茶杯放下,拎起一旁的包直接就从位置上站起来,闷着头往外走着。 澜溪走得脚步有些快,并没有注意周围,迎面撞到了人,造成了冲击力,两人都各自往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她忙道歉。 抬头慌忙去看时,有些吓到,对方是名已过六十的中年男子,气势很强,更关键是,她是有印象的,是贺沉风的爸爸! “女孩子还毛手毛脚的,爸妈怎么教的!”贺父站稳后,忍不住叱责。 “真的对不起!我走的太急了!”澜溪连连颔首。 看贺父那模样,皱着眉满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想必早就将不久前餐馆里的匆匆一面而忘记了,也是,像是她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入太上皇的眼呢。 “爸,你没事吧?”一旁,有脚步声响起,是熟悉的低沉男音。 贺沉风走到贺父身前,看到澜溪时也是一愣。 “刚刚我看到彭副的车停在那,看来他比咱们约的时间来的还早,或者也有可能在咱们之前有别的约,我们过去看一眼。”贺父对着儿子道。 见目光不再逗留在自己身上,澜溪咬唇,迈起脚步悄声的离开。 “爸,你先过去,我一会儿。”贺沉风眼角余光瞥到,对着贺父说了句后,也朝着茶馆外走去。 贺父并没有很快往里面包厢走,站在原地皱着眉。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刚跑出茶馆的澜溪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胳膊,回头一看,贺沉风竟不知何时追了出来。 “你……”她惊讶的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敛着眸看他,“我爸刚才的话,可能有些过了,你不高兴了?” “没。”她摇了摇头。 “你来这里,是见彭副的?”瞥了眼身后的茶馆,他又问。 “你、你怎么知道!”澜溪瞪大眼睛,有些紧张。 见状,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彭副跟我提过一次,说你是他一位朋友的女儿。” 之前他无意中问起过她家里人一次,当时她还大概说了下其父母的情况,都很普通,不太容易想象是会和彭副认识的。 “他这么说的?”握了握手指,紧张感稍稍有些消失,她声音飘渺的问。 “嗯。”贺沉风点头,眯眼看着她的神情,隐隐的,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还在暗自揣测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她问自己,“你是不是和彭副很熟?” 思绪一顿,他朝她看过去,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第150章, “还可以。”他淡淡回着。 想了下,他又补充了句,“他是城建的副市长,一些生意上往来,还是需要跟他打招呼的,他跟我爸也算是熟络。” “嗯。”澜溪点了点头,并未有多心思在这个上面。 贺沉风薄唇微动,想再说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出来,看了眼,神色敛了些,接起电话,“爸……” 见状,澜溪对着他无声道,“我先回去了。” 随即,她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公交站跑去,她不喜欢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尤其是因彭和兆。 贺沉风皱了皱眉,并没有制止她,看着她跑到公交站,然后跟着人流挤了上去,公车缓缓行驶,在路口拐弯。 他对着话筒道,“爸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进去。” 一旁茶馆的二楼落地窗边,原本一脸凝重神色的彭和兆,这会儿,眉眼之间都是惊讶,那下面刚刚站着的两人,是贺沉风和……潇潇? ***************************************** 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区,一家人气火爆的酒吧内。 程少臣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卡台里的秦晋阳,走近后,将手里抓着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坐在了他的对面。 “臣哥,来了!”秦晋阳原本还歪在沙发上,见到他坐直了身子,一边喊人,一边拿起酒瓶往空杯里倒酒。 程少臣接过酒杯,凑到唇边浅浅啜了一口后,放在面前茶几上,指腹摩挲着。 “你妹妹怎么样?” “老样子。”秦晋阳面色一滞。 “那男人就这样不打算负责了,不了了之?”程少臣皱眉。 “怪她自己傻。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澜溪也是。”秦晋阳眯眼说着。 眸色复杂了一会儿,然后神情又正色起来,“臣哥,你必须得做点什么。” “像是你那样瞎胡闹?”程少臣知他说的是什么,朝瞥了他一眼。 “谁说我是瞎胡闹,我也是为了澜溪好!”秦晋阳不赞同道。 “这样也算是逼她认清了事实,可这样对比下来,她还是选择傻下去!臣哥,你不替她着急吗?” 程少臣又端起酒杯,有些无奈道,“着急有什么用。” “她可是你照顾宝贝这么多年的小溪啊!你一直很好的隐忍自己的感情,不就是为了让她能遇到更好的人吗!贺沉风绝对不是那个人!难不成,你真打算任由她往错路上走吗?”秦晋阳急急道。 程少臣没有说话,沉默的喝着酒,神色渐渐复杂。 ***************************************** 今年冬天的雪似乎特别的勤,才晴两天,便又开始憋着场雪,不过也还好,临近平安夜,下雪倒是也很应景。澜溪对于这样的节日一般很少在意,还是看公司里渐渐开始多了平安果才惊觉,竟到平安夜了。 部门里年轻的同事都显得特别兴奋,相约好了下班后一块出去狂欢,也拉着她一块,她摆手拒绝。 从写字楼里出来,看到那里停着的白色路虎,她快步跑了过去,打开车门她坐进去。 回到家里,澜溪做了饭菜,两人吃过以后,她去厨房洗碗,他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她从厨房里出来时,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 坐在沙发上,她拿着苹果认真的削着苹果皮,削好之后,朝他递过去,后者却不接,反而将俊容朝她凑近些,摆明着要让她喂。俩人一块同居这段时间,她似乎也都习惯了,将水果刀放下,侧身过去喂他。 “平安夜吃平安果。”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里的苹果凑到他嘴边。 贺沉风挑眉,未发表言论,倒是咬了口苹果,伸手将她搂过来,直接吻上她的唇,将嘴里的苹果块渡到她的嘴里。 “嗯,平安夜吃平安果。”他重复着她的话。 嘴里含着苹果,还有他的唾液,澜溪有些害羞,却还是乖乖的嚼碎,咽下去。 她被他圈在怀里,电视正放着娱乐节目,嘻嘻哈哈的,外面应景的飘着雪花,一切都很温馨。 “明天圣诞节,我们出去吃火锅吧?”她眨着眼睛问。 虽然是外国的节日,但对她来说,能是第一个跟他一块过的节日,她很兴奋。 “嗯。”他懒懒的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些,“我很少过节。” “呃?”她诧异不解的看着他。 “觉得没什么值得过的。”他淡淡的说着。 “其实……”她朝他依偎的近了些,体温传来,她忍不住继续,“其实我挺怕平安夜的。” “为什么?”他挑眉。 “六年前……”澜溪吱唔着。 想到六年前那晚,还是会颤抖,“我走错了房间,就碰到了你,你……” 贺沉风收紧着双臂,到最后干脆将她抱到自己膝盖上圈紧,很低沉着,“对不起。” “那晚你一定很怕。” “……嗯。”她很缓的点头,老实的承认,确实很害怕。 有时候觉得命运也很奇怪,六年前两人那样错误的开始,六年后两人却又这样亲密的依偎…… 谁能想到? “我虽然感觉到很心疼,却又很庆幸。” 贺沉风矛盾的继续说着,“幸亏你走错了房间,我喝醉了,不然,你现在可能就不会是属于我的。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你就该属于我!” 男人最后语调中的霸道和笃定令她不免摇头,却又觉得甜蜜。 两人半响没说话,澜溪抬头,看到他墨眸幽深的看着窗外飘着的雪,忍不住问,“贺沉风,你怎么了?” “明天你请假吧。”他忽然道。 “嗯?”澜溪不解。13230687 “我们去蒲县。” “去蒲县?” “明天是我妈的忌日,我们去看看她。” 闻言,她怔愣的看着他,“圣诞节,你妈妈……” “对,那晚后我匆匆离开,就是因为医院传来了我妈的噩耗。”贺沉风点头。 将俊容埋在她的胸前,声音沉痛,“所以,我除了讨厌医院,还很讨厌圣诞节。” 澜溪忽然有些懊恼之前自己圣诞节吃火锅的提议,那对他来说是悲痛的日子,她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用力抱住他,让自己可以分享他的伤痛。 “那晚上,你原本是要去找谁?”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她问。 “……”她愣了下,避开了他的目光。 “怎么不吭声了。”贺沉风皱眉。 她犹豫了会儿,讷讷的开口,“……程少臣。” “我只是去送平安果,没别的意思的!”见他不说话,她急急的补充。 他没有不悦什么,只是淡淡的开口,“暗恋他这么多年,想必积累了很深厚的感情。” 澜溪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或者说她不太想讲。 程少臣一直存在她的成长里,也都见证着一切。本来先前贺沉风无意中问起她父母的那次,她就觉得很有自卑感,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最后是被人领养的,那差距感会更加拉大,她会觉得自己更卑微。tvub。 见他不说话,贺沉风眼底渐渐涌起了什么,有些漠漠的扯唇,“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不是啊!”她否认。 见状,他眼底一闪,“那他已经不重要了?” 节风会在。“也不是……”她皱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见他眉眼有些沉,她迭迭的开口,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他其实……” “睡觉!”贺沉风却有些不耐,打横抱着她直接起身,大步往卧室里走。 视线所及是她微咬下唇的模样,他不由的想起白天在办公室里的情形。 和梅隆的合作案圆满结束,作为一个双赢的项目,双方都达到了可观的效益和满意的效果。 在两人客套谈论完公事后,程少臣道别后起身离开,只是在门口处顿了脚步,扭头看着他,笑着缓缓道,“贺总,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他没有抬头,似是没什么兴趣。 “若我也像是你那样,霸道的向小溪索要感情,你说,她会选择跟你,还是跟我?”透过空气,程少臣目光匕首一样射向他,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那么有把握?”贺沉风放下手里文件,眯眼看着他。 “是你没把握。”程少臣依旧温和的笑。 贺沉风收回目光,慵懒的靠在高背椅上,淡淡道,“我没说我要赌。” “呵呵。”程少臣没说什么,笑了几声,道,“也许这次回美国,不止是我一个人。” 他淡漠的目送,扣在高背椅上的手却紧的很,他竟不敢跟程少臣打赌! 因为她从来没正面给过什么,就连这次,都是他低声下气求来的,她也只是按照他要求的,不答应也别拒绝他。 他竟有些怯了。() 第151章,聊聊婚事 到了蒲县,两人直接开车去了墓园。 下过雪,道路很滑,车速不是很快,中间驶入蒲县时,在一条街边停了会儿,他下车跑进了门外贴着复印快照的店面,两三分钟左右,又从里面跑了出来。 澜溪穿的是雪地靴,被他拉着手,一步步往山上走。 等站定在墓碑前时,她甚至是有些紧张,虽然上次来这边过一次,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跟他一块。 贺沉风的神情一直都比较凝重,此时站在那,只是沉默的望着墓碑,过程里,一直拉握着她的手。 这样站了一会儿,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原地缓缓的蹲了下来,伸手进口袋里,也不知道在掏着什么,澜溪好奇,也跟着蹲了下来。 见他摸出打火机,她一怔,“你要抽烟吗?” “不是。”他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纸袋,上面还印有xx快照的标志。 手指从里面捻出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他的轮廓,看那样子应该是刚洗出来的。 捏着照片一角,打火机响动,火苗窜起,烧焦的味道就蔓延了开来。 “贺沉风……”她不解。 那张崭新的照片已经被他烧成了灰烬,飘飘散散的落在雪地上,他却并没有起来,反而又伸手,竟又捻出来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个竟然是她。 想起早上临出发时,他忽然搂着自己,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着,她当时还有些不知所然。 “每年圣诞节我妈的忌日,我都会来看她,然后给她烧一张照片过去,让她看看我。”他缓缓的解释着。 随即,火苗再次窜起,他又再度点燃了照片,薄唇轻扯,“也让她看看你。” 他很专心的在烧,甚至没抬眼看她,可澜溪却因为他的话,震了心神。 心里有着波动,她重重的点头,“嗯!” 好回点看。往山下走时,澜溪忍不住反手握住他的,然后整个人主动朝他依偎过去,搂着他往上下走。 感觉到他也伸手回搂着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每年的今天我都很难过。”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很低的说。 “贺沉风……”她心疼的看着他。 “还好,今年有你了。”贺沉风勾起了唇,眼神是罕见的柔和。 她更加紧的抱他,握他的手。 ***************************************** 从墓园出来,两人直接开车回到了h市,到家时已经快下午两点多。 进屋后,澜溪就忙活着炒菜做饭,半个多小时,简单的家常便饭就被她端上了桌,她招呼着他过来一块吃饭。 吃到一半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澜溪也没在意,径自给他夹菜着。 贺沉风也是直接摸出来放在了耳边接起,听到那边声音后,手里端着的汤碗一歪,洒在了身上。 澜溪见状一惊,忙放下碗筷,起身扯过一旁的纸抽,胡乱的抓了几张,就朝他递过去。 可他却并没有接过,反而是朝她不太自然的看过来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扭身就朝着客厅快步走去。 她一头雾水,愣愣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抿唇朝着客厅方向看去,仔细聆听,低沉的男音有些隐约的断续,很不真切,“那天打电话,不是元旦当天的航班吗……” 过了几分钟,贺沉风才从客厅走回来,掌心间捏着手机,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正嚼着饭粒的澜溪将筷子放下,起身朝着卧室走去,拿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给他递过来。 “你先将脏衬衫换下来,不然多难受。” 贺沉风点头,沉默的换着,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时,听到她不经意的问,“谁的电话啊?” “衬衫放那,先吃饭吧。”他并没有回答她,反而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 “噢。”澜溪点头,将衬衫放在一边,走回去坐好。 重新给他盛了一碗汤,她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可好像时间久了,有些凉,味道不怎么好了。 抬头去看他,想要问用不用拿到厨房去热一热,却发现,他正沉默的吃着,看似认真,却似在走神。 ***************************************** 第二天到了公司,开完会回到位置上,一旁同事小姑娘就暧昧的小眼神飘过来。 “澜溪姐,昨天圣诞节请假,你干什么去啦!” “有点事。”她敷衍着。 “我看是跟男朋友逍遥快活去了吧?”小姑娘眨巴着眼睛。 “赶紧回去工作,天天这么八卦!”澜溪皱眉,推着她的椅子。 “老是这样,说说就动怒,啧,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你那男朋友嘛!”小姑娘不甘心的嘟嚷着。 澜溪呼出口气,昨天从墓园回来后,两人也都没出去,她一直陪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忌日的关系,他一直很沉默寡言,偶尔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一整天工作日竟然就这么结束,澜溪随着人流一块走出写字楼,张望了下,并没有看到贺沉风的车子后,朝对面的公交站走去。 下午开始下的雪,有些绵密,也是这个关系,公车来的都比较慢,挤上了公车后,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接了起来。 那边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晚上别等我吃饭了。” “加班了吗?要是时间不是很久,我可以等你一块的。”闻言,澜溪很善解人意的说。 “不用。”那边却很沉的拒绝。 然后又缓缓的加上了一句,只是语气迟疑,“工作量比较大,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知道了……”他语气有些淡漠,她低低的应着。 “处理完事情我就过去,等我。”临挂电话时,他又说了句。 回到家里,澜溪将大衣脱掉,身上的雪花都抖落掉了以后,她才换鞋走进去,换了身衣服,又喝了杯热水,身子才渐渐暖和回来。 到厨房自己将剩菜弄了弄,下了个面条简单吃了口,然后便到客厅里看电视,不知不觉间,每天定时连播的两集电视剧都看完,她偏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 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拿过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等待了很久都没有人接起,平缓的嘟嘟声,她听着,莫名的就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等她忍不住要放弃时,那边终于被人接起,却并没有立即传来贺沉风的声音,反而是一阵嘈杂的欢笑声,好像有很多人。13230687 她张着嘴巴,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打电话干嘛,那边话筒里似乎是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便寂静了下来,他低沉的嗓音也随之传了过来。 “潇潇?” “呃。”她应。 那边的贺沉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开口道,“我还有事,你别等我了,早些睡觉。” “还要很晚吗?”她犹豫着问。 “嗯。”闪身最里面房间里的贺沉风瞥了眼门外,点头应着。 “早些睡觉,听话。” “嗯……” 她应过一声后,瞥了眼窗外,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外面雪好像越下越大了,你到时慢点开车……” 然而手机的线路早已经被那边切断,她抿唇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摊在掌心里,屏幕已经自动黑掉了。 这样坐了一会儿,她还是站起来将电视关掉,然后朝着卧室内走。 只是,那样的背景,是在公司里吗? ***************************************** 贺沉风将手机重新踹放在口袋里,贺宅的隔音很好,门板一关,客厅里的人声都全部被掩去。 没有开灯,他对着一室的黑暗出神。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然后走廊的光撒了进来,门口处,站着个倩影。 “eric?”女人开口,是很柔的嗓音。 “怎么。”贺沉风转过脸,淡漠的看着她。 “eric,是不是我忽然决定改了航班提前回来,你不高兴了?在我从机场出来时,你的脸色就很淡漠,贺伯伯让回家吃饭,你也都是心不在焉的……对不起,我连爸爸都没告诉,只是想给你个surprised!”tvub。 “你多想了。”他依旧淡淡着,然后抬腿朝着外面走。 他昨天下午和澜溪吃饭时,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当时她兴奋的告诉他改了航班,他听着,只觉得太阳穴隐隐抽动。本来也只是简单接机而起,贺父却下达了命令,让带着她一块回贺宅用餐。 和她擦身而过后,又顿住了脚步,扭头道,“hedy,等你哪天有时间,我们聊聊婚事。” 女人一怔,原本想点头,却又因为他此时格外暗沉的眼神,而顿了动作。 有种强烈不安的感觉。() 第152章, 澜溪回到卧室里并没有很快的直接躺床睡觉,而是插上了热水器,等着洗澡。 电子屏上显示水温差不多了,她才踩着拖鞋慢吞吞的进去,拧开水龙头,热水从喷头间哗哗而下,正准备好好的认真洗个澡时,放在外面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她一惊,随即一喜,随手拿起一旁的浴巾围上,边往外走边擦着手。 拿起电话后,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像是鼓鼓的皮球快速度的泄气一样,她抿着唇,接了起来。 “小溪?”透过话筒,程少臣的声音依旧那样能暖人心。 “嗯……”她低低的应着。 房间里暖气应该很足,她虽然只围了条浴巾应该不会觉得冷,但这会儿,她却想快点结束通话,好继续洗热水澡。 “还没睡呢?” “没呢。”澜溪说着,又问,“有什么事吗?” “小溪。”程少臣语气忽然郑重了起来。 似是缓了口气,然后继续道,“小溪,我下周五的航班回纽约,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啊!” 澜溪原本是聚精会神的听着程少臣在说,听到他说下周五航班回纽约时,面色一敛,想等他后面说完再开口时,棚顶的灯像是被风吹灭般,瞬间暗掉。 一室的明暖,瞬间变得黑漆无光。 像是电影里那种灵异画面一样,屏息凝神,一边竟传来哗哗的诡异声。 正准备尖叫时,倏地想起,是她之前没有关的水龙头,这才放心的拍着胸口。 可她一个人,这样的情况下,却还是怕的要命。 呼吸颤抖间,持着的手机话筒里传来的都是程少臣急急的呼唤,“小溪,小溪?” “我、我在……”她抖着嗓音。 程少臣声音急切,“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停电了?” “啊……”澜溪一时间愣住,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先别挂电话,等我一分钟!” 他话里有着命令的语气,澜溪此时六神无主,站在原地哪都不敢看,隐约间,似乎听到的是话筒里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是疾快的脚步声……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她吓的一哆嗦,惊惶间,手机里的又再度传来了程少臣的声音,“小溪,开门,是我敲门!” 闻言,她将手机贴在胸口,外面阴天飘雪,这会儿整个小区都停电,也没路灯,哪里都是黑漆漆一片,她只能凭着直觉往玄关处摸索着。 终于到了门口,她手在黑暗中划拉了半天,找到了门把手,拧开后,借着手机的微亮,看到了程少臣担忧的眉眼。 “怎么样,害怕了吗?”他走进来,伸手握着她的肩膀。 “还好……”澜溪心有余悸的说着。 其实也不是到那种怕的要死,只是停电时她还在接电话,冷不防的,太让她措手不及了。 她只围了条浴巾,肩膀都是裸着的,他掌心贴合在上面,也有力量传来,虽然也很安定心神,但却和某人的不同。 这样一想,她才惊觉,此时此刻,她多希望他能在。 “刚刚在洗澡呢?”感觉到她长发在滴水,他问。 “嗯,听到电话响就出来接电话了,然后就忽然停电了……”澜溪点头。 程少臣也点了点头,用手机为光,扶着她走到客厅坐下,然后自己转身走进浴室里,将还哗哗流淌着的水龙头关掉,模糊的看到洗手台上的所有洗漱用品都是一对时,喉结滚动的有些艰涩。 走回来后,他手里多了床上铺着的毛毯,递给她后,问,“家里有蜡烛吗?” “没……”澜溪想了下,摇了摇头。 她来h市,这房子都是租的,现在也没住上半年的时间,其中也没有过停电的经历,也没有想到准备那么多。 “噢对了,卧室的写字桌上有个小台灯,是充电的,应该还有电!”她想起了之前给儿子买的充电小灯。 闻言,程少臣又转身回去,将她说的小台灯拿了出来,除了手机的微弱光亮,终于还有了丝光明。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渐渐安稳后,她问。 程少臣解释,“我是到了楼下才给你打电话的,正说着,发现路灯忽然灭了,抬头一看,整个小区的灯也都灭了,就知道停电了。” “噢。”她明白的点了点头。 披着的毛毯紧了紧,她站起了身,“我去卧室换件衣服。” 澡是不能继续洗完了,停电了,热水器也没办法继续工作了,她换好了长衣长裤,才捏着小台灯从卧室里走出来。 充电的小台灯电量已然不足,屋里的光亮渐渐变得暗了下来。 她走回客厅,看到程少臣坐在那,微低着头,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她。 “要喝点什么吗?”澜溪坐下后,问他。 程少臣摇头,瞥了眼黑漆漆的窗外,皱眉道,“应该是下雪的关系,电路才会断掉,想必维修也得很久。” “嗯。”她点了点头,心想也是。 “小溪,去我家里住一晚,明早再回来!”他忽然站起身来。 “不用……”她咬唇摇头着。 “给你一人放这里,我哪放心!”程少臣却变得强硬起来。 “真的不用,也没什么事,一会儿就睡觉了。”澜溪再度摇头拒绝着。 “你还打算等着他?”程少臣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她微微抿起了唇,被说中了心事。 “都这么晚了,他不会过来了。”程少臣别过眼,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随即,他直接伸手过来拉着她往外走。tvub。 澜溪被他力量带着,有些焦急的直喊他的名字,“程少臣!” 动作顿住,她抿唇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很坚持道,“我要留在家里……” 不管怎么说,他处理完事情都还是会回来的,以往也是,也有回来晚的时候,但就是半夜了,他也都还是会来这里。 程少臣。 以前他总是很头疼她会这样喊自己,暧昧的叫着他全名。此时一喊,他竟发现自己有些可耻的怀念,可她却是再说着另一件事情,为另一个男人。 “他不可能会过来了,他得陪着未婚妻!”程少臣几乎是吼出来的。 “……”澜溪一愣,茫茫然的看着他。 趁着空档,程少臣直接拖着她往门外走着,门板关上,客厅茶几上放着的那盏小小充电台灯,已经因为电量不足,悄声无息的灭掉。 ***************************************** 下着雪,车子开的很慢。 整个过程里,澜溪的脑袋都像是打着结的,一旁程少臣的话,像是远在天边一样,却又那么的清晰。 “和贺氏的合作案结束,秘书有事先回纽约,我下午去机场送他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贺沉风去接他的未婚妻……” 恍惚间,她好像记起了什么,像是昨天吃饭时的那通电话,像是他之后的深沉,像是之前打电话过去背景的嘈杂。 这样说来,他对她撒谎了吗? 冬夜寒凉,她的背却有些冒汗。 这还是澜溪第一次来到程少臣住的地方,她却没什么心情参观。 房间里的设计很简单,最出彩的就是客厅里摆放着的白色皮质沙发,半圆型的,澜溪坐上去,太柔软了,以至于塌陷了很大一块,像是没有重心的感觉,她随手拿起抱枕抱在怀里。 “喝杯热水吧。”程少臣回身到厨房里,倒了一杯热开水递给了她。 “谢谢。”她有些机械的回应。 程少臣皱眉,坐在茶几上,打开了手里的啤酒罐,缓缓道,“小溪,最里面那间是客房,你可以睡在那里,明早我就送你回去。” “嗯……”澜溪点了点头。 见她眉眼垂着,一大片阴影打在上面,程少臣心里复杂的翻腾着。 “小溪,别为不值得的人难过。”他语重心长的开口。 “……”澜溪没吭声,只是用手指抠着抱枕的边沿处,闷声不响的。 “他那样的人,最懂得孰重孰轻,能舍私情断私心,纵使真的对你有几分真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有他野心。” 程少臣眯了眯眼,绷着神情继续,“或许,在他眼里你跟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未婚妻回来了,他随时都可以不要你,只不过是你一直不愿面对,在当众他不敢认君君那次,你就该明白!” “你别说了……”一直没给出反应的澜溪,终于开口,声音却颤抖。 嘴角蠕动,叹了口气,程少臣举起啤酒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下去。 一罐空了,他起身想要再去拿,瞥了眼低垂着脑袋在那里的澜溪,柔声道,“要喝吗?” 闻言,澜溪抬头看向他,又看向他手里的啤酒罐。 半响后,点了点头,“要。” 从冰箱里又捧出来几罐啤酒,程少臣走了回来,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打开后递给了她一罐。 澜溪接过来,小口的喝着,冰凉的酒液下肚,她忍不住环着自己的肩臂。 贺沉风…… 她在心里小声的喃念,每念一遍,心里的空洞就越来越大。 感觉到有大手在自己的脑袋上轻抚着,一下下,她讷讷的抬头,低低的,“我是不是很傻?” “是。”程少臣叹息般的点头。 睫毛颤动,眼睛里有了些细碎的光。 可她没办法…… 那时他抱着她,那样害怕失去的语气,她哪能说出拒绝的字? 房间里静静的,空气中流淌着酒的气息。 视线朦胧间,她感觉一旁的程少臣忽然俯身下来,眉目都在扩大,她一惊,他却倏然朝她压了过来,重量如数放过来。 “你……”她开口,却被他吻住。 本来就混浊的脑袋更加乱了起来,手里的啤酒罐跌落,她惶惶的推着他。 程少臣却没有了往常的温文尔雅,反而因她的挣扎变得激烈起来,舌头探进,撬开她的牙关深入,随即便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一样,寻求到了突破口,他浑身都彰显着爆发的力量。 需索的唇舌,疯狂的蜿蜒而下,在扯开衣服露出的锁骨和胸前狠狠的吮出痕迹,那样用力。 “不要……”她嘤嘤的啜泣着。 程少臣的动作顿住,撑着身子看她,眼睛里的狂乱一点点的恢复镇定。 “小溪,对不起。”他将她拉起来。 澜溪颤着身子看他,眼神里还有着恐惧,这是她记忆里的程少臣不会对她做的事情。 目光瞥到她胸前留下的痕迹,眼睛不留痕迹的一紧,随即,不再逾越的小心为她拉好松垮的毛衣。 他揉着她的脑袋,像是以往那样,语气里却又有着懊恼,“对不起,我喝多了,把你当成是她了。” 闻言,澜溪神情滞了两秒,随即松懈了下来。 “没关系……”嗡着鼻子摇头。 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了,可能也是一直憋着的情绪,这会儿得到释放了,便收不住了,越擦越多。 “小溪,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程少臣低柔的道歉。 “没关系,我没怪你。”她没有撒谎,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听到他的解释后,她根本就没怪他。 但她只是想哭。 “那你别哭了,去早点休息,明早我送你回去。”将她扶起来,他用手抹着她的眼泪。 “嗯……”澜溪点了点头,脚步有些虚的朝里面走着。 ***************************************** 外面路灯下的雪,好像更加绵密了。 程少臣背身而站,没有焦点的望着窗外,听到那脚步声渐渐消止在客卧后,他才缓缓转过头来。 目光扫过,他慢步走回了沙发边,弯身将地上的啤酒罐捡了起来。 刚刚也不知从哪里滋生出的那股冲动,看着她眼神恍惚,微咬着唇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吻了上去,唇瓣柔软的触感传来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他很早以前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感觉到她在哭时,他就彻底的惊醒,没办法再继续一秒。 将啤酒罐扔进垃圾桶内,他自嘲一笑。 开我打程。喝多了?才喝两罐,怎么可能。 把她当成是她了?若真是那样,就不会在夜深时心里清楚的喃念着,小溪…… 正打算直起身子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屏幕提示的亮起。 是澜溪的手机。 她是被他硬拉过来的,都没穿外套,他就随手抓了她的手机和钥匙带她过来了。 拿起来后,看到显示的某个姓名后,他眯了眯眼,将信息打开。 早点睡觉,听话。 没有任何迟疑的,程少臣手指在屏幕键盘上轻点,简洁的字句组成:贺总放心。13230687 信息发送成功,他也没急着将手机放下,而是站在那耐心等候,果然,没超过十秒,手机铃声便叫嚣的响了。 程少臣不急不缓的接起,“喂?” “谢澜溪呢。”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有阴沉的声音传来。 “已经睡下了。”程少臣朝窗边走近一些,和煦的回着。 “把电话给她!”字句里的怒意已经有些压抑不住。 程少臣淡淡的,有耐心的继续,“我刚已经说了她睡下了,她很累。” 那边沉默了下来,仔细辨听,能隐约听到明显变慢的喘息。 “贺总,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打赌吗?” 程少臣将手机拿到眼前,看着已经切断的线路,眼神更加犀利了些。 手指轻动,毫不犹豫的,将那条通话记录以及短信全部删除,一干二净。 他放轻着脚步走到客卧里,看着床上躺着的澜溪,侧身蜷缩着,好像是她以为最安全的姿势。 将只盖到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细心的将被角掖好,他将手里的手机放在了枕头旁,顺手将她额前的发丝都耐心的逐一拂开。 轻手轻脚的又走出去,临关上门之际,程少臣顿了顿,清俊的眉眼间有说不出的情绪缠绕无声。 小溪…… ***************************************** 第二天醒来,澜溪翻了个身,左半边身子局部都有些麻,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睡姿的关系。 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将房间环顾了一圈,她想起来,昨晚家里停电,她是被程少臣带来了这里…… 想到了什么,她眼里光亮暗了暗。 扭头去找手机,拿到眼前后,急急的翻找着。 若他回去,她不在,他一定会是会打她电话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最后一条有关他的通信记录,也都是她打过去的。 握着手机的胳膊放下,连脸上的神情都暗淡了下来。 究竟心里有多失落,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153章, 绵密的雪,一天一夜后,终于放晴,雪后的天气却冷的刺骨。 凉凉的晨光里,程少臣开车载她回到住处。 从车子缓缓行驶入小区到停稳时,澜溪一直扭头朝车窗外看着,前面楼下停着一排车,上面都堆积了很厚的一层雪,她抿唇,又往另一边看了看,像是在张望着什么。 “小溪,我在下面等你,正好顺路去送你上班。”程少臣转头看着她。 闻言,澜溪也转过头看他,点了点头,“……好。”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环顾了一圈四周,抿唇朝着楼门洞走,脚下踩着的雪咯吱咯吱响,才上台阶,后面就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她转过身,程少臣快步朝她走过来,“小溪,等等!”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他。 后者一笑,动手脱着外套,像是照顾妹妹的大哥哥一样,将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体贴的拉紧领口,抚着她的头,柔声着,“你穿的太单薄了,去吧。” 澜溪其实想说,马上就上楼了,并不用麻烦的,可他动作很快,而且眉眼一片柔和。 她点头应下,“嗯,谢谢。” 程少臣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微侧着头朝着某处看过去,和煦的目光变得凌厉。 上楼时,澜溪的脚步有些快,似乎心里还在隐隐期待着什么,到了所在楼层后,她的脚步才慢下来。 到了家里,她换了身衣服,从柜子里将羽绒服拿出来,臃肿的穿好之后,她夹着程少臣的外套以及随身的包,才上雪地靴下楼,看到程少臣竟靠站在车外等她,忙快步过去。 “快穿上吧,冷。”将外套递还给他,催促着。 “没事。”程少臣温柔一笑,并不着急,反而先替她将车门拉开。 在她坐进车子后,才动手穿着,然后绕过车身坐上车,发动后,行驶离开。 汽车的引擎声消散,一切回归平静。 良久后,停着的那一排车子处,有了些动静。 最前面,有两辆面包车稍稍错落的停在前面,挡住了大片视线,此时若不是后面的车子发动,往后倒车,很难注意到后面还停着辆车子。 车子发动的稍微有些猛,车轮在雪地上滑转,雪花四溅,车顶积落的雪也一并掉落。 坐在驾驶席位的男人面色阴沉,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像是要凹陷进去。 墨眸眯了眯,伸手将车内镶嵌的烟灰缸撤出,车窗放下,里面满满的烟头全部倾泻而出。 然后,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 ***************************************** 到了公司,澜溪工作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去看手机,屏幕亮起,然后在灭掉。 “澜溪姐,你是不是在等电话啊?”一旁同事小姑娘又凑过来了。 “没……”她皱眉。 “对方不打来,你就打过去嘛!”小姑娘开始出主意。 “不好吧。”澜溪看着她,不太赞同道。 小姑娘扬眉,叽叽喳喳的,“怕什么,不然一颗心被吊着,多难受啊!你看你一上午魂不守舍的,要不要我帮你打呀?” “不用。”她忙摆手。 单手拄着脑袋,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的轻划,最终一闭眼,将电话再次拨通了出去。 心里惶惶,还琢磨着,要不要问他昨晚去哪的事,可电话另一边传来的系统女音,却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对方提示已经关机,她皱眉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手紧紧的抠着。 一旁的小姑娘见状,耸肩呼气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敢再乱出主意了。 快到了午休时,澜溪正准备往茶水间走的时候,经理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看到她后招手。 她忙快步走过去,“经理,有什么事吗?” “今天中午你别在公司吃了,我们下午要谈的那个明年启动的项目,要改时间了,对方下午改了行程,我们也只能配合着,赶着中午吃饭的空档谈了。” 闻言,澜溪皱眉。 经理似乎知她想的是什么,笑着解释,“放心,只是单纯的饭局,不喝酒。” “那我去收拾一下。”澜溪不好意思的笑。 “嗯,尽快,我们得提早过去。”经理点头。 其实也没收拾什么,就简单的拿过大衣和包,跟着经理以及另外一个同事一块从公司出来,上了经理的专用车后,一路行驶开到一家高级饭店停下。 跟她一块的同事是名老职员,年纪比她要大上五六岁,下车后,两人并排跟在经理后面,笑着倾听着对方跟自己抱怨老公的不是。 等到了门口往里面走时,前面的经理忽然顿住脚步,激动的一声,“贺总!” 闻言,原本还帮同事分析她和老公谁对谁错的澜溪一怔,脚步也跟着顿下,不免朝他看过去。 和以往公共场合里一样,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漠,嘴角却又挂着很薄的笑。 留意到他身上穿着的是和昨天早上出门时一样的衣服,她手不由的攥紧。 “贺总,您也是过来这里用餐?我们是来洽谈个合作,不介意的话,可以一块啊!”经理一向不放弃巴结贺氏的机会。 “另有安排。”他简洁的拒绝着,依旧的惜字如金。 “好好,那贺总先请!”经理本来也没期待他会答应,只是阿谀下而已,眉开眼笑的让开位置,让贺沉风先进。 贺沉风微点了下头,收回目光时,瞥了她一眼,又像是没有一样。 倒是跟在他后面的言谦走进去时,跟她点头示意了下。 一行人进去后,经理才带着她们从后面跟着进去,分别上了电梯,竟然也是在同一楼层,却是相反方向。 往包厢内走时,澜溪还忍不住回头,朝贺沉风的方向看去,男人肩背宽厚,步伐走的很稳,也很冷。 ***************************************** 经理没有骗人,真的不是酒局,就只是在吃饭间插空谈一下项目而已。 可能是准备的不太充足,对方不怎么满意,经理心急如焚的忙拉拢对方,好几次朝澜溪使眼神让她也多帮腔,可她哪里有心思,满脑袋里都是贺沉风。 硬着头皮对上经理不悦的目光,她低声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出来后,她脚步放慢的往洗手间方向走,沿途而过时,刻意留意着两边关着的包厢门,想象着,哪间里面会坐着的是他。 从洗手间出来后,她甩干着手上的水珠,依旧慢着脚步往回走着。 前面忽然被人挡住,她吓了一跳。 抬头,却瞳眸睁大,还未惊喜的发出声音时,手腕被他捉住,直接拖进了临近的一个包厢内,门被关上。 包厢的桌子上还有这剩菜残羹,酒瓶一地,应该是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的,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回来。 正想着时,前面的贺沉风忽然转身,将她抵在了门板上,墨眸看着她。 “你……”澜溪咬着唇角回看着他。 此时此刻,之前的冷漠擦身而过,到现在,他拉着自己进到包厢里,心里有欣喜一点点滋生出来。 “又是陪着酒局?”他皱眉。 “不是,只是吃饭。”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嗯。”他点头,额头抵了上来,鼻尖也贴了上来。 呼吸相闻,她犹犹疑疑半晌,终于是询问着,“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你打了?”他眯眼。 “嗯,上午时给你电话了,提示着关机,你……”她在这里顿了顿,想要问他昨晚去了哪里,看他是否跟自己说实话,还是敷衍回答。 沉了口气,她开口想要继续问,“你昨晚去……” 等出些有。“昨晚你睡的好么?”他却兀自打断。 捏了捏手指,她别过眼,不怎么由衷的点了点头。 “我可睡的不好。”他语气幽幽。 “为什么?”澜溪再度看向他。 心里有那么一丝期盼,或者他会主动说出什么原因来,亦或者,等他敷衍完,她换个角度去问。 可他却薄唇一动,“想你。”13230687 澜溪一怔,随即,双手掌心都不由的收拢,习惯性的羞涩。 薄薄的两片嘴唇,此时微微有些上扬,是和往常一样的,亲昵促狭时露出来的邪气。 可他笑的有些久,到最后澜溪都被他笑的有些毛骨悚然。 “贺……” 皱眉正想问他是怎么了时,刚有细微的声响,他忽然就吻了下来,或者直接说是咬。 她根本来不及拒绝,他就已经探舌而入,勾着她的用力吮,几下推搡下来,她竟也开始回应了他,软着自己承受着他的激.烈。 当她主动回吻时,贺沉风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缠在腰间的手直接向下,托起她的tun就往上用力,将她双.腿绕到自己的腰间盘好,固定一点的力量抵着她在门板上。 “贺沉风,现在不行!”她被吻的快虚脱,没有重心力量,只能紧紧的盘着他,双臂也是。 贺沉风却不说话,只是径自的做着自己的动作,唇舌湿漉漉的在她下巴上舔。 空出来的手也一点不闲着,他的力量甚至是有些重,偶尔都会弄疼了她,可她却又在这种疼痛中无法自拔。 外面似乎有忙碌完回来继续收拾包厢的服务员,正在外面拧动着门锁,隐约还能听到似乎在惊诧,“怎么锁上了!” “别,现在不行的!真的不行!”听见服务员的脚步声离开,似是找钥匙或者什么,她有些紧张道。 “怎么不行!”他却忽然扬声,不悦的抬眼看着她。 “……”澜溪被吓到,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tvub。 见状,贺沉风再度一口咬上了她的唇,拖出来她的舌惩罚似的用力的嘬,弄到她最后只剩下呜咽声。 揉.捏在她胸前的手一动,薄唇也凑过去,牙齿咬住一边,她里面穿着的格子衬衫就被轻松的扯开,正要埋首而下时,他的身躯似乎变硬,墨眸里被映入几个斑斓的吻痕。 澜溪眉眼已经有些泛红,虽是知道场合特殊,却也不免被他撩.拨了起来。 所以他忽然的戛然而止,令她一脸茫然,呼吸颤颤的朝他看过去。 缠在他腰间的腿被他放下,脚下也有了重心的力量,他伸手将刚刚扯开的衣服一点点的整理好,微垂着头,脸上没有表情。 “你……”她背抵在门板上,脸红红的。 “看来是真的不行了。”他开口,像是对她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澜溪微皱着眉看他,他之前染起情.欲的眼睛里已经慢慢恢复了沉静,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藏在了眸子后面,她窥探不得。 包厢外,再度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服务员的交谈。 “我也记得没有锁门啊!” “对啊对啊。” 在外面钥匙插进去后,贺沉风率先从里面拧开了锁,对站着惊诧原地的服务员视而不见,他偏头将她的衣领又整理了下。 “再不回去,你们经理也该急了。” “嗯……”澜溪点了点头,手指攥着衣角。 然后,贺沉风率先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临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澜溪被他瞅的有些心乱,却又没空顾及太多,因为外面服务员投递来的目光令她无法自然,闷头跑了出去。 快到自己所在包厢门口时,她忍不住回身望过去,走廊里男人的身影早已不见。 ***************************************** 晚上的时候,贺沉风并没有来。 又一个日升时,澜溪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身边晃神了两秒,才从踩着拖鞋往浴室里走。 牙缸接满水,挤上牙膏后,她还是缓缓的刷着牙,视线触及的地方,是刚刚被她拿出来的另一只牙刷,旁边还放着一把刮胡刀,再往旁边看,还有一款深颜色的毛巾…… 端起牙缸,大口大口喝进嘴里后,漱嘴,然后再吐出来,拧开水龙头清洗着嘴边的泡沫,之后才擦干净。 等她洗完脸梳好头之后,她才从家里出门赶去公司。 这一晚,他又在哪? 中午的时候,澜溪没想到程少臣会来到公司楼下,想到他下周就要回美国,她夹起羽绒服便匆匆往下走。 一旁的同事小姑娘还调侃,“澜溪姐,是男朋友联系你了吧?” “不是。”她顿住脚步,很郑重其事的摇头。 小姑娘错愕,又缩回了头,没再多问或者八卦什么。 坐上车之后,程少臣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半天,忽然道,“想吃烧卖!” 问了地址,车子便开始朝着h大方向行驶等,等她伸手指挥着告诉他,怎么在后门的街道中穿梭,等开到了胡同面前,程少臣四顾寻找着停车位时。 一旁的澜溪忽然抱歉的扭头看着他,“我,我又忽然不想吃了……” 目光瞥想那有些深有些长的胡同,她恍惚间好像能看到,那两次,两人吃过以后从里面往出走的情景。 “没关系,那你想吃什么?”程少臣一点都不在意的笑。 “都可以。”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那我带你去吃水煮鱼吧,辣辣的开胃,吃完也暖和。” “嗯……”她点了点头。 坐下后没等多久,水煮的活鱼便被服务员用大碗端着上来,上面热热的飘着一层麻椒和辣椒碎,被油炸的香气扑鼻。 等服务员用勺子将上面漂浮着的麻椒和辣椒碎都捞出来后,又上来两个清淡的小拌菜。 “吃吧。”程少臣笑着给她递筷子。 她点头,安静的吃着。 过程中,两人也没怎么交谈,一直都在不停的吃,可好像也没吃多少,大碗里的鱼像是没动一样,两盘小拌菜也一样,唯一明显的是她面前那碗冒尖的米饭,此时已经见了底。 将筷子放下后,她拿过一旁的湿巾擦嘴,又顺带擦了擦手。 一抬头,才发现喝着茶水的程少臣正看着自己,她挑了挑眉。 “我在想,等我下周回纽约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跟你一块吃饭了。” “很简单啊,你不可能一直待在纽约啊,而且,我没准什么时候也会去呢!”澜溪耸肩,语句轻快。 反而程少臣认真了神情,“小溪,或者你真可以考虑考虑,跟我一块回美国?” “……”她怔住,手里捏着的湿巾不免挤出些水分。 沉默了几秒,程少臣咧开了嘴,“看你吓的。这不马上元旦了吗,可以叫上君君,你们母子俩可以去纽约感受一下那里的新年气氛,而且,我之前也答应过君君,要带他去《小鬼当家》里的纽约看看。” “啊!”澜溪晃过神来,松了口气。 刚刚程少臣那样认真的眼神,她还以为…… “怎么样,到时你爸妈那里,我可以帮忙跟他们说。”程少臣继续道。 “再说吧……”澜溪反而踌躇着。 如果是前些天,她心里第一反应一定想的是贺沉风,应该要跟他说一声,或者确切说是征求他的意见,现在,她反而没了头绪。 “好,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君君,自己也考虑考虑。” “……嗯。” “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公司。”看了眼表,程少臣招手过服务员埋单。 澜溪点头,拿起自己的羽绒服,跟着他往餐厅外面走着。 ***************************************** 到了公司以后,澜溪解开安全带,跟程少臣道别着打开车门。 回身刚要将车门关上时,他却喊住了她,伸手递给她一样东西。 “什么?”澜溪不解的接了过来,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张机票。 她也只以为他吃饭时是顺嘴提议,怎成想竟然连机票都帮忙订好了?可她还没有决定要去啊! 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程少臣率先道,“机票你先拿着,到时再说。” “这……”她抿唇,想要还给他。 “没事,你先考虑着,不行还可以退的!”程少臣却知她心中所想,笑着道。 “好吧。”闻言,澜溪点了点头,扭身朝写字楼走去,一路还低头看着手里的机票,其实她对去纽约一点兴趣都没有。 写字楼的另一边,原本放慢速度要停下的白色路虎忽然加速,越过程少臣的车,又猛地刹车。 两辆车窗几乎同一时间放下,眼神厮杀。 “下周五的航班,贺总,或许你有时间可以来送机。”程少臣率先开口。 “恐怕很忙。”贺沉风憋着一大口闷气,冷冷的。 “没关系,反正也有伴儿。”程少臣不在意。 “希望贺总别再霸着她不放。” 目光比剑还要尖利,贺沉风猛的踩下油门,一路疾驰而过。 从她伸手接下那样东西后,他的视线就一直紧盯着,不会错,那是一张机票。 过了很久,程少臣也才继续发动车子离开。 不管怎么说,长痛不如短痛。 ***************************************** 回到公司后,继续开始工作,中间空档时,她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晚上来不来吃饭,可一直都没有回应。 等下班时打电话过去,果然,那边提示的依旧是对方已经关机。 自己也没什么食欲,将从菜市场买来的菜全部都塞到冰箱里,拿出一盒方便面泡着吃,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时间差不多,她就爬床上去睡觉。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 那天在饭店里见过一面后,这已经是连续两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下班从写字楼里出来,她伸手截了辆计程车。 到了他家后,用钥匙开了门,果然,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人,想必他还没有下班,脱掉羽绒服换鞋后走到客厅里坐下,其实她也不太确定,他晚上会不会回来。 家里有些乱,她也没多想的,二话不说就挽着袖子开始整理起来,将散乱的东西都逐一摆好位置,然后用吸尘器将地板和地毯都吸一遍,最后再用小抹布仔细的擦干净。 都弄完了以后,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瞥了眼大门,好像还没有人回来的迹象。 她有些饿,想要弄点东西先吃,却又想等着和他一块,索性就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翻着电视节目看,到最后,她都等到要睡着了。 隐约听到门口有声响传来,她忙将电视关掉,噪杂声消散,她朝着玄关处的方向看过去,确定是有人开门进来的声响。 果然,没多久,男人高大的身影便一点点展露了出来。 贺沉风之前在开门进来时,里面的灯光撒泄出来,他有短暂的凝滞,但很快,他便如常的走进去,然后换鞋,然后往里面走。 他一边解着大衣扣子,一边朝她淡淡的瞥过来,“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竟是有些冷淡的。 原本站起来情绪热络迎接的澜溪有些措手不及,凝固着思绪的看着他。 “你手机一直没开机,发信息你也没回,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她讷讷的解释着。 他没说话,径自的脱着大衣,她上前伸手接过,他也并没有任何异议,脱掉后递给了她,一系列动作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却又哪里是不同的。 澜溪走回玄关处,将他脱掉的大衣挂好,然后又慢慢的走了回来看着他。 他正走到沙发边坐下,在茶几上面的烟盒里找着烟,环顾了眼四周,他抬眼问,“房间你收拾了?” “嗯。”她点了点头。 贺沉风又沉默了,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今晚的他,很阴沉。 被他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柔柔的开口,“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也没吃,我过来时也没买菜,那会儿我看了下,家里还有挂面,我们弄点面条吃吧?还可以在里面下个荷包蛋,很快的,我现在就去做……” 见他没有任何回应,澜溪扭身朝着厨房走去。 将冰箱里放着的挂面和鸡蛋都拿出来,然后开火烧水着,有条不紊的开始煮面,等了一会儿,水渐渐翻滚,她将鸡蛋打了进去。 等成型了之后,正准备往里面下挂面时,原本在客厅里坐着的贺沉风忽然走了过来,单手还夹着支烟。 “着急了吗,很快就好了,你再等……” 她的话没说完,反而抬头不解的看着他,因为他伸手将火关掉了。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走吧。”他毫无预兆的开口。 “呃?”澜溪愣住,傻傻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忽然丢出来的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贺沉风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将烟上堆积的长长烟灰弹掉,拿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烟雾吐出。 朦胧不清间,他犀利的目光深深刺进她的肤发。 薄唇扯动,声音无温,“腻了。”() 第154章, 贺沉风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将烟上堆积的长长烟灰弹掉,拿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烟雾吐出。 天澜那个。朦胧不清间,他犀利的目光深深刺进她的肤发,薄唇扯动,声音无温,“腻了。” 腻了? 似乎有什么在奋力的撞击她的头。 有那么一刻,她头晕目眩。 她看着站在不到一米开外沉默的贺沉风,“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淡淡的,厨房的灯光打在他深邃的俊容上,冷若冰山。 澜溪上前两步,更近的看着他,可烟雾缭绕,明明这样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 “你把我当什么了?” 提上口气,她几乎一口气继续问出,“情人吗?随传随到的那种吗?所以现在跟我说腻了吗?” 因为若不这样,她怕会失去质问的勇气。 澜溪双手捏着拳头,那样紧的看着他,宛如刀削的俊容,抽烟的动作,冷峻的眉眼,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这么久以来的轻怜蜜宠,耳边细语,重重叠叠,铺天盖地而来。 现在竟然跟她说,腻了? “随你。”贺沉风眼眸一紧,却漠漠回应。 澜溪闭眼,掩去眼底波光的颤动,猛一咬牙问道,“是因为你未婚妻回来了吧?” 男人抽烟的动作一顿,朝她看过来,那一眼,里面是她瞧不懂也看不明白的曲折深意。 干脆不再抽,贺沉风将手里的烟蒂掐灭,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凹印的烟卷扔入垃圾桶内,他转身大步的走出厨房。 澜溪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忽然就想到了他之前,曾问过她:潇潇,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你对我有多少的感情?tybr。 现在她真想去问问他,他对她又到底有多少感情? “贺沉风。”她张了张嘴,忽然喊。 男人的脚步顿住,却并没有回头,已是很耐心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呼出口气,澜溪惨笑着,“这次,是你不要的我。” 前两次他那样低渺的声音还在,嗯,这次是他不要的她。 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绷的,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贺沉风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掌心已经收拢成拳,挣扎数秒后,才缓缓的放开,然后,脚步又重新继续。 高大的身影从厨房里一路直奔楼梯,一节节踩上去,步伐稳健,像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在他身影消失视线后,澜溪脚下趔趄,幸亏握住了流理台的边沿。 看着灶台上锅里漂浮着的荷包蛋,以及一旁放着的挂面和切好的葱花,她想再自嘲一下,却嘴角僵硬。 她觉得,有一把钝刀子,在缓缓的切割着自己的心脏。 像是之前那样,要有多疼,也只有自己知道,没人,没人。 恍惚间,也不知道站到了多久,楼上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声响,除了她慢慢平静下来的呼吸,一切都静的令人发慌。 将厨房的灯灭掉,她走回客厅,有些机械的穿着自己的羽绒服,然后再将围巾围好,拿起包,朝着玄关处走,然后穿好鞋子,伸手去拧门。 其实就像是绕圈一样,兜兜转转,只有她的自以为,清醒过来才发现,不过是回到了起点而已。 什么时候会结束? 腻了为止。 ***************************************** 回到家里,就只是脱掉雪地靴,澜溪就直接闷头往卧室里走,没开灯,她的腿被磕到了两下,却不怎么疼。 一头栽倒在床上后,像是喝醉酒一样,她一动都不想动。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睡着,醒来时,是因为太阳光太过刺眼,她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她揉着眼睛坐起来。 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都已经八点多了,她心一横,反正这会儿赶去上班也得迟到,也就不着急了,将穿了一夜的羽绒服脱掉,到浴室里将热水器插上,她给同事发了条短信,帮忙请假。 胃里空落落的,到厨房里咕咚咕咚喝了两大杯白开水之后,她走回浴室里,想要好好的洗个澡,将脑袋里的浑浊也都一并洗走。 可能是水温太热的关系,洗到最后她都觉得大脑缺氧,干脆关闭了水龙头,扯过一旁的浴巾擦拭着,走到洗手台边,她想伸手去拿牙缸刷牙,却又蓦地怔住。 她惊诧的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和胸前处,斑斑斓斓的尽是吻痕,那印记,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 伸手扶着洗手台边沿,她试图在繁乱的思绪里找出什么。 那晚停电,她随着程少臣到了他那里,后来聊天中间发生了点意外,那么…… 澜溪舔着唇,又蓦地想到那天在饭店里遇到后,他浑身彰显着那样蓄势待发的力量,到最后却戛然而止…… 或许,是不是因为这个? 不敢再多耽搁,澜溪将方才脱下的衣服一件件快速的穿起来,顾不得去吹干头发,随便用毛巾用力擦了擦,然后便抓起羽绒服套上,急急忙忙往外跑。 ***************************************** 她从计程车上下来时,已经快十点了,仰头看着那高耸的贺氏大厦,她呼吸疾快。 伸手去摸口袋,却发现太着急出来了,手机都没有带。 她站在贺氏大厦最边上的地方,踌躇着是否直接进去,没办法见到他,或者可以先找言谦? 一抬眼,澜溪却发现,从旋转门那里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贺沉风。 心里一喜,她鼓足了勇气想要冲上去喊他,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因为有人比她要早上一步。 另一边,一辆高级的轿车停在那里,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名女子,柔柔的嗓音,“eric!” 贺沉风停下脚步,扭身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眉不留痕迹的一皱,“hedy?” 澜溪的脚步无法向前,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她很确定,这是他的未婚妻。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女子并没有想象中富家女的那种骄纵或者清傲模样,穿着也很简单,黑色的短款羽绒服,米白色的打底裤和棕色的平跟马靴,卷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看起来像是个纯朴的女大学生。 她喊他eric,他唤她hedy。 一个是“唯一统治者”的意思,一个是“令人欣赏”的意思。 那是属于他们双方的,嫉妒不来,却忍不出悲从中来。 “eric,你很忙吗?我今天刚好有时间。”走近后,hedy对着他暖暖的笑。 贺沉风顿了下,淡淡的回,“有个竞标,我要过去。” “那算了,改天吧。”点了点头,又耸了耸肩。 贺沉风点头。 “eric,爸爸说,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我一会儿去告诉贺伯伯。”hedy继续道。 “知道了。”薄唇微抿,他还是点了点头。 站在原地看着他随着手下人往商务车边上走,那种处之泰然的气势,不经意间就给人傲然的感觉。 hedy不免有丝得意,这是她选中的男人。 蓦地,又想到了自己刚回来那天在贺宅里,他对着她说,“hedy,等你哪天有时间,我们聊聊婚事。” 聊聊婚事,而不是聊聊婚期。 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光临,她紧了紧手指,扬声再度喊着,“eric!”13239445 已经打开车门准备弯身坐进去的贺沉风扭过头来,耐着性子看她,“怎么?” 跑过来的hedy却不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甜甜的对着他笑。 “goodbye-kiss!” 一旁跟着的手底下人很契合的暧昧笑,墨眸一扫,却又都吓的敛去。 贺沉风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她浅淡一笑,弯身坐进了商务车内。 车子发动,朝前行驶开来时,他伸出拇指,在自己的唇上反复擦着,像是要擦掉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大厦边角那里,一个虽裹着羽绒服却仍显单薄的身影,正朝着反方向,蜗牛般缓缓的背道相驰。 ***************************************** 他那样的人,最懂得孰重孰轻,能舍私情断私心,纵使真的对你有几分真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有他野心。 或许,在他眼里你跟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未婚妻回来了,他随时都可以不要你,只不过是你一直不愿面对,在当众他不敢认君君那次,你就该明白! …… 程少臣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其实这些她都明白,在蒲县那晚他跟自己说这些时,她就都明白,再没遇到她之前,他就有自己的安排,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要达到的目标。 可当他说累,当他说别拒绝我,她怎么能说出一个“不”字? 发现吻痕时,她还兴冲冲的跑来想要解释,其实没有用的,她确实是很傻。 未来交给他来想…… 澜溪闭眼,沉沉的呼吸吐气,呵出的白汽在眼前一点点的消散。() 第155章,你并不是非要走 从贺氏大厦往回走了很长的一条路,等澜溪想着找公交站坐公车时,才又想到,她除了手机,家里钥匙也都没带。 干脆跳上一辆公车,直接去李相思那里,她那里一直有把备用的钥匙。 到了后,她站在门口敲门敲了很久,里面似乎传来一些声响,然后才是脚步声。门打开,李相思站在门口,后面不远处,纪川尧却也在,两人脸色不太好,好像又吵架了。 澜溪抿了抿唇,她好像来错了,到哪里,她都是多余的。 她说想要来取钥匙就离开,李相思见她神色不对,不让她走,拉着她直接进屋到客厅坐着。 然后转身对着纪川尧冷冷的下着逐客令,“你走吧,以后别总是来了!” 纪川尧不知道怎么搞到她家里的钥匙,总是会在她措手不及时会自己进来,大肆肆的,直进直出。 “每天送来的汤,你就都这么倒了吗?”纪川尧却不动,只是阴霾的问。 “不想喝。”李相思清清淡淡的。 见他皱着眉看着水池,那里刚刚被她倒入了整保温桶的鸡汤,她继续,“你别老麻烦许阿姨了,她年纪大,熬个汤要很久时间。” “是我做的。”纪川尧却忽然道。 李相思一怔,眼神有些闪的看向他。 “除了第一次送的,之后都是我做的。不是嘴巴最刁么,没尝出来?” 纪川尧说完,又笑了下,“也对,每次你都倒了。” “那你以后就别麻烦了。”李相思别过眼,依旧凉凉的。 纪川尧眯了眯眼,很明显的不悦在眉眼之间乱窜,却硬是忍着没有发作,他走到厨房里,将水池边的保温桶盖拧好,提着再走出来,夹起一旁的外套,往玄关处走着。 离开时,丢下这么一句,“明天我再送来。” “阿尧。”一直别开目光的李相思忽然看着他,喊着。 纪川尧脚步顿住,转过头来看她,桃花眼的最深处,有着一丝光亮。 “你不用这样。”她平缓,却又有些惆怅。 “孩子的事跟你无关,你不用内疚什么,本身它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么快走了,对它也好。” 喉结滚动,纪川尧的桃花眼里闪过黯然,并没发表什么,转身提着保温桶走出去,门被他仔细的关好。 站在那的李相思闭了闭眼,沉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返身走回了客厅,坐在了澜溪身边。 “澜溪,我打算去美国。” “美国?”澜溪愣住。 “嗯,散散心。”李相思点了点头,伸手将她进来时就一直戴着的羽绒服帽子摘下来。 还正准备问她怎么不脱大衣时,才惊觉她头发还是湿着,是之前出门太急,她将帽子扣上,在外面发丝一直冻着,这会儿到屋里暖和了,就又开始滴水了。 李相思张嘴,澜溪却忽然伸手朝她抱了过来,红了眼眶。 “你哭什么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啊,只是去散散心,在那边过个年,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李相思哭笑不得的哄着,她却只是哭。 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是,一直都没有流泪,到这会儿,在好友面前,可以放声大哭了。 “别哭了啊!” 开始时李相思还安慰,到最后,都是经历过的人,很敏感的就感应到了什么,只是拍着她,“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 请假后的第二天,澜溪很早就醒来,穿戴整齐后下楼想要去上班。 却不像每日那样,能看到小区内很多匆忙的上班族,或者送孩子的妈妈身影,还是碰到楼下遛狗的大妈才得知,今天竟然是周六。 真快啊,一周就这么过去了。 浑浑噩噩在家度过了两天,周一到公司上班,奇怪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大家并没有忙碌的准备投入工作,反而三两几个的凑在一块窃窃私语,不知道又在八卦着什么。 她将平时爱和她凑近乎的小姑娘抓过来,问了问怎么回事。13239445 后者惊讶的看着她,“哎呀,澜溪姐,你还不知道吗?咱们鸿升被人收购了!” 收购? “谁?”澜溪有些懵。 “贺氏啊!”小姑娘眨眼,“啊,对了,你上周请假了!” “啊?”澜溪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处,上不去下不来的。 “我们也都很震惊啊,之前还总跟贺氏合作呢,忽然就被收购了,你说奇怪不!不过并不是那种吞并式的,鸿升还可以一切保留原有的,职员什么的也没有流动,不过以后当家做主说的算的可就是贺氏了!啧啧,我终于明白世事万千……” 小姑娘还滔滔不绝,一偏头才发现,谢澜溪已经转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忙不高兴的嘟嚷,“诶?澜溪姐,我还没有说完啊!”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尾音还在,澜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觉晕头转向。公走溪都。 这男人…… 一旁的电脑还没有开,黑着的屏幕却能反出自己的影像来,她看了一会儿,有了决定。 经理的办公室。 经理这两天很忙碌,对于他这种给企业家打工的人来说,上面换主,又没有员工流动的情况下,对他的影响不算很大,而且换成了贺氏,他反而很高兴,是很大的好事。 所以澜溪进来时,他也没空搭理她,只是随手招呼她坐。 可当她将辞职信递过来时,他愣住,手里的工作都放下,不解的看着她,“澜溪,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辞职。”澜溪坐在那,深吸了口气说。 在经理要张嘴时,她继续补充道,“我当时来公司签合同时也只是签了半年,加上试用期的那三个月,也马上到期了。我有些私事,没办法继续工作了,还希望经理能给予批准!” “澜溪,你若是有事情可以请假,之前虽然我不太高兴你老是请假,可我不也都给你了吗?现在咱们公司被贺氏收购,虽然外面看着挺惨的,但实际对我们是好的,进入贺氏的管理体系,对我们都有益的,机会难得,你是不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经理,我考虑的很清楚了。”她很坚定的说。 “可是现在被贺氏收购,辞职的事……”经理蹙眉,故意为难的说着,还想要留下她。 “还没有正式收购完成,经理,您现在还是有这个权利的,还望经理成全!” 见状,经理看了她半响,也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谢谢经理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提拔和赏识。”澜溪松了口气,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 “今天留在公司里将手里的项目好好跟其他人交接一下吧,明天让财务给你薪资整理下。”经理叹息着。 “谢谢。”点了点头,澜溪转身离开。 ***************************************** 日升日落,虽有寒风,却依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tybr。 澜溪捧着大纸盒箱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将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里面放,反而觉得轻松。 一旁的小姑娘恋恋不舍的拉她的袖子,“澜溪姐,你真的要走啊?” “是啊,经理已经批准啦。”澜溪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辞职啊,咱们被贺氏收购了,以后说出去都是贺氏的员工,多厉害啊!” 澜溪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将东西都收拾好,正准备去财务那里时,有人走到了她身后,严谨有素的颔首道,“谢小姐,贺总让您去办公室一趟。” 澜溪皱眉,一旁的员工都大气不敢出,她想了下,还是点头跟着去了,因为此时鸿升当家做主的已是他了。 随着言谦一路上了电梯,到了最上面的总裁办公室,已然换新。 她敲门进去,看到了坐在办公室正中央的贺沉风,他低垂着头,在翻阅着什么。 “贺总,您找我。”她走上前,抿了下唇,清朗的开口。 贺沉风抬眼,淡淡的看着她,“为什么辞职?你在鸿升不是做的很好,想必你应该也知道,虽然贺氏收购了鸿升,但内部不变。” “贺总,我已经决定了。”桌下,她掐着自己的腿,好可以镇定的面对他。 贺沉风皱了皱眉,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半响,直了直身子,又靠在了椅子上。 薄唇轻扯,“你不会是以为我收购鸿升和你有关?” “……”澜溪咬唇,没吭声。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鸿升这后半年发展的很快,很多大集团都有收购的迹象,而且,按照长期来看,收购鸿升是很有可观效益的。”见状,他很宏观的给她解释着。 她咽着唾沫,听着他的分析,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告诉自己,收购贺氏,与她无关,别想太多。 “这是贺总的事,和我无关。”澜溪微微一笑。 贺沉风不说话了,迎来的是仿佛永远无法到头的沉默。 在她受不住时,他忽然又幽幽的开口了,“其实,你并不是非要走的,或者可以留下。”() 第156章,一点都不快乐 贺沉风不说话了,迎来的是仿佛永远无法到头的沉默。在她受不住时,他忽然又幽幽的开口了,“其实,你并不是非要走的,或者可以留下。” 澜溪一抿唇,怔怔的看向他。 那双墨眸里此时有些深,她屏息着想要从中窥探出什么来,可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贺沉风微皱了下眉,随即伸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犹豫了下,切断了线路。 见状,澜溪的双手都蜷缩了下来,暗暗揣测着他刚刚说出来话的意思。 并不是非要走的吗? “那……”她刚要张口,手机铃声又再度响了起来。 贺沉风这下眉头一直紧皱着了,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朝落地窗边走了两步,才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澜溪一直都站在办公桌前面,虽然听不见他讲电话的内容,但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以及他的口型。 hedy。 他的通话时间不长,而且话说的也不多,断断续续的,像是没有重点一样,但窗外阳光打在上面,让那冷峻的眉眼上,似是浮上了些柔和。 蜷缩起的双手缓缓的放开,澜溪别过了眼。 挂断电话后,贺沉风回身走回来,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双臂拄在办公桌两边,微俯下身子和她平视。 “刚刚我说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他语气中肯,像是领导一样。 还考虑什么,留下来又做什么? 看着他跟未婚妻结婚?又或者,俩人能和好,她继续做情人?然后还要时刻提心吊胆着,随时会被他一句“腻了”再打发。 澜溪点了点头,很平静的说,“谢谢贺总,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所有交接手续我都办妥了。” 贺沉风沉默的看着她,缓缓的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 失去的温度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这么急着要走?” “……是。”她咽了口唾沫,点头。 “辞职后有什么打算?”他很随意的问。 “这个不劳烦贺总操心。”澜溪面色一整,简单的回答。 他漠漠的收回目光,有些低的开口,“也是,你早就有决定了。” 澜溪皱眉,因他有些模棱两可的话。 本以为他后面还会说什么时,他却没有,只是拉开高背椅,又重新坐在了上面,低着头,继续翻阅着桌面上摊开的文件。 “贺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她挺直了些背脊。 贺沉风没有回应,对于她的话似是充耳不闻。 见状,她咬了咬唇,很恭敬的颔首,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过了半响,手中一字未看见去的文件放下,贺沉风起身再度走到了落地窗边,这样高的角度,下面的车流人影渺小。 当那道单薄的身影从写字楼里缓缓出来时,墨眸一紧。 胸腔内堆积着什么,他掏出根烟,低头点燃后再抬眼望下去,却不见了她,只有一辆计程车缓缓离去。 喉结微动,身躯都忍不住绷直的望下去寻找,像是丢了什么。 ***************************************** 辞职过后,第二天醒来时,澜溪感觉好像人生都失去了目标一样。 坐在写字桌跟前,她将日历从头到尾一页一页翻了遍,时间过的还真快,这一年,就这么快的过去了。 她瞥了眼之前未拆封新买的日历,顿了顿,将手机拿过来,在上面电话簿上查找着,在“房东大姐”四个字处停下,然后拨电话过去。 房东大姐人很好,本来她来h市时签的合同是一年,现在还差两个多月,但大姐除了退了抵押金,将剩下的两个月租金也退了回来,万分感谢后,澜溪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的东西都很好收拾,一些用品都是房东留下的,她也只是整理下自己的衣物和日用品。 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挂着的男式衬衫时,她不由的愣了会儿,然后找出个干净的箱子,一个个叠好,整齐的放进去,等将一切都收拾完后,她瞥了眼桌上平放着的手机。 走过去,犹豫了半响,动手拔着上面的手机吊坠,可那手机塞好像特别牢靠,到最后,她干脆将手机后盖拆开,把里面的3g卡拿了出来。 中午时她才快收拾完,程少臣是在快递上门取货时过来的。 “发快递?”程少臣看着捧着纸箱往下走,问。 “嗯。”澜溪点头,开门让他进来。 环顾了圈,看到墙边放着的两个皮箱,程少臣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了沙发上。 等她从厨房倒了杯热水过来时,他张口,“小溪,你辞职了?” “嗯……”她坐下,点了点头。 “跟我去纽约吧?或者你可以不光只是去过个新年,可以长期发展下去,我可以帮你,也可以照顾你。”程少臣握紧水杯,认真的说着。 澜溪闻言,没有吭声,扭头看了看窗外,好像是在考虑一样。 半响后,她转过头来,对着他道,“机票还是别退了吧。” “小溪?”程少臣一怔,随即惊喜的看着她。 知他误会,澜溪忙解释着,“我不跟你去纽约了,工作辞了,房子我也退租了,我打算放松下,回家过年,也能好好陪陪爸妈和君君。” “相思也要去美国,所以机票别退了吧,可以改签给她,现在很难订票了。” 闻言,程少臣眉眼之间的失落有些掩饰不住。 “小溪,真的不跟我去吗?” 澜溪笑着摇了摇头,却很坚定。 “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程少臣嘴角蠕动半响,最终也只能这样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的。”她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你订票了吗,什么时候回浦镇?我去送你。” “好像不行,这两天的票很紧张,我在网上抢到了一张元旦当天的,到时你们可能都到纽约了。”澜溪耸肩,也是无奈的说着。 两人又聊了两句,程少臣起身离开,换完鞋子快出去时,他又忍不住转过身来。 “小溪……”他叹息着。 “嗯?”澜溪笑着看他。 “记得常电话联系,还有就是……”程少臣眉眼惆怅,心疼万千的看着她。 顿了顿,才能沉静的将话说完整,“保重自己,以后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你的。” 澜溪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有回应,却还是笑了笑,证明自己没事。 程少臣走之后,房子里剩下她一个,她走回去,环顾了一圈,忽然想到了某本书上的一段话,她很向往。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 夜色雪景,贺宅灯火通明,里面欢声笑语一片。 将车子停稳,才走进去,就有人立即恭敬的颔首叫人,“少爷回来了!” 他随口应着,直接换了鞋子往客厅里走,才刚走近,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eric,我们都等你好久啦!” “可不是,要不是荨音非得等你回来再开饭,我们早就边吃边等了。”贺父扬手,笑着说。 随即,又吩咐着,“告诉厨房,可以开饭了!” 贺家的餐桌是那种很长的,贺父贺沉风,加上彭家父女,以及贺以璇母女二人,依次落座,却仍显得很空旷。 佣人陆续的穿梭着,将厨房准备好的精致菜肴一个个都端了上来,菜香味充斥整个餐厅。 “eric,没有什么胃口吗?看你都没有怎么动。”hedy偏头看着他,柔柔的问。 随即伸筷夹了块鱼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我吃这个鱼很好吃,你尝尝,小心刺!” 贺沉风只是象征性的朝她看了一眼,并未说话,也并未动筷吃鱼。 hedy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是贺父见状不高兴了,皱眉训斥,“像什么话,荨音怎么说也是客,你摆脸色给谁看!” “贺伯伯,eric哪里有摆脸色啊?”hedy打抱不平。13244175 “荨音,你可别惯坏了他,不用管他,你吃你的。”贺父失笑,却又很宠溺的说着,眉眼之间都能看出对这个未来儿媳的喜欢和满意程度。 “哎呀,这没什么的嘛,贺伯伯,你别训eric了,要怪就怪你!”tzpj。 “噢?”贺父扬眉,转头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彭和兆,笑着又问,“怎么会怪上我了?” “怪你将eric生的这么好,又培养的这么好,让我为他着迷呀!”hedy故意尾音轻扬,将先前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贺沉风一直没说话,像是对周遭发生了什么都漠不关心一样,欢声笑语的热闹都是他们的,与他无关。 一桌子的丰盛菜肴,他没有任何胃口。 “荨音,这么大个女孩子,这么不害臊!”彭和兆皱眉训着女儿,却忍不住眉眼带笑。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hedy讨好的笑。 “对了,这还有一天就元旦了,到时我们两家一块过吧,热闹!”彭和兆提议着。 “这主意好,本来我也有这个打算的!”贺父赞同。 抬头看了眼挨着坐的两个孩子,笑了笑,道,“趁着今天聚一块,荨音又回国了,我们是不是得找时间商量一下这俩孩子的婚期?” 彭和兆点头,本来也是要说这件事,刚准备开口接话,那边忽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我吃饱了,还有事。”贺沉风放下筷子起身,漠漠道。 随即又对着彭和兆微微颔首,“彭叔,您慢吃,我先走了。” “有没有礼貌,怎么教你的!”贺父当场发飙。 “贺伯伯,沉风忙嘛,到年底了,我去送他!”一向有眼力见的hedy立即起身,笑眯眯的打着圆场,挽着贺沉风便往餐厅外走着。 餐桌上,贺父虽然面有缓和,却还是掩不住铁青,彭和兆皱眉,若有所思。 ***************************************** 一路开车回到住宅,将车入库后,他沉默的抽着烟往回走,穿过大厅往里面走时,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贺先生!” 他顿住脚步回头,是他所住这栋楼的管理员,手里捧着个大包裹。 “什么事?”他问。 “这是您的包裹,下午时送来的。”管理员将包裹递过去。 “谢谢。”贺沉风接过,漠漠的道谢,却皱眉看着包裹。 开门进去,坐到沙发上,他将包裹简单的拆开,里面是个纸箱,打开后,他的俊容僵住。 里面大部分都是他的衣服和日用品,被叠放的整整齐齐,摆放的也错落有致。只是,剩下的一小部分,却是…… 英俊的眉宇皱着,将放在最角落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手表和一条项链,都是他送的。 而盒子的一旁,放着一把钥匙,以及一个手机。 贺沉风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垂着的四叶草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有些刺目。 他记得第一次分开时,她也是将钥匙跟金卡一并还给他,可这手机链她却没有,当时质问时,他笃定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是踌躇和不舍。 可现在,竟连这手机也一并还给他了吗?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手机里已经传来了线路接通的声音,平缓的“嘟嘟”声,一遍遍的。 过了许久,那边才很低很低的传来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喂……?” 喉结滚动,他攥握着手机,墨眸紧凝着那微晃的手机链,他竟不知要说什么了。 “有什么事吗?”澜溪那边也同样紧着情绪。 座机响起时,她吓了一跳,却也隐隐的预知了什么,因为知道座机号码的,除了谢母和相思,也就只有他了! “东西,我收到了。”他没有感情起伏的说着。 “嗯。”她闷声的应着。 “送给你的,还回来做什么?” 她顿了下,平静地回答,“……物归原主。” “下次若不想要的,就直接扔了。”贺沉风墨眸眯了眯,漠漠的说。 “没有下次了。”澜溪却笑了下,轻声的告诉他,也像是告诉自己。 贺沉风沉默了下来,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像是被人抽手打了一耳光。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没有别的事,我要挂了。”见他良久不说话,她主动开口,想要结束这通电话。 “谢澜溪。”他却在她切断的前一秒开口。 她没说话,也没挂断电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坐在沙发上的贺沉风直起了腰身,因情绪的翻涌,脖子上的青筋冒起,他紧绷了半响,才发出声音,“如果你开口说你想回到我身边……” 他好不容易再度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完整,因为那边,已经急急切断了线路。 勾了勾唇,他自嘲的笑,眼神却有些茫然起来。 ***************************************** 贺氏,总裁的办公室。 冬日的阳光本就中午时会充足一些,到了下午时,就基本变得很弱。 男人背对着阳光坐在高背椅上,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都等着他逐一翻阅然后批改,而秘书言谦,正站在办公桌前面,有条不紊的报告着事项。 等都结束后,他点了点头,端过了一旁早就冷却的咖啡。 “贺总,我让纪助理再给您冲一杯热……” 言谦见状,是想要急急开口的,可他却已经将大半杯冷咖啡全部喝入肚腹。 “不用。”将杯子放下,贺沉风淡淡的,一整天没怎么进食,这样凉的一杯咖啡进去,还是不适的皱了皱眉。 “贺总。”捧着文件的言谦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开口叫了他一声。 贺沉风抬头,不紧不慢的看着他。 “今天下午梅隆的程总回纽约,我们是否要派人前去礼貌性送行一下?”言谦问。 他皱了皱眉,恍若未闻一样。 在言谦准备再度开口时,他忽然出声,却是径自的问,“他一个人吗?” 低沉的嗓音有些紧,尾音里甚至又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是两个人。”言谦一怔,如实的回答。 那一瞬,贺沉风眼底好像有什么光亮破灭了。 等了许久,言谦都不见上司开口再说话,不免再度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那贺总,我们是否还……” “不用。”贺沉风面色一敛,漠漠道,“出去忙你的事情。” 说完后,言谦却没有动,他皱眉,“还有事?” “英德学校那边,说是谢小姐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 垂下墨眸,半响,他听不出情绪的回,“知道了。” 言谦点头,没敢再多说什么,默默的离开。 ***************************************** 第二天上午,元旦当天,各大商铺都精心装饰一番,处处都是过节的景象。 澜溪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到了小区外后,很快便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朝着火车站出发着。 从家里出来时,到了纽约的李相思打电话到家里的座机,给她抱了平安,也让她回到浦镇后给她打个电话。想到李相思去纽约可以和程少臣为伴,倒是自己,反而得独自启程了。 人很多,她拿着两个大行李箱,几乎是硬挤上去的,她抢到车票的这趟车是慢车,中间遇到两车交汇时,都是要给快车让路的,这让原本四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变成了快五个多小时。 等她到达蒲县之后,都已经下午快四点了,在客运站附近随便找了一家仓买,买了些面包之类的东西暂时充饥下,本来是去排队买客车票的,可排到最后,却连最后一班也没有票了。 好在客运站外一向都有长途车,这会儿也顾不得会不会花多钱了,谈了下价格,吃力的搬着行李箱放好,一顿折腾下,才终于赶往会浦镇的路上。 开在高速公路上,天色已是降了下来,司机放着音乐,打发着时间。 是孙燕姿翻唱的一首歌,她听着,心里细细喃念着那歌词,却忍不住涩了鼻头,红了眼眶。 “哎呀小姐,你怎么哭了?”一旁的司机不经意的扭头时,吓了一跳。 “没,没……”澜溪摇头,声音早已哽咽。 “你看你,快给你纸巾,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的你了呢!”司机抽着纸巾递过去,安抚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啦?心放宽点,什么事不都能过去啊!这社会就这样,总有不如意!” “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家了。”擦了擦眼睛,她摇头。 “那放心,我在安全的前提下,争取快点到浦镇!” “谢谢……” 她这次回家,或者不是陪爸妈儿子过年,更或者是回去养伤,h市,还会不会回来,她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了。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奔走,音乐声低低的在倾诉: 我不要你的呵护,你的玫瑰 只要你好好久久爱我一遍 就算虚荣也好,贪心也好 哪个女人对爱不自私不奢望 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永远 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 就算虚荣也好,贪心也好 最怕你把沉默当做对我的回答 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 *****************************************。有些旧的住宅楼,白色的路虎缓缓行驶的停在楼下。 从傍晚开始,一直停在那里,车内的仪表盘亮着光,证明里面一直有人。 贺沉风坐在驾驶席的位置上,这期间,楼门洞里来来回回很多人,却没有她,抬头看向某个住户的窗户,也都未曾亮起过。 想必这会儿,她应该早就到纽约了吧,甚至正在开心的享受着美国的新年气氛。和她单恋十二年久的程少臣一起。 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上面显示着hedy的名字,他无心去接。 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他将迎视住宅楼窗户的目光撤回,整个俊容也都埋在了上面,背脊弓起,像是一只疲惫的兽。 新年,处处喜气洋洋,他却一点都不快乐。() 第157章,立刻马上 澜溪是元旦当天晚上到的家,努力让自己融入到过节的气氛当中,试图忘掉一切,企图新年新气象,自己也会有新的开始。 在家里的日子是最轻松的,把持谢家多年的谢母,一切都掌管的井井有条,贤妻良母发挥极致,她几乎都是在慵懒的享受,只是偶尔帮忙刷刷碗。 一晃,时间过的也是飞快,转眼半个月的时光,如沙砾般,指缝间溜走。 中午,外面的阳光充足些,透过玻璃打进来,懒懒的。 “老谢,回来了啊?” 大门传来声响,然后便是谢母的扬声询问。 “嗯!”谢父一如既往的回着。 闻声,澜溪将手里翻看着的书掖了个角,然后合上,从床上下来,随手拿了件毛衫披上,想着帮谢母做饭打打下手。 穿过客厅朝厨房走,方厅的餐桌边,谢母和外孙俩人,正挨着做,面前放着个干净的菜盆,两人正在边说话边摘着豆角。 小家伙其实不太会弄,就只是爱跟着姥姥,半天都鼓捣不好一个豆角,却还专注的用手指抠着豆角两边。 “姥姥,妈妈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呀?”君君仰着小脑袋瓜问。 “是吧……”谢母迟缓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从元旦晚上到家时,眼睛就肿肿的,说是想家了,可她怎么看都觉得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tzpj。 她即便是再怎么操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儿女长大,做父母的即便再怎么想帮,却也只能在一旁给予力量,人生路,总归是要自己走的,需要磨砺后然后才能无所畏惧的长大。 “那是为什么呀,不是才过完元旦,应该开心吗?不是君君惹妈妈不高兴了吧?” “没呢,大外孙这么乖。” 谢母将刚摘好的豆角扔到菜盆里,空出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你多陪陪妈妈,她就开心了。” 澜溪站在那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么明显吗,连童真的儿子都发现了…… “嗯,等吃完饭,我可以陪她一块看书!”小家伙点头,又眨了眨眼睛,“那姥姥,你也多给妈妈做点好吃的,像是糖醋排骨之类的啦!” 听到这儿,澜溪忍不住了,走过来,看着儿子忍俊不禁道,“糖醋排骨好像不是我爱吃的吧?” “妈妈——”小家伙被说中,有些不好意思,拉长着尾音喊她。 宠溺的看了眼儿子,澜溪挽了挽袖子,“妈,还有多少,我帮你摘吧?” “不用了,马上就摘完了,你坐那等着吧,还得沾手。”谢母摆手。 澜溪耸肩,在一旁坐了下来,听着谢母和儿子之间的闲聊,她拿过一旁叠放着的报纸,应该是好多天堆积一块的,她抽出了中间的一张,摊开后,上面的报道令她有片刻的失神。 贺氏集团总裁近来与神秘女子关系密切。 她看着那张被偷拍的照片,模糊不清,不过才半个多月未见而已,就感觉恍若隔世一样,若是再多些时间,想必会全部遗忘的吧。 又瞥了眼他虚揽着的倩影,她不免摇头,哪里是什么神秘女子,人家可是正牌的未婚妻! 不知怎地,她忽然就将报纸蜷成了团,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内。 一旁正端着菜盆准备往厨房走的谢母见状,立即训斥,“好好的报纸你扔它干啥,放那一块留着铺哪用用之类的!” 澜溪没吭声,闷闷的用眼角余光扫着垃圾桶。 谢母还想再继续念叨两句时,主卧里,忽然传来声巨大的声响,震的方厅内的三人都是一愣。 “你去帮我先将豆角洗干净了,一会儿拿块五花肉炖,我去看看,你爸又不知道作什么妖了!”谢母将手里的菜盆递给澜溪,说着,就扭身朝着主卧的方向走着。 澜溪应下,和儿子习惯性的挤眉弄眼,都默默等待着,一会儿从主卧里传来太后的高亢训斥声。 然而,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动静,觉得不对时,谢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老谢!你怎么了,怎么了!潇潇,潇潇你快过来!你爸吐了好多的血!” ***************************************** 冬日的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早晚,不过车内开着空调,充斥着暖流,还算舒畅。 长时间待下去,会觉得皮肤有些干,贺沉风将车窗放下来一些,伸手在烟盒里捻了根烟出来,静静的点燃。还贺都子。 此时,从前面楼门洞里走出来一对年轻的夫妻,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对视一眼,小声嘀咕着什么。 “老公,你看那路虎又来了!” “是啊,一早一晚的,好像还都很准时。” “你说不是咱们惹上什么人了吧?” “瞎说,你看的穿着和气势,哪里像是坏人!” “也是……那你说,他天天来干嘛呀?” “谁知道……” …… 年轻夫妻俩嘀嘀咕咕的往小区外走,时不时的回头朝他这边看着。 将一根烟吸完后,捻灭烟头,贺沉风将车窗缓缓收起,眼眸有些紧的朝着那楼门洞看去。 刚刚那对夫妻他算是知道,因为先前有一天晚上,他开车来到了这里,却发现某个住户亮着灯,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顾不得熄火,就疾步跑进了楼门洞。 一路到了目的楼层,呼吸微喘,他站在门口竟然踌躇了起来。 她回来了吗? 胸腔内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好像好久,他都没有这样激动的感觉了。 但屈起的手指,却迟迟落不下去,那股害怕隐隐缠绕着他。 踌躇不下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他一愣,紧着呼吸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张着的薄唇却瞬间僵凝住。 门里面站着的年轻女人惊惶的看着他,“你,你找谁?” 贺沉风忽然说不出话来,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走错了门。 后来女人回头将自己老公喊了出来,经过确认后,才得知,是房东的表弟表妹,房子装修没地方住,刚好原先的房客退了租,小夫妻俩就先搬到这里来住。 墨眸深邃,里面光影辗转间,一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俊容上的神情瞬间敛了敛,贺沉风伸手将仪表盘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接了起来。 “贺总,加拿大那边有个临时的视频会议,您可能需要半个小时后到公司……”秘书言谦,年如一日的有条不紊。 “知道了。”他应了声,将手机挂断。 随即发动着引擎,一直蛰伏不动的白色路虎,此时缓缓的发动,朝着小区外,一点点的驶离。 ***************************************** 这会儿,已经是上班的高峰时期,h市一向的堵车时间。 有夹着报纸的小贩趁着这个时间在车流中间穿梭着,有车主招手时,便会迎上前,接过钱,也同时将所需报纸递上。 贺沉风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也是等的无聊,和左前方的车主一样,放下了车窗,对着小贩伸手示意。 小贩见到,忙完手里的这一单生意,便朝着他这边快速跑过来。 “新晚报。”他瞥了眼小贩手里的报纸,淡淡的。 “好的先生,一块钱。”小贩点头,抽出报纸递过去。 将递过来的报纸以及找过来的零钱一并都接过来,伸手想要将车窗收起来,过程中,小贩离开,身影挡住的地方绽现出来,墨眸忽然一紧。 这条街比较拥挤的原因是因为建立着医院,属于市内比较大型的,横跨了三四条街,道路两边都有出来卖早餐的小贩,路人或者看护者,都会驻足过来买。 一家卖着蛋堡的摊位上,一个单薄的身影侧面背对着他,竟觉得有些熟悉,车流人影涌动,他看不真切,急忙的将刚收起的窗户放下。 然而那道身影,接过小贩找回来的零钱,返身依旧背对着他,正拎着早餐低头快步往前走着,穿过十字路口后,眨眼消失。 喉结滚动间,贺沉风失神在座位上,墨眸里都是不确定。 前面的车子已经发动向前,路况顺畅,后面车子的喇叭声已经开始叫嚣着,他忙发动着引擎跟上。 瞥了眼刚刚的那个方向,依旧是车流人影,他不禁摇头,不过一个相似的背影而已,竟就失态成这样。 现在她应该是在美国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到了贺氏大厦后,对于沿途两旁驻足颔首唤人的员工微微点头示意,一路直奔电梯。13244175 进去后,手机响了起来,本来还以为是秘书言谦的催促,拿出来后,看到上面的号码,皱了下眉,接了起来,“怎么?” “谢澜溪的手机怎么打不通!换号码了吗?快点告诉我,有急事!”那边的纪川尧很急,一股脑的噼里啪啦问。 “什么事找她?”贺沉风一愣,随即沉声问。 “李相思去美国了,我现在找不到她人了,问问你女人,想必她们俩一定是会联系的!”纪川尧甚至是心急如焚。 “等等。”贺沉风伸手捏了捏喉咙,一向理智的大脑有些混乱。 他没时间去跟好友解释他和谢澜溪之间发生的事,因为有更重要的事他需要去问清楚。 “你老婆去美国了?纽约吗?” “对!这个女人,一定是又给我设置黑名单里面了,我现在就在纽约,可是找不到她!” “她什么时候去的?” “元旦的前一天。” 贺沉风艰难的吞咽着唾沫,“你确定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纪川尧有些急了,重重道。 脑袋里有根理智的弦似乎断掉了,电梯“叮”的一声响,到达了顶层。 “我没她号码。”他匆匆的扔下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电梯外,秘书言谦拿着pda早已经等候着,见他一出来,立即迎上,“贺总,还有五分钟,加拿大那边的视频会议就开始,一切都准备就绪。原本早上安排的股东会议,我已经通知延迟到了一个小时以后,上午十点的客户会谈,我也都……” 言谦原本是跟着他在后面走,一边走,一边汇报着上午的行程。 可快到办公室跟前时,前面的贺沉风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扭过头来,一向沉静的眸子里,此时却有些狂乱。 “贺总……?”言谦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深深的提了口气,他几乎一字一顿,咬字那样重,“给我去查谢澜溪,立刻,马上!” ***************************************** 医院门诊的一楼大厅里,人声嘈杂,四边角落里都有内设的提款机,找了圈找到她银行卡所属的银行后,她站在一米开外排队等着。 从前天谢父吐血昏迷后,被120送到了浦镇的小医院后,又连续转院到了h市,原本想要在家好好过个安生年,却没想到,竟又出了这码事。 谢父中间只醒过来一次,一句话还没说上,就又昏迷了,检查结果早上的时候出来了,医生很清晰沉静的告诉她们,在谢父的胃里发现了癌细胞,正在扩散,情况很糟糕。 现在是愁,是急,还是哭,都没有用,只能镇静的迎接下一步,听从医生的建议手术配合着化疗,尽量稳定癌细胞的再度扩散,努力达到最佳生存期。 她还来不及安慰谢母,就得出来找提款机,看看卡内余额,因为医生通知先得交上些押金。 终于排到她了,她将卡插进去,看了眼上面的余额,好在李相思之前转存了三万块在她的卡里,加上她的,能凑上五万,应该是够交押金的了,垂了垂眼,将五百的零头先取了出来,才将卡退出来。 将钱塞到钱夹里,她咽了咽唾沫,转身想要去刷卡交押金,抬眼,却吓了一跳。 也就不到五十厘米的距离,男人挡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空寂的光束,打在了她的脸上。() 第158章,我来晚了 澜溪张了张嘴,喉咙却被什么东西给堵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太让她措手不及了! 当时辞职,退掉房子,收拾行李回了浦镇,甚至想了,以后都可能不会再回到h市,过完年后,可能会选择留在浦镇,亦或者带着而起去其他城市,总之,都设想过,两人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可才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又这样膛膛相对? 她吸了吸气,选择低下头,想要越过他,不声不响的离开。 贺沉风既然来了,哪里由得她如此,有力的双腿一抬,不偏不倚的挡住了她的去路,反而逼着她靠近。 “你不是去纽约了吗?”他蓦地开口。 “……”澜溪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纽约?去什么纽约…… “抱歉,我还有事。”是要从此陌路的人,她不想再多纠缠,闷着头一句,便想要逃走。 胳膊被他捉住,强悍的固定在原地,已经沉静的心再次被激起了涟漪,像是在水底静静悠荡的鱼儿,被骤然降临的石子惊扰,水底沉渣泛起,搅混了原本的透明。 宽厚的掌心握着她的胳膊,温香暖玉,甚至能记得缠.绵时的触感。 贺沉风墨眸深深的看着她,想到这段时间的误以为,百般滋味,全部绕上了心头。 “不去纽约的话,为什么辞职!为什么退租!” “为什么给君君办理退学手续!为什么换了手机号码!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 面对他毫无预兆的咄咄逼问,她有些惊惶,“贺沉风……” 他不说话,只是恨恨的瞪着她,像是几百年的仇人一样。 “你爸爸怎么样?”他终于开口,询问着。 “他……”闻言,澜溪睫毛颤动,哽咽起来。 好半响,才艰涩道,“胃癌、晚期。” “医生说的吗?之前的肿瘤不是良性的吗。”闻言,贺沉风一愣,声音沉重。 “我也不知道,我爸一直比较能忍,以前感冒之类的,也都是到坚持不了了,才会吱个声,那天他回来后就忽然吐血了,等到抢救回来,又到了这边的医院,医生就说……就说发现有癌细胞扩散了……我也想问啊,之前不是手术了吗,良性的啊,很成功啊……” 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不能自抑,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她不想哭的,因为没有用,医生宣布结果时,就几乎给谢父判了死期,所以哭根本没用,而且,她也不想在贺沉风面前哭。 看着她满脸泪痕,贺沉风心痛如绞,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知道不应该,她却还是贪图了他的怀抱,那样暖,那样安定。 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喂,你们可不可以让个地方?”后面等候半天排队取钱的人早就不耐烦起来。 闻言,澜溪一惊,忙将贺沉风推开,往一旁闪着身子,快速的用手背抹着脸上的眼泪。 “我还有事,先走了。”看到排队的人拿出银行卡,她惊觉自己要办的事,喃声一句,便想转身离开。 贺沉风伸手握住了她的,皱眉道,“是要去交款吧?我来,该手术还是化疗,都配合着医生去做,一切都有我。” 他手腕的力量真大,抓着她就大步往前走,好像跟着他,什么都不用怕一样。 澜溪想到了上次,儿子病情紧急,他也是这样从天而降,像是一座山一样,将一切都撑起来,稳稳的坐镇。 可能会有再一再二,但怎么可以有再三再四? 第一次时,她是他的情人,他帮忙可以说的过去,第二次时,他是君君的父亲,他说是他的责任。 可这一次,是她的父亲,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没必要,也不该搀和进来。 “贺沉风!”她出声,硬是甩开了他的手。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帮忙!” “别闹。”他皱眉的看着她。 她摇头,很坚定,很用力的说,“我没有闹,我们之间都没关系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有什么事也都不需要你!我不要再欠你的了!” 第一次谢父肿瘤手术的费用她都没有还给他,这次若他在出面打理一切,她要欠他多少? “潇潇!”贺沉风脸色沉了下来。 “算我求你,别帮我,我真的不需要!别帮我,别!”澜溪继续摇头,身子往后退着,很吃力的说着。 看着他紧绷着俊容阴鸷的站在那里,她扭头迅速的抛开。 该这样的,就该这样! 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帮助她? 他或者可以给,但她却要不起了! 谢澜溪眉眼和语调中的坚决他都看的真切,也听的清晰,他很了解她是怎样性格的一个人。 有些烦躁的扯着衬衫领口外系着的领带,原地转了个圈,伸手掏出了根烟,摸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机,想要点燃时,一旁却有人员过来提醒他,“先生,这里不能吸烟,前面有吸烟区!”13244175 shit! ***************************************** 回来时,谢母还站在病房外,红肿着眼睛紧盯着里面。 “妈。”她走过去,疲惫的喊着。 “押金都交好了吗?”谢母声音也是疲惫。 “嗯……”澜溪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谢母也是全然了解,伸手拉了拉女儿的手,“刚刚我给咱家亲戚都打电话了,凑一凑的话,应该能凑到十万块钱,不够的话,咱们再凑!” “嗯!”澜溪重重点头,伸手过去拦住谢母的肩膀,“妈,没事的,没事的……” “活到这把年纪了,对什么事早就看开了,只是真到了自己身上,还是受不了!你爸这个老倔头,年轻时就知道办案子,根本不爱惜身体,之前查到肿瘤时,我就捏了一把汗,没想到……” “妈……”澜溪眼眶**辣的,搂着谢母,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母女俩在外面又守了几个小时,直到里面躺着的谢父苏醒了过来,脸色像是纸一样的白,看到她们母女俩,吃力的咧嘴笑了笑,虽虚弱,却一如既往的憨厚。 “你们两个都哭什么,没事儿!”谢父笑着安抚妻女。 “爸……”澜溪走过去,蹲在那里抱着他的手,眼泪刷刷落下。 “小静啊。”谢父看了看谢母,很温柔的唤着昵称,又看了眼女儿,“潇潇,你们俩答应我,要是治不好,咱们就不治了,化疗多了对人也不好,遭罪还费钱,最重要的是心态好,你看电视报纸上不老说,得了胃癌,活个四五年的,不也还有?”tzpj。 母女俩都没有出声,看着这家里的顶梁柱,现在这样孱弱,却笑着安抚。 “小静,你放心,我娶你时不答应你了嘛,会永远陪着你的。”谢父柔柔的看着妻子。 “你还说,你想要吓死我吗!”谢母原本还忍着泪,这会儿忍不住哭倒在他旁边。 从嫁给他开始,虽然过不上什么富贵生活,却也吃喝不缺,很幸福。生育不了,到最后却也得了个宝贝女儿,现在还有个可爱外孙,一切都很美好,除了操心多一些,她跟着这个男人过了一辈子,知足,幸福。 “对不起啊,你别哭了……”谢父吃力的伸手去拉妻子的,心疼的道歉。 澜溪转过身,双手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间逐一流出。 ***************************************** 诊断加上住院,以及用药,之前虽然交了五万块押金,但医生安排着手术,至少还需要补上三万块,才能进行手术。 走廊里,谢母打过电话走回来,对着澜溪道,“可能临近傍晚左右,你舅妈会先汇过来两万块,等明天上午,还会有钱汇过来,到时先补交上手术的钱,给你爸先动手术。” “嗯。”澜溪点了点头。 母女俩正准备进病房时,主治医生走了过来,“让病人准备一下,下午三点左右进行手术,一会儿我再过来,详细跟你们说。” 好像手里还有别的事,医生想要往前继续走,澜溪不由的拉住他,“医生,不是说,费用补齐了才能进行手术吗?” “不是已经补齐了吗?” 母女俩面面相觑,俩人刚刚还一块谈论着手术上缴的费用金额和时间,最快也是明天早上啊! 澜溪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一紧,“有人给交了?” “对啊,早上时就都补交好了,而且后期化疗的费用,也都交了。”医生点头。 “是谁?”她紧着嗓子问。 “这个,对方倒是没有透露。”医生耸肩的说,随即着急的离开了。 嗓子里干干的,她连连吞咽着唾沫,虽然对方没有透露,可她却隐约知道会是谁了,或者已经笃定,会是谁了! 这个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知道她不要接受他的帮助,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吗? 风母可以。鼻子酸酸,她想哭。 摸了摸口袋,才恍惚,从手机还回去后,她就一直没用过手机,这会儿只能扭头对着谢母艰涩道,“妈,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第159章,听话 下午,阳光好像出奇的暖,从医院走廊的窗户外透进来。 澜溪靠在那里,抿着唇,再一次拨通着贺沉风的手机,依旧很快便被接通,然后就是很有节奏的“嘟嘟声”。 从上午医生过来通知说下午准备手术时,她笃定那个暗自交钱的人是他后,就一直拿着谢母的手机拨他的电话,不知是不是看陌生号码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人接。 虽然不是自己的手机卡,上面也没有存名字,但她确定,号码绝对没有错,那11个数字,几乎倒背如流。 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不经意的事,却不知不觉间,根深蒂固在心里。 听着那边传来系统平直的女音提示,她将线路挂断,咬牙又重新拨通了遍。 依旧是等待的“嘟嘟”声,捏着眉心的澜溪终于忍不住要放弃时,那边却被人接了起来。 她一震,忙直起了身子,嗫喏着双唇,“喂……?” “您好,这里是贺总的手机。”那边传来的,却不是贺沉风低沉的嗓音。 “我……”澜溪吱唔了下,才反应过来,“贺沉风,没在吗?” “是谢小姐吧?”那边接电话的是言谦,已然是听出她的声音。 “……是。”她老实回答,竟有些尴尬。 言谦似乎是顿了下,才缓缓开口道,“贺总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转告。” “那不用了,谢谢。”澜溪垂下眸子,低低的说着。 “谢小姐再见。”言谦也不强求,爽朗着道别。 “再见。”挂断了电话,她紧紧的咬着唇。tbsr。 心里千头万绪时,病房里的谢母走出来喊她,“潇潇,快过来,你爸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 “啊,来了!”她应了声,忙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贺氏总裁的办公室,秘书言谦再对着话筒说完“再见”后,恭敬的将手机递给了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 “贺总,都按您的意思说的。” “嗯。”贺沉风接过手机,点头。 “贺总,谢小姐那意思似乎是有事找您,为什么您……”言谦拗不过心里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着。 “没什么,出去做事吧。”贺沉风淡淡的回着。 “是。”言谦也不好说什么,颔首下,扭身走出了办公室。 靠在高背椅上,贺沉风的手指摩挲在手机边沿处,眸光深深。 ***************************************** 病房里,暖气给的很足,加湿器在“噗噗”的工作着。 手术后的谢父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斜靠在那里听着谢母在给他念着报纸,偶尔会插上一句,俩人都轻声细语的,很平淡,却也是很幸福的温存。 去外面买日用品回来的澜溪见状,不由的弯唇笑了笑。 病下要那。“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将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她笑着问。 “挺好的,我看用不了两天就能下去活蹦乱跳了!”谢父转过脸,对着女儿和蔼的笑。 “净瞎说,你当你孙悟空呢!”谢母一听,立即眉一竖。 谢父被训斥习惯了,抬着没插针管的手摸了摸脑袋,“开个玩笑嘛……” “爸,你放心,只要我们积极配合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平时抓犯人时不老说,没什么是你战胜不了的!现在你最主要的就是要战胜病魔!”澜溪给谢父打气着。 其实也是医生这样告诉他们,只有积极配合治疗,让病人树立了战胜疾病的信心,才能有继续生存的希望。 “诶好!”谢父笑着点了点头。 表情一叹,又忍不住继续道,“差不多就行,像是后期那些化疗啥的,适当就行,这种病重要是心态好,你看我心态不是很好嘛!” “少啰嗦,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谢母不高兴的打断。 谢父见状,也没敢说什么,憨憨的笑着。 其实他都懂,面前的母女俩,比他还要害怕,害怕失去他。 在谢父睡着了之后,坐在病床边的谢母将手里的报纸叠好搁到一旁,起身示意澜溪,两人一前一后的从病房里走出来。13252031 坐在长椅上,谢母叹了口气,又面容一整道,“潇潇,我有个打算。” “嗯?什么打算?”澜溪等待的看着谢母。 “我想把家里住的房子给卖了。” “那你们住哪啊!” “你忘啦,你爸单位不是分房子了嘛,算下来,过完年也就下来了!你看你爸现在的情况,后面还要跟着化疗,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回浦镇,我想不如租个房子先在h市,不然在医院里也不方便,等化疗差不多结束了回去,新房也下来了。把现在的房子一卖,手头上还能宽裕一点儿!” 澜溪听着谢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心里很难过,“妈,对不起,我竟帮不上什么大忙……” 有时候钱就是这样,也许日常生活中你对它并没有过高的**,可到了某些时刻,你却恨不得拥有更多的它。 “咋没帮上忙!倒是我觉得对不住你,你爸的这两次病,都把你这些年的积蓄用完了吧?” “妈,我们是一家人!”澜溪握住谢母的手,紧紧的。 “其实也没事,你爸有医保,单位能给报销上一部分的,咱们能承担得起!我想卖房是因为,咱们不能欠人家太多,家里亲戚还好说……”谢母说到这里顿了下,抬眼看着她,“那个交钱的是你朋友吧?是上次给你爸转院的那个吗?” 澜溪抿着唇,没有出声。 谢母也没有再怎么追问,只是正色着,“不管是不是,咱们都不能老是平白无故的,接受人家的无偿帮助。” “嗯!”澜溪重重的点头。 见谢母满脸疲惫,她扶着起来道,“妈,你昨晚都没好好休息,进去睡会儿吧。” “也好,是有点儿累了,跟你爸这辈子竟受累了,这个老谢头!”谢母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怨,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怨气,反而还带着些幸福。 刚走进病房的谢母忽然想到一事,扭头交代着,“啊对了,医生给的单子不是在你那里,一会儿你别忘了去药房给你爸开点口服的药。” “嗯,知道了。”澜溪点头,看着谢母进去后,将病房门关上。 不知道是第几次沉沉叹息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精神儿更好一些,才抬腿朝着电梯方向走着,想要去药房给谢父开药。 只是没走几步远,脚步便硬生生的顿住了。 靠窗户边那里,男人单腿微屈的逆光而站,周身被太阳光打着,有些刺目。 透过空气,墨眸敛着光,直直的望向她。 *****************************************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澜溪坐在最边角处,双手都放在腿上蜷缩着,一旁的贺沉风默然不语,侧脸的线条有些犀利。 “你……”她侧过头,张口出声。 他也同时朝她转了过来,墨眸很深的看着她,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有几秒后,贺沉风伸手入裤子的口袋,拿出来后直接递到了她的面前,掌心中摊开的是一张银行卡。 好像形成一种习惯,早上从家里出来时,还都想朝她以前的住处开去,又惊觉她已经又回到了h市,其实他以前会早晚过去,也说不出是原因,就是想去看看。 他今天是上午才到的公司,之前从家里直接去合作公司的客户洽谈,等他到了公司后,秘书言谦一如既往的跟在后面汇报着今天的行程。 等结束后,言谦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是谢小姐送来的,说是里面有十万块,密码是六个零。” 澜溪看着他掌心中的银行卡,不由的咬了咬唇。 “拿回去。”他开口,态度依旧那样霸道。 “这是还给你的钱。”她没有拿。 “你哪来的?借的?”贺沉风蹙眉。 澜溪点了点头,“嗯,我妈管亲戚借的,本来就是要拿这个钱手术的,没想到你……” “拿回去,听话。”薄唇紧抿,他伸手执起她的,不由分说的就塞进去。 听话。 好像一切都恍若是昨天一样,他总会说,听话,真乖…… “不,我不要!”她条件反射一样缩着手,坚定的摇头。 “不用着急,你爸现在住院,正是用钱的时候,手里先留着钱。”叹了口气,贺沉风放柔了声调。 看着他拧紧的眉,以及安定人心的语调,让她的心肠都跟着纠结了起来。 吸了口气,她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径自道,“我现在只能先还你十万,剩下的十万……等过些日子,我会都还给你的,还有上次,我爸肿瘤手术,你也……我都会还给你的,可能时间上会……” “你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吗?”她的话字字句句扎进贺沉风的心窝,沉声不悦道。 “该分清的,我不想欠你那么多!”澜溪迎视他的目光,定定的说。 “欠我的,就这么让你难受?”心中一窒,他紧着声音问。 “……是。”虽迟缓,却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贺沉风紧紧的看着她倔强的眼眸,被她这肯定的回答,刺激的几乎快失去理智。 刺到脸上的视线比剑更利,澜溪能感觉得到,她垂下眸子,几乎艰涩道,“贺沉风,你不用这样的,我爸的病,我和我妈会想办法的,真的不用你这样的!也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之间没关系了……” 听到她后面的话,贺沉风的太阳穴猛烈耸动,想要扬嗓出声,可看到她紧咬着唇,隐忍着情绪的模样,最终还是作罢。 知她现在忧心其父亲的病,也知她的性子,以及她那股倔劲儿和自尊心。 像是叹息一样,他缓缓道,声音低渺,“不是你说的吗,就算是现在朋友算不上,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澜溪抿唇,怔怔的看着他。 ***************************************** 按照和谢母的商量,谢父还需住院段时间,而且出院后也还要化疗,想要在h市租房子,一时间合适的房源又很难找,医院附近的一般都太贵,而且很噪杂。 澜溪想起了之前的租住的房子,当时她要退租时,房东大姐开始还有些为难,因为到了年根底下,很难将房子再找到新的租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租出去。 本来想要打电话直接问下,可来h市匆忙,原本的手机卡也都没有带,所以就只好坐车来到这里,想要先看看有没有租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去联系房东大姐。 从公车上下来,她一路往小区里面走着,伸手挡住阳光,仰头往上看了眼,却看不太真切什么,也无法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居住,她就直接往楼门洞里走,等着上楼看看。 一层层台阶上去,她到了以前所住楼层,抬起手来敲了敲门,屏息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声响,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看着她,疑惑道,“请问你找谁?” “啊没事,我只是看看这房子租出去没有,我是以前的房客,还想要租,既然有人就算了。”澜溪见有人居住,忙笑着解释。 “你是以前住在这里的房客?”女孩子看了她半响,扬声问着。 “呵呵,是。”澜溪笑着点头。 “噢,这房子是我表姐的,新房装修,我和我老公就暂时搬来这里住的。”女孩子也出声解释着。 正想说不打扰时,女孩子又继续问道,“那……那个白色路虎来找的人,是不是你啊?” “什么?”她一愣,像是没明白过来,可呼吸却不由的在变慢。 白色路虎……?() 第160章,擦一擦吧 “呃?”女孩子被她这样反问一句,也是怔住,“不是找你的吗?” “抱歉,我没有太懂你的意思,能详细跟我说吗?”澜溪吞咽着唾沫,感觉嗓子有些疼。 女孩子皱眉,却也是耐心的继续道,“就是之前,我和老公搬进来后,有个男人晚上来敲门啊,长的……唔,怎么说呢,很帅啊,但是好冷啊!他好像是误以为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回来了,所以才上来,后来解释一番,他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啊,之后的半个月里,他几乎早晚都会过来,早上很准时,晚上偶尔会晚一些,就是停车在楼下,我和我老公一度还以为惹上什么人了呢……” 女孩子的嗓音属于那种很甜美的,她缓缓的在继续说,澜溪听着,却觉得耳朵陷入了一阵忙音当中。 贺沉风…… 提起一口气,她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扭身就往楼下跑去。 “诶?我还没说完呐……”女孩子见状,不解的喃喃着,“俩人都这么奇怪!” 几乎是一口气冲出楼门洞的,明明已经出来,可女孩子的声音却还在耳边重复着叫嚣。 外面冷风呼啸而来,灌入口鼻,心里闷闷的疼。 ***************************************** 手将谢面。找了两三家房屋中介,终于是找到了各方面都比较适合的房子,虽然房子装修旧了些,格局也是那种很老的两室一厨,只有进门很窄小的一个方厅,朝向也不怎么好,但是房租便宜,供暖也还不错,作为暂时租住的房子还是很好的。 到了年底,租房子的少,老板也很好说话,不需要抵押金,就跟她签了合约,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后,她将钥匙拿了过来。 很高兴的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谢母正坐在病床边和谢父说着话,听到声响,都转过头来看她。 “潇潇,房子租到了?”谢母开口询问着。 澜溪点了点头,动了动唇角,想要详细跟谢母说时,却看到了一旁桌子上摆的满满的鲜花和果篮,不由的一愣,“妈,谁来看爸爸了吗?家里亲戚来了?可你不是说不让他们过来吗?” “啊,不是,是你朋友送来的。”闻言,谢母回着。 “我朋友?”澜溪有些惊诧。 谢母点头,“对啊,就是那个贺总,先前你爸肿瘤手术那次,帮忙转院的那个!”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谢母,贺沉风? 她找回声音,问着,“是言秘书送来的?” “是啊,不过他本人也一块过来的!”谢母再度点头。 “他也来了?”澜溪这下眼睛睁的更圆。 贺沉风本人吗?来病房? 他他他…… 谢母被她弄的有些不耐烦,“你这孩子,多点年纪,耳朵就这么不好使了?” “我不刚说完,他本人也来了,是和那个秘书一块的!他一定是职位很高吧,气场可真强,可一点都不摆谱,客套的跟你爸聊了半天!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进来了……” 澜溪感觉所有思绪都癫狂了,好像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因为太难以置信了,她看着谢母嘴巴一张一合。 “你回来时没碰到,可能是刚好相反方向,你这会儿追上去,应该没走多远……” 谢母后面的话她没有听的太完整,因为她已经扭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像是初高中时的竞走比赛一样,她屏息卯足了劲的快步走着,迎面的人擦身而过,赶超前面的人,神经绷紧间,她终于在拐了弯之后,在前面距离电梯的不远处看到了贺沉风。tbsr。 脚下步伐稍缓了下,她慢慢调整着呼吸。 前面男人背影高大,一旁跟着的言谦身高也不矮,却也被显得逊色了几分。 眸子凝着那宽厚的肩背,眼前竟浮现出白色的路虎停着楼下,他坐在驾驶席位上沉默的抽烟…… 她抬起腿来往前走着,一步步,平稳中加快。 跟着的言谦是刚刚挂断电话的,这会儿微微快步向前些,对着贺沉风道,“贺总,纪助理打电话过来说,hedy小姐等在公司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知道了。”贺沉风英俊的眉宇顿时一蹙,听不出语调的回了句。 后面不远处,澜溪的脚步又放慢了下来,看着那道身影,距离越来越远。 “那贺总,下面约好的会谈是不是要推迟,我们是不是要先回公司?”言谦询问着,他也是知道那位hedy小姐的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问上一嘴。 贺沉风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漠漠道,“行程不变。” “是!”言谦恭敬的点头。 两人身影,逐一消失在电梯里。 在电梯门缓缓拉上时,澜溪早已经返身快走回了病房,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有点像是下楼时一脚踩空了。 回来后,谢母看了她眼,“见到贺总了?” 她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到桌边,将桌子上的水果篮逐一整理着。 “房子是哪块的?是能搬进去就住吧,医院里加床虽然不贵,但是也不方便,你到时晚上过去就行,我在这里陪着你爸,等着能出院了,我们再一块过去……潇潇,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嗯。”她应上一声,表示着自己在听着。 谢母继续道,“刚刚我给你舅妈打电话了,君君这两天都不怎么高兴,吃饭都吃的少,等这边稳定了,我回浦镇一趟,那些衣服和日用品过来,顺便将君君也接过来,那孩子不是跟你就跟我,跟别人一定是不习惯的……” “我说你这孩子,琢磨什么呢,到底听没听啊!” 她背对着谢母,低垂着脑袋,像是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hedy,像是扎在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13252031 下午四点,澜溪来到新租的房子里,动手开始打扫着。 房子也是空了两个月没有租出去,堆积的灰尘比较多,她打扫下来有些费时,外面天色都降下来了。 将地仔细的都扫了一遍,又将屋内的东西先简单整理后,她拿出抹布,拧着水龙头想要放水,想将屋里擦一擦灰尘,最后再擦地板。 因为长时间没住,房东将屋里的水闸暂时给关了,她弯身在柜子后找到水阀,伸手拧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拧开后,顺着水阀边缘便开始往出漏水,而且漏的越来越多,即便是往回拧也都不管用,没办法阻挡水越漏越多的状况。 没遇到这种情况的澜溪有些慌,不知道要怎么办,眼看着水的漏势不减反增,她将抹布都拿过来,一并的缠绕上去。 从洗手间里出来,她急的原地直转圈,她没有手机,也没办法联系房东去找物业管理之类的。 后来想到或者可以找邻居帮忙,她便匆匆的跑出去,连着将一层的两家住户都敲了个遍,却都没人回应,她手忙脚乱的往楼下跑,想要下一层看看。 闷头跑的有些快,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她闷哼了一声。 “啊,对不……”道歉的话未说完整,那温暖又结实的感觉让她一凛。 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皱眉的贺沉风。 他怎么在这儿? “跑这么快做什么。”他伸手将她扶好,沉声问着。 “没什么……”她摇头,往后退回了两层台阶,强作镇定着。 贺沉风孤疑的看着她,眉眼冷峻。 “啊,不行,没时间跟你说了!”蓦地,想到什么,澜溪低呼一声,又想要往楼下冲。 “怎么了,先跟我说!”他轻松一捞,就将她弄到了自己跟前。 她迟疑了下,还是老实的告诉了他,“水闸管子那块儿漏了……好多的水,根本止不住!” “带我去!”他沉声,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的手往上走。 半个小时后。 蹲在那里的贺沉风直起身子,手里拎着从阳台工具箱里找来的扳子,扭头对着她扯唇道,“好了,不漏了。” 澜溪炸了眨眼,不太确定的伸头看了看,水闸那里确实不漏了,两人这样一高一矮的面对面,空间很小,显得有些拥挤。 “地上好多水,我擦一擦!”她弯下身,拿过抹布,也同时躲开了他深沉的目光。 等将地面上的水都擦干净后,澜溪也不得不站起身子,扭头看着洗手间外面站着的贺沉风,他刚刚修理时就将外衣脱了,只穿着衬衫。 这会儿有些狼狈,深灰色的衬衫上都是水渍,湿了大片。 “谢谢……”她咬唇,很低的说着。 然后,将刚刚拿来的干净毛巾递了过去,“你擦一擦吧。” 然而贺沉风却没有接,反而在她的注视下,动手解着衬衫的扣子,从领口往下,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解,眼神很…… 结实的胸前肌理慢慢显现,感觉到他抬腿朝着自己靠近,澜溪不由的往后退,一颗心砰砰乱跳。() 第161章,不会结婚 “你、你要干嘛……” 背脊已经抵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她颤颤的,目光晃来晃去,不敢迎视他。 贺沉风也不出声,就只是用自己健硕的身躯以及炙热的眼神给她制造无形的压迫力。 澜溪闷着头紧张了半天,终是鼓足勇气抬头,却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 “湿了。”薄唇一扯,他语调低沉的说。 呼吸有些热,因他故意的咬字暧昧。 “没有给你换的衣物,你脱了直接套外衣吧……” 她侧过头,从他身边闪出去,脚步有些急的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将搭放在上面外衣拿起来,再匆匆的走回去递给他。 贺沉风将脱掉的衬衫直接塞在她手里,拿过外衣就不紧不慢的穿了起来,一点不介意在她面前多暴露一分。 穿好后,他径自的在各个房间里走了一圈,像是在巡视着什么,到最后,又到了窗边往下看了看,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会在这边?”得空间,澜溪问出了心中疑惑。 “来看看。”他淡淡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也蹙眉看着他。 “去医院,你妈说的。”他依旧淡淡的回。 闻言,澜溪不由的攥紧手指,谢母可真是! “你能不能别老去医院,你的好心我很感谢了!”她很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他却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反而转过身径自道,“这房子怎么靠街边?” “呃,街边比较方便。”她一愣,不解的回着。 “你一个女人,身单力薄的,街边这么吵闹这么杂,安全吗?”他不悦的问。 “过些天,我爸出院了,他们也都过来一块儿住!”澜溪抿唇,因他自然而然担忧的语气。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眉却没有舒展开。 见他站在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皱眉,适时的提醒着,“谢谢你帮我修水阀,时间不早了,你……” “逐客令?”他挑了挑眉。 “……”澜溪不语。 贺沉风脸上也没不高兴,直接往玄关方向走着。 只是临打开门时,又扭头过来看她,很正儿八经的问,“都给你免费当修理工了,都不知道送送我的?” ***************************************** 六点多的冬天早已经是黑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着,感应灯逐一亮起。 澜溪咬唇看着他那宽厚的肩背,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三层楼高的台阶,很快便到了一层,快到楼门洞外时,贺沉风顿住了脚步,对着她道,“别出来了,外面冷。” “贺沉风,谢谢你。”她吸了口气,认真的说。 确实谢谢他,不仅仅是谢谢他今天的帮忙,以及垫付的医院押金,以及以前…… 细想下来,他为她做的,真的不少。 她眸子里有澄净的光波泛着,贺沉风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蓦地,没有预兆的,勾唇露出了笑容。 澜溪看到他眼里都忽然窜起了零星的笑意,有些不明所以。 正怔忪不解时,他又是没有预兆的向前,伸手过来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久违的吻,就直直的印了上来。 可能真的是太久了,以至于,唇瓣相贴时,就隐约听到他满足的叹息。 都没怎么唇肉斯磨,长舌急迫的伸入,纠.缠着她的,刮过她每一个牙齿,一贯的强悍。 他的吻来的太猝不及防,也来的太火.辣了,以至于,她都反应不过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等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她的唇角,额头相抵,彼此四目那样近的相对,像是若仔细看下去,都能看到对方内心深处一样。 “想你了。”他嗓音沙沙的。 被他的话烫的一激灵,她条件反射的推开了他,往后连退两步。 唇上的触感还在,他炙热的眼神还在,一切好像都和以往一样,可心中的伤痛也都还在,此时都像是锐利的箭,一支支如数且精准的射过来。 “这算什么!”她咬着牙,瞪着有些泛酸的眼睛看他。 “贺沉风,这到底算什么!是你说腻了的,是你不要我的,现在为什么又来招惹我!很好玩吗,我是不是很好欺负!你凭什么在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后,又跑来这样!”她有些激动,声音都在颤。 早在医院又见面时,她就很想要这样大声的质问他! 腻了。 简练的两个字,却那么伤人,那么轻飘飘的把她给甩开了。 他凭什么以为,在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之后,就又可以霸道的这样?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想收回呢。”心脏紧窒,他声音很低。 澜溪拳头紧握,恍惚的看着他,最终,扭头往楼上跑去。 ***************************************** 一口气狂奔上三楼,她却没有开门进屋,而是伸手抵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等到累了,她干脆将整个身体都靠过去,眼睛里的那一点刺痛在慢慢的扩大,视线逐渐模糊。 其实有些事,无须再细问,她都知道,心里都很清楚。13264795 从兜里摸出钥匙,鬼使神差的,却并没有去开门,反而再度往楼下走去,她走的很慢,像是隐隐期待,又抗拒着什么。 等终于走到楼门口时,她抬头朝外面望过去,果然。 白色的路虎停在路边,他并没有在车里面坐着,而是靠在车身边上,垂头沉默的抽着烟。 烟雾吞吐而出,随着他的呵气,一块渐渐消散。 她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看到他将烟掐断,然后直起身子,绕过车身而走,应该是要回到驾驶席位上开车离开的。 咬了咬牙,她几步从里面跑了出来。 “贺沉风……”双手朝他伸过去,她从后面抱住了他。 贺沉风身子一震,低头不太敢确信的看着身前交握的两只细白的手。 “别再对我好了……” 在他身前的十指紧紧的缠在一起,很用力的抱着他,眼里,有着无边无际的悲伤。 “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别再继续了……” “贺沉风,我没有勇气再回头坚持下去了!你有怎样的考量我都知道,你的难处我也都知道,我不想你变得更加的累……可我又没办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默默的做你的女人……” “对不起……” 悬崖上的花朵,她采摘过了一次,差点失足坠崖,那种惊惧一直都攫着她的心脏,既然已经往回走,就不想再去摘了。 贺沉风想要转身去看她,可她搂的他那么紧,眉宇紧皱,他垂着的掌心缓缓收拢着。 拳头快被他捏碎,他冷冽着声音,“谢澜溪,你这是帮我做选择。” “……”她咬着唇,眼泪无声无息的流。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风携着夜里的孤寂呼啸而至,打透两人。 很久很久,两个人谁也没动。 “我明白了。”还是贺沉风先开的口。 闭了闭眼,将眼泪逼回去,澜溪慢慢的撤回了自己的手,像是要坚定自己一样,脚下还往后退了两步。 背后的暖意消失,他侧过身子来,眼眸眯紧的看着她。 两三秒后,他紧抿着薄唇,走到驾驶席位上,打开车门坐进去,很快的发动车子,在她眼前瞬间消失。 澜溪低头看着自己,两手空空。 ***************************************** 早上时天色就阴沉沉的,上午时,就开始飘起了雪。 澜溪从超市里出来,买的东西太多,公交站稍微远一些,而且东西也拿的有些吃力,她就走到路边,想要截辆计程车回去。 下雪天车子行驶的都很缓慢,而且计程车的客流量很大,很难碰到有空车,合乘也是很难碰到能顺路的。 等了半天,终于有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却不是计程车,而是一辆商务车。 车窗被放下,里面贺以璇的面容显现,对着她招手,“澜溪,快上来!” “呃,璇姐……”澜溪没想到会碰见贺以璇,愣在原地没动。 原本坐在车上的贺以璇见状,干脆走下来,“去哪,我送你一段。” “不用麻烦的,我打个车回去就好!”她忙摇头。 “麻烦什么,一点都不麻烦,看你拿着这么多东西,都沉死了,快点跟我上车,我帮你拿些!”说着,贺以璇就伸手,将她拎着的购物袋抢过去一个。 “璇姐……”她要阻止已来不及,只得跟在后面走。 贺以璇再次打开车门坐进去后,伸手去拉她,嘴里还念叨着,“快进来坐,这天儿,下雪还这么冷!” 澜溪弯身跟着往里面坐,却没想到,车里面不仅是贺以璇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女人。 “澜溪,你去哪,先送你!”贺以璇笑着对她道。 随即又扭头看向另一边坐着的女人,“hedy,我先送个朋友回去,不着急吧?” “以璇姐,不着急的,大不了就让eric多等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的hedy弯唇笑了笑,很调皮的说。 “呵呵。”贺以璇也回着笑。 坐在最边上的澜溪,雪地靴里面的脚趾都蜷缩在一块了,她很后悔上了车! 车子继续行驶,一旁两人聊的很欢,只有她独自一个角落。 “对了,以璇姐,我记得之前你说有个同学现在是婚纱设计师,到时你将她名片给我吧,我想去咨询咨询。” “都开始订制婚纱了?” “没,我就是想先咨询着,婚期不是还没定嘛!” “等我回去给你找名片,下次你来家里时给你。” “好的!” 离的太近,两人的谈话,澜溪不想听都难,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入耳。 车厢内的幽闭空间里,她感觉喘气有点困难。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澜溪忙坐直了身子,扭头对着贺以璇道,“璇姐,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贺以璇笑着。 “那我先走了。”她低低一句,随即拎着自己从超市里买的东西,打开车门下了车。 临关上车门时,她对着贺以璇点头示意,另一旁坐着的hedy这会儿也朝她点头示意,她也礼貌的回过去,然后便关上车门,扭身朝着楼门洞里走。 眼前都还频频闪现着最后hedy朝她点头示意的模样,嘴角带笑,那样漂亮,那样的有气质…… 她发现,自己浑身肌肉僵的有些吓人。 ***************************************** 下周谢父就可以出院,一切似乎是又都慢慢恢复了正常轨道。 谢母之前回去将一些衣物以及生活必需品都带来h市,一并过来的也有小家伙君君,得知过年回不去浦镇,也只有他最高兴的嚷嚷,“哇哦,今年过年要在h市过了哟!” 谢母和君君都在医院里陪着谢父,快中午时,澜溪回到租住的地方,动手做着饭菜,一会儿好拿去医院。 将灶火关掉后,澜溪将弄好的饭菜都逐一放入保温饭盒里,拧紧盒盖后,拎着朝玄关处走,刚放在鞋架上,想要穿大衣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凑到猫眼出朝外看了看,再看到男人深邃的轮廓时一愣。 贺沉风? 本身也都还是要出门,躲不过去,她只好伸手将门打开。 皱眉看着他,平静的问,“有事吗?” “我来取衬衫。”贺沉风站在门口,淡淡的说着来由。 “呃?”澜溪一怔。 他很耐心地解释着,“那天来帮你修水闸,衬衫脱在这里,我顺路过来取。” “你等下。”明白过来,她低声一句,返身朝着卧室走去。 将柜子里挂着的衬衫拿出来,把里面的衣挂撤出来,动作仔细的叠整齐后,才又走了出来,抿唇朝他递过去,“我给洗干净了……” 贺沉风平淡的接过,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了几分,眼底似是闪过了什么。 随即,抬头看着她,“要出去吗?” “嗯,去医院送饭。”澜溪点头。 “刚好我路过那边,可以送你去,走吧。” 说完后,他转身便要往楼下走,已经踩下一节台阶后,转身却发现她并没有动,不免皱眉的看着她,“不用想太多,刚好而已。” 澜溪咬唇,默默的伸手拿过羽绒服穿上,拎着保温饭盒,慢吞吞的从家里面走出来。 她故意很慢,可当她出来时,贺沉风的车子却还停在那里。 看着那打开的车门,她踌躇了半响,还是坐了上去。 车子行驶开来,澜溪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谢母的号码,正要拨下时,一旁专心开车的贺沉风朝她瞥过来问,“买手机了?” “呃,是。”她点了点头。 还什回澜。“不是以前的手机卡?” 她点头解释着,“这个手机才五百块,里面还包含四百块话费,以前的手机卡里也没多少钱了,所以就不用了。” 见他不再问什么,澜溪将刚刚未拨出去的号码拨下,想要问问他们吃点什么水果,刚好她到医院下面时可以买点上去。 接电话的不是谢母,而是小家伙,幼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姥姥出去了噢,姥爷还在睡觉,我正在看报纸噢,妈妈,你什么时候来呀,我都快饿死了!” “妈妈正往那边去呢,马上就到了!”澜溪轻声慢语的哄着儿子。 当时谢父忽然发病,被急送到医院里,随后又来到h市,对儿子那边一直疏忽,心里很是歉疚。 “那你要快哟!”小家伙天真的说着。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压着声音兴冲冲的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有时间呀,我好想他啊,我……” 澜溪听到儿子提到爸爸时,不免朝贺沉风看了眼,正想说什么敷衍时,那边儿子的声音忽然断了。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显示着通话中,疑惑不解的喊着儿子,“君君?” 话筒里再传来声音时,却不是儿子奶声奶气的童音,反而是谢母咬牙切齿的声音,“潇潇,君君爸爸是怎么一回事!” “妈,你怎么……”澜溪惊惶的睁大眼睛,唾沫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你现在赶紧给我来医院,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吼完之后,谢母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澜溪惶惶的看着手机屏幕,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打算怎么办?”手机音量比较大,加上谢母的嗓门,贺沉风也是听的真切,这会儿斜眼淡淡的看着她。 “……”她没吭声,咬紧了唇角。 见她一脸的愁相,他冷抿着唇,“还打算找秦晋阳去冒充?” “没……”她垂下头,低低的。 “我跟你去。”收回目光,他淡淡飘出来一句。temj。 “啊?”澜溪比刚才还要惊惶的看向他。 急急的说着,“不用的,我会自己解决的!” 贺沉风对她的话充耳未闻,就只是径自的开着车,一个借口拐弯后,薄唇一动,语调模棱两可的,“早晚得知道。” ***************************************** 病房里,气氛变得比较严肃。 本来看到妈妈后面跟着的爸爸很高兴的君君,这会儿却也抿着唇不怎么敢吭声,被大人们的气氛所感染。 谢母坐在病床尾部的位置,一脸的凝重,眉头从听到两人说的话后,就没有舒展过。 澜溪背在伸手的双手一直互虐的捏着,谢母的沉默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只是简单交代了当年的事,只概括为一夜情,并没有详细去说太多,本来也没有太多。 “贺先生,方便跟我单独聊一下吗?”一直沉默的谢母忽然从病床上站起来,对着贺沉风道。 “好的。”贺沉风点头,面带几分恭敬之意。 “妈……”倒是澜溪紧张了,皱眉看着谢母。 谢母闻声,一个眼神横过来,吓的她没敢多说什么,默默的后退。 谢母和贺沉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病房后,屋内又变得安静下来。 靠在病床上的谢父嘴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却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对着女儿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倒是一直不敢怎么说话的小家伙凑了过来,去拉她的手,“妈妈对不起噢,我答应过你不在姥姥面前提爸爸的,可我也不知道姥姥会忽然回来……” 澜溪低头,看着可怜兮兮正望着自己的儿子,低低的叹了口气。 等谢母和贺沉风谈完后,澜溪忍不住追着他出去。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她紧张的问。 “没什么。”他淡淡的,脸上也没有过多情绪的变化。 见状,澜溪内心更为纠结起来,咬了咬唇道,“我妈如果说什么你也别太在意,她那个人心直口快,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阿姨问你和我有什么打算。”他皱眉,幽幽的说。 “呃!”她呛了下。 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她垂下眼,忽然就想到了之前贺以璇和hedy的对话,低低道,“你别往心里去,我会跟我妈解释清楚的。你未婚妻都回国了,想必你们的婚期也临近了,你……” “不会结婚。”他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为什么?”她惊诧的看着他。 “你说呢。”贺沉风淡淡的看向她,眼睛里似乎有很多的东西要宣涌而出。 澜溪愣住,惶惶的摇头,“我不知道……” 一颗心怦怦地跳。 脚步不由的慢下来,原本并排走着的贺沉风将她落出一些距离出来。 蓦地,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侧头朝她看过来,他立在那里,仿佛一株挺拔的白杨,顶天立地。 “谢澜溪。”性感的薄唇上下一动。 “呃?”她呆呆的应。 脑袋里早因为他之前的那句“不会结婚”而变得混乱,猜不清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很低沉的,很缓慢的,字字清晰。() 第162章,我要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很低沉,很缓慢的,字字清晰。 周遭的一切都突然变得寂静,澜溪惊愕的看着他,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说了什么? 两人还没穿过医院长长的天桥,阳光从两边玻璃上透进来,金色的光笼罩在他周身,让他的俊容看上去有些朦胧,却也更加的俊魅,尤其是那双墨眸,炯炯发亮。 不会结婚、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这意味着什么? 澜溪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心底已经有死去的东西正叫嚣着复活,什么也阻拦不住。 那天晚上后,她鼓足勇气说了心里话,他一句“我明白了”,她还以为自此无法再有任何交集了,可他…… 悄悄背过去的手,用力的互捏着掌心,即便那疼痛感一遍遍传来,她还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一时间,微垂下头,闷了声响。 三十岁的人生里,贺沉风身边女人很多,但都仅限于情.人程度而已,他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更没有对一个女人做过这样程度上的告白。 可现在她竟然闷头不语! 英俊的眉宇逐渐蹙了起来,他大步走回来,焦躁已经顶在了喉咙口。 “你给我装什么傻充什么愣!我刚刚说话你没有听清吗,我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要不要跟我交往?”他极力的克制着怒气,但声调还是不受控制的拔高。 迎面匆匆而过的人,这会儿都不禁侧头相望,看着这对璧人。 澜溪被他这么一吼,肩膀不由的缩了缩,怯怯的抬头看着他,眼神茫然。 “为什么是我?”她呐呐的问。 像是第一次两人谈判时一样,他让她做情.人,当时她也是这么问。 他的未婚妻那么优秀,漂亮有气质,他这般,让她太过受宠若惊,也怕这幸福来的太突然。 “你别想拒绝!”贺沉风只是霸道的沉声。 闻言,她再度咬了唇角,眼神闪啊闪的。 “你这女人!不是不愿意默默的做情人等待吗,我现在给你名分,跟你正大光明的谈恋爱,你还想怎样!”他气的就差跳脚了,浑身散发着嗜人之势。 “我没……”澜溪被吓到,颤颤的说。 怒目瞪了她半响,他硬邦邦的再度开口,“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皱眉,视线里那抹倩影在逐渐跑远,贺沉风脸色很是难看。 耳边还停留着刚刚临跑开时,她低低丢下的那句:我考虑考虑。 一个愣神间,就被她跑开了。 考虑考虑? 该死,她竟然还考虑考虑! 在周围行人刻意慢下脚步侧眼过来的目光下,贺沉风一脸阴沉的转身,看似无恙,却步伐僵硬。 ***************************************** 一夜好眠,澜溪揉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外面天空很晴,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光。 站在镜子面前刷牙时,她盯着里面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上扬的,想到他昨天的话,心脏又怦怦跳得快。 不是梦吧?已经有些年纪的她,却像是小女孩一样患得患失。 自从房子搬进租的房子后,一日三餐都是澜溪在家里做好送去医院的,这会儿,她正将灶火关小一些,让里面的米粥煮的更加懦。 贪睡的小家伙这会儿已经醒过来,她趁着空档帮着儿子穿衣服,然后拍着他的小屁股催促着去洗漱,好一块去医院。 刚将被子叠好时,手机就跟着响了起来,她伸长了手臂,将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过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时,她不由的睁大眼睛。 十一位数字,她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又看了遍,确定是某人的号码后,她咽了咽唾沫,讷讷的接起。 “喂……?” 天,他怎么知道她的新手机号?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沉沉的男音,“考虑的怎么样了!” “呃!”她一怔,随即便咬住了唇。 “你到底有什么要考虑的,平时还是床上,哪方面满足不了你了?” “咳咳……”澜溪听着他露骨的话,唾沫卡在,呛了起来。 一张脸正持续上温不知如何是好时,儿子恰时的呼唤声传来。 “妈妈,卫生间没有纸纸了——” 找到借口,她精神一震,借着理由道,“我去给君君送纸,那个……我还没考虑清楚,就先这样!” 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不去想象,那边男人的脸色会有多臭。 等到她带着被包裹的像是个球一样的儿子来到医院,病房门一推开,小家伙眉眼一扬,兴奋的喊,“爸爸——” 后面跟着的澜溪闻言一愣,朝儿子奔过去的方向望去,果然,男人坐在沙发那里。 “你怎么来了?”她茫茫然的问。 贺沉风将跑过来的儿子抱在膝盖上,墨眸柔和,朝她看过来时,薄唇抿的有些紧,似是按捺着什么。 “人家早就过来了,这会儿都坐着快一个小时了!”谢母插嘴进来。 澜溪没敢吭声,也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会知道自己的号码。 “你不用上班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今天周日。”男人淡淡。 “呃,不忙啊。”她尴尬的笑了笑。 “不忙。”贺沉风依旧淡淡的。 其实他很少有休息日,虽然同员工休息日一样也给自己双休,但更多的时候,都还是会被排上工作,但今天,他哪有心思去弄公事! 出乎意料的淡淡语调里藏着深深的不悦,澜溪忙转移目光,同时转移话题。 将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桌上,一边拧一边说着,“妈,我弄了米粥和小菜,你和爸赶快趁热吃吧!” “小贺呀,你是不是也没吃呢,过来一块吃,潇潇弄了很多!”谢母朝着贺沉风招手。 不像是以前那样称呼他为贺先生,好像知道他是外孙的亲生爸爸,两人又谈过后,谢母对他的称呼也亲切的改为了小贺。 “不了阿姨,我吃过了。”贺沉风微勾唇,笑容里带着几分恭敬。 谢母笑容满面的点头,看样是对贺沉风很是中意。 “那个妈,刚我碰到医生,说是明儿就可以出院了吗?” “嗯,说是可以了。”谢母点头。 久卧病床上的谢父一拍大腿,长叹道,“真不容易啊,我可真是不爱待在这医院里!” ***************************************** 贺沉风说要走时,澜溪几乎是被谢母推出来的,刚好,她也是要去超市的。 从电梯里出来,他蹙眉瞪着她,“还要考虑多久!” “你怎么这样,不都是要考虑考虑的么……”被他逼的有些紧,她低低的控诉。 “谁说的!”贺沉风挑眉。 他们之间早就最亲密的关系都有过了,现在不过是对方角色和身份不同,有什么可考虑的! “反正我需要时间考虑!”澜溪皱眉,坚持的嘟嚷着。 贺沉风见状,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等两人从医院大楼里走出来,下台阶后,她原本是想朝外面公交站的方向走的,却被他捉住了手。 “呃?”她眨眼。 “不是要去超市吗,我送你过去。”说着,他就拉着她往车子边走。 澜溪也没拒绝,任由着他拉着自己上车,然后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白色的路虎缓缓行驶着。 一路上,她偶尔目光朝他瞥过去,见他嘴角边上的肌肉就没有松懈的时候,一副别扭的样子。 她别过脸,还是忍不住偷笑。 等到了超市,他却并没有将车停到路边,反而在门口保安的手势引领下,找到停车位停好。 “你……” 漠漠的瞥她一眼,凉凉道,“好久没逛超市了。”13264795 就这样,贺沉风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进了超市,周末的人很多,两人在人流中穿梭着。 逛没多久时,他接了个电话,应该是秘书言谦打过来的,只听到他对着话筒道,“将约见的时间改了,我现在过不去。” 见状,她不免看向他道,“你要是有事就快去忙吧!” 得到的回应,只是他凉飕飕的一眼。 可他这样沉默不语的跟着自己,哪里是有逛超市的意思? 澜溪还是忍不住道,“贺沉风,你也不怎么逛,该忙什么忙去吧,别老跟着我啊……” “等你考虑。”他漠漠的看她一眼。 “什么?”她不解。 “你不说需要时间考虑吗,我等着。”将话的意思完整表达完,他薄唇再度抿的很紧。 “……”澜溪无语。 这男人,至于这样嘛,怎么看都像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一趟趟货架转过,贺沉风推着购物车,她在另一侧,货架上面她够不到的地方,还需要他的帮忙。 “香油要不要?”他伸手够到一瓶,拿过来给她看。 “要。”澜溪点头。 “海鲜酱油要不要?”走了两步,他又问。 “要。”看了眼购物车里,她依旧点头应着。 “打特价的粉丝要不要?”又看到了什么,他不厌其烦。 “要。”她继续应。 斜睨闷着头看购物车的她,他蓦地继续问,“做我的女朋友要不要?” “……”她咬唇,目光颤颤的看着他,反应很快的她,并没有立即回答。 见状,贺沉风皱眉,好像是没有达到目的,所以脸色不怎么好。 俊容敛着,他推着购物车向前,声音漠漠的,“还买什么,是不是要去生肉区?” 见他背影落寞,澜溪忍不住快步追上去。 “贺沉风……” 见他侧头过来后微深的目光垂下,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从后面拉住了他的大手,干燥温暖。 不由的脸颊有些红,想要抽回时,他却收拢手指,牢牢的裹在掌心之间,墨眸深深的看着她。 体温源源不断的从手传递过来,澜溪也干脆不挣扎了,闷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很低的开口,“你最后问的那个……” “我要。”呼出口气,她虽声音还是很低,却很清晰的说了出来。 “真的?”贺沉风顿时勾唇,双眸璀璨。 个后儿时。“嗯——”像是怕他不确定一样,她拉长了尾音。 其实她是踌躇的,因为答应了他之后,要面对的可能会很多。是一心想要避开的,“腻了”到现在都让她心有余悸,因为受过伤害,所以害怕,害怕又会经历那种随时覆灭的感情。 可是心里像是有一只怪兽,在不断的怂恿着她。 脸上温度在不断升高之际,腰上一紧,她忽然被他带到了怀里,不由分说的就吻了上来,她低呼着睁大了眼睛,却躲不开他急切的舌。 唇舌纠缠,她甚至能从这样激烈的吻里感受到他内心情绪的翻涌,太强烈了,将她整个都感染到。temj。 令人无法喘气的吻结束后,他倒是很满足的看着她,瞳孔里映着她,呼吸相抵。 相比之下,澜溪倒镇定不起来了,刚刚被他忽然急切的稳住,也暂时忽略掉了周遭的环境,这会儿,周遭齐刷刷投递过来的目光,让她羞的想要撞墙。 贺沉风也是敏锐的发现她的心思,霸道的伸手将她的脑袋扣在怀里,扭头环视一圈,冷冰冰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谈恋爱吗!” 被他阴鸷的目光一扫,拥挤超市里的顾客,纷纷各自散开。 被她按在怀里的澜溪彻底凌乱,无语的去拉他的衣角,阻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等终于买完东西后,两人排队等候着结账,过程里,贺沉风的手一直包裹着她的,从未放开过,手指缝隙之间甚至都有了湿汗,可谁都没有先松开手。 心里有东西炸开来,缤纷四散着,包裹着她的乱跳的心脏。 她很确定,那是甜蜜蜜。() 第163章,一次 等排到两人结账时,澜溪伸手拉开随身包的拉链,将里面的钱夹掏出来,贺沉风却挡在她的前面,拿出卡来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是位年轻的小伙子,干净的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对着他很抱歉的笑着道,“对不起先生,现在系统有故障,暂时刷不了卡,只能现金!” 闻言,贺沉风皱眉。 钱夹里刚好没有现金,只有发票联和一排的卡。 后面的澜溪见状,凑上来,柔声着,“我这里有现金,还是我自己来吧!” 贺沉风抿着唇,不怎么太高兴。 “你等着,我去前面提款机取。” “别!贺沉风,后面那么多排队结款的,再说我这里不是有现金嘛,就用我的吧!”说着,她晃了晃俩人交握的那只手,第一次,她语调里有种小女人的撒娇。 似乎对他很受用,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至少紧抿的嘴角舒缓了不少。 她也是知道他的,以前两人出去吃饭那次,她有零钱他都不用,说什么怎么能让我的女人花钱。 见状,收银的小伙子笑的很阳光,“先生,那就让这位小姐来支付吧!” “是女朋友。”他皱眉,纠正道。 “啊?”收银的小伙子一愣。 反应过来后,维持着微笑更改道,“先生,那就让您的女朋友来支付吧!” “嗯。”闻言,贺沉风这才满意,往一旁挪动些脚步。 见到澜溪红着脸凑上前,加上刚刚贺沉风那样说,收银的小伙子在找钱时,还将眼角余光投递过来。 接过收银小伙子递过来的零钱,肩膀一紧,就被一旁男人搂在了怀里。 她刚要挣扎,就听到他沉着嗓音对着那小伙子道,“以后别这样看别人的女朋友,不然会挨揍。” 随即,便揽着她,令一手提过购物袋,稳步就朝出口走。 被她紧紧搂着的澜溪一脸尴尬,却又说不出的甜蜜。 天,要不要这么强的占有欲,这么霸道! 这个男人啊! ***************************************** 第二天谢父出院,本就是工作日,贺沉风之前说会让言谦过来帮忙,可当天时,他却现身,帮着她办理出院手续,亲自搬着东西往车上放。 其实没什么东西,只有两个小提包,里面装的都是谢父谢母在医院时换穿的衣物以及日用品。 白色的路虎满满的坐着五个人,有君君小家伙的童言童语,一直都是欢笑声不断。 到了所租房子,母女俩搀扶着谢父到了卧室里,小家伙跟在贺沉风的屁.股后面爸爸长爸爸短的。 从卧室里出来,谢母拉着澜溪走到一边,瞥了眼正将提包放在客厅里的贺沉风道,“小贺可真不错啊,今天还没去上班,过来接你爸出院!” “……”澜溪保持缄默,能看得出,谢母嘴角是打心眼里的笑。 “不说他是总裁吗?可你看他,不但一点架子没有,还那么有礼貌,性格脾气都很好,我看他对你也不错,一点都不花心,你可得把握好了,这年头,最难把握的就是感情!” “呃……”她咽了咽唾沫。 不是贺沉风太会伪装,就是谢母被蒙蔽了,还不花心吗,以前的情人恐怕…… 而且那性格脾气…… “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应该心里都有数,况且还有君君!”谢母点到为止的说着。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道,“家里的房子你舅妈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到买主了,应该再看几次房就能定下来,到时你把剩下的钱还给小贺,不管怎么说,咱们也都得有自尊心,知道吗?” “妈你放心,我知道的!”澜溪点头,认真的说。 谢母也点了点头,吩咐着,“去烧点水。”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到谢母笑呵呵的走向客厅,对着贺沉风特别慈爱道,“小贺啊,快坐那,都累了吧,一会儿喝点水!” 澜溪无语的抿唇,默默的退到厨房里去烧水。 只是,烧好的水贺沉风并没有喝,因为他偷偷的拉着她跑出了家门。 一路下了一楼,她气喘吁吁,犹犹豫豫的问,“这样出来不好吧?” 贺沉风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伸手将她敞开的羽绒服锁头套好,然后将拉链拉上去。 “去哪儿啊?”被他拉着走出了楼门洞,澜溪不解的问着。 “咱们出来,至少也应该带上君君吧?不然他会不高兴的。”她还在碎碎念着。 “今天不行。”他皱眉。temj。 “怎么了?”澜溪不解。 他侧头看着她,眉目深深,“我们是约会。” “约会?”她惊诧的看着他,却又忍不住脸红。 贺沉风将车门打开,她坐进去后关上,自己再绕过去驾驶席位上坐好。 “谈恋爱不是要约会吗,你没有谈过?”发动引擎的同时,扭头淡淡的问。 闻言,澜溪抿了抿双唇,很低很闷的一句,“没有……” “一次没谈过恋爱?”他一愣,朝她看过来。 “……嗯。”她的声音更低了。 28岁了,好像有些丢脸,连儿子都快六岁了,她竟没有谈过恋爱。 可这也是事实,之前她太过心思都注入在程少臣身上,加上她上学时也很少和男同学亲近,长得也不出众,就没什么人追。而且程少臣那段虽然长,但却也充其量算上单恋,这种双方性的谈恋爱,她是第一次。 眼角余光瞥过去,见他薄薄的唇角疑似上扬,她更加闷了。 “算上我,你一共谈过几次恋爱?”她抿着唇,讷讷的问。 问完后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也很俗。 可好像每个女人都会这样,都会忍不住去好奇自己的男朋友之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漂不漂亮,好不好看? 他闻言,朝她看过来一眼。 但等了一会儿,他却没有任何的回答,这让她不免更为好奇。 得道眼看。“贺沉风?”她皱眉,确定他听到自己的问话了。 “……”男人的唇抿的很紧。 “算了。”澜溪别过眼,搬出他常爱说的那两个字的口头禅。13264795 临要下山的阳光打在车窗上,她看到自己落寞的眉眼。 自我窒闷难挡时,却听到他有些僵硬的声音传来。 “一次。” ***************************************** 关于谈恋爱,好像是大学时最热衷的事情,那时就老是听宿舍里的人说怎么怎么甜蜜,哪怕是一块压马路也都觉得幸福的要死,她当时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向往。 和普通情侣一样,两人也来到电影院,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时间上座数据,排队买票。 跟贺沉风并排而站,好像真如以前舍友说的一样,什么都不做,这样一直排队下去,她也一点都不觉得时间难熬,反而很享受。 想看的电影时间排的比较晚,两人买好票之后,决定在附近找家餐厅吃晚饭,对于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各自似乎都特别的在意。 出了影院时,外面冷风很强,贺沉风拉过她的手包裹住,另一只手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道,“还有三个小时,吃完饭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澜溪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睛紧盯着他的手机。 “贺沉风!”她低呼,凝着那垂着微晃的手机链。 “怎么。”他懒懒的看着她。 “那个手机链……是我的!”她很是羞窘的说着。 “你不说物归原主?”他挑眉,存心让她难堪。 澜溪垂着头,很没骨气的学着他说过的话,“那我也后悔了,我收回说的话。” “不给。” “哪有大男人用这么女性化的手机链!” “唔,我看着觉得挺不错。” “还给我吧……”她开始放软了语调。 贺沉风慢下脚步,斯斯文文的说,“你亲我。” “在这儿?”她睁大眼睛,怎么又来这种事…… “嗯哼。” “……人这么多。” “不亲不给了。”他拽拽的模样很欠揍。 澜溪咬唇,像是生闷气一样,脚步有些快的朝前面走去,可走了几步,又还是忍不住回头,两步跑回来,踮脚就吻上了他的唇。 目不斜视,她脸红红的朝他伸手,“给我吧。” “我考虑考虑。”贺沉风却闷头沉思了会儿,缓缓沉沉的道。 “贺沉风!”她低喊。 这个男人,明显着是故意报复嘛! 男人轻笑,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像是她刚刚吻自己一样,低头吻上去,笑闹过后,搂着她继续往前走,甜蜜的气氛似乎让寒冬变得暖人心。 一旁路边迎面而过辆轿车,女人坐在车后面,手里拿着刚刚买来的两本新书,不经意朝车窗外望过去时,目光一怔。 “停车!”她急急的对着前面的司机喊着。 “小姐,前面不允许停车。”司机恭敬的解释着。 女人眉心皱起,扭着脖子往后看着,那两人亲密的背影渐远,刚刚的那个照面,她应该没有看错,可又不太确定。 是eric?() 第164章,闷骚 找一家干净的餐厅,两人吃过饭之后,沿着步行街散步,将两边的小店逛了个遍,之后快到了电影的放映时间,又十指紧扣的回到了电影院。 虽然不是周末,但可能是晚上的关系,人比较多,大多数都是情侣,虽放的不是爱情片,但上座率一样很高。 外国片一向画面很震撼,结束后从安全通道里出来,澜溪还意犹未尽的。 搂着她的贺沉风,墨眸里染着丝宠溺,“你们女的,不都喜欢看爱情片,哭的稀里哗啦那种?” “谁说的!”她挑眉。 不过他说的也倒是有几分对,以前大学时,宿舍里也只有她和李相思是怪胎,一般跑到电影院或者下载的影片,都是些外国大片,或是动作,或是科幻的,对于爱情片之类的,倒是看的比较少。而且李相思比她还那个,很爱看惊悚片之类的,简直是另类! “不是吗。”他淡淡反问。 “当然不是,我就很喜欢这种动作片啊,多刺激呀。”澜溪抗议,给他解释着。 闻言,贺沉风斜睨向她,很慵懒的扯着薄唇,“看你文文静静的,居然喜欢看这种激烈的,看来你骨子里也是闷骚的人。” 她睁大眼睛,随即羞窘的咬唇。 “你才闷骚!”她急急的反驳。 “你。”他道。 “你!”澜溪瞪眼。 “你。”像是故意抬杠一样,他懒懒的。 “你!”她简直要急翻天了。 “还不承认,跟你做的时候你也这样,明明喜欢,却老说不要,还说不闷骚?”见她急的直咬唇,他将她搂紧一些,凑近她的耳边,很暧昧的说着。 “贺沉风!”她低喊,就差跳脚了。 “嗯?”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是他最喜欢的目光,眸色不由的深了些。 “……”澜溪闷闷的瞪着他,却又说不过他。 啊啊啊,简直要疯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搂着她不放,薄唇更加凑近。 “我也闷骚,和你凑一对不刚好么。”说完,甚至有些情.色的在她耳蜗处舔了下。 她咬唇,耳蜗处湿湿热热的,却还是忍不住不服气的在小声抗议,“我才不闷骚……” ***************************************** 从影院里出来,已经九点半多,霓虹灯闪烁,两边有着冰景,冬日的h市异常美丽。 俩人分别绕过车子,澜溪坐上去将安全带系好之后,侧头一看,发现贺沉风并没有很快的坐上来,车门打开,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正亮着。 之前在看电影时,他的手机就响过一次,他也没接,没隔多久,手机又再次响起,他依旧没接,给调成了静音。 等他弯身坐进来将车门关上后,她忍不住道,“怎么没看你接电话呢,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嗯。”他随口应了一句,将车钥匙插上去。 “贺沉风,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回公司,没关系吗?”她担忧道。 白天时谢父出院,他就来了,帮着忙活,到了家里又聊了会儿天,后来两人就偷跑出来了,他提出约会,就更没有要回公司的打算。 “光陪你了,高兴吗?”他答非所问。 “……嗯。”澜溪捏了捏手指,老实的点了点头。 贺沉风勾唇,又很是无奈道,“今天的工作都堆到明天了,恐怕就没时间找你了。” “嗯!”她温顺的点头。 见状,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她就是这样,乖乖的,温顺听话,总能给他很安心的感觉。 “还想去哪?”收回手,他一边倒车一边问。 “呃。”澜溪低头看了眼手机,柔声道,“都九点四十多了,想早点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而且两人之前那么蔫声不响的跑出来,小家伙一定气急了,回去她还得哄一哄呢。 “你跟我一块回去?”刚将车子倒出来的贺沉风朝她看过来,嗓音低沉性感。 “不了。”她低低咬住了唇。 话里面深层的含义,她不笨,当然能听得懂。 “潇潇……”英俊的眉宇一皱,他皱眉。 可那声音以及语调,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澜溪简直是受不住,却也依旧是狠心道,“我爸妈现在都在这边住,我得回去,而且我爸刚出院……总之我得回去!” 贺沉风敛着眉眼看了她半响,最终收回目光,看着前方行驶着车子。 “那时间还早,我们开车去江边看看风景!”只是在前面一个路口时,他转了方向盘,径自嘟嚷着。 “……好吧。”她怕他不高兴,只得点了点头。 只是,冬天的江边有什么好看的啊,都封江了,结的一大层冰,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下,没敢说出来,因为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13272525 ***************************************** 到了江边,两人开车停在江岸边上,虽然不那么亮堂,但却很热闹,结冰的江面上很多人,很多租借爬犁、旱冰鞋的,以及卖气球、许愿灯、烟火之类的小贩充斥着。 他们俩就坐在车上,远处江桥灯火辉煌,近处烟火棒亮亮闪烁。 “想放吗?”贺沉风见她目不转睛,问着。 “想。”她点头,被他拉着参与其中。 将手里一堆的烟火棒全部都点燃再到燃尽,两人又再度回到车上,兴奋的澜溪摸出手机,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贺沉风,我们……”她张口,刚想说回去,却被他打断。 “我们再去开发区那边转转,好像那边广场有活动。” “……”她抿了抿唇,默默顺从。 等俩人到广场转悠了一圈,又到附近的公园走了走,澜溪累的不像话,瘫软着双腿坐在副驾驶的席位上。 不知第几次将手机掏出来了,她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对着他道,“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你送我回去吧,太晚了,我有些累了……” “唔,都十一点半了。”闻言,他状似惊讶的说着。 随即,墨眸微眯的朝她看过来,“这么晚了,你爸妈不得睡觉了?你回去也会打扰到他们,不如跟我回去?” 澜溪张了张嘴,惊诧的看着他,脑袋缓缓的转过劲儿来,双眸里不免染上了羞涩。 这会儿,她才明白过来他暗自的小心思! 原来说是到江边,又是到广场,最后又去公园的,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来。 她忍不住再次又再次的在心里叹,这个男人啊! “我妈一般睡的都很晚!”她很了解的说。 “这都十一点半了。”贺沉风皱眉。 见状,她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呃,“没,她一定没睡的……” “一定睡了!” “不然你送我回去,看眼窗户的灯亮没亮就知道了,一定还没有睡的!” 闻言,贺沉风不满的看了她半响,又蓦地想到什么,挑眉应允道,“那好,我们过去。” 澜溪还惊愕他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时,他又懒懒的丢出来一句。 “要是灯灭了,你就不许在墨迹,跟我回去!” “……好。”她轻咬嘴角,轻轻出声。 应下后,车里立即发动,车速很快,彰显了主人那迫切的心情。 澜溪转过脸,看着车窗外掠过的万家灯火,像是一条华丽的白光流过。 她没敢告诉贺沉风,最近谢母很迷小说,她之前给其租的几本小说都没有看完,在医院时都熬到快凌晨。 ***************************************** 车子很快开到了租的住处,抬头看过去,果然,所住楼层的灯还是亮着的。 她极力的绷着嘴角,忍住抽动,扭头看着贺沉风,毫无意外的黑了一张脸。 “那我先上去了,你慢点开车,到家早点睡觉。”解开安全带后,她小心翼翼的说着。 贺沉风沉着一张俊容,却又得抑制着不悦,都这个时间了,谢母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早点休息! “那我走了呃!”说着,她伸手去开车门。 刚推开,后面一股力量,车门又被带上,她咬唇,无辜的扭过头来看他。 男人墨眸敛着恼怒的情绪瞪着她。 “呃,贺……” 她开口,本想要说两句好话的,却被他用嘴堵了个正着。 像是发泄心中不满一样,他吻的有些用力,好几次将她的舌尖拖出来,用牙齿咬,直咬的她低低痛呼才勉强安抚两下,大手贴着她后背使劲的按压,恨不能跟她合二为一。 澜溪知他不高兴,很温顺的被他吻着,将他渡过来的口水没有犹豫的都吞下去,被吻的眼神迷离。 深深长长的一记热吻后,贺沉风的欲念非但没减少,反而更甚。 咬牙恨恨的抬头瞥了眼亮着的窗户,他松手将她放开,声音僵僵的,“上去吧,明天我给你电话。” “嗯……”她低低的应着。 然后,将车门打开,拎起自己的包便下了车。 “贺沉风。”车门未关上之际,她站在那里,咬唇看着他。 闻声,贺沉风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手指紧了紧,她也不知想说什么,就那么目光柔柔的看着他,到最后,有些恋恋不舍的道,“晚安!” 喉结上下一动,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些,她脸上红红的,嘴唇也被他吻的肿老高,目光也欲语还休的,看着她闪身跑进了楼门洞,他艰难的呼出一口气。住就道些。 可恶的女人,总这么折磨人! 等手机内进入一条简短的短信“我到家了”后,他也并没有很快就发动车子,反而只是静静的等待,墨眸扬着看向某处,专注的程度不逊色于他每次批阅的重要文件。 直到那个住户窗户的灯熄灭后,他才将目光收回,仪表盘上亮着光,一旁车窗上反出他俊朗流畅的侧脸,薄薄的唇角,不自觉的轻轻飞扬。 也许,在恋爱中甜蜜的不仅仅是女人。 准备发动车子时,眼角余光瞥到放在那里的手机,神情敛了敛。 拿过手机,找到之前拨打进来的通话记录,选中后,回拨了过去,很快传来接通的等待音,没等多久,那边便被人接起。 “eirc?”女音柔柔的。 “嗯。”他应了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tgmz。 “之前在忙吗?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没接。”hery并没有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将烟点燃,他并未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这么晚了,还没睡。” hery在那边应着,“是啊,看来我是在国外待的太久了,冷不防回来,时差一时半会还是有些倒不回来,一到晚上就精神的很。对了,今天我去书店买了两本书,就是你最喜欢看的财经类的,好难懂啊,到时还得让你给我解释解释……” “hery。”他打断了她,“上次在贺宅我说的事,还记得吧?” “嗯。”应了一声吼,那边的hery静默了一会儿,缓缓的继续道,“下周末我爸说让你和贺伯伯过来家里吃饭,婚事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这件事,我们需要提前聊聊。”吐出一口烟圈,贺沉风眉眼及声音都是漠漠的。 那边的hery再度陷入了静默当中,好半响,才没什么情绪的回上一句,“可我这周没什么时间,下周吧,我给你电话。” “好。”贺沉风应下。 切断线路后,他将手机放回去,又抬头看了眼才发动着车子离开。 有那种冲动,想跟一个人在一起,其他一切,统统抛后。() 第165章,憋疯 澜溪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贺沉风,就像是吃不到糖果,上蹿下跳直着急的小孩子一样。 晚上快睡着时,都会接到他的电话,低低沉沉的嗓音透过电话线路,会意味深长的一句。 “想你……” 每次挂断电话后,小家伙会一个翻身过来,天真瞅着她,“妈妈,爸爸跟你说什么啦,你脸红红的?” 往往这时候,她就会羞窘的要命,可又忍不住甜甜的笑。 这会儿刚吃完饭,帮着谢母将桌子收拾完,拧开水龙头,接着水一个个仔细的刷着碗,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在楼下。 动作快一些的将碗筷都刷好,也顾不得一个个擦干了,摆在那里让其自己空干水,拿着外衣就要出门。 小家伙见状,也直嚷着要跟她一块。 可谢母却不由分说的将外孙抱走,还催促着她快走,语重心长的跟外孙讲着,要给爸爸妈妈独处的空间。 澜溪有些囧,因为好像全家都在极力支持着她和贺沉风谈恋爱一样。 下来后,白色的路虎停在那里,她跑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也带进去了一股凉气。 “你刚下班过来吗?”见他脸上还有未掩饰下去的疲惫,她柔声的问。 “嗯。”他点了点头。 随即朝她伸手过来,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拿过来,收拢在掌心里,爱不释手的揉。 “对了!”她想起来一事,忙伸手入羽绒服的口袋里,将里面的一张卡拿了出来,朝他递过去,“这个给你。” “不是说不不用急,你爸还要化疗。”他皱眉。 “呃,你拿着,我们不缺的,到时医药费我爸单位也是可以报的,我们的钱够用!”澜溪解释着。 这也是谢母特意交代的,家里的老房子已经卖了出去,等到过完年开春他们回到浦镇,新房也就下来了,到时手头上宽裕些,没准还可以有装修的钱。 “我妈还让我好好谢谢你。” 看他将那张卡随手扔在仪表盘上,她转换着话题,“你吃饭了吗?” “下午时,言谦给我叫了份套餐。”他淡淡的。 “那种米饭和小菜的?”澜溪挑眉。 “嗯,最难吃的那种。”他点头,很不客气的说着。 “……”她简直哭笑不得。 晃了晃他的手,问着,“那你饿不饿?我陪你去吃点吧?” “我想吃你做的,我们买东西,你给我做。”一抬手,掌心裹着的小手凑到薄唇边,他细碎的吻。 “……”她抿唇,熟悉的心悸感觉。 “阿姨不是说让你好好谢谢我吗,刚好帮我做顿饭,而且家里乱的不像样子,你去给我好好收拾下!”贺沉风干脆朝她伸手过来,将她整个都拢在自己的怀里。 “你不会一直都没找人收拾家里吧?”她微睁大些眼睛问。 “嗯——”他孩子气的拉长着尾音。 “潇潇,给我做吃的,帮我收拾房间,好不好?” 像是耍无赖的小孩子一样,他将俊容埋在她锁骨处,边说还边抱着她晃。 嗓音低低的,一遍遍问,“好不好?潇潇……” “好!”她终于是点了点头。 贺沉风“霍”的下将头抬起来,双眸灼灼的看着她,有些喜上眉梢。 “真乖!”亲了她一口,他立即发动着车子。 ***************************************** 俩人一路到了家里,开门进去后,澜溪看着乱乱的房间,不免摇头叹气。 “还真是这么乱啊!”她扭头,看着刚脱掉大衣的贺沉风道。 “唔。”他应了声,揽着她往客厅内走。 “你怎么都不找人收拾的……”她抿唇,感觉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等你收拾。”他低低一句。 闻言,澜溪怔了怔,低下头忍不住小声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又会在一块……” “不知道才抱着念想。”他从后面搂住她,似乎是不太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将俊容埋了起来,可那声音里的飘渺,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怎么就有男人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安定的会暖到人心里,那么温暖。 “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先到厨房里给你弄东西吃,一会儿我再收拾,好不?”提了提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她轻柔细语的。 “好。”贺沉风像是个听话的孩子,应了声后,放开她,朝着楼上走去。 没怎么太费事,将买来的青椒洗干净后掰成小块,切了根火腿一块炒,把在超市买的酱牛肉切成薄薄的片,然后又将买来的馒头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下,简单的饭菜就被她端上了餐桌。 他也刚换好衣服下来,坐在餐椅上,手里拿着筷子,像是学校里中午等待开饭的小孩子。 不知是不是太饿的关系,他吃的很快,几乎有点狼吞虎咽,她忙倒了杯温水放在他的面前,“你慢点吃啊!” “太饿了。”将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他勾唇看着她。 “那也得慢点吃,像是你吃这么快,到了胃里也不好消化的,尤其是在晚上。”她皱眉,全然不知自己语气里有了几分训斥的味道。 贺沉风却一点不在意,反而很享受,依旧延续着一晚上的听话,吃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先吃,我先去将房间收拾下!”她站起来对着他道。 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可又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开口,眼睛微眯。 等澜溪大概的将客厅收拾个遍之后,一回头,就看到贺沉风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多久了,目光直直的凝着她。 “呃,你吃完了?”她迎上他深深的眸光。 贺沉风点了点头。 将手里的抹布放在盆里,她想回餐厅收拾一下,他却伸手拦住了她。 挑着眉,有几分显摆道,“吃完我都收拾了,碗筷我也都洗完了。” “呃?”闻言,她不禁挑眉的看着他。 老实讲,他拽拽的模样有些欠揍,可又因他的体贴让她感觉甜蜜。 “客厅你收拾完了?”他微抬着下巴看了看她身后的客厅,一切干净整齐,灰尘难寻。 “嗯!”她点头。 贺沉风也点了点头,然后提议着,“那去楼上吧,卧室里也乱。” “……好。”澜溪抿唇,迟缓的应下。 “我帮你端着。”贺沉风伸手抢过她手里端着的水盆,率先往楼上走着。 “好。”她应,将袖子往上挽的更高一些,跟着他后面往上走。 一节节台阶上去,听着后面女人轻轻的脚步声落在上面,他忍不住眉角上扬,脸上有种什么得逞的狡猾。 ***************************************** 到了卧室后,澜溪接过他手里的盆放在桌子上,先将卧室里凌乱乱扔的东西都摆放好,脏衣服也都逐一放入竹筐内后,将抹布拧干,从边角的地方开始擦起。 擦到一半时,面前忽然被一堵人墙挡住,弯着身子的她不免抬头,皱眉道,“贺沉风?” “别弄了!”他伸手夺过抹布,一个抛物线,精准无误的仍进水盆里。 “还没弄完啊!”她不解,正要返身往水盆方向走时,他却一个俯身过来,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喂!贺沉风!你要干嘛,放我下来啊!”她低呼,双手双脚都乱动着。 将她扔到床.上后,健硕的身躯也压了上去。 “嘘!”他抵着她,呼吸灼.烫,“别动,耍流氓!” “贺……” 她张口,就被他吻住,舌头堵进去,将她的抗议全部都吃下去。 “今晚不许你走了!”他霸道的宣告完,便再度咬着她的舌头纠缠着。 他动作太快了,没几下,她穿着的毛衣就被他推的老高,里面的打底衫也被他一并推上去,胸衣外露着,不怎么费力的,大手就探进去,缓慢的揉,用力的捏。 “等等——”她喊,却阻止不了他的手。 “我一秒也等不了了!”他嗓音沉哑,用硬硬的某处挤着她。 她喘息艰难的看着他,墨眸赤红,浑身都有着蓄势待发的力量,见他动手解着腰带,忙伸手覆上去。 “你也想我了是不是,也着急了是不是?”见状,他不由的再度俯身下去,舔着她的下巴,暧昧的低语。 “不是……”她咬唇,却躲不过他的舌。 “别急,马上就满足你!” “不是,贺沉风,我那个来了!” 闻言,贺沉风动作滞住,皱眉看着她,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怎么会那么巧!”像是不确信一样,他不由分说的伸手探了进去。 随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细密的压在她身上,嘴里嘟嚷着,“还真来了……” 澜溪尴尬的舔了舔唇角,起伏的胸脯贴着他的。 “谢澜溪!”蓦地,他抬起头来。 “呃?”她很无辜的看着他。 “你故意的!”墨眸眯起,他危险道。13272525 “呃……”澜溪的眼神有些闪躲。 见状,他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愤愤道,“怪不得你今天答应跟我来,知道我没办法对你怎么样,所以才过来的,对不对?” “……”被完全说中心事,澜溪很没出息的默默不语。tgmz。 低头在她左胸上大口咬了两下,恨恨的看着那牙印,他欲求未满的喘着粗气。 shit,真是要憋疯了! ***************************************** 傍晚,天色已经黑下来,街边的路灯都逐一亮起,外面雪花飘飘。 澜溪刚洗好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将半干的头发扎成马尾,外面的餐桌已经支起来,上面放着电锅,里面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浓的汤汁。母人会起。 去厨房帮谢母将还未洗完的青菜都洗干净,端出来后,逐一检查了番,不由的问道,“妈,是不是没买肥羊粉啊?” “之前太着急忘了。”谢母将刚切好的地瓜片端出来应着。 “那我下楼去买吧,楼下仓买里也有!” “不用,君君爱吃的章鱼丸也忘买了,一会儿就有人带来了。” “有人?”澜溪不解,没明白过来。 那边传来儿子的呼唤声,“妈妈,有人敲门噢!” “快去开门!”谢母催促着。 她点头,朝着玄关处走了过去,门一打开,贺沉风站在那,手里还拎着袋子,里面装着肥羊粉以及章鱼丸,也是明白过来,谢母说的有人是指谁了。 原本在餐桌上忙活的谢母迎上来,很显然客人是她叫过来的,接过贺沉风手里的袋子,忙招呼他进屋。 换完鞋临往屋内走的贺沉风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蓦地道,“走了吗?” “呃?”她傻傻的看着他,反应过来,眉眼一片羞涩,迟缓的点了点头。 他应了声,随即便朝着里面走去,背影有些意气风发,她皱眉,默默跟上。 多了个人,吃饭好像显得更加热闹了些,香喷喷的火锅,唇齿留香,就连平时不太爱说话的谢父,也说了很多的话。 吃过晚饭后,贺沉风陪着谢父谢母在卧室里聊天,应该是聊的很投机,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以及小家伙天真的童音。 等将厨房收拾好了以后,澜溪擦着手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不由的走进了卧室,催促着他早点回去休息。 “呀,外面的雪下的好大啊!”趴在窗户上的小家伙,扭头惊呼着。 谢母走到窗边看了眼,路灯下的雪确实很密集,楼下街上行驶的车都很龟速,不由的担忧道,“外面雪下这么大,小贺啊,你开车可得注意啊,得多加小心!” “不然就留下来住!”喝了一口水的谢父放下杯子,出声道。 澜溪惊诧的睁大了眼睛,朝男人看过去,他丝毫没有婉拒的意思。 到最后,贺沉风真的被谢父谢母留下来住了,只不过,虚惊一场的是,谢父和贺沉风一间,她和谢母加上君君住一间。 到了半夜的时候,怀中搂着的小家伙一个翻身,侧过去伸手抱住了姥姥,换了个姿势,睡的却依旧香甜。 澜溪进入睡眠比较慢,正迷糊时,手机震动了下,她伸手拿过来,显示一条短信的进入。 她咬唇打开,上面字句简洁。 四个字:你出来下。() 第166章,难受 将手机攥握在掌心里,澜溪扭头看着熟睡着的谢母以及小家伙,咬了咬牙,还是轻手轻脚的起来,也不敢开灯,只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摩挲着朝外面走着。 等将卧室的门关严后,她皱眉在方厅里梭巡着,看到墙边那里伫立个高大身影。 “怎么了?”她走过去,很小声的问。 贺沉风不说话,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时,忽然伸手,将她勾到自己的怀里。 “干嘛啊!”澜溪像是蚊子一样轻声的呼,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睡不着。”他抱着她,手臂勒着她的细腰,紧紧的。 “怎么睡不着了?”闻言,她柔柔的问。 “你爸打呼噜。”他咕哝一声。 “……”澜溪哑然,默默无语。 谢父的呼噜声,貌似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那你怎么办?开车回去吗?可是这都半夜了,而且外面雪还没停,路上积雪那么厚……”她也是不知道怎么安抚了,叹了口气道,“不然你硬睡,可以一只只数羊,到时就睡着了。” 贺沉风不说话,将俊容都埋在她的锁骨之间,呼吸重重起伏。 “贺沉风?”澜溪不由的推了推他。 可男人一动不动,唯一变的只有粗重的呼吸。 感觉被他抱着的姿势都有些木了,她忍不住再度的轻声喊,“贺沉风……” 男人终于动了,俊容闷闷的抬起来,黑暗中,墨眸灼灼发亮的看着她,嗓音那样低哑。 “潇潇,我憋的难受……” “你!”澜溪惊慌失措的瞪大着眼睛。 “难受,潇潇,我好难受……”他像是个赖皮的孩子,抱着她,用下巴一个劲的蹭她,嗓音里一声声都是满满的欲.望。 “别这样……”她有些受不住,耳朵被他声音缠的嗡嗡的响。 凝眉,额头直接抵向他,他不满的抱怨,“你这么狠心,让你的男人我,这么难受!” “可那怎么办啊,现在做不了啊……”被他说的有几分内疚,她咬着唇吱唔着。 “怎么做不了?”他挑眉。 “我爸妈在啊!”她急急的说着。 “我们又不在他们面前做,去卫生间!” 澜溪一听,慌忙着,“不行,不……” 可男人勒着她腰间的长臂已经用力,不费力的就提着她往卫生间走,也没开灯,里面黑漆漆的,手臂蹭到墙壁时,直接一转,将她抵在上面。 “贺沉风!”她不满的低呼,人却已经被他带到了卫生间。 “唔。”他含糊的应了一声,俯着俊容在她脖子上细细的舔。 “你先别摸,你等等呀!”澜溪挣扎,却又不敢太大动作,害怕弄出太多的响动而惊到两边卧室里的谢父谢母,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她干脆别活了! 胸.前凉意一片,她急的快哭出来了,“贺沉风,万一被我爸妈发现就惨了!” “没事,我们悄悄的做,不弄出大动静来。”他很好的安排着。 “不行啊!”她伸手去阻拦,却扭不过他的力量,一条腿已经被他架在了臂弯中。 “我忍不了了,就得需要你忍了。”气息逼近,他磨着她,下.腹已经快要爆炸。 “……”她被他已经带动起来,脑袋一度陷入空茫状态,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忍什么? “一会儿要是实在忍不住喊,就咬我。”他轻.咬着她的耳朵,低哑的同时,朝她挺腰。 “呃!”有些猝不及防,他就这么坚.挺的进来了,她闷了一声。 后面是墙壁,她根本躲不开,只能承受着他将自己一点点的撑开。 “你别这么紧。”他想快都快不起来,来来回回几次后,他舔着她的唇角道。 “……”她咬唇,环境敏感的关系,她忍不住缩着自己。 “我不好动了,乖,嗯?”他顿住动作,开始每个角落细致的摸。 “我……”澜溪双手紧扣在他的肩膀,上面的衣服被她揪成一团,他越是这样说,她就越紧张。 “呼,你要折磨死我吗。”见她久久都不放松,他只好再度动起来,却依旧艰难。 “我不是故意的……”她颤颤的。 “你吻我。”他命令道。 闻言,她听话的将唇凑上去,有些笨拙的吻着。 注意力被吸引开来,身.体不由的放松下来,贺沉风逮到机会,忙退出来,然后猛地冲刺进去,这样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舒服吗。”贴着她的线条,他低低的问。 “……”澜溪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间,汗水滑腻。 习惯了他在这种事情上说这些话,她也习惯了默默的忽视,避而不答。 “我好舒服。”他也不在意,只是径自说着感受。 “……”她一直咬着唇,生怕发出声音来。 可越是这样,安静的夜里,他粗重的喘气,以及那撞.击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13272525 他不断不断的重复着动作,她一直被刺激着,忍不住时,像是之前他说的那样,张口咬在他的肩头,却被他更加大力的撞,持续的叠加起来,她浑身一僵,好像被注入了什么,又是烫的她一激灵,吟声还是忍不住逸出来些。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卧室那里传来了些许的动静,随即便是谢母的唤声,“潇潇?是你在卫生间呢吗?” “呃。”脑袋空白状态,她吱唔了半响,才回着,“我在……上厕所!” “噢……”谢母迷糊的应了一声,好像是太困,很快又没了声响。 闻言,她松了口气,紧抱着她的男人还那么用力,那么xing感的喘气还在,他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舍得退出来。 “好累……”她动了动身子,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他却不动,反而俊容抬起来,眯着眼睛,朝她吞吐着灼.热的气息,“我还想要。” 澜溪闭眼,直接想就此昏迷。 ***************************************** 第二天早上醒来到时候,卧室外的人声交谈一片。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穿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外面餐桌已经摆好,谢父坐在那,正在小口的喝粥,而门口玄关处,贺沉风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一旁的小家伙正谄媚的给他抱着大衣。 “你这孩子怎么才醒,人家小贺都吃完早餐要去上班了!”谢母走过来,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道。 澜溪皱眉,朝他看过去,餍足过后神清气爽的! 贺沉风低头将儿子抱着的大衣拿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慢些开车。”她走上前嘱咐着。 “嗯。”他应了声,随即,稍稍靠近了她些,认真的问道,“累坏了?” “……嗯。”她迟缓的点了点头。 和他之前的相比较,昨晚只做了两次是不算很多次,可他时间持续的太长,而且环境地点又敏感,她最后出来时几乎虚脱,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 “可我都没尽兴。”贺沉风眉一挑,抱怨道。 “尽兴什么呀?”小家伙一直歪头看着两个大人的互动,脆声的插嘴进来。 “你快去上班!”澜溪脸涨红,推着他往外走。 贺沉风低沉一笑,跟儿子道别后,又扬声对着餐桌上的谢父谢母道别,然后离开。 澜溪转回头想去卫生间洗漱,儿子却追着她身后,一遍遍问着。 “妈妈,你和爸爸有什么秘密呀,到底尽兴什么呀?” 好不容易进了卫生间将门关好,躲避了儿子的追问,刚刷完牙准备洗脸时,外面谢母伸手敲了敲门,然后传来不满声,“你昨晚拉肚了吗,半卷纸都给用完了!今天你爸上厕所没纸,我现跑楼下去买的!” 澜溪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她闷头洗着脸,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 贺沉风一下班就又过来家里吃饭,平时四个人的饭桌上多上一个人,热热闹闹的,见谢父谢母都特别热情的招待着他,澜溪有些不是滋味,他像是中心一样,家人都围着他转。 吃过饭后,她依旧收拾碗筷,等她出来时,他和家里人也不知道再聊什么,朝她看过来时,眸光深深。 “你怎么又来了?”她扯着他袖子问。 “阿姨叫我来的。”剑眉一挑,他懒懒着。 “晚上不许留下来住了!”她急急的说道。 “为什么?”贺沉风故意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不为什么……”澜溪闷闷的道,明知故问嘛! 他有些为难道,“那到时阿姨再盛情挽留我,怎么办?长辈发话了,我总不好拒绝吧。” 其实即便不是谢母叫他来吃饭,他也很喜欢这种氛围,也许一家人凑到一起就应该这样,没有一大堆佣人,热热闹闹的,唠的都是家常小事。 “今天又没下雪,不会的……”她皱眉,简单的分析着。 “可我想留下来。”脚步一挪,他欺近她,语气促狭,“这样可以做喜欢的事。” “卫生间的……不能有第二次了!”她忙推开他一些,气息紊乱的说明立场。 贺沉风点了点头,薄唇一扯,道,“那你就跟我回去,满足我。” “……”她咬唇看着他,不是昨晚都做过了么…… “手机链还想要吗,你跟我走,我保证这次不食言还给你。”伸手入兜,将手机掏出来后,拿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有几分痞气的诱.惑着。 澜溪目光随着那手机链晃,钻石细碎的光亮似乎也闪在了她的眼底。 那天他拿出来后,骗她亲了他之后,却最终也没有给她,这会儿看到,心中痒痒的。 夜,暗暗的蓝,几许星星闪烁。 白色的路虎停在街边,一旁是一栋住宅楼,住户灯火已经悉数灭掉,夜更深。 贺沉风坐在驾驶席上,车窗放下一半,时不时的朝外面吞吐着烟雾,又将一根烟蒂扔出车窗外后,他不耐的伸手去摸烟盒,才发现,里面剩余的几根烟都被他抽光了。 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去斜对面的24小时仓买买烟时,从一旁楼门洞里终于闪出了个娇小身影。 目光瞅到车子后,直接朝这边快步跑了过来,雪地靴踩着地面上的雪,咯吱咯吱的响,北方冬日里最冷的就要属半夜了! “好冷啊!”车门打开后,澜溪坐进来,搓着双手哈气。 贺沉风扭头过来,沉着脸将她的手拉过来,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皱眉道,“怎么这么慢!” “慢吗?”她眨了眨眼。 “我都等三个多小时了!”贺沉风火气很大。 “呃,这么长时间了……”闻言,她歉疚一笑,讨好着道,“我得等我爸妈睡着了才能下来呃。” “就算他们知道怕什么的!”他阴沉沉的瞪着她。 “不太好……”澜溪颤颤的笑。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是光明正大的恋爱关系,可她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即便是俩人已经亲密到一定程度,但对外,她还是不太好意思,羞涩难启口。 “有什么不太好的,又不是未成年!儿子都生出来了,跟我睡觉怎么了!”他不悦的扯唇道。 “我这不跟你走了么……”她继续放软着声调。 “弄的跟偷情一样!”贺沉风丝毫不领情,发动车子后,发泄一样的狠踩油门。 ***************************************** 到了贺沉风的住处,门一打开,贺沉风就拉着刚换好鞋子的澜溪一路往楼上奔。 他腿长,步伐迈的很大,后面跟着的澜溪必须小跑步才能跟上他,到了卧室之后,他绵密的吻就直接缠了上来。 “你先把手机链给我呀!”她推搡着,忙说着,可不想又被他诓了。 “做完再给你。”他搂着她,边吻边往大床边移动。 “不行,不给就不做了……”她挣扎,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谁教你在这种事情上威胁我的。”贺沉风眯眼看着她。 “先给我。”她朝他伸手。 见状,他只得无奈的起身,走回去将灯打开,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个手机,将手机链重新挂上去。 “把你的手机给我。”他对着她吩咐道。 澜溪听话的将手机拿给他,看着他将电池取下来,然后把手机卡换到了以前的手机上,朝她递过来,“给。” 她接过来,看着那垂着的四叶草,不免的心情激动,失而复得让她格外的珍惜。 “砰”的一声响。 她抬眼看过去,只见他将自己前不久才买的手机就那么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她睁大眼睛。 “你就只能用我买的,再敢还回来,看我怎么说收拾你!”他霸道的扯唇说着。 “可那是我新买的啊,不用也不至于扔了啊……”她说着,就起身想要去捡回来。 贺沉风却翻身而上,将她整个压倒,用指腹在她的眉眼上来回的轻划。 “有句话你听说过没?”他蓦地道,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 “什么话?”她不解的看着他。 “**一刻值千金。”墨眸微眯,薄唇一勾。 “……”她脸上跃起了红晕。 “我们不能浪费。”俊容很一本正经。 “你怎么这么爱做!”她终是将心里的抗议说出来。 “爱做还不好,有益身心健康。”他挑眉。 “你又乱说。”撇了撇唇,澜溪低声咕哝。 他一边动手解着束缚,一边沙沙道,“趁现在能做就得多做,等以后老了,到时就没精力做了。” “你……”她微张双唇开口,被他整个吻住,舌头卷进来。 很快,房间里便传来破碎的呻.吟,以及那一记比一记还要重的撞击声。 澜溪陷入迷离当中,却还忍不住甜蜜蜜的去想他刚刚说的话。 那首歌怎么唱?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以后老了……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都快九点多了。 本来昨晚澜溪打算好好的,趁着谢父谢母睡着后,偷偷摸摸的跟着他走,第二天早点回去,到家前面的早市买点菜回去,可以说早上起早去早市了。 悉悉索索的起来穿衣服,却被伸手男人赤.裸的手臂绕上,不肯放她走,说是反正已经晚了。 早上容易血气方刚,推搡之间,气息变热,等到两人都起床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因为是周末,贺沉风并没有安排行程,不用着急往公司赶,吃过早餐后,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随着车子开出市区内上了高速公路,她惊诧不解的问要去哪里,他却都不肯说,直到车子变道后,朝着蒲县的方向行驶着,她才明白过来。 只是,开往墓园方向中途时,在一家花店停了下来。 “你平时去都买什么花?”他扭头过来问她。tgmz。 “啊?”她愣住。 “我们去看你妈妈,总不能空着手。”他淡淡的继续道。 “看我妈妈?”澜溪皱眉,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谢母在h市啊,昨晚还一块吃饭了呢,他是记忆断片了么! “她……”刚要开口,蓦地想到什么,她瞪大着眼睛看他。 贺沉风勾唇,很暖的对着她笑,“你妈妈以前喜欢什么花儿?” “我不知道……”牙齿紧咬着下唇,她低低的。 她确实不知道,以前那些年她几乎都没来过,也就是今年,她来了两次,每次都是空着手。 “那就百合吧。”贺沉风见状,眸子一紧,柔声说着。 等到两人买了一大束清新的百合花后,开车到了墓园,将车子停好,两人并排朝着山上走着。 昨晚体力消耗的太大,早上吃的东西又少,澜溪走的很慢,很快就气喘吁吁。 “累了?”见状,他伸手过来扶着她。 “嗯,不然我们休息一下吧。”她点头,尤其是大.腿.内侧,特别的酸。 “上来,我背你。”贺沉风将手里的百合花塞给她。 “不用,我……”她忙摇头。 可他却已经径自的弯下.身子,抿唇了两下,她也只好爬上了他的背,一手捧着花儿,一手勾着他的脖子。 “会不会很重啊?”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 “嗯,是有点重。”贺沉风没声音起伏的应着。 澜溪闻言,正尴尬时,他却又蓦地加上了一句,“还可以再重一点。” 心里,暖流四面八方的涌入而来。 “为什么没跟我说过?” “什么……” “你妈妈。亲生妈妈。”他声音定定的。 有些倔强的抬眼,她瞥着两旁白茫茫的树木,“不想说,她都不要我了,我现在有爸爸妈妈,而且……我不想你同情。” “笨蛋。”听到她后面的话,贺沉风沉声叱责。 若不是昨天聊天时谢母告诉了他,她是永远不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这些的。 之前的两次墓园遇到,他一心都只沉浸在自己母亲的伤悲里,竟没有去留心他,一想,心里都忍不住懊恼。 “贺沉风。” “嗯。” “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嗯。”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她?” “不是都带你见过我妈了吗,总得让她也看看女儿的男朋友。” 她忽然哽了声音,“贺沉风……” 想子要点。“嗯。”往后托着的手,又紧了些,他安定的应着。 澜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脸贴在了他的肩背上,好像天大地大,唯独他最大。 在墓碑面前待了有段时间后,准备要离开时,贺沉风却并没有动。 “你先下山,在车里等我。”将车钥匙给她,他道。 “呃,为什么?”她接过钥匙,不解。 “少罗嗦。”贺沉风皱眉。 见他眼底有情绪流动,她咬了咬唇,不太确定的问,“你不会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吧?” “让你下去就下去,快点!”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他沉着嗓音。 “噢。”见状,澜溪不敢多说什么,拿着车钥匙,灰溜溜的走开。 只是临拐弯下山时,她忍不住朝那边看过去,听不到声音,只看到他薄唇轻轻扯动着,那神情,却是罕见的认真与赤诚。 捏着车钥匙一路从山上下来,临到山脚时,一辆轿车停在那里,车门打开,里面下来的人让她脚步顿住。 “潇潇?”刚想要伸手接过下属递过来花束的彭和兆目光一顿,惊喜道。 “你怎么来了!”脸上幸福的神情全部敛去,她僵僵道。 彭和兆很是和蔼激动的问,“来看看你妈妈,你也是吗?早知道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过来,你是坐火车来的吗?” 相对于他的热络,她显得有些冷冰冰。 “我先走了。”丢下这一句后,她便快步跑开了。 彭和兆眉头蹙起,长长的一声叹,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竟还找不到和女儿能亲近的方式,哎! 沿路往山上走,一半时,迎面却碰到了正往山下走的贺沉风,他一愣,“沉风?” “彭叔。”贺沉风正色道。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对了,荨音跟你说了吧,下周末你和你爸过来家里,一块吃顿便饭。” 他顿了下,点了点头,“嗯,说了。” “嗯,那我们到时再聊,我去看个朋友。”彭和兆见他下山匆匆,也不多说。 “好,彭叔再见。” 彭和兆点头笑过后,擦身而过,往上走了两步后,又蓦地想到什么,扭头往山下看去,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彭副?”还是一旁的下属提醒,他才缓过神来,继续往上走着,可神情却一直有所思。 ***************************************** 周一,很好的一个天儿。 澜溪从公车上下来,步伐轻快的往家走,她上周时就在网上投递了简历,想着不能老是干待着,谢父的病还需要医药费维持着,就连谢母都开始接着给人家串珠子的活。 原本以为到了年根底一般公司都不招人,可她却还是应聘到了,刚刚就是通知她去面试,很顺利,明天就可以上班,她很想快点回去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只是没想到到了家,里面却来了不速之客。 目光瞥到桌子上放着快喝干的茶水杯,她皱了皱眉,看样子,彭和兆已经是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待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得走了。”彭和兆见她沉着一张脸,从座位上站起来。 “彭先生,再多待会儿吧,留下来吃个午饭。”谢母适时的说着。 “不了,怪我,才知道这个消息,过来晚了,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都会帮忙!” 谢家夫妻俩也都忙站起来,恭敬的送着他出门。 “潇潇,你去送送彭先生!”谢母将她推了出去。 没有什么话可说,一路沉默无言的出了楼门口。 “潇潇。”要上车的彭和兆转过头来看她。 “嗯。”澜溪闷闷的应上一声。 彭和兆眼底神色变了变,认真问道,“贺氏集团的总裁贺沉风,你……认识吧?”() 第167章,未来 “贺氏集团的总裁贺沉风,你……认识吧?” 澜溪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却也是老实的点了点头,“认识……” “你们俩……”彭和兆眼里有着某种纠结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澜溪皱眉,有些不耐的问道。 彭和兆嘴唇扇动,好像要说的太多,一时酝酿又无法全都说出来。 原本替他打开车门的下属,此时不免恭敬的提醒道,“彭副,我们时间不多了,得快点赶去机场。” “你快走吧。”见状,澜溪低声一句。 随即,她便转身往楼门洞里走,身后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车子离开,她才朝着楼上一步步的走。 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贺沉风?她有些茫茫然。 ***************************************** 第二天准备去上班,吃过谢母准备好的早点,她穿上羽绒服就匆匆的下了楼,没想到贺沉风竟然开车在楼下等着她。 像是故意制造惊喜一样,他将车子缓慢的开到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他嘴角勾起的薄笑很是得意。 在网上投递简历时,她也都告诉过他,当时他很不高兴,让她直接到贺氏去报道,他来给安排职位,还可以天天看到她。 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不希望自己一直依附着他,最后还是他妥协。 车子很快停到写字楼跟前,外面都是往大楼里面进出的忙碌职员。 将车子停下后,贺沉风并没有打算很快放她下车的意思,侧头径自问,“你们部门男同事多吗。” “还可以吧。”她想了下,回答着。 “不许和他们走的太近。”剑眉一拧。 “噢。”她听话的点头。 “不许和他们多讲话。”他却还没完。 “噢……”皱了皱眉,却依旧是听话的应。 见状,他好像还是不放心什么一样,继续道,“要是有谁招惹你,就摆明自己是有男朋友的,知道吗。” 澜溪抿唇,有些受不了的静静瞅着他。 “怎么不回答我!”贺沉风焦躁的瞪着他。 “贺沉风,你不至于这样吧……”她抿唇,很是无语的说着。 “怎么。”他扬眉。 “我哪有那么受欢迎。” “谁能说得准。” “哪能招风,不是你说过的吗,我长得又不怎么样。”说完,她有些幽怨的朝他看了一眼。 闻言,贺沉风棱角分明的俊容上爬上了一丝尴尬。 掌心虚握,他有些讪讪的,“咳,我说的吗?” “嗯!”澜溪重重的点头,不许他蒙混过关。 “我怎么不记得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的声音有些低了。 “可我记得。”她强调的哼哼着。 然后,很是淡淡的说着,“放心好了,部门里一定有很多很年轻漂亮的女同事。” 回车后样。说完后,她看了眼写字楼,动手解着安全带想要下车,他却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可能是说过你长的不怎么样,但在我眼里你最漂亮。”贺沉风凑过来,眉目深深。 这算是甜言蜜语? “噢。”她低低的应上一声,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她想要下车,可他却依旧抓着她胳膊不放,她不解的看他,只见他伸手过来,将她脖子上的围巾解开,随即羽绒服的拉链也被他拉开。 “贺沉风!”她有些紧张的低喊。 可他却没有继续往下,只是将手里捏着的什么东西戴在她脖子上。 她低头一看,是那条之前她还给他的项链。 “唔,给你的上班礼物。”他懒懒的扯唇,单手支撑着脑袋。 “这本来就是我的。”她咕哝着。 伸手捏着项链,像是那个手机链一样,再度拥有,她倍感珍惜。 闻言,贺沉风声音沉了些,好像还很在意道,“是你不要的。” 澜溪也不跟他争执,凑过去,在他薄唇上亲了口,随即便扔下一句“我上班去了”,便打开车门跑下来车。 往写字楼跑了两三步,又忍不住扭身过来,傻傻的朝着他挥手。 贺沉风见她那笨笨傻傻的模样,想笑,却又忍不住觉得安心。 ***************************************** 澜溪应聘的还是以前的金融行业,比之前鸿升的规模要大一些,是外资企业,依旧是投资部门。 一整天的相处下来,旁边坐着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是个话唠,空下来时就会主动跟她接近,这让澜溪想到以前的公司,也是有这么个同事,不免很开心。 下午快过去一大半时,澜溪给他发了个短信,介于他常常往谢家跑的关系,她编写的内容是:晚上要来蹭饭吗? 他那边可能是忙,很久都没有回应,等都快下班时,他才发过来一条:有事,晚些给你电话。 虽然知道他应该是忙着公事,却忍不住有些落寞,将手机放回口袋里。13272525 “溪溪姐,你下班干嘛去呀?”一旁的小姑娘凑过来,贼头贼脑的。 “呃,回家啊。”她眨眼,理所当然的回着。 “回家这么早干嘛,我同学刚跟我说远大在打折,我们下班去逛逛怎么样?” “太晚了吧……”她不太想去。 小姑娘双手都缠绕到她的胳膊上,晃头晃脑的撒娇,“陪我去吧,都没人陪我去逛呢,咱们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完事,到时你再回家,保准不耽误,溪溪姐——” 最终被她磨的受不了,澜溪只好答应下来。 一下班,小姑娘就拉着她往写字楼外面冲,好不容易拦了辆计程车后,兴冲冲的朝着购物广场前进。 她很少来这种高档商场,即便是来逛,也从来只是看看什么都不买,里面都是一些品牌的集中地,她很少有认识的。 小姑娘却劲头很足,从一楼化妆品到二楼女鞋再到三楼的女装,一路下来,手里战利品一堆,就连澜溪手里还帮忙拎着两三个购物袋。 “盈盈,你是不是买太多了?”她忍不住提醒着。 “今天我要血拼!趁着打折,合适的!”小姑娘眯着眼,亮亮道。 澜溪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语重心长,“可这也花的太夸张了吧,这些应该都顶一年工资了吧……” “嘿嘿,我有信用卡,可以透支!”小姑娘一点不怕,对着她挤眉弄眼。 “……”叹了口气,她也就不再劝说什么了。 “溪溪姐,你也买点东西嘛,怎么只陪我来逛啊!” “太贵了。” 小姑娘踮脚朝着观光梯那边看去,惊呼道,“前面好像是超低折扣,我们去看看!” 澜溪忙追着她的脚步一块过去,应该是商场里弄的展台那种,空出来场地,一些品牌正在限时折扣。 “都是男式的诶!”小姑娘绕了一圈,兴致缺缺。 找到她后,却发现她正驻足在一家男式衬衫的店,好奇的问,“溪溪姐,你给你男朋友买吗?” “嗯……”闻言,澜溪点了点头。 还记得那次,她去商场给谢父买回来羽绒服,他随意瞥到,以为是给他买的,后来没送给他,还质问她是送给哪个野男人的,心里暗暗想着,他应该是想要收到她送的吧。 “这件好看,穿起来一定很帅气,你知道他尺码吗?” “知道吧……”想了下,她抿唇,有些羞涩道。 最终,买下的是一款深紫色的衬衫,之前看重的那款白色的没有合适的码数了,几经周折,才买到心仪的,价格对于她来说有些贵,即便是这样低的折扣也还近一千五,她第一次这么大手笔。 低头看着这颜色,貌似很符合他之前说的闷骚性格。 好不容易才从商场里出来,小姑娘检查着自己购买来的战利品。 往路边走时,她又忍不住道,“盈盈,我还是觉得你太夸张了,买的太多了,能穿的过来么。” “其实溪溪姐,我是因为失恋了,所以想借由着购物还发泄自己的情绪啦!” “呃,失恋了……没关系,你还年轻,是缘分还没到,还没有遇到你那个对的人。”澜溪忙出声安抚着。 “哎,现在好多了,刚开始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小姑娘感慨万千的叹着,跟着她诉着心事,“溪溪姐,你知道么,我们俩从大一时就谈恋爱,到毕业,一谈就是六年啊,我虽然知道他家里有钱,却也没想高攀什么,但等到要谈婚论嫁时,他却告诉他爸早就有了内定的儿媳妇……我比不上人家,而且他性格还软弱,听家里的话,我也不恨他,我就是觉得憋屈……” 澜溪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看着道路两边哪里有公交站,本来还想侧头安抚小姑娘两句,目光却蓦地凝住。 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全部攥紧,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道路斜对面的高档餐厅,一辆白色的路虎被门童引领到了指定的泊车位,然后从车上陆续走下来一对男女,不算近,却看得那么清。 是贺沉风,和他的……未婚妻! “溪溪姐?”小姑娘径自噼里啪啦说了半天,扭头看着她,伸手在她眼前比划着。 “啊……”澜溪茫茫然的看了眼她,随即再朝那边看去时,那两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原来,他说的有事,是这个。 冷风太强了,她感觉呼吸都变得艰缓了,她不由的将购物袋抱在了怀里。 见状,小姑娘不由羡慕的说着,“溪溪姐,你和你男朋友一定关系很好吧?相处的差不多,就赶快结婚吧,到时我给你包红包!” 结婚吗…… 她好像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当他提出来要她做女朋友时,她享受着和他正大光明的恋爱,好像最终也是要奔着某个方向吧。 她朝斜对面那家高档餐厅望去,紧紧咬唇。 ***************************************** 晚上到了家,吃过晚饭,她将买来的那件衬衫随手塞到了柜子里,闷头进了卫生间洗澡,出来后回到卧室里擦头发,就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亮着屏幕。 她进去洗澡时,就将手机调了静音,像是赌气一样,她任由着他一直打下去。 很快,那边再次打了过来,她咬牙,犹疑了半天,接了起来,也不吭声。 “怎么不接电话,还挂电话!”贺沉风有些不悦的声音传来。 澜溪屏息的听着他那边的背景声,猜不出他在哪,脑袋里最后停留的画面都是他和他未婚妻璧人一样从车子上下来,走进餐厅。 “太晚了,我都睡了。”她随口敷衍着。 那边贺沉风沉默了下,皱眉道,“你卧室的灯还亮着。” “我现在要睡了。”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在枕头下面,头闷闷的压上去。 她以为他还会继续打进来,但是并没有,这么躺了一会儿时,外面似乎传来了些声响,好像是君君在兴奋的喊着“爸爸、爸爸”,随即便是谢母的声音越来越近,“潇潇啊,小贺来了!” 随着“咯吱”一声,门被推开,她侧身躺在床上没有动,能听到谢母后面跟着的沉稳脚步声,她有些倔的咬着唇角。 “睡着了?这孩子刚才洗完澡回屋没多半天!小贺,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叫醒她!” “阿姨,不用了,让她睡吧,明天我在找她。” “哎呀小贺,你这就回去了?” ……tgmz。 门板又再度被关上,渐渐的,那声响都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默了一会儿,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朝下面看去,那辆白色的路虎刚刚行驶着离开,路灯下,渐渐远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贺沉风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敢这样。 不会结婚。 她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天说的话,其实她信他,却忍不住心里的窒闷蔓延。 未来,这两个字她第一次认真去想,却发现,前面被一片不知名的东西堵的死死的,什么都没有。() 第168章, 从车上下来,一路跟着他走到餐厅里,伸手有侍者将椅子拉开。 hery穿着高领的白色毛衣裙,下面踩着黑色的长靴,头发松散的披着,随便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特别的有气质。 侍者将菜单分别递给两人,点好餐之后,她笑眼盈盈的瞅着他,俏皮道,“eric,你总是这么少话!” 贺沉风勾了勾唇,不容置否。 hery笑了笑,也是习惯了他这样,从认识的那天起,就知道他是个性子冷的人,极少的说话,即便是说了,也特别的简洁,不会轻易的表露出内心的真实情绪。 这还是回国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块吃饭。一起时一向都是她说的比较多,如今也是一样,将在英国进修时遇到的一些小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细细叙述,偶尔他会给上个回应,直到侍者将主菜都端了上来。 “eric,我们喝一杯红酒?”她看着面前的红酒杯,提议着。 “不了,一会儿还要开车。”贺沉风摇头,淡淡道。 “嗯。”hery耸肩,有些遗憾。 动手将面前的牛肉切下来一小块,细嚼慢咽,慢慢的品着牛肉里入味的香浓。 将刀叉放下后,hery很优雅的拿过餐布擦了擦嘴,笑着看他,“eric,说吧,为什么要在家庭聚餐前找我出来?” 贺沉风没怎么吃,面前的牛排他只是切了个角,几乎完整,倒是面前的柠檬水,他喝了不少。 很多有钱人都讲究格调,爱去品些西餐、法国菜,或是日韩料理,可他自从尝过那几道普通的家常味后,竟觉得,天下美食也就此番了,所以,他没什么胃口。 “还是上次我说的,有关婚事。”坐直了些身子,他正色的对着她道。 闻言,hery不解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不和家里人一起聊呢,这次爸爸找你和贺伯伯来家里,就是商量婚事的。” “hery。”贺沉风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墨眸遥遥的凝过去。 “嗯?”hery挑眉,浅浅笑着看他。 “你的结婚对象,可能要另觅。” “……嗯?”hery顿了下,依旧挑着眉。 薄唇一动,他直截了当的说,“很抱歉,我不能娶你了。” “eric,你这是跟我在开玩笑么,你的冷幽默,这些年我还是没适应过来。”hery轻快的说着。 “不是玩笑。”贺沉风淡淡吐字。 闻言,hery看了他一会儿,沉默了下来。 他也没说话,手指在桌子的边沿处摩挲,餐桌下面铺的是那种镂空的米色勾花布,触感有些粝粝的。 他很明白他对她说出口这样的决定,后面可能会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有任何焦躁或踌躇,反而觉得彷徨许久,终于踏实下来。 “所以,你才要在家里人商量婚事之前,提前来跟我说要悔婚吗?”hery嘴边笑容散了些。 皱了皱眉,他认真道,“我只是怕你难堪,由你来说,恐怕会更好一些。” “eric,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hery直直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了些怨。 “hery,关于婚事,我们之间一直都达成着默契。”叹了口气,他语气有些放缓的说着,“现在我忽然提出来中断,是我不对。” hery两道漂亮的柳眉蹙了起来。 没错,在两人婚事上,他们达成了默契,几乎是一拍即合。像是他们这样家庭的人,之后的结婚对象,都是要精挑细选,各个方面都是要符合的,她很崇尚自由和追求学识,而他有他的野心和要实现的目标。 所以,在众多可以挑选的对象当中,她选中了他。他也亦是说,不管是里还是外,她都很适合做贺家的少奶奶。 婚事一晃定下来近五年多,眼看着要提上日程,他现在却沉静的告诉她取消,像是谈论今天天气一样淡淡简单的说出来,让hery的双手,不由的收拢成拳。 ***************************************** 从餐厅里出来,贺沉风开车载着hery,夜色中穿梭着。 hery坐在副驾驶的席位上,看着外面城市的夜色,掠过入眼,她的眼神却微微有些散。 之前从餐厅里出来时,她在听他说完后一直沉默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对着她说“时间不早了”,然后便叫来侍者埋单,将这顿晚餐结束了,一切无恙,好像他们方才讨论的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车子行驶入一栋高级住宅,稳稳停下后,hery侧在腿边的手指缓缓的放松开。 将安全带解开,hery打开车门,并没有很快的下车,而是在一只脚踩在地面的同时,扭头看着他道,“eric,或者,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决定了。”他却想也没想的,直接脱口而出。 hery见状,皱眉静声道,“让我想想,该怎么做。”楼些不车。 “ok。”贺沉风点头。 车门关上后,他便踩下油门,继续发动车子离开。 还站在原地的hery咽了咽唾沫,直到那白色路虎开离出小区,她的眉心也没有舒展开,转过身,她步伐凝重的朝着楼内走去。 而还在路上开车的贺沉风,不由的加快了些车速,看着仪表盘上放着的手机,薄唇微勾,心里甚至在暗暗盘算着,一会儿过去,或者可以赖着她去做饭,然后晚上扣留她。13285400 可没想到,竟会碰了一鼻子的灰,快下到一楼时,三楼的门似乎才关上,谢母应该一直是目送着他离开的。 从楼门洞里出来,他仰头看了看三楼的某个窗户,眉眼忍不住沉了下来。 饿着肚子将车往家开,他拿过手机,还是有些没出息的调出了短消息,紧抿着薄唇发出去了一条:你在闹什么脾气? 可等他将车子入库,手机上一条短信都没有进入,他将车门甩的大声响。 ***************************************** 第二天,澜溪很早就幽幽的醒了过来,瞥了眼窗外,天还没有大亮,似乎还很早,可再想睡就不怎么能睡着了。 干脆起身洗漱,穿上大衣去早市逛了一圈,买了两斤大果子和豆浆,悠悠荡荡的又回来,吃过后,她重新整装,出发去上班,只是下楼时,她刻意四处张望了圈,都没有那辆白色的路虎,带着心中少许的失落,她慢吞吞的朝着公交站走去。 一整天工作当然也是心不在焉,午休时同事们凑到一块讲的笑话,她也听不进去什么,好不容易到下班了,她将抽屉里放着的手机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 他在昨晚最后发的那条短信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系她,是啊,她在闹什么脾气? 寒冬的天儿,北方家里最常吃的就是火锅,方便简洁,而且吃了后整个人都从里到外的舒畅。 晚饭谢母又准备了火锅,都准备好了之后,吩咐她去冰箱里将冻着的手切羊肉拿出来,她顺从的拿出来后回到餐桌边,电锅内的汤汁还没有翻滚。 “呀,肥羊粉又吃没了?”谢母将餐桌整个环顾了圈,低呼着。 “没了吧……”她跟着回。 “要是小贺过来,直接让他带上来就好了,可惜我中午给他打电话时,他说要晚上要赶航班去外地出差,就不过来了!潇潇,看来只能你下楼去买了。” 闻言,澜溪抿了抿唇角,他要去外地出差了?去几天? “杵在那干嘛,还不赶紧下楼去买,一会儿锅都开了!” “噢,我这就去。” 扭头像是蜗牛一样的走到门口,套上羽绒服,蹬上雪地靴,她便慢吞吞的从家里出去下楼,穿过街道去了斜对面的仓买,拎了两袋肥羊粉回来,手里还攥着找回来的零钱。 刚闷头进了楼门洞,感应灯亮起,眼前就被大片的阴影挡住,熟悉的男性气息伴随着烟草味,她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她惊诧的问。 刚刚回来的时候,楼下街边,只有一辆灰色的小面包车停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他那辆白色路虎啊,对于他忽然冒出来,她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他阴沉着眉眼看她,语气不怎么好。 澜溪咬唇,别过眼,低低的,“你没开车呃。” “嗯。”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后,随即继续道,“晚上八点的航班,要去s市出差三天。” “噢……”她闷闷的应了句。 忽然间没了声响,气氛变得静逸起来。 “时间也不多了吧,你还要赶去机场,快去吧,我要上楼了!”她说着,就想低头从他身边过去。 刚一动,他却挪动着身体,再度挡在了她的前面。 “为什么闹别扭?”他沉沉的问。 “不懂你在说什么。”澜溪也不抬头,就低低的说。 一直憋着火,贺沉风开口的语气也不太好,“挂我电话,装睡不愿见我,还敢说不懂我在说什么?” “没什么……”零钱在手里快捏出水来,她僵僵的动着双唇。 “谢澜溪!”终于抓狂,他扬声。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恃宠若骄吗!” “……”澜溪抬头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不说,我们就在这里耗下去!”他伸手扯着她的胳膊,侧身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让灯光同时打在两人脸上,墨眸黑黑沉沉的瞪着她。 被他瞪的头皮发麻,她略微挣扎,想要上楼,他却力道很大,很轻松的就能将她扣在原地。 贺沉风瞪着她良久,忍不住再度开口,“你打算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一声叹气,却也更像是低低的嘶吼。 “我没有要冷战。”澜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觉得难受死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没长嘴不能说吗!到底在跟我闹什么!不就是昨晚下班后没来找你吗,可我那不是有事吗,后来不是也过来找你了吗,就因为这个,你跟我闹别扭?”贺沉风不确定的一个一个问。 听他那么说,她轻笑,“嗯,你是有事……” “交往是你提出来的,我没有强求你,你要是……要是放不下你未婚妻,你就告诉我,我……”说到最后,她连雪地靴里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会怕。 她比谁都清楚,和他那个长相出众气质颇佳的未婚妻比起来,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不是对他没有信心,他这样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她信他,却独独不信自己。 “闭嘴。”贺沉风呵斥,那模样,就差伸手揍她解气了。 “……”澜溪果然听话的闭嘴,可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让人心疼。 薄唇抿了抿,他语气放缓,“我跟hery去餐厅吃饭,你看到了?” “我陪同事去商场,一出来就……”她老实的说着,讷讷的。 天知道,那画面对她来说多刺眼,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贺沉风生气,却又被气的想笑,大步上前,特别近的瞪着她,“就为这事?” “……”她蹙眉,不懂他为何说的这么轻松。 贺沉风松开她的胳膊,瞪了她半响后,像是真的被气到了一样,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扭头磨牙正要再度开口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似乎不想去接听,但看到上面的号码后,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爸?” “周末不是定去hery家吗……好,我知道……到时我会直接过去,嗯好。” 将电话挂断,贺沉风依旧阴沉的看着她,喉结滚动,他语气凉凉的,“我周五傍晚的航班回h市,到时晚上七点你去皇家富豪大酒店等我,下班就过去,要是敢迟到你试试!” 她没吭声,刚刚他接电话时,她也都是听到的,尤其是他嘴里吐出的hery。 “我说话听见了吗!” “……”澜溪双唇紧抿。 “听、见、了、吗!”贺沉风没有耐心的扬声顿顿,字字沉沉。 “听见了……”她有些怕,低低的应上了一声。tk8e。 “皇家富豪在哪知道吗?”他又沉声问。 “……嗯。”想了下,澜溪点了点头。 在繁华街的位置上,她是知道的,以前坐公车时总是路过,酒店的大标志那么显眼,想不去看都难。 见状,贺沉风的面色舒缓了一点,然后便转身朝着楼门洞外面走。 “为什么要去那?”一头雾水的澜溪忍不住追着问。 可得到的回应,却只是男人扭头过来,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 贺沉风在路边打了辆车就走了,澜溪闷闷的继续上楼,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 ***************************************** 时间一晃过的很快,周五转眼即到,下午时,职员们就开始兴奋起来,因为又到了双休日。 可临时的一个加班通知,又让职员们抱怨声连连,好在只是加班一个多小时左右,不用那么难熬,澜溪暗暗掐算着时间,有些心急如焚。 等终于结束工作后,从写字楼里急急走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多了,没办法再坐公车去,那天贺沉风的威胁语气还在,她跑到路边去拦着计程车。 晚上的高峰期没过,好不容易坐上一辆计程车,可半路堵车,中间想给贺沉风打电话,手机却好巧不巧的没电,等她看到皇家富豪的大标识时,早已经过了七点了。 也不让师傅再绕过去,她干脆下车,自己横穿过去马路,气喘吁吁的跑过去。 一路直接进了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贺沉风站在那里,西装笔挺的,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想必也是刚下飞机到这边不久,此时正在不耐烦的看着表,眉眼越发的冷峻。 脚下加快,她着急的想过去,却又慢下了脚步,因为看到有人走过去,亭亭玉立的站在他身边,两人交谈。 “eric!你怎么还不上去?贺伯伯和璇姐都已经等半天了。”从楼上包厢里又下来的hery问着。 “再等一会儿。”贺沉风抿唇,眉眼之间是一片不耐之色。 “eric,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我没有跟我爸爸说。”hery看着他,想了下,柔柔缓缓的说着。 闻言,贺沉风目光终于是对上了她的,眼底神色有些变暗。 见状,hery忙解释道,“我爸周一中午时就去北京了,到了年底有些关系需要走动,耽搁了,今天没有赶回来!” “我知道了。”他沉默了下,也只能道。 “eric,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点喔。”hery柔声一句,然后扭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贺沉风皱眉看着hery的背影,墨眸里染上了阴霾之色。 等他再不经意转回头时,就看到了前方大厅门口那里,站着个有些木讷的身影,此时目光散散,正傻傻的朝他这边望着。 见状,他大步的走过去,劈头盖脸的便训斥,“不是告诉你不准迟到吗!” “……我加班了,路上又堵车。”她很小声的回,刚刚他和未婚妻在一块交谈的画面还逗留在脑海中。 “走了。”他没好气的瞥她一眼,随即便转身。 可澜溪却并没有跟上,而是还站在原地,咬着唇看他。 他要带她去哪?他的未婚妻也都在,让她来做什么…… 后面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贺沉风侧身,大步又再度走回来,直接霸道的抓起她的手扣住,不由分说的就往电梯方向带着。 “贺沉风……”澜溪惶惶的看着他。 “少罗嗦。”他冷冷一句。 澜溪不再敢多说话,任由着他带着自己进入电梯,然后在从里面走出来,直接朝着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走着,门口有着酒店领班,笑着给他们开门。 包厢门被推开,澜溪依旧被他带着往里面走,踉跄两步站定后,她才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 屋子里的人不多,加上他们俩也才六个人。 她看到贺沉风的未婚妻hery站在那里,手里端着茶壶,正倒着茶水,而她一旁坐着的中年男人正是有过两次照面的贺父! “怎么现在才上来!”贺父一看到贺沉风,便不悦的开口。 “有些事耽搁了。”贺沉风淡淡回着,拉着澜溪的手便往里面走。 “你带着什么人过来了,今天是我们家里人吃饭!”贺父也是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谢澜溪,说完后,目光瞥到两人交握的手,差点当场翻脸,却又碍着有hery母女在,发作不得。 “澜溪,你也过来了!爸,还是先坐下来再说,不差这一个位置。”贺以璇适时的站起来。 走过去,不留痕迹的将澜溪挽了过来,拉到自己身边位置坐下,末了,在她手上轻拍了两下。 在两人进屋后惊愣住的hery也回过神来,敛了敛神色,笑着将手里的茶杯递过去,“贺伯伯,您先喝茶,我告诉服务员可以走菜了!” 回来后,hery拉开椅子坐好,笑盈盈的对着贺父唠着家长里短,气氛似乎又再度回缓了过来,都对澜溪这个外来的人故意的忽略掉。 “荨音,本来你爸是叫我们过去你家的,但他有事赶不回来,本来是要改天再聚的,但我还是叫你们都过来了。”说着,贺父目光瞥向自己的儿子,在掠过他一旁坐着的谢澜溪时,冷了几分。 然后又笑着对着hery道,“其实你爸和我都一样,就是想找个时间商量一下你和沉风的婚事,想必就是我们商量出结果了,你爸也会没意见,我看这快过年了,就明年开春怎么样!” 一直低着头的澜溪闻言,心脏一紧。() 第169章,贺总很生气 “荨音?”贺父看向hedy,见她一直不吭声,浓眉挑起。 “贺伯伯,有关婚事……”hedy面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说话时,目光不由的朝贺沉风闪烁的看过去。 贺父见状,立即将目光再度投向儿子,嗓音有些沉,“沉风!” “爸,我和hedy的婚事会取消。”贺沉风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着贺父道。 “什么?”贺父手里的茶杯差点不稳,水溅出来不少。 饶是贺以璇,也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贺沉风,没想到他会如此语出惊人。 “沉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父是动了怒的,虎目瞪的很圆。 贺沉风皱眉,薄唇紧抿,却又是动了动,刚要开口时,有声音抢在前面。 “贺伯伯,您快擦一擦,别烫到!”脸色亦是有些难看的hedy忙伸手抽出纸巾,急忙朝贺父递过去。 贺父接过hedy递过来的纸巾,僵着深情擦着手,却也同时在平定着情绪。 将手里的余剩不多茶水的茶杯放下,贺父责怪的目光再度朝儿子望过去,扫到他一旁低头坐着的谢澜溪时,蓦地一凛,冷声道,“这位小姐是否该自觉离开?怎么说你也是外人,我们现在是谈论的家事!” 澜溪惶惶的抬头,直接对上贺父不善的目光,她吓的一激灵。 “我……”颤颤的吱唔着就要起身,一旁贺沉风却伸手将她按下。 “不是外人。”他声音不大,却不偏不倚的落在每个人心上。 就连一直还保持着淡定姿态的彭母,这会儿端庄的神情也出现了丝裂缝。 “沉风!”贺父更是一拍桌子。tk8e。 那一声很响,澜溪坐在对面,却都被震到,扣在膝盖上的手,像是木掉了一样。 越发惊惶无措时,一双大手却覆盖了过来,掌心干燥温暖,那样紧包裹住她的,无形的安定力量源源不断的传来,她感觉鼻尖有些酸涩。 贺沉风抬起头,背脊挺的笔直,“爸,她是我的女朋友。” “混账!”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竟然乱说话!”贺父起的蓦地站起身子,伸手指向他,指尖气的有些抖。样点贺声。 贺沉风沉默不语,墨眸里却像是有一座不会被风雨动摇的坚固堡垒。 贺父扬声,再度下着逐客令,“我最后说一遍,这里是我们贺家在谈论家事,外人自觉离开!” “对不起,我……我这就走!”闻言,澜溪甩开贺沉风的手,趔趄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要走一起走。” “贺沉风……” 她惊愕的看着他,没反应过来时,他干脆直接伸臂揽着她大步往包厢外面走着。 跟来时一样匆匆,两人眨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贺父也是随后才反应过来,手按在桌沿上,脑门上的青筋直蹦,身子更是有些晃,“逆子,逆子啊!” 见状,贺以璇和hedy一边一个的绕着跑过去,两边搀扶着贺父。 “爸,您别太生气,别气坏了身子,沉风他……”贺以璇皱眉,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最后也只能道,“沉风他也可能是一时糊涂!” “贺伯伯,您快先喝点水顺顺气!”hedy也忙重新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贺父平静了一会儿,勉强堆笑看向彭母,“弟妹,真是让你见笑了,沉风说的话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他定是昏了头!” 彭母目光还朝着包厢门口看着,眼神隐约有几分恍惚,听到贺父出声,才扭头过来。 “呵呵,孩子大了确实都不怎么好管。”她淡淡的笑着。 “改天的,我一定让他登门去道歉,太不像话了!”贺父脸上堆满了惭愧的褶子。 又扭头对着身旁的hedy嘱咐道,“荨音,你也不能往心里去,你和沉风的婚事早就板上钉钉的事!” hedy在贺父殷切的目光下,迟缓的点了点头。 ***************************************** 从出了电梯之后,他就改为牵着她的手,而且十指紧扣。 他腿长,步伐迈的很大又很快,她踉跄的跟在后面小跑步,沿途而过时,饭店里两旁的服务人员以及顾客都纷纷朝两人看过来,直到走出酒店大厅。 “贺沉风……”她怯怯的在他身后喊。 贺沉风却不理,直接走到路边伸手拦着出租车,很快,一辆空车停下来,他便不由分说的将她塞进去。 报上了她家的地址后,司机一脚油门继续行驶,而他依旧紧抿着薄唇。 澜溪朝他看过去,他背脊整个都靠在座椅上,右手的手掌心朝上的遮在眼睛上,挺直的鼻梁被车窗外的霓虹灯投射。 无须说,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疲惫与累。 “贺沉风。”她再度开口喊他。 他没有动,鼻翼处被打下的阴影,却无形的抓住了她的心。 澜溪舔了舔唇角,讷讷的朝他伸手过去,指腹才刚碰到他的手,就被立即反手扣住包裹起来。 像是故意的,他捏握的力量有些大,她疼的有些皱眉,心里却想的是跟他那天在墓园说的话一样。 还可以再疼一点。 听到她轻细的嘶痛声,才勉强有些解气,遮在眼睛上的右手拿下来,他偏头斜睨着她。 沉声沉语,“现在还会误会了吗!” “……”澜溪默默的低下头。 被突然带到他们家人面前,心里惶恐紧张乱成一团麻,却又奇异的注入一股力量。 “以后再因为这件事跟我闹别扭,你试试!”贺沉风没好气的说。 被训斥的澜溪,将头埋的更低。 过了好一会儿,他没有再开口,她眼角余光看着他,想要开口说话时,前面的司机忽然一脚油门,车子停在了街边,一旁的住宅楼,正是她所租住的小区。 “先生小姐,到了!”司机师傅出声提醒着。 贺沉风拉着她的手从车上下来,却并没有关上车门,而是松开她的手道,“早点睡觉。” “……嗯。”澜溪应了一声,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处于漂浮的状态中,还未理清。 还想开口说话时,他却已经又坐回了车内,车门被甩上,没多久,出租车便行驶离开了。 她转身往楼门洞里面走,每迈上一层台阶,她都有种步步生莲花的感觉。 ***************************************** 昨天晚上到家后,澜溪给他发了个短信,他那边也没什么回应,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打电话过去,那边没人接,发短信过去,也没人回,等坐公车到了公司,等电梯时,她再次拨电话过去,那边接通后,却被人挂断了。 手头上繁琐的工作比较多,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她没着急跟同事去员工餐厅吃饭,反而掏出手机厚脸皮的继续给他打电话。 响了很久后,终于是被人接了起来,一时间,她反而还局促起来。 “说话。”那边的贺沉风有些不耐。 “呃,你早上怎么挂我电话了呢……”她咬唇,一点气势都没有的问。 “那会儿在开早会,不方便接。”他漠漠的。 闻言,澜溪闷了声响,过了一会儿,讷讷的问着,“贺沉风,你生气了?” 听他刚刚那回应,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在故意冷落她。 她在看到他和未婚妻在一起时,就不由分说的径自跟他闹了别扭,是她理亏,想必他一定是生气了。 “没有。”男人硬邦邦的声音传来。 “你有……”她小声的说。 “我还很忙,挂了。”好像是不愿跟她争执下去,他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澜溪咬唇看着手机,懊恼的将头埋在了桌子上,嗷呜—— 到了晚上时,她打电话给他,那边却系统提示已经关机,她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一晃一晃的,感觉委屈极了。 一整个晚上的辗转难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家伙看着她的眼睛惊呼,“妈妈,你好像国宝大熊猫!” 将小镜子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整张脸暗淡不光不说,尤其是眼睑下,很严重明显的黑眼圈。 她愁眉苦脸的看着偷笑着的儿子。 “妈妈,这两天为什么我没有看到爸爸呢?” “呃……” “妈妈,你是不是惹爸爸不高兴了?” “……” “你可以道歉哟,君君犯错误惹妈妈不高兴时,都很勇敢和主动的改正自己的错误噢!” 澜溪看着趴在她膝头上正笑眯眯瞅着她的儿子,默了半响,伸手捏了捏他越来越肥的脸蛋,虽没再回应什么,心里却暗暗有了打算。 用冰块敷了敷眼睛,吃过早饭,临要出门上班时,她将柜子里放着的一个购物袋拿了出来,然后才穿上鞋子去上班。 分分秒秒,时间过的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庆幸的是没有加班,澜溪提前半个小时从写字楼里出来,没有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反而站在路边拦着计程车,然后朝着贺氏大厦的方向出发着。 她赶到时,刚好是正常的下班点,里面职员们正陆续从大厦里往出走着,她给了司机车费,将找回来的零钱都放回包里,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还想着是要在外面等,还是要进去找他时,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白色路虎。 看模样,他也是下班后到地下车库取车出来的,她快步走过去,发现言谦也站在那,车窗放下一半,好像是交代着什么公事。 澜溪站在车后面,呐呐的不敢上前打扰。 交代完后,言谦恭敬的颔首,刚要走开时,却瞥到了车子后面站着的谢澜溪,不免出声,“谢小姐?” 闻声,正将车窗放上去的贺沉风,偏头朝着倒车镜看过去。 果不其然,那里女人裹着黑色的羽绒服,头发扎成马尾,耳朵和鼻头都冻的红红的。 言谦对着澜溪点头示意了下后,便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盯着驾驶席位半响,却都没有动静,弄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时,刚放回去的车窗又落下,男人的抻着脑袋出来,皱眉不悦道,“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给我上车!” “噢!”她立即应上一声,抿着嘴偷乐的跑了过去。 坐上车,她不由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和鼻头,让那凉意快点退却。 眼角余光瞥到她的动作,沉默不语的贺沉风伸手,将暖风的温度再上调了一些。 “你来做什么。”一边发动车子,他一边淡淡的问。 “找你……”澜溪有些尴尬。 闻言,贺沉风脸上的神情好似有些缓和,可又蓦地想到了什么,眉心陡然蹙起。 “你是笨蛋吗,躲在车子后面一声不吭,要不是言谦看到你了,万一我倒车压死你怎么办!” “呃,我没想那么多……”她怯怯的说。 随即又偏头看向他,咬唇低低道,“我看你们俩好像再聊公事,就没敢上前打扰,以后绝对不会在车后面站了!” 贺沉风斜眼瞪着她,可看到她一副小媳妇委委屈屈的无辜模样,又觉得心里痒,最后扭过头去,别扭的不理她。 ***************************************** 车子一路开回了贺沉风的家里,她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进了家门。 因为他生气的关系,澜溪一心想要讨好他,进了屋后,便立即跑去厨房做饭,耐心的问他半天吃什么无果,最终她也只能自己决定做什么菜。 力求表现,她哼哧哼哧的弄了四个菜,还弄了个汤,都端上餐桌后,香气满满。 贺沉风虽然脸色不怎么样,但却吃了很多,好几个菜都快见了底。 等她将碗筷捡下去再清洗干净,连带着将厨房也都收拾好,洗了洗手走出来,就看到贺沉风坐在沙发上抽烟,也没开电视,就只是沉默的抽着烟。 “别老抽烟了,喝点水吧。”她走过去,将一杯热水放在了茶几上。 贺沉风目不斜视,对她的话也充耳不闻,只是朝烟缸里弹了弹烟灰。 澜溪厚脸皮的凑过去,蹲在他身边,伸手去将他的烟抢过来,捻灭在烟缸里。 男人对她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什么不悦或者不高兴,就是沉默的应对着她,完全将她忽视的那种。 “贺沉风。”她又凑近了些。 贺沉风将交叠的双.腿放下,墨眸很淡的瞥了她一眼。 “贺沉风,你别不理我啊……”见状,她有些委屈的站起来,声音闷闷的。 两人相处之间,她的主动可谓是少之又少,能像是现在这样,也是罕见,贺沉风暗骂自己没出息,却还是被她这模样给动容了,靠在沙发背上的身子不由的向前倾了倾。 “你后面拿的是什么。”他皱眉看着她背过去的一只手。 “呃,是一件衣服。”闻言,她将背在身后的购物袋拿了出来。 “衣服?”他重复。 “嗯,是衬衫。”她点了点头,又重复着,“给你买的。” 闻言,墨眸最深处闪过一丝光亮,脸上却还是漠漠的表情,接过来后,将里面的衬衫盒子拿出来,凝着目光。 “你喜欢吗?”澜溪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 贺沉风不语,就只盯着衬衫看。 “我也不知道这个颜色好不好,就觉得这个样式挺好的,不过不是很贵,只是普通的牌子,还是打折时候买的,跟你平时穿的是不能比的……”她自顾的说了一堆,却见他仍旧没有出声。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伸手过去,“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我……” 贺沉风却躲开了她的手,皱眉不悦的瞪着她。 “谁说我不要了!” “唔,那就是喜欢了?”她嘴角忍不住一点点像是花瓣一样绽开。 男人刚毅的俊容上有着不自然,硬邦邦的,“吵死了。” 见他很小心翼翼的将衬衫放到身旁,澜溪心里甜蜜,直接在他身边坐下,“贺沉风。” “怎么。”他凉凉的看向她。 “贺总很生气!”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学着电影里的台词,却故意没说后半句。 见状,贺沉风的嘴角绷紧了些,像是忍着什么,然后别过了眼。 澜溪咬了咬牙,干脆双手都去抱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贺沉风,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软声细语,即便是在冷硬的心,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柔成一团,怪不得都说温柔乡,往往都是英雄琢。 “嗯。”他很勉强的点了点头。 “那你笑一个。”偏偏有人却得寸进尺。 “谢澜溪!”果然,男人抓狂了。 澜溪轻抿着嘴角,目光柔柔的看他,眼睛里有着点点的笑意,亮的像是天边的星光,此时如数的落在他的周围,点亮了他。 饶是心中还有说不出的怒未发泄出来,此时却什么都记不起,只想狠狠吻住那弯弯的红唇。 他也是那样做的,炽.热的舌刷过她的唇,撬开牙齿,便探了进去,偏偏她还跟着回应,让原本便很重的一个吻,变得越发用力。 等两人喘气都变得急促时,有血的腥气蔓延开来,不知激.烈时,咬破了谁的唇。 贺沉风放开她,深着墨眸看她,红肿的两片唇瓣微撅,下唇边角那里被咬破了些皮,此时还有血丝往出蔓延。 低头用舌尖舔上去,哑声问着,“咬痛你了?” “嗯……”澜溪老老实实的点头,忍不住也伸出舌尖舔了舔,破皮的地方还刺刺的疼。13285400 “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气我!”虽是心疼,他的语气却依旧不怎么好。 闻言,她呆了半响,随即伸手,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有力的心跳尤在耳。 “贺沉风,是我不对。”她低低的。 “嗯。”他理所当然的应,算是接受她的主动道歉。 “以后我不会了,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你的未婚妻……” 澜溪说着,眸光不由的又暗了暗,“她那么优秀,那么漂亮,还那么有气质……” “再怎么优秀漂亮有气质,不是我想要的,又能怎么样。”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贺沉风……”她听着,却忍不住将脸埋在他怀里更深。 将她的脑袋从怀里捞出来,墨眸直直的对上,额头相抵,像是能看到对方的最深处一样,贺沉风缓慢低沉道,“我很少坚定什么事,但是一旦坚定了,便不会轻易放弃,会一如既往的坚定下去,你懂了吗?” “嗯!”澜溪定了半响,随即重重的点头。 贺沉风没出声,只是将她重新抱在怀里,而且抱的更紧了一些,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上。 澜溪像是宠物一样闭眼顺从着,但又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你爸爸好像不喜欢我……” 不是好像,是非常不喜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两人以前的时候,就总有人劝她离开他,好像全世界都反对,都不赞同他们在一块,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那是他的事。我喜欢就够了。”他蓦地低声一句,吐字有些快。 澜溪一直沉浸在愁绪当中,对于他的后半句话没太听进去,喃喃的说着,“可那是你爸爸,你昨天那样,他好像很生气很生气……” “是吧。”闻言,贺沉风皱了皱眉。 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有些惆怅,却又蓦地回味到什么,瞪圆了眼睛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是吧。”贺沉风怔了下,扯了扯唇。 “不是这句,是前面那句!”澜溪有些急。 “想不起来了。”他别过了眼。 她懊恼的看着他,“才刚说完,怎么就想不起来了,你再好好想一想!” “不知道!”贺沉风漠漠的丢出三个字,俊容却疑似有些红。 “……”她皱眉闷下了头,忽然身体一轻,整个被他扛在了肩头,不由的低呼。 “啊,你干嘛!” “上楼,和你做!”() 第170章,真巧 “贺沉风!”背脊有了着感的重量,她立即挥舞着两条手臂。 “嘘,别乱动。”单膝跪着,他正对着她宽大的毛衣上下起手着。 毛衣从脑袋上被褪掉,她不由的低呼,“还没有洗澡!” “做完了再一起洗。”他俯身.下去,开始去解她牛仔裤的拉链。 “贺沉风……”她伸手去抓他,有些酥着声音喊他。 “又怎么。”他皱眉,被她念叨的有些不耐,手上动作更快了些。 “你刚刚前面那句说的什么?”澜溪直直的瞅着他问。 他将她扛起来一路走上楼,太心急了,连灯都没有开便直接到了床边,这会儿窗帘没拉,外面的月光洒进来,他的俊容隐约可辨。 “……”闻言,贺沉风的动作蓦地顿住。 “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见他不吭声,她没完没了的继续追问,“我没听清,你在告诉我一遍……” “唔!”唇上一热,直接被他吻住,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霸道,她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没。 已经不是第一次,当他进入的时候,澜溪甚至弓起自己去迎合着他,抱着他精壮的背,只觉得,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一样。 刚开始的时,她还会追问那个问题,后来被他托着tun,力道越发大的来回的深.入浅出,所有的思绪全部都化为虚无,只有嘴巴微微的动,却问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到了最后,她的两条腿都被他折着抵在了胸.前,让她抱成一个团似的承受着他的一出一进,加重着她的感觉。 感觉到她的抽搐时,没多久,自己也是闷哼一声,紧紧的覆盖下去。 看着她头歪在那里,眉眼早已是一派迷离之色,偏偏红肿的嘴唇还微撅着,嘴角轻动,像是还不死心的想问什么一样。 贺沉风低下头,舌尖舔着她的耳窝,忍不住低笑着叱,“笨蛋!” ***************************************** 冬日里鲜少的阳光暖暖。 澜溪在洗漱完毕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床褥,还得忍着下.腹不时传来的坠感,而罪魁祸首正慢条斯理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用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朝着更衣室走。 等换了条长裤出来,贺沉风手抓着毛巾,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皱眉问,“我的衬衫呢!”tlxr。 “啊?”澜溪正往浴室里走,闻言,一愣。 “我说,我的衬衫呢,昨天不是脱完扔在椅子上了吗?”贺沉风耐着xing子重复着。 她眨眼,才明白过来,忙道,“都脏了啊,我放到竹筐里了!” 等澜溪将浴室地面上的水都擦干出来时,就看到贺沉风**着上半.身站在那,手里拎着那件已经堆出褶皱的衬衫甩着,似乎是想要将褶皱甩抖的平整一些。 “你怎么又穿这件呃!都穿三天了……”她走过去皱眉问。 贺沉风不说话,就是径自的抖着。 “我再去给你拿一件新的吧!” “不用,就穿这个!” “为什么啊?”她很是费解,以往见他穿衣服,也都是隔天就会换身新的,还是头一次看他连续这么多天穿一样衣服。 贺沉风薄唇抿了抿,随即低低一句,“你买的。” 闻言,澜溪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无语,却又甜蜜的想要笑。 “这件脏了,你先穿别的,等着洗干净了你再穿?”她伸手抢过他手里的衬衫,柔柔道。 “昨晚怎么不洗。”贺沉风不悦,抱怨的模样像是个孩子。 澜溪咽了咽唾沫,忍住了想说的话,昨晚吃过饭后他就不由分说的缠着她,什么多余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现在竟然还怪起她来了! 暗暗摇头,她去到更衣室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出来递给他,踮着脚尖帮他将扣子一颗颗的系好,等最后帮他抻平后想放手时,却被他忽然一揽,又抱在了怀里。 “喂!”她低低的挣扎。 贺沉风提起她,两三步就走到了床边,俯身将她压.下去,用刚刚才挂完胡子的下巴去摩挲她的肌肤。 “你不会是又……”感觉他气息有些变粗,她颤颤的开口。 “都怪你,谁让你昨晚晕过去了。”贺沉风拧眉,哑声嘟嚷着。 “不行呀,我们还要赶去上班,要迟到了!”她推着他,及时的捉住了他剥衣服的大手。 “几点了?”贺沉风从她身上坐起来,闷声一句。 闻言,澜溪伸着胳膊朝床头柜上用力的勾着,“呃,我的手机……” “没电了。”手机拿过来时,按了按,才发现没有了电量,屏幕是黑掉的。 一旁坐着的贺沉风却忽然起身,绕到床的另一边,弯身不知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然后又走回来,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腕,上面一凉,一块女士手表被戴了上去。 满意的看着她手腕上的表,贺沉风挑眉淡淡道,“现在不用手机,也知道几点了。” “呃……”澜溪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块表。 一点都不陌生,是他之前送的那块,当时整理东西时,和手机链以及项链一块,都还给了他。 抬头朝他看过去,外面的晨光打进来,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俊容棱角分明,帅的甚至有些惨绝人寰,像是高大的神。 可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抹不自然,她还是忍不住弯唇,手指摩挲着滑滑的表盘,这个男人啊,明明是想要将这些都逐一还给她,却又都不愿直接,反而选择这样的方式。 从故意的手机链,再到上班礼物的项链,再到现在看时间的手表。 “还差一样。”她看着他,软软道。 “什么?”贺沉风皱眉,不解。 “钥匙。”澜溪一笑。 闻言,他的喉结是上下动了一动的。 随即别过眼,很是淡淡的扯唇,“早就塞在你包里了,没有发现吗。” “呃?”她惊诧的看着他。 似乎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了,贺沉风单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转身便朝着卧室外大步走着,扔下漠漠的一句,“走了,不是说要迟到了!”点被些下。 “嗯——”澜溪故意拉长了尾音,从床上站起来快步追在他的身后。 窗外的晨光静好,她忽然想看一个电视剧,名字叫《幸福像是花儿一样》。 ***************************************** 周六早上起来,陪着谢母去了早市,买了些青菜回来后,又将两屋的床单被罩换下来洗了遍,都弄完后,她也没有闲着,而是套上羽绒服从家里出来,步行到公交站后,坐上了去远大购物广场的公交车。 本来是想要带儿子一块过去的,谁知小家伙吃过早饭后,就拿着纸张和毛笔跑出去了,最近一直都和楼上邻居阿姨家的小孙女练毛笔字,一天不落。 从公交车上下来,她进入了商场,周末的关系,人比较多,她朝着观光梯方向走着,想要直接去楼上的男装。 会决定来商场这边,也是因为昨天早上的找衬衫一事,想着他那么喜欢穿,她就再来买两件,虽然对她来说价格有些昂贵,但是买给他,她还是不心疼的。 值得高兴的是,虽然商场本身的打折活动已经结束,但那个品牌的活动还在,她又去挑了两件,选了两样百搭的款式和颜色,然后去收银台结账,随即拎着装好的购物袋往观光梯走。 坐着电梯下来时,里面就她一个,等到了三楼时,“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拉开,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再度缓缓合上。 观光梯是那种四周全是钢塑玻璃制造的,她靠在围出来的扶手上,视线微垂着,在有人走进来时,她只看到一双短靴走了进来,高跟踩在上面,咔哒咔哒的响。 澜溪也没多在意,只等着观光梯到达一楼,可旁边人却主动跟她开了口,“真巧!” 女音入耳,她听清后一愣。 没什么可怀疑的,此时的观光梯内只有她们两人,话一定是对着她说的。 “呃……”澜溪抬头,看着站在一旁正对着她笑的hedy。13290781 好像哪次见她都这么漂亮,只是化了些淡妆,却越发显得有气质,尤其是对着你笑时,一点清傲的姿态都没。 “一个人逛商场?”hedy挑眉问。 “嗯。”澜溪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或者有些冷漠了,便又加上了一句,“你也是?” “没,我在等我妈妈,她一会儿过来,主要是陪她。”hedy笑着道。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样的见面是尴尬的。 hedy主动再次开口,“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澜溪吧?”() 第171章,盘问 hedy主动再次开口,“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澜溪吧?” “是。”澜溪一怔,点了点头,没想到她记性如此好。 “你可以叫我hedy。”hedy一笑,大大方方道。 澜溪只是微微笑着示意,并没有出声去唤,现在hedy这样的态度她有些摸不清头脑,那天在酒店包厢里,应该是他们两家商量婚事的,可贺沉风却带着自己去了,而且当面说了取消婚约的话,即便是再怎么大的度量,想必心里对自己的印象也不会好的。 明明只是三层楼而已,可那数字一个个跳跃的却特别的慢,好不容易数字变成“1”了后,澜溪拎着购物袋点头示意了下,就往外走着。 可才迈着脚步走出来,后面的hedy也追了上来,“澜溪小姐。” 闻声,澜溪不得不站住脚步,扭身过去看着她。 hedy快步走上,弯唇一笑道,“贺伯伯对于我和eirc的婚事,持有着坚定的态度。” “其实这些年,eric身边的女人不断,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过,因为总归我们两个也都是要结婚的,他爱怎么玩,都随他去了。” “我们俩结婚,其实还有一定的联姻性质,你应该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和他姐之间的暗斗想必你多少也会了解一些,所以,我能带给他的帮助有很多,更好的帮他稳定局势。” 见澜溪眉心微微蹙起,hedy继续道,语气颇为认真,“澜溪小姐,虽然我们见面次数不多,但我不讨厌你,其实我内心也不怎么善良,可我不太想耍什么手段在你身上。” “eric,你离开他吧,你们俩不可能。” 听到她最后面的一句,澜溪的手紧攥了起来,果然,上面铺垫了一堆,后面才是重点。 直了直背脊,她不躲避的直迎上hedy的目光,声音虽不大,却很坚定,“不。” hedy皱眉,脸上神情有些僵的看着她。 澜溪一直绷着的情绪,在吐出个“不”字后,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动着嘴角笑了笑,她还想继续开口说时,两边忽然传来刺耳的声音,原本商场内悠闲逛街的气氛变得噪杂起来,火警的警报响起,工作人员以及保安都跳出来维持秩序。 两人站的地方正好是两边安全通道的中央位置,眨眼间就被挤满了人,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被吓得到处乱窜,澜溪也是被两边人挤的踉跄。 很快有保安上前,扯着嗓子疏散着人群,澜溪和hedy也在其中,两人都加快着脚步往安全通道方向走着,几乎都是人挨着人。 hedy脚下穿着矮靴,后面的跟又是那种近八厘米的细高跟,不知被哪边撞到下,往安全通道里挤时,鞋跟卡在了门槛上,清脆的一声响,整个人朝前扑去,还是一旁的澜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人群太乱,都只顾自己的往外冲挤着,澜溪护住她大半,急急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我们先快往外走!”hedy在国外独自求学多年,也不是什么骄纵的千金小姐。 澜溪点头,两人被人流拥挤着往外跑着。 ***************************************** 出来后,商场外面已经被封锁,一些跑出来的顾客以及群众都围观着,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好像是情况不严重,二楼一家品牌店内,不小心电线走了火,店员并未注意,引发了火势,但想必很快就会控制住。 “你的脚,没事吧?”澜溪看着一旁站着的hedy,忍不住问道。 hedy张嘴刚要回答时,从人群后面传出来一道焦急的呼唤,“荨音——” “妈!”hedy一回头,看到了挤进来的美妇人,立即一瘸一拐迎上两步。 彭母立即快步过去,紧张的看着女儿,“怎么回事,小付刚开车送我过来,车还没入地下车库呢,就忽然乱起来了,说是里面起火了,你没什么事吧?” “妈,我没事!”hedy忙摇头。 “你的脚怎么了?崴到了吗?快让妈看看,疼不疼,能走路吗,现在赶紧去医院吧?” “妈,没事,你可别担心了!你看,就是鞋跟断了,走路不太好走,我的脚没事!”hedy说着,还动了动自己的脚给她看。 见状,彭母才松了口气,“那就好,可吓坏我了,我的宝贝闺女可不能受伤,不然妈得心疼死!” “你……”这面提着的心放下,彭母注意到了站在那的澜溪,也是认出了她,眉头拧了起来。 澜溪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母女俩的互动,这会儿被扫过来一眼,不由的绷紧了神经。 hedy毫不隐瞒的出声道,“妈,对亏澜溪小姐,刚刚里面特别乱,她扶着我出来的!” “谢谢。”随即,她对着澜溪真挚一笑。 之前hedy还让她离开贺沉风,这会儿却忽然这样,倒是让澜溪一怔,回以一笑。 “那可得谢谢。”彭母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目光直指向澜溪。 “夫人,您客气了。” “叫澜溪?”彭母忽然问。 “是……”澜溪点了点头。 “敢问澜溪小姐姓什么?” “姓谢。” 闻言,彭母不由的挑眉,“你父母在哪高就,一家人都是h市人吗?” “不是的。”澜溪抿了抿唇,轻声的说着,并未回答太多。tlxr。 对于彭母忽然这样详细的问,她除了一头雾水,更多的也都是不适,不想在继续维持下去,她颔了颔首,“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妈,让小付开车,我们去下道街吧,这里是逛不了了!我去买双鞋子,你不还说要给爸买毛衫嘛!”hedy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矮靴,径自的说着。 说完后,朝彭母看去时,却发现她还盯着谢澜溪离开的方向看,出声唤着,“妈?” ***************************************** 商务车缓缓行驶入高档小区,车子停下,贺沉风打开车门下来,直接朝着楼里走,用钥匙打开门之后,正要换鞋随手关门时,后面传来声响,然后便是一道女音。 “eric!” 他皱眉,侧过头来,果然看到身后站着的hedy。 “你怎么过来了。”贺沉风漠漠道。 “今天我和我妈逛街去给我爸买衣服,我妈看中了两件衬衫,买下来特意让我给你送来!”hedy将手里的购物袋举了举,笑着道。 “彭阿姨太客气了。”贺沉风显然不怎么高兴。 “eric,你不是就打算在门口招待我吧?”hedy挑眉。 见状,贺沉风抿了抿薄唇,微微空出些地方来。 hedy直接走了进去,随即回头问着他,“我将衣服放在茶几上了?” “嗯。”贺沉风淡淡应了声,随即抬眸看向她道,“喝点什么?” “不用,我坐一下就走了。” “彭叔还没回来呢?”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贺沉风掏出跟烟问。13290781 “嗯,北京那边关系需要走动的不少,正的城建市长明年可能要往上调,我爸想往上提拔。” 将烟点燃后,贺沉风沉默的吸了一口,然后道,“那我等彭叔回来再过去说我们的事。” “eric,贺伯伯是不会同意的,你难道打算一意孤行?” 贺沉风没回答,只是动作慵懒的抽着烟,已然是默认。 “eric,是为了那位小姐吗?” “嗯。”他点了点那头。 “eric,从我认定你为结婚对象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身边一向不断莺莺燕燕,也许你只是暂时有这种冲动而已,等时间久了,你或者会恍然大悟,你只是玩玩,这次可能稍稍投入了些。” 贺沉风一直听着她说完,然后吐出烟雾,沉静道,“她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到你可以忤逆贺伯伯,不在乎取消婚事的后果?不一样到值得你如此吗?”hedy有些坐不住,看着他,一句句问着道。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 随即又扯着唇笑了笑,道,“我也想不通,可她就是有这样神奇的力量。” hedy脸上的神情不由的僵住,他们俩从确定彼此为结婚对象开始,并不是每月每天都在一起,可积累下来,相处的时间并不短,对他这个人也足够了解。 可此时,他还是淡漠的神情,墨眸深处却又有着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尤其是那心甘情愿的语气,让她真真觉得陌生。 hedy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垂了垂眼,然后站起了身子,“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贺沉风未动,只是看着她,淡淡道。 想动点然。hedy皱眉,拎起自己的包朝玄关处走去,中间时,顿住脚步看着他,红唇微动,似是想要说什么的,可他侧脸的线条冷漠如初,最终她还是扭身离开。 ***************************************** hedy前脚没走多久,外面就传来敲门的声音,贺沉风皱眉,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并没有起身去开,只是将手里的眼底捻灭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敲门声止住了,传来的是钥匙插在钥匙孔里转动的声音,随即那抹倩影安静的走了进来。 澜溪拎着手里的购物袋,慢吞吞的换鞋走了进来。 白天时,她去商场买衬衫,遇见了他的未婚妻,后来忽然出现火警,匆匆出来后,她和那母女俩道别离开,然后就给他打了电话,以为他在家,却不成想他在外面工作,后来说是傍晚还要回贺宅一趟,让她晚饭后过来。 “刚刚hedy来了,过来送东西。”见她闷着头站在那里,贺沉风率先开口道。 hedy才刚走,她过来时有很大的可能会撞到,而且他也不打算隐瞒她。 “嗯,我看到她了……”澜溪点了点头,她那会儿下了公车往小区内走时,就看到hedy从楼里面出来上了车,只是他能主动说,倒是让她心里很感动。 她看了看茶几上放着的东西,“送的什么,衬衫吗?” “嗯,她妈买的,让她送过来。”贺沉风淡淡的。 “噢。”她点了点头,留意到袋子上的logo,价格不菲! 相比之下,她买来的东西就要廉价许多了,虽然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很贵,可和他们这样身份相比较,差的还真是远啊! “又闹别扭了?”贺沉风伸手,将她拉过来。 “没有……”她一怔,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他皱眉,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见状,澜溪有些哭笑不得,“没有!” 他在想什么啊,之前他不还威胁过,不许为这个闹别扭,而且,她怎么还会为这个闹别扭呢,感动都来不及! 瞥到她手里还拎着东西,他伸手拿过来,不由的惊喜,“你又给我买衬衫了?” “嗯,怕你老穿那一件。”澜溪应着。 又朝茶几上的购物袋瞄了瞄,有些失落道,“可那个好像比我买的好吧……” “我就穿你买的,那个,都拿去给你爸穿好了。”贺沉风扯唇,语调不紧不慢。 “那怎么行!”澜溪瞪大眼睛。 “没事,他要是不喜欢,扔了就是了。”他却一扯唇,懒懒道。 “……”她无语的看着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啊! 将茶几上的烟盒又拿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烟,一旁的澜溪见状,将打火机打着了火递过去,他对着她勾了勾唇,随即将烟点燃。 手握着打火机,她讷讷的问着,“你今天去看你爸爸了?他……他有没有消气?”() 第172章,民政局 手握着打火机,她讷讷的问着,“你今天去看你爸爸了?他……他有没有消气?” 闻言,贺沉风沉默不语,只是大力的抽了口烟,客厅棚顶洒下来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打的更加深邃。 处理完公事,他傍晚就过去了,当时贺父正在吃饭,瞥到他时也并没有搭理什么,很快就放下饭碗上楼了,他在客厅等了很久,贺父都不愿意见他,最后忍不住上楼时,那个等待着做贺家夫人的美妇人走过来温婉道,“沉风,回去吧,你爸还在气头上,暂时不太会见你。” 他站在那,嘴唇抿的很紧。 见状,美妇人犹豫了下,还是将原话转给了他,“你爸说……那天的事他就当没发生过,让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忤逆他。” 他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贺宅。 出来时,碰到了刚刚回来的贺以璇,她那模样是喝了点酒的,颧骨处都有些红,眼神看过来,不如往常那般清冷,有些细碎的蒙。 “哟,贺总这是回来负荆请罪的?我看这表情是吃了闭门羹吧?” 对于她的揶揄,贺沉风向来不理,只是捏着车钥匙朝院子里停着的车边走。 贺以璇却挡在他面前,特别挑衅的看着他,“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啊,你竟然会取消婚事!” “这不就是你最乐意见到的结果?”贺沉风漠漠的瞥着她。 “呵呵,你最了解!”贺以璇愉悦的笑了起来。 墨眸微眯,神色冷了下来,“我已经这样选择了,以后就别想着去找澜溪,跟你这么狡诈的人接触,会给她带坏。” 难得的,贺以璇对他话里的暗讽没有回击,只是傻傻笑着看着他大步往车边走。 “我确实是乐意见到这样的。不过我也想为澜溪好,她是难得的好姑娘,不能让你委屈了她。” 临打开车门要弯身坐进去时,贺以璇低低的声音传来,他一怔,皱眉看过去,她已经转身往里面走了,脚步发虚,身子摇摇晃晃的。 想到这个一直跟他明争暗斗的姐姐,墨眸里的光亮暗深了一些。 见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澜溪垂了垂目光,默默的看着手里的打火机,“那怎么办……” “凉拌。”将手里的眼掐灭,他淡淡道。 “那你和你爸的关系,是不是变得特别坏?”她担心道。 贺沉风薄唇抿的很紧,侧脸如同雕像,墨眸漠漠的望着空气中不存在的某个地方。 好像一直也没怎么太好过吧? 见状,澜溪有些心疼,垂着头低低着,“贺沉风,不然我们……” “怎么?”蓦地,他眼眸一紧。 “实在都反对的话,我们就……”她有些吱唔。 “就什么,怎么不说!”贺沉风恶狠狠的盯着她。 “我……”澜溪抬头,看到了他眉眼之间张狂着的怒气。 “说!”他沉声一喝。 一咬牙,将后面的话完整的说了出来,“我们就算了。” “你再说一遍。”他忽然抬手,在她的脸上轻抚。 “什么?”她愣愣的看着他。 贺沉风看着她的眼睛,眨眼的一瞬间,他神情变得冷酷起来,“再给我说一遍!” “贺沉风……”澜溪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低低的懊恼着,“我、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再敢说一遍,我就掐死你!”喉结滚动,他气急败坏道。 “……”抿唇看着他,为自己刚刚的胆怯而内疚。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白搭了?你左耳听右耳冒出去了?”大手一扣,将她的脑袋直接贴在胸膛之上,恨不得塞进去。 “没有。”澜溪轻声道。 “那你还敢说这样的话来气我!” “我只是怕你难。”她贴着他的心脏处,心疼道。 “你陪着,就不难了。”叹了口气,贺沉风将她搂的更紧一些。 “嗯。”她应着。 隐约听到他的胃在响,她抬起头来看他,“你是不是没有吃完饭?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气都被你气饱了。”贺沉风瞪了她一眼,凉凉道。 “我错了,我现在就给你去做饭吃,等着我噢!”澜溪忙挣扎着起来,懊恼的说完,就朝着厨房跑去。 贺沉风平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放松,想到贺父,他才舒缓的眉心还是皱了起来。 ***************************************** 夜还深。 司机已经将车子行驶入小区内,后面的人一直未动,他不由的出声提醒,“小姐,到了!” “啊,到了。”hedy眼神恍惚,像是沉思者什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付叔叔,您也早点回去休息。”甜甜的说上一句后,她拎着自己的包朝着楼内走着。 进了屋后,在玄关处换鞋时,就有佣人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 “嗯,李婶,帮我热杯牛奶吧,喝了我好睡觉。”她疲惫的笑了笑。 “好!”佣人点头,立即往厨房走去,没多久就又端着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出来。 hedy接过后,朝楼上看了看,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问道,“我妈还没休息呢?” “嗯,晚饭时夫人好像也没什么胃口,后来一直都在书房里。” 会相里也。“我知道了,李婶,你早点睡去吧。”hedy点了点头,随即,朝着楼上走去。 轻敲了几下门,hedy推门而入,里面书桌面前坐着的彭母似在发呆,听到声响后身体一僵,随即拉开抽屉,将桌上散乱着的纸张都塞了进去。 “妈,你看什么呢?”见状,hedy不由的问。 “没什么,你才回来?”彭母笑着看她。 “嗯。”hedy点头,走到了她身边,直接坐在了她椅子的扶手上。 “我让你给沉风送去的衣服,都送到了?” “嗯。”hedy应上一声,随即将手里端着的牛奶放在了桌上,“妈,我看这杯牛奶还是你喝了吧,一会儿好入眠,我爸这些天不在家,你是不是一个人寂寞的睡不着觉呀?”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彭母有些不好意思。 将头靠在彭母的肩膀上,hedy低低道,“妈,我跟eric的婚事……” “怎么了?”彭母闻言,皱眉看着她。 hedy一脸愁云的说着,“那天他那么说你又不是不在……我想,不然的话就算了吧,等爸回来我跟他说。” “荨音,你不是说沉风是你比较喜欢的结婚对象吗?”彭母顿了顿,缓缓问。 “我是这么说过,我现在也这么认为,在这些可结婚对象里,就属他我是最看对眼的,可人家不愿意,我总不能强求。”说到最后,hedy忍不住低叹了口气。 彭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宽慰着,“男人都这样,沉风他可能也只是还没定xing,现在他对那位小姐只是一时迷恋,玩玩而已,等着你们俩结婚了,稳定下来了,就好了。” hedy笑的很勉强,彭母的话,她最初时何尝不是那样想过呢,而且也当面这样问过他,可他那样的神情和笃定的语气,怎么可能是玩玩而已呢。就连那位谢小姐,在她故意说出那番话后,对方虽有着明显的动摇,却也还是坚定的告诉她不。 这样两个已然相互交心的两个人,让原本也以为只是贺沉风一时玩玩的她,都忍不住退却了。 “他对我没有那种感情,就算有,也没那位小姐强烈。”hedy虽是不甘,却也还是说了实话。 “这怕什么,人和人重要的就在于相处,等相处久了,就日久生情了。”彭母不以为然道。 hedy从椅子扶手上起来,慢慢的蹲下来,摇着头,然后将脑袋放在了彭母的膝盖上,“还是算了,我不想委屈自己。” “荨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个婚事,他说取消,你就任由着他取消了?”彭母一听,有些不悦的问道。 “嗯……”hedy像是累了,闭着眼睛应着。 “不行!”彭母蓦地开口一句,音量有些拔高。13290781 “妈?”hedy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温婉的彭母鲜少会有这样情绪化的一面。 “你贺伯伯的态度也很坚决,你们俩的婚事我也一样。” “妈,我看还是不要了,大不了我重新去寻觅,没准儿能碰到比eric更好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eric还是有心的,况且你们俩的婚事都这么多年了,你是女孩子,耽误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说取消就取消!我的女儿可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了!” “妈,不至于吧……”hedy咽了咽唾沫。 “这件事就这样,你爸那里我会说,总之,沉风要娶的人,贺家的少奶奶只能是你!别的什么女人都不能和你抢!” 沉沉的说完后,彭母看着女儿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睡觉,我也累了,也马上去睡了,去吧。” “嗯……”hedy犹疑的点了点头,站起来朝着书房外走去。 等门关上后,彭母坐在那又出神了良久,眼睛里的冷意一点点的凝聚起来。 ***************************************** 一晚缠绵,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特别的痒,等着幽幽转醒后,就看到了他胡作非为的大手。 “不要了!”她急急的低呼。 “嗯。”他应了一声,大手还顺着她的腰部往下滑。 “贺沉风,我说不要了!”澜溪小脸一红,再度强调着,却也不敢太乱挣扎,早上他最容易血气方刚,怕哪个不注意,更加撩.拨了他就更糟糕了。 “嗯,不要,我就摸摸。”贺沉风说着,手也跟着抵在了双.腿之间,真就如他所说的,只是摸摸。 可澜溪却受不住了,伸着胳膊下去,将他的大手拽上来,羞窘道,“别闹了。” “好像变大了。”被拽上来的手,干脆覆盖在她胸前,闭着眼揉了会儿,他道。 “呃?”她一怔。 “不信你自己也摸摸。”贺沉风懒懒的。 “……”澜溪羞的更加难堪,挣扎了两下,“我要起来了!” “嗯,先起来,别的等晚上再说,有事要办。”他并没有阻拦,由着她起来道。 “什么事?”她不解的看着他,什么事,不是都要去上班的吗。 “你朋友李相思回国了。”贺沉风也坐了起来,**着胸膛对着她。 “什么时候?”澜溪惊愕的看着他。 “昨晚。”贺沉风淡淡。 “呃,我怎么不知道,她没给我打电话啊!”闻言,她还不太确信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懊恼道,“啊,怎么又没电了!” “你怎么知道的,纪律师给你打的电话?”她看着他不解的问。 怎么会这么快回国,之前相思还说要待上两三个月的,不过后来有次在贺沉风这里打听到纪川尧也追了过去,想必应该是两人一块回来的吧? “嗯。”他想了什么,点了点头,又道,“一会儿我们过去找他们。” “他们在哪,酒店还是家?”听他这么说,澜溪开始背对着他一件件的穿衣服。 心里却还在暗暗琢磨,过去找他们的话,他们是在一起呢吗?相思走时钥匙还都放在她这里,那就是在酒店,如果是后者的话,她还没去过他们的家呢,都结婚了,应该也是有家的吧? 然而,贺沉风却吐出了个惊人的地方,“民政局。” ***************************************** 两人都没有去公司上班,坐上车,在晨光下朝着民政局方向行驶着。 没用多久时间,民政局三个大字便映入眼帘,澜溪愁眉不展,“怎么回事,你确定他们俩是要离婚吗?” “唔。”贺沉风应了声。 是昨晚半夜接到纪川尧的电话的,打通进来后,那边也不出声,和平时有些判若两人。 “回国了?”他立即就反应过来。 “嗯。” “一个人?” “没。” “大半夜的,快点有什么事!” “明儿陪我吧。” “哪儿?” “民政局,我办离婚。” 说完这句话后,纪川尧就挂了电话,贺沉风也是一头雾水,但确定这不是玩笑。 两人车子才停稳没多久,对面路上就开过来一辆车,是纪川尧的那辆,和他本身一样招摇,不过从车上下来的纪川尧,脸色却不怎么好,难得的正装。 车门另一边,下来的女人正是李相思,穿的有些单薄,寒冷的天儿,只穿了件呢子大衣。 澜溪和贺沉风也是跟着打开车门下车,迎了上去。 “相思!”她急忙跑向好友身边。tlxr。 “你叫来的?”李相思皱眉,责怪的瞥向身旁男人。 “结婚时有伴郎伴娘,离婚没有怎么行。”纪川尧俊眉一扬,邪气乍现。 李相思抿唇,干脆不搭理他,只是扭头握住澜溪的手,“澜溪……” “相思,你怎么忽然回国了,不是说要好好散心吗?”她担忧的问。 “有些情况。”李相思欲言又止,随即又再度朝纪川尧瞥过去,“走吧,早些进去吧,还得排队。” 纪川尧眯眼盯着她,看着她拉着澜溪率先往里面走着。 “真离?”贺沉风走过去,拳头捶了下他肩膀,凝眉认真道。 纪川尧没说话,只是桃花眼里的暗涌更强烈了些,跟着往民政局里面走着。 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晚,但前面却也已经有了几对人再排队,和另一边结婚登记不同,这边的都是低垂着头互不理睬。 李相思被澜溪挽着,看了看那边方向,又看了看自己这边的队伍,笑了笑,对着她道,“我记得登记那天,也是得这样排着队。” “相思,不想笑就别笑了。”她心疼的说着。 “是该笑的,离了就省心了,什么束缚都没有了,我也终于自由了。”李相思却还是笑着道。 澜溪也不知道是该说什么,看好友的样子,是有解脱的模样,可那眼底,却又有掩饰不掉的惆怅,只能握着她的手,默默陪着她。 隔着她们有一段距离站的两个男人,正站在吸烟区那里,人手一支烟,烟草味弥漫着。 “你这边怎么样,彭家那个回国了?” 贺沉风点了点头,往垃圾桶里弹着烟灰,脸上表情很是深沉。 见状,多年好友,纪川尧立即明白了什么,惊讶道,“不会是跟你家老爷子摊牌了吧?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是很难弄。”他皱眉,心尖儿上有烦躁起来。 纪川尧摇头叹道,“沉风,你还真是栽了!婚事取消的话,不怕你那个姐姐趁虚而入?你妈妈……” “我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眼神蓦地犀利,贺沉风冷冷说着。 “不是还有孩子?”纪川尧吸了口烟,挑着眉看他。 贺沉风摇头,“不行,我爸不同意,之前已经大发雷霆,如果让他知道还有个孩子,一定会更加反对,会认为她是那种拿孩子想嫁入豪门的,到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好掌控了。” “真是难办。”闻言,纪川尧脸上也替他飘起了愁绪。 “还说我,你这眼前的事就够闹心了。”贺沉风看着他,扯唇。 能看得出他是不想离的,他这样一个自由惯的人,能决定结婚,就不会轻易的想要离婚。 “阿尧。” 纪川尧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那边传来一声唤,他眼底神色变了变,随即将手里的眼掐灭,仍进了垃圾桶。 ***************************************** 民政局的门口,进进出出的各色人很多,有的兴奋愉悦,有的一脸惆怅,有的幸福洋溢,有的一脸解脱。 “贺沉风,你说他们是真的想要离婚吗?”往里面方向瞥着,澜溪问。 “不知道。”贺沉风淡淡的,却是说的老实话,他们都是旁观者。 闻言,澜溪耸搭下去肩膀,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步入婚姻了,就都是一体了,再分开…… 见她跟着担忧的样子,他抿唇,伸手将她拉过来,正想捏她的脸时,里面有脚步声快步出来。 “纪川尧!” 只看到李相思追在纪川尧身后,脸涨的通红,气怒的喊着他。 “相思,办好了?”见状,澜溪甩开贺沉风的手,忙迎上去。 李相思看了眼好友,随即继续追着纪川尧,“你什么意思,在纽约时不是说好的!回国来离婚的!就差最后一个程序了!” 进到里面后,对于工作人员询问的问题他们都是统一的意见,到后面交了离婚协议,接下来就是一步步程序,钢印落下,结婚本换成离婚本,可到最后一项文书签字时,他却将笔扔在那,蓦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已经走下台阶的纪川尧回过身来,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说好的,可现在我又不想离了。” “你——”李相思咬牙。 “我会轻易让你离婚后去找那个小白脸?做梦。”纪川尧却没有了笑意,阴霾着看她。 李相思闭了闭眼,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毫不温柔的拽住,直接打开车门往车里拖,“去哪,给我上车!我看你以后还敢乱跑!” “放开我!” “不放!” “呃,纪律师……”见两人又再度吵起来,澜溪忍不住上前想劝和。 贺沉风却跟过来,直接伸手一揽她的腰肢,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一点惊讶都没有,似乎明白过来好友那会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骗李相思回国。 纪川尧将车门甩上,快步绕过车身,弯身坐进驾驶席时,丢出来一句道,“你家老爷子这两天快过寿了吧?到时打个招呼,我得到!” “再说,我都未必去。”贺沉风抿了抿薄唇,漠漠道。 一旁的澜溪见状,心知缘由,不由的低下了眉眼。() 第173章,陪着他 纪川尧和李相思的车子,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贺沉风拥着澜溪也走回车子,打开车门,像纪川尧塞李相思一样,将她塞进去,不过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车门关上后,他绕过车身回到驾驶席位,专心的倒车然后朝着街道行驶而去,澜溪坐在一旁,歪头看着后车镜,民政局那三个大字还隐隐可见。 想到之前在里面陪着李相思排队时,那边的结婚登记处,一对对男女等在那,没有任何的不耐,一个个眉眼上都跃着兴奋,她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向往。 轻咬唇偷偷瞥了眼一旁的贺沉风,她眼神闪了闪,膝盖上放着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一路上好像都是各怀心事,并没有怎么交谈,遇到个红色信号灯时,澜溪忽然想到什么,朝他看过去,“我刚听你和纪律师说你爸爸过寿,你说再说……不打算去么?”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末了,又加上了句,“估计他也不太想见我。” “去吧,本来因为我们的事,他就很不高兴了。”澜溪见状,忍不住伸手过去握在他的手臂上。 “再说。”贺沉风漠漠的,神情亦是。 “别再说啊,贺沉风,你一定是要去的!”她有些急了,轻晃着他。 信号灯转变,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偏过头来看她。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澜溪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皱眉道。 “以前你跟我时,话不是很少?”他俊眉一挑,勾唇道。 见状,她急的直跳脚,“贺沉风,你还有心思闹!你爸爸过寿你是一定要去的,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看到你他也会伤心的!就当是为了我,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你和家里人闹僵,好不好?” 贺沉风在她软软的嗓音下逐渐变得沉默,看她的目光也越发的深邃。 她似乎总为他的事担心,以前没确立关系时也是,会担心他和贺以璇的姐弟关系,现在又为他和贺父的父子关系担心…… 放在方向盘上的长臂忽然探过去,搂过她的脖子将她拉进,在她唇上重重啄上了一口,墨眸里怜爱无限。13304689 “啊,你疯了,小心开车啊!”澜溪回过神来,立即慌乱的看着两边。 贺沉风却不以为然,反而只是偏眼睨着她,淡淡道,“除非你跟我一块去。” “呃?”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快去上班吧,都旷工快一上午了,试用期还没过,小心领导炒你鱿鱼。”脚下一踩刹车,他侧头对着她道。 闻言,澜溪往边上一看,果然变道后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她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嘱咐着,“那你要记得我说的话噢!” ***************************************** 傍晚四点半左右,朝窗外望去,就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澜溪还在埋首于新的企划案当中,不时的和一旁同事交流着,所以手机震动了很久她才发现,拿过来看到上面号码时微怔了下,随即走到窗边去接。 刚一划下接通键,那边程少臣的声音像是穿透至身边一样,“小溪。” “嗯……”她应上一声,好像他回纽约之后,两人还一直没联系。tp9l。 “小溪,下班了吗?”程少臣问着。 澜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款女士的手表还是贺沉风送的,先前还给她的,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她基本每天都戴着,虽然她觉得有些奢华,但却是他的心意。 想到这儿,她声音越发柔了,“还没呢,不过快了。” “小溪,你换了手机号也不说告诉我一声!我这还是打电话到你妈妈那里才知道!” “呃,太忙了,没有顾及到……”她有些心虚的说着。 “你又回h市了?”那边的程少臣又问。 “……嗯。”她应上一句,不免也有些感慨,当时那么伤心的回浦镇了,还打算着也许不会回h市了。 “听你妈妈说了,你爸……别太担心,先继续化疗看看,不行的话你带你爸妈过来这边,我给你们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怎么说,这边的技术也会比国内先进一些。”程少臣安抚着。 “嗯,我爸好像恢复的还不错,这种病重要的还是心理,看开些就好了。” “嗯。”程少臣应上一声后,沉默了下来。 像是酝酿着什么,才道,“回到h市,你跟贺沉风……” “我、我又和他在一起了。”澜溪没有隐瞒的告诉了他,心情却还是不免有些局促。 闻言,程少臣瞬间急了呼吸声,“小溪,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好不容易决定放手了,怎么又……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他的婚事取消了。”她低低道。 “什么?取消了?”程少臣惊诧出声,连音量都忍不住拔高。 “嗯……” “你确定吗,他亲口说取消婚事了?不结婚了?” “嗯,我确定,当时……我也在的。” 说完后,他那边却半响没了声音,可却还是显示着通话中,不免扬声询问,“喂?你还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 “小溪,我在听。”程少臣低声着。 “噢。”澜溪皱了皱眉。 “你继续工作吧,等哪天我在给你打。” “好。” 将手机挂断,澜溪晃了晃头,有些不解,感觉那边程少臣好像有很强烈的情绪变化。 一通电话结束后,又将手头上的工作简单弄了弄,下班的时间到,她整理了下,就跟着同事一块往电梯方向走,从写字楼里出来,外面夜色很美,城市被灯火点燃,她也一眼就看到那辆停着的白色路虎。 有些惊讶的跑了过去,车门被里面的男人侧身过来打开,她弯身坐进去。 “你怎么来了?”澜溪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我过来接你,还不高兴?”贺沉风单手支撑在下巴上,慵慵懒懒的看着她。 她没回,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止不住,声音轻快着,“可你怎么没给我提前打电话呀,晚上你要去我家吃饭吗?我妈好像早上说吃火锅!” “今天不过去了。”他却皱眉道。 “呃,那回去我给你做?”闻言,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着,“可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吧,得去超市再买些!” “今天我爸过寿。”贺沉风将支在方向盘上的手放下,敛着神情说着。 “啊!”澜溪惊呼一声,随即神情焦急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跑来找我了!” “你陪我一块儿去。”他瞥着她,淡淡道。 之前陪纪川尧和李相思取民政局那天,两人说到过这件事,当时他也说过这么一嘴,但当下她并没有当真。 澜溪瞪大着眼睛看他,“别开玩笑了!” “那我也不去了。”下巴一扬,他孩子气的道。 “贺沉风!”她更加急了,舔着唇忙道,“你爸过寿你做儿子的当然是要去的啊!可我不能陪你去,你看你爸本来就还没消气,你在把我带过去,那不是存心要气死他吗,是不是?” “就是要带你过去,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反正你迟早都是要面对他的。”贺沉风抓过她的手,抵在胸口处揉着。 “……”澜溪轻咬着唇,怔怔的看着他。 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他这话,她是不是可以多心的理解为,其背后还有深意? “没意见就出发!”说着,贺沉风便发动着引擎,车子立即行驶开来。 澜溪的一只手还被他抓着,她侧眼过去看他,深深的吸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之前说怕他难,可他说只要她跟着就不难了,那么,她就顺从他吧,至少能陪着他。 ***************************************** 繁星闪烁,冰城的夜色也是迷人。 可惜是下班时间,交通不那么通畅,让一些着急往家赶的人,对这样迷人的夜色,也是无心欣赏。 一直忐忑着的澜溪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朝他看过去,正要开口时,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贺沉风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接了起来,“嗯,言秘书。” 前和我眼。那边不知道报告了什么,他的眉宇轻拧了起来,澜溪不由的反手紧握住他的,然后便听到他扯着薄唇道,“我知道了,你还是要继续联系,彭副在北京那边也是忙,联系到时尽快通知我。” 澜溪看着他将手机放回去,抿唇看着他,迟疑着问道,“联系彭副?是那个城建副市长彭和兆吗?”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联系他……做什么?”她有些紧张的问。 “没什么。”他偏头过来瞥了她一眼,随即淡淡道。 “噢。”见状,澜溪点了点头。 之前问过他一次,当时好像说是和贺父有交情的,也就并没有想太多,别过头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只是有些事想问清楚。”贺沉风转回目光,却很低的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第174章,不许怕 车子还在行驶。 “啊对了!”被他刚刚进来的电话一打岔,澜溪险些忘记刚才心里的疑问。 “嗯?”贺沉风看向她。 “你爸过寿,会不会有很多人啊?像是电视上演的那种,有钱人开生日pary之类的?”她有些紧张的问着,手指更是局促不安的蜷成一团。 “没有。”见状,他不由的笑了笑,随即又淡淡的继续道,“以前是,他退居二线后,就不大张旗鼓的办了,都是些自家的人和朋友在一块吃饭。” “那几点开饭?我穿这样随便过去好吗,会不会不太尊重?”澜溪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简直是再普通随便不过了! “不会。”他摇头,漫不经心道,“时间还早,一般都是七点半左右开饭。” “噢,那时间还够。”闻言,她边说边点着头。 贺沉风不解的挑眉,朝她看过去。 她却只是伸手指着前面道,“贺沉风,你在前面转过去,我们去那里的商场一下。” 见状,他打了转向灯,在前方按照她所说的方向转了过去,当车子在泊车位停好了之后,他不解的问着,“来这儿做什么?” “买礼物啊,你爸不是过寿吗,当然要送生日礼物的。”澜溪动手解着安全带。 “不用。”贺沉风眉心蹙了起来。 “不行,礼物必须要买的!”她却很坚持的说着。 解开安全带后朝他一看,却发现他脸部线条很是僵硬,想到什么,她柔柔的问,“你是不是都不给你爸爸买礼物?” “我过生日,他也没送过我。”闻言,他薄唇抿的很紧,有些僵硬的说着。 “那你就先送给他,明年他一定就也给你准备!”澜溪侧身过去,帮他解着安全带。 贺沉风依旧皱眉,她说的话对他显然没什么作用,嘴角的肌肉反而绷的更紧。 “我们快进去吧,别耽搁了时间!”拍了拍他的手,她柔声着。 ***************************************** 商场里的人很多,暖气也很充足,逛了一会儿,人就热热的。 澜溪拉着贺沉风在里面逛了很久,一家家店铺走过去,精心的挑选着,看到什么合适的就会指着问他贺父会不会喜欢,后者都只是漠漠的一句:我不知道。 最后澜溪将礼物圈定为袖扣,在柜台里选了很久,最终选了个暗红色的,很有内蕴的颜色和样式,应该很能衬托出贺父的气势。 “就这对儿袖口吧,你觉得呢?”她拿着,对比了一会儿,问着他。 “嗯。”贺沉风闷闷的应了一声。 然那他声。随即看着她跟店员交涉,等她再转过来头时,还是忍不住一句道,“你不用这么上心,他未必会领情。” “我们是做晚辈的,不管他领情与否,这都是我的心意。”她弯唇一笑。 贺沉风怔了怔,没说什么,唇却抿的很紧。 因为是给贺父选生日礼物,所以她也刻意都选的是最好的,等到店员开票递过来时,她看到上面显示的金额,心脏还是结结实实的“咯噔”了下。 一对衬衫的袖扣而已,要不要这么贵啊? 跟着她身后沉默不语的贺沉风伸手,将票据拿了过来,淡淡道,“我去付。” “那怎么行!”澜溪皱眉,敏捷的抢了过来,认真道,“这是我送给你爸爸的,是要由我来付的!” “随你。”见她一脸坚持,贺沉风薄唇动了动,最终道。 “那你在这边等我,我去收银台付完款回来找你!”交代一句,她就朝着商场统一的收银台跑去。 排队等了一会儿,轮到她付款时,将银行卡从兜里拿出来,她递过去,肉痛的按下了密码,随即拿着单子回到店内,将店员包装好的袖口接过来。 等她出来时,贺沉风似乎是从哪个方向刚跑回来的,气息还有些喘,单手在后面背着,见她提着包装袋,淡淡一句,“买完了?走吧。” “嗯。”她点了点头,被他拉着往电梯方向走。13304689 电梯来了后,俩人依次进入时,澜溪留心的朝着他一直背着的手看过去,掌心捏握着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应该是装着活动手腕筋骨的健身球。 她不免会心的微笑。 从商场出来,坐上车后,两人直接奔着贺宅的方向行驶着。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缓缓行驶一栋豪宅内,院内灯火通明,处处彰显着高层次。 澜溪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大的豪宅里,本来贺沉风那里,就让她觉得够豪宅了,可看到贺宅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豪宅,哪怕还没有进去,可那外观就说明了一切。 从车上跳下来后,贺沉风瞥向院内停着的车子,眉头皱紧。 再回头,澜溪也刚从车上下来,步伐有些僵硬,就连那呼吸,都好像是不连贯的。 朝她伸手过去,五指张开,然后收拢,和她的十指紧扣在一块。 “里面可能会有你不太想见到的人,怕不怕?”贺沉风凑近她,缓着声音道。 闻言,澜溪怔怔的看着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里面可能会有谁,不禁咬唇垂下了眸光。 俯着俊容梭巡到她的唇,贴上去,冰冰凉凉的。 “别怕,我们是一起的。”沉静的声音在她的唇上散开。 “嗯!”呼出口气,她重重的点头。 被他牵着往里面走,她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谢澜溪,你不许怕! ***************************************** 进了玄关,却发现里面正站着个人,模样是刚换好鞋子的,闻声也朝他们看过来。 “eric。”hedy脱了大衣,穿着酒红色的连衣裙,刚好到膝盖处,下面黑色的丝袜显得两条小腿越发的笔直,手里拎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 贺沉风点头示意,随即弯身将鞋柜里的拖鞋拿出来,递到了澜溪脚边。 见他伸手去握自己的脚踝,她忙低声道,“我自己来!” 他却不管,径自的动手帮她换上了鞋子,随即自己才换上,然后再度拉起她的手。 一直将两人细节动作看在眼里的hedy,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老爷,少爷回来了!”佣人乐呵呵的冲着里面扬声喊着。 hedy率先走在前面,坐在客厅里的贺父看到她立即眉开眼笑,“荨音啊,刚还和你妈念叨你!还以为你贺伯伯过个生日,你不来了呢!” “贺伯伯,怎么会,这么大的日子,我哪里会呢!”hedy走过去,微睁大着眼睛低呼,神情特别的可爱。 来贺宅早就多时的彭母见状,不免责怪着,“这孩子,出门时不跟我一块,还特意提醒她别迟到,到了到了还是来这么晚!” “没事没事,这不是来了么!”贺父特别向着hedy道。 “我看也是,这么晚来,是等着沉风一块呢?”彭母笑了笑,听着刚刚佣人的通报问着。 抬眼朝后面一瞥,看到了贺沉风走进客厅,在瞥到他身旁跟着的人时,目光一凝,“这……” 见状,贺父也抬眼看过去,脸色顿时大变,“怎么又是你!” “今天是我生日,来的都是亲朋好友,谁把不相干的人带进来的!于妈,于妈呢,怎么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贺父扯着嗓子喊。 贺沉风大步向前,沉静道,“爸,是我带来的,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她不是外人。” “你——”贺父气怒的捏着手里的拐杖,很有可能下个瞬间,就扬手打过去。 “贺大哥,你也比生气了,不管怎么说,孩子也都是来给你过寿的,今儿你得开心着。”彭母笑的温婉,很大度的说着。 “伯父您好,我是谢澜溪,很抱歉贸然过来。”一直闷声不吭的澜溪走上前,很恭敬的颔首,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 贺父别过脸,冷哼一声,“知道贸然,就不该来!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 澜溪被他毫不留情面的话说的有些尴尬,虽是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也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说一点不被影响却是假的。 贺沉风见她被训斥,大步向前,伸手将她揽过来,漠漠的对着贺父道,“若是不想看到我们就算了,我们也不是非要留下。” 本来他也就是不打算过来的,知道贺父也不想见他,还是听了澜溪的话,也同时想要更坚定的告诉贺父,他不是一时昏了头。tp9l。 见状,澜溪不由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在他望向自己时,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头。 贺沉风眉宇敛着,原本是想要说什么的,却最终咽了回去,面色很是阴沉。 俩人细小的动作被贺父敏锐的瞥到,眼底一瞬闪过什么,但也只是一瞬,还是很不客气道,“不愿留就不留!我看你就是存心想忤逆我到底,上次饭店气我气的还不够,现在又带人跑来家里气我!” 一瞬间,热闹的气氛僵凝下来。 打破这气氛的,竟然是彭母,挑着细长的眉道,“是谢小姐吧?既然都来了,还是一起吧。我看你手里还拿着礼物,是给你贺伯伯的吧?”() 第175章,虚荣心 “是谢小姐吧?既然都来了,还是一起吧?我看你手里还拿着礼物,是给贺伯伯的吧?” “是……”澜溪点头应着,心里有些困惑,没想到彭母竟会对她如此的和颜悦色,毕竟在这样的场合里,自己的出现是威胁到她女儿的啊! 将手里快拎着的包装袋递过去,放在茶几上后,又轻轻的推了推,微笑着道,“伯父,这是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哼。”贺父一挑眉,不屑的一声。 澜溪见状,不免的有些局促,好在还维持着笑容。 “贺大哥,别这样,怎么说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拆开看看?”彭母笑着道。 见贺父沉默应允后,彭母伸手,将包装袋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惊讶道,“是一对袖扣啊!贺大哥,您快看看,挺漂亮的!而且这颜色选的也好,看来谢小姐眼光不错。” 被彭母目光扫过来,澜溪有些无所适从的笑,不知是不是她太紧张,总觉得那后半句是意有所指的。 贺父轻抬着目光过去,看到那对袖扣的颜色时,眉角不留痕迹的一动,暗红色是他一向偏爱的颜色,可即便是欣喜,却一丝一毫都不会表露出来,反而脸板的更臭。 “这个牌子的啊,我想起来了,之前给我家老彭也买过,挺贵呢!看来谢小姐还真是用心啊!” 说着,彭母又将话题转向她问,“不过谢小姐是什么工作?出手这么大手笔的,这对袖扣少说也得六七千呢吧?” “呃,我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澜溪一怔,老老实实的回答。 彭母见状,只是温婉端庄的笑着,并不再说什么。 贺父在一旁听着,眼里流露出些不屑来,扭头看着hedy问,“荨音啊,快把你准备的礼物给我看看是什么?” “好!”hedy高兴的点头,随即将自己拎着的四四方方的盒子也拿到茶几上。 打开后,hedy甜甜的对着贺父笑着道,“贺伯伯,这是我在家里亲手烤的蛋糕,上面的寿桃可能做的不太好,您别笑话我噢!” “怎么还亲手烤了,多费事,买一个不就好了!”贺父见状,挑眉说道。 “那怎么行,您过生日,我得好好表达我的心意,而且在外面买的蛋糕很多都是植物奶油,脂肪含量高,您岁数大了,不能吃的,对身体不好,这个是我自己弄的,您可以安心吃!” 一番话,说的贺父眉开眼笑,“哎哟,这孩子!不愧是我们贺家的儿媳妇,不止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难得难得!” “还说呢,你贺伯伯一年才过一次生日,送这么寒酸的礼物来!”彭母却适时的插话进来,语气虽是责怪,但那眉眼也是轻扬的。 果然,贺父护着hedy道,“弟妹,这话可就不能这么说,我看荨音这孩子就很用心,不像是别人,普通职员却出手就送几千块的,虚荣心太强了!” “贺大哥,不管怎么说,都是用心了的。” “荨音这是用心,其他的,我看就是别有居心!” 话有所指,不偏不倚,直指向澜溪,她垂着的双手不由的蜷缩成团,却依旧面不改色。 本来想着是送贺父礼物,深知他身份,所以才故意往贵的上选,忍痛花了快两个月工资,没想到反而被认为虚荣心强,别有居心了。 虽然掩不住失落,但她还是能调整好的,因为即便是她和hedy送的礼物对换,想必到时贺父也会不满意她,会觉得hedy上档次,而她送的寒酸。 肩膀上的力道加重,她抬头看向贺沉风,那双墨眸正深深的凝着她,瞳仁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她,这样,就有力量注入,她轻轻的摇头,告诉他自己很好,没事。 *****************************************tp9l。 却还是说不出的空旷感觉。 都往餐厅走时,贺沉风上前,大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潇潇。” “呃?”她不解的看着他。 “我们回去。”他皱眉,沉沉道。13304689 “为什么?”澜溪愣愣的看着他。 双手捧起她的脸,他抿唇道,“怕你受委屈。” “我没有啊。”她摇了摇头,无辜的说。 见他神情还是敛着,伸手覆盖在他的上面,蠕唇一笑道,“贺沉风,我真的没有……” “别笑了,难看死了。”贺沉风蹙眉,僵僵的说着。 “嗯,反正你也说我长的不怎么样。”她耸肩,配合着语调轻快。 “不好笑。”他的眉心却蹙的更深。 她更加柔了目光,“我们来都来了,怎么能中间就走了呢,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就还是有点紧张。” “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嗯!”澜溪重重的点头。 被佣人带进来的纪川尧,看到两人便出声打趣,“哟,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看到一对儿苦命的小鸳鸯了呢!” “呃,纪律师。”她被纪川尧调侃的有些窘。 “你们快进去,不然一会儿引起爸的注意,又该不高兴了!”贺以璇从里面走出来,皱眉道。 贺沉风拉着她,同贺以璇及纪川尧一块,往里面走了进去。 贺父坐在主位上,看到前面俩人进来时,眼底的不悦又堆积的更深了些,还没等发作时,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便抢了先,“贺伯伯,我来晚了!您老没不会不高兴吧?不高兴也成,等着赶明儿我给您接我家去,天天补过生日!” “这好小子,还以为你不过来了!你爸妈身体怎么样?”贺父看着纪川尧,笑着挑眉问。 “挺好的,就是跟您比啊,还差点儿!” “还说,你这小子怎么自己来了,之前打电话不还说,把你那媳妇儿带来给我瞅瞅?当年结婚时偷偷摸摸的,连个面都没见到过,这么多年了,也都不说带来给我看看?” “本来是要带来的,结果她不听话,让我关家里了,等回去了再家法处置!”纪川尧说着,桃花眼微眯。 家法处置? 澜溪不由的看向贺沉风,有些担心,小声的问,“纪律师不会打相思吧?” “你觉得呢。”后者好笑的斜睨着她。 “可他说的那么严重……”她蹙眉,还是担忧。 “家法处置你不也受过?”贺沉风扬眉,眼里促狭。 “呃?”澜溪不解。 等他俯身过来到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后,她一张小脸越发的红,想着每次她不顺他心意了,就会在那事上变着法惩罚折磨,那简直是又痛苦却又快乐的。 纪川尧一来,气氛被带动起来,连贺父都忍不住笑着叱,“你这小子,永远没个正形!” “纪律师都结婚了?”都坐下后,彭母惊诧的问,随即又看着自己的女儿,话却是对着贺父道,“荨音沉风啊,看来你们俩还真是晚了太多了!” “可不是!”闻言,贺父面色又沉了下来,中气十足道,“荨音这孩子难得,不管中间出过什么插曲,你们的婚事照旧!” “爸,我说取消婚事,不是说笑。”正要弯身坐下的贺沉风闻言,皱眉挺直了背脊。 贺父顿时激动,手一拍桌子,气急败坏到也是要站起来。 一旁的hedy眼尖的伸手过去,扶着贺父的胳膊,笑着将话题引开,“贺伯伯,今天您过寿,别的事就先以后再说!” 坐在hedy身旁的彭母皱眉,不太高兴的瞥了女儿一眼。 “对啊,爸,今儿可是您过寿,来,我先祝您生日快乐,永远寿比南山,最好能活过我,当个老顽童!”贺以璇也站起来,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就举了过去。 “哼,老顽童就算了,你们一个个少气我比什么都强!”贺父面色勉强有些回缓。 贺沉风与澜溪坐的是桌子最尾端的地方,比较偏僻,刚坐下没多久的时候,贺沉风的手机震动,他掏出来后看到上面的名字和号码时,一怔,随即皱眉。 默了半响后,他侧头看着澜溪,凑近道,“我去接个电话。” “嗯……”澜溪虽是不太想他离开,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知她心中顾忌,他继续问,“不然,你陪着我一块?” 她正想回答时,瞥到贺父凌厉的目光正扫过来,忙推着他道,“你快去吧,我在这儿没事!” 贺沉风迟缓的点了点头,起身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彭儿一对。餐桌上谈笑的气氛很是热络,澜溪坐在那,却像是被孤立出来的,没人和她说话,和那天在包厢内一样,刻意被忽略着,也只有离近的纪川尧会夹菜过来。 坐在贺父身边的hedy,将晚辈的讨好发挥的淋漓尽致,陪着贺父说笑,不时的给他夹菜,在贺父眼里,俨然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正夹完菜时,hedy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惊喜道,“妈,贺伯伯,我爸从北京回来了,现在马上到这里了!”() 第176章,心疼她 hedy声音虽不大,但坐在餐桌尾端的澜溪也是听的真切的。 攥着筷子的手不免有些紧,应该是hedy的爸爸要来吧,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会底气更足,好在,她还有贺沉风。 贺父一听很是高兴,反而是一旁的彭母,眼底神色有些凝结,垂在那里,不知想的是什么。 从客厅里接完电话回来的贺沉风神色有些异样,走进来时,也是若有所思。 刚坐下时,那边的贺父就开口道,“一会儿你彭叔过来,正好,都凑齐了,把正事说说!” 闻言,贺沉风没说话,可神情却越发凝重起来。 蓦地,他忽然朝着澜溪伸手过去,“我们走。” 澜溪一怔,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带着站了起来,脚下甚至有些趔趄。 “谁准你走的!”贺父立即变脸。 “生日我也来了,反正这里也不欢迎我们,早点离开省的给你添堵。”说着,贺沉风便拉着澜溪,就往餐厅外面走。 从他回来到拉着澜溪走,前后两分钟都不到,变换的太快,一桌子人都面面相觑。 “贺沉风?”羽绒服几乎是被他塞在怀里的,澜溪不解的看着他。 贺沉风不说话,将她的鞋子穿好,自己的外衣随手一夹,就带着她往外大门外走着,脚步很快,像是着急躲避什么一样。 澜溪不明所以,却不敢出声,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鸷气息。 等坐上车后,几乎是抻出安全带系上的那一瞬起,车子就已经同时发动,油门猛踩,快速的倒车,然后行驶出贺宅。 “贺沉风,我们……”她怔怔的看着他。 “不想待下去。”他淡淡回着,车速却越发的提高。 “可我们这样走了,没礼貌不说,也太不尊重大家了。”她眉眼担忧的说着。 高档住宅的关系,两边基本没有太多的商家,显得有些偏僻,前面行驶到一个岔口,刚要迎面也过来辆车子,两车交汇,来不及转换的大灯支过来,有些晃人眼。 等迎面那辆车子开过去,刺目感觉消失,贺沉风的视线缓缓转在后车镜上,漠漠道,“没事。” 澜溪没太感觉到他心思的诡秘,反而一脸愁云,想必他爸爸一定是更生气了! 她其实是不想要因为她的关系,让他和家里人关系闹僵,本来就没有妈妈,和姐姐又一向不和,只有这唯一的爸爸了,尤其是以前贺沉风跟她说过,恨爸爸的滋味并不好受。 ***************************************** 夜,越发的深。 虽不是豪宅别墅,却也是一座高档的小区内,前后两辆车子分往里面驶入着。 hedy陪着彭母坐在后面的那辆里,看着一旁彭母不悦的脸色,也没怎么太敢出声。 “以前看沉风这孩子沉稳内敛,做事有考有量,竟还会这么不懂事,先前那次在饭店包厢里那次也就算了,这次他爸的生日也这样!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不满的叱完后,彭母眼神又一缓,似是自言自语道,“不过走了也好。” “为什么走了也好啊?”hedy坐的近,也是听到,好奇的问着。 可彭母却没有反应,而是径自沉思着,她凑过去,“妈?” 彭母没理会她,只是偏头往车前面看着,开在前面的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一栋楼面前,司机正绕过去开着车门。 她敛了敛神情,扭头对着女儿道,“听着,取消婚约的事,你不准告诉你爸爸,听见了没?” “为什么啊?”hedy十分不解,这已经是搬上台面的事了。 “让你不准就是不准!”见状,彭母不由的凌厉了声音。tp9l。 “可爸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虽然你和贺伯伯都有心不说,可eric到时还是会主动去找爸的。”hedy吓了一跳,却也还是缓缓的说。头可在彭。 “他找是他找的,总之,你不准给我露出任何要顺从取消婚事的意思,懂了吗?”彭母皱眉,语气有几分强硬。 “妈,你不会真要一直坚持吧……”hedy小心翼翼的叹。 “我说话你不听了,你存心要气我吗?”彭母连细长的眉都挑了起来。 “我听我听,你可别生气了!”hedy忙应着,安抚着彭母的情绪。 她这样,彭母才勉强和颜悦色,可那眉心却还是蹙着的。 车子已经停稳,hedy开着车门道,“我们快下车吧,爸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下了车后,彭和兆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身材虽然因年龄的关系有些发福,却依旧高大魁梧。 “爸!”hedy笑眯眯的跳过去,亲昵的挽着他。 彭和兆却好像在想着什么兀自出神,眼里的神情有些飘忽,直到女儿贴上来,他愣了下,才缓缓的笑。 挽着彭和兆往里面走,感受着父母各自的异样,hedy不免也有些出神。 爸爸越发沉默起来,而妈妈也变得异样了许多,最近是怎么了? ***************************************** 贺沉风直接载着她回到了住处,从浴室里洗完热水澡出来,浑身每个毛细血孔都特别的舒畅。 浴室门一拉开,她就看到贺沉风坐在床尾处那里,两条腿交叠着,正在沉默的抽着烟,他是先洗澡的,这会儿头发却还在滴着水。 从她进浴室时,他应该就坐在这里了,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指间夹着的烟上,已经堆积了很长的一截烟灰,却也没有掉落下来。 澜溪见状,不由的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旁的烟缸凑过去。 听到声响,他朝她看了过来,将手里的烟灰弹在了里面,随即又拿到嘴边,想要继续吸。 她却伸手给抢了过来,直接捻灭在烟缸里,“别抽了,你老是这么烟不离手!” “烟瘾上来了。”他淡淡的说着。 澜溪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烟缸以及那块放着的烟盒、打火机,都拿起来放到远一些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拿起他身旁放着的干毛巾,跪在他身边给他擦着头发。 他的发丝是有些硬的那种,可她将手指穿插进去时,又会觉得软软的。 被她动作轻柔的弄着,贺沉风舒服的眯起了眼,不由的伸手抱住她,将整个俊容都埋在她的胸口处,闻着她气息的同时,也不忘了占便宜。 “洗完头必须要擦一擦的,就算是暖气很足,但怎么说也是冬天,感冒了就难受了!”擦的差不多后,她将毛巾叠起来,缓缓对着他叮嘱道。 “嗯——”贺沉风像是个孩子一样,拉长着尾音应。 “呃,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下,我的又忘记充电了,告诉我妈一声,晚上不回去了。”说到最后,她有些害羞。 他点头,回身勾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帮她找到号码拨通后,递给了她。 那边谢母听到她吱吱唔唔的借口后,立即明白,在那边暧昧的呵呵呵笑,不过末了挂电话时,还是忍不住道,“你们俩也要适当,老是这么二人世界的,小君君可是老大意见了!” 她是跪在床上打的,贺沉风整个人偎在她身上,俊容和刚刚擦头发时一样,埋在她胸口处,在听着谢母的话,她就更为心虚,应了几声后,她尴尬的挂了电话。 想着将手机屏幕退出时,却不经意在通话记录里意外的发现了什么,她惊讶的眨着眼睛。 伸手扒拉着男人的脑袋,她不太确定的问,“手机上面这个名字为‘姓程的’,是程少臣?” “嗯。”贺沉风抬头,应了一声,随即将手机拿了过来,随即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平躺在了床上。 “晚饭那会儿你接电话,是他打来的?”她紧张的问。 “嗯。”他朝她瞥过来一眼,语调平平。 “你们……怎么会有联系?”见状,她更加紧张了,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之前我们的公司可是有合作。”贺沉风漫不经心道。 “噢对。”澜溪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见她眉眼处还残留着担忧,他伸手去捏她的脸,“你瞎担心什么,他现在在纽约,想打架的话也逮不到他。” “你还说,上次你们俩就打起来过,那么大的人,像是小孩子一样冲动!被打了之后,伤势好几天才下去吧?” “我哪受什么伤,他不是我对手,那天我故意让着他。” “噢,人家可是当过兵,你故意让着~~~”她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贺沉风有些不服气,“当过兵怎么了,我姥爷还是司令,从小就拿他手下的兵一样训练我!” “嗯嗯,是!”澜溪好笑的应着。 她越是笑,贺沉风就越发的气闷,自己的拳头被怀疑了,很是没面子,所以拉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处,惩罚似的的憋着她,可她却还是笑,呼出来的气都热热的喷在他心脏处,麻的不可思议。 闹了一会儿,两人气息都有些喘,相互依偎着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上暖暖的灯光。 “你心里还有他吗?”他掬起她的一屡发丝,在指间轻绕着问。 “这么多年了,说没有是假的,不过他和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她低低的说着。 随即抬眼朝他看去,忙盘腿坐了起来,伸手去按他的眉心,“你别皱眉!” 想到之前有一次,俩人好像也谈到过程少臣这个问题上,但当时她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这次,她不能放过机会。 “以前也都是我一厢情愿,后来认识你了,反而将对他的感情看开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现在如果更确切的来说,他更像是我的亲人!”很是认真也很释然的对着他解释道。 “所以,你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不要找他麻烦呃。” 对于她后面补上的那句,贺沉风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再伸手,将她再度按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大手在她脑袋上扣着。 知道她的担心,看到通话记录后,以为他和程少臣又会有什么不愉快,在贺家晚饭时,他接的电话确实是程少臣打过来的。 程少臣很认真的问了他一些事,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沉默了一会儿,又很凝重的告诉了他一些事,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一些和她有关的事。 将她搂的更紧一些,他低声道,“跟我说说你爸爸吧。” “呃,我爸爸?”澜溪闻言,不免一怔。 谢父么,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啊,他和谢父谢母也是相处一段时间了,大概都知道了呀。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随即垂着眼看她,“你亲生爸爸,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本来她正抬眼看着他的,听到他后面的话,呼吸瞬间一窒,眼神也散乱的闪躲了起来,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到这个。 “没什么好说的,他不要我们母女了,我不想提他。”她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 贺沉风侧过身,将她往上捞了些,好跟她的目光平视,捕捉到她眼底极力掩藏的悲痛,莫名的酸涩堵住了胸口。 “别这么看着我呃,感觉我像是可怜的小狗一样。”澜溪见状,不由的皱眉道。 对于她故意好笑的形容,贺沉风嘴角线条抿的很紧,一点都笑不出来。 “会不会伤心?”他吻着她的眼睛问。 澜溪闷了声响,良久好,摇了摇头。 贺沉风看着她,看她隐忍着情绪咬着唇角,睫毛轻轻地颤动,眼睑下是细密的阴影。13304689 就像是那时刚从谢母那里得知,她并未那夫妻俩亲生女儿时一样,他一时间变得有些无力。 无力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心疼她。() 第177章,一声爸 从会议室里出来,澜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电脑里的文件掉出来,将打印机里放好纸,运行着打印。 趁着空档时,她给谢母打过去电话,今天谢父要去医院里化疗,本来她是要请假的,可谢母说什么也不准,说是没什么大事,一人就能应付的过来。 细细的问了谢父的情况,她才放心下来,私底下医生也都跟她们透露过不止一次,让她们做好心里准备,尽量为病人制造愉悦的生活环境,好能有更好的心态去继续生活。 好在谢父本身很乐观,并没有因为得知病情后而一蹶不振,反而比以前更加的乐呵,更加的珍惜着每一天。 “没什么事就别老打电话了,你还工作着!对了,刚才小贺啊,也打电话了,难得啊,这孩子还能记着你爸化疗的时间!”那边的谢母赞不绝口。 将电话挂断后,澜溪抚摸着手机屏幕,心里暖暖的。 一旁同事来回走过,她低着头,给他发着短信:工作呢? 那边很快便回一句:嗯。 咬了咬唇,澜溪在上面打上了三个字:想你了。 虽然只是发短信,用文字告诉他,但也是她第一次这样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手机抵在胸口处,砰砰砰跳的快。 正纳闷着那边为什么迟迟没回短信时,一通电话便蓦地进入,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她力求自然,可眼角眉梢却止不住轻轻上扬,“喂……?” 贺沉风却不说话,只有喘息稍稍的重。 她不禁疑惑道,“贺沉风?” “该死的,你竟然勾引我,让我没办法专心工作!” “我没有啊……”她很无辜的说着,简直是冤枉啊! “还说没有,刚那条短信不是你发的?谁说想我了的?”贺沉风在那边恨恨道。 “呃,是我。”澜溪有些羞涩。 “想我,早上时你还说不要!”他有些快抓狂。 听到他说的话,她简直囧到了家,“你想什么呢,我说想你,又不是要那个……” “我想了。”贺沉风的嗓音压的有些低。 “我要挂电话了!”澜溪局促的说着。 这男人!动不动就往那方面想,昨天晚上,两人并没有那个,他只是抱着自己,细碎的吻着她,到最后搂着她入眠,从他的怀抱和轻吻当中,她能真真实实感觉到,这个男人为她心疼了。 今天早上醒来的比较早,她去喊他时,半天都不动,最后动了直接也把她又拖上床了,动手就要将她才穿好不久的衣服给脱掉,某个勃.发的物体,拱着贴近的叫嚣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做做更健康! 后来推搡了半天,闹的俩人气息都越来越热,还是趁着他去拉被子的空档,她钻了出去,之后他就一直因为欲求不满,而臭着脸。 “中午我看看时间,过去跟你一块吃饭。”听到她要挂电话,他也不再闹了。 “嗯!”澜溪应着。 “乖乖的。”薄唇凑在话筒边,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tp9l。 电话挂断,澜溪将手机放在了掌心里,双手合十,他的嗓音像是盘旋在她心尖儿上一样。 正准备继续埋首工作时,手机却又再度响了起来,嘴角上扬,还以为是贺沉风又再度打过来的,只是看到上面号码时明显蹙眉,犹豫了下,并没有接,而是将铃声调成了静音,放进了一旁的抽屉里。 忙碌的工作,持续。 ***************************************** 时间分分秒秒,滴答滴答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午休的时候。 两旁的同事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招呼着她一块去员工餐厅,她笑着摆手婉拒,说是有约要出去吃的。 将一直放在抽屉里的手机拿出来,她打开看了眼,除了有两个未接号码,没有其他,她将手机放在一旁,暂时等待着,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 弄到一半时,手机屏幕亮起,她看着上面的号码皱眉,加上上午那两通未接的,这已经是第三通电话了。 想到那人用饱含沧桑的嗓音唤着她潇潇,她就下意识的开始抵触,最终她还是没有接,任由着打电话的那边,自己放弃。 看了眼时间,午休已经过了大半,可贺沉风却一直没来电话,从百叶窗往下看去时,也并未看到有他的任何踪迹,她打过去的电话也是一直无法接通。 想着他可能是工作忙,或者在开会什么,她索性就等着,等到同事们都吃完饭回来,午休时间也都结束时,他也还是没来电话,被爽约的她有些闷闷的。 下午去茶水间冲咖啡的时候,她又再度给贺沉风打了电话过去,这次接通了,只是等了好半响,才被人接起来,传来的却不是贺沉风的声音,而是秘书言谦。 “谢小姐?贺总在医院,手机一直在我这里。” “医院?他怎么了!”她惊到,急忙问。 “出了个意外,不过谢小姐别担心,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右脚有些扭到,没有任何危险!睡一觉醒来,药点完了后,就可以出院了!”言谦解释并安抚着。 末了,言谦还特意强调了贺沉风平安无事,她一颗心却提着,始终放不下来,从茶水间出来后,她坐在位置上也是心神不宁,最后干脆找经理去请了假,打车就前往医院。 ***************************************** 按照之前询问言谦所说的,她坐上电梯,一路到了目的地,只是脚步却停在了那里。 因为走廊里,贺父以及彭母,还有hedy都在,脸上各个都还有着余悸。 hedy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彭母站在一旁担忧着,还不忘对着贺父道,“贺大哥,这都怪荨音不小心,开车也开不好,幸亏是有沉风,沉静避免了事故,而且关键时刻还护住了荨音的头,不然今天脑震荡的就是荨音了!” hedy被彭母抚着脑袋,轻抿着唇,似乎还有些惊慌未定。 她中午去找贺沉风,后者说有约,她说送他过去,在路上谈事,也不耽搁他的时间,可没想到拐弯变道时一个不留神,和迎面车子差点擦撞,幸亏是他及时过来帮忙打转方向盘,虽是避免了车祸,但也还是撞上了路栏,当时她吓坏了,只是闭眼,后来感觉被他抱住了头。 “应该的应该的,好在都没什么大事,弟妹也别太挂心。”贺父虽是一脸担心,却也还是安抚着。 “看来我们荨音当初选的人,没错!”彭母叹道。 听到她这么一说,贺父不免情绪得到些缓和,心里很是高兴,本来连续两次贺沉风带着那女人前来示威,他都以为是对俩家联姻有些影响的,换位的话,若是他也会心里不愉快的。一直都担心着婚事,可彭母这会儿这样说,几乎是给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我让人去买些热茶回来,弟妹和荨音都喝点,压压惊!”贺父说完,吩咐着手下人去办。 这么一收回目光时,就也是看到了那里站着谢澜溪,立即变脸,不客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贺沉风……”被发现,她身体一僵,随即抬步向前。 “他不用你看,这里他爸,他未婚妻都在,轮不到你来看!”贺父直接凌厉道。 澜溪没吭声,她是背对着光而战的,神情看不太真切,应该是有些茫然失措的,可那瘦弱的背影,却有一股撼动不了的倔强。 贺父瞪眼,“我说话你没听到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厚脸皮,非要找人撵你走吗?” “伯父,我想看看他。”咽了咽唾沫,她对上贺父的目光,轻声道。 “别叫我伯父!”贺父嫌恶道,似乎一点都不想她亲近。 见状,澜溪暗自转着气,然后改了称呼,缓缓道,“贺老先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是一定要看他的!” 被她的目光对上,贺父有一瞬间有些怔忪,却依旧是绷着老脸。 “你站那也是半天了,刚才我们说话也是听到了,沉风他是为了救荨音才这样的!你还在他们俩人中间搀和什么,看你也不是很笨,应该有自知之明吧!” 澜溪双手紧握,刚刚她确实听到了,脑里也是被灌入了些,当知道他关键时刻护住了hedy时,她心里是有些窒闷的,但紧接着冒出的想法,却是她信他。 他虽然脾气不好,性格冷不说,还那么霸道,但对她好。 而且能为自己和家里人闹翻,这样的情她怎么可以去怀疑?所以贺父用这样的话,这样的方式想让他们俩人有嫌隙,却是不可能了。 这样一想,就有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能那样直直的对上贺父凌厉的眸光,一字一顿的坚定道,“我是要看他的!” 贺父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有些被气到,一时间却又不知还能再说点什么,可彭家母女孩子,怎么可以让她跟着再掺和! 澜溪也不知该怎么办,贺父挡在门口那里,她不想有正面的冲突,而且还是长辈,她总不能咬牙冲进去…… 双方正僵持时,之前被贺父吩咐去买热茶的下属已经回来,脚步声渐进,却不止一个人。 “先生,彭副来了!”下属报告着。 贺父闻言,扬眉看过去,拉着的脸立即缓和起来,一旁的彭母听到,抬眼看去,表情似乎是有些僵硬。 澜溪是背对着的,下属从她身边走过,她听的有些懵,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彭副来了……?13304689 后面的脚步声渐进,她僵硬的微侧过身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彭和兆西装笔挺的走过来,端着政府官员的气势。 确定是他之后,澜溪有些无所适从,也是躲避不开,正心乱如麻时,那边坐着的hedy却蓦地站起来,朝彭和兆快步走过去,直扑到他怀里,孩子气一声,“爸——” 爸? 澜溪彻底石化,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也同样的不敢置信,那声爸,是唤的彭和兆! 像是一根刺,精准无误的插进她的心脏,直接到最深处。 母个来音。“我的宝贝女儿,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可把我给吓坏了!还在会议着,已经无心进行了!”彭和兆脸上尽是担忧。 “爸,我没事!”hedy抱着他的脖子,摇头着。 “真的没事吗,去医生都仔细检查一遍了?”彭和兆却依旧不放心。 “嗯!”hedy点头,很内疚的说着,“当时沉风护住了我,他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你怎么过来了。”一直沉默着的彭母上前一步,蹙眉道。 彭和兆没回答,依偎在他怀里的hedy抢先回答着,“是我给爸打的电话。” 闻言,彭母修剪细长的眉拧了拧,最终是没说什么。 贺父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一家人,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那里还站着的人,僵硬的谢澜溪。 确定自己女儿没事,彭和兆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问向贺父,“沉风怎么样了?” “他也没事,他个大小伙子,睡一觉醒来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彭和兆点了点头,走过去想进病房看看时,却蓦地瞥到了一直背对着他站着的人的面容,顿时一惊。 嗓音微颤,不太确定的,“……潇潇?” 闻声,一直僵硬的澜溪似乎才有了些动静,握拳的手好似又更紧了一些。 潇潇,潇潇。 他又开始再次唤了。 她好像像是以前那样,用十分冷凉的语气,或者大声的对着他吼,别叫我潇潇! 心里一遍遍的重复,可嗓子里像是被堵着很多东西,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都能感受到身体里血液,一点点冷却的过程。() 第178章,不会让 他正看着她,和很多次一样,那目光里饱含着数不尽的惆怅,可他的女儿还依偎在他怀里。 刚刚她都听的真切,他那么紧张,那么焦急的赶过来,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所以放下重要的会议,女儿一个电话就立即赶了过来。 嗯,那是他的女儿,可她呢? 刚开始听到那下属说彭副来了时,她还以为只是来探视的,可hedy那一声爸…… “潇潇,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看沉风的?”彭和兆松开hedy,朝她向前。 澜溪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眼里防备。 一直脸色不怎么好的彭母蓦地上前,有些亲密的挽住了丈夫的手臂,看了眼澜溪,很温婉的笑着道,“老彭,这位是谢小姐,你认识?” 彭和兆看着跟自己生活多年的妻子,啮了啮唇,还未等发出声音时,却又被堵住。 “老彭,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这位谢小姐的魅力可大,咱们家荨音和沉风的婚事,就因为她要取消呢!” “妈……”一旁的hedy忍不住出声,却被彭母瞪过来的一眼垂下头去。 “彭老弟,弟妹!你们可别想太多,沉风和荨音的婚事哪是不相干的人能干预的!”见状,贺父淡定不起来了,忙道。 随即,对着澜溪凌厉道,“你赶紧离开,之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里不欢迎你,快点走!” 澜溪抿唇看着,看着彭母挽着彭和兆站在那,一旁是他们的女儿,那画面完满的让人刺目。 贺父又是凌厉眉眼,像是苍蝇一样的嫌恶着她,巴不得她眨眼就消失。 嗯,她是该走的。 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否则她会窒息而死,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的冷静一下。 提起一口气,她挪动着僵硬的步伐,扭身就往反方向跑着,脑袋里的认知却不停的在重复纠缠。 hedy也是他的女儿,是贺沉风的未婚妻…… “潇潇——”彭和兆见状,着急了,想要去追。 温婉端庄的彭太太却再度挽住他,笑容不解的问,“老彭,你要去哪儿?” “爸爸……”hedy也是皱眉,孤疑的看着他。 彭和兆怔在原地,抬眼看去时,那道身影已然是消失,眼角的皱纹在轻轻颤动。 ***************************************** 前两天时,天气预报就总说,有冷气流袭来,让市民们做好准备。 澜溪在保暖上面一直穿的很多,不像是很多女孩子那样,怕臃肿影响身材之类的,可她现在在大街上漫步目的的走,感觉到特别的冷,尤其是撞到人,或者被人撞到的时候,更冷。 没办法回公司的,哪还有心思继续工作,回家的话,她也不想,儿子在,父母都在,她的家人都在,可她这一会儿,不想回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要去哪儿时,已经站在火车站售票厅的队伍当中了。 买的最近时间的一趟列车,从售票厅往候车厅慢吞吞的走,到了后没等多久,电子屏幕上就提示着开始检票了,她又随着人流往站台外面走。 赶上的是一趟特快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就进了站,坐上一辆计程车,她朝着那墓地方向而去。 她走的很慢,虽然是在山上,但一点都不陡,而且每次来也都不费力,可这次她却很吃力,走出了一身汗,却也只是走到了一半,这会儿天色已经是要暗下来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墓前,澜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蹲在了那里,脚下是冰冰凉凉的雪。 天色渐暗,很多扫墓的人都已经陆续往山下走,她却还呆呆的蹲在那里,目光也是呆滞的,墓碑上照片里的人,好似也像是盯着她一番,好似有千言万语。 澜溪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何会来这里,可就是想来看看她的,要来看看她的。 “妈……”好久了,没喊过她了。 一张口,澜溪却哽咽了声音,心里好多话要说,却都不敢倾诉了,害怕会哭。 这样不知蹲了多久,眼前的照片都看不太清了,她却依旧是没有动弹,双手环着自己,像是最安全的姿势,之前还满满的心里,这会儿都是空荡荡的。 有脚步声踩在雪上,隐隐约约不太真切的传来,澜溪没在意,以为是幻听。 可当有人在她身旁蹲下来,熟悉的气息逼过来时,她又想哭了。 “这么晚了在这里,不怕吗?”贺沉风手扣在她的肩膀上,那么牢靠。 澜溪抬眼,恍惚的看着他,虽是不太确定,却也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声音茫然无力,“怕……” “笨蛋。”他低声的叱,声音却疼惜的要命。 俩人第一次在墓园里遇到时的那一幕还清晰乍现,她惊慌失措的往下跑撞到了他,当时对她鲜少的莽撞样,他是有些惊讶的,而后她说出有鬼的那个很瞎的理由,让他抽搐了嘴角想笑。 伸手去抚她的脸,发现触感冰凉,不禁蹙了眉,也不知她到底待了多久,只得先将她揽在怀里。 “贺沉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被他搂着,温度一点点传来,她确定是他来了。 “当然是找你,打电话不开机,又没回家,我能放心吗。”他虽是训斥,但那墨眸里的光亮很柔和。 醒来后,还是hedy告诉了他,她来过了,又简单听了hedy的叙述,他亦是明白了来龙去脉,直接起身去找她。 给谢母打电话时,也没敢特意说明,只是旁敲侧击的得知了她没回去,害怕他们会担心,后来他开着车在h市到处漫无目的的转,脑袋里想着她现在得知了一切,最会去的地方是哪里? 蒲县是在他脑里一闪而过的,不太确定她会不会来,但他却还是开车过来了,等上山以后,果然看到她在这里,将她搂在怀里的那一瞬,心中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消散。 澜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他,“可是,你不是该在医院里吗,你没事了吗?” “嗯没事,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就是脚扭伤的地方还有些疼。”他点头。 “是吗,我看看!”闻言,她着急了。 他却笑着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径自道,“这里太冷了,你待的时间也够久了,我们起来先回去?不然你会感冒的。”他低低的道。 澜溪听话的点了点头,想要站起身,双腿却已经麻木到不行,还是他一手提着她起来。 因为脚麻的关系,也因为贺沉风右脚扭到不便的关系,两人走的很慢。 “还麻吗?”他低头看着她的腿问。 “嗯,还有点儿。”澜溪点头。 “你上来,我背你下去。”闻言,贺沉风顿住脚步,作势就要弯下身去。 “不用。”她却忙制止住他的动作,拉着他的手。 知他的心情一直被她带着走,怕他太担心,故意轻快了语气,“我可不想让瘸子背我下去。” “说谁呢。”他危险的眯眼。 “开玩笑的!”她很轻微的笑了笑,随即依偎到了他的怀里,很轻很低道,“你搂着我就行,我也想抱着你。”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魁梧有力的手,将她搂的紧一些,再紧一些。 夜色笼罩,虽有微弱的灯亮,但墓园看起来依旧阴森森的,那相互依偎往山下走的男女,却像是一道静静月光一样。 好像就是这样,之前那次因程少臣的关系,她心情恍惚,最后不知走到了哪儿,他也是这么从天而降,她自己都不知身在何方,可他就能找到她。 这次也是,她甚至都没说去哪,他却能出现! 人溪会也。冥冥之中,她只要乖乖待在原地,他好像就是会出现。 可她却无法预知,后来会有那么一天,她等不到他,他一直都不出现,那是多么的黯然神伤! 现在的澜溪,将脸更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很贪婪的吸着他的气息,心中有声音喃喃在念。 贺沉风,你真好。 ***************************************** 高档住宅的小区,一辆轿车行驶而入,司机下车恭敬的将后面车门打开,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朝着楼里面走着。 开门进屋,要换鞋时,佣人就已经迎过来,“先生回来了!” 彭和兆点头示意了下,便将脱下的外衣递过去,穿上拖鞋往里面走着,客厅里,电视打着,有些噪杂的声音,沙发里,女儿hedy正窝在那里看书,灯光暖暖,她埋首于书海当中,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 听到脚步声,hedy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立即笑了起来,“爸!” “你这孩子,一心二用么,又是看电视又是看书的!”彭和兆走过去坐下,笑着叱。 “一会儿想看看书,一会儿想看看电视嘛!”hedy撒娇道,拿起遥控器,将噪杂的电视关掉。 彭和兆看着女儿,眸光闪了闪,语重心长道,“荨音,爸爸有事要和你谈谈。” “好啊!”hedy闻言,开心的点头,将书折页合上放在一旁。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北京,有些事发生的时候也没在,你和沉风的婚事……竟也出了变故,爸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一听彭和兆说的是这件事,hedy不免也凝重了神色,低低的叹了口气道,“爸,其实我……” “荨音!”一道声音盖了过来。 两人吓了一跳,朝声音方向看去,楼梯那里,彭母穿着睡衣正下这楼。 “妈,你不是睡了吗?”hedy惊讶道。 “荨音,你先上楼去,我和你爸爸有事要谈。”彭母也没回她,只是走过来,吩咐道。 “可爸说也有事要和我谈啊!”hedy不太情愿,嘟嚷着。 以前在国外的时间比较多,现在虽然回来了,但彭和兆是官员,工作特别的多,能陪着她的时间一直都很少,所以,她也是想要多和爸爸在一块相处的。 彭母开始皱眉,“听妈的话,上楼去,大人有事小孩子别跟着搀和。” “妈,我哪里是小孩子了!”hedy不高兴的撅嘴。 瞥到彭母脸色有些变得凌厉,怕惹她生气,只好道,“爸,那我先上去了,改天再谈!” 彭和兆有心继续谈话,可女儿已经抬起屁股离开了,也只是能皱眉。 “好了啦,妈,你别板着脸了,给你和爸空间说悄悄话!”路过彭母身边时,hedy还调皮的丢下句。 彭母忍不住笑着去拍她,后者跑的特别快,咚咚咚的上了楼,很快,楼上就传来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和女儿谈事情你也搀和。”彭和兆责怪的看着妻子。 “你想谈什么?”彭母脸上笑容消失,不太高兴的走过来。 “是跟贺家的婚事。”彭和兆凝重了神情,“我也都知道了,沉风那边想要取消婚约,这件事那天从贺家回来,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没来得及。”彭母不痛不痒道。 彭和兆蹙眉,沉着脸坐在那,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见他这样,彭母凝声问。 “虽然说取消婚事有些过分,但沉风有心仪的女孩子。我想问问荨音的看法,如果她释然的话就……” “就什么?难不成任由着婚事取消?凭什么让我女儿这么被人欺负?” 彭和兆不赞同道,“这哪是欺负,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就算我们硬让沉风娶了荨音,到时婚后不幸福怎么办?我的出发点也是想女儿幸福,为她好!” “我看你不是为了女儿好,而是存了别的心思吧?”彭母却笑的很刺眼。 “怎么这么说话,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拐弯抹角了!”彭和兆当场被她的暗讽弄的不舒服起来。 彭母面容不悦道,“好,我不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你哪是为了荨音,你根本是为了那孩子!为了那女人的孩子,想牺牲我女儿的幸福成全她女儿的,是不是!” “你……”彭和兆大惊失色的看着她,长久以来以为掩藏很好的认知遭到彻底的颠覆,思绪顿时纷杂起来。 “对,我都知道!”彭母扬着下巴,厉声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什么都不知道的?” 彭母辛酸道,“这些年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能忍耐了,你偷偷去墓地看她,我装作不知道!你偷偷派人去照顾她女儿,我也装作不知道!她女儿也来h市后,你多次见她,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要是拿我女儿的幸福给她,绝对不可以!” “彭和兆,我告诉你,不可能,绝不可能!”最后,彭母气愤的快吼了。 彭和兆手搭在膝盖上,蜷了蜷,对于一向温婉端庄的妻子,这样暴躁跳脚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乱。 平定了一会儿,他才沙哑开口,“小静,你听我说,她们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想要牺牲呢!我不是也想先看看荨音怎么想吗,毕竟沉风和潇潇他们俩是两情相悦。” “什么两情相悦!我可不管,我女儿一直都是贺家定好的未婚妻,谁也不能给我干预进来,尤其是她女儿!”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定夺!”彭和兆皱眉,强硬的说着。trwj。 “彭和兆,你——!”彭母瞪大眼睛看他。 蓦地起身,激动道,“你这么护着她女儿,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她当年可是对不起你的,不然在你抛弃她的时候,连有孩子都不敢告诉你,那是没脸说!没准儿啊,这孩子都不是你的,你去验dna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潇潇是我女儿,不许你乱说!”彭和兆阴沉着脸看她。 “呵,看你这么斩钉截铁的,一定是验过了。”彭母轻笑。 彭和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不自在,僵硬道,“我不想再跟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荨音和沉风的婚事你别管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会议,上楼休息了。” “我必须管!老彭,不管你怎么说,她们俩之间,必须是荨音嫁给沉风!”彭母依依不饶。 彭和兆没有理会她,径自往楼上走着,对于她的话充耳不闻一样。 见被忽视,彭母脱口而出,“你别忘了你能走到今天这步多亏了我娘家,没跟我结婚,你能有今天吗!” 原本还往楼上走的彭和兆止住脚步,微抬着头,好像是情绪波动的太大,好半响才转过头来遥遥的看着妻子。 唇一动,有几分苍老道,“是,我一刻都没有忘,不用提醒我!我能当上现在的城建副市长,哪怕是马上要竞选的城建市长,都不是我自己的,都是你娘家的!你不用老是提醒我,为了前程我都抛弃过什么。” 说完后,好像是太疲惫了,彭和兆的步伐明显变慢的继续往上走,消失在楼梯拐角间。 彭母站在那,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又在放松开来,有几分懊恼。 没多久,却又紧紧的收拢起来,有种感觉让她快要窒息,她跌坐在沙发上。 眼睛闭上,心里暗暗坚定着,她不能,怎么能让那女人的女儿抢走她女儿的幸福呢! ***************************************** 从墓园开车出来,贺沉风看天色已黑,也没着急回h市,就直接将车开进了蒲县,找了家宾馆。 澜溪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贺沉风一直揽着她,她也是抱着他的腰,就连在前台开房间时,她也是没撒手。 沿着楼梯上去,到了所住楼层后,开了门,两人进去。 等他扶着自己在床边坐下后,她盯着他一瘸一拐的脚,担忧道,“真的没事吗?” “嗯,医生说,用不上一周,四五天就好了。”贺沉风很有耐心的解释着。 听到他这么说,她勉强放下心来,眼睛却还是盯着他的脚。 “去洗个热水澡?”看了眼浴室,他问道。13313775 “我不想动。”澜溪摇了摇头。 “我帮你洗?”凑过去,他暧昧的吐气。 是被他闹的羞涩的,可这会儿澜溪心境的关系,提不起精神来,默默的没出声。 见状,他叹了口气,却还是想要逗她笑,“不洗就不洗吧,我不嫌你脏。” 澜溪目光柔柔,不声不响的看着他,他的心思,她都懂。 走过去,在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热水,他递给她,“把这杯热水喝了。” 她点头,十分听话的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很烫的水,她慢慢,却都喝的流干净。 杯子接过来后,他也没什么任何嫌弃的,直接就着那杯子又接了杯水,然后自己喝了大半杯,才回到床边,将她羽绒服脱了,抱着她躺上了床。 两人依靠在床头上,正好对着外面的窗户,夜空里繁星闪闪。 “饿不饿?”他问。 她轻轻摇了摇头。 “中午是不是就没吃东西?” “……嗯。”她又轻轻点了点头。 “那怎么能不饿!”贺沉风声音有些沉。 澜溪咬唇,低低着,“不饿,真的,我没有什么胃口。” 她抬着眼睛正看着他,睫毛颤颤的,那模样,真就如同之前那次她说的,像是只可怜的小狗。 “如果饿了,就跟我说,听见了吗?”心中怜惜,他无奈道。 “嗯。”她乖乖应下。 “中午一直等我了?”他又问。 “嗯……”澜溪点头,喃喃的说着,“打你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后来是言秘书接的,我才知道你在医院……” 后面,她就止住了声音,什么都没有再说了,那一幕,还生生定格在脑海里。 见她眼里光亮细碎,贺沉风俯下俊容,从她的额头开始轻吻,“难过吗?” 她也没回答他,闭眼任由着他吻,等吻到她的唇时,才感觉到,她的嘴唇那么凉,像是从保鲜格里拿出来的柠檬一样,是让人心酸的清凉。 没有深吻,只是轻轻斯磨,墨眸深深的看着她。 “贺沉风,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来了蒲县?”她睁开了眼睛。 小手抓上他的衣服,她咬唇继续问,“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她虽然不聪明,但有些事联系到一块,还是能想明白的,就像是那天他忽然带着她从贺家离开,回去后又问了她亲生爸爸的事,加上他今天会准确的来到墓园找她…… “嗯。”贺沉风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确实都知道了,之前就已经心里起了疑,后来一直朝着这个方向猜想着,却不太敢确认,所以才会让言谦一直联系彭副,想要问一问究竟,可那天程少臣的电话,所说凝重的事,就是她和彭副关系的这件事。 “为什么不跟我说……”她低低的,像是怯懦的小兽一样。 “怕你伤心,怕你难过。”他的嗓音低沉,里面那么多情绪。 澜溪酸了鼻子,抱住他,深深埋入他的胸膛之间。 贺沉风,他怎么就这么好? 他开始解释,“中午的时候,hedy过来,说想跟我谈事情,我跟你有约,是要去找你的,她说送我过去,没想到中间时她开车没注意发生了意外,我护住她,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其实我没告诉你,也还因为怕你这样的性子,会退缩。” 她默默的听着他说,最后闷闷的发出一句,“不会……” “我不会让的!哪怕我们是姐妹,我也不要让的……”她低低的重复。 她这么普通,这么平凡,却得到这么不普通,不平凡的他。他又待她如此,本就是她不敢奢望的,如今,她怎么会轻易的去相让的。 “真乖!”他满意的亲了亲她。 澜溪也亦是很乖的仰着头,两人像是电影里唯美的画面一样,缓缓的,慢慢的,静静的,专心的,亲吻。 打断他们的是忽然响起来的电话,贺沉风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回手去摸着枕头下面放着的手机,拿过来到眼前,看到上面屏幕上显示的“贺以璇”三个字时,微愣了下,随即接了起来。 “喂?”不耐的一声,眉心也是不耐的蹙着。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神情便瞬息万变,浑身的肌肉也都是僵硬的绷了起来。 电话挂断,澜溪看着他垂下来的那只手,担忧的问,“怎么了?” 他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声音里却有着沉重难言的痛,“贺以璇说,我爸昏迷了,现在刚被120接走。” “啊!”澜溪失声一句。 “那会儿我醒过来,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后来就出去找你了……” 他却径自的说,声音特别轻,里面透着无法忽视的惧怕,“潇潇,你说,我爸不会是被我气的吧?”() 第179章,这么的难 夜深,冬天的关系,高速公路两旁或山或平地,都堆积着雪,白茫茫一片。 月光银辉倾泻一地,白色的路虎在加速的狂奔着。 澜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好似屏息都能听到车轮疯转的声音,朝一旁看去,男人的侧脸如刀削,所有的情绪都是紧绷着的。 这样的车速她是有些害怕的,可她更担心他,知他此时心中的纠结与惧怕,手伸过去,贴在他垂着的那只大手上,慢慢的包括住他的指尖。 “没事的,伯父一定会没事的!”她轻声安抚。 贺沉风没回她,也没看她,只是专注的开着车,只是捏着方向盘的那只手,用力到骨节都泛白了。 从蒲县一路到了h市,再到所在医院,已然是十一点半多,车子才停稳,贺沉风就动作麻利的解着安全带,便跳下了车,侧眼看到一旁跟着下来的澜溪,大步走过去,“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怕是会很久,你也折腾快一天了,还是别等我了,早点回去休息!” “没办法再送你了,你打个车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来电话,知道了吗?”说着,将兜里的皮夹拿出来塞给他。 “嗯!”澜溪重重的点头,不想这时候他竟然还担忧着自己。 “你不用管我,快进去看你爸爸!”她催促着。 贺沉风点头,不再多耽搁,往医院大楼里面跑了去。 医院和火车站一样,好似永远都没有安静的时候,哪怕是在晚上,也会因突发的状况而变得局促起来。 病房里躺着入睡的贺父,显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不过还需要吸着氧。 贺沉风坐在长椅上,两条手臂都搭在膝盖上,双手交握,像是握住什么力量一样,头微垂着,沉默不语。 一直站在病房边的美妇人此时转过头来,走过来缓缓的道,“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沉风,你和以璇都回去吧。” “你爸爸没什么事了,有我在这里就可以,你们明天都还要上班的,回去吧。”声音里有些疲惫道。 “妈,我在这里陪你!”贺以璇上前道。 “不用,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就行,等着明天在过来。” 闻言,贺以璇踌躇着皱眉,那边传来声响,刚刚一直坐在那儿的贺沉风起身,已经朝着电梯方向走了,脚步在走廊里发生回响,背影看起来特别的萧索。 ***************************************** 电梯是半包围透明式的,背过身朝外面望去,这个时间的城市灯火俨然稀少了些,但梯壁内侧的玻璃,还是反射出他的轮廓影像,和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有很多地方的相似。 他忽然觉得特别烦躁,摸着口袋想要掏出根烟抽,可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只有打火机。 电梯很快到达一层,他扯了扯领口,十分压抑的从里面走出来,快走出门诊大厅时,他的脚步蓦地顿住。 门口那里,高大的柱子旁,女人背靠在那里,双手在身前交握着,眼睛微垂着,灯光洒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阴影,在她身边不时的会穿过什么人,她却都还站在那,安安静静的,那么乖那么听话的等待着什么人。 她那么瘦小,却带给他那么大的力量。 喉结有些涩的动了动,他迈着长腿走过去。 “贺沉风?”感觉到有阴影笼下,澜溪急忙抬头,果然看到了是他。 “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不过才三四个小时而已,他的嗓子就已然沙哑。 “想陪着你。”她低低的。 闻言,贺沉风再也忍不住,伸手将瘦小的她整个环在自己的怀里,严丝合缝的。 她的心境也才有过大起大落,彭副的事对她的刺激也是不小的,可这个时候,她却还一心陪着他。 澜溪也抬起双手,环着他精壮的背脊,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难言的痛与纠结。 她柔柔的问,“贺沉风,你爸爸怎么样?” “脱离危险了。”贺沉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墨眸。 “那就好,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喃喃重复着。 “他都这个年纪了,保不齐哪个零件会出问题,以前医生就提过他的心脏病,所以后来他才退居二线的,想好好的休养着,现虽然这次被送到医院挺吓人的,但医生都说没事了,你不用跟着担心。”他这番话,说的甚至是有些轻快。 澜溪听着,心里却更加难过了,他那话不像是只对着她说的,更像是在安抚着自己。 “嗯,你也别担心。”她应着,心疼道。 谢父也是疾病在身的人,她懂那种做子女的害怕。 她的话,让他抱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一些,除了肌肉,血液也像是僵流着的。 他很担心,从接到电话的那一瞬起,他就很担心,等来到医院时,贺父也是刚被医生从急救室里推出来,那瞬间,耳朵像是失聪一样,看到医生朝他走过来,嘴巴一张一合时,他的背脊都凉飕飕的。 他很担心六年前的场景重现,直到确定医生说的是没事了时,他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和贺父的关系虽不是那么僵,却也不是那么太融洽的,俩父子间好像一直没有找到对的相处方式,各自都有很大的隔阂,他甚至是恨过的,但却不想贺父有事的。他不喜欢医院,很讨厌,所以也不希望爸爸像是妈妈一样,也要待在这里。 “我不是真想气他的,也不是故意想气他的。”喉结上下动,他艰涩的说着。 “我明白!”澜溪轻声着,末了,还不忘加上句,“他也会明白的!” “会吗。”有些不确定的男音。 “会!”她坚定着。 贺沉风不再说话了,就只是抱着她,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刺鼻的医院里,两人旁若无人的紧紧相拥,互相的汲取着力量。 ***************************************** 再见到贺沉风是在第二天,她下了班回到家,正听着儿子在幼稚的讲着在邻居家小伙伴那里新听到的冷笑话。 接到电话时,她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就看到楼下那辆白色的路虎停着,里面仪表盘发着幽幽的光亮。 “要上来吗?”她轻轻的问。 “不了。”贺沉风有些疲惫的拒绝。 想了下,她低声道,“那你等我五分钟。” 那边没说什么,应了声后,挂断了电话。 伸手将沙发上正眨巴着眼睛瞅自己的儿子叫过来,带他跑过来后,半蹲下.身子,用手捏着他的小脸蛋。 “君君,好多天都未见到爸爸了,你想不想?” “想呀,好想呢!不过姥姥说,要给爸爸妈妈恋爱空间!”小家伙点头,稚气的说。 澜溪闻言,有些羞窘,柔声继续道,“爸爸现在就在楼下,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真的吗,当然好呀!”小家伙眼里顿时一亮。 “不过,爸爸最近很累,你不许吵到他,知道了吗?” “嗯,我一定乖乖的!”君君点头,脆声保证着。 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瓜,澜溪直起身子来,朝着厨房走了两步道,“妈,我带君君出去了呃,晚饭就不吃了!” “出去不早点告诉我一声,我菜都弄出来了,马上要下锅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谢母一听,立马不高兴了。 可蓦地又想到了原因,扬声道,“去找小贺么?算了算了,快去吧,晚上不等你了,自己带着钥匙。” 应下后,澜溪带着儿子就去换衣服,随即便朝着楼下走去。 电话里听她说让他等时,他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斜靠在车边上,点了根烟抽。 “爸爸——” 刚抽到一半时,小男孩脆脆的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过去,就看到从楼门口里走出来一对母子,小男孩裹着红色的羽绒服,在雪地的映衬下,像是一团惹火,正圆滚滚的朝着他滚过来。 一直都紧绷着的情绪,在此时,也得到了释放。 “君君!”他将烟掐灭,微俯下.身子,将儿子抱了起来,好像是太久未抱了,小家伙有些重,刚开始甚至没怎么抱稳。 “爸爸,爸爸!”小家伙显然很兴奋,搂着他脖子不停的叫。 “呵呵。”被小孩子专属的童真气息感染到,贺沉风也忍不住勾唇低笑。 跟在后面的澜溪见状,不由的也弯了唇角,她就想到了,他一定会很累,尤其是担心贺父,所以她才想着带君君过来,好能让他得到舒缓。 贺沉风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似是有几许感动,总之目光很深。 小家伙坐在前面驾驶席的位置上,还是和以往的爱动,哪怕是系上了安全带也是一样,有着小孩子的灵活和调皮。 澜溪坐在车后面,车子行驶,她看着前面两父子俩,时不时的交谈上一句,嘴角扬起的弧度如出一辙,她感觉心里很暖。 贺沉风是想要在外面吃一口的,她却还是想回家给他们做着吃,最后三人一块去了超市。 将车入库后,小家伙很殷勤的帮忙拎着样东西,可很快,因为太沉,就有些拎不动了,澜溪笑着接手过来。 贺沉风也是察觉到儿子似乎是有些累了,弯身想要将他抱着,小家伙却忙摆手。 “爸爸不用抱我噢,我自己可以走!”君君眨巴着眼睛道。 “不是累了吗?”贺沉风柔和着目光。 “但也可以坚持噢!妈妈说,爸爸最近很累,君君不用抱噢!”小家伙小大人般的说着。 贺沉风薄唇抿了抿,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他的儿子一直是这样,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和他小时候比较起来,性格也要开朗上许多,好像记忆里,贺父的工作一直很忙,哪怕是过年的时候,也都是在家里待不住的。 想到还在医院里住着的贺父,他眸光暗了暗。 ***************************************** 在厨房里摘菜的时候,澜溪偶尔偏头朝客厅的方向看过去。 沙发上,一大一小靠坐在那里,没有像是以往的笑闹声,父子俩像是再聊着什么,一句一句的,偎在他怀里的小家伙跳下来,站在那,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着,还举着胳膊做着大力士的动作,好似在对着贺沉风显摆着,他最近长高了,长壮了。 灯光打在那对父子身上,有很强烈的温馨画面感。 等吃过晚饭后,她在厨房里收拾完了后,将在超市里买的水果洗好后端出来,客厅里酒足饭饱的父子俩正坐在那悠闲的看着电视,她走过去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来,你们吃点水果!” 小家伙最先从沙发上跳下来,蹲在茶几那里,用牙签插着苹果往嘴里塞着,甜滋滋的吃着,乐滋滋的看着动画片。13313775 “别老抽烟了,你也吃点水果!”澜溪见他又要伸手去摸烟,不由的拉过他的大手。 见状,贺沉风也只好伸手去吃水果,嚼在嘴里,又甜又脆的。 “贺沉风,你爸爸怎么样了?”她也吃着水果,嚼碎咽下后,偏头问着。 贺沉风没回答,只是沉默的吃着水果。 “还在医院里吗,有没有好一些了?”澜溪皱眉,继续追问着。 “嗯。”漠漠应上一声后,他有些烦躁的靠在了沙发上。 她看着他的神情,嘴巴动了动,还想要说什么时,他却伸手将她也拉过来,侧头埋在她的长发间,明显的制止她。 “昨天一直加班了,从公司里出来都快十一点了,就没给你打电话,今天也是很忙碌,好在没加班,能去找你。还是你在好,能让我感觉到放松。”薄唇扯动,他低低沉沉的说着。 澜溪听的心脏渐渐柔软起来,可再将他的话回响一遍,她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贺沉风,你昨天白天也是一直工作么?” 他点头,细细的对着她道,“嗯,到公司开始就接连的会议,等到下午又出去谈项目,结束后又要回公司跟着下面人一起弄企划案。” “那你今天呢,也是吗?”听着,她蹙眉起来。 “嗯,都没什么空隙时间,午休也很短,就没找你吃饭。”他继续点头。 见她不吭声,反而小脸也跟着皱起来了,不由的问,“怎么了。” “那你岂不是一直都没再去看你爸爸了?”澜溪抬头,幽幽的看着他问。 闻言,贺沉风面色一滞,然后别过了墨眸,脸部线条逐渐变得僵硬。 “贺沉风,你是要去看看他的!”心里叹了口气,她拉着他的手轻晃着道。 见他面色漠然,她软着嗓子,像是对待孩子一般,细细的说着,“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虽然是度过了危险期,可老人在这种时候,都是希望儿女在的!而且你不是也很担心吗,去看看他,哪怕再多的工作也去陪陪他,看到你去,他是会高兴的!” “他不会愿意见到我。”贺沉风默了半响,转过头来,幽幽道。 “怎么不会呢,他可是你爸爸,就像是你,你不是也愿意见到君君的吗?”澜溪笑了,依旧细细安抚。 贺沉风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但又很快紧绷,声音亦是,“我去的话,又会气到他。” “这个时候去,他一定会拿病情来说事,到时又会扯到和hedy的婚事,我不想被他威胁。” 澜溪本来还准备了很多安抚的话,闻言,却是一怔,心脏处像是塌陷了一角。 看动画片的小家伙插嘴进来,太小,看不太懂大人之间的沉重互动,只是天真的问,“妈妈,你们刚才说什么呀,爸爸不愿意见到我吗?” 未等澜溪回答,贺沉风已经抢先出声,“没有,爸爸很喜欢君君!” 小家伙一听,高兴了,将手里的牙签放下,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绕过茶几过来,扑到他的怀里。 “我也很喜欢爸爸呀,爸爸,我们上楼去打坦克大战好不好?” “好。”不想扫儿子的兴,他应着。 “去吧,但不许晚的太晚!”澜溪也是说着。 “yes,madom!”小家伙立即站的笔直,行了个不算是军礼的礼。 看着那父子俩朝楼上走去,澜溪低头将电视关掉,简单将茶几整理一下,端起那果盘之后,却迟迟没有起身。 刚刚贺沉风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 晚上九点半,澜溪从客房里出来,仔细给儿子掖好了被角,又将窗帘拉好后,她才轻手轻脚的走回主卧。 男人已经洗完澡多时,此时坐在沙发那里,正低头不语的抽着烟。 亦是也洗过澡了的澜溪,正弯身将床上的床单和枕套都退了下来,从柜子里拿出干净崭新的,正往床上铺着,抖动之间,还有洗衣液的清香味。 快铺完时,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反了。” 点道么有。“呃?”澜溪朝他看去,一怔,没明白过来。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抽完烟的,不声不响的站在沙发那,幽幽的看着自己。 “床单,铺反了。”他扯着薄唇。 低头一看,她立即反应过来,懊恼的咬唇,“啊,是反了!” 忙伸手将刚刚铺的平整的床单拽下来,重新抖了抖,翻过去另一面,重新开始铺着。 床有些大,她刚刚铺时就耗费了些时间,这会儿正要跪着上去时,床单那边被人抻起来,贺沉风走过来帮着她一块铺。 都弄好了以后,她有些囧的看着他,“呃,刚刚没太注意。” 他也没说话,将一旁的枕头给她递过去,后者接过来,将枕头也逐一套好,然后摆平在床头上面。 贺沉风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上去,然后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 澜溪将卧室的灯关掉,只留着稍暗些的床头灯,然后爬上了床,躺在他身边。trwj。 “又胡思乱想了?”他蓦地发问。 “呃……”她有些惶惶然。 “我爸的病,又和你没关系,要气也是我气的他。”薄唇动着,他漠漠的说道。 “可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她咬唇,声音有些低。 他竟然都看出来了! 她心里也是内疚的,而在他那样脱口而出说会被威胁时,她其实有些害怕了,害怕他会放弃她,那是他爸爸啊! 伸手将她的下颚挑起来,用了些力道捏着,“你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她疼的微微皱眉,却没懂他问话的意思。 “我是你男人。我之前不是随便说说,坚定你了,就是你了,哪怕他生病了,我也不会服软的!这,你还都不懂吗?”贺沉风一字一句,清晰沉静的告诉她。 “我懂,我懂了!”她点头,连连点头。 松开她的下巴,他喉结动了动,似乎也想将自己压抑的东西都咽下去。 “想做吗。”被窝下,他的手悉悉索索的开始摸了起来。 “呃。”她脸一红,已然有些酥.软了。 “我想做了。”他咕哝着,开始翻身而上,准备进入主题。 “贺沉风。”她伸手抚着他的肩背,很颤的唤。 “嗯。”他应,手下的一切动作也一点都不耽搁,爱不释手的揉捏着那已是挺.立的蓓蕾。 “……去看看你爸爸。”有些被弄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发出完整声音。 闷了半响,他才低低的一句,“嗯……” 床头灯还未关,两人交.缠的身体紧密结.合,肉的撞击声越发的重,呻.吟声也逐渐错乱。 澜溪沉醉于他带来的肉.欲当中,瞳孔放大里,都只有他,痴痴的看。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每段感情,都要经历这么多坎坎坷坷,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份感情而已,仅此而已啊,却没想到,会这么的难!() 第180章,请她过来 将一上午整理出来的文件送到经理办公室,出来时,也快到了午休时间,她摸出电话,不用去翻找电话薄,就已经很熟稔的将那11位数字按出来。 听到那边传来低沉的男音后,她低低的问,“你去看你爸爸了吗?” “嗯,刚从医院回公司。”那边似乎还有着他的脚步声。 “呃,在医院里待了多久?”她不放心的追问,很怕他这么回答,只是去医院那看了一眼。 “一个多小时吧。”贺沉风淡淡的。 闻言,她放心了一些,忍不住道,“真乖!” “胆儿肥了?”那边,男人的声音蓦地尾音挑起。 澜溪低笑,甚至能想象到,若是在近前,他此时一定是高扬着眉,墨眸也是危险的眯着。 不敢再惹他,她转移着话题,“你爸爸看你去了,一定很高兴吧?他是不是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恢复的差不多。”他说着,随即漠漠道,“高不高兴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待了一个多小时么?”她皱眉。 “嗯。”贺沉风应,顿了下,又继续说着,“他一直睡着,我看他要醒了,我就走了。” 澜溪听着,彻底无语,还真是…… “吃饭了吗。”似乎是听到电梯门合上的声音,他问。 “没,一会儿去员工餐厅吃。” “嗯,我下面还要开会,晚上不加班的话,就去接你。” “知道了。”她温顺乖巧的应。 “潇潇。”再临挂电话时,他又忽然叫住了她。 “呃?”澜溪柔柔应上一声。 “不要光是一头劝我,自己的事也要如此。”贺沉风的声音,低低缓缓的传来,“彭叔……有些事他没做到,不代表他没有努力,没有去想。” 澜溪看着已经切断的线路,嘴唇抿了抿,随即一旁有同事盈盈过来,“溪溪姐,一块去吃午饭吧!” “嗯好!”她笑着应,被小姑娘挽着往部门外面走。 只是快走到电梯时,那边窗户边站着的男人,西装笔挺,显然已是等候多时了的,看到她出来后,立即恭敬的迎了上来。 “谢小姐!”男人走过来,颔首。 有过照面的,所以澜溪是眼熟的,拍了拍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她道,“盈盈,你先去餐厅,我等会儿再过去。” 小姑娘闻言,点了点头,越过俩人,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男人见她一走,立即对着澜溪道,“谢小姐,彭副让我在这里等你午休,说想跟你一块吃午饭,您看……” 澜溪听后,皱起了眉心,嘴角一动,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方才贺沉风最后的话,却还在她的耳边,踌躇了几秒,她对着男人无力道,“好吧。” ***************************************** 从车上下来,她进了这家饭馆,跟随着男人伸手走,上了电梯,七拐八拐的进到一间包厢里,装饰的古风古朴的。 里面坐着的彭和兆正在翻开着菜单,一旁服务员站着,正耐心的给他介绍着菜样,“先生,这些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一定都会受年轻人喜欢的,你可以点个试试,看看您女儿会不会喜欢!” 彭和兆认真的听着,好像也是在思考着服务员最后说的可能性,那细心的模样,让推门进来的澜溪,攥紧了些手指。 听到声响后,彭和兆抬头,瞬间划开了笑容。 “潇潇啊,你过来了!还是你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都可以。”澜溪坐下后,淡淡的。 想了想,却又还是加上了一句,“我不怎么挑食。” “那就按照你刚才推荐的,把那几样都点上吧。”彭和兆扭头,对着服务员吩咐道。 “好的先生,酒水需要什么?”服务员一一记下,随即问。 彭和兆询问的目光朝她看过去,她动了动唇,“喝这个茶水就可以。” 服务员离开,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大大的圆桌,对面而坐,中间空出来很多的距离,就像他这么多年亏欠出来的。 彭和兆显然对她能来,惊喜之余,也是颇多的兴奋,却也还是显得有些局促。ttu9。 本来以为她过来,会怒目相对,会质问他,因为在医院时,她用那么凉的目光看着他,那么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他试图联系她,都被她躲避着。 可她并没有,安安静静的,甚至是有些冷漠的坐在那,服务员陆续将菜都上来,她就不声不响的吃。 “咳。”彭和兆清了清嗓子,酝酿了良久,才道,“潇潇啊……” 能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澜溪抬起头来,清清凉凉的目光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养父身体怎么样了,还在化疗吗?钱够不够用,如果不够,我可以……” “不用你帮忙,我们可以。”她的语调依旧凉凉的。 彭和兆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心里却还是很难受,“我们可以”,她很嫌恶的将他给摘出去,他们是一家人,和他不是。他又何尝不知道,女儿一向都跟他不亲近,甚至是摒弃的! 可即便是冷眼相对,他却还是贪恋着女儿脸上流露出的任何神情,哪怕是冷漠的,哪怕是怨恨的。 见他眼底有很多情绪流转,澜溪咬了咬牙,放下筷子张口道,“还是直说了吧,你是为了你女儿来的吧?前面铺垫那么多做什么,是想温言劝我退出?是想替你女儿清扫障碍吗?” 她有些激动,桌下的双手都是握着拳头的。 那天在医院里,他搂着hedy担心的眉都皱起来,他们一家三口的画面,也还清晰,刺在她眼前。 闻言,彭和兆有些紧张,“潇潇,不是,不是的!” “你也是我女儿,荨音也是,你们都是!我找你过来,就是不想你误会,我问过沉风,荨音还是潇潇?他很坚定的告诉我,是你,潇潇。” 澜溪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紧抿着唇没吭声。 在听到他这么说时,心里有些震,为贺沉风的坚定。 “你们俩都认定彼此,我怎么忍心拆散呢!虽然荨音和沉风是有这么多年的婚约,可我还是希望你们都好!荨音和她妈妈那里,我会做工作。沉风的父亲现在在住院,婚事也不太好提,我想着,等他过些日子出院了,亲自上门,好好说一下这件事,我也是想你幸福的啊!” “潇潇,你相信我,爸爸是希望你幸福的!”彭和兆长叹着。 澜溪慢慢的抿着唇角,对于他会说出这番话,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想说什么反驳,却又说不出口,只能僵在那里。 见她沉默不语,彭和兆招呼着,“先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手转着玻璃转盘,他殷勤的给她夹菜在碟子里,珍惜着每一分和女儿相处的机会,想要拉近一些父女俩之间的距离。 “我吃饱了。”澜溪看着面前碟子里满满的菜,低声一句。 随即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午休时间不太多,我要回公司了,下午还有事忙。” 彭和兆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挽留,她却已经快走到了包厢门口,门一拉开,门口等候着的男人立即转过来。 见到彭副伸手示意,男人忙道,“谢小姐,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澜溪拒绝,随即便踩着门槛走出去。 只不过,末了,还是顿住了脚步,犹豫了半秒,微侧过头,对着里面的人轻声道,“你岁数也大了,也要注意些身体。” 似是后悔了,说完后,她便快步离开了,脚步稍稍有些凌乱。 男人愣了愣,随即走进了包厢,彭和兆是半站在那的,背脊微屈,却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还是秘书过来扶着他,才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什什上你。“你听,她刚刚说什么了!”彭和兆似乎有些激动。 “彭副,谢小姐说,让您注意些身体。”男人立即回着,又加了句,“谢小姐是关心您呢!” 彭和兆嘴巴一张一合,眼角两边的鱼尾纹都抽动着,“是啊是啊,我没听错!” ***************************************** 醉人的夜晚。 他跪在那里,上半身健硕,迷离的眼睛望过去,视线和每一条肌理深深纠.缠着。 她像是海里被捞出来的鱼,扔在岸边上,奋力扭动,却只是更加的筋疲力尽而已,只能由着他霸占着自己。 她的手想要去抓,可却什么都抓不到,只能捶在床褥上,一声声闷响,像是她的闷哼一样。 “贺沉风,我、我受不了了!”澜溪声音破碎,快要承受不了他带来的刺.激。 “嗯。”他应,速度和力道,却一分一毫都没减少。 “贺沉风!”她卯足了力气低喊。 “我在。”贺沉风俯下俊容,热热的舔在她的嘴角处。 澜溪被撞的快散架,胡乱的摇着头,气若游丝着,“我真的不行了……” 她感觉喘气越发的困难,浑身都不由的绷紧。 “乖,马上就好了!”他哑着嗓子,也是难耐的哄着她。 等他终于俯身倒向自己时,她也是颤着唇齿,喊声散在了他的耳边。 温存过后,她被他拥着躺在怀里,暖气本身就充足,一场欢.爱让两人更是大汗淋漓,浑身都是特别的黏,却谁都不想动,就互相依偎着,浑浊的气流充斥在卧室里。 “贺沉风,你是不是知道彭……彭副会去找我?”偎在他怀里,澜溪低低的问。 贺沉风侧头吻了吻她的眉,“嗯,我跟彭叔见面谈过,想着他也是会去找你的。” “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说那些,我还以为……”她有些条理不清的说,甚至都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但他却懂她想说什么,收紧长臂,将她搂的更紧一些。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女儿。” 也许是吧,也许是因为愧疚吧,但彭和兆的态度,确实让她多少有了些暖意。 “我爸再过个三两天,应该就会出院了。”贺沉风淡淡道。 “那太好了!”闻言,澜溪高兴道。 贺父住院,她心里一直也不怎么太好受,总觉得里面也有自己的关系,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暂时的阴霾全部都消散了,可能是太难了,所以两人都只去想好的一面,也许,一切也会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还累吗?”搂着她肩膀的手,开始摩挲起来。 “还好。”她还想着贺父的病情,随口应着。 男人闻言,却高挑了眉,兴致勃勃,“嗯,那再做一次。” “啊……”澜溪惊措的睁大眼睛,呼出声音,下一秒,却只剩细碎的呻.吟。 ***************************************** 周六,从清晨时就开始飘了雪,越来越绵密,楼下路边和后面的院子里,都堆满了雪。 澜溪是和贺沉风约好了一块看电影,是要带儿子一块去的,可小家伙却犯难起来,因为下雪,他很想去和小伙伴们滚雪球、堆雪人之类的,所以在两者之间开始纠结起来。 她拿着儿子的羽绒服,看着他在那皱眉选择,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走过去将门打开,楼上邻居家的孙女一身粉嫩钻了进来,甜甜的喊她,“阿姨好!” 随即又对着儿子道,“君君,不是说好了,下雪要出去堆雪人嘛,你怎么一直没去找我呢!你到底要不要堆了!” “要堆,要堆的!”小姑娘尾音里有些不高兴了,君君忙说着。 急急的对着澜溪道,“妈妈,你快把羽绒服给我,我们要去堆雪人啦!” 见状,澜溪忍俊不禁,弯身帮儿子将羽绒服穿好,还来不及嘱咐呢,小家伙就已经屁颠颠跑到小女孩面前,谄媚的笑着,“我们快去吧!” 儿子出门后没多久,她也换了衣服下楼,因为贺沉风有点公事安排在了今天,所以,他会晚些去找她,她就索性先过去买票。 周末的关系,人比较多,场次很多都被排满了,她买到的票,距离放映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她也是无聊,顺便等着贺沉风,就到对面的商场闲逛了起来。 她却没想到会碰见hedy。 一些贵的品牌店,她都不会去逛的,只是路过其中一个的时候,门口那里,店面经理正热情着,“彭小姐,这是您上周订的套装,已经赶制出来了,如果下次有什么需要,打个电话即可!” “好,谢谢。”hedy说完,便直接扭身往出走,就正好看到了走过门口的谢澜溪。 “有时间能聊一下吗?” 澜溪听到hedy这样问,所以两人此时坐在商厦一楼的咖啡厅里。 不知道是不是店里的咖啡不太正宗的关系,客人很少,稀稀落落的,不过装潢的却不错。 “今天就算不碰到的话,我也是要找你的。” 澜溪听着她的开场白,和前几次见到的不同,hedy要憔悴上许多,明显的脸色不太好。 “你应该和我一样,在知道我们是……同一个爸爸的事,会很吃惊吧?”hedy缓缓的说。 随即又垂下眼睛,“实话实说,更确切的说我是震惊,我从来没想过,爸他竟然还会有个女儿,还竟然会是你!” “你比我大吧,或许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的。” 听到这里,澜溪微微惊讶的看着hedy,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 “你不要和eric继续下去了好不好?你们两个,不会在一起的!”hedy动了动唇,有些挣扎道。 闻言,澜溪双唇蓦地抿紧了,“这是我们的事。” “爸他一定是找过你了,他给你吃定心丸了吧,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你应该知道他所在的职位,政府官员最怕的是什么,除了双规,就是绯闻!你是他私生女的事,根本不能曝光,不然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不出意外,明年他就可以从城建副市长提拔成正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不在乎前途了,想要给你撑腰,但贺伯伯那边,又怎么可能让呢!你想,我和eric的婚事,本来就是两家的联姻,如果爸爸什么都不是了,他还会选择和我们家联姻吗?” 听着她仔细谨慎的分析开来,澜溪握着咖啡杯的手有些紧。 hedy有些哽咽,“我爸妈这些天总是吵架,我看着他们过了快半辈子了,一直那么好,可最近却都分房睡了,就当是我求你,别扰乱我们家的宁静生活,好吗?” “hedy!”澜溪忍不住出声。 深吸着气,她语气凛凛道,“那是你们家的事,和我无关,别都往我身上扯,我也没兴趣听!不管什么,我都是要和他一起的!” 说着,澜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包临要离开时,她对着hedy僵声道,“还有,如果真说起来,我不是私生女!” 从咖啡厅里出来后,她连逛商场的心思都没有了,干脆回到影院里等,离放映还有半个小时时,贺沉风赶了过来,能看出来他很急。 “怎么了?”见她垂着眸不吭声,他皱眉。 抬眼,看着他眼里真真切切的关心,澜溪心里有些澎湃,好像更加坚定了些什么,忍不住踮脚主动吻了他的唇,甚至还用舌尖舔了他一下。 贺沉风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像是天底下最痴情的女子一样。 将她拽到怀里,他危险的眯眼,“该死,敢撩拨我,你不想看电影了!” “没有啊!”她无辜的眨着眼。 “还说没有,昨晚太轻易放过了你了,是不是?”贺沉风更紧的搂着她,让她胸.脯贴着自己。 “呃,好像可以进人了,我们快去!”澜溪傻傻的笑,拉着他,就往里面走,也是借机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贺沉风被她拉着往里面走,看着她轻快的声音,心里却暗暗着,等晚上回去,定要好好收拾她! ***************************************** 高级病房里。 贺父靠坐在病床上,小睡过后的精神很好,一旁坐着的美妇人,正在给他仔细的削着苹果皮,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递给他。 “这苹果不错,很甜,你也尝尝。”贺父吃着,也对着她道。 “嗯,是很甜!”闻言,美妇人放进嘴里一块,笑着附和。 看着贺父吃的扬眉,美妇人继续道,“老爷,今天沉风也来了,和你睡醒也就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哼。”贺父冷哼一声,明显不屑。 “这些天沉风都准时过来的,只不过你都睡着了。”美妇人温婉的笑着说。 “你不用帮他说话,再怎么说话,他也不会跟你亲近。”贺父没好气的道。 美妇人闻言,垂了垂眼,却还是笑着道,“老爷,我只是实话实说呢。” “哼,要是有心,还能次次都赶上我睡着的时候?”贺父脸上神情虽然有舒缓,嘴上却还是很硬道。13321329 “我估计,他也是怕你见到他生气。”美妇人见状,尽量顺着他说。 “他心里想的什么,我可知道!”贺父却冷哼。 过了一会儿,贺父将嘴里嚼碎的苹果咽下去,扭头问着,“那女人叫什么来着?” “那位小姐是姓谢。”美妇人想了下,笑着说,“谢澜溪。” “嗯。”贺父点了点头,也不知在琢磨着什么,眼里光亮频频闪过。 美妇人正准备问时,他却蓦地开口道,“去让人请她过来。”() 第181章, 午休的时候,她和贺沉风一块吃饭,不过后者会议延长了些,索性她坐车去找他,到了后他的会议也该结束了。 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她紧着大衣往贺氏大厦的方向走着,却在临近时,微微顿住了脚步。 门口那里,贺沉风显然已是开完会出来,路虎也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只是他的脚步顿在那里,一旁hedy站在那,不知和他说着什么。 贺沉风漠漠扯唇一句,随即往车边大步走着。 hedy见状,从后面追上去,“eric,就是陪我吃顿饭而已!” “hedy,我都说我有约了。”贺沉风蹙眉。 “那就晚上,晚上你不会也有约了吧,如果有,那就明天,我就不信,你一点时间都没有!” 贺沉风眉眼冷淡的看着她,眼神很是犀利。 “eric,我们也需要相处的机会。”hedy低头,没有什么底气的说着。 闻言,贺沉风俊容凛了起来,“hedy,我们之间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 说到一半时,他不知看到了什么,越过hedy,就大步往另一边走去。 澜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伸手将她吹散的围巾重新系好。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在公司等我吗?”看着她有些冻红的耳朵,他沉声的叱。 “呃,我想着过来找你也是一样的,省着你再开车过去了。”澜溪讷讷的解释着。 “又坐公车?”薄唇抿紧。 “嗯……”她点了点头。 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揽着她,就往车边上走,“上车吧,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 澜溪被他带着走,不禁扭头看向站在那里的hedy,有些不忍。ttu9。 hedy一咬牙,还是跑了过去,“eric!” 两人动作很亲昵,站在那,她看着也觉得是很好的一对儿,可想到了彭母,她双手忍不住握起了拳头。 知道澜溪也是彭和兆的女儿时,她震惊到不行,几乎不太敢接受这个事实,若不是她偷偷发现,彭母在书房里哭,几经追问后才问出了事情真相,不然她可能还会蒙在鼓里。 彭母那样憔悴,那样用力的攥着她的手,“荨音,你一定要听妈的话,你爸这么多年还忘不了那女人,好几次做梦都喊着她,妈已经失去太多了,你不能让她的女儿也去抢走你的幸福!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嫁入贺家!” 想到此,hedy几乎快咬碎了牙齿,对着他们两个道,“我们两个的婚事,我不同意取消!” 贺沉风脸色阴沉起来,看着hedy快步跑开的身影,半响后,才绕过车子另一边上去。 车子发动,他偏头看着坐在一旁低着头的澜溪。 “不是我让她来的。”蓦地,他抛出这么一句。 “嗯……”澜溪低低的应了一声,像是不怎么走心。 “你不高兴了吗?”他问。 “没有,我知道不是你让她来的。”她抬起眼,摇头说着。 “那你在想什么,想她说的话?” “没,我在想中午吃点什么,不然我们还是去h大那边吃烧卖吧,又是好久没吃了,味道都开始想了。” 说完后,明显他不信,也不发动车子,就那么深沉的盯着她瞧。 “我不会让的!”叹了口气,她轻而坚定的说着。 闻言,贺沉风紧绷着的嘴角才勉强上扬,踩着油门行驶起来。 澜溪伸手过去,然后反手扣住他修长的手指,坚定的想着,嗯,不会让的。 吃过午饭,贺沉风送她回公司,临下车时,她转达着谢母的意思,让他下班后一块回家里吃火锅。 在车上小小腻歪了一会儿,她眼看着快迟到了,挣脱开他的怀抱,急急往写字楼里跑去,一路寒风吹过,她却只觉得甜甜蜜蜜。 跑进大厅,到了电梯面前等候的时候,一旁有人走过来,“是谢小姐吗?” “啊,我是。”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面熟,蓦地想起来,好像是贺父的下属吧? ***************************************** “叮”的一声电梯响,澜溪空白的思绪一下子混乱起来。 一出来,就能感觉到高级病房的优越之处,她迈动着脚步,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要镇静、镇静,一定要镇静! 终于,病房的门推开,里面加湿器还在“咕噜咕噜”的响,不像是花香气,病房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让人神识会感觉很悠远。得得澜我。 贺父斜靠在病床上,一旁的美妇人,正帮他将背后靠着的枕头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 听到声响后,两人都朝门口的方向看过来,澜溪背脊僵僵挺直的站在那里。 深吸了口气,她恭敬的叫人,“伯……贺老先生!” 贺父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朝她向一旁的沙发伸手示意。 澜溪点了点头,她也是偷偷观察,贺父面上表情很平静,并没有过多的凌厉,好似没想为难她。 坐下后,目光瞥到一旁桌上地下摆放着的果篮,她忽然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就这么空手而来了! 当时得知贺父要见她时,她太过惊慌失措了,完全乱了阵脚,几乎是机械一般的来到了医院,没来得及去想那么多。 “对不起,我、我来的太匆忙了……”她有些尴尬的说着。 贺父却只是动了动嘴角,并未说什么,似乎也并未抬在意,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像是要瞧出来什么一样。 一直都没说话的美妇人,倒过一杯白开水,走过来递给了她,微笑和蔼着,“这里没什么饮料,也没什么茶,只有白开水,对付喝一点吧。” “谢谢您!”澜溪十分感激道。 之后,便又是一阵静默,她很规矩的坐在沙发上,双膝并拢,背脊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面,也不敢擅自吭声,虽然她心里有上千个疑问,不知贺父找她来到底想做什么,亦或者,想说什么。 “谢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贺父忽然发问。 “呃,在金融企业。”澜溪一怔,抬头回答着。 想了想,又很诚实的补充上一句,“我在投资部,但只是一名很普通的职员。” “女孩子学金融其实也不错。”贺父听后,淡淡扯唇说着。 澜溪有些紧张的抿紧了唇角,不太敢直视着贺父,怕这样会对长辈不礼貌,却也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贺父的年纪算起来应该也是在六十上下了,不过不怎么显老,五官棱角和贺沉风都有几分神似,尤其是不言不语的时候,凌厉的气势几乎是如出一辙。 她心里不由的暗暗的想,相比之下,贺沉风好像更像他爸爸一些。 “本科毕业的?在哪儿上的大学?”贺父又开始问。 “嗯,是本科,在h大。”她点头。 “那你是h市人?”贺父听后,继续。 “不,我家是浦镇的。”澜溪摇头,没有隐瞒的说着。 话音落下后,她清晰的看到了贺父微皱起的眉心,膝盖上的手不由的攥的更紧。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如实的回答着,“我爸是一名普通民警,我妈以前给人带课教书,几年前就辞职在家了。” “嗯。”贺父听着,淡淡的应了句,没再问什么,但眉头却越皱越深。 不知道是不是坐着的关系,她只觉得两条腿都像是僵掉了一样,因为贺父眼里明显不屑的目光。 她知道,和他们一直在城市里生活的,又是这么优越的家境相比,她跟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她不去管贺父此时神情如何,目光如何,她都不怕,因为本身就是在那里,遇到贺沉风时,她就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背景! 毕竟,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沉默了有一会儿,贺父又忽然问道,“你和沉风在一起多久了?” “四五个月吧……”澜溪想了下,回答着。 如果按真正男女朋友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个月不到,可她却觉得,前面两人在一块的相处,也是她倍感珍惜的,抛却分开时,算起来,应该近五个月吧。 “嗯,那就还不到半年。”贺父笑了下,淡淡着。 随即,他朝着一旁坐着的美妇人看过去一眼,后者有些踌躇,却也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那边的柜子旁,从包里拿出来什么,然后走了过来,递到贺父手中。 澜溪看的很清楚,那是一沓支票和一支钢笔。 “多少够?一百万,还是一千万?”贺父并没有很快签,而是慢条斯理的问向她,步入了找她前来的主题。 她重重吸气,轻轻吐息,让炸起来的脑袋最快速度恢复镇静。 贺父这样的举动,无非是直刺她的自尊,用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来对付她。 难堪、屈辱等等更多,都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但此时,她却没觉得什么,为贺沉风那样的男人,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贺父虽然是斜靠在病床那里,却依旧那么有气势,淡笑着看她的窘样,等待着,仿佛等不到她的答复的话,便誓不罢休。 “贺老先生,我不懂您的意思。”她只好平静的开口。 “谢小姐应该不会笨到这种程度吧,还不明白?”贺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傲慢道。 “我不要钱。”不由的挺直了些背脊,澜溪想为自己打气。 “那你想要什么?”贺父反问,还是笑着的,但那笑容里却有种被岁月沉淀了的了然,“也对,跟着沉风时间久了,可能胃口就会变得更大了些。” “谢小姐,我直白的跟你说,现在也许你还能得到点什么,不然,错过了机会,你可能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澜溪对上贺父的眼睛,是想不卑不亢的,但情绪还是有些波动了,语气有些重,“贺老先生,难道您觉得感情能是被钱财收买的吗?要不然,您觉得您儿子值多少?不管在您心里值多少,对我来说是无价的!他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思想,我卖不了他!而且,我们之间的感情,即便能卖,我也不会卖!多少钱都不会!” 好似又回到了那种感觉,像是刚开始和贺沉风有交集时那样,秘书言谦过来,也是想让她拿钱放弃抚养权,当时她也这样强硬着,不卖儿子,多少钱都不卖,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亿! 不知何时起,贺沉风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如此,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可能他和儿子,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贺父眯眼,凌厉的盯了她半响,没有意料之中的大发雷霆,反而笑了起来,“好,很好,看不出,你还挺有胆识,很少有人敢这么跟我讲话。” 澜溪一怔,老人家语气里那一丝赞赏,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对不起……”她惶惶低头,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 贺父还只是看着她,从她进门到现在,他一直都观察她,他想要看看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他一向淡漠的儿子如此上心,可看来看去,他不免很失望。 是的,她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甚至长的不算漂亮,个子还可以,体型匀称,安安静静的有些木讷,好像若他不开口,她能坐在那闷着一天,不过却也是规规矩矩。 直到她刚刚说不要钱,那样直直的望向自己,让他不禁眼前一亮。语气有些激动,脖子处的青筋都隐隐暴起,对于看人多年的他来说,应该不会看错,面前的女人,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你去帮我问问医生,下午的药还要点几袋。” “好的,老爷。”美妇人闻言,立即站起身来,朝着病房外走去。 病房门拉开又被关上,里面又恢复了静逸,澜溪心头隐隐划过什么,不安起来。 果然,贺父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沉风这孩子,性格冷,对什么人也都很淡漠,但甚少忤逆过我什么。除了他妈妈的事情上,他……” 说到这里,贺父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就是这次的婚事!本来,这个婚事当初就是这两个孩子各自情愿的,我也没想到他又会将婚事取消,我能看得出,在这件事情上他很坚定。” “以前有关他和别的女人乱搞的事,我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有钱有能力,在外面又几个女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不管,若是影响到他了,我就不得不管!” 澜溪脸色有些微白,尤其是贺父有心故意的形容。 “刚也问过你了,你们俩才在一起半年,人一辈子那么长,感情也许说变就变了。你们俩现阶段的感情也许很好,但你不害怕吗,万一有一天沉风他看着平凡的你,想到曾经有更好的对象没去选择而后悔时。你、不害怕吗?”最后的一句,贺父甚至是故意发音很重的。 深吸口气,她定定的说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坚定了,我认定了,我们就会把这份感情坚守下去!” 以前在这个问题上,她也惧怕过,对自己没有信心过,不是没有过害怕,但却不想退缩。 “听起来很美好,可是谢小姐,爱情和生活是分开的。”贺父脸色变了变,又说道。 “你也见过荨音,那孩子模样好,家庭背景好,更重要的是我很满意,是我想象中的儿媳妇人选!荨音多年在外国留学,知识渊博不说,而且还很有能力,没有千金小姐的骄纵,家务还是下厨都可以,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内,都是上上乘的。她和沉风结婚,以后在生活上和工作上,都能很大程度上帮助沉风,很合适做贺氏未来的总裁太太。” “看得出来,谢小姐应该也很大方贤惠,也许你在生活上也可以很好的照顾沉风,可以后的工作上呢?你在未来能帮他什么?”贺父条理清晰的问着。 贺父意思态度很明显,就算和彭家的婚事取消了,也会再去另觅,总之是要匹配的。 “我……”澜溪咬牙,嘴里又酸又涩,却始终如一的坚定着,“我可能帮不了他什么,但我知道,和您看中的儿媳妇人选比起来,他是想要和我在一起的!” 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从儿子说取消婚事的问题上,就能看得出。 贺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澜溪,微微陷入了沉思。 “沉风和你说过他妈妈的事吗?” 闻言,澜溪脸色一变,眼神恍惚起来。 见她模样,贺父心中已然是知晓,同时也是震惊,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将这样的心事告诉了她。 “既然说过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他和他妈妈的事,和他姐姐的事,以及和贺氏的事。” “以璇性格也很要强,虽然儿女之间争斗很多,但我也并不觉得这是不好的事,可以各自锻炼他们,如果沉风在这个事情上忤逆我了,贺氏我可能就要考虑给以璇接手了,我喜欢听话的孩子。到时,他想为他妈妈保护的东西,就很难了吧。” “贺老先生,您……”澜溪惊惶的看向他,喉咙处很紧。 “我没有开玩笑,我还是那句话,爱情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可以爱,也同时可以生活的很好,总不会极端到,不在一起就要寻死觅活吧?那样的人太蠢。”贺父很淡的笑,像是说着很平常的话。 他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辈,询问着她,“你爱沉风吧?” “……是!”澜溪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弯出了些弧度。 虽然连一句喜欢,她都没曾正面对他说过,但随着两人的相处,她对他的感情已然是日渐深刻。 贺父的语调很轻缓,“那你就不要因为爱他,因为自私,而害了他,他是适合追求更高发展更大野心的男人,尤其是他有一直想要捍卫东西!” 澜溪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掉,一点一点的被瓦解。 ***************************************** 从医院里出来,澜溪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走到市中心的一个广场,有些累了,就走过去在那里的长椅上坐下来。 和贺父的谈话,她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心神。 贺父今天找她过去,先是拿钱给她,让她走人,即便是没有成功,那么还有后续,拿她对贺沉风的感情来侧面细细讲述。 澜溪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他的后续给刺中了。 “如果沉风在这个事情上忤逆我了,贺氏我可能就要考虑给以璇接手了,我喜欢听话的孩子。到时,他想为他妈妈保护的东西,就很难了吧。” “不要因为爱他,因为自私,而害了他,他是适合追求更高发展更大野心的男人,尤其是他有一直想要捍卫东西!” “谢小姐,爱情和生活是分开的。” ……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有想要捍卫的东西,他当时脸色阴霾说的话,字字她都还记得真切:我妈苦了这么多年,最终郁郁寡欢而死,我怎么可能连最后的名分都为她保不住! 贺父没错,他也许是想拿这个来吓唬她、威胁她,因为他是想要自己儿子好的,从他的角度出发,他们两人身份地位都太悬殊了。 她也没错,她想寻求一段纯粹的爱情,却忘记了,还有现实的许多无奈和阻拦。 恍惚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手机在响,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冻的僵了,好半天,才将电话接起来。 “加班了?怎么还没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半天了,不是要回你家吃火锅吗?”男人声音传来。 别过眼深深的吸气,努力让情绪镇定下来,她微微弯唇,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说着,“呃,我今天下班早,已经坐车往家走了,就快到了,我看时间太早就没给你打电话,你自己直接过来吧!” 那边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澜溪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起身,往家的方向走着。() 第182章,恨不得分秒 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两边路灯明亮,楼下白色路虎停在那里,像是一只蛰伏着的兽。 仰头朝自家窗户看了眼,和其他住户一样,透着光,暖暖的。 吸了口气往楼里面走,到了门口,她在兜里摸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钥匙,最后只好动手敲了门,很快里面隐约传来脚步声,门一拉开,男人深邃的俊容便闯入眼瞳。 她眼前恍惚,差点一个哽咽就落下泪来。 一开门,外面凉气便注入,贺沉风伸手将她拉进来,英俊的眉拧着,“你不是说提前下班已经快到家了,怎么比我还会晚,去哪儿了?” “路上坐公车坐反了,又有点堵车,所以……”嘴唇嗫喏,她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咬字不清一样。 另一边卧室里走出来的谢母,没好气的瞪着她,“多大个人了,这么不让人省心,坐个公车还能坐反了,我看你是啥也干不了!” “行了,快去换衣服洗手吃饭,小贺,你不用管他,一块儿来坐!”随即,便对着贺沉风道。 看着他被谢母拉走,她连着吞咽了好几下唾沫,才让那股酸涩感减少些,脱掉外套,走到卫生间里洗着手。 多人多双筷,同样的也是多了热闹,火锅浓汤的香气充斥在屋内,一家人围坐在圆桌上,闲聊家常,特别的温馨。 “妈妈,你怎么不吃呀?”小家伙挨着澜溪而坐,吃的小嘴流油,眼尖的发现她没怎么动筷。 “在吃呀。”澜溪扯唇一笑,对着儿子道。 小家伙眨眼着,“那你多吃一些,爸爸也是,姥姥也是,姥爷也是,我也是!嘻嘻!” 一口气挨个说完,小家伙眯着眼睛像是小狐狸一样的笑,弄的大家都忍俊不禁,讨喜的不得了。 澜溪笑着将目光收回,发现面前碗里被夹了些刚烫好的羊肉。 “多吃些。”贺沉风敛着眉。 “嗯。”她轻声的应。 贺沉风要走的时候,谢母正在给小家伙在卫生间里洗澡,和谢父告别后,他将大衣鞋子都穿好后,正准备开门往外走时,身后,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一怔,回过头来看着不知何时也穿戴整齐的谢澜溪。 “我想晚上跟你回去!”澜溪咬唇看着他,傻傻的笑。 “想跟我睡?”他高高的挑眉,凑过去痞痞的问。 “……嗯!”她也没否认,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贺沉风唇角弧度瞬间扩大,对于她主动却又可爱的小媳妇样甚是喜欢,直接拉她入怀,两人不声不响的迅速出了家门,各自绕过车身跳上去,眼神互对,里面都是浓情蜜蜜。 *****************************************(就爱网http://..) 车入库,两人牵手往回走着,开门进去后,依次换了拖鞋进去,洗澡的时候,贺沉风抵在门那里,说什么也要跟着她一块洗,折腾了半天,才撒手。 等澜溪从浴室里出来,他正坐在床边打电话,走过去时,电话刚好结束。 见她不声不响的看着自己,贺沉风扯唇道,“是我爸的主治医生,我不太放心,又询问了遍情况,应该都很好,明天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嗯。”澜溪点了点头,却明显的心不在焉。 白天时,贺父斜靠在病床上,却散发着十足气势的模样还在,她背上有些冒出了冷汗。 被样有来。“砰——” “啊!” 一声响后,澜溪尖叫,被他猝不及防的推到在床上压住,眼前尽是他放大的俊容。 贺沉风眯着眼,太近了,那双墨眸那样深的瞧着她,几乎将她瞧的有些心慌气短。 “你干嘛呃……”她推了推他。 “你今天有些不对劲。”盯了她半天,他蓦地道。 “呃?”她有些紧张。 挺立的鼻头去磨蹭她的,“怎么这么主动?” “……”她只是轻咬着唇看他,眸光静静的,像是白月光。 “打什么主意了,嗯?”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悉悉索索的摸着。 “没有呃。”微微往上挺着胸,不由自主的朝他伸手过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就别辜负你的美意了,直接进入主题。”掌心收拢在她的胸.脯之上,他的气息有些浑浊。 “你还没洗澡……”衣服被拉扯,她低呼着。 “嗯,知道你不会嫌弃我。”他埋首在她的胸前,舌尖舔着,有些含糊不清的道。 “啊呀……”被他故意用牙齿咬住,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宽敞的卧室里,窗帘拉着,只留有一盏朦胧不清的床头灯,床被凌乱,上面交.缠在一起的男女,不停的汲取着彼此,变换着不同姿势,房间里两人浓烈的喘息和相撞的“啪啪”声阵阵交错。 耳边尽是他粗喘的呼吸,澜溪一寸寸的软掉,整个身子都是酥.麻的,却还是想要去抱他。 他那会儿惊讶的问她,其实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恨不得分分秒秒。 ***************************************** 下班从公司写字楼里出来,和往常一样,到公交站等着公车,只不过中间她转而去了趟超市。 买的东西不算多,一些青菜和牛肉,还买了一斤大虾,都装在塑质的购物袋里,她拎着,不是很沉,往外面走着。 出了超市,往路边走时,从另一旁的饭店里走出三两个人,为首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裘皮,下面是长裤,三寸高的鞋子,短发利落,看起来特别的干练。 可能是脸上清凛的关系,走起来的步伐都特别的有气势,一旁的助理跟着后面在汇报着什么。 “澜溪!”走到一半时,女人脚步一顿,朝她看过来。 “呃,璇姐!”她是老早就看到贺以璇的,被叫住,连忙颔首。 “又去逛超市?”贺以璇笑着问她,比对下属时温和了许多。 “嗯,买了些菜和肉。”澜溪点头。 “有时候倒是挺羡慕你,每天弄弄这些琐碎家常事,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累心。”贺以璇忽然感叹。 她眼里有些细碎的蒙,应该是喝了些酒的,不过没有醉意。 “璇姐?”澜溪一怔,有些诧异。 “没事,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贺以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见到她身后还跟着助理,以及那边停着的车子,澜溪忙道,“璇姐,我不耽误你了,我去那边等公交!” 贺以璇闻言,朝那边的公交站看了过去,顿时皱了皱眉。 “我这会儿都忙完了,顺路送你一段吧,上车,老坐什么公车,那么多人挤着不说,还得等,冻死了。” 贺以璇和贺沉风性格上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风一阵雨一阵,而且说一不二。 澜溪推搡不开,只得被她拉着坐上了车。 车子很快又开始启动,不过在市中心主道的关系,车流比较多,交通有些堵塞,两边都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前面的助理接了个电话,挂断时,扭头朝后面看过来,恭敬的对着贺以璇道,“副总,柯维和莱亚的项目也都转到你这里了,已经确定了!” “嗯,你晚上回去把这两个项目的有关资料都给我发邮件过来,我看一下。”贺以璇听着,似乎有些疲惫,单手拄着车窗边,揉着眉心。 澜溪默默的坐在一边,见他们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没敢吭声,别过眼看着车窗外。 助理显然很兴奋,眉眼飞扬的说着,“看来,这次董事长是真的是要将重权都转交到你……” “好了!”蓦地一声低喝,贺以璇脸色沉沉。 助理吓的顿时噤声,紧张的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喘。 这一声喝,也是吓的澜溪一跳,从未看过贺以璇如此凌厉的一面,俨然和电影里演的发火的女领导一样! “下班时间别说工作的事!”贺以璇十分不悦道。 “是。”助理忙应下,转过头,不敢在说什么。 皱眉了半响,贺以璇才扭头对着澜溪温和一笑,“澜溪,你是不是回沉风那里?” ***************************************** 回到家,澜溪将淘好米放在电锅里,连接上电源后,她又将大虾剥剩虾仁,将买来的青菜都逐一摘好洗干净,前面准备工作都弄好了后,她看了眼表。 本身她去了超市就耽搁了时间,回来又忙活一阵儿,时间已经很晚,可贺沉风却还没有回来,她只将汤弄好,炒菜没敢弄,怕凉了。 掏出手机给他打着电话,那边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是他正发火的声音,像是在训斥,“你们一个个都怎么给我弄的,这是我要求的最佳方案吗!都给我继续重新做!”@。 一阵后,他才靠近话筒,沉声一句,“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澜溪低头看着切断线路的手机,能确定,此时他一定很累很疲惫,好心疼他。() 第183章,不会后悔 电视屏幕里一直噪杂的播放着,卫视台会接连档的有电视剧,等有广告提示是午夜剧场时,窝在沙发上已经连连瞌睡的澜溪揉了揉眼睛,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想着要不要再给他打个电话时,外面传来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声音,她仔细听了下,确定是有人开门后,她才将手里的抱枕扔下,起身朝玄关处迎了上去。 贺沉风进门后,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开灯,却发现里面已然有着光亮,一抹倩影站在那,正那么温暖的看过来。 “你回来了。”澜溪走过去,伸手接着他刚刚脱下的大衣。 “嗯。”他疲惫的应了一声,在她将大衣踮脚挂上后,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还没睡。” 她理所当然的说,“等你啊,没想到你加班这么晚,应该是没怎么吃东西吧?我之前将菜都弄好了,等我下,几分钟就炒好了!” “嗯。”他点了点头,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澜溪也不敢太耽搁,快步走向厨房,开火将煲的汤温一下,另一边开始下油锅炒着菜。 十多分钟左右,澜溪就把一切都弄好,将两碗冒尖的米饭盛好端上来后,她想去喊贺沉风吃饭,本来以为他是上楼洗澡换衣服了,没想到他就窝在沙发里,斜躺在上面,侧脸的线条流畅,却掩饰不了疲惫。 “贺沉风?” 喊了一声没应,她走过去,微弯着身子,轻轻的唤,“贺沉风,起来吃饭了,贺沉风?” 眉头微微皱了皱,贺沉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嗓音有些哑,“好饭了?” “嗯,可以吃了,吃过了再去睡。”她软软的应着,像是棉絮一样,拂过他的心头。 勾了勾唇,贺沉风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摸,随即抱着她一块起身,往餐厅方向走着。 “慢点吃,喝一些汤,不然会噎着的!”见他吃的有些急,她忙叮嘱着。 “太饿。”嘴里还嚼着饭菜,他得空丢出来句。 她不禁挑眉,“不是加班么,又不是你一个人加,还有手底下员工,不能都让人家饿着肚子吧?” “十点多时叫了外卖,我可不是冷血的资本家。”他看了她一眼,悻悻道。 “那你没吃吗?”闻言,她皱起眉来。 “没心情。”贺沉风端起汤碗,低沉一句后,凑到嘴边喝着。 “怎么了?”澜溪担忧的看着他。 他只是沉默的喝着汤,随即将空碗给她递过去,示意她在盛一碗,等她盛好递过来时,那目光还跟方才一样,他叹了口气,对着她简单道,“没事,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是不是工作量太大了。”她紧抿着唇。 “嗯,你不用担心。”他只是淡淡的,并未打算和她说太多。 见状,澜溪手指攥紧了些筷子,给他夹着菜,柔声着呃,“那你多吃点,这个虾仁油菜,是我买的新鲜的大虾,剥出来的。” “嗯。”他应,继续沉默的吃着饭。 ***************************************** 窗外,夜已阑珊。 窗帘拉着,两层薄厚的挡着,看不到星光,只有月光透进来一些。 澜溪枕在贺沉风的手臂上,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额头处抵着的正是他喉结处最柔软的地方,手轻抬,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这么的近。 闭眼前,她还十分贪婪的看着他的俊容,五官轮廓那么分明,又那么的深邃,勾勒出的弧线那么的冷漠,即便此时是睡着的,眉心却都还是皱着的。 将脸在他怀里埋的更深一些,她知道,他很疲惫,很累! 这两天他总是加班到很晚,哪怕不晚,回到家里,他也是要在书房里忙碌着的,偶尔送牛奶过去,都看着他敛着神情在那里工作。 她什么都帮不了,只能陪着。 心底叹了口气,在他匀长的呼吸下,她也进入了不太安稳的睡梦当中。 半夜时,感觉到搂着他的人有些动静,她迷迷糊糊的,朦胧着眼睛撑开时,看到他起床,**着上半身走到窗边,手持着电话接着,声音很低。 “之前一直筹备的新项目也交给贺以璇了?不是将柯维和莱亚的项目都给她了,怎么又……你确定吗……呵,我现在可还是总裁……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也并没有很快回来,拿过一旁的烟,打火机“咔嚓”的响声后,烟草气息蔓延开来。 澜溪一直还保持着他刚刚离开时的姿势,侧着身子看他,因为是背对着,而且没开灯,她看不清什么,只觉得,那低垂着的头,像是垂到了她的心上。 连着抽了两根烟,贺沉风才转身往床边走,应该是怕吵醒她,脚步和动作都很轻,摸索着上.床以后,伸手想将她揽入怀里时,她却已经自发的靠了过来。 “怎么了。”她低低的问。 “接了个电话。”薄唇在她鼻尖上贴了下,又问,“吵醒你了?” “贺沉风,你最近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很多烦心事?”她却没回答,只是径自的问。 “嗯。”他淡淡的应。 “那怎么办……”澜溪有些着急。 “我会解决好。”他似乎是笑了下的。 “那万一解决不好呢?”她担心的声音微颤。 他沉默,并没有回答,只是在两三秒后,他忽然开口,“潇潇。” “呃……?”她不解的应上一声。 起作有还。“如果有一天,我不是集团总裁,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是了,你还愿意跟着我么。”他缓缓的问。 “当然愿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直接回答。 下一秒,她惶惶的抬起头来去看他,紧张道,“你……到底怎么了?工作上的事难道很严重吗?” 慌乱,如同潮水般涌来,针刺一般的缠在了她的周身,哪怕黑夜里看不到,她也还是执着的盯着他。 “我说笑的。”见她紧张成这样,他慵懒的笑。 “贺沉风,不许骗我,我可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牺牲,放弃了人生和事业!”她却还是定定着。 虽然她并不是看上他有钱有权有能力,可他这样的人,本身就该是那种有钱有势的身份!更何况,他一直以来最想捍卫的东西是什么,她是最清楚的! “都说是说笑的了,什么困难我都会克服的,工作上一直都会有棘手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伸手扣着她的后脑,他挑眉说着。 “你有那样的能力的。”像是安抚自己,也像是安抚他一样,她喃喃的。 “睡觉,明天还得上班。”黑暗中梭巡到她的唇,吻了吻,沉声道。 “嗯……”她低低的迎上一声,还是心有余悸。 “周日下午,我们一起去蒲县。”在他收紧手臂将她搂的更紧时,她听到他这样说。 “蒲县?” “嗯,我想看看我妈。” 顿了顿,她轻轻的应,“……好。” 外面的月光虽隐约透进来些,却还是黑黑暗暗的一室,弥漫出了谁的纠结。 他,还是她? ***************************************** 一周五天工作日结束,终是到了周六。 澜溪在家里正陪着儿子练毛笔字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响,早上出门去逛街的谢母已经热火朝天的回来了,好像还买了不少东西,正扯着嗓子喊她出去帮忙。 因为快过年了,家家都开始办起了年货,虽然他们在h市只是暂时租住,谢母却也说,过年就要有个过年的样子,和每年一样,老早的就开始买东西。 澜溪踩着雪地靴往楼下跑,想要帮忙搬东西时,一出楼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白色的路虎,而男人挺拔的身姿也站在那,正弯身从后备箱里往出搬着东西。 “愣着干什么,快帮帮小贺!我买完东西打不到车,幸亏碰到小贺了,二话不说就给我送回来了,你快去帮他搬搬!”谢母在后面跟着道。 澜溪怔怔的走过去,惊诧的问,“你不是说有会议要开吗?别耽误你的正事啊!” 半个小时前,还通过电话,他还说开车在路上,准备回公司开会,可怎么转眼在这里了。 “没事。”他只是淡淡着,随即将买的东西叠摞在一块,整个都抱在怀里。 得空看到她们母女俩站在那,勾唇对着谢母道,“阿姨,你和潇潇先上去就行,东西不是很多,我再有一趟就都搬上去了,外面冷。” “哎呀,小贺,那可辛苦你了!还是让潇潇帮帮你忙,我去给你沏杯热茶!”说着,谢母着急忙慌的往楼上走去。 “你先上去,大衣都不穿,找冻吗。”贺沉风瞥向她,皱眉训斥着。 “贺沉风,我还是帮你拿拿吧,好像很多。”她讷讷的走过去。 “不用,你去上楼。”他淡淡的。 澜溪却不动,走到他身边,也弯身过去,看看后备箱里还有什么东西。 皱眉看了看她,贺沉风将手里的东西又重新放下,动手解着自己的大衣扣子,随即便不由分说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用的!”她急急的去拽。 他却一眼横过来,明显不高兴了,见状,她没敢再多说什么。(就爱网http://..) 后车盖被“哐”的一声扣上,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楼门洞里面走着,澜溪两手空空的跟在他身后,最后什么也没拿到,所有东西都是被他抱着。 澜溪在背后默默的跟着他的同时,也看着他。 他是那样身份的人,贺氏集团的总裁,手下替他干活的人那么多,此时竟然微挽着袖子,帮着她家里搬着东西,弄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一层一层楼上去,步伐那么那么的稳健。 她比谁都知道,这些天来,他有多么的累,有多少的工作,有怎样的忙碌。 可都已经那样棘手了,他却还…… 好在楼层不高,都搬上去后,他也没费太大的力气,里面的谢母迎过来,亲热的拉着他就要进屋,“小贺,快快进屋,累坏了吧,多亏有你了,进屋喝点茶水!” “不了阿姨,我公司还有事,得赶快回去。” “大周末的,还工作?” “嗯,加班。” 谢母一听,忙道,“那阿姨不留你了,快回去工作吧,都耽误你这么久了!不忙就过来,阿姨还给你弄火锅!” “好。”他温和的笑着应。 澜溪走过去,将他挽起的衬衫袖子放下,然后将身上披着的大衣脱下来,默默的踮脚给他穿上。 “你快回去吧,耽误这么半天,一定是耽误了不少的事。”她看着他的胸口,低低的说。 “说了没事,我总不能看着你妈大冷天在那冻着。”他低沉着嗓音安抚着她。 随即一伸手,将她揽的更近一些,沉着嗓音道,“晚上你别过去了,我还得加班。你过去的话,你一定又不听话的等着我。” 说完后,见她没吭声,他皱眉,不耐道,“听话。” “嗯……”她点了点头。 他总是这样,冷冷漠漠的,却又在简单平淡中给她说不出的感动。@。 怕是真的在赶时间,松开她,和谢母知会了一声,他便转身往楼下走了。 “贺沉风……”澜溪不由的跟出了门。 她看着被自己叫住的他,眼前一晃一晃的有好多的东西。 “怎么了。”他开始拧眉。 “没事。”她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轻轻笑着道,“只是想告诉你,好庆幸让我遇到了你。” 庆幸,而且不会后悔。 哪怕是六年前的那场噩梦,哪怕是他们没有未来,哪怕是他们最后不会在一起…… 她都不会后悔,真的真的,只是庆幸。() 第184章,好女孩 夜,已深。 澜溪睡的很浅,放在枕边的手机那轻微的一声震动响时,她就同时睁开了眼睛,侧过身拿过来,看着上面显示了一条新进入的短信息。 打开后,上面简洁的四个字:我回家了。 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将手机贴在下巴上,眼前浮现出他的模样。 这会儿他应该是刚到家,也许是刚刚进门时给她发的短信,也也许是刚刚往楼上走着,更也许是疲惫的躺在床上…… 想了想,她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很快就被他接了起来。 “还没睡?”他有些意外的问。 “嗯,睡的不太熟。”应过之后,她轻声的问,“你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他淡淡的,好像正在脱着衣服。 “很累吧?”她轻攥着手指,低低的问。 那边似乎传来他的一声叹,然后气力不足着,“开了一晚上的会,本来有个饭局,被我推了。” “那你早点上床睡觉,要是太累不想洗澡,那就用热水泡泡脚,这样睡着舒服。”她柔柔的叮嘱着。 “知道了。”像是小孩子一样,他听话的应。 “那我挂了。” “嗯,明天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忙完手里的事,我去你家接你,一块儿去蒲县。” “好,晚安。” 等那边切断线路后,她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下了关机键,好像之前一直睡不安稳,等的就是他的短信,亦或者,心里压的事太多太重。 还想到上午时给贺以璇打的那通电话,问她是否会真的取代贺沉风的位置,甚至用哀求的语气让她告诉实话。@。 “我爸是有这个意思。”贺以璇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应该明了了。” 眼神恍了恍,她摸着手机的关机键,按下。 关机时系统自带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一旁熟睡着的小家伙咕哝的翻了个身,然后竟然挣扎着坐起来。 “大宝贝,是不是妈妈吵醒你了?”澜溪忙伸手过去。 “妈妈,我想尿尿!”小家伙半梦半醒,声音嗫嗫的。 澜溪忙掀开被子,领着儿子去了卫生间,回来后,母子俩依次躺下,小家伙还迷迷糊糊的问,“妈妈,你还没睡啊……” “就要睡了呢。”她柔声哄着儿子,手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脑勺。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澜溪一直待在房间里看书,等贺沉风打来电话时,她将手里的书放下。 “我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现在过去接你。” 手机的收音很好,连他的关门声和脚步声都能听得到。 “贺沉风……”她咬唇。 “怎么。”贺沉风按下电梯按钮,挑眉。 犹豫了会儿,她才抱歉的说,“你自己过去吧,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同事找我帮忙,我推脱不开……” “哪个同事?”那边,他皱眉。 “你不认识呃。”澜溪手指扣着书的边沿。 “男的女的?”他的声音有些沉。 “女的……”她讷讷的回着。 顿了有几秒,他才勉强道,“我知道了,我傍晚安排了个饭局,估计会很晚,到时给你打电话。” “好。”她柔柔的应,末了,还不忘加上句,“你开车慢一些!” 等将手机放下后,不知何时站在那的谢母正拧眉看着她,“你哪个同事找你帮忙,怎么没听你说?” “嗯,没说。”澜溪应了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谢母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她从柜子里拿出羽绒服穿上,边戴着围巾边往外面走着,等穿好了鞋子,她却站在门口处顿了顿,半响后,长长的吐出口气,然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 贺宅。 已经有了很多年头的宅子,一点都不显得旧老,反而看起来很考究。 贺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认真的阅读着,一旁茶几上摆放着茶盘,酒精炉也在燃着,一旁的美妇人正给他细心的煮着茶。 “老爷,外面有位小姐要见您。”佣人走过来,恭敬的通报。 “嗯。”贺父眉眼都未曾在杂志上抬一分。 “她说,她姓谢。”佣人又补上一句。要什不里。 闻言,贺父将鼻梁上的眼睛拿了下来,看向佣人,“她在哪儿呢?” “就在门口那里呢。”佣人朝落地窗外看了眼,伸手指着。 贺父也是朝佣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大门口那里,看到了一抹单薄的身影。 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长裤,脚下还踩着双黑色的雪地靴,围着的米色围巾,让整个颜色有着特别的跳跃。 和那天叫她去医院时给人的印象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在两边踱步等着,却也还是那种不影响周遭一切的存在,温温顺顺。 美妇人也是看到,出声说着,“老爷,今天可是降温了呢。” “去带她进来。”皱了皱眉,贺父将财经杂志干脆放到了一旁,凌厉吩咐着。 “是!”佣人颔首,默默的领命退下了。 很快,门口玄关处就传来声响,然后佣人领着她便走了进来,她静静的跟在后面。 “贺老先生。”澜溪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叫人。 “坐。”贺父伸手示意一旁的沙发。 澜溪点了点头,走过去,听话的坐了下来,屋内的温度很高,她穿着羽绒服带着围巾,觉得很热,毛细血孔干燥的甚至快要张裂开来。 “外面天气凉,冻坏了吧,喝杯热茶。”正在煮着茶的美妇人,倒过来一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您!”澜溪再次感激的说着。 蠕动着双唇,她其实是想问要怎么称呼的,因为那样会更礼貌一些,但又想到了什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贺父也同样接过美妇人递过来的茶,细细品啄了两口后,不动声色的开口问,“说吧,跑到家里来,有什么事。” “我……”一开口,她竟然有些哑了嗓子。 顿了顿,喉咙处上下连着吞咽了几下唾沫,她才感觉舒适,坐直了身子,迎向贺父的目光,重新开口。 诺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丝阴凉之处,供暖给的很充足,茶香的气息也处处弥漫着。 贺父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自己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喝光,而对面位置上,也有一杯茶放在那,没有缕缕热气冒着,已经有些温凉,但里面的茶水却丝毫未减,因为刚刚坐在那里的人,根本没有用过。 “老爷。”美妇人柔声唤了句。 见他没有回应,朝落地窗外看了看,扭回头后叹了口气,低低道,“我看那位谢小姐,是个好女孩儿。” 贺父也是抬眸再次朝落地窗外看去,那抹单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是好女孩儿有什么用,这天底下好女孩儿多了。”贺父并没有反驳,只是顺着道。 说到最后,贺父已然凛了神色,“可她不适合沉风,不适合贺家。” 美妇人动了动双唇,见他眼里颜色坚定,也没有多说什么。 ***************************************** 从贺宅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也降了下来。 开门进屋时,谢母也刚刚将饭菜端出来,催她赶快去洗手,好吃饭。 谢母发现她气色不太好,伸手过去一摸,才发觉,“潇潇,你发烧了,一会儿吃完饭赶紧吃药!” “嗯。”她几乎是机械的应着。 等吃过药,她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那棚顶的天花板,不知怎地,她总会想起在贺宅里的情形,那样大的宅子,给她一种十分空旷的感觉,让她恐慌。 一个侧身时,手机响起来,打来的是贺沉风。 “你在哪儿?”她问。 “开车刚进h市,你吃饭了吗?”贺沉风转着方向盘,同样的问着。 “嗯,吃过了。”她应,却忽然想不起来,晚上吃的都是什么了。 “我下面还有个饭局,应该得两三个小时结束,你困吗,如果不困,等我去你家找你?” “不用了,我有些困了。”抿了抿唇,她低声拒绝。 “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吗?”她声音里的有气无力,他还是扑捉到了。 “嗯,有点发烧。”她摸了摸脑袋,如实的说。 那边,立即传来他担忧的声音,“吃药了吗,严重吗,用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开车过去。” “别,贺沉风,不用的,我刚吃了退烧药,真的没事,我爸妈都在,我绝对有人照顾的,你继续忙你的事。”忍住鼻尖的酸意,她轻轻缓缓的说着。 “好,记得多喝点水。”贺沉风这才勉强道。 “嗯。” 在快挂电话时,她却忍不住又开口叫住了他,“贺沉风……” “嗯?” “我……我们……” “怎么了?” 紧捏着拳头,她似乎放弃了什么,只是柔声道,“没事,只是想说明天周一,你也一定很忙,我也怕传染你,等后天,我再去找你吧。” 她需要点时间,似乎还需要点时间…… “好。”他皱了皱眉,却也还是应下。 “你慢些开车,就先这样。”低声又嘱咐了一句,线路切断。 h市美丽夜色,他开车在茫茫车海中,她侧身躺在星空之下。(就爱网http://..) ***************************************** 虽然没下雪,却寒气逼人。 下班后,澜溪就给贺沉风打了电话,知道他晚上有公事,不能来接自己,可今晚却还是要和他见面的。 坐上公车时,沿途而过,她看到了一家酒店,那是之前他在电话里说,晚上要在这里谈事情的地方。 想了想,她在前面的站台下了车,走到那家酒店门口时,她在外面的泊车位从头到尾的看了遍,找到了那辆商务车,确定了他会在这里。 捏了捏手指,她往酒店大厅里面走,想着自己在这里等他,或许可以给他些惊喜,可又想到什么,她心里无限的沉重。 坐在大厅的休息区,她看着大厅里来来回回的人,那边电梯升升降降,有人进去,有人出来。 大厅右侧那边,是很有格调的餐厅,另一边,是休闲的咖啡厅。 不经意瞥向电梯时,看到那里门缓缓拉开,外面等候的人往两边站着,从里面走出一行人。 男人高大挺拔,剪裁合体的西装显得他更加俊容更加深邃,他正在和一旁的人交谈着什么,自然散发的气势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 她注意到,他身旁跟了一个人,一位漂亮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竟也穿着一身职业装,笑起来的样子很甜美,陪同在那里,不时的插嘴进去,洽谈着什么。 澜溪坐在那里看着,是知道他的,所以一点都没有生气,可却还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每一步走过去,是怎样的艰难。 今天洽谈的项目,对方是海外融资的企业,对他来说也是特别重视,在上面房间里谈的时候,没想到进去后,hedy也会在。 对方笑着给他解释说,是因为在英国时和hedy就很熟,也有过一些合作,所以今天让她过来,也是帮忙参谋一下,顺便能让两家公司能有更好的沟通。 大致将概况说明了下,到了用餐时间,他便吩咐秘书言谦在一楼餐厅订下位置,他们一行人过去边吃边谈。 往餐厅方向走时,他感觉到什么,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谢澜溪。 他一怔,眉角才刚刚要挑起时,就发现她的目光正幽幽的转向一旁的hedy,他皱了皱眉,一眨眼时,她竟然转身跑了开。 “抱歉,我碰到个熟人,打个招呼后马上就回来!”对着对方总裁歉意的说完,他吩咐着,“言谦,你去带罗总裁先去餐厅!” “是!罗总裁,hedy小姐,请跟我这边来。”言谦领命,立即侧身做出请的动作。 贺沉风大步朝着她追了上去,腿长的关系,几步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给扳了过来。 心里也是知道她不会怎么生气的,却还是担心,害怕她会胡思乱想,所以才会大步追她过来。 “你跑什么!”他沉声的按住她。 澜溪却没说话,一直低着头,也不动,任由他抓着自己,脖子上围着的围巾都跑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hedy在是有情况,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还是不说话,也不抬头。 “好了,知道你是吃醋,可也不许打翻醋缸子。”他挑眉邪气的说着。 可她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反而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头顶像是笼罩着一片乌云。 “说话!”他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凌厉。 像是和他杠上了一样,她依旧低垂着脑袋。 “贺总,他们都进去半天了,我们得抓紧,不然太失礼貌了!今天我们是有重要事谈的!”离两人有些距离的言谦,扬声提醒着。 “谢澜溪,你怎么不说话!”贺沉风伸手去捏她的下巴,沉声呵斥。 澜溪被迫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波澜的目光对上他的,没太多情绪,就那么静静的瞅着他。 “潇潇,别闹脾气。”叹了口气,他很好的忍耐着脾气,还是哄着她。 嘴角轻轻的抿,她开口,却说了句,让他震惊的话,“我们分手。”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的可以说出来。 想破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今天看到他和hedy,终于有了理由,有了借口。 那四个字一出,贺沉风瞳孔忽的紧缩,薄唇瞬间抿紧,眉眼之间一片冰凉的绝望,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向她。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贺沉风那么冷那么冷的瞧着她,质问。 “我说,我们分手!”深吸了一口气,她忍着心尖儿上的抽痛,清晰的字字重复。 对,分手,和他分手。 这些字句,都像是拧成了一条鞭子,一遍遍,反反复复的抽打着她。 可即便再痛,却还是要分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蓦地,声音提高了一个调。 她躲开他捏着下巴的手,往后退了步,用很冷静的神情面对着他,同样很冷静的对着他道。 “我知道,我很清醒,而且我不是在开玩笑。” 贺沉风神色深深的沉默了半响,幽幽开口,“收回去。” “不。”她很坚定。 “谢澜溪!”贺沉风阴霾的一声大吼,酒店大厅内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别对我吼,别对我大呼小叫!我最讨厌你这样的脾气,我受够了!我要分手,我们分手!”澜溪咬牙,一边摇头一边说着。 说完,她忽然扭头朝着外面冲了出去,快的惊人,眨眼就消失在贺沉风的视线里。 他抬腿便想要去追,从餐厅里急忙走出来的秘书言谦,焦急道,“贺总,对方总裁好像等的不耐出来了,我们不能再失去这个项目的!” 薄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贺沉风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光深深且森森。 收拢起拳头,他扭身带着言谦迎了回去。() 第185章,分不开 又是夜。 澜溪紧咬着唇,瞪视着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正有一通电话进入,贺沉风的来电,是否接听? 闭上眼,抬起另一只手按在额头上,她极力遏制着自己,不要去滑下接听键。 终于,手机屏幕恢复了主页面,只剩下有几通未接电话的提醒,慌神间,一条短信进入,她颤着手指打开,上面字句简洁,却很冷硬:接电话,否则我就直接上来了! 几秒后,一通电话叫嚣着切入进来,她咬了咬牙,翻身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接下的同时,也拉开了卫生间的门。w。 电话接通,那边男人压抑的喘气声,微微传来。 “说话。”他阴阴鸷鸷的。 “什么事?”摸索到马桶的位置,她坐了上去。 “为什么一直都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她淡淡的,目光在卫生间里微恍,借着朦胧的月光,一处处辨别,这是哪里,那是哪里。 “谢澜溪!你怎么回事!”他有些火大。 “我们分手了。”她平静的说出来。 “我可以当你是一时冲动。”那边的男音很紧。 背脊挺的僵直,她否决,“我不是!” “说什么呢你!闹脾气是闹脾气的,吵架是吵架的,可分手这种事情是乱提的吗!给我收回去!”他声音很急,却也是有着害怕的。 “到底要我说几遍,贺沉风,我们分手。”澜溪闭眼,几近沙哑的说,好像每重复一次,多像是被人又重新插上一刀。 贺沉风沉默,越来越重的喘气声,越过电话线路,蔓延过来。 “你出来。”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很晚了。”澜溪努力,让声调淡淡。 “给我立即出来,不然我就砸门了!” 即便不是面对面,她都能想象到,他此时周身一定散发着噬人之势。 “贺沉风。”她叹息着叫他。 像是耗尽心力一般,缓缓慢慢的说,“你不要这样行不行,很晚了,我爸妈都已经睡了,我爸身体不好,难道大半夜的你还想让他跟着担心吗!我就是想分手了,也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纠缠不清……” 分往着去。“哪对情侣在一块,不合适了,不想在一起了,还不可以要求分手吗,你总不能让我勉强的跟着你!” “勉强?”听她说完,他嘲讽的笑着反问。 “对。”她咬唇点头。 一阵沉默,每分每秒都像是在攫着她的心脏,快要窒闷的喘不过来气时,那边忽然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木然的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自动灭掉,她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门外站着的贺沉风,死死的瞪着那门板,好几次抬起的手最终落下,死死的快要捏碎了拳头,然后转身,一步步往楼下走。 坐在马桶上的澜溪,用力的弯着自己的腰身,将头整个埋在膝盖里,脑袋一涨一涨的疼,她用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很想站起来,走到客厅的窗边去看一看,她能笃定,他一定还在。 可她却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 在贺父很嫌恶她和被气到住院时,她都没有想过动摇,在得知hedy是彭和兆的女儿时,她也没想过要相让。 可是,在面对他母亲的问题上,她却忍痛选择放手了,因为,她爱他。 他以前说过,他其实一点都不快活,很累,她也让他累,但是和她在一起却又很放松。可如今,她带给他了更重的压力和更大的纠结,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放弃人生放弃事业,放弃他想要保护的母亲名分。 她爱他啊! 或许真的像是贺父说的那样,爱情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他喜欢跟她在一起,她也想跟他在一起,但他们或许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心碎成片成粉末,千言万语在心头,都抵不过她爱他。 哪怕是皱眉,是不悦,是不耐烦,却还是习惯了他。 可却不得不放手,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没了他没了爱情,她死不了,还是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哪怕会很艰难。 ***************************************** 贺宅,和每天一样,佣人忙忙碌碌,将这样一个宅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即便是冬天,勤劳的佣人们,让院子里没有任何积雪现象。 贺沉风一进玄关时,就有佣人立即恭敬的迎上来,“少爷回来了!” “我爸在楼上?”他一边换鞋一边问着。 “嗯,我那会儿去看,你爸在书房里自己下着棋。”回答他的不是佣人,而是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正拿着一块抹布的美妇人,穿着很简单的服饰,却很端庄。 “知道了。”贺沉风看了她一样,一向的漠然。 换完鞋子,也将大衣脱下来递给佣人,他便直接迈开腿朝着楼上大步走着。 “沉风!” 刚踩上几节台阶,后面就又再度传来美妇人的唤声。 他不耐的顿住脚步,神情漠漠的朝她看过去,明显的目光无温度。 “早上的时候彭副过来了,和你爸谈了事情,后来彭副走了后,你爸心情就很差,早饭也就喝了杯牛奶,无缘无故的发了通火。你要小心些,别在这个时候冲撞了他。”美妇人好心的提醒着。 贺沉风眼底神色变了变,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往上面走着。 客厅墙边到楼梯处那里,一排有些欧式风格的柜子摆在那里,上面有一个古董花瓶,特别的漂亮。 美妇人站在那,手里拿着抹布在花瓶上面轻轻的擦拭,这是贺父早些年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回来的,每次擦拭都是她亲力亲为的,很怕下人们笨手笨脚的弄不好。 今天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不时的朝着楼上望过去。 一旁佣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的汇报,“夫人,厨房按照您的吩咐将茶叶都晾好了,您去看看程度行不行?”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别叫我夫人!”美妇人皱眉,不悦道,“要是让少爷听到了,心情又会不好了!” “对不起,我知道了。”佣人忙颔首道歉着。 “茶叶我一会儿再过去看,你先下去吧。”摆了摆手,她道。 “是。”佣人不敢多说什么,默默的退开来。 美妇人正想继续再擦拭花瓶时,蓦地一声响,让她吓了一跳,然后楼上就隐约有争吵声传来。 有些担心焦急,美妇人放下抹布,犹豫着想要往楼上走,踩上台阶时,听到书房的门似乎被人大力的打开,然后听到贺沉风那么凉的声音。 “也许你有那能耐,但我不行,爱情和生活对我来说,分不开!” 然后,便是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的声音,美妇人愣着,就看到二楼拐角那里,贺沉风正大步往楼下走着。 看着他的脸色,不用去猜想,就知道这父子俩是因为取消婚事的问题上吵起来了。 “沉风,你爸脾气大,有什么事,你们要好好的说!”美妇人看着贺沉风,担心的劝着。 “我先走了。”贺沉风抿着薄唇,冷冷道。 他走的快,美妇人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却也还是追着,“马上就中午了,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贺沉风低头穿着鞋,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绝。 随即,便拿过大衣,也不穿上,就直接夹在臂弯里,直接往大门外走着,刚推开门往出走,后面就又再度传来喊声。 “沉风,等一下。” “什么事。”他漠漠的转身。 美妇人追上,定了定,似是有些短暂的踌躇,然后才开口说着,“那个女孩,就是谢小姐,之前,她被你爸叫到医院过,我看她那温顺的性格,想必也不会跟你说的。” 闻言,贺沉风一怔,随即眸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 又是一夜难眠,早上起来的时候,气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谢母看着她又是担忧又是着急的,以为她感冒大发了,可去摸她的脑袋时,也没有任何的发烧触感。 嘱咐几句后,在她从家里出门时,往她包里塞了罐牛奶,让她想着到公司热了喝一下。 到了公司,坐在自己办公的位置上时,她还是觉得头疼欲裂,那种随时想哭的感觉都还在。 和贺沉风开始后,他们之间断断续续的分开不再少数,除了上次,其余都是她先提出来的,可没有哪次,比这次要来的痛。 双手捂着脸一会儿,然后放下,很努力的去投身于工作当中,虽然还是心神恍惚,却也还是努力表现出最佳状态,不为了骗别人,至少要骗骗自己。 到了午休的时候,他竟然又打了电话进来,她并没有接,拉开抽屉,将手机放了进去,走到百叶窗边,她很努力的往下望去,来来回回梭巡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辆白色的路虎,她心里早已不是空荡荡来形容了。 她是部门里最后从里面走出来的,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她在电梯快合上时,挤了进去。 员工餐厅在二楼,当红色数字跳跃到“2”时,她抬起眼,往电梯外走着,可才走出来,一双大手毫无预兆的朝她伸过来,那么牢靠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惶的瞪大了眼睛,一侧头,就看到了他阴鸷的站在那里。 “你!”她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会在电梯这里堵着她! 贺沉风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的捉着她的手腕,用那种很阴森的目光看着她。 这会儿员工餐厅里已经有陆续的职员用过餐走出来了,贺沉风本身就是那种到哪里都很吸引人目光的男人,被他这么抓着,她有些局促,叹了口气道,“我们别在这里。” 说完后,贺沉风手一抬,拉着她就又往电梯里走,很快到了一楼,他依旧不语的拉着她往写字楼外面走。 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他径自奔到那里,打开后面车门,就将她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虽然他很强硬,态度不好,看着很蛮横,但是他的力道还是注意的了,即便是将她很粗鲁的塞进车内,却也并没有弄疼她,越是这样,澜溪就越觉得心里难受。 她的贺沉风啊! 吸了吸气,她侧头想要开口说让他别这样,前面驾驶席位上坐着的人却忽然扭过头来,对着她邪邪的笑,“真有缘分,又见面了啊,谢小姐!” “呃,纪律师。”澜溪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纪川尧看着一脸木然的谢澜溪,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好友,忽然觉得特别有趣。 快中午时,他顺路路过贺氏,去贺沉风那里转了一圈,想一块儿去吃午饭,后者却拒绝,说没心情,他扫兴的要走,却又被贺沉风叫住,“我连着两晚没怎么睡,太累了,司机派去去机场送客户了,你载我一下。” 上了车后,贺沉风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眼假寐,从他脸上的阴影可以看出,他很疲惫,一向爱调侃的纪川尧也没有出声打扰,等到了写字楼后,他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应,后来就直接从车上下来。(就爱网http://..) 没到十分钟,他就杀气腾腾的领着谢澜溪出来了,啧,这两人是又出问题了! 谢澜溪坐在那里,旁边就是贺沉风,他每个眼神,都像是冷冷放过来的箭,很锐利,没有虚发的都射中她。 叹了口气,她低低着,“贺沉风,你到底……想怎样?” 他想怎么样? 贺沉风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沉沉道,“你越来越厉害,越有能耐了呵,甩我甩上瘾了?”() 第186章,一点都不乖 一家咖啡厅。 贺沉风和澜溪两人面对面坐下,是个靠窗边的位置,店内的人不太多,音乐悠扬。 因为车内还有纪川尧在的关系,有些话她也不太好说,所以两人就坐在离公司不太远的咖啡厅里。 澜溪一直闷着头,一旁服务员走上来,托盘里端着的黑咖啡递到他的面前,香浓的奶茶递到她的面前,还多了一块味道很清淡的抹茶蛋糕。 “先把蛋糕吃了,刚服务员也说了,这个不会很腻。”贺沉风微抬着下巴吩咐着。 澜溪瞥了眼那蛋糕,咬了咬唇,真的此时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难过。 “贺沉风,算我求你了。”她不敢去看他,只能盯着面前的奶茶,看着里面影绰出自己的影像。 贺沉风不说话了,也不喝咖啡,墨色的眸子,就是凝着她瞧。 一抬眼,就看到他那样的目光,她受不了的低下头,“别这么看我……” “分手总得有原因,你告诉我,原因是什么。”贺沉风身子微微向前,距离拉近一些。 “很多原因,我真的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有点风度,别再来找我了,老是这么纠缠,我也很累。”她说着,眼珠干涩的转着,不太想流泪。 贺沉风点了点头,似乎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一样,然后道,“好,那你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所以要分手?” 他又开始这样,仔仔细细的问着细节,咄咄逼人的要着原因。 “好吧,我还是告诉你吧。”直了直背脊,她咬唇说着。 随即,将一旁放着的包拿过来放在腿上,将拉链拉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郑重的放在了桌上,推过去,怕他看不清。(就爱网http://..) 看到他斜飞入鬓的眉微微挑起时,她心里有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 另一只垂着的手用力握紧,微长的指甲插进掌心里一些,疼痛直达心脏,她获得了些力量,继续道,“这支票,是你爸爸给我的,我也收了,反正我也不太想坚持下去了,拿了钱也好。” “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我没有良心!对不起,我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没有信心了,原谅我不想再坚持了,你真的不太适合我,我只是想要平淡的感情,应该找个很普通的人,没有任何阻碍和困难。” 贺沉风的眉一直是上挑着的,眉心还微皱,这样凑到一块,看着令人很不舒服。 等她说完后,他的手指屈起,一下下在桌子上轻扣着,然后问道,“说完了?” “嗯……”她迟缓的点了点头。 “潇潇,你太令我失望。”他再度开口,语调几乎是惨淡的。 “……”她喉咙一紧,垂下的眼底神情,几乎是哀伤到泣血的。 好半响,她才找回了声音,“失望就失望吧,分手后做朋友也行,不做也行,都随你,但是就千万不要纠缠不清了,也千万别再回头来找我,真的别!” “呵呵。”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低低的,模棱两可的笑了起来。 ***************************************** 街道边上,吉普车。 坐在驾驶席位上的纪川尧,低头正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时的划过,也不知在看着什么,嘴角微弯。 听到声响时,他将手机收好,扭过头来看着好友,挑眉,“谈崩了?” 贺沉风皱着眉,阴测测的看了他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甩的你!”纪川尧大呼小叫,随即敛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薄唇紧抿,他看着好友,僵僵的将事情的大概的说了下。 “她拿了钱?”纪川尧有些惊讶道。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纪川尧皱眉,不敢置信的说,“可她并不像是为了钱的人,是不是她脑袋坏掉了,要是想要钱,到时跟着你,哪怕当个情人,就你对她这个热度,不是会捞的更多么?” “她当然不是。”贺沉风沉沉的否定。 最开始两人在一块儿时,哪怕是情人的身份,她也是什么都不要,就是给她的那张金卡,她都从未动过,哪怕是刷过一次,后来却也是都要还上的。 送她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他强加给她的? 他为她垫付的医药费,她都也是算的清清楚楚,一丁点都不想麻烦他,不想欠她的。 这样的她,这么了解她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绝对不会为了钱呢! 可就越是这样,他才越觉得烦躁,这个笨蛋,这个可恶的女人,让他气让他恨,却让他无法减少一分对她的感情。 “我爸找过她。”他眯了眯眼,有些疲惫道。 听他这么说,纪川尧神情一闪,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拿你妈妈的事来劝退她?” 贺沉风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他问的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你家太上皇是认真的,想让你们俩都乖乖就范,姜就是老的辣,出击就找到你们俩的致命点!”纪川尧很严肃的说着,替他们俩担心。 “我可以让这个,不是致命点。”贺沉风靠在车座上,斜睨着好友,神色沉沉的说着。 闻言,纪川尧大惊,“你为你妈努力捍卫了这么久、这么多年,你真打算……?” 他收回目光,看着车子前方,缓慢的点了点头。 纪川尧将卡在喉咙里的唾沫咽了下去,可那桃花眼里还是掩饰不掉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好吧,你让小爷我又相信了,这世界上有真爱!”纪川尧摇头晃脑的说。 “少来,你对你那个相思不是?”闻言,贺沉风朝他看过去,不紧不慢的说。 打蛇打七寸,纪川尧完全被打中,气急败坏的嘟嚷,“陪着你折腾了一中午,到底管不管饭!” “再等会儿。”贺沉风道。 “等什么?”纪川尧皱眉不解。 “她还没出来。”他漠漠的说了一句。 闻言,纪川尧朝着咖啡厅看过去,透过那大大的落地窗,还能看到,女人依旧坐在那里未动,从贺沉风出来距离到现在,已经很久了,她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 再看一眼身旁的贺沉风,也正扭头看着那边,目光要多深情有多深情。 “靠!贺总,你完了,绝对的完了!”纪川尧受不了,十分夸张的惊呼。 等了又十多分钟,里面坐着的谢澜溪终于是有了动静,将桌上的什么东西重新装在包里,然后起身往咖啡厅外面走着,看起来,明显的失魂落魄。 “要不要送她回公司?”纪川尧好心的问。 贺沉风小小的纠结了下,然后摇头,“不用。” 纪川尧点了点头,正想说可以走了吧,他却又蓦地开口。 “跟着她。” 此时,纪川尧已经彻底的无语,堂堂一个大律师,被他当着司机,备受折磨的挂着一挡,慢悠悠的跟着前面走着的女人,还得特意的保持着距离,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因为离公司很近,澜溪都是走着回去的,也并没有发现后面有辆很拉风的吉普车跟着她,脑袋里最后停留的是他将那么浓那么苦的黑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漠然的起身离开。 他说,潇潇,你太让我失望。 她当时好想哭,却不敢。 看着眼前的写字楼,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轻飘飘的走了进去。 “贺总,这下咱可以走了吗?”纪川尧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痞痞的问着。 “等我再抽根烟。”贺沉风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将车窗缓缓放下。 纪川尧今天第二次爆粗口,“靠!” ***************************************** 吃过晚饭,照常的,她帮着谢母收拾桌子,然后弄水清洗着碗筷。 小家伙陪着谢父在卧室里看着电视,谢母正将她买回来的春联一样样得意的看着,“这一晃可真快,又是一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跑来h市过年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在外地。” “妈,过年还早呢。” “谁说还早,卖春联的都供不应求了!” “春节前一天买,最便宜,不信你去看看。” “我不比你清楚,可到时就没相中的了!” “一个春联而已,又是租的房子……” “那也不行,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气氛,一年就一次。”谢母挑眉说着,其实她这样也是有原因,谢父的身体…… 将春联都收起来,她问着女儿,“对了,你问问小贺,到时让他初一二没事的时候,过来家里热闹热闹!” “他来不了。”澜溪闷闷的回了句。 “为什么,你又没问,怎么就说人家来不了!算了,指着你白扯,到时我给他打电话!” “都说他来不了了!” 被女儿一吼,谢母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惊诧的问,“怎么了,你们俩吵架啦?” “分手了。”澜溪手中动作一顿,很低的说。 谢母顿时惊到,“啊,什么?你跟妈重新说一遍,我有点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潇潇,你跟小贺真的分手了?”快步走过去,她紧盯着女儿问。 澜溪很缓慢的点了点头。 随即,忙伸手拉住转身就走的谢母,“妈,你干什么去……” “我找手机,我得打电话问问,当时他怎么跟我说的,说离不开你,这辈子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所以我才没有在当年的事情上对他有任何的埋怨,现在竟然敢这样对我女儿,我倒是想问问他,当初说的话,不算数了吗!”谢母有些激动。 “妈,你不用打了,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澜溪死死拉住她,咬唇道。 “你——”谢母瞪大眼睛看着她。 然后便是怒火冲天,杀气腾腾,“你脑袋被门挤了?小贺那么好的一孩子,能看上你,能对你、对咱们家这么好,你竟然还甩人家,你这脑袋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吗,真是反天了你!” 澜溪任由着谢母骂,也不顶嘴也不解释,就那么低垂着头,闷闷的在那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贺他……他花心了?”谢母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她摇头。 然后便将手擦了擦,返身抱住了谢母,哽咽着,“妈,我好难过,我也不想分手,可……他那样的家庭,我和他有那么大的差距,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他爸很不喜欢我,上次都气到住院了,而且这中间还有好多的事情,我……妈……” “不哭,不哭了。”谢母怔了怔,有些僵的抬手拍着她的背脊。 这是她早就会意料到的一个问题,不过是她一直没有提出来,加上贺沉风那孩子对他们的好和所做的,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曾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妈,我真的好爱他啊!”澜溪吸着鼻子,声音已然是变了调。 前起着沉。“妈知道,妈知道……”谢母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在爱情里受了伤的女儿,只能一下下安抚着她的背脊。 ***************************************** 之前有一次,她晚上站在窗边时,看到了楼下那辆白色的路虎,在那里停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她眼前的氤氲一阵又一阵。 后来,她不敢再去看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来到楼下,但她真的不敢去看了。 像是往常一样,从家里坐公车到了公司,公交站离写字楼很近,她下车没走几步就可以到,车上碰到了新认识的策划部的同事,是个年纪三十岁的男人,戴着眼镜很斯文普通的样子,家里很苦,上大学时几乎都是半工半读,熬了这么多年,才勉强升了个助理,却也很踏实。 澜溪新买了一盆仙人掌,想拿到公司,有些沉,男同事就很热情的帮着她提。 俩人一路闲聊着往写字楼走时,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那辆黑色商务车,男人站在车边上,特别的赫然入目。 紧紧咬唇时,他就已经抬腿大步走了过来,漠漠的看着她。w。 “小溪,这……是你朋友吗?”男同事转头问着她。 “嗯……”澜溪点了点头。 男同事看了看贺沉风,想了想,很小声的问,“是你前男友?” 闻言,澜溪皱眉,想点头,却又点不下去,之前在车上时,男同事随意问过她一嘴,她说没男朋友,又被追问下去,她就只好如实说了刚分手。 她朝他看过去,见他眼底渐渐卷起了风暴,有些害怕,却又硬是咬牙回复道,“反正是没关系了!” 男同事一脸的恍然大悟。 “你先进去吧,仙人掌帮我放到桌上就行。”她推了推男同事。 “好,你也快点,别迟到了!”男同事点头,还故意很亲热的嘱咐着,害怕前男友纠缠他。 男同事一走,他便阴测测的开口,“这么快就找新人了?能忘了我么。” “想忘就能忘。”澜溪淡淡的回。 “可真厉害。”他笑,声音温和,可每个字都很冷。 澜溪没说话,有些被他话刺痛到,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 “不是拿了那么大一笔钱,怎么上班还坐公车?”瞥了眼前面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贺沉风慢悠悠道。 “……”澜溪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却又忽然道,“我一会儿的航班去美国。” “噢。”应了声后,她抬头,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别过了眼。 违背着心道,“你不用事事再向我汇报,我们分手了。” “可我习惯了。”贺沉风幽幽的。 “……”几乎是同一秒,她狠狠的捏着自己的掌心。 这样面对面了一会儿,他忽然向前,双手都伸过来,捧住了她的脑袋,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 松开时,他几乎是叹息着道,“潇潇,你一点都不乖。” 然后,在她恍惚的目光下,他转身大步走回去,上车,离开。 ***************************************** 又到周末,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许久未见的李相思,俩人之前也都是通的电话,每次约好出来,她都会临时突然有事。 看起来气色比上次要好的许多,陪着谢父谢母聊了会儿,俩人去了澜溪的卧室里。 俩人也是互相聊着近况,李相思坐在那里,随意的将包里的放着的报纸拿出来,是她过来时买的,摊开后,一边随意的翻着,一边和澜溪聊着天。 “你怎么还有爱看报纸的习惯了?”澜溪好笑的看着她。 李相思一怔,随即耸了耸肩,貌似是被某个人给传染的。 说到一半时,她忽然惊诧的瞪眼,“天!这新闻是什么时候的!” “怎么了?”澜溪不解的走过去。 李相思忙将手里的报纸拿给她,还是不敢置信的低呼着,“你看,这上面说贺氏集团的总裁换人了!贺沉风作为副总经理被派到美国纽约的分公司了啊!”() 第187章,想见他 “小姐,就是前面吗?”计程车司机指着前面的宅子问着。 “对,师傅谢谢你!”澜溪点头,从钱夹里匆匆的掏着钱出来,递过去。 司机刚找完钱,却发现她竟然下车了,急忙喊着,“等等小姐,找你的零钱啊!” 可澜溪却没有听到,只是径自往前方不远处的那栋豪宅跑过去,只想快点,再快点。 贺宅一如既往的,那样有威慑力的存在,天很凉,呼啸而来的寒风,刮的人脸都疼。 她站在大门口的地方,紧抿着唇,就那么站在那不动,眼睛直直的望着里面,眼底有着一股倔强。 在她前方,是一名佣人往里面跑回去,刚刚告诉她:老爷不见你! 可她却一直未动,她是要问清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贺老先生不遵守他的说过的话。 上午时在家里,李相思拿来的报纸,看到那一条新闻后,两人都是特别的震惊。 李相思见状,也是惊诧的问,“贺沉风的事,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他去了美国,可我以为是去出差,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被……”她也是一脸苦涩的说。 那天早上,他出现在公司楼下,对她那么说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还记得他最后在唇上的一吻…… 想到此,澜溪的心里越发的难过。 她一直都不间断的给他拨打电话,但那天一直提示的都是那句系统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半个小时后,里面又有人走出来,不过却不是佣人,而是裹着黑色裘皮的美妇人,之前和澜溪有过两次照面,知道她是贺以璇的妈妈。 隔着铁艺制造的门,美妇人皱眉道,“谢小姐,天儿这么冷,你还是快回去吧!” “不行,我是要见贺老先生的。”澜溪坚定的摇头。 随即,又咬唇恳求道,“伯母,带我去见贺老先生,好不好?” “老爷这两天身体不好,一直都气性大,他是不会见你的,你就是一直待下去也没用的!”美妇人叹气,是真的爱莫能助。 “可他之前明明答应我……” 澜溪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佣人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嘴里不停的唤,“夫人夫人!” “怎么又叫我夫人!”美妇人顿时蹙眉。 “哎呀,别管这个了,您快回屋去,老爷知道你出来了,正大发雷霆呢,您快回去!”佣人伸手搀扶着她,着急的说着。 闻言,美妇人也是胆战心惊,对着她道,“谢小姐,你也快回去,别冻感冒了!” “夫人快走!”佣人急的快跳脚。 美妇人也不敢再耽搁,被佣人搀扶着往里面快步走回去。 澜溪双手紧紧的握着,瞪着面前的贺宅,即便是白天,却依旧像是个猛兽一样蛰伏在那里。 最终,天色降下来时,贺宅里再没有人理她,她还是打车回了家里,毫无意外的,她先前的感冒没好几天,又再度发烧了,可她却一点都不想躺着。 斜靠着站在窗边,她像是一塑雕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只是偶尔眨眨眼。 “妈妈,妈妈——” 小家伙在抓着她的手摇晃,“姥姥说,你生病了,要躺着噢!” “君君听话,去找姥姥玩,妈妈一会儿就躺着。”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嗓子有些沙哑着。 随即,扭头再次朝窗外看过去,明明知道那辆白色路虎不会出现,他也不会出现,可她却忍不住不看。 想到那报纸,她眼里又再次氤氲。 贺沉风…… ***************************************** 第二天,因为发烧的关系,浑身每块肌肉都很疼,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早就起来,洗了个澡后,精神了一些。 吃过早饭她便换着衣服要出门,谢母见状,担忧到不行,“今天不是周日,又不上班,你怎么还出去,自己还生病着!” “妈,我有点儿事!”澜溪低头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好。 “那也不行,昨天中午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冻成那样,今天不准给我出去了!”谢母从厨房里走出来,言词凌厉着。 她叹气,只好道,“妈,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点个滴,能快点。” “那也行,去看看也好。”闻言,谢母才有些松口。 “妈妈,我陪你去吧!”正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小家伙,蹦跳的跑过来。 澜溪顿时犯难,又蓦地想到什么,蹲下.身子,低声道,“君君,你不是答应要陪欣欣练毛笔字吗,你要是爽约,欣欣一定会不高兴的!” 欣欣是楼上邻居家的孙女,君君一向爱陪着她玩,练毛笔字啊,堆雪人啊,两个小朋友特别能玩到一块去。 “那我不去了!”小家伙一听,立即摆手道。 “妈,我走了。”澜溪笑了笑,将围巾围好,对着厨房里喊完,便开门出去。 打了辆计程车,她再一次来到了贺宅,和昨天一样,佣人依旧没有表情的让她回去,老爷不会见她! 这样傻等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可一时间却想不到任何办法,贺沉风的手机依旧关系,也是无法联系到他。 正愁眉不展时,有汽车喇叭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回头,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开过来,驾驶席位坐着的是贺以璇。 见她朝自己招手,澜溪抿唇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璇姐……”她嗓音还有些哑。 “澜溪,还真的是你,你怎么又跑来了?”贺以璇惊诧的看着她,“昨天晚上我回来,我妈就跟我说,你有在这里等了一下午!” “我想见贺老先生……”澜溪点了点头,低低的说。 “我爸那脾气,他是不会见你的,看你冻的,别待下去了,我们去喝杯热茶。”贺以璇见她小脸冻的通红,温声道。 她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了璇姐,我还是想要再看看,也许贺老先生能见我,我有事情要问他的!” “什么事?”贺以璇挑眉。 “我还是当面问比较好。”想了想,她还是这么回答。 “你是在顾忌我吗?呵呵,那一定是沉风的事。”见状,贺以璇笑了起来。 咬紧了唇角,确实是被她说中,澜溪心里开始挣扎起来。 其实和贺以璇的这么多次接触以来,不知是不是都同为女人的关系,她总觉得,贺以璇并不是坏人,即便是她和贺沉风有着明争暗斗,可她仍然总有那种感知,这两姐弟没有那么的互相仇视,不过是同样心性脾气的关系。 又捏紧了些拳头,她出声道,“我就是想问问贺老先生,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我主动过来找他,说我会和贺沉风分手,不想让他在事业上为难贺沉风,我知道贺沉风一直想要保护他妈妈的名……可现在,贺沉风却被调派到了美国。” 贺以璇在她说到贺沉风保护她妈妈名分时,眼底神色微微变了变,却也很快如常,随即陷入沉思。 半响才道,“原来是你找过爸爸,又主动和他分手了。” “……”澜溪咬唇的力道加深了些,一提到分手,她就又想哭了。 那天她提出来分手时,他那样不可置信和受伤的神情还在,这些天午夜梦回,都是让她疼痛的画面。 然而,贺以璇下面一句,却惊了她,“可是,这次他被降职调派到美国,是他主动的。” “什么!”澜溪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我给你发誓,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是他主动的。”贺以璇点头,很认真道。下小我溪。 “可他……”她摇着头,脑袋里乱了。 “他对你是认真的。”贺以璇笑着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他……” 澜溪点头,不停的说,嗓子哽咽,她捂住了嘴巴,却止不住眼里大颗大颗滚下来的泪。 见状,贺以璇抽出车内的纸巾递给她,缓缓道,“其实,抛开我妈和他妈的事,我也还是不太喜欢他。这么多年,他身边女人多到不行,我最讨厌滥情的男人!可自从他遇见了你,我是真的诧异他的改变,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会为一个女人而多了情绪,还会被气的跳脚,他那么冷的人,这已经实属难得了!” “而且,他为了你,抛却了很多东西。” 贺以璇最后的话,直插入她的心脏底最脆弱的地方,她控制不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你这丫头,我这是安抚你呢,你咋还越哭越厉害了!”贺以璇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璇姐,我,我……”澜溪吸着鼻子,却因为哭的太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贺以璇哭笑不得的安抚着她,过了一会儿,待她情绪平复了后,伸手帮她将脸颊上贴着的发丝拂开。(就爱网http://..) 像是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一样对她道,“我明天早上的航班飞去纽约,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我能找到他。” “……?”澜溪惊怔的看着她。 “到时我在机场等你,是六点四十五的,如果六点半之前你没到的话,我就不等你了。” “可是璇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找他……”没想到贺以璇竟然会如此,她不解的问。 闻言,贺以璇笑了笑,很缓很慢的,“能得到这样爱你的一个男人太不容易了,真的!不然一旦错过了……” 顿了顿,她才继续道,“就真的太遗憾了。” 因为她的声音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澜溪不由的朝她看过去。 短发利落,妆容清淡,贺以璇美丽的眸子此时正无神的散着,而里面袒露出来的,都是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痛。 “璇姐……”她不由的喃喃。 ***************************************** 第二天早上醒来,澜溪甚至什么都没带,只将护照和卡拿上之后,就匆匆从家里跑出来了。 她出来时天还没有大亮,好在很好打车,听她是直接去机场的,司机师傅也很高兴,一大早上就接到了个大活,很热络的和她聊着。 她却只是嗯啊应着,瞥着高速两旁的景物炼成一片的向后倒去,她的心却跟着飞起来。 从在贺以璇那里得知他竟然是主动退出总裁一职后,她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只有一个念头,而且特别的强烈,那么那么的想要见他,对,想见他! 到了机场,她几乎是一股脑的冲进去,从扶梯上了二楼,老远就看到贺以璇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的正装,一旁的助理跟着。 “璇姐!”澜溪加快脚步跑过去。 闻声,贺以璇转过来,看到气喘吁吁的她,忽而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时间也是刚刚好。”看了眼表,她继续着,随即又吩咐着助理,“去将澜溪的登机牌换了。”w。 等坐上飞机后,澜溪一颗心还怦怦跳的急快。 头等舱的位置非常舒适,她和贺以璇并排而坐,助理坐在后面,两人从飞机起飞之后,就开始忙碌着。 见她盯着自己,贺以璇侧头看着她,“是不是觉得我很工作狂?就连坐飞机也还要处理公事?” “贺沉风也是。”她讷讷着,想到他工作疲惫时的样子,不免又心疼起来。 “其实,我很喜欢工作,真的很热衷,可有时候又觉得特别累,特别寂寞,可能还是本身为女人的关系吧,总少不了女人的多愁善感。”贺以璇微晃着手里的钢笔,感慨道。 “璇姐,我觉得你未必要做女强人的。” 见她看着自己,澜溪又缓缓继续道,“你看你做这些工作多累,好像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和助理在一块,都是在忙着公事。” “怎么会不忙呢,现在我爸让我代理总裁一职,事情更是多到不行。”说完后,贺以璇疲惫的叹了口长气。 然后又凑近她,低声神秘道,“跟你说句悄悄话,我努力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任职总裁了,我却忽然觉得没什么拼劲儿了,好像就算达到了,也没有什么,反而是更多的怅然若失。” 说完后,贺以璇坐直身子,耸了耸肩,难得露出自己落寞的一面,澜溪看的有些怔怔。 “你早上来的太急,去叫空姐那点吃的,一会儿到了s市还要转机,在飞机上好好养足精神,到了后,才能以最好状态面对他,对不?” “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s市转机时中间出了点插曲,耽搁了两个多小时,到达纽约时,也都已经是纽约时间下午三点半多。 从机场出来,有专车接送,一个小时车程左右后,车子停在了一家星级酒店门口。 酒店大厅里,装修的富丽辉煌,贺以璇正跟着助理办理着开房手续,一个侧头时,便看到澜溪低头站在那,咬唇看着手里的手机。 她笑着走过来,“他的手机还是关机吧?” “嗯……”澜溪点了点头。 “我带你来这家酒店住,是因为他也住在这家酒店。”看她眼里窜起光亮,贺以璇有些无奈道,“不过我刚刚问过前台了,他好像中午时就出去了,一直还没回来。” 澜溪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脑袋,那种想见他的念头比之前还强烈千百倍。 “我现在有公事得立即去处理,这是房卡,你饿了的话就在餐厅里吃东西,或者在附近逛一逛,我估计他晚上怎么也会回来了。”贺以璇将房卡塞给她。 “嗯……”她点头后,贺以璇便跟着助理风风火火的走出了酒店大厅。 澜溪也并没有去楼上的套房,而是也走出了酒店,外面已临近傍晚,处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 她一时间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一辆轿车却忽然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往一边挪了几步,那车子竟然也跟着,不免诧异。 后面的车窗放下,里面坐着的男人,眼珠发蓝,正高挑着眉看她,“我若没记错的话,是谢小姐吧?” 澜溪怔怔,一头雾水的看了半天,才隐约觉得熟悉。 啊,是上次来纽约时,贺沉风的朋友! 还记得他递给过她名片,很客套的说:谢小姐,以后到纽约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 一家高级俱乐部。 澜溪看着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高大男人,忍不住再次问道,“路先生,贺沉风真的在吗?” “嗯,我从来不撒谎。”路潜扭过头来看她,凤眼微眨。 可能是常年居在西方国家的关系,她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轻佻,忙别过了眼。 等着他走到一个包厢内后,门被打开,里面热闹的景象便映入了她的眼,男男女女都有,打桌球的,打牌的,喝酒的…… 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贺沉风。 人潮汹涌,噪声尖锐,她却一眼能定在他身上。() 第188章,还要不要我 桌球案边,他站在那里,手持着球杆,正俯身瞄准着,很快出击,桌球清脆的撞击声响后,精准入洞。 另一旁坐着的三两女郎顿时欢呼,中间那名最妖娆的甚至走上前,一脸谄媚着,“eric!你很棒!” 他只是漠漠的勾唇,随即绕过桌球案的另一边,找着下一个要击打哪个球。 澜溪手指握紧,牙齿也是紧紧的咬着唇,听到那女郎唤他eric时,她特别的不舒服。 “你看,谢小姐,我就说我不骗人吧?”路潜侧过头来,笑呵呵的看着她。 随即,竟也没帮她唤人,只是走到前面的吧台边上懒懒一坐,里面酒保立即端出杯威士忌给他。 沉沉吸了口气,里面人很多,她却也不管,眼里只能看到他,迈着步子往里面走着。 “贺沉风。” 女音软软,语调低低的传来。 贺沉风往下俯身的动作一顿,抬起墨眸朝她看去,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惊怔。 “贺沉风……”她又走近了他一些,声音明显变了调。 其实也才三两天,她却感觉像是三两个月没有见他一样,无法诉说的想念和懊恼让她的双眸被泪水氤氲,视线一片模糊,她却还是用力的、仔仔细细的凝神去看他。 贺沉风脸上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微微侧过俊容看了眼那边吧台边上坐着的路潜,薄唇微抿。 “什么事。”他出乎意料的表现淡漠。 澜溪眼角湿润的看着他,此时的心,很痛很痛。 他说,收回去。 他说,分手总得有原因。 他说,潇潇,你太令我失望。 他说,潇潇,你一点都不乖。 …… 电影里的镜头回放,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闪过,眼睛里的泪水被蓄的满满的。 他若是生气,失望,也都是她活该! 他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像是不真切的幻觉。 “到底什么事!”他的耐心好像是被她耗尽了,眉眼是一片阴沉之色。 身后的女郎绕过来,很性感的靠在桌球案边上,依旧用着那种娇媚的嗓音问,“eric,她是谁啊?” 贺沉风没有回应女郎的话,也没有去看她,就是那样漠然。 等待了半响后,见她不开口,他手臂微抬球杆,似是要转身继续打球时,身后,有一只细手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吸了口气,也不管此时有多少人看着她,她却还是要说。 “贺沉风,你……我们复合好不好?” 他的瞳孔骤然收紧,蓦地扭过头来看她,喉结上下滚动,好似有些不太确定她说的话。 吸了吸鼻子,她抿唇继续哑声着,“我不想分手了,我们复合好吗,好不好?” 周遭的音乐声还在,是那种新时代的摇滚乐,可人声噪杂却没了,都朝着她看过来,她即便是局促,却也还是紧盯着他,可他却只是沉默。 一旁的女郎见状,也是瞬间明白,观察了下贺沉风的神色,嗤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被甩了,又跑来纠缠了,啧啧!” 澜溪脸上有些尴尬,目光所及处,是女郎修长的腿,这冷的天,竟然还光裸着。 她咬牙看向贺沉风,很想他像是以前那样,说上一句:是她不要的我。 可是没有,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沉风,你倒是有个表示啊!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见气氛凝滞,路潜从吧台椅上站起来,往这边走。 本来是和贺沉风约好一块打球,但家里忽然有急事让他回去一趟,等再出来后,他有些烦躁,路过一家酒店时,就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觉得眼熟,开车过去后,果然是挖到了宝。 “多事。”贺沉风斜睨了路潜一眼,淡淡。 “eric,继续打球吧,我还等着看呢!”女郎见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道。 完全被忽略,澜溪的勇气和坚定,就在他这样的漠然里一点点的被磨碎,最后,眼里的泪水滑落而下。 “对不起,打扰了!”说完,她就转身跑了出去,任由泪水飞扬。 “eric?”女郎更加大胆的凑过去。 “滚。”薄唇冷抿,声音冰冰。 “什么?”女郎没有听清。 “滚!”墨眸凌厉的扫过去,声音喝声出来,同时将自己的胳膊嫌恶的抽回来。 女郎被吓到,连连退了两三步,后面的人上前来轻声安抚,却都不敢太大声。 路潜将目光从门口方向收回来,很是幸灾乐祸道,“哦哦哦,她伤心了!” “闭嘴。”立即遭来他的一记狠瞪。 路潜耸肩,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作了个关上的动作,然后扭头对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挥手。 等再重新扭头回来,想要跟好友开口时,却发现,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摇了摇头,看来之前小纪来纽约那次,说他栽了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了! ***************************************** 从俱乐部里走出来,澜溪漫步目的的走在纽约的街上,无助地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人来人往的街头,只有她一人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的那一句“多事”,和脸上那冷漠的神情,都让她痛到想死。 不怪他,一点都不怪,都怪她,也是要怪她的。 前得不过。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凭什么她想回头的时,她就一定可以要求,他就愿意呢! 人行道上,她恍恍惚惚的站在那里,有位外国男人过来拉她,她条件反射的退开,然后才恢复神识的跑开。 还好是因为带着房卡,上面有她所住酒店的地址,她站在路边叫了辆计程车后,坐上去,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酒店。 从电梯一路上去,她像是蜗牛一样,慢吞吞的在走廊里面走,脚下铺着的都是很长毛的地毯,踩上去,也都像是没有声响一般。 等她拐弯过去,想要抬眼看看是房间的门牌号时,却蓦地怔在原地,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男人高大的身子站在那里,英俊的眉宇紧皱,侧脸的线条能看出,他此时极度的烦躁和不耐烦。(就爱网http://..) 澜溪更慢的走过去,因为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看到她,他劈头盖脸的就问。 “你……”她还处在惊诧当中。 “不是从俱乐部里先跑出来的,怎么还这么晚!”他叱。 “我……我走到一半,发现找不到路了。”她愣愣的,还是没彻底反应过来。 “你不会直接打车吗!” “一开始没有想那么多……” “天都黑下来了,你一个女人,都不知道害怕的?” “……”到最后,澜溪低垂下了脑袋,看着自己和他被灯光投射下来的影子,那么近。 他此时,也离自己那么近。 贺沉风喉结上下滚动数次,瞪了她几秒,有些烦躁的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着烟,点燃后,放在嘴边大力的吸了两口,烟草味吸入肺,他的情绪才勉强稳定了一点点。 澜溪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再度垂下头,闷闷的发出声音,可怜兮兮,“贺沉风,你还要不要我了……”w。 他和之前在俱乐部一样,不说话,瞪着她,恨不得瞪死她才好。 见状,她眼里又开始氤氲了。 看到她眼角湿润,贺沉风心疼难挡,之前在俱乐部里,要有多强的定力,才能忍住没将她抱在怀里? 他是存心的,故意的,谁让她动不动就甩了他? 也该惩罚惩罚她,让她尝尝这种主动回头,却被拒绝的滋味! 应该是要再折磨她一下的,可看到她又要哭了,他舍不得了。 嘴里骂着该死,却忍不住将烟掐灭,伸手拉过她,有些粗鲁的将她禁锢在怀里,沉声的叱,“笨蛋!” “贺沉风……”熟悉的力量传来,夹杂着疼痛,她喃喃着。 “你要分手,可我并没有说同意。”下巴抵在她的肩背上,他有几分恨恨的说。 “……”闻言,澜溪先是一怔,随即说不出话来,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胸膛。 贺沉风,怎么就会有他这样的男人? ***************************************** 澜溪温顺的像是小猫小狗一般,被他牵着走出酒店,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他侧头问她,“想吃什么?” 之前被他一直抱着,她像是泪人做的一样,不停的哭,哭到最后都快没力气了。 见她不经意的捂着胃部,他问她是不是没有吃饭,她老实的点头后,就被他拉着走出了酒店,虽然有好多事情要问,但再次的失而复得,让他们有的是时间。 “都可以。”她动着双唇说,好似只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沉风被她弄的有些心痒,大手摩挲着她的手背,那神情是几度要将她吞入腹的感觉。 “不然,我给你们参谋参谋好了。”一道男音就这么突兀的插了进来。 澜溪闻声看去,就看到靠在车边站着的路潜,他这种男人有些不太好形容,和贺沉风以及纪川尧都是不同类型的,好像是种矛盾的结合体,混血的关系,夜色下让他看起来像是即将蜕变的狼。 “你怎么跟来了!”贺沉风看到是他,顿时沉下脸来。 “怎么就不能来了,谢小姐好不容易又来到纽约了,上次都没尽到地主之谊,这次总归是得给我机会吧?”路潜理所当然的说着。 随即朝澜溪走近了两步,微低着头,道,“谢小姐,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吧,怎么说,可是我带你找的你男人。” 路潜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最懂得诱导,三两句,就说的澜溪不好意思起来。 “贺沉风,要不,我们就跟路先生一起吧……”她拉了拉贺沉风的衣角,软软道。 贺沉风薄唇抿的很紧,脸色很臭的点头。 ***************************************** 一家很中式的餐厅里,里面的大多数服务员都是中国人,装修也都是中国的味道。 被路潜带着,原本还以为会去那种比较西方的餐厅,没想到,竟然会带他们到这里来。 坐下后,路潜笑着道,“谢小姐,看看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里的东西都不是很贵!” “我在这边,一向都吃中国菜,我爸是香港人,我其实是爱吃粤菜,不过怕你吃不惯,就没敢带你去粤菜馆。”路潜热情的说着。 闻言,澜溪点了点头,上次来纽约的时候,她还记得,贺沉风给她介绍过路潜,是混血,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香港人,记忆深刻是因为,他说话里带着的粤语强调,平舌卷舌间的转换。 “香港一定很好很繁华。”她由衷道。 “当然了,香港靓女多啦!”路潜刻意用着纯正的粤语挑眉道。 他刻意发音很重,尤其是最后的尾音,加上他挑眉的表情,澜溪也忍不住笑了开来。 “点菜!”一旁的贺沉风却不怎么欢乐,沉沉道。 “噢。”澜溪忙应,然后闷下头看着菜单,翻开后,不由的低呼出声,“啊……” 刚刚路潜还说这里的东西不是很贵,可上面标注的美元,转换成人民币,也都是贵的要死啊,不比那些西餐贵啊! “放心店,餐厅是他开的,吃多少都白吃。”贺沉风凑过来,懒懒道。 “喂,贺总,不带这样的吧!”路潜没好气的看向好友。 随即,微蓝的眼珠一转,故意道,“诶?不对,是贺副总了,我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你可是被贬职了!这个也就算了,还老是被人甩,啧啧,却又动不动回头找人家!” 澜溪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手忽然被一旁的大手握住,抬眼朝他看去。 就看到他一点气急败坏都没有,反而还有丝得意,“如何,我就是爱吃回头草!”() 第189章,不许再负心 路潜愣了愣,随即很不给面子的大声笑了起来。 之前他给纪川尧打过电话,将他们俩人的事大概是了解了一下,当得知这位谢小姐曾多次甩过他后,简直诧异到死,可现在看他这幅模样,以前他们三剑客中最淡漠寡言,什么事都不上心的贺总,到底是何里去了? 贺沉风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是澜溪听着有些局促起来。 虽然知道他们是朋友,互相揶揄也是常事,是相处的一种方式而已,但她还是想替他说话。 咬了咬唇,她道,“这次是我找的他……” 路潜却像是未听进去,对着她摆手,依旧笑的很不客气,好友那副紧张焦急的模样,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的,都能笃定,若是她不来,他也一定还会主动找她去! “是真的,路先生,还是你带我过去的呢!”见他笑,她急急的继续说道。 贺沉风伸手更紧的握住了她的,看着他的目光,深深沉沉的,里面有好多的东西,嘴角勾着的笑容,哪怕也只是那么淡淡一抹,却也是让人痴迷的温柔。 “谢小姐,没事,赶明儿你还可以继续甩他!”路潜哈哈大笑。 “……”澜溪无语了。 ***************************************** 手牵着手,和每个普通的情侣一样,饭后漫步走在异国的街头上。 纽约的夜晚很美,漂亮的建筑物,加上连绵在一起的霓虹灯,都满满映入两人的瞳孔,可这些,都不及他们享受彼此在一块的感觉。 本来吃完饭,路潜是要带他们俩继续玩的,不过是要去pub,贺沉风一口拒绝,拉着她就走了,她也没反抗,因为她一向是不喜欢也不适合那种地方的。 “你自己来的?”他开口淡淡的问。 “不是,是璇姐带我来的。”澜溪摇头。 闻言,贺沉风点了点头,之前他会回到自己的酒店,是因为路潜说是在酒店门口碰到她的,到前台一问,是得知有她名字的登记在电脑上面的,酒店经理和他很熟,问了是哪所房间很容易。 会问她,是因为现在马上快到除夕,机票都很难订,她却能这么快的飞来,而且入住星级酒店,一想就知道会是有人带她过来的,他也是猜到的贺以璇。 “贺沉风。”走了一会儿后,她低低的喊。(就爱网http://..) “嗯。”他懒懒的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目光瞥着他,她闷闷的问。 “什么。”他挑眉。 声音有些颤颤的,“你主动辞去贺氏总裁一职。” “你现在不也知道了。”贺沉风不以为意,好似这对他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事。 “可万一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办?”她顿住脚步,讷讷的看着他。 “我总会让你知道。”他一勾唇。 “可万一我不来纽约找你怎么办?”她继续追问。 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强悍的宣言,“那我就派人过去把你绑来!” “可……”见状,她微睁大了些眼睛,还想说,却不知道往下说什么。 “可什么可!”他不耐着。 “你好霸道……”低垂下脑袋,然后很小声的嘀咕。 可却还是被他听见,立即咬牙切齿,“还敢说我?到底是谁错了,甩我一次又一次。”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只是不想你为我牺牲,我舍不得。”她主动伸手抱住他,几乎快啜啜的说。 “我也舍不得你,谁叫我这么爱吃回头草。”他也是似无奈着,蓦地又想到什么,僵僵的扯唇,“你那个打的火热的同事呢?叫你小溪的那个!” 该死,他可是一直记得,那个该死四眼,竟然跟那个姓程的一样叫她小溪!一个程少臣都够让他烦透顶了,竟然还有人敢!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啦。”见他眯眼,她抬手保证着,“我发誓!” 这他才勉强不追究,搂着她,到了路边,他叫了辆计程车,把她塞进去后,自己也坐进去,对着司机说出了个地址。 ***************************************** 纽约港口那里,依旧有很多的人,她被他搂着,往栏杆那边走着。 海风很大,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凉,只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远处的自由女神像依旧那样美丽,可和上次来纽约时的心境完全不同,她是真的真的庆幸,能让她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贺沉风,老天真的带她太好了! “我们也不会受任何人束缚,是自由的。”墨眸看着远处的神像,低沉的嗓音缓缓。 “嗯!”她重重的点头,明白他所想表达的意思。 “贺沉风。”觉得有些冷了时,她侧身,伸出双手环住他的窄腰。 他也亦是将敞开的大衣拢的更紧,怕是冻到她一丝一毫。 脸埋在他胸前,贪婪的吸了一会儿他的气息后,她有些难过的问,“贺沉风,你为了我放弃了贺氏的总裁,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你……你妈妈怎么办?” “她会谅解的。”贺沉风的声音有些被海风吹散。 “……”她将他抱的更紧,眼前浮现的是,墓碑上那微笑着的脸庞。 他微微笑着,声音低缓,“我去蒲县看她时跟她说了,我妈对我最好,她不会怪我的。” 得却不去。她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害怕她会跟着难过,跟着心疼,可眼眶的酸涩,还是排山倒海般的涌来。 “原来你早就有这样的抉择了。”她哽咽着。 贺沉风,是为了她啊! “嗯。”他点了点头。 想了想,他又忽然抬手,将她的脑袋从胸前给捞出来,四目相对,他愤愤着,“以后还敢提分手吗?” 澜溪摇头。 “对我对自己都有信心了吗?有信心和我一起走下去吗?”他紧紧的凝着她,紧紧的逼问。 “有。”她点头。 “大声一点。”薄唇扯动,他道。 “有!”她重重的点头,声音也加大。 见状,贺沉风俯身,重重的咬上她的唇,斯磨几下就直接探进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不知节制滴攻城掠池,丝毫不厌倦的在她口腔里扫荡。 澜溪被他吻的动情,和他身子紧紧相贴,同样用力的也去回吻他。 太过激烈,不知是咬破了谁的唇,血的腥气蔓延,却无法停止两人那样深的吻。w。 好不容易放开时,两人都同样的气息有些喘,瞳孔放大,里面装着的,都只有彼此。 “说,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还会不会退却了!”喉结滚动,他有些粗喘着气。 澜溪摇头,一句句酸了鼻头,“不会,我不要再和你分开,那滋味太不好受了,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不管你爸怎么阻拦,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 “再大声一些的告诉我!”他却还要听。 “……”她咬唇,颤颤的看着他。 “快点!”贺沉风催促着,薄唇上还挂着她的唾液,海风一吹,干的很快。 澜溪微微推开他,侧身对着那边的海边,大声的喊,像是要对全天下宣告一样,“贺沉风,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再也不要!” “记住你说的话,我当是你的承诺了,不许再负心。”贺沉风捏住她的下巴,沉沉的说着。 “嗯……”她点了点头,怎么觉得自己被他说的好像是负心汉呢。 应该是她刚刚的举动愉悦到了他,贺沉风眉眼都是轻扬的。 “贺沉风。”她低声的唤。 “怎么。”他斜睨了她一眼。 清了清嗓子,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刚刚,好幼稚啊……” “说、谁、呢!”男人黑了脸,咬牙切齿。 ***************************************** 回到酒店,房卡都来不及放好,就那么随手一扔,他提着她的腰,一边吻着,一边踢腿将门板关上。 坐计程车回来的时候,他摸着她,越摸下面硬的受不了了,其实在纽约港那会儿,他们两个接吻,他就已经有反应了。 和刚才一点都不同,贺沉风完全幻化成了一匹狼,吻的她都快喘不过来气,推搡的话,一点用没有,反而引来更加强力的压制。 澜溪被他提着腰,上半身又往后倾,整个腰都快被折断了。 “贺沉风,你、你别这么急呀!”她虽然也渴望他,但他也太急了,连裤子都来不及完全褪下,就叫嚣着想要拱进来。 他不管,沿着她的下巴开始舔,将她的牛仔裤褪到膝盖处就不管了,随便扯了扯她上面的毛衣,能方便摸进去就作罢,然后便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连卧室里面都来不及去,直接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侧头一看,窗外对面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不知都会不会被别人窥探了去! 将她的脚踝捉住后拉起,挺腰正要进入的那一瞬,外面套房的门,忽然震耳欲聋的被人敲响了起来。 “砰砰砰——” 动静大的简直是在砸门!() 第190章,就只对你坏 动静大的简直是在砸门! 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澜溪咬唇,“贺沉风,有人!” “我知道。”他开口,亦是听出声音的嘶哑。 “那你……起来啊!”她嘀嘀咕咕,本身被揉到现在,也早就是动情。 贺沉风未出声,虽然是有动作,却只是将她拉的自己更近。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越发的重起来,比刚才还要大力,好像连带着两旁玻璃都跟着微微的震。 “贺沉风,真的有人,你快……唔!” 她还在紧张催促的时候,他的猛然进入,让她浑身一僵,眼里光亮立即涣散,紧跟着便闷哼起来。 箭在弦上,哪能不发,他也根本隐忍不了,哪里还能去管外面有没有人敲门,进入的那一瞬,就颇不期待的开始动起来。 “你怎么!”回过神来,她低低的呼。 “你想憋坏我吗!”他瞪她,跟着重重撞了她一下作为惩罚。 见状,她抿了抿唇,能看出他有多么的渴望,想到他说的那种可能,她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之间。 虽然还是忌惮,可这会儿被他顶的,什么都没法去想,只能随着他摆动,尽量的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敲门声还在继续,两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更加的敏.感。 “贺沉风,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一道高扬着的女音,透过门板传了过来。 澜溪一怔,晃神之间被他重重一撞,差点喊出来,等着找回神识时,颤着唇,“是、是璇姐……” “别理那个疯子,让她继续去敲,我们做我们的。”贺沉风哑着嗓子,墨眸里都是张狂的情.欲。 “不好吧……”她舔了下嘴角。 “哪不好?”英俊的眉高挑。 眉心微皱,外面的敲门声夹在着贺以璇的声音还在,她讷讷的,“这样不好吧……” “喔。”他低低应了一声,随即换了种节奏攻入她的身子,热热吐息,“那这样呢?” “啊,别,贺沉风……”她摇头,想要躲,他却追的很紧,最后被强制的按在那里,破碎着声音。 屋里面两人都是好久没有做,这会儿都是十分渴求的彼此,正难舍难分时,隔着一层门板,隐约有人声传了出来。 “嗯对,就是这里,快帮我把门打开,别再磨蹭了!这里面是我弟弟住的,他跟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了,我来纽约就是找他的,我确定他在里面,可是我敲了半天一直没开门,我怕有什么意外!” 好像对方还是踌躇,贺以璇的声音凌厉着,“哎呀,快点开啊,出了意外你负责吗,我就这一个弟弟!” 然后,好像便是有什么东西插在锁孔里的声音,似乎外面在撬门。 “啊!好像他们要开门进来了!”澜溪顿时惊惶无措。 “该死的!这个疯女人就是会坏人事!”贺沉风俊容扭曲,眼里尽是燃烧的怒火。 “怎么办怎么办……”她彻底慌了。 咽了咽唾沫,她伸手推着他,急到不行,“你快出去啊!” “出不去,你夹我那么紧。”他咬牙,额头上大片的汗珠。 被他这么一说,她一紧张,两人更加的无法分开。 “抱紧我!”恍惚间,听到他在耳边道。 这会儿澜溪已经六神无主,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被他抱起来的同时,双臂也揽住他的肩背,大步往卧室移动着。 样眼以里。刚将卧室的门关上,玄关那里就传来声响,然后便是脚步声,以及贺以璇的唤声,“贺沉风,我的弟弟哟!” “呃,他们进来了……”澜溪被他抱着抵在门板上,讪讪的说。 “不管他们。”说完一句,他就再也忍不住,就着这样的姿势,再度继续起来。 澜溪渐渐的眼睛迷离,空白着思绪时,她却仍能感觉到,外面的脚步声到处的在窜,在找着他们,想必很快就回来到卧室这边。 真的是很快,那脚步声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贺沉风! 她想要急急的去唤,却喊不出口,此时被他完完全全的占的牢牢,等着能喊出声音时,却都是止不住的呻.吟。 澜溪忙低头,咬上他的肩膀,亦是听到他的一声闷哼,然后,两人一起到达。 *****************************************(就爱网http://..) “砰砰砰——” 敲门声大力响起,因为两人是在门板这里的关系,那敲门声就在耳边,特别的大。 “贺沉风!出来,快出来,你可别吓姐姐啊!”贺以璇的声音里,怎么听都怎么像是隐忍着笑意。 正系着皮带的贺沉风,怒火憋了一胸膛,这会儿终于可以发泄,怒吼着,“叫魂吗!喊个什么!” 墨眸瞥向另一边正软着身子穿衣服的谢澜溪,皱眉伸手过去,把她提起来,帮忙将她的牛仔裤穿好,顺便将上面的胸.衣穿好,以及来不及脱掉的毛衣往下拽着整理好。 “啊哦!听那声音中气很足,看来我弟弟没事,真是虚惊一场啊,麻烦你了!”贺以璇挑眉,高高耸肩的对着一旁服务生道。 “不客气,如果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服务生很职业的微笑着。 “好的。”贺以璇同样笑着点头。 那服务生刚扭头一走,卧室的门板便被“霍”的一下拉开,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 相比较起来,澜溪就显得要羞窘了许多,衣服虽然都穿好,但都是皱巴巴的,而且脸上的潮.红也没有褪掉,面对贺以璇明显探寻的促狭眼神,她的眼神更加闪烁。 “贺以璇,你是故意的。”贺沉风眯眼,几乎是从牙齿间磨出来的声音。 “什么?”贺以璇天真的眨眼。 “到底有什么事!”薄唇紧抿,他气怒的瞪着她。 贺以璇慢条斯理的回答,“喔,我是来找澜溪的,看时间不早了,想要她跟我回去睡觉。” “澜溪,过来吧,我们俩可是开了一间房呢。”最后说完,朝着谢澜溪笑着招手。 “呃……”澜溪一怔,也是才想起来。 眼角余光看了看一脸阴沉的贺沉风,还有那催促着看她的贺以璇,咬了咬牙,她脚下有了些动作。 可才迈两步,男人的大手就直接将她拽回原地,“谁让你走了!” “……”她纠结起来。 “贺以璇,给你三秒钟,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对你动手!”贺沉风冷冷道。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来着?”贺以璇一点都不怕,昂着下巴问。 “璇姐,贺沉风,你们……”见状,澜溪站到他们俩中间,紧张着。 贺以璇双手抱肩,淡淡的丢出来一句,“澜溪你说,你晚上陪谁睡觉,他还是我?” “啊!”她无措起来,怎么就将问题都丢到她这里了! 扭头朝贺沉风求助的看过去,可他竟然也那样紧紧的盯着她,好似也是在等她的决定。 天!这俩姐弟怎么又杠上了,关键是,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啊…… 踌躇了半响,她干脆低下头,谁也不看,也不吭声,全然的鸵鸟状态。 抱着肩膀的贺以璇看到他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难看,心里愉悦程度简直不是一点点。 “笑个p,给我出去!”贺沉风明显是被气到极限了,上前扳住贺以璇的肩膀,一点不温柔的往外推着。 “喂喂喂!你给我轻点,喂!”他力气大,贺以璇再强势也抵不过他,被推的哇哇直叫。 澜溪惊诧的看着他们俩姐弟,门被甩上后,吵闹声才结束。 “呃,贺沉风……”她怯怯的看着转过身来,阴霾着眉眼的男人。 刚刚她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笑个p,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会这样的爆粗口。 “贺沉风,你生气啦?”她像是小媳妇一样的凑过来。 “拽我做什么,不是要陪她睡觉?”贺沉风语气凉凉。 “我没说啊……”澜溪更加紧的抱着他的胳膊,抿唇无辜道。 贺沉风冷哼一声,沉声着,“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不就跟她走了?” “呃。”她舔了舔唇,声音软软的继续,“可来的时候,确实是我跟璇姐开了一个房间。” 两人单独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觉得,有很多时候,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好幼稚啊,可她好喜欢啊! “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别跟她走的太近!”他薄唇微抿,僵僵着。 “可是,这次要不是她的话,我也没办法这么快的见到你啊……” 似是被说的无话,他喉结上下动了半响,最终没说出什么来,只是凉凉的别过了眼。 澜溪见状,忍不住偷笑,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抱他。 这样的气氛还没保持多久,负气在那里的男人便动了,拉着她就往卧室里冲。 “啊,干什么去啊!”她被拽的步伐踉跄,急急的问。 “继续做,刚刚都没尽兴,憋半天了不知道吗。” “贺沉风,你慢一点呀……” “让你不听话,好好的惩罚你!” “不要了呀……” 门板甩上,里面的喘息声渐重,那娇.吟.声也是不时的传出。 落地窗外,纽约的夜色,美不胜收。 ***************************************** 傍晚已过,夜色降下来,霓虹灯闪烁。 澜溪被贺沉风从酒店里拉着走出来,脚下还是有些不稳的,昨天晚上,他特别的勇猛,真的如他所说的,好好的惩罚了她。 霸着她不说,不停的问她要不要,开始的时候她还拒绝,到最后时,都已经被弄到没有了意识,只是配合着他,他问她时,她就会温顺的回答要。 她一向是知道他在这方便特别的精力旺盛,但体力上还是吃不消,尤其是他每次都会变着花样的折磨她,还会说上那些很露骨的话,邪.恶时,还会让她跟着一起配合着说。 总之,整个晚上,她就像是他的奴,他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 快傍晚的时候,她才醒过来,踉踉跄跄的起来去洗澡,踩在地毯上时,腿一软,整个就瘫坐在了上面,吃力了半天,才走到浴室,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然后魁梧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很好心的替她拉开了浴室的门。 还美名其曰的要帮她洗,可水龙头才打开没多久,他摸着摸着,就气息重了起来,特别强悍的又要了她一次。 “想好了么,晚上吃什么?”贺沉风揽着她,捏着她的下颚问。 “都行……”她闷闷的,浴室里被要的那一次,几乎榨干了她。 见她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唔,那都行的话,我们就慢慢溜达着走,路过店面看一看,有什么好吃的。” “贺沉风!”她抗议的低呼。 “嗯?”贺沉风挑眉。 “我很累……”抿了抿唇,她无奈道。 “你是想我背你?”他却像是不懂一样。 “我们不可以打车么?”她快被他逗弄的疯了,咬牙闷闷的问。 “好像可以。”闻言,他故意思索了会儿,点了点头。 “你好坏!”她看着他,愤愤道。w。 贺沉风伸手,眉毛高挑,伸手去捏她的脸,嗓音低沉,“就只对你坏。” 她不由的咬唇,心里低低的叹,贺沉风,简直是冤家呀! 处于两人世界当中他们,并未发现,在方才时一辆车子就停在距离不远位置的那里,注目了他们许久。 半响后,只见后面车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一名身穿军绿色大衣、黑色长裤的男子,正朝着两人款步走过来,他的步伐似乎有些慢,那眼底的光亮也有些悠远。 终于走近,男子站定,应该是情绪酝酿了有一会儿的时间,嘴角才缓缓勾起如一抹大雪初霁般的笑容。 声音清朗,一句两个字,“小溪。”() 第191章,全部都是 还被贺沉风揽在怀里的澜溪一怔,扭头朝声音方向看去后,睫毛轻颤。 程少臣! “小溪,怎么了?”见她不说话,程少臣笑着问。 车子开过来的时候,沿途而过,他一眼就看到她了,那样瘦小的被贺沉风揽在怀里,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那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情愫却都是一样的,他知道,他的小溪和贺沉风在一起很快活。 他羡慕不来也嫉妒不来,因为那是他给不了的,他心里还装着对一个人的愧疚,没办法给她纯粹的爱,这就是贺沉风比他更好的地方,所以,他心里那只被困着的兽,只能一直沉睡。 “没,只是有些惊喜,你怎么会在这儿?”澜溪摇头,她确是没想到会突然碰到程少臣。 好像和之前在h市时,他看上去要瘦一些,不过眉目更加的精神。 程少臣笑着解释,“呵呵,是旋打电话告诉我的,说她跟你一块来了纽约,在这家酒店入住,想着过来看看你。” 闻言,澜溪倒没觉得什么,一旁的贺沉风顿时黑了脸。 贺以璇! “早听说贺总被调到这边了,还没倒出时间过去,今天正好都一块儿碰到了。”说着,程少臣目光转向贺沉风。 “程总太客气了。”他淡淡一笑。 “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我做东,请你们一起。”又看向澜溪,程少臣温和道。 贺沉风皱眉,两人都没怎么好好单独在一块儿,昨天被路潜那家伙搅合了一阵儿,回去后又被贺以璇捣乱,好不容易也吃到了,还没好好温存呢,程少臣又冒出来了! 他还没等回答时,一旁的澜溪已经一口应下,“好!” 他不留痕迹的瞪了她一眼,后者却未发现,只是对着程少臣傻傻的笑,气的他心里有只猫爪直挠。 ***************************************** 一家高档的西餐厅,从装潢、菜品到服务,都是一流的。 程少臣习惯性的想帮澜溪拉椅子,一旁的男人已经伸手抢先一步,他略微尴尬一笑,走到对面坐下。 菜上的也很快,点完没多久,从头盘到主菜,就都陆续的被服务生端了上来。 程少臣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有自己的酒留在这里,他跟前面吧台打了个手势,服务生就很快将他的红酒端了上来,恭敬的起开,给他们三人逐一倒上。 “既然来到了纽约,我今晚就是尽下地主之谊。”程少臣举杯。 “谢谢。”贺沉风亦是端着红酒杯起来,和他轻碰。 一旁的澜溪也举杯过去,三人酒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后,他别过脸,“你不能喝。” “没关系的,只是红酒。”澜溪皱眉,解释着。 “那也不行!”他却俊眉竖起来。 “我只喝一杯……”见状,她不由的声音低下去。 “只喝一口。”男人却将霸道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无语的看着他,却也觉得甜蜜。 两人这样的相处太过自然了,好似就该这样,对面的程少臣见状,微微笑了笑,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吃饭的整个过程里,贺沉风可谓对她是照顾有加,更像是做给某人看的一样。w。 她才刚拿起刀叉,他便已经动手抢了过来,“我来!” 所以,她只好看着他将自己盘中的牛肉,有耐心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 还不忘嘱咐着,“多吃点。” 她点头,插着牛肉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一抬眼时看到程少臣,不由的有些腼腆的笑。 程少臣也是回以一笑,低头吃到嘴里的牛肉,却吃不出什么滋味来。 不过也好,也好。终于有个人,能像是他一样爱护她,宠溺她了。 中间程少臣去上洗手间,澜溪放下刀叉,斜睨着一旁的贺沉风,小声咕哝,“小气鬼!” “你说谁?”贺沉风不悦的扬眉。 “说你。”她不怕死的道。 “跟我练胆儿呢。”果然,他凑过来,危险的眯眼。 吸了口气,她继续嘟嚷道,“我说的是事实,你干嘛故意弄这么亲昵。” “你是怪我平时对你不亲昵了?”他懒懒扯唇。 “……”澜溪无语,就知道不应该跟他掰扯,也掰扯不清,他最会举一反三! “跟我说清楚,到底谁是小气鬼。”贺沉风却不干,揪着话题不放。 她也干脆不理他,用叉子戳着面前的蔬菜沙拉吃。 没想到他却凑够来,直接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灼.热道,“不说,信不信我今晚还让你下不来床?” “你……”她惊慌的看着他,闷了半天,害怕他是说真的。 只好很没骨气道,“你不是小气鬼。”天快去风。 “唔,我知道。”俊眉高挑,他很欠揍的说。 从洗手间方向走回来的程少臣,看到的,就是那两个人坐在那里亲昵,眼神微微一暗。 晚饭结束后,三人从餐厅里走出来,天儿更冷了一些,车流却还是那么的多,一旁的贺沉风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道别后要分开时,有人出声,“贺沉风。” 不过喊他的却不是澜溪,而是程少臣。 ***************************************** 酒店的套房里,灯光暖暖,如果从落地窗往外看去,能将整个纽约的夜色尽收眼底。 澜溪却无心观赏,神情焦急的坐在床边,不时的看着一旁墙上挂着的很有美式特点的钟表,时间显示都已经快半夜了,可贺沉风却还没有回来! 倒不是担心他会怎么样,而是担心他会和程少臣怎么样,因为从餐厅出来后,程少臣叫住了他,说要和他去个地方喝一杯,后者也是应允,她要跟着去,却被两个男人同时拒绝,被率先送回了酒店。 上次大打出手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俩即便是面上风平浪静,但对各自都有着抵触,原因就是她。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要一块喝什么酒,只觉得担心的要命。 又等了快二十分钟左右,套房外有人敲门,那动静也很像是再砸门,比起昨天贺以璇有过之而不及。 她起身,忙快步朝门口走过去,一将门拉开,男人眉眼闯入的同时,还伴随着刺鼻的酒气。 “啊,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见他直直的要倒,她忙伸手去扶。 贺沉风不屑的冷哼一声,“姓程的,他比我喝的还醉,还是我把他扶上车的,知道不?” 澜溪抿唇,她哪里知道,她又不在现场。 “要不要给你放水洗澡啊?”她吃力的搀扶着他往里面卧室走。 “不用。”他酒气冲天。 “那快进屋去先躺着。”叹了口气,她终于扶着他走进了卧室。 到了床边时,微微俯身,想将他放上去,只是,他倒是“砰”的一声躺下去了,可手一伸,将她也直接拽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又是弄出来“砰”的一声响。 “怎么样,有没有弄痛了你?”澜溪担心的问着他。 踉跄着想要起来时,被他又按住,摸摸索索半天,捧住她的脸,墨眸一直那么懒懒的眯着,眼里都是醉意。 “笨蛋!”他在叱责,可眼里都是笑。 澜溪皱眉,不知道他在那里说什么,权当是他的醉话,挣扎的厉害了,就被他返身压在身.下,一只手不老实的揉着她的胸,然后便开始—— 醉酒耍流氓! “贺沉风,你晚上和他都做什么了啊?”她被他压着,气息弱弱。 “喝酒,聊天。”酒精的刺.激下,他只顾的快点扒开她的衣服。 “只是喝酒聊天吗……?”她小心翼翼的问,被他弄的有些痒。 “嗯。”他有些不耐的应,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也同时让她摸着自己。 知道躲不掉,她也只好伸手去帮忙解他的扣子,很快,衬衫解开,里面的肌理都喷张着。 “可是,你们都聊什么了?”在他即将进入的那一瞬,她还没有放弃的继续追问。 闻言,贺沉风的墨眸顿时眯起,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不怀好意,却又有几分炙热。 他其实晚上和程少臣聊了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某个他一直芥蒂却未曾说出口过的误会,得到了澄清。 澜溪被他的眼神弄的发毛,不知道怎么再开口时,他已经强势的捏着她的腰,坚定的挺入进去。 同时一声难耐的叹后,相撞的声音便一声声让人脸红的响了起来。 他有酒精唆使,而且体力也一向比她好,她昨晚就差点背过气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连哼唧都哼唧不出来。 朦胧间,只觉得他很爱在她身上舔,用力留下一个又一个个的吻痕,好像恨不得裹她满身痕迹。 嘴里还念念有词着,“这里是我的,那里也是,全部都是……”() 第192章,我们睡过 早上,晨光静好。 贺沉风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有些阴鸷的看着坐在客厅沙发里的混血男人,一双微蓝的眼睛,里面漾着的尽是笑意。 他真有种想抓狂的冲动,昨天刚送走了程少臣,还想着哪里也不去,就和她在酒店里待着,不累的时候和她做一做,累的时候摸一摸她…… 可竟然又有人不识趣的前来打扰! “陆先生,这个咖啡是速溶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惯。”澜溪将刚冲好的咖啡递到了路潜面前,笑着说。 “没事,我喝的惯。”路潜摆手,很好招待的模样。 贺沉风冷冷的坐在他对面,不客气道,“一大早上跑这儿来喝咖啡了?你家没有?” 澜溪跟着他一块坐下,不由的伸手拉了拉他。 “贺副总,怎么一大早上口气这么冲?”路潜无辜的说着。 随即,目光在他们俩人身上流连,暧昧道,“难不成昨晚上……欲求不满了?” 澜溪听后,立即脸上温度升高,坐在那里都开始局促起来。 可她没想到,贺沉风下一句的回答,更让她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了才好。 “饱的很。”薄唇一扬,很促狭。 两个男人一来一回,可苦了一旁脸皮薄的谢澜溪,没多久,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一样。 见状,路潜也不再打趣为难,缓缓着,“我早上晨跑完就过来了,想着请你们一块吃早饭,谢小姐,我人好吧?” “呵呵,很好,不过太麻烦你了。”澜溪尴尬的笑着。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路潜摆手,笑的像是一个心肠善良的绅士。 “砰砰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响。 路潜来时并没有关上的关系,外面的人直接推门而入,是贺以璇。 她也像是刚起来不久的,洗过的短发吹干,稍先蓬松,脸上没来得及化妆,显得她整个人的气势稍减了许多,反而平添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她直接走进来,刚要张嘴说话时,目光所到之处,掠到那里坐着翘着二郎腿的路潜,顿时震在原地。 路潜亦是,身子微微一僵,随即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有那么几秒过后,贺以璇才镇定的对着贺沉风道,“没想到你有客人在,我到时再来。” “呃,璇姐……”澜溪站起身来。 贺以璇却已经返身就要走,那动作急,还有些慌,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跑什么,见到我吓成这样?”贺沉风未发话,反而是坐在那的路潜,不动声色道。 闻言,贺以璇转身的动作一滞。 大出没么。“啊,陆先生,你和璇姐认识?”澜溪惊诧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就连坐在漠不关已的贺沉风,此时也是微微皱着眉,明显对于两人也是不了解。 “不认识!” “不熟。”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一块回复,女音在前,男音在后。 澜溪咽了咽唾沫,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的梭巡,被弄的有些懵了。 路潜翘着的二郎腿轻轻的晃,双唇一动,曝出个天大新闻,“不过,我们睡过了。” “啊?”澜溪彻彻底底石化了。 “你胡说什么!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这里瞎造谣。”贺以璇顿时激动起来,脸涨的通红,像是只张牙舞爪的猫。 路潜慢条斯理的,继续说着震惊人的话,“我哪里胡说了,不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见到我还逃跑!不就是把你上了么,三十一岁的老处女?” 他是故意的,最后面的三个字,故意用那种香港人粤语的声调,听起来揶揄意思更甚。 “你——”贺以璇手指着他,双目里燃烧着怒火。 前天刚到纽约那晚时,她故意跑来敲门打扰贺沉风的好事之后,自己回到套房里,洗过澡想要睡觉,可一时间没有困意,反而觉得寂寥蔓延,就想着出去逛逛,最后到了一家pub…… “我什么,你敢说我技术不好?没给你弄舒服了?”路潜面不改色的说着露骨的话。 “……”贺以璇瞪大眼睛,嘴巴气的大张,却说不住反驳的话。w。 别说是贺以璇,就是澜溪听到也是惊骇,随即便是面红耳赤。 “好个毛,你的技术烂死了、恶心透了!而且你整个人也烂死了、恶心透了!不在那里满嘴跑火车,谁说是你把我上了,是老娘上了你!别让我再见到你!”一通气的吼完,贺以璇面色难看的跑来出去。 路潜不怒反笑,笑容很…… ***************************************** 他们并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在酒店楼下的餐厅用的自助早餐。 吃饭的过程里,比之前在套房里要沉默了许多,两个男人都不知道再琢磨着什么,都各有所思,反而是她,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等到从餐厅里出来,路潜要回家换衣服去公司,对着他们道别。 贺沉风却一直凝着神色,皱眉道,“路潜,你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谁,你姐啊?”路潜挑眉,“刚你不也在么,我俩就是睡过一觉,没啥稀奇的吧,不过我倒是挺意外,那女的竟然就是你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没想到还是个老处女。” “她跟你平时一块的女人不一样,别跟她再有交集。”他沉沉道。 “怎么了?”路潜不解道,随即又很阴险的笑着,“我要是将她骗到手不是更好,最好把她骗到服服帖帖的只听我的,到时我跟你里应外合,你不很快就能恢复总裁的位置了,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说的很畅快,而且句句也都是为贺沉风,可后者听着,却一点高兴之意都没有,反而越发的阴沉着一张脸。 “总之,你离她远一点。” “啧啧。”故意两声后,路潜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笑着离开了。 俩人在之后回到了楼上套房,澜溪刚喝完一杯水回到沙发上坐着,就看到落地窗那里,贺沉风手握着电话,正来回踱步,应该是没有打通电话而焦躁。 “贺沉风,你给谁打电话呢呃?”她走过去,柔柔的问。 他却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的瞪着屏幕。 澜溪其实心里已有猜想,见状,踮脚朝着他手机瞄去,赫然看到上面一直拨打的是贺以璇的电话。 她笑眯眯道,“给璇姐打电话啊?” “嗯。”他应了一声,随即气急败坏道,“竟然一直关机,也不在酒店里,不知道她到了纽约有什么可撒欢的!竟然都找不到她的人。” “你给她打电话做什么呀?有什么重要的事?”她明知故问着。 “路潜那小子……”贺沉风皱眉,咕哝一句。 随即抿唇了一会儿,僵僵道,“我得告诉她一声,让她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啊,我看路先生说的挺好的。”澜溪眨眼。 “好?”贺沉风阴沉着挑眉。 “对呀。”她点头,然后继续道,“你让路先生将璇姐拿下了,到时你们俩一合计,你就能回到总裁位置了,到时你想为你妈妈捍卫的东西也都会在,不是两全其美吗?”(就爱网http://..) 闻言,他和之前路潜说时的反应一样,没有一点高兴,反而神情越发的凝重。 盯着他深沉的墨眸,澜溪忍不住笑出来,“贺沉风,其实你关心璇姐,对不对?” “乱说什么。”男人深邃的俊容,立即就不自在起来。 “我哪有乱说,你就是关心她,而且还担心,你知道路潜是那种花心先生,所以你怕璇姐跟着他吃亏!”澜溪平平缓缓的,给他一样样指出来。 贺沉风咬牙,一把将她捞过来,恼怒的威胁,“可恶,不许说了!” “好,我不说。”澜溪眉眼弯弯,好笑的看着他。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臭,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存心道,“反正你就是关心、且担心璇姐。” “还说!”果然,男人彻底跳脚了。 她再也不客气的大笑出声,这两个姐弟啊! ***************************************** 纽约,沃尔玛连锁超市。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的关系,人比较多,还是在他们国度的关系,西方人占绝大部分比例。 男人推着购物车在前面走,俊容上没有任何神情,反而越发的冷,一双墨眸,也是深沉不见底。 而他后面跟着一名女人,虽然个子也不矮,但跟他比起来,还是显得很娇小,只不过一张笑脸是皱着的,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澜溪咬了咬唇,伸手去抓握他的手,声音低低软软的,“贺沉风……” 从她的表情和声音上都不难看出,她正在试图讨好着他。 “哼。”可他却很不领情,反而甩开她的,冷哼了一声,明显不悦。() 第194章,慢慢来 顿了好半响,贺沉风才将电话接了起来,有些侧过脸,薄唇紧抿。 接起来后,他也只应上了那么一句,似乎都是那边的人在说,然后,线路切断,持在耳边的电话已然放下。 他站在那个位置也不动,还是接电话时的那个姿势,因为他是稍稍侧过去一些俊容的,所以她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贺沉风?”她试探的喊了他一声。 “嗯。”他声音很低的应上了一句。 澜溪皱了皱眉,手下切菜的动作一顿,不免问着,“怎么了,谁来的电话啊?” “我爸的主治医生,说我爸上午忽然心脏病发作被送到了医院,现在已经抢救回来,不过……还在监护室里。”他低低缓缓的,像是在叙说着别人的事情。 闻言,澜溪睁大眼睛,正在切菜的手一颤,下刀有些快,刚好切到了手指上。 她小声的低呼,“啊!” “你怎么样!”贺沉风大步走过来,一把抓起她的手指。 “我没事。”看着他深深蹙起的眉心,她难过的问,“伯父他有没有危险?” “都流血了。”他却只是盯着她的手指,被切到的地方,鲜血瞬间涌出来。 “贺沉风,你快告诉我啊!”她却不管,焦急的问着。 他抬起眼来,墨眸暗沉的看着她,平直道,“没有危险,只是还没出监护室。” 听到前半句时,澜溪松了口气,可后半句又让她的心跟着担忧起来,还没出监护室,想必也就是病情比上次严重了,贺父那样的年纪,尤其是心脏病…… 贺沉风将她的手放到了嘴里,直接的吸.吮着,好让那血能停止住。 过了两三秒,他将她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皱眉看着,血虽然没有凝固住,但往外涌的血流明显减缓了不少。 他拉着她,“去医院吧。” “不用。”她推拒着摇头。 “放这里的刀也都是好久没用的,得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贺沉风坚持道。 澜溪摇头,柔柔的说着,“真的不用,伤口不深,只是切到了一点点,一会儿找碘酒消消毒,缠个创可贴就好了,你别担心。” “真的不用?”他不确定的问。 “嗯。”她重重的点头。 对视了半响,他败下阵来,拉着她走出厨房往客厅沙发去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贺沉风大步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一脸焦急的贺以璇,跑过来的有些快,气息还很喘,见到他便直接开口,“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爸又犯病了,在监护室里,听我妈那意思,这次的病情比上次要严重了许多!” “我已经让助理去将机票提前,今天晚上恐怕是走不了了,最快应该能明天早上走,爸这样,你也是得回去,我将你的机票也一块订了,明天早起,我们直接出发去机场!” ***************************************** 窗外夜正浓,纽约的夜色依旧那么美。 厨房里,贺沉风站在之前澜溪的位置上,腰上系着围裙,右手握着菜刀,有些笨拙的切着青菜。 “太长了。”她站在一旁,指挥的同时不忘叮嘱着。 贺沉风听到她说的,再下刀时距离又往前挪了挪。 “又太短了……”澜溪见到,又忍不住道。 闻言,他的眉心皱的更加紧了,瞪着菜板上被切得长短不一的青菜。 “贺沉风,要不然还是我来切吧?”知道他为难,她上前说着。 “不用,我来。”他却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僵僵道。 见他执意于此,澜溪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叹息的再退回去,手指切到的伤口被包扎好之后,他就冒出一句,他来继续做,然后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等着炒菜的时候,她好几次想要上手,他却都不允,只让她在一旁告诉他,都该放什么,该怎么弄。 贺沉风从来都没有下厨过,之前那次煮面,最后还是她去了家里给他做的,所以当然免不了一顿手忙脚乱,中间好几度锅都差点烧着起来,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也终于是炒出了一盘菜,熬出了一小锅的米粥。 他沉着脸站在灶台前,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正拿着铲子将炒好的菜往出盛着,可哪里还能看得出是青菜的模样,努力辨别,入眼的也都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再瞥想一旁锅内的米粥,那模样应该也是夹生的。 “算了,出去吃!”将手里的勺子和盘子同时一放,他沉沉道。 “为什么,不都已经做好了吗?”澜溪惊诧。 “没法吃。”抿了抿薄唇,他别过眼。 闻言,澜溪走近一些,瞥了眼锅内的黑乎乎的东西,咽了咽唾沫。 “哪有那么严重,还是可以吃的。” “我说没法吃就没法吃!” 说着,他便走过来拉她的胳膊往外面走,“走,出去吃。” “还是算了,不然我们叫酒店服务好了,出去的话还得很晚回来,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坐飞机回去。”眼看着被他拉到玄关处,澜溪忙道。 她的建议,最终让贺沉风勉强的点了点头。 酒店送的餐品很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有服务生敲门送进来了。 两人坐在客厅的茶几上吃,澜溪特意去厨房盛了一碗他做的米粥,至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好似确实没办法吃。 米粥入嘴,咀嚼中,确实有部分米粒是没有熟的,还有些硬,不过她却吃的很开心,这也还是她第一次吃到他煮的东西。 抬眼朝他看去,他坐在沙发那里,整个人微往前倾着,点的菜不少,但他几乎都在吃碗里面的白饭。 “贺沉风,你多吃点菜。”她给他往碗里面夹着。 “嗯。”他低低的应上一声,却只是将她夹过来的菜吃掉,然后又继续吃着白饭。 “贺沉风,明天我们就坐飞机回去了,到时你就能去看伯父了。” “嗯。”他点头,眉宇之间的深沉,却没减少一丝一毫。 “你别太担心了。”她忍不住继续安抚。 贺沉风没说话,只是将碗筷都放了下来,好像已经吃饱了,过了有一会儿,他就不声不响的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幽幽的。 被他这么一盯着,澜溪一怔,他眼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有对贺父病情的担忧和惧怕,却也有很多纠结和慌乱的东西。 猛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心里瞬间微疼起来。 她也跟他一样,将手里的碗筷都放下,绕过茶几走到他身边坐下。 伸手将他的大手摊开,然后自己的掌心凑过去,“贺沉风,你是不是也在担心我?” 闻言,他的薄唇又抿紧了一些。 “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不管你爸爸怎么阻拦,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到了h市,我和你一块儿去医院看你爸爸。” 她低缓的跟他保证着,“贺沉风,我有信心和你一块走下去,不会再提分手。” 贺沉风朝她看过来,伸手过来并没有揽她入怀,而是捧住她的脸,墨眸紧紧逼视着,确定她瞳孔里有个自己后,才缓缓的开口。 “不许骗我。” “嗯。” “一起面对。” “嗯!” “睡觉去。” “嗯……” ***************************************** 飞机是在六点,机场离酒店有一些距离,所以他们五点多就已经从酒店出来,天都还没有大亮开来。 但贺沉风姐弟俩,却都没有一丝的困意,反而脸上有着相同的沉重。 贺以璇带的助理没有跟着回去,因为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要留下来帮她处理,所以一行走的,就只有他们三人。妇的好们。 本来是有车接的,但过来时出了点小毛病,车忽然爆了胎,好在时间还赶趟,他们便等着。 只是,在酒店门口等时,商务车没等来,倒是将一辆很拉风的轿车等了来,车窗一放下,路潜那极具有特色的微蓝色眼珠,立即就闯入视线当中。 “就听说你要回国,刚好也是要晨跑,就索性过来送你好了。”路潜有几分慵懒的说着。 “上车吧。”贺沉风想了下,对着一旁的两个女人说着。 贺以璇却站在原地没动,澜溪不由的伸手过去,“璇姐,快上车吧,路先生送我们也一样,别耽搁了起飞时间。” 最终,贺以璇还是勉强点头同意。 她正准备跟着澜溪和贺沉风坐在后面时,前面的车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然后男人不冷不热的声音就传出来,“怎么,你想做后面当电灯泡?” 路潜这么一说,她朝那俩人看去,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前面。 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出发着。 路潜一直很喜欢赛车,到现在尽管再忙,每个月也都是要参加此比赛的,所以高速公路上的车海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浮云,等他们到达机场时,距离可以入安检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依次坐在头等舱的候机室里,路潜从出口那里走回来,手里多了四瓶水,逐一递给他们三人,到了贺以璇那里时,不由的挑眉,“在纽约的这几天没再去pub?” 贺以璇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只是动手拧着矿泉水瓶盖。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这瓶特别的紧,拧了半天也没有拧开,面前的路潜就忽然伸手过来,抢到手里,毫不费力的就直接拧开了,随即递回给她之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不用谢!” “我也没打算谢。”贺以璇清冷的回着。 路潜皱眉,随即又扬眉,凑过去问,“刚问你话怎么没回答我,没再去pub?不过也是,你这样的三十一岁老处女,要经验没有,要技巧也没有,没有几个人像我这么好心,能安抚你。” 贺以璇嘴角抿的很紧,但却也没有跳脚,也没有反驳,只是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激动,不骂我?”这倒是让路潜诧异了。 被他吵的有些烦,她闭眼道,“我现在心情不好,我在担心我爸,你能不能别吵我?” “就是看你心情不好,不是想让你转移下注意力吗。”男音嘀咕,低低的传来。 “……”贺以璇捏握矿泉水瓶的手指,越发的紧了些。 继续等着时间时,没想到会有意外人的过来送机。 程少臣似乎来的也是有些急,环顾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他们,他也是昨晚才得知消息,本来给贺以璇打电话,想着趁着她空档是,一块吃饭的,才得知贺父的事。 澜溪站起来,和程少臣面对着面交谈着。 “小溪,他爸应该还是不同意你们俩吧?”程少臣担心的问。 “嗯。”她点了点头,随即笑了笑,“不过没关系的。” 见状,程少臣也笑了,“看来你很坚定,不过恐怕要有一场硬仗需要打了。” “我不怕。”澜溪摇了摇头。 “那就好。”程少臣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 “小溪。”他忽然凝了声音。 “嗯?”她抬头,目光无波的看着他。 “你很爱他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她。 她咬了咬唇,脸上浮起了些红晕,虽没有立即回答,但却轻点了头。 见状,程少臣嘴角的笑容终于最大程度的扩散了开来,那样的清静悠远。 “你什么时候还回h市?那天君君还问起了你。”她问。 “我啊……”程少臣眼神有些恍惚起来,模棱两可的回着,“看看有时间的吧。” 机场大厅的广播开始提醒着他们所在的航班,坐着的贺沉风姐弟俩也都捏着登机牌依次站了起来,和送机的路潜及程少臣道别后,三人缓缓的往安检口走着。 路潜双手插兜的站在那,微蓝的瞳孔紧缩,前面往去安检口陆续进入的背影很多,却只看到一个倩影,短发利落,背影看起来都那么干练。 而程少臣也同样的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那两个人身上,瘦小的女人被一旁高大的男人揽在怀里,以最安全的保护方式。 很快,已经步入安检口的那两个人背影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就像是生命里渐渐淡去的某样痕迹一样。 他眼里的暗淡,也终于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偏头看向机场大厅的落地窗外,晨光静好,他所在是西方国家的城市纽约。 想必以后也都会留在这里了吧,h市……呵呵,那里也没有他的奔头了,不会再回去。 ***************************************** 从纽约飞回h市,中间在s市转机,等到达时,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已经安排好车子接,下车便直接从机场往市中心的私立医院开过去。 好在并没有堵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还没停稳时,姐弟俩已经从车上快步走了下来。 牵着澜溪手大步流星般走的贺沉风,临到电梯口时,却蓦地顿住。 俊容偏过来,有很多情绪的墨眸朝她看过来。 见状,她似乎很快就读懂了他的情绪,反手握紧他的,故意轻快道,“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再负心。” 贺沉风沉默了半秒,随即眉心舒展开来,更加紧的收拢着掌心,和她一块步入电梯里面。 他其实心底还是会有怕,因为之前就是因为贺父找她的关系,她才会提出来分手。 icu病房外,美妇人还站在门口那里,因重症监护室不设陪人,所以她也只是在外面守着,透过外层的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贺父。 “妈……”贺以璇走过去,沙哑的唤。 “以璇,你赶回来了。”美妇人回头,看到女儿,宽慰的笑了笑。 随即又注意到后面跟着的贺沉风二人,“沉风也回来了。” 贺沉风点了点头,一旁的谢澜溪在美妇人目光颔首示意自己时,也连忙恭敬的颔首。 “我爸……情况怎么样?”贺沉风艰涩的问。 “度过危险期了,你们都放心。”美妇人疲惫道,贺父连续两次昏迷被送到医院来,让她的神经已经绷的太紧,好像一下子也老了许多。 “上次出院时不是恢复的很好吗,怎么又会……”贺沉风皱眉,拳头紧握。 美妇人叹息,“哎,你爸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差,又心事重,上次出院是恢复的很好,可他也老是心绞痛……” 感觉到贺沉风身子的僵硬,澜溪凑过去,更加紧的贴着他,给予属于她的力量。 ***************************************** 贺父是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被转到高级病房的。 中间的时候,澜溪回家过一趟,跟谢母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下情况后,又匆匆返回了医院,想要陪着贺沉风一块。 她劝说着美妇人回去休息,可后者不干,依旧要亲自留下来陪护照顾着。 夜深,医院里走廊的灯光幽幽,不时有护士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高级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睡着的贺父转醒,眼球转动了半天,才缓缓睁开眼睛,一旁的美妇人立即上前,关心的问,“老爷,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还好。”贺父发出有些沙哑的音。 中间的过程里,他也苏醒过两次,不过动手术伤了元气的关系,而且年纪也比较大,所以很快都又会昏睡过去。 “要不要喝点水?”美妇人轻声的问。 之前医生过来检查时也说,贺父会在这个时间左右醒过来。 贺父点了点头。美妇人便立即倒来温温的开水,拿着吸管放进去,让他侧头小口的喝着。 喝完后,贺父想到了什么,抬眼道,“他回来了?” “谁?”美妇人一愣,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你说沉风吗?” 闻言,贺父神情颇显别扭。 美妇人说道,“昨天晚上的时候,以璇和沉风他们就从纽约赶回来了!以璇现在没在,沉风可是都没离开过医院,一直在外面守着。” “哼。”贺父明显不领情,随即又冷言问,“那女人不是去纽约找他了?” “谢小姐吗,她也在的。”美妇人解释着。 “什么,竟然把那个女人也带到这来了!”贺父一听顿时眉毛高挑。 “哎呀老爷,你可别激动,医生说你得控制情绪!”美妇人吓坏了,忙安抚着。 贺父气的直要坐起来,“我怎么控制情绪,这个逆子,还不如不回来!” “老爷,你别这样说……”美妇人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将半敞开的病房关上,怕被走廊里的两人听到。 手还没等放开,病床上的贺父就又发话了。 “你把门在拉开。” “啊?”美妇人没明白过来。 “赶紧给我拉开!”贺父急了。 “好,我拉,我拉!”忙应下,也忙将病房的门再拉开。 贺父刚刚顺着她走过去的目光看时,不经意间就看到外面走廊里的景象,却被她蓦地关上。 这会儿,她重新拉开,他屏息凝神的看去,从他这个角度望外望出去,门口走廊的长椅上,一对男女坐在那,男人的头歪靠在女人身上,两个人都闭着眼,都看得出来很累很疲惫,眼窝下都有着黑眼圈。 看了几秒,贺父别过了眼,“关上吧。” 美妇人听话的将病房的门再度关上,放缓着步伐走回来,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细细的窥在了眼底。 “老爷,这两天谢小姐也都一直陪着的,他们俩几乎都没怎么睡觉。” “他们愿意。”贺父继续冷哼。 “老爷,听到消息后,沉风他们可是第一时间赶回来的,下了飞机就直接来医院了,一直守在这里都没休息,你这样说也太顽固了。” “你说谁顽固呢!”贺父瞪眼。 “好好好,没说你。”美妇人无奈,只好顺着他来。 贺父愤愤的说,“那女人明明都说会分手了,竟然又食言跑到纽约去找他!” “还不是你先食言的。”美妇人指出来。 “那是我食言吗,是沉风忤逆我!”不说还好,一说贺父又更加的气。 “这就更容易看出来了,沉风对谢小姐的感情很深。” “哼,我看是他昏了头,人家当时可也都是拿了钱,一点没吃亏!” 美妇人看了看贺父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真的那么暴跳如雷时,才缓缓道,“有件事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告诉你,那次谢小姐到家里来,你给她的那张支票,没两天,就快递邮回来了。”(就爱网http://..) “什么?”贺父一愣。 “老爷,她并没有收,而是还回来了。”美妇人缓缓道。 “你怎么没早说?”贺父皱眉,语气硬邦邦。 “我哪敢说啊,我每次一提谢小姐,才开口你就大发雷霆,沉风去纽约了后,你更是,脾气暴躁的要命!”美妇人幽幽的抱怨着。 贺父一听,面上不自在起来,小声的嘀咕,“我哪有……” 美妇人耳尖的听到,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 贺父脸上神色都敛了起来,皱着眉,朝着病房的门望着,眼底情绪阴晴不定。 ***************************************** 清晨的时候,澜溪和贺沉风一块回了后者所住的地方。 她中间还回家换了次衣服,可贺沉风是真正的一步都没离开过医院,所以需要回来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澜溪也没闲着,回来时路过早市,买了只母鸡,这会儿便已经动手开始弄起了鸡汤,等贺沉风下来时,鸡汤还需要些时间,两人便在家里等了等。 “家里都有佣人弄,你不用这样,他也未必会喝。”贺沉风看她小脸疲惫,心疼着。 她笑了下,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回复着,“不管他接受不接受,这是我的心意。” 见他还是目光深深的瞅着自己,澜溪双手都伸过去握住他的,然后十指紧扣,像是安抚着他,也像是安抚着自己,声音轻柔,“我们的事,慢慢来。” 鸡汤弄好了以后,两人每人尝了一碗,然后装在保温瓶里,带着出发去了医院。 从电梯里出来往高级病房走时,澜溪快到门口时就定住了脚步,“贺沉风,你将鸡汤送进去吧,然后多陪陪你爸爸,他才刚从icu里出来,见到我一定会激动,所以我就不进去了,等着过两天他病情稳定了再说。” 听着她的交代,他皱眉了半响,妥协道,“那你不许乱跑。” “嗯!”她笑着点头,催促着,“鸡汤一会儿都快凉了,你快进去。”。 看着他走进病房以后,澜溪扭头看着走廊尽头那边的玻璃天桥,想着到那边去看看风景,等他出来时,也能很好找到她。 这样想,她就这样走过去了,只是她没想到,竟会碰到一个人。() 第195章,我来 “澜溪。”对方伸手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似乎是有些惊诧的。 “晋阳!”澜溪看到是秦晋阳,也同他一样,微微惊诧了下。 好像她也是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自从之前他忽然送花送戒指给她,又莫名其妙的求婚,她也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着他,此时一见到,好像有些恍惚。 “你怎么在这儿,是家里人……?”秦晋阳关心的问。 “不是,只是来看个长辈。”澜溪摇头。 “噢,这样。”秦晋阳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她很温和的笑,“最近怎么样,之前听臣哥说你回老家浦镇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在h市。” “有了些事情,所以又回来了。”澜溪抿了抿唇。 闻言,秦晋阳倒是反应迅速,“什么事?” “呃。”她一怔,缓缓说着,“没什么,是我爸身体的事,现在都解决了。” 秦晋阳表情似乎在瞬间舒缓了开来,然后有些抱怨的语气说道,“澜溪,你对我还真是生疏了。” “啊,没有啊……”澜溪昧着良心摇头。 “我也是昨天晚上回的h市,这段时间都一直在加拿大来着。”秦晋阳笑着道。 她点了点头,对于他的行程没有多大的兴趣了解,所以只是问着,“你来医院是……?” “过来这边取一下病例。”他将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晃了晃。 “病例?”澜溪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秦晋阳摇头。 说到自己妹妹时,眉梢眼角流露出很强烈的宠溺,却又多出一股的萧瑟来。 他继续道,“她现在在加拿大静养,那边医生需要她的病例,刚好公司有事我就回来一块儿取了。” “你妹妹?以前没有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啊!”澜溪还是很惊讶的看着他。 “呵呵,一直都有。”秦晋阳笑容淡淡。 “呃……”她咽了咽唾沫,以前接触也不怎么多,能和他走近也是因为程少臣的关系,所以她一向也对他不怎么了解,虽是惊讶,但也那么大跌眼镜。 目光不经意间往那边高级病房瞥去时,看到某个高大的身影,她忙对着秦晋阳道,“晋阳,没什么事我要过去那边了,改天有机会再聊。” “好,再见。”秦晋阳点了点头,笑着道别。 “再见。”她亦是,然后便匆匆的往那边跑去。 不是很远的距离,很快她就跑到了贺沉风的面前,气息有些喘,“你出来了!” “不是告诉你别乱跑。”贺沉风蹙眉。 “我没乱跑,就是去那边走走。”她忙解释。 贺沉风薄唇抿紧,不悦的睨着她。 “鸡汤……你爸爸喝了吗?”她仰头看着他,有些紧张的问。 “嗯,喝了两碗。”贺沉风点头。 “真的吗?”澜溪眼里顿时窜起光亮。 “不过……”见状,他皱起了眉。 “不过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顿了半响,贺沉风不愿骗她,还是说道,“他不知道是你做的,以为是我从饭店叫的外卖。” “噢。”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明显的失落。 不过很快又弯了弯唇,静静道,“没关系,喝了就好!” “你这个笨蛋。”见状,他心里怜惜无限,却还是忍不住叱,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澜溪也任由着他,温顺的靠在他怀里。 沉浸在彼此眼中的两人并未发现,不远的天桥处,站在那的男人并未走,微微反光的镜片后面,一双眼睛,翻涌着凉凉的影。 ***************************************** 傍晚,高级病房里。 贺父身体的关系,很少下地走动,大多数时间都是靠坐在病床上,每天还是会有心绞痛伴随着,不过好在时间不长,只得继续留院观察着。 这会儿,贺父脸拉的老长,瞪着进门的贺以璇。 “爸,你这是干嘛,我这好不容易抽时间过来看你,你还给我摆脸色!”贺以璇低呼。 “还敢说,天天看不到你人,就听你妈说你晚上过来,我是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我也想天天陪着你啊,可公司的事怎么办,现在沉风又不在,所有事情都我一个人。之前负责的项目还好,代理总裁后,项目翻了一倍多,忙到昏天暗地不说,却最怕中间又横生枝节的,你说……” 贺以璇忽然止住,看着变了脸色的贺父忙道,“呵呵,反正我就是公司事太忙,抽不出时间来!” “你刚刚说什么横生枝节?”贺父却神色凝重。 “没什么啦!”贺以璇摆手。 “别给我嬉皮笑脸,快点告诉我,你存心让我着急吗!”说着,贺父明显脸色不好。 一旁的美妇人忙站起来,担心的看着贺父,然后对着女儿道,“以璇,你还不快点跟你爸说明白,他不能激动!” 见状,贺以璇似乎是犹豫了半响,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就是和海外的一些合作项目,都是沉风亲自洽谈的,现在很多都在中期阶段。尤其是之前和梅隆的,本来还有二期合作的,现在也都搁置了,冷不防换人接手,他们自然也是有不信任的成分在……” “贺氏想要稳住脚跟,海外市场不能有任何偏差。” “嗯。”贺以璇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抬眼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道,“爸,不然……” “不然什么?”贺父看向她。 “不然就让沉风先回来继续任职总裁一职,先稳定了再说?” 闻言,贺父皱眉,显然陷入了沉思当中。 随即脸上的皱纹都绷的有些紧,僵硬道,“总裁是他自己主动辞去的,我的话他能听?” “你别有威胁他的成分在,不就完了。”贺以璇脱口而出。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贺父立即瞪眼。爸了事上。 贺以璇坐的笔直,眨着眼睛,很无辜的看着他。 贺父闷着头不吭声了半响,随即一斜眼,扫向那边站着的美妇人,凉凉的问,“他在哪儿呢?” “沉风啊,应该在走廊里吧,那会儿他和谢小姐出去吃饭了,应该回来了。”美妇人回答着,随即问,“老爷,是要我把他叫进来屋里面吗?” “嗯。”贺父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 美妇人忍住笑,看了眼女儿后,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贺沉风和澜溪正坐在那里,两人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后者抿唇垂眼,好似有什么惆怅事。 “谢小姐,怎么了?”美妇人不由的走过去。 “啊,梅姨!”澜溪闻言,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在医院待这两天,她和美妇人也还算熟络,后者让她唤梅姨,她也顿时觉得亲近了不少。 一旁的贺沉风也漠漠的站了起来,面对美妇人,他似乎一直都是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有也是漠然。 “看你挺落寞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呃,真的没事……”澜溪摇了摇头。 其实是有事,她被部门经理给炒鱿鱼了! 想来也是,她之前去纽约时比较匆忙,早上醒来后直接奔去的机场,请假也都是让同事带请的,一走这么多天,回来了也没有及时去报道,她本身试用期还没过,经理就直接不用她了。 见她如此,美妇人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是目光转到贺沉风那里,柔声道,“沉风,你爸爸叫你进去,应该是有事跟你说。” 闻言,贺沉风不由的蹙眉,眼里有着思量。 他点头跟着往病房走时,却也同时伸手拉住了澜溪的,要她跟着一块。 ***************************************** 走进病房后,澜溪虽然被贺沉风牵着,却还是很局促,尤其是贺父看到她瞬间蹙起的眉心。 “就让你叫沉风,怎么把不相干的人也给叫来了!”贺父瞪向美妇人,凌厉着。 “是我让她一块儿的。”贺沉风漠漠出声。 贺父被当中顶撞,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气冲冲瞪着他。 眼看着父子俩之间的火药味逐渐加重,澜溪忙伸手晃了晃他的,犹豫着想要起身,“我看我还是……” “坐下。”一旁的贺沉风勒令。 澜溪为难起来,有些畏惧于贺沉风的脸色,却又顾忌着贺父。 还是贺以璇站出来岔开话题,“爸,你叫沉风进来,不是有事嘛!” “哼。”贺父有几分僵硬的别过脸,还在气头上。 “爸是想跟你说,把你从纽约分公司调回来的事,海外的项目还是得你、作为贺氏总裁出面去洽谈。”说完后,贺以璇还不忘扭头问着贺父,“爸,对吧?” 贺父面色虽然很臭,但是也没反驳。 “我考虑考虑。”贺沉风淡淡道。 “你还考虑考虑?”贺父眼睛瞪老圆。 “让我回贺氏可以,有个条件。”贺沉风目光缓缓对上贺父的。 贺父面色更加的阴沉,却没有暴跳如雷,而是问,“什么条件。” “不许再私下弄小动作。”漠漠的说完,贺沉风握着澜溪的手更紧,像是对着全世界说一样,“我们不会分手,谁也别想有这个念头。” 贺父一怔,随即眉心紧蹙,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的梭巡,然后别过了眼。 三个小辈陆续从病房里出来。 贺以璇挑眉看着贺沉风,清冷道,“别以为我是帮你,我只是觉得之前太没劲了!我可不喜欢别人让出来的东西,你也别掉以轻心,我是时时刻刻都不会放松的!” “噢,真较量,你是对手?”贺沉风懒懒睨着她。。 “那就试试看!”贺以璇眯眼。 “好,试试看。”贺沉风亦是。 在这姐弟俩眼神厮杀时,主治医生走过来,应该是要探讨贺父病情的,贺沉风便拉着澜溪一块跟去了办公室。 贺以璇要走时,病房里的美妇人也刚巧走出来,“还没走呢?” “正打算回去呢,妈,你晚上在这里也别熬太晚了,不行的话就我来换你,你回家去休息。” “公司是那么多,你忙你的,我没事,晚上也不熬夜,住的也不比家里不舒服到哪儿去,你爸住院我不陪着,我哪能放心!” “好吧。”贺以璇只好点头,沉默了下,她低声的问,“妈,你会不会怪我?” “嗯?”美妇人挑眉。 “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去代理总裁的机会不易,我却还是还给了贺沉风,这样离我想要走的目标就又更远了一些,离你能光明正大的做贺家夫人也又更远了……”到最后,贺以璇的声音越来越低。 美妇人见她如此,却笑得很欣慰,伸手拂着她的短发,“傻孩子,妈不是早就说过了,那些妈不在乎,名分那些又有什么呢!人活一辈子,计较的太多了就很难开心,活着呢,就属开心最重要了!是你性格太要强了!” “妈妈……”听她这么一说,贺以璇更加的难过,忍不住伸手去抱她。 “年纪也不小了,还不适时考虑自己的事吗?你看沉风都……”美妇人轻拍着她的背,还不忘念叨着心里一直惦念的事。 “妈,我的事不着急。”贺以璇一听,立即头疼道。 “还不着急,你可都三十一岁啦!小心哪天你爸随便找个人家给你嫁出去!” 顿了半响,美妇人还是忍不住道,“还想着他呐?可他都已经结婚了……” 像是被刺中了一样,贺以璇浑身一僵,随即挣扎着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抿着唇道,“妈,我下面还安排了个饭局,再不走就得迟到了,聊心事之类的,改天咱们娘俩再聊,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话音落下,她就匆匆的抛开了,美妇人无奈的摇头。 另一边,贺沉风同澜溪正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贺父的情况很稳定,一切都好。 往病房这头走的时候,也刚好看到贺以璇匆匆的走开,澜溪忍不住侧眼去看他。 “贺沉风,应该是璇姐跟你爸爸提出来的,你恢复总裁一事,我觉得,她并没有真的很想跟你抢。”她低低道。 很出乎意料的,他没有立即就反驳,而是抿唇了半响,憋出来一句,“我知道。” “真的?”澜溪不确定的看着他。 “嗯——”贺沉风像是赌气的孩子一样,拉长着尾音。 “有进步!”她笑着夸赞。 “嗯,你也有进步。”他顺着她的话。 “呃?我有什么进步?”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贺沉风挑眉,朝她的耳朵凑近了些,暧昧的咬字,“昨晚第二次时,你在上面……唔,动的比以前有进步,弄的我也挺舒服。” “贺沉风!”闻言,她立即低呼,小脸涨的通红。 男人很不客气的低低笑出声来,在她耳边阵阵回荡。 ***************************************** 时间不早,两人也打算回去休息,贺父的情况比之前稳定了不少,不用再彻夜守着,这两天他们都是白天才又过来的。 里面的贺父也早已经歇息,美妇人见他们两个要走,提出来送他们。 澜溪很高兴的应下,贺沉风虽是皱眉,却也并没有反对,漠漠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出了电梯后,美妇人看了眼贺沉风,然后又对着澜溪道,“你伯父脾气不好,说话也比较冲,而且还生病住院着,心情也一定会差,要是对你不待见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梅姨,我没事的。”对于美妇人的安抚,澜溪很是感动。 很快走出一楼大厅,澜溪忙道,“梅姨,您快回去吧,外面就冷了。” “没事,送你们走出去,我天天在医院里待着也挺闷的。”美妇人笑着摆手。 除了大厅,往下下着水泥台阶时,她又忍不住对着贺沉风道,“沉风,你这些天虽然没怎么进病房,但一直守在医院,你爸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高兴,每次我来回进出,都能看到他往外张望着。而且你在这儿,跑前跑后的,也忙活了不少,够辛苦的!” 贺沉风听后,也没吭声,不过那神情却是一直听着的,不过表面的比较漠漠。 美妇人似乎习惯了,也并没有太在意。 只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又会丢出来一句,“你也挺辛苦。” 乍听到时,美妇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眨眼怔怔的看着他,确定了后,脸上很是高兴。 也正因为此,脚下没有太过注意,一脚踏空,整个人朝前踉跄了过去,幸亏澜溪是离着近,急忙去拉,可还是听到美妇人痛呼一声。 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拿着刚刚拍好的片子走回来,指着上面表情认真道,“刚拍好的片子证实了我之前说的,你看这里,扭伤到这种程度的话得回家好好休养了!” “啊,有那么严重吗?”坐在那的美妇人低呼。 “当然了,伤筋痛骨一百天,一定得多加注意,尤其是年纪上涨,更得注意!别看这问题没那么大,但留下病根,遭罪的可都是在后面了!” 美妇人一脸愁云,“可这怎么办,我不能回家休养啊!我家老爷还在住院,我回去了谁照顾他啊!” “我到时请护工。”一直没吭声的贺沉风上前。 “你爸从来就不喜欢护工,也讨厌生人。”美妇人摇头,“晚上还好说,白天我是得照顾他的,不然别人去照顾的话,我也不能放心啊!” 一道低低软软的女音就在此时插了进来,还有些紧张,“梅姨,要不然……我来!” ***************************************** 夜阑珊。 澜溪简单的洗过澡之后,从浴室里出来,瞥了眼站在窗边打电话的贺沉风,也没上前,就直接绕过大床,掀开被子后就爬了上去。 因为重新回h市这边的总公司继续总裁一职的关系,纽约那边他是要回去一趟的,将手里的事情得简单处理下,然后带着言谦才能回来继续担任电话打来是下属跟他报告机票都订妥当了。 等他放下手机,扭头时,就看到她已经躺在了那里。 英俊的眉宇一拧,他也朝着床边走过去,不知是不是故意,掀开被子躺下去时有些重,床都微微的有些颤。 “机票这么快就订到了?”听到响动,她不由的问。 “嗯。”他应。 “什么时候?”她又问。 “明天中午。”他凉凉的回着。 “噢。”澜溪应了一声。 也没有侧过身来,就只是背对着他道,“那快睡吧。” “谢澜溪!”盯着她的背半响,贺沉风咬牙。 “啊?”她被他吼的一愣。 贺沉风不由分说的伸手将她扳了过来,沉沉着,“你跟我一块去纽约。” “不行啊,我不都是答应要替梅姨去照顾你爸吗?”澜溪蹙眉。 “你去,他就得给你撵出来。”他也蹙眉。 “不会的。”她摇头,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低头闷了半响,她咬唇道,“就是真撵的话……我脸皮厚点,不走就可以了。” 贺沉风薄唇抿了抿,最终叹了口气。 伸手将她揽过来,熟悉的从衣摆下面探上去,他开始四处乱摸,喘气跟着重了起来。 她制止,“别,今晚不行!” “怎么不行?” “我明天得早起,白天还要照顾伯父,要是在他面前没有精神……” “那你就打算饿着我?” “亲你一下做补偿好了,不许皱眉!”仰头凑过去,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哄着。 他不甘心的继续摸过去,她却再度制止,幽幽道,“我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让你爸接受我一点,这样我们不也就容易些了么?我们早点睡觉吧。” 说完,在他沉默的空档,离他远一点背对着睡。 贺沉风瞪着天花板,一脸的欲求不满() 第196章,怕你被欺负 清晨,医院里就已经忙忙碌碌起来。 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几乎是一股脑的飘到病房楼的,双手捧着保温瓶,往贺父所住的高级病房走去。 早上她很早就起来了,贺沉风还睡的很沉,想着他中午还要去机场,就想让他多睡会儿,将昨晚就熬好的鸡汤热了下,装在保温瓶里,她就自己一人来到了医院。 人上了年纪就会起的很早,她站在病房外往里面看时,贺父已经醒来,正靠坐在病床上。 深深吸了口气,她还是很紧张的将病房的门推开。 “咯吱——” 声响传来,坐在病床上的贺父抬眼看过来。 早上他就得知了美妇人扭伤脚的事,也才撂下电话没多久,虽然确定没有大碍,却也还是跟着担心。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他还以为是主治医生或者护士,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谢澜溪,老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澜溪咽了咽唾沫,“呃,我是来送鸡汤的。” 贺父拧眉一直瞪着她,嘴角一直紧抿,似乎在紧绷着什么情绪。 鸡汤放下后,她偷偷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还酝酿时,那边的贺父又再度冷冷道,“鸡汤也送到了,还不走!”。 “贺老先生,恐怕,我今天是走不了了……”咬了咬唇,她硬着头皮道。 “什么?”贺父瞪眼。 “梅姨她脚踝骨扭伤,让我来照顾您。”澜溪解释着。 “不用!”贺父立即拒绝。 “我已经答应梅姨了。” “她自作主张什么!”贺父不悦的叱,随即扬眉对着她凌厉道,“你给我走,我不用你来照顾,赶紧的!” “贺老先生,您是要注意情绪的!”看他胸膛起伏,她有些紧张。 “知道让我注意情绪,你还不给我走?” 澜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低低的道,“可是,我要是走了,您打算要梅姨来么,她可是脚扭伤了,我要是不留下,她是一定会过来的,医生特别强调说,让她要好好休养,别留下什么病根!” “……”她缓缓道来,听的贺父一时间无言以对。 见他闷在那里,她借机忙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现在是特殊情况!这样好了,您可以忽略我的存在,我保证不会烦您!” 贺父不满的朝她斜睨过来,眼角皱纹虽然都是抽动的,却最终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 贺沉风是在快一个小时后赶到的,他有些急,也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俊眉敛着。 早上他一醒来,就不见她的人影,下楼一看,早餐都准备好放在餐桌上,而她已经离开,一直装鸡汤的保温瓶也被她带走,显然已经是前往了医院。 也没心情吃早餐,上楼简单洗漱了下,他就匆匆的赶了过来,可没想到,病房里的场景却让他有些愕然。 贺父还是靠坐在病床上,双手交合在身前,半闭着眼眸假寐。 而澜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前是她刚刚洗好的水果,她正在安静的削着苹果皮,然后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他来的时候动静有些大,两人都齐齐的朝着他看过去。 贺父皱眉,“做什么毛毛愣愣的,进门之前要敲门的常识都不懂吗!” “嗯。”贺沉风低低应了声,看了眼贺父,朝着澜溪走了过去。 “纽约那边分公司的事,你什么时候去处理?” “今天中午的航班。”贺沉风回。 “嗯。”贺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又闭上了眼,似乎是要对他们两个忽略。 走到沙发边,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瞅着自己,不由的沉声,“怎么自己过来了!” “呃。”她眨眼。 “为什么不叫醒我。”他瞪着她,眉眼不悦。 “我看你睡的太沉,我也不是找不到路。”澜溪轻快的解释着。 注意到他的着装,不免惊讶,“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还不是着急赶过来。”贺沉风语气破有些抱怨。 “……”她怔怔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怕你被欺负。”瞥了一眼贺父,他嘀咕道。 澜溪一听,愣了下,随即不由的低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的柔。 两人在这边低声的交谈,那边的贺父忽然扬声,不悦道,“要腻歪出去腻歪,别再这里吵我!” 话一出,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有再出声。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贺父一直也都没搭理两人,有时在病床上躺一会儿,有时就靠坐起来戴着镜子看报纸,一旁盘子里放着澜溪切好的水果,他却没有动过。 那边沙发上,两人也并排的坐在那,跟着沉默。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多,她就不由的凑过去,小声道,“你怎么还不走?” 贺沉风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不是中午的航班吗,你还要回去换身衣服,再往机场赶,不然就来不及了!”她催促着。 “再等会儿。”他皱眉说着。 “还是快走吧。”她晃着他的手,还是催促。 贺沉风还没开口时,那边看报纸的贺父,微低头眼镜下滑的看着他,不悦道,“到时间了就走,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还能怎么欺负她!” 闻言,他才不怎么情愿的站了起来,拉起她的手,“你送下我。” 澜溪瞥了眼贺父,见他又再度专心看着报纸没表现出什么,才没有挣扎的跟着他走出病房。 一出病房,贺沉风就将她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我不放心。”他扯动着薄唇。 “呃?”澜溪一怔。 “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不放心。”他将话说完整。 她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啊,你看你爸,虽然不待见我,但也没撵我走啊!” 些了得人。“那是我在,等我走了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 “呃……”她闷了下,然后笑着道,“欺负就欺负一下,他是病人!” 她这么一说,贺沉风就更放心不下了,拧着眉看她。 “我开玩笑的,我觉得你爸没那么可怕,你看早上的时候你没来之前,我们不也相安无事么。” 说着,她挣扎着将他的两只大手从脸上拿下来,推着道,“你快走吧,到了机场给我打电话。” “那我走了。”贺沉风看了她半响,也只得无奈道。 “嗯。”她点头。 “我真走了。”他没动,就只是道。 “嗯——”她再度点头,拉长了尾音。 最终,又墨迹了几分钟后,贺沉风才不太放心的离开了医院。 澜溪在他走后,就立即敲门回到了病房,才坐稳,病床上的贺父就开口问道,“沉风走了?” “嗯。”她恭敬的应着,眼里却不尽流露出不舍来。 相恋在一块儿的人,好似都恨不得分分秒秒的都缠腻在一块,哪怕分开几个小时,也都会止不住想念,像是他虽然是有事要飞去纽约,可一想到这中间至少得有三四天见不到他,她就有些不舍得。 见她如此,贺父沉沉道,“没人强求你留在这儿,想跟他走就跟着走!” “我没有的。”澜溪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低低着。 贺父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见状,她忍不住再次重复一遍,“我真没有的。” “知道了,我又不聋!”贺父有些不耐烦道,不过脸上却尽是不自然。 ***************************************** 翌日早上,澜溪像是英国大本钟一样准时的来到病房,还是一样的捧着鸡汤来的。 昨天一整天里,真就想她说的那样,贺父完全的忽略了她的存在,也只有是在需要什么的时候,才会喊她一声。 看到她进门时,贺父眼底是闪过一丝怔愣的。 她有些腼腆的解释,“呃,梅姨的脚上得要休养好一阵子,所以……” 见贺父没说什么,她将鸡汤倒在了干净的小碗里,给他递过去,“贺老先生,快趁热喝了吧!” “还是那家的?”贺父喝了一口后,斜睨着她问。 “呃?”澜溪不解的看着他,似是没懂。 贺父耐着性子,凉凉的问,“和沉风之前送来的鸡汤,是同一家店吧?” “是……”她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讷讷的点了点头。 贺父和贺沉风一样,平时不说话时脸上没什么太多的情绪,而且还显得特别严肃,所以她忍不住的问,“不好喝吗……?” “还行。”贺父瞥了她一眼,难得的解释,“刚开始喝没觉得好,可越喝就越喜欢了,难得的家常味。” 闻言,澜溪有些受宠若惊,太过高兴,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掩饰不住。 贺父见状,拧眉冷哼道,“又不是你做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第197章, 虽然他话里带着轻嗤的意思,但澜溪一点不高兴和失落都没有,反而打心眼里觉得开心。 贺父住院开始,已经习惯了早上喝鸡汤,连喝了两碗后,他的眉眼看起来,都似乎不那么严肃。 接过他的碗之后,澜溪拿到外面的水池清洗,顺便将水果也一并清洗好,再回到病房时,看到贺父坐在那,忍不住主动开口着,“早上时他打电话了,说已经到了纽约。” “哼,他还知道会打电话报平安。”贺父一听,不屑道。 “他以前都不会吗?”见他主动回话,她忙接着问。 “我哪知道,自从他长大后,跟我就疏远,一年都回不了几趟家,我上哪知道去!” 贺父说话时,眼里有黯然流过,“以前忙,顾不到他,等着他长大了,却还是发现找不到相处的机会,等他知道以璇和她妈妈后,跟我就更加……他心里怨恨我,我一直都知道,尤其是他妈妈的死。”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担心您的。”她抿唇,忍不住低低道。 “像是您上次住院,他担心的要命,开车的时候手都是微抖着的!晚上也是都睡不好觉,半夜醒来会靠在窗边抽烟,我能肯定他是担心您的病情,主治医生给他打电话,说您可以出院时,他面上虽没表现出来,可却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这次就更是了,他是害怕失去您的,从纽约赶回来后,都没有离开医院半步,还是您从icu里转出来后,他才没那么紧绷着自己。” 贺父沉默的听着,不时的胸膛起伏,似乎有情绪在波动着。 可嘴上却还是硬着道,“他别气我比什么都强,用不着他关心,我也不需要!” 澜溪一听,忍不住笑了笑,眼角余光瞥到了他枕头后面放着的小盒子。 “您需要的!要是真像是您说的那么不在意,他上次给您买的生日礼物,您也不会那么宝贝!昨天晚上我临走时,看到您还将那健身球拿出来拨弄呢!” 被她指出来,贺父脸上不自然起来。 从他住院那天起,他就让梅姨将家里的健身球拿来了,因为以往在家里,他也都是放在枕头下面的。 上次过寿,贺沉风带着她回到家里,因为彭家母女在,而且彭母又出面打圆场,他也就不好发作,后来两人就那么中途离开了,他差点被气死。可没想到贺沉风竟然是准备礼物的,后来从佣人手里接过来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 其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上了年纪拿来活动手的健身球,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东西,可活动了两次,竟也习惯上了。 苍老的眸子抬起来,朝她看了看,发现她脸上还有着静静的笑意,他就更加不自在起来。 本来就不待见,他自己都不太敢置信,竟然会跟她聊起他一向不爱聊的事! “你懂什么!一个外人,少跟着搀和我们家的事,想继续待着,就别吵我!”贺父凌厉的训斥着。 澜溪愣了下,没想到刚刚还聊的好好的贺父,就这么忽然变脸。 心里虽然掩饰不住失落,却也还是听话的应,“噢,我知道了。” 她起身,走到那边沙发上坐着,拿着家里带来的书安静的翻阅着,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怕是会扰到他。 见她垂着脑袋坐在那,贺父嘴巴微张,似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 ***************************************** 昨天一天还好熬过去,到了中午,吃过午饭过后,又睡不着觉,贺父就开始觉得发闷了,尤其是病房里还有个活人在,却还没个说话人。 “喂。”他瞥向那里的澜溪。 见她未动,他又继续道,“那个谢什么溪!” “呃,贺老先生,您在喊我?”澜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跟自己说话。 “嗯。”贺父应了句。 “谢澜溪,您也可以叫我潇潇的!”她笑着道。 贺父哼哼了下,没啥太大兴趣,只是斜睨着她问,“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不嫌闷?” 昨天也是这样,他不说话,她也不说,那性格也真能静的住,一整天都坐在沙发那,也不动,那么安静。 “呃,我怕吵着您……”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被她噎到,贺父有些艰难的吞了下唾沫。 然后沉着嗓子吩咐,“过来,给我念报纸,字太小,我看着太累!” “好!”澜溪一愣,随即立即点头。 放下手里的书,她就走过去,很高兴的拿过报纸,耐心的一段段开始读,像是给儿子君君讲故事一般,轻声细语的。 念到中间时,她不由的顿了顿,自言自语的嘀咕,“又要有画展了!” “你还懂画?”正喝水的贺父闻言,朝她看过来。 “稍稍懂一点。”她有些腼腆的笑。 “会画吗?”贺父似乎来了兴趣,不由的扬眉。 “嗯。”她点头。 贺父继续问,“擅长哪方面,素描还是水彩?水墨还是油画?” “素描吧。”澜溪想了下回答,却又没忘记补充,“不过我很喜欢水墨画!” “你喜欢水墨?”闻言,贺父眼里窜起一丝光亮来。。 “嗯!”她笑着应。 “年轻人喜欢水墨画的比较少。”贺父看着她,感叹着道。 澜溪挠了挠头,解释着说,“反正我是挺喜欢,怎么说也是国画,我其实学画的时间太短,只是高中以前一直学来着,不然到后面有机会,还是想好好专研水墨画这方面的!” “后来呢?” “后来上了大学,有些原因……”她说到着里,稍稍吱唔了下,“呃,就选了金融系,而且学画的费用太高了!” 会吱唔,是因为之前除了费用高,还有原因是因为,想要跟随着程少臣的脚步。 不过毕竟时过境迁,但曾经的那十二年的记忆都还在,在贺父面前说起,她自己还是有点尴尬的。 “高能高到哪里去!”贺父不以为然。 “还是会高出很多的,而且我还是在外住宿,平时生活费就需要好多,要是继续选择美术专业的话,到时的费用会更多!现在选金融也挺不错的。”澜溪解释。 贺父勉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问,“我看你天天都待在这里,不用去上班?” “呃,我被辞退了,刚好快过年了,就等着年后再找工作。” “哦。” 澜溪弯唇笑着,忽然好珍惜和贺父这样相处的气氛。 可某老看到她笑,就又别扭起来,沉声道,“愣着做什么,继续念!” “呃好!”她忙应,又再度念了起来。 冬日阳光凉凉,从窗户打进病房里,却暖暖的。 里面女声缓缓,老者靠坐在床头,细细听着,一室的静好。 ***************************************** 一觉醒来,好好的天竟然无预兆的飘起了雪。 好不容易挤上了公车,可下雪的关系,车速很慢,她有些着急,等到了医院时,已经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等气喘吁吁到达病房时,她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时,却脚步顿了顿,因为病房里除了贺父,还有其他人在。 澜溪进来时,站在病床边的hery正将带来的补汤倒在小碗里。 听到脚步声后,hery转过头来,看到是她后,一愣,随即皱起了眉。 “贺伯伯,您尝尝看,我第一次弄这种骨头汤,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喝!不过很有营养,都是我让他们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上好牛骨头,不喜欢的话,我们一会儿再尝尝鸽子汤!”hery将小碗递过去,笑着道。 “你这孩子还真有心了!”贺父接过,不免勾唇夸赞。 澜溪往里面走的脚步微慢了些,手里捧着的两个保温瓶,看着hery拿来的高级补品,相比下来,她的要逊色了许多。 贺父喝了两口骨头汤,很浓郁,也很香,可他喝了两口就觉得有些腻了,竟有些怀念之前每天早上喝的鸡汤,清清淡淡的。 “贺伯伯,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喝?那我们再尝尝鸽子汤?”hery见状,忙问。 “没有,挺好喝的,只是我早上吃的太饱了,喝不进去太多,先放在那,等到时再喝。”贺父摆手。 “好的,贺伯伯。”hery将碗接过来,甜甜的点头笑。些了笑然。 随即,她偏头看向站在那的澜溪,“谢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贺伯伯现在身体还未痊愈,医生说情绪不能激动,也不能生气,你还是先回去吧!” 被她这么一说,澜溪不由的低垂下头,心里有些难过,hery和贺父的相处,要比跟她时融洽了许多。 正不知所措时,贺父却蓦地开口,“今天怎么这么慢!年纪轻轻的就不守时,都迟到一个小时了!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还不快点拿来给我看看!”() 第198章,吃醋 “今天怎么这么慢!年纪轻轻的就不守时,都迟到一个小时了!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还不快点拿来给我看看!” “呃!”澜溪有些受宠若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贺父语气虽然不好,可此时这么一开口,却有几分替她说话的意思。 脚步上前,她也走过去,站在了病床的另一边,将手里捧着的两个保温瓶都放在了桌子上,瞥了眼hedy那边,有些尴尬的说着,“还是鸡汤的……” 刚刚贺父的忽然开口,被惊愣到的不只有澜溪,还有hedy。 她刚刚那么说,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贺父是对谢澜溪不喜的,所以见到后者时,她便那么轻巧的说了,可没想到,贺父竟然…… “贺伯伯?”hedy惊诧的喊着他,不太确定的问,“谢小姐她……” “喔,你梅姨脚踝骨扭伤了,让她过来照顾我。”贺父云淡风轻的回答,似乎在说着很平常的事。 hedy见状,嘴唇抿了抿,甜甜道,“贺伯伯,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过来的,我也很愿意照顾您的!” “不用了,你回国后有那么多事要忙,哪能天天来照顾我这个老头子!”贺父摆手,笑的和蔼。 “可是……”hedy蹙眉,还想继续说。 可坐在那的贺父已经又偏过头去,对着澜溪问,“你另一个里面装着什么?” “呃,里面是我炖的冰糖雪梨。”澜溪没想到话题很快会回到自己这边,忙回着。 “冰糖雪梨?”贺父挑眉,似乎对她说的东西很稀奇。 “嗯。”她点了点头,还是说道,“昨天我看您嗓子有点不舒服,就想着弄点来给您吃!” 贺父一听,眼里闪过什么,继续问,“你自己做的?” “嗯,里面我还放了些川贝,对化痰止咳的效果更好。” “那给我盛一碗看看,是不是有那么神奇。” “好!”澜溪高兴的点头。 将干净的小碗拿出来,盛出来大半碗,她朝贺父递过去,还不忘嘱咐着,“川贝母是中药,会很苦,放在里面的功效已经发挥,可以不用吃的!” “嗯。”贺父闷声应了句,便拿起汤匙开始吃起来。 雪梨炖的时间久,入口即化,很适合他这种老年人,最重要的事,冰糖融入,甜而不腻,吃着一点负担都没有,不仅嗓子觉得舒服,就连胃里都跟着舒畅。 他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这种东西,到高级饭店里上甜品时也都会有,不过加工做法都太过讲究,反而没有这种家常的简单感觉。 很快,大半碗的雪梨便被他吃光,就连汤水也都喝光,意犹未尽的将碗递过去,扬眉道,“再来一碗!” “好!”见状,澜溪特别开心,接过碗之后,立即给盛着。 “hedy,你要不要也尝尝?”贺父再次接过来的同时,不忘一旁暂时被忽略的hedy。 “好啊。”hedy一笑,点头欣然应允。 澜溪抿了抿嘴角,重新拿出一个干净的小碗,将里面剩下的都给盛了出来,朝hedy递了过去。 两人视线相交,hedy大方的弯唇,“谢谢。” 澜溪亦是,浅浅回以微笑。 见状,倒是hedy眉心不易察觉的蹙起,然后闷头开始吃着。 似乎冰糖雪梨很对贺父的口,连喝了两碗还想再来,等看到保温瓶里空着了后,有些失落的嘀咕,“没了啊……” ***************************************** 高级病房里,暖气充足,加湿器噗噗响的喷着雾。 一旁挂着的药袋,没有药液再滴下去,护士俯身熟络的将针拔掉,按了一会儿后才松手,笑着道,“好了,晚上点药的时候我再过来。” 贺父点了点头,一旁的澜溪起身送着护士出去。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边的hedy也站了起来,正在她带来的纸袋里翻着什么,然后一张棋盘和两盒黑白子就被她拿了出来。 “贺伯伯,我知道您最怕闷了,在医院里待着一定很没意思!以前我去您家,就老陪着您下棋,今天我把棋带来了,我们来下一盘?”hedy挑眉笑着说,那甜甜的笑容都很让人拒绝。 “荨音啊,今天恐怕不行。”贺父有些为难道。 “为什么?”hedy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今天我打算做点别的。”贺父说着,侧身将地上放着的大袋子提上来,从里面抽出一幅来,捏着木头框架道,“我昨天特意吩咐管家送来的,之前拍来的画,还没来得及好好鉴赏。” “呵呵,看画啊……”hedy默默的将棋盘和棋子都收起来,有些尴尬的笑着。 会这样,是因为她琴棋书都会,就是不会画画,也一向不太喜欢,总觉得很枯燥,比写书法字还要枯燥。 贺父兴致盎然的捧着画,还不忘戴上眼镜,凝神细细观察着,不经意抬眼时,看向澜溪,凉凉道,“你过来,也一块儿看看!” “呃,好!”被点到名,澜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 “你怎么看?”贺父用下巴示意着面前是水粉画。 澜溪歪头过去,仔仔细细的观赏了一番,想了想,给出很中肯的评价,“是值得珍藏的好画,笔触大胆且干脆,色彩虽然单一,可空间感却很有!” “这幅呢?”贺父又拿出来一副油画。 “呃。”顿了顿,她才缓缓说着,“这幅很写实,可情感气味却很浓厚,很有感觉!” “不错,你倒是和我有了同样的看法!这幅油画不仅用了新的形势,思想也是,很不容易被接受。当时拍下时,都没人跟我抬价,懂得欣赏的人太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还能跟我达成一致!” 澜溪腼腆的笑了笑,她其实也只是说了下直观的感觉。 “再给你看看这幅!”贺父扬眉,显然来了兴趣,将最底下的一副抽了出来。 “呀,这幅水墨画真惊艳啊!尤其是笔者带来的意境,是让人无法摹仿的!”她看着,不由的惊呼。 等她说完后,朝贺父看去时,发现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免有些紧张,“呃,我懂的不多,这些画也都只是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想法,我……” 话未说完,贺父便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算你有眼光!” “呃……”她怔怔的,不明所以。 “我画的,怎么样?”贺父却咧开嘴,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画的真好,是大师的手笔了!”澜溪惊诧的看着他,佩服的叹。 贺父没再说什么,可他脸上皱纹的每个纹路,都在洋溢着骄傲,像是一个小孩子,受到追捧,而得意洋洋。 “咳!”被一直忽略的hedy轻咳了下,直了直背脊,笑着道,“贺伯伯,我看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改天我再过来,陪您下棋!” 她一直都坐在旁边,可偏偏两人讨论的是画,她根本插不上嘴,一直都被忽略着。 “都行,你要是忙,不用往这边跑,冬天冷也是折腾。”贺父这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她。 “不折腾的!”她忙摇头,笑着继续,“我妈上周去了香港那边谈生意,还特意打电话说,回来就要看您呢!” “呵呵,好。”贺父笑了笑,点头应。 看了眼谢澜溪,hedy眼底闪过不甘心,却也只能道,“那……贺伯伯,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贺父扬手示意。 hedy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包以及装棋的袋子,有些落寞的朝着病房外走。 还没等走出病房,就听到后面再度传来相处融洽的声音: “过来,你再看看这幅!” “好。” ……。 病房门关上,澜溪不由的望过去,眼神渐渐有些散。 “那冰糖雪梨,你怎么弄的。”贺父出声问。 她转回头来,低低讲解着,“呃,很简单,就是用刀先将雪梨的皮都剥了,然后去核,再切成小块,放进锅里炖就好了,等水开一次时再下冰糖,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炖一炖。” “你是早上现弄的?” “嗯。” 贺父冷哼了下,似乎对于她的迟到,还耿耿于怀,“所以就来的这么晚。” “也不全是,下雪的关系,我要坐的那辆公车来的比较慢,再加上堵车,所以就……下次我再提前一点出门!”她忙保证着。 “公车?你每次来,都是坐公车的吗。” “是啊。” “那不得很早就从家出来,打车能几个钱。”贺父皱眉,不屑道。 “呵呵,我习惯了。”她摊手,不太在意的笑。 贺父瞥了她一眼,硬邦邦道,“渴了。” “我给您倒水!”澜溪立即站起来。 “不想喝水,想喝点有营养的。” “有营养的……”她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贺老先生,您是要喝汤吗?” “嗯。”贺父不情愿的应了声。 “那……您要喝哪个?” hedy带来的牛骨头汤,以及鸽子汤,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喝哪个。 见她一副木讷模样,贺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鸡汤!” “……我去热一下,马上就好!”她微睁大眼睛,反应过来立即大声应道。 ***************************************** 贺沉风是在走后的第三天回来的。 澜溪是去外面买了东西,形色匆匆的刚返回医院,出了电梯就往贺父所在病房跑去,只是刚要推门进去,不知从来伸出来双大手,将她拽住,随即便抵在了墙面上。 “贺沉风!”看清楚来人,她不由的低呼。 贺沉风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抵在墙面上,墨眸正深深的看着她,眼里尽是思念。 “你是刚下飞机吗?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她懊恼的问。 “还敢说,给你打电话你开机了吗。”贺沉风薄唇一抿,不悦的叱。 她低低的解释,“呃,我晚上睡觉早,就关机了,害怕早上起不来……” “可正常来说,你不是要明天下午才到么,怎么这么快?” “还不是惦记你。”他瞪着她。 澜溪闻言,轻咬着唇,心里一阵甜蜜。 “想我了吗。”他朝她吐着热气。 “……嗯。”点了点头,小脸有些红。 “有多想。”贺沉风继续问,俊容凑的她越来越近。 “呃……”她吱唔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天都在医院里陪着贺父,虽然后者对她也不是慈眉善目的,可她却觉得相处的很好,好像所有注意力也都投注在了贺父这里,好像真没太多时间来顾暇起他来。 “我爸有没有为难你?”他担忧的又问。 “没有的。”澜溪摇头。 贺沉风却眯眼,明显不太相信。 “真的没有!”她再度摇头,声音定定的保证着。 见她这副傻样,他心里有些痒,尤其是那嘴唇微撅,都在吸引着他,快四天未见,他直想狠狠的吻她。 可还没贴上她的唇,她就忽然低呼着推开他,“哎呀,我们快进去,我是出去给你爸爸买刻刀的,晚了他该生气了!” 贺沉风就这样被她手忙脚乱的拉进了病房。 进去后,果然贺父沉着一张脸,看到她就训斥道,“不就是让你买把刻刀,也能这么慢!” “对不起伯父,我回来时碰到贺沉风了,所以就耽搁了些时间……”说着,她将身后的贺沉风也一并拉了过来。 会改称呼,是因为昨晚临走时,她像是以往那样称呼他为“贺老先生”,而他却口气有几分冲的道:不用老是这样一个称呼!后来改口试探的叫了伯父,见他没有反驳,她才放下心来。 “从纽约回来了?”贺父这才瞧见了他。 “嗯。”他漠漠的点了点头 “那边分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明天就可以回总部上班了。”可来是笑。 听完他的回答,贺父也是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澜溪,不高兴的嘟嚷,“你愣着干什么,快把铅笔削了!” “呃是!”澜溪立即应,急急的跑了过去。 在纽约处理完分公司的事,贺沉风几乎是没有一天多耽搁的就直接订了航班回国,终于抵达h市后,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就直接来到医院,可他到了这里,除了刚刚和她温存了两分钟不到,他就被独自撂在沙发这边了。 病床那边,贺父靠坐在那,澜溪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两人手里各拿了一个画板,正对着书上的人物临摹着,不时的有对话传出。 “你那里线条太硬了!” “啊……” “那里的阴影不要太重。” “嗯。” “鼻翼两边要扁着笔头去画。” “明白了!” …… 两人画的认真,更多的时候都是静默着,他朝澜溪那边看了半响,可后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专心致志的画着画,很老实的听着贺父的指点。 英俊的眉宇紧蹙起来,闷了良久,他站起身来,来回走时,弄出些很大的声响。 贺父顿时不高兴的抬眼瞪他,“你给我安静点!” 薄唇一抿,他没有吭声的站到澜溪身后。 看了眼拉着脸的贺父,澜溪侧抬过头,小声的告诫道,“画画要静,你别弄出太大声音呃。” “我无聊。”贺沉风闷声的嘟嚷。 “呃。”闻言,她一怔。 随即有些无奈道,“不然,你也跟着我和伯父画画好了?” “他会画个什么,小时候让他学,他都坐不住五分钟!”没等贺沉风开口,贺父就已经嘲讽道。 贺沉风皱眉,却是被说中,没反驳出什么来,脸色很臭。 澜溪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还想着怎么安抚他时,贺父又道,“继续画,别理他。” “……好。”她迟缓的应下。 身后的贺沉风脚步沉沉的走回了沙发,带着怨气,很重的坐了下去,不意外的,又遭来贺父的一记瞪眼。 ***************************************** 贺父和澜溪都是爱画画的人,一坐就坐了一下午,晚上吃饭时才放下画板。 吃过饭后,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敛着俊容的儿子,出声道,“很晚了,你们两个回去吧。” “好。”正在整理画具的澜溪闻言,立即应下。 等都弄好了后,将大衣穿上,贺沉风也从沙发上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伯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贺父没有温度的应了一声。 澜溪笑了笑,看了眼贺沉风,两人往病房外走着。 临打开病房门时,身后贺父有些别扭的声音又飘过来,“明天早点来,不许迟到!” “嗯!”澜溪怕他听不到,忙大声的应着。 只是一回头,却看到了贺沉风更黑的脸。 开车一路回了贺沉风所住的地方,进了门,两人逐一进去浴室洗澡。 澜溪从浴室里出来时,贺沉风已经躺在了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她也没觉得什么,绕过另一边,也爬了上去,原本对着她这边的男人,一个翻身,只是背对着她。 皱了皱眉,澜溪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从医院回来时,一路上他都没搭理她一句,从车库出来时,她脚下踉跄,差点滑倒时,被他扶住,但扶住后却也没问她什么,就松开她继续往楼内走。 “贺沉风。”她凑过去,伸手碰他。 可半响,没人理她,她只好继续,“贺沉风……” “睡着了。”半响,男人硬邦邦的声音传来。 澜溪听后,忍不住“噗哧”的笑出来,“睡着了还能回答呢?” “你转过来好不好,我这样怎么跟你说话啊,你转过来……”她伸手开始扳着他的肩膀。 被她磨的有些不耐烦,贺沉风声响颇大的转了过来,墨眸狠狠的瞪着她。 “这会儿想起来搭理我了?”像是怨妇的声音传来。 “呃,我什么时候不搭理你了……”她无辜的看着他。 “你说呢。”他眯眼。 想了想,她不确定的问,“你是说在医院里么?” “不然呢。”喉结滚动,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陪着别人画画聊天那么火.热,当我是死的吗!” “可那不是别人啊,是你爸爸,我去医院,本身就是陪他啊!”她很不解的解释着。 贺沉风却似乎没有听进去,还只是阴沉着张脸,很是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刚刚他是用了火.热一词来形容吧…… 瞧了他半响,她吞咽着唾沫问,“你……不会是吃醋吧?” 男人性.感的薄唇渐渐抿紧,明显的吃味。 “天,你连你爸爸的醋都吃!”她受不了的低呼。 贺沉风被她弄的有些不自然,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上去,几分用力的咬着她,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 放开时,双唇被他吻的有些肿,还有些疼,不过她却笑的很开心,看着近在咫尺的深邃俊容,忍不住道,“贺沉风,我其实挺开心的,你爸虽然对我说话还冲冲的,可我总觉得,他好像不那么讨厌我了,你感觉到了吗?” 贺沉风冷哼一声,就只是漠漠的看着她。 “你到底感没感觉到呃?”她却很执拗的问。 “嗯。”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后,直接翻身而上,开始悉索的动手脱着她的衣服,嘴里还念着,“都快一周不做了。” 闻言,澜溪皱眉,很认真的算了算,羞涩的纠正道,“才五天吧……” “够久了!”他沉沉道,便开始去抬她的腿。 澜溪反应不及,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炙.热,慌乱的想要开口,却又被他俯下来的唇吻住,手刚抬起抵上他的胸膛时,他已经沉沉的没入了她。 感觉到他越来越快进出,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从动作和气势上,就能看出他今晚的勇猛程度。 快被抽空的大脑里,还停留着最后的意识,贺父说过,明天要早点过去,不许迟到啊……() 第199章, 晚上贺沉风的不节制,直接导致第二天澜溪起不来,等着赶到医院时,迟到已是必不可免。 敲门进去时,护士正在调节着输液的速度,看到他们进来微微一笑,然后嘱咐了两句才离开了病房。 “呃,伯父,我来晚了……”澜溪凑上前去,还有些气喘着。 贺父瞥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她身后的贺沉风,脸色明显阴沉,很大声的哼了下。 “对不起啊!”她懊恼的道歉。 贺沉风走到前面,懒懒对着贺父道,“起来晚了,路上又堵车,这才八点,又没有晚到哪里去。” “你自己问问她,平时都几点来的!”贺父一听,扬眉。 “伯父,我下次一定不迟到了,您别生气了。”澜溪拉了拉贺沉风,上前哄着道。 贺父脸色绷了绷,还是不怎么痛快,顿了一会儿,朝她看过去,上下左右环顾了一圈,像是找什么东西一样,最后,眉头紧皱,不悦的开口,“空手来的?” “呃……”澜溪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十分懊恼的说,“鸡汤没来得及。” “怎么来不及!到店里不就买了,现在去给我买,我等着喝!”贺父喝声吩咐着。 现在几乎每天一碗鸡汤,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并不是多么美味,可清清淡淡的,不喝的话,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澜溪一听,顿时为难起来。 贺沉风适时出声,“今天喝不上了,除非——” “除非什么?”贺父疑惑的看向他。 “除非你现在让她回去做。”瞥了眼澜溪,他不紧不慢的说。 闻言,贺父皱眉不解,半响后,就瞬间明白了过来,不太确定的问,“那鸡汤是你做的?” “呃是……”她点了点头。 “一直都是?”贺父眼里惊诧。 “……嗯。”她再度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认知,贺父的表情开始细微起了变化。 “爸,喝上瘾了?”贺沉风眯眼,语气放缓。 贺父被他说的,顿时不自在起来,口不对心道,“不就是个鸡汤,什么上瘾,本来我就腻了,以后不用了!” “是吗?”贺沉风故意反问。 “是!”贺父瞪眼。 脾气秉性都相同的父子俩,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的犟嘴起来,谁也不甘示弱。 贺父明显在气势上要输贺沉风一些,所以他神情固执道,“哼,别以为天天做个鸡汤,在医院里照顾我,又陪我画画,我就会同意你们俩!知道吗!” 贺沉风的脸色当场沉了下来,原本是要逼贺父承认他对澜溪的改观,却不成想,老头子竟然顽固成这样。 按捺不住想反驳时,一旁的澜溪却抢先道,“嗯,知道了。” 她这样淡淡不在意,反而让贺父有些觉得懊恼,只得板着脸,佯装别过视线。 澜溪像是没事人一样,侧头道,“贺沉风,你今天不是要回去上班吗,就算离公司近也不能不着急啊,你快走吧,下班再过来!” “伯父,我们今天继续画画吧?”随即,她朝着另一边立着画具的墙边走去。 ***************************************** 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休养,贺父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每天输液完后,都会让澜溪陪着去走动走动,因为冬天,外面天凉,就只在楼层里走动。 今天陪着贺父走了一圈后,回去后,澜溪并没有陪贺父画画,因为今天来了探病的人。 病房门紧关着,她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前是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脚步声不时的充斥她的耳膜,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才被里面的人拉开,然后一对母女走了出来。 澜溪下意识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迎上了彭母投递过来的目光。 “谢小姐。”彭母有些突兀的开口。 “您好。”毕竟是长辈,澜溪还是很恭敬的颔首。 彭母只是喊了一句,却没有了下文,就只是对着她微微的笑,那笑容不是一般普通的笑,背后好像都藏着绵细的针,露着锋尖。 相较起来,澜溪的道行当然没有那么深,被她笑的后背有些发凉。 跟在一旁的hedy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轻轻拉了拉彭母,“妈,我们走吧。” 彭母侧眼看了女儿一眼,随即冷哼了声。 母女俩都穿着高跟鞋,踩在医院走廊瓷砖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望过去,已经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可彭母最后的话,却还在她耳边,那样的咬牙切齿:你怎么和你妈一样,那么阴魂不散的讨人厌! 当下她愣住,反应过来时,彭母已经转身凛然的离开,那气势如同女王一样。 胸腔里像是被憋闷了很多东西,她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敲了了病房的门进去,贺父还靠坐在病床上,双手微合,也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听到声响,也没有抬头。 “伯父,我们要画画吗?”她走过去,轻声的问。 “不了,今天不想画。”贺父抬眼看了她一下,淡淡道。 顿了下,澜溪又问,“那我给您读报纸?” “不用,我有些累了。”贺父依旧是拒绝。 澜溪低低应了一声,却站在病床边没动,反而是隐匿的观察着贺父的情绪,不知道彭母到底跟他谈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贺父对她又比之前冷淡了许多。 贺父蓦地再度抬眼,目光犀利的对上她,“有事?” “没……”澜溪一怔,忙摇头。 不敢再打扰,转身忙往沙发边上走去,才刚坐下时,贺父的声音又飘过来。 “你上次跟我说,你爸是名民警吧?” 病着却点。咽了口唾沫,她点了点头,“嗯。” 贺父皱了皱眉,便再也没说什么了,一旁画板都立在墙边,上面还夹着之前两人未完成的画,他却没再提及只字半句,没有了前些天的兴致盎然。 ***************************************** 晚上的时候,贺沉风载着她回到住处,两人洗澡过后,并排躺在上面。 因为想着白天的事,一旁男人说什么她也没太听清,手臂伸过来时,她才反应过来,一脸的茫茫然:“呃?” “想什么那么专心!”被忽略的贺沉风不悦。 “没什么。”她摇头。 “说。”他却眯眼,开始审度着她。 咬了咬唇,她随口扯道,“就是想,明天的鸡汤要不要往里面加点什么。” 闻言,贺沉风一听她又是为贺父,不免有些吃味,幽怨的瞅着她。 “你刚刚说什么?”笑了笑,她问。 “我看你和我爸相处的还不错,或许是时候让他知道君君的事。”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贺沉风放松着说。 随即,他又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皱眉解释道,“潇潇,我一直没给他提及过君君,是怕他误会你,你懂吗?” “嗯,我懂。”澜溪忙点头,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看她眼里没有一丝阴霾,他才放下心来,重新揽着她。 “贺沉风。”她轻声的唤。 “嗯?” “暂时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了。” “为什么。”贺沉风皱眉。 想到彭母走后贺父的神情,她想了想,道,“再等等,我们慢慢来。” “好。”默了半响,他还是答应道。 就是因为怕贺父误会她什么,所以在她没有确定贺父有没有接受她时,不想让君君的存在太早让他知道,然而,有些时候,一切事情并不会按照你所设想的发展。 翌日,陪着贺父在楼层里散步的澜溪,中途又折回病房取了件外套害怕他着凉,等往天桥那边走时,却被走廊岔口那边走来的妇女喊住。 “澜溪——” 澜溪看过去,一愣,随即忙问,“冯阿姨!您怎么在这儿边?” “没事,我就是觉得最近胸口闷,过来拍个心电图。” “没啥大事吧?”澜溪关心的问。 “嗯呐,医生说没事!我也是大惊小怪了,不过你怎么也在医院?”冯阿姨高兴的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君君也在呢!”。 “君君?”澜溪愣住。 “对啊,他早上来找欣欣玩,我孙女听我要出门,非要跟着,我就将俩孩子一起带着了。” “怎么没有看到,在哪儿呢?”看了看冯阿姨周围,她有些懵。 冯阿姨笑着,伸手朝天桥那边一指,“你看,不就在那边吗!” 见状,澜溪也是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喉咙一紧。 长长的天桥,阳光透过玻璃帷幕洒下来,身穿病号服的老者站在那里,正背着手低头,而在他身旁,一个小男孩正拽着他的衣角,仰着头,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那是…… 贺父和君君?() 第200章,领证 “病人爷爷,你到底在看什么呀?为什么欣欣和你说话,你不理她啊?”君君拽着贺父病号服的衣角,轻轻的晃。 贺父被他拽的皱眉,拉回望着窗外的目光,俯身凝视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小女孩长得很水,头上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正歪着头看他,目光所及,在瞥向拽着他的小男孩,那有些相似的轮廓让他眼神不由的凝了几分。 “去,上那边玩儿。”贺父微抬着下巴示意。 君君撅了撅嘴,和一旁的小女孩相互对看了一眼,正要手拉手离开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某个方向看去,顿时眼睛睁大,然后便甜甜的喊起来,“妈妈——” 孩子的一声唤,这让正往那边紧张挪动步伐的澜溪浑身一僵。。 “妈妈、妈妈!你怎么在这里!”君君在这里见到妈妈特别的兴奋,一股脑的就往这边奔来。 小家伙跑过来的冲击力很大,她脚下都微微有些踉跄,俯身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儿子。 “妈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呀?”君君还仰着小脸问。 嘴巴微张,她看着儿子,正要开口时,眼角余光瞥到那边的贺父也朝着她看过来。 那眼神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然后似乎是情绪起了波动,脸上的表情开始变,手也抬起来捂住了胸口。 “伯父!”她惊到。 ***************************************** 病房里,气氛凝滞。 刚刚苏醒过来贺父气色不是很好,接到消息一起在公司开会的贺沉风极贺以璇都已赶到,面色多很担忧。 医生仔细做了检查后,直起身子道,“没什么大碍,以后尽量不要再让病人受刺激和过多的情绪波动!” “好,谢谢医生。”贺以璇上前道。 医生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转身走出病房,贺以璇看了眼贺父,去送医生。 看着贺父挣扎着有要坐起来的迹象,澜溪忙上前帮忙,可却被他拂开手,倔强的硬是自己坐了起来。起父大璇。 然后目光凉凉的看着她,“以后你不用来医院了。” “伯父……”她一怔,慌乱起来。 贺父冷哼一声,看向贺沉风,以及偎在他身边的小君君,严肃道,“你们都出去,沉风留下。” 已经送完医生折回来的贺以璇见状,朝澜溪示意,后者咬唇的点了点头,将偎在贺沉风身边的君君抱起来,缓缓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小家伙抱着妈妈的脖子,将小脸贴过去,稚嫩的问,“妈妈,那个病人爷爷是爸爸的爸爸吗?” “嗯……”澜溪点了点头。 “爸爸的爸爸……那他是我爷爷吗?”君君脑袋转了转,惊讶着问。 一旁的贺以璇抢先回答,并朝他伸着手,“对,君君,脾气很坏的老头是你爷爷,而我是你姑姑,是你爸爸的姐姐,快过来,让姑姑抱抱,这么久了,怎么就不知道还藏了个儿子呢!” 小家伙一向能很快适应环境,被贺以璇这么主动亲近,立即很配合的甜声道,“姑姑好!” “哎呀,这小嘴儿真甜!”贺以璇高兴的不得了。 姑侄俩一句句交谈着,热络的不得了,澜溪却抿唇看着病房,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的扬高的对话声。 开始时还好,到最后似乎是争吵了起来,陪着君君聊天的贺以璇都有些坐不住,之前贺父才刚刚昏厥了次,担心他的身体,忙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澜溪,推着病房门进去。 果然,病房里贺父气的眼睛瞪的特大,而贺沉风站在那里,俊容冷漠如冰。 瞥到跟在贺以璇身后进来的澜溪母子,贺父气不打一出来,高喝着,“倒是都挺能糊弄我,到头来,还不是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弄这么多虚假的做什么,有心机的女人最可怕!” “爸,澜溪不是那样的人。”贺以璇见澜溪脸色苍白,忍不住帮腔解释。 “你给我闭嘴,你也想气死我啊!”贺父直接叱声。 贺以璇被骂的不敢再吭声。 贺沉风皱眉,走到澜溪身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凉凉的对着贺父道,“随你怎么想。” “事实不明摆在这里!藏了个孩子,怎么,想做最后的杀手锏吗!”贺父气急败坏道。 “伯父,我不是的……”澜溪顿时倍感冤枉。 “别叫我伯父,谁是你伯父!”贺父这会儿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 “一早告诉你,你敢保证你就不会这么想?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小动作来。”贺沉风冷冷的勾唇。 “你——” 就在大人们言语交锋时,一道怯怯的童音响起,“爷爷,你很讨厌我吗?” 藏在澜溪身后鸵鸟一样的小君君,只露出个脑袋,大眼睛惶惶的看向贺父。 被孩子这么一瞧,贺父要发泄出来的怒气全部都哽在了喉咙口,面对贺沉风他们还好,可面对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他还真发不出火来。 拳头紧握,最后只得道,“走走走,都给我走,让我清静清静!” 最终,贺沉风带着澜溪母子离开了,只留下了贺以璇陪着。 等人都走了以后,贺以璇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挑眉道,“爸,还生气呐?” “哼,你也不帮我说话。”贺父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帮您说话啊,明明是您冤枉人,您跟澜溪相处也有段时间了,还不知道她的为人?” 看了看他的神色,贺以璇继续道,“再说了,那孩子您看着不喜欢啊?天上掉下来个孙子,您敢说您一点儿都不高兴啊?” “别说,那小家伙看样好像挺乖巧的。”贺父眉角不易察觉的挑动了下。 “这不就完了!您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贺父抬眼看了她一下,顿了顿,缓缓将那天彭母领着hedy来的事道来,包括谢澜溪的身世和彭母的态度。 “真没想到,澜溪竟然是……”贺以璇听后也是微微震惊。 贺父凝重道,“她虽然也是彭副的女儿,可彭副能不能是彭副,还不是他老婆那边说的算?就他上次来跟我谈取消两家婚事时,都没有提及到澜溪是他女儿的事,就能看出来,他也是在忌惮着!而且彭太也已经很表明了……我不想得罪她,她娘家那边不禁生意做的大,势力波及的面也大。” “爸,沉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您就是硬拦也拦不住!”贺以璇认真的说着。 贺父皱眉,彭母来后,让他心里又再度有着纠结。 闷了半响,自顾的嘀咕着,“哎,怎么就蹦出来个孩子!” “那您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贺以璇察言观色。 “再说。”贺父敛了敛情绪,依旧没有松口。 ***************************************** 从医院出来,澜溪一直都心神不宁,小家伙似乎也是受了大人气氛的影响,蔫蔫的,不怎么活泼。 开门进屋后,脱掉外衣的小家伙,爬上了贺沉风的膝盖,天真的问,“爸爸,为什么在医院里,爷爷都不理我?很不喜欢我吗?” “没有,爷爷会喜欢君君的,他只是生病的关系。” “是吗?那他会像是姥爷那样喜欢我吗?” “会,爸爸保证。” 在君君眼里,爸爸是他最崇拜的人,所以爸爸说的话,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的,所以很快,小脸上的愁云就散开了。 贺沉风瞥向那里坐着的澜溪,刚想伸手将她拉过来时,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贺以璇打来的,简单跟他说了下贺父此时的口风。 “过来。”手机放下,他朝她命令。 澜溪没动,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担忧着。 “妈妈,爸爸叫你过来噢!”小家伙伸手勾着她的手臂,好心的提醒着。 她无奈,只好挪动着身子坐了过去,抿唇了半响,低低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邻居冯阿姨来医院做心电图,刚好君君在她家玩,就一并带出来了,没想到会让你爸爸看到,我……” “嗯。”他皱眉,应上一声,也同时打断了她。 薄唇一扯,沉沉道,“你瞎解释什么,早晚也是要带君君见他。” 话虽是这么说,可贺父的反应和态度,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明天我早点去医院,看看伯父有没有消气一些。” “不用了,刚贺以璇打电话了,说他明天出院!” “他一定是不想我再去医院……”闻言,澜溪垂下头。 贺沉风却懒懒的重复着贺以璇出的招,“那就去贺宅,烦死他,烦到他接受为止!” “这……能行吗?”听着他的提议,她有些黑线。 “嗯。”他点头,抱起儿子就往楼上走。 “可……”澜溪慢吞吞的跟在两人身后,碎碎念着。 他回身,斜睨着她,不紧不慢道,“可什么可,不行我们就去领证。” “呃?”她怔住,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你不愿意?”见她一副呆样,他眯眼。 澜溪吞咽着唾沫,还是不太敢相信他说了什么,虽然早就知道他对她的坚定,可他忽然这么说,还是让她猝不及防。 领证…… 他是要跟她结婚的吗? 贺沉风淡淡的收回目光,俊容上疑似有一抹红,借机抱着儿子继续往楼上走掩饰着不自然。 脚步稳稳,澜溪还愣在原地,他最后霸道低沉的男音还在她耳边飘着,“孩子都生了,可由不得你不愿意!” ***************************************** 第二天一大早,贺沉风开车载着她们到了贺宅,一进玄关,就有佣人立即迎上来。 原本还吃着早餐的美妇人一听,立即就迎了出来,看着她们中间站着的小男孩,简直是惊诧得不得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也不顾脚伤,就将孩子抱在怀里,忙吩咐着佣人准备甜点。 刚开始时,君君还有些怕生,可在越来越多好吃的攻势下,他很快就融入,更何况还有姑姑贺以璇,很快的和大家打成一片。 楼下的热闹吸引了刚刚洗漱完毕的贺父,步伐有些缓慢的走下来后,看到客厅的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不由的挑眉。 而小家伙在贺以璇的私下指示下,从沙发上跳下来,直直奔向贺父,双手一环,就抱住了他,“爷爷——” 贺父虽是皱眉,却没有推开他,面对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要让他摆脸色还真有些摆不出来。 “谁跟你说我是你爷爷。”他还是嘴硬着道。 “姑姑呀,姑姑说脾气坏的老头是我爷爷,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爷爷脾气坏噢!”小家伙仰起头来,童真的说。 贺父被说的忍俊不禁,“你这小孩崽子!” 那边,贺以璇和贺沉风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爷爷,妈妈说你喜欢画画,我们今天特意来陪你画画噢!”小家伙继续发挥可爱天性,歪着头道。 “你会?”贺父高兴的挑眉。 “我不会!”君君摇头,却很嘴甜的说,“但是妈妈说爷爷画画很厉害,我想爷爷教我!” “我可不是随便教人。”贺父孤傲的撇嘴。 “可你是我爷爷嘛!”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无辜应对。 这左一声爷爷,右一声爷爷的,可把贺父给完全俘虏了,要知道,他这个年纪的朋友,都早已经是儿孙满堂,他一向脾气倔,嘴上也犟,鲜少会说什么,但心里哪能不羡慕。 这忽然从天而降的孙子,虽然不是他计划当中的,甚至对于澜溪母子俩都有了偏见,可骨血关系却还是抗拒不了。 两道眉都高挑,他大笑道,“走,现在就去书房画!” “老爷,您还没吃早饭呐!”美妇人起身,嗔笑道。 “让他们给我送到书房!”贺父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扬声吩咐。 说着,就要弯身去抱小家伙,“走,咱爷孙聊去画画。” 君君却摇头,只是抓着他的手,小大人一般的脆声道,“爷爷,你不用抱我噢,你才刚出院,身体重要,等你好了,君君天天要让你抱!现在我可以自己走!” 不管是不是有人教了孩子,这番话简直是暖到贺父的心坎上了,当下高兴的不得了,早就将什么偏见抛到脑后。 贺沉风见状,也不由的松了口气,也是贺以璇给他出的招,让君君多亲近贺父,本来还担心着,现在看来,小家伙很会讨老人欢心! ***************************************** 后面的接连两三天,君君都是留宿在贺宅的,晚上也都是和贺父同住。 很明显的,贺父对于这个孙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已经接受,对于贺沉风和澜溪的事,他却也还是没有松口。 今天是周末,但贺沉风有公事处理,所以澜溪自己一人赶过来,手里还拎着之前去文具店买的画笔和素描纸,雪过的关系,天气都特别冷,她一进屋美妇人便将煮好的奶茶递给她,“快喝点,好暖和暖和!” “谢谢你,梅姨。”澜溪接过,微笑着道。 “你这孩子,老是这么客气,要说谢谢,不还是我谢谢你啊!老爷住院那段时间,我脚扭伤了,不还都是你在医院里照料着,我都还没谢你呢!” “都是我愿意的!” “你上去吧,这爷孙俩,吃完早饭就都待在书房里了!当年老爷还没接手家族生意时,一直都是在搞美术,特别的迷!也是缘分,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画画,刚好投了老爷的爱好!”美妇人恍惚的笑着。 “其实我是因为我妈妈爱画画。”澜溪有些腼腆道。 “呵呵,是嘛,以前我一个朋友也爱。”美妇人笑着,像是自言自语,随即又催促着,“快上去吧!” “嗯。”澜溪点头,拎着买来的画具就往楼上走着。 敲门进去后,贺父对她前来已是见怪不怪,只是专心的教着孙子怎么构图。 一晃,时间过的很快,外面天色也已经慢慢的要降下来。 虽然出院,但家庭医生也还是每天过来给贺父检查情况,这会儿,佣人来敲门通知,贺父便放下画笔走了出去。 澜溪走到书桌边,看着聚精会神的儿子,笑着问,“君君,累不累?” “不累!”小家伙摇头,很献宝的说,“妈妈,爷爷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厉害,他有好多自己画的画啊,你看这些都是!” 说着,君君便将抽屉里一些画本拿出来,逐一翻开给她看着。 “君君,别乱动爷爷的东西!”澜溪皱眉,教导着。 “爷爷说了,别人不可以,我是都可以的噢!”小家伙却很得意的说。 还想说他时,门被推开,原本以为是贺父,没想到竟然是贺沉风,小家伙看到他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欢快的喊着,“爸爸来了!” 贺沉风走过来,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 “爸爸,爸爸,我给你看我今天画的苹果!”小家伙说着,就又折回去,将书桌上的画纸拿下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另一边沙发上走,显摆着今天他的成果。 “唔,让我来看看。”贺沉风也很配合,认真的说道。 澜溪一边微笑的听着父子俩的互动,一边动手将贺父的画本都整理好,其实都是一些速写,有的是人物,有的是风景。 听到书房外再度传来声响时,知道是贺父检查完回来了,忙动作快些的收拾,只是不经意看到其中一本时,手中动作顿住。 看着那页页都是同一个人肖像的画本里,澜溪的眼神不由的恍惚起来,“妈妈……” 贺父进门时,看到的画本被拿出来后,当下皱眉,正要不悦开口时,却听到她那一声轻轻的低喃,整个人,竟然就瞬间僵硬住了。 “你刚刚喊什么,这人你认识?”脚步上前,贺父紧紧凝着她问。 澜溪也有些不确定的,茫茫然的看着贺父,“伯父,您……认识我妈妈吗?” “你妈妈,你妈妈……”贺父盯着那画本,又看了看澜溪,嘴里自己念念叨叨着。 “爸,怎么了。”本来陪着儿子看画的贺沉风,察觉到不对,也是站了起来,眸光锐利。 贺父却没动,像是石化的雕塑一样,流动着的,只有眼里的情绪。 贺沉风皱眉,朝书桌走过去,也想要看看画本里是什么时,贺父却抢先一步将画本合上。 “别瞎认人!”勒令后,又对着他们道,“都出去,我最烦书房里人多了,不知道吗!” “呃。”澜溪一头雾水,目光晃晃,还是凝在贺父紧捏着的画本上。 “去去去,都出去!”贺父绕过书桌面前坐下,垂着头摆手。 “爸爸妈妈,我们先出去吧,要听爷爷的话噢!”小家伙主动道。 贺沉风微微眯眼,沉默了半响后,抱起君君率先走出了书房,澜溪见状,也只好跟上,想不出来太多,只能当是贺父阴晴不定的脾气。 ***************************************** 一直到了晚饭的时候,贺父才从书房里出来,是最后一个做到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等着他下来一块儿开饭。 坐下后,贺父拿起筷子,并没有立即就开吃,而是目光看向贺沉风和澜溪两人,竟忽然微微笑了笑,开口道,“和彭家的婚事会取消,你们俩的事,我同意了。” 面对贺父的忽然松口,澜溪怔愣住,甚至是措不及防,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欣喜,甚至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对面的梅姨和贺以璇也是同为高兴着。 “哎哟,终于松口了!”贺以璇打趣着。 澜溪咽了咽唾沫,激动的扭头看向贺沉风时,却见他侧脸轮廓依旧深邃,那眸子,似乎一紧。() 第201章, 没有逗留太久,吃过晚饭后,两人便从贺宅开车回去。 临近三四天除夕夜,城市处处都充斥着浓郁的年味,他就沉默的开着车,一路从中而过。 将车入库,他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伸手揽着她往回走,她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等,等进门换鞋后,他也很自然的将脱下来的大衣递给她。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晚儿有些心不在焉。 躺下后,澜溪还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眼神闪闪道,“贺沉风,我今晚没有听错吧,伯父他、他是同意了吧?” “当时他说的时候我真的是吓坏了,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有些羞窘的继续道来。 自顾的讷讷一阵儿后,她皱了皱眉,侧头朝着一旁躺着的贺沉风看去。 单手枕在脑后,墨眸微眯的看着天花板,俊容被打下的每个光影,都是没有温度。 “贺沉风。”她皱眉,低声的唤。 听到她唤自己,贺沉风偏过头去看着她,眉角微挑。 “伯父同意我们了,你……不高兴吗?”她迟缓的问。 他沉默的看着她,半响后,也没开口,只是将目光重新移回了天花板上。 见状,澜溪有些慌乱了,不解的问,“你真的不高兴?” “没。”贺沉风扯唇。 “骗人!”她下意识的反驳。 从之前在贺宅听时的反应,以及刚刚他的神情,她都觉得他说得言不由衷。 “真的没有。”将枕在脑下的胳膊拿出来,他侧身过去伸手将她搂在臂弯里。 澜溪抿唇,眸光静静的看着他,明显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松口了。”贺沉风嘴角勾起一抹很薄的笑。 “嗯……”她闷闷的应。 见她如此,他轻捻起她的下巴,“刚刚是逗你的。” “是吗?”她皱眉,恍恍的看着他。 此时那双墨眸也正瞧着她,像是以前一样那么深,能将她整个吸附进去一样,可那里面,却有着让她心慌不安的东西。 这样视线凝视几秒后,他凑过来吻她,先是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吻,然后开始加重、加深。 澜溪那颗不安的心,也随着他的吻一点点的沉溺。 ***************************************** 除夕说到就到,应贺父和梅姨的要求,她带着君君也留在贺宅过年。 从早上贴春联开始,便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屋内因为有小孩子的关系,常常欢声笑语一片。 屋内灯光暖暖,每一处壁灯都打亮,电视里噪噪杂杂的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小家伙趴在贺父膝盖上,也不知说了什么,把他老人家逗的直哈哈大笑。 厨房里,正包着饺子的美妇人感叹着,“好久没这么热闹的过过年了!” “过年不都是要热闹的么?今年只是多了我和君君。”澜溪笑着接话。 “不一样,不仅仅是多了你和君君,还多了人气,多了热闹。”美妇人摇头道,随即又朝客厅望去,“我是五年前搬进贺家的,每一年过年啊,都几乎一样!” “沉风呢,每年都是临近晚上才回来,一家人都沉默的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就是看到小品了,也都不觉得好笑!等着吃完饺子了,沉风就走了,然后你伯父就也上楼了,这个年呐,也就这么过去了。” 美妇人说到最后还低低的一声叹,澜溪听着,不由的朝外面客厅望去,锁住某个俊容,眸光痴痴。 “可不,好像也就今年有点人气。”贺以璇也是感叹,同时将刚包好的饺子按排摆起来。 美妇人看到却皱眉,“以璇,你这包的是什么饺子,一下水不就得开?” “这不挺好嘛。”贺以璇拎起自己包的饺子,正夸着时,就有一头已经翘边。 “这么大的姑娘家了,包饺子都不会!” “算了,反正我也没这方面的天赋,外面天色正好,可以放烟火了!” 贺以璇怕被她继续念,扔下饺子就逃出了厨房。 “这孩子!”美妇人叱,然后也对着澜溪道,“澜溪,还有点我和下人就能包完了,你也跟着去吧!” 澜溪点了点头,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向客厅时,贺父领着小君君去上楼穿衣服,里面就只有贺沉风一个人。 她走到他身边想要坐下,还没坐稳时,便被他一把搂了过来。 “什么节目,你看着这么聚精会神?”她柔柔的问。 “相声。”他淡淡的回。 “谁演的?”闻言,澜溪也朝电视上看去。 上面刚刚结束了一个节目,演员谢幕后就离开了,画面切转,主持人又满满当当占了整个屏幕。 “潇潇。”耳边他忽然唤。 “呃?”她将目光转回来。 “过了年,等各部门都上班了,我们去做一件事。” 心跳有些快,她眼神亮亮的看着他,“什么事?” 此时,楼梯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小家伙的兴奋呼唤,“爸爸妈妈,快点呀,姑姑拿了好多烟火,我们出去放烟火!” 贺沉风笑着看向儿子,便拉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要跟着一块儿。 “贺沉风,到底什么事?”澜溪却拉住他的胳膊,继续问。 “自己想。”墨眸微眯。 心里已经明镜的知道是什么,嘴上却还故意道,“可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啊!” “笨蛋!”贺沉风用力捏了捏她的脸,叱着。 随即,又对着她勾唇一笑,拉着她往外走,“走了,去放烟火。” ***************************************** 贺家的宅子很大,为了应景,两边扫起来的雪也没有运出去,堆在两旁,特别的有感觉。 贺以璇和贺沉风姐弟俩,每次说话依旧针锋相对,可在放烟火上却很默契,前者抱着烟火一个个摆,后者就随后一个个点燃,很快,烟火就此起彼伏的窜上了天空。 大半面的夜空都因烟火而五彩斑斓,院子内小家伙和贺以璇的欢呼声不断,澜溪和贺父一样,都仰头望着天。 “你妈妈……”一旁有苍老的声音飘来。 “呃?”澜溪侧过头,看向贺父。 贺父缓了缓,纠结了半响,还是模棱两可的问道,“我是说,你亲生妈妈,她……那些年过的好么?” “嗯。”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 过的好是什么样,过的不好又是什么样,其实澜溪分不清,只知道她不快乐。 抿了抿唇,她茫然的看向贺父,“伯父,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没事,看烟火吧。”贺父虚渺的笑了笑,指向夜空道。 澜溪点头,目光重新掉转回去时,耳边听到贺父的低声喃语,那么低,她却还是隐约听到了。 “她最喜欢看了。” 她……是谁? 澜溪困惑不解,想要再去侧头看贺父神情时,忽然发现了贺沉风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的。 她不由的就侧身走过去,伸手过去,“贺沉风,烟火好美!” “嗯。”他薄唇轻动,声音漠漠传出。 握住他的大手,那每个骨节中的僵硬令她皱眉,她抬头看过去。 烟火的绚丽里,他英俊的简直让人窒息,可他墨眸里复杂的眼神,却看的她心头一刺。 吃过饺子后,澜溪要回谢父谢母那里。本来就是谢家夫妻在外地过的第一个年,她是要陪着一块的,可谢母却坚持让她去贺宅过除夕,年初一再让贺沉风到家里。 君君是被留在贺宅的,所以他便开车送着她回去,年三十的关系,一年当中是车最少的时候,很快便一脚刹车,停在了楼下。 澜溪仰头看了看窗户,果然还亮着灯,按照每年的习惯,谢父谢母都是要看完整个春节晚会才睡的。。 将安全带解开,她朝一旁的贺沉风看了看,跟他待的时间久,已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可总觉得,放完烟火后有哪里不对劲儿,可若细细琢磨,又找不出。 “我上去了。”闷闷一句后,她想打开车门下车。 胳膊却被他捉住,整个人也被强制性的扭了回去,然后唇肉之间发出一声响。 “你忘了这个。”他勾唇,眼神促狭。 澜溪舔了舔下唇,小脸微红。 “明天早上我接君君过来,来陪你爸妈,嗯?”低沉的男音,在车内缓缓响起。 “嗯!”她点头,心里蜜一样的下了车。 等她上楼进了屋,走到窗边给他发信息说到家了时,那辆白色的路虎才缓缓发动着离开。 澜溪的嘴角勾起柔柔的笑,年三十,爱人亲人团聚的日子,她有他,有家人,这光景,可真好啊。 生活,却总在美好时出现转弯…… ***************************************** 今年的年比较晚,初五时也是历年来的二月十四,情人节。 贺沉风初四时,就已经开始回公司上班了,他是总裁,要比下面人忙碌的许多,不过今天他却抽出一下午时间来陪她。 将车子停在了商业圈,两人就手牵手在街道漫步,渐渐的,就融在一对对情侣当中。 两旁店面隔几家就会有花店,即便是大冷的天,也都将花摆在外面,因为流动的情侣太多,卖的也快。 贺沉风拉着她在一家花店外停下,她看着那花筒里鲜艳欲滴的玫瑰,忍不住想到去年七夕情人节时,两人还处在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时,他塞给她的那一篮廉价玫瑰。 “笑什么?”见她眉眼弯弯,他不由的凑过去。 “没。”她轻轻摇头,却笑的越发明艳。 贺沉风微微眯眼,墨眸深深。 眼看着两人在自家店前你侬我侬,店家老板忙上前,“先生,给女朋友买束花吧,今天可是情人节!” “嗯。”贺沉风点头,然后斜睨着她,“要哪种?” 澜溪想摇头说不要,可又想到今天这个节日,所以就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花,都是玫瑰,各个颜色和品种都有,琳琅满目的,她踮脚往门口看了看,她指着道,“百合吧。” “小姐,情人节都是要送玫瑰呢!”店家老板好心的提醒着。 “呃……”她一听,有些犯难起来。 “就要百合!”一旁的贺沉风不悦,沉声道。 贺沉风本来就俊容冷漠,加上他本身的气势,这样一命令,把店家老板吓了一跳,忙谄媚道,“好,百合,就要百合!百合也是极不错的!百年好合嘛!” 暗自叨咕着,店家便迅速的在花筒里挑出几支新鲜的百合包成花束,中间还搭配了些满天星。 贺沉风付钱后,澜溪伸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被他牵着继续走,一路而过,好像就她捧着一束百合,显得有些扎眼。 她有些懊恼,“应该是玫瑰的!” 其实她当时也只是不经意的扫到了百合,选了也是因为之前那次去墓园,他带着她去看她妈妈,就是买的百合,当时他微笑的捧着那束花,给她带来的安定力量,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还记得当天他说的话:总得让她也看看女儿的男朋友。 “我就喜欢百合,像你,简单纯净。”贺沉风却淡淡道。 澜溪听后,却半响没吭声,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瞅他,然后在他也看过来时,轻声缓缓的问,“你这也是说,你喜欢我么?” “咳!”忽然被她这么一问,贺沉风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然后便是满脸的不自然,别过眼去,语气很硬的问,“吃不吃糖葫芦!” “吃。”她嘴角笑的抽搐。 其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坏,性格冷,嘴巴又很毒,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只会实实在在的做出来。 而且,若每次说到这方面时,他都会有些别扭,甚至是害羞,她虽听不到直接的表达,却很幸福,因为这样的他,是她独享的。 她的贺沉风啊! “我也是。”在他往糖葫芦小贩那里走时,她低声道。 你说喜欢百合,像我。 我知道你是想说你喜欢我,所以我想说,我也是。 等他买回来糖葫芦递给她,又将她手里的花束接过来,然后揽着她继续在城市里漫步。 “你也是什么?”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凑到她耳边问。 “呃?”她呼吸一阵变慢。 “刚刚你说你也是,也是什么?”挑眉,继续问。 “没什么。”有些羞涩的摇头,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过去,她转移着话题,“你要吃糖葫芦么,很甜,很好吃!” “喂我吃。”贺沉风邪气的看着她,勾唇道。 澜溪一听,有些局促的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挣扎了下,然后红着脸咬下了一块,踮脚就朝他凑了过去。 自己女人主动送吻,他哪有拒绝的道理,过渡到嘴里后,他也没放开,温软的舌将他唇齿都扫荡了遍,才放开她,慢慢的咀嚼着。 “好吃吗?”她小脸通红的问。 “嗯。”贺沉风满足的点头。 然后又促狭的看着她,懒懒道,“潇潇,你要是想吻我就直接说。” “什么?”她咬唇。 “我让你喂我,又没让你用嘴喂我。” “你!”她瞪大眼睛。 被他越来越促狭的眼神看的害羞,她干脆挣脱他,大步往前面走,“不理你了!” 贺沉风几步便追上,重新将她捞回来,固定在怀里,比方才还要深的吻,在这样甜蜜的节日里,如此的景象处处可见。 等将她吻的一声不吭时,才勉强放开,墨眸微转,朝着对面的某个建筑物望去。出看都要。 澜溪被他吻的有些眼神迷离,也不由的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儿了么。”湛清的下巴微抬,示意着。 “嗯。”澜溪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从繁华商圈走了出来,路对面,一栋建筑物立在那,上面民政局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和平时相对比较,现在要冷清一些,因为政府各个部门机关,都在放着年假。 贺沉风声音再度传来,“我们之前去过一次,陪小纪他们俩离婚。” “是啊,当时我吓坏了,幸亏他们两个没离成!”她点头,想到当时,还历久弥新。 “我们还会去第二次。”薄唇一勾。 “呃……”听着他的话,澜溪再度晕眩。 俊容微俯,他凝着她淡淡道,“现在知道,除夕晚上我说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吗。” 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她便像是小鸟啄米一般点头。 “没什么表示?”他语气有些痞痞。 “表示……”她咬唇,有些木讷的看着他。 贺沉风凑过去,吐着热气,“今晚陪我好好做一夜。” “一夜?”她瞪圆了眼睛。 “嗯哼。”男人点头,那模样不容置否。 “……好。”想了想,她垂头低低像是蚊子一样道。 贺沉风怔了下,原本只是故意逗逗她,想看她娇羞又慌乱的可爱模样,可她这么一答应,令他有些反应不及,随即便是百爪挠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道,“现在就回去开始做!” ***************************************** 一夜**,代价便是第二天爬不起来床,随便动一下,都是酸疼到骨头里。 本来是打算上午就过去贺宅的,可剧烈运动后,她实在是太需要恢复体力,所以便只能拖到下午,刚好贺沉风今天公事不多,说下午忙完回来接她,一块儿去。 吃过午饭,两人一块开车去了贺宅,澜溪知道贺父喜欢听戏,所以特意订了票,想要跟他一块去。 到了贺宅后,美妇人穿着裘皮大衣,正指挥着佣人往外清理着积雪,看到他们后,便迎了上来。 “梅姨,伯父在做什么呢,又画画么?”澜溪率先从车上下来,微笑着问。 “他没在家,中午时就坐车出去了。”美妇人摇头。 “呃,去哪儿了啊?”澜溪一愣。 “我也不太清楚,他出门时也没说,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听到美妇人这么说,澜溪不由的皱眉,朝后面跟着的贺沉风望去,“贺沉风,那怎么办,我们今天还陪不陪伯父去看?” 知道他们想找贺父看戏后,美妇人提议道,“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贺沉风沉默的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了过去,道,“关机。” “那可能是他没带手机,那你给司机打过去问问看!” “嗯。”他又再度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询问后那边回答,他的薄唇便紧抿了起来,然后漠漠道,“好,我知道了。” “贺沉风,伯父什么时候回来?”见他切断线路,澜溪问。 “他有事,今天看不成了,上车,我送你回去。”贺沉风声音无温道。 “呃,这样啊,早知道提前打电话了。”澜溪有些遗憾,然后对着美妇人道,“梅姨,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等路虎又一路从贺宅原路开出来,车子最终停在了谢父谢母租住的楼下,他却没有跟着一块儿下车。 “贺沉风,你不上去么?”她疑惑的看着他。 “嗯。”贺沉风应,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公司有事。” “噢,那你开车小心。”澜溪点了点头,嘱咐一句,才上了楼。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洞间时,一脚油门便踩住,车轮有些叫嚣的转起,速度有些快,直接奔着市区外的高速公路行驶着。 时间分分秒秒后,白色的路虎开进了蒲县,最后,停在了郊外的一座墓园,一座从不陌生的墓园。 山下,熟悉的贺家轿车停在那里,甚至忘了要将车熄火,他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瞥了眼那轿车,薄唇紧抿,踩着沉沉的步伐上山,走到一半时,他蓦地顿住了脚步。() 第202章, 他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询问时,听到贺父去了蒲县的消息,当即,他便送澜溪回去,自己也开车前来。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却无法确认。 这会儿,贺沉风看着左前方的不远处,一个背影伫立在某个墓碑前,是微垂着头的,整个人身上都似乎笼罩着忧愁。 是谁的墓碑他太过清楚了,亲自去过两次,记忆清晰。 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贺父抬了抬手,似乎用手擦拭了什么,然后才往中间小道方向走。 眯了眯眼,贺沉风不留痕迹的往一旁大树里侧闪,视线却未离开贺父半分。 他看着贺父走到中间小道,然后一步步往台阶上下,他走的慢,甚至走两三步还回头往刚刚的方向去看的,那样的恋恋不舍。 贺沉风看着,一直看着,甚至是等着。 等终于路过他母亲那里时,贺父的脚步终于是顿住,侧头幽幽的望了过去,似是踌躇了半响,终究是走了过去。 五指收拢,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忽然就那么放松开了,他笑了起来。 心,却窒闷难挡。 *****************************************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贺父才从山上一步步走下来,等在车内的司机见状,忙下车去搀扶。 “走吧,回h市。”贺父淡淡吩咐着。 “是!”司机应下,又补充了句道,“老爷,少爷好像也来了,就在那边!” 闻言,贺父也朝着司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辆停着的白色路虎,车里坐着个男人。 皱了皱眉,贺父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车窗一直是放下的,贺沉风坐在驾驶席位上抽烟,一旁车边,雪地上散着的都是烟头。 “什么时候来的?”贺父走近了才问。 “有一会儿了。”贺沉风用力吸了口烟,回道。 贺父皱眉,想说让他少抽烟,还想问他怎么坐在车里不上去,可都还没等说出口,他就率先问道。 “你来看我妈么?” 贺父顿了下,别过了目光,“……嗯。” “呵,言不由衷。”贺沉风冷笑着勾唇。 “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心中有鬼,便处处敏感,贺父怒道。 “没,只是好像明白了一些事。”贺沉风摇头,眯着眼睛,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什么事。”贺父不解。 “比如她最后为什么说,一定要葬在蒲县。”手中捏着烟卷的力道加深,他笑着幽幽道。 她去世那天早上,他赶回去陪着她,她却还在等,等她的丈夫,可眼看着最后一口气也撑不住,不得不离开时,她除了交代他要好好的外,就只交代了一句,要将她葬在蒲县。 当时他很不解,姥爷家这边的亲戚,都是在h市这边,跟蒲县打不着任何关系,为什么偏偏要葬在陌生的那里。 现在隐隐的,似乎都能明白了,包括之前那次他来蒲县时,在山下也看到了贺父,也许也同这次一样,原本目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贺父皱眉抿唇,没有说话,好像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将手里抽到一半的烟蒂捻灭,扔下后,他冷冷吐出一句,“她可真蠢。” 蠢,当然蠢。 蠢到想葬在蒲县,好让自己丈夫去看某个人时,好能顺带着,也会想起去看看她? 贺父没明白过来,凝眉看着他,就见他已经发动引擎要离开,忙开口问着,“晚上回来一块吃饭?接上澜溪和君君,这都两天没到我这边儿来了!” 贺家上门拜年的人多,所以小家伙最近也都被澜溪接回了姥姥姥爷那边,才几日不见,他却很惦念着孙子。 “晚上有事。”漠然说完,车窗边关上,他倒着车,然后眨眼消失。 贺父原地站了几秒,才往那边轿车方向走去。 车子重新上了高速公路后,将蓝牙耳机塞入,拨下个号码,等待着线路接通。 有些事,他希望只是自己想的太多。 可对方却提示已经关机,捏着方向盘的手攥紧,夕阳西下,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 澜溪是在第二天看到他的,傍晚时,她就带着君君去了超市,买好了菜来到他家里。 等饭菜都弄好,他也下了班,将迎上来的儿子抱在怀里,一块去洗手,然后进餐厅吃饭。 等着将君君哄睡着了后,澜溪才回到了主卧室,发现贺沉风还坐在床尾处,一旁还放着之前她找出来干净的睡衣。 “你怎么没去洗澡,水都烧到度数了。”她走过去,不解的问。 近了才发现,他正在打电话,皱着眉,打不通后,再次拨过去。 “呃,给谁打电话呃?”她随口一问。 “我小姨。” “一直打不通么?” “嗯,她年前就去了匈牙利,说是年后回来,可这两天打电话打不通。”他也是有些不耐。 澜溪帮他想着可能,“可能是线路或者手机出了毛病,先别打了,快去洗澡吧。” “嗯。”拿起睡衣,他走进了浴室。 等着出来时,澜溪已经爬上了床,正侧身举着本书看,听到他出来后,将书放下,扭过身来看他。 “贺沉风,你昨晚也没给我打电话,很忙么?” “还行。”将被子盖好,他也躺了下去。 “那今天呢,都做什么了?”抿唇,她继续问。。 “就是那些公事。”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敷衍,他扭头道,“你呢。” 澜溪便将今天做的事一一道来,“我今天和我妈陪着我爸去化疗了,病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医生说还是要看病人心境吧,毕竟得了这个病,已是回天乏术了,多活一天,就多珍惜一天。” “难过吗。”他微皱眉心。 “嗯。”在他面前,也没必要伪装,她老实的点了点头。 却又怕他跟着心疼,轻快道,“可是又没办法,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的。” “我爸妈说,等着下周可能要订票出去旅游了,他们二老年轻时就没去过哪,我爸天天都守着那份警察工作,兢兢业业的,这会儿也终于是有时间了,他们想四处转转,刚好君君现在也有了爷爷,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去走。” 听后,他点了点头,道,“机票可以让言谦去订。” “不用,他们自己可以弄好,我妈很厉害。” 她故意的语气,让他也不禁的勾了勾唇。 面对面躺着,他墨眸凝着她,深邃的眼里有那么浓的怜惜和有那么淡的挣扎。 前面她还能理解,后面的她有些看不懂,而且被长时间这样凝着,她有种汗毛竖立的感觉。 “贺沉风,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怎么。”他动了动薄唇。 “没……”她摇头,只是心尖上有些颤栗。 ***************************************** 早上时候就飘起了雪,澜溪中午找他来一块吃饭,就近找了一家餐厅,两人坐在靠里面的位置,遥遥往窗外望去的话,还能看到漫天的飘雪。 澜溪最近中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总觉得他有时抱着她,却又感觉他离自己很远,这种感觉虽然也有过,可却第一次如此的强烈。 面贺风溪。“贺沉风,味道不好么?”看他没怎么吃,她不由的问。 “嗯,没你做的好吃。”他淡淡的,说完后更没了食欲,索性放下了筷子。 澜溪怔怔的看着他出神。 等着在前台结账时,他进入了一通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眸一紧,迅速的就接了起来。 那边收银员将结算剩下的零钱和票据都找给了她,她忙伸手接过,回头时,他也刚好挂了电话。 “潇潇。”他看向她。 “呃?”她也亦是看向他。 “我现在去机场接我小姨……有点事。”后面的半句,他顿了顿。 “嗯,我自己回去就行。”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贺沉风皱眉嘱咐着,“下雪别等公车坐,打车回去,听话。” “好!”她笑着应。 等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才将拿着的围巾围上,正要也跟着走出餐厅时,后面肩膀被人一拍。 不解的扭头过去,看到穿着呢子大衣的秦晋阳站在那,戴着眼镜像是远古的骑士一般。 “你也在这儿吃饭。”她只好笑着开口。 “嗯,之前在楼上时,我就看到你了,我就坐在你那个位置的上方。”秦晋阳伸手指着。 澜溪看过去,果不其然,位置几乎是上下一致的。 “呵呵。”她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和他在一起。”秦晋阳幽幽道。 “呃。”她皱眉。 见状,他忙继续道,“没事,只觉得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她有些严肃的看着他。 “没什么,你跟着他的话,我会有点不忍心。”秦晋阳耸肩。 “晋阳,你到底再说什么?”澜溪有些摸不着头脑,更加困惑的看着他。 “当我莫名其妙吧。”秦晋阳笑着勾唇,镜片后的眼睛里光亮太强。 他这样,更是弄的她一头雾水,眼角余光之际,看到从二楼方向走下来的高贵妇人,衣着华丽,发髻挽的一丝不苟。 是彭母! 澜溪顿时皱眉,不想和她有任何照面,便对着秦晋阳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 茶馆里。 澜溪眼神四处漂移着,对面的彭和兆正在将小茶壶里的茶水给她倒着。 接到彭和兆电话时,她是不想前来赴约的,可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过来了。 将茶水递过去后,彭和兆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气氛,“潇潇啊,贺家也接受了你,真是高兴事,本来我早就想将君君的事说出来,但沉风最初找我谈时,他说过要先隐瞒,所以我便也没多嘴。过年时我过去看到那孩子,别提贺沉风他爸有多喜欢!” “嗯,伯父是挺喜欢君君的。”她点头。 “那你们俩的事,什么时候定下来?” “不急……”她摇了摇头,眼里光亮忽明忽暗。 已经年十一了,过了十五新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一切就已经都恢复如常,她也开始投递着简历,继续谋求职位,贺沉风帮她参谋,却没有在提起过领证的事。 应该是过完年,员工都陆续上班,他比较忙的原因! “要不要我去跟贺家说?”见状,彭和兆提议道。 “不用的!”她忙摇头。 目光惆怅的看了她半响,彭和兆有些叹息道,“潇潇,你是不是还再怨爸爸?” “我知道你还对我丢下你们母女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认为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我当时也是年轻,名利的诱惑摆在那里……而且,你妈妈也有错的,她若真一心一意对我,我未必会真的动摇,她……” 喉结连着滚动了好几下,彭和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潇潇,爸爸只希望你好好的。” 他上面的欲言又止,却搅动了她的心湖水。 想要仔细问,却又下意识的不想问,也许知道的越少,失望也就越少。 从茶馆出来时,天色已经降下来,彭和兆的车送她,中途刚好路过贺氏大厦,正是下班时间段。 她和彭和兆道别下了车,站在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走出来的贺沉风,后者看到她后,先是皱眉,然后就拉着她往车上走。 本来还想着一块回家吃饭,却没想到他有饭局的安排。 想自己坐车回来,他却还是执意送她到了家,停在楼下时,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细细的交代着,“饭局少喝点酒,结束后打车回去,到家要是不晚的话就给我发信息,明天你不忙时再给我打电话。” “嗯。”他点头应了一声,又喊住了要下车的她,“潇潇。” “嗯?”她扭过头去,柔柔的看着他。 他沉默了会儿,盯着她的墨眸里,像是有两头困兽在挣扎。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第203章,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他的语气轻易而凉薄,像最冷的冬夜里,曝露在深寒月色下的尖利刀刃。 “什么意思?”澜溪惶惶的看向他,心脏瞬间被攫住。 她甚至有些怕,怕像是之前那次一样,他那么轻描淡写的说腻了,若是的话,她要如何面对? 贺沉风微微皱眉,墨眸正凝着她,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扑捉眼底。 “你怎么不说话!”她有些急。 “你爸妈不是要去旅游,没走之前你在家多陪陪他们,刚好最近公司事也比较多,也没法陪你。”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他清晰的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喉结动了动,他别过了目光,眼中的墨色深的看不清究竟。 澜溪点了点头,“也好,我爸妈这次一走就半年多,是要多陪陪他们,那你有时间还是要给我打电话的!”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等了会儿,却见身旁没有任何动静,他侧头去看她,“怎么不上去?” 澜溪正怔怔的看着他,之前他毫无预兆的吐出那句话时,她当下有些六神无主,就是现在,也是心有余悸。 “贺沉风,你刚刚把我吓坏了。”她幽幽的抱怨。 贺沉风闻言,看了她一会儿,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下,“去吧。” 她点头,却有些恋恋不舍的下来,车门关上的一瞬,他就发动车子离开。 站在原地,她遥遥的望着,寒冬的夜惯常的起风,如细薄的冰片插入周身。 ***************************************** 夕阳西下,已是傍晚。 澜溪牵着儿子的手从机场大厅出来,跟着人流排队打着车,刚刚送走了谢父谢母,小家伙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君君仰头着问。 她低头看着儿子,缓缓道,“爸爸这两天工作忙。” 好像是真的很忙,他一直都没主动联系她,期间她给他打过电话,但通常都是无人接听,等了好久,才会会上一条信息,说是在开会。 “那我们去找爷爷吧,去了梅奶奶还可以给我做好吃的!”小家伙撅嘴,继续道。 “好吧。”她笑着点了点头。 坐上计程车,一路直接开到贺宅,到了时,天色也渐渐降了下来。 将儿子抱下车,母子俩手牵手往宅子里面走,进门和迎上来的佣人打了招呼后,便往里面走,只是步入客厅时,里面的气氛却很凝滞。 沙发上,贺父和梅姨并排而坐,而对面坐着一名年纪比他们稍轻的女人。 澜溪不由的舔唇,她是和其打过交道的,是贺沉风的小姨! “老爷,谢小姐和小少爷来了!”尾随后面的佣人,出声通报着。 这一声,让原本客厅里多凝着神情的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尴尬。 “呃,不知道家里有客,来的时候也没提前打招呼……” 她这一出现,让小姨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对向贺父便直接道,“姐夫,我问你,你之前不是一直最反对他们的?为什么会同意!” 贺父皱眉,脸上的皱纹也跟着紧绷起来。 “是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吧?”也不等他的答案,小姨便继续道。 小姨说话时,伸手朝澜溪指过来,当场弄的她一愣,脑袋里陷入一片茫然。 美妇人见状,忙出声道,“澜溪,你先和君君上楼去吧。” “走什么,让她留下!”小姨扬声,又语气很冲道,“姐夫,我最后说一遍,作为沉风的小姨,我是绝对不能同意他们俩的!我姐可就是因为她妈而郁郁寡欢而死的!我怎么能同意他们!” 正让佣人将君君带走的澜溪一听,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重复,“我妈妈……?” “对,就是你妈!”小姨恶狠狠道。 如五雷轰顶般,澜溪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满满的不敢置信。 小姨蓦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你还不知道?要不是你妈,我姐怎么会得不到她丈夫的爱?嫁进贺家像是嫁进了坟墓,到最后落得个郁郁寡欢而死的结果?你还有资格和沉风在一起吗?” 连续的咄咄逼问,字字句句戳中澜溪的要害,让她心惧,这样的事实真相毫无预兆的灌入脑袋里,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够了!”贺父一喝。 “总之,我不同意!”小姨气呼呼说完后,扭身就往客厅外面走。 路过澜溪身边时,那目光里的恨意,都甚至能滴出血来。 小姨走的冲,也走的快,客厅里很快就静了下来,那股怨气却似乎还在。 全世界像是有种癫狂的感觉,澜溪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回过神来,吃力的蠕动着双唇。 “伯父,这是怎么一回事,您……您和我妈妈,认识的吗?”她怔怔的看着贺父。 贺父闭上了眼睛,眼角缝隙之间都在颤动,半响后,才无奈的长叹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对不起你妈,对不起沉风妈,也对不起小梅。” “老爷,您的身体……”见他很是激动,美妇人忙上前。 贺父摆了摆手,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很慢的往楼上一步步走去。 瞥到一旁美妇人眼里光亮闪烁,澜溪大步走过去,“梅姨,您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对不对?” “我……”梅姨被她一问,眼里闪烁的更加厉害。 “梅姨,求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状,她更加确定,几乎是哀求。没有们头。 美妇人摇头了良久,才拉着她的手坐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才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是秋秋的女儿,怪不得,你那时说你学画画是因为妈妈喜欢,是秋秋喜欢啊!” “梅姨,您真的认识我妈妈!”澜溪瞪大了眼睛。 “嗯……”美妇人有些缓的点了点头。 唇快被牙齿咬烂,她惶惶问,“那,我妈她和伯父,他们……” “他们是一对恋人。”美妇人似乎也是吸了一口气,才道。 恋人? 不知名的恐惧扩散到了全身,额上背上,都是冷汗直冒。 美妇人却似乎还陷入回忆当中,语气悠远,“秋秋和老爷从大学时就是恋人,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画画,我和秋秋是朋友,一直见证着也羡慕着他们的爱情。后来老爷家里不同意他们,因为已经订好了和军区老司令家的女儿进行联姻……就是沉风的妈妈。” “千方设法的阻拦后,秋秋也是因为家境配不上最终选择放弃,老爷不想断,便借酒消愁,而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就和他……”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后,才道,“其实我是知道的,老爷是把我当成她了,是我对不起秋秋!”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愧疚的地方,可却也同样矛盾着,因为她在见证他们爱情的同时,也是羡慕的啊!她也被那样优秀的贺父所吸引啊!这同样也是她一直以来不让别人叫她夫人的原因,她哪里有资格去争什么名分呢!什么都不求,只求能陪在老爷身边就好! “后来,我也不敢再去见她了,只知道她为了最终让老爷放弃,自己嫁到了浦镇,嫁给了个穷小子,这中间,老爷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好几次找她,却都被她拒之门外了!后来那穷小子考上了公务员,竟然为了仕途抛弃了她!我也是知道你是秋秋女儿后,同样才知道那个抛弃她的人竟然就是彭副!” 美妇人喃喃自语中,难掩惊讶,“天,兜兜转转,竟然是这样的巧合!” 这上一辈子人的纠葛,被这样简单的三言两语描绘出来,澜溪听的却已经麻木。 好像一些都似乎明白了,在书房里无意中翻阅到的画本,还有贺父模棱两可的话,以及彭和兆无奈的叹息。 “老爷到现在都爱着秋秋,对沉风妈妈一直都没感情,这也就是会导致沉风妈妈会郁郁寡欢,不过这些年,沉风一直都认为是我们母女的关系,不知道他现在……” 不用去看,也知道此时梅姨投递过来的目光是担忧的。 僵硬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她听到不像自己的声音,“他知道了。” ***************************************** 夜,深深浓浓。 贺沉风将车入库后,踩着月色往楼内走,脚步停在自家门前时,顿了顿,因为那里,顿着个身影。 好像恍惚回到了最初刚有交集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膝盖蹲在门口那里,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可怜兮兮又惹人怜惜。 喉结动了动,他皱眉,“潇潇?” “你回来了。”澜溪茫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听了梅姨的话后,她就从贺宅出来了,走了好半天,才想到要来找他,到了后才发现他没在家,也没进屋,就等在外面。 她跟梅姨说他知道了,她很确定他知道了,不然,不会在他眼里看到那么多的挣扎。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直等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屋?” 连续三个问,里面都透露着关心,令她忍不住鼻尖酸涩,“贺沉风……” 贺沉风薄唇紧抿,弯身将她提了起来,开门进了屋。 逐一在沙发上坐下后,澜溪侧头看着他,“我爸妈走了。” “嗯。”他淡淡应了声。 “你公司里的公事还那么多么?”她继续问。 似乎是顿了下,他才应,“……嗯。” “你还要继续躲我多久?” “没。”贺沉风否认。 “你有!”她反驳。 贺沉风敛着俊眉看着她,眸光幽深。 “贺沉风。”她很低很低的唤。 他终于是偏头朝她看了过去,那目光,看的他胸口一紧。 在他墨眸的凝视下,她从沙发上起身,缓缓的蹲在了他的面前,执过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艰涩的问,“之前你说,过完年我们要去做一件事……那件事,我们不做了吗?” 贺沉风呼吸一窒,连带着手臂的肌肉也僵硬了起来。 澜溪仰头看着他,看到他的喉结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一向是知道他的,拒绝或者不想回答的时候,他会沉默,被说中时,他也会沉默。 她懂,她懂他的纠结,不可能一点不受影响的,可就是因为懂,所以才难过。 “贺沉风,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妈妈,也很讨厌我?”深吸了一口气,她才颤颤的开口问道。 大手有些僵的摩挲着她的脸,嗓音忽然就有些哑,“你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她点头,心口闷闷的痛。 “那你想怎么做,你是想要放手吗……” 她问的很轻,可那声音里涩涩的痛,却在这沉默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晰。 “没有!”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潇潇,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不说话,只是幽幽的看着他,眼里蔓延的是无限的悲伤。 这悲伤如同海上的巨浪,瞬间将他掀翻,他用力的将她搂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边道,“我……我只是需要些时间,去迈过这道坎。” 好不容易才坚定一段感情一个人,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知道那是上辈子的事,可那是他的妈妈,他一直都记得消毒水的味道和她那张惆怅的脸…… 他只是需要些时间,只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她。 在他那样紧的拥抱里,澜溪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落地窗倒映出那悲痛,照下一室月光。() 第204章, 年后的天明显的有了缓和,却也还是很冷。 轿车在高速公路上匀速行驶,澜溪往车窗外看着,两旁的景象此起彼伏的掠过眼睑。 前面坐着的秘书接起了一通电话,随即扭头过来,看向后面的彭和兆,“彭副,是夫人打来的电话,找您。” “说我在忙。”彭和兆皱眉。 闻言,澜溪朝他看了一眼,又别过了目光。 昨晚她和贺沉风同床共枕,两人都闭着眼睛,却都清楚,彼此都很晚才睡着。 她其实很想大声的质问,身份是无法改变的,但那不是她的错,她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看到他那样痛的眸光时,她只觉得心中比他难过要上千倍,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他那样会洞察人心的人,想必早就嗅到了蛛丝马迹,最后在他小姨那里等到事情真相,却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埋怨她,应该是有挣扎过,但最终只是选择了自己默默承受,想要独自过了那道坎儿。 后来彭和兆电话时,说想跟她一块来看妈妈时,她不太情愿,可又忽然想看看她。 “可她坚持要让您接!”秘书为难道。 “拿来吧。”彭和兆眉头皱的更深,最终伸手过去。 澜溪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他将手机放在耳边,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喝声道,“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的行程什么时候需要都向你报备了?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别再打电话过来!” 随即,他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朝秘书递过去,不忘加上一句,“关机!” 车停在山脚下,两人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走了十分钟左右,往左边方向拐着,走到一半时,两人脚步都一同的顿住。 墓碑前,有人蹲在那里,面前一小堆火,不时的将怀里的纸张一样样递过去。 似是也感觉到被人注目,贺父侧头看了过去,视线从澜溪脸上扫到一旁的彭和兆,两个男人眼里光亮,一时间相交在一块。 最后一张纸已经燃尽,一堆雪浇灭了零星的火星。 贺父和彭和兆并排而站,两人同样的,都在看着面前那块墓碑。 嗓子里有些干疼,澜溪双手紧握,她忽然就想到了之前,贺沉风带着她来到这里,当时他还让自己先走,自己那样严肃的对着墓碑说着什么,不知道此时他若想起,心里会是何滋味? “真没想到,她当年是嫁给的你。”还是贺父先开了口。 “呵呵,我也没想到,她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你。”彭和兆苦涩的笑了笑。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再度相望时,目光里都饱含了太多的东西,最终只得化成一声叹息。 没有待上很久,三人便都离开了墓地,下山时路过某处,一直都没吭声的澜溪轻声对着彭和兆道,“我还想去看个人,你到山下等我吧。” “嗯。”彭和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往山下走去。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正要往右边走时,走在最后面的贺父也停下了脚步,也和她朝同样的方向望去。 “怪不得沉风会那么说,怪不得!”似是情绪波动的太大,贺父的身子都晃着。 “伯父……”澜溪忍不住上前去扶。 “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贺父收回视线,却止不住目光的闪烁,“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对秋秋念念不忘的痴缠,若不是我之后将怨恨都加在沉风妈妈的身上……我的错啊!” 这么多年,此时此刻才明白,他的亡妻为何会遗言交待要葬在蒲县,即便无爱,即便有过恨,但时过境迁,只觉得愧疚太多。 见他悲恸如此,澜溪叹息道,“伯父,您还是注意身体。” 贺父摆手,挣脱开了她的搀扶,自己一个人缓缓慢慢的往山下走着。 ***************************************** 夜,繁星满空。 本来租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谢父谢母已经去旅行,而君君也被梅姨留在贺宅住,就只剩下她一人的房子里,显得有些空旷。 只有卧室里的台灯开着,是橙黄色的光线,透过窗纱,朦朦胧胧的。 澜溪靠在窗边往外看着,不是在欣赏夜空,而是眸光微垂,视线一直锁定着楼下停着的那辆白色的路虎。 墙上钟表的秒针滴答滴答过,她靠站到半边身子都已经麻木。 眼前视线晃了些,她再凝眸看去,车子依旧在,里面的人也依旧在。。 拿过手机,她主动拨打了电话过去,接通后两秒等待后,那边就被人立即接了起来,谁都没有先开口,夜里交缠的,只有两人一起一落的细微呼吸声。 “今天没加班么?”还是她先主动问。 “没。”他淡淡的回。 “我今天去面试了,是一家做财经杂志的公司,好像还挺顺利,告诉我可以进入复试了,公司规模不算太大,但好像管理很人性化,待遇也不错。” 她缓缓的叙说,他就在电话另一边沉默的听。 顿了顿,她低声道,“我要睡了。” 爸来下眼。“嗯。”他应。 “很晚了,你回去吧。”咽了咽唾沫,她继续着。 “嗯。”和刚刚一样,他还是简短的应。 又过了几秒,澜溪抬眼再度朝楼下看去,车子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 “现在就回去,听话。”抿紧了双唇,她沙沙道。 贺沉风那边似乎是顿了一会儿的,才低沉的吐出,“好。” 直到看着他离开后,澜溪才将外层的窗帘拉上,将贴在胸口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爬上了床,灯熄灭的瞬间,她也闭上了眼睛。 他说他只是需要些时间,所以,她会等。 ***************************************** 咖啡馆里。 澜溪皱眉,看着对面坐着的hedy,不知道她又找自己做什么。 本来她是和相思约好,陪后者去逛商场,出门时,hedy的车子就已经等在了那里,没办法推脱,就只得上了车。 hedy一直垂着头,双手都紧紧捏着面前的咖啡杯。 “对不起。”她忽然丢出来一句。 澜溪愣住,有些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 “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的,之前说你是私生女,我给你道歉。”hedy咬唇。 “你怎么……”她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我没有骗你,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成全你和eric的,后来我妈间接跟我说了你妈妈的事,她那样伤心的哭,所以我才……我一直都以为你是爸爸背着妈妈和别的女人生的,却不知道,爸爸以前是结过婚的,也许我妈才是第三者。” “我也是在我爸妈吵架时无意中听到的,后来我偷偷的去问过爸爸,他承认了,他是为了仕途而抛弃了你们母女,不知道当时阿姨是怀了你的,我可以叫你妈妈阿姨吧?” “……可以。”澜溪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动容。 “我知道后,我忽然就不恨你了,我又哪有资格恨你!我这么多年还享受着父爱,可你都没有!”hedy又低下头去,顿了半响,又抬起头来,局促道,“你是姐姐,应该要让这我的,所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不会跟你抢eric的,我可以发誓!” “我没有生气,真的。”见状,澜溪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 “真的吗?”hedy不确定的问。 “嗯!”澜溪重重点头。 hedy有些激动的反握住她的手,终是甜甜笑了开来,“谢谢你,那我就心里好受多了。” “我除了道歉,还想来告诉你,贺家说取消婚事后,我妈气坏了,我从来没看到过发那么大火的她,将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她一直认为是你抢走了我的男人和幸福,而且你还是阿姨的女儿,她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她每天都和爸爸吵,吵到爸现在都不回家了。我想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道她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总之,你和eric一定要小心啊!” 想到彭母,澜溪就觉得有凉意蔓延,还记得她在医院那次时,毫不掩饰的嫌恶眼神。 见她皱眉,hedy眼神黯然的低求着,“姐姐,我希望你也别怪我妈妈,她其实也可怜,爸就连做梦时都还念着阿姨的名字,夫妻了这么多年,她性格很强,只是不能释怀而已。” “hedy,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澜溪真心的说着。 从咖啡馆里出来,hedy问她去哪想要送她,她摆手拒绝了,说着约了朋友,就在对面的商厦,hedy也没勉强,坐上车走了。 看了眼时间,她忙快步穿过了马路,走近商厦时,果然在门口的报刊亭处,看到了站在那等着的李相思。 她忙上前,“相思!” 等着无聊正翻阅报纸的李相思闻声扭头过来,没好气的瞪她,“小姐,我都等十分钟了!” “对不起嘛,前面有些事耽搁了!”她忙讨好道。 “什么事?”李相思哼哼。 “没事,就是和一个朋友说点事。”没解释太多,她简单道。 李相思不高兴的捏她的手,“好啊,我这刚回h市就约你了,你竟然还敢约别人!” “你和纪律师怎么样了?过年去他爷爷奶奶那边,是不是很热闹?”澜溪忙转移话题问。 “能热闹哪去,不想再去第二次。”李相思神情淡了淡,无关痛痒的说着。 闻言,澜溪惊讶,“你是第一次去?可你们结婚不是八年了……” “一时间说不清了,我们还是快点去里面逛吧,年后虽然没什么好衣服了,但折扣还是有的!”嘟嚷着说完,她晃了晃手里的报纸,掏着零钱道,“这报纸我还没看完,老板,我买了!” 两人边往商场里面走时,李相思将摊开的报纸叠着,看到某处新闻时,念叨着,“这最近怎么总是有贺氏的事啊!” 澜溪也侧眼看过去,上面确实是有有关贺氏的报道,而且是相对来说有些不好方面的。 “哎呀,没事啦,对于大集团大企业,这种报道天天有!”李相思见她眼神留直,嚷嚷着就将报纸塞了起来。 澜溪耸肩,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就会想到贺沉风,想必他又会加班之类的,一定很忙很累。 ***************************************** 临近傍晚,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往前面的贺宅走去,过来接儿子,小家伙白天基本都爱待在这里,晚上的时候,她大多数来接他回去。 只是今天不如宅子后,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一辆120正停在院内,而里面显然是乱成了一团。 她惶惶的走进去,就看到里面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上面贺父神识不清的躺在上面,美妇人踉跄跟在后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爷,你没事吧,老爷!” “梅姨!这是出什么事了,伯父他好好的,怎么……”澜溪快步上前,扶住美妇人。 “啊,是澜溪啊!”美妇人看了她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哽咽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还和老爷一块喝茶了,后来他说想上楼休息,刚好接了个电话,才上一层台阶,就倒了下来,之后就……” 澜溪咽了咽唾沫,自己的手脚也开始冰凉,来不及想太多,跟着美妇人一块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后,里面就有等候的医生护士交接,推着病床往里面的急救中心走,贺沉风和贺以璇也紧接着很快就赶到。 被推入急救室的那一瞬,贺父眼里有了一丝清明,吃力的抬着手,嘴里喃喃呓语,“沉风,沉风……” 跟在床尾处的贺沉风立即上前,握住了他在半空的手,“爸,我在!” “贺氏不能垮!”贺父比他还要大力反握,很重很重的交代。() 第205章, 贺父被护士推进了急救室,刚刚的一阵噪杂,忽然就变得安静下来。 “妈,您先坐着等!”贺以璇扶着美妇人坐下,又问道,“爸一定是受刺激了,您说他接电话,谁来的电话?” “好像是集团的一些老股东们吧……”美妇人揉着眉心道。 贺沉风沉默的敛眉,一旁的澜溪缓缓走过去,伸手握住了他的,五指僵硬。 没说话,她用眼神告诉着他别担心,似是感觉到她传来的力量,他回手紧紧反握着她的。 这边还没稳定好,医生就从急救室里出来,急急交代着,“现在得为病人进行开颅手术,心脏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可脑内血管爆裂,出血量已是20毫升!马上签字做手术!” “什么!”贺以璇从位置上站起来。 很快,手术同意书便被送到了贺沉风面前,接过笔,几乎是一气呵成的签完后,护士便拿着急急的跑了。 夜已深。 重症监护室里,已经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贺父还处于昏迷状态当中。 从里面做完详细检查的医生走出来,一脸的凝重。 “医生,我爸怎么样?还没有苏醒吗?”贺以璇扶着美妇人,上前询问。 “病人本身就有心脏病和高血压,之前也住院治疗过两次,是要尽量减少受刺激的!现在造成突发性脑溢血,术后的血压、心跳等,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肢体能动,但病人还是属于昏迷状态。”医生缓缓的说。 “昏迷状态?那老爷什么时候会醒?”美妇人担忧的问。 医生顿了顿,严肃说着,“目前来看,所有情况都不是清醒的表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像是一枚无声的炸弹,丢在了每人心中。 “什么意思。”一直都沉默着的贺沉风,沙哑开口。 “现在看上去,术后的情况够不上植物人的诊断标准,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在病人属于中度昏迷,如果明天还不苏醒的话,建议进行高压氧和鼻饲继续进行治疗。” 听到“植物人”三个字时,美妇人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妈——” “梅姨!” 呼唤声,在医院的走廊里交叠响起。 *****************************************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打在地面上,不时的有医护人员走过,踩在上面。 澜溪靠在墙壁上,手臂间夹着一叠报纸,手中也正摊开一张,上面大篇幅度报道的都是有关贺氏企业陷入危机的新闻。 不知怎么,一些老股东们纷纷要撤股,内部出现严重混乱,缺失流动资金,员工也大部分被人暗中挖角,致使着贺氏的股票也同样大跌。 将报纸合上,各大标题不外乎一个,都在传言着贺氏很有可能会垮台。 瞥向还昏迷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贺父,澜溪将报纸合上,眼前闪过的是贺父最后清醒时,那样用力的握着贺沉风的手:贺氏不能垮。 好像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一直变。 走廊尽头那边,有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女,步伐统一,是贺沉风姐弟俩。 听了贺以璇的话后,贺沉风边走,边沉声的问,“你确定吗?” “确定,当年你和hedy订下婚约时,彭太就注入了贺氏一笔资金,已然转成股份,这次就是她带头撤出,还用自己娘家的生意影响力扇动着其他股东!爸当时反对你和澜溪,也是有这方面的关系,不想得罪她!只是没想到彭太现在竟然会忽然撤出,也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损失,明摆着是故意在整贺氏!” “她即便是撤出,那股份,谁买?”贺沉风皱眉问。氏你妈点。 贺以璇想了下,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位姓秦的。” 闻言,贺沉风沉思,蓦地眼眸一紧。 “员工的问题还好,就是那些老股东们,而且最主要的是流动资金的周转问题!”贺以璇凝重的说道。 “我会想办法解决。”贺沉风低沉道,墨眸冷漠。 “澜溪,今天情况怎么样?”贺以璇看到站在那里的澜溪,上前唤着,她也是和贺沉风路过医院,上来看眼。 “还是一样。”澜溪抿了抿唇,叹息道。 贺以璇面色悲痛,走到重症监护室外看着,嘴里喃喃自语着,“爸一定会醒过来的!” 那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贺以璇打算去病房看自己妈妈,之前昏迷后,一直身体欠佳,也都还住院观察着。 “我先去看我妈,十分钟后直接在楼下汇合回公司。” 贺沉风点头后,贺以璇才离开。 “贺沉风,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澜溪朝贺沉风走过去,忍不住问。。 瞥到她臂弯里夹着的报纸,他动了动薄唇,“没事。” “别看这些报道跟着担心,也别总在医院守着不休息!” “我没事的。”她轻轻的摇头。 叹了口气,他伸手虚揽了她入怀,还是道,“事好多,你别让我担心。” “嗯!”她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腰。 又有高跟鞋的落地声响起,然后便是不算陌生的女音,也由着焦急,“沉风,你爸怎么样了!” 贺沉风微松开澜溪,闻声望过去,是本来要去匈牙利的小姨,得知消息后便急忙赶了过来。 “还在中度昏迷中。”他拧眉沉重道。 “怎么她又在这里?”小姨走近才看到澜溪,顿时变脸,“沉风,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她妈才是你爸真正的老情人!你忘了你妈怎么死的了,为了什么怄了一辈子?你怎么还跟她在一块儿?” “小姨,医院里不许大声喧哗。”贺沉风将澜溪护在身后,冷声道。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外面都传贺氏要垮台了,你爸昏迷不醒的快成植物人,你还有心思跟她在这腻歪?”小姨眼里尽是失望。 下巴紧绷,贺沉风感觉到身后女人的僵硬,凝声道,“小姨,那是上辈的事。” 小姨气的脸色铁青,“我看你妈是白生了你,鬼迷心窍!” 贺沉风眉眼阴沉,也没再反驳,只是拉着澜溪的手大步走开了。 一直走了很远,他才顿住脚步,薄唇动了动,道,“我小姨说话就那么尖锐,你听过就算。” “嗯。”她点了点头,他竟然还反过头来安抚她。 “她也是和我妈的姐妹感情太深,所以才会这样。”他又解释上一句。 “嗯……”澜溪再度点头,似乎这段时间,他的眉心,就一直是皱着的。 贺父一直昏迷,贺氏陷入危机,还有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在缠绕着,想轻松,似乎都很难。 他说他小姨是因为和他妈妈姐妹情深,所以才那么讨厌自己,那么他和他妈妈的感情不是更加深厚? “璇姐不是说,十分钟后在楼下和你汇合,公司还有那么多的事,你快去吧。”她催促着。 “一起走,我送你回去休息。”贺沉风皱眉道。 “我一会儿再说,下午伯父还得进行高压氧,梅姨现在也是身体欠佳,我得陪着。” “我小姨这会儿未必会走。” “我等她走了再回去。”她笑着道,不想让他在劳心自己。 “潇潇。”他薄唇扯动,有些被动容,握着她的手越发紧的包裹。 “嗯?”她眸光静静的看着他。 “你要乖乖的,知道吗。”低沉的嗓音,慢慢散开。 “嗯。”她点头,率先松开了他的手,好让他快点离开。 见他不动,又出声催促着,“快去吧。” 贺沉风终究是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往电梯方向走,挺拔宽阔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有那么多压力承载着。 ***************************************** 贺父的病情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但生命体态又都正常,就只是昏迷不醒着,医生已经初步鉴定为植物人的可能,却也不排除日后会有苏醒的可能,但几率很小。 梅姨每天都准时的往医院跑,贺沉风和贺以璇悲痛无奈之余,每天都忙碌在贺氏中,试图在将贺氏的危机一点点挽救回来。 飘雪的天,澜溪站在医院的窗边看着雪花漫天飞舞,日历上已经快显示到了春分,不知还能下上几次的雪。 还在望着出神时,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贺沉风,拿出来一看却不是他的号码。 顿了顿,她接了起来,竟然是秦晋阳,有些毫无预兆的,要约她一块儿吃晚饭,她推脱着拒绝,这两天,她都是和梅姨一块在医院里吃的。 那边的秦晋阳丝毫不死心,在她拒绝后,凝重的语气道,“澜溪,找你吃饭还有别的原因,你绝对会关心的,我保证。” 挂断电话后,澜溪还皱着眉,不太懂秦晋阳的话,也被吊起好奇。 所以她最终对着手机道,“好,我去!”() 第206章, 澜溪进了饭店后,直接从电梯上了三楼,一个个包厢排开,她走到指定的包厢站定。 敲门后,她将门推开,只是没想到,里面除了秦晋阳,竟然还有别的人。 彭母穿着高贵,挺直着背坐在那里,上一秒,两人正在谈着什么。 澜溪惊诧的睁大眼睛,若不是秦晋阳坦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她都怀疑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澜溪,你来了。”秦晋阳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走过来。 “这……”她有些木然的看着他。 “坐下吧。”彭母抬眼,凌厉的扫向她。 一旁,秦晋阳已经虚揽着她往里面走,很绅士的拉开椅子。 “你看着贺沉风每天这么焦头烂额,心里是何滋味?” 刚坐下后,彭母的声音便传过来,她抿唇,虽没细问,可现在贺氏陷入危机的事,已不是秘密。 彭母见她脸色微白,继续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切,可跟你脱不了关系?” “什么!”澜溪胸口一紧。 “到底是有多笨,还需要我将话点明了说?”彭母冷笑,十分鄙夷的看着她。 像是被谁将一盆冷水灌溉而下,浇醒了她,让她浑身冰冷。 她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她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让步?她死都死了,还这么阴魂不散,让你来破坏我女儿的幸福!”因情绪的堆积,彭母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我是绝不可能让你称心如意的!是别人也就算了,是你就不行!” 饭店属于中高档的层次,椅子也是那种极其舒适的,澜溪靠坐在上面,只觉得四肢都麻木僵硬。 彭母已经走了,她的话却都还在耳边飘着,尤其是最后傲慢的那句:你应该学聪明点。 “澜溪。”有人走到她身旁,阴影笼罩下来。 她抬头,朝秦晋阳看过去,那镜片后的眼睛,让她有些惊惧。 “你和彭太是一起的?可你又是为什么……” 对于秦晋阳,她十分的困惑不解,从他以前忽然向她求婚开始,她就觉得他陌生,现在更是! 将她所有情绪都直面接受,秦晋阳眼里闪过狠色,一字一顿,“他、活、该!” ***************************************** 时间不算很晚,她就近又回到了医院,美妇人还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问么人说。 里面走出的,是刚刚做完鼻饲的护士,面对美妇人的询问,轻轻摇头后,又安抚着什么。 美妇人单手撑着额头,那么无助的点头之后,抿唇看着里面躺着的贺父,眼前朦胧一片,脸上神情尽是说不尽的悲痛。 简单交代完之后,护士拿着医疗用具缓缓离开,擦身而过时,看到澜溪,微微点头。 “梅姨,您别难过了。”她上前,挽住了美妇人的胳膊。 美妇人看着她摇头,“不难过,再说就算难过有什么用,什么也解决不了。我只是看到老爷躺在那里,我……” 即便是嘴上安抚着自己,可到最后还是哽咽起来。 “梅姨……”澜溪难过的喊。 “其实我倒是没觉得贺氏会不会垮没什么的,哪里不都有成和败,可是老爷看不开啊!他这一辈子,为了贺氏都牺牲了爱情,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突然的变故让他根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现在贺氏的危机越来越深,老爷也这样昏迷不醒着……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澜溪双唇紧抿,好像有些失声,连安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由的也生起了世事难料的沧桑之感。 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原因是什么,她现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她不懂,不过是一段简单的爱情,怎么就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 ***************************************** 高档的住宅区。 澜溪站在窗边仰头往外面望去,隔着玻璃,看着每栋高楼之间的灰蒙蒙夜色,想必,半夜又会有一场雪下来吧。 白天她如常的去医院看了看贺父,然后带着儿子去了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却并没有回家,反而是来到了贺沉风这里。 将这座楼中楼的房子,仔仔细细的都收拾了一遍,外面的天色也降了下来。 她没有做太多的菜,但每一道却都很费心,小家伙本来开始还说一块儿等着爸爸回来吃,可等到两只眼皮都打架,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所以就还是先吃完,上楼睡觉去了。 时钟指针过了12的时候,贺沉风才回到家中,看到屋子里有光亮怔了下,进入客厅,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等着的澜溪。 她穿着黑色的毛衣和黑色的长裤,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看着夜空,又好像是在发呆出神。 “潇潇。”大衣脱到一半,他走近了她。 听到声响时,她的背脊似乎是僵硬了下,才扭过头来,柔柔的看他,“你回来了!” 他伸手过去,将她拉到光亮足一些的地方,因为她刚刚站在那,像是要融入夜色当中一样。 “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了很久?”他问。 “下午从医院出来后就过来了。”澜溪如实回答,又咬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没跟你打招呼就过来,你会不会不高兴?” “潇潇!”他沉声。 “你回来的好晚!”她笑了笑,又幽幽的抱怨。 “公司现在的事太多。”贺沉风淡淡的说道。 “噢。”澜溪点了点头,也没有细细追问。 只是问道,“你今天去看伯父了么?” “嗯,出了公司后,去看了眼。”提到贺父,他的声调明显有些低。 太多安抚的话都说过,再多也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帮他将大衣脱下,然后拉握住他的手,“我们去吃饭吧,我一直等你,你要是吃了的话,也要陪我吃一些。” 贺沉风点了点头,被她拉着往餐厅里面走。 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饭菜,已经有些凉,她就一盘盘拿着到厨房里热。 都弄好了后,她才在他对面坐下,“君君早都睡着了,等你等太久了!” 提到儿子,他笑了笑,心中也颇感愧疚,好像这段时间,也都没好好的关心他。 “这个时间,各个学校也已经开学,之前的英德学校被你退学,我看,还是让君君继续回那里吧。” “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她笑着道。 “嗯。”见状,贺沉风点了点头,心里很暖。 见他那一碗饭很快的见底,她问,“你晚上又没吃饭吧?” “嗯,太忙了。”他扯唇,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没有食欲。 “那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就直接上楼睡觉了?”她开始皱眉。 贺沉风只是看了她一眼,被说中,也就没出声。 叹了口气,她抿紧嘴角道,“贺沉风,你要好好吃饭。” “嗯。”他点头。 “你别光是听听算了,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健康么!你看我爸,以前就是不注重也不爱惜身体,平时上班还好,要是有犯人要追踪的,他就更顾不上了,一年到头来,累的要命!就因为他这样,胃才会落下毛病,才会……所以你别不听!” 暗暗捏了捏手指,她垂下了头,嘴里还在继续着,“别有人做了你才吃,一日三餐都得按时。而且不光得好好吃饭,睡觉也是,烟也要少抽!” 她说时,他一直沉默的听着,最后时,拧着眉心看向她,“潇潇?” “嗯?”她低低的应。 似是感觉到他此时目光正犀利的窥探着自己,她逼退了眼底热热的那阵酸意,再抬头时,已经又是柔柔笑着的了。 “你嫌我啰嗦了呃。”她咬唇看向他。 “没有。”他摇头,眼眸依旧紧着。 闻言,她松了口气,软软道,“我只是看你最近太累了,忍不住关心你。” 薄唇动了动,他最终点了点头,“……嗯。” “对了,我有件东西,一直想还给你的。” 说着,她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他皱眉的同时,也走出了餐厅,将放在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后,才折回来。 “什么!”见她背着手,贺沉风声音紧绷的问。 澜溪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一个皮夹。 他不由的一怔,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开始时她说有东西还给他时,他直观的以为,她又像是以前那样,将他买给她的东西又还回来。 “是六年前那晚我捡到的。”她将皮夹摊开,里面内侧夹着的照片仍在。 “原来被你捡走了。”他声音有些低,伸手接了过来。 “是你丢下的!”澜溪咕哝着。 见他一直低垂着眸子看,她又道,“我看着上面有你和你妈妈的照片,还是觉得该还给你。” “唯一一张。”他仍旧声音低低。 “嗯?”她看着他。 “这是我和我妈唯一的一张合照,我不爱照相,这还是她硬拉着我照的,现在很后悔。”贺沉风说着,墨眸一直都凝着那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细细的看着。 听他这么一说,她有些懊恼道,“对不起,我到现在才还给你。” 他淡淡摇了摇头,视线却仍旧停在上面,眼里的情绪慢慢堆积起来。 “贺沉风,你是不是还为你妈妈难过?”她垂着头看他,这样的角度里,能将他睫毛的轻颤都扑捉的到。 闻言,贺沉风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唤出她的名字,嗓音沙哑,“潇潇……” 声音痛到她心里,她忙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上楼休息吧!” 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外面灰蒙夜空的关系,没多少光亮。 他以背环胸的方式,让两人像是叠汤匙一样的抱在一起,左边的心脏处,也同样交叠着。 连续几个疲惫的夜里,贺沉风的睡眠质量都不好,今晚搂着她,很早的沉沉入睡。 俊容微抵在她的颈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 怕扰醒了他,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捧起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吻。 年少时,一心痴迷于对她那么好那么照顾的程少臣,因为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再和谁结婚,所以一直对婚姻也没有过什么憧憬。再到后来有了君君,她更是没有再去想过。 可是贺沉风,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嫁给你啊! ***************************************** 早上,天还没有大亮。 机场里,候机厅里略显的有些嘈杂,广播里不断提示着即将降落和起飞的航班。 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小家伙,正揉着眼睛,困惑不解的看着她,“妈妈,我们来机场做什么呀?” “离开h市。”她整理了下儿子的衣服。 “那我们要去哪儿呢?”小家伙依旧追问。 “去一个新的地方。”她耐心的回答。 “新的地方……”君君喃喃的重复着,随后又问,“那我们要去多久呢?什么时候再回来呢?去的话,不叫上爸爸也一起吗?爷爷还在生病,我们不等他好起来吗?” 连续的一个个问题,让澜溪沉默了起来。 小家伙向来懂事,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见妈妈沉默了,便不再噼里啪啦的追问,只是从椅子上跳下来,抱着她的膝盖,问,“妈妈,你说的新地方,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吗?” “嗯……一定要去,不得不去。”她缓缓点头,组织语句有些艰难。 小家伙闷下了头,还是很困惑的低低迎上句,“噢……” 很快,广播里提醒的便是她所在的航班,她站起来,拉过儿子的手,低着头极快的走着。 出了安检口的通道,外面还飘着雪,陆续往出走的人有交谈议论的,说这应该是最后一场雪了。 临上飞机,澜溪下意识的朝前伸手,看着雪花飘落在掌心里,她缓缓的收拢。 “妈妈,你在抓雪吗?”小家伙见状,好奇的问。 澜溪摇了摇头,没出声。 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她收拢的掌心才缓缓的摊开。 小家伙凑过来看,脆声道,“妈妈,什么都没了,雪化了,蒸发了噢!” “……嗯。”掌心空空,她很低的应了一声儿子,可眼里的光亮却越加是琐碎闪亮。 她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也都是这样,从她的亲生妈妈、程少臣,再到贺沉风…… 她什么也抓不住,一样也留不住。 ***************************************** 贺氏集团。 落地窗外,天空中一架飞机徐徐飞过,在漫天的雪花中划开一道痕迹。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贺沉风坐在高背椅上,俯身向前,手里的文件重力合上,冷冷道,“那些老股东们要撤就撤,能被人随意扇动要退股的,以后留着也是祸患!” “话是这么说,都退股的话,会造成资金上的更大压力,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周转资金!”坐在她对面的贺以璇,严肃道。 “现在股票每天都在下跌,根本没有其他银行愿意借贷给我们!”言谦也凝重的开口。 闻言,贺沉风双手握拳,闭眼沉思着。 “彭太那边有消息放过来。”贺以璇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呵。”贺沉风冷笑。 “她的意思是,如果恢复和她女儿的婚事,她会将撤出的股份还原,而且还会注入一笔可观的资金来解燃眉之急!” 贺沉风眼前瞬间变色,吐字如冰,“她想的太多了,我最烦别人威胁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贺以璇担忧的问。 “资金方面,我会有办法解决!”贺沉风眯眼看着某处,漠漠的说着。 现在的贺氏,如果再没有大资金注入周转的话,不出一周,就很有可能会面临倒闭的危险。 虽然她对贺沉风此时表现出来的自信不怀疑,可却还是会担忧,正准备继续问时,内线响起。 “贺总,纪律师求见!” 关闭内线后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纪川尧的身影闪了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贺沉风抬眼看过去。 纪川尧没说话,只是朝一旁侧过了身子,也让人瞧到了他身后的李相思。 李相思微咬着唇,眼睛有些红。 见状,贺沉风心里没由来的下沉。 “出什么事了!”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澜溪她……”李相思死死的咬着唇,闭眼道,“她走了!” 贺沉风的身形定住。 ***************************************** 书房里。 彭母坐在椅子上接着电话,她没有说话,都是在听那边说,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什么,贺沉风竟然拒绝?”她的声音有些拔高。 在听到那边再度传来肯定的答案后,她气到直接将手机扔了出去。 贺氏现如今已是倒闭前兆,竟然仍旧连考虑都没考虑的拒绝了她? “叩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佣人的声音,“太太,先生回来了,正在收拾东西!” 彭母一听,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有些趔趄的就往书房外走去。 等她出来时,彭和兆已经拎着行李箱走到楼梯拐角处下楼。 “老彭!你要去哪儿!”她高喊着追上去。 彭和兆像是没有听到她在喊一样,仍旧稳着步伐往下走着,等踩到最后一层台阶时,被人从背后拽住了胳膊,他冷了脸甩开。 “站住!”彭母再度追上去,比刚才还要大力的拽住他,“老彭,你到底要去哪儿!天天不回家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收拾东西,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去哪重要么,只要别看着你,就行。”彭和兆冷眼对待。 彭母受伤的看着他,“你怎么说这么伤人的话!我做出这些事来,都是为了女儿的幸福!” “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吧,别说的那么好听!”彭和兆冷笑,已经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离婚协议我都拟好了,也在上面签字了,我什么都不要,反正,我现在所拥有的,也都是你们娘家赋予的,现在好了,无债一身轻!”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离什么婚,你还想不想提正了!” “我已经请辞了。” “什么!”彭母瞪大眼睛。 “一辈子为了高官俸禄的又能怎么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辈子我活的太失败,为了仕途丢下潇潇母女俩,现在又连女儿的幸福都保护不了!”彭和兆悔恨的摇了摇头,拉着行李箱就继续往外走。 “不准走,我不准你走!我跟了你大半辈子,不顾家人反对的就嫁给你,助你走上今天这样的地位,你竟然说要跟我离婚!你现在又要拿着行李走,你要去哪儿!” “去想去的地方。” “你要去蒲县?” 见彭和兆默认,彭母顿时声音尖利,“彭和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竟然放弃市长,跑去一个小县城,你难道是要给那个女人守墓吗!她又不是对你一心一意,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荨音吗!” 彭和兆皱眉,已是没办法再待下去,强硬的甩开她后,便大步的往门口走着。 “爸,你这是干什么去?”外面回来的hedy见到这一幕,也是愣住。 还想继续问时,看到彭母摇摇欲坠,忙冲上前去,“妈,妈——” 彭母被她搀扶着坐到沙发上,一口气都卡在嗓子眼里,终于顺下后,她哭着道,“荨音,快拦住你爸,他要跟我离婚,快拦住他!” “太太,先生已经坐车走了……”佣人此时上前,低声道。 闻言,彭母急忙想要站起来,却又再度跌倒。 眸光一垂,也刚好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再也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 一周后,h市曝出两条新闻。 一条是即将要被提拔为正的城建副市长彭和兆,不知是何原因,忽然自己请辞,调到临近县城蒲县做书记。一时间,让原本该有的节奏被打乱,上面领导也是措手不及。 另一条则是商业新闻,之前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贺氏垮台,终于是尘埃落定。 贺氏对外宣布,和香港黎氏最小千金的订婚消息。据说这位千金一直都被寄养在巴黎,不被外人所周知,却和贺氏总裁贺沉风相交颇深。因对这位千金的多年亏欠,订婚之余,黎氏更是大方注资十亿。 这让贺氏原本面临的资金短缺,周转不灵,股票下跌等一系列问题,都逐一破解,之前一些处于观望状态的集团,也都纷纷抛来橄榄枝。贺氏,漂亮的打了个翻身仗,如日中天。 贺氏大厦,日复一日的忙碌,职员们依旧高度严谨的工作着。 会议室里,贺沉风在听后各个部门经理的汇报之后,三言两句做出了精简的总结,随即交代下去后,起身宣布散会。 一旁的秘书言谦立即跟上,拿着pda报告着接下来的行程。 另一边,从电梯里刚从外谈完项目回来的贺以璇见状,快步迎了上来。 “和广富的项目已经谈妥,而且利润分配方面,我们比预期还多拿到三个点。” “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他们的底线了。”闻言,贺沉风勾唇。 贺以璇也同样的笑,姐弟俩之间交换的眼神里,有着经商人的狡诈。 将该要报备的公事都谈完后,贺以璇顿了顿,犹豫着问道,“澜溪她……还没有消息吗?” 原本还稳步往前走的贺沉风,身子蓦地一僵。 好半响,他才很低的应声一句,“没。” 贺以璇见他眼底深处的黯然,想说什么时,他却已经大步的离开。 回到办公室里,一直尾随其后的言谦,局促的拿着手里的pda,介于总裁身上笼罩的冷意,他也不敢再继续汇报。 “下午的行程你还没有说完。”直到坐下后良久的贺沉风率先开口。 “是!”他立即上前,严谨的继续报告起来。 结束后,贺沉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言谦颔首,抬头时,又加上一句道,“贺总,已经是中午,我是给您叫外卖,还是您去餐厅吃?” “不用了。”贺沉风漠漠拒绝。 闻言,言谦犹豫了下,见他面无温度,也没敢多说,转身往办公室外走着。 “等等。”他却出声喊住。 “贺总?”言谦转过身来看着他。 谁的叮嘱还在耳边响起,软软的,柔柔的。 墨眸也不知看向那里,他声音低沉,“还是给我叫份外卖吧。” “是!”言谦高兴的应下。 门被关上,房间内陷入一片静逸。 贺沉风弯身,将写字桌的最后一个抽屉拉开,里面显得很空旷,因为只有一个蓝色的的绒布盒子在那里。 他拿出来,拇指用力,方方正正的盒盖被打开,里面一枚钻戒赫然入目。 墨眸里,开始有暗淡的灰色蔓延开来。() 第207章,春暖花开时 二十天后,加拿大。 这个被称为世界第二大国家,却人口密度非常低的城市。 以前,浏览网页时就总看到有人描述加拿大,地广人稀,难得的清净,她就想要来到这样的城市,如今真的来了,却一点向往都没有了。 刚到时,时差倒不过来,一旁小家伙偎在她怀里睡的香甜,她独自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夜夜难眠。 因为君君以前动过手术的关系,还有次复查没做,她便领着他来到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年纪稍长的加拿大医生,用英语微笑的告诉她孩子一直恢复的很好,她才放下心来。 小家伙一向最有适应能力,还特别调皮的用学术不多的英语,对着医生说谢谢。 牵着儿子的手往医院大厅外走,沿途而过,这里面充斥着很多人种,也不难看到一些华裔。 噪杂间,有位年纪在四十左右的妇人,神情焦急,不知在寻找着什么,眼神四处的晃,嘴里还喊着,“小姐,小姐?” 一旁的小君君还拉着她的手晃,叽里呱啦的学着不太标准的英语,她低头笑着看儿子,不时的纠正儿子发音的错误。 “妈妈,你看那个蹲在那里的阿姨,她好奇怪啊!”君君眼睛咕噜咕噜转,指着某处好奇道。 闻言,澜溪也朝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脚步一顿。 拉着儿子微微走过去两步,比刚才又近了一些,可她还是不敢确定,那个抱膝蹲在那里,长发微乱,眼神防备的女人,竟是……唐一心? 澜溪这样吃惊,不仅仅是因为在此地会碰到唐一心,更重要的是,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正愣在原地时,之前那个寻找的妇人忽然从眼前冲过去,直直跑向唐一心,“哎呀,小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秦先生,小姐在这边!”然后,又朝某个方向扬声喊着什么。 很快,便有一名身材修长的男人大步跑了过去,镜片微微泛着光。 “小芯,你怎么又乱跑呢,不是说好要听哥的话吗?”男人半蹲着,脸上神情特别的柔和,耐心的哄。从那什都。 唐一心却挥开他的手,也不说话,就是眼神有些发直的挥舞着手臂,挣脱着他们。 “小芯听话,我们今天不看医生了,现在就回家去!回家再给你看你喜欢的影片,好不好?” “对对,就是颁奖典礼的那个!”一旁的妇人跟着附和。 唐一心歪着脑袋看了男人半响,似乎在怀疑,最终,双臂垂下,乖乖的被他揽着往外面走。 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气,抬眼时,刚好和澜溪撞到一起。 “晋阳……?”她怔怔的开口。 ***************************************** 唐一心在加拿大居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山坡上,一栋很小的别墅,不过却很精致。 客厅里,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些颁奖典礼的回顾影片,从星光大道再到逐一开奖,里面的唐一心,身穿晚礼裙,在众人欢呼热捧下,走过红毯,走上舞台…… 澜溪将视线再从电视机上转到沙发上,唐一心坐在那里,目光痴痴,偶尔笑,偶尔又哭。 站在一旁的秦晋阳,眼镜摘下,正用手指捏着眉心,脸上尽是惆怅。 她真的无法将秦晋阳和唐一心联系起来,可若细细想来,却又没什么不可能,她一直都知道,唐一心以前叫秦芯,而秦晋阳说,她有个妹妹…… “她……是怎么了?”她侧头,舔唇看着秦晋阳。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精神错乱,时好时坏。”秦晋阳苦涩的笑了笑。 “可为什么……”澜溪还是不解。 “小芯长的漂亮,小时候就有明星梦,等长大了,磨难后也踏入了演艺圈。后来她和一个男人交往,有了孩子,那男人却不要了她,也根本不打算负责,堕胎后她一直都想不开,演艺事业也是一落千丈,媒体的大肆渲染,将她逼到走投无路……” “等等!”澜溪打断他,咽着唾沫问,“你说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当然知道,就是贺沉风!” 秦晋阳咬牙,“我承认我卑鄙,我向你求婚,想将你从他身边夺走,可我也是再帮你,他那样绝情的男人,能有什么好!这次我差点就能看到他落魄的样子了,可没想到,贺氏竟然又起死回生了!” 澜溪是能感觉到他对妹妹的感情,以及延伸出来的那股子恨。 “可是,秦芯的孩子不是他的啊!” “什么!”秦晋阳大惊。 “秦芯的孩子,不是他的!”她重复着,缓缓解释,“我之前也以为是贺沉风的,可真的不是。他们分开后,秦芯流连夜店买醉,和人发生过关系!” 之前这件事为导火索,也导致两人分开过,他澄清时,她不是完全信,但后来,他将调查的资料给她看过,所以她才如此笃定。 “这怎么可能!”秦晋阳完全被这事实给震惊了。 俩人的谈话,吸引了唐一心,不知何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芯,孩子不是贺沉风的吗?你告诉我,不是他的吗!”秦晋阳跑过去,按着她的肩膀,用力的问。 唐一心仍旧不说话,却摇头,不停的摇头。 “我竟然搞错了对象?我一直以为是贺沉风的,所以才想要报复他,才会向你求婚,才会故意让臣哥造成你们俩的误会,才会和彭母一起弄垮贺氏……”秦晋阳满脸的懊恼,甚至没法面对澜溪,“澜溪,我对不起你啊!” 澜溪闭上眼,只觉得大脑和心脏都已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 ***************************************** 从小山坡上走下来,秦晋阳眼底一直都是悔恨交加。 “澜溪,那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澜溪没回答他,只是道,“晋阳,你一定得答应我件事,别将遇到我的事告诉任何人,程少臣也不可以!” “可你和贺沉风……”秦晋阳哑着嗓子。 “他订婚了。”澜溪别过眼,难过的抿唇。 从到加拿大的那天开始,她总会在谷歌上搜索,关注着贺氏的走向,也当然都知道,贺氏为什么会解除危机。 那个香港黎氏的千金小姐,应该才是身份最匹配的。 她早清楚的,即便不是和hedy,也可以是别人,只要不是她,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上他。 “晋阳,答应我。”她用力的微笑了出来。 终在秦晋阳的点头下,澜溪拉着儿子的手,一步步往山坡下走着,因为计程车很少,他们需要走很长一段路。 见妈妈一直沉默,小家伙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妈妈,你给我讲故事吧?” “大宝贝想听什么?”她看向儿子。 “小红帽的听太多遍了……要不然,再讲一次王子和灰姑娘吧。” 澜溪点头,缓声慢语的将故事细细的讲了一遍。 “妈妈,真的有王子和灰姑娘吗?我会是王子吗?”小家伙歪着脑袋问。 “没有,没有王子和灰姑娘。”澜溪迎上儿子的目光,轻轻的摇头。 见他疑惑的皱眉,她又继续道,“也许有王子,也有灰姑娘,但没有那样完满的爱情。” “可是有呀,你刚刚讲的呀!”小家伙指出。 “那是在童话里。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她笑了笑,声音低渺。 小家伙似懂非懂,竟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已经走下山坡,母子俩走过一条街,在一处站定等着空车,车流涌动,行人匆匆,可却连个相似的身影都没有。 情深缘浅,又能奈何? *****************************************。 医院。 贺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了高级病房,还和之前一样,生命体态正常,昏迷不醒。 每天例行检查的护士,拿着病历卡往病房走着,临近时,她推门的动作顿了顿。 从窗户看进去,男人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坐在椅子上,线条分明的侧脸微扬,凝视着病人。 护士是知道他的,是病人的儿子。 和其他人相比较来说,他很沉默也很冷漠,每天都来,却都每次不说话,沉默的坐在那许久都是纹丝不动,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甚至都瞧不透表情。 视线凝视了许久,兴许是有些累了,墨眸微垂了垂。 “爸,您可以放心了,贺氏没有垮。”贺沉风扯着薄唇,声音淡淡的吐出。 眼角余光朝一旁的窗户外看过去,冬季已过,已到春暖花开时。 垂在一侧的手指,一根根攥起后,又一根根放开。 良久,似乎是疲惫了,他微闭上了眼睛。 有很低很沉的声音在呢喃,“可她却走了……” 护士看着,一时间,竟不知要不要进去打扰。 隔着一层门,她其实听不到贺沉风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的薄唇在动,是那种极低极低的喃喃。 可她却能深切体会到,那散在他骨血里的伤心,是从五脏六腑里渗出来的痛。 下卷完。() 第208章,换做他 日历一页页的翻,日子也一天天的过,春去秋来,时光流水,一晃八个月。 澜溪在加拿大的生活很平静,在一家私立的小学里当临时的美术老师,虽然只是临时代课,但也有相当的报酬,足以令她和儿子很好的生活。 因学校统一收钱,买画笔和画纸,到最后工作,也都落在老师头上。 周末休息,澜溪约了学校的甘老师一起,因为甘老师同样是华人,婚后和老公一块定居加拿大,来这边已有十多个年头,所以哪里都比较熟悉,对她也有很多的帮助。 俩人去的是稍偏远的综合商厦,属于批发类的,价格比较便宜,里面不仅有文具用品,还有日常的生活也都齐全,又是周末,人很多,拥拥挤挤的。。 因为是班级很多,选购的画纸和画笔也很多,分装在两个袋子里,满满的,还很沉。 等她在里面跟老板付完钱,提着袋子走出来时,却发现找不到了甘老师,店铺外面,人来人往,各类人都有,她忽然有些慌乱起来。 两手都拎着袋子,沉沉的坠着肩膀,此番场景,那样相似。 不时有人从她面前或者身后经过,而她就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像是谁家摆的雕像一样。 不知多久,回过神来时,是口袋里的手机闹腾的响了起来,她忙空出一只手去接,里面传来甘老师的呼唤,“哎呀,小谢,你买没买完啊!我在扶梯这边都等半天了!” “你在扶梯啊那边吗?我这就过去!”闻言,澜溪才挂断了电话,匆匆往扶梯方向走着。 看她走过来后,甘老师不满道,“小谢啊,付款怎么还这么半天,是不是老板多收你钱了?” “没!”澜溪忙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出来时没找到你,有些害怕,就在门口等来着。” “小谢啊,你可真愁人啊,一直在原地等我来着?” “嗯……”她闷闷的点了点头。 甘老师大咧咧的说,“我待在那里太闷,就来这边出口等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在原地等呢?怎么也过来找找我啊,再说,不是有手机嘛!” “是我一时懵住了。”澜溪挠了挠头。 “以后可别这么笨啦,待在原地能等到啥!”甘老师语重心长道。 澜溪点了点头,忍不住轻声道,“以前有人和我说过,找不到的话就乖乖在原地等,不能乱跑。” “哟,是男人吧?”甘老师一听,立即来了兴趣。 她听后,抿了抿唇,很淡的笑了开来,并没有直接回答。 “是不是喜欢的人?”见她默认,甘老师继续追问。 “不是。”澜溪似乎是微怔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喔。”甘老师见状,兴趣顿时消失,只是拉着她嚷嚷着,“快走吧,我们去一楼看看,正好看有啥缺的东西,一起买点回去。” 澜溪任由她拉着走,不知是对着谁在说,亦或者在自言自语,声音轻而低,“是很爱的人。” 嗯,不是喜欢的人。对她来说,是很爱的人。 很爱很爱的人。 ***************************************** 从综合商厦出来后,甘老师家里来了电话,就匆匆忙忙的回去了,澜溪也自己叫了辆计程车,往家里走着。 她所住的那栋楼,稍微陈旧一些,不过里面住的人,虽然国籍不同,却都相处融洽,楼上楼下的邻居,走动的也都特别勤。 房子比较大,她是带着儿子和别人合租,对方也是个单亲妈妈,来自台湾,说起话来,会有很嗲的声调。 开门进去后,客厅里,有两个小孩子正围在茶几那里,手里各自捧着一个积木。 小女孩是合租的单亲妈妈的孩子,此时明显很不高兴,嘴巴撅的老高。而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些手忙脚乱的正在安抚着什么,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场面看起来特别的滑稽。 “那你说,到底你是愿意和那个欣欣玩,还是愿意和我玩!” “都愿意啊!” “哼!”小女孩很用力的哼出来。 君君忙解释着,“欣欣是我在中国的小伙伴,你是在加拿大的,你们都是啊!” “我不管,我就要你以后只和我玩!” 小女孩一甩手,整个小身子背过去,后面比她高出一头的小君君,捏的积木都快出水。 见状,澜溪莞尔一笑,心软的上前帮儿子解围,“来来,我刚刚在楼下买了些提子,真的是好新鲜啊,两位小朋友,要不要尝一尝呀?” “好呀!”一听有好吃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澜溪放下买来的画纸画笔,去厨房放水清洗着,拿出来后,两个孩子都一同围着她,刚刚还闹不和,这会儿又都喜笑颜开的并排吃提子。 她不由的笑,还是小孩子啊,什么事,都能很快的烟消云散。 听着两个孩子的叽叽喳喳,本来以为生活也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渡下去,没想到,却传来了一个消息,或者说,是一个噩耗。 ***************************************** h市,4s汽车维修店。 贺沉风将车开进去后,车门甩上,直接从里面走到门口,站在那等着,没到五分钟,就有一辆商务车开了过来,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秘书言谦快步走过来。 又到十一月入冬,北方天气年复一年的寒冷。 贺沉风淡淡的挥手示意,然后便越过言谦,朝着商务车走去,拉开车门就直接坐了进去。 言谦颔首后,再往里面快步的走,去前台交代着修理事宜。 无论是什么车子,开的年头久了,总归会有内部零件磨损需要换新的情况。 贺沉风的车子一直都在这里维修,经理和秘书言谦也都熟络,手握着笔,正在刷刷的开票。 “言秘书,我看贺总这车子都开了快七年了吧,厂家都早都停产了,咋还一直不换呢?喜欢路虎的话,可以试试新款嘛!”经理挑眉问着。 也不怪他好奇,那些总裁经理之类的,哪个不是一有好车就换啊,就只看贺沉风,始终如一的开着这白色的路虎。 言谦一直都是微微的笑,等着刷卡付了修理费后,他也朝着那白色的路虎看了眼,然后道,“我们贺总,念旧。” 经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耸了耸肩。 回到贺氏,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会议室,里面都等着各个部门的经理负责人。 言谦坐在会议桌左边的第二个位置上,认真的参与着会议,不时的将重点记下,坐在中间的贺沉风,都是沉默的听,脸上神情无波,偶尔会在哪个经理提出来的方案上指出不妥之处。 就是到现在,他一直都还在查着谢澜溪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没有,每次在贺沉风询问时,他都不忍汇报。说后还也。 因为每次汇报完,贺沉风都会很低的一句,“我知道了。” 语气并不哀伤,但那份无奈比哀伤还要让人心里泛酸。 贺沉风会议的整个过程里,脸上情绪基本很少有变化,中间时进来一通电话,他皱了皱眉,按掉后,很快,对方又打了进来。 选择接起电话后,他冷漠的俊容上,神情开始慢慢龟裂。 会议提前结束,贺沉风为首,秘书言谦尾随其后,其他人都陆续从会议室里大步的走出来,像是在电影里的画面一样。 前脚刚刚回到办公室,后面便跟进来一个人,却不是秘书眼前,而是副总贺以璇。 “贺沉风,你知道消息了吗,谢父去世,澜溪回来了!”贺以璇匆匆忙忙的,脚下高跟鞋被她踩的频频响。 然而,没有她预料中的目瞪口呆,他只是瞥了自己一眼。 “喂,你傻了,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我是说澜溪回来了,谢澜溪!”贺以璇皱眉,十分不解的问道。 贺沉风仍旧只是沉默,背在伸手的手臂,却因情绪激动,而肌肉奋起。 贺以璇简直急的要跺脚了,正要上前推他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然后便是秘书言谦走进来,恭敬的报告着,“贺总,所有的行程全部推掉,车子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可出发!” “嗯!”贺沉风点头,夹过外套,便大步往外走着。 会议时,李相思的关系,纪川尧给他打了电话,他便立即中断了会议,让言谦立即去安排事宜。 路过一脸木然的贺以璇身边时,终是放松了情绪,嗓音低沉,“我就知道,她会回来的!” 嗯,他一直都知道,她总会回来的。 虽然是因为知道,谢父癌症晚期,总会有走的一天,作为女儿,她不会不露面的!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在谢父去世这样悲痛的消息里,竟然还会激动。 这次,是他找不到她了,所以只能换做他在原地等她。 (现在开始的是尾卷:锦瑟年伴君三生,爱爱爱)() 第209章,明明是他 浦镇南山边上,有半面山都建立成墓地,这个小镇里的每一个亡灵,都葬在这里。 11月中下旬,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下的不大,却一直飘飘散散的不停,从澜溪到达浦镇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的在下。 好像很应景,她临走那天,是最后一场雪,八个月后,她再次回来,竟又赶上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谢父是在和谢母旅行近九个月,走过南方大大小小的城市,回到浦镇的一周后去世的,没告诉任何人,只有谢母陪着,夫妻俩聊的竟都是些家长里短,却是一生不变的情深与共。 澜溪从加拿大赶回来,转机到h市,再到浦镇,也只是来得及赶上丧礼,悲痛的和谢母一起,对着来吊唁的人一一还礼。 墓碑上,黑白照片镶嵌在里面,选的是一张谢父身穿警服的,嘴角微扬,笑容依旧憨厚,却永久的定格在那里,让出殡跟着的每一个人看到后,心头都是一紧。 谢父谢母两边的亲戚不算很多,却也不少,墓碑旁边几乎都围满着人。 澜溪扶着谢母站在最中央,单手还撑着伞,她扶着谢母的手臂很用力,因为害怕哪一个放松,一旁的谢母会倒下去,自己也会倒下去。 现在死去的是她的爸爸,是整个家里大树一样的男人,虽然在去年查出病情时,她就告诉自己,要有准备去面对这样一天,可真正到来时,那样失去至亲的极致的痛,要怎么承受? 另一边,有目光担忧的注视着自己,是清早就赶过来的好友李相思,以及她的丈夫纪川尧律师。 知道好友对自己的担心,她想要弯一下唇角,却实在太吃力,只能摇了摇头,告诉对方自己没事。 收回视线时,瞥到了什么,瞳孔就紧缩了起来。 应该不会看错,前方不远处,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步走来,走在后面的个子略微矮一些,手里撑着把黑伞,给前面男人打着,因前面男人走的太快,所以他很吃力的跟着,恭敬的程度上来开,应该是下属模样。 眼前有些恍惚,好像那飘飘落落的雪花,蒙住了她的眼球,让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 直到将眼眶涌上来的那一股股热凝住后,她才敢去细看,敢去辨别他的轮廓。 漫天雪花的关系,那冷峻的眉与眼,并不分明。 可是是他,明明是他! 澜溪的脚下有些站不稳了。 贺沉风走近,穿过墓碑前站定的人群,直直的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彷佛踩在云朵上面,软绵绵的,没一点实在的感觉。 他有些怕,怕一切都不真实,他必须紧绷着所有情绪,那样才不会有极大的失望。 终于近在咫尺,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声,他才敢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回来了,他的潇潇回来了。 刚刚,他一眼就看到她了,看到她站在中央,扶着她的妈妈,背脊挺直,红着眼眶,却倔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五脏六腑好像都错乱了位置,这八个月的不见,有好多情绪堆积着,有好多的话想问,在此刻,却都只是心疼,只有心疼,对她的心疼。 一旁的谢母听到脚步声,也看了过来,好像也是辨别了一会儿,才道,“是小贺啊。” “是阿姨,我是该来送叔叔的。”他重重的点头。 谢母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继续看着墓碑。 丈夫的死,对她的打击最大,相依相扶大半辈子的人,从今往后,后面的人生,却只能她独自走下去了。 他转过目光,张着嘴,竟有些不好组织语句,终于,那声唤,还是吐出来,“潇潇。” 澜溪刚垂下的目光重新抬起,恍惚的看着他。 薄唇扯动,再多的话,这会儿也只能化作一句安抚,“人死不能复生。” “嗯,我知道。”双唇僵硬,声音亦是。 “难过吗。”喉咙微紧,他那样怜惜的问。 曾几何时,他也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过自己,难过吗。 她低垂下了目光,抿着双唇没有吭声。 即便是潦草的离散,却仍旧记得,你曾带给我的温暖。 ***************************************** 出殡结束后,两边亲戚也都各自告辞离去,澜溪陪着谢母回到了家中。 以前的老房子在去年谢父生病时就已经卖出去了,现如今的是新分下来的房子,已经简装过了,标准的两室一厅,格局很敞亮。 谢母进门后,就站在门口那里,晃着目光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妈……”澜溪哽咽。 女儿的这一声唤,才将谢母的思绪拉回来,边往里面走,边说着,“这房子分下来后,就让你舅妈帮忙找人简单弄了下,弄的其实挺不错的。可惜啊,当时还跟你爸说,咱们这辈子也终于住了回新房,可还没住几天,他就走了……也好也好,这大半年,他挺开心的!之前接受治疗那么痛苦,早些走了,也免得受更多病痛的折磨。” “妈,你回屋去躺一会儿吧,这两天你都没怎么睡。”澜溪看着谢母苍白的脸色,哑声道。 “好,我是想躺会儿了。”谢母疲惫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扭身看着后面跟着的李相思等人,吃力笑了笑,“没好好招待,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别挑阿姨的理啊!” 李相思挣脱纪川尧的手,上前急急道,“阿姨,别这么说,您快进屋去休息吧!” 谢母点了点头,被澜溪搀扶着朝里面的卧室走了过去。 看着谢母躺下后,澜溪才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走回客厅,一直没走的李相思和纪川尧坐在沙发上,一旁站着的,是从墓地回来后,不曾离开的贺沉风。 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她看向李相思和纪川尧,“我去给你们烧点水喝吧。” “澜溪,还是我来吧,你也坐那休息会儿!”李相思立即站起来。 “我去帮她。”看了眼贺沉风,纪川尧也起身跟着李相思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喉结上下一动,他横跨过茶几,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谢谢你能来。”她主动开口,声音平直,没有太多的感情。 贺沉风听后,蓦地皱眉。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紧盯着她。 “昨天凌晨。”她怔了下,如实的回答。 起我还眼。“君君呢?”他继续问。 垂了垂眼,她也继续回答着,“在我舅妈那里,丧礼时让他跟姥爷磕头了,出殡时就没让他露面,孩子小,墓地阴气重,而且我也怕我顾不上他。” “是不是你爸若是没走,你还不会回来?”喉咙抽紧,他沉声问着。 “……”澜溪没吭声,听到他提起谢父,又难受了起来。 见状,贺沉风没有往下继续,出声安抚着,“难过的话就哭,又没人笑话你。” “我不能哭。”她摇头。 “我爸人憨厚,很少表达什么,但他却是最宠我的,要是我哭了,他最心疼了。我还记得以前,我割盲肠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疼,一直的哭,我爸心疼到不行,一整夜的不睡觉,就只守着我。所以我不能哭,我要是哭了,他就走的不安心了。” 她声音很低,大大的眼睛睁着,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却偏偏还在吃力的弯着嘴角。 窗外雪花散落,无声无形,像极了她安静的悲伤。 一直都是这样未曾变过,即便心里有什么,她都不说,明明眼里都有,就是不说,宁可闷着自己。 贺沉风心里酸的厉害,再也忍不住,伸过手去,做出一直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 之前在墓地时,人太多,而她又搀扶着谢母,他是有多强的忍耐能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伸手抱她? 此时她柔软细小的骨骼收拢在怀中,八个月来,空落落的心,终于是有了着落。 等待,应该是他做过最好的事情。 澜溪第一时间挣扎,可他却抱的那么紧,紧到快让她无法呼吸。。 “笨蛋。”他收紧着手臂,沙哑的叱。 这两个词饱含了太多东西,也代表了太多过往回忆,震入耳膜,她的鼻尖泛酸,眼眶也瞬间热了起来。 也许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坚强,却在他面前做不到,脆弱总那么轻易。 “哭吧。”他再用力再紧一些的抱着她,眉眼温温柔柔。 说去烧水的李相思二人,待在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一时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着。 客厅里寂静无声,只有澜溪的眼泪,大颗大颗,流淌不尽似的滴落。 不知道这样无声无息的哭了多久,她吸着鼻子,挣脱着他的怀抱,贺沉风也随着她去,伸手去将沙发后放着的纸抽拿过来。 “对不起,我刚刚太失态了。”她声音还有哭后的哑。 贺沉风抽纸的动作一顿,凝着神情去看她,看到那双微肿的眼睛望着自己,声音飘散,“你过的还好吗?”() 第210章,我不信 “你说呢!”他沉着嗓子。 他还在为贺氏焦头烂额的时,她没有乖乖听话,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一走就是八个月。 八个月,对于人这一辈子来说一点都不长,可却又短吗? 以前她还会说分手,可这次,她连分手都没说,竟然就那么走了。 现在,她竟然问她,过的还好吗!没她,怎么好! “我不知道,应该挺好的吧,谷歌过一次新闻,贺氏比以前更好了,听说……”她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只是抬起头来,问道,“伯父怎么样?” “老样子。”听后,他眉头皱了下。 最没有变化的就是贺父,一直都躺在病床上,一直都生命体态正常,却一直都未曾苏醒。 还沉浸在自己爸爸伤病的思绪里时,沙发上的澜溪忽然站了起来。 贺沉风抬头,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忘么溪些。 “我真的谢谢你能过来,你公司应该也很忙,还是早些回去吧,下着雪,路面一定很滑,开车一定得小心,要是你没亲自开车,也得嘱咐一下司机,小心为好。”她很平静,也很真挚的说出了这些话。 他微微眯眼,脸上神情一点点阴了下来,“就这样,没别的要说了?” “嗯。”澜溪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难道不要跟我好好说下,当初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又没有消息这么久,到底是待在了哪里,都没有个交代吗!”贺沉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即便是刻意压抑,才是却仍旧情绪波动的大。 澜溪皱眉看着他,背后的手用力捏着,“我去了加拿大,那里空气很好,生活节奏也很慵懒,这八个月,我过的很好很平静,一点都不累。” “然后?”他高高挑眉,喉结在很慢的动。 “没有了。”她很轻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对我的交代?”五指收拢,面对她这样的云淡风轻,他已经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离的太近,眉眼看的太清晰,声音也太清晰,耳朵里嗡嗡的响。 “从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舍弃我们的感情了。”咽了咽唾沫,她别过了视线,很淡的说着。 字字重若千金,沉沉的砸在了他的心上,贺沉风不敢置信的瞪她,“你能舍弃的掉?” “……嗯。”两秒迟缓后,她违心的点头。 “谢澜溪!”贺沉风咬牙。 相对于他的沉怒,她很平静的看着他,“贺沉风。” 相别八个月,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险些支离破碎。 “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我已经都忘了。” “呵,都忘了。”他凉凉的笑着重复。 一把捉住她的胳膊,他紧紧逼视着她,浑身散发着噬人之势,“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忘的,你怎么给我全部都忘了的!” 他这样的怒气,她有些招架不住,用力挣扎着,弄出了些动静。 先出来的不是厨房里的小夫妻俩,反而是在卧室里休息的谢母,听到响动后就出来来。 “怎么吵起来了,有什么事坐下来都慢慢谈。”谢母披着毛衣,缓声说着。 贺沉风手一僵,忙放开她,有些懊恼的看向谢母,“阿姨,我很抱歉。” “没事,我都没睡,就是躺了一会儿。”谢母摇头摆手,语重心长着,“有什么事,都好好聊,慢慢谈。” 待在厨房里的李相思也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不顾后面纪川尧的纠缠,直接推门出来。 “阿姨,您怎么不再多躺一会儿!”李相思忙上前。 “也不太困,等着晚上一起睡吧,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年纪大了,觉少。” “谁说阿姨年纪大了,我看正年轻!跟那些大妈大婶能比嘛!” “你这孩子,这张嘴啊!”谢母难得的笑了笑。 随即看向跟在她身后的纪川尧,“忙乎的都没顾上,相思啊,这是你老公吧,结婚了也不告诉阿姨一声,也不带来给我瞅瞅!” “阿姨您好,我是纪川尧,你可以叫我小纪。”纪川尧上前,很恭敬的颔首叫人。 澜溪垂着眸光,装作没有看到,贺沉风将眼神一直凝在她身上。 “呵呵好,小纪啊,做什么工作的?”谢母点头,询问着。 “我是律师。”纪川尧回答。 谢母点头,“嗯,律师行,不然可得被相思欺负了,得顶住她那张嘴。” “她跟我在一起时,很少说话的。”闻言,纪川尧勾了勾唇,声调里竟有不知名的惆怅。 挽着谢母胳膊的李相思,微微咬唇。 “呵呵,是嘛,人其实都有两面,一生里,你遇到个人,总会对他流露出不同的面,那就是对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像是你谢叔叔,他……”不知觉间,又在提到谢父,谢母有些哽咽。 又怕小辈们担心自己,她忙转移着话题,“潇潇啊,我看时间也差不多,现做饭有些麻烦,你去外面饭店点几个菜带回来,相思也不常来,还有小纪和小贺,让他们吃完饭再走!” “嗯,我现在就去。”澜溪应下,闷着头就往外面走。 从头到尾都盯着她看的贺沉风,也出声道,“我跟你去!” ***************************************** 到了饭口时间,饭店里的人都会比较多,所以等待的时间久了些,出来时,天色都已经微降下来了。 菜装在餐盒里,一盒盒摞着,分成了两个塑料袋,都被他拎着,一直都不说话,沉默的有些可怕。 因为是新分下来的房子,也都是新建的,小区也都很宽敞,这会儿雪停了,好多小孩子们在楼下玩,好不热闹。 快入楼洞口时,他忽然从后面捉住了她的手腕,深沉着眸子看她。 “贺沉风,你别这样。”她不知第几次叹息。 “我不信。”他毫无预兆的开口。 “……”澜溪颤着目光看他。 他很沉很重的说着,墨眸那么深,“我不信你能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是真的忘了,或者说,是真的放下了。”她像是对待一个执拗的小孩子一样,耐心的讲解和分析着道理。 被她这样的神态和语气刺到,悲愤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当初悄声无息的走,现在又说都舍弃都忘了!怎么就有你这么心狠的女人?”眸光纠缠住她,贺沉风狠狠的瞪着她,恨恨的说。 本来等待了这么久的相遇,却被她这样平平淡淡,三言两语的打发。 那样认真且严肃的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早都放下了,也忘了他…… “一会儿吃过饭,你早些回h市吧,别忘了要慢点开车!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谁没了谁都能很好的活,你看,我没了你,我也过的很好。贺沉风,我是想祝你幸福的。”终于将话都说完,她松了口气。 她一直看似平静,其实心里滋味,最是复杂难明。 时间在变,一切物是人非,不是什么都能回得去。 他订婚了,他该有他新的生活,那是她打扰不了,也不该参与的。 “呵。”贺沉风冷冷的看着她。 ***************************************** 一前一后的沉默上了楼,开门进屋后,澜溪换着鞋,也没去看他的眼睛,就只是闷着头,将他手里拎着的餐盒袋子,接过来,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坐在沙发上陪着谢母聊天的李相思,站起身来,跟着她去厨房忙活。 将餐盒从袋子里逐一拿出来,李相思开口问着,“澜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澜溪有些茫然道。 “你不会还是要回加拿大吧?”李相思认真的问。。 “……”她抿唇没说话。 “叔叔走了,阿姨就自己,你就不要在去了吧,再说加拿大有什么好,人那么少,空空旷旷的!” 澜溪皱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缓缓道,“加拿大似乎真回不去了,除非我妈跟着我一起,但她根本不懂英语,到那边不会适应,我在想想吧,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我留在浦镇吧,像是以前一样找个工作,我得陪着我妈。” 厨房门口不远处,贺沉风像是雕塑一样的站在那,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有光影圈在他深邃的脸周,面无表情。 那边,正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纪川尧,看到贺沉风一直站在那不动,也不嫌热的连大衣都没脱,不免有些诧异。 “干什么呢,杵在这里当门神呐?这大衣是租来的?”他走过去开始揶揄。 贺沉风没回,甚至都没看他,只是微眯着眼,下巴紧绷,眼底不时的淌过情绪。 在纪川尧再度想开口调侃或者询问时,他却毫无预兆的转身。 不是朝客厅的方向,反而是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足音渐行渐远。() 第211章,一直在等你 “喂,贺总,你这是干嘛去啊!”纪川尧一边提着鞋子,一边往外面追去。 贺沉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步伐稳稳的往楼下走着。 “贺总,你聋了啊!”终于穿好鞋子,纪川尧追上去抓他的胳膊。 “我回h市。”贺沉风瞥他一眼,漠漠道。 “你这就回去了?”纪川尧急急的问。 “嗯。”他漠漠的应上句。 “你没事吧?谢澜溪回来了,你这从h市急匆匆的赶过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走了?”纪川尧大跌眼镜的看着他。 “她说已经忘了我。”贺沉风薄唇微抿,面无表情的重复。 闻言,平时爱开玩笑的纪川尧,也是结实的闷了下,才道,“女人不都是爱口是心非的!” 贺沉风眯了眯眼,不知敛去了什么情绪,继续抬腿往外走着。 纪川尧一直在身后跟着他,等出了楼门洞,见到司机已经将商务车开过来,秘书言谦也都站在那里等着,他皱眉问,“不是吧?沉风,那你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完事了?” “你觉得可能?”贺沉风侧头过来,墨眸看着他。 “不可能!”纪川尧当下摇头。 薄唇微勾,他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到车边上,坐进去后,很快,商务车便行驶离开。 纪川尧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后,微微笑了笑。 当然不可能,如果可能,好友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回头,如果可能,就不会等上这么久。 等他返身回到楼上敲门时,来开门的李相思一怔,不解道,“你干什么去了?” “噢,送沉风。”纪川尧一边换鞋,一边道。 “送他?他干什么去了?”李相思微睁大眼睛。 换上拖鞋后,纪川尧直起身子,刚好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谢澜溪,语调故意放缓道,“回h市了呗。” 正端着盘子往餐桌边上走的澜溪闻言,手中的盘子差点不稳。 “什么,小贺回去了啊?”正摆着碗筷的谢母立即惊讶问。 “嗯,已经走了。”纪川尧点头。 谢母皱眉,“这孩子,怎么不留下吃完饭再走呢!” “有人不欢迎他,留下来也没劲。”说话间,纪川尧一直盯着谢澜溪在看。 看到好友紧抿的双唇,李相思走过来,瞪了眼纪川尧后,转移着话题,“阿姨,澜溪,我们吃饭吧!” “如果不想他走,我保证,打个电话他立即回来,这会儿应该也没出浦镇。”纪川尧坐下后,淡淡的说着。 同样坐下的澜溪闻言,手指攥的几近滴水,嘴唇嗫喏,最终什么都没说。 ***************************************** 谢父走后,家里好像就有些散了的样子,谢母即便是情绪已回转很多,却也是会偶尔发呆出神。 出殡第二天,舅妈就将小家伙送回来了,因为感染到谢父离开的伤痛,小家伙也显得很是闷闷不乐,玩什么也都提不起兴趣,更多的时候,都会去陪谢母聊天。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悲痛扔在,活着的人,生活仍旧得继续。 澜溪也在考虑着,自己今后的工作发展,以及儿子的上学情况,可她没想到,竟会意外接到h市一家金融企业的招聘电邮。 对方表达的很有条不紊,说是她八个月前冬末时投递的简历,正巧他们现如今又进行招聘,在简历中筛选出来,想要聘用她去做投资部的经理助理。 她有些懵,当时年后,她开始找工作,确实是给一些公司投递过简历,但具体的,她却记不清了,对于这家企业,她也没多少印象,总觉得有些蹊跷,八个月前投递的简历,竟然还能拖这么久被聘请? 客厅里,她陪着前来的舅妈而坐,正闲聊着。 舅妈问道,“我也听你妈说了,h市那边有工作,你有决定了吗?” “还没有。”澜溪拧眉,摇了摇头。 “其实你们年轻人,还是去大一点的城市发展有好处,在这小乡镇里,工资也不高,而且你还有君君!当年你带着孩子去h市,不就是为了教育方面的问题么。况且你妈在这里也是触景伤情,要是你们都过去h市的话,她也许能尽早走出阴影!” 听着舅妈的分析,澜溪沉默起来,话都对,可却是去h市…… 经过三天的反复斟酌,在和谢母谈过后,最终选择,将浦镇的房子租出去,还能积攒一笔资金,然后母女俩带着君君,一块儿去h市,澜溪上班,谢母还能帮忙照顾孩子。 因之前在同程网上提前看了房子,有一处房屋条件特别好,租金却特别低,而且打电话过去,房主也特别的热情,给她传着房屋内的实拍照片,就那么预定了下来,只等到时去看房后,交押金便可入住。 这样的好事,让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幸运,本来还想着,到了h市后,要为找房子奔波两天。 从h市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出来,澜溪陪着谢母,以及牵着儿子君君,排队坐上计程车后,直接往到达的房屋住处,房东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没有折腾多久,合同就顺利的签了下来。 而且房子像是被人打理过的,直接就能搬进去入住,就连之前给儿子联系的学校,也都很顺利。 早上出了小区,谢母送要去上学的君君,在路口道别后她径自穿过马路,朝着对面的公交站走去。和周围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挤上公交车,在冬日h市的清晨里,开始奔波。 一切好像都逐渐回归正轨,兜兜转转的,一切如同六年前,她带着君君来到这个城市时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所经历过的,以及心境的变化。 到公司后先是开会,然后准备着要洽谈的项目资料,弄好以后,经理也从办公室里出来,叫她跟随着一块儿去。 抵达写字楼,从电梯一路上去,进入里面的会议室,之前就知道,这次的项目是三方合作,却没有想到,那第三方竟然是贺氏,而坐在那里正和人款款而谈的贺沉风,让澜溪几度有些晕眩。 捏着文件夹的手指紧了紧,她凝着思绪,脑袋里冒出很多种可能。 洽谈进行的很专业,他没有带秘书也没有助理,只身一人,到了快结束时,有人朝他递烟过去,他却摆手拒绝了。 “以前总看贺总烟不离手,今天不舒服吗?”对方老董问着。 “没,戒了。”贺沉风淡淡的摇头。 闻言,老董惊叹道,“可真佩服啊,这男人啊,烟酒一辈子是最难戒的,尤其是前者,我太太从我们结婚那天起,就总唠叨让我戒烟,这都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戒不了!” “可不是,我这烟从上初中时学会了,也都没戒掉!”澜溪的经理也跟着附和。 “呵呵。”贺沉风听后,低低的笑了笑。 随即薄唇扯动,有些飘忽的说着,“等没人唠叨你时,抽也没用了,不如戒了。” 低沉的男音在会议室里散开,这让正将资料文件都逐一整理的澜溪听到,心脏收紧。 ***************************************** 从会议室出来,澜溪随着经理往电梯方向走着,走在最前面的,是贺沉风。 电梯从一楼往上升,还有些时间,三人并排的站在那里等着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跃。 等候时,经理碰到了老同学,正好也是到了午休,便让她一人先回去,自己和老同学多些时间嘘寒问暖。 “叮咚——” 电梯也刚好到达,贺沉风迈开着长腿往里面走着。 转身站定后,看着未动的她,扯唇漠漠道,“不进?” “进……”澜溪闷着声,低头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封闭的空间内就只有他们两个,屏息时,除了能听到电梯运行的细微声响外,就是两人的呼吸声了。 澜溪因为某种预想可能,导致心里很乱,脑袋里也很乱。 八个月前投递的简历,大跌眼镜的被录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暗自纠结了半响,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只是刚张了张嘴,他就已经抢先开口。 “什么时候来的h市?” “上周。”她皱了皱,如实的回答。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他又淡淡道。 “……嗯。”澜溪迟缓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知是该松还是该紧。 他这样淡淡的问,不经意间,就已经将自己摘出去了,似乎是她太多心了。 “维利虽然是老公司,但发展很稳固,也还不错。” “嗯是。”她出声附和着。 接下来,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清了清嗓子,她问着,“伯父还在那家医院么?” “嗯。”他点头。 顿了两秒,侧头看向她问,“你是有打算去看他的意思?” “嗯……”闻言,澜溪不自觉的喃声着。 一直都在浦镇还好,但若是来了h市,还是觉得,应该去要看看贺父的。 “刚好,我中午要过去跟主治医生谈事,可以顺路一起。”贺沉风薄唇一扯,无波的说着。 “不用了,我……”她一听,立即婉拒。 他却一如既往的**,打断了她的话,“医院距离这里不远,一点都不麻烦。” ***************************************** 医院,高级病房。 澜溪进来时,护士正弯身将针头拔掉,然后检查完之后,才起身离开。 和她离开时一样,只不过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了高级病房,可躺在病床上的贺父似乎没什么改变,好像脱离了周遭,独自的享受着那份宁静,狠心的不醒来,不去搭理任何人。 因为谢父才离世不久的关系,她对长者的那种伤痛还在,看到贺父如此,特别的触景生情。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愧疚,在贺父没接受她以前,就因为她和贺沉风的关系,被气到住院过两次。好不容易熬到他接受了,那种“终于”的喜悦还没延续多久,就又被上一辈子的事和外来的因素再一次击倒,同样的她也脱不了干系。 不知陷入回忆里多久,直到身后有熟悉的男性气息逼来,她才晃过神来。 “伯父他,一直会这样昏迷下去吗?”她没回头,就只是轻声的问。 “嗯。”贺沉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回应。 心里有些酸,她忍不住安抚着,“总能有醒过来的一天吧。” “谁知道。”他低低道。 “你别太悲观了,事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扑捉到他声音里的微痛,她回过头来看着他。 贺沉风也同时抬眼,墨眸幽幽的看着她,一个不经意间,就有可能将她拉入进去,泥足深陷。 呼吸有些变慢,她忙转移了视线。 “你陪着你爸吧,我要回去了。”说完,她便越过他,匆匆的往病房外走。 可才迈出病房,身后就有脚步声跟上,“一起走。” 医院的长廊里,两人都沉默着一块走着,足音点在瓷砖上,似有回音。 “不嫌弃的话,吃个午饭?”出了住院部大楼,他凝着她。 “……”澜溪抿唇看着他。 “一个人吃太无聊。”他云淡风轻的说,“你不用想太多。” “……好吧。”踌躇了半响,她最终是点了点头。 坐上车后,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在城市里穿梭着。 澜溪一直都低着头,一时间找不到和他相处的最佳状态,等车子停稳后,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到周围景象时,被瞬间秒杀。 车子停在的地方不是哪家餐厅或者饭店,而是他所住的小区内。 她咬唇,眸光凝向他,“你……” “你做的那个面是怎么弄的,我一直弄不会,也弄不出那个味道来。”他却一本正经的说着。 “面?”她皱眉。 “以前你常煮的那个。”贺沉风点头,淡淡道。 捏着安全带的手攥紧了起来,她连眼角都在轻轻颤动。 “正好今天有机会,可不可以麻烦你教教我?”他像是一个诚恳的学生一样,认真的问她。 “我……”她吱唔,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迟疑间,他已经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双脚站地,他勾唇看着她,催促着,“放心,家里还有位阿姨在,下车吧。” ***************************************** 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开门,然后里面便有位年纪在五十左右的阿姨走出来。 “贺先生,你回来了!” “嗯。”贺沉风点头,然后侧身介绍道,“这是谢小姐。” “谢小姐好!”阿姨立即热情的将拖鞋拿出来。 “您好!”澜溪忙点头,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拖鞋,弯身换上。 “贺先生,饭菜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不知道您带客人回来,要不要在加两个菜?”阿姨忙询问着。 “不用。”贺沉风摆手,随即问道,“家里还有挂面吧?” “有!”阿姨点头。 他也同样的点了点头,“嗯,没你的事了,去忙吧。” 在阿姨往客厅方向走后,他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餐厅方向走着。 澜溪和刚刚一样,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越过餐厅走进厨房,竟很是熟练的往锅里倒水,然后拧开灶火。 弯身将柜子里的挂面和冰箱里的鸡蛋都拿出来后,贺沉风看着她道,“你来弄吧。” “好。”澜溪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将鸡蛋打下去,水开了再放一些挂面进去,她一边搅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他。 将灶台的位置留给她,他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那里,双手抱着肩膀,墨眸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神情认真,也不知是看的煮面方式,还是在看她。 “有菠菜么?”她侧头看向他问。 “有吧。”他点了点头,再度走到冰箱面前,将里面的摘好洗净的菠菜拿了出来,走到她面前递过去。 澜溪接过来后,又重新用水冲了冲,放在菜板上切了两刀,然后仍进了锅内,很快,里面的味道便浓郁了很多。 贺沉风摩挲着下巴,低沉道,“原来还有菠菜,我说总觉得差点什么。” “你以前走自己煮?”想到他刚刚开火的一系列动作,她问着。 “嗯。”他点头。 澜溪心里惊讶,想他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自己下厨!还记得以前,他想吃面,打电话询问她尝试着弄时,兵乓的将厨房弄的跟打过仗一样。。 葱花撒上去之后,似是无意的问道,“就是普通的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非喜欢吃这个。” “是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放不下,总想。”贺沉风的目光从面上移到她脸上,淡淡的回着。 澜溪熄火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是不是他意有所指的太明显,还是她太容易多心。 “面好了,可以吃了。”低声一句,将面盛了出来,也借机转移话题。 餐桌上,摆放着几样菜品,两人面前,一人一碗面条,还冒着热气,看起来香喷喷的。 贺沉风一边挑着面条,一边问道,“你来h市,你妈和君君也一起过来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往嘴里小口的塞着面条。 又这样安静的吃了一会儿,他又再次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愧疚?” “呃?”差点咬到舌头,她看着他。 “你一声不响走了,也带着我儿子一声不响走了。”墨眸深深,语调有些幽怨的说着。 “……”澜溪低下头,完全的没有反驳能力。 他干脆将筷子放下,就只是盯着她看,“在浦镇你问我过的好不好,又说自己过的很好,我告诉你,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贺沉风……”她都不敢抬头去看他了。 沉默了两秒,他幽幽的继续道,“谁没了谁确实都能活的下去,你说你忘了,什么都放下了。我可没你那么潇洒,说放下就放下,而且我也没打算放手,我一直在等你。” “你别这样,你都订婚了,你……”被他最后几个字触动到,澜溪难过的抿唇,“离开时就结束了,虽然没正面的说分手,但你也应该懂。” 往在人么。好不容易说完后,却没有回应,她抬起头来看他,果然看到他正一声不响的盯着自己。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因为他的唇角微扬,正在笑,不是那种阴森森的笑,反而是种松了口气的笑。 她皱眉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订婚了?”他没回,反而是问她。 他订婚的消息,也只有在当时注资时宣布过一次,之后便不了了之,没想到,她远在加拿大竟然也会知道。 “我说过,我谷歌过新闻……”澜溪眼神暗了暗。 眯着眼睛,他的身子微微靠前,拉近了些两人的距离,更加仔细的看着她。 半响后,他坐直了身子,薄唇勾着,声音轻快,“我知道了。” 澜溪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见他慵懒的开始吃面,自己也闷下了头,心情沉重。 ***************************************** 两天后下班,她跟同事一边聊着,一边往写字楼外面走着。 出来后,是要到路对面坐公交回家的,却没想到,一辆白色的路虎不知从哪个方向,缓缓行驶而来,准确无误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驾驶席位的车门打开,穿着大衣的贺沉风走下来,眉眼慵懒的看着她。 “你……有事吗?”澜溪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些距离。 上次见面后,她就告诉自己,除了君君外,一定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喔,我是觉得,你都知道我订婚了,我应该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给你认识。”贺沉风扬唇,低沉的男音同样扬起。() 第212章,爱 澜溪不想,却被他硬是抓住了手腕。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写字楼外人来人往,贺沉风本身就是那种会吸附人目光的男人,这样一挣扎,更是引人注目。 微微踌躇间,就被他强势的拉着,然后塞进了车内。 他也只是在绕过驾驶席位上来后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发动着车子,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缓缓移动。 澜溪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的h市夜景,霓虹连绵成舞动的一条线,细而琐碎,像是她眼底隐隐闪动的光。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饭店内,外面有门童手势指挥着停车,车子停稳熄火后,她即便再怎么不想下车,却也得打开车门下去。 往饭店大堂内走时,她的脚步很慢,到最终停在了原地。 “怎么不走。”贺沉风扭身,重新走到了她面前。 “你没必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她抿着唇,努力让声音平静。 “喔?”他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咬字发音稍重了些,她迎着他的目光。 贺沉风嘴角微勾,“可这人你也不会太陌生。” “……”闻言,澜溪不由的蹙眉,不懂他这话丢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也没去抓她的手腕,反而是伸臂横揽着她,强硬的往电梯方向带着走。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指定楼层,澜溪一直被他主导着,脚步跟着他往里面包厢内走。 门推开的一瞬,她的双手都是紧握成拳,却被同时响起的一道女音,而怔了神识。 “沉风哥哥——” 这声音? 澜溪抬头,朝里面看去,果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小丫头从位置上站起来,兴冲冲的跑向贺沉风身边,亲昵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沉风哥哥,你好坏!大老远的让我从香港飞过来,都不去机场接我,让言秘书就直接给我塞到饭店来了!” “你不是最爱这里的酱骨,替你安排好了,还不舒心?”贺沉风挑眉。 “嘿嘿,还是沉风哥哥最好,那就原谅你啦!”小丫头立即将头贴在他的肩膀上,甜甜的笑。 这视线一歪,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个人,眨了眨眼,顿时惊呼道,“咦,澜溪姐?” “七七……”澜溪蠕动着双唇。 贺沉风看了眼两人,淡淡道,“先坐吧。” 澜溪走过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眼角余光瞥到,七七一直挽着贺沉风,挨着他一块坐下,和以前一样,不忘将椅子搬的更近一些。 明明是来见未婚妻的,怎么会是七七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临时改了约会? 她有些懵,甚至思绪也都乱成了一团,没有办法理清出来什么。 贺沉风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没抽出来后,只好作罢,问道,“点菜了吗。” “没有呀,等着你来才能点!”七七摇头,浑身依旧散发着无限的青春活力。 他宠溺的笑了笑,拿过菜单,逐一翻阅着点,时不时的会问上七七喜不喜欢,后者点头了,才会吩咐服务员。 “澜溪姐,你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又不是小孩子!”七七看向她,有些别扭道。 “嗯……我都行的。”她点头,找回了声音。 点好菜后,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很礼貌的将包厢门关上。 “七七,你什么时候来的?”澜溪抬头,微弯着眉眼看着她问。 七七扬眉,回答,“唔,一个小时前下的飞机!” “噢。”她点了点头。 膝盖上蜷缩的手指攥握成一团,她咬唇看向贺沉风,眼神困惑不解。 犹豫了半响,终于吱唔道,“贺沉风,你、你不是说要介绍未婚妻……” “嗯,这不就是。”贺沉风朝一旁微挪着下巴示意。 “你和七七?”她瞪大眼睛,艰难的沿着唾沫道,“可我记得不是香港黎氏的千金……” “我就是呀!”七七调皮的对着她眨眼。 “你……?”澜溪还是一头雾水。 “对呀,我就是那位千金,我姓黎。”七七点头,定定的说着。 和小丫头其实接触时间不长,一向也都是只叫七七,还未曾知道她姓什么的,这会儿听到她什么说,澜溪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种癫狂的感觉。 她微垂下眸光,声音喃喃,“原来是你们订婚……” “澜溪姐,你看我沉风哥哥,是不是很配?”七七又朝贺沉风凑近了一些,故意道。 见状,贺沉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七七的头,像是看小孩子搞怪一样,宠溺的笑。 可这笑容看在澜溪眼里,却不是一星半点的刺眼。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之前看hedy和他在一起时,觉得他们很配,现在换做小丫头七七,两人一起的模样,也觉得很配。 还记得最初相识见面时,小丫头很义正言辞的宣告着:等我长大以后是要嫁给沉风哥哥的,你明白吗! “七七,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转了转干涩的眼珠,她低声道。 七七当然心领神会,神气道,“嘿嘿,是的呀!” “什么心愿?”正在倒着茶水的贺沉风闻言,挑眉看向两人。 “秘密。”七七一扬头,小模样特别的可爱。 “哟,这小丫头长大了,也知道存秘密了?”他眯眼,故意调侃道。 “沉风哥哥,你讨厌!”七七气呼呼的嚷着。 两人之间的亲昵,澜溪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此时关系的转变,总觉得,他们俩的相处,反而有种暧昧在蔓延。 刚好这会儿,外面包厢的门被人敲响,服务员端着菜品推门而入,职业的微笑着上菜。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澜溪也借此机会站起来,低声一句。 “等我下,我正好也过去!”一旁的七七也跟着站起来,颠颠的跟在了她身后。 ***************************************** 洗手间内,里面净化空气,喷的是很浓郁的香水,有些呛鼻。 一旁的七七跟她并排站在洗手池面前,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牙齿咬着皮筋,两只手将有些凌乱的马尾重新拢好,然后扎起来,一系列的动作,都让人看着特别有朝气。 澜溪弯腰将手伸在水龙头下面,水柱流下来,有点凉,不过却能让她清醒。 “七七,没想到你会是那位黎氏千金。”澜溪闷着头,觉得凉水蔓延过指间,有些刺骨了。 “哈哈,没想到吧!”七七依旧得意洋洋。 “恭喜你。”她抬头,用力微笑,右眼皮却跳痛的厉害。 闻言,七七一怔,看了她半响后,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半响,昂着小下巴,高傲道,“是该恭喜我啦,我不是说过吗,我是要嫁给沉风哥哥的!你看,我没有说大话吧!” “可你的年纪……”澜溪点了点头,迟疑的问着。 “所以才订婚的呀,我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七七眉眼弯弯,见她眼神微暗,继续补着道,“没准我们到时是先办婚礼,然后再等我到了法定年龄再去登记!” “噢。”澜溪很低的应上了一声。 小丫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观察了她半响的神色,窃笑道,“澜溪姐,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呢,不是说恭喜我吗?” “开心,替你开心。”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脸部肌肉都有些不自然了。 “那走吧,我们快回包厢去吧,我都饿死啦,飞机上的餐难吃到要死!”七七上前,拉了拉她的胳膊。 “好。”澜溪点头,跟着她往洗手间外面走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看着一旁七七青春蓬勃的娇容,她咽了咽唾沫,弯唇道,“七七,你先回去,我打个电话。” “那你快点!”七七皱了皱眉,不耐道。 “嗯……”她点头,看着小丫头轻快的身影往里面的包厢走去。 回到包厢内,七七坐下后,陪着贺沉风聊了几句,又等了一会儿,却仍旧不见澜溪进门。 贺沉风当下皱眉,七七也是一头雾水。 等她在跑回去洗手间找人,却哪里还能见到澜溪的身影,顿时两人都措手不及起来。 “啊,那位和您们一块的小姐啊,刚刚她就下电梯走了!”还是服务员好心告诉。 贺沉风眯眼,脸色越发的沉,一旁的七七,捏着手指低下头。 ***************************************** 从饭店里出来,澜溪像是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觉得饿,却又没什么胃口,青春活泼的七七,以及沉稳内敛的贺沉风,好似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块儿,也是特别的搭。 她知道自己挺没用,可她真的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也许选择再回h市,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等终于找到公交站后,她研究着线路,中间还倒了辆公车,才回到了家。 现在才十一月下旬,还没有到北方大冷的时候,可夜风从领口灌进来,却也同样刺骨的冷。 从小区进去,一直往自己所住的住宅楼方向走,走到楼下时,她却愣在那里。 因为那里停着辆白色的路虎,里面仪表盘亮着光,男人深邃的俊容若隐若现。 贺沉风也是瞧见她的,直接打开车门下来,冷峻的眉眼盯着她,大步直直的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惊诧的看着他。 “你自己跑什么!”贺沉风却没回答她,反而沉声的叱。 “也都介绍过了,我也刚好有事,就先走了。”她眼神散乱,淡淡的说。 “有事,你有什么事。”他皱眉。 胃里有些空,夜风又很冷,她动了动唇,“太晚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快步往楼门洞里面走,似乎是想逃避他,所以脚下步伐走的很快。 可身后男人追着的脚步更快,那么用力的将往上踩着台阶的她拖了下来,强硬的抵在角落里,眸子里的颜色,越来越黑。 “你放开我!”她咬牙。 “不放。”眉眼虽然冷峻,但声音却懒懒。 “你!”她抬眼瞪着他。 贺沉风眉角微挑,炽热的眼睛盯着她,像是那种猎人终于找回丢失的猎物那种眼神,牢牢的。 “潇潇,你还爱不爱我?” 各自屏息之间,他忽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问,眉目之间,是难掩的情深。 澜溪嗓子发紧,怔怔的看着他。 以前两人在一块时,谁也都没主动提过爱这个字,就连喜欢,他也都是在个别时候,不经意间表达出来的。 可他们彼此却都知道,他爱她,她亦是爱他的。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我就信你忘了也放下了,我也就不纠缠你了。”他说时,甚至还是慵懒笑着的。 她像是忽然失声,什么话也说不出。 “说!”他喝道,似是故意在逼她。 我不爱你了。 其实只是简单的五个字,但她却拼尽全力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僵持着,两人互相对视着彼此,都能在对方瞳仁下,看到自己。 “真乖!”她没有出声,反而让他更加愉快。 在她皱眉抿唇的当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低沉道,“上去吧。” *****************************************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去上班,谢母带着小家伙去小区公园里散步,她待在家里看电视。 电视上还热热闹闹的放着综艺节目,她却没办法专心去看,脑袋里不停回放的都是贺沉风最后的神情,揪在她心里。 蓦地,外面有敲门声响起,她愣了下,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还以为是谢母忘记带了钥匙,却没想到,外面站着的竟是七七。 “澜溪姐……”小丫头看到她,低眉顺眼的叫人。 “你怎么会来?”澜溪惊讶,却也连忙让过身子,“快进来吧!” 坐到沙发上后,小丫头还闷着头,连一旁澜溪递过来的果汁也没有喝。 “澜溪姐,对不起呃!” “怎么忽然说上对不起了?”澜溪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你是误会我和沉风哥哥了吧?”七七咬唇,可怜兮兮道。 闻言,澜溪捏着手指道,“你们都订婚了,我哪有什么误会的,倒是你别误会了……” “哎呀,不是啦!昨天我是故意想要逗一逗你的,谁知道你竟然中途走了!”七七打断她的话,急急解释道。 见澜溪一脸茫然,七七不由的低呼道,“我和沉风哥哥没有真的订婚啦!” “可贺氏是宣布了订婚消息的……”澜溪将一口唾沫咽下去,惊讶的喃喃。 七七叹了口气,第一次脸上多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惆怅,“我姓黎,是香港黎氏家族的私生女,因为我爸不想我被家族里的纷争卷到,所以一直被寄养在法国!和沉风哥哥认识后,他一直都很照顾我。” “会对外宣布是订婚,其实就是个烟雾弹而已!因为我爸若是平白无故的为我拿钱给沉风哥哥注资,家里会闹翻天了的,所以才美名其曰说是订婚,这样注资也就理所当然一些!我虽然说我长大后要嫁给沉风哥哥,可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的,我没真想让他做我老公的,我就只是比较黏他而已!” 说到最后,小丫头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其实就是开个玩笑嘛! 澜溪迟缓的脑袋微微转动着,好像以前贺沉风真的和她说过,小丫头的家世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不太好说清楚。 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有一条思绪是最清晰的。 贺沉风没有订婚…… ***************************************** 澜溪是被七七连拖带拽弄下楼的,连大衣的扣子都没有系好,一从楼门洞出来,就看到那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那里。 “快走啦!”七七催促着,拽着她更加快步的走。 终于走到车面前,七七将车门打开,也不知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就将她推上了车,还特别豪迈的拍了拍手。 “好啦,我的任务完成啦!”说完,小丫头就脚底抹油的跑开了。 车门被甩上,那声音还震在耳膜里嗡嗡的响。丫溪手都。 澜溪屏着呼吸,侧头朝一旁看去,男人单手支撑在方向盘上,脸部线条流畅,一双墨眸,正深深的看着自己,里面星星点点的,尽是轻芒。 他是等待的姿势,很有耐心,就像是这八个月一样,一直都在耐心的等。 “都清楚了?”他慵懒的扯唇。 “……嗯。”澜溪迟缓的点了点头,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什么误会吗?”他继续问,将眼睛眯起来了些。 “……”她咬着唇角,怔怔的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原本以为一切都已从手中流逝,一个恍惚间,却又都失而复得。 她不太敢相信,一切是真的。 贺沉风栖身朝她凑近过来,眉眼放大,“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了,你还爱不爱我?”。 “爱!” 谁的声音,那么肯定,那么清晰。() 第214章,每一天都想 第214章,每一天都想 白色的路虎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澜溪扭头问着他。 贺沉风也没回她,只是朝她看过来,眼神温温柔柔的。 “你怎么不说话……”见状,她不禁微微皱眉。 “高兴。”他挑眉,伸手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拿过来,放在唇边轻吻着。 “别闹,你还在开车啊!”她脸红的提醒着。 “放心,我不会拿我们两个的生命开玩笑的。”他斜睨着她,低沉的保证。 被他攥着的手没挣脱开,她也只好作罢,嘟嚷着,“那你专心开车!” “嗯——”他像是孩子一样,听话的应。 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以前,他和她独处时,像是个别扭的大男孩,却又像是个听话的小男孩。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看着高速两旁的景象,她还是忍不住问。 “不是让我专心开车?”他挑眉,将她刚刚说的话丢过去。 “……”闻言,澜溪咬唇,这男人! 似乎是故意制造神秘感,自始至终贺沉风也没有告诉她,要带她去哪里,直到前面有指示牌提醒着,前方一千米是浦镇时,她才明白过来。 不免有些紧张,“贺沉风……” 贺沉风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贴在了心脏处,目视前方的开着车。 往墓园方向开的时候,路过花店,他停车下去,果不其然的,出来时,手里捧着新鲜的百合花,只不过,却不单单只是一束,而是两束。 从车上下来,他伸手牵着她,手指张开,和她五指紧扣。 “走,我们上去看妈妈。”他勾唇,对着她道。 澜溪不由的抿唇,任由着他拉着自己一步步往山上走。 一路往上,走了快一大半时,他才拉着她往左边方向转着,率先来到的,是她妈妈所在的墓地。 她的手指不由的收紧,连同他的手指一起,“你……” 他却一点嫌隙都没有,反而还用眼神给予她安定的力量。 终于走到墓碑前,她看着贺沉风将手里的一束花放了下去,动作都是恭恭敬敬的。 过程中,她一直都咬着唇,不知道要怎么压下心脏处的澎湃。 二十分钟后,他又牵着她往下面走,然后朝右边拐着,同样的在一块墓碑前站定,将手里的花放上去。 “妈,我终于把她等回来了。”他对着墓碑微微勾唇,声音散在风中。 鼻尖上涌上一股酸涩,她必须极力隐忍着,才能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俩人离开往山下走时,她还没有平稳心情。 “每个月,我都会过来,不止看我妈妈,也看你妈妈。”他伸臂揽着她,一步步往上下走着。 喉咙有些紧,听到他最后半句时,她惶惶的抬头去看他。 贺沉风干脆停住脚步,执起她的下巴,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过来,告诉你这些吗?” 澜溪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对于他们上一辈子的恩怨,我早就过了这个坎了,而且很早,在我爸倒下前,就已经过去了。”他眉眼舒缓,低缓的声音一点点注入她的心底。 “而且我会努力,好好经营贺氏,不会让它在面临倒下的危机,潇潇,你别想再有逃离的机会!” 澜溪伸手捂着唇,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倒在他的怀里。 ***************************************** 俩人开车进了蒲县,在一家餐馆吃了饭,出来时,竟不知什么时候开起下了雪,而且雪势还不小。 “我们今晚留下来睡,明早回去。”他挑着剑眉道。 她抿唇了半响,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一会儿我给我妈打电话……” 她其实听到他说“留下来睡”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俩人也是八个月未见,其中滋味只有彼此最清楚,尤其是现在刚刚重新在一起。 不过冬天的天一向很短,现在天色都已经快降下来了,如果他们开车回h市,必定是要走夜路的,又下雪,路比较滑,开车是比较危险的,所以她还是听了他的话。 贺沉风说留下来,也不仅是快点想做那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彭和兆请辞后调到了蒲县,他也是想带她去看一眼的。 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旅馆,将车停好,两人像是新婚小夫妻一样,手拉手朝着里面走去。 前台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到两人手拉手进来,竟还特别纯洁的问,“请问先生,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 “一间!”贺沉风闻言,立即不悦的拧眉。 似乎是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到,小姑娘咽了咽唾沫,忙道,“是一间房吧,我知道了!” 澜溪在后面,脸有些红,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拿过房卡,他就直接拉过她往楼梯方向走。 “你刚刚干嘛那么横啊!”她低声抱怨着。 “哪里有,是她笨,竟然还问我是不是开两间房,难不成,还空着一间房?”他挑眉,特别的有理。 她咬舌,羞涩道,“谁说会空,我们又不是不可以一人住一间……” “你觉得有那种可能么。”他眯眼,用很色的眼神看着她。 “讨厌!”她小声的低叱,甩开他快步的往前走。 后面男人低沉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她的心下却是一阵甜蜜的羞涩。 “滴”的一声,房卡划过去,房门应声而开。 澜溪跟在他身后,呼吸变浅的走了进去,手指贴在门板上,才刚要回手关上时,他却忽然将她抱住,轻轻一抬腿,门就被他踢上。 “潇潇,八个月,二百四十多天,我每一天都想你。”他紧紧的抱着她,薄唇贴在她耳边,说着最煽情却也最真实的情话。 潇潇的心,瞬间软如棉絮。 “我也是!”她反手抱着他,同样紧紧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他低沉着继续。 “我也是!”她重重的点头。 “感觉一天像是一年一样难熬,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 喉结微动,吐出来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间,似乎这八个月的苦痛,也在这个瞬间渐渐扩散的消失。 澜溪忍不住再一次哽咽,抱着她失而复得的爱人,痴痴重复,“我也是,我也是!” “你快把我折磨死了!”将她的脑袋扒楞出来,他有些咬牙切齿。 此时,她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任由自己眼里的情意毫不掩饰的流淌开来。 被她的目光吸附住,贺沉风双手捧住她的脸,便对着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八个月未见,爱人的吻曾在梦里千千万万回,此时真实存在,她用尽全力的配合着回应。 一个吻,怎么能平息贺沉风这么久以来的空虚? 抱着她往里面一动,近乎啃咬的在亲着她,大手一刻也不闲着。 等着双双倒入床内时,他已经硬的难受,眼睛红的像是被困已久的兽,此时此刻的勇猛,近乎可怕的地步。 好久没经历**,她即便是情动,却也还是有些干涩,皱着的眉头令贺沉风格外的心疼。 “还疼么?”他边动边问。 “呃……”她仰着头承受,更近距离的看着他。 “潇潇,还疼不疼?”他凑到她耳边,执拗的问。 咬着唇角半响,蚊子一样的声音发出,“……不疼了。” “那我快一点?”他哑声询问着。 “……”澜溪别过脸,却抱紧了他,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他。 都说小别胜新婚,本来他在这方面就是比较热衷的人,现下属于他的女人终于回来,他只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听着他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吟,就控制不住力道的将她狠狠的折磨。 不知道第几次被推上了空白地带,她却依旧四肢紧紧的缠着他,恨不得就这样跟他一块儿死去。 眼神交汇之处,都是对彼此那深深的爱意。 夜,深而长,那分别八个月之久的空虚和寂寞,需要好好的叙说。 *****************************************。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照三竿。 贺沉风最先醒来,看着怀里香而甜睡着的澜溪,心中的激动一时满盈心头。 从认识到至今,他们分分合合多次,一向在凡事上都能短时间上做出快速抉择的他,却总是在她身上优柔寡断,离不开,放不下,一次次的回头。 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还要来的让他心痛,这不是分手,这是分离! 时光流转,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失而复得是什么滋味,是怎样的狂喜,他已经不止一次的体会。 太容易得到的幸福,或许不会太珍惜,这样历尽千辛的爱情,他想要牢牢的握住,不想再看到它从掌中溜走,不知是否是经历的多了,害怕了,他真的没办法再经历一次分离。 呼吸间,感觉到她睫毛轻颤,贺沉风低头朝她看过去,见她眼球微动,知道她已经醒过来,横在她腰间的大手,便开始胡作非为起来。 一夜的折腾,身子本身就敏感,再加上他这样故意挑逗,她哪里还能把持的住。 “贺沉风,别闹了呀!”她小女人一样低声的呼,去捉他乱窜的手。 “醒了?”他薄唇凑过去。 “嗯……”她含糊的点头。 感觉到他呼吸微重,慌乱的补上句,“好累啊!” “放心,我也累,暂时不会再要你一次。”知她的小心思,贺沉风低而愉悦的笑。 “你也累了?”澜溪眨眼,纯净的看着他。 “你当我是什么,只做不累的?”他斜睨着她。 “你体力不是很好……”她稍稍惊讶,小声的咕哝着。 贺沉风当下眯眼,单条手臂已经支撑着要翻身而上,“怎么,还想继续?” “呃!不是!”她立即摇头,夹着被单往床下跑,“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先去洗澡了!” 只是两脚刚一踩到地,她整个人就虚软的倒在了地上,所住的只是宾馆,并没有大酒店装潢的那么优越,地面都直接是地板,摔上去略微有些疼。 贺沉风见状,伸长着手臂过去,将她扶起来,却也同时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澜溪被他笑的特别窘迫,而且被单被她扯着,他浑身赤.裸,就那么大肆肆的裸.露着,她看一眼,就满脸通红,就那么歪歪扭扭的朝着浴室跑去。 ***************************************** 窗外雪停天晴,天空也是格外的明朗。 已经洗好澡的澜溪站在窗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欣赏着窗外面的雪景。 贺沉风还在浴室里面洗澡,哗哗水声还在,所以自己的手机响了半天,她才恍惚的听到。 放下毛巾,她将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号码时,微微皱眉,却也还是孤疑的接了起来。 “喂?” 一声过后,那边立即传来拉长的男音,有些肉麻,“亲爱的——” “呃……”她眨眼,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可真是谢天谢地,终于是找到你的电话了!”那边低呼,略微正常了些。 听到那边的男音,澜溪愣了两秒,才惊诧的喊着,“mike?” “亲爱的,是我——”mike再一次长长的拉着尾音,又抱怨道,“你怎么忽然离开加拿大了,也没有跟我说一声!我这边需要你出现时,你竟然给我玩失踪,我多费力才逃过一劫的啊!” “呃,对不起啊!”她忙道歉着,继续开口,声音却低了下来,“我家里这边出了些事情,我爸……我爸去世了,所以我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没事吧?怎么没有告诉我,我跟你回去,还能帮上你什么!”闻言,mike也不再闹,严肃起来。 “mike,谢谢你。但是不用的,都处理好了。”她笑了笑回着。 “那你不打算回加拿大了?”mike顿了顿,问。 “……嗯。”她看着外面的雪景,点着头。 “那我这边需要你时可怎么办!”mike听后,有些急。 她忙出声安抚着,“有需要时,我当然会帮你的!” “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你爸的事要节哀,人活着总有生老病死,凡事也得看开,出了事回去,后来也不说电话通知我一声!”mike不高兴的数落。 “当时也是急,而且也总抓不到你的影儿,手机也打不通,回国后,一忙起来,就忘了!” “好了,原谅你了,有事时我会再联系你。”mike叹息道,随即又扬声道,“good-bye,亲爱的!” “晚安。”澜溪也道了句,被mike最后的称呼弄的哭笑不得。 才将电话挂断,腰上就忽然一紧,她吓了一大跳。 “你洗完了?”他身上有着和她相同的沐浴液味道,她颤颤的问。 “嗯。”双手都勒紧着她的细腰,整个俊容也埋在她的颈窝里。 鼻头蹭了蹭她的皮肤后,他闷声问,“刚和谁打电话,笑的那么开心?” “呃,一个朋友。”她吱唔着。 “朋友?”果然,他皱眉了。 “嗯,加拿大那边的。”她老老实实的点头,说着。 “男的女的?”下意识的,他问。 “男的……”咽了咽唾沫,她依旧选择老实回答。 却瞬间感觉到腰间力道的加重,她忙补充着,“只是普通朋友!”样去澜都。 贺沉风眯眼斜睨着她,目光犀利的盯着她。 澜溪微微挣脱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将自己手里拿着的毛巾盖在他头上,踮着脚柔柔道,“你头发还在滴水,怎么都不擦干啊,快点擦干吧,我真的好饿!” 不仅将他头发擦拭的特别舒服,也将话题成功的转移开。 “喔,有多饿?”他懒懒的挑眉。 “能吞掉一头牛。”澜溪想了下,学自己儿子一样说着。 “我也饿。”他勾唇,眼神很不怀好意。 她眨眼,特别纯净的看着他。 他凑过去,炙热道,“能吞掉一个你。” 她被他说的羞涩,却又忍不住对他明艳艳的笑,仿若所有的心思都只会倾注他一人身上。 “换衣服去!再不换,小心我真把你吞掉!”他伸手推了她的腰一把。 “嗯!”她点头,嘴里念着,“我们吃完饭就快点回h市吧,不然太晚了,不太好开车!” “不急。”他慢条斯理的扯着腰间浴袍的带子。 她看向他。 “我们今晚不回去。”他淡淡的扯唇道。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着。 “你可能还不知道,彭副已经不是彭副了,自己请辞被调到蒲县了,所以吃完饭后不回h市,去看咱爸。”他也一点不在意,就在他面前径自的脱掉浴袍,开始穿衣服。 “咱爸……?”她脸红的别过眼。 “嗯哼。”他微抬着下巴,应。 澜溪轻轻呼出口气,捧着衣服往浴室跑去换,耳边却还回荡着他的话,那样自然而然的一句“去看咱爸”。 可又蓦地想到了什么,眉眼染上丝愁云。 ………………………… 一万字,终于更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结局的关系,写着感觉特别的累,精神也没办法集中。之前就说过啦,尾卷都是甜蜜蜜啦。 () 第214章,睡不着觉 在一家干净的面馆吃过后,两人开车在蒲县里到处逛了下,等着天色降下来时,才朝着一栋小区内开了进去。 没等多久,就看到从小区外面缓步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拎着装菜的袋子,俨然一副居家的模样。 俩人同时从车上走下来,澜溪微抿着唇,以往见到彭和兆都是大领导的模样,还是很少看到他如此纯朴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敢上前。 “彭叔!”贺沉风大步上前。 “啊,是沉风啊!”彭和兆看到他,格外的高兴,“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贺沉风笑了笑,侧身说着,“彭叔,我不是自己来的,还有潇潇!” “潇潇回来了啊!”彭和兆有些激动,抬眼看了过去。 “……嗯。”澜溪上前走着,声音也不由的有些抖。 彭和兆所租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单人住很充裕,多了贺沉风和澜溪,稍稍显得拥挤了些。 客厅里,茶几上一壶沏好的茶,茶杯里热气袅袅。 彭和兆懊恼的叹,“哎,离的这么近,我竟然不知小谢去世了,都没去看上一眼!” “我妈也没告诉太多的人,也是突然走的。”提到谢父,澜溪也是情绪有些低落。 一旁的贺沉风见状,将话题岔开,“彭叔,怎么样,现在在这边已经习惯了吧?” “是啊,也没有那么多应酬,每天朝九晚五的,一天办公就那么点事,等到退休了,就会更逍遥自在了!”彭和兆点头,脸上表情说不出的轻松。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在h市会有更好的发展。”澜溪抿了抿唇,低声道。 在往彭和兆这边来的时候,贺沉风大概将事情都跟她说了遍,知道他自己请辞,放弃了已十拿九稳的市长之位。 “我连女儿的幸福都保护不了,怎么还能继续跟她过下去?知道你走了后,我真是……”彭和兆眼里苍老蔓延,却也还是高兴道,“幸好啊,你现在回来了,我这一颗心啊,也总算是放下了!” 澜溪低下头,一旁的贺沉风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悄然握紧。 将俩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彭和兆特别的欣慰,笑呵呵的问着,“你们俩的事之前就因为这个那个的给耽搁了下来,这回也算是历尽千辛万苦了,有什么打算没?” “彭叔放心,我都有的。”贺沉风沉稳的笑着道,语气胸有成足。 “好好,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将事定下来,到时……” 俩人一块到他面前,彭和兆也想借此机会好好说下,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他只好从位置上站起来,朝门口玄关处走去。 澜溪却不由的松了口气,被贺沉风扑捉到后,俊眉微拧。 外面的敲门声继续,彭和兆却返身走了回来,而且脸色不太好。 “彭叔,是谁啊?”贺沉风出声问道。 “没谁,不用管她!”彭和兆沉声回着。 “呃,可外面还在敲门,是谁啊,会不会有什么急事?”澜溪站了起来,也跟着问。 “老彭,我知道你下班了,开门啊!我是小静啊!”除了敲门声,女音也透过门板传来。 “知道你是谁!有完没完,不是告诉你别过来!”彭和兆显得很气急败坏。 外面女音开始带了哭腔,“老彭,你别这么狠心,我天天开车从h市往蒲县跑也不容易,打动不了你也就算了,你不能老是将我拒之门外啊!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能连个改成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你要是再闹的话,我就报警了!”彭和兆冲着大门吼着。 似乎威胁见效了,外面果然没了动静,却依稀能听到女人的啜泣声音。 “这样不太好吧……”澜溪忍不住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天天都会上演这一出,一会儿她自讨没趣的话,就会走了。”彭和兆摆手。 “你们其实也没必要走到这幅田地,毕竟是夫妻那么多年。”澜溪叹了口气。 提起旧事,彭和兆依旧气愤,“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没办法继续下去!这么多年,我多没看出来她是这么恶毒的人!别提她,由着她自己折腾去,我这后半辈子都已经打算好了,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潇潇,沉风,你们都还没尝过我手艺,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说完后,彭和兆便挽着袖子往厨房走去。 澜溪抿着唇角,看向贺沉风,去拉了拉他的手臂。 可他却也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慵懒的翘着腿喝茶,对于当年彭母做的事,他心中是最有计较的。 所以他云淡风轻道,“有些事错了,再怎么想挽回,也是无力回天。” 见状,澜溪也只能再次叹了口气,替彭母。 ***************************************** 俩人是在第二天,天才刚刚蒙亮的时候开车往h市赶的。 由于昨晚忘情缠绵的关系,澜溪浑身的骨头都在疼,整个人歪在位置上,身上裹着他的大衣,恹恹的迎接着清晨。 等车子进入了市区内,已然是上班时间的拥挤时段,他们在车流中艰难移动。 时间紧张的关系,两人也没有去吃早餐,而是路过店铺时他下车买了两份早餐,一人一份。 等着车子开到澜溪所在公司的写字楼时,她心里还有些埋怨的,稍稍一动,就能牵动骨节之间的那种酸疼感,明知道他们要起早,昨晚却还霸着她不放。 可等着快下车时,她却有些恋恋不舍起来,尤其是在他眉目温柔,伸手摩挲着她的脸。 “晚上给阿姨打电话,我下班过来接你,然后去接君君,一起回去吃饭!” “……嗯。”她很温顺的应。 “去吧。”他扬了扬下巴。 “嗯!”她点头,内心的小幸福反复的冒泡,捧着早餐便下了车。 等她快步走进写字楼时,一回头,却仍旧能看到那辆白色的路虎停在那里,那样安心的存在。 小家伙见到贺沉风,简直快哭成了泪人,抱着他不松手,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 安抚了好久,小家伙才勉强从贺沉风怀里下来,坐在副驾驶的席位上,仍旧抱着他的胳膊不松开,两只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澜溪坐在后面,别过脸,用指腹悄悄揩掉眼角的泪。 君君从小就特别的懂事听话,就是她没有缘由的带他去了加拿大,他也一点不高兴都没有,反而尽量去迎合着她的心思。 车子驶入小区停稳在楼下后,小家伙从车上跳下来,自发的就又窜到了贺沉风的怀里,黏着他往楼上走。到了家里,衣服都换下,小家伙仍旧紧紧的舔着他,就连他去厕所都要跟在屁股后面。。 澜溪帮着谢母将饭菜都端出来后,走到客厅去唤他们吃饭,就看到这对父子俩,正并排着比着个头。眼有过看。 “君君长高了。”贺沉风微弯着身子,伸手揉着他的小脑袋瓜。 “是呀是呀!”小家伙很是高兴的应。 他勾唇低低的笑,眸光柔和当中,还有些微的闪亮。 忍住心里的泛酸,她适时的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督促着他去洗手,小家伙立即领命,还拉着爸爸一块去。 席间除了小家伙以为,最高兴的就要属谢母了,看到女儿跟自己早就看中的女婿小贺,又重新和好在一起,让她在丈夫去世后的阴霾世界里,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饭后,小家伙将他的黏人功力发挥到了极致,睡觉都要抱着他的胳膊。 好不容易哄睡着了后,在谢母的帮助下,贺沉风才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别着要离开。 刚和好的关系,澜溪一听说他要走,心里就立即滋生出恋恋不舍来。 当妈的最懂女儿的心思,尤其谢母也是过来人,所以笑着道,“小贺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就留下来住吧,刚好房间也够!” “好!”贺沉风一口应下,偷偷的朝澜溪使着眼色。 两室一厅的房子,平时都是谢母和澜溪各一间,小家伙会不固定的跟着妈妈或者姥姥睡,今晚贺沉风留下的关系,母女加上小家伙睡在一间。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谢母也很早的就睡着了,搂着外孙,背对着她安稳入眠。 澜溪心脏砰砰的跳的很快,手里捏着手机在胸口处,闭着眼睛,却一点困意都无,也不知再等待着什么。 终于,很细微的一声嗡响,她立即睁开眼睛,果然是一条短信提示着进入。 甚至无须去阅读,她就已经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往卧室外走去,门一关上,她就立即跑向对面,转动着门锁,便推门而入。 环顾了一圈,却并未看到贺沉风的身影,正诧异时,有人从后面猛的抱住了她。 “呀!”她低呼,被他整个人重压着,倒在了床上。 “长夜漫漫,睡不着觉,是不是?”薄唇摩挲的凑到她耳边,暧昧吐息。 …………………… 后面还有一更,估计在五点多吧。 () 第215章,我会娶你 “你说谁。”澜溪脸颊贴在床褥之间,呼吸喘喘的问。 “某人。”他故意语气促狭。 “噢……”她低低的应上一声,却忍不住心跳加快。 贺沉风一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就那么轻松的扳了过来,俊容俯下,面对面的调戏,“这么想和我睡呢,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过来?” “是你发短信的呃!”她羞涩的指出来。 “谁说的,我只是问你睡了么,可没说让你过来啊。”男人眉毛高挑,特别欠揍。 闻言,澜溪急忙将贴在胸前的手机划开,果然,进来的那条短信上面内容不是“过来”,只是一句“睡了么”。 他憋笑的目光还在,她顿时羞窘到不行。 “那你早点睡吧,我也回去睡了。”微微挣扎着,有些赌气道。 “来都来了,还跑什么。”贺沉风哪里肯放她走,在她脸上啃了两口。 她仰着脸,任由他的唇在自己脸上肆虐着,任由着情.欲在两人之间无限制的蔓延。 “我要惩罚你!”他眯眼,很是危险道。 “为什么?”澜溪傻乎乎的问。 “你让我和儿子一别那么久,他长高了,长壮了!”想到小家伙抱着他胳膊不撒手的模样,他心里还是揪的疼。 性格使然,他已经习惯了将很多情绪都掩饰的很好,和儿子的相处也好,和贺父的相处也好,他并不会那么热络,可内心地,对他们的爱,却一分都不少。 “对不起……”她有些难过的看着他。 “那就好好补偿我。”他用鼻尖磨着她的,声音渐哑。 舔了舔唇角,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然后主动的对着他献吻过去。 贺沉风哪里是经得起她撩.拨的人,吻了一会儿便呼吸粗重起来,开始动手扯着她身上的睡衣。 “贺沉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气若游丝道。 “嗯?”他应的同时,也在专心的在她肌肤上吮出痕迹。 “我家的房间,呃,隔音不太好……”她颤颤的说着。 闻言,埋在她胸前的俊容抬了起来,大手也从她身上撤离了开来,眼睛却还猩红着看她。 “隔音不太好?”他沙哑的重复问。 “嗯……”她点了点头。 在他将手拿走后,她还以为他放弃继续了,心里有些放松,却又有些紧张,说不出的复杂纠结。 可才几秒过后,他整个人又重新覆盖了下来,“那你就要忍的辛苦些了!” 说完,他便毫无预兆的沉沉没入。 所有的感官都密集的集中在那一点上,澜溪被他撞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原来他刚刚的停顿,不过是在解着身上的束缚,也早该料到的,曾在卫生间都能跟她做的人,哪里会在乎小小的房间不隔音!。 两次过后,她就已经趴在床角动弹不得,手臂垂在那里,虚脱一样。 但他却依旧很精神,沿着她的手臂开始捏,很快,才平缓不久的喘息便加重了起来。 “不要了……”她可怜兮兮的求。 “我还不够。”他笑的很贼。 “可我不想要了!”她舔着干燥的唇,发自肺腑的说。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贺沉风却懒懒的笑,整个人覆上来后,就从后面再次进入。 “负什么责……?”她被撞得摇摇晃晃,却还讷讷的问着。 凌空于她上方的贺沉风勾唇,在她意识逐渐消失时,贴在她耳边,低声的叱。 “笨蛋,我会娶你。” *************************************** 冰城的夜,冷空气的肆虐下,天黑的很干净,眯眼望上去,甚至美到有些妖异。 高档的小区内,白色路虎缓缓行驶进来,入库之后,一对恋人手拉着手,在夜色下往楼内走着。 如常的,俩人下班后去吃谢母准备丰盛的晚饭,在哄小家伙睡着后,再偷偷的溜走。 因为之前留贺沉风睡过一晚的关系,第二天早上,她原本还起个大早,偷偷摸摸的想要溜回房间,却和刚从早市买完菜回来的谢母撞了个正着,在谢母意味深长的目光下,闹了个大红脸。 所以,她是坚决不再允许贺沉风留下来,到最后却演变成,她被贺沉风拐跑,直接拐到他家里来。 洗完澡出来,澜溪便看到贺沉风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正认真的翻着手里的一本日历。 她皱眉,好奇的迈着脚步走了过去。小后就还。 听到脚步声时,他便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贺沉风,你在干什么啊?”见他继续盯着日历看,她不解道。 “挑日子。”贺沉风拇指摩挲着下巴,淡淡的。 “呃,挑什么日子……”她不解的看着他,睫毛轻颤,样子有些傻。 “你说呢。”他再次抬眼,却笑意满眼的凝着她。 脑袋里窜上什么可能,心跳漏掉了一拍,她嘀咕着,“不知道啦。” “诶,你说,我这么优秀,这么有能力,怎么会看上这么笨的你了?”贺沉风将日历放到一边,另一只手也去抱她的腰,十分无奈的叹息着。 “切!”她小声的啧,随即闷闷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后悔了么……” “嗯,后悔了。”他竟然点头。 “贺沉风!”澜溪睁大眼睛。 在她有些恼怒,有些焦急的目光下,他扣着她的后脑压过来,准确无误的在她唇上啄了下。 声音散开,“后悔没有更早一点遇到你!” 是谁说甜言蜜语要人命,果真如此! 贺沉风一向是很少这样说话的人,所以偶尔当他这么说时,她还会有小小的甜蜜恐慌。 “到时直接让阿姨和君君一块过来住,房子也大,能住的下,就不用在纠结想带君君来时,会留阿姨一人在家孤单。”他用低沉的男音,缓缓的继续道。 “贺沉风,你可真好!”她有些动容的看着他。 在这样深情款款的对视下去,很有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所以澜溪挣扎的从他身上站起来,催促着道,“水都弄好啦,你快去洗澡吧。” 俩人像是老夫老妻一样,他听话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睡衣便往浴室里走着。 听着浴室门被拉上,哗哗水声传来,她坐在他刚刚的位置上,将两只手的手背都贴在脸颊上,好烫啊! 眼角余光瞥到那日历,她蓦地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起来。 站起身来后,她朝浴室看了一眼,将放在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往落地窗边走近了一些后,才在手机上面查找着号码,找到“mike”的名字后,拨打了过去。 开始时一遍遍,提示的是线路无法接通,再多打两遍后终于接通,却一直没人接起。 她看着落地窗上投射出的自己影子,有些焦急的跺脚,因为打到最后,手机竟被她直接打到了关机。 听到身后浴室门被“霍”的一声拉开后,她吓了一跳,将手机放在身后的同时,转过身子看向他,“你洗完了呃!” “又给谁打电话?”他拧眉问道。 “没有啊……”她心虚的摇着头。 “那你手里拿着手机做什么。”贺沉风微抬下巴,指出道。 “呃。”她怔了下,边朝他走过来,边解释道,“调一下闹钟,我怕明早会起不来。” “闹钟你不是早就调好的。”他不解的看向她,目光很犀利。 澜溪最怕被他目光审度,所以凑上前,小手勾着他的掌心,害羞道,“贺沉风,我们睡觉吧!” “看你这么急迫的份上,我勉强同意吧。”被她食指挠的有些痒,直接一把抱住她,毛巾被甩到一旁,不顾还在滴水的头发,就急切的抱着她往床上压。 “啊呀!你别这么用力啊……” *************************************** 似乎有恋人的陪伴,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一天天甜蜜的气氛当中度过。 客厅里,电视屏幕里正播放着黄金档的电视剧,里面男女主正悲痛的忍受着离别,哭的要多惨有多惨。 随手拿着日历在翻的贺沉风,看到那一幕确实无关痛痒,除了他性子冷,对这些事无动于衷外,重要的是,他的女人就近在咫尺,哪有空去观赏别人的悲痛离合。 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杯时,也抬眼朝一旁的澜溪看过去,却发现她的眼神有些恍惚的散,虽是看着电视屏幕,却一点没被里面剧情吸引,反而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英俊的眉宇微皱,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走神了,似乎最近,她常常会这样。 “潇潇。”薄唇一动,他唤。 她却没听见,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眼神却依旧散。 “潇潇!”他有些不耐的沉声。 “呃?”她侧过头来,困惑不解的看着眉眼不悦的他,不明所以。 贺沉风一口气堵在嗓子里,还未发作时,她却忽然来了精神,蓦地从沙发上弹起了身子,紧紧捏着手机便道,“我去接个电话!” …………………… 今天6000字完毕。最近大家还是下午过来看文,最近连续下午更的关系,好像上午就写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尾卷都是甜蜜多,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诶! () 第216章,别来无恙 演到正高.潮阶段的电视剧,毫无意外的,又插播进了广告。 贺沉风抬头,眯着墨眸朝厨房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灯光下,一抹倩影正伫立在那。 好像从她起身抛开,有一段时间了吧。 他将手里水杯放下,直接起身朝着厨房走去,脚步刻意的放缓。 临近时,就看到她还单手持着手机在接电话,另一只手,抚在额头上,好似遇到了什么头疼的事。 “mike,那我们的事怎么办……我不是想为难你啊,我……哎呀,你别挂电话啊,我真的很急啊!喂,喂?mike?” 好似是那边电话线路被切断,她垂着手臂,有些焦躁的抓了抓长发。 “谁是mike?”贺沉风沉着嗓音道。 “一个朋友啦。”她有些敷衍的解释着。 说完后,见他墨眸又更加眯了些,忙又补充道,“呃,在加拿大有些事没处理好,所以打电话……” “男的吧。”贺沉风幽幽的吐出一句。 “你、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啊!”澜溪咬唇,小声的嘀咕着。 “我又没说什么,是你一副做贼心虚。”他撇嘴,淡淡的指出来。 “我哪有!”她忙低呼着掩饰。 “浑身上下,哪有都。” “……”她咬着唇,正犹豫着要如何解释时,手机又蓦地再次响起。 因为周遭静的关系,冷不防的响起,她吓了一大跳,也同时能感觉到,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眼眸一紧。 她立即紧张起来,垂眼朝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后,才是松了口气。 “喂,七七呃!”她边接电话,边朝贺沉风看去。 原本拧着的眉心,听到她接起电话时唤的人后,才勉强舒展开来。 ***************************************** 本来俩人是打算到了时间,去接下钢琴课的儿子,然后再一起回去谢母那里吃饭。可七七电话打过来,俩人便改了行程,直接去酒店接了她,一块找餐馆用餐。 晚饭结束后,小丫头吵着闹着要去pub,贺沉风当然是不同意,她就转而来求澜溪。 被七七磨到不行,她就也只好帮着说话,在两个女人叽叽喳喳下,贺沉风终于是耐性全无,点头答应了他们,也是想的也是有他跟着,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小丫头虽然一直被寄养在国外,但却很乖,也没有去过pub,现在终于成年,非常想要体验一下夜生活。 他们去的时间有些早,pub还没有到真正热闹的时候,可就足以让七七兴奋了,拉着澜溪在里面巡了一圈,最终还是坐在了吧台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贺以璇。 澜溪踩着吧台椅,刚坐下后,无意的往身旁一撇,就看到坐在圆形吧台正中央的贺以璇,手里捏着水晶杯,一只手托着下巴,短发利落,眼里被蒙上了一层清浅的醉意。 “璇姐!”她低呼。 被她一喊,贺以璇微微一怔,随即又看到了贺沉风,才明白过来,佯装不悦道,“好了,回来后也都不说去看看我,有了小情人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是不?” “不是啦璇姐,我……”澜溪正摇头解释时,肩上一沉,男人手臂搭了上来。 贺沉风扬眉,懒懒道,“她哪来的小情人!” “咦,你不是么?”贺以璇眨着眼睛。 “我是男朋友。”贺沉风当下皱眉,反驳着强调。 “切!我看你就是一副情人样。”贺以璇故意很嘲弄的语气。 眼看俩姐弟俩又要掐起来,她忙出来将话题岔开,“璇姐,你怎么自己跑这里来了?” “姐寂寞呗!”闻言,贺以璇特别惆怅的来了句。 贺沉风本来还斜眼瞪着她,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噗”的一声乐出来。 “笑什么,等着你们要是把事办了,我看着可不就更寂寞了!”贺以璇没好气的哼。 “那你自己的事还不抓紧。”贺沉风难得放缓了语气。 “自己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贺以璇笑了笑,仰着头,眼里光亮细碎。 顿了会,似乎掩饰掉了什么情绪,她才又继续,“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也该把婚事提上日程了吧?” 闻言,贺沉风挑了挑眉,嘴角噙着薄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意味。 “对呀,沉风哥哥,澜溪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呀?如果近期的话,我就干脆不回香港了,等到你们婚礼结束后再说!澜溪姐,我可以给你当伴娘哟!但是伴郎一定要好好挑选,我要帅哥!”一旁正研究喝什么酒的七七闻言,脑袋瓜也凑了过来。 正在喝着冰水的澜溪听小丫头这么一说,差点呛住,“咳咳……” 贺沉风忙抽过纸张给她擦拭着,虽皱着眉不耐,可动作却很仔细。 “这事,不着急的。”将一口气顺过来,她颤颤的抬头。 “谁说不着急,我急。”正给她抚着背的贺沉风闻言,不悦道。 “贺沉风!”她小声的低呼。 “哈哈,澜溪姐,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一旁的七七乐不可支。 “不是啦……”澜溪摇头,掌心捏握的很紧,眼底深处各种纠结。 贺沉风薄唇微动,刚想开口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时微怔了下,才接起来,语气似乎颇为惊讶,“你怎么来了?” 随即又不知说了什么,朝正独自摩挲着酒杯边沿的贺以璇看了眼,低声告诉了自己所在地址。 “谁的电话呀?”澜溪拽了拽他衣角,小声的问。 “路潜。”贺沉风淡淡回。 “呃,纽约的路先生?他怎么会跑h市来了?”她微微惊讶的问。 “说是去北京处理公事,正好就近开车来了h市找我,这会儿已经进了市里了。” “噢……”她点了点头,却下意识的朝贺以璇看了过去。 时间的流逝,pub也里也渐渐进入了状态,音乐变得更加噪杂起来,热闹异常。 “再来一杯。”贺以璇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摩挲着下巴,对着里面的酒保吩咐着。 里面正在调酒的酒保闻言,立即应声,将她推过去的空杯拿下,冰块加进去,倒入了金黄色的酒液后,再推过来。 贺以璇伸手正要够时,一双手却抢先了一步。 她眯眼,就看到手的主人,将酒杯凑到唇边,咕咚一口,喉结性.感的滚动。 “你……”贺以璇有些吃力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老处女,别来无恙?”路潜将酒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如那晚。 贺以璇抵在下巴上的手指微抖,看着那微蓝的眼珠,犹如深邃而泛着棱光的大海。 “怎么是你,你、你……”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喝的太醉,她竟磕巴了起来。 “看样子喝了不少。”路潜学着她此时的状态,眯着眼细细的审度着她。 然后毫无预兆的朝着她栖身,眉眼拉近,声音格外妖,“今晚,还想不想上我了?” ***************************************** 开门进屋后,澜溪还活动着自己的手臂。 本来给七七叫的是一杯西瓜汁,可小丫头不知在哪弄了一杯酒,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竟喝了个流光,后果导致的就是,醉的一塌糊涂,折腾了一路。 给她安顿到酒店后,两人才又折回家中,这会儿正一前一后的往楼上走。 见他回来后一直沉默不语,她追上前低声问道,“贺沉风,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璇姐和路先生啊?” 贺沉风瞥了她一眼,没吭声,表示默认。 “应该没事吧,陆先生不是保证了么,不会乱来。”她开始安抚着。 贺沉风无奈的看着她,“我今晚不碰你了,你觉得有多少可能?” “没有可能。”她闷了一会,认真道。 “还真是一点就透。”他勾唇,回身伸手朝她的脸捏着。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呃!”躲开他的攻击,她不解的问。 “她自己不说寂寞了么。”贺沉风懒懒的说,踩上最后一节台阶后,从后面将她整个包在怀里,一步一旬的往卧室里面走。 她抬手,捏着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嘀咕着,“寂寞又不是那个寂寞啊!” “哪个?”他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 他贴着她的耳朵,突然问,“你这八个月,寂寞了么。” “……”他问话时离的近,气息逼的也近,她又开始脸红了。 “嗯?寂寞了么?”他却用那种很低沉的嗓音,不断在她耳边磨。 “……没有!”她急急咬字吐出。 “小骗子。”贺沉风低笑,显而易见的不信。 澜溪被他笑的有些痒,咬舌问,“那你寂寞了?” “当然。”他直接了当的确定。 “那……你寂寞时,怎么办,怎么解决呃……”她支支吾吾的问。 其实她是怕,他会找别的女人,即便心里知道他不会,但女人的小心思,却让她忍不住不去问。 贺沉风脚步顿住,连带着抱着她也一并停在卧室中央,然后薄唇离她耳朵更近了一些,低声说了句什么。 澜溪嗓子里卡上一口痰,眼睛睁圆圆的看他。 他却一点不介意的,十分暧昧的继续道,“你之前不是也给我弄过,而且还弄的挺舒服,你不在,我又不能去找别人,只能那样解决。” “呃,我知道了,别说这个了!”她有些难为情,挣扎开他后往床边走着。 贺沉风懒懒的跟在后面,好笑的看她一脸羞涩的小模样,特别的可爱。 “为什么说不着急。”想到什么,他蓦地问。 “呃?”正在铺床的澜溪闻言,愣愣的看着他。 “在pub里,说到我们的事,为什么你说不着急?” “就是不着急啊……”她躲开他投递过来的目光,吱唔道。 “你不想跟我领证,嗯?”贺沉风直接伸手,将她从床的另一边拽过来。 “……没有啊。”她摇着头,却一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说原因。”他喝声。。 澜溪顿时紧张起来,磕磕巴巴的张口,“我……我其实……” “其实什么。”见她眼底闪烁的东西太多,贺沉风不禁敛了情绪,凝眸看她。 背在身后的手,捏起来又放开,放开了又捏紧,一切都彰显着此时她心里正在强烈的挣扎。 “……其实就是,伯父还昏迷不醒着,我想等他醒来后,再说我们的事。”低低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结束后,她却在心里低低的叹气。 “我也有考虑过这件事,但我爸的情况连医生都说不准。”闻言,贺沉风拉过了她的手,惆怅道。 “那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她借机忙道。 贺沉风没说话,只是抬着墨眸睨着她看,也不知在打算着什么。 ***************************************** 医院,高级病房里。 周末的关系,澜溪再次带着小家伙过来看贺父,后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妈妈,爷爷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吗?”小家伙趴在病床前,看着贺父,喃声问。 “会醒过来的。”澜溪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柔声道。 “那他什么时候醒呢?”小家伙继续问。 “这个……我们也都还不知道。”澜溪为难道。 君君皱了皱小眉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脆声道,“我知道!” 正在削苹果给他吃的澜溪闻言,惊讶的看着她。 正好梅姨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推门进来就听到母子俩的对话,不禁走进来问,“君君这么厉害呢,快告诉梅奶奶,什么时候醒?” “爷爷一定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等着王子过来吻醒她!睡美人就是噢,一直睡,后来王子一吻,就睁开眼睛醒啦,爷爷的情况也一定是!”小家伙得意的昂着头。 梅姨听后,笑意扩散开来,孩子的天真无邪,总会感染到大人,好片刻的放松自己。 “君君,童话里的王子去吻灰姑娘了,是来不了的。你不是一直说要做王子,所以呢,你就要多陪爷爷说说话,不然他一直睡下去,也很无聊的!”澜溪将最后的苹果皮削掉,缓缓说着。 小家伙接过妈妈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大口后,咕哝咕哝在嘴里嚼着保证,“嗯,我知道!” 然后,病房里,就看到小家伙趴在病床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对着贺父说话。 贺沉风是在下午阳光要褪下的时候来的,一进门,就听到病房里童音清脆,一向来这里时的惆怅,似乎此时也会摒消了许多。 被他拉着要往外走时,澜溪惊诧,“就我们两个出去吃么,不带君君?” 因为浦镇的房子是单位分下来的,谢父去世后,房子还有些琐碎的手续没有处理好,所以谢母昨天就回了浦镇,需要十多天的时间才能回来,母子俩,最近一直都是一起在贺沉风那里的。 “嗯。”他点头。 “可小家伙会不高兴的!”澜溪皱眉。 贺沉风薄唇动了动,道,“今天只能我们两个。” “为什么啊。”她十分不解。 “你们去吧,君君的话,晚上我带他回我那里,正好我也想这孩子了,明天不是也休息嘛。”梅姨听到两人的窃声窃语,走过来,笑着道。 最终,贺沉风和澜溪两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听他报上了餐厅地址后,她道,“不用在外面吃吧,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做着吃吧?” “我都订好了位置。”他朝她瞥过来一眼。 “呃,好吧。”澜溪只好耸肩,却没什么向往,因为去吃的是西餐,她其实不太喜欢。 ***************************************** 应该是h市最好的西餐厅了吧,在最高大厦的顶层,四周都是落地的钢化玻璃。 订的位置是靠窗边的位置,夜幕降下来,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望出去,月朗星稀,会给人造成一种,全世界都只剩下自己和面前人的错觉。 穿着统一的服务生优雅穿梭,有悠扬的小提琴声,点点的烛光,一切都在营造着浪漫。 “这里会不会很贵?”澜溪咬唇,身子微微向前倾,很煞风景的问。 “嗯。”贺沉风点头。 个你声手。一旁刚上了头盘的服务生,又将红酒,给两人各自倒上。 “那也太奢侈了吧……”她小声的抱怨着。 “你老公能赚钱,怕什么。”贺沉风挑眉,懒懒笑着道。 某个称呼那么毫无预兆的一出,澜溪瞪大了眼睛,有些傻掉一样的看着他。 此时他捏着红酒杯,微微晃着里面的红色液体,烛光下的眉目俊朗,是说不出的帅气。 “你别乱说……”她脸红心跳的嘀咕着。 他却不说话,只是懒懒的看着他,眼睛深邃的仿佛能将人魂魄都吸附进去。 结束了晚餐后,因为喝了些红酒的关系,贺沉风也没开车,两人沿着步行街,缓缓的往江边散步而去。 从步行街蜿蜒到江边的那条笔直的路,两边还是中间,都充斥着很多的人,来来往往。 入冬以来,也就下了两场雪,还没有到寒冬腊月之时,也都还没有封江,往江水下的台阶上,都站满着人,有叫卖的小贩,加上人们的交谈声,热闹一片。 澜溪被贺沉风搂着,站在江岸边上,和周围的情侣一样,眺望着江桥上的灯火,感受着夜风凉凉的吹拂。 “冷不冷?”贺沉风低声问。 “不冷。”她摇了摇头。 即便是这样,贺沉风还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周一上班后,去跟你们经理请一上午假。” “呃?”听后,她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他也同样在注视着她,“我们得去做一件,晚了八个月的事。” “什么事……”澜溪心里的不安,再次被拨动起来。 “和你登记,结婚。”贺沉风干脆直截了当道。 “啊!”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低低的呼出声来。 心里瞬间乱成一团,她慌乱无措的说着,“贺沉风,我们不是说这件事不着急么,我们……” “潇潇,你要不要嫁给我?”低沉的嗓音盖过了她的。 她比刚才还要睁大眼睛,舔着被江风吹的发干的唇。 “贺沉风,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看到附近的人,有朝他们看过来的,她忙道,他这样的举动,是她始料未及,也是近日以来最担心的。 “就知道你们女人会啰嗦,而且还很麻烦要走那些形式,不过,我都会满足你。”语气不耐,他另一只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里,稍稍有些鼓起。 整个俊容的线条都在紧绷着,然后,他竟然毫无预兆的松开她,然后,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在辽阔的江边,在寒凉的冬日,在拥挤的人潮中,在傻掉的她面前…… 掌心摊开,上面是一个四方的绒布盒子,里面静躺着一枚准备已久的钻戒。 “潇潇,你要不要嫁给我!”江风吹拂,散开的是他的声音,在沉沉重复。 这样的戏码,在哪里见到,都会有各种的起哄声,瞬间,他们便成了江边的一道风景,围绕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贺沉风,算我求你了,你快起来,这件事我们得回家再说……”澜溪心里感动也激动,可此时此刻,却有更强烈的情绪盖压过这些。 “潇潇,答应我!”他却不动,眼睛里亮亮闪闪的,灼热逼人。 “你快起来,我们回去说好不好!”她急到快哭了,伸手拉着他,想要回到家,或者找个地方,她要跟他说清楚一些事。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贺沉风挑眉,笑容懒懒的,故意跟她耍赖起来。 在霓虹灯影下,他的眉目越看越温柔。 澜溪捏的手指都快出水,抖着唇良久,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惶和焦乱,最终心里一横,闭眼咬牙,艰难的吐出一句,“对不起……” …………………… 今天6000字完毕!明天继续,应该也还是会在下午更新出来。 () 第217章,惊喜 对不起三个字,她说的很轻,甚至被江风刮的模糊不清,但一直盯着她看的贺沉风,却从嘴型上看了出来。 单膝跪在那的身子,顿时一僵。 澜溪也是借机将他拉了起来,朝着人群外面跑了去,两旁人不懂,都发出暧昧的起哄声,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等着终于跑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地方时,她才停住脚步,抿着唇剧烈的喘气着。 掌心中的戒指收拢,贺沉风低头凑了过去,“潇潇,害羞了?” “……没有。”她摇头,除了心理乱,脑袋里更甚。 “是不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就在人多的地方跟你求婚,所以你害羞了,不高兴了?”他凑的更近了一些。 “不是,不是……”她似乎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摇头。 “女人不都是最喜欢这一套的?难道说,我的潇潇不喜欢?”贺沉风挑眉,懒懒的看着她。 “都不是!”她实在无法对上他讨好的目光,别过眼低声着。 等了半响后,他不再继续追问,却用那种特别深沉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可以允许她一切的无理取闹。 “对不起……”攥紧了手指,她再度轻声道。 “潇潇!”贺沉风脸上有些变色,一声喝。 抬眼垂眼半响,她终于是将话说出来,“我、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 “你不想嫁给我?”闻言,贺沉风愣住,声线里甚至有了一丝慌。 “不是!”她急忙摇头,丝毫没有犹豫。 她当然想嫁给他,天知道,她有多想嫁给他啊!可是现在…… “那是什么!”他的耐性有些耗尽,声音拔高,两边路人已经又开始陆续的朝两人投递来目光,却又被他身上的其实所慑,不太敢直接看。 快要将嘴巴咬烂,她终于说了出来,“我……我结婚了!半年前在加拿大,我和一个移民的华人登记了。” 贺沉风瞳孔瞬间紧缩,眯眼看着她,眸子深处都是不敢置信。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沉沉道。 “我没有,我真的结婚了,所以……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她摇头,尾音很抖的说。 “你真的结婚了?”他惊诧的瞪着她,某个名词被他咬的很重。 “……嗯。”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像在她点头的瞬间,他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的僵住,眼里的暴躁之气也蓦地浮起。 “谢澜溪,你在跟我玩什么花样!我等了你八个月,现在你跟我说你结婚了,你早怎么不说!半年前就结婚了?那就是才到加拿大两三个月而已,就跟人家闪婚了,对方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红杏出墙吗,又拿我当什么了,随时搞外遇的情人吗!” 此时的贺沉风被滔天的怒火充斥着,话更是一股脑的丢出来,完全没有平时沉稳冷静的模样,只差暴躁到又骂又跳。 “对不起,你听我……” 她呐呐的去拉他的手想要解释,却很快被他甩开,话也被他喝声打断,“闭嘴,别让我再听见这三个字!” 之前在听见这三个字时,他甚至还往好的方向去想,她是在害羞。 向她求婚,应该是他早就策划很久的事了,在未分离前,他将上一辈的纠葛想清楚后,他就买好了钻戒,可贺父却忽然倒下了,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她就走了,但是他能等。 在他看来,直接拉着她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可他还是想给她完整的,跪下的那瞬,他还有些迟疑,江边围着的人多,可为了她,丢脸就丢脸了,又能怎么样?可这最终的结果,还真够让他丢脸的。 “贺沉风,你别这么生气好不好?”她死皮赖脸的继续去拽他的胳膊。 贺沉风气结的瞪着她,“别这么生气?你结婚了,还指望我怎么样!” “我知道你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听我解释,我……” “还解释什么?怪不得自从和好后,每次一提跟结婚有关的事,你就支支吾吾的,各种踌躇,我还当你是在害羞!现在想起来真够可笑的,原来是早就嫁做人妇了,那跟我又算什么了,旧情人的旧情复燃么!”他再度甩开她的手,因激动,额上的青筋都隐隐爆出。 “我不爱他!”见状,她忙又贴上去,急急的喊。 这四个字将贺沉风燃着的怒火瞬间停滞,他侧过身来,用那双墨眸沉沉的盯着她看。 吸了口气,她直直的看着他道,“我不爱他,我们结婚是有原因的,我可以发誓!” 贺沉风喉结微动,似乎心脏处的疼痛稍稍止住了。 “我和mike……说结婚,更可以说是协议结婚,不是你想的那种!”见他沉默的等着自己的下文,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将心里一直压着的东西,缓缓的都吐出来,“mike他,他是个……是个gay,gay你知道吧?就是同性恋呃,他一直有个恋人,他家里也是那种比较大家庭的,而且又是华人移民过去的,骨子里比较传统,坚决不能接受。后来他奶奶病危,遗愿就是想看到他结婚,家里人也想借此冲喜,所以他就找到了我,我们就……” 说完后,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好半响,他才硬邦邦道,“你闲的没事做?那么多女人,非得你去帮这个忙?” “不是呃,mike帮助过我,我刚到加拿大时,有次被人欺负,幸亏是他仗义相助,我的住处,还有房子、工作,以及君君的上学问题,都是他帮着解决的,他很热情!所以他出了这个事情,我做为朋友,能不帮忙么,对不?” 贺沉风恶狠狠的瞪着她,对不,对什么对! “还是说你嫌弃我了,因为我是结过婚的,你就嫌弃了,是不是?”她朝他走近了一步,讷讷的问着他。 “你还有理了?”闻言,他立马又瞪眼,可话虽这么说,再开口时,语气却都软了下来,“在加拿大时,是不是生活的很辛苦?” “嗯。”她点头,“刚开始到那里时确实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那里各国移民的人多,也杂,有好多人很会欺负人,在咖啡店打工时,不小心顶撞了一个客人,下班时,他竟然和人在店外面堵我,好吓人!” 她语气散散,好像说着平常的事,可贺沉风听着,心都跟着揪起了。 “不过后来认识mike了,那次也幸亏是他救我!”她弯唇说着,却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刚到加拿大时,生活确实稍微苦了点,却并没有那么严重,她是刻意夸张渲染了一些,目的也是想让他心疼,毕竟她结婚了这件事对他冲击力一定不会小,想要借此淡化一些。 “活该,谁让你自己跑去加拿大!”他低声的叱,却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若不是被她前面弄的怒气还在,非得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澜溪咬了咬唇,没有吭声,眼里各种情绪缠绕无声。 贺沉风也是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法忍住,伸臂将她扣在了自己的怀里。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当初她为了谁,和为什么会走。 被他抱住后,她才勉强的松了口气,心却还是在吊着半空的。 因为她和mike的婚姻不是实质性的那种,所以她也没太在意,只觉得到了时间后,一切终究会结束。但随着他越来越将结婚的事提上进程时,她就开始着急了,一方面联系着mike,一方面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心里还是会有隐隐的担心,害怕他会因为自己结过婚而在意。 还没有想好应对方案时,他就毫无预兆的求婚了,让她措手不及,最终也只能全盘托出。 人流涌动的街头,霓虹的灯闪烁,陆续有从江边往回走的情侣,甜甜蜜蜜,一如拥抱着的两人。 这样抱了有一会儿,澜溪略微挣扎着抬起头来,咬唇看着他,呆呆傻傻的。 “那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贺沉风瞪她,磨牙霍霍了半天,最终无奈道,“立即、马上把婚给我离了,不管你和那个mike如何,都给我处理干净了,一切我就勉强既往不咎。” ***************************************** 夜色妖异,却让人难以入眠。 澜溪躺在空空大大的卧室里,寂寞的来回翻着身子,强迫着入眠,却没有丝毫睡意。 平时和他一起睡在大床上,到从未觉得什么,因为他每次都贴她很紧,她几乎都是在他的范围里动弹,现在就她自己躺在上面,向左翻身还是向右翻身,都是碰不到人,那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凄凉啊。 之前在他说出让她立即马上将婚离了,一切他便可以既往不咎,她却没吭声,脸上写满了纠结。 “怎么。”见状,他阴沉着目光睨着她。 “呃,暂时……好像还不能离婚……”她犹疑犹疑的说。 因为当时答应mike时,说好的是一年期限,现在才过去一半而已,之前她也试图联系mike,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想要看看他是否能有解决办法,但他那边似乎也因为家里发现他和同性恋人还没断来往,也正是焦头烂额之时。 她跟贺沉风解释,可他却果不其然的不高兴了。 晚上回来后,他也根本就没搭理她,拿着睡衣就去客卧了,直接房门紧闭,不打算理她。 抬眼瞪着周围黑漆漆的一切,想到那闪闪发光的戒指,她委屈的咬唇,如果她还知道和贺沉风再有可能,她在答应mike的事情上也一定会再好好斟酌,可当时她以为他订婚了,俩人的人生轨迹也不会再有交集,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 再度翻了个身,她终于是忍受不了了,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没找到拖鞋,就干脆光着脚摸索试探的走出了卧室。 拧动客卧的门锁,里面并没有暗锁住,她暗自窃喜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就朝里面走进去。 借着走廊壁灯的幽暗光亮,能看到贺沉风是侧着身朝外睡着,她屏着呼吸,贴着门板关上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被子被他卷成一团,盖着一半,腿.间夹着一半,她哼哧哼哧的爬了上去后,只能在他背后躺下,蜷缩着自己,还好二十四小时的热网给的很充足,即便是快后半夜了,也一点凉意都没有。 “贺沉风……”她很低声的唤。 男人似乎睡的很熟,凝神仔细的话,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且匀长,应该已睡熟。 手臂抬起,从他背后缠绕了过去,她将脸颊也贴在他的背脊上,温度和气息一并传来,她心里才稍稍有了些着落。 贺总还在生气,哎…… ***************************************** 澜溪睁开眼睛时,晨光已经透过窗帘透进来,不是很刺眼,却感觉特别的明媚。 手臂支撑着坐起来后才发现,身上的被子盖的很严实,她一愣,忙朝一旁看去,却没有了贺沉风的身影。 真小气,醒来也都不叫她! 默了有几秒钟,她掀开被子起床,脚踩地时,看到了床边摆放着的拖鞋,又忍不住甜甜笑开。 她在这座宽敞的楼中楼里四处找寻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贺沉风的身影,应该是为了不搭理她,老早就起来上班了。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澜溪也在最短时间内洗漱完毕后,换好衣服出了门去上班,因为小家伙刚刚期中考试完,放了两天假,不用去上课,在贺宅里她也不用去接。 去公司的一路,到坐到自己办公桌前,她一直都给他打着电话,对方却一直都没接,发过去的短信也都被忽视,她对着电脑屏幕长长的叹息。 终于熬到了下班,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的,在周围同事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百米冲刺一样的离开。 计程车在贺氏大厦停下来后,她付钱下车,往那栋高耸的建筑物走去,此时正是下班时间,里面陆续有员工走出。 只是澜溪等了好半天,没有等到贺沉风,倒是等到了一身职业装的贺以璇,她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有些窝在了颈子处。 “澜溪,你怎么过来了?”语气微微惊讶。 “呃,我等贺沉风。”澜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他出差了啊,你不知道吗?”贺以璇更加诧异了。 “啊?”她大大的愣住了。 “上午开了早会之后,他就和言秘书一起去机场了,去了s市签约一个项目。” “出差了啊……”澜溪欲哭无泪。 贺以璇见她脸色神情,犀利的眉眼,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他怎么会没告诉你,而你又一副心虚的模样在这儿等他!” “呃,没什么的。”她心虚的摇了摇头。 “我看分明就是吵架了,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贺以璇却执拗的问。 “真的没什么……”她抿唇,这姐弟俩还真一样,若想知道什么事,必然会追问到底。 贺以璇拉过她的手,像是和小红帽说话的温柔大灰狼一样,“你看,你又跟我见外了不是,以后你嫁给沉风了,我也是你姐,有什么事跟姐说说,帮你出出主意不是挺好么!” “其实……”澜溪犹犹豫豫的张口,最终将俩人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她,包括整个过程和原因。 “哈哈,哈哈哈!” 可贺以璇听完后,却是单手掐着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璇姐,别笑了啊。”澜溪咬唇,被她笑的特别窘迫。 “哎哟我的天,我的形象啊,哈哈哈!”贺以璇扫着周围陆续走出的职员,虽是极力想端出气势来,可这会儿却笑的快岔气,“没想到在pub时我的玩笑话竟然实现了,贺沉风竟然真成了你的小情人了,可要把我给乐死了!他一定很憋闷对不对,脸也一定气绿了,真想看看啊,绝对好玩!” “璇姐,你不是说帮我出出主意么……”澜溪幽幽的看着她,幽幽道。 “咳!”贺以璇这才清了清嗓子,强憋着笑意,安抚道,“不用担心啦,不就是闹闹脾气么,等着你哄哄就完了,反正他一向拿你没招。” “……”她闷着头,心里腹诽,这哪里是什么好主意嘛! 贺以璇拍了拍她的肩膀,豪迈的说,“放心,听我的没错,我弟弟我了解,就那脾气,况且这事摊在谁身上,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我到时回头问问,给你透露透露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去机场接他,给他个惊喜什么的,撒撒娇就好了。” “嗯……”澜溪这才点了点头。 “走吧,小可怜,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贺以璇揽过她的肩膀,朝着路边走去,那里的商务车早已经停好等待。 只是除了那辆商务车外,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也停在那里,尤其是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面部轮廓立体,尤其是那双微蓝的眼睛,配着身穿白色的狐裘大衣,修长的两条腿,斜靠在那,要多极品有多极品。 看到贺以璇和澜溪走过来,他竟然还朝她们这边吹了声口哨,立即引得周围尖叫连连。 “嗨,老处女!”路潜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对着澜溪点头。对人起沉。 “呃,路先生。”澜溪也同样的颔首示意。 贺以璇听到称呼后立马变脸,冷冷道,“沉风他出差了。” “噢。”路潜点了点头,却又继续道,“可我又不是来找他的,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贺以璇嫌恶的看着他。 “你说呢。”路潜说话时故意眯着眼,加上他香港人特有的发音方式,三个字都让他说得婉转千回,听起来格外的暧昧。 贺以璇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夜幕微降的关系看不太真切,不然定能看到她脸上微浮起的红晕。 “空闲功夫搭理你,澜溪,我们走。”拉起一旁澜溪的手,她就要走。 可有人却偏偏不如她愿,大肆肆的拉起她另一只手,就那么握在手里,“我都等半天了,赏脸吃个饭吧。” “放手!”她大力挣扎。 “你答应了,我就放。”路潜却懒懒道。 似乎一瞬间,他们俩人像是形成了一个区域,旁人都被屏蔽在外,澜溪出声道,“呃,璇姐,路先生,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啊!你们慢聊!” 说完,她便快步朝着对面路边跑去。 “诶?澜溪!”贺以璇急急道,转而更加愤怒的瞪着路潜。 她可是贺氏集团的副总,平时在公司里都很少有个笑脸,私下职员们都议论,这姐弟俩一样的雷厉风行,如出一辙的冰块。此时跟一个男人在大厦外面拉拉扯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贺以璇张嘴,要开口时,路潜却已经抢了先,“你看沉风他也出差了,我长这么大,就小时候来过h市一次,哪里都不熟,我的助理更是,找个好地方吃饭也难,怎么说我们也这么熟了,你就不能好心陪我吃顿饭?” “谁跟你熟。”她怒道。 “之前是不熟,可我们都睡两次了,哪里也都熟了。”路潜说话时,故意将她的手握的更紧,故意将话说的很促狭。 “你!”贺以璇哪受得住他招惹,顿时瞪眼,“我可不和满嘴跑火车的人吃饭,边待着去,以后别老拿那事出来说,烦不烦!” 她也好懊恼自己,竟然跟他睡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喝醉惹得祸! “好了,刚我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对这里不熟悉,我明天就回纽约了,你就真忍心看我再回酒店吃泡面啊?”在她气的像是只青蛙时,路潜却忽然柔了声调,竟有些可怜。 贺以璇听后,皱了皱眉,尤其是他正用纯洁无暇的微蓝眼睛看向自己时,那无辜可怜的神情,让她不由的有些心软。 “就只是吃顿饭而已?”她不确定的问。 路潜重重的点头。 贺以璇嘴唇蠕动了半响,最终勉为其难的吐出一句,“……好吧。” 路潜立即笑了起来,连眼角都飞扬起来,拉着她就往车里面塞,直到将她安全带系好后才松手。 临关上车门时,贴紧她耳边一句道,“如果你还想做别的,我都很乐意奉陪。” 毫无意外的,回敬他的是贺以璇狠狠的一眼。 ***************************************** 贺以璇带他来的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酒店之类的,而是一家私房菜的饭馆,经营有些年头了,一楼二楼两层大厅,都是满满当当的客源,因为她是熟客,所以才能让经理留出来雅间的位置。 到了后,经理立即迎上来,引领着他们往四楼走。 一旁的路潜跟着,上台阶时很自然随意的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的躲开。 “你如果再毛手毛脚,我就回去了!”贺以璇瞪着他,凌厉的警告。 “啧,真凶。”路潜撇嘴。 贺以璇咽下这口气,踩着台阶和他并排往上面走着。 路潜将脸微凑进去,让声音散开的更清晰,“我是发现了,你见到我都没有过好脸色,一点也不温柔,就在那事上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把我挠的现在还疼。” 他也没说假,她确是一点都不温柔,本来就生涩,却又一点都不听他摆布。 第一次时,他是觉得她初次,倒也没什么,第二次在pub喝醉后,他向贺沉风保证不乱来时确实不是敷衍,可怀里抱着个温香软玉,他又不是柳下惠,更何况俩人又都做过,加上她还总用手不经意的撩拨着他,他还哪能不乱来。 要是弄疼她了,或者撞的太大力了,她不满意就死命的挣扎,像是只脱缰的野马,就是受不了时,也都不知道求饶,就只知道挠他,一场欢/爱下来,他累的要命,却也餍足的将她折腾的半死。 奇了怪了,他可不是什么纯情男人,这事对他来说太驾轻就熟了,而且她又什么都不懂,特别的生涩,还一点都不配合,但他却好像很热衷于跟她做,将张牙舞爪的她最后弄得哭都哭不出来,他就特别的有征服感。 这样想想,他心里就开始有猫爪在挠一样。 贺以璇在怎么镇定,却也比不上他用促狭话来挑.逗。 “你、你不许说了!”她抿着唇,很气急败坏。 “好的。”路潜一笑,欣然应允,也是怕开玩笑多了,她一扭头不跟他吃饭了。 坐下后,菜上的很快,方方正正的玻璃桌面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你尝尝看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是常来这家店,就带你过来了。”贺以璇看了他一眼,语气平直的说着。 “嗯。”路潜点头,拿着筷子挨个尝了个遍。 见他点头,贺以璇有丝得意的挑眉问,“味道好吧?” “确实不错。”他点头,很实诚的说,“我嘴比较刁,这里的菜色味道不错。” “那就快吃吧。”不太习惯他说话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贺以璇道。 路潜也属于那种比较会凝聚注意力的男人,一举手一投足,总会招惹些目光过来,他们坐下后,邻桌是两个俄罗斯姑娘,不时的朝着他看过去,叽里咕噜的也不知在讲什么,可那眼神明显是传播着爱意的。 “倒是挺招蜂引蝶。”贺以璇瞥到后,嘲讽道。 “我可不喜欢俄罗斯人。”路潜扬眉表明。 “为什么?”她不解。 “没原因,就是讨厌。”路线耸肩,又问,“你讨厌哪的人?” 闻言,贺以璇的眉毛挑了挑,故意道,“我啊,讨厌美国人和香港人,尤其是混血的。” 说完后,她故意眯眼朝他看去,心下一阵快意,可等着这阵儿快意过了后,他那有些暗淡的神情,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哪能当着人面这样说。 “我开玩笑的。”她懊恼的补救。 谁知,刚刚还沉默扮深沉的路潜,就朝她眨眼,“我当然知道。” 反而被他耍到,贺以璇气结,干脆不理他,发狠一样的嚼着香辣的猪脆骨。 吃到差不多时,她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柠檬水浅浅的喝着,眼角余光朝对面的路潜瞥过去,说句老实话,这男人确实很帅! 从他微蓝魅惑的眼珠,到整个立体的五官,她都不留痕迹的梭巡了个遍,停留在他那张薄厚适中的唇上时,手指不由的有些捏紧。 路潜也正端着水杯在喝水,双唇凑过去,水流从嗓子往下蔓延,喉结微动。 贺以璇脑里忽然就窜上了些不健康的画面,夜色撩.人,她闭着眼睛,却仍旧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唇在自己身上流连,到了她这个年纪,是知道男女之间的事的,但她从没有过经历,也都不懂会是怎样的形势和怎样的感觉。 他却是个调/情的高手,很轻易的就能让她在冰火里徘徊,会那么多的花样,还有很多让她想起来都觉得可以去死的。 当他的脑袋划过腹部时,她就隐隐觉得不对,等着反应过来时,他竟然吻上了那里,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呼,就整个人抖成秋天的落叶,手蹬脚刨都没用,阻止不了他舌的侵占。 似乎现在一想,那画面还清晰,尤其是那吞咽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坐在对面的路潜,也不知是不是窥探到她心中所想,最后咽下去的水,喉结滚动,故意弄出了些大的动静。 贺以璇手里水杯差点不稳,整张脸憋的通红。 路潜将水杯放下,继续拿起筷子优雅的吃,却慵慵懒懒的问,“想到什么了,嗯?” “没什么,快吃,吃完好结账走人,我很忙!”他最后的尾音,让她有些焦乱起来,语气很横的叱道。 “好的。”路潜勾唇一笑,又是欣然应允。 贺以璇有些烦躁的别过脸,桌下的手指,蜷缩成一团。 去前台埋单结账的时候,她拿着皮夹要付款,他却挡在了她前面,皱眉道,“一起吃饭哪有让女人付钱的道理,还不让人笑话!” 很简单普通的一句话,却好像字字敲在了贺以璇的心上,她的眼神飘忽起来。 “怎么了?付个账而已,也这样?”路潜愣住,不解的看着她。 “没事,只是以前有个人和你说过同样的话。”她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有些散。 “谁?”路潜瞳孔一紧。 “谁你个大头鬼!”贺以璇瞪了他一眼,直接拿过大衣往楼下走着。 那边服务员将发票递给他,摩挲了两秒下巴,他快步跟上。 ***************************************** 夜。 澜溪靠在窗边接着电话,因躺在床上的小家伙已入眠的关系,她压低着嗓音。 “什么,你男人不会那么小气吧!”那边,传来mike不可思议的低呼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她无语道,一直都不好联系mike,竟然又主动打了通电话来,她可绝对不能放过。 “我后天或者大后天晚上可能会去h市看你,到时我绝对能帮你解释清楚!” “你来h市?”澜溪惊讶。 “是滴,亲爱的,你没有听错,你看我为了你跋山涉水的,够意思不?” “别闹了,你是有事吧?” 那边的mike无奈道,“好吧,被你识破了,我已经订好航班了,一会儿就去机场,abel跟我生气了,跑去中国了,我去逮他,到时我们俩一块就去h市找你了!你男人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确定你不会坏事呃?”澜溪不确定的问。 “亲爱的,你不相信我!”mike开始撒娇。 澜溪可不想跟他没完没了下去,当即道,“好了,到时给我电话,我要睡了!” 挂断电话,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听mike叫她亲爱的,她都一身的鸡皮疙瘩。 给某个出差的男人发了条短信后,等了会儿仍旧没有反应,她将手机关掉,轻手轻脚的回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搂着儿子睡。 闭眼时,心里也暗暗盘算着。 后天上午贺沉风从s市飞回来,正好是周末,她得早起将儿子送到贺宅,然后再去机场接他,等着讨好了以后,再告诉他mike会来h市的事,他们俩可以一起接待。 一切她都样样考虑的好,后天到了机场,她就等着给他惊喜,他出差过很多次,她还没有借机过呢,只是,她绝对没想到,这个惊喜好像确实太大了点。 接机的人不算很多,她站在稍宽敞地方,踮脚往里面看着,一眼就看到了从里面随着人群走出来的贺沉风和言谦。 待贺沉风也发现自己时,眉眼一弯,立即抬腿迎上去。 可才走到一半,一旁就有人喊她,“哎呀,那不是澜溪吗,澜溪——” 澜溪当下一愣,懵懵的看过去,只见一名花白了头发的老太太兴冲冲的朝她走过来,而身后是小心搀扶着她的mike,一脸悲苦。 她忽然觉得头大,这个惊喜…… ………………………… 今天9000字更新完毕。昨天一整天一整晚都没在家,今早才回来,有很要紧的事处理,没办法通知大家,不想解释太多,责任在我,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尽量给大家快点补回来。 () 第218章,还得回去 “呃,奶奶?”她愣愣的看着正激动万分朝自己走来的老人家。 “哎哟我的孙媳妇,我不是跟mike说了,不用你来接机,怎么还是过来啦!”奶奶上前握着她的手,由于太高兴,声音拔的很高,即便是在嘈杂的机场大厅内,却也同样的响亮清晰。 “呵呵。”澜溪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干的笑。 凑近一旁的mike,她咬牙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晚上的航班吗,而且和你一起的怎么会是奶奶!” “我发誓,绝对跟我无关!航班是后改的,我是想打电话通知你啊,可你一直没接!”mike也很是无辜。 澜溪皱眉,她早上出来的太匆忙,手机也都落在了家里。 这个mike,简直快将她给害死了! “快让奶奶看看,我的孙媳妇哟,这都多久没见了,平时mike没个影,你也都不说去看看奶奶,你说说,婚后看过我几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吧?你们两个啊,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奶奶再度将她拉过来。 “奶奶,是我不好,可是您怎么过来了?”澜溪忙哄着,眼角余光却一直朝着前方看去,发现贺沉风明显眼神沉郁,步伐走过来明显带着阴鸷,顿时急的手足无措。 出差是故意没有告诉她的,就是想要好好惩罚她一下,竟然还让他等,八个月了,他等的还不够么! 虽然事出有因,可她也还是结了婚,对他来说心里一点介意都没有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却不会因此而放弃她,若娶不到她,那才是他最介意的事。机有手这。 这两天在s市出差,故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知道他一直不会接,她反而也就不打了,似也是怕影响到他工作,开始一条条发着短信,字里行间都是讨好的意味,临下飞机时,一想到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里就有些痒。 从里面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她站在那里,说没有一丝愉悦是不可能的,还想板着脸继续惩罚她时,眸光就忽然沉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旁朝她迎上去的人。 “还说呢!要不是我正好听到mike给你打电话,都不知道你回国了,也不知道你爸爸去世的事,你这孩子,怎么都不告诉家里一声呢,结婚时就没有机会见面,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们理应得到场啊!”奶奶埋怨道。 一旁的mike跳脚,“奶奶,您那是正好听到?您是偷听好吧!” 他之前跟澜溪通过电话后,门就忽然被推开,老人家就开始严刑逼供,问他为什么去中国,他就只能将澜溪爸爸去世的事情搬出来,这一搬出可好,老人家竟也不嫌折腾,非要跟着他一块来,就有了如今的场面。 “哼,我来看我的孙媳妇,有什么不对的!”奶奶不高兴的大声嘟嚷起来。 “行,行行!”mike无奈道。 澜溪却无心听两人的话,只咬着唇看着贺沉风迎面朝自己走过来,嘴唇微抿,不知道要怎么办时,他就一阵风一样和她擦身而过,掠过时,好似还能听到他从鼻间发出的那声哼。 心里一沉,糟了! 下意识的,她抬腿想要跟上,张嘴也想要唤,可一旁的老人家却拉她手拉的很紧,特别奇怪的看着她,“澜溪,你在看什么啊,遇到熟人了?”。 澜溪怕奶奶起疑心,忙摇着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沉风离开。 出了机场大厅,排队上了计程车后,澜溪视线从奶奶和她紧握的手上面移开,道,“奶奶,我们先去酒店安顿一下,然后歇息一会儿,我带您去吃饭!” “你在这儿也住酒店?”奶奶却反问。 “呃,我租了个房子……”澜溪一愣,摇了摇头,老实交代。 “那还用去什么酒店,直接去你那里住,要是房子小住不下也没事,奶奶我可以睡沙发!”奶奶立即道。 “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哪能让您住沙发,我是觉得,还是酒店住着会比较舒服!”澜溪顿时为难起来,朝着前面坐着的mike使着颜色。 “奶奶,还是住酒店吧!”mike会意,立即跟着劝。 老人家却一挑眉,“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就这么决定了,咱们直接去你家!” 澜溪看奶奶一脸坚决,已是没有回圜的余地,只好头疼的别过眼。 ***************************************** 到了家,澜溪忙四处找着手机,按着11位数字就拨打过去,电话接通,毫无意外的没被接起。 她着急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奶奶却还拉着她的手家长里短的聊着,关切的问着她的近况,她却只能嗯啊的答应。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过晚饭,她借口说去下楼去给两人买洗漱用品,才得以从***慈爱中得以脱身,下了楼,她便叫上计程车,着急的往贺沉风那里赶。 钥匙拧开门后,果然看到客厅里有着光亮,她呼出一口气,大衣都来不及脱,就换了鞋子往里面走。 客厅里,贺沉风坐在那,正拿出根烟来点燃,烟草味立即蔓延,只不过他是许久没抽烟的缘故,冷不防吸入一口,有些咳嗽起来。 听到声响,他朝她看过来,下一秒就漠漠的转过。 “贺沉风……”她颤颤的走过去。 贺沉风没搭理她,像是发泄一样,用力的吸了口烟,又再度咳嗽起来,比方才还要甚。 “你不是戒烟了么,怎么又抽起来了!”她走过去挨着他坐,讨好的道。 见他依旧不搭理自己,只是漠漠的抽着烟,她伸手将烟抢了过来,放在烟缸里捻灭,“别抽了呃!” “别人家的孙媳妇,来找我做什么。”墨眸冷睨着她,声音里怒气很浓,之前在机场,看到他们三人聚在一起的画面特别的和谐,和谐到刺眼。 “呃,你都听到了。”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就是听不到,傻子也能看明白!” 澜溪懊恼的解释,“我是去接你的,我也没想到奶奶会来!” “呵。”贺沉风冷笑。 “是真的!我之前不是给你发信息了么,说晚上让你陪我看个朋友,就是mike,我也没想到航班会改期、奶奶会跟来……本来在璇姐那里打听到你今天回来,还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说到最后,她低下头去。 “是挺惊喜。”薄唇扯动,他语气依旧不善。 “你别这样呃,我也不想,可奶奶来了,我也没有办法呀!”她叹了口气,又继续道,“mike已经和我说好了,他会把我和他的婚姻处理好的,也都跟我保证了!奶奶会来,真的是个意外!” 贺沉风听后,沉默了半响,幽幽的问道,“她来做什么!” 在澜溪将事情大概告诉他以后,他又嫌恶问上了这么一句。 “什么时候走。” “这个我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也待不了多久,奶奶年纪大,出国就够折腾的了,而且mike爸妈那边,一定不会让她多待的,估计过两天就回去了!” 看着她眼睛瞅着自己,里面有些紧张,有些慌怕,还有些可怜。 捏握着拳头缓缓放开,他剑眉凛然道,“确定那个什么mike的会把你们的婚姻处理掉?” “嗯!”她重重点头。 “他万一变卦,不想离婚怎么办。”贺沉风又道。 “不会的,mike不是那样的人。”澜溪摇头,直观的说着。 说完后又才发现好像表达的太亲近了,忙又补上,“呃,我的意思是,mike又不喜欢我,他是同性恋啦,也有恋人,abel可比我要吸引他多了!” “没准他是双性恋。”听后,贺沉风撇嘴。 “绝对不是!”她坚定回答后,柔柔的说着,“就算是,他也不会喜欢我的,哪有人像你这么好,能喜欢这么平凡普通的我。” 贺沉风哼了声,没有说话。 怎么没有人,那个被他pk掉的程少臣不是? 澜溪将他的大手执过来,严密的包裹住后低声着,“贺沉风,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然我会更加懊恼的要死,如果我早知道我们还会在一起,我绝对不会答应mike,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 “谢澜溪,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不折磨我?”他烦躁的将手里一直捏握着的打火机扔到沙发上,直接起身将她扑到在沙发上。 被他叱,她很心虚的看着他,讨好的将唇凑了过去,学着他以前的样子,撬开他的牙齿,去勾他的舌头。 澜溪身上的大衣还没有脱,他整个人都压在上面,就更加的热,呼吸也逐渐困难。 等着他不耐的伸手扯她的大衣扣子时,她才蓦地惊醒,忙制止,“不行!” “怎么。”被中途打断,贺沉风很是不悦。 “我还得回去……”她眼神闪烁,怯怯的吱唔着。 ………………………… 还得出门,晚上还有更很晚很晚,明一起看。我只说一点,本来的安排是尾卷时就让mike和澜溪一起出来的,但我怕会让男女主更加纠结,才放在俩人和好后,也是想争取早一点完结,不然会写到下个月。 () 第219章,抓狂 “回去做什么。”闻言,贺沉风被情.欲沾满的眸子里窜出一丝不解来。 咽了咽唾沫,她才颤颤道,“呃,我今晚没办法留下来,奶奶还在我家里……” “还在你家里?”他拧眉重复。 “是啊。”她点头。 看了她半响,他道,“那你送他们去酒店之后,再回来。” “不行啊,奶奶他们是在我家里住……”澜溪小脸上尽是为难。 “为什么!”他眼神变得阴郁起来。 本来一身的火气还没有找到地方释放,今晚想要好好的折腾她一下,昏过去他也不手软,可她竟然说要回去! “可能是……不喜欢住酒店吧。”她想了半天,才找出个理由。 见男人还阴郁沉沉的盯着自己看,她又主动在他的薄唇上啄了两下,像是小狗一样讨好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推了推那结实的胸膛,示意他起来。 闷了有一会儿,贺沉风才从她身上坐了起来,顺带着也将她拽起来,从始至终,目光一直紧锁着她,几乎随时就能将她撕碎、吃掉。 澜溪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道,“时间太晚了,我是真得回去了,等着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别不接我电话,好不?” 最后两个字的尾音刻意上扬,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这让贺沉风有些受用,紧绷的下巴,微微松缓了一点,但脸上的阴沉却没有减少丝毫。 “那我就走了呃,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澜溪也没太多时间耽搁,只能起身这样说着。 站起来后,看到他脸色还是很臭,她动了动唇角没有说什么,抬腿往外面走着。 手拄着玄关处要换鞋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一抬眼,高大的阴影整个笼罩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他薄唇抿的很紧,声音凉薄,“我送你。”贺澜话那。 澜溪忍不住嘴角弯弯。 ***************************************** 冬日h市的夜一向很美,尤其是霓虹灯闪烁,加上此时的时间,不是堵车的高峰期,所以车行流畅,心情也是。 可不知道贺沉风是有心还是无意,车子开的特别缓慢,一路行驶而来,连连被后面的车超过。 开车的人都有这样一个别扭的心里,不愿见到后面有人故意赶超,可他却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特别的悠哉,像是在街上散步欣赏夜景一样。 因考虑到他此时凝聚的火焰,澜溪也不太敢招惹他,好不容易车子行驶入她所在的小区后,她才偷偷舒了口气,偷摸的去扒楞着手腕处的袖子,好看看时间。 轻轻的将安全带解开后,她正要侧头跟一脸阴沉的他告别,手机铃声便突然响起。 瞥了眼后,贺沉风将工作台上放着的手机拿过来接起,只看他神情漠漠,那边隐约传来贺以璇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冷冷的扯唇,“这个我可管不了,你们都成年人了。” “怎么了,璇姐的电话么?”见他挂了电话,她忙出声问着。 “嗯。” “她怎么啦?” “没事,和路潜纠缠不清,跑来找我。”他淡淡的说。 “噢。”澜溪点了点头,出声道,“那我就先下车了呃……” 贺沉风没说话,脸色阴鸷的将目光转过来,不经意朝楼上看去时,他眼里的颜色全然转成了深沉的墨,四散的气场也越发的冷峻。 楼上她所住的楼层,那个是她卧室房间灯亮着,窗帘微拉,凝神去看,能看到有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在里面晃来晃去。 “你们晚上怎么睡?”他蓦地开口。 已经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的澜溪闻言,又顿住动作,“呃?” “我问你,你们晚上怎么睡?”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澜溪抿了抿唇角,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怎么在你房间里,你们俩要睡一间?”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朝某处一指,他沉沉的问道。 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看到里面的mike,她面色一紧。 这个该死的mike,到底要害她到什么程度啊! “……好像是。”她小声的吱唔着。 “什么叫好像,到底是不是!”他喝声。 “是……”咬了咬牙,她最终老实交代。 “谢澜溪!”果然,男人的嗓音拔高,之前的隐忍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她手忙脚乱的解释着,“你别瞪眼,听我说啊,奶奶在,在她眼里我和mike又是新婚不久的一对夫妻,我们当然是要睡在一间屋子里的。” “你就不能跟那个老太太睡吗。”他气的脖子上青筋都快要爆出来。 “可是奶奶不要我跟她一起睡啊。”她讪讪的说着。 贺沉风歪了歪脖子,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张开,然后再紧握,所有怒气一触即发。 “你不要想歪啊,我和mike虽然睡在同一间卧室里,可不是同一张床啊,以前我们回他家时也是,他都是很绅士的将床让给我,他睡地板的!”澜溪急急的又道。。 可没有预料中的消缓他的怒意,反而更甚,“以前?看来你们倒挺轻车熟路!” “呃!不是啊,就一次,加上这次是第二次,真的!”她懊恼咬舌,伸手保证着。 “你要时刻记着mike是同性恋啊,我们就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更何况,他是睡地板的,你就不要乱想,等着将奶奶哄走了,一切就都天下太平了!” 听后,贺沉风冷哼了一声后,凉凉结语,“我只知道那个什么mike的,是个男人。” ***************************************** 等上了楼后,等着她的奶奶拉着她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睡觉,回到卧室里,澜溪将床上的被褥撤下来一层,铺在地上,又在上面铺了一层毛毯,怕mike会受凉道。 起身时,刻意往窗边走了两步,很怕那辆白色的路虎还在,凝眸朝下面看去时,确定没有,她才放下心来,伸手将窗帘拉上。 “时间不早了,睡吧。”澜溪对着mike道,自己也绕到了床边。 “怎么样,你男人很生气?”mike盘腿坐在地上,仰头问着她。 澜溪有气无力的点头,“嗯!是个人都应该生气吧,你家abel不也是,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也生气!” “哎,别提了,这次要不是奶奶跟着,我都去s市将abel逮回来了,跟他通了电话,还跟我闹别扭呢!”mike也是各种上火。 “你还说,本身就是你自己的事,到最后给我这边弄的一团糟。”澜溪气愤的嚷道。 mike被说的有些心虚,谄媚的笑着说,“这不也正好能帮你考察一下他么,如果他能不在意,还为你忍耐的话,就证明他是真爱你!” 澜溪见状,想要反驳他,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后,顿了下,才接了起来,“喂……?” “嗯。”那边的贺沉风漠漠应了一声,好似是她给他打电话一样。 “你到家了么?”澜溪忙问。 “刚进屋。”那边似乎还有他关门的声音。 “那你早点休息吧。”她柔柔的说着。 “嗯,一会儿洗个澡就睡了。”说完,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你男人?”mike挑眉问。 “嗯。”她点了点头。 mike立即发出啧啧的声音,故意摇头晃脑的。 “行了,早点睡吧!”澜溪没好气的嘟嚷一声,起身将灯关掉。 各自都躺下后,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才各自睡去,只是,不到二十分钟,澜溪的手机再度响起,她拿过来一看,是和刚刚来自同一个人。 “我刚洗完澡,现在要睡觉了。”那边他的声音依旧漠漠的。 “噢……”她低低的应。 “你睡了么。”他问。 “已经躺床上了。”她老实的回着。 “那个什么mike的,睡地上?”语气硬邦邦的问,似乎在强力压抑着什么。 澜溪瞥了眼地上背对着自己躺着的mike,小声的应,“嗯。”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将手机塞在枕头下,她翻了个身,又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她还没迷糊着,手机又响起来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三四次,内容来来回回也都差不了多少,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说了两三句,就挂断,她打着哈欠再再再一次将手机放在枕头下面。 地上睡着被扰醒的mike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澜溪,亲爱的,你男人是不是怕我们做什么啊,这一会儿一个电话的,就是想打断我们吧?” “咳。”澜溪拉了拉被子,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 “我敢向最敬爱的耶稣发誓,你男人他现在一定抓狂的要命!”mike继续着。 澜溪抿唇没回应,不知道他此时脸上神情是什么样的,应该眉毛拧成团,脸色阴的滴水吧…… 这男人,还是这么幼稚诶! …………………… 今天更新完毕!已经开始结局倒计时,后面就是收尾的甜蜜了。 () 第220章,大结局(一) 夜,高档饭店外。 贺以璇愤愤的瞪着手机屏幕,那边的贺沉风已然切断了线路。 “我说老处女,你还磨蹭什么,赶紧上车!”那边靠在车边的路潜,单条腿微屈,懒洋洋的看着她。 贺以璇双手紧握,气的牙痒痒,之前那晚她答应陪他去吃饭,绝大部分是因为他说第二天要回纽约,可怜巴巴的说没人陪吃饭,她才软了心肠,可第二天,她下班从贺氏大厦里出来,就看到他又等在那里。 等她质问时,他竟然很理所当然的回,“唔,我又暂时不想回去了。” 之后,便是过来缠着她,她若是有公事有应酬,他竟然也跟着,司机什么的也都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发走,害的她像是现在这样,站在寒凉的冬夜里打着车。 那双微蓝的眼珠,在霓虹灯的衬托下,流转着更加妖异的光,她感觉之前在酒桌上喝的酒有些上了头。 见她半响不动,路潜干脆上前来,捉着她的手就往车上带,过程中她连踢带踹,却也还是被他弄上了车。 一顿折腾后,她还是让他送了自己回去。 “你天天都闲着没事做吗!”单手拄在车窗边,贺以璇冷冷的瞪着他。 “可不。”路潜耸肩,顺着她的话回。 本来他去北京,就是有个融资要谈,都完成后他才来的h市找贺沉风,之前跟她说回纽约也是早有的行程,只是又重温过一晚和吃过一次饭后,他就忽然不想这么快走了。 “那你还不赶紧回纽约去!”贺以璇竖眉冷眼。 “还不行,h市还有让我放不下的人。”他勾唇,斜着目光不是朝她看过来。 贺以璇皱眉,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这般说,反正她就是不自在了起来,酒劲上头,太阳穴跳动的很是厉害。 中间等了一会儿信号灯,再度发动车子时,他偏头看着她,“老处女,要不要去我那里,嗯?” “你再这么叫我一遍试试!”听到某个称呼后,贺以璇立即瞪眼。 “怎么了,这称呼不是挺好,名副其实么。”路潜面带无辜的看着她。 “靠边停车!”贺以璇咬牙。 “算是怕了你了,不叫你老处女还不行么。”路潜忙退一步,却又神情犯难起来,暗自嘀咕着,“可不叫你老处女叫什么呢,小生涩?小野蛮?还是小……” 他每说一个,贺以璇的脸色就是一变,两颊气鼓鼓的像是青蛙,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路潜见状,忙道,“好了,小璇璇,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 “不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称呼令她有些抓狂。 “难道你不想再有第三次么?”路潜挑眉,侧头看着她,神色竟是很认真的在问。 “不、想!”贺以璇比刚才还要神情狰狞。 路潜闻言,耸了耸肩,明明是促狭的话题,他却硬是弄出了一副痛心失落的模样。 贺以璇握紧的拳头松开,她有些拿这个男人没招。 车子一路向贺宅行驶,沿途而过,能将h市整个夜色都纳入眼睑,路潜眼角余光扫过,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纽约那边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全部搁浅,在这寒冷的一个北方城市,跟一个年纪三十二岁的女人**,心甘情愿的当司机。 这样想着,他不由的就朝她斜睨过去,只见她已经单手支撑着下巴,闭眼假寐。 面前的女人,淡妆短发,若不用女强人来形容的话,那么就是现下最流行的御姐范儿了,总之,不太是他的款。 喝了些酒的关系,她两边颧骨上有些微红,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在他身.下时,脸色潮红的模样,这样一想,他有些蠢蠢欲动,有种想要将车转了方向,直接带她回酒店的冲动。 应该是太累了,她嘴角微抿,眉眼之间也都是流露出疲惫之色的。 路潜皱眉,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高档住宅,他将车速变缓,犹豫着是否要将她唤醒时,她却蓦地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忙的开始翻着包,将里面的手机掏出来。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后,她很快的打起精神来,“喂,白总啊……” 路潜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瞟着她,看到她又是端着那副女强人的气势时,眼角微动。 接完电话后,贺以璇已然没了倦意,紧接着又给助理打过去电话,严谨的交代着工作上的事情,等将每个细节都弄好后,她才将电话挂断,靠在椅背上,舒出了口气。 “你不累么。”路潜眯眼,看着她问。 贺以璇微微动了动唇,没吭声。 路潜由衷的说,“女人有份稳定的工作,能自食其力就可以了,何必像是个男人一样,一心扑在事业上,强势的让别人都望而却步,这样不累?” “累又如何。”贺以璇淡淡回应,任由落寞徜徉眼底,俱都被他看去。 顿了顿,她语调低缓,“女人不就是这样,在没有遇到疼你的人出现时,就得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路潜懒懒的听着看着,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心疼了。 “就一直都没遇到?”他问。 三十二岁,再怎么保守、怎么有野心,也不可能会感情空白。 “遇到过。”果然,贺以璇回答。 刚好车子停稳在贺宅面前,路潜坐直了些身子,“噢?” 贺以璇低垂着头,并没有再回答他,看不太清神色,而且耳边头发垂下来还挡住了一部分。 几秒后,她动手解着安全带,淡声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 随即,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某处时,眸光忽然散乱起来。 路潜皱眉,有些纳闷的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贺宅门口那里,一名身穿军装大衣的男人站在那,剑眉入鬓。 “找你的?”他懒懒的看着她问。 “……嗯。”贺以璇目不斜视,好像魂魄都跟着人走了。 见此,路潜喉结一动,有些玩笑的问,“不会是旧情人?” 可贺以璇却没回答,整个人僵坐在那,在他问时眼中闪过的光,足以回答一切。 “我先走了!”丢下这一句话,她就推开车门下了车,脚步有些虚的朝着那男人走过去。 路潜耳边还回荡着她甩上车门的声音,抬眼朝两人看去,瞳孔紧缩。 旧情人? ***************************************** 早上一醒来时,澜溪就接到了贺沉风的电话。 “醒了?” “嗯,刚醒。”她一边应着,一边蹲在地上整理着被褥。 那边传来幽幽的男音。“昨晚睡的好么。” “还行呃。”澜溪忍住笑,回答着,心里还默默的补上句,如果没他打扰的话。 昨晚都半夜了,他还不时的打电话过来,像是个固执的小男孩一样。 捏了捏有些抽搐的嘴角,她也问着,“你呢?” “不好。”声音依旧很幽幽。 “你吃早饭了么。”澜溪可不敢跟他再继续探讨下去,索性转移了话题。 “没胃口。”贺沉风声音漠漠。 “那你上班时让言秘书去给你买点早餐呃!不吃饭哪行。”她关心的说着,之前他家里一直有个阿姨,会来打扫做饭之类的,可他们俩和好之后,他就辞退了那阿姨。 过了好半响,他才慢吞吞的应声一句,“嗯。” 澜溪张嘴,还要继续说时,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在客厅转了一圈的mike,热情洋溢的问,“澜溪,亲爱的,你把买来的洗漱用品放哪儿了?” “就在洗脸池的柜子旁边!”她忙将手机贴在胸口,急急的回答着。 “咦,我怎么没看到,我再去找找!”说着,mike又一阵风的飘走了。 澜溪瞪了门板两眼,忙将手机再度拿在耳边,“喂……?” “亲、爱、的?”好半天,贺沉风磨牙霍霍的声音才传来。 “呃,mike就是这样,逮谁都叫亲爱的,等着他和你认识了,也会这么叫你的!”她颤颤的解释着。 “我现在开车去找你,一起上班。”那边传来他拧门的声音。 她忙道,“不用了,我请假了,一会儿得去订车票,奶奶非要去浦镇看我爸爸!” 老人家千里迢迢过来,除了想看看孙子和孙媳妇在一块,就是这一点了,所以怎么说也都是要去拜祭一下的。 “我让车送你们去。”他听后,当下说着。 “奶奶想要坐火车,说是好多年没坐了……” 闻言,贺沉风语气微沉,“那要是坐火车去,晚上岂不是回不来了?” “是,得明晚回来。”她低低回着。 “知道了。”硬邦邦丢出一句,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 从浦镇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才往h市返,从火车站出来,澜溪带着mike和奶奶在家附近的餐馆吃了饭后,散步着往小区走。 奶奶凑近澜溪,小声的问,“澜溪啊,你跟奶奶老实说,是不是mike欺负你了,或者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呃,没啊。”澜溪一怔,忙摇头回着。 “真的没吗,你放心,有奶奶在,绝对的帮你做主!” 身后跟着的mike跳出来,“奶奶,我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我和澜溪之间没任何问题,你就别瞎琢磨了。” “没问题?这亲家公也去世有段时间了,澜溪怎么还一直没回加拿大?一定是你的关系!”奶奶不高兴的叱责道。 “奶奶,澜溪是有事情还没处理完。”mike头疼的解释。 “是吗?”奶奶不信的对他挑眉。 澜溪见状,也跟着解释着,“奶奶,是这样的没错,我确实是有事情需要处理的,我……” 只是话说到一半,便蓦地顿住,因为看到了楼下停着的那辆白色路虎,也不知是等在那里多久,悄声无息的。 好不容易走进了楼门洞,踩上两节台阶后,她出声道,“奶奶,你和mike先上楼,我去楼下超市一趟,买些东西回来!” “去买什么?我跟你一块去,就当散步了!”奶奶一听,笑着说。 澜溪皱眉,侧眼朝身后跟着的mike使眼色过去。 mike会意后,上前挽住了老人家的胳膊,边往上搀扶着走,边说着,“奶奶,这晚上多冷啊,我们还是先上楼,让澜溪自己一人去!” 几乎是一口气冲出楼门洞的,直接朝着白色的路虎跑过去,打开车门后就跳上了车。 男人坐在驾驶席的位置上,单手放在方向盘上,侧眼看向车窗外,似乎对她充耳不闻。 “呃,贺沉风,你怎么来了?”澜溪舔了舔唇,轻声问着。 “我不能来了?”他侧过头去,冷眼睨着她。 “不是啊……”她忙摇头解释。 “从昨晚开始,手机为什么就一直关机?”贺沉风沉沉的问道。 “没电了,我忘记带充电器了……”她颤颤的看着他解释着,昨晚在和他通过电话后没多久,手机就没电了,想着第二天就赶回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怒目瞪了她半响后,他咬牙道,“昨晚怎么睡的!” “在宾馆,我和奶奶一间。”她看着他紧拧着的眉头,回答着。 此时才明白过来,他是憋着股邪火,因为之前他至少可以时不时的打电话知道她在做什么,可她去了浦镇,手机又一直不通,想必是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了。 心里不由的有些软,也是自知理亏,她讨好的伸手过去,拉握他的大手。 “真的?”墨眸微眯,有几分不信。 “……嗯。”她点了点头。 见状,贺沉风仍旧是沉默的看了她半响,似乎是在确定着她有没有骗他,良久后,他才将目光收回,薄唇却抿的越发紧。 浑身都散发着那股窒闷,他恼声着,“该死,那个老太太到底什么时候走!” 澜溪垂下眼睛,没敢吭声什么,因为今天坐火车回来时,她还让mike去问,可老人家却悠闲着回:不急,要多陪他们俩人在h市多待上一阵子,最好到时能他们三个一起回加拿大。 谁也没开口,气氛这样凝滞了半响后,澜溪瞥了眼楼上,犹豫着小声开口,“呃,贺沉风,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我也要上楼去了……” 见他眸光阴测测的转过来凝着自己,她忙又继续道,“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 “不用了。”他淡淡道。 “呃?”澜溪不解的看向他。 贺沉风发动引擎,直接扯唇,“跟我回去。” “不行啊,奶奶等不到我的话……”她有些局促起来。 “少罗嗦,明早再送你回来!”贺沉风喝声,脚下油门猛踩。 让他再忍受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同住一屋,哪怕那男人是个gay,也是他无法忍受的事! “可……”澜溪咬唇,明显还是不赞同。 “你是我女人!”他怒声。 澜溪被他投递过来的冷冷眼神吓到,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狗腿的笑,心里想着应对之策。 紧接着,便急忙伸手抓紧安全带,因为车子已经像是离弦的箭。 ***************************************** 手机没电关机,也没有设置闹铃,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是晨光静好时。 活动了几下筋骨,酸痛的感觉阵阵来袭,侧脸有些委屈的在枕头间蹭了蹭,她才挣扎着坐起了身子。 昨晚被贺沉风带回来后,毫不意外的,被他狠狠折磨了一夜。 也是之前几天都没做的缘故,加上他除了怒气还有怨气的发泄,几乎快将她弄的背过气去。 她有心讨好他,无论他摆弄什么姿势,她都像是乖巧的猫咪一样,任由着他索取,可越是这样,他的力道就越发的加重,非撞的她魂飞魄散,撞到她连哭求的声音都发不出才肯罢休。 结束时,她被他整个抱在怀里躺着,昏昏沉沉见,大.腿.内侧都还是一直抽搐着的。 揉了揉眼睛,她才发觉,此时床上躺着的只有她一个人,昨晚将她禁锢在怀里的贺沉风不见了。 她掀开被子起来,悉悉索索的套上了衣服,男人就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已经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的看着她。 “我得赶快回去了,虽然昨晚给mike打过电话通气,可也不能太晚回去!”她舔着唇角,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说着。 “嗯,我送你。”贺沉风点头,淡淡而言,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从车库里将车开出来,直接朝着她家方向行驶着,不怎么堵车,没耗费多久的时间,车子就开入了小区,稳稳停在了她家楼下。 “呃,那我上去了?”她偏头看着他,小心翼翼道。 “嗯。”贺沉风点头,神情似乎是若有所思。 澜溪怕他不高兴,没有立即下车,只是静静的打量了他半响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儿的贺沉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角一动,随即便催促着,“去吧,我还得回公司,早上有个会议等我主持。” “……嗯。”她点头,确定他语气和神情里没任何一丝不悦后,她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在临关上车门之际,又听到他声音淡淡的问,“mike的那位,是叫abel吧?” “呃,是!”澜溪怔了下,点头。 “现在是在s市?”他又问。 “嗯。”澜溪再次点头。 贺沉风亦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发动着引擎就离开了。 进了楼门洞,往上一层层踩着台阶时,她的脑子还迟钝的转着,插进钥匙拧动时,里面就有人帮她将门打开了。 是一脸焦急的mike,正压低着声音着,“澜溪,亲爱的,你总算回来了,不是说老早回来么,这都几点了,害的我竟编瞎话哄奶奶了!” “不好意思哈。”她挠头笑了笑,将回来时买的早餐递了过去。 “是我的孙媳妇回来了吧?mike也是,怎么让自己去买早餐!再说,咱们自己在家随便吃一口就行!”里屋的老人家听到动静后,也步伐慢慢的走了出来。 “没关系的奶奶。”澜溪弯唇笑着,动手将脱掉的大衣和围巾都挂起来。 手放下后,却看到奶奶眼神有几丝暧昧的在她脖颈之间徘徊,她不解,“奶奶,怎么了?” “好啊好!你和mike都加把劲,争取让我早点抱上大孙子啊!”奶奶却拉着她的手,激动的拍。 弄好早餐的mike从里面走出来,唤着奶奶去吃早餐,在老人家走过去后,他凑到还一头雾水的澜溪面前,扯着她的领口,微抬下巴示意着。 澜溪见状,扭头看向一旁的镜子,立即捂住脖子,低呼着,“天!” 早上起来时时间匆忙,她也没太注意,快速洗漱完就跟着贺沉风出来了,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脖颈至锁骨间,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啧,你男人可真够猛的!”mike咂巴着嘴,语气揶揄着。 “mike!”她尴尬的瞪向他,脸却越来越红。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是想给我看的吧?间接的告诉我,你是他的,别让我动心思,我分析的对不?”mike继续声调悠扬,“澜溪,亲爱的,你男人可真的是很幼稚啊!” “就你不幼稚!吃早饭去!”澜溪没好气的嘟嚷着,再看向镜子,也是哭笑不得。 ***************************************** 之后的连续两晚,他都是不由分说的将她带走,第二天早上再送回来,她也稍稍有过抗议,却都是遭来他的咬牙切齿:这已经在我的最低容忍范围内! 澜溪正在厨房里清洗着午饭后用的碗筷,目光朝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人家瞄着,看那悠闲的状态,大有就住下不走的前兆。 面上虽然表露不出什么,可内心却焦急的要命,琢磨了半响,想要叫mike来商量一下。 正想招手时,却看到mike握着手机,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 “mike,怎么了,看你一副着急样?”澜溪擦了手走到他身边,担忧的问。 “abel啊,我联系不上他了,我给他所住的酒店打电话,说他已经两天没回去了,可也没有退房,行李还都在!我真是担心死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啊?” “不能吧,你别往坏处想啊!”澜溪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行,我得立即动身去s市找他!”mike急的冒汗。 “可奶奶怎么办,她应该不会轻易让你走吧?”澜溪瞥向沙发上看电视的老人家,提醒道。 mike闻言,也是眉头紧锁,“看来眼下第一件事,就得想办法把奶奶哄回加拿大。” “你觉得可能么……”澜溪叹了口气。 mike也跟着叹了口气,捂着额头想了半天,眼睛一亮道,“有了!” 没过一个小时,澜溪就明白他所说的“有了”是什么,接了一通电话后,老人家就满屋子打转的开始收拾行李,还吩咐着mike给她订飞回加拿大的航班。 “我给我妈打电话说,我爸跟他公司的秘书有问题,现在俩人正吵着闹离婚,奶奶着急了!”mike得意的朝她挤眉弄眼。 “啊?”她无语的看着他。 “现在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得将奶奶骗回去再说,就暂时牺牲下我爸妈吧。”mike耸肩,表情很是无奈。 澜溪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道,“那奶奶万一非要我们跟着回去怎么办?” “不能,奶奶也是知道,只要她回去亲自坐镇,我爸妈就一定会没事!而且我说留下来陪你,她看我们是腻在一起的,就也会放心。”mike摇头,胸有成足着,“到时等奶奶一走,我就可以去找abel了。” 澜溪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心中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机票订的很快,最临近的一班,等他们收拾完行李,没等多久就往机场出发了。 老人家往安检口走时,还恋恋不舍的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上了一堆,还是在机场广播的一遍遍催促下,才不得不上了飞机。 “呼,终于是把这个老人家送走了!”mike伸了伸胳膊,长舒了一口气出来。 澜溪也是感同身受,冲着他点头。 因为奶奶也是要在s市转机,所以mike怕撞上,刻意避开航班,想坐晚上的航班走,排队订票时,他还一遍遍不停的打着电话,试图联系着他的恋人abel。 只是没想到竟然打通了,mike激动的都变声了,各种询问,长长的一段通话后,才切断了线路。 “怎么样,abel没事吧?”澜溪忙问。 “没事。”mike摇头,脸上表情有种抓狂的迹象。 “那怎么一直没联系上他?酒店的人不也说他没回去么?”她不解的继续问。 mike看向她,磨牙霍霍着,“他说,他被我朋友、贺沉风派去的人,请到边上古镇畅玩了两天。” “呃!”澜溪一愣,吞咽唾沫的动作慢了下来。 “澜溪,你男人也太不仗义了!他故意的!”mike开始发作,气恼的直叫唤,“害我以为abel出事了,还骗了奶奶,到时我妈知道是我搞的鬼,非得将我剥掉一层皮!” “这个……”澜溪颤颤的看着他,躲避着他刀子般掠过来的眼神。 她就说么,这两天贺沉风身上的阴鸷之气为何没那么重,原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了…… “你不去s市啦?”见他往机场大厅外走,她不解问。 mike点头,“不用去了,abel说他订了航班,明晚就飞过来了,要来h市玩两天,然后我们再回加拿大。” “那mike,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解决啊,需要我跟着回加拿大办理手续吗?”澜溪跟着他一块往出走,急忙问着。 mike闻言,朝她看过来,眯了眯眼,勾唇笑着道,“放心好了,我都有安排。” ***************************************** 从机场往市内返时,澜溪就给贺沉风打了电话,将奶奶走的事告诉了他。那边听后,只是淡淡应了据,不过明显的语调轻快了很多。 小区门口有几辆车停在那里装东西,计程车不好开进去,他们俩人就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缓步往里面走着。 走到自家住宅楼时,澜溪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白色路虎,不禁眉眼弯弯,想要快步走过去,奶奶那个烫手山芋走了后,也就真的没有负担和顾忌了。 身后的mike也紧跟着大步,里面的贺沉风见状,也是打开车门下了车,懒懒的站在那,伸手将澜溪拉到了自己身边,似乎这样看起来才更舒服一点。 “我是mike,你好。”mike主动朝贺沉风伸手。 “你好。贺沉风。”贺沉风淡淡握了下,同样的自我介绍。 “呵呵,早就久仰大名了!”mike笑,眼里却像是算计着什么。 贺沉风也不愿多和他客套,直截了当的问着,“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 “为什么要办?”mike孤疑的看着他。 闻言,贺沉风的眉心蹙起来,一旁的澜溪惊惶的低呼,“mike!” “澜溪,亲爱的,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离婚了!”mike转而对她亲昵一笑,很是温柔的语气道。 “mike,别开玩笑了呀!”澜溪急的干瞪眼。 “我没开玩笑。”mike很是认真的说完,又道,“快带我上楼将行李箱拿着,我去酒店住,你家的床太小了,睡着不舒服!” 往楼洞内走时,他还不忘看向贺沉风,看到他脸色阴沉,心中才解气一点。 哼,谁让这小子阴他,这么不仗义,他也得报复回来! 一路沉默不语的开车回到了贺沉风的家里,进了门,他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浑身都紧绷着某种情绪。 身后跟着的澜溪,默默的走过去,垂头丧气的,双手在身前交握,局促的互捏着。 墨眸斜睨向她,冷冷质问着,“你不是说,他会将你们的婚事处理掉吗?” “是啊,他明明答应我的。”澜溪低声回着,手指都快被捏断了。 mike忽然那么说,也着实吓了她一跳,后来上楼时,她还追着问,可他却依旧那副认真的姿态,告诉她没有开玩笑。 “你不是很信任他?”贺沉风撇唇,语气漠漠。 “我……”澜溪百口莫辩,愁眉苦脸着,“mike他……他一定是故意那么说的,不会认真的……”出奶里说。 “呵。”贺沉风收回目光,冷笑一声。 澜溪哭丧着脸凑过去,“贺沉风,万一他,他真的变卦,可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他没看她,没好气的回上一句。 “可他一直都对女人没兴趣啊,而且又那么爱abel,怎么会……”澜溪喃喃的自言自语,到最后,痛苦的用双手捂着脸。 感觉到他伸手过来扯她的手腕,她放下后,就被他直接拽了起来,不禁紧咬着下唇看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却也没有安抚,只是丢下两个字,“睡觉。” 夜色深沉的有些压抑,澜溪就是受感染的一个,浑身被他操练过后尽是疲惫,却怎么也都睡不着。 俩人都平躺在床上,她小声的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很怕mike是认真的,真的不离婚那可怎么办,当初他们也并没有签订什么协议,如果想要离婚的话,到时似乎只能起诉,那样的话,又会耽搁很多时间…… 快要想破了头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mike忽然这样,应该是对贺沉风的小记恨,毕竟在***事情上,后者阴了他一回,没准是他的故意报复! 这样一想,澜溪就豁然开朗了,连忙翻身朝身旁男人凑过去,伸手从侧面抱了他。 “又想要了?”没睡着的贺沉风,抬手放在她身上,指腹在她**的背脊上轻轻的划。 “不是啊!我在想mike的事……”她忙道,随即将自己刚刚想的全部都跟他说了一遍。 听过之后,他也没吭声,半响后,才漠漠一句,“万一是真变卦呢。” “我觉得不会啊!”她急急否认,然后用脸蹭着他,“明天我们约他出来,好好谈一次,你到时跟他道个歉,好不?” “嗯。”他应了一声。 “真的?”澜溪一怔,不太确定道。 “嗯。”他又应了一声。 “那明天中午吧,在你午休的时候,我们到时跟他好好的谈谈,相信mike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人,只是小记恨而已!”她高兴的说着,也往好的方向想着。 贺沉风听后,只是淡淡的异议,“明天下午。” ***************************************** 按照贺沉风所说的时间,和所选的地方,俩人到了后没等多久,mike就也被服务生引领着过来。 是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在商厦的中层,三人坐在靠窗边的雅座上,座位之间都有水帘间隔着,偏头就能看到城市的车水马龙。 mike很是得意的瞥了眼贺沉风,悠哉的翻着菜单点,都是在最贵的上面点。 等着陆续上餐时,澜溪也是忍不住开口,“mike,关于我们的事……”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谈这个,可我也说的很清楚了啊,我不打算离婚了。”mike耸肩,无害的看着她道。 闻言,澜溪皱眉,桌下的手拽了拽贺沉风的衣角。 一直沉默的贺沉风挑了挑眉,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偶尔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 澜溪急的要命,前后陆续有客人用餐完毕,也有新来的客人被引领着坐下。 “你是认真的?”手里红酒杯放下,贺沉风蓦地开口。 正切着牛排的mike闻言,点了点头。 贺沉风气定神闲的问,“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会将你们的婚事处理掉么。” “是啊,可我又反悔了。”mike痞痞的笑。 “mike,玩笑不能总开的!”澜溪瞪着他,沉着语气叱着。 贺沉风却在下面握住了她的手,摇头示意着她,自己又继续问着,“原因是什么?” “原因嘛——”mike眯眼,闪过一丝狡诈后,故意道,“很简单,和澜溪相处下来,爱上她了呗!以前没发觉,她现在要跟我没关系了,我忽然就不想放手了,这个理由充分不?” “唔,挺充分。”贺沉风点头,顿了下,又问,“但是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你爱上她了?” “对,我想跟她过一辈子。”mike点头,很深情的语气说着。 然而,对面的贺沉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勾唇笑了起来,笑的让他有些发毛。 正不解时,自己身后的水帘忽然噼里啪啦响了起来,随即便是一道悲愤是声音,“好啊,你就跟她过一辈子吧!” “啊!abel?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晚上的航班吗?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那样的,我……”mike一惊,蓦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惊惶的看着自己的恋人。 abel这会儿却完全气头上,眼睛红红着,“解释什么,亏我还想给你个惊喜!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分手!” 说完,abel就扭头朝着餐厅外面跑了去,隐约还带着哭声。 mike完全的没有反应过来,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张嘴在那里。 “还不追,他之后的行踪我可保证不了了。”对面的贺沉风,懒懒的饮了口红酒。 mike一听,这才回过神来,懊恼的咒骂了一声,快步就追了出去。 同样还震惊着的还有澜溪,她也都是不知情,眼前还停留着刚刚abel悲愤的控诉,不得不说,abel还真的是很倾国倾城的绝色啊! “你是故意的?”她扭头看向贺沉风。 “嗯哼。”他微抬着下巴,眉角飞扬。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同情着mike道,“可这样会不会过分了点呃,***事就够让他没法交代的了……” “自作自受,谁让他敢跟我抢女人。”贺沉风却不以为然,慵懒哼着。。 ……………………… 番外只写李相思和纪川尧,路潜和贺以璇的只在文中大概交代几笔,谢谢那些还选择等待的读者。 () 第221章,大结局(二) 两天后,同一家西餐厅,同一个位置。 贺沉风坐在位置上,单手正端着白水杯,指腹在杯沿处摩挲着,眉头微皱。 澜溪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忙伸手过去,去摸他放在桌下的手,才触碰到,就被他整个包裹在掌心里,朝她看过来的眉眼,也稍稍和缓了一些。 俩人这边正情愫缠绕无声时,那边有服务生引领着一对璧人款款走来。 说是璧人再合适不过了,一路走来,两边目光都是伴随,璧人似乎也早就习惯,没有任何尴尬气氛,从从容容的走到桌边,逐一坐下。 在加拿大时,澜溪也只见过abel一面,匆匆瞥过,也没任何交流。 abel和mike一样,也是移民过去的华裔,唇红齿白的,坐在那不说话,自身的美丽就足以惊艳四座,也足以令人忘记性别。 “谢天谢地,你们好啦。”澜溪主动起了话题。 “还说,都是你男人害我!”mike一听,气的直哼哼,眼神没好气的朝着贺沉风瞟,后者淡然自若。 “活该。”abel轻嗤,酷酷的。 “呵呵是,宝宝说我活该,我就是活该!”mike立即赔笑。 abel一眼瞪过去,却是电力十足,“少贫。” “宝宝说的都对,宝宝最好了!”mike似乎被电到,声音都酥麻起来。 即便是从开始时就对mike有所了解,可听到他对恋人的爱称时,澜溪还是肉麻的抖了一下,眼角余光往身旁看去,贺沉风似乎神情也是顿了一顿。 mike手搭在恋人肩膀上,朝澜溪看过来,扬唇笑的得意,“不用替我们担心,我和宝宝情比金坚!” “mike你还说,要是你来真的话,我才担心,那我可是看错了人,也帮错了人,你吓坏我了!”澜溪心有余悸的说着。 “我也是只想吓吓你男人么,谁让他这么不仗义,要知道我回加拿大那是得面对多么惨烈的状况啊!哎,本来还想着能小小报复一下,结果还是被阴了,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说到最后,mike干脆哀嚎起来。 他这样一耍宝,澜溪自是不用说,一旁两个同样酷酷的人,都是忍不住面带笑意,毫无一丝同情。 因为他们俩人话都不多,中间一直在聊的也只有澜溪和mike,气氛很是轻松。 等着服务生将菜品的头盘都逐一端上来摆好后,贺沉风漠漠的问道,“手续什么时候办理?” “不用办理。”正在殷勤的帮abel递刀叉的mike,头也没抬的回答着。 “别再闹了呃!”闻言,澜溪面色紧张起来。 “我没有闹,我还敢闹么!”mike抬起头来看她,挑眉笑着。 “那……”澜溪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我们的婚姻也是无效的,无须去办理离婚手续。” “无效的?”澜溪惊诧的看向他。 贺沉风闻言,眉角也是微微挑高的朝他看过去。 “是。”mike看了看两人,点头。 “mike,我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啊?” mike缓缓解释着,“本来当时帮你弄暂住证就够费事了,要结婚的话,虽不难,但手续却太多,有很多还要联系到你户口所在地,我嫌麻烦,就找人弄的假证,拿去骗我爸妈和奶奶,怎么样,你也没发觉出来是假的吧?” “……”澜溪慢慢的消化。 当时他们一起去了当地相关单位,但递交手续时还差一样没有办成,之后mike都说交给他,她也就没多在意,继续工作生活,没过一周,他再来找她时,就已经通知她登记完成了,还把证件给她看,怪不得! “况且,你那么真诚的帮我,我总不能太自私,也得为你以后考虑,婚姻对于女人一辈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事。”mike语调很是诚恳的说着。 “mike,你是说认真的?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澜溪还有些不敢置信。 mike清了清嗓子,尴尬着,“咳,告诉你不是怕有个万一么,忽然就不帮我了么,结果如意算盘还是没打好,哎!” “虽然有假证在手,他们不会去怀疑什么,可他们要是一直见不到你……不过我也想好后路了,不管怎样,也还能继续瞒住,等着东窗事发时再说吧!” 澜溪听后,只沉浸在自己的欣喜当中,喃喃自语着,“这么说……我再结婚,就不是二婚身份了!” 从和贺沉风又走到一起的那一天起,她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不是怕告诉他实情,而是怕他会因此嫌弃自己,所以一直都在踌躇,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不过却也是打定了主意,他若是嫌弃,她也是不要放手的! 放手过那么多次,失去过那么多,她总要为自己抓住他。 “嗯!”mike重重点头。 澜溪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握贺沉风的,睫毛轻颤的看着他。 贺沉风乍听时,也是微微震惊,不过却很快的恢复镇定,但心中的激动,却一点也不亚于她。 将红酒杯端起,他朝着对面的mike举过去,难得的郑重,“之前的事,我跟你说声抱歉,我耐心不多。” “客气了!”mike本身也只是小记恨,被阴的心里有些不痛快而已,这会儿也早已云消雾散,举杯跟他轻撞。 饮了口后,他继续道,“当时也是多亏了澜溪,救我于水深火热当中,否则我和abel的感情也不可能到现在这么坚定。” 一旁酷酷少话的abel,也难得的,主动朝他伸过了手握住,露出倾国倾城的笑。 ***************************************** 噪杂的机场大厅。 来的稍早,行李都托运好,也将登机牌换好,就等着时间流逝,广播提醒着起飞的航班。 在abel起身去洗手间时,一旁坐着的mike朝澜溪凑过来,低声着,“澜溪,亲爱的,偷偷告诉你件事。” “呃,什么事?”澜溪一怔,看向他。 “我打算回去后,和abel登记结婚!”mike继续压低着声音。 “啊!”澜溪太过惊讶,低呼出声。 mike却很是满意她听后的反应,扬眉看着她,特别的得意。 当时会和澜溪结婚来掩饰,也确实是万不得已,中间他和abel也是经历了一些事,让他坚定了这种想法,本来是打算和澜溪约好的期限满了之后再议,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可以提上日程了。 澜溪很煞风景的提醒着,“不怕被家里人发现吗?会气死***!” “偷偷的呗。”mike耸肩,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魄。 “那我祝你一切顺利。”澜溪咽了咽唾沫,还是语气担心着。 mike却不在意,凑的更近些,很高兴的笑,“thank-you,my-dear,澜溪!” “替你们高兴。”见状,澜溪也忍不住弯唇。 “你们结婚时,别忘了给我发请柬,我一定会到!” 瞥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贺沉风,她高兴的点头,“好!” “来个离别的拥抱吧!”说着,mike从位置上站起来,也一同拉着她起来。 正要伸手抱过去时,有人却挡在了他的面前,眉眼冷峻。 “呃!”澜溪被贺沉风护在身后,尴尬的看着讪讪收回手的mike。 贺沉风却对于自己的举动理所当然,刚刚俩人凑在一块窃声私语的,他都是强忍着,他的女人,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家抱! 这样面面相觑时,一道酷酷的声音插进来。笑贺心那。 “要进去了。”是从洗手间出来的abel,丢下一句后,他便扭头往安检口方向走着。 mike听后,侧身朝澜溪又凑过来,瞥着贺沉风哼哼着,“那我们走了,澜溪,亲爱的,你男人也真是吝啬,抱一下都不给!” “再联系哈!”澜溪也只好干笑着。 mike点头,也转身往里面走,还不忘冲着两人挥手,然后才继续追着前面脚步很快的abel,“宝宝,你等等我呀,干嘛走那么快啊!” 澜溪笑着看着俩人的身影,从开始到机场时,他们就吸引了很多目光,就单单只是背影,都那么养眼,不会让人对这种恋情有所质疑和不屑,反而是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相配。 正笑眼盈盈的望着时,一旁贺沉风忽然幽幽问道,“你们刚凑那么近做什么。” “呃,只是聊聊。”她一怔,甜甜的笑开。 “聊什么。”贺沉风扯唇,两道浓眉霸道地皱在一起。 澜溪好笑的看着他,解释:“mike说,他回去后想要跟abel登记结婚,我为他高兴!” 似乎得到这个解释后,他的不满才勉强可以消除,才将目光也一同转到了安检口的方向。 那边准备登机的人正在排着队往里面走,澜溪瞥了眼依旧噪杂的机场大厅,也是觉得该回去了。 “我们回去吧。”低声说了句,她便转了身。。 可却发现男人并未有所动,不禁不解的又返身回去,“贺沉风,你在想什么呢?” 贺沉风也没回答,视线还是朝前方望着,眼睛微眯,也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她皱了皱眉,也朝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还是看mike他们俩人,已经排队往里面走了,mike正殷勤的想要帮abel拿他随身背着的双肩包,被后者拒绝后,反而越发的嘴脸讨好。 “他们挺配吧?”澜溪侧头看他,笑着道。 贺沉风没给予评价,只是环抱着肩膀的手抬起,缓慢的摩挲着下巴,良久后,才吐出来那么一句,“你那个朋友mike……应该是受吧?” “咳——”澜溪眼睛睁大,一口唾沫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男人,她还以为他在琢磨什么…… ***************************************** 从机场回来,他们俩人直接去了火车站,因为谢母也是今天从浦镇回来。 夜晚降临,住宅楼的某户里灯光暖暖,火锅的香气无限的在房间内蔓延着。 澜溪坐在位置上,捏着筷子正闷头咬着虾饺吃,不时的抬头偷瞄谢母的神色,随着一声声的训斥,她的脑袋越垂越低。 因为mike带着奶奶来的这段时间,君君小家伙一直都是留住在贺宅的,小家伙倒是也没什么怨言,可那几天,也只是爸爸过来,妈妈都没有去看他,就只打了电话,这让小家伙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很是不高兴,在姥姥回来后,便气呼呼的跑去告状。 谢母当然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外孙受委屈,当下便是严刑逼供,没多久,澜溪便老实将mike的事情交代清楚。 听后,谢母当即是大发雷霆,就差没动手了,一连骂了她一个多小时,还是在宝贝外孙嚷着饿了后,才暂时放过她,张罗着晚饭,知道准女婿爱吃火锅,所以面前就有了香喷喷的火锅。 “你今天都二十九岁了!过完年就快三十了,这么大个人,什么事都不懂吗!还偷偷跟人结婚,你当我是死的吗,这样的人生大事,难道都不知道通知一下家里的,就算当时我和你爸在旅游,可你是联系不上还是怎样!啊?” “妈,不是只是帮忙么……”澜溪颤颤的解释。 谢母瞪眼,越说越气愤,“你还给我好意思说!女人这辈子什么最重要,不就是婚姻?你怎么能草草对待?天底下就你心眼好啊,什么忙都帮啊,我看你就是缺心眼!这也就是那个……那个同性恋叫什么来着?” “……mike……”她的头已经低的接近九十度,声音微弱如蚊呐的回。 心里却暗暗,之前是谁总跟她显摆,以前大学是在英语辩论赛中得过冠军? “对,那个什么克的,他万一变卦了怎么办,到时你不就傻眼了?再说了,幸亏没有真正的注册结婚,到时你就是和他离婚了,再结婚那都是二婚!二婚懂什么意思吗,在咱们浦镇那里,二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是小贺他不在意,我还替他委屈,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受这份气啊!”谢母说到最后,干脆将筷子放下了,横眉竖眼的。 澜溪听她都是向着贺沉风再说,将嚼碎的虾饺咽下去,忍不住小声抱怨着,“妈,我才是你女儿啊……” “还敢顶嘴!”谢母怒吼。 “……”澜溪默默的低下头,连到锅内夹菜都不敢了,搅着碗里的蘸酱。 一直没发表言论,气定神闲往沸腾的锅内下羊肉的贺沉风,此时适时的插嘴进来,声音缓缓,字字情深,“阿姨,没事,不管她什么样,我都要她的。” “你听听,你听听!你怎么就这么命儿好!”谢母一听,更加愤愤的瞪了女儿一眼。 澜溪也不敢吭声,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甜蜜的。 “阿姨,您也训了她半天了,还是先吃饭吧,一会儿东西都煮烂了。”贺沉风笑着给谢母夹在,俨然是很懂事孝顺的儿子。 “呵呵呵,好好,小贺啊,你也多吃,还有我的宝贝外孙,你们都多吃!”谢母立即笑容慈爱,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女婿是完美无瑕的一百分。 连眼角都不被扫到的澜溪,默默的低下头,忍辱负重着。 ***************************************** 好多天不见姥姥,小家伙自然是要缠着的,澜溪也因为想要哄老妈和儿子,也就没跟贺沉风回去。 吃过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笑谈,时间差不多,贺沉风起身道别,澜溪尾随其后的送他下楼。 大手小手紧握,一节节台阶的往下走,在这样的冬夜里,有的只是彼此的暖暖情意。 “刚才我妈训我,你为什么不帮我!”捏了捏他的手,澜溪抿唇抱怨着。 “怎么没帮?”贺沉风挑眉。 她哼哼着,“那时我也被我妈骂的差不多了吧。” “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训训你,长点记性。”贺沉风勾唇,斜睨着她笑。 澜溪自知理亏,也觉得自己是该挨训的,垂了垂眼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走了一会儿,随着下面楼层的感应灯亮起,她声音低低软软的,“贺沉风,我真的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再背着是别人孙媳妇的重担了!也没有二婚身份了,我其实心里一直很怕的……” “我跟阿姨说的话,你不也听见了?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要的。”贺沉风松开她的手,直接将她包揽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朵,情意绵绵。 “我也是!”眼神茫茫,她忙附和着。 “我可不会随便跟人结婚。”他没动容,反而懒懒的故意着。 澜溪抿了抿唇,抠了抠手指,轻声问着,“那要是我一直没回来,也没有重新在一起,你还打算一辈子不娶么?” “我说是,你相信么?”贺沉风微笑,墨眸凝着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出神。 其实之余人的一生一辈子,有很长的路要走,爱情必要,但生活也是必要,就连她都不敢保证,这辈子会不会永远的爱他。但是这样烙印心底的感情,这辈子都是忘不掉的,相信他也是。 似乎懂她此时的心中所想,贺沉风顿住脚步,伸手轻捏着她的脸,扯着薄唇,“我也不相信自己会一辈子不娶,但是,我是不会给自己机会错过你的,多久我都能等,等不到我就去找,非卿不娶。” 甜言蜜语,在情到浓时,他也会偶尔说上几句,但肉麻的不太多,像是这样长长一句,表露着心迹又带着承诺的,他是从来没有的。 眼眶热热,她有些哽咽,“非君不嫁!” “笨蛋。”他低叱,俯头吻了吻她。 无声的吻纠缠了一会儿,他搂着她继续往下走,外面路灯橙黄,雪地银白,夜景正美。 “贺沉风。”她唤。 “嗯。”他应。 “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呃?”酝酿了下,她侧眼看着他问。 贺沉风闻言,眼角不易察觉的微动了下,淡淡的回,“唔,我到时看看。” 澜溪抿唇,温顺的点了点头,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幸福和甜蜜从心底滋生出来,并没有扑捉到,男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出了楼门洞,他就松开了她的手,叮嘱着,“上去,我看着你进去后再走,到家给你打电话。” “嗯,那你慢点开车。”澜溪点头,同样叮嘱后,才扭身跑了进去。 ***************************************** 特别高雅环境的咖啡厅内,放的是最流行的轻音乐,就跟厅里的咖啡一样,值得细细回味。 澜溪垂头耸肩,坐在椅子上,右手抠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钻石被切割成心型的形状,之前戴着去公司上班,同事们见到都是低呼,说这种都是要亲自设计的。 她听后,心里除了甜蜜,却又有着幸福的惆怅滋生。 钻戒是她管贺沉风要来的,当时他求婚,她因有mike的事而拒绝了,现在一切阴霾终于雨过天晴,她就厚脸皮的管他要了之前的钻戒,一点没犹豫的,他就懒懒的拿给她,还亲手给她戴上。 当时她的幸福就像是溪水一样,涓涓流淌出来,正常来说,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可他却丝毫没有替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意思。 酝酿后,她主动又问过两次,却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很轻松的就岔开了话题,这让她不免有些恐慌起来,但他对她的感情却又似乎是日渐日深,可结婚的事,他却不着急。 之前是贺沉风每天都想着快点登记结婚,现在反而反了过来,倒是她着急起来了。 将这些天的惆怅都缓缓叙述完,对面的贺以璇听着,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都不知飘到了何处。 “璇姐?我怎么办呃!”她委委屈屈的问着。 “啊?”贺以璇似乎这才回神,恍惚的看着她,显然刚刚她说的话,没听进去多少。 “我是说贺沉风他……”澜溪喝了口咖啡,又重新唠叨的说了遍。 贺以璇听后摇头失笑,很中肯的说着,“这确实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呃。”她眨巴着眼睛听。 “还不是求婚被你当众拒绝了么,又弄出结婚的事,很明显啊,他现在是故意的!”贺以璇分析着。 “那我怎么办啊……”澜溪哭丧着脸,其实她心里也多少明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跟他耗着呗。”贺以璇随口说着。 “不行啊!”澜溪摇头,有些喝出去的脸红说着,“璇姐,我……我真的好想快点嫁给他啊!” 贺以璇微怔了下,才笑着道,“那让我想想,怎么能让他乖乖就范呢。” “这样好了,你求婚!”过了一分钟左右,最终有了这么个提议。 澜溪惊讶的睁大眼睛,“啊?我求婚?我向贺沉风求婚吗?” “对啊,这样估计他心里就平衡一些了,啧,真丢脸啊,有这么个小心眼又别扭的弟弟!”贺以璇点头,耸肩着。 她踌躇着,“可是,一向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哪有女人向男人求婚的,而且我刚刚也说了呀,我也间接的问过他两三次,他都给我打断了,不正面回答啊……” “那是你没准备,咱们好好策谋一下!”贺以璇挑眉,胸有成足道。 “这……”澜溪还是有些为难,不太好意思。 “害羞什么,女人主动求婚怎么了,以前我就这种冲动。”贺以璇脱口而出。 “呃,璇姐你有?你有想求婚的对象啊?”闻言,她一怔,好奇的看着贺以璇。 “呵呵,是啊,当时和你现在的心境一样,是多么想要嫁给他啊……”贺以璇淡而轻的笑了笑,眼神又开始飘了起来。 好像又回到年少时的青葱岁月,从少年少女的相识,一步步的走下去,那时的感情多么的纯粹,多么的无所畏忌啊! “可为什么没有后来呢?”澜溪不解的问着。 “是啊,为什么没有后来呢。”贺以璇喃喃的重复着,笑容苦涩,“是我当时不懂珍惜吧,也没那个福分。” “璇姐,那你现在……忘了吗?” 贺以璇闻言,朝她看过去,嘴唇微动,却一个音也没发出来,也回答不出来。 忘了吧,从她割舍的那天开始,她就选择了遗忘,一心只扑在事业上,按照自己的野心步步为营,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某人时,会黯然神伤,因为,她恐怕再也遇不到对他那样好的男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以为是藏在心底最角落的地方,会慢慢消磨,到最后不见,可前些天在家门口的碰面,那段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感情,又堵在了胸口。 澜溪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没再多问什么,扭头时,看向咖啡厅外听着的轿车,车窗放下,驾驶席位上的男人,正遥遥的望过来,微蓝的眸光,只凝在对面的贺以璇身上。 她宽心的笑了笑,女人这一生,总会遇到这样两个男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她的良人已经找到,璇姐的良人,也已经姗姗来迟。 ***************************************** 俩人是在午休时间约的,用了些简单的商务餐后,两人也都要各自回到公司。 因为是在澜溪公司写字楼旁边,所以穿过天桥就是了,走过去就可以,贺以璇见状,也没说要送,因为她自己也是没开车,是打车过来的。 刚挥手道别想要去路边拦车时,就有辆私家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似乎是一直放下的。 “路潜?”她微微诧异。 “上车再说。”路潜微抬着下巴示意。 贺以璇皱了皱眉,听话的拉开车门坐进去,不解的问着,“你不是已经回纽约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h市?” 当时他接电话时,她也是在场的,纽约那边公司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当下就订了机票返回去,原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毕竟他的生活都在那里,也没有太多和国内公事牵引。 “是回去了啊,将事情处理完,又回来了,一周未见了,想我没?”路潜点头,又开始调戏她。 贺以璇很想反驳,俩人并没有那么熟,可又怕他拿睡觉的事乱说,索性就不理他。 “回公司吧?”路潜勾唇问。 “嗯。”她随口应了声。 过了一会儿,她想了想,偏头道,“还是去医院吧,想看看我爸。” “好嘞!”路潜夸张的应着,在导航仪上搜索着最近线路。 一旁贺以璇见他当司机还乐在其中的样,之前和澜溪说起旧时光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光。 到了医院后,她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静静望着,里面的梅姨一如既往的在,正拿着毛巾给躺在病床上的贺父细细擦拭着,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什么,眉眼柔和。 “你妈对你爸的感情,很深。”跟在身后的路潜,看了一会儿,认真总结着。 “嗯。”贺以璇点头,表示认同。 微侧眼时,看到他也同她一样,很专注的凝视着里面,心里不由的微动。 “你和沉风是多年好友,想必应该家里的事也或多或少都知道吧,我是私生女,高中学费快要缴不起时,我爸才出现的,我妈也都是在六年前,才被接去贺宅住的。我这么努力工作,其实就是想让我爸重视我,要说野心,其实我确实很大,一直想取代沉风,毕竟,母凭子贵嘛。”贺以璇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概括自己,也没想到说出来竟是如此的轻松,更没想到,会对路潜说。 可能,是他太过专注的神情吧,让她有种想要诉说的冲动。 “你可以随便嘲弄我,我是一点都不在意。” 路潜淡淡的扯唇,“有什么可嘲弄的,就因为这点家事?私生女怎么了,你现在不也是都被承认了,就算你爸还昏迷不醒着,可至少他们都还在,你们是一家人。” “我还是香港路氏家族的正牌公子,可又能怎么样,我妈是三房姨太,去世的早,我又是庶出,根的本不入我爸眼,恐怕,若不是别人提起,他都忘记生下我这个儿子了吧?不过也没什么,我在纽约一点点打拼起来,虽不如在香港风光,却也能躲避兄弟之间争夺的刀光血影,独自畅快。”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道来,贺以璇微怔,接触下来,以为他是富贵的公子哥,因为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是觉得他家庭环境绝对不一般的,却不知有这样的辛酸。 看到他微蓝的眼眸微眯,她的心,竟然也跟着微紧,她无法解释这是什么感觉。 “你现在是释然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来。”他看向她,笑着结语。 贺以璇动了动唇角,没有回应什么,因为已被他整个剖析看穿。 ***************************************** 天色整个降下来,往窗外望过去,繁星闪烁。 书房里,澜溪趴在桌面上,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然后回车,将搜索出来的信息一条条翻阅着,看到某样时,皱了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百度了半天,谷歌了半天,大多数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这让她又开始犯难起来。 里面求婚的方式可谓是花枝招展,可她觉得哪样都不好,可要是随随便便的说出来,又怕他给敷衍过去,真是伤脑筋啊! 由于太过专注,也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还是小家伙越来越近的欢呼声才引得她的注意。 “哇哦,爸爸回来了!” 澜溪一怔,想要起身时,贺沉风已经抱着儿子走进了书房。 “啊,你回来了!”她恍恍的说着,因为他加班,所以她下班后就接了儿子直接回来的。 “嗯。”贺沉风点头,将儿子放了下来。 小家伙着急显摆自己今天做的手工,脚步“蹬蹬蹬”的跑去了隔壁的客卧。 “饿了吧,饭焖好了,菜也都准备好了,直接炒就可以了!” “你在电脑跟前忙什么呢?” 见他走过来,澜溪忙伸手在键盘上快捷关机,并迎上去,急的有些窘,“呃,没什么!我们先下楼吧。” “潇潇,不会是浏览成人网页吧?”贺沉风勾唇,眼神促狭道。 “不是啦!”他这么一说,她脸就更红,推着他往外走。 贺沉风也不为难她,只是笑的很大声的往外走。 澜溪回手关门后,又看着前面稳步往下走的男人,抿了抿唇,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求婚就求婚! ………………………… 会给他们一场温馨的婚礼。明天月票翻倍,还支持《一醉》的就投吧,最终成绩不强求了。最后一个月竞争,写完这本,我也要休息了,明年再继续吧,累了。 () 第222章,大结局(三) 夜色恬静。 将窗帘都拉的严实后,澜溪走到床边坐下,拿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径自的发呆着。 浴室里水声停止,拉门被拉开,已换好睡衣的贺沉风从里面走出来,将手里捏着的毛巾直接朝她扔过来,随即自己大步跨过来,直接横躺在她的腿上,像是只懒洋洋的豹。 澜溪垂着眼接过,很默契的给他擦拭着还湿着的浓密发丝,手下动作很是轻柔。 可能是太舒服,过程里,贺沉风闭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放松的线条,唇角微勾,夜里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擦拭的差不多大半干后,澜溪将毛巾摊开后叠好,嘴里柔声着,“擦好了。” “嗯——”贺沉风孩子气的乖乖应,抬手就去抱她的腰,提着往床头送。 侧身将她搂在怀里躺下,柔软轻细的骨骼贴着他的,舒服的他直用下巴去磨她的额。 “贺沉风。”她轻轻的开口。 “唔。”他应。 “这个钻戒好漂亮啊。”将左手抬起送到他眼前,轻晃。风你开好。 “嗯。”他声音依旧淡淡的。 咬了咬唇,她继续道,“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设计出来的?” “想着你,就设计出来了。”他挑眉,钻石在灯光下,闪闪烁烁。 “噢,是这样啊!”澜溪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求婚时紧张吗?” “不紧张。”贺沉风皱了下眉,有些硬声道。 不紧张吗? 假的吧,当时他从餐厅出来后,步行街到江边那一路,放在口袋里的钻戒盒子,都快被他捏出水来,设想着一万遍接下来要怎么做,怎么说。 澜溪笑了笑,没说什么,似乎一切都心知肚明。 舔了下唇,循环渐进了半天,她开始进入主题,“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应该是去登记结婚了吧,还有一个多月就除夕了呃,是得尽快吧?” 闻言,睨向她的墨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也狡诈的勾起。 “嗯?”她咬唇,语调里几分催促。 贺沉风却仍旧没开口,只是眼里闪过的精光很多,在她还准备追问时,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开始时她还挣扎抗议着,到最后都变成嗯嗯呃呃的呻.吟声。 等着他将自己压着,从后面进入时,她还气喘吁吁的发不出声音来,随着他越来越快的冲撞,她更是神识都开始飘离起来。 泛红的眼轻眯,凝着俩人相扣在一起的手指,心里哼哼:到时主动求婚,看你还敢不从! ***************************************** 同样的夜。 热闹的私房菜馆,服务员在领班的监督下,忙碌的穿梭着。 贺以璇边系着衣扣,边往电梯方向走着,一旁身姿卓越的男人,懒懒跟着。 俩人从医院出来,他就直接开车去了江边,也没说话,好像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久久,等回过神来时天色都降了下来,就一起过来这里用晚饭。 在路潜跟她讲了自己的经历后,她对他稍稍的和颜悦色了一些,至少看法上有很大的改变。 “小璇璇。”踏入电梯,他蓦地开口。 贺以璇下意识的皱眉,毫无意外的一眼瞪过去,已然猜到他后面会说什么。 也果不其然,路潜挑/逗道,“今晚要不要跟我共度良宵?” “你觉得呢!”贺以璇咬牙,伸手按下了数字“1”。 “考虑考虑,年龄大的女人不是容易寂寞么。”路潜却缠着道。 “你给我闭嘴!”她有些爆发的前兆,吼完后,还身后拧了他胳膊一下。 “小璇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在床上暴力。”他却笑的更加妖异,凑的更近吐气。 贺以璇脸色蓦地一下就瞬间涨红了,眼睛睁的圆圆的瞪他。 闭合的电梯也就是在此时又缓缓的拉开,俩人这样暧.昧的一幕,就被外面的人看的真切。 知道有人进来,本想怒吼几句的贺以璇也只好作罢,往一旁挪着脚步,只是抬眼时,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电梯外站的也同样是一对男女,似是夫妻,相互挽着,画面看起来很和谐。 只是男人的眸光和里面的贺以璇一样,无法抑制的茫。 “亮亮,你认识的朋友?”还是女人开口打破了沉默。 唤声一出,不动声色的路潜,明显感觉到,身旁的贺以璇呼吸停顿。 “啊,是。”男人点头,一块进去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后,幽闭的空间里,承载着四个人,空气不流动的关系,闷闷的。。 “亮亮,你怎么都不介绍一下呢?” “璇儿……咳!”男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连忙改着称呼道,“以璇,这是我太太。” 背脊挺直,贺以璇伸出了手,“你好,贺以璇。” “你好!”女人笑了笑,轻握了她的,“亮亮的朋友我都认识,就是贺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看来还是走动太少的关系。” “呵呵。”贺以璇笑的有些干。 “不过以后恐怕也没机会了,下周我和亮亮就移民到澳大利亚了!”女人耸肩着。 “移民?你不是在北京军区……”贺以璇大惊,看向男人。 男人似乎目光一直是凝着她的,见状,嘴巴微张。 只是,女人却帮他回答着,“我也觉得亮亮可惜了首长的军衔,可他还是偏要放弃,因为我怀孕了嘛,家里人都在澳大利亚,还是得去那边,能被多照顾!回h市是来办手续的!” “怀孕了啊,恭喜你们。”像是被注入了什么,贺以璇声音尤为的不自然。 女人弯唇点头,似一点都没感觉出,反而笑容越发幸福。 瞥向路潜时,她又问道,“这位是你老公么?” “不是。”贺以璇摇头。 “那就是男朋友了?” “呵呵是。”这回回答的却是一直不出声的路潜。 很自然的伸手揽过贺以璇,大方的对他们两人笑,“你们好。” “真的很相配呢,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不过就是结婚了,我们恐怕也参加不了了,太可惜了!”女人由衷的说着,面露惋惜。 不知道是不是结婚二字刺激到了男人的哪里,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揽着女人道,“电梯到了,我们走吧。” 女人点头,依旧是之前亲昵的姿势,两人走出了电梯。 回头时,男人唇角轻动,“再见。” “再见。”贺以璇亦是,语毕后,眼神别开。 前面的两人已经走远一段距离,电梯口还有等待着进来的顾客,路潜揽着贺以璇往外面走着。 眉角微挑,微蓝的眼睛朝她看去,又眯了眯。 她今天失常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因为若是以往,他这样亲昵的举动下来,她一定是挣扎加怒吼,可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出奇的温顺。 俯着俊容凑近了一些她,扯唇道,“啧,两个曾经倾心相许的男女,要这样寒暄,可真叫人辛酸啊!” 贺以璇瞪他,唇角抿的很紧。 “小璇璇,你装若无其事的模样,真的好丑!”他却懒懒的继续。 闻言,贺以璇的手指攥握成拳,已被戳中。 出来后,因为他们是在上面结账过的,所以直接往餐厅外面走,那对男女还在收银台那里,似乎在兑换发票。 踏出餐厅时,贺以璇还不自觉的扭头往回看,看着那记忆最深处的翩翩少年,似一如当初。 有人将她的头扭了过来,她皱眉,却听到路潜认真道,“人,要朝前走,向前看。” ***************************************** 贺以璇偏头看着车窗外,那不时掠过的霓虹灯影,像是她眼底极力掩饰的泪光。 冰城的夜晚,依旧那么的美,有些人与事,却早不复当初。 亮亮,旋儿,以前是谁那么爱唤,闭眼时,耳边还一阵阵的回荡。 “原来你的旧情人结婚了。”路潜握着方向盘,瞥着她道。 贺以璇没出声,却也是同样默认了。 “还是个当兵的,挺男人的,我这辈子最想的就是当兵,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想要调侃他几句的,可却是有心无力,脑海里还停留在之前的电梯里。 “我看他还没忘了你,你也是吧?”似是不经意的,他丢出来这么一句,眼角余光却一直攫着她的神情变化。 “忘了,没忘了,又有什么区别。”贺以璇淡淡的蠕唇。 “没忘的话,不是可以争取。”路潜眯眼,语气森森。 “有什么好争取的,你不是也看到了,他结婚了,妻子现在怀孕了,就要移民了。怎么争取,难不成让他离婚,抛弃妻子?那也只是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人都要生活的。更何况,若争取的话,当年早争取了,就不会主动放弃了。” “你主动放弃的?”路潜听到最后,不由的问。 贺以璇笑了笑,又缓缓道,“军校毕业后,他就进了北京军区,他家里人希望他尽早成婚,最好也能找到个当兵的,在军区里能有个照应。他是要娶我的,可我那时候还怀着野心,怎么可能嫁人,怎么可能放弃一切,怎么可能跟他去北京?” “现在挺好的,他的太太跟他很配,听说是军区里的政委,结婚这么多年了,现在也有孩子了,真的挺好的……” 她最后的声音已然是喃喃,眯眼看过去,能看到霓虹灯影下,她眼底的闪烁再也掩饰不住。 路潜沉了一口气在心底,知她和旧情人的不再可能,眉眼竟不自觉的弯弯。 之后没有再交谈,车子很快开入了贺宅,停在门口时,贺以璇低头解着安全带,声音疲乏着,“我走了。” “路潜。”车锁却没开,她只好扭过头去,却连瞪眼都没力气了。 路潜将她所有表情收敛入眼,很明显的,她因为见到老情人,这一路都是心神不宁,就连现在看着他,眼神都是空茫到不行,魂早就飘到十万八千里。 “我要下车。”她皱眉,继续着。 正想着自己伸手主动去开锁时,他却蓦地向前,好不预兆的,直接咬上了她的唇。 她睁大了眼睛,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舌伸进来,在每颗牙齿上舔过。 他们两个的关系说起来好像很奇妙,若不熟吧,太掩耳盗铃,可若熟吧,好像也不太是,至少没熟到可以做情侣之间这样亲昵的事。 虽然已经睡过两次觉,可都是在她喝醉的情况下,她强调的让其当是酒后乱性。之后的相处下来,他们也都没什么进一步,虽然他总是挑逗,向她发出暧/昧的邀请,但也止于此而已。 “你干什么!”终于放开时,她立即用力推他。 “我嘴唇软么?”路潜有些春风得意,笑眯眯的看她。 “你!”贺以璇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他。 他却很是开心,扬唇道,“小璇璇,你一整晚都心神不宁,不过,刚刚接吻时,你是不是把老情人从脑里抛出去了?” “我……”贺以璇皱眉,只说了一个字,失语了。 因为他说的都对,刚刚那一瞬到现在,她好似很轻易的就将其他事和过往都丢掉了,心神都被他的吻给主导了。 “不用太感谢我。”路潜有些欠揍的说着。 “感谢你个大头鬼!”她气呼呼道,脸上温度却在攀升。 想要动手时,路潜一旁的车窗玻璃,忽然就被敲出了声响,贺以璇一怔,看过去,立即睁大眼睛。 本来吃过晚饭后到院子内散步的梅姨,就看到车子停在家门口,她好奇的走过去,就隐约看到里面女儿的轮廓,等着她下车时,将刚刚车里发生的那一幕也是看在眼里,顿时就快步走了过来。 路潜将车窗放下,就看到一名美妇人站在那,他是认识的,因为今天在医院时看过。 “以璇,是你的朋友吗?”梅姨忙问。 “阿姨您好。”路潜很恭敬的笑着点头。 ***************************************** 客厅里,梅姨高兴的吩咐着佣人,不停的拿着水果和茶水上来。 “路先生吧?看你像是混血啊!家在哪住啊?是h市人吗?”梅姨慈爱的询问着。 路潜微微笑着回应,“我爸是香港人,我妈是美国人,我现在长居的地点是纽约,不是h市人,不过我和沉风是多年好友。” “啊,是沉风的朋友啊!”梅姨一听,低呼着,随即又问,“那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路潜答。 “三十二,可是跟以璇同岁呢!这个年纪的话,成家了吗?”梅姨一听,朝女儿看了眼。 “还没。”路潜摇了摇头,嘴角笑容更深。 “怎么不着急呢,看你的样子也是事业有成了,人生大事也得抓紧啊!其实我家以璇挺不错的!” “妈!”听到最后一句,贺以璇实在坐不住了。 路潜却不声不响的接过来一句,“阿姨,我觉得也是。” “呵呵呵,是吧!”梅姨听后,高兴的不得了。 沉风和澜溪也都是要准备步入婚姻的人了,就是自家的女儿,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没个人,做母亲的着急啊,今天看到这位陆先生,顿时看到了光明。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贺以璇开始逐客。 “哪里不早,陆先生才待多大一会儿啊!”梅姨不高兴道。 路潜瞥向对面的贺以璇,忍住笑意,正色着,“阿姨,您直接叫我路潜就行,更亲近,今天确实晚了,等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梅姨有些惋惜的点头,起身热情的送着他出门。 “路潜啊,有空就常过来,和以璇你们都是年轻人,多走动走动比较好!” “好的。”路潜笑着点头。 临出门口时,贺以璇硬是被梅姨给推了出来,也就只好继续送着他往院子外走。 自己母亲刚刚的表现,让她无地自容到要死,一向气势十足的她,这会儿却浑身都是不自在,甚至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直走到了院子外,贺以璇顿住脚步,“你慢走。” “嗯。”路潜淡淡的应。 脚步却没动,反而是很认真的问上了句,“小璇璇,你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我?” 贺以璇闻言,心里极沉的震了下,以为他又是挑逗,可抬眼却发现他眼里神情都是那样认真。 “不懂你在说什么!”心慌的丢下一句后,她便扭头跑了回去。 路潜看着她身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笑容扩散在冬夜里。 ***************************************** 进入十二月,早已封江,可来江边的人却一直都不少,尤其是周末,依旧是热热闹闹的。 江边的商厦里,门口拐角处站着三个女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着什么,却不时的吸引周边的目光。 “澜溪姐,你别太紧张了,你脸部肌肉都在抖呢!”正在给她整理裙摆的七七,仰头说着。 “呼!”澜溪往外长长的舒了口气。 “来了来了!沉风已经走到江边那里了!”在玻璃门上趴着观望的贺以璇,立即低喊着。 “澜溪姐,快去吧!”七七推着她往外走。 裙摆很蓬,看不到里面,她踩的是一双雪地鞋,明明可以走很稳的,她却脚步踉跄。 “璇姐,怎么办,我不想继续了,我我我……”走到门口时,她哭丧着脸看向贺以璇,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更加让她紧张了。 “别这么没出息,都到这个份上了!快点出去!”贺以璇横眉,更加大力的推着她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你别管其他,就直接朝他走过去!” 澜溪提着裙摆,有些抖着手往外走着,心里虽然也是一遍遍默念着,要镇定,只看着他。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从她一走出商厦,外面就立即传来低呼声,相互传着后,就都朝着她投递过来目光。 也不能怪其他人,谁叫她穿着一袭婚纱款款走过来,周旁有没有别人,怎么可能不吸引人目光呢。 闭了闭眼,澜溪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咬牙坚定的,一步步朝着那里站着的高大男人走,大有豁出去的魄力。 贺沉风正准备拿手机给她打电话,约好了地点人却不在,听到周围骚动时,他也只是不经意的看过去,却瞬间怔在原地。 妖异的冬夜,繁星矜持的闪烁,他爱的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正朝着自己步步走来。 他的潇潇啊…… 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澜溪眸光如同头顶的月亮,柔柔亮亮。 “潇潇……”贺沉风开口,脸上的震惊还未消散。 学着他之前在江边的摸样,她也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将自己的右手轻抬,顿在半空。 “贺沉风。”她出声,又顿了顿,吸了好大一口夜风才道,“从你带我见伯父的那天起,我每天都做着同一个梦,我是多想多想嫁给你啊!这一路走来,我每分每秒都在庆幸,庆幸遇到你,庆幸你看上这么平凡的我,庆幸我们如今仍旧在一起!我今年二十九了,马上快三十,还有个孩子,他很招人喜爱,你想不想照顾我们母子?” “你要不要娶我?你娶我好不好?”最后的一句,她放低一切,近乎哀求。 贺沉风一生中的呆若木鸡,就是在这一时刻。 他就是有些恶意,想要看她着急,谁叫她之前让他受那么大的憋屈了。 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是他内敛安静的潇潇,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却为他。 风刮着,眼眶的热度却不减,他朝她迈了一大步,握住她的手,强势的拉她起来。 “笨蛋!”他狠狠的叱,眼里却是绵绵的深情。 他每天,也都做着同一个梦。 ………………………… 今天分两章放吧,不然怕更的晚,下午还有一章长更。又到28,还是拉一下票吧,最后一个月争夺了,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吧!我会努力将这个结局写的完满一些! () 第223章,大结局(四) 可能是当众求婚的关系,澜溪的脸皮也越发的厚起来,回到家里,她还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缠着问,“贺沉风,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呀!” “还冷不冷了?”贺沉风握着她的手回身,去摸她的脸。 感动和激动过后,他看到她**着大半个肩膀和冻红的鼻头就忍不住火大,直接开车载她回家。 “不冷。”她笑着摇头。 “贺以璇的主意吧?”他挑眉问。 “呃……”澜溪舔了舔唇,吱唔着。 确实是贺以璇出的主意,询问了她贺沉风是怎么求婚的,她一五一十都说了后,便给她了这么个主意。 以贺以璇的分析来说的话就是,重复了当时他的情景,让他受挫的自尊心得以安慰,再一个就是,江边人那么多,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舍得给她难堪的! “女方主动求婚,今天周末,江边人那么多,明早你等着上《生活报》的头版头条吧!” “啊,会吗?”她这会儿才开始紧张起来。 “你说呢。”他叱,眉眼慵懒。 耸了耸肩,她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豁出去了。” 贺沉风深深的凝着她,此时她一身洁白婚纱,看的他心神摇曳的荡漾。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登记啦!”她又开始追问。 “现在有比登记还重要的事。”眼睛扫过她露出的锁骨,沉声道。 “什么事?”她不解的眨眼。 下一秒,便低呼出声,“啊!” 贺沉风已经弯身将她扛在了肩膀上,快步的就往楼上走去,他现在紧急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她的婚纱给剥下来! 又一日晨来,餐桌上早餐丰盛。 相比较男人的神清气爽,体力不佳的澜溪,毫无意外的精神懒懒,坐在那都有些像是没骨头一样。 将一旁新送来的报纸拿过来翻开,一页页的找了遍,还是看到了那条跟她有关的新闻。 “还好不是头版头条。”她还是有些欣慰道。 “好像标题也不小吧。”贺沉风抬眼睨过去,故意道。 澜溪哼哼,那个标题的字好像确实用的大了点,不过还好一旁附带的图不算太大,是黑白页面,不是非常清晰。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径自的吃着早餐,偶尔偏头看向桌角放着的日历。 闷了半响,她低低道,“我可以跟经理请假说晚去几个小时呃!” “哦。”他淡淡的应。 “贺沉风……”她抿唇,柔柔的看着他。 “今天不行,公司里有很重要的事。”他低笑着看她道。 “那明天呢?”她眼睛暗了下又亮起。 贺沉风好像在认真思考一样,最终给出个答案,“明天好像也不行,我再看看时间。” “我到车库将车开出来等你,你去上楼换衣服,乖。”说着,他将杯里的牛奶全部喝光,直接站起来往外走着。 只是起身时,他刻意朝着日历看了眼,距离他选定的好日子还差那么几天。 到时早上起来,也不说,直接开车就载着她去民政局,应该也会是个惊喜吧! 勾了勾唇,他往玄关处继续走,留下了一脸呆然的小女人。 ***************************************** 今年的雪好像下的特别频繁,从十二月以来,这大半个月,几乎隔几天就要下一场雪。 而路潜因为去了趟家里和梅姨聊过后,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跑来接她,直接代替了她的司机职位。 从贺氏大厦里出来,她就看到了他的车子又稳稳的停在那里,坐进去后,她蹙眉问,“还有一周就元旦了,你都不回去迎新年么。” “呵呵,回哪儿,香港么,没有人会在意是否少一个我。”路潜淡淡的笑,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无。 贺以璇继续道,“那你在美国生活这么多年,应该也和美国人一样,特别重视阳历的新年啊。” 路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径自的开着车,也很是专心的开着。 过了半响,他忽然问,“你对贺氏的野心也早都不复存在,有没有想过去纽约分公司?” “没。”贺以璇一怔,却也还是摇头。 “不喜欢那里?”路潜挑眉,神情却认真。 贺以璇见状,想了下,同样认真的回答,“我待在h市很好,而且我也确实不太喜欢去国外生活。” “嗯。”路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皱了皱眉,也是一头雾水。 晚上还有个饭局参加,车子停在了一座酒楼,她刚想开口说让他回去,却被他抢先。 “结束给我电话,我就在附近。” 她抿了抿唇,最终并未说什么,打开车门朝酒楼走了进去。 服务生引领往里面走时,她还忍不住眯眼朝外面看去,那辆私家车还在,心里有些乱。 最近整个公司都在传,璇副总新交了男朋友,而且描述的绘声绘色,弄的她有时都不禁有错觉,好像真的有了男朋友一样。。 酒局结束出来时,她一身酒气,眼睛里也尽是蒙意。 还是路潜从车上下来,主动过来搂着她送进了车内,等他绕过车身重新坐进去后,她整个人就一头歪过来,身子更是热乎乎的贴了上来。 路潜喉结连着滚动了好几下,才勉强抑制住下腹的紧绷。 瞥了她一眼,在发动车子时,他并未选择通往贺宅的方向,反而就近去了自己所在的酒店。 到了后,他弯身过去,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一路电梯直往上。 掏房卡时,他暂时将她放下,她的手臂就软弱无骨的朝他搭过来,若他不伸手提住她的腰,她就会立即软下去。 “小璇璇?”他扶着她往卧室里面走,用手轻捏着她的脸。 “……嗯……”贺以璇迷迷糊糊的,身子却不停的朝他靠过去。 她挂在他的胸口,吐出来的酒气就都喷在他的胸膛之上,本来两人又不陌生,这很轻易的就能挑起他的兴致来。 将她放在床上后,路潜也跟着单膝凑过去,捏着她的下巴便轻轻的吻,手连同着一块在解她的衣服。 她是醉着的,神识虽不至一点不清,但也还是不清明的。 将她整个剥光,路潜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凝着她看,眼里都是炙热的情.欲。 最终,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浴室的哗哗水声。 贺以璇是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酒醉后头是炸裂开的疼,胃里也是极其的不舒服。 抬手挡在额头上时,有男音响起,“喝点苏打水,对胃好一些。” “嗯……”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挣扎的就坐了起来,迷瞪的将水接过来,直接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苏打水很养胃,尤其是再最后的第二天喝上一瓶,胃部的难受就会瞬间减轻很多。 等着都喝完了后,她打了个饱嗝,瞅着瓶子时,顺带着看到了赤/裸的自己,顿时低叫了声,“啊!” “现在才叫,晚了吧?”男音又响起。 贺以璇朝声音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靠着床头的路潜,“你,你——” “不用质问,我带你来酒店的,衣服也是我帮你脱的。”路潜拿过她手里的空瓶,随手丢在了垃圾桶内。 “我们又……?”贺以璇抿唇看着他,拉紧了被子。 “昨晚没有。”路潜抱着肩膀。 “真的?”她惊讶的看着他。 细细盯了他半响,都觉得他不像是再开玩笑,也径自感觉了下,好像也只有酒醉后的头疼,身/体上并未有太多的酸痛。 “你现在酒劲过了吗?”他懒懒的问。 贺以璇点头,却还是半信半疑的道,“嗯,就头还有些疼。” “清醒着就好,我得让你记住,我是怎么要你的!”他却忽然有了动作。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整个被他扑到。 抬手想挣扎时,却都被他握住举到了头顶,摆成任人宰割的姿势。 一记吻后,路潜笑的张扬,“小璇璇,你知道我昨晚忍的多辛苦,可我总不能在你酒后,到时你又该找理由说只是酒后乱性,所以,我得让你清醒的知道发生的一切!” “路潜,你放开我,你……”她挣扎,却又被他重新堵住了唇。 和前两次一样,他就是挤进去后,她还是不安分的手脚乱蹬,长长的手指甲挠着他,下手没轻重。 路潜也同样激烈,在她身上噬/咬,浑身都散发着想要征服的力量。 等着她终于被他驯服成乖巧的猫时,他才渐渐减缓了力道和速度,却仍旧是深深的占有着她。 贺以璇咬牙,却抵挡不了他带来的不断攀升的快/感,不受控制的陷入肉/欲当中,甚至是渴望,渴望他将自己撕碎,吞掉。 他们俩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次和之前的两次,不同了。 ***************************************** 好像从十二月下旬开始,日子就会越来越热闹起来。 外国的节日加上阳历的新年,让人感觉喜气洋洋的,澜溪却不怎么愉快,因为经理分配她去外地出差,重要的是还要在外地住一晚! 她推脱,可经理却不干,因为年底忙,派不出去人,她之前在mike和奶奶来时请了假,就被他捉到了话柄,非要派她去。 澜溪简直郁闷死了,登记的事情不顺利,工作上也不顺心,呜! 晚上回来时,想要跟贺沉风说,可他加班到很晚,她都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每家公司企业,到了年底都是最忙碌的时候,他是总裁,要比平常人更加的忙,侧头看他时,即便是睡着着,还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所以澜溪起来时就没忍心叫醒他,想着等她到了机场后,在给他打电话说。 洗漱完毕后,将自己的小旅行包整理好,她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把早餐弄好了,放在餐桌上盖好,看了眼时间,她才准备出发。 只是才走到玄关套鞋子时,就听到楼梯处有了动静,她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已经起来的贺沉风正走下来。 “你醒了呃!”她微怔了下,才开口道。 贺沉风刚要应,却看到了她手旁放着的小行李包,立即脸色一变。 “你要去哪儿!”他沉声喝道。 “呃?”澜溪被他清早起来的一声喝给吓到。 “拿着行李要去哪?”贺沉风大步走过来,步伐带着劲风。 “我早上的航班要去机场,我……”她眨眼,张嘴解释着。 “不准走!”他却听到一半,就打断了她的话。被贺将头。 “不行啊,我……”她皱眉。 话被他再一次打断,脸色阴沉,“又想这样偷偷摸摸的走?还是去加拿大吗!” “贺沉风,你听我说啊!”澜溪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的说着。 墨眸紧眯,他却回身拿了什么后,拉着她就往外走着,“跟我走!” “去哪儿啊?”她十分不解的被他拉着往外走。 “闭嘴。”他吼,脚步更快。 从家门里出来,直接走向车库,将她塞进车后,就猛的发动油门,一路行驶出小区,路上狂奔着。 一路上,她好几次开口都被他硬声打断,只能乖乖的坐在那,有些犯愁接下来的航班。 等车子终于停稳后,她才发现他的目的,民政局大楼赫然屹立在那。 “身份证给我。”熄火时,他同时道。 “贺沉风……”她怔怔的看着他,喃喃而语。 “给我。”他重复一遍,声音颇沉。 她忍不住甜甜的笑开,试图解释着,“不着急呃,我今天得赶去机场,再说户口还……” 可他却径自的跳下了车,然后绕过车身,直接打开她这面的车门,拉着她下来就往大楼里面走。 这个时间也是刚刚上班时间,民政局的好多员工都才陆续往里面走,看到他们排队时,还有忍不住打趣的,“刚开门就来了,真是恨嫁恨娶的着急心啊!” 澜溪被调侃的脸色红红,却又不去担心其他的了,求婚后他总推脱说公司事忙,没时间登记,她还止不住失落来着,现在却火急火燎的拉着她过来! 她还琢磨着户口本和相关材料怎么办时,他却已经拉着她走进去,将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所有的证件都在。 工作人员的办公很有速度,在两人都签下字后,便盖章将结婚证递交给了两人,同时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在走出房间的那一秒,他就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现在是我的,法律都保护,再去哪也跑不了!” “贺沉风,我去机场是出差啊!”她好笑的说着。 “出差?”他挑眉。 澜溪点头,“对啊,公司派我去外地出差,这会儿去机场,航班都赶不上了!” 闻言,贺沉风又皱了皱眉,只是捏握着红色本子不吭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像是上次那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澜溪眯眼,笑眯眯是问。 贺沉风没回,不过从他脸上微紧绷的神情就能找得出答案。 早上醒来时,他的大脑其实还处于不算清明的状态当中,看到她收拾出来的行李包,当下反应就是她要离开,后来她又说去机场,他就慌乱了起来,能做的,就是赶紧把她给抓牢了。 “早知道,我以前就用这招骗你了,这样你就能立即跟我登记了!”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娇笑仰头看他。 贺沉风无奈的叹了口气,“笨蛋,本来打算是平安夜过来登记的,刚好是我们最初相识那天,比较有纪念意义,可被你这么一弄,只能今天了!” “呃,原来你早有打算!”澜溪一怔,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早就都有准备,怪不得那个牛皮纸袋里什么资料都有,户口本也应该是他在谢母那里要过去的。 “现在都被你这个笨蛋给毁了,这么匆忙的领了证。”贺沉风低声的叱,看向结婚证的眸光却有些动容。 他们应该是史上最快领结婚证的人,不过却和每一对一样,享受着初入婚姻的激动。 见她还呆呆的看着自己,贺沉风揽着她往外走。 “贺沉风。”她伸手也搂着他的腰。 “嗯。”他应。 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避开迎面的目光,她清晰道,“我爱你!” “……嗯。”似乎是顿了下,他才应了声。 “嗯?”她抬头,学着他眯眼。 “嗯。”喉结一动,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你不是也该说同样的话么。”她幽幽的指出来。 拳头虚握在唇边,清了下嗓子后,他才道,“你知道就行。” “你是不是害羞了?”看了他半响后,她狡黠的指出。 “没有。”他立即否认,俊容有些涨红。 “贺沉风,你有,就是有,呃……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啊!” 好不容易出了民政局大楼,他拉过她,直接将她抵在车子上,勾唇靠近,“还喊我名字,叫我老公。” “不要,等着婚礼仪式进行完之后,我才要说。”澜溪记仇的哼哼。 贺沉风嘴角慢慢慢慢的笑意泛起,不和她计较的啄了下她的唇。 声音低沉,“老婆。” …………………… 一万一,今天先更这些,明天有他们的婚礼,收尾了!好像也没人投月票了,真悲伤。距结局还有两万多字左右,明天再继续写吧。还希望大家能投投月票,好可怜的票数。 () 第224章,大结局(五) 贺以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路潜之间,此时处于的是怎样的关系。 若是恋爱,他没说过,她也没说过。情人的话,应该也不算,总之自从清醒后的一次上.床,之后就这样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应该也是单身孤寂太久的关系,他每次拥抱或者亲吻,都让她觉得享受,甚至是贪婪,贪婪那种被拥护着的感觉。 二环内的一座高档小区内,设施环境都特别的好,物业管理也是特别的上心,住在这里,给人感觉会特别的舒坦。 这里的公寓,是贺以璇早些年就买下来的,但是不常来,一个月偶尔也会来上一次,也在不爱回贺宅时,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日子。 这些天,她和路潜都是来这里的,刚开始时只是直接奔入主题,随后就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周末时,能一整天都待在公寓里面不出门。 沙发上,贺以璇坐在那,看着窗外干净的天空发呆,手里捏着一张医院的化验单。 到了年底,贺氏都有着年度的体检,她最近肠胃不太舒服,顺带去看了眼,可医生却让她转到妇科,也就有了手上捏着的这张单子。 她怀孕了。 还记得医生语重心长的嘱咐,“你现在这个年纪,是高龄孕妇了,要配合做产检,而且饮食和生活上要多加注意,年纪大了受孕不容易,好好珍惜!” 她从来没想过要不要孩子,以前和亮亮最热恋时,也没有想过。 但现在来到了,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会留的,可她却不知道要不要和路潜说,又怎么说。 门口传来动静,她回过神来时,脚步声已经在后面响起,她忙将单子塞进了包内,同时肩膀上就是一暖。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想着去你公司。”路潜坐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揽着她亲。 “嗯。”她淡淡的点头。 察觉到她的敷衍,路潜动作顿住,抬眼看她,“小璇璇,有什么事?” “啊?没啊……”她忙摇着头,目光别过去。 路潜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伸手摸着她已经过脖的头发,他甚至去想象着,她留长发一定很好看。 “路潜。”吸了口气,她踌躇着,“我想跟你说个事,我……” “嗯,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路潜皱眉,不解的扯唇。 “我,我……”又是吱唔了下,她咬牙道,“我妈说让你元旦去我家过!” 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害怕面对的是伤害,她性格强,其实却是最胆小的。 “当然好啊!”路潜笑着应。 贺以璇低下了头,表情表情影在头发的影子里,意味不明。 ***************************************** 夜宁静,客厅里灯光暖暖。 澜溪背靠着窗边,正握着手机通话着,因为婚礼筹备的关系,又是年底,贺沉风就更加的忙,因为他要尽快将之后的工作都处理好,才能把时间给空出来,这两天,她和君君也都是回家来睡的。 听到他还得加班到很晚,她柔声叮嘱着,“那你别忘了吃宵夜,回去时开车慢些。” 又聊了几句后,她才将线路切断,捏在掌心里缓缓的抚摸着。 “小贺的电话?”刚将外孙哄睡着的谢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嗯。”她点头,笑着走过去,搂着谢母的胳膊到沙发边上坐下。 “因为婚礼么,所以公司有好多事他都得忙碌。”语气有些心疼的说完,她又偏头道,“妈,贺沉风说了,到时办完婚礼后,要接你一块和我们过去住的!” “诶行。”谢母点头。 “其实我们都登记了,你跟我们去他那里住,也没什么的!” 谢母不赞同道,“谁说的,登记是一码事,在咱们浦镇,不都得举行婚礼,亲朋好友都见证之后,才算真正的结为夫妻,现在你们才进行到一半,我哪能就过去,怎么说也得婚礼后!” “好吧好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婚礼决定好了在哪儿办了么?”谢母笑了笑,又问。 之前商量时,就确定婚礼不办在h市了,因为若是在h市,闻讯赶来的人会很多,而澜溪只想要个温馨的婚礼,不想大操大办,要什么隆重的婚礼,贺沉风一切都依她。 “嗯,在新西兰,那里气候好,咱们北方这边冷,那里正是暖和呢!”澜溪憧憬的说着。 这也是她和贺沉风选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定下来的国家。 “是嘛,那敢情好啊!”谢母很是高兴,眼里泛着泪花的拉着她的手,“潇潇啊,妈看你和小贺终于步入婚姻,妈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妈……”澜溪有些动容,看到自己妈哭,也有些忍不住。 谢母伸手揩掉了泪珠,将兜里揣着的银行卡拿出来,“这里面有点钱,不多,就五万。你也知道自从你爸得肿瘤开始,咱家就不怎么宽裕,好在他们单位给报销一部分,加上小贺的帮忙……不管怎么说你先拿着,到时不够了,妈在跟你舅妈说,毕竟一辈子结这么一次婚,得称心!” “妈,我不要的,这钱你留着!”澜溪摇头。 “听妈的话,拿着,这是你爸在时就留的,当时动手术,他都不让乱动,只可惜没给你攒下太多。”说到已故的丈夫,她还有些惆怅。 “妈,真的不用的,婚礼的东西都是贺沉风准备的,而且,璇姐和梅姨,每个人都给了我张卡……” “那更不行了,这个钱你得拿着。”谢母皱眉,语重心长道,“潇潇,你听妈说,小贺家境好,咱们嫁过去,也不能就奔着什么富太太去,再怎么有也是人家的,即便以后是夫妻了,咱们也得和以前一样,知道吗?” “妈,我知道的!”澜溪重重点头。 “好好,真的很好啊,这样我以后,也有脸下去见你爸啦!” “妈,你别胡乱说,我还要养你老的!”澜溪不高兴的咬唇。 谢母咧开嘴笑了笑,伸手揽过自己的女儿,天底下每个母亲应该都是这般心境吧,天天盼着女儿嫁个好人,要嫁时,却又是万般舍不得。 谢老头啊,咱们的闺女,终于开始幸福的婚姻了,你在下面,也可以放心了! ***************************************** 元旦,贺宅里很是热闹,除了谢母,还有被接过来彭和兆一块迎接新年外,还有路潜也被梅姨邀请而来。 持续昏迷不醒的贺父也被贺沉风和主治医生商量,接回了贺宅,派了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也想要他在家里感受一下新年气氛,而不是冷冷清清的医院里。 从贺父倒下后,家里就很久没有这么的热闹,加上有小孩子的关系,好像去年的热闹劲又再度回来。 晚上准备吃饭前,澜溪和贺以璇一同在餐桌上摆着碗筷,厨房里,梅姨和谢母都高兴的忙碌着,而客厅里,笑谈声也不时传来。 “璇姐,你怎么了?”见贺以璇一直在发呆,澜溪忍不住问。 “啊,怎么了。”贺以璇这才回过神来,茫然道。 “呃,你捏着那筷子站那半天不动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贺以璇垂着眼摇头。 “噢。”澜溪也没看出什么,应了一声后,朝客厅看去,笑着道,“璇姐,其实我觉得路先生人挺好的。” 闻言,贺以璇似乎是怔了下,才朝着客厅方向看去,两边唇角都是紧抿。 到了快开饭时,贺沉风也从公司赶回来,澜溪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玄关迎了去。 外面下了雪,他从院子里往屋内走,身上也还是落了些雪,她踮着脚轻拍着,被他伸手揽住了腰。 “婚纱那边给我来电话了,说已经做好了。” “真的吗?那我是要试穿的吧?”澜溪眼睛亮亮。 之前求婚时的婚纱,是贺以璇拉着她去选的,但当晚回去后就被他扯坏了,而且他说,婚礼当天的婚纱,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和设计,想要她穿着他为她设计的婚纱。 不过这中间,她好几次想要看一眼那个设计图纸,却都被他小气的拒绝。虽然贺父也常说,他不喜欢画画,坐不住,可之前的戒指再到婚纱,都是他亲自弄的,她很是感动。 “嗯,我让他们已经送到家里了,晚上回去,你就可以试。”贺沉风点头,懒懒道。 澜溪一听,很是兴奋,终于可以看到婚纱了,不然,她都很怕他会小气到,婚礼前一天才给他看。 “一定很好看!”她喃喃着。 “因为是你穿,才好看。”他勾唇,低沉着。 “少来。”澜溪娇睨了他一眼,却是心里喜滋滋。 “不过——”他又道,故意停顿。 “不过?”她抬眼,不解重复。 薄唇凑近一些,吐息在她耳蜗里,“你不穿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讨厌,死坏!”澜溪小脸瞬间涨红,推了他一下。 看到贺沉风和澜溪两人走进餐厅,还在路潜腿上的君君立即跳下来,高呼着,“爸爸,爸爸回来啦,我跟你说噢,今天我和路叔叔下围棋,他输我咯!” “喂,小鬼,是我不会下围棋,可以不?”路潜立即不干。 “输了就输了,找什么借口,我儿子真棒。”贺沉风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挑眉着。 小家伙一听爸爸夸奖自己,更加得意的朝路潜看过去,后者跟他挤眉弄眼,一大一小笑的很是开心。 “你,喜欢小孩子么。”身后的贺以璇见状,犹豫着问。 路潜闻言,凝着她看了几秒后,才微微的笑起来,“小孩子啊……还行。” 还行。 贺以璇手指握紧,心里喃念着他的这两个字。 ***************************************** 贺宅的院子里,夜空中不时有烟火窜上。 澜溪搀扶着彭和兆在慢慢的散步,雪停了,佣人们正在清理着雪堆。 “贺沉风说,先不让您回蒲县了,您看看是想去他那里住,还是去酒店,他帮您安排。” “婚礼订在十天后吧?”彭和兆看向她。 澜溪点头,“嗯,我妈说正月里结婚不太好,而且今年过年晚,就选在了年前,日子也不错。” “好好,那我就留下。”彭和兆高兴的应下。 “嗯。”澜溪点头。 “潇潇,看到你嫁人,我真的很高兴!”彭和兆声线几分激动道。 闻言,她忍不住微笑了开来,这样的话,谢母也说过,也正是因为此,她也同样能感受到,彭和兆对于自己,是和谢母一样真挚的情感。 瞥到他脸上的皱纹,忍不住到,“等退休后您还是搬回h市吧,我们都在这边,也能有个照应。” “不了,我还是想待在蒲县,陪陪你妈。”彭和兆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这么做也弥补不了什么,但至少我心里能好受些。我错的太多了,我当时还为自己找理由,其实哪里是呢,还是自己抵受不住权势的诱惑,竟然还去怪她,还去怀疑她。她当时该有多伤心,却也还是任由我去追求名利仕途,连怀孕了都没告诉我,害怕耽误了我的前程。若她真的有心跟别人,大可以打掉你跟别人走,可她没有……” 知他的激动,她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想要给予他些安慰。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说到最后,她顿了下,终于道,“爸。” 彭和兆震惊到不行,呆呆的看着她,好半响才应上句,“诶!” “爸,我们回屋吧。”澜溪心里也是激动,打心眼里笑着道。 彭和兆连连点头,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女儿叫自己一声爸,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啊!。 回到屋内时,澜溪才发现少了个人,不由的凑到贺以璇面前,“璇姐,怎么没看到路先生?” “喔,他那会儿吃过饭就走了。”贺以璇淡淡的回着。 “你怎么没多留他待一会儿呀!”澜溪笑着问。 贺以璇捏了她胳膊一把,耸肩着,“看他挺匆忙的,可能有事吧。” “噢。”澜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每年这个时候,各大卫视都会花大手笔的操办迎新晚会,不惜重金去请明星,只为在这个时间段能争取到最高的收视率。 沙发上围坐一团,都看着里面的迎新晚会,吃着瓜子笑谈着。 贺以璇将手里的果盘放下,还是忍不住起身到窗边去打电话,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起来。 “干什么呢,刚我妈还训我,怎么没多留你。”她淡淡的开口说着。 “梅姨可真好。”路潜笑着道。 贺以璇听到他那边噪声很杂,还有广播再响,她一怔,“你在机场?” “嗯。”他应。 “你……”她愣住。 “我一会儿的航班,回纽约。”路潜毫不隐瞒的说着。 闻言,贺以璇脑袋瞬间空茫,“怎么没听你说啊!” “嗯?那你是要跟我一起回么?”路潜笑的妖异,语调亦是。 贺以璇垂着的手指紧握,心里一股窒闷而上,尤其是他还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调。 “……不。”她回的慢,却坚定。 若不是她打电话过去,他都不打算告诉自己,他要回纽约了吧? 也对,她又不是他的谁。 “我要进安检口了,先不跟你说了,挂了。” 贺以璇紧紧咬牙,正要放下手机时,又听到他喊,“对了。” “小璇璇,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好好照顾自己,别喝酒。”路潜格外认真的嘱咐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线路切断,贺以璇看着窗外夜空上窜腾的烟火,眼里光亮忽明忽灭。 “璇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澜溪看到后,从沙发上走过来,担心的问。 贺以璇侧头过来,很缓的笑,很慢的说,“没什么,刚跟路潜通电话,他说,他回纽约了。” “啊?”澜溪惊诧的睁大眼睛。 正还想继续问时,楼梯处忽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很快,小家伙就跑了下来,嘴里还大呼着,“爸爸妈妈,姥姥梅奶奶,爷爷动了,爷爷他动了——” 原本还看电视的几人,顿时一怔,都看向家里最宝贝的心头肉。 澜溪皱眉的拉过儿子,“君君,不许瞎胡闹,别拿妈妈教你的童话故事来玩。” “君君没有骗人啊,我说的是真的!”小家伙着急的直跳脚,双手一个劲的比划着,“爷爷他真的动了,真的!真的!” 大人们正面面相觑时,楼梯处又传来声响,看护贺父的医护人员趔趄的跑下来,激动的吞咽着口水,“小少爷没有撒谎,贺老先生真的动了啊!” 众人都像是石化了一样,不知是谁先有了动作,一股脑的都朝着楼上冲去。 窗外,烟火肆无忌惮的绽放在夜空。 新年新气象,绚丽无比。 ***************************************** 新西兰。 北方的冬天,正是这里气候温适的初天,没有漫天的冰雪,映入满眼的盈绿,遥遥一望,说不出的美好时光。 依照澜溪的想法,婚礼不想办的太过隆重,其实只是一个过程,能体会到那种温馨和安定的感觉就好,跑来国外也是因为,贺氏毕竟很受瞩目,定会很多媒体蜂拥而至,所以包机邀请一些亲朋好友前来这里。 下午时,俩位准新人就从酒店来到了皇后镇的圣彼教堂,跟随着牧师一块进行彩排,为明天的婚礼紧张筹备着。 等彩排完吃过饭再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降了下来,繁星闪烁。 进入电梯,看着那不断跳跃的数字,澜溪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往上跳,有种无法比拟的感觉。 腰上一紧,贺沉风的唇凑了过来,“紧张吗?” “嗯!”澜溪老实的点头。 人生大事,再怎么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可这种紧张里又夹杂着兴奋,一想到明天的婚礼,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俩人完完全全的步入婚姻殿堂…… 微咬着唇角,她小脸红红的看着他,“真怕明天会出差错啊!我会不会踩到婚纱,会不会忘记誓词,会不会……” “不会。”贺沉风忍不住莞尔,将她搂的更紧,“后面会有君君帮你扯婚纱,誓词是记在纸上,直接念就可以,即便还有什么也不怕,有我。” “嗯。”她弯唇点了点头,想了想,看着他问,“贺沉风,你紧张不?” “不。”他摇头,顿了下,眼里带着笑意道,“我兴奋。” “兴奋啥?”澜溪明知故问的嗔。 “兴奋终于娶到你了。”他一点都不回避,直接了当的道。 虽然说婚礼只是结婚的后续,他们已经注册登记,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了,可他还是会有那种终于把她娶到手的兴奋,好似这项完成了,一切也就都圆满了。 深深墨眸,里面涌出来的都是浓浓的情愫,她凝的专注,当然也辨的清晰。 “贺沉风……”双唇一扯,她柔柔的唤着他。 被她喊的有些心痒,喉结微动,低声句,“闭眼睛。” 声音落下的同时,她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吻也同时落了下来。 在教堂里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演练下来,澜溪一整天的心神都是幸福荡漾着的,这会儿相拥相吻,也是极力的配合着他,伸着舌跟着他一块搅,不时会发出嘤咛之声。 吻着吻着,贺沉风就有些控制不住,只等电梯“叮”的一声响后,他便猴急的拉着她往所在房间跑。 掏出房卡将门打开后,他便勒着她的细腰将她抵在门板上,分开她的腿就急切的往自己腰间挂,手指更是灵活的从衣服下摆里伸进去…… 因为他的急切,两人一直都缠绵在玄关这里,澜溪被他揉的快成一汪春.水,眯着眼睛细喘,朦胧的感觉到客厅有光亮。 “贺沉风,好像、好像有人……”唇被他堵着,话说出来也都是含糊不清的。 “哪有会有人。”他低叱,手下力道更重。 “啊,真的有人!”瞥到有人影在沙发上站起,澜溪惊呼出声。 同时,一阵故意制造出的咳嗽声,惊天动地的响起,“咳咳咳……” 闻声,贺沉风动作终于是顿住,英俊的眉宇拧在一块儿。 率先走过来的是贺以璇,刚刚的咳嗽声也是她制造出来的,此时抱着肩膀,笑的烂颤道,“哎哟,抱歉啊,打扰贺总的好事了!” “璇姐……”澜溪看到贺以璇投递来的暧/昧眼神,羞窘到要命,忙挣脱着低声,“快放我下来呀!” 贺沉风薄唇紧抿,将抵在门板上的她放了下来,顺带着整理好两人的衣物,才杀气腾腾的扭过头去,瞪着贺以璇。 “你怎么在这!”他有些咬牙切齿,这可是这女人第二次坏他好事了! 屋里面不仅有贺以璇一人在,后面还跟着李相思和七七,相比较前面都有过一些经历的两人来说,七七年纪小,刚刚的火.热场面被她看到后,有些害羞的垂眼看着地面。 “呃,你们怎么都在……”被男人挡在身后的澜溪也走过来,看到她们后,微微惊讶着。 “怎么,不欢迎啊?”贺以璇挑眉。 “不是啊!”澜溪忙摇头。 贺沉风一口道,“对,不欢迎,我们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举行婚礼,赶紧别打扰我们!” “就是因为明天举行婚礼,我们才过来的!”贺以璇一点都不怕他,上前将澜溪拉过来后,挡在身前道,“你赶紧出去,不知道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睡在一起么!”起在头面。 “谁说的?”贺沉风脸色当下阴沉下来。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哪有住一块儿的,明天还怎么接亲了!”李相思适时的开口说着。 贺沉风听后,却沉沉否决,“不行!” “我管你行不行,赶紧的赶紧的,快出去!今晚不准睡在一起!”贺以璇不客气的催促着。 “璇姐说的好像对……”见他脸色很臭,澜溪忍不住小声道。 听到她这么说,贺沉风朝她看过来,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贺以璇,没好气的扯唇,“怎么这么麻烦。” “哟,澜溪你快听听,你老公嫌弃结婚麻烦,这可怎么办,我看什么真爱都是假的咯!”贺以璇一听,立即将话接过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说。 “闭嘴,少添油加醋!”贺沉风火大。 贺以璇耸肩,和一旁的李相思、七七挤眉弄眼。 默了半响后,贺沉风脸色很不善的走上前,越过挡在前面的贺以璇,语气硬邦邦的对着她道,“那你早点休息,明天等我来接你。” “嗯!”澜溪乖巧的点头。 见状,他脸上的阴沉才勉强是减缓了一点,却还是鸷气很浓。 蓦地,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贺以璇,“唔,明早路潜从纽约飞过来了。” 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贺以璇,此时面色一滞。 澜溪不赞同的朝贺沉风使了个眼色,元旦后,贺以璇再也没有提起过路潜,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生命中的过客,寂寞时的一个伴而已。 贺沉风抿了抿薄唇,最终欲求不满的大步往门外走去。 该死,到底是哪来的破规矩! 门板被他带着怨气的甩上后,里面立即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女人笑声。 ***************************************** 晨光懒散时,酒店套房里就早已经热闹起来,早早赶来的化妆师,忙碌的给新娘上着妆,紧张忙碌间却也是有条不紊,极力的打造出最美的新娘。 等着换好婚纱,一切都准备就绪,距离新郎来接亲的时间也是不多。 澜溪坐在床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的深深吐息吸气,想要调整着最好的状态,不时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膛,而一旁却叽叽喳喳声不断。 除了贺以璇和李相思外,七七加上澜溪以前公司里的同事小姑娘作为伴娘,几个人正在一块商量着怎么整新郎的点子,商量到最后,越发的兴奋。 澜溪偷偷听着,忍不住想要给贺沉风通风报信,可手机才拿起来没多久,就被人一把抢走。 “喂,澜溪,手机我来帮你保管,不许心软!”李相思眯眼,磨牙霍霍的说。 “你们别太为难他啊!”澜溪可怜兮兮道。 “放心,我们自有分寸的把握!”李相思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又没好气的嘟嚷,“你瞅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儿,能不给他制造点苦难么,否则怎么抱得美人归!” 坐在沙发上的七七也跑过来,小姑娘今天一身米白色裹胸礼服,头发都盘起来,看起来特别的青春活力。 “相思姐,你当初结婚时,她们都怎么整小纪哥了?”七七也来凑热闹的问。 “对啊,你们结婚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纪律师也这么惨呢?”澜溪点头,暧/昧的眨眼。 李相思却没有回答,眼底神情像是一瞬间凝结住一样。 七七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强,还拉着她的手摇晃着问,“相思姐,你怎么不回答呀?好像知道你结婚时是什么样的,一定也是很热闹的,对吧?” “没。”李相思摇头。 “什么?”七七不解的看着她。 “没有婚礼……”李相思笑了下,又怕她们不懂,重新又完整了说了遍,“我们没有婚礼。” “相思……”澜溪闻言,懊恼的看着她。 李相思摇了摇头,嘴角勾起来的笑容有些牵强。 澜溪和七七对看一眼后,正准备要继续说什么时,守在门口张望的贺以璇忽然急促的嚷起来,“哎呀,姑娘们,快给我打起精神来,赶紧的,他们来了,来了!” 说着,他们便一窝蜂的跑到了里面的卧室里,将门板死死的顶住。 因为打定主意只守着里面这层门,所以外面的门也不管,任由他们走进来,贺以璇带领着李相思和七七为首,贴着耳朵在门板上,屏息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能感觉到一行人的脚步声交叠着响起,可过了一会儿却一定动静也没。 “咦,璇姐,外面怎么没声了?”还是七七最耐不住性子,小声的问。 “是啊,好像真没声了!”李相思也是说道。 “要不要我们将门开个缝隙看一看啊?”七七问。 贺以璇将在商场上的老练拿出来,摇头道,“不行,那就上当了,他们一定是故弄玄虚,咱们要是开个门缝,哪里能抵得过他们男人的大力气,门被顶开,新娘子一定就被他们抢走了,敌不动咱们也不动!” 她的话故意说的比俩人大声一些,刚好能让外面同样贴着门板等动静的人听见。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爆出一句粗口,“靠!” “哈哈哈,被识破了吧!”里面立即传来女人们的得意声。 “小纪,第一套方案失效,怎么办?”路潜看向纪川尧,询问道。 纪川尧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边抚摸着下巴,边朝着手拿捧花的贺沉风看去。 里面等了一会儿后,“璇姐,好像外面又没动静了,他们到底再搞什么鬼啊?” 贺以璇皱眉,更加贴着门板,她这会儿也没太搞懂。 身穿婚纱坐在床上的澜溪,也微微惊讶的盯着门板瞧,不知外面那群男人们,到底再搞什么鬼。 正当里面纳闷时,一道低沉的男音蓦地响起,声调讨好,“老婆——” 众人一愣,随即不客气的笑出声来,都能听出来是出自贺沉风之口,只是没想到让他使出来这样一招。 “卖萌这招可不管用,想要娶老婆,拿出点诚意来!”贺以璇掐着腰,笑到不行。 贺沉风敛眉,沉沉道,“怎么才是有诚意?” 里面女人各自对望一眼,特别整齐的喊了起来,“想娶澜溪,红包拿来!想娶澜溪,红包拿来!想娶澜溪,红包拿来!” “想要红包就早说嘛,贺总大方,准备的多!”路潜听后表情一松,冲着里面喊道,“可你们得把门弄出个缝啊,不然我们怎么给啊!” “哼,早就想好了,从门下面塞进来!”贺以璇不客气道。 将怀里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先塞进去了一部分,可里面又立即嚷着不够,来来回回的,将其他用途上的红包也都塞过去了大半。 “不是吧?这帮女人是干嘛,见钱眼开啊,非得想把随的礼份子都拿回来啊?”纪川尧看着为数不多的红包,抱怨着。 贺沉风瞥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对给多少红包他倒是没意见,可这样一道门挡着,让他见不到澜溪,简直是各种猴抓心。 “可以开门了吧?”他瞪着门板,扯唇问道。 “这才刚开始,急什么!”里面立即传来回呛。 纪川尧头疼的拍着门板,“有什么招数快快用出来!” “吵什么呀吵什么,往门下面看。”里面一阵骚动后,传来一声。 “这是什么?”外面的男人看着门板下面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堆红绳,都是不解道。 “这下面一共是十根红绳,每一端都绑着东西,有一根是被新娘抓着的,让贺沉风选,选中了才给开门!” “那要是选错了怎么办?” “选错了,你们这帮亲友团就跟着遭罪呗!如果拽到哪根,其他人就得跟红绳另一端绑着的东西亲吻!直到选中了为止!” “不是吧,万一绑个垃圾桶怎么办?也照亲?” “呀,你们怎么知道有绑垃圾桶的?”里面声音低呼。 “还真绑垃圾桶!”外面男人们一群哀嚎声。 纪川尧桃花眼一转,谄媚扬声,“璇姐,你可是我们这边的人,怎么也不帮我们说两句好话啊!” “错,我今天可是娘家人,别跟我套近乎!”贺以璇毫不给面子的反驳。 见状,路潜和纪川尧各站一边,也只能拍着贺沉风的肩膀,语气凝重着道,“贺总啊,你可得好好选,我们的命运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一直没说话的贺沉风,皱眉凝着门板下面的红绳,一向对万事都能很好掌控的他,这会儿开始犯难起来。 “我说能不能选出来了啊,这么磨蹭,不选的话回家去吧!”里面人开始催促。 贺沉风仍旧是不说话,沉默了半响后,蓦地道,“里面一个都不是。” “啊?”纪川尧和路潜都是各自看了眼,就连一旁的伴郎言谦,也是各种不解。 可里面的人却没了动静,等了会儿,便是一片懊恼之声,外面的男人们都不由的朝贺沉风投递过去佩服的眼神。 “蒙的。”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也确实如此,有十根红绳,一根根下来还得墨迹不少时间,索性就干脆这么说,想要早点结束这个游戏,没想到还真被逮上了个正着,蒙对了。 门板刚被里面的人拉开一个缝,外面的男人们便蜂拥而至,硬是将门给挤了开来。 贺沉风率先走在最前面,看到坐在床上的澜溪时,脚步一顿,心脏笨咚咚的跳了起来。 婚纱是按照七七设计的图纸去订做的,不过却也是澜溪想要的款式,一点都不华丽,没有繁复的点缀,只是很简单的款式,纯白无暇,却看起来更加的圣洁。 喉结上下滚动,贺沉风继续朝着她走过去,恨不得立即将他的新娘抱在怀里。 可有人偏偏爱煞风景,就在他快走到时,面前忽然被人挡住,贺以璇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还没完事呢,着什么急啊!” “不是吧,还有?”路潜低呼,遭来贺以璇恶狠狠的一瞥。 “最后一项了。”贺以璇兴致勃勃的继续道,“现在开始做五百二十个俯卧撑,520,代表我爱你嘛,这个完成了,才算是有诚意!” “五百二十个?这也太多了吧,你当健身啊!” “啧啧,没诚意。” 见状,他们只好道,“我们亲友团帮忙做也可以吧?” “可以啊,那都这么能耐,就九百九十九个好了,999,天长地久嘛,寓意更好!”贺以璇耸肩着点头,很是淡淡的说着。 男人们一听,都各个露出头大的表情来,贺沉风沉默不语,只是幽幽的朝着澜溪看过去。 后者收到他递过来的眼神,顿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不由的伸手去扯贺以璇的衣角,“璇姐……” “嗯?”贺以璇回头看着她。 “五百二十个太多了吧……”她讪讪的说。 见她开口,贺以璇无奈的叹了口气,减缓道,“那就九十九个,不准再少了!你得相信你男人的实力!” 众人都散开出一个空地,让贺沉风屈身下去,摆好了姿势好,便开始一个个的做了起来。 “1、2、3、4……21、22、23……”大家开始异口同声的数了起来。 刚开始时还好,做到中间时,贺沉风的动作就明显吃力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支撑在那的手臂都开始有些摇摇晃晃。 “怎么越来越慢了,是不是真的做不了了啊?”李相思见状,担心道。 “璇姐,差不多就好了吧,我看沉风哥哥好像很累了,下面还要去教堂举行仪式呢!”七七也忍不住帮腔。 还没做到三十个,就一副吃力的样子,贺以璇有些不太信,但也害怕会太耗尽他的体力,斟酌了下道,“别做了别做了,快起来吧!” “小璇璇。”有男音在她一侧响起,贺以璇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抖。 从堵门时听到他声音响起的那瞬,她心里就像是被猫挠乱的毛线,却又得强自镇定。 对他露出淡淡一笑后,她直接越过,张罗着,“都准备准备,朝教堂出发了!” 瞬间,大家又开始忙忙碌碌起来,路潜头疼的看着她摇头。 不过,抢亲也终于是圆满成功。 ***************************************** 贺沉风被扶起来后,直接大跨步坐到了床边,眯着墨眸盯着澜溪瞧。 “累不累?”她紧张的问。 “嗯——”又是那种惯用的拉长尾音。 “那我们等会儿再走,再休息一下!”澜溪忙柔柔道。 贺沉风见状,唇边线条越发的温柔,大手在她的脸颊上爱怜的摩挲着。 “昨晚睡得好么?”他问。 “还行。”她点头,又补充上一句,“就是睡的有些晚。” “因为想我?”勾唇,他笑的格外促狭。 澜溪脸红的摇头,解释着,“是因为太紧张了。” “先别腻歪了,到了教堂那边你们在腻歪,外面大家和车都等着呢!”贺以璇催促着。 贺沉风先站起来,然后便俯身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直接大步的往房间外面走去。 随着走出房间,她忙挣扎着,“贺沉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 “我要抱着你。”他看了她一眼,慵懒笑着道。 “可你刚才做俯卧撑够累的了,别抱我了呀!”她急急道。 “刚才我是装的。”薄唇凑近,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呃?”澜溪眨着眼睛看他。 俊眉一扬,他扯唇,“不然不做到九十九个,贺以璇那女人不会轻易放过的。” “怪不得。”她点了点头,感觉他好狡猾。 “再说,我的体力如何,你还不清楚?”眼神促狭,他开始软语。 “噢……”澜溪垂着眼睛,小声的应。 见状,他更想逗她,故意用更加暧.昧的语气道,“噢什么?我得保存体力,到了晚上好让你……” “你别说了呀!”她害羞的伸手捂着他的唇。 可贺沉风却还是那样的笑,甚至还伸出舌尖去舔她的掌心,弄的她又羞又窘。 等候在电梯的亲友们见到两人走出,立即呼声一片,“新娘子出来啦——” ***************************************** 皇后镇,圣彼教堂,院内的新娘休息室。 因为仪式是下午开始,所以时间还很充裕,化妆师给澜溪补妆之后离去,休息室里很是热闹,不时的有人进来探望。 左边靠窗那里,七七和以前公司同事的小姑娘,今天同样身为伴娘的盈盈正踮脚往下面望着,在来参加仪式的人中寻找着帅哥的存在,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叽叽喳喳的。 而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另一个窗边,路潜正缠着贺以璇。 因他不声不响的离开,本来已做好了释然,再见面,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让贺以璇有些无法招架,两人在旁人的目光中,一个躲一个缠。 目光在调转一些,就看到了沙发那里坐着李相思和纪川尧二人,是那种很休闲的沙发,不算大,也就能容纳下两个人,可他们两个人却像是有着遥远的距离,零交流,情态也更是生疏。 见到这样一幕,澜溪眉头微皱,不由的替好友担心起来,不知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皱什么眉头?”有阴影笼罩下来,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抬头,就看到了贺沉风棱角分明的俊容,今天穿着礼服的他,越发的显得英俊。 “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要在招呼客人吗?”她惊讶的问。 “怎么,不想我过来?”他挑眉。 “不是呀。”澜溪忙笑眼弯弯的摇头,忍不住主动去伸手握住他的。 “我过来是要带个人来见你。”贺沉风笑着睨她,随即直起了身子,微微一侧。 “呃?”她一愣,不解的朝着他让出来的方向看去。 门口那里,程少臣一身白衣黑裤出现,一如既往的散发着清净悠远的气质。 澜溪怔愣着,眼里都是满满的惊喜承载。 “小溪。”他开口唤,嘴角终于是露出了大雪初霁般的笑容。 ……………………………… 今天的一万二更新结束,早早更完了哈,该给他们个孩子不?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呃!感谢大家还愿意投票支持,希望《一醉》最后能取得个好成绩吧,月票好少,现在是翻倍期间,大家多多投票呃,我会努力将结局写的更完满的! () 第225章,大结局(六) 门口那里,程少臣一身白衣黑裤出现,一如既往的散发着清净悠远的气质。 澜溪怔愣着,眼里都是满满的惊喜承载。 “小溪。”他开口唤,嘴角终于是露出了大雪初霁般的笑容。 贺沉风捏了下她的手后松开,“你们先聊,仪式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我现在得过去。” “嗯!”在她点头后,他便抬腿离开,路过程少臣时,两人眼神示意了下。 澜溪提着裙纱从位置上站起来,欣喜的看着程少臣问,“什么时候到的?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之前婚礼订下后,给他发过电邮也打过电话,不过当时他只是说恭喜,太忙恐怕无法来参加婚礼,她也并没有多做强求。 “再怎么忙也是要过来的,作为娘家人,我得亲眼看着我的小溪出嫁,才能放心。”程少臣笑,语调宠溺而温柔。 “谢谢!”她有些感动道。 “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程少臣不太高兴的道,随即又正色,很认真的看着她,“小溪,恭喜你。你嫁给他,我很放心,你们会幸福的。” 因为他不准她说谢谢,所以她只是微笑着看他,将嘴角笑容扩散到最大程度,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幸福。 “哎,终于看着你嫁人了,我怎么跟嫁女儿似的不舍呢!”程少臣颇为惆怅的叹。 澜溪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又想到了什么,看着他,嘴唇嗫喏道,“我以后都叫你臣哥吧?” 程少臣似是卡了那么一下,才笑着点头,“……可以啊。” “臣哥!”澜溪吸了口气,叫了出来。 好像这一声臣哥出来,那十多年儿女情长的暗恋便都瞬间幻化为最美好的亲情,被他悉心照料,呵护备至。 “小溪,能不能有个请求?”程少臣有些恍惚着问。 “嗯?什么?”她抬眼看着他笑。 “一会儿我牵着你的手去教堂,可以吗?” “可是我爸……”澜溪有些为难起来,之前他们也都已经彩排过了,是由彭和兆牵着她从地毯上走过去,然后再交由到贺沉风的手里。 程少臣了然的笑了笑,解释着,“放心,到了教堂那里后,还是由彭先生将你交给贺沉风,只是从新娘休息室到前面教堂那里,我希望我能牵着你。” “好!”澜溪点头应下。 ***************************************** 紧张又屏息的等待着,吉时已到,结婚仪式开始举行。 君君作为花童走在最前面,之后便是伴郎伴娘,最后澜溪被程少臣牵着,往教堂方向走着。 眯眼望去,前方教堂门口已近在咫尺,里面音乐悠扬,神父面前,有贺沉风等在那里,等着他的新娘。 两旁都是最亲近的亲朋好友,过来一块见证也祝福着他们的爱情和婚姻。 程少臣忽然私心的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脚步站定,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是放松,伸手轻而虚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很礼貌很亲人的一个拥抱,却那样的温暖,唇角蠕动间,还是那一声。 小溪。 对着彭和兆颔首示意了下后,他笑着催促道,“去吧。” 澜溪点了点头,伸手挽住了彭和兆,却不忘侧头看着他,他一直都是笑着的,所有表情都是她成长过程中最美好的记忆。 新娘入场,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也都将目光和注意力投递过去,再没有人会看他,也没有情绪会被人察觉,程少臣的脸上,还是有惆怅之色展露出来。 吸了口气,澜溪随着彭和兆,一起往教堂里面走,粉色偏白的地毯,尽头那里,男人高大的身姿屹立在那,眉眼冷峻,遥遥望过来的目光,却有的只是无限深情。 地毯不算太长,她却在这过程里,将两人所有点点滴滴的经历都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遍,鼻尖的酸涩更重。 如今,站在那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以后这一生都要一起携手走下去的伴侣。 “沉风,我……我把、潇潇交给你了!”曾在官场上收放自如的彭和兆,此时也是难掩激动,一句话半天才说完整。 贺沉风没出声,只是看着彭和兆,重重的点头,无比赤诚的从他的手里将澜溪接过。 牧师将手里的圣经摊开,透过麦克风,声音庄重的传出:“贺沉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谢澜溪小姐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贺沉风毫不迟疑的点头,面上虽无波,手臂肌肉却绷的很紧。和贺们沉。 “谢澜溪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贺沉风先生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微吸了口气,澜溪略带鼻音的坚定道,“我愿意!” 牧师微微一笑,微笑的看着两人道,“现在,请你们面向对方,握住对方的双手,作为妻子和丈夫向对方宣告誓言。” 将手里的捧花交给一旁的伴娘七七后,她朝他伸手过去,被他牢牢包裹在掌心里。 “我贺沉风(谢澜溪),请你谢澜溪(贺沉风),做我的妻子(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感情,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我会爱你,永永远远。” 已经演练过多遍,两人此时异口同声的宣誓出来,声音交叠,在教堂里回荡,说的许多人都落下泪来。 接下来便是交换戒指,由花童君君高举着,在牧师宣布可以亲吻新娘时,教堂里掌声和口哨声回响。 新西兰的天气正好,七色阳光斑斓,这个瞬间,这个时光,可真好。 ***************************************** 仪式结束后,新郎新娘率先退场,随后伴郎伴娘,以及花童君君,都跟着退场出来。 早已等候在外面的亲友们,热情洋溢的撒着花瓣,想要将这份幸福,无限期的蔓延着。 澜溪四周环顾了一圈,似在寻找着什么人。 “找程少臣么?”腰上一紧,贺沉风凑过来问。 “噢?你不称呼他是姓程的了?”澜溪一听,故意着。 贺沉风眯眼,想要逗弄她一番,却又决定作罢,凝声道,“他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她一听,惊讶的看着他。 “刚走的,这会儿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他走了,怎么没有跟我说一声呢!后面还有婚宴啊,我还想要给他敬酒呢!”澜溪懊恼的皱眉。 贺沉风伸手将她的眉心抚平,缓缓着,“他来,就是看你嫁做人妇,此时也是心愿已了,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设身处地,如果他是程少臣,能千里迢迢过来参加她的婚礼,看着自己细心呵护多年的女孩儿披上嫁衣,心里一点疼痛都没有,那是绝不可能的。能笑着能释然的看着她嫁做人妇,已是很大的忍痛,就不能再勉强人家,继续参与他们两个的幸福。 “……嗯。”澜溪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走吧,他们都等着我们拍照。”搂着她的腰就往台阶下面下。 有个身影却急冲冲的跑过来,一把拉住她道,“澜溪姐,先别拍照了,赶紧先抛花,我们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快快!” 除了结婚仪式,最让人兴奋的就是新娘抛捧花的环节,才走出教堂,澜溪就被这群单身女人围成一团,都吵着嚷着让她抛花,都想要沾染到那一份幸运和幸福。 身穿长礼服的贺以璇,一边提着裙摆,一边还要瞪着将自己往人堆儿里推着的路潜。 等着抢捧花的都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年轻小姑娘们,她这个年纪,哪里还跟他们去凑什么热闹,可路潜非推着她去,两人挣扎了半响,也形成一道风景。 “准备好了吗,我可是要抛咯!”台阶上,背对着他们站着的澜溪,双手捏着捧花,笑着道。 “好了好了,快抛快抛!” “别挤别挤,我要快点嫁出去啦!” “哎呀,等一下啦!我还没准备好!” …… 这样吵闹当中,澜溪蓦地就将手里的捧花高高的向后抛去,出手的同一时间,身后便是鸦雀无声,很快又都吵闹起来。 澜溪眉眼弯弯的转过身来,寻到捧花最终的落脚处时,不由的一怔。 李相思不知道被哪个不知情的小丫头也一并的拉了过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后之际,她被他们挤在中间,那捧花被她们抢来抢去,最终就那么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脑门上,然后直直落在脚尖上。 “相思,你说说你,过分了不是?你一个已婚的女人,跟这帮小姑娘抢什么呀!”澜溪提着裙摆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打趣着。 李相思没说话,只是盯着脚下的捧花没说话,顿了一会儿,才将其捡了起来。 澜溪也刚好在她面前站定,“我看啊,这捧花是要重新抛了!” “为什么要重新抛呀,刚刚我问过这位姐姐了,她说她是单身的呀!”其中一名女孩子看着她,不解道。 “相思,你瞅你,还行骗起来了,一会儿纪律师听到,不得气冒眼睛啊!”澜溪好笑的看向好友。 李相思却晃了晃手里的捧花,声音淡淡,“我没骗她,我是单身。” “啊?”澜溪惊诧出声。 “我们离婚了。”李相思见状,抬眼看向她,竟还调皮的朝她眨了下眼。 澜溪立即蹙眉,急声道,“相思,你好端端的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能一边说着离婚,一边还做出这样调皮的表情? 李相思没回答她,只是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眼神静静的抽着她,同时在告诉着她,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什么时候……”心里一窒,澜溪心疼得去握好友的手。 “年前。”李相思耸肩,好像说的是漠不关已的事。 澜溪怔怔的看着好友,她眼里的神色竟然人看不清究竟。 好似就是这样,结婚也是,离婚也是,她和纪川尧两人,都是不为人知的。 “我看七七那小丫头正闷闷不乐呢,我去把捧花送给她,你先去那边照相吧,他们都等着跟新娘子合照呢,一会儿我拉着七七也过去。” 李相思挣脱开她的手,笑着又道,“以前老想着离婚,老吵着离婚,果真离了,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了!呵呵,澜溪,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为我担心,好好享受自己的幸福,离婚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澜溪看着她朝一旁小跑过去的身影,咬着唇转身,步伐有些慢的走。 “怎么了?”贺沉风看到她步伐缓慢的走过来,立即迎了上去。 澜溪忙握住他的手,担心着,“贺沉风,你知道吗,刚刚相思,相思她跟我说,她和小纪离婚了,他们……” 贺沉风听后,和她一样也是大为震惊,扭头朝身后看去,那里正站着懒懒插兜的纪川尧。 “小纪?”他蹙眉,询问的目光看向好友。 “嗯。”纪川尧点了下头,发出了一声低应,也不知是在应好友的唤,还是在回答他的疑问。 桃花眼微动,目光亦是,最终停在的是不远处一个倩影上面,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捧花正安抚着一个小姑娘,远远的也不知在说什么,也看不清脸部表情。 贺沉风牵着澜溪的手走过去,慨叹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小纪……” 纪川尧似乎才回过神来,极其淡的笑了笑,眼神移开,却再无焦点。 ***************************************** 婚车从教堂出发,重新返回酒店,为了傍晚的那场温馨的婚宴。 贺以璇坐在中间的车辆上,正扭头看着车窗外,圣彼教堂在视线里越来越小,即将变为不见,可那婚礼延续出来的幸福,却仍旧能够感受的到。 说不嫉妒吗?那绝对是假的,又过一年,再过几个月,她都即将三十三岁了,已不是剩女就能够形容的了。 人似乎就是这样,越是上了年纪,对一些东西,越会感触的颇深。 “怎么,没抢到捧花不高兴了?”一旁有男子的气息逼近。 她转头瞪向他,愤愤道,“离我远一点!” 从抢亲开始,她都是躲着他的,可他却一直都缠着她,几度都想质问,既然不声不响的走了,还回来做什么,缠着她做什么! “你也够笨的了,在那群女人里面,个子最高,一个捧花都抢不到!你说这有没有什么寓意,是不是昭示着你根本嫁不出去?”路潜继续懒懒的说着,似是存心惹她生气。。 贺以璇也一点都没让他失望,很快两颊就气鼓鼓的,却又在这样的喜日里不想和他吵。 “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是?”路潜见她不理自己,干脆伸手去点她。 “你烦不烦!”贺以璇吼道。 路潜耸肩,立即闭嘴,眨着那微蓝的眼睛就瞅着她,直将她瞅的无语的转过头去。 “小璇璇,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想嫁了?” 听到他前面的唤声,她刚想骂他,可听到后面的话,她心里就不是滋味起来。 还是毫不客气的回嘴过去,“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想娶!” “对,我想娶。”路潜似乎一直在等着她这句话,当下便道。 贺以璇一怔,朝他看过去,红唇微抖,最后都紧抿在一起,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也不说话,她只是别过头去,重新看向车窗外,眼泪却夺眶而出。 “小璇璇,你怎么哭了?别哭啊,是太激动了吗?”路潜有些手忙脚乱的凑过去,想要帮她擦眼泪。 “滚开!”贺以璇比刚才还要火气大的拂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我最后说一遍,你离我远一点,总是逗我玩很有意思吗!” “我没有逗你,我是认真的,我想娶。”路潜凝重道。 贺以璇随手胡乱的抹掉眼泪,淡淡着,“你回纽约后,我就已经当我们之间没什么了。” 她也是早上才听说他赶过来的,之前抢亲时,隔着一层门板,听到他声音时,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却努力的告诉自己,别有任何的异样表现出来,随后她也一直保持的很好。 路潜眯眼,幽幽的问出一句,“那孩子怎么办?” “你……”她大惊失措的瞪着他。 “你包里面的检验单,我早就看到了,你还敢瞒我!” 闻言,贺以璇脸上神情突变,眼里神色也开始恍惚起来,“我不是有心想要瞒你,我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做,难道打算打掉?”路潜皱眉。 “没有!”她立即否认。 “既然想留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和你商量做什么,我们之间又不是……谁知道你想不想要,我可不想拿孩子牵绊你,后来你一声不响的回纽约了,也刚好没什么可说的了。”贺以璇说到最后,指节骨都捏握的有些泛白。 路潜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我回纽约是要将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才能跟你在h市生活下去,之前不是你自己说,讨厌国外,不会到国外生活的吗?” “我也再说一遍,但不是最后一遍,你,我想娶。” 贺以璇怔怔的瞅着他,不确定的问道,“认真的?” “是。”路潜点头,神情严肃。 “你是因为孩子的关系,现在才跟我说,要娶我的吧?”贺以璇垂下目光。 路潜听后,略微沉思了下,很老实的回答,“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我确实不会现在娶你。” “那就没必要了,你……”心里一沉,她却还是语气淡淡。 “听我说完。”路潜打断她的话,定定道,“你总比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吧?所以我现在就要娶你。可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我不会现在娶你的原因是,我要好好的去筹备,把你娶回家,给你一场难忘的婚礼。” “路潜……”贺以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睛里还有着不确定。 “你是知道我的,我虽然出身香港豪门,不过却没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如今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自己打拼得来,虽称不上富豪,却也能养得起你。” 顿了顿,路潜侧身坐直了身子,在她惊诧的目光下,将怀里早已准备好的钻戒拿出,摊在她的面前,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款款问着,“贺以璇,你愿意嫁给我吗?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我,对我忠诚直到永远?” 眼泪就那么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掉下来,落在他掌心间,凉而烫。 好似在他面前,她一向可以这样不需伪装坚强,脆弱还是感性的一面,都可以毫不顾忌的展现出来。 “现学现卖!”她没好气的叱,却哽了声音。 用力吸了口气,她才问道,“我心里还有忘不了的人,你不在意吗。” “谁都有过去,重要的是,我们都朝前看,谁都不能指着回忆过一辈子。我毫不隐瞒的说,在你之前,我也有过几个女人,也知道什么是爱情,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是我想娶来携手走过一生的女人。” 贺以璇被他真挚的话,弄的心脏狂颤,眼里更是氤氲。 其实对于曾经的年少恋情,确实是太过深刻,难以忘记。只是她自己最清楚那一点,随着另一个男人的厚脸皮插/入,那段感情再次在夜深人静想起时,有的也只是淡淡的惆怅,而已。 见状,路潜不管不顾的伸手将她抱住,要趁着她这会儿心思还很乱时下手,不然,她又会抗拒挣扎。 “还不快给我戴上。”她也不再矜持,横眉着。 路潜一听,立即将掌心里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边套时,他嘴里还故意呛她,“你得偷着乐,看我多心善,将你这么个大龄的老处女给收入囊中,解决了你那颗恨嫁的心,不然,你还得寂/寞多久嗯?” “有点大了,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怀孕到时一定会胖!”戴上后,他皱眉嘀咕着。 贺以璇一直是暴怒的前兆,这会儿抽回自己的手,怒吼,“你才会胖!” 此时的路潜,却自以为甜蜜,唇在她的脖颈间摩挲着,拉长着尾音,“老婆——” “谁是你老婆啊,只是刚答应你的求婚而已,我随时都可以反悔,别乱叫了!”贺以璇被他喊得有些脸红,连连挣扎着。 “没有乱叫,你就是我老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可让你赖不了账!”路潜一只手下移,扣在她还很平坦的腹部上,笑的很妖异。 贺以璇被他缠的心神荡漾,再往车窗外看去,好似,这蔓延而至的幸福,也有她的。 ***************************************** 回到酒店换了身轻便的礼服后,没休息多大一会儿,婚宴就已经张罗着开始,欢声笑语不断。 因为只是想要从简的举行婚礼,所以选在新西兰,而且邀请来的人也不多,婚宴一共也才五桌,包下一个半大的包厢,有专门请来的婚宴主持人,让气氛格外的热闹。 一些余下的程序进行,俩位新人都向双方父母改了口,最高兴的要属贺父,久病卧床,清醒后也都是坐着轮椅,此时激动的抬手直拍扶手,一旁的梅姨小心翼翼的陪着,却也忍不住眼里含泪。 彭和兆更不用说,谢母也是拉着贺沉风的手,当他是自己儿子一般,怎么看都觉得舒坦,多年来为女儿的担心,也终于是在此时放下心来,这也让她每每想起离世的丈夫时,心里甚是安然。 随后便是到了新郎新娘敬酒时刻,虽然只有五桌,但每到一桌,却要每个人都得逐个敬过去,恭贺和哄闹声中,也会磨蹭个半天。 有伴郎和伴娘陪同,但七七不会喝酒,而言谦有心想帮忙挡酒,却被宾客呛声不断,非得新郎新娘亲自喝了才算,所以一桌下来,贺沉风就已喝了不少。 澜溪还好,给她准备的都是一些果酒,加上她生性腼腆,跟随在贺沉风身边,安静的像是只猫一样,宾客们也就没多为难,只是开几句玩笑,哄闹几下便罢。 敬过两桌后,趁着去拿酒的空档,贺沉风拉着她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澜溪小脸红红的,敬酒时,每个人都会夸上她一句,还会夸贺沉风有眼光,然后说一些恭贺的祝福,听的人飘飘然的。 斜眼朝他看去,想到他刚刚已经喝了不少,忙站起来,单膝跪在一侧,伸手揉着他的太阳穴,缓解他酒精上头。 “是不是喝的太多了?”她柔声的问。 “还行。”贺沉风闭眼享受着她的按摩,很是肆意。 “一会儿还有三桌呢!”澜溪担心的皱眉。 “嗯。”他点了点头,忍不住叹息,这也是没办法抗拒的事,是他们俩大喜的日子,多喝点酒也无妨。 她歪着头,提议着,“要不然一会儿我帮你挡几杯吧?” “不用。”贺沉风睁开眼睛,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交代着,“一切都有我,你就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喝点果酒就可以,就像是刚才那样,都由我来,还有三桌就完事。” “嗯!”澜溪点头,小媳妇一样温顺。 他看的有些心痒,搂着她腰的大手乱窜,“真乖,这么听话,晚上我可得好好让你舒服。” “又没个正形!”她叱他,脸却因为他的话更加的红了。 “结婚还真累,折腾了一天,真想赶紧回房间休息。”贺沉风将腿伸直,仰靠在沙发上道。 闻言,澜溪咬了咬唇,想到了什么,颤颤着,“贺沉风,我那会儿去洗手间,好像听到璇姐他们在商量,晚上要闹洞房,估计他们是不会轻易让我们休息的!” “闹洞房?”他闻言,皱眉看向她。 “是啊,他们好像还在纸上记,弄了好多点子,要整我们呃!” 听完后,贺沉风有些头疼的闭上眼,上午的抢亲就够让他觉得闹腾了,想着婚礼也终于完事,晚上可以好好跟他的小妻子共度良宵了,却偏偏又有人要来叨扰,真让人想要爆粗口啊! “怎么办?”见他犯难,她也跟着担心起来。 又默了一会儿,贺沉风才睁开眼睛,眯眼道,“山人自有妙计。” ***************************************** 酒店最顶层的高级套房里,被布置成婚房,踏入进去,尽是玫瑰的花香之气。 澜溪还穿着敬酒时的礼服,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赔笑的送着脸色不悦的一行人往套房外走着。 最不高兴的就要属贺以璇了,三步一回头,不甘心的嘟嚷着,“平时看他酒量不错的,怎么就醉成人事不知了,弄的洞房都没办法闹下去了!” “可不,我们都白筹谋了!”路潜也跟着随声附和。 “诶?璇姐,路潜,你们说,这贺总能不能是故意的啊?”纪川尧摩挲着下巴,扬声道。 话一出,众人立即精神一震,都开始怀疑着。 还是李相思适时开口总结着,“我看不太像,虽然只是五桌,但敬的人可很多,有的甚至都连敬三杯,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互看了几眼之后,一行人还是选择离开。 “哎呀,沉风哥哥可真是够讨厌的,让人家空欢喜一场,我长这么大还没闹过洞房呢,还想着逮到个机会吧,却又闹不上了!”最为兴奋的七七不高兴的嘟嚷起来。 “七七,你要想闹洞房还不容易,等着闹我跟你璇姐的,如何?”路潜揽过小丫头,笑着道。 “真的呀?你和璇姐要结婚了吗?什么时候呀?”七七一听,顿时又兴奋起来。 “你在那里瞎说什么,看你像个洞房!”贺以璇被他说的有些害羞,大声叱的掩饰着,又对着七七解释道,“七七,你别理他,他就爱满嘴跑火车。” “我可没,你都答应我的求婚了,我今晚已经都跟你爸妈提前报备了,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商量我们的婚事!” “你什么时候!”贺以璇一听,顿时睁大眼睛。 “就是刚刚咯!”路潜挑眉,又开始用那带有粤语声调的特色。 俩人似乎还在争执,澜溪目送着他们身影走远,回身将门板关上,阻绝了一切后,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一整天也都有空闲时间得以休息,不过却还是很累,四肢似乎都是有些僵麻的。 轻步走到床边后,看着上面躺着的俊朗男人,心中一阵甜蜜。 从注册登记,到现在婚礼的举办,一切都完满的结束,今后还有很多个日日夜夜,他们要一起携手走过,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 微抿着唇角,澜溪细细端量着迷醉当中的贺沉风。 看他醉成这个样子,应该是也没办法洗澡,所以她直起身子,想要去浴室弄湿手巾,好来给他擦拭,也能让他舒坦一些。 只是,她才有动作,手腕就被人蓦地捉住,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你……”她低呼,整个人却已经被他拽的踉跄,直挺挺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贺沉风眯眼享受着疼痛,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吞吐酒气,“你往哪跑!” “你不是喝醉了吗?”澜溪惊诧的看着他。 之前在宴席中烂醉如泥的人,都是要人搀扶着才能回到新房,这会儿眼里却尽是清明,黑黑亮亮的。 “不喝醉,他们能这么容易的就走么。”贺沉风睨着她,勾唇。 “呃,你装醉!”她这才恍然大悟。 “笨蛋。”他又是低叱,可眉眼依旧带着笑意。 “贺沉风,你好坏啊,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璇姐他们也都没发现呃。” “今天可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你觉得,我会喝醉?”贺沉风扬眉,伸手在她的眉眼上轻划,促狭的眨眼,“我要是喝醉了,谁来给你xing、福?” 他语气的停顿,和咬字的刻意,都让她知道他所指是什么,不禁羞红了脸。 嘴上咕哝着,“知道你心思深!” “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他眯着墨眸笑。 “呃?”她一愣,下一秒就很快的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脸上越发的红,嘴上却还要逞强,“改什么……” “你说呢,有人可是登记后说了,是要举行婚礼后才喊的。现在快喊,我要听。”贺沉风直接的说着。 “不要啦。”她嘀咕着,垂着眼不敢看他。 其实结婚后,老公老婆,这种称呼是夫妻间最平常的,可被他这样郑重其事的逼着喊,她就越发的不自在,而且羞涩的成分占据的更多,有些踌躇。 “快点!”他开始瞪眼,喝声。 “……老公。”咬了咬唇,她终于是喊了出来,声音很轻。 “嗯。”贺沉风心满意足的应。 随后,又无法餍足的道,“再喊一声。” “老公。”咽了口唾沫,继续。 “再来。”贺沉风却像是上了瘾。 “老公——”她娇睨着他,温顺的拉长尾音。 终于是被她软软柔柔的嗓音弄的心痒难耐,贺沉风腾身而起,瞬间压在了她的上方,很是情/色的笑起来,“老婆,今天我们要好好享受这个夜晚,我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别说了,你……唔!” 她被他最后的词弄的不知所措,伸手想要去挡他的唇,却被他抢先一步堵住了自己的。 深深的缠吻后,他很细致的将她嘴角的口水全部舔干净。 “潇潇,老婆。”单臂支撑,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嗯……”她软软的应,全身心都凝在他一人身上。 “这三个字我从未说过,我也不知道以后我会什么时候再说,但我现在很想说,我爱你。” 他的薄唇缓缓扯动,声音低低沉沉,墨眸深深,亮得如同无边黑夜中唯一的星。 这也是她唯一的星,为了这颗星,所有经历过的苦痛和情殇,她都心甘情愿,只愿与他携手。 “老公……”她哽咽着,双颊如桃花。 贺沉风不再多啰嗦什么,直接奔入主题,带着独特的男子气息和酒气,铺天盖地的再次罩住她。 如他所说的,他接下来的表现是出奇的疯狂和炙/热。 澜溪每一次的挣扎,都让他动的更加的起劲,薄唇贴在耳边,说的都是那些露骨的情话,虽然在床第之间她已都习惯,但每次却都还是脸红的滴血。 再被他连换了三个姿势后,她终于体力不支的将脸埋在了枕头间,急促喘息着承受着他越发猛烈的攻占。 被他捏起下巴时,她才勉强是撑开眼帘,对上的是一双被情/欲和柔情满溢着的墨眸,加上他那样有占有力的进出,她连脚趾都不自禁的蜷缩起来。 腿更是缠在他的腰上,不用他指挥,便自发的缠紧,再缠紧…… 一次次昏厥后,又在一次次撞/击中恢复意识,她连声音都发不出,哑着嗓子只能哼哼着。 他的体味和气息都沾满了她,体/内被一股暖流注入时,她僵了下,然后细细的哆嗦起来。 感受着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脑袋空得像是被人打过了,思绪一片空白,只能大口大口喘息。 迷糊间,还听到他在她耳边低笑着,“老婆,我就说会让你欲/仙欲/死……” 噢,这个磨人的洞房花烛夜! ………………………… 先送上一万字,后面还有正文的最后一章,应该会在中午到下午时写完,大家别急啊,写完后会在群里第一时间通知的,感谢大家月票的支持,真心的。(之前答应给大家写的免费肉/肉,可能明后天会写出来,会共享在群里,想看的加群噢!) () 第226章,大结局(完) 婚礼结束后,因为临近过年,新婚夫妻加上来的亲朋好友在新西兰逗留两天后,都返回了h市。 接下来的生活似乎都被热闹充斥着,年后,贺沉风才将两人的蜜月之行提上日程,开始时小家伙还吵着闹着要跟着,被爷爷和梅奶奶,加上姥姥和彭姥爷的轮番上阵安抚,才勉强答应不跟着去,却依旧不高兴的嘟嚷着,下次一定要带我噢! 蜜月选在的是一直很热门的马尔代夫,那个被誉为时光静止的岛屿。 近半个月的蜜月期结束后,回来就正好赶上了贺以璇和路潜办在h市的奢华婚礼。 因为贺沉风的婚礼是静悄悄的选在了国外,轮到贺以璇时,就没有办法那么得空,一些和贺氏有联系的名流贵族,都要过来参与,一场婚礼除了温馨外,很是隆重。 仪式举行前,澜溪陪着贺以璇待在新娘休息室内,参加婚礼有的拖家带口,由君君带领,小孩子们玩得很欢,不时的在新娘休息室里跑来跑去。 “璇姐,你今天可真美!”澜溪由衷的夸赞。 怪不得都说,结婚当天任何仙女都比不过新娘子,虽然贺以璇自身长得就很漂亮,但穿上婚纱的她,淡妆适宜,更加的明艳夺目。 “你结婚那天也是呀。”贺以璇被夸的非常高兴。 “我看那台子挺高的,一会儿你上去时千万要小心啊,到时我和路潜说一声!”澜溪伸手摸在贺以璇的腹部上,担心的嘱咐着。 贺以璇微笑,亦是低头看着,刚三个月多,腹部还没有隆起的迹象,还可以穿鱼尾式的婚纱。 “放心,我们之前彩排过很多次了。”她安抚着澜溪。 “那就好。”澜溪放心的点头。 “对了,还没有问,你们去蜜月的怎么样?我还没去过马尔代夫,不知道我和路潜婚后还能不能去蜜月了,到时他得担心我的身子,我妈也够呛能答应,可能就得生完孩子了。”贺以璇挑眉,询问着。 “……还行吧。”澜溪闻言,不禁皱眉了起来。 贺以璇见状,不由的惊讶,“怎么还行呢?那里不是最热门的蜜月之地么?” “是啊,都那么说,可我也没感觉什么啊,天天都是待在酒店里颇多,能玩的也就是内设的泳池,可我又不会游泳……蜜月感觉好无聊啊!”澜溪惆怅道。 也就是刚下飞机那会,贺沉风领着她到处逛了逛,之后几乎都是腻歪在酒店里,不停的做那件事。 “我弟弟这么霸道呢。”贺以璇闻言,不禁暧/昧的眨眼。 “呃!”澜溪这才反应过来,小脸通红。 天呀,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没关系,跟我有什么好害羞的。”贺以璇安抚着,嘴角却抽搐着笑。 澜溪抿唇不再吭声,这会儿连耳朵都红了。 被笑的有些窘,她只好起身道,“璇姐,你早上也没吃东西吧,我去拿点东西过来,咱们垫垫底儿。” 出去后,没多久,就在为商报记者们提供的餐点出端回来了一些点心,她才走回来休息室,“璇姐,我挑了两样你爱吃的点心,先吃点吧,一会儿仪式开始前,化妆师还得过来补妆,别怕吃花了妆。” “嗯好。”贺以璇笑着接过盘子。 外面宾客涌动,两人在里面边聊边吃着点心,只是吃到一半时,澜溪的脸色就不对劲起来。 “怎么了?”贺以璇忙问。 “没什么,只觉得有些腻。”澜溪笑着摇头,将点心放下,那股恶心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她只好拿起一旁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着,想要尽量减少那种感觉。 “腻?”贺以璇惊讶的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老实说着,“嗯,不怎么有胃口,有些往上返,可能吃的太多了。” “你那一块还没吃完呢啊。”贺以璇眨眼低呼,又蓦地想到什么,忙问,“澜溪,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啊,就是偶尔吃些东西时会不太舒服……”仔细想了想,她又摇头着。 “那月事呢?你有过君君的,这方面你自己有经验,应该能感觉出来。” 澜溪听后,这才明白过来贺以璇指的是什么,不禁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我有可能怀孕……?” “不可能啦!”在贺以璇点头后,她就立即摆手。 会这样直接否认也是因为,她比较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和贺沉风去医院妇科也还询问过这个问题,但医生都也说,怀孕的几率太过微小,而且也是年龄的关系,受孕基本很难,让他们不要有期望。 贺以璇还是坚持道,“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万一是呢,不就皆大欢喜?” 澜溪弯唇笑了笑,心里却也隐隐的冒出种想法,会吗,可能吗? ***************************************** 婚礼仪式持续的时间很久,请来的是h市电视台的著名名嘴,将气氛炒得很热,又不失温馨。 结束后,新郎新娘都去休息室换着下面敬酒的礼服,主持人宣布着开席,精致的菜肴便都陆续的端上。 快走到休息室时,有人从后面喊了路潜,两人双双回头后,看到的是一名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年纪应该和贺父差不多,在六十上下。 “路潜,爸爸祝你们幸福。”中年男人开口,操的是一口粤语腔。 贺以璇一怔,没想到竟然会是路潜的爸爸,俩人决定结婚后,她都没有见过他的家人。 刚要颔首开口时,一旁的路潜只是淡淡道,“谢谢。” “我一个小时后的航班还要飞回香港,那边的会议还等着我,就不能多待了。”中年男人说完后,又看向贺以璇,终于露出些笑容道,“欢迎你到时和路潜一起去香港玩。” “好……”贺以璇愣愣的点头,她还在琢磨着要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却并没有多做停留,看了他们两人各自一眼后,大步就朝着扶梯方向走了去。 贺以璇收回目光时,才发觉,身旁的路潜浑身都已经僵硬掉,那双微蓝的眼睛里,有的都是冰冷的寒意。 她心里不禁也是不好滋味,放到谁身上,若说一点感觉没有那都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的爸爸匆匆过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又匆匆的离开,因为有很会议等着他。 好似,这对儿子来说一生最重要的大事,在他眼里不过是云淡风轻,并不上心。 想到刚刚中年男人对他那样淡漠的直接喊着名字,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眼神温柔的去看他,想要无声的告诉他,别人都不重要,以后的日子,她都会陪着他的。 路潜侧头看向她,终于是在她温柔的目光下,僵掉的肌肉慢慢的缓和。 贺沉风和澜溪虽然坐在亲友这一桌,却还是不时的有人过来攀谈,中间有对夫妻,还带着两个孩子,热络的笑谈着。 是两个男孩子,年龄应该相差三四岁左右,歪在椅子那里特别有趣,哥俩玩的很欢乐。 看着那对夫妻回到别桌后,每人牵着一个,她不禁看的有些发呆。 “吃些东西,最近你吃的越来越少。”贺沉风伸筷给她夹了几块肉,叮嘱着。 “他们的孩子好可爱啊。”她忍不住感叹道。 “是挺可爱,生小儿子的时候我还去了医院。”他笑了笑,目光也看过去,又道,“刚你听到他太太说了,现在又怀孕了,夫妻俩都盼着生个女儿。” 闻言,澜溪眼里越发的羡慕。 闷了会儿,她看着他道,“老公,你会不会也羡慕他们啊,也想要家里多个孩子?” “嗯。”贺沉风想也没想的直接点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当然越多越好。 “这样啊……”她的声音有些惆怅。 “老婆,别乱想,有君君我们已经很幸福了,我们的儿子很棒。”贺沉风凑过去贴了贴她的额头,柔声安抚着。 “嗯!”澜溪点了点头,想到小家伙刚在少儿毛笔字大赛上夺得冠军的得意模样,她忍不住泛开了笑意。 不过想到之前在新娘休息室里,和贺以璇的对话,她微咬着唇,心里滋生出一抹期待来。 新郎新娘敬酒时,贺沉风就起身跟过去了,她不太爱动,就坐在原位置上,想着孩子的事情发呆。 等着他再回来时已是快一个小时后,而且眉眼轻扬,嘴角挂着的尽是狡诈后得逞的快意笑容。 “呃,你怎么笑的这么……?”见状,她不禁好奇的问。 “报了仇。”贺沉风高兴的端起了红酒杯,豪饮了一大口。 “报仇,你和谁结仇了,报什么仇啊?”澜溪一听,紧张起来。 “贺以璇。”他淡淡道,笑意却更浓。 “璇姐?”她惊诧的看着他,想不太出来璇姐跟他有什么仇。 “嗯哼。”贺沉风应,薄唇继续勾起。 “她怎么了你了啊……”她皱眉不解的问着。 闻言,他眯眼,沉沉的说着,“在纽约那次,还有咱们婚礼的前一天,她坏了我俩次事情。” 一想到那两次,他还恨的牙痒痒,无心还好,可那女人就是存心故意! “呃!”她差点被噎到,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这男人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未免也太记仇了吧? 咽了口唾沫,她颤颤的问,“那你都做什么了?” “唔。”他顿了下,懒洋洋的扯唇,“没做什么,只是耸了些其他人,齐心合力的将路潜灌醉了,估计不到明天中午,他都爬不起来。” 天! 那样的话,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岂不是泡汤了! 澜溪睁大眼睛,刚好一旁有着噪杂,就看到路潜被两个伴郎架着,没被敬到酒的人都还不干的再嚷嚷着,可路潜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像是一滩烂泥,身后的贺以璇抿唇很是恼怒。 她转头看向自家男人,忍不住幽幽道,“老公,你太坏了!”。 贺沉风却只当是夸奖,俊眉更加飞扬,笑的也越发的妖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一日晨来,正是春暖花开之际。 贺沉风早上接到电话,要召开紧急的会议去处理公事,所以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开车去了公司。 谢母过来住后,小家伙的上下学都是她来接送的,一些家务事也都分担了不少,让她过意不去之余,却也是感觉到好幸福。 在他们都陆续离开后,澜溪却并没有着急的上班,而是一人待在浴室里,鼓捣着什么。 洗脸池前的清透镜子里,照映出她的身形轮廓,此时脸部的表情彰显着她此时心里的忐忑,手指的微抖更是泄露了她的某种慌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究是掀开了眼睫,将抖着的右手举到了自己的面前,那根验孕棒也更加清晰。 瞳孔睁大,她倒吸了口冷气。 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多遍,才确定那两条明显的红线不是她的错觉。 她怀孕了! 当下她有些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原地转着圈圈。 贺沉风,是要找贺沉风的!她现在太六神无主了,她太需要他了。 将验孕棒用纸巾包好,她立即冲出浴室,拿过大衣,边穿着边往外面跑着,出了小区后,拦到一辆计程车,就直接奔着贺氏大厦前进。 贺以璇除了婚礼,又是代孕之身,所以暂离公司的职位,贺沉风要亲自着手的事情也就会更多。 她到了时,秘书很抱歉的说着贺总在开会,还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是否要去叫他,她想了下摇头,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 静静等着他时,她的心才渐渐平缓下来,验孕棒是他们在贺宅吃过饭回家时,她中途下车谎称买些咳嗽的药偷偷买的,因为婚礼和贺以璇说完后,她就感觉越来越不对。 没敢跟他透露任何讯息,是因为她自己都害怕,万一只是肠胃不适怎么办? 等贺沉风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到了午休时间,推门进来时,忙碌的秘书着急的跟上去,“贺总,贺太太上午时就过来了,一直在办公室里等您……” 话未说完,贺沉风抬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澜溪,正柔柔的对着他笑。 “老婆,你怎么过来了?”他有些诧异的走过去,她是很少来他公司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晚上来等他,也不上来,就只在大厅的角落里。 “呃。”她看着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因为她还是处于那股兴奋的震惊当中。 贺沉风想着刚刚秘书的话,不禁问,“上午时就过来了,没去上班吗?” “嗯,我跟经理请假了。”她点了点头,垂着眼。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紧张的询问。 “没有呃。”她摇了摇头。 “那是不是有什么事?”见状,他伸手执起了她的下颚。 看了他几秒后,她将放在大衣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后递到他面前,“我给你看样东西……” “这是……验孕棒?”贺沉风盯了半响,才不确定的问。 “嗯!”她点头,咬着唇傻傻的看着他。 “这两道线是什么意思?”俊眉一皱,贺沉风有些不解的道。 她怔了下,才小声的解释着,“呃,说明上是如果有两道线的话就是怀孕……” “你是说,你怀孕了?”他蓦地打断,激动道。 “不知道啊,我也不太敢确定,没准是验孕棒出了问题,老公,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跑来找你!”她咬唇瞅着他,跟他一样的神情又激动又不确定。 “去医院!”贺沉风当即攥住她的手,急急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是不是怀孕,检查一下就全知道了!走,现在就走!” “现在是午休时间,医生也都是要休息的,我们等下午时间再去吧……”澜溪略微挣扎。 “先去那等着!”他却不管,还是拉着她继续往外面走,很是着急的大快步,很快又猛然想到了什么,忙又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 下午上班时间,医院排队等候的人就越来越多起来。 澜溪和贺沉风并排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双手紧扣,同样的都是呼吸在时时的变慢,等待着那最终的结果。 “老公,你说,要是没怀孕怎么办……”她晃了晃他的手,担心的问道。 “那也没关系,别有遗憾。”他抑制住心里的波动,勾唇安抚着她。 俩人正目光相对时,护士喊着她的名字,两人一起起身,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谢小姐,恭喜你,怀孕快六周了。”上了年纪的女医生笑着道。 澜溪瞪大眼睛,激动的语无伦次,“真的吗,医生,你确定我是怀孕了吗,没有错误的,对吗?” “是的,我也很诧异,因为根据你之前的病例来看,当年在生第一胎时,再孕已经不太可能,若说几率,也是特别的微小,可你们却创造了奇迹,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也很脆弱,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时常的来医院检查!”女医生点头,很是高兴的看着他们。 “会,我会的,医生,我一定会的!”澜溪连连保证着,眼角氤氲的紧握着贺沉风的手,激动的抖着唇,“老公,你听见了吗,我怀孕了,我们又可以有宝宝了!” “乖,别哭啊。”贺沉风似乎也很激动,安抚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看着他们夫妻俩格外的激动,女医生都跟着动容,确实,这样几乎被判了死刑的身子,还能再度有孕,已经算是奇迹了。 她笑着打断他们,叮嘱着,“还有件事你们要注意,之前你们的床事可能太激烈了些,现在怀孕初期,切记不能再进行了,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谢小姐这次怀孕实属不易,你们可要比常人更得注意!” 澜溪听后,羞涩的点了点头,虽然对方是医生,可这种事情她独自面对贺沉风时说都不好意思,跟别提是在别人面前。 贺沉风听后却没什么反应,良久后,才幽幽的问出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做。” 从办公室里往电梯方向走时,澜溪还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血液热腾的就好像高山流水一样,想要开心的大笑,却又想要偷偷的乐。 等候电梯时,她不经意朝他看去,发现他一直皱着眉头,不禁咬唇,“老公?” “嗯。”他朝她看过来,勾唇一笑。 见他眉头还是皱着,她有些闷的问,“医生确定我怀孕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真的很高兴!”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由衷道。 “叮”的一声,电梯也刚好到达,他们两人牵手走到最里面站定,后面还陆续往里进了其他人,他绕到她面前,小心的护着她。 “可你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她小声的嘟嚷着。 “有么。”他又皱眉。 “有!”她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他的反应。 “老婆,我没骗你,知道你怀孕,我真的好高兴,可也同时有件让我郁闷的事。”他无奈的叹息。 “呃,什么事啊?”闻言,她不解的看着他。 贺沉风伸手摸着她的脸,幽幽着,“我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碰你。” “你这人!”她脸顿时涨红,瞪着他,咬牙低声着,“之前分开那八个月,你不也那样过来了。” “那是你不在,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简直是对我的凌迟,看着又不能碰,不是馋人么,我估计我得被憋死了。”贺沉风依旧很幽怨的看着她。 电梯本来就是幽闭的空间,也不大,承载的又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他们说话声虽不大,却也能让其他人听得清楚,都朝他们看过来。 澜溪更加羞窘,连抬眼都不敢,急急着,“别说这个了啊,回家再说!” 贺沉风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沉浸在郁闷当中,没好气的哼哼。 ***************************************** 时间如沙漏一般,看似漏的不快,却也是在不停的走。 除了贺沉风和家里老人,反应最强烈的就要数小家伙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妈妈面前。 等不及洗过脸刷过牙,不是为了看妈妈,而是要跟妈妈肚子里的小孩子说话。 “因为我要让小弟弟快点熟悉我啊,到时等他出来,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君君仰着下巴,回复着妈妈的疑问。 “君君希望是小弟弟?”澜溪笑着问。 “嗯!”小家伙点头。 “为什么?”澜溪好奇起来。 小家伙笑眯眯道,“因为到时,会多一个人,和我一起保护妈妈!” “我的大宝贝哟,妈妈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了小弟弟而忽略了你。”澜溪闻言,忍不住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很是感动。 “我知道的,而且我很乖很懂事,才不会吃醋呢!”小家伙却很有气概的保证着。 “君君,快点过来洗脸刷牙,吃过早餐我们还要去学校喔。”谢母的唤声在门口传来。 小家伙一听,便一本正经的对着妈妈的肚子道,“小弟弟,哥哥今天就跟你聊到这里了,等我晚上放学回来,再跟你说在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 说完,小家伙就跑了出去,澜溪看的笑眼弯弯。 贺沉风也是刚从更衣室里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走到她身边落下一吻。 “今天的事情不忙,下班我去超市,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让妈给你做,补一补。” “我都补的够多了,再补都快流鼻血了。”澜溪低声的埋怨着,又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轻晃,“我和你一起去超市,好不?” “不行,你待在家里,超市人太多。”贺沉风皱眉,没有答应。 “又待在家里,我都快待的发霉了!”她一听,小脸都皱起来了。 自从确定她怀孕之后,他便提出让她跟经理休假,她不干,好不容易力争到主动权,可在上班后的没两天,公司的一个小时加班,彻底让他无法忍耐了。下了最终命令,必须休假,她只好说别人都是怀孕七个月才给产假,他一听,也不再多废话什么,直接给她辞职了! 这还不算,之后她几乎每天都宅在家里,刚开始还能忍受,可一晃这都快五个月了,她还一直都闷在家里,去哪他都不准,霸道的要命。 “周末时,我带你去贺宅,看看贺以璇,她现在胖的快成猪了。”叹了口气,他柔声的哄着。 “除了家里就是贺宅,我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么。”她仍旧不高兴的嘟嚷。 “老婆,你乖啊,这样都是为了孩子好。”贺沉风又亲了亲她,笑着低沉道,“我得上班了,听话。” 澜溪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郁闷的倒在床上,闷死她算了! ***************************************** 到了快傍晚时,在家里楼上楼下来回走的澜溪,还是做出了个决定。 在谢母出门坐车去接君君放学时,她也尾随其后的出了家门,打车到了一家超市,站在门口扶梯那里等着。 因为这里是贺氏最近的超市,回家的路上也路过这家,他们平时买东西也都是来这里,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等到来超市的贺沉风。 果不其然,她掐算的时间刚好,到了后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看的不禁痴迷,她的老公好帅! 贺沉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和她表情截然成了相反的对比,整张俊容都被阴沉缠绕,威慑的两边人都不敢凑近。 一路快车回到家里,谢母接君君还没有回来,她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闷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逛超市的想法当场泡汤,他不由分说的就直接带她回了家,而且很生气! “老公,你生气了啊?”她移动着脚步走过去。 贺沉风不说话,脸部线条没有任何的松弛。 “对不起啊,我只是太闷了,想要出去透透气,而且有你在,也不怕嘛!”她讨好的坐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他就是有心想要甩开,却也是顾忌着她的身子,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见状,澜溪偷偷的笑。 “潇潇,你就不能让我少担心一点吗,晚上正是超市人多的时候,万一谁碰撞了你,伤到孩子怎么办?”他斜眼看着她,不悦的叱责着。 “对不起嘛,我是真的闷死了。”她委屈的看着他。 贺沉风还是气恼着,直接不理她,沉默不语。 咬了咬唇,她只好继续说着,“老公,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也真的只是太无聊了,而且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以前怀孕过的,知道分寸的!当时怀君君的时候,我到了快七个月时还上班呢,每天还帮着对面阿姨扫地呢,一点事都没有的!” “老公,别不理我啊,不然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伤心的……” 她软软的声音终于成功的使男人转过头来,俊眉紧蹙,又有着无奈。 “潇潇,知道你怀孩子时,我真的好高兴。其实我一直都还想要个孩子,却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因为你怀君君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独自生下他的,又这么辛苦的抚养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很自责,现在你怀孕了,我终于有机会弥补你了!” “刚才你说,你怀孕时还上班,还干活,你知道我听后心里是什么滋味吗,很不难受。我知道待在家里太闷了,可我真的不放心,公司事太多,我没办法时时刻刻都陪着你。医生也说,这个孩子很脆弱,来之不易,是不是?” 他低沉的嗓音变得很柔,一边还不住的吻着她的额角眉眼,“老婆,如果让你闷让你无聊了,我跟你道歉好吗?” “不,老公,是我要道歉,以后我保证乖乖听话,不再乱跑了,就等着你带我去贺宅……”她听的哽咽,直接扑到他怀里,吸着鼻子低声咕哝着。 “真乖。”贺沉风伸手搂住她,仍柔声着。 心里却松了口气,这样一番话说完,相信她以后应该会乖乖听话了。 应该是被他情愫缠绕的关系,澜溪忍不住抬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连舌都大胆的伸了过去。 贺沉风顿了下,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揉着她的后背加深这个吻,楼中楼的房子里就他们两人,都有唇肉裹在一起的清脆声。 吻到中途时,他的下腹就开始紧绷了,不停的去压着她,呼吸变粗间,尽是渴望。 澜溪也和他一样,很紧的抱着他,手探进他的衬衣间,四处摸索着,怀孕后夜夜同枕而眠,她同样也是渴望着他。 可自从怀孕以来,他们两个都没有再做过这件事,因为医生说,他们要比常人更注意,他就一直忍着,到现在五个月了,也都没有碰她,害怕哪个力道控制不住,会伤到她。 虽然他们也有解决的方法,会有用或者嘴,可却也始终替代不了真正的交/融。 等着快将她穿着的肥大孕妇装剥下时,手触碰到隆起的腹部,他立即一震,所有的动作也在这个瞬间都停了下来。 “贺沉风?”她唤他的名字,眉眼泛红,红唇微张。 贺沉风压抑的汗水都从额头间滑落,十分艰难的离开了她的身子,坐到一旁粗粗喘气着。 “应该没事了吧?”她凑过去,害羞的说着。 “不行。”他摇头,又扯了扯唇,不知道是否在安抚她还是自己,“放心,我能忍住。” 玄关处传来声响,应该是谢母接君君回来了,有换鞋是声音。 贺沉风连忙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挂在臂弯上,同时玄关处的人也走了进来。 “小贺,你今天这么早下班啦,我现在就去做饭,晚上炖鱼!”谢母微笑的说着。 “好的妈。”贺沉风点头,将垂下的西服仔细的遮挡着某处,忙又道,“我先上楼洗个澡。” 说完,他便快步朝着楼上走去,不然被丈母娘和儿子看到自己下面支起个帐篷,该有多丢人! 澜溪见状,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 医生推算了预产期,家里人都是紧张又热切的等待着。 贺以璇和路潜买了房子,婚后是想搬出去住的,可梅姨却舍不得,她走的话,家里冷清的就只剩下她和贺父两人,最后的商量是,贺宅比较大,让路潜和贺以璇就在家里住。 路潜将纽约的大部分生意都转让了出去,在h市重新开始着,没有浪费多久时间,就已经风云水起。 贺以璇已经生了个儿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睁了眼睛,微蓝的眼珠继承了路潜的,小脸粉嫩嫩的。 月子也都做完,但贺以璇还没瘦下来,所以基本都不出屋,天天躲在贺宅除了喂奶就是减肥,她很是抓狂,因为要营养,才能奶水充足,可她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干吃都不胖的人,怀了孕后,特别容易发胖,这让她很是气恼。 澜溪和贺沉风带着君君一块儿过来,主要是带她过来透透气。 君君和路潜一块去看小宝宝,而贺沉风在楼下客厅陪贺父、梅姨说话,她待在卧室里,看着贺以璇在跑步机上锻炼。 “璇姐,你也不算胖啊,不用那么苛求吧。”澜溪一边剥着核桃,一边说着。 “还不胖,你看我腰上这个赘肉,我真怕我的身材回不来了,我可不要水桶腰啊!”贺以璇哭丧着说,很快又幽幽的眯眼道,“哼,以后这小子要敢不孝顺我,我可真是白生他了!” “怎么会呢,他当然会孝顺你,他……” 听到她后面没了动静,贺以璇不解的回过头去,却看到她痛苦的捂着腹部,忙从跑步机上跳下来。 “澜溪,你怎么了啊!”紧张的询问着。 “璇姐,我我……”澜溪脸色惨白,满脸的虚汗。 贺以璇低头一检查,立即惊道,“啊,这是要生了,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得快点去医院!沉风,路潜,快点上来啊,来人啊,澜溪快生了,打120——” 到达医院很迅速,直接被推入了产房,一行人都是外衣都没穿,就匆匆的赶了过来,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在护士长看向贺沉风说可以进去陪产时,他却明显的踌躇了,站在原地没动。 “贺先生?您不要一块进去吗?”护士长耐心的问。 “我……”他动了动薄唇,只发出一个字。 要他怎么说,他很怕,他怕她痛啊! “还不赶紧进去,陪着她,不然她会更害怕!”贺以璇恨铁不成钢的推了他一把,咬牙道。 就这样,一向对任何事都没皱过眉头的贺总,被姐姐推进了产房,紧张又踌躇的进去陪产。 里面的助产护士们正忙碌着,看到他进来,她眼里窜起了一丝光亮,吃力的朝他抬起来手。 他忙将手伸过去,紧紧握住,“老婆,你别怕,我在这里!” “我、我不怕,你别担心,我生过君君的……”她还断断续续的安抚着他,随后便忍不住低呼,“可是,好疼啊……” 一听她喊疼,他更是紧张的要命,没生之前,她时不时的都会有阵痛,那时她脸色白的吓人,也都不会说一句疼,现在说疼,一定就是很疼了! “贺太太,你放松,别急,放松后再用力……对,加油,再用力些……”助产护士安抚着。 “老婆,加油。”他也抖着牙齿,跟着道。 时间分分秒秒过,外面的人都是坐不住,来回的在走廊里踱步。 直到护士从里面推门出来,怀里抱着婴孩道,“恭喜,是位千金。” 随后,澜溪的病床也从里面推了出来,一旁的贺沉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已经用力过度昏厥的她。 刚刚她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还在耳边萦绕,他好像比她好痛,差点都背过气去。 一路握着她的手直接朝着病房方向走,护士惊讶着,“咦,贺先生都不先看看孩子嘛?” “让他先去吧。”贺以璇收回目光,笑着道。 护士闻言会意,有这样的丈夫,还真是幸福呀。 ***************************************** 病房里,大家都围在这里,被护士抱来的婴孩,此时正在梅姨怀中,大人们都凑着看。 澜溪也是在这个时候幽幽转醒的,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看到了自己丈夫担忧的深沉眉眼。 “老婆,你醒了!”他开口,嗓子却都沙哑。 “嗯啊……”她虚弱的对他笑了笑。 贺沉风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在唇边吻,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二胎还有他在陪着,可当年生君君的时候,她是经历了怎样的疼痛折磨,他甚至都不敢想…… “老公,你看孩子了么?”她扬着唇角问。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又补上了句,“好小一只。” “男孩还是女孩?”澜溪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继续问。 “是个女孩。”他柔和着目光回答。 一直趴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小婴孩的君君也跑过来,很是不高兴的嘟嚷着,“是啊,妈妈,不是小弟弟吗,怎么一出来变成小弟弟了?” “君君很失望嘛。”一旁的谢母笑着道。 “对呀,没有小弟弟,就没人和我一起保护妈妈了!”小家伙失落的点头,却又很快的来了精神道,“不过是小妹妹也没关系,我一定好好的保护她,绝对不准那些坏小子欺负她!” “梅姨,给我看看孩子,好吗?”澜溪看着家里人的笑谈,对着沙发上的梅姨说着。 梅姨当然应好,小心翼翼从沙发上起来,走向病床,“当然好,小妮子正睡着呢,可爱死了!” “看来之前的名字不行了,得换一个。”一直只高兴的咧嘴乐的贺父,此时皱眉说着。 之前也找了医院的熟人,看了下腹中怀的是男是女,当时医生说是男孩,可没想到生出来的是女孩,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名字得换一个了。 正接过孩子小心翼翼抱着的澜溪闻言,瞥了眼窗外,此时小雪飘扬,一番恬静的景象。 她便笑着开口道,“叫映雪吧。” “嗯,小名叫小雪。”贺沉风点头。 “好听。”澜溪高兴的说着。 贺沉风勾唇,眸光深深的凝着她,凝着这个再一次为他生育的女人。 他伸手过去,轻贴在她搂着孩子的手背上,她轻轻抬头,就看到了他薄唇微微蠕动。 无声的五个字:谢谢,我爱你。 这一生平凡普通,却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是你从来不敢触及的,却霸道的走进你的心,照亮你的世界,笑过哭过,虽疼痛,却庆幸,庆幸没有错过你。 如果早知道六年前的一晚只是我们缘分的开始,那我们会不会就不要浪费那六年的时光才相遇? 情深缘深,感谢老天,经历种种,我们的手紧握,还在一起! 相爱相依,永永远远。 ***************************************** 后记—— 六年后。 澜溪下班回到家,一脸的阴沉,进门换鞋时,故意拖鞋时弄了很大的声,身后跟着的君君和小雪,果然都是害怕的一抖。 到了客厅后,她一屁股坐下来,气呼呼着。 “妈妈,你别生气了呀。”君君拉着妹妹上前,甜声着。 “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澜溪一眼横过去。 君君耸搭着脑袋垂着眼,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旁的小雪倒是看不下去了,发挥着正义,“妈妈,哥哥是帮我,那个坏小子拽我小辫子,好疼的!” “就算是他欺负了妹妹,你都快十三岁了,大他们那么多,怎么能随便动手,不是应该言语上告诫下就好了吗!”澜溪一听,更加来气。 “我告诫了啊,可那个坏小子不停,还继续拽小雪的头发,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君君小声哼哼着。 澜溪气的掐腰,嘴巴动了半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大都们人。 她和贺沉风的个子都不矮,君君小朋友完全很好的继承,还没到十三岁,个子就已经窜到了一米六五,看起来就是个翩翩的俊雅少年。 可他这样大的孩子,和幼稚园的小孩子来比较,就真如他所说的轻轻推了下,可力气的悬殊,那小孩子被推到后,嘴皮都磕破了! 想到那孩子哭着撅嘴的可怜模样,她就一脸的无奈。 “妈妈,哥哥是为了保护我,你不要生他的气了,好不好?”小雪见事情不妙,开始发挥着粘人的特长,凑过去,可怜巴巴的抱着她的大腿。 “妈妈,好不好嘛——” 被女儿缠的心都软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怒声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就不会轻易像这样解决,知道了吗?” “知道啦!”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着。 “哦也,哥哥,我们上楼去玩大富翁吧!”小雪高兴的拉着君君的手往楼上冲。 澜溪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无奈的摇着头,只好等着贺沉风晚上回来,跟儿子恳谈一番了,因为儿子很听他的话。 正想起身时,却被茶几上的报纸吸附住了目光,上面的大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旁边还放着暧/昧的标题。 她微微眯眼,看着上面那侧脸俊朗流畅的男人。 贺沉风回来后,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坐在沙发那一动不动,有仇一样的瞪着茶几。 “怎么看起来气鼓鼓的,君君和小雪又谁惹你不高兴了?”脱掉大衣后,他走进来好笑的问。 “这次可不是他们。”澜溪侧头展颜一笑,随即就将茶几上的报纸扔了过去。 “你还是自己先好好看看吧。”说完,她便起身就快步往楼上走着。 贺沉风摊开一看,立即头疼的闭上眼睛,这是哪家报社弄出来的! 两秒后,他快步的也往楼上跑,“诶,老婆,你听我解释啊……” ***************************************** 翌日,晨光静好。 孩子们在吃过早饭后,被姥姥带领着,都出了家门,贺沉风却不来吃早饭,反而是在家里磨磨蹭蹭的。 澜溪最后从厨房里走出来后,瞥了他一眼后,就头也没抬的直接往玄关处走。 路过客厅时,被他冲出来一把抱住。 “老婆,你真生气了,你怎么都不听我解释!”贺沉风圈着她,低沉的哄着。 “放开。”她挣扎。 “不放,放了你就又该不理我了!”他赖皮的抱的更紧。 叹了口气,她仍旧挣扎着,“别闹了,赶紧去吃早饭,然后上班去。” “不吃了,惩罚自己。”贺沉风干脆将俊容埋在她的脖颈间。 闻言,澜溪忍不住嘴角一松,笑了出来。 见状,他便越发的继续,“老婆,我昨晚好寂/寞!” 因为要锻炼孩子的独立性,而且房内卧室也多,在小雪五岁后,就已经能自己一个人住了,也不用姥姥陪,昨晚吃过晚饭后,她洗过在就直接去了女儿房里,很淡淡的说着“小雪昨晚做了噩梦,今晚我陪她睡”,然后就淡淡的将门锁上了。 “噢?”她挑眉,眼带深意。 “你相信我,我没跟那女人去开房,只是合作公司的秘书,媒体故意写的!”贺沉风立即很急的解释着。 “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她淡淡的耸肩。 “那不生气?”皱了皱眉,他问着。 瞥了眼墙上的钟,怕上班时间来不及,她也不打算让他纠结,笑着道,“不生气,我信你的,昨晚是故意逗你的。” “真的?”他还是很不确定。 澜溪伸手扣在了他的手上,柔柔且认真的说着,“我们是夫妻,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信你的,我也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老婆……”贺沉风有些动容,用更加大力的去搂她。 “你干嘛!”脚下忽然一空,她低呼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都请假,不去了!”说着,他就大步的往楼上走着,去做昨晚未做的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尾卷完,正文完。 …………………… 今天二万三完毕,比上架时的字数还多诶,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和月票支持,衷心感激。 终于结局了,好像也终于得以放松了。这篇文写到后期时有些吃力,可能是进入疲乏期的缘故,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会累会疲惫,索性还是坚持着完成了。不太会说什么,有失望也好,不满意也好,我没有敷衍的将我笔下的故事表达完了,感谢大家给予《一醉》的支持,我万分荣幸。接着会写相思的番外,不是很长,到时会看大家的意愿,若喜欢看,可能我会多写一点。写完后,我会休息,轻松的过个年,望每个读者都能安好、幸福。 () 番外:《明知相思苦》01章,睡都陌生 夜很深,寻不到星,只有挂着一轮孤寂的悬月。 一栋高档的住宅楼内,十一层的住户里微有光亮,在这个凌晨的时间段,不太多见。 宽敞的卧室内,墙壁里镶嵌的水晶小灯开着,灯光细腻的晕染出来,同样照清了一地的狼藉和床/上交/缠的男女。 “不要,不要了……”李相思被折成妖娆的姿势,头不停的摇,嘴里呓语不清。 可任凭她怎么挣扎,他们都是紧紧连着的,而且越来越深。 终于是无法承受,她仰起头,咬着牙怒吼,“纪川尧,我说不要了!” 大汗淋漓的纪川尧闻言,动作一顿,似乎被她毫无预兆的这么一吼,当下有些愣住。 可下一秒,桃花眼里的情/欲就更加的张狂,唇勾起时,便又更加重的继续着动作,直接撞的她连声音都发不出。 到最后,她真的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喘息都十分艰难,只是潜意识里不停的摇头,无法再承受太多。 “相思,叫我阿尧。” 纪川尧俯身看着身/下软成一团的李相思,沙哑的道,“叫我阿尧,我现在就放过你。” “……阿尧……”她声音入蚊响,吃力的撑着眼皮看他。 听到这个称呼后,他似乎很是满足,大力进出几次后,终于是颓然倒下。 水晶灯细腻的光从李相思的眼角缝隙间刺入,她垂着一只手臂在床边,像是条离了岸的鱼,艰难存活。 翌日,她在他还沉睡时,就已经窸窣的穿好了衣服。 这栋房子,这间卧室,八年来,她一直很少来,所有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有时就连看着他,这个在法律上和她有着婚姻关系的男人,她甚至都会觉得陌生,即便睡过,仍旧陌生。 入秋的天,已经没有夏日的燥热,清晨时,会感觉到有凉意侵袭,她站在公交站等了快二十分钟,首发车才缓缓而来。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后,一如既往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浴室,哗哗的水流而下,她往身上打满着沐浴液,不停的搓揉,想将某人的气息清除掉。 可等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后,翻身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时,还是有某人强悍的气息。 八年抗战,多么长久的岁月,相思都不太敢想象,自己竟然和那个人结婚长达八年之久,好漫长的岁月。 再醒过来时,她抱着笔记本窝在床上,登陆了旺旺后,一条条回复着买家的留言询问。 正在将新品逐一上架时,胃里又开始有那种往上反的恶心感,伸手捂着唇,相思将笔记本扔到一旁,直接往浴室里冲着,整个人都埋在洗脸池里,不停的干呕。 将水龙头拧开,摊着掌心掬满了水后,不停的拍打在脸上,好平息那股恶心感。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最近越来越频繁,她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或多或少也会知道,这背后有可能会是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相思的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不要,千万不要…… 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垃圾桶,里面已然有两个拆封不久的验孕棒,却都没有用。 都是她之前买回来的,拆了后却都迟迟不敢用,她太过害怕那个结果,因为她和纪川尧之间,根本不可以,也不该有孩子。 微微垂眼看着自己的腹部,唇抿的越发紧。 这样一味的逃避,似乎也不是办法…… ***************************************** 医院,妇科的楼层内,消毒水的味道浮在鼻尖处,随着呼吸,侵入肺脾。 椅子上等待着的,也有和相思一样独自一人的,不过却都面带笑容,不像她这样面部僵硬。 有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喊着她的名字时,她还是怔了下,才捏着手里澜溪之后转交给她的化验单走过去。 一切检查结束后,她坐在医生的办公桌面前,一双丹凤眼静静的瞅着。 “现在胎儿刚满五周多,还不是很稳定,切记一定要多加注意。”医生说到这里,从单子上抬起头来看她,微皱眉道,“床事一定不可再有了,不然会对孩子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知道了吗?” “……嗯。”她有些机械的点了点头。 又被医生交代了几句,她才神情恍惚的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快走到门口时,又被医生叫住。 “李小姐。” “嗯?”李相思转过头去。 医生抬头看着她,一针见血道,“你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我……”被医生那毫不忌惮的目光直挺挺的扫过来,她忽然就吱唔起来。 她今天来医院,其实就是不要这个孩子的,可一项项检查下来,听着医生的叮嘱,她竟开始踌躇起来。 “如果有这个打算就趁早下决定,别拖的太久。”医生叹了口气道。 “谢谢。”相思点头,身/体更加僵硬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就接到了澜溪的电话,用尽量欢快的声音告诉她自己没事,等着线路切断时,瞥到一旁的镜子,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之后手机又一直在响,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串号码,虽没有姓名,相思却也知道是谁。 最清楚他的耐心不多,果然,再响了第三遍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二十分钟左右后,自家的门被人大力的敲起,震的屋内玻璃都在颤。 她倒是没怎么怕,因为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还甚至找过开锁的人来。 也是,他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了啊。 叹了口气,她至少朝着门口走去,门一拉开,就看到那双桃花眼里卷着怒气。 “又给我装死?”纪川尧收回抬起来的手,冷笑的看她。 “睡着了,没有听到。”相思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哟,能睡的这么死?”纪川尧挑眉,是笑着的,却很冷。 闻言,她也不吭声,就不咸不淡的站在那,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纪川尧也一点不在意她没有让自己进去,而是扬声命令着,“去拿衣服,跟我走,今晚我缺个女伴。” “聋了?”见她未动,他沉声。 “我不太舒服。”相思抿唇,淡淡道。 “哪不舒服?”纪川尧眉角高挑,眯着桃花眼看她。 她只是微微的皱眉,微微的咬唇,并未回答他,有些无声跟他抗议的意思。 纪川尧冷哼一声,直接越过她就要往里面走,一贯的作风,亲自去执行自己要做的事。 一只白皙的小手抓上了他的手臂,他动作顿住,朝她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叹了口气,她的声音和态度都放软了下来,“我真的不太舒服,好像吃坏了东西,有些胃肠感冒。你找别人陪你行么,阿尧?” 果然,这样低声下气的态度对于他来说很受用,纪川尧眯着的眼睛也缓缓的恢复平常。。 “行。”他一口答应。 门板关上,李相思整个背脊都贴过去,直到确定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她才迈着脚步往里面走。 一直走回到卧室的窗边,往下看去时,那辆车子还没走,男人靠在那里吸烟,当烟头在脚下捻灭时,他也抬头看过来。 李相思没有躲,因为此时阳光正强烈,是看不清屋内的人与物的。 放在腹部上的手,来回的摸了摸,若不是那些异常反应和医生的话,她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身/体里,孕育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摸来摸去,都只是肉而已。 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还是楼下那个男人的,她忽然有些恍惚,这段长达半年的婚姻是怎么样开始的了? 李相思望着楼下的男人,不由的陷入了回忆当中…… ***************************************** 八年前。 生里你么。李相思揉着眼睛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头疼,随即就是咽唾沫时,嘴里难闻的味道。 有些吃力的撑着手臂坐起来,身上的被单往下滑落,她立即察觉到异常,看着自己光裸的肌肤,不由的睁大眼睛。 “啊——”她尖叫,左右看了看,床上只有她一个。 双手抱住脑袋,她吃力的去回想,昨天是大二新学期的开学,他们系的同学都聚在一起去泡吧,她喝的很多,最后回去时,却不知上的是哪辆车…… 越想,惊悚感越大,喘息加快时,她身子蓦地一僵。 几秒后,她缓慢的抬头,朝着窗边望过去,所有血液瞬间麻痹。 晨光溢满的窗边,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那,只穿了一条休闲长裤,裸/露着结实的上半身。 “你--”她伸手指着,嘴唇有些抖。 男人不急不缓的转过身来,暗棕色的头发还半湿着,一双桃花眼,懒洋洋的朝她看过来。 李相思彻底石化,那种深深的恐惧攫取着她。 昨晚、昨晚…… 纪川尧也不说话,就款步朝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刻意很慢,狡猾的心理战术。 相思被迫的抬头,因为他不说话,可存在感太强,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明明此时里面都噙着笑意,可却有一种旁人无法近的冷。 脚步迈到床边,眼瞅着俩人只剩下一条手臂的距离,只要他一向前—— 相思双手悄然握拳,将警备提升到最高境界。 “你把我怎么了?你现在要做什么,别过来,我会报警的!”她开始紧张的低呼。 纪川尧轻笑,继续向前,单膝跪了上去,床褥立即塌陷一块。 正当他要有进一步动作时,一旁门口处传来声响,然后就是一名只裹着浴巾的妙龄女子走进来,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讨厌,醒来也不叫醒我,害的我到处找你!”女人声音很嗲,听的人骨头都酥。 “还不是看你太累了。”纪川尧轻笑,伸手捏着女人的腰。 “好坏,人家累还不是因为你昨晚……”女人一听,立即捶了他一下,娇羞的笑。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起来,看的李相思云里雾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忍不住大声打断的质问。 纪川尧侧头斜睨过来,充斥笑意的桃花眼,冰冰凉凉的视线。 “昨晚有个醉鬼爬上了我的车,我好心没给扔在路边,带回了酒店。现在明白了?” 闻言,李相思松了口气,看着面对这对男女的亲昵模样,想必昨晚他们是一起的,这就表示,她没有发生任何事。 心里一阵窃喜,但随即又皱眉道,“那我的衣服……” “我脱的。”纪川尧大方的承认。 “什么,那你岂不是——”李相思睁大眼睛。 “又没什么看头,身材不怎么样。”纪川尧耸肩,平静的说着。 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听后,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花枝烂颤。 “谢谢你,酒店的费用我会自己付清的。”相思垂着头,将被单裹的更紧。 “嗯。”纪川尧点头,又笑着继续道,“不过还有这个。” 说完,他打了个指向,很快,有一名服务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件西装外套,只是随之而来的还要一股难闻的气味。 李相思皱鼻,那边的女人都已经不满的叫起来,“什么味道啊,难闻死了!” “世界知名品牌,gi的设计师frida-ginanni独家设计的限量款,仅此一件,昨天早上刚从米兰空运回来,我只穿了一次,可惜,只是最后一次。”纪川尧推开身上挂着的女人,走过去懒懒的说着。 相思不解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件西装外套,上面都是一些呕吐物,此时都已经凝固了。 猛地,她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嘴巴一张一合。 “没错,你的杰作。”纪川尧抱着肩膀,淡淡道。 “……”闻言,相思脑海里似乎有了些残余的印象,不敢吭声。 “四舍五入好了,算你一万美元。”纪川尧伸手示意,服务生颔首后,提着西装外套离开。 “一万美元?那不就是六万多人民币?就只是一件西装!”她大惊,声音拔高着。 一旁的女人抢着回答道,“这可是frida-ginanni独家设计的,而且是限量款,仅此一件,若是按照收藏品来估算的话,二十万都不少。” “我没有那么多钱……”相思听的脸色有些白,咬唇着。 她的表情似乎是娱乐了纪川尧,他仍旧懒懒的问,“那可怎么办呢。” “我可以给你写欠条,我一定会还上的!”想了想,她抬头咬牙道。 女人却“噗”的一声笑出来,嘲讽道,“看你那样还是大学生吧,就是做家教到毕业,也恐怕还不上吧?” 相思握拳,就只是看着纪川尧,眼里倔强中,又有一丝恳求。 有意思! 看到那双丹凤眼里的情绪,纪川尧挑眉,勾唇,“好,就写欠条。” ***************************************** 他们俩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在一周内,那么短的时间内再碰到第二次。 从临近傍晚时就雷声滚滚,伴随着闪电,瓢泼大雨一直都未停过,纪川尧手握方向盘,脸色阴鸷的在雨夜里狂飙,车轮碾过,水花溅起无数。 下了高架桥后,路况就有些堵,他干脆转了方向,从其他窄小街道里行驶。 之前回到家里,看到客厅里,自己的父亲搂着小蜜公然坐在沙发上**的画面,还清晰眼前,手指的力道收紧,脚下油门力道也在加大。 猛地,似有什么从一旁的胡同里窜出来,他惊到,忙去踩刹车。 车灯大亮时,他也看到了是个女人惨白扭曲的脸,惊惶的跌倒在地。 **! 他忍不住咒骂,按了半天喇叭,女人依旧瘫在地上不动,他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子刹车踩的及时,和地上的女人中间,还隔着有五厘米的距离,没有擦碰到任何。 “你瞎了吗,过路不看车的!”纪川尧本身心里就隐着怒意,这会儿吼声堪比夜空雷鸣。 女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神涣散,嘴唇蠕动着,不知道在喃喃念着什么。 “给我提来!”纪川尧伸手便将她提起来。 态度不算太好,因为他并没有撞到,而且是她自己忽然冲出来,见她一直不动,当成她是故意讹人,可惜碰到的是个律师,怎么可能被牵着鼻子走。 “不要,不要报警……不要报警……”被提起来的女人,仍旧念着,不停的摇头。 “是你。”纪川尧近看后,顿时眯眼。 是前些天爬上他车的女人,当时有保安上前,想要帮忙将她弄下去,可不知怎么的,他却摆手了。 之后的两天,偶尔有两个瞬间,他会想起她的那双丹凤眼,很特别的一双眼睛,不是很大,却很亮。 想到她那张工整字迹的欠条,他有些想笑。 李相思这会儿像是个痴呆儿,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不要报警,不要……” 纪川尧皱眉,不明白她到底说什么,沉默了半秒后,提着她就往车上走,直接塞在了后面的车座里,然后自己才回到驾驶席,重新发动着车子。 李相思就保持着他塞进去的那个姿势,脑袋扎在座椅上,仍旧不停的重复。 ***************************************** 回到自己的公寓,他提着她一路到卧室,松手扔在床位的贵妃榻上。 李相思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的。 “去洗个澡。”纪川尧解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 她却没有反应,仍旧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也仍旧不停的喃声重复着那一句。 “成傻子了吗!”纪川尧有些不耐,再度提起她,直接大步的丢进浴室里。 拿过起一旁的花洒,开了开关,照着她的头就迎面的浇下去。 水流猛烈的浇洒下来,她挣扎时,呛到嘴里,不停的咳嗽起来。 “现在精神了?你……”他冷笑着说,话到一半,却蓦地顿住,因为他看到,从她身上顺下去的水流,竟伴有红色的血迹! 忙将花洒扔到一旁,他皱眉去扯她的衣服,想要检查着,之前并没有撞到她,他很确定。 “不要!”她却奋力的挣扎起来,惊惶的瞪着他,不停的摇头,“不要碰我!不要过来!” 纪川尧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扣子都是掉落的,一直都是她环抱着自己,才让衣服拉拢上的,而且,那血迹应该是从她衣服上透出来的。 他看着,眉头拧的更紧。 相思却缓缓的平静下来,却仍旧惊惶的看着他,啜泣着,“不要报警,求你,不要报警……” “不要报警?”纪川尧眯眼,沉沉的重复。 听到他说出“报警”二字后,她的反应又激烈起来,“不要,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不是……是他自己非要扑过来,是他……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报警……” “你杀了人?”闻言,他瞳孔紧缩的看她。 相思摇头,浑身颤抖着,“我没有,我没有!他要强/暴我,我只是拿水果刀刺了他腰一下,好多的血,我也不知道他死没死……” 纪川尧漠漠盯了她一会儿,然后站起了身子,眼里没有一丝同情道,“我可不多管闲事,如何交给警方来处理。” 说完,他便挪动着脚步要走出浴室,想拿着手机去报警,或者干脆将她送到警察局。 他为自己带她回来的举动,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才走两步,就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湿哒哒的衣料服帖,能清晰感觉到她的曲线和她的抖。 “求你,不要报警,我不要被抓,不要报警……”李相思抱着他,紧紧的,前面交/合的手指都用力到青紫,像是抓住了这世界上唯一的浮木。 纪川尧喉结微动,他很轻易的就能甩开她,可却迟迟无法有动作。 …………………………… 今天的6000字完毕。大家有月票的现在就投给我吧,不用留到月底,这样能在榜上有名,可以多增加些曝光率,支持《一醉》的,现在就快快投出来吧,谢谢啦,明儿见! () 番外:《明知相思苦》02章,所谓结婚 傍晚,正值夕阳红。 纪川尧进门后将车钥匙扔在柜子上,踩着拖鞋往楼上走着,直接推开卧室的门,眯眼环顾一圈,就在床尾处扑捉到她的身影,坐在那里,环保着膝盖。 她像是睡着了,脑袋枕在膝盖上,没有任何动静。 迈着脚步往里面继续走,她很敏锐,听到后虽然没抬头,但身子却是一僵。 纪川尧也不出声,就是走到她面前站定,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样无声的对峙里,还是李相思最终败下阵来,咬着唇缓缓的抬头,看到的是他嘴角勾起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她现在已经全然镇定下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深的恐惧,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好多的血红色,偶尔听到外面有警笛声,她便会惊恐到不行。 见她抬头看着自己了,纪川尧才一屁/股坐在床尾处,淡淡道,“他没死。” “真的吗!”闻言,李相思眼里窜起一丝希望。 “嗯,已经术后在医院的监护室里,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李相思吞咽着唾沫,听完他的话后,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是缓缓沉落,可她还没等把后面的那口气也松下时,他却忽然又道。 “不过——” “不过?”她屏息的看着他。 “你认为事情会这样简单的解决?”纪川尧语气轻飘道。 “……”相思怔愣,连呼吸都消失。 他淡淡的说着,“他家在术后已经报警了,说是你在给孩子做家教时试图偷钱,被发现后故意伤人。” “什么!明明是他要强/暴我……”她皱眉,摇头喃喃着。 “有证据吗?他们夫妻都一口咬定是你偷钱未遂伤人。”纪川尧似乎是轻笑了下,才又继续道,“你不仅要赔偿,还要承担刑事责任,他们打定主意不让你好过。”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淡淡的,“没有家人出面吗。” 李相思听后没出声,半响后才摇了摇头。 纪川尧一怔,也是沉默不语,好似从昨晚被他带回来后,她也很听话的一直待在家里,没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蓦地,她从地上站起来,咬牙倔强道,“我去自首!将事情和警方交代清楚,是他强/暴的我,我是正当防卫。”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事发当时不去报警,现在去谁信你的说辞?有证据吗!”纪川尧笑的嘲讽,轻蔑的扯唇。 “你不能帮我作证吗?”李相思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纪川尧悠闲惬意的笑,“我能作什么证,我又不在案发现场。” “可你至少当时看到我的模样,我……”她咬唇,十分哀求的看着他。 纪川尧懒懒的交叠着双/腿,轻轻的晃,有些痞气道,“我凭什么趟这趟浑水?” 闻言,她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他说的没错,他和她不相识,而她还欠着他的钱,能不报警已是恩赐,凭什么要求人家。 “盗窃和蓄意伤人,两罪并罚,致使被害人重伤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是跑不了的。”说到这,他耸着肩,略微惋惜的语气道,“你还是大学生吧,真可惜,大好的时光要在牢狱当中度过了。” 话毕,他就看到她终于跌坐在地上,那双丹凤眼里蒙上一层灰色的绝望。 薄厚适中的唇勾起,似乎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他看得很是愉悦。 “你叫什么。”这样的气氛下,他还是闲聊的语气。 相思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周遭的一切都不萦绕于心,只想着那曾在电影里看到的黑漆牢房。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也不在意,径自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纪川尧,职业是名律师。” “律师?你是律师?”扑捉到关键词,她蓦地抬头。 “唔。”纪川尧漫不经心的点头。 “你就是那个金牌大律师纪川尧?”她惊诧的看着他,随即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腿,哀求道,“你帮我好不好?你是业界最有名最有本事的金牌大律师,从来没有打不赢的案子,而且我是被冤枉的,我才是受害者,你帮我好不好!” “呵呵,这大高帽子都给我扣上了。”纪川尧轻快的笑,眨眼,却又面带嘲讽的看着她,“还是那句,我凭什么帮你?” 闻言,她一僵。 拽着他裤腿的手微松,就在快滑落时,手腕霍然被人捉住,随即便是大力的拉起,她被那股力量带了过去。 强烈的男子气息抵近,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她慌乱的看着他。 “我现在正好寂/寞了,你把我伺候高兴了,我就帮你,如何?”纪川尧挑眉,痞里痞气的说着。 相思睁大眼睛,下一秒吱唔起来,“我……” 他是什么意思她听的再明白不过,可让她用身子去伺候他,怎么可能?但那牢狱之灾…… 在她还踌躇间,他就已经将她扔在了床/上,强健的身躯就直接压了过去。 “等等,我并没有答应!啊,不要……”她大呼,听到的却都是自己衣裤被扯开的声音。 “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他轻笑,轻蔑着。 纪川尧的每个动作都快、精、准,眨眼间,两条腿就被他的膝盖顶开,大手轻而易举的从褪到一半的牛仔裤里探进去,中指尽根没入。 “啊!”她疼的尖叫。 受到阻碍后,他也是一怔,半秒后,桃花眼才眯起。 身/体里的异物让她疼痛,他却只是盯着她没再有任何的动作。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蓦地响了起来,他皱眉,蓦地撤出了中指,也从她身上起来,抽过一旁的纸巾擦拭干净后,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相思一得到空档,便立即往床的另一边爬,跌落在地面上,她紧紧的抱着自己,露出两只眼睛警备的盯着他。 接电话不到三十秒,他便直接将线路切断,扭头朝她看过来几秒后,冷笑一声,然后便脸色阴沉的大步走出去。 相思这才将牛仔裤提好,双手去捂自己的脸,才发现那么冰凉。 ***************************************** 窗外,夜色渐渐转深。 听到走廊传来动静时,坐在床尾处的李相思一个激灵,站起来的同时,卧室内灯光大亮。 “哟,还没睡呐,这是在等我?”纪川尧缓缓走进来。 他声音虽然懒懒,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她敏锐的察觉出来。 她不回答,只是咬唇看着他,用默认的方式回答。 纪川尧勾唇轻笑,朝窗边走过去,伸手将两边的窗帘大力的拉上,随即掏出根烟来静静点燃。 “你今天说的话都算数吗,如果、如果那样的话……你真的会帮我吗?”李相思紧握着手指,声线紧绷着问。 他对她来说,有种无法描绘的感觉,有恐惧,却又系着她的希望。 他却像是充耳不闻,吸着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之前傍晚时,他接到的是家里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老爷带着小蜜,和夫人带着情/人碰到一起了,免不了一顿大吵,让他快些回去平息事态。 呵,有什么好平息的,因为这种事情他这个月已经被叫回去第三次了。 有什么可闹的,再怎么样,那两人也不会离婚,即便是后院战火连连,在外也还是一对模范夫妻,他都替他们累。 等着拿小蜜和情/人都被带走后,那夫妻俩竟然还无奈的分别对他道,他们也是家庭背景的无奈,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是要理解他们的无可奈何,以后等他经历了这种婚姻,自会明白了。 这种婚姻,他也要经历?怎么可能! 他很早就有挣脱一切的想法,不会被他们左右,所以在大学时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跟商业不搭边的法律。 站在原地的李相思忍不住走过去,吸了口气继续道,“我会尽量伺候的你高兴,我……啊!” 她被他提着腰又再次压在了床/上,不过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朝她脸上吐了一大口的烟圈。 相思忍住咳嗽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直视他的桃花眼。 “你叫什么。”他再一次的问。 “李、李相思。”这次,她老实的回答出来。 “年龄。”他又继续问。 “……二十。”相思皱眉,虽不解,却也还是回答。 “嗯,刚好。”听后,他点了点头,径自道。 她微微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嘴里说的刚好是什么意思。 没想明白时,他却勾起了薄唇,直接奔入了主题,“我可以保你平安无事,你欠我的钱也可以一笔勾销,前提是——” 他刻意顿了下,也翻身坐了起来,吸着后半截的烟,淡淡的说完。只思道眼。 “什么,结婚?”相思听后,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要我重复第二遍?”将烟蒂掐灭,他声音冷冷。 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为什么,我……” “不愿意就滚。”纪川尧冷喝,没有任何转圜。 相思瞳孔紧缩的看着他,脑海里不停闪现的只有两个字,结婚…… ***************************************** 车子停在警察局时,她的手就开始抖了起来,都不知道怎么下的车。 正常的行程走,她是被传唤到警察局的,需要去描述当天晚上的案发经过,把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 可她却迟迟往里面迈不了步伐,一旁也跟着下车的纪川尧,却显得轻松了许多。 “李相思,请跟我们里面走!”两旁有警察催促着。 相思咬牙,僵硬的迈着步伐往里面走。 纪川尧就站在原地眯眼望着,嘴角仍旧挂着一抹招牌的笑,里面走动的女警察,都不由的朝外瞥着。 “等等。”他忽然叫住她。 她慌慌的转过身来,眼神无法有焦点。 纪川尧大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毫无预兆的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已在她额头上印上了一吻。 “放心,你会没事的。”他淡淡的说着,却有着无形的力量。 相思在这个瞬间,眼里才有了些光亮,点头后,才往里面走着。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在终于被宣布无罪释放时,她激动的都忘记了呼吸。 从里面走出来后,她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纪川尧,车窗放下,他只是示意了下,“上车。” 她酝酿已久的“谢谢”也来不及说出口,就上了车。 “我们现在去民政局。”车子行驶到一半时,他蓦地开口。 相思一怔,似乎才反应过来,之前答应过的事。 她不得不说他的本事,都不用等到开庭,就已经提供了证据,证明她才是受害者。 现在案件已了结,她若是反口不承认答应过他的事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眼角余光撇着纪川尧,她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我有本事能给你找到证据,也有本事能推翻这一切。”他却像是洞察了她心里所想的一切,不紧不慢的说着。 相思大惊,别过眼去看窗外,掌心中汗湿一片。 到了民政局,正是下午刚开始上班的时候,排队等候的人不少,他们站在队伍里有些显眼。 除了他是那种吸附人目光的男人外,还有她一身褶皱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两人站在一起,明显的不搭。 可他们的共同点是,面对旁人的目光,都坦然自若,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到了签字的时候,她握着笔,很是踌躇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到最后一个的“思”字时,有些停住。 签了之后,她就将面临的生活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了! “小姐,你是自愿的吗?”工作人员见状,瞥了眼纪川尧,迟疑的询问。 “她当然是,只是太紧张了。”纪川尧替她回答着。 随即,伸臂绕过去,握住了她的右手,一笔一划的将那最后一个字写好。 把表格递交过去时,还勾唇着道,“你啊,就是有在关键时刻紧张的毛病!不都依你过来登记了么。” 语气宠溺,听不出任何一样,就是相思听着,脸上温度都有些升高。 工作人员见状,也没有任何的担忧了,印章清脆的盖下,两个崭新的结婚证递交过来。 出了民政局,她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发呆,不敢相信,这样的红本,就将他们两个毫无相关的人要拴在一起一辈子了。 几天前,她还在失手杀人的惊恐当中,现在已平安无事,还和人结婚,太过急剧也太过戏剧的事情发展…… 见他随即的将红本放在口袋里,转着车钥匙就往车边走,一点没有管她的意思。 她只好不出声的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车边时,纪川尧却没立即上车,而是转身皱眉的看她,“做什么?” “我……”被这么一问,她反而茫然起来。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上学了?怎么,还想跟我回家?”他不耐烦的说着。 “并不是……”相思摇头,下一秒镇定下来,“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他却又忽然开口。 “记着,你现在是我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我允许了才可以,懂吗?”他又是笑着说完的。 相思听着,已经进入初秋的天气,不算太冷的,可吹拂过来的风却都裹着寒意,从脚底一直凉到心上。 ***************************************** 回到学校里,校园里的大学生来来往往,一片青春的景象。 她将结婚证放在行李箱的内侧最隐蔽的地方,像是要刻意选择没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一样。 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擦头发时,外面的门被推开,好友谢澜溪拎着水果走了进来,看到她之后立即大呼,“天啊,相思,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请假请了这么久,又联系不到,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不好好的?”她轻笑的挤眉弄眼。 “可你一声不响的,害我担心好久!”谢澜溪坐到她对面的床上,哼哼着。 “好了啦,以后不会啦!”她只好放下毛巾去哄。 谢澜溪很快就臭脸不下去,“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许再有!” 她忙坐着敬礼的动作,表示绝对服从命令。 两个好姐妹很快的就嬉笑起来,闲聊到一半时,谢澜溪忽然道,“对了相思!还没跟你说,以后我们去做家教一定要小心,最近我看《新晚报》,市内就有一起案子,女大学生被家长强/暴后正当防卫,还被反咬盗窃后蓄意伤人,幸亏最后还了女大学生清白!” “呵呵,是嘛。”她干笑的符合。 想必报纸上也都是化名,否则好友也不会这么说,知道是她的话,早就跳脚了。 她的床在商铺,踩着铁架上去后,有些疲惫的躺在上面。 “相思,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你没在时,那个体育系帅哥的情书,可是一封都没有间断噢!”说着,谢澜溪就将抽屉里的一叠清楚朝上面扔过去。 她侧身,捏着那一封封情书。 从大一下学期时,好友口中的那位体育系帅哥,就一直都给她写着情书,在这样都已经使用电邮的年代,他却仍旧用笔亲自写着,开始时是一个月一封,后来一周,演变到最后一天…… 同学好友都怂恿着她答应,她其实也有点动心,毕竟能坚持这么久的人不容易,而且在大学校园里谈一场有关青春的恋爱也不错,但这些,现在她却没有资格去想了。 “哈哈,太感动啦?”下面的澜溪见状,取笑着。 “是啊,你嫉妒了吧?”她也可不客气的回嘴。。 谢澜溪没好气的嘟嚷着,“哼,反正你长的漂亮,情书多很正常嘛,我嫉妒又能怎样,谁叫我长的一般。” “又开始了,就算你有人追又能怎样,你能正眼看啊,你心里不就只有那一个老男人!”她无奈的摇头道。 “李相思!我再重申一遍,他不老!”谢澜溪一听,立即瞪她。 “好好好,不老,就是比你大十岁而已。”她只好举手投降,顺从着她说着。 谢澜溪坐回床铺上,抱着枕头,迷恋的发呆,“跟你说不通啦,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好……” 此时的谢澜溪,还没有经历那次意外带来的巨大转变,还只是个沉浸在暗恋当中的懵懂女孩子,为了所谓的爱情迷茫着。 那样根深蒂固的迷恋,她也劝不了太多,索性直接平躺过去,将那些情书,一起放在了枕下。 闭上眼,睡上一觉,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 从图书馆出来,就是一片篮球场,活跃着一群大男生们。 相思捧着借来的书往宿舍方向走,中间路过篮球场时,两旁有人惊呼,她看过去,才发现有颗篮球正朝她砸过来。 惊惶时,被人一带,她吓得闭上眼睛。 “相思,没事了。”有人微笑的说着。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好友口中的体育系帅哥方剑,此时自己正在他的怀里。 “谢谢啊!”她站直了身子,呼出口气道。 方剑搂着她腰的手却没有放开,而是笑着继续道,“相思,半个月前你说过,会好好考虑考虑,现在有结果了吗?” “这个……”她一怔,才想起来。 嘴巴一张一合,他那样期待的眼神就在眼前,她开口有些艰难了。 俩人这边正成为一道风景时,又有低呼声传来,还有好车的引擎声叫嚣而来。 “哇,这车可真帅啊!” “是啊,你看那流线,还有驾驶人的技术,都一流啊!” “啊啊啊,你看里面的人,好帅啊,那迷人的桃花眼……” …… “相思,怎么不说话?”方剑还焦急的催促着,脸上尽是期待。 要回答的李相思却猛然一僵,感受到什么,朝那个噪杂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辆备受瞩目的车,和走下来备受瞩目的驾驶者。 那双桃花眼眯着,正遥遥朝她看过来。 在民政局外,那种从脚底一直凉到心上的感觉,再次侵袭。 ………………………… 今天的6000字完毕,月票月票噢!答应昨晚写的免费肉肉,因为傍晚被朋友叫出去了,快半夜才回来,所以……我保证今晚会写出来,不过时间可能会很晚啦!明儿见。 () 番外:《明知相思苦》03章,碰我的人 桃花眼里的光,似是不经意的朝这边看来,但相思却很敏锐的能感觉到,那目光,是从她脸上扫过,停在她腰际间的那条手臂上的。 “相思?”方剑清朗的声音还在询问。 蓦地,像是被刺到,她有些慌的挣脱开来。 “相思,你还好吧?”方剑还以为她被刚刚的篮球吓到,担心的问着。 李相思抿着唇摇头,依旧能感觉到锋芒扎人。 定了定神,她抬眼朝方剑看过去,心头上也有几分遗憾划过。 “方剑,你刚刚的问题,我……” 她是打算跟他说清楚,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接受这样美好的恋情,也不想耽搁他。 只是方剑似乎是意识到情况的不妙,所以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不着急,相思,我不着急的,你还可以继续考虑的,直到真正考虑好了为止!我得去体育馆那边了,他们还等着我!” 一口气说完,方剑挺拔的身影就朝体育馆的方向跑去。 相思幽幽的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看却头。 下意识的,她朝图书馆的方向望过去,阳光强烈,她眯着眼,清楚的看到男人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此时,图书馆也走出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大学生,不过穿搭明显的很新潮,和普通大学生不太一样,成熟且性感,妆容也很精致,配着一头直发,有种冲突的美。 相思看着,不由的皱了皱眉,感觉那位女大学生有些熟悉。 脑袋里过滤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那天早上在酒店里,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女人! 抱着两本书走出来的女人,看到他之后,立即扑上来,热情的一吻后,才双双上了车。 车子行驶离开后许久,两边的碎声碎语却久久未平。 “听说那是最具潜力的律师,业内有评价,不出两年,一定会荣升为金牌律师,到时他可就是获得这项殊荣的最年轻律师了!” “是啊,你看到没,他好帅啊,你还没看到那期杂志的封面!” “没想到他的女朋友竟然是咱们学校的诶,可真幸福啊!” “哼,没准就是个小情/人呢!” 直到拐了个路口后,后面的交谈声才终是消失。 李相思原地顿了半秒后,才抬腿继续往宿舍方向走,不知怎地,她显得有些心慌意乱。 ***************************************** 再见到他是一周以后。 虽然入秋,但天气还是很暖,她穿着半袖长裤,从校园里出来直穿马路,在公交站牌上寻找的最近的站名。 下午只有一门学科,那位教授比较好说话,对于少不少学生,点名时被人带过,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很多学生,会选择在他的课上翘。 相思翘课有个原因,是要去一家医院,因为她已经快一周都没有再收到方剑的情书,她也没太在意,后来还是好友谢澜溪带给她的消息,说他住院了,断了右臂,好多同学都陆续去看了。 本来谢澜溪是拉着她要一起去的,可出来后,她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又匆匆的回宿舍了,她就只好一人去。 在站牌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只好坐计程车过去,路过一家花店时,她特意进去选了几支不同颜色的康乃馨包成花束,然后捧着去拦车。 等了一会儿,沿途而过的都是载客的车,碰到一辆空车时,却是要交班的,司机放下车窗询问着她去哪里,看是否会顺路。 她将自己要去的医院地址报上后,司机朝她伸手向后面车座示意。 相思不禁一喜,正要拉开后面车门坐进去时,计程车后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正冲着他们按着喇叭。 黑色轿车的后面车门同样被打开,穿着休闲装扮的男人走下来,桃花眼懒懒的看向她,意思在明显不过。 “小姐,我还等着交班,你到底走不走了啊!”司机不耐烦的催促着。 再次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纪川尧,吸了口气,相思最终将车门关上,看着那辆计程车在眼前消失而过。 在被他目光紧攫的状况下,她挪动着脚步朝他走过去。 轿车的后面的空间十分宽敞,他们两个各坐一边,中间隔出不少的距离,一点暧昧都没有。 前面的司机一言不语的开着车,纪川尧也是一言不语,单挑手臂支撑在车窗沿处,桃花眼夹带着笑看她。 李相思坐的端正,眼观鼻,鼻观心,一点不为所动。 俩人都不说话,像是在做一场无声的较劲。 “是去看病人的花儿?”他伸手,扯掉了她花束中的一朵。 “嗯。”她点头。 “看谁?”他仍旧带着笑容。 “一个同学。”相思朝他看了眼,淡淡道。 纪川尧听后,径自点了点头,懒懒着,“喔,那个断了条手臂的?” “你怎么知道!”闻言,她惊讶的看着他。 “去球场。”纪川尧脸色一冷,冲着前面司机吩咐着。 “是,纪先生。”司机立即领命,在前面路口,转了线路。 相思皱眉,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后,扭头冲着他道,“我要下车。” 纪川尧却充耳不闻,懒懒的把玩着手里刚刚扯下拉的花,兴趣很高。 “我要下车!”她咬牙,冷冷的重复。 他蓦地抬眼,朝她看过来,在她屏息之间,伸手一把夺过了她手里捧着的花束,直接放下车窗,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花瓣飘扬了一路。 “你……”她气的脸颊憋红的瞪着他。 纪川尧不紧不慢的将车窗放上,冷笑道,“你想这次我打断他的哪?左臂?还是连两条腿都打断算了?” “是你做的!”身子一震,她不敢置信的道。 见他并不否认,反而笑的更加的愉悦,她又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寒意,头皮都跟着发麻。 垂着眼,她慌乱的喃喃着,“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随便打人,他可是个体育生,你这样打断他的右臂未免也太过分了……你、你有病!”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纪川尧任何怒意没有,比刚才情绪还要高涨,嘴角勾的更深,轻笑着,“呵,他活该,谁让他碰我的人。” 李相思一窒,只觉得她像是地狱里的黑色撒旦,背后有黑色的翅膀张狂着。 纪川尧也一直盯着她在看,看到那双丹凤眼里,腾起了无数的火焰,却又在某个瞬间,全数消失。 在忍什么?他不由的皱了眉。 ***************************************** 车子最后停到的是一家高尔夫球场,到了后,他瞥了她一眼,她就只能跟在他身后。 到了里面后,她还穿着原本的一身,而他已经换上了球衣,黑白两色相间的,看起来特别的精神,尤其是穿在他这样倒三角的身材上,更加的夺目。 走到场地后,那边就有正在打球的人大步迎上来,高兴的道,“哎呀,纪律师,我还以为你不给面子了呢!” “怎么会,陈局邀请我来打球,怎么敢不来。”纪川尧挑眉,笑的散漫。 “来来,我也刚开始,我们来一局。”陈局哈哈笑着拍他的肩膀。 “好。”纪川尧点头,将手里的高尔夫球袋扔给球童后,朝着前面球区走去。 而李相思就被忽略在了原地,没有人管她,只留下一名球童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在服侍她,又像是在看着她。 她瞥了眼一旁的椅子,走过去坐下,两条手都搭在桌上,遥遥看着那边打球的男人。 她还不能走,还有件事没有办妥,想到此,她咬紧的牙齿。 “太无聊了?”不知何时,头顶有声音传来。 相思不动声色的抬眼看过去,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样的角度,更能看清楚,桃花眼里的笑,都很冷。 “我还要待多久?”她没回答,只是反问。 “哟,这话说的,我可没绑着你不让你走。”纪川尧将球杆扛在肩膀上,吊儿郎当的语气。 吸了口气,放在桌上的手指虚握成拳头,正想开口时,他却又忽然道:“会打球么?” “不会。”她皱眉,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撒谎,对于这种球类的运动,她是真的不太会,可能会的也就是能拍拍篮球吧,更何况,高尔夫都是些有钱人消遣的运动,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个。 “走,我教你。”纪川尧直接拉着她的胳膊起来,扭头吩咐着球童,“去,再给我那套球具。” “是,纪先生。”球童领命,立即朝馆内跑了去。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选择忤逆他,任由他不怜香惜玉的带着她往里面走。 两人来到指定位置后没等多久,球童就将球杆恭敬的递了过来,她伸手握住,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知所措时,身后有热度贴过来,她一僵,耳边便有他的呼吸伴随而来,纪川尧整个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身子,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再一同握住那根球杆。 “肩膀不要绷的太紧,双/腿也在站开一点,对,就是这样。”他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教,可却也贴的她很紧,嘴里一直不停,“眼睛盯好那颗球,再看一眼前面的方向,然后就转动球杆,明白了吗?” 李相思不吭声,因为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我们现在将这颗球打出去。”他说着,又握紧了一些她的手。 因为离得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他勾唇,贴在她耳边道,“要集中注意力!” “喔。”她应,吸了口气,却始终无法集中。 他的唇,甚至都已经吻在了她的肌肤上,都能感觉到他薄唇的软度…… 不知觉间,手臂被他带动着走,球杆拉动出去,那颗球就被打了出去,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准确入洞。 “进了。”他笑着道。 闻言,相思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面,眯眼张望着,那里有球童站着比着手势,果然进了! “来,继续打。”他说着,执过她放在额头上面的手,又重新的握紧。 “刚刚是我用的力量,这回你来,我帮你摆好姿势,你自己瞄准,自己主导着力量。” “嗯……”咽了咽唾沫,她又无法放松了。 等他在她耳边指挥挥动球杆时,相思闭上眼,不管不顾的就用力出去。 那颗球被她的大力挥出去,抛物线后,并没有入洞,却打出了很远。 她皱眉,却没有一丝失落和懊恼,本来她就不会打球,不过是瞎打而已。 他却歪头看着她,勾唇轻笑着,“真聪明!” 相思一怔,他这是夸奖?听在耳里,怎么都像是在嘲讽。 “对于初学者来说,才打第二杆,就能准确掌握要领,已经很不错,继续打下去,一定会进洞。”他说着,又开始贴了过来。 “我可以让教练来教。”相思眼角余光瞥着他,蠕着唇。 “请教练要额外花钱,我免费教你还不好啊?”纪川尧眯着桃花眼看她。 不吭声了半响,她略微挣扎开他的手,向一旁退了两步,对视两秒后,她将球杆递交给一旁站着的球童。 “我想休息一下。”说完,她也不看他,直接朝着那边的休息区走过去。 纪川尧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一旁休息后的陈局再次走过来,两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回到休息区的相思,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桌上半个脑袋枕上去发呆。 快睡着时,对面有动静传来,她迷蒙着眼睛抬头看过去,打过球的纪川尧正坐在对面,咕咚咕咚的喝着水。 见状,她坐直了身子,酝酿了半天后,开口,“我……” “饿了,去吃东西。”他却蓦地起身,将水瓶掷到桌上,吐出一句。。 ***************************************** 从球场出来,坐上车子,一路开回市区,到达一家饭店时,天色都已经降了下来。 纪川尧瞥了眼窗外,扭头问着她,“能吃辣么?” “不太能吃……”她老实的回答着。 “嗯。”他点头,随即就推开车门下了车,率先往里面走着。 尾随其后的李相思,从车上下来后,抬眼看了下面前的餐厅,是一家很大型的川菜饭店。 想到他刚刚问话,明显知道却还要进来,想必是故意,她的手指又悄声的握起了拳头,脚步却还得跟着他继续往里面走。 被领班带到一处偏安静的位置,双双坐下后,他也根本不在意她,只是翻阅着菜单,点上了几道招牌菜。 饭店虽大,生意也火爆,但上菜的速度却一点不怠慢,服务员刚将餐具和特制的花茶端上来时,菜也都陆续的做好,摆在桌面上,每个碗盘里,都是红辣辣的一片油,光是看着,就觉得胃难以负荷。 见她不动,纪川尧顿住动作,明知故问着,“怎么,没胃口?” “不是。”相思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饿?”他懒懒的看着她。 “……嗯。”她迟缓的点了下头,其实她很饿,在球场折腾了那么久,可她真的不太能吃辣,尤其是这种红红的一片。 纪川尧似乎明白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却命令着,“不饿也吃。” 相思暗自咬了咬牙,只好伸着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到碗里,将上面的辣椒籽都拨掉,才放在嘴里咀嚼。 一顿简单的晚饭,让两人吃的有些气氛诡异。 她埋着头吃,神色清清冷冷的,很明显的在强烈抑制着什么情绪,却又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纪川尧看的有趣,吃的也很悠闲,直到她整张脸都被辣红,鼻头上都微有薄汗出来后,他才放下筷子,端着一旁的水杯淡淡道,“说吧,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闻言,她似乎是松了口气,也放下了筷子。 她张嘴着,“关于我同学方剑的事……” “你过来下。”他将水杯放下,又一次打断了她。 李相思看了他几秒,从位置上站起来,朝他一步步走过去。 临近时,他伸手,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强势的固定住,“别动!” “很多人在看!”相思咬牙,按捺着脾气。 “有什么的,没见过人调/情么。”他却一点不在意。 听到那两个关键字时,她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看着她。 一条手臂从她的腰后绕过来,声音低且冷,“你只能被我碰,别的男人谁都不许,懂吗?” “他只是帮我挡了下篮球。”她皱眉解释着,有些恐惧于这个男人的占有欲。 “我可不管,我只知道他碰了你。”纪川尧散漫的扯动着唇。 “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和方剑有任何的见面和交谈,别再找他的麻烦了,他很无辜。”无声瞅了他半响,她认真的说着。 闻言,他漫不经心的眯眼看着她,语气不喜不乐的,“行。” 答应后,他就松开了手,让她从自己腿上起来走回位置上。 “上两道清淡的菜,不加麻辣,尽量快点。”纪川尧叫来服务员,吩咐着。 服务员点头后,立即回到厨房下单。 “不用了,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李相思看着他,急急的说着。 “我已经吩咐去做了。”他看都没看她,只是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玩,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也只好继续坐在位置上,等着服务员将那两道清淡的菜端上来。 上来后,被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拿起筷子,各自夹了一筷子吃过后,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回学校了。”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他这会儿的声音有些沉了。 相思毫不畏惧的说着,“不用了,不是很远,我自己走就可以。” 语毕,她也没等他再吩咐什么,扭身就大步往饭店出口的方向走着,背脊挺的流直,带着她面对他时所特有的清冷。 纪川尧手里的打火机捏紧,似是被她给惹怒到了,手背青筋直曝。 可很快,他却又急剧变化的笑了起来,有些慎人。 ***************************************** 霓虹灯影,夜色迷人。 李相思脚步趔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都是靠前面男人拉扯着手臂才没有。 她从饭店走出来后,没走一步,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了手腕,然后就丢到了车上,一路直奔这里。 下了车时,她还挣扎,被他二话不说的就直接往楼内扯,这会儿他不管是眼里还是嘴角,都是一点笑意都没,脸上也说不出阴沉,就是面无表情。 “你要干什么!”她低吼,到了这个程度,也不跟他抑制脾气了。 纪川尧上楼的动作没有停顿,回头冷冷道,“你说呢。” 这座公寓她来过,那晚她拿刀捅了那个要强/暴她的家长后,被他差点撞到,然后就被他带来了这里,虽然之后她一直都待在卧室里,却还是对这座公寓熟悉的。 “放开,你放开我!”她开始使劲挣扎,甚至低头去咬他的手。 他吃痛,却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大力的拽她,一点都不客气。 灯也没开,纪川尧就直接拽着她往大床方向奔去,到了时,用力一甩,就将她扔了上去。 床垫承受着她的重量,以及随之覆盖下来的纪川尧。 “不要,你做什么,你这个流氓,你这个禽兽!”双手被他扣着举过头顶,两条腿也都被他的膝盖顶着,几乎是任人宰割的状态,能反击的只有她的一张嘴。 纪川尧听后,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对,叫大声点,我就喜欢女人大声的叫。” “不——” 她尖叫,却阻挡不了身上的衣服被他扒掉。 ………………………… 后面还有一更,今天首页有个推荐,所以给大家加更啦。月票月票,月票多,我才知道你们还喜欢文文嘛,才有动力继续写呀,下面的更新估计在下午了。 () 番外:《明知相思苦》04章,猛然加速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她大声的喊,胸/前的的清凉之意在扩大。 纪川尧发狠似的瞪着她,桃花眼冷冽,里面尽是想要掠夺的疯狂,恨不得立即就将她撕碎,然后吃掉,完完全全的占为己有。 她越是挣扎,他就越发的兴奋,坚硬的膝盖顶着她,大手去扯她的底/裤。 因为她不停的扭动,他有些忙不过来,只好空出一只手去掰她紧闭的腿,那种想要贯/穿的欲/望更加强烈。。 手被他放开时,相思就开始在他身上不停的捶打,但无奈,他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恐怕她的花拳绣腿对他来说,根本是无关痛痒。 他笑的很邪恶,手又没有停止的攻占,让她不由的联想起那个雨夜,窗外雷声隆隆,那个猥琐的男家长,不管不顾的扑过来。 “不可以……” 她挣扎,手往上伸着,擦过床头后,摸到什么坚硬物体,是床头柜上放着的欧式台灯,都是重金属制成的。 吃力的扯过来后,她毫不迟疑的,朝着他的头重重的砸过去,只希望能阻止到他。 “唔!”纪川尧闷哼出声,所有动作都停顿住,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涓涓的血流顺着指缝不停的往下流淌,半边脸都是鲜红。 李相思惊恐的看着他,这会儿她才是真正的害怕了,连话都说不出。 他瞥了眼衣衫不整的她,皱眉拿过一旁的纸巾,不停的往头上按着,可血却止不住。 到了浴室后,他打开灯,用清水去洗,终于是看清楚了,额头那里被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而且血又不停的往外涌。 相思慌乱的将衣服系好,抱着自己待在原地不敢动,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她不是故意的! 脚步声传来,她绷紧着神经,就看到他单手捂着额头,下巴滴的血晕染了衬衫。 “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带我去医院缝针!”他皱眉,冷声说完,就率先往卧室外走。 木了有两秒,李相思才从床上爬下来,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走,一路看着偶尔有血滴落在地毯上。 ***************************************** 来来往往的医院里,相对于白天,晚上还是会更加安静一些。 止血消毒后,护士给他打了麻醉,嘴里还嘱咐着,“虽然麻醉了,但是伤口很深,还是会有些痛,你还要忍耐下。” 纪川尧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在意。 之后缝针的过程里,躲在一旁的李相思看到他不时的会皱眉,应该是很痛,虽没发出声音。 缝好后,护士还简单的在伤口外部做着最后的处理,“之后的日子要多加注意,不要引起细菌感染,也不能碰水,吃一些消炎药,到时回来拆线。” “嗯。”纪川尧听后,点了点头。 等着护士将医用工具都放好后,纪川尧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过护士开过的单据。 “这是你女朋友吧?”护士瞥向脸色苍白的李相思问道。 相思一怔,眼神还是很茫然。 “不是。”纪川尧却笑着摇了摇头。 护士刚要点头时,他却又补上了句道,“是我太太。” “啊,你们是夫妻啊,我还以为你男女朋友呢,刚听你说不是,我还纳闷呢……”护士恍然大悟,却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这对年轻的夫妻俩。 相思有些尴尬,虽然俩人已经领证,但更多的时候,她都忽略那个红色的本,这样被他跟陌生的护士提上一嘴,她有些不知所措。 却我没些。尤其是护士一直盯着她,还继续着,“我说这位太太啊,夫妻俩有争执很正常的,可不能下手太狠啊,你看你老公长的这么帅,万一破相了可怎么办?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呐!” “我……”相思吱唔,不知道护士怎么看出来是自己下的手。 “谢谢护士了。”纪川尧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时,又回头对着护士道,“我比较喜欢家庭暴力。” 在护士目瞪口呆的状态下,两人离开了医院。 坐上一辆计程车后,他就直接向前面司机报上了相思学校的地址,弄的她一愣,恍惚的朝他看过来。 他却不在意,头上伤口的包扎很明显,但出现在他脸上,仍旧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半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放低姿态着道歉。 “嗯。”纪川尧不痛不痒的应了声,才朝她看过去,调侃着,“你倒是挺下得去手。” 相思被他说得有些难堪,又有些愧疚,不太敢出声反驳。 这样一路到了学校门口后,宿舍大门都已经紧闭,他就直接拉着她下车,硬是给敲响了。 里面宿舍看守的大妈很不高兴的瞪着他们,张口就要不客气道,“不知道有禁令吗,这都几点了,不准进去了!” “阿姨,您通融下,回来时遇到抢劫的了,又去警察局做笔录,耽误了很久,所以才会回来晚,你看我这伤口,就知道我没有骗人了!”说着,纪川尧还将自己的伤口凑过去给大妈看。 见状,大妈连忙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快进来吧,以后可别这么晚回来了!” 门被打开,纪川尧朝她看过去,明显示意她进去。 相思抿着唇,慢吞吞的往里面走,擦身而过时,还是顿住了脚步。 “你要小心伤口。”扭过头来后,她现在有些不自在。 “嗯。”纪川尧淡淡的点头,嘴角挂着招牌笑容。 纠结了下,她还是咬牙道,“对不起。” 三个字,虽然有些生硬,但听在纪川尧耳朵里,不免一怔。 桃花眼诡异的眯起,灼灼的盯着她道,“无妨,我喜欢吃辣。” 闻言,她握紧手指,直接快速的走了进去,不再回头看一眼,耳边却不停回荡着他的话。 大妈锁门往里面走时,还逗了她两句,“什么妹妹,我看他可不像你哥哥,男朋友吧?” “不是。”她听后,很认真的对着大妈摇头。 大妈一愣,笑了笑,只当她还是不好意思承认。 相思却没再多解释什么,想的却是他在医院里,对着护士否认后又补上一句的画面。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咬了唇角,好像真的下手有点狠了…… ***************************************** 两周后,深秋的脚步越来越近,校园里的树,枯萎的迹象也跟着严重。 周六只有半天的选修课,结束后,相思和同学一起从教室里浩浩荡荡的走出来。 他们正商量着,晚上去外面的租碟回来放,最好是鬼片,不然惊悚片也好,一旁的谢澜溪听后,立即不满的叫起来。 “不要这样啊,不能等我回浦镇时,你们再看嘛,我们租些爱情片或者喜剧片看啦!” “鬼片多过瘾,是不相思?”同学大笑着道。 相思符合的点头,“可不,到时咱们把窗帘都拉上,看完后,去操场里跑一圈,看看效果!倒是让澜溪打头阵,领着咱们一块跑!” “啊啊啊,你们太坏了!”只是说说都被吓到的谢澜溪,惊恐的抱着自己。 见状,其余的伙伴们都是开怀大笑着。 靠在车边上的纪川尧,眯着桃花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排身影,吸附住他目光的,只有最中间的那抹。 哪怕他们已经在法律上成为最亲密的人,可两人到现在,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当下有那个决定,不过是正好找个结婚的人,而她,让他有些兴趣,所以就那么做了。 他从来没看到过她这样一面,一直以为,她都是那种清清冷冷的状态,殊不知,那只是在面对他时。 想到此,桃花眼一紧。 与此同时,相思也是感觉到他的,抬头过去,就精准的看到了他。 顿时皱起了眉头,看着他停车的位置,只是在大门口,左右看了看,并没看到他的那位xing感成熟的女大学生。 在看过去时,看到了他朝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 “相思,你怎么了,半天不吭声,看什么呐?”两旁同学跟她说了半天话没回应,都是不解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啦,我只是不跟你们去吃饭了,等到了疗养院,和我外婆一起吃。” “可你不是说,吃完饭快到傍晚时再去疗养院么?”谢澜溪不解道。 “想提前去看看,你们先走吧。”相思笑着解释完,催促着他们。 面面相觑后,他们就从校门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欢声笑语依旧,筹谋着去哪里解决午饭。 原地等了一会儿,她才朝着学校的正门口走,直接站定到他面前。 体育系的帅哥方剑,现在别说送情书,就是老远的看到她之后,都会绕着走,不敢再有任何接触她的机会,本来她还想去道歉一下的,现在却都免了。 但偶尔偷看到方剑站在篮球馆,被医用药带绑着的右臂时,还会很是气愤。 可现在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尤其是额头上刚拆线的伤口时,她反而倒是内疚起来。 纪川尧扬了下下巴,示意她上车,然后自己也坐进了驾驶席的位置上,却并不着急发动车子。 见他单手支撑的脑袋,一直侧头盯着自己瞧,相思没有情绪的问着,“怎么?” “笑一个。”他毫无预兆的吩咐。 笑一个? 相思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嘴角绷紧,她现在可没有一点想笑的意思,反而是脸上没有太多神情。 “笑一个。”纪川尧重复,桃花眼里笑意很深,声音却很冷。 踌躇了下,她还是听话的顺从,弯了弯唇角,挤出了一抹敷衍的笑。 “不是这种的。”他看后,却沉声着。 “什么意思?”她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没什么。”凉凉一句,他就猛地发动车子,快速的飞射出去。 相思强作镇定的拉紧安全带,悄声无息的系好。 ***************************************** 他带她去的又是一家川菜的饭店,只不过这次比上次好一些,点过菜后,他还是有同情心的吩咐了下服务员,让厨师做的时候,尽量少放些麻椒辣椒。 可即便是这样,她出来后,也不停的对外哈气,辣的整张脸通红。 纪川尧看了,却很是满意,掷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跟着我,不能吃辣怎么行。” 之后上车,他二话不说的就从市区往郊外方向开着车。 “我们要去哪儿?”她忙问。 “打球。”纪川尧笑着瞥了她一眼,懒懒回着。 “不行!”相思闻言,立即摇头,只好解释着,“我下午有安排的,不能去打球。” “天大的安排也得给我推了。”纪川尧笑着道,语气不容抗拒。 她咬牙,有些声音拔高,“今天是周末,我得去疗养院看我外婆的!” “外婆?”他一怔,朝她看过来。 “是的,我下次再陪你打球可以吗?我今天真的是要去疗养院的。”她重重点头,脸部表情绷紧的看他,若他不答应,她可能会有跳车的冲动。 不声不响了几秒后,他目视前方的问道,“哪家疗养院?” 快到时,相思指着某个街口让他停车,他也没有任何反对,笑意迥然的将车靠在路边停下。 “我先走了。”说完,她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纪川尧也没任何反对,就在车里看着她穿过马路,身影走进了临近的那家超市里。 选了些有营养的补品和水果,相思提着袋子往疗养院的方向走,刚进了里面的大楼,肩膀被人压了重量,还有很近的脚步声。 她一怔,回过头来,眉眼惊愕住。 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邪气的站在那,俯着俊容,桃花眼正深沉的看着她。 让她惊愕的不是他会跟着她,而是两人此时太过近的距离,只要他们两人谁向前稍稍一动。 下一秒,他们的唇,就会相贴、吻上…… 谁的心跳,猛然加速。 ……………………………… 今天的加更一万字完毕,望浏览愉快噢!番外预计是十万字左右,如果大家喜欢看的话,可以留言告诉我,我就会多写一些。有关免费蜜月肉的后续,估计会在明晚推出! () 番外:《明知相思苦》05章,热了眼眶 就这样静止了三秒,在她整个人僵硬住后,反倒是他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放大的眉眼恢复正常,李相思这才回神,拧着眉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纪川尧瞥了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一眼,随即便伸手过去抢过来,然后拎着往里面大摇大摆的走着。 “看外婆。”声音随着他脚步丢掷出来。 看外婆? 相思瞪着他的背影,很是不情愿,那是她的外婆。 外婆所住的房间不太大,就像是个窄小的普通病房一样,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 推门进去时,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着天空,目光也不知停留在哪一点上。 相思看了眼身后的纪川尧,抬腿轻轻的走了进去,来到椅边时,整个人慢慢的蹲下,微笑着喊,“外婆。” 听到有人声,老人家缓缓的转过视线,似是辨别了一会儿,才去拉她的手。 “小绵啊,你回来啦,去看相思了吗,那孩子又长高啦!”外婆高兴的笑着。 相思面部表情顿了下,才点了头,“已经看过了。” “嗯,那就好,回来就好!”外婆也跟着点头,喃喃重复。 这样过了一会儿,相思忍不住道,“外婆,我就是相思呀。” “相思?”外婆怔怔的看着她,随即又长叹起来,“相思都长这么大了吗?哎,我记性不好啊……” “没关系的外婆,我给您削苹果吃。”相思笑着摇头,站起了身子。 想要伸手去将纪川尧拎着的水果拿过来,他却没有给,反而拎着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个苹果来,用纸巾擦拭好后,拿出一旁的水果刀来。 “我来。”他看着她道。 外婆也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目光朝他转了过来。 “外婆您好,我是纪川尧。”纪川尧勾唇,桃花眼里满是柔和的笑意。 外婆也不知听没听明白,就是点头,伸手拉过他们俩的,交叠在一起后,不说话却笑容慈祥。 ***************************************** 晚上时,出了疗养院,坐上车子的那一瞬,相思紧绷的身子瘫在座椅上。 听到他在一旁发动车子,她偏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好似有些累。 车子在院内行驶出去,匀速在街道上,两边霓虹灯影不时的弯折掠过。 “老年痴呆?” 听到他这么问时,相思睁开了眼睛,默了半秒后,点了下头,“嗯。” “应该有些年了吧?”纪川尧想到老人的模样,问着。 “我十四岁时就这样了。”相思淡淡的回着。 “十四岁?”他的语气有些惊讶。 “嗯。被我妈死给打击的。”相思点头,依旧很淡淡的说。 “我没见过她,照片也只见过一张,还是墓碑上的。她生下我后就丢给外婆走了,外婆一直等着她回来,十四岁时有警察来家里让去辨认尸体,之后外婆就病的严重,最后被医生诊断为老年痴呆,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一个人照顾外婆?”他皱眉看着她。 “不然呢。”她好笑的看着他,好像他问的是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 末了,她又补上句,“我还有个小姨,她嫁了个有钱的老头,每年也会贴补我们一些钱。” 纪川尧懒懒的听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觉间有些紧,脑海里竟无法勾勒出,十四岁的女孩子和老年痴呆的外婆相依为命的画面。 斜眼朝她睨过去,她面上没有一点的惆怅,反而眼底亮亮的,好似没有任何苦难可以压倒她。 这么一瞬,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 脚下踩了刹车,前方不远处,宿舍大楼已能映入眼帘。 相思低头解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却还没被开锁,她只好转过头去,想要询问。 可她才转过头,面前男人的眉眼又再次放大,他不知何时整个人栖身而来。 “你、你要干什么……”等他手也绕过来时,她有些慌。 纪川尧勾唇,直接咬着她的下唇就吻了上去,只是斯磨了两下,就探进了舌,不停的吸/吮着。出来手还。 后脑被他掌控着,相思躲避不开,手推拒间,他握住后贴在了胸口,掌心下,能感觉那心跳一下下有力。 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等他放开她时,丹凤眼里的光早已迷茫成一片。 “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纪川尧眯着眼看她,扣着她后脑的手去擦她的唇角。 相思呼吸变缓的看着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想,他竟然吻了她! 下一秒,挣脱开自己的手,反复的在嘴唇上擦拭着,试图想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擦掉。 纪川尧见到她如此,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 “开车门。”她咬牙清冷道。 “反应这么大,难不成还是初吻?”纪川尧不动,继续睨着她问,兴味十足。 话毕,她就蓦地抬起头来瞪他,丹凤眼里都是簇起的火焰,使得她有些明艳照人。 “看来还真是。”见状,他愉悦的不是一点点。 怪不得那么笨拙,不会回应不说,整个人也都是麻木的,但凭心而说,和她接吻的感觉,还不错。 “流氓!”她叱骂,极其厌恶此时他的嘴脸。 纪川尧危险的眯眼,淡笑着,“你最清楚,我怎么样才最流氓。” 闻言,相思不由的想到那天晚上,浑身不由的抖了一下,眼睛里害怕的光亮一闪而过。 他好像一直在等,等扑捉到她眼底的那一抹害怕后,才满意的勾唇,随即,车锁打开的声音响起。 相思立即推开了车门,双脚踩在地面上,外面的新鲜空气让她头脑清醒了许多。 “等等。”要关门时,他又叫住了她。 她也只好在转过身去,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怀里,低头一看,是他的外套。 “我不冷。”她皱眉递了回去。 纪川尧眉眼顿冷,笑带威胁,“敢还给我试试。” 相思抬眼朝他看了看,最终不敢违抗的收回了手。 从车窗外眯眼看过去,那道娇小的身影渐渐走远,很快就要消失在那栋宿舍楼间。 她很听话的没有将外套还回去,却也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并未穿着,就只是拎着它往里面走。 纪川尧嘴角勾着的笑凝固住,几秒后,笑容全部收敛,可那双桃花眼里,却真正意义上有了些点点笑意。 ***************************************** 那一吻后,连续三天晚上,相思都很难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画面就会清晰的重现,而且更让她烦躁的是,每个细节,都记忆的那么深刻。 而自从那一吻后,她也一直没再看到过他,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继续下去,之前的体育系方剑,据说右臂的关系,无法再流畅的打篮球,已转了系,所以她不太敢跟学校里的其他男同学走的太近,害怕会连累到他们。 就连好友谢澜溪都不时的会挖苦她,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可人儿,什么时候成为冰山美人了。 谁都不知,不是她想,而是身不由己。 到了快年底时,相思却犯愁起来,因为外婆所住的疗养院是半年一缴费,这个月底,就到了缴费日期,她虽然平时有做家教,但暂时也只够她的生活费。 小姨家所住的是富人的别墅区,每栋都是独立的,还有设计巧妙的花园,有钱人的高档生活。 看着手里捏着的三千块钱,相思咬牙继续道,“小姨,三千不够的,外婆疗养院每个月是900,缴半年的话是五千四……” “你还想要多少?之前不是给过你一万吗?”小姨不高兴的瞪眼。 “那已经是半年前了……”相思皱眉,依旧低声下气的说着。 半年前小姨是给过她一万块,可叫上疗养院的半年费用,和她的学费,哪里还有富余的钱? 小姨被噎了半响,撩了撩刚刚烫过的头发,不耐的从钱夹里又抽出来些纸币,在指间认真的一张张点,很怕会多出去一张。 “就只能再给你两千了,多了没有了,我现在都快没钱给车加油了!”边点时,小姨还边哭穷着。 相思只是听着不出声,只是眼角余光瞥了瞥茶几边上放着的几个购物袋,上面的商标都是知名品牌,每样,动辄都是上万。而且能开得起上百万的车子,怎么可能会没钱加油。 等小姨将点好的钱递过来后,她伸手接过,低声着,“小姨,谢谢。” “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让我老公看到了,又要不高兴了!快走快走,没事别老跑来,知道了吗!吴妈,送客!”小姨不耐烦的催促着。 往外走时,相思忍不住多上一嘴道,“小姨,如果你有时间,多去看看外婆。” “没看到我一天很忙嘛,我哪有时间,赶紧走吧!”小姨挥着手,不悦道。 见状,相思也不再多说什么,将钱放好后,抬腿跟着佣人往外面走着。 出了别墅后,前面的佣人转过身,微扬着下巴示意某处道,“顺便把垃圾拿到院外。” “喔,好的。”相思笑了下,温顺的点头。 在佣人离开后,她面无表情的低头将垃圾拎起,朝着外面走去,背影坚挺。 ***************************************** 虽然有了小姨给的五千块,可还差几百,对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却有些困难,家教的薪酬才刚领过,钱都充在饭卡里,也不能管同学借,都是些在外从家里拿生活费的。 自习时,她摊开报纸,在上面寻找着可能的兼职,一旁的同学见状,不由的问,“相思,你不都做家教了,怎么还找兼职做呢?” “缺钱呗。”她耸肩笑着。 “那你找到合适的了么?”同学看了眼报纸上用笔打的红叉,问着。 相思摇头,“还没啊,有好多时间上都窜不开。”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工作,不过我不知道把握不把握,以前我想找兼职时,有个学姐介绍给我的,说是给杂志拍片,一次五百块,要是能被他们御用,可能以后薪资会高一些吧。”同学热情的说着。 “一次五百吗?拍摄多久?”闻言,她眼睛一亮。 “可能最多也就一天吧,我不太清楚,我男朋友没让我去。”同学撅嘴嘟嚷着,随即道,“你要是想去,我回去给你找找名片,到时你打电话自己问问清楚。” “谢谢,太谢谢了!”相思激动的抱着她的胳膊猛摇。 因为看她太着急找工作,同学回到宿舍里后,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是帮她找到了名片,当即她就打了电话,跟那边取得了联系,确实如同学所说,拍摄一次会有五百块的薪酬。 电邮发过去一张她的生活照,很快,那边就给了回应,通知她可以去拍照。 到了周末,早上做完家教后,她就直接坐车前往照名片上的地址,下了车后,她还询问了几个路人,穿过了两条街,才找到那家杂志拍摄的所在地。 踩着有些年头的楼梯往上走,没想到拍摄地点会在古老的居民楼里。 到达三楼后,她犹豫着敲了门,半响没有声音,就在她准备放弃这份工作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人站在那,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询问过后,知道她是来拍摄的模特,立即很热情的邀请她进去,还很专业的讲解着主要的拍摄走向。 相思随着眼镜男往里面走,眼睛四处看着,里面的结构看起来还算是正规些,一些摄影器材、背景板和道具,都还算是齐全,另一边,还有专门化妆的地方。 只是让她有些后背发毛的是,里面的工作者加上眼镜男就三个,还都是男性。 “那边化妆台上什么都有,你自己去画,妆浓一点!”说着,眼镜男就推着她到了化妆台。 自己化妆? 相思孤疑的走过去坐下,她没有拍摄经验,也没敢有异言什么,拿着粉扑自己动手着。 化好后,眼镜男又带着她去了个更衣室,并递过来一套衣服给她,就将门关上了。 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电影上演的针孔摄像头后,才动手解着衣扣,换上后,她不禁皱了皱眉。 衣服的布料有些太过轻薄,黑色的吊带抹胸,白色的热裤,短的几乎到了大/腿/根。 “怎么这么半天,到底换好没呢!”外面的眼镜男不耐的催促。 “好了!”吸了口气,她回着,然后走了出去。 会走出去,也是因为,虽然穿着有些清凉,但至少该遮挡的地方都遮挡住了。 走到背景板前,眼镜男递过来一条丝质的围巾,让她拿着作为道具,然后端起照相机,有木有样的拍摄着,不停的让她摆动着姿势。 只是还没拍几张,眼镜男就眯眼看过来,挑眉笑道,“把上面的抹胸脱了!” “什么?”相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把抹胸脱了,用那条围巾围。”眼镜男笑容邪恶的看着她。 “可这么透,根本围不住啊,我不是得走光了?”相思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手里拿着的围巾是丝质的,根本就是薄的透明,再说,让她脱掉抹胸,难不成在他们面前? “拍的就是这种,不露拍什么!”一旁有男人嗤笑着。 面色一冷,她抿唇道,“抱歉,我不想拍了!” 见状,眼镜男朝一旁的两个男人看过去,微抬着下巴示意。 相思正想抬腿去更衣室换衣服,就看到两个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眼神犀利,走近后,二话不说的就将她按在背景板上,动手去扯她的肩带。 “你们干什么,放开,放开我——”她惊恐的挣扎,没想到事情会演变的这么快。 这会儿也终于是明白,哪里有随便拍摄就赚钱的好事,根本就是拍一些低级的艳照。 “怕什么,后面还得拍裸/体,这才哪到哪儿!”眼镜男拿着相机,见怪不怪的说。 “不,别碰我,不要脱我衣服!”相思大喊,眼看着抹胸就要被两个男人扯下。 “叩叩叩——” 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三个男人都是神情一顿,眼镜男放下相机朝着外面走去,询问过后,确定门外是送外卖的后,才将门打开,一份份将餐盒拎进来。 相思也同样朝着门口的方向看着,此时眼镜男正转身回屋拿钱,如果她冲出去…… 这样想,她就一秒都不敢耽搁,直接歪头咬上捏着她肩膀的大手,在男人痛呼之间,拎起一旁的铁架就发疯一样砸向另一个男人,然后便一口气往门口冲着。 送外卖的明显被这场景吓到,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就看到一个清凉美女冲出来,撞了他下后,就跑下了楼。 冲出楼门洞,看到远处街口那里站着的交警后,她终于是松了口气。 ***************************************** 警察局里,不时有人在里面走动着。 相思坐在靠角落里,身上披着一件警服外套,缩着身子坐在那,对面做笔录的女警察问什么,她就木木的回上一句。 女警察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见她一直脸色苍白,柔声安抚着,“李小姐放心,犯人我们都已经进行拘留了,以后做兼职一定要先打听清楚,不要盲目,像是这种犯人,专门找你们这种没有社会经验的女大学生。” “谢谢。”相思感激的点头。 “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你家人就会来接你了。”女警察笑了笑,拿着刚做好的笔录起身道。 闻言,相思怔住,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家人? 不可能是外婆,应该也不可能是小姨…… 正懵愣间,有沉沉的脚步声直奔她而来,她木木的侧过头去。 还没等看清楚来人时,头顶就有了重量,随即整个人被按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间。 “你让我担心坏了。”男音,缓缓吐出,悬在头顶。 她听着,心不由的一抖。 纪川尧抱着了她一会,将她的脑袋又捞起来,细细端详了她脸上的表情后,叹了口气,“吓坏了吧?” 相思怔怔的看着他,任由自己的恐惧徜徉于眼底被他看去,点了点头。 可不知怎的,眼眶就热了。 之前,她差点被人强暴,如今被人逼拍艳照,她很害怕、惊恐,却从来没有哭过。。 因为从来没人会这样问过她,这样关心过她,她始终都是自己,需要学会坚强,需要自我生存。 后来她被司机带上了车,临出警局时,他伸手过来将她身上的警服外套脱掉,看到里面的服装时,桃花眼里顿时有了怒意,却仍旧是笑着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后,他才从警局跟出来,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 车子直接开回的是他的公寓,她因为穿着成这个样子也没法回宿舍,更何况,她一直是被他强势的揽在怀里的,没有任何的主动权。 开门进了屋,灯打开,客厅内大亮,他用了些劲,就将她摔在了沙发上。 随即,大手伸过来,一把将罩她身上的外套拽下来,冷眼看着她穿着清凉的模样,一边肩带被扯断,抹胸随时可能会掉落下来。 额头的青筋隐隐暴动,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难以克制。 “哟,这是想干什么?想当明星吗,我看你的路子不太对啊,怎么还去当上脱星了,也想一脱成名?做什么白日梦!”纪川尧狠狠的瞪着她,语气嘲讽。 “我没有!”她反驳,咬牙道,“我只是去工作……” “你有没有点廉耻心?穿成这样给人拍照,就为了五百块钱?要是给的多,拍裸/体你是不是都干?我说过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还是给我直接吃了?做什么事都要我允许,你不懂吗!” ………………………… 今天的6000字完毕了,月票不用留到月底哟,现在就投啦,给我动力让我写番外呀!昨晚去看了3d版的2012,时隔三年,感觉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好像一切还都在昨天。 () 番外:《明知相思苦》06章,试下车震 “你有没有点廉耻心?穿成这样给人拍照,就为了五百块钱?要是给的多,拍裸/体你是不是都干?我说过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还是给我直接吃了?做什么事都要我允许,你不懂吗!” 李相思听着,没有反驳,却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见状,纪川尧大怒,最恨她这种清清冷冷的调子。 蓦地冷笑一声,他便扭身朝着楼上大步走去,相思没有抬头去看,确定他脚步声到了二楼后,紧绷的身子才终于是松缓下来。 只是,还没等过一分钟,他便又脚步疾快的走了下来,手里还多了样东西。 感觉到有戾气逼来,相思下意识的想要躲,眼前却被阴影笼罩,她心里有些发毛的抬头。 纪川尧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盯着她笑,手里拎着的是一台照相机,是那种专业的单反,镜头盖已开。 正当她不解他要干什么时,他毫无预兆的伸手上前,精准的去撕/扯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疯了吗,不要——” 相思开始挣扎,可反而确实更加助长了他的大力,很快,已经坏掉一根肩带的抹胸,被他扯落,连带着里面的胸/衣。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整个上身都赤/裸的呈现在他面前,抖的不成样子。 “这会跟我这儿又什么好矫情的?不是愿意拍照赚钱吗,来啊,我给你拍,一次五百是不是,我给你五千!”纪川尧拎着相机冷声着,笑的阴森。 相思咬牙瞪着他,牙齿都在打颤。 “裤子怎么还没脱,我可是要拍**的,有钱赚还不好吗,给我脱!”说着,他又俯身去扒她的裤子。 “到时拍好了,没准你哪天打开个网页,就能看到你的照片,不挺好的嘛!来啊,我给你钱,我给你拍!” 眼看裤子就要被他扒掉,相思惶惶的摇头,“不要,我不要拍了,我以后都不会拍了……” 闻言,他的动作顿住,眯着桃花眼审度了她半天。 “以后都不会拍了?”他勾着唇,笑着问。 “是!”她重重的点头。 “早这样,不就结了。”纪川尧很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头,站直了身子。 他的威慑力消失后,相思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紧紧的缩成一团抱着自己。 身上一暖,之前被他扯掉的外套又扔了回来,她忙伸手拉起,牢牢的套在自己身上,好不曝光。 “很缺钱?”将相机放在茶几上,纪川尧在她身旁坐下。 她皱了皱眉,否认着,“不是。” “那为什么去做这种工作?”他侧眼斜斜睨着她。 相思没吭声,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可下意识的,没必要告诉他这么多。 “缺多少。”他也不执拗的问,反而换了个方式。 “我自己可以解决。”她看了他一眼,挺直了些背脊。 终于,纪川尧的耐心不足了,“到底是多少?” 虽是听出他声音的下沉,相思也没有畏惧,也不吭声,无声表达着她立场的坚定。 此时,有门铃声响起。 纪川尧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过了半响,他又重新走回来,手里多了两个袋子,一个是装衣服的,一个装的饭店的外卖。 “先吃东西,然后洗个澡去休息。”将外卖的袋子扔到她面前,他淡淡吩咐着。 放下后逐一打开,他就拿起一旁的相机又上了楼,没有像是刚才那样很快又下来,而是半响都没有动静传来。 相思抬眼看了下面前的餐盒,都是些清淡的菜,还有香甜的米饭,但她并没有动作,虽然胃里饥肠辘辘,却一点胃口都没。 她就这样坐在那发呆,想着下午经历的事情,真的是还心有余悸。 若不是她幸运,刚好有送外卖的过来,那她很有可能就被逼着拍摄照片了…… 将脸埋在膝盖之间,她僵硬的像是一只小小虾米。 *****************************************说你川诗。 纪川尧下来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 感觉到身旁的沙发有塌陷,她蓦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他正侧头看着她,一双桃花眼,深深的凝着。 视线一相交,似是有火花撞出,她率先避开了视线。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的,这会儿裹着浴袍,头发还湿着滴水,渗透在肩膀上面。 “怎么不吃?没有辣的,还是不合胃口?”瞥到茶几上未动过丝毫的饭菜,他挑眉问。 “不是。”相思动了动唇。 纪川尧瞥了她一眼,然后又站起身来,同时将面前的餐盒都叠摞在一起拿着,往厨房走去。 在微波炉里一个个热过之后,他又返身走了回来,像是之前那样,重新打开,逐一拜访在她面前。 “我常常也是这样,很饿,但是什么都吃不下。” 闻言,相思不由的抬眼去看他,发现他脸上神情淡淡,眼底有那么一丝落寞。 视线不经意的上抬,就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那道疤,因为当时伤口很深,留疤是必不可免的,但好在愈合的不错,远距离看不太出来。 不过现在,她还是能看的很清晰。 见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疤,轻笑着,“那个家长被你用刀捅穿了大肠,强迫你拍照的被你用铁架砸穿了鼻骨。啧啧,看来,相比较来说,你对我还是挺心慈手软的。” 他的一番话,说的带些揶揄,可最后,又带了几分挑逗。 相思微握着手指,有些不自在起来。 “吃吧,总不能饿死,饿死了谁管你外婆?”他顿了下,又懒懒的继续,“你是小孩儿么,还需要人喂你的?” 说着,他当真伸手去拿一旁的筷子。 相思害怕他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来,抢先一步拿起了筷子,“我自己来!” 纪川尧收回手,懒懒的靠坐在沙发上,像是在观赏什么娱乐节目一样,勾唇看着她吃。 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吃饭,一定会很不自然,但她却一点都没,就是不动声色的吃着,反正她也没什么食欲,只是填饱肚子而已,旁人想看,就看好了。 “不就是疗养院的费用还差些,至于跑去接这种工作么,你要是跟我张个口,我还能不给你啊?”在她放下筷子的同时,一旁男音又再度响起。 相思也不想和他争辩,只是再次重申了遍,“我开始时,并不知道是这样的工作,以后我不会了。” “这里有张卡,你拿着,缺钱就从里面取。”面前忽然多出一张银行卡,男音淡淡。 “我不要。”她皱眉,毫不犹豫的回绝。 闻言,纪川尧勾了勾唇,“敢情你不喜欢用卡,行,现金也行。” 说着,他也没强求的将卡收了回来,手里却又多出了一沓现金,一百一沓,应该是一万块。 并不是很高的数目,对相思来说,却也不少。 “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她并未接,很坚定的说着。 “拿着。”纪川尧皱眉,将钱又递过去了些。 相思仍旧没有接,而且背脊挺的更加直,好像身上都散发出那种不屈服的力量。 他也没有不怒和不悦,只是痞痞的笑了起来,“我看你今晚是不想好好睡觉了?” 她听的头皮一麻,朝他看过去,那桃花眼里卷起的东西,都是炙/热的危险。 “谢谢。”吸了口气,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握在掌心里,很沉,一直沉甸甸到她心底。 ***************************************** 睡在陌生的大床上,相思很久才入眠。 一直在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她被四五个猥琐的男人控制着,有人不停的去拉扯她的衣服,手恶心的在她身上摸,还有闪光灯、快门的声音,她害怕的尖叫、低喊,可仍旧躲避不开…… 忽然,这些人忽然全部消失,有人紧紧的抱住了她,暖流远远不断的传来。 然后声音在耳边散开:你让我担心坏了。 猛地,相思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动着干涩的眼球,茫茫然的将房间扫了一圈后,才又重新躺了回去。 外面的天色才刚刚露出鱼肚白,应该也就是凌晨四点多的样子。 她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可诡异的是,那声音,仍旧还在盘旋。 昨晚熬夜看了几个卷宗,纪川尧早上醒来时,都已经八点多,从卧室里走出来,路过客卧时,他顿了顿脚步。 伸手将门推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里面空无一人,床褥也整整齐齐,好似昨晚有人躺在那里,不过只是个幻觉而已。 他也没太在意,伸展着胳膊从楼上走下来,想要去厨房倒杯水喝。 路过客厅时,桃花眼一紧。 抬腿朝里面走过去,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沓红色的纸币,正是他昨晚给她的。 嘴角微动,终究是散开了浅笑。 ***************************************** 深秋,刮着的风很凉,满个校园都是枯黄的落叶。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相思正收拾课本时,坐在后排的同学凑了过来,紧张的看着她。 “相思,你还好吧?” “我没事啊。”相思顿住动作,摇了摇头。 “我都知道了,你去的那个兼职,根本不是拍什么杂志照,而是拍一些裸照!”同学咬牙说着,随即又垂着头,很是懊恼道,“对不起啊相思,我是真的不知道!幸亏你没事,不然我干脆死了算了,竟然介绍你去那种地方!” “别这样,你也是不知情,况且我现在没事,他们也都被警察拘留了。”相思笑着安抚。 然后又皱眉,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那个学姐啦,她跑来跟我说的,知道你去了还很愧疚,说要中午一块吃饭,想要弥补你呢!”同学回答着。 “呵呵,不用的。”相思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去吧,不然她也过意不去,你看她都等在外面了!”同学说着,朝教室外面指着。 见状,相思也抬眼朝外面看过去,果然,看到门口那里有个身材高挑的倩影。 踌躇间,就很被动的被同学拉着往教室外面走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学姐,竟然会是她! 那个初遇纪川尧时在酒店的女人,被他来学校开车张扬接走的女大学生。 “你就是相思吧,兼职的事我都知道了,真是抱歉啊!”女人转过来,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嘴角是抱歉的笑意。 相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不太确定她是否没有认出自己,因为她的态度,就是初次见面的样子。 想必当时也只是一面之缘,虽有奚落和幸灾乐祸,也不过是过过嘴瘾,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样一想,倒是轻松了许多,她笑着摇头,“没关系。” “我是汪诗诗,你叫我学姐,或者直接叫诗诗姐都可以。”汪诗诗大方的介绍。 “学姐好,我是李相思。”相思只是礼貌道。 汪诗诗也没说什么,假睫毛上下扇动,又犹豫着问道,“你真的没什么事吧?有没有被他们……” “没有,没拍到之前,我就已经逃跑报了警。”她摇头,甚至是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闻言,汪诗诗点头,连着还重复了遍。 眼底有什么东西掩饰掉后,她很亲昵的挽起她们两人的胳膊,“走吧,我请你们去吃饭,别推辞,就当让我心里好过一些。” “哎呀,谢谢学姐,要让你破费啦!” 相思还没等开口时,一旁的同学就已经抢先应道。 ***************************************** 汪诗诗带她们去的,是学校附近最贵的一家餐馆,很少有学生过来,因为消费稍高了些。 同学到了后,明显很兴奋,偷偷的摩拳擦掌,相思倒是反应淡淡。 逐一坐下,汪诗诗点菜也特别的大方,连着点了几道招牌菜,又让服务员推荐了两道,供四人吃饭的餐桌上,摆满了八道菜,连放水杯的地方都有些不够。 毕竟他们只有三个人,餐馆的菜码也不小,几乎都是剩下了大半。 汪诗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不打包,直接起身去前台埋单,阔绰的刷卡签字。 “学姐有个特有钱的男朋友,是个律师,光是卡我就看到她钱夹里好几张!”结账时,同学偷偷的在相思耳边道,语带羡慕。 相思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知道那个律师男朋友是谁。 临要走出餐馆时,同学惊呼起来,手机落在了餐桌上,忙原路往楼上跑回去取。 她就只好和汪诗诗站在门口等,秋风瑟瑟,吹的人皮肤干干。 “相思。”汪诗诗忽然开口唤,语气亲热。 “怎么了,学姐?”相思不解的看过去。 汪诗诗盯着她,嘴角一抹笑,“你欠川尧的钱,还了么?” “没。”相思怔了下,然后道。 有关那件西服的赔偿,她确实没有还,因为以结婚为代价,他自己说的,不仅帮她解决那件棘手的事,欠他的钱也是一笔勾销,这算是条件的交换,所以她并不觉得是亏欠。 但汪诗诗这样问的话,她还是要老实回答,她也确实没还,不过是不用还。 相思眉心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看来,她其实一直都是记得自己的。 “我可以去帮你跟他说一下。”汪诗诗挽起她的胳膊,很好心的笑着道,“或者,我也可以借给你……” “不用的。”她摇头打断,态度清清淡淡。 汪诗诗表情似乎僵了下,不过很快,笑的更加明媚。 因为离的不远,三人是走回学校的,临近学校大门口时,有一辆私家车停在那里,特别的扎眼。 走在她们中间的汪诗诗匆匆道别,然后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扑腾着翅膀朝着那辆车子跑了过去,脚下踩着的是几寸高的鞋子,却仍旧健步如飞。 “应该是学姐的男朋友吧,那车可真带劲啊!”同学在一旁感叹着。 相思闻言,也只是朝那边看了眼,透过放下的车窗,能看到驾驶席上男人的侧面轮廓。 淡淡的收回目光后,她挽起同学的手,笑着道,“不是说要去超市吗,我们现在去吧。” 两人手挽着手,越过那辆轿车,直接进入校园,顺着笔直的路往里面走,然后进入校内的一家学生超市。 在里面逛了有半个多小时,她们才走出来,同学结账时就接着男朋友的电话,一路走出超市门口,都还没挂断。 “滴——” 有清脆的喇叭声响起。 相思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那辆私家车闯入眼帘时,她吓了一跳。 目光锁定到那双桃花眼时,心尖一颤。 叹了口气,她侧头看向同学,道,“你先回宿舍吧,我得去趟图书馆,一会儿就回去!” 接着电话的同学得不出空来,就是点了点头,然后拎着袋子就继续往前走着。 看到同学身影走远一些后,她有些认命的走了过去,直接绕过车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纪川尧视线一直凝在她身上,在她上车后,更是注意力都专注在她身上,也不知找到什么有趣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 “能往前开开么。”相思坐好后,皱眉道。 这里在超市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太多,他的车又太扎眼,人更是,会吸引太多的注目。。 “行。”纪川尧一口答应,笑着发动引擎。 ***************************************** 车子最后停在了操场的一颗大树下,偶尔有枯黄的树叶飘落而下。 熄火后,他半天不吭声,就是支撑着脑袋侧眼盯着她瞧,也不知道到底要瞧出什么来。 “你来,有什么事吗?”相思打破了沉默。 “没事就不能来了?”纪川尧挑眉,笑着反问。 相思皱眉,没有吭声的看着他。 “刚刚看你看到我,有些惊讶?”他懒懒的勾唇,又问道。 “嗯。”她点头,淡淡道,“我没想到你是来找我。” “呵呵。”纪川尧听后,笑的很是愉悦,眼里都频频闪着轻芒。 相思被他笑的有些不自然,抬眼淡淡的看着车窗外,远处篮球场上,有几个大男孩在抢着篮球。 “又找什么兼职了?”他忽然转了话题。 “没,还是只做家教。”相思拉回视线,摇头道。 纪川尧手在方向盘上轻敲,听后一顿,“那疗养院的钱,是管谁借的?” “同学。”她拧眉,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清楚。 他从钱夹里抽出些纸币来,直接塞到她的手里,“拿着去还,管谁借的就换给谁。” “再有两周,家教的钱就发了,我自己能还上。”相思伸手推回去。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半响,纪川尧朝前面看过去,慵懒的抬着下巴示意,“前面走过来那个,是你同学吧?” 闻言,相思朝前面看过去,果然看到迎面有个女孩子闷头走过来,正是好友谢澜溪。 “你钱是管她借的么。” 说完,他就伸手打开车门,拿着钱就要下车。 相思忙伸手拉住他,急急且无奈道,“别,这钱我收下,我自己去还!” 纪川尧收回所有动作,眯眼笑着看她将钱放在包里,很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要是总一开始就这么识趣该多好,也让我省心。” 相思抿着唇,没有任何回应,好似就是这样,哪怕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拒绝,他最后也会用他的方式让她服从。 眼看着好友谢澜溪走过来,她下意识的埋下头去,怕被发现,直到好友身影走过,她才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小动作全程都被纪川尧看在眼里,情绪不动声色的在悄变。 有什么顶在喉咙口,他眯眼伸手过去,猛的捏住她的肩膀带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直接罩在了她的胸/部上,呼吸重重的喷在她脸上。 相思根本是措手不及,大惊失色的看着他。 唇贴在她的上,说话间,斯磨开来:“我们试下车震,会不会很刺激?” ……………………… 今天6000字完毕,望大家浏览愉快!昨天下午去了躺外地,早上八点多才回来,浑身的骨头都累散架了,啊啊啊,烦死了! () 番外:《明知相思苦》07章,喉结一热 车震? 相思有些惊愣的看着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太近了,双唇又都是相贴的,她想往后撤,后背和后脑都被他掌控着,那双桃花眼里,清晰的倒映着局促的自己。 “你疯了!”她咬牙。 纪川尧轻笑,相贴的唇瓣直接裹过去,舌尖探入,继续着下面的动作。 相思激烈的反抗起来,手指甚至是抠进了他的皮肉,奋力的做着斗争。 舌尖一痛,很快就有血腥味蔓延开来,桃花眼一紧,他暂时松开她的唇,眸光炙/热的盯着她瞧。 她咬牙,冷冷的瞪着他,一双丹凤眼,此时特别的亮,好似有许多光聚集在一起。 “咬的我可真舒服!”纪川尧不怒反笑,声音暧/昧。 相思一怔,似是没料到他这样,未等反应过来之际,他又再度凑近,灼/热的气息喷洒过来,没有任何迟疑的托高了她的身子,狠狠沿着脖颈处吻下去,在上面印下青紫色的痕迹。 衣服前襟不堪一击,被他轻松拉扯,便如数的敞开,里面的胸/衣外露,被他手掌攫取中,有乳/肉呼之欲出。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相思有些惊,大喝出声,感觉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纪川尧眸光向下,盯着自己的掌心,调侃的笑,“虽然身材不咋地,不过手感还不错。” 屈辱感从脚底直上升到脑门,她挣扎不得,只能恨恨的等着他。 越是这样,他反而就越加亢奋,低头继续往下/吮/着,手也跟着往下。 没等挑起她的情/欲时,他自己反而先有了感觉,粗着气息就越身过去,手肘碰到按钮,直接放低了座椅,整个身子都笼罩了过去。 等他的手探进长裤后,相思反而停止了一切挣扎,僵硬着身子躺在那,任由着他摆弄。 纪川尧嘴角一勾,几分欣喜染上眉头,将自己俯的更低,紧绷出更是去抵着她,想要贯穿的欲/望越加的强烈。 抵上去时,能感觉到她浑身一颤。 薄厚适中的唇想要凑过去戏弄嘲笑她一番时,一抬眼,不由的一惊,所有动作停住。 她竟然哭了! 无声无息的,眼里涌满了泪水,顺着两边太阳xue,滚滚而落。 想要往下脱她裤子的手,怎么也都继续不了。 他看到过她眼眶微红的模样,却从未看到她掉眼泪,女人在他面前哭的不少,但有用的极少,她就是极少的那一个。 “这是干什么,才是个开始而已,我要是真跟你做了,是不是得以死表刚烈啊?”纪川尧悬在她上空,冷冷的看着她。 相思不说话,染着层绯色的脸颊,和她眼里的冷然行成很强烈的对比。 伸手揩掉她的眼泪,又有新的泪水涌出。 纪川尧眯眼看了她半响,被她眼泪扰的,心头烦躁一阵来袭。 “扫兴!”沉声后,便不悦的起身,长/腿一跨,坐回了驾驶席的位置上。 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不计其数,他何必在这儿跟她自讨没趣? 身上重量一轻,相思眼里闪过诧异,伸手快速的拢着自己的衣服,各别衣扣被他扯掉,只能用手拉拽着。 车里盘踞着一股低气压,压迫着人的呼吸。 忽然,他侧眼过来,声音很寒,“还不下车?” 相思一怔,后面放倒的椅背缓缓的升回了位置,带动着她也坐了起来。 “怎么,想跟我换个地继续?我看前面树林不错,我还没打过野战!”纪川尧勾唇,眸光森然的看着她,却说着激/情如火的话。 闻言,她疾快的伸手推开车门,几乎眨眼之间,就已经下了车,朝着宿舍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她下车后,他也立即发动引擎,原地调转着车头,车轮在地面上划开几尺长的印痕,叫嚣着离开,像是要将胸膛里憋着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 之后,相思的世界又再度恢复平静。 早上起来去上课,然后去做家教,日复一日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偶尔在周末租了dvd,吓的胆小的谢澜溪会跑去隔壁宿舍住,逗的他们哈哈大笑。 秋去冬来,看向窗外时,心里都会在想,今年的第一场雪,会是什么时候到来。 相思是最怕冷的,每每进入初冬时,其他人都只是穿厚实一些的大衣时,她就已经将羽绒服套上了,围巾帽子更是,很怕被冻到,以前有医生说是因为她体/寒,所以怕冷。 周末没有课也没有家教,相思一醒来,就被同学拉着出来逛街,又赶上品牌日,商场里人潮拥挤,导购员都忙活不过来。 相思扯着自己的围巾,被同学拉着一个个专柜的跑,挨个款式试着,却都只是过过干瘾,像是他们学生,是不可能花这样大手笔买的。 逛到中间时,同学忽然指向一个专柜,惊讶道,“咦,那不是学姐吗?” 闻言,相思抬头看过去,只是她第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学姐汪诗诗,反而是搂着她的男人。 黑色的呢子风衣,米色长裤,衬托着他的身材更加挺拔,在人堆里也是特别扎眼。 此时汪诗诗偎在他怀里,正听着对面导购员的介绍,不时的跟他低声说着什么,然后他看着她,桃花眼里尽是笑意。 “呀,学姐是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啊,他们两个可真配啊!”同学也是见到,不由惊呼。 “嗯。”相思淡淡的点头,没有太多情绪。 “真羡慕学姐啊,能找到这样优秀的男朋友!”同学忍不住感叹,语气里尽是羡慕和嫉妒。 “这话我要是转给某人的男朋友听,你说他会跳脚不?”相思瞥着同学,不咸不淡的道。 “李相思,你最坏了!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使坏啊!”同学忙叫起来。 她调皮的笑了笑,拉着同学的手就继续往前走,路过左侧的专柜时,刻意加快了脚步。 逛到包区时,脚步不由的停在了一家柜台门口,相思站在那,盯着橱窗里摆放着的限量包。 每个女人都会有些喜好,她的就是包,倒不是有多么强烈的癖好,而是在看到特别的包时,她会滋生出想要占有的欲/望来。 目不转睛了好一会儿,蓦地,她眼皮一跳,眸光也跟着往上微抬了些。 玻璃上,除了影绰出她的影像外,还有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像是被惊到,她倏然转身,冷眉看着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男人。 “是你们俩啊,也来逛街?”一旁的汪诗诗插话进来。。 “是啊学姐!”同学立即答道,瞥向纪川尧后,由衷的赞叹道,“学姐,你男朋友好帅啊!” “呵呵,你也很可爱。”纪川尧左眉一挑,礼尚往来着。 被他这么一说,同学顿时有些激动,挽着相思的胳膊都有些紧。 “学姐,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去前面了。”相思微抬下巴,很自然的说着。 两人身影渐渐远去,汪诗诗看着身旁的纪川尧,见他眸光一直盯着李相思的背影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之前,她就有在学校里看到过李相思上他的车…… “川尧,你看什么呢?”她娇笑着问。 纪川尧闻声,收回了目光,拇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会儿,道,“你看这包,怎么样?” “挺漂亮的呀!”汪诗诗立即回。 “嗯。”纪川尧点头,随即松开她,大步走进去道,“这包我要了。” ***************************************** 将在食堂打好的饭刚放到桌上时,有快递员的电话打来,说有她的快递放在了门卫。 挂了电话后,她看自己的羽绒服也还没来得及脱,就直接又开门往楼下走去,到了门卫取了包裹,她一边捧着,一边好奇的上下看着,上面并未太多详细地址,但却能确定是同城寄来的。 回到宿舍,她直接拿过剪刀拆开快递袋,等里面的包露出来时,她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 她不会记错,这是她上周末逛街时,看到的一款包,而且是限量款,当时她看的时候,还刻意在下面摆放的价签上数着零。 “相思,这个包看起来好贵啊,是你在网上买的吗?”上铺趴着看书的谢澜溪伸头看下来,问着。 “我没有买!”相思摇头,抱着包裹坐在了椅子上。 “呃?那是谁送给你的啊?”谢澜溪一怔,眨巴着眼睛瞅她。 相思没有吭声,就是盯着那个包看,想到那天她趴在橱窗上时,玻璃上反射出来的桃花眼…… 是他? 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由的一激灵。 将快递袋扯下来,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眼上面的快递单,终于在寄件人那里找到了一个“纪”字。 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她垂头耸肩的坐在那里,看着她梦寐以求的包,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想思们个。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张漂亮的脸蛋探了进来。 “原来她没在啊,我还以为她在宿舍里呢!”汪诗诗扫了一圈,往里面迈了步,笑着道。 “嗯,她可能跟她男朋友去约会了。”相思知道她找的是谁,因为和她走的近的,也只有自己的同学了,也是这样连带的关系,她们也才算是有泛泛之交。 “呵呵,没事,到时回来帮我跟她说去找我就行!” “好。”相思点头。 汪诗诗正要退出去时,又看到了什么,目光盯着她腿上放着的包。 “这包可真漂亮啊!”她眯着眼,赞叹着,捏着门的把手却握的死紧。 还记得当天,在纪川尧走进去跟里面的导购员说买下这个包时,她还兴冲冲的想要接过,他却只是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嗯……”相思点了点头,将包随手扔到了一旁。 汪诗诗又笑了笑,不自然的表情表露出来之际,关上门离开了。 ***************************************** 天气越来越短,到了傍晚时,天色就已经渐渐降下来。 因为家教的孩子奶奶过生日,所以今天她不用过去上课,晚上就跟同学一块在外面解决的,从快餐厅出来,同学神秘兮兮的非要让她陪着去个地方。 等终于到了目的地时,相思皱眉,看着面前高高挂着的酒吧牌子,霓虹灯闪烁。 “学姐之前就邀请过我了,但我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才不会来这种地方,这周他请假回家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就陪陪我啦!”同学抱着她的胳膊往里面拽。 “你想我现在给你男朋友打电话?”相思皱眉。 同学立即堆满笑容的求,“不要这样啦,我都答应学姐了,总不能放人家鸽子,我们进去待一会儿,然后就出来!” “就待一会儿?”相思不确定的看着她。 “嗯,就一会儿,绝对不超过半个小时!”同学点头保证着。 在相思脸上表情刚有缓和,还未点头时,就已经被她拉着往里面快步走去。 这会儿虽没到半夜,却也是气氛热闹,陆续的有人开始往里面涌入很多卡台都坐满了人,舞池里也是。 她们两个进去后,离老远的,穿着紧身皮质连衣裙的汪诗诗就走过来,热情的拉着她们往里面走。 坐下后才发现,半圆形的沙发上还有几个男男女女,正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晃着上半身,笑的特别放纵。 “你们喝点什么,随便点,都由我来埋单!”汪诗诗大方的对着她们道。 同学一听,很是兴奋,正要开口说时,一旁的相思抢先道,“两杯柚子汁就行!” “柚子汁?来这里不喝酒怎么行?”有人听到后,大呼着。 “是啊,不然来点啤的?”汪诗诗也符合着。 “不了,我们不会喝酒,两杯柚子汁就行。”相思坚决的摇头。 汪诗诗也没说什么,起身叫过来回穿梭的服务生,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才又坐回了位置。 “相思,你瞅,这和咱们学校边上的酒吧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这里好大啊,你看那舞池!”同学拉着她的手,兴奋着。 相思无语的摇头,不经意间,瞥到汪诗诗正和对面的男人不知说着什么,目光偶尔朝她这边瞥过来。 她有种不安的预感。 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将上面的酒瓶和饮料都放在了酒桌上,立即有人过去打开,兑着倒满了一个个空杯。 相思拉了拉同学的手,眼神示意后,同学对着汪诗诗道,“学姐,我们只待半个小时,马上就得走了。” “这么快?”汪诗诗愣了下,然后笑着又道,“没事,这还没到半个小时呢,你们再坐会儿!” 说完后,她将兑好的酒端过来两杯,逐一的送到了她们面前,在相思面前放下时,嘴角的笑容勾的有些大。 “我们点的柚子汁。”相思低头看了眼,皱眉道。 汪诗诗笑着说,“我朋友以前是调酒师,这酒是他刚刚兑的,你们也尝尝看,不能喝酒的话就喝一小口!” 同学怕掘了汪诗诗面子,偏头看了眼相思,然后道,“那我们就尝一小口。” 见状,相思也只好端起酒杯,缓缓的往嘴边凑,想象征xing的舔上一口就好。 一旁不知何时有男人坐过来,伸手就扶着她的酒杯,用力的往上抬着,“尝一小口做什么,怎么也得喝一大口!” 相思反应不及,张嘴时还是被灌入了一大口,有些被呛到。 她将男人的手挥开,蓦地站了起来,里面剩余的酒都扬了出来,咬牙怒道:“你有病吗!我都说我不喝了!” “相思,你没事吧?”同学也忙跟着站起来。 “哎呀,怎么弄的这是,相思别生气啊!他就是爱闹着玩,别跟他一样的!”汪诗诗忙站起来打着圆场。 “我去趟洗手间。”抿唇说完,相思看向同学,低声又道,“等我回来后,我们就回去。” 同学见她很是不高兴,忙点了点头。 她前脚才绕过酒桌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汪诗诗就朝刚灌她酒的男人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起身,什么都没说的也走开了。 ***************************************** 会说去洗手间,是因为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那口酒咽下去后,顺着喉咙蔓延而下,就有说不出的感觉。 低头埋在洗手池间,用冰凉的水柱拍打着脸颊,那种不适感好像减少了不少。 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诧的发现,自己的双颊很红,而且眼里竟有一种陌生的迷离之色。 直觉告诉她,要快点回去,脚步才刚一挪动,突然感觉到下腹一热,有什么东西在四肢百骸中窜流,一下竟是全身莫名的燥/热。 快步往洗手间外走,出来后没走几步,面前忽然被人挡住,抬头就看到了之前凑过来灌她酒的男人,正一脸的不坏好意的盯着她看。 她咬牙,往一旁挪动脚步,想要越过他离开,腰上却蓦地一紧。 “你要干什么!”她冷眉冷眼的呵斥着。 “不干什么啊。”男人贴的更近,笑容里有很明显的情/色之意。 相思伸手推他,却发现双手竟虚软无力,而且更令她惊慌的是,男人此时搂着她,她竟有种不自觉想要靠近的感觉…… “很难受吧?”男人见状,不由的开始大笑。 相思艰难的吞咽着唾沫,感觉到身子像是被虫蚁在里面啃咬着一样,特别难受。 神识迷乱之际,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刚刚喝的酒不对劲! 她总在电影上看到类似这样的情节,却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别着急,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我绝对不让你这么难受!”说着,男人搂着她也不原路返回,直接往出口方向带着走。 “不……”她摇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药效已经发作,热流正在身/体里乱窜着。 沿途而过,虽有人会朝他们看过来,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什么异常。 出了酒吧门口,夜风吹来,她的燥/热感丝毫未减,眼看着就要走到路边拦车离开,心里有绝望的荒凉蔓延开来。 在被家长强/暴,又被纪川尧强上过几次,她都还完好无损,难道今晚就这么赔掉了自己? 眼神涣散间,她好像看到了那双桃花眼,夜色下流转,尽是邪气的光。 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幻觉时,她顿时来了股力量,挣扎的朝那边停满车子的方向看去,再次确定刚刚走下车的男人是他后,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纪、川、尧——” 第一次,她这么用尽全力的喊着人,也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因为被下药的关系,她喊出来的声音根本不大,可奇异的,他却听到了。 眯着桃花眼梭巡过来,看到后,脸色突变,攥着车钥匙便踩着夜风快步而来。 “纪川尧……”虚软的手吃力的抬着,奋力的朝他使着劲。 见状,纪川尧立即伸手向前,强势的将他从男人怀里抱了过来,森冷的目光凝过去,“松开你的狗爪!” “你们是认识的?”男人吞咽了口唾沫,不确定的问着。 “滚。”纪川尧只发出一个字,冷意十足。 从他脸上的戾气可以看出,若不是他现在抱着人,很有可能就一拳挥出去。 男人见状,确定两人是认识的后,不免开始有些害怕,犹豫了下,没再多说什么,扭头就跑开了。 怀里的身子整个都是软的,没有他搂着的话,根本无法自己站立,见状,他不悦的眯眼,喝声问着,“又喝醉了?” 这趟街的酒吧,算是他常来的,今天前面有些堵车,他就将车子就近停在了这里,没想到竟会遇到她,如此模样,让他联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喝的烂醉如泥,还吐了他一身。 可刚刚那个抱着她走的男人,明显跟他不同,眼里尽是不怀好意。 “醉的这么死!”纪川尧皱眉,有些不耐。 正想将她带到车上时,蓦地,喉结上一热,有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 今天就更5000字吧,大姨妈来了,真的是太痛苦了,好难受啊好难受…… () 番外:《明知相思苦》08章,多亏有他 夜更深,此时正是城市里灯景最漂亮的时候。 纪川尧从来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这样开车开的艰难,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虽系着安全带,却整个都栽到他这边,抱着他挂挡的胳膊不放,不停的磨蹭着。 好几次将她甩开推回去,没过多久,就又像是粘皮糖一样,又粘过来。 此时的相思神识已经彻底迷乱,额头都是沁出的薄汗,只是一味的抱着他,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像是被点着了火,脚下油门踩到最大,h市的车海对于他来说都是浮云,闯过几个红灯后,行驶入一座高档小区,都来不及将车入库,只是停在楼下后,就将她整个扛着往里面走。 “砰——” 紧蹙着眉心的李相思被他摔到了床/上,胸/脯急剧的起伏,扭动之间,衣服被她扯开,露出一片肌肤。 见她的模样,纪川尧已经能确定,她并不是喝醉那么简单。 外衣被他脱下来扔在一旁,单膝跪在她身侧,俯身用手去拍她的脸,“醒醒,李相思,你给我醒醒!” 他刻意用了些力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她吃痛,却仍旧眼眸半阖。 正要抽回手时,相思却蓦地握住,顺着他的手臂就往上勾他,大半个身子都半露着贴过来。 她本身就是意识不清,根本也没多大的劲,可纪川尧却无法挣脱开。 等他意识到什么时,两人的唇已经激/烈的吻在了一起,不同于之前的两次,她很热情的回应着他,更是不停的用身子来蹭着他,将他所有的欲/火彻底点燃。 吻的时间很长,不太餍足的放开她时,她还迷蒙着丹凤眼看他,红唇撅着,好似随时任由他来采摘。 这样撑在她上空看着她,纪川尧眼底有几分迟疑,脑海里闪现的,是她前两次奋力挣扎的模样。 他这样没有了动作,相思反而着急了,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两条腿更是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腰上缠紧,嘴里不停的呜咽着,“难受……” “难受?”纪川尧重复,声音却哑了。 “好难受……”她还是呜咽,甚至依照此时的本能,将自己更加凑近他的某处。 “李相思,这次可是你自己要的!”他捏着她的肩膀,咬牙道。 相思没吭声,只是将自己的红唇凑过去,四处梭巡着他的,继续向他拱着身子。 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纪川尧坚定的进.入了她。 “啊!”进去时,她是疼的皱眉的,可药效的关系,她在抗拒之余,却又想要索求。 纪川尧看着身/下小小的她,大汗淋漓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相思撑着眼皮,吃力的看着他,被他撞的晃动。 “我是纪川尧!”他帮她回答着。 “……嗯。”她含糊的应了一声,更像是吟声。 “喊我的名字!”他俯身,声音吞吐在她的唇舌之间。 她呼吸困难的摇头,就只是想要他狠狠的占有自己,可偏偏她不回答,他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呜……阿尧……”她难受的呜咽,兴许是纪川尧三个字太繁琐,她径自的叫着。 阿尧两个字一出,他浑身似乎一震。 随即,不再有任何压抑,畅快着在她身上宣告着自己的所有。 ********************************************** 翌日,阳光明媚,已是临近晌午。 洗过澡的纪川尧翘着腿坐在贵妃榻上,懒懒的吸着烟,脸上尽是神清气爽,透过烟雾瞥向床/上躺着的倩影时,唇角的笑意会更深一些。 一根烟抽完后,床上传来了些声响。 相思是在浑身酸痛到快要散架中转醒的,微侧头,眼角余光就瞥到遍布全身的青紫,感官归位,下面疼的被撕裂一般。 意识逐渐清醒,她不由的开始去回忆昨晚,一些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最清晰的是耳边回荡的那一声声:阿尧。 猛地,感觉到有道视线凝在自己身上,她一个激灵后便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想要继续沉睡,选择逃避。 “醒了还装睡?你有赖床的习惯么。”纪川尧见状,从贵妃榻上起身走过来。 相思不吭声,躲在被褥下的手,狠狠握紧。 “你是打算我用特殊的方式叫醒你?”阴影整个笼罩下来,他邪气的笑。 踌躇半秒,她还是有了动静,缓缓的包裹着自己坐起来,心里有怒气沸腾的关系,让她的那一双丹凤眼愈显冰冷。 “哟,这么狠的瞪着我做什么,现在才后悔,来不及了吧?”纪川尧笑的肆意。 “你——”相思拳头握的越发的紧,她真的很想杀人。 纪川尧似乎很轻易就能察觉此时她心里所想,抱着双肩,懒洋洋的说着,“你现在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是上过你了,也破了你的处。” 嗯,她是处/女。 在第二次将她带到家里时,他手伸进去时,就很诧异。 之前两次,虽有冲动,但都在最后戛然而止,他也不愿强求,可这次却是她主的动,一整晚,他战斗力持久,好似真正吃了药的是他,不知疲倦的。 “你流氓!”她有些气到发抖,要命的是,有些画面,零碎的正在拼凑。 “昨晚谁最流氓?我可没有一点强迫你,是你缠着我要,我只是好心帮你解决!可别说我趁人之危,是你自己选择跟我走的!难不成,你想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最后一句,他眼里有了几丝森冷。 相思闭眼,心里的荒凉已经无法止住。 几秒后,她抬眼看着他,冷冷的问,“我的衣服呢。” “都成破布了,让我扔了。”纪川尧淡淡的回,笑的很坏。 扔了?那她要穿什么! 相思牙根咬紧,正要抬头质问时,他忽然栖近,伸手穿过腋下,就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被子瞬间滑落。 大手触碰到她时,昨晚的记忆乍现,她张嘴尖叫,“放开我!”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 她极力的喊,极力的挣扎,纪川尧终于是怒了,狠劲的捏着她的骨骼,冷笑着往浴室方向带。 “你再给我喊,我不介意跟你在浴室里来一次!”他勾唇,不像是再玩笑话。 相思一惊,抿唇瞪着他,眼底深处有着惧意。 提着她走到浴室后,他松手将她推进去,眯眼笑道,“洗完了,我们去吃饭,吃饱喝足有力气了,才能继续做。” “哗啦——” 浴室的门被里面的人大力的拉上。 纪川尧活动着手腕转身,看着那凌乱的床褥,还是有几分愉悦。 ********************************************** 疗养院。 下午两点多这会儿,正是阳光正充足的时候,躲在屋内的话,甚至有种身处春天的错觉。 推开房门,里面的老人家依旧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微弯着唇角,仰头眯眼看着那阳光。 相思缓缓的走过去,和每次一样的蹲下去,仰着小脸,“外婆……” 洗过澡后,她穿着他丢进去的衣服,在他接电话时,她就快步下了楼,冲出了公寓,一路往小区外面走。 外婆听到唤声,垂下眼来看她,微微笑着,柔和的如同窗外的冬日阳光。 “外婆,外婆……”她将脸埋在外婆的怀里,喃喃的唤着。 经过昨晚的一整夜,她的嗓子已经有些疼,可却抵不过被掏空的心。 还是失去了,而且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给了他,可耻感时时刻刻的围绕着她。 闭上眼睛,甚至无湿润感,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也许是认命了吧…… “相思啊。”头顶,老人年迈的声音响起。 “外婆……”相思抬头,丹凤眼里尽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哪怕艰难,也得活着,活着最重要了……”外婆眼里的清明又变得朦胧起来,悠远的目光看着她道,“小绵,是不是?”。 相思茫然的看着外婆,不知道这番话到底是对她说,还是对死去的妈妈说。 “嗯。”她只能应,然后将脸再次埋到外婆怀里,感受着亲人的暖。 外婆伸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脑袋,窗外,阳光渐渐淡去。 ********************************************** 回到学校里,她还和往常一样,似什么都未经历过。 同学很着急的询问着她怎么上个洗手间没影了,她只能用喝醉了简单解释,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自欺欺人的掩盖。 从公车上下来,相思穿过马路,朝对面的学校大门走去,今天她心情比较不错,因为家教给了薪资,虽然钱不多,但已足够成为让她高兴的事。 进了大门后,她沿着路边往里面走,后面不时有车灯支过,然后再越过她往里面开去。 她双手揣在羽绒服兜里,摸到里面的纸币,嘴角笑容扩大。想你可也。 走了一会儿,她终于是察觉到了异常,除了路灯,伸手一直有车灯支在身后,而且引擎声也近在咫尺。 开始时她并未多在意,以为只是哪辆车开的比较慢,可走了这么半天,那车仍旧在…… 相思转过身去,眯眼望去,就透过前车玻璃看到驾驶席位上坐着的男人,面容帅气,最出彩的是那双桃花眼。 咬了咬牙,她回身继续往前走,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见状,纪川尧倒是乐了,脚下踩了踩油门,将车开到了她面前,慢速的跟着她并排的走,手按着喇叭。 相思有些抓狂,她加快脚步,车子也跟着加快,阴魂不散一样。 这会儿正是下自习的时候,远处教室里陆续有学生走出来,他这样,两人全然会成为一道风景线。 连着吞咽了两下唾沫,她蓦地顿住身形,大步过去拉开了车门坐上去,动作一气呵成。 “呵呵。”纪川尧在她上来后,笑里有得逞后的几分愉悦。 “你有什么事。”相思侧头,清淡的看着他。 “吃药了么。”他瞥着她,忽然问。 相思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几不可见的点头,“嗯。” 从去疗养院的路上时,她就在路过的药店买了药,也没就水,直接就干吞了下去,之后连续两天,她都还感觉到嘴里有药的苦味道。 “事后工作做得不错。”闻言,纪川尧犀利的眯眼。 相思从他话里听不出一丝的表扬之意,只是一秒都不想跟他待下去。 蓦地,车子忽然发动,原地转弯后,就往校园外开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相思立即紧张起来。 “找地吃了你。”他勾唇邪笑,眼里冷然一片。 ********************************************** 一路上,相思所有神经都绷紧着,大脑不停的运转,想着自己要怎么办。 当车毫无预兆的停下时,若不是系着安全带,她差点被射出去,看向两旁,是h市夜晚最繁华的一条街,早前她来过不止一次,两次的都有不好的印象留下。 刚解开安全带,车门就被打开,纪川尧伸手就将她拉下来,不温柔的带着她往酒吧里面走。 进去后,震耳的音乐就随之而来。 “不,我要回学校!”相思往后挣扎,大声道。 这家酒吧她还有印象,之前的那晚,就是在这个酒吧,如果可以,她要抹掉那晚所有的记忆。 “怎么,能和别人来酒吧,和我就不行?”纪川尧冷笑。 说着,他比刚才还大力的拖着她走,并没去里面的卡台,而是直接沿着楼梯往楼上包厢走去。 停在门口时,相思还想挣脱着他的大手,他却反而握的更紧,“急什么,看场戏再走。” 门推开,他就拉着她走了进去,相思这才发现,屋里面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四男一女,其中女人是瘫坐在地上的,围着的四个男人像是钳制着她。 感觉到有人站到自己面前,女人抬起头来,瞬间来了精神,“川尧,快救救我!一些不认识的人抓我上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川尧,快救救我……” 女人激动的抱住他的一条腿不松,像是找到了救星。 相思惊到,没想到女人竟然是汪诗诗! 纪川尧脸上一丝动容都无,抬腿甩开,拉着相思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眉眼森冷。 相思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陡然听到他说,“你们把她衣服给我扒了。” “你……”她惊诧的看着他,眼角余光里,还有汪诗诗吓的惨白的脸。 “不是说让你看场戏么。”纪川尧勾唇,懒懒的笑着看她。 “我没兴趣!”她咬牙道,忽然明白过来。 “怎么没兴趣,我这可都是为你。”他耸肩,十分无辜的看着她,随即手一抬,围着汪诗诗的男人开始动起手来。 顿时,女人的惨叫声传来。 相思有些看不过去,汪诗诗穿的本身不多,眨眼间,就只剩下隐形胸/衣和丝袜。 “等等!”她急急的喊。 “嗯?”纪川尧笑着看她,好似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别这样。”相思只好道。 “让你来酒吧,药也是她下的,而且拍艳照的工作,也是她刻意安排的,你还想说,别这样?” 闻言,她不由的沉默起来。 回到学校后,她就想要去找汪诗诗质问,可后者却一直都没出现,她也不傻,知道这件事和汪诗诗脱不了干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又找不到人。若不是听他说,她也没想到,拍艳照的事也是汪诗诗故意…… 汪诗诗这会儿也是知道事情破败,抱着肩膀爬过去,哭求着,“川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相思,我真的不敢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帮我求求川尧,我真的不敢了啊……” 相思静静的瞅着,脸上神情悲喜未明。 “谁信。”纪川尧漫不经心的笑。 接到他的眼神,男人们将她拽回来,要将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也一并扒下来。 随即,拿过一旁的酒杯,里面不知放了什么后,轻摇了几下,东西融化了后强硬的就往她嘴里灌,汪诗诗似乎知道那是什么,惊恐的挣扎,却只能被迫喝下。 看着几个男人眼神渐变后,相思似乎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她忍不住喊,“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纪川尧皱眉。 相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深深感觉到他的可怕。 见状,他淡淡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以了,事情都过去了。”相思舔了下唇角,由衷道。 知道实情后,她虽然也恨汪诗诗,可见到后者如今这样,不免有些不忍。更何况,会这样处心积虑的对她,不过是因为纪川尧,一个傻女人的嫉妒愤恨而已。 “不要继续了!”她伸手主动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坚定着,实在无法看着下面的事情发生。 纪川尧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几秒,似是叹了口气,转头对着那里的男人们道,“你们先走吧。” “是。”男人们有些失落,却也是异口同声道,然后陆续走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纪川尧伸手,再度拉过她的手腕,握着往外面走。 相思被他拉着往外面走,一直扭头看着包厢里的汪诗诗,好像这会儿药效已经发作,她仍旧赤/裸着瘫在那里,手正在身上径自抚摸着,嘴里发出羞人的呻/吟。 收回目光时,他的眉眼倏近,声音笑着问,“解气了么?” 她皱眉不语,只是咬牙指着包厢里问道,“她怎么办?” “呵,能怎么办,谁看到了谁就过去安慰了。已经够便宜她的了。”纪川尧笑的阴冷。 “你未免也太过分了!”相思摇头道,实在是无法接受,也不能苟同。 他和汪诗诗一块亲昵偎在一起的画面,似乎还在,怎么转眼变脸这么快?哪怕是他所说的,帮她出气,可他怎么能这么过分,这么残忍! 纪川尧眯眼,看了她半响,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继续走。 临离开之际,相思仍旧回头朝包厢里看着,看着汪诗诗的模样,不由的想到自己,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个模样么…… 这样一想,她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出了酒吧门口,她奋力的挣脱开了他,脑袋里不停涌现着,她在药效的控制下,对他的各种主动,然后两人交/缠在一起…… “我自己可以回去。”丹凤眼里冷凝一片。 纪川尧也按捺不住怒火了,“你这幅嘴脸看着我做什么,是谁被上了后一副死人脸的?我现在帮你出气,你就这样?” “我不需要!”相思别过眼,神情孤傲难驯。 “不需要?你需要的时候过去了,所以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他笑,又开始拿那天晚上来说事。 相思背在身后的手,难堪的握在了一起。 “要不是我刚好在,你就被人带上了车,去哪都不一定,没准就找个小旅馆给你上了,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够了!”她咬牙打断,眼里有几分厌恶的瞪向他,“我也并没有求你!” 纪川尧气的冷笑,“哟,你这话说的,要是没我,你跟别人做也一样了?” “对!”她很大声的回。 闻言,纪川尧脸色大变,阴森森的瞪了她半响后,极力克制了什么之后,蓦地转身。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相思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畅快蔓延开来。 其实她撒了谎,说“对”只是想跟他唱反调,那晚见到他时,心里那股滋生出希望的感觉很是清晰。 和其他陌生人比较来说,当然是他要的自己才好。 幸亏是他,也多亏有他。 ………………………… 今天的6000字更新完毕,肚子好像比昨天好一些了。已经上传了两个蜜月肉,最后一个估计得等我大姨妈走了以后了,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哈! () 番外:《明知相思苦》09章,都交给我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勤,才放晴两天,又开始下了起来。 相对来说,相思还是喜欢下雪天,因为比较暖和,雪后的天儿才是最冷的,一张嘴,牙齿都能冻颤了。 时间过的很快,眼瞅着快到了年底,学校也快放假,这期间,她的家教一直在做,只不过早就换了家,离学校很近,五分钟路程,来回都不用坐公车,给一个初中生补课。 她能找到这份家教,自己也都觉得幸运,因为每小时的薪酬是她以前的一倍还多,而且,所辅导的初中生成绩本身就很不错,她都觉得没有必要再请家教,可家长坚持,她就只当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 发了薪酬后,她充了大半个月的饭卡,够放假前所用,还余下一些宽裕的钱,她想给自己买件羽绒服,现在这件都已经穿了三年多,不太暖和,今天冬天又是冷冬。 从公车上下来,相思孤身一人的朝着马路对面的商场走过去。 平时她总被同学或者舍友拉着来逛街,等到她想逛街买东西时,反倒大家都忙自己的事。不过她也就买件羽绒服,看到价钱和款式都合适的,买完就完事。 过马路时,她没太注意信号灯,走到中间时,静止的车流又开始涌动起来,她忙加快着脚步跑。 “滴滴——” 她太过着急,眼瞅着快穿过时,差点撞上一辆车,不由往后踉跄了几下。 车主的喇叭声再度不悦的按起,相思忙稳住了身子站好,却也同时看清了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桃花眼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顺便扫了眼副驾驶坐着的女人,她颔首示意表示抱歉后,漠然的起步离开,像是与他不识。 到了年底各个店铺都在打折,相思进入了一家店铺,在打折区的衣架中穿梭着,找到合适的后,跟店员报上了自己的尺码。 原地等待时,店员没多久就返身回来,手里拎着她所要的尺码,“小姐试一试吧,现在有自己的码赶上就合适,都是断码才这样低折扣出售呢!” “嗯,谢谢。”说着,相思正想伸手去接时,衣服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 她皱眉看过去,就看到男人身影屹立在那,正歪着头打量着手里拎着的衣服。 “我看这件不错,你穿上给我看看。”纪川尧说着,将衣服递给了身旁跟着的女人。 女人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尺码后,娇睨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穿这个码呀?” “摸还摸不出来么。”纪川尧勾唇,笑的无比邪气。 “讨厌!”果然,女人娇滴滴的笑,拎着衣服就往镜子面前走。 相思不动声色,只是瞥向愣在那的店员问,“这件还有吗?” “没了呢,m码就这一件了,是断码促销的!”店员摇头。 “没关系,我再看看。”相思笑了下,抬步继续往前走着看。 等到她又选了款让店员去找自己所穿尺码时,阴魂不散的男人又会上来抢过,宠溺的拿去给女伴试,然后买下。 就这样连续了三四件,就连店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位先生,您选的都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 “可我也看上了。谁先付钱就是谁的,不是这个理儿么。”纪川尧漫不经心道。 “川尧,不用买这么多件羽绒服吧,都够我穿两个冬天的啦!”女人踩着高跟鞋凑过来,撒娇着。 “怎么,不喜欢我给你买?”他侧过头,搂着女人的腰,暧/昧的吐气。 “怎么会呢!川尧,你对我太好了,我快要幸福死了!” 他低低的笑,“呵呵,这就幸福死了,那晚上……” 两人就在还有别人在的情况下,你来我往的缠/绵起来,完全忽略周遭一切。 相思敛着眉,不想再待下去,脚下才刚有动作时,他的目光忽然斜斜的睨过来,“还要选么?” 她捏了捏手指,有几分隐忍的迎上他的眸光。 “生气了?”他将女人搂的更紧,朝她恶意的挑眉。 吸了口气,相思很浅的微笑了下,“不会。” 过程中,他的眸光一直凝在她的脸上,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半响,似乎是没有找到自己所期许的东西,桃花眼里尽是森然之意。 “今天我不想买了,改天我再来看看,谢谢你给我介绍。”对着店员说完,相思直接淡然的朝着店铺外走去。 “川尧,我们还选么?”女人见他半响不动,不由的出声问着。 纪川尧未回应她,有几分气急败坏道,“这些我都不要了!” 店员闻言,愕然的看着他。 ***************************************** 日子平平淡淡的继续过,相思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一旁的孩子认真的做着功课,偶尔在那道踢上犯难时,她会在纸上简单写出个方程式,一步步证明过来,孩子看后眨了眨眼,立即茅塞顿开,对着她笑眯眯后继续埋首做。 等孩子将书本都合上后,相思也看了眼时间,起身想要去拿大衣。 “李老师,我的作文上了《青年报》,你等我下,我拿给你看眼?”孩子兴奋的对着她道。 “好!”相思闻言,笑着点头,穿大衣的动作缓了缓。 孩子笑着就跑出了卧室,往餐厅方向去取报纸。 相思目送着他欢快的背影,脚步也跟着他往外走,路过某间卧室时,她的脚步不由顿住。 里面孩子母亲的声音从微掩的房门间透出来,“是的纪先生,还有十多天左右就放假了……好,到时我会跟李老师说,让她假期继续来补课……” 相思在这一瞬间懵了,脑袋反应明显迟钝起来。 原来,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好事。 看过孩子《青年报》上的刊登作文,相思也并没有多待,孩子母亲仍旧热情的送她出门。 再临关门之际,相思忽然笑着道,“抱歉,我想,明天我就不来了。” 两天后,她在从图书馆往宿舍走的路上,就看到了远处停着的那辆车,他并没有坐在里面等,反而靠在车边,穿了件军绿色的大衣,指间夹着根烟,也不嫌冷的抽着。 她也没有绕道,笔直的走了过去,看了他一眼后,绕过车身,坐进了副驾驶的席位。 纪川尧眉毛微挑,将手里未抽完的烟扔在脚下捻灭后,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天儿可真冷啊!”他边说着,还边搓着手。 相思眼角余光瞥过去,看到他的手骨节已经冻红,心里暗暗着活该。 毫无预兆的,他却蓦然伸手,从她羽绒服的下摆伸进去,掀开毛衣,手掌心就直接贴上了她的肌肤。 “啊!”她反应不及,被凉的一个激灵。 随即,咬牙愤愤的瞪向他,“你做什么!” “真暖和。”他却舒服的直叹气。 相思握紧着手指,极力的隐忍着脾气,忍着从他掌心之间传递过来凉意。 冰凉的双手终于是被捂暖了,纪川尧有些恋恋不舍的撤回自己的手,离开时,还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这衣服新买的?”他伸手拽了拽她羽绒服的边角,问。 “嗯。”相思点头,有些嫌恶的将衣角从他手里拽出来。 他勾唇低笑,反而去伸手抓她放在膝盖上握拳的手,强势的抓过来后,一根根的将那攥紧的手指掰开,然后十指相扣。 “那天真没生气?”他眯着眼,晃了下她的手。 闻言,她还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没有。”她淡淡的回。 生气什么,气他故意和她抢衣服?那没必要吧。气他跟别的女人亲昵?那更没必要了。 纪川尧脸上神情僵了下,很快又笑容满面道,“我后天要去北京,有个案子,可能得年后才回来。” “没必要跟我说。”相思淡淡的转过了目光。 “不是怕你又惹事么。”他仍旧笑着。 闻言,她眉头紧皱,好似说的她是他豢养的小宠物一样。 这样双方各自静默了半响,还是他又率先开的口,“家教为什么辞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终于说到正题上,相思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怎么了,帮你都安排好了还不行?”他单臂支撑在方向盘上,笑道。 “我不需要。”她皱眉,很坚决的回。 “不需要?非得坐那么久的公车,大老远跑去做一小时几十块钱的家教?那点钱够你做什么的,是够你缴学费啊,还是够你外婆疗养院的费用啊?我给你安排好了,让你有钱花,还不需要了?”他说得散漫,笑容嘲讽。 “那是你的钱!”相思咬牙,说出症结所在。 “哟,跟我客气什么。”他笑的邪气。 “你是你,我是我。”她眼神坚定着,极力着维持着什么。 纪川尧脸上笑容如数的收敛起来,扣着她五指的手用力,眯眼着,“这样吧,今晚好好陪我睡一觉,你兼职的事我就不管了。” 相思瞪向他,眼眸深处的厌恶如同箭一样的飞刺过来。 他冷勾着唇角,桃花眼里尽是讥讽,“怎么着,不行啊?是害羞还是怎么的了,怕什么,处儿都被我破了!再说了,有一就有二,你要是怕疼,这次我温柔点,如何?” 深深吸气了良久,她才镇定的强调,“那晚是个意外。” “我可不觉得。”纪川尧耸肩,神情虽是漫不经心,再开口,声音却很沉,“你是我的人,从签字开始,你和我绑在一起的可不仅仅是名字,你最好给我清楚这一点!就是没有那晚的意外,你也甭想不让我碰!” “没有那晚意外的话,我死都不会让你碰!”她怒声反驳着。 “是么。”他又蓦地笑了,眼神危险的眯起。 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相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车子的引擎声紧跟着响起,她看着他发动车子,直奔着操场方向开去,速度快的惊人,横冲直撞过去后,原地转了个圈,刹车猛踩的停在了最中央。 两边车锁“咔哒”的落下,她一惊,面前就笼罩下来阴影,他像是猎豹一样,直接扑了过来。 座椅被他放倒,她动弹不得的被他钳制在身/下,羽绒服的拉链被他大力拉开,直接绕到腰后面,拖高了她的tun。 “不要这样!”相思急急的低喊,从他眼里已经昭示了他要做什么。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不温柔。”纪川尧笑的邪,大手用力揉着她。 “不,不——”她摇头挣扎。 心里有的不仅是屈辱感,还有一股深深的可耻,因为在他触/碰时,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颤。 他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前戏,扯落她里面的胸/衣没多久,就将自己送了进去。 难以言喻的绝妙紧致,舒服的他浑身都是一抖。 “这么干可不行。”他俯身,在她耳边笑着叱。 为了让她也跟他一起,他开始慢条斯理的逗弄着她,直到她的眉眼逐渐泛红。 相思紧紧的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这和那晚不同,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他每个动作,感觉到他在自己体/内,不断的在往里面深入…… 她还伸手推着他,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却仍旧固执的推着,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反而让两人纠/缠的更深。 特殊环境下,这样面对面的直接进出,没多久,她呜咽着嗓子就痉挛了起来。 见状,他更加蛮横的进出,让她在没回过神来之际,又重新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不要……”她气若游丝的抗拒着。 可纪川尧已然疯狂,车子在他的耸/动下,不停的震颤。 一阵暖流注入时,他终于是颓然倒在了她身上,在她耳边粗重的喘气,而她瘫在车座椅上,随时会死去。 ***************************************** 晌午,从宿舍玻璃窗投递进来的阳光很足。 相思侧着身躺在上铺,仍旧是闭着眼睛,任由阳光打在自己脸上。 昨晚她都不知道怎么从操场走回来的,就连现在,浑身一动,都还很疼的散架,可能是意识清醒时承受的关系,感觉比第一次时还要难受。 结束时,他穿好裤子后,甚至还帮她提好,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亲狎的气味。 “躺在那不动做什么,还想继续?”他点着烟,餍足的抽。 闻言,她僵僵的坐了起来,甚至还能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想你然人。“如何,在车里做,刺激吗?”他朝着她这边吐着烟雾。 相思无法吭声,垂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起。 纪川尧也是看到,凉凉的掠过后,笑着勾唇,“刚才我挺舒服的,心情也不错,你兼职的事我就不再插手了。” 她仍旧没吭声,只觉得心里的那片荒凉更大了。 他笑着继续,“虽然是你起的头,可甭想当成意外就完事了!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想碰就碰,想怎么碰就怎么碰,现在懂了么,知道了么?况且,刚才你入戏不也挺快的,吸的我那么紧……” “知道了!”她难堪的扬声,清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回来后,她直接爬上了床,一直睡到现在,上午的课也都没有去,身上都是他的气味。 “咯吱”声响起,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还有着交谈声。 “澜溪,你听说没,昨晚有人在操场上车震!传的可邪乎了,说场面老火爆了,车震的超级厉害!”舍友的声音传来。 “呃,什么是车震啊?”谢澜溪纯洁的问。 见状,舍友大呼,凑近着她道,“哎呀,车震你都不知道,就是俩人在车上做……” “我的天!”谢澜溪忍不住双手捧着自己微红的脸。 舍友大笑,然后仰头看上去,伸手推着道,“相思,你还不舒服吗?有大新闻诶,刚刚我和澜溪说的你听到了么,要是没听到我再给你说一遍啊……” 相思没有睁眼,大力的翻转过身子背对着,唇被她咬的很紧。 紧接着没几天就假期来到,她绝没有想到,一起来到的,还有件令她无法接受的事。 ***************************************** 刚过了元旦,处处仍旧都是喜气洋洋。 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时,相思差点当场昏厥过去,等她赶到时,外婆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面容安详。 相思一直是有做准备的,像是外婆这种老年痴呆,属于大脑萎缩,诊断时医生也都给她提过醒,可真正走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她从小一直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哪怕后来外婆倒下,她也仍旧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换她照顾外婆。 人生在世,最无法避免的就是“离”,而且是那样的束手无策。 接到消息后,小姨在隔天才姗姗赶来,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就是在那凝着尸体半响。 因为是在疗养院直接出殡的关系,也不能逗留太久,相思什么都不懂,想着小姨来终于是有了指望,欲言又止看过去时,小姨却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神情很是淡漠。 “送去火化后,骨灰盒和墓地啥的,都选便宜的就够了,人都死了,讲究那排场做什么,再说我也没多少钱,别什么都指望着我!现在人死了,疗养院的费用也还能退回来些,不够你也自己想办法。” 闻言,相思垂着头,低声道,“退不回来多少钱,而且也一定不够,总不能让外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个无底洞,活着要钱,死了也还要钱!她早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眼里就只有你死去的那个妈,凭什么到最后都找到我身上,我就只能再拿5000块钱了,多了一分都没有!现在人死了,以后你也别借机管我要钱了!”不耐烦的说完,小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相思咬牙,僵着手去接过来,死死的攥紧。 “现在钱你也拿了,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你别去我家,也别找我了,别厚脸皮的再想从我这里在要一分钱!拖累我这么多年也够了!”说完,小姨便甩手离开。 “等等。”蓦地,一道男音突兀的响起。 相思一怔,朝声音方向看去,就看到纪川尧款步而来,桃花眼定格在她身上,好似此时,在他眼里只看得到自己。 这种目光,让她心头猛然跳动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他有随口说过,他会去北京,要年后才回来,这才几天,怎么会…… 小姨皱起了眉,朝纪川尧看去,神情有些困惑不解。 走到相思面前站定后,他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信封抢了过来,随即重新朝小姨递了回去,“钱拿回去,我们不要。” “你们……?”小姨孤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相思咬牙,伸手拽着他。 纪川尧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径自对着小姨道,“对,我们不需要,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 小姨有些愣住,完全是没反应过来,木然的看着他们俩。 他淡淡勾唇,直接将信封塞了回去,然后牵起相思的手,大步的走开。 不可否认的,一向抛弃自尊在小姨面前要钱的相思,在这个瞬间,终于有种抬头挺胸,无须再跟人低声下气的痛快感。 走远了一些,她就开始挣脱着他的手,面上仍死撑着,“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纪川尧仍旧勾唇笑着,很大度的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且这么久以来头一遭的,语气很是轻缓的道,“外婆的丧事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相思紧紧的咬着牙,心头猛然跳动的感觉又更加强烈了。 都交给我。这四个字,怎么这么重! ……………………………… 今天的6000字更新完毕。又更新晚了,我尽量往上调时间,争取和以前一样,中午左右更新完毕,最近大姨妈闹的,苦不堪言啊,哎~~~ () 番外:《明知相思苦》10章,是瞎操心 从火化到出殡下葬,相思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操心的,一切都被纪川尧安排的有条不紊,而且排场也不小,不知的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老人去世。 因为根本没什么亲戚,出殡的就几个人,一些还都是疗养院的人。 下葬之后,众人都陆续离开,相思还站在墓碑面前未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外婆的照片。 盯了良久,似乎是有些累,她闭上了眼睛。 背后,还能隐约听到纪川尧在跟墓园的工作人员交谈着什么。 抽完手里的烟,他才朝着她走过来,想要开口,却发现她正闭着眼睛,不禁细细的打量她。 也是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相思缓缓的睁开眼睛,朝着他看了过来。 纪川尧一怔,他以为在她睁开眼睛后会有泪水流出来,可什么都没有,那双丹凤眼里仍旧有着淡淡的光,水晶一样的亮。 “谢谢。”她张嘴,声音有些干。 闻言,他眉头紧蹙,这两个字让他很不爽。 伸手拉她的手想要离开时,她微微挣扎,“我想再待一会儿。” 纪川尧没再有动作,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的很紧,冰冰凉凉的,许久都握不暖。 “想哭就哭。”他侧目瞥着她,扯唇。 相思两道眉蹙在一起,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惆怅,“哭有什么用,能把外婆哭回来么,既然不能,何必哭。” 纪川尧听着,心情有些复杂,做律师的,一向口才是最好的,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有些词穷,甚至是很笨拙,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酝酿半天,也只能吐出句再平常不过的,“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 “是。”她开口应,眼神不可抑制的茫然起来,“可外婆走了,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以前,她的世界里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每周休息准时去疗养院看外婆,为了外婆努力的生活,还打算着等毕业将外婆从疗养院接出来。可现在外婆走了,她忽然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感觉孤零零的就只剩下她一个。 身子被人抱住,头也同时被按入胸膛之间,男音在头顶盘旋,“外婆走了,你还有我。” 没有嘲讽,没有调侃,语调和声音都很认真。 相思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抓住了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暖。 外婆走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还是有家人在的,你还有我。 她闭上眼睛,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着:你不是。 ***************************************** 傍晚的时候,相思回到疗养院收拾外婆的遗物,纪川尧一直都跟着她,此时正在走廊里打着电话,好似在说着案件相关的事情。 他应该是身上还有事的,见到他时,他身上还有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之前他也说过,有事处理要年后才回h市。 现在突然回来,单纯仅仅只为了她么? 他那四个字好像还响在耳边,可他先前在车里对她所做的事情…… 相思定了定神,不愿去想,继续将物品往行李包里面逐样放着。 “叩叩叩——” 门被敲响时,她也没回身,就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充耳不闻。 “相思!”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当下一怔,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去,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男人走过来,戴着眼镜,特别的文质彬彬。 “书维?”相思眨了眨眼,她还以为是纪川尧。 “是我,相思!”王书维有些激动,大步上前站定在她面前。 她还有些惊讶的说着,“你学校也放假了吗?” 外婆还没生病时,带着她一直住在平房区,和王书维几乎是从小一块长大,后者比她大半岁,所以都很照顾她,从小学到初中,两人几乎都是同上下学,后来外婆倒下,他们一家人还帮了她不少的忙。 再后来外婆住进疗养院,高中毕业后,所住的地方也都拆迁,他们也分别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学。王书维的所在的校区是在江北,离市区很远,法学专业也比较忙,他一个学期下来都鲜少回来,所以他们俩见面的机会也都很少,不过却也都没断过联系,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 “嗯,上周就放了。”王书维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神情凝重着,“我从学校回到市区后给你打了电话,不过一直关机,在家待了两天后,想着来疗养院看看外婆,这才得知外婆她……相思,你还好吗?” “都安葬好了,我没事。”相思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很担心你。”王书维点了点头,眸光仍旧担忧的锁着他。 弯唇微微笑了笑,她道,“放心,我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我看你都瘦了一圈!”王书维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皱眉道。 “这两天没睡好觉的关系,过些日子就好了。”相思柔声宽慰着。 王书维虽然是点了点头,却也仍旧是皱着眉头,见她如此,心里很是心疼。 见状,相思张嘴,还想说什么时,门口突兀的传来了动静,她抬眼看过去,捏着手机的纪川尧站在那,懒懒的靠在门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还没收拾完?”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姿态一般,懒懒的。 王书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不禁暗暗打量,对方和他们不同,不像是学生,但看起来年纪应该也只是大两三岁左右,可浑身却散发着强烈的气势,虽懒懒的笑着,却很有威慑力。 他不解的问着,“相思,你朋友?” 相思皱了皱眉,看了王书维一眼,算是回答。 “你好,我是王书维。”见状,他很朝纪川尧走过去,友好的伸手。 “你好。”纪川尧也没伸手,还是笑脸应着。 随即,他便站直了身子,越过王书维,直接瞥向李相思,又重复的问了遍,“还没收拾完?” “收拾完了。”相思低着头,将剩下几样东西都放进了包内,然后将拉链拉上。 “相思,晚上……”王书维张口,话才说到一半,被人猛的打断。 “还不走?”纪川尧眯眼,话里有几分威胁之意。。 相思蹙眉看向他,几秒后,她似乎妥协,将行李包拎在了手里。 “书维,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再约吧。”她只好对着一头雾水的王书维道。 那边,纪川尧已经转身,抬起步伐朝着楼梯方向走去,相思脚步慢慢的尾随其后。 ***************************************** 出了疗养院,他走到车边后,也没有立即上车,反而拉开着副驾驶的门,懒懒的在那等着她,一副体贴的绅士模样。 相思见状,也没什么感觉,径直的走过去上了车,车门被他关上后,他便绕到了车的另一边。 将行李包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有些发呆,感觉就像是抱着生前的外婆一样。 坐上车后,纪川尧将车打着火后,却不着急发动,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敲,桃花眼瞥着后车镜,不知在看着什么。 直到王书维的身影从车前走过,等过一个信号灯后,笔直的穿过了马路,他的声音才终是响起。 “你朋友?”他开口,问的是和之前王书维一样的话。 “……嗯。”相思点了点头,侧眼看过去时震了下,那双桃花眼里都是凉凉的冷意。 头皮有些发麻,她又补上了句,“是以前的邻居。” “邻居?”纪川尧散漫的重复。 “嗯,小时候都在一个胡同里。”她再次点头,淡淡着。 “哟,这可是青梅竹马。”闻言,他浓眉一挑,声音里带着调侃。 相思也没反驳,随他怎么说。 眯了眯眼,他很是生硬的问着,“他对有你意思?” “没。”她微皱着眉,简单的否认。 “那你对他有意思?”纪川尧继续问。 “没。”眉头皱的更深,她仍旧回答的毫不迟疑。 “嗯。”他低低笑着应了声,随即开始发动了车子。 在车子驶出的那一瞬,她听到他喜怒难辨的笑声传来:“最好是这样。” 中间等信号灯时,他接了个电话,只听到他对着话筒有条不紊的交代着:“嗯,我一会儿去机场,晚上的航班飞回去,把我要的那几点找出来后发在我邮箱里,别的等我到了再说!” 相思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乱。 他似乎很忙,早上匆匆赶回h市,帮她把外婆的事情高效率的都处理好了之后,甚至休息一下都没,就又要去忙碌…… 等车停在餐厅门口时,她不禁诧异的看向他,“你不是要去机场?” “你肚子不是饿的直叫?”纪川尧一边熄火,一边解着安全带。 她尴尬的说着,“我自己回去吃就可以……” 话还未说话,男人就已经跳下了车,很快绕过来,直接将她拽下来,往餐厅里面走。 车子在一栋楼下面停稳,相思朝外瞥了眼,伸手解着安全带。 学校放假的期间里,她都会在外租住,是那种便宜到家的床位,会住好几个人,跟宿舍一样,倒是也蛮热闹的。 “我走了。”她张口,嘴里辣辣的感觉还在。 晚饭毫无意外吃的又都是辣,虽然她现在已经能吃一些,但还是会辣的直冒汗,舌尖发麻。却里好人。 手却被人毫无预兆的捉住。 吸着一口气,相思侧过头去看他。 桃花眼扫过她怀里抱着的行李包,微眯了眼,声音格外低的问,“你自己一人行么。” 外婆去世,想到先前她在墓地里茫然恍惚的模样,他心里又有些揪起来。 “嗯……”第一次,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想要下车,手却被他攥握的很紧,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感觉到车内温度有些高。 见状,纪川尧笑的十分愉悦,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后,才是松开了她的手。 懒懒吐出句,“去吧,别让我操心。” 手被放开之际,相思便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抱着行李包往里面走,明明心跳的厉害,却仍旧背脊挺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好似要极力掩饰着什么。 ***************************************** 谁走谁离,日子还得继续。 相思很快从外婆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不过却也在每个周末时,会习惯性的想要去疗养院,然后很快就会惊觉,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怅然若失。 她做着家教之余,还在超市里做促销员,时间刚好都能窜开,假期的日子也很充足。 除夕当天,她是白班,下了班后就碰到了王书维,似乎就是专门等着她,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去家里过年。到了他家里,因为以前就都是街坊邻里的,处的像是亲人一样,很是高兴的招待着她。 丰盛的年夜饭,相思在王书维家的氛围里,格外的感觉到温暖。 吃过饺子后,王书维送她往住处回,计程车停在街口,两人悠闲的散着步往里面走。 “书维,谢谢你啊。”相思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由衷的道。 每年过年,她都是和外婆在疗养院过的,今年外婆走了,若不是王书维拉她去他们家,恐怕她就要独自一人过了吧。 王书维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嘟嚷着,“客气什么,以前外婆没进疗养院的时候,我们过年不也都是一块玩。” 闻言,相思面上神情顿了顿,叹息着,“是啊,要是外婆还在就好了……” “相思,你可别难过啊,大过年的!”王书维有些懊恼着。 “我没事的,只是说说。”见他的模样,相思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书维不禁也跟着一块笑着,夜空不时有烟火窜上,两人边走边看着。 “送我到这里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快到楼下时,相思停住脚步,对着他道。 “嗯好。”王书维点了点头。 在相思要继续走时,他又喊住了她,“相思。” “嗯?”相思再次停住脚步。 “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和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她点了点头,很是动容。 她自己其实朋友很少,除了大学里觉得投脾气的谢澜溪外,就是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了。 王书维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很是真挚,“别怕有什么麻烦,我们小时候就一块儿玩,要怕麻烦早就怕了,对不?” “好,我会的。”相思弯了弯唇,出声道。 即便看她微微笑着,王书维却还是很心疼,忍不住伸手将她虚揽在怀里,很温暖的一个拥抱。 刚开始时,相思僵了下,不过却也并没有推开。 拥抱并没有煽情的停留很长时间,两三秒后,王书维就放开了她,镜片后的目光暖暖的。 “我先回去了,上楼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嘱咐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相思也是同一时间转身继续往楼里走,只是才走两步,漫天的烟火里,一道车灯明晃晃的朝她支了过来。 ***************************************** 电梯一层层往上,红色的数字不停的跳跃着,“叮”的一声后,楼层到达。 被纪川尧蛮横的拉着往外走,相思有些往后使着劲,抗拒着和他来这里,可力气根本不能跟他抗衡。 一路直接上了二楼的卧室,也没开灯,他直接拉着她往里面走。 也没开灯,他拉着她在窗边站定,窗外不停窜起的烟火,将两人的轮廓影影绰绰出来。 他眯着桃花眼打量着她的神情,笑的很邪,“哟,大过年的,见到我这么不高兴呢?” “太晚了,我想回去睡觉。”相思挺直了些背脊,淡淡道。 “在这儿不能睡?”他勾唇,瞥了眼身侧的大床。 她敛着神色,没有吭声,眼底的防备却加深了一些。 正无声对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按了拒接键后,将手机塞了回去,只是没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抬头瞥了眼他,刚要有动作时,他比她还快,握着她的手就将手机一并拿了出来,从后面整个将她抱住。 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他在她耳边念,咬字很重,“书、维?” “是那天去疗养院找你、刚刚在楼下抱你的那个竹马?” “我们是邻居。”相思淡然的强调。 纪川尧笑着看她,眼底聚集起风暴,“那你怎么不接?” 话音落下后,他就帮她接了起来,而且故意是按了免提,线路那边焦急的男音立即从话筒里散出来,“相思,你没事吧?这会儿应该上楼到家了吧?” 相思恨恨的瞪着他,只能咬牙回着,“嗯,到家了。” 身后抱着她的纪川尧,将俊容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在大力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下一秒随时会出击。 “我坐上计程车了,看你一直没给我发信息,有些惦记,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 挣扎了两下,他的手臂却收的更紧,她只得平静的回着,“抱歉啊,我给忘记了。” “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那边,王书维的声音还是笑着的。 “呵。”她的耳边,纪川尧也是轻笑了一声,格外森然。 感觉到男人的舌正在她肌/肤上舔,相思忍过那股酥/麻,蠕动着双唇,“书维,那我挂了。” 说完,她就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冷声着,“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纪川尧像是个无赖一样,贴着她的皮肤道。 “还以为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得孤苦伶仃的,看来我都是瞎操心了。” “我不用你来操心!”她清冷的回,继续奋力着,想要快些挣脱开来他的怀抱。 他眼眸凛然的侧脸盯着她,笑的很冷,“别人抱你时百依百顺,到我这儿怎么就不能老实儿点?” 她咬牙,丹凤眼无畏的回瞪着他,用动作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抗议与嫌恶。 见状,纪川尧倒是来了兴致,搂的她更紧不说,缠在她腰间的手也向上,扣着她的胸,隔着衣服就力道暧昧的揉。 “看来你就喜欢被人驯服。”他笑的大声,手下动作也不含糊。 相思挣扎不开,眼里闪过狠色,毫不犹豫的就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背。 “你怎么咬人!”纪川尧扬声怒喝,不由松开了扣在她胸上的手。 拿到面前一瞧,牙印边沿处都渗出了血,啧,可见下了狠口。 纪川尧另一只手仍旧没有松开她,却也不再抱她那么紧,很轻松的将她身子扳过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你的那个竹马,不会也是体育系的吧?” “你又想干什么!”她顿时一惊。 “你说呢,他抱了你那么半天。”他懒懒的看着她,一副她明知故问的样子。 想到之前的方剑,相思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别乱来!” “那可得看我心情。”纪川尧眯着桃花眼看她,左边眉角挑着。 “纪川尧,你有病!”她喊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的骂着。 “这不是你第一次说了。”他听后,却无谓的耸肩着。 随即,又笑的更欢,勾着唇暧/昧着,“而且,我还是喜欢你在床/上叫我阿尧。” “这样好了,你可以为你那个竹马说好话来求求我,没准我心情就好了。” 胸膛内有熊熊火焰燃烧着,相思有些气的发抖,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冷傲的瞪着他。 她并没有开口求,纪川尧反而很是愉悦,十分满意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便提着她往一旁大/床走去。 几步他就走到,整个将她摔了上去,重重的一声闷响。 被柔/软的床褥弹起来,相思用手抵着,想要坐起来,却被随之而下的他给重新压住。 “你要做什么!”她脸色微白的看着他。 “做、爱!”纪川尧勾起一边嘴角,邪肆恶意。 ……………………………… 今天6000字终于写完了,实在实在是没状态,都想断更了,憋了一天终于是写出来了,长叹一声,太不容易了,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去shi啊! () 番外:《明知相思苦》11章,休想忤逆 醒来,就隐约能听到外面一阵阵的炮竹声。 大年初一,真正进入了崭新的一年,每个人家都在喜气洋洋的过着。 相思侧身躺着,虽然屋里的暖气很充足,但被子仍旧盖过脖颈,包裹的严严实实,被下是她光/裸的身子。 她醒来,却并没有睁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屏息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身后的床褥塌陷了一块,有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逼来。 几秒后,一双手落在了她的额上,然后顺着眉角往下轻划。 她仍旧没动,忍着不抗拒也不吭声,任由着他抚,实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想。 昨晚,被他死死的压在身/下,手和舌都在她身上肆意的梭巡,每到一处,都要引发她的颤抖才满意。 “你只有被我抱,被我碰,懂么。”他声音还在她耳边告诫。 相思瞪着他,在心里无声的大喊:不懂,不懂! 在他手伸进牛仔裤里进入时,纪川尧邪气着,“这里也只能我碰!” 异物入侵,她开始挣扎,尤其是之后他将自己的腿抬高,她拼命想要阻止他下一步的完全占有。 “又这么不老实?大过年可别惹我心情不好,到时那个什么竹马的,我可保不齐是打断他的胳膊好,还是打断他的腿好。” 邪气十足的一句,无关痛痒的语气,却打到了她的七寸,浑身僵在了那里。 不算费事的将自己送进她体/内后,纪川尧满足的叹,似是奖赏一般,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下后,促狭着,“这样听话多好!每次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好似我满足不了你一样!” 她咬唇努力的不让声音泻出,被动的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猛的进出。 这已经不是两人的第一次,她很可耻的发现,这样拼命想要抵触的纠/缠,到最后,她竟会生出一些欢愉来,甚至不自觉的想要去迎合他…… 可悲的生理反应! 竭力的将昨晚的画面从脑袋里摒除,可此时,他的手在她脸上的轻抚,却还是无法忽视。 终于,在他的手离开时,她想要偷偷的松一口气。 可猛地,胳膊被人抓住,整个身子顿时被拽了起来。 “起来了!”男音带着邪肆的笑。 她咬牙,急忙一同抓住身上快要滑落的被子,怒目瞪着他。 纪川尧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那双丹凤眼,里面果然一丁点的睡意都无,想必早就已经醒过来。 他单膝跪在那,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唇着,“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怪我昨晚太用力了?” 相思没有料到他会这样下/流的说,回嘴不及,也只能硬生生的憋下这口气。 “行了,知道了,下回我轻点不就成了!”纪川尧笑容更大,说着让人脸红的话。 脸皮她哪里能比得过他,被说的羞窘,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纪川尧却破天荒的很有耐心,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轻揽,像是诱哄着自己的小宠物一般,轻声慢语的,“别闹脾气了,这都几点了,没看到外面炮仗放的,赶紧起来洗个澡,然后好下楼吃饺子。” 冷冷的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攥在一起的手指也还是放了开来,相思低而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 洗过澡,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她走下了楼。 纪川尧的公寓也是现下最流行的楼中楼,虽然不是面积庞大的那种,不过却也很宽敞,厨房是半敞开式的,一盆盆栽相隔,划开了餐厅的区域。 长方形的玻璃餐桌上,纪川尧懒懒的坐在那,此时正在接着电话,脸色却略显阴沉。 “过年和不过年不也都一个样,你们就是硬凑到一起,就有个年味,有家的样子了?我知道了,晚上我会过去!”最后一句说完,他将手机重重放在了餐桌上。 相思不动声色的站在那,将整个过程窥探到,大概能猜出他是在跟家里人打电话。 察觉到她的存在,桃花眼朝她看过来,嘴角勾起了那抹邪气的笑,“还不快过来!” 吸了口气,她平静的朝餐桌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听话的坐了下来,餐桌上,摆放着几样小菜,还有两盘饺子,热气腾腾的,看饺子的外观,应该是哪家饭店送来的外卖。 对于她的温顺,纪川尧很是满意,可见她半响没有动作,皱了下眉,随即伸筷给她夹着饺子。 “大过年的,不吃饺子怎么行,快吃!” 闻言,相思只好也拿起筷子,将他夹过来的饺子塞进嘴里,嚼烂后咽下。 和她在王书维家里吃的饺子不同,一点也没有过年饺子的好味道。 外面炮仗声持续,纪川尧也不吃,单手支撑在那里,不停的给她往面前的小蝶里夹着饺子,在她吃下后,再夹下一个。 终于,在吃了快大半盘后,她有些妥协的朝他看过去,“我吃不下了。” 见状,男人眉角才微微挑了起来,将手里的筷子放下。 “我得走了,下午还要上班。”用纸巾擦了嘴后,她淡淡的说着。 “嗯。”纪川尧点头,漫不经心的应。 静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动作,他懒懒的抬头看她,“怎么还不走?” 相思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挂着的笑容,看着那笑意半分没染眼底。 酝酿了一会儿,她低声且清晰的说着,“我和书维真的只是邻居。” “成,信你一回。”纪川尧缓缓勾唇,爽快的应着。 ***************************************** 因为年过的比较晚,所以年后过不了多久,就也到了学校开学的日子。 到了大二,其实学业是不算紧也不算松的时候,只不过放假都懒散了惯,挨到了开学时,除了一些情侣外,都不太喜欢开学。 外地生陆续的也都回到h市,学校第一天报到,刚好赶上的是周末,会放假一天,相思也就没有着急收拾行李,想着报到之后,翌日再回到学校宿舍。 接了王书维的电话后,从教室里出来的相思往校园外走着,在校门口的地方,就看到了他,远远的朝她微笑的看过来。 她心里一暖,快步跑了过去,有些不解的问,“现在都开学了,你没回江北校区吗?” “这个一会儿再说,都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聊。”王书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着道。 “嗯行。”相思想了下,点头应着。 报道结束后也没什么其余的事,本身她也是要回去收拾东西的,而且年后也一直都没和王书维见面,偶尔打两通电话而已。 “你想吃什么,我过来时看到那边有一家烤肉店,好像挺不错的,我们去那?” “去哪都行,你来决定就……” 相思的话还未说完,有道男音就盖了过来,“我看吃烤肉不错。” 两人一同朝着声音方向看去,不知何时那里停着辆车,男人靠在车边,懒懒的笑看着两人,态度友好。 “这位同学,不介意多个人吧?”纪川尧看向王书维,笑容可掬的问道。 王书维是和纪川尧有过照面的,而且在疗养院时,相思也是跟他一块离开的,俩人是相识的。 瞥了眼不出声的李相思,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笑着说,“你也是相思的朋友,当然不会介意了,那就一起吧。” 相思吞咽了口唾沫,想要说的话,最终咽了下去。 “上车。”纪川尧微抬着下巴示意。 王书维笑着点头,跟着往车边走,临坐上去时,相思瞥了眼站那的纪川尧,最后还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后者见她坐进去之后,才笑着也拉开车门坐进去,继而发动着车子。 最后去的并不是王书维两人讨论的那家烤肉店,而是一家川菜馆。 下车后,王书维看了眼后,有些踌躇的看向相思,“吃川菜吗?相思你吃辣能行吗?” “没事的,我现在能吃些。”相思对着他微微一笑。 “可不,凡事都得习惯。”走在前面的纪川尧,懒洋洋的丢过来一句。 这会儿正是中午饭口时间,饭店里人很多,不过却仍旧找到一处稍显安静的地方,三人依次坐下。 菜上的很快,点完后没等多久,服务员就一一端了上来,配上冒尖的米饭,完全的色香味俱全。 “相思,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会出现在你学校门口啊?”王书维笑着问。 “对啊,不是开学……”相思点头,不解的看着她。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学校申请了,以后都在市中心这边的校区上课,就和你学校隔了三道街,我今天就是报道完过来找你的。这下好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随时都可以!”王书维很是兴奋,眉高挑着。 闻言,相思点了点头,瞥了眼纪川尧,淡淡道,“是啊。” 从坐下后,纪川尧一直都没说话,没上菜前坐在那里端着茶杯喝水,上了菜后,很优雅的吃着,仿佛像是个倾听者,嘴角一直挂着略显邪气的笑。 王书维看向他,坐直了些身子,“都见过一次面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上次在疗养院,他主动自我介绍后,对方表现的很冷淡,让他感觉有种碰了一鼻子的灰。 “我姓纪。”纪川尧勾唇,对着他道。 王书维点头,又继续着,“看纪先生不像是学生……” “嗯,我是名律师。”他也点头,神情散漫着。 “这么巧,我也上的法学专业,毕业后去司法考试,也是要当律师的,看来是碰到前辈了!”闻言,王书维眼里一亮。 “呵呵。”纪川尧笑了笑,似乎对这个话题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兴趣。 事事就是这样,这时候,又有谁会料想过,多年后,两人同为律师,有机会为一件幼童的争夺案而在庭上针锋对决。 王书维是单独坐在一侧,对面坐着他们两个人,吃了两口菜后,他抬眼又看了他们两人,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相思,你和纪先生,在交往吗?” 相思蹙起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有。”有人替她回答,淡淡的两个字。 闻言,她不由有些诧异的侧目朝他看去,只见他很从容的邪笑,桃花眼里的神色,窥探不清。 “没有啊,我还以为是呢。”王书维大悟着,声音里却明显有着庆幸。 ***************************************** 送了王书维到家后,纪川尧开车直接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公寓里。 在他发动车子时,侧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着,“和你学校就隔三道街,随时都可以见面。” “你又想怎么样。”相思敛着眉眼,谨慎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挺好的。”他懒懒的应,喜怒不明。 “我们只是邻居。”她又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他又看了她一眼,勾唇笑着,似没有在意。 到了公寓后,又是一路拉着她直接往卧室里奔,此时正值开春,下午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一室的暖意。 看着里面的那张距离越来越近的大床,相思伸手抓住柜子的一角,借此来抗衡着他的力量。 见状,他皱了皱眉,随即又勾唇笑着,捏上她的腰,在她轻颤时,直接用力提了起来,抱着就一同往床/上倒去。 “不要!”感觉到他的手臂整个缠上来,相思挣扎。 她以为他和上次除夕夜时一样,在看到她和王书维后,又会做那件事,可是并没有。 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后,双/腿双脚夹着她,整张俊容埋在她的胸前,却没再动。 “嘘。”她才微微挣扎,纪川尧便出声着。 相思微垂着眼看下去,他此时脸部表情很是放松,隐隐有疲惫的影子。 “熬了两宿,今天上午开庭,案子终于是告一段落了,我现在很累,就是单纯的搂你睡觉,你要是乱动撩/拨了我,再累一点我也无所谓。”他闭着眼睛,薄唇扯动,热气都呼在她的胸/脯上。 闻言,她立即不挣扎了,甚至连喘息都小心翼翼,害怕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会刺激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僵硬的身子也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匀长。 窗外的阳光从浓烈渐渐变淡,室内却仍旧安详,床/上男女依偎,睡的沉稳香甜。 再醒过来时,竟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上的衣服被脱的只剩下贴身底/裤,胸/前也有几个新的吻痕,不过四肢伸展之间,并没有酸疼的感觉,昨晚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 伸手摸向一旁的床褥,还有着些许的温度,纪川尧应该也是起来没多久。 从床/上起身,将贵妃榻上搭着的衣服都穿好后,她去浴室简单的梳洗了下,然后往楼下走。 纪川尧一身居家装扮坐在沙发上,电视打着,他却也没看,正翻阅着手里的报纸。 “你可真能睡。”听到脚步声,他就转过身来,一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 他晚上时醒来一次,抬头却看到她睡的正香,睫毛轻颤着,看着外面已黑的天色,他就也没叫醒她,动手将她的衣服都脱了。 脱到一半时,她的唇不经意的擦过他的肩,心神顿时微微一荡,之后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她的略微挣扎,让他加深了这个吻。沿着脖颈往下时,她还睡着,没有清醒的迹象。 看着她睡颜安静的模样,忽然不忍心弄醒她,只是摸了摸,吻了吻,便放手了。 “早饭都在桌上,还没凉,自己去吃。” “我不饿,我得回去了。”相思抬了抬下巴,道。 纪川尧摩挲着下巴看她,“这么早回哪去?今儿不是周末么。” “我得回去收拾东西,好搬去学校宿舍。”她解释着。 刚好,外面门铃声响起,坐在沙发上的纪川尧起身,懒懒的朝门口走去,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他的司机。 “纪先生。”司机冲他微微颔首。 “嗯。”纪川尧点头,瞥向对方手里拎着的东西,侧身着,“拿进来吧。” 站在那的相思本来是不萦于心,可看到司机拎进来的东西,不免惊诧着,红色的行李箱和两个小行李包,都是她的! 她走过去,皱紧了眉心。 “李小姐,你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在这里,应该没有落下什么。”司机看向她,微笑且恭敬着。 “……谢谢。”见状,相思只好道。 纪川尧也走过来,抱着肩膀淡淡的说着,“一会儿让小杨送你去学校,不过行李就不用拿了,我跟学校打招呼了,直接到那就可以办转学手续了。” “转学手续?”相思瞪大眼睛看他。 “嗯。”他欣然的点着头,让她确定不是听错。 “什么意思?”她咽了口唾沫,仍旧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纪川尧勾唇,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都拂开,漫不经心的说着,“还得说多详细?你这个大学不咋地,我给你找了所好的大学,在纽约,一切都联系妥当了,这边手续办完,直接飞过去。”动看眼王。 “我并没有说过,我要转学!”相思嫌恶的挥开他的手,咬牙道。 “可由不得你。”纪川尧脸上神色顿时一厉。 “我不转学,你凭什么这样自作主张!”她扬声质问着,感觉自己像是个木偶,被他拉来拉去。 他倒是又笑了,“凭我是你老公,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凭你是我的人!休想忤逆我!”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转学!”她咬牙切齿的重复,眸光无惧。 宣告完毕后,她冷冷的扯过自己的行李箱,将行李包放上面一个,再拎上一个,背脊挺直,很有气势的大步走出了公寓。 门板被甩的震天响,颤音尿尿的在公寓里回荡着。 “纪先生,这……”一旁的司机紧张的问道。 纪川尧眯眼,面容冷峻,盯着已紧闭的门板半响不动。 “随她去。”凉凉一句,眼里却是势在必得的阴森。 ***************************************** 外面阳光橙橘,透进教室里几分柔和明媚。 有些秃顶的教授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一阵嘘寒问暖后,才开始正式的讲着课程。 打铃声响起,最后一节课结束,收拾好课本的学生也跟着教授身后离开,相思瞥向窗外的阳光,微眯起了丹凤眼。 纪川尧让她转学,她最明白不过他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他听到王书维说回到市里校区时一点都没有发难,原来,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心里冷笑,她已经受他摆布的很多,凭什么他说转学就转学? 她都说了和王书维只是邻居而已,他明明是信了,却仍旧这般霸道。想到她的冷声反对后,他竟没有任何动静,蓦地,她心里慌乱起来。 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王书维的号码后,立即拨打过去,好久,那边才被接起。 从公车上下来,相思一路直往里面的一座居民楼走去,到了目的楼层后,她抬手敲着门,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门打开,是王妈妈红肿的眼。 “阿姨……”见状,相思一怔。 “是相思啊,快进来吧。”王妈妈见到她,侧身招呼着她进来,随即看了眼里边的卧室,叹息着,“书维在卧室里躺着呢,你进去看看吧。” 相思点了点头,换了鞋子后,往里面卧室走着,推开门进去后,果然看到里面躺着的王书维,脑袋上盖了本书,一动不动的。 “书维。”她走到了床边。 “相思,你怎么来了!”王书维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即坐了起来。 “我担心你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回学校上学了?” 王书维肩膀耸搭下去,“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跟我说,我不是更担心吗!”相思急了,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却明显的没有生气,问他在哪,竟也没有在学校,反而再家里。 “我要被学校勒令退学了。”王书维有些难过道。 “为什么?”相思大惊。 王书维抿着唇,有几分倔强的低着头。 她急的坐过去推他,“到底为什么啊!” “住在我上铺的舍友,非说我偷了他的表,说什么在瑞士买的,多少多少钱的,本来我也没觉得什么,清者自清,可他四处宣传,没有证据也咬定说是我偷的!有次争执,我们打了起来,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还手打了他脸一拳,他就直接找校长了。” “他是富二代,老子就是学校里的股东,校长当然要护着他,一切过错都归结到我头上,非要让我退学才肯罢休!” 王书维握着拳头说完,还很不甘道:“退学就退学,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王妈妈这时走进来,语调激动着,“这时候还说这种话,就是这口气能咽下去又能怎么样?儿子,你可是要被退学了!退学你当时说着玩呢,好不容易考上了本科,妈不指望你赚大钱,可你一直不都想当律师吗!现在被退学了,还有哪个高校愿意要你了?你就跟那家孩子去道个歉,求一求,能怎么样!” “妈,别说了,你又不是没去过,他明显的就是想让我退学!”王书维紧紧的皱着眉,咬牙着。 相思唇角微抿,看着王书维紧皱的眉头,和王妈妈红肿的眼睛,她往下吞咽着唾沫,感觉每一下,都生生的疼。 她不太敢确定,但又觉得,自己猜想的绝不会错。 那男人…… ***************************************** 在舍友同学们都去上课后,相思一样样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拉着行李箱,拎着行李包,坐上计程车,往一栋公寓小区奔去。。 她来的早,从电梯里出来要往门口走时,就看到纪川尧穿戴整齐的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她跑来,他脸上没有一丝的诧异,邪邪的勾唇,语带调侃,“哟,这大早上的,你不在学校里好好上课,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书维退学的事,是你弄的吧?”她直视着他,忽略掉他的话,径自的问。 纪川尧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懒洋洋的笑。 她似乎也没有非要等他承认的意思,只是垂了垂眼,似是叹了口气,更似是在无形中妥协了什么。 “别为难他了。”相思看向他。 “噢?”纪川尧明知故问的挑眉看着她,神情十分不解的模样。 眼底是冷凝的一片,她神色平和的看着他,如同静止不动的湖面一样。 双/唇蠕动着,声音漠漠的,“我同意转学,都听你安排。” ………………………… 先送上7000字。后面还有更,估计傍晚左右,大家别着急哈。那个,大家可不可以多戳戳投票推荐啊,最近的推荐票几乎都不涨,呜呜呜,还有木有人理我啦! () 番外:《明知相思苦》12章,莫名失落 从s市转机,历经十多个小时,还是来到了异国他乡。 下飞机时刚好是第二天早上,从机场出来直接去的酒店,补了个觉,用过饭后,她就跟着他上了一辆车。 近快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最后终于是稳稳停了下来。 闭着眼睛假寐的相思睁开眼睛,侧目朝着车窗外望去,四周宽阔,中间一所全封闭式女子大学屹立在那里。 很快,里面就有一名年纪在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用纯正的英语迎接着,“纪先生!” 纪川尧拉着她走下车,跟对方打过招呼后,伸手拦住她,笑着勾唇问,“这学校满意么?” “满意。”眼底锁着那份冷然,相思淡淡的看向他。 “真的么?如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换,直到你满意为止。”纪川尧挑着眉,很是语重心长的说着,口吻足以令人感慨。 “真的,我满意。”相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里是女子大学,我不方便进去,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一会儿你得跟她走。”桃花眼盯着她,他说着。 瞥了眼正看着两人的中年女人,她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随即,纪川尧便松开她,绕到车身后面,亲自将后面的行李拿出来,然后递交到中年女人那里,很客气的用着英语道,“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 “放心纪先生,我会的。”中年女人立即应。 纪川尧回身,伸手抚过她的秀发,温温的说着,“去吧,放假时我会过来看你。” 相思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便跟着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了,心情说不出喜还是悲,面前的是很多人都上不起,也无法进去的学校,可她却觉得像是个牢笼。 纪川尧靠在车边,懒懒的从兜里掏出烟来抽,桃花眼一直盯着那抹倩影,直到消失前,她的脚步一丝停顿都无,更别说会转过头来。 一口烟吐出,他的神情越发幽深了些。 ***************************************** 时光悠悠,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如同指间的流沙。 以前,还未能自己打工的相思,需要外婆的低保费用和小姨的救助,才能将日子过下去,即便是到最后,她有能力兼职去赚钱,也从来没敢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国。 可有些事,就是那么始料未及的发生了。 就比如说她,竟然在纽约生活了快五年,还记得当时他送她到了这所大学,那样散漫的神情,和那样邪气的目光。 本科毕业,她还没想好打算时,他便让她继续留校考研,所以,她继续着两年半的研究生的学业生涯,在学校里,都是女孩子,摩擦碰撞也都有,不过时间久了,过的也还舒心。 还和以前一样,他总会毫无预兆的出现。 在放假时,她会回到市区内,住在他在纽约的公寓里,某天打工回来时,一开门,便会被人抱了个满怀,然后便是激烈的亲吻和抚/摸。 不过他一年来的次数很少,每次待的时间也都不长,最长的也不过一周,每年年底时,她都还是会回h市一次,他会过来接她,然后一起去看外婆。 她就像是被他豢养的鸟,可以展翅可以飞,却只能在他的掌心里。 如今六月,正是夏之时,傍晚的天色特别的美,眯眼望过去,欧式建筑有瑰色的天为背景,美不胜收。 相思拎着在超市里买东西的袋子,沿着路边慢慢的往回走,整个人十分悠闲,完全没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楼内窗户大敞,男人站在那里,肆无忌惮的凝着她看。 她戴着耳机,正听着音乐入迷,路口有三两个孩子跑过来时,也没注意到,被撞了个满怀。 虽然是冲撞过来的,可小孩子并没有多大的力气,踉跄了几步,相思就站吻了,倒是袋子里买来的水果,滚落出来几个。 孩子们知道闯祸,忙跑去将水果捡回来,低着头递回去道着歉。 “没关系。”相思身后摸了摸孩子的头,用英语安抚着。 被他送到纽约上学,还是有些好处的,不仅学到了很多,而且口语也是练的相当好,和美国人无异了。 见状,孩子们很快又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高兴的吵着又跑开去玩了。 站在窗边的男人微微眯起了桃花眼,目光始终锁在她的脸上,刚刚她对着孩子微微勾唇笑着,可好像就才一瞬而已,孩子抛开后,她清丽的脸上,又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纪川尧心里不由的想,好像有许久没看到她笑了吧? 上楼后,将门打开,相思一边摘着耳机,一边低头换鞋,瞥到那里的男式皮鞋时,拎着袋子的手,不由的更紧一些。 “回来了?”纪川尧缓缓的从窗边走过来。。 脸上的怔愣恢复后,她点了点头,“嗯。” “手里拎的什么?”他朝她手里拎着的袋子看过去。 “超市买了些水果。”她淡淡的回着。 “正好我想吃了,去给我洗了吧。”纪川尧挑眉,扬着下巴吩咐着。将去就还。 相思闻言,没吭声,却很听话的拎着袋子往厨房方向走。 只是还没走到一半,就忽然被他从后面抱住,两条手臂,分别横在她的胸/前和腰上,下巴很自然的抵在她肩膀上,姿势亲密的如同恋人一样。 “你不是让我洗水果?”相思略微挣扎着。 纪川尧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袋子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便圈着她往客厅的沙发方向走,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倒在了上面。 “又大半年没见了,想我了吗?”薄唇贴在她耳边,吐着热气问。 “没有。”相思躲了躲,清淡的回。 闻言,他笑着咬上她的耳垂,“没良心。” “你压的我快喘不上来气了。”她有些抗议。 纪川尧抱着她一起侧了侧身子,两人仍旧贴在一起挤在沙发上。 他不说话,可手却没有一秒安分,伸进t恤里,顺着腰际便往上,狡猾的从侧面探进她的胸/衣里,没有任何阻碍的抚/摸着。 “别动!”相思微微一有挣扎,他便威胁的捏握。 她只好扭头回瞪着他,想要用眼神警告着他,让他别乱来。 纪川尧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总是这样,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那双丹凤眼在看过来时都那样目视一切的,没有任何畏惧! 甚至不会躲闪,也不会回避,有时怒火四溅,有时又清淡疏离。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足以挑起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望,至少一直都挑着他的。 相思的身子渐渐有些颤,因为他的舌开始在她耳际边缘处轻舔,凉丝丝的。 意识有些渐散时,他的手不知何时来到她腿/根处,精准的探了进去。 “你!”她咬牙,脸上温度却已升高。 “放心,我洗手了。”他却邪气的笑着睨她。 谁说这个了!相思怒道,“手拿出来!” “出不来,里面需要我。”纪川尧见状,眼神变得更加邪/恶。 她被他整个控制着,只能任由着他的手在里面肆意进出,等着将她挑弄的已经开始进入状态时,他却又坏心的猛然将手抽了出来。 坐起身子的同时也将她一并拉起来,将自己修/长的手指送到她面前,促狭着,“看,都湿了。” 相思别过眼,脸上火辣辣的。 “走,带你吃点东西。”将手擦干净后,他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 吃完饭时,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灯火点亮了这座繁华都市。 因为离公寓比较近,两人是走着过来的,只是出了餐厅,他却拉着她往路边走,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直接坐了上去。 “做什么?”被塞进去后,相思不解的看着他。 纪川尧只是勾唇看她,然后对着前面的司机报上了个地址。 “到底要去哪儿?”问过后,也不等他回答,就直接道,“我不去。” 纪川尧眉梢碾过邪肆的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是想老实的听话跟我走,还是我们现在就回家上/床,做/爱?” 此话一出,相思立即没有任何反对之声了。 二十多分钟左右,出租车停在了路口,他伸手牵着她下车后,往前面走,逐渐的,不远处的摩天轮映入眼帘。 “坐过吗?”他侧眼看着她问。 “没有。”相思摇了摇头,很老实的讲。 “嗯,我也没坐过。”纪川尧点头,拉着她便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坐摩天轮的人不多,却还是有几对情侣在那里排队,等着工作人员打开门,逐个的往里面走。 和其他等候上去的情侣不同,相思和纪川尧显得要安静了许多。 摩天轮转动的很缓慢,刚坐上去时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等着越来越高时,几乎将纽约市整个夜景全部都俯览于眼底。 相思扭头趴在玻璃窗上,像是个孩子一样,眼睛里有着欣喜。 h市也有摩天轮,但她一次都没做过,还听人说,第一次坐摩天轮,一定是要和恋人一起的。 想到此,相思偷瞥了眼纪川尧后,皱了皱眉,又连连吞咽了几下唾沫。 纪川尧长腿一迈,坐到了她身边,跟她一样的扭过头去,然后又勾着唇问,“美吗?” “嗯!”相思由衷的点了点头,是真的美。 见状,他的桃花眼底似有流光隐隐浮动着。 “你看那里,竟然还有人放烟火!”相思忽然伸手指着某处,惊喜的说着。 虽然总会有人放烟火,但在这高楼大厦之间,平时也是很少能看到的,此时坐在摩天轮上,几乎已经转到了最高点,正是景色最美的时候,有烟火的映衬,显得就更加的让人难以呼吸。 “真的太美了!”她忍不住感叹着,嘴角情不自jin的弯出弧度来。 “难得看你这样笑。”一旁,纪川尧侧目,同样弯着眉眼的凝着她。 之前站在窗边时,看到她对着孩子们时脸上一瞬即逝的笑容时,他便暗暗想着,应该是要让她笑一下的,所以带她来到可以将纽约整个夜景俯瞰的摩天轮上。 闻言,相思不由的朝他看过去,两人离的很近,此时,他眼底嘴角都有着笑意,仿佛是从心底透出来的。 微咬了咬唇角,她并没有刻意的去收敛,反而任由着心中的愉悦在他面前,第一次的释放出来。 视线相交,纽约市的夜景为帷幕,两人同时望入彼此眼底,有那么一个瞬间,好似专注的所有心神都在对方身上。 桃花眼里的眸光触及到她娇艳的红唇时,喉结不禁上下一动,嗓子有些干。 眼前的俊容正在逐渐拉近,相思垂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根根攥紧,不知道是不是夜景太过美丽的关系,她忽然有种可怕的想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竟不想躲开……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秒。 然而,到最后,他却并没有吻她。 在四瓣唇即将贴上的那一秒,他猛地侧过脸去,伸手指着某处,声音格外的生硬着,“看到那里了吗,是著名的帝国大厦。” 相思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放开,转过眼去,凝神细看着,同时极力的抚平心脏的狂跳。 眯了眯眼,纪川尧似是在平息着心底那份,让他猝不及防的悸动。 半响后,才声音懒懒的继续,“你虽然一直在纽约,可都是在学校里时间多,应该还没机会逐一去看。那里的是联合国总部大厦,还有那里,是大都会博物馆、布鲁克林大桥……” 她淡淡的听着,目光也跟着去看,偶尔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玻璃小房子,里面有情侣正忘情的亲吻,夜色下,画面特别的唯美。 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 今天一万一完毕!感觉有种虚脱的感觉,我的速度是快不起来了,自己也木有办法,哎!大家喜欢看番外,别忘记推荐啥的,打个赏啥的,我也来点动力,嘿嘿! () 番外:《明知相思苦》13章,这样矛盾 从那个无疾而终的吻结束后,一路回到公寓,她就察觉到他有些沉默,平时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这会儿,没有勾唇,没有邪气的笑,冷酷的俊容分外的陌生。 开门进屋后,别说洗澡,甚至都来不及开灯,他便有些疯狂的舔上了她的颈,手也跟着撕/扯着她的衣服。 似乎是被这样异常的他有些吓到,无声的纠/缠当中,在他挺身进/入的时候,她竟然忘记了要挣扎。 “别!”她微喊,往上弓身时,清楚的听到他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嘘。”纪川尧低头,桃花眼里幽暗一片。 两条手臂都被他摊平的钳制住,整个人毫无保留的摊在他面前,毫不费力的被他索取着。 相思别着眼,窗帘没拉,外面的月光银辉洒进来一片,将地上散落着的衣物也都映的一清二楚。 不像是平时那样,他几乎都没有话,也不去用语言挑/逗或者嘲弄她,就只是在她身上埋头苦干着。 凝神将目光定在他脸上时,相思心头一窒。 他的那双桃花眼,里面暗深的难以用语言来描绘,那样的阴冷,却又那样紧的盯着她。 这样的纪川尧,似乎在清醒中沉沦。 被他从背后粗/鲁的大进大出后,她实在是无法忍耐,情不自jin的喊出口,“够了!阿尧……” 后面的称呼一出,他似乎顿了下,动作也跟着温柔了下来,可没过几秒,他便又开始加重着力量。 这一晚,他的情绪似乎很不稳。 最后结束的时候,相思依旧被折腾的几近昏厥,只是闭眼朦胧入睡间,总觉得有双眼睛,深深暗暗的盯着他,那眸光,逼的人头皮发麻。 ***************************************** 翌日,沉寂一晚的阳光恢复,同样恢复的,还有纪川尧。 她还在昏昏欲睡时,被子就被人拉扯着要掀起,她咕哝抗拒时,一双大手在她tun肉上掐着。 “这都几点了,起来了!”邪肆的男音也伴随着。 被扰的没办法,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坐起来,入目的,便是他那双邪气流转的桃花眼,嘴角也是惯常的笑容。 好似昨晚那样的他,不曾出现过。 冲了个澡,换好衣服走出来,就看到纪川尧站在客厅的窗边,双臂伸展着抵在窗沿处,像是一只展翅的鹰。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子朝她看过来,晴空之下,他嘴角勾着的笑容竟比阳光还要耀眼。 “到我这儿来。”他眯着眼招手,像是在召唤自己心爱的宠物。 相思没吭声,漠漠的朝他走过去,临近时,就被他伸手直接带入了怀里。 “喂!”他的手从短裤后面探进去时,她忍不住低声的喊。 “呵呵。”纪川尧暧/昧的低笑,恋恋不舍的将手撤了出来。 不过却也并没有撤离,但比方才要收敛许多,只是在她的手腕处摩挲着往上。 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相思道,“我快研究生毕业了。” 毕业论文也都递交了上去,再等两个月,证书也就会下来了,一起的不是继续往上读博,便是开始寻找工作,都为下一步做好了准备,唯独她。 “嗯。”纪川尧点了点头,笑着看她,“有什么打算?” 相思没有出声,只是直勾勾的瞅着他。 她自己就是有什么打算,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得听他的摆布和安排? “有什么打算就说!”纪川尧虽然笑容不变,但眉心已经拧了起来。 相思想了下,淡淡的说着,“学校有给联系金融企业的工作机会,在华尔街。” “想去吗?”听后,他懒懒的问。 “去不去都可以。”她清清淡淡的回,无所谓的态度。 桃花眼微眯,凝了她半响后,豁然沉声着,“那就继续待在学校。” “知道了。”相思应上一声。走里个过。 清丽的小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波澜,但垂在一侧的手,却还是悄然攥握了起来。 她穿的是长袖的棉布衬衫,领子系的也很高,上半身几乎都没有太多露出肌/肤的地方。 陷入自己思绪当中时,男人的手不知何时饶了上去,毫无预兆的,就扯开了她领口的扣子,里面顿时一览无遗。 “你——”相思显然没料到他会忽然这样,咬牙瞪着他。 同时也是急忙的侧过身,害怕会被窗下的人看到这旖旎的一幕。 “看来我又太大力了。”指腹抚着上面的青紫,他笑的邪。 不过是一晚而已,从脖颈蜿蜒至锁骨,再到胸/前,满满的都是他留下来的印记,打眼一看,都有些触目惊心。 瞳孔微缩,他故意抚的很慢,桃花眼里的颜色也是浅浅转深。 “我饿了!”嗅到危险的气息时,相思皱眉道。 “我也饿了。”闻言,纪川尧抬头看她,眸光很深。 ***************************************** 从公寓里出来,相思以为他是带自己去吃饭,可没想到,去的却是附近的超市。 这个时间段,超市的人并不多,她推着购物车,而他单手放在上面在侧边走,不时的往车里面扔着食材。 像是一个居家男人一样,他不停的问她,“香菇吃吗?” 她抬头看了眼,摇了摇头。 见状,他并没有将手里拿着的香菇放回去,反而直接扔进了车内,勾唇一笑,“要多吃些菌类,有营养。” 接下来,陆续他在各种食材上都会询问她,但也仅仅只是询问而已,她的意思,完全是被忽略的。 等他一个个食材区逛下来,相思终是忍不住开口,“不用这么麻烦,在外面吃一口不是方便?” “我想在家吃,你做。”纪川尧懒懒道。 相思闻言一愣,秀气的眉心蹙了起来,“我不会。” 她都是在学校食堂里吃,放假了,也都是在楼下附近买着吃,或者去超市买半成品,对于做饭,她一窍不通。 “是不会,还是不想做?”他盯着她,似笑非笑着。 她没有吭声,只是沉默的瞅着他,也不跟他争辩。 薄唇扬起,他径自着,“一会儿绕回图书区,买两本菜谱,多看看就会了。” 买好了食材在收银处结了账,又再度返回公寓,换鞋进门,纪川尧便将买来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塞在她手里。 “去做。”他懒懒的吩咐。 相思并没有动,蹙眉站在原地。 “在纽约待久了,听不懂中国话了?”他挑眉,声音里有些沉。 做就做!相思咬牙,提着食材满满的袋子,就往厨房方向走去。 纪川尧见她进了厨房,才走回卧室,提着笔记本靠坐在床头,收发一些公事上的邮件。。 隐约能听到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不自觉的,眉眼更加的舒懒,只是没过多久,就立即传来女人的呼声。 “着火了——” 闻言,纪川尧急忙从床/上起来,大步走向厨房,只见里面的油锅和灶台,都是跳跃的火苗,她正惊惶无措的站在那里。 “锅盖呢!”他沉声问。 “在这儿……”扭头拿过,相思递给他。 接过来后,他立即快速盖上,随即拿起一旁的抹布,在水龙头上侵了水,打在灶台上,将余下的火苗全部熄灭。 终于恢复平静,相思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火烧厨房。”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调侃着。 随即又侧头看向她,“你有没有怎么样?” 相思摇了摇头,左手背在了身后。 纪川尧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不由分说的向前拽过,拿到面前一看,食指上被纸巾缠着,拿下来后,里面被刀切到的伤口,血都凝固住,若再深点,指甲盖都会掉下来。 “这么用纸包怎么行,消毒了吗,家里没有纱布吗?”他有些火大。 “有。”她低声道。 回到客厅里,纪川尧用棉球蘸着消毒水,仔细的清理着伤口。 上面凝固的血块被清理掉,消毒水渗入进去,里面有些刺拉拉的疼。 纪川尧抬头,见她疼的皱眉,喝着,“疼就出声!” 相思抿着唇,仍旧的没有发出声音。 见状,他眼眸一紧,手上的力道加深,棉球戳着伤口,故意弄的她更疼。 “疼……”她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 似乎纪川尧就是等她这样,立即薄唇扬起,动作变得轻柔起来。 清理好伤口,他拿着纱布给她包扎着,夏天太热,他很细心的只包了薄薄一层,弄好后,他一边收拾着,一边语气不明道,“学不会,做不了,你没有长嘴吗,不会说不会反抗吗?啧,你现在倒是挺逆来顺受!” 送她到纽约读书,这五年,好似在凡事上她越来越能忍,或者说,一些尖锐都被她藏起来了。本科毕业时,他让她继续考研,她更是表现的很温顺。像是早上,他问她打算,她也仍旧是一副任由安排的模样,不悲不喜。 应该是要她这样听话的,可偏偏又想看她反驳,是不是人心总是这样,这样矛盾。 其实于相思来说,只是越来越了解他这个人了,控制欲极其强烈,容不得别人有异议。而且她也懂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这个道理,所以有些事情上,便不再多言,他说一便一。 “心里想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他睨着她,缓缓的说着。 相思听着,丹凤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浮动。 纪川尧伸手,捏起了她的下颚,“我再问你一遍,想去工作,还是想继续留在学校?” “工作。”没有无谓,她认真的回着。 即便是她想随遇而安,但凡事也都有乏味的时候,连续几年都在校园里,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岂是枯燥就能形容? “这不就成了,你得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他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低头又看了看她的手,径自嘀咕着,“以后再也不让你做饭了。” 随即,他又拉着她站起来,“出去吃。” 相思被动的跟在他身后,瞥向狼藉的厨房,有些好笑,之前的折腾又是何必。 ***************************************** 傍晚,夕阳如画。 相思站在窗边,整理着书桌的同时,也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身后,有男人的脚步声走来走去,还有他正在讲电话的声音,都是一些公事的交代,语速不快不慢,很是严谨。 眼角余光瞥着,相思不由的皱眉。 已经快一周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悠闲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五年来,他来时也有逗留这么久的时候,但几乎白天时都是去忙事情的,可现在,却几乎一直都待在这里。 这种长时间的待在一起,让她有些适应不来。 腰上忽然一紧,男xing的气息从耳后凑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国?”看着远处,她似是无意的问。 “怎么,看我看腻味了,想撵我走?”纪川尧低声着,桃花眼里浮起的都是温柔的笑意。 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所以相思选择静默。 “手里拿着什么?”目光向下,瞥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他问着。 闻言,她低头看了眼,回着,“租来的碟。” 这是她之前在附近的影像店里租来的,还未来得及看,整理时想着哪天出门要退换回去,时间久了,收费也就高。 “正好无聊,放出来看会儿。”纪川尧挑眉,兴致不错。 可相思听后,面上却有些踌躇的看着他。 “走啊!”见她不动,他拉扯着她往客厅方向走着。 窗外天色已然是降下来,星星很少,只有一轮晦暗不明的月光。 电视连着dvd,屏幕里已经开始播放着影片,一个个晃动的镜头,配着一排排字母,是日本的恐怖片。 她一向最爱看这类片,所以时常都会去影像店租,别人看这类片都是害怕,她却总是看的津津有味。 都说日本变态,拍出来的恐怖片也都很是变态,配合着背景音乐,一个个画面的转换,不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纪川尧,他仍旧懒懒的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屏幕。 随着剧情的推进,气氛也跟着紧张凝窒,尤其是屋内并没有开灯,将那种森然的效果制造的更甚。 看了一会儿,相思朝着他伸手过去,立即传来一声高喝,“你做什么!” “我……我想拿下遥控器。”她也被吓了一跳,无辜的看着他。 “那就拿!”纪川尧拧着眉,俊容有一闪而过的尴尬。 “可在你那边。”相思微抬着下巴示意。 闻言,他喉结动了动,似是清了下嗓子,拿过遥控器不耐的丢给了她。 相思接过来,将声音放大了一些,可她的注意力就没办法在电影里了,而是不自觉的去观察他。 他还是和方才一样,保持着那个姿势和那个状态,可如果再仔细点,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似乎在紧绷着。 “纪川尧。”她眯了眯眼。 “嗯。”他应了声,声线也明显有着紧绷。 忍住嘴角的抽搐,相思挑着眉,“你是不是害怕?” “笑话,我害怕什么!”纪川尧面上有些挂不住,却仍旧是勾唇笑着。 相思也不再追问,只不过眼里有着明显的揶揄,忍着笑转回了头。 “这都几点了,我困了。”纪川尧似乎是有些恼,沉声说完,他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拖着步子就往卧室方向走。 留坐在沙发上的相思,听着那脚步声,终于是笑出了声。 可没多久,他就又返身折了回来。 相思诧异道,“你不是困了?” 纪川尧看了她一眼,薄唇抿了抿,径直就走到了电视机面前,一并伸手将地上的插座都拔了下来,随即就将沙发上的她也一并拽起来。 “你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她有些不悦的瞪着他。 纪川尧别过眼,有些不自然道,“一个人睡睡不着。” 怎么能说,他是害怕了…… 这一晚,他什么都没做,却把她搂的很紧。 ***************************************** 下午,天空很蓝,偶尔有白云悠闲地飘过。 从外面买好外卖的相思穿过街道,往所属的公寓方向走着,临近时,她看着前面的目光一顿。 前方公寓楼下,有名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那,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长裤,手里拿着地址正在跟附近的人询问着,不时的推着鼻梁上的眼镜。 是王书维? 她十分惊诧的缓步走过去,打断了他的询问,“书维?” “相思!”听到她的声音,王书维顿时转身,欣喜的看着她,“终于是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 “我去了你学校,问了好久才知道你在市内的住址!”王书维解释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纽约我太不熟了,有地址找起来也还是很困难。” “可你怎么会在这里?”相思点了点头,仍旧不解。 “之前我给你发的邮件没收到吗,我说我可能会来纽约啊!” 闻言,她倒是想了起来,之前他通过司法考试时,也跟她在邮件里说过,好似之前也有封邮件说,他有可能以后也会来纽约工作,但她也没太在意。 此时见到他,相思感叹着,“没想到你真过来了。” “对,这边的事务所要了我,我以后就可以在纽约工作了,相思,我们终于又能见面了!”王书维格外的激动着。 相思听后,也很是高兴,可下一秒,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王书维滔滔不绝的继续着,“我明天就可以去事务所报道了,这边待遇比国内的好很多,相信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而且你也在纽约,还能相互有个很好的照应!” “相思,你不太高兴吗?”见她若有所思,王书维担忧道。 “没有啊,我挺高兴的。”相思忙摇着头笑。 感应到什么,她眯着眼朝楼上望去,某个窗户边,果然有个人影在那,似乎伫立许久。 “书维,明天你就要去事务所报道,今天回去好好整理下,我下午还有事,来日方长,我们改天再聚,好吗?” 王书维不疑有她,能找到她已然很高兴,立即道,“好!” 在他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后,相思才扭身进了楼里,打开门走进去,纪川尧还站在窗边的那个位置,懒洋洋的贵公子样。 “饭买回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散开。 “嗯。”相思换好鞋子,应着。 “拿过来给我看看,都买什么好吃的了。” 闻言,她拎着手里的外卖走到他面前,摊开袋子,低头缓缓的说着,“都是在你说的那家,老板是成都人的餐厅里买的,有夫妻肺片,水煮牛肉……” “嗯,听着都有食欲。”他点头,嘴角勾着,眼底暗涌着什么。 “那我去装到盘子里。”说着,她扭身想要往厨房走。 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桃花眼薄眯的盯着她,笑容阴霾,“不愧是青梅竹马,这千里迢迢的,这份心意都难得。” 相思抿紧唇角的回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掌心里。 见状,他很自然的伸手摸着她的头顶,“看你紧张的,跟小媳妇似的,见见老邻居,这点自由我还是不会剥夺的!” 她皱着眉低垂下眼睛,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蓦地,他摸在她头顶的手指,忽然向后,一根根穿梭在她的发丝里,用力的揪住后往上提,她的整张脸也就被迫的仰了起来。 纪川尧低头,气息更加凑近她,“听说他要来这边的事务所工作了,这敢情好啊,你们这对青梅竹马,又有机会能凑到一起了!真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呢。” 相思屏息的看着他,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 今天6000字完毕。嘿嘿,这两天一直在陪我爸妈,懒洋洋的,真是什么都不想做呀!大家别忘了推荐投票噢,这个是免费的呢! () 番外:《明知相思苦》14章,仍旧未变 “听说他要来这边的事务所工作了,这敢情好啊,你们这对青梅竹马,又有机会能凑到一起了!真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呢。” 相思屏息的看着他,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故意的!”她冷然的指出。 怪不得这次他很悠闲的一直待在这里,既然一切都被他了如指掌,那么等的就是这一刻。 纪川尧嘴角的笑慢慢凝住,桃花眼幽深,冷哼了一声,“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更快一些。” 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里暗叫,果然! 随之而来的,是席卷心脏的恐慌感,不知道他又会弄出什么事来。 正头皮发麻时,后脑的力量忽然一松,他的手已经撤离,改为虚揽她的肩头。 “放心,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不会为难他。”他睨着她,神情恢复的很快,懒懒的。 闻言,相思有些惊诧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去公司报道?”他话题调转的也很快。 “明天……”她有些木然的回着,不太敢相信,对于王书维一事,就这样结束了? 纪川尧低头,上下在她身上扫了眼,邪气的摇头,“穿这身可不行,怎么着也得弄身职业装,上班就得有上班的样子,是不?” “不用的,我……”相思闻言,摇头着。 只是话被他打断,被他强势的揽着往餐桌方向走,声音“先吃饭,吃过饭,我们去商场。” ***************************************** 纽约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情侣比比皆是。 这是相思第一次和男人一块逛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哪里都不自在。 进入一家服饰店后,有金发碧眼的女营业员迎上来,职业的上前微笑着询问,纪川尧将身后的相思拽到前面来,勾唇着,“选身适合她穿的职业装,保守一些,尺寸嘛——” 说着,他的手掐上她的腰,往上摸了摸,笑着道,“中码的即可。” 店员闻言,立即点头应下,转身就在衣架上寻找,很快的就拎出两三件来,笑眼盈盈的递过来,“小姐,您看这几个款式里,有喜欢的吗?” 凤眸凝过去,每件衣服上扫了眼后,淡淡着,“这套水蓝色的吧。” 店员正要递过来时,有人率先伸臂过来,将另一件拿过来,硬是塞在了她的怀里,声音懒懒,“我看薄荷绿的不错。” “嗯。”相思应了声,好似就知道他会这样。 “小姐,请去那边的更衣室。”店员仍旧笑眼盈盈的引领。 相思点头,拿着他选的那件薄荷绿的套装,往更衣室方向走着,进去后,回手将门关上,便开始脱着身上的t恤,可更衣室的门却被人忽然打开了。 急忙拽下脱掉一半的t恤,她扭回头,却看到了纪川尧的那双桃花眼,就更加慌乱起来了。 “你怎么……”她吃惊的看着他。 更衣室里本身就不算大,一个人站着还很宽敞,可挤进来一个纪川尧,便显得拥挤了很多,尤其是他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来帮忙。”他挑眉,说的理所当然。 “我不用。”相思皱眉,脸却不自觉间涨红。 他斜靠在一侧,懒懒的,“没事,你换你的,我在这儿不耽误。” 相思捏着衣角半响,看他仍旧像是个门神一样的挡在那里,似是不会有走的可能,可两人即便是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却一次也没有主动在他面前脱衣服,这简直要了她的命! “怕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还是你需要我的帮忙,我来帮你换?”纪川尧适时的出声,邪气十足。 闻言,相思终于是有了动作,背对着他,慢吞吞的再度脱着t恤,等着刚将下面的牛仔裤脱掉时,腰上忽然一紧,男人的气息随之而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直接将她抵在一旁的墙壁上,大手抓着她的一条腿,就往自己身上提。 随即,他粗重的呼吸洒落在她的脸上,唇上,颈项上,她肌/肤上的每处。 “纪川尧!”相思急急的喊着。 正埋在她胸/前的纪川尧抬头,邪气的用手覆盖上去,隔着内衣边缘轻拢着,“嗯?” “别这样!”她推着他,却被他贴的更紧。 “谁叫你诱惑我。”他眯眼,眼底有很明显的欲/望。 “是你自己进来的。”相思瞪着他,这人简直是无赖! 额头抵上她的,他沉沉吐气了半响,忽然道,“我想要。”说相自川。 闻言,相思凤眸里浮起错乱的慌。 紧接着,大手探入底裤,掌心刚好扣住她的tun肉,朝自己按去,让她感受到自己已然苏醒的某处,昭示着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隔着布料,私/密之处的相贴,让她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纪川尧!”相思再次低喊出来。 “叫我阿尧。”他顿住动作,桃花眼很深的看着她。 微抿着唇角,她别过了凤眸,不打算屈服,那样的称呼,太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了。 “不叫我就继续。”纪川尧吐息更重,开始威胁。 “别……”抓住他的手,她有些颤。 “快叫!”他催促。 嘴角蠕动了半响,终究还是唤了出来,“……阿尧。” 她一唤出来,纪川尧的眉眼便更加的舒展开来,仿佛从心底透出来的愉快一样。 “晚上回去就满足我?”舌尖舔在她的耳蜗里,他促狭着。 相思咬牙瞪着他,可偏偏他一副懒懒的模样,尤其是又开始乱窜的手,她很怕他会又做出什么来,而且换这么久,外面还不定会想到什么,被逼无奈,她只得红着脸点头。 “我喜欢你害羞的样子。”纪川尧手指在她红红的脸颊上抚,声音绵长富有磁性。 她羞涩时,就连那双清清冷冷的丹凤眼里,都会泛上一层红泽,看起来,不会那样难以接近。 而相思,却因为他的“喜欢”二字,慌了心神。 终于换好了衣服出来时,金发碧眼的店员早已等候在镜子前,笑意颇深。 她闷着头,走在镜子前站定,白色的丝质衬衫,配着到膝的薄荷绿颜色的a字群,罩上同样颜色的小西服,尺寸剪裁的很贴合身/体曲线,看起来职业范儿很足,整个人也很精神。 纪川尧走到她伸手站定,在后面搭着她的两边肩膀,对着镜子勾唇,“看,我就知道这个颜色最适合你。” 相思也看着里面的自己,确实,这个颜色越发显得她人很水灵。 之后,他又选了几款同样颜色的套装,让店员按照同样的尺码来包起来,便径自去收银台结账。 等候时,金发碧眼的店员将包好的衣服递过来,笑着夸赞,“小姐,你的男朋友对你可真好,长的又那么帅!” 闻言,相思朝收银台那边正在结账的纪川尧看去,他似是正在银联单子上签字,握着笔,垂着桃花眼,侧脸的模样让她不由的想起了俩人登记时的那一幕。 不知怎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转过头看向店员,像是五年前第一次到纽约时,初次和外国人对话一样,很慢的用英语回复,“no,he-is-my-husband。” “啊,简直太让人羡慕啊!”店员一听,更加的激动。 相对于店员的反应,又是让相思的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 在商场里出来,又去吃了饭,回到公寓时,远处的夕阳正在逐渐消失,天色也在渐降。 低头将鞋子换了后,拎着购物袋往卧室里面走,打开衣橱,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的挂进去。 等着挂完,将柜门关上时,她就被后面走过来的纪川尧直接抱上了床。 “现在得继续在更衣室里没完成的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脱着她的衣服。 “还没到晚上……”她反抗不得,被弄的气喘吁吁。 撑在她的上方,纪川尧眉眼很近的看着她,道,“晚上我还要坐航班走,现在就得抓紧时间。” “你晚上就坐航班走?”闻言,相思睁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舍不得了?”纪川尧勾唇。 “没有。”她回答的很快,甚至差点咬到舌头。 即便如此,但眼底的惊讶之色还是没有掩饰住,因为任何预兆都没有,他就说要回去了,本来前些天,她还有些反感他怎么总是在这里,如今他忽然要回去了,她竟然有些不适应…… 细细的将她端详了一遍,他嘴角笑容更深,不再罗嗦其他,全身心的专注在她身上。 很长的前戏逗/弄,在他终于挺身进入时,她都忍不住跟他一块发出难耐的声音来。 纤纤手指扣在他的肩背上,随着他的每一次耸动,都会抖着身子承受。 外面夕阳的余晖不复存在,大床/上,男女交/缠的肢/体,还重复着恒古不变的定律。 ***************************************** 翌日,还是不停叫嚣的闹钟,才将沉睡的相思唤醒。 揉着眼睛坐起来,下意识的瞥向一旁,果然没有了纪川尧的身影,她甚至都不知道,昨晚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了眼时间,她快速的起来朝浴室走去,今天是她要去公司报道的第一天。 因为是学校介绍,加上她成绩也不错,笔试面试都很顺利的通过,就等着正式去上班。。 换上昨天他给买的职业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思有一瞬间失神,好似他那副懒懒的俊容,还在眼前一样。 收拾好后,她便从公寓里出发,坐上地铁后,她到公司的时间刚刚好。 只是,她绝没有想到,到了人事科,等待她的却是噩耗。 看着面前正对着自己抱歉笑着的人事部经理,她紧蹙着眉头,语调很疾的道,“不是已经录用我了吗?怎么又会人员拥挤了,可在我之前的两个人,已经去部门报到了啊!” “真的很抱歉,这是上面的意思。”经理丝毫没有情面的眼睛都未眨。 “谢谢,我知道了。”闻言,相思也不好纠缠下去,只好从位置上站起来。 出了写字楼,仰头看着周围,几十层高的大厦比比皆是,一栋栋直入云霄,再没有刚到时的那种期盼感,此时只觉得压抑。 “李小姐。”有人走上前,喊着她。 相思诧异的看过去,是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正恭敬的看着她,手里拉着行李箱。 “纪先生说,既然李小姐已经不被录用了,那便回h市,公寓已经退掉了,行李也都替您收拾好了,这是机票,您现在就可以去机场了。”男子将怀里的机票朝她递过去。 相思目光淡淡的从行李箱和机票上扫了一眼,丹凤眼里的寒霜凝的很厚,渐渐的,又都消散开来。 伸手接过,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平静,“我知道了。” 拦上一辆计程车,说了自己去机场后,她便将头抵在车窗上,看着后车镜里映出的自己,薄荷绿的职业套装显得格外精神,一张俏丽的脸,却面无表情。 仍旧没变,一如既往的,很强的控制欲。 ***************************************** 加上s市的转机,飞行十四多个小时,行跨十二个时区,她就像是被主人用线扯动的木偶一样,重新又回到了h市。 从里面一出来,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阳光从干净的落地窗外透进来,将她的影子拉长,愈显孤单。 “李小姐。”又有人走到她面前,恭敬的喊着她。 也没有太过惊讶,她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看到的仍是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不过却很年轻,似乎比她还要小上一些。 “是纪先生让我过来接您的,我姓万,是他的助手。”男子颔首,说明着来意。 “嗯。”相思淡淡的点头。 “我跟在纪先生身边五年多了,之前纽约那边的大学,也是我帮您联系的,所以对李小姐一直都是久仰大名,这次还是第一次见面,”男子热络的说完,见她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只好结束话题,只道,“李小姐,我帮您拿行李吧。” “谢谢。”相思道谢,眯眼看着机场大厅外刺眼的阳光。 从机场高速开回市区内,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最终停在一家办公大楼里,她跟着那位姓万的助手往楼里面走。 电梯一路的往上升,到达某层后停降,一旁的万助手做出请的姿势,“李小姐,这边。” 她点头,默不作声的往里面走。 事务所里面很是忙碌,不停有捧着厚重文件在里面穿梭的职员,都是在高度严谨的工作状态中。 低头瞥了瞥自己身上的职业装,她忽然有些想笑。 等着前面的万助手领着她站在某个宽阔的办公室门前后,抬手敲着门,几秒后推开,对着里面道,“纪先生,李小姐到了。” “嗯。”隔了些距离,听到里面淡淡的传出来一声。 随即,万助手便侧身给她让出路来,她吸了吸气,抬腿往里面走去。 门被关上,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办公桌上的纪川尧,他正低头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跳跃,不复平时懒懒的模样,格外的认真。 相思有些被吸附住目光,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样子。 等她脚下有些发麻时,他才终于是从屏幕上抬起头来,看向她的那一瞬,嘴角又勾起了招牌式的笑容。 “回来了?”他挑着眉道,随即又朝她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见状,相思挪着步子朝他走过去,在办公桌的一侧站定。 纪川尧伸手,很自然的去握她的手,张开着五指,跟她的紧扣在一起,轻晃着,“怎么不吭声,是不是坐飞机坐的太累了?” “没有。”手指紧握,她淡淡着。 “那是生我气了?”他仍旧是笑,单手支撑着头看她。 将卡在喉咙里的唾沫咽下去,相思摇头,“没有。” “我还以为,是因为没办法在纽约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在一起了,而跟我闹脾气呢!”他似笑非笑的叱。 对此,相思干脆保持缄默。 桃花眼微眯,稍一用力,就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脚下微微向前,将她抵在了身前和办公桌之间,卡的她动弹不得。 “会有人来!”她脸上清淡的神情有了一丝龟裂。 纪川尧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扯着她身上的职业装,悠然的问,“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这么喜欢我给你买的呢?” 闻言,相思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憋在了胸腔里。 她为什么穿这身衣服,他难道不是最清楚不过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公寓都退了,她没有任何栖身之地,只得一步步按照他安排的路去走。 他勾唇,懒懒的继续,“成,等着有时间,咱们再去买!” “你先放开我。”相思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这样亲昵的坐在他怀里,对她来说实在很是煎熬,尤其是在办公室里,外面随时都可能有人敲门进来。 “那你不许跟我闹脾气,我得将手头的工作弄完才能下班,可别怪我忽略你了。”纪川尧在她腰间来回抚着。 “嗯。”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见状,他才松手放开她,桃花眼里笑意满盈,“等我下班,我们就回家。” 低头整理着褶皱衣角的相思闻言,抬眼朝他看去,又缓缓的别开。 家?哪里有家。 ***************************************** 窝在沙发里等待时,在飞机上没有怎么睡的相思,不知不觉间头枕在胳膊上睡了过去,等着再醒来时,夕阳落山,天色已渐渐降了下来。 她坐直了些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车里,而一旁男人正专注的开着车,缓缓形式入一座小区内。 被他拉着上了电梯,然后开门进屋,里面有人迎了出来,是名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妇人,看起来很憨厚的模样。 “纪先生回来了!”妇人笑着道,又看到他身后拉着的李相思,眼睛转了转,问着,“这位就是纪太太了吧?” 妇人也是早上时才被这家的男主人在家政里聘用过来的,说是自己太太不会做饭,想找个人来帮佣照顾。 纪川尧点头,侧身对着她笑着介绍,“相思,这是许阿姨。” 乍听到他的称呼时,相思有些怔然的看着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唤她,还是这样自然的口吻。 “纪太太好!”妇人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她忙跟着也打招呼,“许阿姨,您好……” 看着妇人给自己递过来的拖鞋,相思道谢着接过,弯腰的换上。 “纪先生,下午时太太的行李都送过来了,我放在了卧室里了。饭菜我也都做好了,都摆在餐桌上呢,正热乎着,现在随时就可以吃!” 纪川尧听后点头,很是体贴着说道,“辛苦了许阿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诶好!”许阿姨点头,回身去客厅拿自己的随身包。 换好拖鞋往里面走的纪川尧,没走两步又转过身子,看着换好鞋子未动的相思,挑眉着,“怎么杵在门口,是不是重新回到h市生活不太适应?有什么不称心的,就跟我说,我尽量让你满意,嗯?” 重新返回玄关处的许阿姨见到此番,不禁笑眯眯着,“纪太太,纪先生对你可真好,现在这样的老公太难找啦!” “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我再过来!” 说完,许阿姨便推开门离开,公寓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纪川尧站在那,仍旧是勾着唇看她,桃花眼很是宠溺的看着她,还保持着刚刚的模样。 相思握了握拳,有些低的开了口,“我不想住这里。” ………………………… 今天6000字完毕!下午快三点才到家,所以磨蹭到现在才写出来。最近事情好多,好不开心,呜呜呜…… () 番外:《明知相思苦》15章,要不是你 “嗯?”纪川尧闻言,懒懒的看着她,似乎并未听清一样。 “我不想住这里。”她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呢?”他不解的问,随即,眉眼便瞬间沉了下来,“别给我想一出是一出!” 相思微抿着唇角,她也说不出来,只是不想住在这里,心里说不出的抵触感觉,毕竟他们和寻常夫妻不同。 纪川尧返身朝她走回去,有些粗鲁的拽起她的胳膊,大力的往里面拽着,三两步就将她扔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像是只豹子般栖身过去,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 胳膊快被他拽的错环,相思正忍痛之际,下颚被他劈手捏了起来。 只见那双桃花眼的眼角正微微弯起,可笑比不笑更加森然。 “你怎么像是只喂不熟的狼?这么的不知好歹?是不想住这里,还是不想跟我住这里?这是跟我憋着股劲儿呢吧,是怪我把你们这对好不容易又凑到一起的青梅竹马拆散了?” “和书维的事无关!”她咬牙反驳。 纪川尧冷笑,此时早已不复平时懒懒模样,“是吗,看来我还是不能太心软。” “你又想做什么,你说过,不会为难他的!”相思冷眼瞪着他,愤愤着继续,“你让我去纽约念书,我也去了,你让我回来,我也回来了,比小狗还听话,你还想怎样?做什么都是被你操纵的,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哟,终于说出来了,这些年忍很久了吧,早就想反抗了吧?”桃花眼瞬间一紧,纪川尧眼里森然更甚。 如他所说的,她冷凝着凤眸,浑身的肌肉绷紧着面对他,像是在弦上紧绷多年的箭。 “这么恨的瞪着我做什么,我对你的好怎么就没看见?”手上力道加深,他刻意想让她更加的痛。 相思强忍着,听到他说的话,神情一下子就恍惚了起来,声音亦是,“……我看的见。” “什么?”纪川尧眯眼,似是没有听清。 眼珠微转,她正视着他,“要不是你,我当年就会去坐牢。要不是你,外婆的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要不是你,这五年来在纽约的生活,我也不可能念那么好的学校,而且衣食无忧,不用在为生活犯愁。” 这些她一直都很清楚,哪怕他的方式很霸道,甚至有些极端,可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随着她清冷女音缓缓叙说,纪川尧的神情也渐渐有所舒缓,捏着她下颚的手,也渐渐松了力道。 “敢情这些你还都知道啊,还行,还有点良心。” “可是为什么?”眼神有些放空,她忽然喃喃着。 大手正贴着她的脸颊轻抚,他不禁微挑着眉,“嗯?” 秀气的眉头蹙起,她终于问了,“为什么和我结婚?” 这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很久,很多次,她都想要问,却都止于喉间。 若说他想要她的身子,很简单,用情/人的方式来禁锢她,她也如同现在一样无法反抗,可为什么当初会那样草草的登记结婚,她一直都想不通这件事情。 闻言,纪川尧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怔忪。 这样默不作声的相视了几秒后,他声音有些低沉,“我也不知道。” 对象为什么会选她? 这个问题似乎问倒了他,他竟然无法回答出来。 见状,相思不由的一愣。 ***************************************** h市的夏天最为干燥,尤其是快到了三伏天,便更加的热。 从屋内往外面望去,看着那如火的太阳,只是想着在外面站上那么一会儿,就会觉得浑身是汗,这样的天气,在吹着冷气的房间里是最为舒适的。 相思一边从楼上走下来,一边朝窗外看着。 开放式的厨房里,许阿姨正站在琉璃台面前剥着毛豆,手法很是熟练,指腹微微用力,里面的豆便自己掉落在盆里。 “太太,您下来啦,饿了吗?”见到她下楼,许阿姨笑呵呵的问。 “不饿呢。”相思微微摇了摇头。 许阿姨笑着道,“呵呵,我早上买的毛豆,一会儿剥完了,等着用水煮完了,榨点麻油,凉拌着吃!人一到夏天都不爱吃饭,我多弄点小菜,吃着也有胃口!” “许阿姨,我也不饿,午饭不着急的,随便弄点就行。”相思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单手支撑着脑袋看。 “正好,纪先生之前打电话来,说午饭回来吃。”许阿姨点头。 “喔。”闻言,她愣了下,回应淡淡。 回到h市,她提出过不想住在这里,可最后也没被允许,一晃,十多天的时间都这么过去了,她也还算是安然。 只是总是会想到他那样飘忽的表情,和那样低沉的嗓音:我也不知道。 她曾自己设想过答案,也许他会冷嘲热讽,或者森然不回答,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 这样太过模棱的答案,令她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看着许阿姨熟练将毛豆清洗好,又将需要的材料样样准备好,她忍不住叹,“看您做饭可真熟练,而且还很开心,看来您很喜欢做饭。” “是啊,我这辈子没啥能耐,就能忙活点家务事了。”许阿姨有些不好意思道。 “挺好的啊,您先生和闺女,一定很享福。” “你要是想学做饭,我可以教你啊!” 相思忙摇头,“我不行,碰不了炉灶。” 她确实不太会搞厨房里的东西,自小时有外婆,等着外婆住进了疗养院,她大多数都是打工,哪有空余时间回去自己弄,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再到了上大学,长时间积累下来,她哪里会什么做饭。 “太太,我可跟你说,女人啊,别都想着做什么女强人,会做饭还是有好处的!”许阿姨打开了话匣子,继续着,“你想啊,给自己老公做顿饭啥的,不是也能增加夫妻之间的感情嘛。那话是怎么说来着,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男人的胃!再说,纪先生那么优秀,再怎么说,多点小心还是应该的!” “呵呵。”相思弯了弯唇,有些莫名的笑了笑。 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男人的胃。 可她从未想过要拴住那男人的心,所以,哪里有去学做饭来拴住男人胃的必要呢。 这样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时,一只大手忽然探过,很是轻柔的执起了她的下巴。 相思被迫的将头转过去,看到了他那双邪气的桃花眼,“笑什么呢。” 纪川尧从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笑着什么,从侧面看过去,阳光打在上面,好像是画展里定格的画,那样触不可及。 “没什么。”怔了两秒,相思摇头。。 本身就清浅的笑容,这会儿也渐渐消散,丹凤眼里又是那副波澜不惊。 见状,纪川尧眉心不易察觉的一皱。 “纪先生回来啦!刚才我还和太太正说着你呢!”许阿姨看到他,笑着道。 他挑眉,似又来了精神,“喔?说我什么了?” 声音懒懒的,却不是对着许阿姨问,反而是双眸紧盯着相思,而且俊容也不由的俯近,周遭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 他等待她回答时,执着她下巴的手指,甚至在轻轻摩挲,带来痒痒的感觉。 相思被他弄得有些羞窘,因为一旁的许阿姨还在,他这样自然而然的亲昵,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很恩爱的夫妻一样。 “没说什么啦!”她有些急的挥开他的手,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有多么的像是撒娇。 纪川尧似是也被她感染,勾着唇伸手去拉她,一路朝客厅走过去。 坐下时,稍稍用力,就将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下,手臂绕过去扣在她的细腰上。 相思瞪了瞪他,按着他的肩膀想要起来,可他力气向来大,挣扎了两下,感觉到他的喘气有些变重,她便不敢再乱动。 “一直都这么老实多好。”他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睨着她道。 “我想去上班。”她低着眼睛看他。 “嗯。”纪川尧点头。 见状,相思没吭声,仍是瞅着他,眼神里多了分孤疑。 纪川尧笑出了声,“怎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去,看你凡事谨慎的。” “你同意了?”她不确定的问。 其实,只是害怕在纽约时的事情重演而已。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想去就去,我也没拿绳给你拴在这公寓里,什么时候限制你自由了,我有那么霸道吗?再说了,我要是不同意,你不又得说,你像是小狗一样,什么都听我摆布?”纪川尧说到最后,还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 “喔,知道了。”相思躲避开来,淡淡的应。 心里却腹诽,他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小狗”一词,不过是当天她脱口而出的! 后背忽然有力量压着她向前,相思伸手支撑在沙发背上,距离很近的瞪他,“你干嘛!” 话才出,他忽然伸进两个指头插/进她的嘴里,搅动着她的舌,甚至模仿着什么动作,在她的嘴里进出着。 用力一咬,终于是将他的手拽出去后,她气愤着,“你怎么这么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事,你想不想尝试下?”纪川尧乐的欢,腰部向上,故意用某处顶着她。 “许阿姨要做好饭了!”相思忙往后仰着身子,跟他保持着距离。 即便是想要极力的掩饰情绪,可脸上却已是通红一片,完全袒露出羞涩的模样。 眸光不经意撞到他的,发现那双桃花眼里的颜色变得很深,她的呼吸刹那间便剧烈的不稳起来。 耳边响起的是那句:我喜欢你害羞的样子。 ***************************************** 日子一天天的过,天气也一天天炎热。 进了楼内,相思还用手当扇子,不停的在两边扇风着,即便到了晚上,仍旧是闷热。 她所上班的是一家合资的金融公司,算是中等规模,在里面工作了一个月,已经是完全适应,她们新招去的职员,会相对来说更加辛劳一些。 这会儿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公司加班,一整天下来,浑身骨头都累的酸。 用钥匙将门打开,厨房的方向便有灯光倾泻出来,她怔了下,这个时间许阿姨早已下班回家,低头寻去,瞥到了一双男式皮鞋。 停顿了两秒,她才将门关上,弯身换着拖鞋。 虽然她回到h市一直都住在这里,可实际上见到纪川尧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他回来的次数很少。 放轻着脚步往楼梯方向走,却还是被他给扑捉到。 “怎么这么晚!”他开口,声音略显低沉。 “加班了。”相思只好停下脚步,朝厨房看过去。 他站在饮水机那里,此时是侧过身看她的,灯光摇曳下,俊容影影绰绰的。 “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问。 “嗯,没穿。”相思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套装,应。 “过来。”他朝她勾着手指头,像是在叫小猫小狗。 “我忙一天了,累了。”她站在原地没动。 纪川尧也不恼,懒懒的朝她走过来,“有多累?” “很累,想睡觉了。”相思抿了抿唇,如实的说。 她确实太累了,想冲个澡直接躺在床上大睡,好好的解乏一下。 “正事还没做,睡什么觉。”他勾着唇,眉眼之间流转着促狭的意味。 “你喝酒了?”相思皱眉。 开始时并未发现,待他朝自己越来越走近,才发现了他眼里有些醉意,不过也不多,微醺而已。 他邪气的笑,双臂张开,就将她抱了个满怀,察觉到她当下皱鼻时,朝她呵着气息,“怎么了,不喜欢我身上的酒味?” 相思仍旧皱鼻,使着劲推他,除了酒味,她还闻到了一些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鼻的很。 这些都没什么可意外的,从她初识他的那天起,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就不曾断,那样一双的桃花眼,本就是爱招惹女人的。 最初时,她并未去关注他什么,后来去了纽约上学,是封闭式的女子学校,她也无心其他。再回到h市后才知道,纪川尧在业内早已经跃身成为最炙手可热,也最年轻的金牌律师,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规模越来越大,口碑更是绝佳。 一些杂志报纸,也都有着他的花边报道,虽有可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新闻,但他那样的男人,哪里会寂/寞。 两只大手不知何时向上,分别罩在她的丰/盈上,隔着衣料大力的按揉,俊容更是往她的脖颈之间埋下去,卷着舌头舔着,留下湿漉漉一片。 情急之下,她只好道,“我来那个了!” 闻言,纪川尧所有动作全部顿住,有些沮丧的放开了她。 相思往后退了步,气息有些喘道,“我上楼休息了。” 说完,便踩着台阶,快步的想往楼上跑去,可跑到一半时,他竟然也尾随其后跟了上来。 “你……”她一惊,扭头看他。 纪川尧却不说话,眯着眼笑的十分邪气,大手向前,撩起她的裙摆就往下。 “纪川尧,你别!”她惊慌的喊。 可为时已晚,他的手指,已经狡猾的从底/裤下面钻了进去,然后,桃花眼里有几分危险之意。 没有摸到什么异物,他眯眼,“好啊,你竟然敢骗我!” “我……”被抓破,相思顿时吱唔起来。 “上次是不是也骗我了?”纪川尧搂的她越发的紧。 她颤着唇角,心跳不停的在加快,加快…… 因为不想跟他做那件事,所以情急之下,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因为之前她用过一次,他并没有怀疑过什么,却不成想,这次他竟然伸手进来检查! “我要好好的惩罚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这个理由来拒绝我!”说着,纪川尧便提着她往二楼走,转眼就来到了主卧室里。 被他推倒入伸手的大/床之际,她还闻到了他身上伴随着酒味扑鼻而来的香水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暑热的关系,越发的心烦意乱,只想挥开那股味道。姨有要尧。 “先洗澡……”她伸手去抱他的头。 闻言,他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眼神灼/烫,“一起洗!” 花洒被拧开的一瞬间,水流便自上往下喷洒下来,他的手也随之而来,迅速的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明明有冰凉的水柱从头顶浇下,可她却几乎承受不住他抚/摸自己时掌心带来的热度,那样的灼/热,仿佛顺着她的皮/肤侵入到血液里面。 纪川尧让她背对着墙壁面向他,然后从后面勾起了她的腰,寻找着入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找的有些缓慢,弄的她浑身都在发麻。 “纪川尧……”她开口,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无力的唤着他的名字,身子已经被磨的很是空虚。 “来了。”哑着嗓子一声,他才调整好姿势,坚定的挤了进去。 相思双手都抵在墙壁上,紧咬着唇承受着他在自己身后的冲撞,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呼吸格外的困难。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狡猾的小东西!”他撞的用力,恨不得每次都将自己送的更深。 “不……”相思撑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息。 “不什么?”他粗/喘着问。 她说不出话来,被撞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胸腔内好像憋着的气也快用完。 见她不吭声,纪川尧稍稍退开些,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近距离的凝着她的眉眼,一边重新进入,一边邪笑的问,“不什么?嗯?” 这样面对面,他身上的那股香水味又变得浓郁了起来。 “身上的味道,难闻……”她泛红着眉眼,下意识的迷蒙说着。 闻言,纪川尧皱了皱眉,动作有那么半秒的停缓,随即明白过来时,他的唇角缓缓勾起,更加爱不释手的抱紧她的腰,同时更深更大力的送着自己。 “不,不……”双脚发软时,她还发着微弱的声音。 纪川尧低低的笑,舔着她的耳蜗低声着,“不许不,只有你的味道。” 浴室里,肉/体的拍打声还在回响,间杂着她无法自制的吟/声。 ***************************************** 傍晚,正是夕阳红。 电梯缓缓往上,到达楼层后,相思出了电梯,却迟迟继续不了步伐。 这是她第二次来他的事务所,仍旧和初次时一样,眯眼往里面张望,隐约能看到里面仍旧很是忙碌。 下午时同事说外面有人找她,当下她还很诧异会是谁,出了办公室后,竟看到了从未主动找过她的小姨。 不同于以往那样的趾高气昂,她面前的小姨,竟显得有些局促。 小姨是有事求她,是离婚分财产方面的问题,想要她找纪川尧来给打官司,因为后者若是帮忙,定是会十拿九稳,只可惜一般人很少能请动。 听后,相思只是淡淡的回绝说没那么大的面子。 小姨却很苦情着:“相思,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当年你外婆都是他一手张罗的,而且还将这些年我给你们的钱都还给了我,你哪能没那么大的面子!你帮小姨说说,别的律师都不行,不然我离婚了可什么都得不到了啊……” 后面的话她没听完,脑海里只停留着前半句,不停的重复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了电梯。 踌躇着是否要回去时,从里面走出几个人,为首的就是纪川尧,一身西装笔挺,和平时懒洋洋的模样不同,很是严肃的和助手交代着什么。 察觉到什么时,他倏地朝她看过来,桃花眼微眯。 被他看得有些无措,相思吱唔着,“你……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 今天6000字完毕!昨天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周一要和爸妈开车去内蒙姥姥家等着过元旦,每年都是到了年尾才回去,所以要买的东西很多,几乎都在外面,回来时都太晚,码字都是硬挤时间,希望大家理解哈。 () 番外:《明知相思苦》16章,都一个样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相思垂着头,眼神凝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好似没有任何强硬,也没有任何刻意,那样自然而然的,仿佛两人就该这样。 在事务所被他看到时,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冲动的跑过去找他。 应该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局促的表情吧,当时的她,模样一定傻兮兮的。 等她吱唔的说上那句后,她就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然而嗓音很是愉悦的对着两旁人道,“看来晚上的聚餐我不能参加了!” 然后,他便拉着她,在众人暧昧的眼神护送下,开车回了家。 门打开,从厨房里迎出来的许阿姨见到两人,着实一愣,随即笑的很是开心,“先生太太一块儿回来啦?快进屋,再稍稍等几分钟就可以开饭啦!” 许阿姨来家里工作也有些时日了,除了初次见相思时,几乎没有看到他们一块回来过,所以很是惊讶。 真的也是几分钟,香喷喷的饭菜就被端上了餐桌,两人也被招呼了过去。 纪川尧也没说什么,径自的坐下,和以往用餐没什么不同,懒懒的用着,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晚饭吃的不快也不慢,结束时,他将筷子放下,扯过一旁的纸巾擦嘴。 眼瞅着他要起身离开,相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纪川尧。” “嗯?”纪川尧似乎就等她开口,又慵懒的坐了回去。 “今天……”她有些迟疑的开口,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今天小姨来找我了。” “做什么?”闻言,纪川尧眉心一皱。 “是想让你帮她打官司……”相思将小姨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这种离婚诉讼案,我向来不接。”他淡淡道。 相思听后,并没有吭声,脸上神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 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他道,“怎么,你想帮她?” “没。”相思摇头。 本身她也并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上插一脚,她对小姨的亲情很薄,每年低声下气的跑去要钱,那几乎是她最卑微的时刻,她虽不是心胸狭隘,却也不是无比善良,所以不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见她沉思不语,纪川尧高高挑着眉,孤疑道,“这就怪了,破天荒的主动跑去事务所找我,不为这件事,那是为了什么事?” “我……”相思再次吱唔起来,目光散乱时,刚好对上他的。 手指攥的快要捏出水来,她低垂着目光,声音快又急,“我在小姨那里听说了你还钱的事!” “喔。”眼底略微闪过什么,他散漫的应。。 又这样静默了半响,纪川尧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朝着餐厅外走着。 “谢谢你!”牙都快被咬碎,女音疾快的发出。 三个字一出,男人挺拔的身姿明显的一怔。 身子微侧,桃花眼很是深邃的朝她看过来,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着。 “就口头说说?” 相思怔愣的看着他,桌下的手指握的更紧。 纪川尧缓缓勾起薄唇,眼角眉梢却尽是促狭之意,语气暧/昧着,“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完,他故意在她身上扫了两眼,扭身潇洒的朝楼上走去。 相思放下筷子,垂头坐在那里,两只手都紧紧攥着,小脸却憋的通红。 ***************************************** 即便三伏天已过,可夜里还很是闷热,落地窗半敞着,窗纱被夜风吹轻扬。 相思侧身躺在床上,眼睛落在对面墙壁的某一点,并没睡,只是睁着眼睛发呆着。 卧室内很静,除了夜风,就只有墙上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已经快半夜了,纪川尧在家,却仍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她之前下楼喝水时,看到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饭后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随着天色渐降,她的一颗心也跳的急,可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都不见他回房,反而让她渐渐平稳下来。 “咯吱——” 走廊里隐约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很快,声音来到了卧室,在有人进来的同时,相思咬着唇从床/上坐了起来。 纪川尧正回手将门关严,就看到她坐起来朝自己看过来。 待确定她眼里一丁点睡意都没有时,眉角不由的高高挑了下,桃花眼底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狡黠。 “哟,还没睡呢。”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懒懒道。 “嗯。”相思点头,略显尴尬。 他走过去,一屁/股直接坐在床边,微仰着下巴看她,道,“怎么的呢,是有心事还是什么,大半夜的失眠了?明儿不是还得上班?” “我……”她攥了攥手指,再开口,声音低不可闻,“你说……谢你需要诚意……” “喔?你准备拿出什么诚意来?”纪川尧笑的格外邪气。 相思干脆低垂下脑袋,踌躇了半响,终是吐出一句,“我在等你睡觉!” “呵呵。”低沉悦耳的笑声从男人喉间逸出,扩散在房间内,能笑酥人的心。 相思闷声不吭,红晕却已蔓延至耳际。 蓦地,手腕被人捉住,随着惯性她整个人被他拽过去,呼吸骤然逼近。 “诚意不错。”纪川尧将她压在身/下,眉眼促狭的凝着她。 相思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挣扎,鲜少露出这么温顺的一面,任由着他。 “好像诚意还不太够,帮我把衣服脱了!”单臂支撑在她脑侧,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着。 “你……”闻言,她瞪着他,丹凤眼里染着怒意,更加的亮。 “嗯?”纪川尧看着,眼神更加深邃了。 瞪视了半响,相思还是顺从了下来,嘴里要强的小声咕哝着,“脱就脱!” 说着,她垂着的手便抬起来,伸手解着他衬衣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的。 随着衣扣被她悉数解开,他硬邦邦的肌肉也逐渐乍现,她不由的开始吞咽唾沫,感觉周遭的温度都在上升。 抖动的手指不经意碰触到时,就瞬间能感觉到那肌肉的绷紧,她的眼神便错乱起来。 “唔!” 她抬眼,想张口说话,却刚好被他的唇堵了个正着,大手也握着她的手,抵在他赤/裸的胸膛前。 唇舌缠/绵,极力攫取到她舌根都发麻时,纪川尧才勉强放开她。 “你的诚意和主动我都很满意。”他笑的邪,喘气很重。 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今晚的纪川尧,格外的温柔如水,每个动作都温柔的令她轻/颤。 漫长的前戏,等他进入时,她已经完完全全的瘫软,只能发出媚人的娇/吟/声。 最开始,她的温顺是想谢他,到了最后,她的温顺,完全是被他征服了,任由着他摆弄着各种姿势,各种方式和各种角度的进出。 到了最后结束时,她已经昏睡过去,将自己冲洗干净,又给她擦拭好,纪川尧才重新爬回了被窝里。 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人儿,呼吸绵长,睫毛轻颤着,被他折腾的似乎梦里还不安稳,有呓语不经意的传出:“阿尧……” 当听清那两个字时,纪川尧忽然心情大好,餍足的搂着她睡去。 窗外,悬月高挂,谁也没注意,即便累,她在他怀里睡的是那样安稳,谁也没注意,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那样的不刻意。 ***************************************** 日升日落,从夏入秋,是最美妙的过程。 相思说不出她和纪川尧之间,似乎一成不变,却又似乎有什么悄然不同。 好似他回公寓的次数变得多一些,而且也不仅仅是在晚上,每次在下班回家看到摆放整齐的男式鞋子时,她的心脏都会习惯性的动一下。 公司里的业务逐渐上手,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很有规律的每一天,她过的也很是踏实。 从公车上下来,秋风吹拂,感觉皮肤痒痒的。 相思和同事小杨一块过着马路,目的是对面的写字大楼,很快,两人便进入里面,直奔电梯。 随着电梯的攀升,小杨兴奋的声音还在,“真是兴奋呀,我这可是第一次见纪律师本人啊!经理可真好,把这活派给咱们俩了,你没看着,对面的小张她们俩,有多羡慕啊!” 相思默默的听着,没发表什么。 没错,她今天过来,竟是有公事来纪川尧的事务所,因为先前有公司有一场企业经济纠纷的官司是请他来打的,结果很令高层满意,所以想要聘请他作为公司的法律顾问。 可纪川尧现在不仅是在h市,在整个北方都是混的如鱼得水,很有名气,鲜少会为各别公司效力,接案子,也都是很挑。可公司还是想争取一下,哪怕到最后没有争取来,争取到他事务所里其他优秀的律师也好,这也是相思和同事小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相思,你回国时间短,对他还未太深入了解,他简直是帅到不行,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天呐,看你一眼,你就会受不了了!而且还那么有钱有能力,据说家境条件也是极好的!你以后多多留意,就会知道了!” 闻言,相思眉角微微动了动。 要说了解,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她似乎真的了解他不多,除了能大概摸得清一些他的脾气外,知道他是律师,其他的似乎知道的很少。 这样想的,她不由的有些出神,电梯到了时她都未发现,还是一旁同事小杨提醒,她才点了头,跟着往出走着。 因为提前有了预约,跟前台接待说明后,便被指引着往办公室走着。 小杨在进去后,很是紧张又很是兴奋,目光四处的看着,相比之下,相思面色倒是波澜不惊。 即将走到时,有人挡在门口,是那名姓万的助手,看到相思时怔了下,随即冲着她恭敬的颔了首下。 “你好,我们是怡和公司的,来找纪律师!”同事小杨率先开口。 闻言,万助手看了眼相思,神情略显踌躇,“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先前有过预约的啊!”同事小杨一听,顿时着急起来。 “纪律师现在有客,在忙。”万助手解释着。 “那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今天来的任务,就是有事要和纪律师谈的!” 想了下,万助手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会客厅,等纪律师忙完,让他去那里找你们。” “麻烦你了。”相思微微一笑,颔首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万助手看向她的眼神时,有明显的闪躲,说不明缘由。 “李小姐,这边请。”万助手侧身,做出请的姿势来。 相思和同事小杨,一同笑着应,跟随着他身后往会客厅走着。 “相思,他怎么知道你姓李啊?”同事小杨拽了拽她的衣角,疑惑的问。 “这……”被她的问题噎住,相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巧,身后的门传来声响,一道男音传来,“小万?” 三人脚步不约而同的站住,都朝着声音出处看过去,便看到门口那里,纪川尧慵懒的站在那,而他的一旁,还有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偎在他怀里,穿着紧身的皮衣,束着腰带,将身/材曲线更是惟妙的勾勒。 相思淡淡的收回目光,原来是真的有客,真的在忙。 “纪律师!李小姐她们是怡和公司派来的,说跟您约好了谈事情!”万助手走回去,忙道。 “喔。”纪川尧散漫的应上句,随即低头看了眼手表,道,“好像离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半个小时。” “呃,纪律师,是我们刻意早到些!”同事小杨,忙开口着。 “川尧——”偎在他身边的女子,娇声一唤。 纪川尧微眯了桃花眼,笑的很是和煦,“你也看到我这边还有事,并没骗你,是不?” “讨厌,那你送我到电梯那块,还有晚上你……”女子不满的嘟嚷着,可眼里却尽是媚色。 “小万,带她们去会客厅,我一会儿就到。”纪川尧扬声着,随即凑近女子,薄唇蠕动,似是在安抚什么,弄的女子的神情更加的腻人。 “是!”小万立即应下,继续带着相思两人往会客厅走。 转身时,同事小杨忍不住回头看着,失落道:“还以为纪律师与众不同,原来身边也尽是莺莺燕燕啊!” “呵呵。”相思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相思,你笑什么?”同事小杨不解的问。 “男人还不都一个样。”她动了动唇,声音没有太多情绪,无止境的漠然。 心里,好像有什么才燃起不久的东西,渐渐的熄灭了。 ***************************************** 窗外,阳光渐渐的褪却,不如下午时那样浓烈。 公司派给她们的任务,若说完成的也还算顺利,纪川尧没有悬念的拒绝了法律顾问的邀请,却也答应,会在事务所里介绍有能力的律师过去。 整个洽谈的过程里,纪川尧完全没有吊儿郎当的模样,态度很是认真,直到结束的那瞬,招牌的笑容才重回他的俊容上。 相思率先站起身来,一旁的同事小杨才如梦初醒,跟着她一块起身,道谢着离开。 从事务所里出来,往电梯方向走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相思不由的握了握手指。 果然,一回头,便看到某人的助手微喘气跑过来,“李小姐,请留步。” 再度回到会客厅,男人仍旧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的模样。 “有事吗?”相思走到沙发边上,看向他。 “嗯。”纪川尧煞有其事的点头。 “什么事?”闻言,她倒也认真起来,不忘加上一句,“我还得回公司打卡。” 他笑了笑,只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再明显不过。 相思顿了一会儿,挪动着脚步,想朝着另一边的沙发走去,却被他中途拽住了手臂,直接拽到了他怀里。 “跟我说说,男人都什么样?”纪川尧栖身凑近她,吞吐着气息。 她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之前和同事小杨说的话,竟被他听到! “没什么样。”她随口敷衍着。 他挑眉,桃花眼里敛着笑意道,“没什么样吗,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心里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也很想知道,你心里期待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绝对不是你这样的! 这句话几乎就脱口而出,却不知怎地,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手指握紧,相思朝一旁别过了眼。 纪川尧凝眸盯着她,好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的,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眼里看出什么来一样。 相思一直都别着眼看向别处,可这么近,他即便什么动作都没有,可眼神足以令她头皮发麻。 “你看着我做什么?”终于是忍不住,她侧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一言不发,仍旧是盯着她看。 忍了几秒,她有些怒,“你到底在看什么?” 见她的那双丹凤眼亮亮的,他的心神有一阵恍惚,不自觉的抬手朝她眼角抚去。 “吃醋了?”他毫无预兆的开口。 “什么?”相思愣住,睁大着眼睛瞅他,像是没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没有吃醋吗?”他挑眉,仍旧围绕着这一个话题。 “吃什么醋!”明白过来,她立即否认。 纪川尧眉毛挑的更高,“这么大方呢?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儿,也没有一点的不高兴?” “和我有什么关系。”相思表情淡淡,声音也是。 “没有吗?”见状,他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相思默认,本来么,他们之间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彼此是最清楚不过的,又何必来谈这些事。 “我倒还真是找了位贤妻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羡慕我,你说,我是不是得买点炮仗去放一放啊!”纪川尧眯眼,勾着唇,笑意却一丝一毫的没有传达至眼睛。 她目光下移,不经意瞥到某处时,顿住了目光,声音有些迟缓着回,“随你。” 纪川尧敏锐的扑捉到什么,不由的身后摸向自己的脖颈,拿到眼前时,看到指腹上有着残留的唇膏渍。 却眼出下。只是瞬间,他刚刚还冷凝的表情便回暖,眼角都弯了起来。 “我要回公司了。”相思不想跟他耗下去,丢下一句,便起身想离开。 只是刚站起来,还没等迈开步伐,就又被他蛮力拽了回去,比刚才还要粗鲁一些,直接被压在了沙发和他的身/躯之间。 “你——”她瞪眼,刚想开口。 他却喊了她的名字,“相思。” 她很少唤他的名字,就像是他也很少唤她的名字一样,所以,她这会儿有些孤疑的看着他,不知他的后续是什么。 没有预料中的动作上的轻薄,他就像是之前那样,直勾勾的,紧紧的盯着她,或者说,比之前的眸光还要更加深邃一些。 “相思。”他又唤了遍,然后继续道,“你讨厌我么?” 闻言,相思结结实实的怔住。 讨厌吗?她好似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嫌恶看到他的,可被这么问出来,她一时间竟迷茫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柔,像是对待呵护备至的小宠物一样,生怕大声会吓到,又那么醇厚迷人。 “我再问你一遍,你吃醋了吗,有没有不高兴?” “……”她皱眉看着他,嘴角蠕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等她定神想要反驳时,他的声音却又邪魅的传来,带着自身的那股邪气。 “如果你不高兴,你就告诉我。以后我就只找你一个,如何?”他眯着眼,微微吊着的桃花眼里卷着点点的笑意。 相思的呼吸,在慢慢的变浅。 …………………………… 6000字完毕!才安稳下来,姥姥家住在小镇,网络都是现牵的,今天中午才弄好,手机充电器又忘带了,没办法通知,拖到了现在!这里好冷,零下三十多度,冻的我脑袋疼!开始恢复更新了! () 番外:《明知相思苦》17章,悄然改变 从事务所里出来,坐电梯到达一层大厅,相思跟在他身侧,朝着写字楼外面走着。 脚下步伐走的有些机械,因为大脑正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回放着,之前在会客厅内,他的眼神,和他的话。 以后他就只找她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当下,她听后,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丹凤眼里尽是彷徨和不解。 他的耐心出奇的好,静静的等着她回答,等到她明白过来时,越发的无措,打断那样气氛的是一阵敲门声。 是纪川尧那位姓万的助手,看到里面的场景,他似乎是有些尴尬,可却也还是有公事要向他汇报,所以硬着头皮敲了门。 相思有些犯难,若是没有敲门声的打断,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迈过电子门,外面已是夕阳,却仍让她有短暂的炫目。 瞥了他一眼,她便抬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想要去右边的公交站坐车回公司打开,步伐还没迈开,一旁的纪川尧就伸手拽住了她的。 “我送你。”他开口,勾唇着。 “不用了。”相思蹙眉摇头。 正想抽回自己手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两个人,明显是等候多时的,只待目标出现,一鼓作气的冲了上来。 是一对年龄稍大的夫妻,大约在五十多岁左右,穿着很是朴素,或者可以说是简陋,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愁容,眼里尽是红血丝。 “纪律师!”妻子颤音开口。 “你们怎么过来了?”纪川尧看到夫妻俩,一怔。 “后天就是二审开庭了!我们夫妻俩……您是大忙人,我们又没有预约,又怕打扰您,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纪律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不懂事才会犯错误,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他的命啊!”说到最后,妻子几乎是老泪纵横。 丈夫也跟着恳求着,“纪律师,只有你能救我儿子了,他要是到最后真被执行了死刑,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放心,还是有机会的,我会尽全力的。”纪川尧舒展着眉眼,认真的说道。 “纪律师是最厉害的律师,我们相信您,不管怎么说,我们老两口都谢谢您……” 说到最后,夫妻俩对望一眼,直挺挺的朝着纪川尧跪了下来,似是要给他磕头来表示感谢。 “叔叔阿姨,可别这样!”纪川尧急声着,松开了相思的手,直接弯身下去扶他们夫妻俩,没有一点的嫌弃,神情诚恳,“我答应过的,我就会尽全力去为你们儿子争取,别给我磕头,不说影响不好,就是我也担当不起啊!” 完全没有平时懒洋洋的模样,也没有工作时的凌厉,此时他就是一个很恭敬的晚辈,真诚的安抚着,同时俯身将那老两口逐一搀扶起来,再三的安抚保证着。 手已经被他松开,相思却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搀扶着两位老人朝着路边走去,在伸手帮忙拦截着计程车。 等他返身走回自己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 “我回去了!”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急声道。 手仍旧被他快速捉住,勾唇着看她,“我不都说我送你了。” 他的手很大,掌心也很厚实,箍在她的手腕上,一圈都还多余,挣脱不得,她还是被他拽到了路边等候的车子上。 这会儿临近下班的高峰时期,车速开的不慢,从车窗望出去,夕阳正是魅力无限时。 相思将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朝一旁瞥去,男人靠坐在那里,姿势虽然慵懒,但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谨,正在讲着电话。 或者说,从他上车开始,就一直都开始讲着电话,应该是有关刚刚那对老夫妻儿子的案情。 在他挂断电话时,她忍不住出声问,“那老夫妻俩的儿子,犯了什么罪?” “团伙抢劫。”他回。 “判了死刑?”相思皱眉,先前那老夫妻俩说的话,她也是在一旁听了个大概。 “嗯。”纪川尧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见他伸手在屏幕上的电话薄里来回的查找号码,她好奇的问道,“如果上诉成功了,留下犯人的一条命,你能赚不少钱吧?” “你觉得呢?”闻言,他抬起头来,侧眼睨着她。 “应该会不少。”相思想了下,回着。 一般律师打赢一场官司,都有相当丰厚的报酬,更何况,是这类的案件,而且,又是纪川尧,他在业界已经是名气大振,能请动他亲自打官司的,实属很少。 见她眼巴巴瞅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刚那老夫妻俩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们哪里有什么钱?更何况,这是援助案件,没有报酬。” 援助案件? 相思惊愕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纪川尧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跟她多做解释什么,拿起手机放在了耳边,在接通的那瞬,客套着,“喂,是高院长吧?我是纪律师,之前说有机会一块吃个饭,不知明晚你有没有时间……” 相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有些失神。 倒不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有多么吸引她,而是他为了那对老夫妻俩,竟动用着私人关系,想要为其儿子疏通,能寻求一条活路。 要知道,这类案件一旦判决,很少有能改判的可能,而且那老夫妻俩没钱没背景,基本是希望渺茫,可他却愿意帮忙,接受这样的援助案件……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帅的有些夺目。 等他再一次挂断电话时,发现她在瞅着自己,将手机放回兜里后,那目光仍旧像是胶水一样黏在他脸上,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看够了么?”他懒懒的勾唇,语调邪气。 被他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糗,忙别过眼,尴尬的小脸红红。 “原来我这么帅呢,让你都看呆了?”纪川尧哪里肯放过,一条手臂横过去,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有病!”她连看都不敢看他,故意很冷的哼出一句。 可他见状,却扬起了唇角。 ***************************************** 到了公司内打了卡,相思又回到办公桌上将未完成的文件都放到了抽屉里,又简单整理了一下,才下了楼。 她也没太着急,想着这会儿下班挤公车的人也多,所以走的也是很慢,只是她出来后,竟看到那辆之前送她回来的轿车并没有走,仍旧停在那个位置。 坐在车后面的人看到她,车窗半放,桃花眼细眯的瞅着她。 相思只好再度走回去,坐进去时,她还是忍不住诧异着,“你怎么……” “饿了,一起去吃饭。”他直接忽略她的疑问,慵懒道。 车门关好后,前面的司机也开始发动了车子,渐渐汇入了车流。 一条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纪川尧散漫的问,“想吃什么?” “不回去吃?”她不解的问。。 “嗯,在外面吃,吃完再回家。”他点头。 “都行。”听后,她淡淡的说着。 “快说。”纪川尧却不干,偏要听她的。 “真的都行!”她只好蹙眉看着他,强调着。 闻言,他又放松了些坐姿,不痛不痒的道,“那你就慢慢想,想好了,咱们再去。” 接下来果然,车子在各个街道穿梭着,而他闭目养神,摆明着按照他所说的话来。 相思没辙的叹气,扭头看向窗外,目光梭巡了一圈,伸手拉了拉他,又朝窗外指着,“不然,就去前面那家餐厅吃好了!” 纪川尧抬头,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家新开的餐厅,还在试营业当中,牌匾和门饰大多用的红色,似乎是很正宗的川菜店。 “哟,挺上道啊。”薄唇勾起,他十分愉悦的道。 简单的两个菜,两碗米饭,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就从餐厅走了出来,天色还没有全部黑下来。 出了餐厅,相思还没等张嘴,男人就已经抢先拉过她的手,抢先开口,“吃的太撑,散散步,消化消化。” 穿过一条街,前面就是通往江边的步行街,很多行人匆匆,两人并排的身影也湮没在其中。 过马路时,他松开她的手,直接改为揽着她的肩膀,气息逼近。 相思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时,就听到他在耳边道,“小心点车。” 或者是他距离太近说的关系,声音很是低柔,直接刺入耳膜,控制了她的神识。 江边散步的人很多,有家人一起,也有情侣一起,目光扫到哪里,都是温馨的一片。 天色渐渐降下来,防洪塔和对面的江桥上的灯都亮起,吹着江风,听着一些情侣的缠/绵爱语,别有一番浪漫。 相思眯眼看着江的对岸,收回目光时,扫到他放在肩头上的手,忽然就想到了下午在事务所见到的那一幕,不知怎地,她忽然心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来。 “我想回去了。”她敛了敛神情,清淡的开口。 “行。”纪川尧笑着看她,很好说话的答应。 原路返回,坐在车内的司机看到他们回来,立即坐直了身子,下来将车门打开后,又起身绕了回去。 车子重新发动,往公寓的方向行驶着,沿途霓虹灯点点映在眼底。 相思伸手放下了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可一旁男人的气息,却挥之不去,就近在咫尺。 进入小区,车在公寓楼边上停稳后,相思便一秒也没耽搁,打开车门就下了车,甚至不想回头,便大步的往里面走着。 可在她身后,却有紧跟着的脚步声。 她不jin诧异的转过身子,便看到他那一双邪气流转的桃花眼。 “怎么?”他不解的看着她,眨着眼睛。 “你不是……”她的神情比他还要不解。还思好眼。 “不是什么?”纪川尧挑眉。 相思蹙眉,将话说完整,“不是跟别人有约了?” “什么时候?”他好笑的看着她,静候着下文。 “在事务所时,那个女人不是跟你说晚上……”相思冷淡的说着,到一半时,看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笑容不断的扩大,忍不住呵斥着,“你笑什么!” 纪川尧上前,近一步的低头瞅着她,“还说没有吃醋?” “我没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她反应极为强烈。 “撒谎。”他笑的更欢。 相思也懒得跟他争辩,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疾步的朝着楼里面跑去,身后男人,当然是紧跟其后。 ***************************************** 上午九十点钟时,太阳光正好是逐渐强烈的时候,从窗户透进来,光芒万丈的。 相思转醒过来,微微动了动身子,心里便暗暗低咒一声,腿/根/处就是一阵止不住的酸疼传来。 她这边才有了动静,身旁就也跟着有了动静,男人的手臂直接横了过来,在被窝下乱窜着。 “别乱碰!”相思捉住他的手,咬牙怒道。 纪川尧侧着身子,半边脸都压在枕头里,声音是乍醒时的沙哑,“啧,起床气挺大啊,摸摸都不行了!” 因为今天是周末,她也没有定闹铃,没有着急醒来。 不过看到他还没起在这儿,倒是有些诧异,以往他都没有整天待在公寓里的。 “我要起来了。”她说着,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才坐起来,就又被他毫不费力的给拽了回来,砸在床褥之间“砰”的一声,罪魁祸首,却笑的十分欢乐。 “这么早起做什么,今儿周末。”手臂又毫不客气的横了过来,腿也伸过来,直接将她夹住。 “都快十点了!”她抗议着。 纪川尧不理,薄唇在她脖颈之间嗅了一会儿,扬眉问,“你平时周末都做什么?” “周末……”被他这么一问,相思愣了下,想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看看电视,上上网,或者出去和同事逛街……就这几样吧,不一定。” “没劲。”听后,他不屑的撇嘴。 相思怒瞪了他一眼,也没回嘴,直接伸手,想要将他横在自己胸/前的手拽开。 他却蓦地翻身而上,撑在了她的上空,眉眼逼近,“大周末的,闲着也是无聊,不如——” 她微微挑眉,不如……? “我们在家里好好的做吧?”他俯身,眼里促狭。 “……做什么?”相思有些结巴的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意识到什么时,她慌乱的挣扎,却被他霸道的封住了唇,“唔!” 他吻的有些情/色,追着她的舌,攫住了便细细的品尝,又是吸又是咬的。 没多久,相思便被吻的彻底神识涣散,本就体力没有恢复的身子更是不争气的发软,丹凤眼里都蒙上一层迷离。 等他坚/硬的分开她的腿时,她才意识到糟糕,急忙的往上躲着,“别!” 纪川尧笑的很邪,两只大手都罩在她的胸/上,五指收拢着力道,喘息也变得越来越重。 “昨晚才做过啊!”她急急的说道,试图阻止他。 以前他都是会隔上一段时间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好像最近两人做的次数越来越多。 “男人在早上时xing欲是最强的,你不知道么?这可是有专家分析的!”他俯身低语着,手中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她听的直皱眉。 “来,我好好给你补充补充知识!” 绷着身子努力往上,想要蹬脚踹开他时,却被他抓住脚踝,往下一拉,刚好便让勃/起的某处直接顶了进去。 相思忍不住长吟出声,被他撑的满满当当。 里面的紧/致感令他忍不住快速进出着,她受不住的低叱,“你慢点!” “好的!”他低沉笑着应,越发细致的逗/弄,加重着他的感觉。 窗帘一直未拉开,从最初渐浓的阳光到最浓时,再到渐淡,相思虚脱的躺在凌乱的床/上,沉沉入睡,这应该是她度过最累的一个周末。 再醒过来,是被故意扰醒的,鼻子被他用手捏着,喘不过来气,她憋得的双手乱挥。 等着缓过劲来,撑开眼皮,就看到他盘腿坐在那,邪气的看着她笑。 ***************************************** 每个月许阿姨都有两天的假期,今天是周末,刚好也是许阿姨休息。 被他硬是从床/上扯下来后,换了衣服,两人出了公寓去解决温饱问题。 等着从车上下来时,她才想起来一事,不由的伸手抓他,“你今晚不是和人有约?” 昨天他打电话时就临坐在她身边,所以听的很清楚。 “嗯,约了法院的高院长,想要谈一下那对老夫妻儿子的案子。”他点头。 说完后顿了下,他朝她看过来,眼里有着笑意,“对我的事这么上心呢?” “碰巧听到。”相思尴尬的解释。 纪川尧也不多挑/逗她,偏头看了眼路边,转着方向盘道,“还是去吃川菜吧,辣的有食欲。” “那你和高院长的约……”她蹙眉。 “那就是个饭局,饭局就是酒局,两句话就得端酒杯,根本吃不着什么东西,我不得提前给胃垫点底。”他勾唇,漫不经心的说着。 相思听后,却忽然多出几分同情来,嘴角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吃过饭从餐厅里出来,因为之前过来时有些堵车,车子停在了街头那边,还需要走上一会儿。 口袋里的手机有短信提示着震动,相思低头去摸手机,未注意前方,从一个蛋糕店里跑出个小女孩,兴冲冲的拎着蛋糕,刚好跟她撞到了一块,蛋糕应声落在地上。 “啊,我的蛋糕!”小女孩大概**岁的模样,此时睁大着眼睛看着地上的蛋糕。 相思也顾不得去摸手机,忙上前,“小妹妹,对不起啊!” “呜呜,我的蛋糕!”小女孩头都没抬,就是眼巴巴的盯着蛋糕,嘴巴扁啊扁的,很快,就有泪珠滚落下来,“我的蛋糕,我的蛋糕——” “别哭了啊!”相思抱歉的要命。 一旁的纪川尧见状,皱眉,“不就是个蛋糕,给你再买个就是!” “真的吗?”小女孩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 纪川尧微抬着下巴,很有气势的朝着蛋糕店里走,后面相思伸手拉着小女孩的手,也跟着走进去。 透明的玻璃为隔断,小女孩踮脚趴在上面,看着里面的蛋糕师正在为刚刚做好的蛋糕做着装饰,还不忘提醒着,“要在上面写上‘生日快乐’噢!” “今天是你的生日?”相思笑着问。 “嗯!” “那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 等着蛋糕师将包装好的蛋糕重新递过来时,“给你,这回要拿牢了,稳稳走回家,知道吗?” “嗯嗯!”小女孩很是高兴的接过,早就忘记答应过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相思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往蛋糕店外走时,目光不由的在玻璃柜台里的蛋糕上面流连着,每个上面都有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怎么了?你也想吃蛋糕?”纪川尧看向她,又看向里面的蛋糕,问。 “我又不过生日。”相思收回目光,淡淡道。 他勾唇,“那等你过生日时,也给你买个。” “我没生日。”她却很轻渺的回。 “怎么没?户口身份证上不是都标着清清楚楚的。” “那只是当时落户口时,按照当天日期填的,我妈生下我丢给外婆后就走了,外婆也不知道我是哪天出生的,所以我没生日,我也不过生日。”她很漠然的说完,便推开门,走出了蛋糕店。 跟在后面的纪川尧,出去前,深深的看了眼玻璃柜台里的蛋糕,心里暗暗记下了什么。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相思低头解着安全带,眼角余光却瞥着一旁的纪川尧。 下车,在即将甩上车门的那一瞬,她踌躇了许久的话,还是吐了出来,“你……少喝点酒。” 还是那清清冷冷的语调,却略显笨拙。 纪川尧闻言,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挑,心随之一动。 车在刚黑的夜色中行驶出小区,相思也转身往楼内走,有星闪烁在天空,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 今天6000字完毕。在这里的网络好不稳,明天的更新估计也是在这个时间段。 () 番外:《明知相思苦》18章,都给你过 小型的会议室里,等经理起身宣布会议结束时,周遭立即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对于此番,经理也早就见怪不怪,毕竟谁也不愿加班,所以笑笑的走了出去。 “真够讨厌的,非得快下班时才开会,又开了这么久!” 有人抱怨,便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啊,外面还飘着雪,一定不好坐车!” 闻言,相思也朝着窗外看去,百叶窗拉上,外面光线阴沉,一片飞雪。 日子过的快,深秋才过没多久,还没等适应不如冬日的气候,就这么快的应景飘起了雪。 同事们都是边整理着手头的文件,边往会议室外面走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完,都穿好衣服往电梯方向走着。 眼角余光瞥着数字的不断下降,相思伸手将衣领拉高,她还只穿着风衣,没想到会忽然变天。 “叮”的一声后,随着人流往写字楼外面走,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私家车,里面驾驶席位上坐着的男人,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嘴角勾起来的笑,十分邪气。 相思还琢磨着想要装作没看见时,他却已经按下了喇叭,所以只好改了方向,缓步走过去。 “你过来,有事么?”坐进去后,她偏头看着他问。 “不是下雪不好坐车么。”纪川尧扬唇,慵懒的回她。 相思没再吭声,不过丹凤眼里的清冷稍减了许多。 h市一向车多,尤其是在雨天和雪天,交通就会变得更加的堵塞,谁也不敢快开,车辆以蜗牛的速度平缓的前进。 “不回公寓吗?”见他方向不对,她忍不住问。 “嗯。”纪川尧点头,看着她道,“在外面吃。” “许阿姨在家里都做了吧。”相思皱眉。 “没事。”他不在意的摇头,歪着头专心开车。 下了桥,车子穿过一条街后,停在了路边,他动手解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对着她交代着,“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相思还没等出声,他就已经下了车,快步跑向了路边的一家店铺里。 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来回的扫动着,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无法沾地,可凝眸望过去,一片银白,看的还是心里一片阔朗。 她虽然不喜欢冬天,惧冷,可一直都喜欢下雪。 看着雪花发呆时,有人影在车前闪过,然后,一旁的车门边被拉开,纪川尧坐进来,手里还多了样东西。 他侧头看着她,笑容懒懒,“白巧克力的,爱吃吗?” 闻言,相思诧异不解的看着他,随即目光下移,看着他手里拎着的方形盒子。 “蛋糕?”挑眉问着,瞥到一旁的蜡烛时,就足以确定,不由的更加不解的问,“你过生日?” “不是。”纪川尧摇头,桃花眼眯着。 相思低头看着膝盖上被他放过来的蛋糕,满脸的不明所以。 车子又行驶了二十多分钟,进入开发区,停在具有标志性的建筑物面前。 等车子停稳,她却没着急解安全带,瞥着那高耸的铁塔,不解的问着,“我们去这里吃饭?” “不喜欢这里?”纪川尧反问。 “不是。”她摇头,只是觉得吃顿晚饭没必要来这样的地方,塔内集聚参观、餐厅、娱乐等等于一身的,进出都需要话费门票,里面的其他消费也是很高。 “那还不快下车。”他有些不耐烦。 “还是回去吃吧。”相思蹙眉,抱着蛋糕道。 纪川尧伸手去扯她的安全带,嘴里念念有词,“能不能别墨迹?又不你花钱,我带你吃饭,我挑哪儿就是哪儿,这么多事呢!” 安全带被他解开,她只好推开车门下车,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欣喜。 等她从车另一边走过来,他邪笑道,“说两句就闹脾气了?” “没有。”她瞥了他一眼,淡淡否认。 “真没有?”纪川尧凑近,近距离的细细观察。 “嗯!”叹了口气,她只好敛起神情来点头。 “那你给我笑一个,瞅瞅。”他却不打算放过他。 “纪川尧!”终于,相思也被惹怒了。 纪川尧似乎就是等她发怒,一见她丹凤眼里凝起怒意,格外的明亮,他的嘴角边扩散的更大,伸手虚揽着她,半是诱哄的带着她往塔里面走,“外面冷,我们快进去!” 相思瞪他一眼,跟着往里面走,被他刚才那么一挑弄,神情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 ***************************************** 错落式的旋转平台,面积达一千多平方米,能同时容纳三百多人用餐。 随着服务生引领,相思跟着他往里面走着,因为来得晚,客人又多,没有靠窗的位置,只在一处静逸的角落里入座。 旋转餐厅,采用的是自助形式,很多厨师现场制作,顾客和服务生都穿梭在厅内。 相思将手里的蛋糕放到一旁,四周扫了眼,开口道,“我看那边有饭后甜点,为什么还特意去店里买蛋糕来?” “不一样。”纪川尧手指摩挲着下巴。 相思不解,不懂他说的不一样是哪里,到现在,她也没琢磨明白,他买来蛋糕是什么意思。 “别吃太饱。”吃到中途时,他饮着冰水,对着她道。 她蹙了蹙眉,闷头继续吃着,不时的抬头看向他,却看不出哪里不对来。 等着吃完,他便伸手将蛋糕拿起,出了餐厅,并没有往电梯方向走,而是拉起她的手向左边安全通道方向走去。 “去哪儿?”她跟在后面问。 纪川尧也不理她,就是径自的拉着她走,下了一层楼,又向左一直走,等着走到最里面的拐角处时,眼前豁然开朗,才顿住脚步。 拐角处的空地比较大,是整个玻璃帷幕罩着的,比之前在旋转餐厅里,还能将夜景一览无遗。 “这里不错吧?”纪川尧挑眉,桃花眼里有着得意。 “视野更加好!”相思点头。 “前奏结束,现在也该吃蛋糕了。”他说着,便蹲下身,将手里的蛋糕放在地面上。 相思低垂着头,看他修/长的手指,将上面的粉色丝带扣解开,然后再将盒盖打开,里面如雪一样的白巧克力蛋糕,映入眼帘。 纪川尧很是专注,将蜡烛的包装袋打开,一根一根的插上去,再掏出火机,逐一点上。 整个过程里,她也是专注的看着,眼里困惑不解。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蹲下来,先许个愿,然后吹蜡烛!”他仰头,烛光下,他的俊容格外的帅气逼人。 相思站着没动,神情开始变得迷茫。 纪川尧懒懒的笑,伸手直接去拽她,强迫她跟自己一样,蹲在蛋糕面前。 相思规矩的蹲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面,眼前烛火晃晃,她的声音很是飘渺,“为什么许愿吹蜡烛……” “今天是你生日。”他笑,声音低沉。 “可并不是……”她不由的咬唇。 “以后是。”他仍旧笑,声音也仍旧低沉。 相思再度抬眼看向他,那双吊着的桃花眼里,被烛光映着,有什么东西细腻出来,她慌乱的垂下了目光。 “不是说户口和身份证上的都不是生日吗?那么等以后每年下第一场雪时,就是你生日。” “第一场雪?”她望着他,眼底滋生出几分期许来。 “嗯,好记。”纪川尧点头,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明明有迫切的渴望,却又害怕。 他顿了下,再开口,声音更加的低沉,“以后也别再说,你没有生日了。” 在听到她说没有生日时,他就琢磨着这样一天,因为没办法去定什么日子,刚好秋天临近冬天,就想着,等第一场雪来到时,就给她过生日。 见她一直不动,木木的凝着烛火,纪川尧很是忍俊不禁,“怎么,傻了吗?快点对着蜡烛许愿,然后再吹灭,不然一会儿都燃尽了。” “噢。”她低低的应。 想着别人生日时候的样子,双手交合在一起,放在唇边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她再度睁开眼睛,率先闯入眼帘的,是烛火映照下的那双桃花眼,仔细看,能看到眼睛亮亮的自己。 “吹吧。”他今晚的声音格外的低沉。 相思点头,俯身过去吹着蜡烛,他也跟着凑近,将蜡烛全部吹灭。 蜡烛都拔掉后,他拿出塑制的刀叉,切了块蛋糕放在一次性盘子里,朝她递了过去。 接过后,她用叉子在上面刮了一点,放在嘴里,巧克力夹杂着奶油,甜甜的味道。 纪川尧给自己也切了一块儿,然后起身绕到她身边,直接席地而坐,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自有一股贵公子的潇洒。 吃了两口,他就将盘子放到了一边,对于甜食,他不怎么太过热衷,等扭头看向她时,发现她盘子里的蛋糕似乎也没怎么动,都是只刮了几小口。 “不好吃吗,是不是太甜了?”见状,他出声问。 “不是,很好吃。”相思忙摇了摇头。 “那怎么吃这么慢?之前在餐厅里吃的太饱了?不是跟你说么,让你别吃的太饱。”他挑眉,不解的扬声问道。 相思保持着低垂着头,叉子在蛋糕上面又刮了些,放在嘴里,待奶油融化后,她才慢吞吞的开口,“……我怕吃完就没有了。” 闻言,纪川尧心里一窒。 尤其是她此时丹凤眼里徜徉的彷徨,和她这样轻的女音,完全收拢了他的心脏。 喉结动了动,他皱眉着,“怎么没有,不是还有好多?都吃没了我们也可以再去买!” 听到他这么说,相思难得的笑了开来,连眼角都微弯了些。 “纪川尧。”她忽然侧过头来。 “嗯?”纪川尧勾唇,懒洋洋的看着她。 “为什么给我过生日?”她张嘴便问。 在他还没等回答时,她却又再度的开口继续问,声调比上句低了很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眯了眯眼,又朝她伸过去了手,在她脸上用力捏了一把,痞笑着,“哟,对你好都不行了,非得天天折磨你么?”。 她却没有恼怒,仍旧望着他,目光久久的像是穿过了他。 然后,她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声说着,“除了外婆,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不过是个生日,就这么感动了?原来你吃软不吃硬啊,那等以后我要是再为你做点别的什么事,你不得哭的眼泪鼻涕的?” 听后,丹凤眼里渐渐恢了神,默了有一会儿,相思忽然弯唇,“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亮亮的,不躲不避直勾勾看着你,就会让你无法离开视线,被定住,被吸附住。 纪川尧伸手将她温柔的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用着令她隐隐心悸的男音,“记住了,以后每年第一场雪时,就是你的生日,我都会给你过,给你买蛋糕。” 相思被他拥着,能清楚的听到他心脏的声音,响亮而急促。 像是妥协了什么,她吸了口气,在他背后的手,第一次,悄悄的环了上去。 透明的玻璃帷幕,h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难得的温馨气氛,抱了有一会儿后,他微微的放开了她,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去。 相思亦是抬头看着他,感觉到他正在逐渐的凑近,也看到他眼底有什么东西纠结着,就像是在纽约时,那晚摩天轮上,那个戛然而止的吻…… 她以为他会和那次一样,可最终,他的唇真实的印了上来。 窗外雪还在飘,她闭上了眼睛。 ***************************************** 一周五天的工作日结束,这个周末,相思从h市坐火车,中间倒了客车,去了浦镇看好友谢澜溪。 她以为自己的世界在经历家教被强/暴一事后,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想到好友竟然也是,在大三的平安夜,竟然会遭遇那样的意外。 在纽约上学时,每年回h市时,她都是会去浦镇的,带上很多好玩的玩具。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关系,还是经历事情的关系,在她面前的好友谢澜溪,早已不是大一时,那样的青春活泼,反而越发的安静,很多时候,你若不说一句话,她甚至也都不说。 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小小的轮廓深邃,就能笃定长大后会是个帅小伙,还特别的招人喜欢,知道她去会给买好多玩具,每次都是赖在她身上不走,在她两边脸颊左右的亲。 “澜溪,生下君君后悔了吗?”她也这样问过。 往往这个时候,谢澜溪的眼神便会失去了焦距,等儿子凑到她身边时,她便又会弯起唇角,浑身散发出的母爱光芒,是怎么都阻挡不住的,见状,她也就不会再追问。 逗留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上午往h市返的,在蒲县检票后,往月台走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放到耳边接起,“喂?” 那边,却半响都没有声音,在她又出声后,才略显踌躇的声音传出。 “相思,我是书维。” “啊,书维!”她一听,惊讶着。 之前在纽约的那一面后,就再也没见过,通电话更是很少。 “你……是不是不太愿意和我联系了?”王书维略微迟缓的问着,“之前我到纽约后找你,是不是给你造成什么压力了?怎么好好的又回h市了呢?不是不愿意见我吧?” “怎么会呢!”相思立即否认着,觉得心里很愧疚。 听她这么说,王书维声音变得轻快了许多,“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蒲县,坐车正往h市回,你在纽约怎么样?”她边随着人流往里面走,边回着。得结加番。 “我现在在h市。”王书维笑着道。 “h市,什么时候回来的?”相思惊诧的问。 王书维没回答,只是问着,“你坐哪趟列车,我们见面在聊吧?” 将自己所坐的列车告诉他后,那边就挂了电话,说那边他离火车站很近,等着去车站找她,然后见了面再说。 刚想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又有电话进来,她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顿了下,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会儿都坐上火车了吧?”透过线路,男音懒懒的传递过来。 “嗯。”她应着。 等了会儿,那边半响都没有声音,她皱眉,将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没电黑屏到自动关机了。 咬了咬唇,相思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拿着火车票对号入座。 特快车,近三个小时,便已经进h市的火车站。 只是途经站,下面还有好多旅客排队等着上车,他们下的速度也很快,等相思走下来时,就听到一旁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相思!”王书维等在车门口那里,笑着喊她。 “书维,你怎么真跑火车站来了!”相思走过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过来了,而且竟还跑到站台里面来。 “反正也是离得近,而且到的也早。”王书维微笑着,心里很是激动,怎么能直接说,他想见她想见的不得了呢。 “你怎么会回h市了,不是调去纽约的事务所了吗?” “嗯,最近接了个离婚案,我的当事人是h市人,有些纠纷涉及到这边,所以在这边开庭。” “原来是这样。”相思听后,点了点头。 “东西给我吧,我帮你拿。”说着,王书维伸手过来。 “不用啦,就是一个小包,很轻,里面洗漱的东西,真的不用……”相思忙摇头,却还是被他抢了过去,看着他十分澄暖的笑容,她也只好由着他去。 两人朝出口方向走,王书维侧头看着她,酝酿了下,开口着,“你当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纽约,我就想追你问问都没法,刚调去那边,什么事情都要适应,现在才是真正的稳定下来,正好又接了这个案子,才能回的h市!” “是我走的太匆忙了。”相思垂着眼,简单的回着。 当时的情况,又哪里是她能决定的呢,完全都是听人摆布的。 “这次我待的时间也不长,估计有个一周左右,我就得回纽约了。”王书维看着她,有些失落道。 “那多陪陪你爸妈吧。” “嗯。”王书维也点头,却又低声加了句,“不止他们。” “还有谁呀?”虽然小声,她还是耳尖的听到,所以问。 吸了口气,他眼神很深的看着她,“相思……” “嗯?”相思想侧头看他,却被后面着急走的旅客推到踉跄了几步,有噪杂声跟着。 王书维将她扶好,卡在嗓子里的话咽了下去,笑着道,“没事,不急着说。” 相思也没再说什么,陷入自我思绪里,有着隐隐的担心,却又有着长时间未见邻居的开心。 排着队往停着的出租车场地走着,一辆私家车,不知从哪里横冲直闯了过来,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生生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有男人从里面出来,墨黑色的立领大衣,吊着的桃花眼,神情看似慵懒却充满了杀气。 相思见到纪川尧的那瞬,眼睛睁大。 “砰”的一声,车门被他大力的关上,然后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纪律师?”看到纪川尧,王书维嘴角的笑容有些微僵。 “你怎么来了。”相思皱眉,心头却在打鼓。 纪川尧勾唇,笑着,却很冷,“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还不是过来接你的。” “纪律师,不用了,我和相思打个车,想要找个地方吃饭。”王书维插嘴进来,很客气道。 “上车!”纪川尧却没看他,伸手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便沉声道。 气氛的凝结,让周遭很多目光都悉数的凝了过来,像是看热闹一样,好似也都察觉到这样的三角关系。 “我……”相思看了眼王书维,有些踌躇。 毕竟人是从纽约回来,先前在纽约时她就不声不响离开,这次也待不了几天。而纪川尧那边,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关系有着变化,他应该会多少不那么霸道。 见状,纪川尧紧盯着她,眼里卷着风暴,毫不留情道,“我最后再重复一遍,给我上车!天天能上我的床,怎么这会儿上个车都这么犯难了?” ………………………… 今天6000字完毕!蜜月肉肉下的话,明晚我看看,找个时间给大家写出来吧,最近懒洋洋的,成天犯困,感觉像是小猪,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 番外:《明知相思苦》19章,他是她的 纪川尧紧盯着她,眼里卷着风暴,毫不留情道,“我最后再重复一遍,给我上车!天天能上我的床,怎么这会儿上个车都这么犯难了?” 相思惊愕的朝他看去,夕阳在他背后四散,和那晚烛火中重叠,竟一时间分辨不清。 乍看到他神情时,她心里也是一片紧张,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没等想好怎样应对时,他这样冷酷的话语就刺了过来,心脏被刺了个口子,涓涓的淌着血。 本身三人就已吸引了众多目光,他的声音又扬高,几乎周围都听得见,她甚至能感觉到,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不堪。 “你别胡说!”王书维同样惊愕,随即便皱眉道。 “我哪里胡说了,不信你问问她!”纪川尧勾唇着笑,森然着。 “相思……”王书维偏头朝她看过去,眼神不确定着。 相思没吭声,双手紧紧握拳,清丽的小脸已是惨白一片。 纪川尧冷声一声,大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抓起她的手腕,蛮力的扯着往车边带,带着怒气,用的力道很是大。 王书维紧跟而上,抓住她的另一条手臂,然后上前对着纪川尧喝声着,“你放开她,你没看到相思不愿意跟你走吗!你快放手,你都弄痛她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呵,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你以为你是谁?”纪川尧眯眼,冷冷的回着。 “你——”王书维一时被噎到,瞪着眼睛直喘粗气。 薄唇冷勾,他继续,“不就是个以前在一块住的邻居么,撑死算个青梅竹马,你凭什么来跟我抢人?少多管闲事!” “相思的事,我非管不可!”王书维丝毫不让。 “书维,你……”一直抿着唇的相思看向他,摇着头。 见她有袒护他之意,纪川尧硬声打断她的话,猛然向前,“我看你是欠揍。” 话音刚落,他的拳头也朝纪川尧挥过去,动作十分迅速,带起一阵风。 “书维!”相思惊道,没有想到他会在公共场合公然动手。 王书维也是没有准备,被打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半边嘴角都是麻木的,这一拳打的结结实实,他鼻梁上的眼睛都险些掉落。 “你怎么打人!”相思怒瞪着纪川尧。 纪川尧阴测测瞥他一眼,未说话,甩她到伸手,又是大步上前,伸手拎着王书维的脖领,猛然又是一拳过去。 王书维有了准备,侧身快速躲过,可同时也失去了反击的机会,被他另一只拳头挥过来打中,力道比方才还要重,嘴里的牙齿似乎都在颤。 周围排队等出租车的人很多,三人对峙画面,也都吸引着大众的目光,可人心往往就是这样,都是爱看别人热闹,即便是有打架情形,也都没人愿意上前阻拦,甚至在一旁跟着起哄。 王书维出手还击着,可相对来说,却几乎打不中他,明显的占着下风,几秒的时间,已是又挨了几拳。 相思冲上去,从后面双手抱住纪川尧的胳膊,冷声着,“不要打了,我上车,我没说不上车!” “相思!”被打的王书维立即叫。 “你也挺久没回h市了,还是多陪陪你爸妈吧。”相思看着他脸上挂的彩,愧疚道。 随即,她抬头看着纪川尧,“我们走吧!” “好。”纪川尧变脸变的很快,一片阴沉的脸瞬间堆起了笑容,活动了几下酸疼的骨节,便揽着她就往车内塞。 车子原地掉头,车轮在地面上划出印记,引擎叫嚣着离去。 ***************************************** 几乎是飙车回到的公寓,一进门,换了鞋后,他就拽着她,直接摔上了客厅的沙发。 相思吃痛,却硬是一声不吭,脸上敛着怒意。 “不是说看同学去了?什么时候还学会骗人了?”纪川尧立身站在那,扬声质问。 “我没有。”她冷声着回。 “没有?那你怎么和他一块出的火车站,是不是这两天都跟他在一块呢啊,两天一宿,都做什么了!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儿好糊弄吗!”他高挑着眉,颧骨处被王书维的拳头擦到,此时显得很是狰狞。 相思冷着脸闭眼,只觉得他有些胡搅蛮缠,甚至是蛮不讲理。 见她故意忽略,纪川尧怒火中烧,粗/鲁的去扯她的胳膊,“说话,跟我玩什么沉默!” “说什么,说了你信吗,你怎么能随便打人,下手还那么重,你可是律师!公共场合里,一点教养和风度也都没有了吗!”相思挺起背脊,昂首瞪着他,厉声回着。 此时的相思,怒意一点也不稍减于纪川尧,因为这是她第二次连累了王书维,五年前的退学事件,如今的被打,她感觉,面前的男人,直将她变成了一朵灾难的云。 “先生,太太,你们有话好好说啊,年轻人血气方刚,什么事都冷静下来再说!”厨房里忙活的许阿姨走出来,听到两人的大吵,忙过来打着圆场。 许阿姨的插嘴进来,让原本再度要沉声开口的纪川尧顿住,喉结上下动了几次,然后扭身道,“许阿姨,今天你早点下班吧。” “……诶好。”许阿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离开。 被许阿姨这么一打断,两人之间的火焰上涨的趋势得到了些缓解,气氛却也还是凝窒。 坐在沙发上的相思暗暗吸气,抬眼看着他,“我们能好好说话么。” 闻言,纪川尧脸色稍有回缓,眯眼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坐火车回h市时接到书维电话的,他离的近,就去火车站找我了,我事先并不知道。”她直视着他,简单的对他解释着。 “呵。”纪川尧冷笑,明显不屑。 见状,相思抿着嘴角,不悦的说着,“你非得这么霸道吗?我们只是见个面,聊一聊,他这次回来是因为公事,一共也待不上几天的时间。” “哟,最后到底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一共待不上几天,所以才这么恼怒,怪我破坏了你们相处的时间了,是不是?”纪川尧挑刺,紧眯着桃花眼。 听他这样说,相思无奈的别过眼,已是没什么可多说的,一副任由他怎么想的态度。 看了她半响后,纪川尧淡淡道,“这几天我看你都老实待在家里,哪都别去了。” “什么意思?”相思抬头,看向他。 “怎么,非得见他?”他也看向她,反问着。 “我并没有这样说。”秀气的眉蹙起,她无力的辩解。 他笑,声音冷然,“可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我还得上班。”她咬牙。 “请假,不行就辞职。”纪川尧听后,不紧不慢的语速。 相思凝眸瞪着他,眼里因为怒火异常的明艳,可很快,涌上来的火焰全部退却,她有些疲惫的轻声着,“知道了。”和留思怎。 ***************************************** 夜,纸醉金迷。 娱乐城,某个固定的包厢里,慢摇的音乐充斥着,鼓点节奏的点在人心上。 中央放着的桌球案边,男人穿着驼色的绒衣,黑色的贴身裤子,此时做着拉杆的姿势,桃花眼紧盯着前方的球和球洞,瞄了几秒后,手肘用力,撞击声响起,却再度打偏。 这一杆球,纪川尧自己已经快打了半个小时,却愣是一点准度都没,一个球也没进。 包厢又有人推门而入,外面罩着的风衣脱掉,里面西装笔挺,一双墨眸,没有一丝温度。 进来的人走到球案边,双手抱肩,淡淡的揶揄着,“怎么,连个对手也没,就自己在这练习呢?” 纪川尧闻声,抬头朝他看了眼,破天荒的没有还嘴,只是将球杆随手一放,扭身朝着对面的吧台走去。 好友贺沉风见状,愣了下,随即迈开步子跟在了后面。 坐下后,也跟里面的酒保要了一杯和他一样的酒,等送到嘴边后,啜饮了口,道,“怎么喝这么烈的酒,心情不好?” “没。”纪川尧耸肩,漫不经心着。 见状,贺沉风问道,“那是遇到烦心的案子了?” “没。”他仍旧只简洁了回了个字。 “那是家里的事?”贺沉风顿了下,又才问道。 “都不是。”纪川尧将酒杯送到唇边,饮下一大口,酒液顺着喉咙而下,火辣辣的灼烧着胃部。 察觉到好友一直盯着自己看,怕他忧心,只好侧过头去,懒懒一笑着,“我没事。” “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这一侧头,让贺沉风看到他颧骨上的擦伤,不由的惊讶的问。 “唔。”纪川尧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颧骨,有麻痛感袭来。 “不是吧,真跟人打架了?”贺沉风完全震惊到,“你都多少年不跟人家动手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沉不住气啊!” 他和纪川尧相识多年,他沉默寡言,而纪川尧相反,但后者和他有共通点,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面上都会保持淡漠或者邪笑,从不显山露水,不会让心里真实的感受泄露出来。 可他如今竟跟人打架,竟会被惹到要动手解决的地步,太过异样了! 闻言,纪川尧自嘲的笑着,“谁知道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当下时,他也没想太多,只觉得他们俩站在一起的画面那么刺目,尤其是王书维的叫嚣,几乎是没怎么考虑,拳头就出手了,和往常的他大相径庭。 “不会为了哪个女人,是跟人争风吃醋了吧?”贺沉风眯着墨眸,刻意揶揄着。 纪川尧听后并未反驳,反而桃花眼一紧。 “让我说中了?”贺沉风再度惊讶,只觉得好友太过异常了。 纪川尧被他弄得烦躁,没好气的道,“你不是最不爱说话的,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小纪。”贺沉风喊他。 “嗯?”他应了声,手指摩挲着酒杯的边沿。。 贺沉风勾唇,笑容懒懒,“你这是被说中后,恼羞成怒么。” 纪川尧有些炸毛,皮笑肉不笑着,“我说贺总,敢情你这是终于逮到机会挖苦我了?有这好兴致,还是去多陪陪那边的美女,冷落她们多不好!要是觉得腻味了,去地下pub转转,来场刺/激的一夜/情不也挺好。” “一夜/情?”贺沉风闻言,却只是淡淡的重复着。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墨眸里的颜色,不易察觉的渐渐转深。 从娱乐城出来,夜风迎面吹来,酒劲泛上,纪川尧脚下的步伐有些踉跄,一旁搀扶他的女人,格外的小心着。 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后,两人挨着坐到后面,女人很近的贴着他,呼之欲出的胸/部更是紧贴。 “川尧,我们去哪儿啊?”女人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娇声问着。 纪川尧没回,只是低低的笑了出来,声音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显得格外的xing感。 女人见状,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葱白的手,在他身上开始摸索着,红唇贴着他喉结的地方,吹气着挑/逗。 他勾着唇角,微阖着桃花眼,任由着女人,似是享受,也似是无动于衷。 手指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晚宴而下,刻意在皮带处停留了许久,然后摸向胯/下…… 只是在触碰到的那一瞬,手被人捉住,阖着双眸的纪川尧陡然睁开眼睛,冷意一片,没有一丝的欲/望侵染,此时刚好前面的司机也刚好踩下了刹车,车子已经行驶入一座公寓小区里。 “川尧——”女人媚眼如波,娇滴滴的唤着他。 “到了。”他开口,声音懒懒。 “讨厌,看我一会儿怎么折磨你!”女人红唇微撅,无一秒不闲的勾着他。 “呵呵。”纪川尧莫名的笑了笑,说着,便打开自己一侧的车门,直接下了车。 双脚踩在地面上后,便回过身来,挡在车门那里,对着困惑不解的女人道,“早点回家洗洗睡觉。” 随即,便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大步朝着楼里面走着。 钥匙开了门,一室的黑暗,他也没开灯,脱了鞋就赤脚朝楼上走,摸索着来到了卧室,窗帘拉的严实,屋内黑漆漆一片。 等他走到床边坐下后,即便看不见,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她侧身就躺在那里。 悉悉索索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后,他爬进了被窝,酒劲上头,他倒下后就有些晕眩感。 伸手将相思整个从后面抱在怀里,也不知是不是她睡得太熟,并没有任何反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双手双脚的都紧紧夹住,像是小孩子夹着心爱的玩偶娃娃一样。 下巴抵在她肩头上,闻着她的气息,他心里暗自咕哝着。 她是他的。 ***************************************** 今天是这个月里许阿姨的第二个休息日,诺大的公寓里就只剩下相思自己。 电视机里有着噪杂声,正是插播的广告在一个个接连上演,她起身,朝着落地窗走过去,眯着丹凤眼看着窗外,刚是上午,天色却阴森森的,似乎是憋着一场大雪,映进来的光都是暗淡的。 公司请了假,接连五天了,她一直都待在公寓里,足不出户,像是古代的小家碧玉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纪川尧也接连着五晚都回公寓,这几乎打破他以往所有的记录,有时会只是抱着她睡,她都是僵着肌肉,等第二天醒来时,半边身子都麻到不行。 有时会吻醒她,睡梦之间,他那么生硬,真是的存在她的体.内,强烈的入侵感告诫着她,这个男人的占有权。 进入、撤出,深入、再撤出…… 这样的动作来来回回,她都死死的咬着唇角,不让那呻/吟逸出来,也不反抗,就那么顺从着他。 她也几乎都不跟他说话,问很多句,她都只会淡淡的应上一声,用着自己的方式跟他抗衡着。 门口传来动静时,她怔了下,等有脚步声传来时,她才回过神来,眉心紧蹙。 等了几秒,就看到纪川尧的身影懒懒走进,让她惊愕的是,竟然在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书维……?”她迟缓的发着声音,确定跟在他身后的人是王书维。 “是我让书维过来的。”纪川尧开口,语气热络,一点不像之前拳脚相对的人。 相思亦是孤疑的看着他,头脑发懵。 “之前的事,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请书维过来坐坐,当时赔罪了。本来我邀请他,他还不愿意来,可我提你也在了,他就答应了,相思,还是你面子大!”纪川尧朝她走过来,笑容懒懒。 闻言,她看了眼王书维,又再看向他,紧紧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却见他只是一副散漫模样,这一番话,哪怕是后面的半句,也说的没有任何怒意。 “书维,怎么站在那不动,快进来坐!”他返身,看着王书维,招呼着。 王书维脸上伤还没完全好,闻言皱了皱眉,看向相思,脚步这才缓缓走了进来。 “你想做什么?”相思压低着声音,问着。 “不是给你个机会叙叙旧么。”纪川尧笑,用着同样低的声音,随即扭身,继续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烧点水,天冷,我那有好的茶叶,咱们喝点茶水。”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大大方方的将空间留给俩人。 “书维,你脸上的伤,还好吧?”相思走回沙发上坐下,看着对面的王书维,愧疚的问。 “都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王书维不太在意的说着。 看了看她,又开口着,“我倒是担心你,手机也一直都打不通,也找不到你。” “我挺好的。”相思微抿着唇角,回完后,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纽约?” “快了,订的下周的航班。” “嗯。” 王书维瞥了眼厨房的方向,欲言又止着,“相思,你跟纪律师到底……” 相思还没等回答,厨房方向传来男人懒懒的声音,“相思,留书维吃饭,今天许阿姨还赶上休息,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过来。” “你不会也住在这里吧?”闻言,王书维咽了口唾沫,问着。 “……嗯。”相思呼出口气,点头确定着。 见状,王书维眼里涌上复杂,“相思,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们并没有交往,可他在火车站时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我……”相思咬到舌头,有些吱唔。 不由的也想到那天在火车站时,他当众毫不留情的那样说她,把她讲的那样不堪…… 脚步声传来,纪川尧端着沏好的茶壶走过来,绕过茶几,直接坐在了相思身旁,将茶杯放好,一杯杯倒满后,朝对面的王书维递过去,又递到她面前一杯。 随即,抬眼看着两人,笑着问,“说什么呢,气氛这么紧张?” “我再问相思,是不是你强迫了她什么!”王书维直着背,不打算隐瞒,直接呛声道。 自从在火车站的一事后,他对纪川尧就已经撕破了脸,若不是想见相思,他也根本不会答应过来。 “强迫?怎么会这么说呢。”纪川尧皱眉,很是无辜的说着。 伸着手臂搭在相思身后的沙发背上,他稍稍凑过去,声音懒懒着,“相思,你怎么不跟书维解释清楚,看他都误会了。” 相思侧过头去看他,看着他桃花眼里映出的自己,实在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和相思到底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霸着她?你说我没有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王书维按捺不住,将心里疑问厉声质问出来。 “什么关系?”纪川尧神情错愕着,桃花眼微眨,虽是笑着,可声音却沉沉,落地有声,“呵呵,我确实是霸着她,可她是我太太,难道我还不比你有资格吗!” 原本隐忍着怒气的王书维,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蔫愣住。 …………………… 今天的6000字完毕,明儿应该不会这么晚了。 () 番外:《明知相思苦》20章,想更懂你 王书维将卡在嗓子里的唾沫咽下去,不敢置信的问着。“你们……你们结婚了?” “是啊。”纪川尧点头,嘴角挂着招牌的笑容。 “你们结婚了?”再次重复,王书维没理他,只是看向相思。 相思瞥了眼身旁男人,不打算隐瞒的点了点头,“嗯……” 会踌躇,是因为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说,因为当年王书维问过一次他们的关系,当下他撇的一干二净,她一直都以为,他是不想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平时在各种杂志报纸上,对他描述的标题也都是浪荡的贵公子,是单身黄金汗,连她有时都会险些忘记,两人有着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 不太能琢磨明白,相思皱着眉,抬眼时刚好撞上王书维的,他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先是震惊,然后是惊惶,失望,甚至还有几丝悲痛夹杂着。 她一一扑捉到后,心脏不由的微微下沉。 “别光顾着说话,沏的茶都凉了。”男音适时的插进来,慵慵懒懒。 王书维垂着头,瞥着面前的茶杯,没有任何要喝的意思,他此时还处于得知他们两人关系的震惊当中。 “我刚给许阿姨打过电话了,她家里的事放一放,一会儿就会过来,让她弄点好吃的,留书维吃饭。反正是不能让你下厨的,之前把手都切到了,所以我是万万不能让的了。”纪川尧语调低缓的说着,期间一直侧眼睨着她,显得十分亲昵。 对面的王书维似乎待不下去,“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难看。 “书维?”相思一愣,抬眼瞅着他。 纪川尧也跟着一块出声,不解道,“书维,这是怎么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王书维扯唇,伸手推着鼻梁上的镜框。 “不留下吃饭么。”纪川尧扬眉。 “不了。”王书维回绝,随即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紧的开口继续道:“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所以……有些地方可能逾越了,抱歉。”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留了。”纪川尧耸肩,不痛不痒的说着。 随即,却伸手推着一旁的相思,声音无恙着,“相思,快去送送书维!” 屁/股上被他的大掌捏了一把,相思踉跄的站起来,蹙眉孤疑的看着他,在没有发现什么和他的再三催促下,她尴尬的跟在王书维身后,送他出门。 出了公寓,一直到电梯到一楼,王书维也都没说话,镜片后的眼睛敛着,里面颜色忽明忽暗。 “书维,你是不是生气了?”走出电梯,相思快步跟上。 见他瞅着自己,她有些词穷着,“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和他,我……”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从和纪川尧结婚后,和他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联系时,也都是过问下对方的近况,并没有机会说到这件事。 王书维叹了口气,幽幽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二。”相思想了下,低声回着。 真快,都是大二时候的事了,可很多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事情都还是昨天发生的,是不是这些年,她过的太没滋没味了,觉得日子没有什么特别? “大二就——!”王书维瞳孔张大,随即平息着什么,有些涩然的笑了笑,“没想到你竟然会在那个时候就决定和人结婚了……” 相思抿着唇,丹凤眼静静的瞅着他,有着隐秘的担心。 见她瞅着自己不说话,王书维清了下嗓子,道,“相思,我是生气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打小一块玩到大的,应该是没有秘密的,而且结婚这么大的事……但,我还是要祝福你的,我也算是你的娘家人,当然是希望你好的,如果他欺负你了,就找我,小时候我不就总照顾你嘛。” “谢谢你啊,书维!”相思一听,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是放松了开来,发自内心的笑着道。 王书维听后,弯着唇角笑了笑,在她不注意时,眼神那样深而复杂。 就像是被调到纽约事务所时的激动心情一样,接到这个案子能回h市,他几乎推掉了手里其他案子,只专心弄这一个,为的就是能来找她,而且酝酿准备了那么久,多想尝试着去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回纽约生活?亦或者,她只想待在h市的话,他都可以什么都不顾的重新回来发展。 可有时现实总比期待来的要残忍许多,他积累了这么多年的爱,却还来不及表达,就得扼杀在心底,只能像是家人好友一样,笑着祝福她,要有多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快走出楼门口时,王书维脚步顿住,迟疑且认真的问道,“相思,你爱他吗?” 闻言,相思怔在了那儿,一瞬间的恍惚。 等了几秒,见她并没有回应,王书维艰难道,“瞅我这话问的,结婚是一辈子的事,都能决定步入婚姻了,当然是因为爱了。” “我得忙案子,就不找你了,等着我走时给你打电话。以后我可能再回国的时间就少了,准备在纽约好好发展,不过你要是有事的话,一个电话我就在的!我还约了我的当事人,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相思点头,目送着他背影离开。 ***************************************** 原路返回,从电梯里出来,钥匙开门后,她闷声不响的换着拖鞋。男去复头。 客厅里,纪川尧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似乎一直都没挪动过地方,此时向前倾着身子,正在悠闲的品着茶。 “快过来尝尝,一会儿都让我一人给喝光了。”他抬眼看向她,慵懒的朝她招手。 相思应言,抬腿走了过去,端着面前的茶杯,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抿,眼角余光瞥到对面王书维的那一杯,没被人动过。 “好喝吗?”他手肘拄在膝盖上,撑着脑袋侧眼看着她问。 “还行。”相思看着茶杯里晃动的水波,淡淡回。 纪川尧勾唇,散漫的笑,“这茶叶多的是,你要爱喝,没事就自己沏,就在厨房最左边的柜子里。” “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多大的兴趣。 眼眸一紧,他忽然转了话题,“叙旧叙的怎么样了?” 闻言,相思才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脸上,对上他邪佞的俊容。 “有关书维的事,能到此为止了吗?”叹了口气,她问着他。 “呵呵,那可不是我能说的算!”纪川尧低低的笑,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轻晃着,道,“谁知道你们俩会不会藕断丝连呢,这国内国外的,真难阻止啊!” “你不也都说了么,我们结婚了,我是你太太,即便是有心,可我还能跟他怎么样呢!”相思看着他,幽幽的女音响着。。 “哟,这会儿倒是挺明白的,头头是道了。”纪川尧挑眉,神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咽了咽唾沫,她定定的说着,“你放心,我和书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会变成你想的那样,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总觉得说再多都是无益,对方根本不往心里去,再怎么强调,好似都改变不了什么。 纪川尧听后,低头不语,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将翘着的腿放下,问她,“他什么时候回纽约?” “说是订的下周的航班。”相思想了下,回着。 “嗯,那等下周他走了,你就回公司上班吧。”纪川尧点头,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往客厅外面走着,似乎是戏也唱完了,要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相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耳边不由的响起方才王书维问她的话: 你爱他吗。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丹凤眼凝着他,不由的喃声发问,“都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们的婚姻,也是吗?” 以前,她问过他,为什么会娶她,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说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受什么感染,她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下意识的想要知道,甚至因那答案的未知,而感到紧张和在意。 闻言,纪川尧的脚步顿住。 “当然。”他薄眯了桃花眼,声音无温的回。 如果是平时,他听到会心脏一动,可在现下的情况下,这话反而让他很是刺耳,别有深意。 听到他那两个字的回答,相思开始失神起来,正当她努力平息心里的悸动时,男音却突兀的再次响起,那样的冷漠。 “所以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抱有什么幻想,老老实实做你的纪太太。”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掷下后,便迈着悠闲的步伐朝着门口玄关处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相思一瞬间的窒闷,僵在了原地。 大门被关上,诺大的公寓里又剩下她一个人,窗外光影阴晦,斑斑点点投在她俏丽的侧影上。 伸手拿着遥控器将电视打开,里面放映的是一家地方音乐台,随着音乐vj的介绍,有歌曲正在播放。 背景音乐的映衬下,女音动听的忧伤: 每次我想更懂你, 我们却更有距离。 是不是都用错言语, 也用错了表情。 其实我想更懂你, 不是为了抓紧你。 我只是怕你会忘记, 有人永远爱着你…… …………………… 先送上3000字,着急去亲戚家吃饭,七点多左右回来,然后会继续写后面三千字。 () 番外:《明知相思苦》21章,对我上心 进入冬季,天越来越冷,却很少再下雪。 偶尔下雪时,相思都会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会去回想那晚的画面。 温馨美好的时刻,总是停留的太短。 下午,相思将经理交代的文件装好,穿好羽绒服后,从写字楼里出来,朝着对面的公交站坐车。 先前公司派她和同事小杨去洽谈聘请纪川尧为法律顾问的事,当时他并没有应允,不过也派了事务所里面比较有经验的律师,达成了合作关系,她今天就是被派过去送些文件。 本来她是推辞的,可别人手里都有事情处理,经理也很不高兴,她就只好硬着头皮去。 请假后上班已经快半个月了,两周内,她都没有见过纪川尧,两人之前刚刚转缓的关系,似乎又因回到h市的王书维,而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 到了事务所,里面仍旧是忙碌的一片,她所找的律师有事还没回来,便让她在办公室等一下。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关,她坐在那,无聊的看着外面走来走去的职员,目光会有意识的瞥向最里边的办公室几眼。 等了有近一个小时,那律师才姗姗回来,大致将公司最近的经济纠纷案说明了后,将文件也都递交过去,相思起身,“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麻烦你了李小姐!”律师也跟着起身,抱歉的笑着道。。 “没关系。”相思笑着摇头,见他要送自己,忙摆手着,“不用送,你快忙吧!” 出来时,等了一会儿电梯,进去后,按下楼层,门正缓缓合上时,有人快步跑过来,喊着等等,她忙伸手去按按钮,电梯/门又再度的缓缓拉开,一名西装男子挤了进来。 “谢谢!”男子提着公文包,呼出口气着道谢,抬眼看过去时,顿时惊讶着,“李小姐?” “你好。”相思微微点头,是纪川尧的助手。 万助手扬唇笑着,想开口时,手机响了起来,他忙接起来,看似很忙碌的样子。 等他将电话挂断后,相思笑着道,“看来万助手业务很忙。” “是啊,最近的案子很多,我几乎都很少回事务所,到处跑,刚刚回来取卷宗,刚好就碰到李小姐了!”万助手点头,笑呵呵的说着。 相思亦是笑了笑,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开口。 她差点脱口而出问了纪川尧,因为刚刚她都有留心到,后者的办公室门一直是紧闭的,好像里面并没有人。 电梯一层层下降,到达底层后,两人一块从里面走出来,走出写字楼后,万助手忽然道,“对了,纪律师恢复的还可以吧?我快一周都没去医院看他了,只是通了电话。” “医院?”相思听后,过滤了关键字眼,怔在原地。 “对啊,他不是出了车祸左臂和左脚都骨折了吗?”万助手点头,眨着眼睛惊讶的看着她,见她一副茫然的模样,更加惊着语气,“李小姐,你不知道吗?” 在万助手惊诧的目光下,她迟缓的摇了摇头。 道别之后,相思朝公交站的方向走着,步伐慢慢,一颗心却慌到不行。 蓦地,脚下步伐顿住,她侧身走向路边,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坐了进去,前面的司机回头看着她问,“小姐,去哪儿?” “医院。”她吸了口气,道,接着,将从万助手那里问的地址说了出来。 ***************************************************** 是她在医院边上的水果店里买的,下了计程车后,她总觉得两手空空的不太好,所以就买了后才进了医院。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高级病房,明显的和普通病房有着差异,询问了沿途而过的护士后,她朝着目的地方向走着。 脚步停在一间病房外,她踮着脚,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着,能看到病床上纪川尧躺在那里,一条腿被吊高,左臂上也打着石膏,此时桃花眼紧闭,似在休息着。 不得不说,他是那种在任何情况任何地方,都能发光发亮的人,即便是穿着病号服,仍旧帅气的一塌糊涂,就像是电影里才存在的男主角一样。 来都来到这儿了,她却有些踌躇了。 “是来看望病人的吗,怎么不进去呢?”有拿药来输的护士,看到她站在门口不动,不解的问。 话音落下的同时,便将病房门推开,笑着请她先进去。 见状,相思捏着水果篮的手紧了紧,迈步朝里面走过去。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纪川尧躺在那没有动,似乎知道是护士过来,只是闭眼淡淡的问,“该输药了吧。” “嗯,输完这两袋,晚上睡觉前在输一袋就可以了。”护士应着,动作娴熟的开始拿着器材。 等着将一切都弄好,护士直起身子,细细的检查了遍,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离开时,看着进来后就站在那没动的相思,笑着道,“纪先生,有位小姐来看你了!” 闻言,纪川尧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轻芒,快的让人难以辨认。 “我……听说你住院了。”相思拎着水果篮向前,略显笨拙。 护士也不多做打扰,转身便走出了病房,还很体贴的将病房门关上。 纪川尧盯着她,桃花眼的颜色很深。 相思被他盯的有些头皮发麻,别过眼,拎着水果篮向前,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还是很局促。 “你为什么会来?”男音蓦地凉凉响起。 相思被问的有些尴尬,嗓子像是被堵塞了什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正无措时,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比方才要紧,“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唔?相思听后,不由的抬眼朝他看过去,却见他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看着她。 “你还知道过来?平时说的好听,知道我对你好,可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我都成这摸样了,住院都住十多天了,你却连个影都不见,都不说惦记我吗,不说来看看我的?”纪川尧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相思被他一连串的话给噎到,吱唔着,“我不知道你住院……” “过来。”他躺在那动不了,只能朝她招手。 她犹豫了下,有些慢的朝他走过去,目光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和腿上扫着,好似伤的挺严重。 “你还好吧?”她忍不住低声问上一句,表示关心。 “死不了。”纪川尧睨着她,没好气的嘟嚷上一句。经偶面不。 此时的他,竟然一改平时慵懒的模样,反而有些像是个耍脾气的小孩子,这让相思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可她不知道自己感觉的对不对,两人之前的关系比较冷凝,可如今自己出现在这里,他似乎是有些高兴的。 见她不吭声,纪川尧扯唇,瞪着她道,“没话了?跑来医院来看我,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没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相思张了张嘴,被他这么一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他眯眼,有点像是找茬。 “……不是!”相思蹙眉,有些抵触他老是将‘死’的字眼挂在嘴边,不禁又再扫了眼他打着石膏的手臂和腿,虽然伤得重,但也确定已没有大碍。 一时间,她蹙眉不语,他亦是紧紧盯着她,病房里,只有加湿器的声音。 猛地,他忽然朝她伸手过去,用力一带,她便踉跄的朝病床跌去,直接半个身子跌在他身上。 相思还没等反应过来时,他的一只手就罩在了她的左胸上,五指大力的收拢。 虽是外面穿有羽绒服,可他的掌心那么宽厚,手指又那么修/长,那么一收拢,似乎讲她的胸/脯下面的心脏,也跟着一并收拢了。 他刻意的按压让她有些红了脸,咬牙瞪着他,“你!” 纪川尧眯着桃花眼,邪邪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容。 “放手,你干什么!”相思挣扎,后背却被他大手扣着,根本动弹不得,像是只任人宰割的小山羊。 他俯着俊容凑近她,冷哼了一声,恨恨着,“我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相思抿了唇角,清冷的丹凤眼里,神色细微的变化着。 闷头间,他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李相思。” “嗯?”她只好抬眼,朝他看过去,直挺挺的撞入他的眼里。 “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上点心,嗯?”纪川尧眉眼很近的看着她,直看进她的心里,声音里似乎有着低低的无可奈何。 相思愕然,心脏处笨咚笨咚的跳的很重,忽然搞不懂他了。 ………………………… 今天6000字完毕!再有一两章,就会写到八年后的事了,我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字,我尽量快节奏,让剧情更加紧凑和饱满。看了《泰囧》,好像对比来说,没有第一部好看,不过也挺逗的,推荐去看! () 番外:《明知相思苦》22章,老夫老妻 她屏息着,喉咙处不由的上下吞咽着唾沫,完全被他深邃的桃花眼吸附住。 手同样抵在他的胸膛上,清晰的能感觉到,他的越来越俯近。 “好久没亲你了。”纪川尧开口,声音很是xing感。 相思眼睛微微睁大,下一秒,就被他吻住了,唇肉相贴,斯磨几下后便探进了舌,一颗颗刷着她的牙齿。 “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即,门便被推开。 是之前去而复返的护士,也是没料到病房内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很是尴尬的道歉着,“啊,抱歉!我只是……我只是刚刚将病例落在这里了!” 呼! 相思几乎是反射性的弹起来,连着往后退了两步,小脸像是熟透的番茄。 “没关系。”纪川尧笑的餍足,落落大方。 “咳,我取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护士将椅子上的病例拿起,随即便快步的离开了病房。声唾俯在。 病房门再一次被关上,声音传来,相思懊恼的咬唇,口腔里还都是他的唾液和气息。 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抬眼看过去,纪川尧正双手抱着肩,十分悠闲肆意的瞧着她,好似很是欣赏她这样窘迫的模样。 “我买了水果,你要吃吗!”相思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找着话题。 “行啊!都买什么了?”他欣然的点头。 相思低头,朝着水果篮走过去,边看边说着,“有苹果,葡萄,橙……” “就苹果吧!”没等她说完,他就打断了。 闻言,相思将包装纸用刀划开,拿着湿巾将苹果表面擦拭干净后,开始剥着皮,整个过程里,她都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像是胶水一样,黏在她身上,凝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将最后一块皮削好了以后,她伸手给他递了过去。 纪川尧弯唇,在接过来的同时,挑着俊眉,“还害羞呢?” 被说中心事,相思稍稍用力了些,将苹果塞在了他手里,便急急的撤回了手,别过的眼眸里目光闪烁。 纪川尧轻笑出声,看了眼手里的苹果,送到嘴边,清脆的咬上了一口,“真甜!” 见他不再说刚刚的事,相思也将目光转了回来,却看到他将嚼碎的苹果咽下去后,舌尖探出,在自己的唇线边缘扫着,邪魅诱/惑的眼神直叫人脸红心跳。 “我得回去了!”吸了口气,她有些待不下去,而且外面天色也渐暗了。 “回哪去?”闻言,纪川尧拧眉,不悦道,“你怎么就这么会煞风景?才想夸夸你,你就这么不上道!就这么过来看我一眼就完事了?我说,有你就这么敷衍呃么?” “这都四点多了,我还得回公司打卡。”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相思实事求是的说。 纪川尧想了几秒,才开口道,“成。”。 正在相思准备往出走时,他又不紧不慢的补上一句,态度强硬,“你打卡完之后再回来!” ***************************************** 冬日的傍晚天色已黑,霓虹点点。 隔了近两个多小时,相思再次回到医院的住院部,手里拎着外卖盒,坐车时一直都被她抱在怀里,所以仍旧热气腾腾。 之前离开时,他就交代了她,再回去的时候,去指定的餐厅买指定的饭菜,嚷着医院的东西难吃。 从电梯一路往上,冻红小脸也有了回缓,她伸手敲了敲病房的门,在里面传来男音时推门而入,就看到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斜靠在床上,一脸的不耐烦。 “不是说一个小时,这都多久了!”见到是他,皱着的眉微微舒展,却仍旧不高兴。 相思忍住回嘴的冲动,淡淡的解释着,“路上堵车,加上是饭口时间,饭店里的人很多。” 纪川尧撇着薄唇,直哼哼。 将羽绒服脱掉后,相思将袋子里的餐盒逐一拿出来,再将小桌子支好,边细心的将每样都摆好,边问着,“吃辣的可以吗?护士没有让忌口吧?” “嗯。”纪川尧漫不经心的应。 多日以来都是吃医院的饭菜,高级病房餐相对来说很是多样,可他却没觉得怎样,这会儿她买来的也都是很平常的小菜,可他却觉得只是看着她忙碌着,就有食欲大增的感觉。 都弄好了以后,相思见他不动筷,不解的问,“怎么不吃?” “喂我。”纪川尧挑眉。 “啊?”相思愣住。 “没看到我是病号吗。”他微抬着下巴,说的理所当然。 相思蹙了蹙眉,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左臂,凝声着,“可你又不是左撇子。” “喂我!”纪川尧不管,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她,威胁的语气,有些想要上前的意思,可面前挡着小桌子,而且右脚被吊在那里,根本行动不了。 见状,她倒是有些心软了。 相思走过去,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口菜送到嘴里,再夹上一口饭。 纪川尧很配合的张嘴,懒懒的咀嚼。 “夹点牛肉,不要油菜!” “嗯。” “把牛肉上面的麻椒粒弄掉!” “喔。” “夹菜和米饭拌在一起!” “知道了!”相思抬眼瞪着他,终于不耐烦了。 可虽面上不悦,但却还是按照他所吩咐的,将牛肉放在米饭上,然后再一块夹起,喂到他嘴里,看着他那双微吊着的桃花眼满足的微眯,她忽然也就计较不起来了。 有嚼劲的牛肉,加上香喷的米粒,一起在嘴里咀嚼咽下,格外的好吃。 纪川尧勾唇,懒懒的看着她,伸手挑着她的下巴调戏着,“好不错,伺候的我挺舒服,放心,爷下次还找你!” 他说话时,自己的下巴也是微微抬着的,眼垂着看她,很像是古代戏剧电影里的滑稽形象,看的她有些忍俊不禁,绷着的小脸,放松开来。 吃过饭后,相思还没等休息,他就又嚷着要吃葡萄,她只好拿着盆去洗,折腾下来,她瞥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表,起身对着他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再晚就没车坐了。” “我可没准你走。”在那玩着ipad上游戏的纪川尧闻言,长臂一伸,就抓握住了她的手。 “我明天还得上班!”相思不敢太挣扎,只好道。 将手里的ipad放下,他拉着她坐在病床边,伸手搭在她肩头上,问,“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往心里去了么?” “什么?”她蹙眉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指哪句。 “对我上点心。”他勾唇,缓缓的说着。 “……”相思愣住,呆呆的看着他,原来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一直都放在心里,那是不是说明,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像是处在停止的世界里,四目相交,他很耐心的等着。 终于,有窜上来的勇气促使着她开口,字字生硬着,“你……需要吗?” “为什么不?”纪川尧挑眉,接过话来反问。 相思这会儿才是真真正正的在他那双桃花眼里,泥足深陷。 手指抬起,顺着她的眉眼轻轻的抚,“别走了,晚上留下来陪我吧。” ***************************************** 第二天,相思起的很早,简单梳洗过之后,就出了公寓,出发的方向并不是去公司的路,而是去医院的路。 昨晚她并没有留下陪他,不过却很晚才从医院里出来,在从计程车上下来,打开公寓门的那一秒,他的电话进来,只是很散漫的一句,“到家了吗?” 她就觉得,心脏外层层坚固的堡垒,瞬间,如数崩塌。 一夜辗转难眠,昨晚在她走时,他让她明早继续来医院帮他办理出院手续,所以,她又跟领导请了假。 出院手续办理的很快,十点多时,他们就已经从医院出发,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了公寓里。 门打开的瞬间,他眯着眼,慵慵懒懒着,“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哎呀,纪先生,这是怎么弄的!你这住院我都不知道啊,太太口风也够严实的!”许阿姨迎出来,关心的说着。 “没事,都快好了!”纪川尧勾唇,摇头笑着。 相思闷头没吭声,在他换好鞋子后,屈身架起他的肩膀,搀扶着他的往楼上蹒跚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次在纪川尧身处在公寓里时,她就总觉得,家里处处都很满,不再那么空旷。 因为请了假,她也就没去上班,午饭过后,她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正连播着屡创收视率新高的古代情景剧,里面每个演员的台词都足以让人捧腹笑个半天。 从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是许阿姨的声音,“太太!” “怎么了,许阿姨?”相思扭过头去,询问着。 “先生在楼上喊你上去。”许阿姨笑着道。 “什么事啊?”相思不解,先前吃过午饭后,他自己不说上楼休息么。 许阿姨顿了下,有些尴尬道,“他说要上卫生间,让你帮他。” 闻言,相思也尴尬了起来,秀气的眉心紧蹙。 “太太,你快上去吧,先生说他很急!”见她不动,倒是许阿姨着急了。 “……嗯。”相思点了点头,硬着头皮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楼梯方向,步伐不情愿的迈着。 进了主卧室,就看到纪川尧坐在床边,一副悠闲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很急。 “怎么这么慢,一会儿憋不住了!”他见到她,开始嚷着。 “你自己不能上么!”相思走过去,咬牙问着。 他仰着头看她,语气十分无辜,“我不是行动不便么。” 她无奈,只好弯身,搀扶着他从床上站起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着,等着到了以后,相思便想要松手离开,却被他拉住。 “又做什么!”她没好气的瞪着他。 “你走了我怎么上?”纪川尧低头看着她,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在这儿你怎么上!”相思气恼的磨牙。 他用下巴示意着,“你得帮我把裤子拉链解开啊。” 闻言,相思也低头看过去,他的左臂右腿都是打着石膏的,平时行动拄着拐杖靠人搀扶,此时要是如厕的话,空出拄拐杖的手去解裤子,根本没办法站立平衡…… 目光掠过他胯/下的位置,唇角咬的更紧,她实在是没办法伸手过去啊! 明明跟人吵着说很急的男人,此时却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不紧不慢的等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踌躇了半响,她这才灵机一动,绕到他的另一边,分别抬起手来去搂抱住腰,和去将拐杖拿走架他的腋下,让他能够稳稳站立。 “自己解!”虽然底气很足,但喘息还是很急。 见状,纪川尧“噗哧”一声乐了出来,有些失落的调侃着,“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 相思直接不理他,死死的别过眼睛,像是有仇一样的盯着卫生间的那扇雕花门看。 他的动作很慢,磨蹭了好半响,她的手都发酸到不行时才传来水声,她有些艰难的吞咽着唾沫。 又等了一会儿,相思忍不住回过头来,却不小心瞄到了某个部位,忙又别过眼,有些气急败坏着,“能不能别这么墨迹啊!” “什么服务态度啊!”纪川尧抱怨的叫,却是笑着将拉链拉好。 相思也不跟他掰扯,伸手去拿拐杖,想要搀扶着他出去,可他却不接也不动。 “怎么了?”她孤疑的看着他。 纪川尧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笑容浅浅,“我要洗澡。” “什么!”相思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没听清吗,我说,我要洗澡。”纪川尧耐心的重复,得寸进尺。 “你!”她眼睛睁大,不太确定着问,“你不会是要我给你洗吧……?” “不然呢,总不能让许阿姨上来给我洗吧?”他竟朝她调皮的眨眼。 牙齿好似快被咬碎,她声音发出,“我、不、会!” ***************************************** 卫生间里面的透明浴房里,哗哗的流水声伴随着,水蒸气环绕。 浴房中央放着凳子,男人只穿着条深蓝色内/裤坐在那,左臂和右腿受伤的地方都包裹了好几层的毛巾,此时那双桃花眼闭着,俊容上的神情格外的放松。 一旁的相思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水蓬头,浇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拿着澡巾擦拭着。 她的嘴角一直都是抿着的,头发被水蒸气酝湿,凌乱的贴着脸颊,映衬着那一双丹凤眼,平添了一丝娇/媚。 水流哗哗洒下时,她也跟着频频的吞咽着唾沫,极力的让自己目不斜视,可眼角余光,总会不经意的瞥向男人的下腹,再往下是…… 咳! 她悄悄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 “我身材好么。”水声之间,他忽然张嘴问。 相思愣了下,胡乱的应,“……嗯。”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xing福?”他睁开眼睛,促狭的看着她,意思很是明显。 相思瞥到某个圆鼓鼓的地方,不争气的红了脸,嘴上咒骂,“有病!” 纪川尧更加大的勾着唇角,完好的那只手朝她伸过去,直接罩在了她的臀/肉上,暧/昧的捏。 相思立即挣扎,将水蓬头弄到了一边,“洗的差不多了。” “哪儿啊,我还没洗好呢,你就不能不这么敷衍我啊?”他却不满足的嚷,邪邪的睨着她道,“是不是觉得心里不平衡了,没事,等着我手脚好利索了,我再给你洗不就完了么!” 她瞪着他,只觉得这男人让人抓狂。 她没有动作,他也不恼,捏着她臀/肉用力的朝自己靠,俊容往前凑过去抵住,贪婪着吸着她身上的气味,再开口时,声音里有了浓浓的欲/望,“相思,我们好久没做了。” 接下来的事情,相思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明明他只有一只手,可却那么有力,完全掌控了所有。 在他的挑/逗下,她还是抵不住的有了反应,甚至在他伸手去扯她的衣物时,她都没有反抗。 直到她被他伸手扶着腰,整个跨在他腿/上往下坐时,那坚/硬一点点的深入进去,她才拉回了一点清明的神识,可也只是一点点,她甚至不自觉的收/缩着自己。 从未试过这样的姿势,开始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是他握着她的细腰,引领着她动,到最后,都几乎是她自己再动,落下时,被他时不时的向上顶住,便会抖着嗓子喊出声来。 水蓬头被遗忘在那,哗哗的流淌着水,浴房内气氛越来越热了。 窗外,天色已然渐渐变深,窗帘没拉,外面的星空很美。 此时的公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晚饭后,许阿姨以及前来打吊瓶的家庭医生都先后离开了。 纪川尧靠坐在床头,微微吊着的桃花眼里卷着点点笑意,正专注的凝神看着一旁趴在床边的女人。 相思整个人趴伏在那里,旁边还放着她先前翻看的杂志,睫毛随着她匀长的呼吸轻轻的颤。 先前两人在浴室里做完之后,她的腿/根都差点抽筋,却仍得酸麻着做着善后工作,这会儿是要等着吊瓶结束后给他拔针,可可能是太累的关系,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趴着睡着了,神态放松。 她睡的安稳,好似无论如何,她都会乖乖的在这儿守着他。 纪川尧插着针管的手抬起,轻放在她的头上,顺着披着的长发柔柔的抚。 薄唇微勾,这应该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别人如此的照顾,虽谈不上熟练,他却很是安心。 像是一点都不知腻乏的,桃花眼仍旧一眨不眨。 如果有镜子的话,他会发现,此时自己的神情有多么的温柔如水。 ***************************************** 两周过去的一个周末,纪川尧手上和腿上的石膏都去拆掉,出了医院后,他却拉着她去了超市,说是买些海鲜回去让许阿姨做。 超市里的人不多也不少,却也还是很热闹,促销员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从拆了石膏后,她便无须处处搀扶着他了,他却明显的很不乐意,总会时不时的伸手过去,搭在她的肩头,将差不多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喂!”她瞪眼挣扎着。 他却扬着眉,邪气的笑,不时的在她耳边吐着热气。 两人一来一回,看在别人眼里,很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不,一旁趴在酸奶冷柜边的小女孩正歪着头看着他们俩,很是自来熟的脆声开口问着,“叔叔阿姨,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谈恋爱?”纪川尧一愣,拇指摩挲着下巴重复。 “是呀!”小女孩点头。 相思微咬到舌头,脸色微微涨红。 纪川尧笑了笑,勾唇解释着,“谈什么恋爱,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下,又道,“是不是和我爸爸妈妈一样?” “是吧。”纪川尧点了点头。 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相思在一旁伫立听着,感觉吞咽唾沫之间,有甜甜的滋味。 老夫老妻,这四个字怎么如此让人动心? 回到公寓时临近傍晚,下了计程车,纪川尧便伸臂揽在她肩上,仍旧让她搀扶着,可走到一半时,脚步忽然顿住。 她诧异不解的看过去,却发现桃花眼正很紧的盯着前方,瞬息万变。 微微一愣,也抬眼看过去,楼门口那里,一名身穿白色狐裘的女子背对着站在那,黑色的皮靴,长发披肩。 似是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女子转过头来,美眸瞬间放光。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相思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像是《聊斋》里的小倩,那样的清新可人。 红唇轻蠕,一声一字,“尧。” 那样亲昵的一个字,那样自然的一个称呼,那样的直击人心。 相思的心,忽然难以自制的疼痛了起来。 ………………………… 今天的6000字完毕,望浏览愉快!推荐完结文《好孕上门:高官大人,别玩了》《恶魔来袭:偷生一个宝宝》《一亿情:恶魔总裁,勿靠近!》 () 番外:《明知相思苦》22章,漫天风雪 夜色弥漫,凝望窗外,万家灯火点点。 “太太?”许阿姨上前,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着。 “啊!”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的相思这才反应过来,扭头过去,眼神茫茫。 “什么电视这么入迷呀,我都喊了你好几遍了呢!”许阿姨笑着道。 相思瞥了眼电视屏幕上播放的广告,有些尴尬着,“喔,我才听到。” “饭都弄好了呢,在超市里买回来的螃蟹也都蒸好了,可新鲜了!不过先生还没回来,要不要等他啊?”许阿姨询问着,先前俩人一起出门,但回来的只有相思一人,还拎着超市买的食材。 相思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不用了,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 今晚应该是她第一次在他那双桃花眼里看到那样复杂的神情,好似有千头万绪的东西都凝聚在一起。 在那女子回头的那一瞬,搭在她肩头的重量也跟着不易察觉的消失了。 “佳人……”他张嘴唤,声音那样醇厚。 佳人,相思也在心里喃喃重复,多么难得一红粉佳人啊! 想必,晚饭他是不会再回来吃了吧。 餐桌上,摆着多个盘盘碟碟,许阿姨的手艺很好,离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飘香味。 相思拉开椅子坐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菜,略微显得有些浪费。 “太太,那我就先下班了,明早我过来时再买点牛骨头,给先生弄汤喝,虽然都好了,但也得继续补着!”许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边摘着围裙,边笑着道。 “不用麻烦了。”相思听后,声音冷然着。。 “怎么了,先生他不喜欢喝了吗?”闻言,许阿姨一怔。 “算了。”叹了口气,她只好摆手道,“许阿姨,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诶好!”许阿姨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换好衣服朝玄关处走去,没多久,就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 相思抬眼环顾了一圈,客厅内的电视机还打着,声音蔓延过来,却仍旧掩饰不了寂寥。 瞳孔张大了些,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菜的味道都很美味,就是米饭煮的稍微有些硬了,她一口一口的吃,慢条斯理的咀嚼再咽下,却还是憋的脸色有些白。 ***************************************** 黎明,又是崭新的一天。 相思很早就醒来,侧头将手臂也一并伸展过去,果然,有人一夜未归。 以前,他也并不是晚晚都回公寓的,只是这一晚,好似总有种不同意义。 到了公司,她便开始忙碌起来,就连开会时,经理都还拿她作为范例表扬了一番,她浅浅的笑,却一点都不高兴,但工作越加越卖力,不太想要空闲下来。 连续两天,她都没再看到过他,许阿姨疑惑的问她先生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时,她也只能一脸茫然。 到了下班时间,埋首在办公桌上的众人,几乎都是同时的举高双臂,一整天的工作疲惫,也终于得以放松了。 相思亦是收拾着东西下班,随着大流进入电梯,再走出写字楼,就看到了停在路对面的私家车,车窗放下,里面男人朝她微抬着下巴,示意她过去。 窒默了两秒,她穿过了斑马线,朝他走去。 开来车门,她直接弯身坐进去,清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冷冷淡淡的系着安全带。 纪川尧也没着急发动车子,歪头看着她,笑的邪,“哟,这是怎么了,跟我摆什么脸色啊!” “没有。”相思蹙眉,否认着。 “没摆脸色怎么又跟以前似的,不就是两天没见,这又冷冰冰了,我看真是得二十四小时都围着你转,才能一直给着好脸,是不?”他不紧不慢的,懒懒的态度。 她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是答非所问,“我们要去哪儿?” “吃饭。”他说着,发动了引擎。 车子从路边驶入中间的行车道,前面的路口红色信号灯转换,再度停了下来。 等车子重新发动时,他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前天晚上和佳人刚坐上计程车,小万给我打电话,之前接的dl市的刑事案子有了些麻烦,我连夜过去了,今天早上才回来。” 相思听着,不动声色的蹙了眉心,车窗外的霓虹点点映入丹凤眼里。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不敢笃定,又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可一直握紧的拳头,却渐渐松开了。 ***************************************** 去的江边一家新开的饭店,规模很大,人也很多。 到了后,相思才知道他为何要在外面吃饭,原来开饭店的老板是他以前的客户,过来是帮忙捧场的,好让新店客满增加人气。 直接有领班将两人带上了三楼的小包房,能容纳四五个人,装潢布置的格外用心。 “咱们过来不只是捧场,也得尝尝菜色如何,不好的就给他提意见,直接换!”坐下后,他勾唇懒懒道。 “哪有那么直接的。”相思瞥了他一眼,不赞同道。 “那怎么了,一会儿好好尝尝。”他一脸不在意。 她无语,径自翻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浏览着上面的菜种,点过菜后,又有服务员端着上好的茶水进来,逐一给两人倒着。 杯子递过去的同时,纪川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眼,目光有两秒的停滞后,才接起来。 相思坐在一旁,双手捧着杯子,用嘴吹着热气,试探着小口小口的喝,只听到他在一旁皱眉着,“今天恐怕不行,我在外面……不然改天?可……那好吧。” 末了,好像将所在饭店的地址告诉了对方。 手机放下后,桃花眼朝她看了过来,“一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 “朋友?”她挑眉重复。 “……嗯。”纪川尧回的略显迟缓,顿了下,又补充道,“就是那天在家门口的佳人。” “……”相思心里一窒,那天女子的容颜又闯入了脑里。 抿了抿唇角,她起身着,“那我回去吧,许阿姨家里都有准备。” 不管怎么说,她这么大个人了,还是有些眼力见的,何必留下来打扰他们? “不用!”纪川尧却喝声,抓住她的手臂令她重新坐好,声音沉沉着,“你就留下。” 相思只好乖乖坐下,双手捧着茶杯,仍旧喝着茶水,可即便面上无波,可心里却像是掀起了一场兵荒马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觉得,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过,离那个叫做佳人的女子到来越来越近,她就觉得心慌气短。 终于,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咬唇道,“我去趟洗手间。” 听后,纪川尧拧起的眉头才渐渐松缓,点了点头应允。 冰凉的水柱哗哗而下,相思伸手在下面,十指互相搓着,将泡沫都冲洗干净后,才拿起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着。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无声质问:李相思,你到底在惧怕什么! 从洗手间出来,重新回到包厢,却发现包厢的门半掩着,似是有人进去了,伸手握上门把手,正要推门而入的相思,却在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女音,又止住了脚步。 “尧,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没。” “你有,你怪我当年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好半响,男人才又发出声音,“为什么还回来。” 相思眯眸朝里面看去,能看到女人正专注凝望着纪川尧,牙齿都快要将红唇咬烂,她那样小心翼翼的伸过手去,抱着他的手臂,将头靠了过去。 她呢喃,却字字深情,“尧,我很想你。” 终于,她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大前天晚上她去找他,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着聊,可坐上车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就有事着急着离开了,刚刚好不容易联系到他,不管他有没有约,便无法再等待的赶来了。 那尾音像是一把尖锐的钗,不经意的扎到旁人,相思喉咙抽紧,手指也在不知不觉间收拢,想要将门缝开大一些,去看男人的表情,却不小心弄出了动静。 “谁!”纪川尧声音冷喝。 见状,她也只好将门推开,强装镇定道,“咳,我洗手回来了。” 她的一进门,让原本靠在纪川尧肩头的女子也是愣住,可却很快的恢复镇定,站起身后,落落大方的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宋佳人!” “我是李相思。”相思亦是伸手过去,轻轻一握。 “很高兴认识你。”宋佳人笑的很甜,柔柔的问,“你和尧是好朋友吧?” 相思下意识的朝纪川尧看过去,发现那双桃花眼正紧紧的盯着她,眸光太过深沉,她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径自的默然了几秒,她弯唇一笑,点头,“……嗯。” 宋佳人听后,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一旁,男人的桃花眼更紧了。 被她点头闹的,心里有什么怒气在乱窜着,导致于他开口的语调很是不悦,“去个洗手间也这么久!” 相思听后,没有吭声,淡淡的拉开椅子坐好,心里却在冷笑,这是在怪她刚刚的打扰吗! “尧,你现在真有名气!我大前天回到h市时,打你手机有不通,只好坐上辆计程车,我也只是试运气的问那司机纪川尧律师的事务所怎么走,司机就把我载过去了!” “呵呵。”纪川尧勾唇,笑了笑。 宋佳人很是温柔的看着他,又问,“尧,伯父伯母还好吧?爷爷奶奶呢,也还好吧?” “嗯,挺好的。”纪川尧点头,漫不经心的答。 “那就好。”宋佳人也点了点头,又看向相思,笑着道,“呵呵,我和尧是高中时认识的,然后一起上大学,相恋六年多,不过我大四那年出国留学,就一直没再回来……” “佳人。”纪川尧忽然出声打断,顿了下,才道,“那是以前的事了。” 闻言,宋佳人点头,眼神恍惚着,“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这次可是就为你回来的……” “呵呵,也算是青梅竹马了。”相思轻轻的笑出声来打断。 丝毫不在意男人投递过来的阴沉目光,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 好像也挺讽刺,青梅竹马…… 等着包厢的门又被推开,服务员端着之前点的菜,陆续的摆到桌上,宋佳人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小声嘀咕着,“怎么都是辣的呀。” “我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你再点两样。”闻言,纪川尧道。 “嗯!”宋佳人高兴的应。 服务员去而复返,将手里的菜单递过去,宋佳人翻阅着,最后甜甜一笑道,“西芹腰果和清蒸武昌鱼吧。” “好的小姐!”服务员立即记下。 待服务员收好菜单转身要离开时,纪川尧伸手示意,开口吩咐,“菜里面别放蒜和葱花。” “好的,我会叮嘱厨房。”服务员恭敬的应,随即出了包厢。 “尧,你竟然都还记得我不吃葱蒜!”宋佳人美眸直直的盯着他,很是激动道。 纪川尧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却也还是微微的笑了笑。 相思亦是跟着微微的笑,不过笑容比两人要僵硬了许多。 布置和装潢都很用心的包厢,多待一秒,都会少呼吸一秒。 ***************************************** 吃过晚饭回去时,宋佳人提议让先送相思回去,还未等后者开口,纪川尧便已经道,“不用,先送你,我们顺路。” 话音落下后,他便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半推着将相思塞了进去,然后才将后车门冲着宋佳人打开。 美眸瞥向坐在副驾驶席的相思,宋佳人心里微微一沉。 私家车停在小区里的一栋楼旁,引擎声响着,从倒车镜看过去,看到身穿白色狐裘的宋佳人步伐轻盈的朝楼内走着,到达楼门口时,回身过来,冲着车子的方向挥手,笑容明艳。 相思不动声色朝一旁的纪川尧看去,发现他也正看着倒车镜,嘴角勾着一抹笑,那样发自内心。 回到公寓,许阿姨早已经下班离开,两人一前一后的沉默上了楼,到了二楼时,一直欲言又止的纪川尧,开口道,“我和佳人……” 相思脚步微缓,虽没回头,却是屏息的去听。 纪川尧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拙,“她说以前我们高中时就……” 蓦地,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相思回过身来,淡淡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跟我说的。” “嗯?”纪川尧一愣,没明白过来。 “你们是青梅竹马,是恋人,都行的。我没兴趣,因为和我没关系。”相思很清晰很平静的对着他说完,甚至末了,还加上个恬静的笑容。 就像是之前宋佳人询问时一样,她那样不痛不痒的撇清,是因为根本不在意吗! 纪川尧看着,眉眼瞬间就冷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各自洗过澡去睡觉,大大的床,平时都有好多一片空余的位置,今天却一人各占一边,没有触碰,中间隔着冰凉的空气。 相思手压在脑袋下,浑身肌肉绷紧着,她以为他会像是以往那样,会不由分说的跟她做那事,或者会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以往她都是抗拒,但今晚她甚至有些期待,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双方都没有睡着,却谁也没有动作没有声响,直到最后,两人都各自睡着。 窗外,夜好似比哪晚都来的要深沉一些。 ***************************************** 周五晚上,外面飘飘扬扬下着雪,路灯下雪花飞扬。 厨房里的许阿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等着将做好的饭菜都端上来后,仰头朝客厅方向看去,扬声喊了两遍,没有得到回应,她便抬腿走过去。 只见之前回来看电视的相思,此时已经侧躺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枕在手臂上,眉心紧蹙。 见状,许阿姨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的声音放小,随即弯身将掉落到地上的毛毯捡起来重新给她盖上。 动作还是惊醒了她,相思幽幽的睁开眼睛,唇色有些白。 “唔,我睡着了。”她起身坐起来,用手心撑着额头。 “是啊,看你回来在客厅里看电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着的,毛毯都掉了,睡感冒了可怎么办?” “没事。” “太太,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可别是感冒发烧了,最近老是变天,感冒的人可多了!”许阿姨说着,伸手朝她额头探过去,低呼道,“哎呀,这可不低烧么!你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闻言,相思想了想,回着,“低烧了么,我倒是没觉得,就是中午吃了外卖后,胃里不太舒服。” “没准是肠胃感冒!”许阿姨闻言,总结着。 “吃完饭我吃点药就行了,没事的,许阿姨,你忙活完了就早点回去吧,今天下雪,不好走!”喊许扭视。 “诶行!但你可别忘了吃药啊!” “嗯!”相思点头,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 许阿姨看她脸白唇白的,不放心着,“明天我还休息,真不放心你自己在家啊,先生也不知道回不回来……” 说到这里,许阿姨的话也是顿了一顿,因为连着几天,纪川尧都是夜很深才回来,甚至不回来,不知是忙公事还是忙什么。 “太太,要不然我改天再休,明天我照常来吧?” 相思摆手,摇了摇头道,“不用,你正常休息你的,我没事,明天我还约了同事。” 许阿姨不太放心的点了点头,临走时,又嘱咐了她几遍。 坐在餐桌上,面对那么多可口的饭菜,相思却一点食欲都没,反而觉得胃里有些往上反着,所以便将饭菜都收拾了放到了橱柜里,倒了一杯热水,端着上楼去了。 到了卧室,她就觉得一身虚汗,累的直接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直接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窗帘阻隔着阳光,外面雪天已经放晴。 她蹙眉了半响,掀开被子起来,从楼上走下去,果然就听到了厨房方向有着动静。 以为是许阿姨放心不下还是过来上班了,却没想到,走过去看到的竟是纪川尧。 更值得人诧异的是,此时他做的事。 圆领的褐色绒衣,铁灰色的牛仔长裤,将他身形拉的更加挺拔,侧身对着她的方向,修/长的手指握着勺子,搅拌的动作俊朗非凡。 焖锅内里煮着鸡汤,一旁开火的灶台上坐着砂锅,里面是用熬好的鸡汤煮的香糯米粥,他一刻不停的搅拌着,不时的会舀出来点,放在嘴边尝尝,然后再舀一点鸡汤兑进去。 相思怔怔的看着,从未看过他如此居家的一面,也从不知,他竟会下厨,而且这样的熟练。 感觉到视线,纪川尧扭过头来,“睡醒了?可真是大礼拜,也真够能睡的你!” 相思被他说的有些尴尬,闷声没回答他,可在看到他正在做的事情时,心里又流淌过暖流。 酝酿了半响,她终于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昨天许阿姨做了那么多可口的饭菜,她都没什么食欲,今早醒来时,也没觉得饿,可刚刚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她除了很想吃外,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书上形容的所谓幸福。 不管是不是许阿姨给他打电话了还是什么,她都在意不得。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相思心里刮起了漫天风雪。 纪川尧面色也略显踌躇的,喉结动了几下,才缓缓道,“佳人她到回h市后一直不太适应,这两天又下雪太冷,感冒后不爱吃东西,我做点给她送过去……” ………………………… 今天的6000字完毕!有关宋佳人不比忧心,虽是对剧情起着推动作用的人物,但她的剧情并不多,可能比王书维还要少。大家,圣诞节快乐! () 番外:《明知相思苦》24章,我结婚了 (ps:昨天更新的章节最后面修改了几句!) 看着他将电话挂断,相思抬腿走了过去,越过他,端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捧起后又原路返回。 走到中途时,他出声,神情有些焦躁,“佳人她好久没回h市了,所以不太适应,这两天又总是变天下雪,感冒后不爱吃东西,所以我做了些……” “喔。”相思淡淡的应,随即,便继续迈着步子往出走。 “相思!”他再度喊住了她。 她没出声,不过又再次顿下了脚步,侧头眉目清淡的朝着他看去,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吃饭了吗?”纪川尧动着薄唇,问的竟有些小心翼翼。 “不是很饿。”相思摇了摇头。 杯里热水往上冒着蒸汽,将她没有血色的小脸蒸腾的稍红,她继续道,“我还有点困,再上楼睡一会儿,走时别忘了关好门。” 几乎是一口气直接上的二楼,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她钻回被窝,拎着被子蒙在脑袋上,两只耳朵却露在外面,屏息的听着楼下的细微动静。 等确定是大门传来被关上的声音后,她脸上的沉静也终于龟裂,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算是个教训,自不量力。 ***************************************** 周末连着两天都待在家里,大多数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相思明白件事,这个世界上如今能疼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而已,所以她也不硬/挺着病情,乖乖的吃药,感冒基本也都好的差不多,不过肠胃还是有些不舒服。 冬日晴朗,又到了周一上班族的忙碌时。 定好的闹铃响起,相思翻了个身,想要去摸手机,却发现自己腰上有股力量禁锢着。 撑开眼皮去看,就惊讶的看到一条结实的手臂横在上面,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眸光停顿了有几秒,才抬手有了动作,几乎是蛮力的将手臂扯开,起身坐起来,将手机的闹铃一并关掉,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时,那条手臂又缠了上来。 “唔,几点了?”男人声音里是清早起床时的沙哑。 “七点了。”相思冷淡一句,蹙眉对付着腰上的手臂。 “一会儿我送你上班,再睡会儿!”纪川尧咕哝着,手臂用力着想要将她重新拽回怀里。 她没好气道,“你自己睡!” 手臂再一次被扯开,纪川尧懒懒的支起身子来,笑容邪肆的看着她,“起床气又这么大,不至于吧?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yu求不满呢,是不是我们又好几天没做了?” 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咬牙瞪眼,相思只是起身朝着更衣室走了去。 等着刚将身上的睡衣换掉,反手扣着胸/衣的扣子时,男人脚步声又随之而来,门被四敞的打开,他直接上手,帮着她将后面的扣子扣好,紧接着,两只大手就顺势绕到了前面来。 “你干什么!”相思蹙眉,侧眼向后瞪着他。 “你也不想睡,我又说送你去上班,能空余出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你说我们做点什么好?”纪川尧俯着俊容,薄唇贴在她的耳侧,火/热的吐息。 虽然是询问,但他的动作已经明显昭示着他要做什么了,尤其是抵在她臀/部后面硬邦邦的东西。 “别,我不想!”她挥手挣扎着,有些嫌恶。 纪川尧哪里在乎,大手仍旧为非作歹,“一会儿你就想了。” 相思被弄的有些恼怒,她甚至很清楚自己,随着他一些挑/逗xing的动作,下腹明显有一波热流涌过,已是有了反应。 他也是感觉到她的喘息变得有些急,空出一只手,掰着她的下巴朝后扭,然后直接堵住她的唇,辗转深入。 紧闭的牙齿到最后还是被他的舌尖顶开,一个松懈,他就已经在里面搅起。 唇腔内,除了他独特的男xing气息外,还有烟草的气息,想必是他昨晚临睡前抽了烟,此时传递给她,刺激的她胃部深处泛起一阵恶心的感觉,直达嗓子眼。 使了大劲挣脱开他,手捂着嘴,直接冲着洗手间方向跑去。 洗脸池前,水流哗哗而下,她趴在那里,不停的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直到没那么难受,她才佝偻着身子,双手接着水在脸上拍打着。 缓了有两分钟,她才用手撑着,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脸上滑落,秀眉紧蹙,脸色苍白。 目光微动,就看到旁边站着的纪川尧,和她一样,眉头皱紧。 “你怎么了?”他靠在门口处,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已经收敛。 “没事。”相思垂眼,淡淡的敷衍。 又过了几秒,她发现那道目光仍旧紧紧的盯着她,似乎变得有些犀利。 只好再抬起头来,对着镜子里的他道,“真的没事。” 说完,她也不再管他,拿过牙缸开始挤牙膏刷牙,进行洗漱,她可不想迟到,每每周一早上都是最忙碌的时候。 等着她洗漱完毕,回过身时,他仍旧站在刚刚的那个位置,仍旧那样目光攫着她。 相思走到他身边时,被他伸手捉住,帅气的眉目逼近,“你是不是怀孕了?” “什么?”她重复,瞪大眼睛。 “你是不是怀孕了?”他再度重复了一遍。 “没有!”相思重重的回答。 纪川尧闻言,却没出声,只是细细的端详着她,脸上神情在逐渐变换着,似乎并不相信。 她也同样的将他的神情细细收纳,很明显的,对于那种可能,他表现出来的很是犀利和敏锐,也对,这样的婚姻,他们之间,怎么可以有孩子呢! 将一口气沉下,相思认真道,“不是怀孕,没有怀孕,我只是这两天有些肠胃感冒。” 说完后,直直的凝了他半响,表示着自己没有撒谎,然后才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可并没有成功,他仍旧拽着她不放,桃花眼薄薄眯着,里面频频闪过精光。 大脑在不停的运转,纪川尧想到的是周六上午在家时,她神情恹恹的从楼上走下来,然后又嚷着上楼去睡觉,昨晚他回来的早,她竟也都睡觉了,贪睡,加上她的干呕…… 联系到一起,他还是觉得是那种可能。 “收拾完,我们去医院检查。”纪川尧扯唇,沉声道。 “我还要上班!”相思瞪眼,直呼着。 见他不为所动,她无奈着继续,“我真的只是肠胃感冒,所以才会胃里不舒服,我自己的身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先洗漱,你去下楼吃早饭,然后一块去医院。”他听后,仍旧保持着决定。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没有怀孕!好,这样好了,我今天下班回来去药店买验孕棒回来验一下可以了吧?” 相思真的是有些抓狂,她很确定是肠胃感冒,而且也已经渐好,可他却偏偏兴师动众的非要去医院检查,难不成他以为就如他想的那样,而她在刻意隐瞒吗? 这样想,她眼神冷然起来,“纪川尧,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纪川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给出回答,松开她的手走到洗手池面前,径自洗漱着。 ***************************************** 早上的医院里,是异常忙碌的,病人患者也是很多。 妇产科所在的楼层,即便是一大早,也已经有很多排队等候的人。 走廊里等候区的红色椅子上,相思绷直着背脊而坐,清丽的小脸没有表情,眸光无澜,好似周遭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她眉毛都没抬一下,便冷淡的别过了目光。 纪川尧皱眉,挨着她坐下,硬是将手里的纸杯塞到了她手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两人正散发着各自的气场相互碰撞时,有护士走过来,声音不高不低的喊着,“9号的李相思!” 舔了下唇角,相思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护士的身后往医生办公室走着。 “没有怀孕,你确定吗?”听完医生的叙述,相思眼角余光瞥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咬字很重的问着。 医生点了点头,笑容温和,“确定,李小姐,你确实没有怀孕,恶心干呕一些的症状都是肠胃发炎引起的,之前你应该感冒时会有所发觉,回去再多吃一些消炎药!” 相思听后,侧眼淡淡的朝着纪川尧看过去,后者神色难辨。 见状,医生看了看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忙道,“你们俩也别太灰心,这种假xing怀孕的状况其实很多见,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都非常大,要良好的调节啊!放心,想怀孕一点都不难的,别太着急!” “医生谢谢你,检查的结果我们都很满意。”相思伸手撩了下长发,笑容明艳着。 “呃?”医生见状,不由的傻眼。 相思不再多说什么,将化验单拿着,和医生又道了声谢后,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门关上,她转身,仰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纪川尧喉结滚动,好似有唾沫卡在了嗓子眼里。 “呵,你难不成还以为,怕你不同意,所以我对你隐瞒了怀孕吗?真够可笑的,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我没那么蠢,绝对不会让自己怀孕的!”她冷冷的笑,冷冷的瞪着他。 纪川尧垂着的手指紧握又张开,张开又紧握,薄唇扯动,有好多话堵在喉咙那里,却都被她此时尖锐冷漠的模样给堵回去,到最后,憋了半天,只有沉沉的一句,“那就好!” 相思背在伸手的手指也同样紧紧蜷握在一起,单薄的身子此时倔强的硬挺着。 彼此瞪视的目光里,无数的小刀刷刷射向彼此,冷意无限的蔓延。 有手机铃声蓦地响起,纪川尧发现是自己的后,有些暴躁的掏出接起,“喂!” 可没等几秒过去后,语气便稍回缓了些,“佳人?” 相思见状,也没必要对峙下去,来医院的目的都已经解决,转身大步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挤了进去,缓缓合上的门缝间,她看到的还是他手持电话的模样。 这样下了一楼门诊大厅,走出去踩下第一层台阶时,里面有疾快的脚步声追过来。 “你要去哪。”纪川尧按着她的肩头,气喘吁吁。 “上班!”相思冷淡一句。 “我送你去。”纪川尧抿了抿薄唇,声音很是低沉。 随即,按在她肩头的手便顺势想要去改握她的手腕。 可还没触碰,便被她嫌恶的甩开,“不劳驾了!” 纪川尧站在原地,俊容渐渐有些狰狞的扭曲,桃花眼紧眯,紧紧的盯着那背脊挺的流直的背影,走的头也不回。 出了医院大门,相思直奔附近的公交站走去,垂着的手缩进衣袖里,放在唇边轻轻的呵气。 已经快冬至,北方的冬天,冷的真让人想哭。 ***************************************** 高档的小区公寓,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缓缓驶入停稳,车里走下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手里拎着保温的饭盒,款步朝着楼内走去。 “纪先生来了!”进门后,佣人便笑着迎了上来。 纪川尧笑笑,点头算是应下,换了鞋子后,开口问着,“佳人呢?” “小姐在楼上呢,一直等你来着,过个十多分钟就会探头问一次,纪先生有没有来!这不,过来了!”佣人一边笑呵呵接过他递来的饭盒,一边道。 纪川尧皱了下眉,没说什么,朝着楼上走去。 推门进去后,就看到宋佳人坐在写字桌面前,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正在桌面上画着圈圈。 这样的小动作,似乎是她以前的习惯,不过好像真的太久了,久到纪川尧都不敢确定了。 “尧,你来啦!”听到声响,宋佳人回过头来,明媚了美颜。 他却有一瞬间的恍惚,耳边回荡的是某个清淡的女音:阿尧。 佣人敲门进来,将桌面上的盘盘碟碟都逐一捡下去,里面都是纪川尧带来的饭菜,宋佳人吃的很甜蜜,对着他笑,“尧,你的厨艺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棒!” “你感冒都好了,我事务所很忙,没太多时间再给你弄,你好好吃饭。”纪川尧目光扫了眼,扯唇道。 “好了啦,本来还想再多享受几天!”宋佳人皱了皱鼻子,孩子气的抱怨着。 见状,他也不由的勾起了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宋佳人也弯唇,笑了一会儿后,她走过去,弯身抱住了他的腰,仰着头,悲戚的道,“尧,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气?我这次回来,真的就只是为了你,这些年,我常常梦到你,常常想你,毕竟我们那么好。” “当年我一声不响的走,我知道太过分了,可是我爸妈离婚,我爸要娶别人,我妈就只有我一个啊,如果我再伤她的心,不陪着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我知道,这里面也有我的自私,因为我一直有着设计梦,巴黎可以满足我……” “尧,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以前多好啊,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爬山滑雪,一起兜风看流星,你还说我们永远不分开!我真的好想回去,真的好想……”说到最后,她将脸贴过去,睫毛轻颤,内心更是情绪翻涌着。 女音轻缓,她的动情也感染了纪川尧,也不由的想起那些飞扬的青春岁月,两个少年的海誓山盟。 桃花眼里幽光闪烁,半响后,他语气平淡,“佳人,回不去了。” 他很简单的一个回答,却足以令宋佳人难过起来。 “能的,能的!”她紧张的抱紧他,痴痴的说,“尧,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回去的,我没有忘记过你,也没有忘记爱你,一刻也没有!” 纪川尧眯了眯眼,目光飘散了几秒后,定住,“我结婚了。” “什么?”宋佳人离开他的身子,仰头震惊的看他。 边摇头边不敢置信道,“你故意骗我的吧?我知道你生气,可你……” 她的话顿住,因为他的那双桃花眼正看着他,是她从未见过的深不可测,但里面却真真实实的表达着他话里的认真。 “你、真的结婚了?”宋佳人还是无法相信的问。 “嗯。”纪川尧确定的点头。 “你不是说过会娶我的吗,你忘了吗?”眼泪瞬间就从眼角滑落,宋佳人呢喃着问,“是谁?她是谁?很漂亮很温柔对不对?你很喜欢她吗?” 他见状,只是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抹掉,神情却没有一丝起伏。 待她稍显平静时,他才扯动着薄唇道,“你见过的,那晚我们一起吃过饭。” 宋佳人皱了皱眉,脑里运转的努力想着,几秒后,瞳孔睁大。 女音低不可闻的念着,“相思……” 仰头扑捉到他眼底细微的笑,环抱着他的手臂,瞬间跌落。 ***************************************** 办公室里忙忙碌碌,接电话的接电话,传真的传真,整理文件的整理文件,相思单手支撑着额头,闭眼一动不动。 这两天,她都是心神不宁,感觉疲惫感觉累,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叹了口气,撑着额头的手顺势滑下,用力的搓揉着脸,耸了耸肩,打气精神来继续工作,离下班还有近一个小时,不能懈怠。 “相思!”同事小杨抱着文件跑过来,一把拍在她肩膀上。 相思吃痛,揉着肩膀回过头去,“怎么了啊!” “晚上下班跟我走,咱们部门和投资部的一块聚餐,人特别全,除了回家看孩子的,几乎都去,你也跟着一起去,你进公司以来,什么活动可都没参加过!”同事小杨眉飞色舞的说道。佳句回起。 “我不去了。”她摇了摇头。 “别这么不合群行不啊?我看你这两天情绪不高,正好放松一下,就这么说定了!”同事小杨说完后,便一溜烟的跑开了。 相思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却又转念一想,或许跟着大伙一块热闹,能好好放松一下。 可结论却不是,从吃饭再转到唱k,相思都提不起兴趣来,几乎是没怎么参与,只是和近边的人聊天,终于挨到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多,城市一片霓虹灯海。 路边分别时,各自询问着去处,顺道的能一块打车,或者一起走。 相思还正跟同事小杨说话时,一旁有人走过来,笑着道,“相思,我和你顺路,我开车来的,送你吧。” 是投资部的经理傅辉,三十多岁,是个很儒雅的男人。 “正好正好,省打车费了!”还没等她回答,同事小杨就将她推了过去。 坐上车,一路在车流当中行驶着,傅辉讲话比较风趣,和她主动攀谈时,把握的度有非常的好,不会给人那种很起烦的感觉,反而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 “相思,不知道你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谢谢傅经理的好意,还是不必了。” “下班时间,没必要叫经理,咱们也不是一个部门,再说吃个饭而已,不能吃了你的!” 听出些端倪来,相思淡淡道,“我结婚了。” 她不会知道,同一天内,两人曾用同一句话来拒绝别人。 “结婚了?”傅辉惊讶,随即很是歉疚着,“抱歉啊,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相思听后,笑了笑没有出声,听到他很小声的嘀咕着,真是可惜了…… 行驶入公寓小区停稳后,相思侧头道谢着说再见,傅辉却忽然开口。 “等等。” 相思不解的朝他看去,却发现他陡然朝自己栖身过来,顿时眉眼变冷。 正要开口也抬手时,他笑着端正道,“安全带忘记了。” 她一怔,低头看去,果然安全带被他刚刚伸手解开,立即大窘起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下了车后,她没着急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车子离开,一回头,却跟一双微微吊着的桃花眼撞到了一起。 微微弯起了唇角,她忽然想要笑。 …………………… 今天6000字完毕!快28号了,月票的话,喜欢的话就投,我尽量努力的更。 () 番外:《明知相思苦》25章,该搬出去 “这么开心呢?”纪川尧推开车门下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色不定。 相思淡淡瞥了他一眼,抬腿朝着楼门口方向走去。 “他是谁?”他却大步追上来,挡在她的面前。度手是一。 她再度看向他,几秒后,微抬着下巴向他身后示意,“你的车子忘记熄火了。” 纪川尧一怔,扭身过去看时,她已经越过他走进了楼里,暗骂一声,他快步走回车边将车子熄火后,才又快步返回去。 紧追其后,他从电梯里跑出来时,她也才刚刚进公寓,正在弯身换鞋,情绪似乎很高,嘴里甚至还哼着些调。 他将大门关上,紧紧盯着她,重复着问,“他是谁?” “谁?”相思直起身子,不紧不慢的回。 “刚刚送你回来,在车里跟你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那个!”纪川尧有些暴躁道。 他回来的比较早,却一直坐在车里没着急下车,想着白天时宋佳人说的话,有些暗暗出神,不过想到他拒绝她的话,又有些想要不自觉的笑。等着有车灯扫过来时,他才回过神来,就看到了那样一幕,所有的情绪瞬间降低到零点。车里面的俩人说了什么他不可能听到,但却知道那气氛是极好的,尤其是下车时男子朝她栖身过去,做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喔,同事。”她简单的回。 “同事?我看不仅是同事那么简单吧?”纪川尧也换完鞋子,快步的跟在她后面。 “你这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都能和老情人勾勾搭搭,我怎么就不行了?”相思上楼的脚步不停,嘴上却一点也没闲着。 他有些急火攻心,伸手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你就是不行!我也不准!” 相思挣扎,想要甩掉肩头的手,却力量微薄,只好扭头狠狠的瞪着他。 纪川尧也同样的回瞪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桃花眼里窜起来一丝光亮,“你在意了,是不是?” “你觉得会?我有病吗?”心里一窒,她下意识的反驳。 闻言,他面色滞了滞,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深暗。 他拒绝了年少时最美好的恋人,宋佳人泪眼朦胧的样子还在,那个瞬间,他确实是有些动容的。 可脑里却闪现出某个画面,都无法确记是哪天,纽约的商场里,他结账完朝她走去,听着她跟热络的导购员聊天,她用那样纯正的英文回着:no,he-is-my-husband。 所以,他跟宋佳人老实且明确的说,他结婚了。 手下力道微松时,她逮到后,便一口气快步跑上了楼。 ***************************************** 翌日,也是周末休息日,相思等着醒来后才知道,紧绷的神经才放松,重新倒回柔/软的床褥当中。 诺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空气里却徒留着另一人的气息。 昨天晚上跑上楼后,她还以为他再度追上来后会继续跟她吵,不过却没有,气氛也相当平静。 到了洗完澡要睡觉时,他不声不响的就直接扑过来,将她翻过身子压在身/下,逗/弄一番后,便直接从后面进入。 她整整泄了三次,他却始终都保持那一个姿势,中间也没退出来过,也不知道压抑着什么,每次都很重。她也受不了的求他轻一点,或者换个姿势,他也理都不理。 躺了又有一会儿,许阿姨上来收拾房间时敲响了门,让她醒来吃点东西。 刚吃完饭,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有门铃声传来,许阿姨还在厨房里清洗着碗筷,听到声响后,甩着手就要跑出来,她忙摆手,“许阿姨,我去开门。” 走到玄关处将门拉开,外面站着的却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来的人。 “相思,你好。”宋佳人微笑起来。 相思点了点头,虽表现的算镇定,却也还是猝不及防,面上表情有些僵硬,“你……” “抱歉啊,没打个招呼就冒然来了。”宋佳人走进来,将手里带来的做客的水果放在一旁。 脑袋里不停的运转,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她是来找纪川尧的,可她看到自己开门时却又没有惊诧,很明显的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在一样…… “我不是来找尧的,是来看你的。”宋佳人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着道。 不说还好,一说,相思更加费解了。 客厅里,两人坐在同一排的沙发上,不过是一头一尾,中间隔了不少的距离,茶几上有许阿姨刚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热气。 宋佳人显得有些欲言又止,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相思,对不起啊!” “怎么了?”相思被她弄得一脸茫然。 “第一次见面时,我不知道你和尧结婚了,竟然还……怪我,这都看不出来,你一定很不高兴吧?”宋佳人凝着她,语气和神态都很真诚。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当初是我的原因,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放下,所以才会回来,想要跟他继续在一起……可我没想到他结婚了,是我太痴心妄想了,以后不会了。” “相思,希望你别不高兴,也别生气,我真的不会了。” 看着宋佳人郑重的保证,相思笑了笑,转柔着语气道,“我没不高兴,也没生气。” 宋佳人咬着唇看她,目光里还有着几分忌惮和歉疚。 见状,她不由的笑的更大,再度重申着,“你们如何,和我没关系的。” 宋佳人这次,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我们的婚姻也许和你想象中的有些不同,我们并没有感情的,会结婚……是有些原因。”她用简单的言语,将真相说出来。 会结婚,本身就是有原因,她的原因,她一直很清楚,至于他的原因…… 宋佳人十分吃惊的问,“什么意思?你不爱他吗?” 相思怔了下,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尧也不爱你吗?”宋佳人皱眉,继续追问着。 脑里努力的去回想,去感受,有些自嘲的笑了下,她仍旧摇头着,“不。” 爱,如果用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话,太过讽刺了。 如果非说他对她的感觉,应该是占有吧。 宋佳人愣在那,开始细细回味着她的话,美眸里光亮闪烁,到最后,有欣喜跃上脸庞。 “你们要怎么样,都不必在意我,我根本无法成为你们俩人感情的阻碍,对于他来说也无足轻重。”很平直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相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一瞬间,她甚至希望他们俩在一起,这段婚姻本就不同寻常,或许那样对她来说是另一种解脱,可这样想的同时,心底又有一丝疼痛在蔓延着。 各自沉浸在思绪当中,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半响后,宋佳人抬头,凝着她幽幽的问,“那……你们上/床了吗?” 相思咬到舌头,吱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 ***************************************** 周一,人来人往的街头。 一家商厦门口,从地下超市里走出来宋佳人,双手各自提着两个购物袋,里面装着满满的食材,有些吃力的站在那等着。 眼尖的看到有车子停在路边,她一脸欣喜的跑过去。 驾驶席上有人走下来,忙过来帮着她拎着购物袋,她很乖巧的任由着他,柔柔的说,“尧,你来的好慢啊,我刚刚在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拎的我手都酸了!” “那怎么不放在地上等。”纪川尧皱着眉,边说,边将购物袋放在车后面。 “我以为你很快就来了嘛!”宋佳人笑,声音里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纪川尧看了她几秒,淡淡的解释,“最近接了个案子,一直在跟我的当事人了解情况,赶过来比较费时间。” “没关系啦,我又没说什么,快上车吧!”宋佳人笑眯眯的,径自拉开副驾驶的席位坐了进去。 到了家里,她便拉着刚换好鞋子的他直接跑进厨房,将里面准备忙活的佣人赶出来,拿出购物袋里两个崭新的围裙,自己穿上后,再踮脚给他套上。 “佳人。”纪川尧皱眉,不解的看着她。 “我买了很多东西,我们一起吃午饭吧!你来主厨,我来帮你打下手!” “佳人,你电话里跟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情非说不可,就是这件事?” “对呀,人是铁饭是钢!” 纪川尧眉眼有些冷了下来,“佳人,你以前可不这么胡闹。” “尧,你还记得以前!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总在一块下厨做饭,我笨笨的,最开始连洗菜切菜都不会,都是你手把手教的……”宋佳人目光柔柔的。 见他眉头越皱越深,她忙转了语气,“也快中午了,你怎么都是要休息的,一起做饭吃吧,我早上都没吃呢!” 沉默了几秒钟后,纪川尧叹了口气,伸手拿着购物袋里面的食材。 很宽敞的厨房,两个人并排站在琉璃台面前,她将橱柜里的盘子拿出来,看着他正在水池面前认真清洗着蔬菜,目光变得更加痴迷,不由的走过去。 “尧……” 纪川尧手上动作顿住,看着腰上忽然缠上的小手,有些无奈的喊,“佳人!” “别这样,别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不信你忘了我,我生病了你那么紧张,那么关心我,还为我亲自下厨,和以前一点都没变!尧,这些年你也常常会梦到我的,会想起我的,是不是?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么?” 将水龙头关掉,擦拭了手后,纪川尧将放在腰间的手拿开,扭过头来看着她。 “佳人,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看着目光执着的她,他叹息。 “可是相思说……”宋佳人咬唇。 闻言,他一愣,“相思?” “嗯,她说她不会不高兴,也不会生气!她说你们并没有感情,你们的婚姻是有原因的!她说不必在意她,她不会成为我们感情的阻碍……”说到最后,宋佳人的声音变得很低,因为她看到他沉下去的眉眼。 纪川尧眯着桃花眼,咬牙切齿的问,“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字字都咬的那么重,明明很沉很恨的语气,偏偏又有着很强烈的不确定。 “……是。”宋佳人有些恍惚的点头。 她并不是会搬弄是非的人,她所说的,也确实都是相思对她所说的,只是现在他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在她确定的那一刹那,纪川尧拳头紧握。 胸腔内陡然憋了一股闷气,快要将他撑破,那种要爆开的感觉,令他浑身紧绷。 那个女人,是不是压根就没长心? “尧!”宋佳人猛然扑到他怀里,再度抱住他,悲怆着神情,固执道,“既然你的婚姻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忘掉这些年的分别,我们会回到以前,像以前那么好,不好吗?别再拒绝我,不要那么狠心,我知道是我的错,可你要给我弥补的机会,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也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 “抱歉佳人。”他再一次推开她,漠漠的说道。 “我不要抱歉!你的婚姻根本是个空壳,她不爱你,你也不爱她!”宋佳人摇头,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纪川尧站在她面前,听着后面的话,拳头握的更紧。 良久后,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幽幽道,“佳人,没有人谁是一定要等着谁的。” 闻言,宋佳人眼中带泪的凝着他看,渐渐懂了,却无法释然。 没有谁是一定要等着谁的,他用这句话来回复刚刚她的话。 而这句话背后的涵义,是不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 ***************************************** 傍晚,天色已经黑下来,下班时间,写字楼前车来车往。 相思和同事们一块从里面走出来,同样的站在路边开始各自奔着回家的方向,正当她想要往左走时,一辆从侧面停车场方向行驶过来一辆车,有些眼熟。 “相思,要不要我捎你一段?”车窗放下,傅辉儒雅的面容露出来。 “不用了。”相思忙摆手着。。 “没关系的,今晚我正好要去我奶奶那边,和你家的方向正好顺路!”傅辉还在热情的邀请着,甚至侧身伸臂过来,想要为她将车门打开。 后面五十米的地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前面副驾驶和后面都坐着人。 仪表盘发着幽幽的光,司机看着前面出现的目标,疑惑着抬眼看着后车镜,“纪先生,太太已经出来了,我们不把车子开过去吗?” 纪川尧眯眼,看着前方的车子和那个倩影,嘴角没有勾着邪肆的笑,只是语气不好道,“不用,直接开走!” “是。”司机领命,转着方向盘,将车子开走。 路过时,还忍不住往一旁瞥着目光,心里很是纳闷着,不是说要来接太太下班吗? 算算时间,似乎时间也很久了,从她研究生快毕业,到回h市这大半年来,是俩人关系变化最明显的时候,还以为她总归是对他有些什么的。 怪不得,她一直都是不喜不怒的,从不生气从不吃醋,哪怕他跟别的女人,她也都不在意。此时佳人回来,她恨不得将他推出去,还有在怀孕的事情上…… 怎么,难不成她还有旁的念头吗?是谁,是那个王书维,还是那个送她回家的男人? 两旁路边掠过霓虹点点,纪川尧的桃花眼隐没在斑斓的夜色当中,嘴角别着冷冷的笑。 “真的不用了!”相思很认真的拒绝。 “那好吧,只是觉得顺路而已。”傅辉耸了耸肩,并不再多强求。 之前那次聚会后,他确实是对她有些意思的,不过后来知道她结婚了,便也不再有旁的念头,这会儿也是正好看到她,想着顺路带她一段,毕竟一个公司,认识了私下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她颔首笑了笑,在他车子开走的同时,自己也继续朝着公交站方向走。 夜色弥漫,她身影单薄的走,无依无靠。 ***************************************** 日历还在翻,一些外国的节日接踵而至,在相思看来却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新的一年,不知会不会有新的气象。 元旦的一天假期结束,再回到工作岗位,每个人都是对懒散的意犹未尽。 午休时候,相思翻着同事那里借来的小说,倒是没怎么看下去,随意翻到某页时,被下面最后一句话吸引。 如果不会爱,便不会痛。 视线凝在这句话上,翻来覆去的在心里喃念,失神起来。 还是对面办公桌边有两三个同事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的声音过大,打断了她,她才好奇的也朝着她们所看的方向看了眼。 他们部门对面所在的是公司的投资部,此时里面走出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抱着个纸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杂物,很明显的是离开。男子相思算是认识的,之前聚会送她过一次的傅辉。 “傅经理这是怎么了?”同事小杨不知何时凑过来,也是问着。 相思摇了摇头表示不了解情况,对面办公桌边的同事就已经有抢先回答的,“被调到分公司当主管去啦!” “噢噢,原来是升职了啊,看那样,我还以为被炒了呢!”同事小杨忙道。 “你懂什么呀,我看还不如被炒了!” “这是怎么说?” “说好听是个主管,其实啊,还不如咱们呢!而且还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赚的又少,啧啧,这傅经理也够可怜的,也不知道犯什么错误,还是惹到哪个高层领导了!” 相思听着同事们的一来一回,抿唇朝着外面看去,心里复杂难明。 回到家里,他竟然也在,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看着电视,心情不错的样子。 换了鞋子她直接朝他走了过去,挡在了电视机面前,也挡住了他悠闲的视线。 “干嘛,故意招我?”纪川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傅辉的事情,和你有关吧?”她直直的瞪着他,冷冷的问。 “傅辉?”纪川尧挑眉着重复,随即俯身从茶几上拿出跟烟点燃,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后,才道,“唔,好像前天和你们公司领导吃饭的时候,提起过一嘴。” 相思得到证实后,竟没有像是以前那样恼怒,反而是觉得有些头疼。 她几近疲惫道,“你有完没完,你就会这一招吗?” “你没记xing啊。”纪川尧耸肩,说的一派轻松。 咽了咽唾沫,相思朝一边挪动了两步,不再折腾他的视线,也不跟他争执什么。 有手机铃声此时响起,是纪川尧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相思离的近,也看到上面显示的“佳人”二字。 “先生太太,饭做好了,现在吃吗?”许阿姨正巧也走过来,询问着。 相思看着拿过手机的他,嫣然一笑道,“先生就不必了,他可是佳人有约,忙的很!” 纪川尧看了眼后并没有接起,而是掐断后,眯着眼冷笑着,“对,我当然是佳人有约!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俩都得珍惜,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呢,最好得日日夜夜都陪着她!” 说完后,他直接起身,拿过大衣就朝着门口走去。 “砰”的一声门板声音回响,相思脸上的情绪全部收敛起来。 “太太,你和先生这是怎么了……”许阿姨有些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问。 相思摆了摆手,朝着楼上走去,到了卧室后,拿过床头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后调出了文档,手指在键盘上敲着辞职信。 本来只是故意想要拿傅辉跟其对抗下,没想到反而又连累了人家。 辞职信打完以后,她对着屏幕发呆了一会儿,又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吸了口气,开始浏览着同城找房子的网页。 也该搬出去了…… …………………… 今天6000字完毕,明天会写到番外开篇那里了,估计还有十多天左右结束。 () 番外:《明知相思苦》26章,我们离婚 一室一厅的房子,租金合适,楼层也比较合适,相思在看过房子后,就定了下来。 她是在去公司递交了辞职信,将薪资结算后就回到了公寓,趁着许阿姨出去买菜的时候,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这才发现,东西并不多,还是从纽约回来时带的那几样,却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 在整理柜子里的几件职业套装时,她的动作顿了顿,在那件薄荷绿的套装上停滞了好几秒,才将柜门关上。 到现如今,她已经搬过来入住三天了,暖气给的也够充足,此时她光着脚,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音响里除了音乐声,还有消息的提示声。 她平时就喜欢在网上购物,还想过,以后有时间了自己也经营个网店,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 不再想去公司上班,里面接触的人多,她也保不准,又会因为和谁走的亲近些后,会害到谁,不如如今这样,乐的自在。 外面天色渐黑,看了眼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已经是快傍晚了,找出快递的电话,叫了份外卖,三十分钟左右,外面有人敲门,她扬声应了声,便踩着拖鞋往出跑着。 门一打开,却不是送外卖的,而是那位应该和旧情人腻在一起的纪川尧。 相思看到他,只是眼神稍顿了下,并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总会找上门来的。 纪川尧拧着眉,直接挥开她,大步迈了进来,双手掐着腰,目光在屋子内四处梭巡着,每个角落都看的仔仔细细。 “你什么意思?”他扭身过来,微抬着下巴看她。 “你来了也刚好,我有两件事跟你说。”相思将门关上,平静的看着他,缓缓道,“第一件事是,我辞职了。” “什么时候?”纪川尧薄唇微抿,犀利的问。 “四天前。”她老实交代,随即,耸了耸肩继续着,“第二件事你也看到了,我搬出来了。” 他瞬间变脸,声音拔高道,“谁准你搬出来的,看不出啊,翅膀什么时候长这么硬了?” 相思恬静的笑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对他表现出来的怒意毫无反应。 “现在立即给我收拾东西,回家!”纪川尧更加火大。东较寓交。 “哪是家?”相思却没动,淡淡的反问。 “李相思,你别惹毛我!”他快被她这样不痛不痒的态度给弄的发狂,怒喝着。 她仍旧没有任何畏惧,只是仰头目光凝着他,声音轻渺着,“公寓不是家,那里更不是家。” 不是不是,从来都不是! 也许有段时间,她以为是,但却是她的迷失…… 以往很容易波动的心,此时已经激不起什么来,好似一滩死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的,也许是日积月累,也许是那位宋小姐的回归,也许是那次乌龙的怀孕事件…… 纪川尧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回缓了不少,道,“如果你不喜欢那间公寓,很简单,改天有时间,我们去新开发的楼盘看,你相中哪个就买哪个住!” 他说的轻松,语气也是带几分宠溺的,她却不为所动。 只是淡淡着,“我跟你说的俩件事,不是在寻求你的同意,而是通知你。” 纪川尧眯眼看了她一会儿,猛然上前,直接抓着她两边肩膀抵在墙壁上,磨牙霍霍,“怎么,好端端的要搬出来住,是想跟谁偷/情啊?是琢磨着想给我带绿帽子呢?” “如果需要解除关系时,你随时通知我。” 他本来还等着她的还击,后者冷漠的神情,但她却轻飘飘丢出来上面一句。 眉眼骤冷,他问,“你说什么?” “你和宋小姐……我不会阻碍你们的。”相思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 纪川尧冷笑,正要开口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烦躁的去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顿了下,又抬眼瞥了她一眼,还是接了起来。 “喂,佳人。” 听到他口里念出来的名字,相思习惯性的别过眼,想要从他的掌下挣脱出来。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他挂电话的同时,也再次收紧着手中力道,仍旧将她控制住。 “放开我吧,别耽误了你。”她笑了下,道。 纪川尧勾了勾唇,眉眼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却拽着她往外走着。 ************************************************ 机场大厅里,时时刻刻都是噪杂一片。 相思被纪川尧一路拉扯着往里面走,沿途经过,两旁都有目光投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绑架了。 等着他脚步站定,她趔趄了下,也跟着站定,就看到头等舱的候机厅里,宋佳人手里拿着护照和登机牌站在那,遥遥的凝着微笑。 相思微怔,步伐迟缓的跟着他走过去。 宋佳人在看到她也过来时,笑容僵硬了两秒,很快又恢复如常,“相思也过来了!” “你这是……?”相思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不解的问。 “一个小时后的飞机。”宋佳人笑着回。 “你要走?”她很吃惊。 宋佳人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了纪川尧面前,柔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动着红唇道,“尧,回去的话我也就会安心的做我的新娘子了,下次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了,再见到你……如果可以,你一定要去看我,好吗?” 本来,就是要筹备婚礼的,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甘心的,有什么放不下的,所以她还是决定回国,回到h市,回来找他。如果他原谅她了,如果他还没有忘记她,如果他还像是她一样那么爱他,那么她可以抛却掉一切,只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太天真了,她的尧,早已不在原地。 “好。”纪川尧勾着唇角,点头。 他和相思在家中吵架那晚,她的电话打来,他还是赶了过去,俩人在外吃了饭,不仅告诉他她要回去,也将她那边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也只能微笑着跟她说抱歉,毕竟,错过就是错过了。 “尧……”宋佳人声音哽咽,饱含着深情。 纪川尧叹息,伸手在她的长发上抚/摸着。 宋佳人再也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小手在他背后紧紧的环着,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刹那啊! 相思在一旁静静的瞅着,两人的轻声细语她听不到,但那神情却是看的真切的,看到宋佳人扑倒在他怀里,踮脚将唇凑过去轻吻,他温柔的凝视…… 像是电影里定格的画面,而她身处一旁,突兀到不行。 可脚下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 不知道多久,那亲昵的两人才分开,然后女子眼皮微红的走过来,双手伸过来,拉起她的。 “相思,我嫉妒你。”宋佳人开口,声音里还有着哭腔。 相思皱了皱眉,清丽的小脸上,是一片不解的迷茫。 等着有广播提示着航班时,宋佳人朝着安检口方向看了眼,对着两人道,“我爸还在那边等我,我得过去了!” “你、真的要走?”相思忍不住再一次的问。 “是啊,要回去了。”宋佳人点头,声音惆怅。 又顿了又几秒,她才转身往安检口方向走去,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对着纪川尧道,“尧,一定要去看我,不许忘了我!” 人流拥挤的安检口,又渐渐变得安静,接下来等待的是下一个航班的旅客。 相思朝他看过去,见他薄唇微抿着,还凝望着安检口的方向,桃花眼里有着很深沉的情绪。 心里一刺,她冷笑着道,“既然不舍,为什么不去追?” “呵呵,我急什么。”纪川尧收回目光,懒懒的对着她笑。 “你完全可以跟我解除关系,去追宋小姐,和她重新开始。”相思声调提高着,完全的搞不懂他。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啊!我看你不是为我着想吧,其实都是为了你自己吧?就像是你说绝对不会怀孕一样……”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什么,很快又仍旧笑的邪气,“反正你也都不在意,又影响不到,何必费事去解除关系?你不爱我,我不爱你,这样纯肉/体的关系多好玩。” 他伸手,贴在她的右脸颊上,像是情人一样的轻抚,声音却冷到不行,“李相思,我可不会轻易的放开你。” 相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摇头道,“难不成,我们的婚姻真要维持一辈子?” 不会轻易放开她,难不成,他真的想要这样霸占她一辈子吗! “真聪明。”纪川尧笑的愉悦。 “这样下去,有意思吗?”相思提着一口气。 吊着的桃花眼陡然眯了起来,好半响,他才笑着吐出来一个字,“有。” ************************************************ 病房里,消毒水味充斥着。 外面夜色深沉,从窗户透进来一些,病房内的灯光也很暗,相思幽幽的转醒。 和术后刚醒过来时一样,总觉得身/体里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也是,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流逝,哪怕是还未成形,却也能真实的感觉到。 昏厥前还记着和他的大吵大闹,嘴角弯出冷淡的笑意,那样又是为何,难不成,他是想要留下孩子的吗。 当年的乌龙怀孕事件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样不由分说的带她去了医院,那样冷硬的态度,似乎若真的有,也是不会留的,更何况,他们之间也真的不适合有孩子的存在。 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没有爱情,怎么可以不负责任的有了孩子呢。 流掉了也好,也好。 至少她不比在为它纠结,为它踌躇,在它的去与留之间做着强烈的挣扎。 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抚摸自己的腹部,却感觉到右手被一股温热包裹着,侧眼看过去,就看到男人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两只大手包裹着她的,俊容歪在那里,已是入眠。 只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是紧皱着的,偶尔睫毛会颤。 没有过多情绪的起伏,她试图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太大的力气,而且他握的也很紧。 静静的凝了他一会儿,心里无声的再次问:这样的婚姻,真的有意思吗? 八年,一头一尾。 ************************************************ 纽约,元旦。 很应景的,从早上就开始下雪,美/国和中国不一样,他们都是按照阳历年来过,所以元旦当天格外的重视。 王书维这些年在纽约的发展越来越好,已经将h市的父母全部接了过来,一家人都在这边定居,过个节日也都是热热闹闹的。 “相思啊,我记得上次你来家里过年,都是快八年前了吧?”王妈妈热情的给她夹着菜。 “是啊。”相思想了下,点了点头。 那时候是外婆去世的那年,她刚跟纪川尧结婚的那年,还是大学生的那年。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你瞅你都结婚了,这书维还一点着落都没有!哎呀,你老公怎么也不说陪着你一块过来这边呢!” 相思顿了下,淡淡道,“他比较忙。” “听书维说,也是位律师?”王妈妈继续问。 “嗯。”她点了点头。 见她神色不太对,王书维皱眉,打断还要张口继续聊的母亲,“妈,先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等着吃完饭你再和相思聊!” “好好好,这孩子!”王妈妈连口答应。 因为住的是酒店,在吃过晚饭后没多久,王书维就提说出去走走,顺路送她回去。 本来相思是没打算来纽约的,只是想散散心,在h市,他逼的太紧,每天都几乎去她那里报道,送上他亲手熬的汤。她也能感觉到,好似冥冥之中,他想要弥补着什么。 可好友谢澜溪那里有着机票,询问她时,她也不知道去哪,索性就直接将去纽约的机票改签到了她那里,和程少臣一起结伴坐飞机飞到了这里,来这边也还好,有年少时的伙伴王书维,而且,纽约她也曾生活了近五年,比较熟悉。 飘着雪,两边人行道上都堆满了些,踩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 “相思。”王书维侧过头去看她。 “嗯?”她应上一声。 “你来纽约后,我就没见你笑过。”王书维心疼道。 “怎么没?我现在不就是笑呢嘛!”相思眨眼,两边唇角都用力弯着。 “不是这样的。”王书维却摇头,叹了口气的问着,“相思,你过的不好,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伤你心了?” 相思清浅的笑了笑,摇头否认着。 “上次回h市给澜溪打官司时,我也觉得你不开心,你跟他的婚姻,是不是出了问题?”王书维却仍旧径自的问道。 当她主动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个案子想让他帮忙时,他简直欣喜若狂,自从知道她和纪川尧结婚后,他一直都忍着不敢再去联系她,毕竟对方已为人妻,而且他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感。。 看到她独自在外面租房住时,他还以为他们结束了,可当天晚上,她却被纪川尧接走,隔天回来时,即便是穿着厚实的毛衣,可弯身之间,锁骨上的青紫却掩盖不住。 相思听后,眼神飘忽着,是出了问题的,或者说,这段婚姻从开始就是出了问题的。 “我怀孕了。”她开口道,却又继续着,“却又流掉了。” 王书维原本呼吸凝窒,听到后面一句又睁大眼睛,紧绷着神情松懈了一点。 “怎么流掉的?是他的原因吗?”他问。 “不是,是个意外。”相思摇了摇头,喃喃着,“不流掉的话,也是要打掉的。” 闻言,王书维停下了脚步,认真的问道,“相思,你老实跟我讲,你到底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她咬唇,竟回答不出来。 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本浑浑噩噩的,春去冬来,一年一年的也这么纠/缠着过来了,抱着无谓的态度,可自从这个孩子来了又走,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可以提出离婚啊,没必要跟他一直纠缠下去!现在不是什么旧时代,没办法在一起离婚也是很正常,如果他抓着你不放,我可以帮你打官司!” 相思怔怔的看着他,第一次去想关于“离婚”这两个字。 ************************************************ 新年新气象,纽约处处都感觉有崭新的味道。 一待有好多天,白天时她基本都是自己到处走,傍晚时王书维会从事务所赶过来,或是去他家里,或是两人在外面用餐,好似暂且忘记了一切事,却也在夜深人静时,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径自失神。 “相思,不如我给你租一处房子,就在纽约常住下来好了。”王书维也不止一次的提议着。 “还是算了,我只是想散散心。”她往往都是这么敷衍过去。 今天吃过饭,两人仍旧没有坐车,想在夜色雪景下漫步着往回走,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穿过一条小路时,两边都是紧凑的住宅楼,走到一半时,就有一盆水毫无预兆的泼了下来。 相思低呼一声,便被王书维推到了一旁,头发上却还是被淋湿,反过头来去看他,上半身几乎全湿。 仰头朝楼上看去,三楼窗户有人头缩了回去,一句毫无诚意的,“sorry——” 随即,便是窗户被紧关的声音。 相思和王书维面面相觑,都不禁摇头笑了起来,平常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滑稽场面,竟也会经历。 “这边租房子的比较多,大多数都没有素质,前两天报纸还报道,扔垃圾有砸到小孩子的。”王书维耸肩着。 相思抖弄着浇湿的头发,“先别说了,前面就到我住的酒店了,去弄一下吧!” 回到房间,王书维将湿哒哒的大衣脱掉,里面的棉质衬衫也是半湿着,好在酒店里有快洗烘干,所以脱下来交给服务生拿去,有个半小时就会干净整洁的送回来。 “相思,你去洗个热水澡吧,别再感冒了!”王书维看向她,担忧道。 相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之前已经冻住,这会儿回温后又持续往下滴着水珠,还有着一股味道,也不知是洗过什么的脏水。 她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毛毯递给他,“行,那你在这儿等着吧,一会儿服务生就会把你衣服送回来,我也很快就出来。” “快去吧。”王书维催促着,接过毛毯,披在了赤/裸的上半身上。 相思很快的洗完,将头发拧成个发髻后,将水蓬头的开关关掉,准备擦干自己后再穿好衣服,因为王书维还在。 只是水声才一停止,她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开始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电视传来的声音,可凝神听了半响,越觉得越不对劲,抓过浴巾直接将自己围上,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一出来,闯入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大跳。 不知从哪里来的纪川尧,整个将王书维扑到,正骑在他身上,冲着他的脸左右开弓着挥拳,下手的力道又狠又准。 “这是在干什么!”她睁大眼睛的喊。 这样的一幕,完全的让她措手不及。 纪川尧抬头瞥了她一眼,见到她此时只围着浴巾的模样,眼里更加猩红,挥拳的速度加快,力道也更重,恨不得直接打死面前的王书维。 他按响了门铃,甚至还在酝酿着情绪,想着要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知道她不在h市的那一瞬,他甚至是有些慌的,害怕会再也找不到她,一连几天,他事务所的事几乎都无法上心,拼力的寻找着,到了纽约,各大酒店几乎翻了个遍。 终于知道她所在酒店,和所住房间时,他是欣喜的,比帮当事人打赢了官司还要激动。 可他还没等张口,便看到了站在里面,赤/裸着上半身的王书维,当下,所有的火便如数的窜了上了脑门,眼前也都在变着颜色。 “相思呢!”他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的发出声音。 王书维看到他也是惊讶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轻飘飘的回,“噢,洗澡呢。” 这一句话便让纪川尧的情绪无法再控制,大脑有意识时,已经猛然上前将他推倒,整个人跟进,直接骑上去揍他。 事出突然,王书维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接下来的拳头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能感觉到牙齿的松动。 “纪川尧,你疯了吗,你怎么又打人!你快住手,你要打死书维吗,你快住手啊!”相思上前,急忙的用力拽着他,试图想要将他拽起来。 纪川尧却已经打红了眼,完全听不进去任何。 “纪川尧,住手,住手啊!”相思去抱他的胳膊,没拽动他,反而被他的力道甩的趔趄。 她差点撞到一旁的桌角,纪川尧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去拉她,焦急道,“你没事吧?” “纪川尧,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跑到纽约来抽什么风!”相思怒瞪着他。 纪川尧咬牙冷笑,怒到了极致,“我抽风?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h市跑来纽约,来会你的青梅竹马了吗?你还敢跟我说你和他之间没什么,这不是偷/情是什么!” “你干什么?”见他说完后拿起电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笑的更加森然,“报警,让警察过来捉奸。” “你胡说什么!”相思大震,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 “他勾引我太太,难道不是吗!”纪川尧说着便暴怒,额头上青筋直冒,桃花眼都快充血了,“我要是没来你们会怎么样,要做什么,脱/光了上/床吗!” 相思忍过心里的刺痛,嘶声吼着,“你有完没完,纪川尧,不许打电话!” “看来你还是向着他啊!”见状,他笑的幽暗,又有几分落魄。 相思却已没有精力去细细扑捉那些,只是蹲下,担忧的看着躺在那的王书维,此时已经毫无意识,只是本能的直哼哼。 看着他嘴角止不住的血流,她气怒的瞪着他,伸手指着他,“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看看书维,他都已经被你打昏过去了,不叫救护车,竟然还说要报警!” “呵,他活该!这就是他勾引别人老婆的下场!”纪川尧却勾起了薄唇,毫无歉意。 相思用了好大的力吸了口气,看着此时眉眼嘲讽,冷冷笑着的他,只觉得血液呼啦啦的直往脑门上冲,太阳xue更是一跳一跳的。 张了张嘴,话就那么不假思索的脱口吼出来,“纪川尧,我们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 今天7000字完毕!多写了一千字,更晚了些。大家有月票的多投投吧,如果月票多一些,明天我也多更一些。上不了名次也没关系,能上就最好啦,哈哈。 () 番外:《明知相思苦》27章,完全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更新的剧情里,有些读者觉得跨越大,只是因为我没想浪费太多笔墨,毕竟正文里,怀孕到流产的剧情都带到过,所以就直接写到了去纽约的事!而且,也毕竟是番外嘛,怕样样都写细了,大家会烦,嘿嘿。) 纪川尧桃花眼陡然一紧,问,“你说什么?” “离婚,我们离婚。”相思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仰着头看他,没有犹豫的重复着。 话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她也惊怔,可既然提了出来,她也忽然想要彻底解脱。 “你再给我说一遍!”纪川尧狠厉了眼神。 “你听到的。”她毫无畏惧。 纪川尧薄唇抿了抿,忽然又勾了起来,朝她走过去,手上力道加大,硬是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动作轻柔,“看来是在外面待野了,什么话都直接往外说了!不过没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连声都没知就大老远的跑来纽约了,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担心吗!身/体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说到最后,他甚至是叹了口气的,眉目出奇的温柔。 相思抬起手,将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拿下,丹凤眼里染着一层寒霜,带着八年来堆积起的深深寒意。 “纪川尧,我不是在说笑,我很认真。”她咬字颇为重。 纪川尧一震,仔仔细细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发现里面的神情竟然确实是认真的。 俊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忽然有好多情绪复杂的朝他袭来,其中有一种最为强烈,似是恐慌。 离婚? 谁要离婚,和谁离婚? 他纪川尧的女人,怀过他孩子的女子,怎么可能离婚! “天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两名服务生路过看到里面的景象,顿时大呼。 “快,帮忙叫救护车!”相思见状,忙喊着。 很快,又来了几名服务生,帮忙将王书维抬了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走着,已经快速换好衣服的相思也跟着跑过去。 纪川尧还站在原地,好似还没从刚刚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 医院里,王书维还在急救室里。 相思在门外踱步着,虽然知道并没生命危险,可看到王书维临送进去时昏迷的样子,她还是担心到不行。 不远处,男人身影伫立在那里,桃花眼紧紧的锁着她,目光几乎是随着她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那么冲动,会一刻都不愿等待。 有医生出来,她忙迎上去,听着对方跟自己说微笑着说没事后,她终于是松了口气,看着护士将还没从昏迷中苏醒的王书维转到病房里。 要跟过去时,眸光就刚好和某人撞到了一起,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路过他身边时,果然,还是被他伸手拽住了。 “书维没事了,不过恐怕要在医院住上一阵子,医生说下手太重,颧骨都差点被打碎。”她抬眼看着他,平平静静的开口道。 “费用我会来出。”纪川尧默了一会儿,却只丢出这样一句。 “当然要由你来出,是你打的人,你是始作俑者!”相思闻言,瞳孔紧缩,咬牙道,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会不痛不痒的这样说,真叫人无法忍受。 薄唇抿紧,他盯了她半响后,开口着,“既然他没事了,你跟我回去,你们的事我既往不咎,不会再提起。” “既往不咎?”相思轻笑着重复,略带嘲讽的看着他。 然后,又敛了情绪,从从容容道,“纪川尧,我和书维之间清清白白,不过是烘干个衣服洗个澡而已,绝对没有你脑袋里的龌龊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你早就认定了的。” 事实啊,这些年来,哪一次她和书维见面在一起,不是付出代价的? “你跟我回去。”听后,纪川尧重复这样一句。 “在酒店的话,你应该也都听得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离婚这种事情也不是吵架随口说说的事。” “李、相、思!”纪川尧瞬间变脸。 喊着她的名字,牙齿咬的很紧,都几乎是一字一字挤出来的。 相思昂着头,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神态看着他,淡淡的。 “你别得寸进尺了!”极力遏制着情绪,他重重道,“你最好收回你说的话,也别再有这样的念头!” “有意思吗?”她轻声的问。 “有!”比当年回答的还要斩钉截铁。 相思笑了,“可我觉得没意思,我受够了,我不想再逆来顺受了!如果说当年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回去坐牢,可即便是坐牢,八年的时间也够够了,我也应该获得自由了!难不成你真想这样互缠着到死吗!” “受够了?想要自由了,所以就想断了?你以为,什么事情是你想就可以的?翅膀长硬了就以为可以飞了?”纪川尧居高临下的怒目而视她,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绷着俊容,他森森着,“我说过的,这段婚姻是要持续一辈子,我是不打算放过你的。离婚?呵呵,你想都别想,绝不可能,我也绝对不可能同意!” “何必弄的这么难堪。”相思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他还没弄懂时,蓦地抬眼看着他,声音干脆着,“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只好采用法律的方式了,你也是律师,都是懂的。如果你绝对不同意,那我就只有去起诉离婚了。” 说完,她便用了强力,将他的手给甩开,抬步朝着病房方向走。 她真的是认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他决裂,从她的神情还是语句都能确定的出来。 看着她甩开自己的手走,纪川尧的怒气不上不下的卡住,脑袋里顿时憋的胀痛。 他需要接受一个事实,这只被他囚了八年的小鸟,好似抱了决心,拼死也要冲破一切的飞。 忽然,她又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他,幽幽着,“毕竟八年了,好聚好散吧。” 纪川尧给不出反应,颓然着神情,完全的陷入了恐慌当中。 **************************************************** 病房里,药液一滴一滴的坠落声,外面,夜色已降。 相思端着刚洗好的水果回到病房里,里面的王书维正在和坐在病床边的王妈妈聊着。 “相思,你快别忙活了!”王妈妈扭头看到她,微笑着。 “没关系的!”相思也笑着,却有些不太敢面对王妈妈。 听到消息赶来时,王书维父母都是急到不行,尤其是王妈妈,几次差点哭晕过去。询问了原因,醒来的王书维却简单欺骗着,说是两人遇到了抢劫,他为了救相思被人打了。 王妈妈听后勉强放下心来,还以为他是给人打官司时遭人记了仇,还反过来去关心着相思,有没有伤到,有没有被吓到,这让她的罪恶感更深了。 “我去找下医生,你先和相思聊着!”王妈妈起身说着。 看着王妈妈离开病房,相思也拉开椅子坐下,把水果给王书维递过去。 看着他脸上的伤,她愧疚着,“书维,对不起啊。” “相思,我都记不清你是第几次跟我道歉了,都说没关系了!”王书维皱眉,无奈道。 相思垂着眼,嘴角抿的很紧。 “不是让你有空过来就行,这两天你都是起早就过来,晚上回去的也晚,我这没事的,再待两天就可以出院了!”王书维见她有着黑眼圈,心疼道。 “我没事,我要是不来照顾你,我心里难安啊。”相思摇了摇头。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哪用得着说这些!”王书维佯装不高兴道。 咬了咬唇,她有些气愤着,“是他太过分了!” “他这样野蛮的打人,我是不可能任由着他去的,到时找人来验伤,可以用我们都熟悉的方式解决!上次帮澜溪打官司,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正面对决的机会,可惜最后那边放弃了,这次我是不会放过的!”王书维冷笑,眼里也是有着冷意。 “这次的事先算了吧。”犹豫了下,她开口着。 “相思?”王书维闻言,顿时低呼。 弯了弯唇,她平淡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已经决定和他离婚了。” “真的吗?”听后,他惊诧的看着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相思点头,“嗯,所以到时如果他不同意,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到时你可以帮我打官司的。” “好!我义不容辞!”王书维有些欣喜若狂。 “谢谢。”她道谢着,却还是忍不住又道,“书维,我还是想跟你道歉,都是我连累了你,以前就被打过,这次更严重,我也没想到他会不分青红皂白的!” 王书维却忽然道,“其实他也没有误会。” “嗯?”她不解。 “我确实对你有意思。” 王书维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将心里的话也全盘托出,“相思,既然你决定跟他离婚了,我也不想忍着了!其实从上高中时,我对你就是有心思的,不过一直没敢表露,害怕吓到了你。我之所以当初会申请来纽约发展,也是为了你,没想到又是阴差阳错,等我准备想跟你表白时,却得知你结婚了,所以我……之后我也一直没有和人交往过,不是我一心只想冲事业,而是我真的忘不了你。” “书维……”相思彻底大惊,完全的措手不及。 早前他回h市时,她多少也感受到了一些,但总觉得,又过了这么久,早就会忘却的,竟不成想,他心里还一直装着这样的心思。 王书维不再隐忍,直接着,“相思,你可不可以接受我?如果你觉得一时间接受不了,我都是可以等的!” “书维,我……”她摇着头,吱唔着。 他却打断,“别着急拒绝我,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只是想让你知道还有人等着你!” 相思吞咽着唾沫,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嘴巴一张一合的。 王书维却目光变得更为深情,执起她的手过来,凑到唇边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那个轻柔的吻落下,相思浑身一个激灵。 “书维,我觉得我们……”定了定神,她一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想要表明。 可话才出口,就被一声响给打断,病房外有人大力推门而入,纪川尧一身戾气的站在那。 “清清白白!”他大步走进来,眉眼森森,“毅然决然的跟我要离婚,还说不是有人在着等着?早些年我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 “纪川尧,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相思起身,蹙眉看着他。 “不跑来这里,上哪找你?”纪川尧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声音拔高。 她几乎天天都待在医院里,根本不给他见面的机会,想着来这里找她,之前还在门口踌躇,可往里面看时,就看到了足以让他怒火喷张的一幕。 相思呵斥,“这里是医院,你别大吵大闹,也别胡说!” “那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他大声的反驳。 闻言,相思将刚刚被王书维的亲过的手背在了身后,有些词穷。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争执了?离老远就听到这里声音很大,书维相思,这位是……?”从医生那里回来的王妈妈见到此番场景,不解道。 纪川尧脸色不善,像是没有看到别人存在一样,一双桃花眼,只是攫着她。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等着明天我再过来!”相思上前,张口道,随即又瞥向病床上的王书维,“书维,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过去拉着纪川尧就往病房外走,不顾王书维的欲言又止。 **************************************************** 回到所住的酒店,门才一关上,跟在后面的纪川尧便拽住她的,整个将她身子扳过来,抱紧在怀里。 “你干什么,放手!”相思顿时挣扎。 纪川尧却不听,将她搂的更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挣扎了半响挣不开,她反而放弃了,只是看着他,幽幽的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话一出,他浑身差点失去了力气。 “我不同意!”他开口,十分坚决。 相思耸肩,无所谓的态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同意的话,就只好法庭上……唔!” 只是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他忽然俯身用嘴堵住,舌直接长驱而入,在她嘴里使劲的翻搅,牙齿碰撞之间,都是疼痛。 纪川尧发狠一样的吸着她的舌,每一次都快顶到她的喉咙,好似一点声音都不想让她发出来,不要在听到她嘴里喊出要跟他离婚的字眼。 事情发展的快,两人力量也太过悬殊,被他整个提起走到最近的沙发边,直接扑到。 浑身上下被他到处摸着揉着,奋力的挣扎,只换来他更加疯狂的侵略。 还没等他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她就已经从他那双被欲/望充斥着的桃花眼里读到了他要做什么,惊慌在无限制的蔓延着。 “不要!”她喊,伸手推着他。 “不要?”纪川尧笑着重复,低头便开始吸/吮她的脖子。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有些声嘶力竭的大喊。 他不再开口,却只是笑,笑容看起来可怕的要命,大手开始不管不顾的去扯她的衣服,将外面的大衣弄掉,直接推高了她里面的毛衣,隔着内/衣用力的抓着她的胸。 他的力量很重,哪一下都让她疼的皱眉才算满意。 紧闭的两/腿被他膝盖强势的顶开,tun部被抬高的那一瞬,她感觉到了他的火/热正硬/挺挺的顶着自己,蓄势待发。 “纪川尧!”她忽然仰头大喝一声。 他吓了一跳,所有的动作全部顿住,紧凝的桃花眼里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你这是在做什么,婚内强、暴、吗!”相思咬牙切齿的吼,尤其后面几个字。 “呵呵,婚内强/暴?好像听起来还蛮新鲜的,我们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不过,你敢保证,一会儿你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笑的邪气又森然。 不再多啰嗦,结束未完的前戏,纪川尧直接伸手去拉她的牛仔裤,半褪下来后,便急不可耐的又去拉她的底/裤。 相思有些绝望,干脆不挣扎了,仰着的头躺了下去,眼睛却不争气的红了。 总是这样,这些年跟他最多的就是肉/体的纠/缠,也就是这样无止境的纠/缠,才会意外有了孩子,有了不该来的孩子…… 这样想,相思心里更加的悲戚,丹凤眼里虽然没有半点波涛,可深/处却紧锁着忧愁,眼泪也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 刚解开自己裤头的纪川尧,停下动作,皱眉看着她,“怎么哭了?” 相思不出声,也没动作,像是飘渺虚无的风,连眼泪都好似不是她的。 “别哭了。”他伸手,去擦着她的眼泪。 僵持了半响,他叹了口气,将裤子提好,从她身上起来,顺势也将她拉了起来。 和两人最开始时几乎一模一样,那次她也是忽然哭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旧会受影响。 纪川尧伸手,将她推高的毛衣拉下来,“你还真是聪明,知道眼泪最管用了,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 相思躲避开他的手,往一旁挪动着身子,连看都不愿看他。 眼神厉了厉,他再度伸手过去,直接捏起她的下巴,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里,“相思,你非离婚不可了?” 相思咬了咬唇,重重的点头。 “确定了?想好了?”他好像还不死心的问。 “是!”她再度重重点头,坚决着。 纪川尧没再出声,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已经松开,可却仍旧深深的望着她,深深的,好似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被他这样看着,相思却有些窒息起来。事些都笔。 *************************************************** 晴朗的冬日,难得的光芒万丈。 相思仍旧早早的赶来了医院,王书维一见到她,便立即紧张的问,“相思,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我很好。”她摇头。 “那就好。”王书维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下来。 瞥了眼病房门口的方向,相思犹豫了下,忍不住道,“书维,昨天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嗯?”王书维笑着等。 “我没想到你……书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我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一直当你是很好的朋友,像是亲人一样……我恐怕没办法和你发展成别的关系,我很怕你等,真的很怕!” 她很严肃很认真的说完上面一番话,神情凝重。 王书维听后皱眉,沉默不语了半响,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相思愣愣的看着他。 “我最怕让你感觉到压力,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样!”王书维叹气着,“相思,这样好了,你将我昨天说的话全部忘掉吧,还像是以前那样面对我就可以,千万别有什么隔阂!我不会再给你压力的!” “你真的不会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相思不确定道,原本她还准备了下文。 “嗯。”王书维点头。 看到他点头,相思却无法安心,因为他的目光,仍旧那样灼灼。 她张着嘴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开口说下去,心里在一声声叹息着。 病房的门此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都以为是王妈妈,却不成想,竟是昨天才闯来过一次的纪川尧。 “你又来做什么!”王书维面容突变,警戒着。 相思也站了起来,冷漠的看着他。 “啧,这么看,你们俩倒真是有些一致对外的默契!”纪川尧勾着唇,不紧不慢道。 “这里是我的病房,不欢迎你!”王书维下着逐客令。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他说的很是轻巧。 “找相思就更不行了!”王书维不甘示弱。 “哟,你以什么身份这么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下手还是太轻了?” “我可以告你!” “随便告,你以为我把你看在眼里?”纪川尧微抬着下巴,语带嘲讽,有种藐视一切的倨傲。 “你——”王书维被羞辱到,瞪圆了眼睛。 “纪川尧,你到底想怎么样?”相思站出来,冷冷道。 纪川尧目光转向她,语气态度都放了下来,“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今天傍晚的航班。现在正是放假的时候,机票特别紧张,这还是我找认识人才弄来的两张,头等舱坐不了了,只能商务舱了,你可别因为这个和我闹脾气。” “我并没有说要跟你走!”她皱眉,强调着。 “怎么,难不成你就要留在纽约了,和他在一起?”他挑眉,笑容扩散着问。 “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相思双手抱肩,不可亲近的态度。 “我同意了。”纪川尧忽然道。 “什么?”她不解。 桃花眼又像是昨晚一样,深深的望着她,“不是要离婚么。” “……”相思的双手忽然有些僵硬。 “你提出来离婚,我同意了。”纪川尧笑了下,幽幽道。 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将他的话在脑袋里又自动过滤了遍,还是止不住惊诧。。 相思怔怔的看着他,无法确定着,“真的?” “嗯,没看到机票都订了么,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办理手续,离婚。”纪川尧点头,目光纠缠着她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夹杂着某种惆怅。 低低缓缓的声音,挑断了她心中一根绷了许久的弦,有点疼。 *************************************************** 飞往s市的国际航班,十多个小时候,即将抵达,还要转机后才能回到h市。 空姐正在逐个提醒着飞机还有半个小时降落要系好安全带,很职业的回答着其他旅客提出来的问题。 相思将安全带系好,不由的扭头朝一旁靠窗而坐的纪川尧看过去。 从他说同意离婚后,一直到现在,他几乎跟周遭的一切都零交流,沉默不语着。 她一直想着,离婚的话,可能还要跟他僵持许久,可忽然一切变得这么顺利,回到h市,他们就会离婚,从此以后,他们便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不会再被他牵制着,会得到解脱,会得到自由。 收回目光,相思抬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等着飞机的降落,眼角处细微的颤着。 漫长的八年,一头一尾,如今真要结束了,心里真的是什么滋味都有。 ………………………… 今天7000字完毕。感谢还有人给《一醉》投票,今天票数好像没怎么涨,还有两天,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在前十,月票多的话,我是真的会多加更滴,还有免费肉肉没写呢哟! () 番外:《明知相思苦》28章,想跟你睡 一日朝阳升,清晨寒冻。 昨晚到达h市时都已经快后半夜,坐了辆出租车,一路无言的往市里开,本来她是要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或者找家临近的宾馆也行,可他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带来了公寓。 被纪川尧推进门的那一瞬,她就杵在门口不动,冷漠且警备的看着他。 他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径自的换了鞋子,步伐缓缓的往里面走,临上楼时,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她,声音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现在二半夜,也离不了婚,什么事都得休息好了天亮了再说,我睡客房,主卧室留给你。” 说完,他就直接上了楼。他时房往。 双手抵在贵妃榻的边沿,相思眯眼看着窗外的晨景,她昨晚倒床就睡着了,早上也很早的就醒过来了,此时早已经洗漱完毕,静默等待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咬唇朝着门口方向看着,蹙眉了半响,站起了身子往外走。 脚步停在了客房的门口,她也不知道他是还在睡,还是在拖延,犹豫的抬起了手,呼出口气的同时,敲响了门。 才敲两下,还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门就被人打开了。 纪川尧还穿着昨晚下飞机时的衣服,下巴也有些细微的胡茬,桃花眼里有细红的血丝。 被他看着,相思咽了咽唾沫,吱唔着,“时间,时间不早了……” “嗯。”他应了声,便抬腿往外走着。 门缝敞开之际,相思瞥到里面沙发的地面上,凌乱着许多烟头。 “你……”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是不是一夜没睡,可他的脚步已经走到了楼梯处,正往下走着。 坐上车系安全带时,他一边发动车子时,一边丢出来句,“材料都准备好了。” 听后,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民政局,竟没想到他没打招呼的就叫来了谢澜溪和贺沉风,在那两人沉重的目光下,他们走了进去,解除将他们绑在一起的纽带。 冬日的阳光变得和煦,堵车的高峰期已过,车子在街道上畅通无堵。 相思捏着安全带,真的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天底下怎么有他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明明是他同意的,可竟然在最后签字的那一秒,起身离开了! 车子停稳,纪川尧便拔下钥匙,慵懒的朝楼内走。 进了公寓,相思脱鞋后连拖鞋都来不及换,便追在他的身后,“纪川尧,你什么意思!” “唔。”纪川尧回身,抱着肩膀悠闲的瞅着她,不再沉默异常,已然恢复。 “唔?”她蹙眉。 “唔!”他不紧不慢的。 相思有些炸毛,“别跟我打哑谜,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他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眨着桃花眼。 “是你同意的,是你说回国离婚的!”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 纪川尧抬手摸着下巴,懒洋洋的,“是啊,可我刚不也说,我后悔了。” “你耍我!”相思气急。 她就知道,早就该知道,相处八年了,她应该是最了解他的xing格脾性的,之前那样强硬着说绝不同意,怎么可能一宿就忽然改变主意了,分明是将她给骗了回来! “这话是怎么说,怎么就成我耍你了,我之前是同意离婚啊,可现在我又觉得后悔了,难不成,后悔都不行啊,你阎王啊,这么霸道?”纪川尧说的十分无辜。 “你——”相思伸手怒指向他,丹凤眼里全是怒意。 瞪了几秒,就也冷静了下来,跟他这种人有理也说不清,直接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按照之前的,起诉离婚了。” “着什么急,让我再考虑考虑不成么?”他皱眉,忙道。 相思抿紧着唇角,冷冷淡淡的看他,面上神情很是鄙夷。 “这都几点了,折腾这么久了!你跑了之后,事务所的事根本我就没空管,又追过去纽约那么多天,事情更是堆的要命,我得赶紧回事务所,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我抽空就考虑。”他低头看了眼表,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后,又转身往厨房方向走。 低头在冰箱里鼓捣了半天,拿出来不少吃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琉璃台上,“你中午饿了就先对付吃一口,我忙完就赶回来!” 相思根本也没搭理他,默默的将气都沉淀下去,想着应对之策。 等着大门被关上,她也返身往玄关处走,等着穿好鞋子,她却发现一件令她再次抓狂的事—— 这男人竟然将门在外面给锁上了! 天杀的纪川尧! ***************************************** 开始时,她还很是暴躁,到最后,连脾气都没有了,窝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一个个转台。 外面的阳光从最浓烈的时候,渐渐的变淡,茶几上放着几样被拆开的食物包装袋,她像是被大人锁在家里的小孩子。 熬到下午快四点时,玄关处传来了声响,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哟,待的真挺老实啊,饿没饿,我特意去超市买了菜,给你做饭吃。”纪川尧走进客厅,手里拎着个大的购物袋,里面有生肉和蔬菜的气息。 相思“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瞥着他冷淡道,“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去?”他挑高了眉毛。 “既然你说还要再考虑,那我就等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她仰着下巴,态度不容亲近。 说完,她便拎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朝着门口方向走着,路过他身边时,就被他从后面蓦地抱住。 “我不让你走!”纪川尧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双手禁锢着。 “你放手!”她咬牙瞪着腰上的手。 “我不!”他的手臂收的更紧。 “纪川尧,你放手!”相思低喊。 “就不让你走!”他却像是小孩子一样执着。 相思有些头疼,扶着额头只好道,“我不走,你先放手。” “哼,你当我傻呐,我一放手你不就走了!”纪川尧却哼哼着。 侧眼瞥着她清丽的小脸,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上,低缓着男音,“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你留下来别闹,吃完饭我们再好好谈谈离婚的事,嗯?” “真的谈?”闻言,她挑了眉角,明显的不信。 “嗯——”纪川尧却拉长了尾音。 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如果他态度强硬还好,这样的他,相思有些无力招架。 等了有半响,他还仍旧抱着她不放,甚至将俊容更加凑近他,吐息之间热热的。 “你怎么还不放手,不是要做饭吗!”相思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开来。 “别动,让我抱抱你。”他却又收紧了力道,声音很低着,“好久都没好好的抱抱你了。” 像是调/情的话,她只感觉脸颊烧一般的发烫。 ***************************************** 明明是他要做饭,他却非拉着她一块在厨房里忙活,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递个什么碗盘。 超市里新鲜的武昌鱼,现杀后虽然收拾了,却还是有血,回到家里还需要清洗很多遍。 相思站在一旁看,不时的躲着眼,本身她就是不会做饭的人,尤其是鸡鱼类的,虽然死了,但看起来也有种鸡皮疙瘩都窜起来的感觉。 不是第一次看他做饭了,却还是忍不住出神。 他戴着围裙站在水池边上,两手捧着鱼,让水流顺着张开的鱼嘴往下浇,穿着长袖衬衫的关系,不时的要手肘互相往上提一下,不然会弄湿。。 见他过一会就要重复一遍那个动作,她走了过去,伸手将袖扣的扣子解开,然后挽了起来,一褶又一褶,又往上撸了撸,另一只手臂的也照旧着做。 过程里,纪川尧任凭着她弄,桃花眼深沉的凝着她看。 等她弄完了,他弯着唇角,十分宠溺的一句,“可真聪明。” 不过是一句夸奖而已,她却不自然的很,连小脸都有些微红了。 清蒸的武昌鱼,凉拌的花生米菠菜,糖炒的排骨,再加上用虾皮和冬瓜调的汤和两碗冒尖的米饭,被他逐一端上餐桌。 “好了,可以吃了。”他对着她邪气的笑,浑身却散发着居家美男的气息。 待她动筷后,又等待着问,“怎么样?” “嗯。”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味道却是极佳的。 他的手艺其实她尝过的,那会儿他天天送汤过去,倒了的那一桶也只是当着他面的那一次,其余的她都喝了。 “把这些都吃了,一样都不许剩!”纪川尧给她夹着排骨。 “这么多,喂猪吗?”闻言,相思蹙眉,瞪着面前满满的菜盘。 “谁让你之前将我给你熬的汤都给倒了,小没良心的,今天你都吃了算是弥补我!我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人做饭,你就那么不领情!”他挑眉,说的幽幽怨怨的。 她听后,却不假思索的嘟嚷出声,“哪是第一次,之前不是给宋小姐做过。” 话吐出后,她才意识到,有些懊恼的咬唇。 抬眼,却发现他笑的正欢,不禁尴尬着,“笑什么。” 他仍是笑,虽没出声,但神情却是愉悦极了,等他笑够了,才凑过来一些,勾唇着,“那是她让我做的,并不是我主动的,给你熬汤还有今天这顿饭,是我主动的,懂了吗?” “不懂!”她没好气的回。 纪川尧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就只是给她夹菜着,“不懂就吃饭,别跟数米粒一样,跑纽约这么多天,人都瘦成什么样了!” 相思低头不去看他,只是闷头吃着饭,心却已经乱了。 吃过饭,她便直接等不及的开口,“现在谈吧。” “谈什么?”他却明知故问。 “离婚的事,是你吃饭之前说的!” “喔。”他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抬眼看了看窗外,道,“都这么晚了,还是先上楼洗澡睡觉吧,这事也急不来,昨天坐了一整天的飞机,怪累的,先睡觉吧!” 相思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的吐出,一副她就知道的表情,而且被他弄的脑袋仁都疼。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她忍着怒气说完,就又拎起大衣往外走。 纪川尧好不容易将她从纽约带回来,而且又留她这么久,怎么可能让她再离开,当下便挡住她的去路。 她抬眼,瞪着他。 他一点不在意,随便她瞪的意思,“你往哪走?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明天就将你行李都拿过来,再把房子退了!” “你敢!” “那成,你要非得回那住,我收拾行李跟你去。” 她眼睛睁大,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跟我去?” “你自己考虑呗,要不然你就留下来住,给你主卧,我睡客房。要不然就去你那租的房子住,那地我看挺小,估摸咱俩得挤一张床。”纪川尧点头,到最后,两手一摊,笑容邪气着,“反正我是都行,你自己选吧。” “你这人怎么不要脸!”相思磨牙霍霍,恨不得上前挠他。 见状,纪川尧也不挡在她面前,反而侧身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等待她决定的悠闲模样。 抿唇了好半响,又看了他好半响,确定他并不是说笑,如果她走,他真有跟着她的意思! 瞥了眼楼上,她闷头快步走过去,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你说睡客房的!” 听着她很重的脚步上楼声,纪川尧仰靠在沙发上,眉眼懒懒的,嘴角开心的上扬。 ***************************************** 自从怀孕后,相思的淘/宝店几乎就一直都是停业的,现在她重新规整着,将之前的商品全部下架,弄着新图片,准备明后天找时间去进一批新款。 下楼时,就看到不知何时过来的许阿姨,正在忙前忙后的打扫着,看到她,立即笑着打招呼,“太太!” 许阿姨本身是在半个月前就被放假的,还以为是被辞退了,没想到,竟又会被招了回来,很是高兴。 相思有瞬间的晃神,好似一切都未曾改变一样。 到了傍晚时,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正重播着某卫视收视率很高的综艺节目,膝盖上放着洗好的葡萄,不时的拿到嘴里吃一粒。 她看的入神,连有人开门回来她都没有听到。 等着一旁沙发忽然塌陷,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刚要送入嘴里的葡萄半路截住,硬是送到了自己嘴里。 相思蹙眉,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纪川尧。 将葡萄吞到嘴里,连带着吞入了她的两个指头,故意用舌尖舔着,半响才不舍的放开,眉眼之间尽是暧/昧之色,“真甜!” 相思抽回手指,拿过纸巾不停的蹭着上面的口水,一脸嫌恶的看着他。 纪川尧却不恼怒,哈哈大笑起来。 将膝盖上的盘子放在茶几上,她不想理他,想往一旁挪着地方,刚一动,面前忽然闪过什么,花香扑面而来。 “这……”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横空出现的一束玫瑰花。 一枝枝都开的都很饱满,而且上面还有着水珠,可见新鲜程度,这么大一束! “送给你的,喜欢吗?”纪川尧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将鲜花塞在了她的怀里。 “为什么送我。”相思下意识的伸手接过。 “同事说的,哄老婆开心的话就送玫瑰花。”他勾唇,目光不眨的凝着她。 “……”相思咬唇,有些掉进了他故意营造的气氛当中。 纪川尧凑过去,眉眼极近的看着她,“如何,有没有觉得有一点开心?” “我不是你老婆。”她别过眼,极力的不让自己慌乱。 “谁说的,结婚证书可都是有的,这关系可受法律保护!”他挑高了眉,一副很是激动的模样。 “就快不是了!”相思下意识的反驳。 闻言,纪川尧面色一滞,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脸上捏了几下,径自低喃着,“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的眼神又是那种让人泥足深陷的,她险些掉进去,有些把持不住。 刚好许阿姨从厨房里闻声走出来,笑呵呵道,“先生回来啦!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去炒就好啦!” 先前接到先生的电话,说是等着他晚上回来亲自下厨炒,让她都准备好了就行,这可让她够吃惊的,毕竟她在这家工作也很久了,先前的不算,这样平常的晚饭他要下厨还是第一次。 “成,我去洗个手就过去。”纪川尧起身,勾唇着应。 待他走后,许阿姨看到相思怀里的玫瑰花,立即低呼着,“呀,这是哪来的玫瑰花啊!是先生送的吧,可真够浪漫的啊!” “浪漫么。”相思小声的嘀咕。 “当然浪漫!”许阿姨耳尖的听到,反驳着,还口若悬河着,“你看先生还嘱咐着要回来亲自下厨,这又送玫瑰花,你看你们夫妻也好多年了,还能这样的去花心思,多好啊!太太,你可太幸福啦!” 她听着没吭声,手指摩挲着玫瑰花瓣,心里却在喃喃重复:幸福…… ***************************************** 晚上,许阿姨已经回去,窗外夜色很深。 相思仍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直接坐到她身边,一条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身后。 她想要起身上楼,想了想,还是坐着没有动。 俩人离的近不说,太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紧盯着她不放的目光,到最后,她被看的实在是发毛,忍不住扭头瞪过去,他却勾唇的笑了起来,“我们看点东西吧?” “看什么。”她蹙眉。 “看你喜欢看的。”纪川尧神情有些神秘,起身就朝着玄关处走。 没过多大一会儿,又返身走过来,手里多了几张dvd,就看到他蹲在电视柜面前,捅咕了半天,将放映机连好后,拿着遥控器走回沙发上坐下。 “你自己看吧,我上楼睡觉了。”她不太想要跟他这像是老夫老妻一样相处,起身想要走。 “睡什么觉,这才几点,真当自己是小猪养啊!”他却轻松的将她拽回来,压制在沙发上,懒懒的继续着,“看吧,是你爱看的片子。” 相思瞪了他一眼,扭回头看向电视屏幕,想看看他嘴里所谓她爱看的片子到底是什么片子。 等着屏幕上出现序幕时,她微微惊诧,“恐怖片?” “嗯哼!”他应,斜睨着她,“是你爱看的吧?” “可是……你敢看?”她蹙眉,很是怀疑的看着他。 那年在纽约时,他非要看她租来的碟片,都是一些恐怖片和鬼片,还记得那时候,他明显僵硬的神态。 “嗯。”他很低的发出一声。 相思咽了咽唾沫,收回了目光,本来还不想跟他待下去的,这会儿,却又忽然想要待下去了。 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一些让人惊恐的画面也开始上演,欧美片不像是日本片那样变/态,不过却将惊悚感制造的很好,而且看着很是恶心。 在一个画面切换后,感觉到身旁男人的喉结滚动时,她忍不住朝他看过去,好心道,“时间也不早了,不然别看了吧?” “怎么不看,你不是爱看。”他又动了下喉结,才道。 “我可以抽空在网上下载着看。”她道。 其实她看的很津津有味,但是感觉到他明显的僵硬,多少还是不忍心他这样被折磨下去。 “现成的正版碟,看什么网上下载的。”他扯着薄唇,不耐着。 “可……”她还是犹豫着。 纪川尧直接打断她,伸手将她的脑袋扭过去,“别可了,继续看你的。” 又这样看了一会儿,中间相思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葡萄吃时,也能清晰感觉到男人的一激灵。 “你,要不要吃葡萄啊?”怕他紧张,她将盘子递过去,跟他说着话。 “不用了。”纪川尧拒绝,声音紧绷绷的。 相思也是听出来,所以很是担忧的看着他,提议着,“要不我自己看,你上去睡觉吧?” “不。”纪川尧当下否决。 她正蹙眉,很是不耐时,听到他又低声说了句,“我想陪着你。” 像是被什么捏了下心脏,她有些慌的将注意力放回了影片上,可里面惊悚画面一个个切换,她却无法再专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影片时长近两百分钟,等着最后有字幕出现时,她隐约听到身旁男人似是送了口气的声音。 她起身,走过去将客厅的灯开关打开,屋内瞬间灯火通明,也就看到了纪川尧脸上来不及掩饰掉的一丝紧张。 不知怎的,想到他先前的那句“我想陪着你”,心里好似有些暖。 纪川尧也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全部喝掉后,又紧接着再倒一杯,好似以此来平息对于影片观看后的心有余悸。 相思将电视关掉,路过时脚步顿住,道,“我先上楼睡觉了。” 他先是被吓到了下,然后半响才发出一声,“嗯。” 张了张嘴,相思还是抬腿朝着楼上走去,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 墙壁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了数字11,窗帘密密实实的拉着,屋内黑漆漆一片。 相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右手枕在脸庞,闭着眼睛入眠着。 之前她被迫答应留下来住,本来还是担心的,害怕他会说话不算数,不过心里也想好了,若他说话不算数,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要回到租住的地方,若他要跟着,她就去酒店! 不过到了晚上,他就只是待在了客房,规规矩矩的。 影片看的她很是爽,所以感觉也很过瘾,很是香甜的进入着梦乡,只是在那前一秒,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 虽然她不害怕,但还是会有些影响,第一秒时还是被吓了一跳,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蹙眉看向房门,“谁!” “是我。”外面有男音传来。 她一愣,就看到门被人拧开,走廊灯光倾泻,纪川尧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有什么事?”她拉高着被子,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他是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那的,胸前肌理纠结着,下面穿了条睡裤,垂着的右臂和身侧那里,夹着疑似枕头的物件。 “到底什么事!”见他不吭声,相思有些不耐的喝。 “咳!”纪川尧这才清了下嗓子,桃花眼有些漂移着,声音又轻又快,且十分的不自然,“影片有些吓人,我想过来跟你一块睡,自己睡……咳,害怕。” ………………………… 送上7000字。大家多投月票,还有明天的最后一天啦,希望能在前十呀!如果前十,明晚抓紧给大家写最后的免费肉肉,我尽量写的尺度大一点,哈哈,小邪/恶啊~~ () 番外:《明知相思苦》29章,忽然难过 “到底什么事!”见他不吭声,相思有些不耐的喝。 “咳!”纪川尧这才清了下嗓子,桃花眼有些漂移着,声音又轻又快,且十分的不自然,“影片有些吓人,我想过来跟你一块睡,自己睡……咳,害怕。” 听到后面两个字,相思简直大跌眼镜,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表情为难的男人。 纪川尧也不着急催促,就站在那,静静的等着她回应。 “不行……”她蹙着秀眉,并没有很快动容。 他瞅着她,坦荡荡的又说了遍,“可我害怕。” “真的害怕?”相思咬唇,不确定着。 “嗯!”纪川尧很重的应。 “那你……要跟我睡?”她仍旧蹙着眉,吐出来几个字。 “你去跟我睡也成。”见状,他眉角微扬着道。 默了有几秒,相思咬牙,很是勉为其难的说,“我不跟你睡!你要是真害怕的话,那你留下来睡地板好了!” “成。”纪川尧一口答应。 抬腿迈进来,回手再将房门关上,他夹着枕头就往里面走着,黑漆漆一片,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脚步声。 “你把灯打开!”相思有些适应不了,急急道。 “喔。”他应,随即,摸到开关后,卧室内亮了起来。 相思保持着拉紧被子的姿态,警备的看着他,刚刚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此时很怕他扑到床/上来。 可最后担心还是多余了,纪川尧很听话,真就从柜子里拿出两张被子,分别扑在地毯上和留着盖,然后枕头放好,便弯身开始脱着身上的睡裤。 “你干什么!”相思瞥到,顿时脸红起来。 “脱衣服啊。”纪川尧顿住动作,很理所当然的说。 “你不是已经穿了睡裤!”她咬牙,视线匆匆的转移。 解释精壮的身材,那样健美,尤其是两跨之间鼓起的地方,噢天! “我习惯裸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耸肩,很是无辜又很是暧/昧的说道。 相思浑身的温度都在涨高,很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忙侧过身躺下,咬着唇不再吭声。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是脚步声,然后屋内恢复之前的黑漆漆,男人似乎也躺在了地上。 窗外夜色更深,主卧室里安安静静的,俩人的呼吸声整齐的错落着,谁都没有声响,却谁也都没有睡着。 不知道多久,他忽然开口,“相思。” “……嗯。”她应,声音里也没有睡意。 “去年没给你过生日。”他幽幽的吐出一句。 “……”相思猛吸了一口气,不言不语。 自从那年他给她过过生日后,接下来的每年,第一场雪到来时,他都还是会给她过,虽没什么新意,但都会带她去吃顿饭,切蛋糕吹蜡烛。今年不是他不想,而是她不肯,那会儿正是查出怀孕时,她对他是避而不见的。 如今这样说,她不由的有些恍惚。 “今年一起给你补上,好不好?”他再开口,语气很是认真。 将吸的那口气沉下,她还是冷淡了声音,“不用。” 纪川尧薄唇清又浅的扯动,桃花眼睁着半响,欲言又止了最后,还是将想说的吞了回去,只是低声一句,“睡吧。” “晚安。”她也低声一句,垂下了眼睫。 ************************************************* 翌日,相思早上醒过来,在洗手间里洗漱出来后,躺在地毯上的纪川尧还在睡着。 走回床边将被子叠好放到柜子里,又换了个新的床单铺好后,她才朝着卧室外走,路过他身边时,脚步缓了下来,犹豫着是否要叫他起床。 还没等想好时,他却忽然有了动作,两只手猛的朝她探过来,准确的抱住了她的一只脚,脑袋也凑了过来。 “喂!”她吓了一跳。 “唔,别吵。”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咕哝着。 相思瞪眼,她的左脚被他整个都抱住,根本挪动不了步伐,可他还一副睡相香甜的模样,简直令人气的牙痒痒。 “放手!”她低喝。 “嘘……”他像是方才那样,咕哝时,又将俊容凑的更近,几乎整个都贴了上来。 被他抱着的准确地方是脚踝,她穿着居家的长裤,可即便是隔着布料,随着他呼吸吐出来的热气,熨贴着她的肌肤,一阵酥麻的痒。 “你放不放手?”她强忍着愤愤的问。 等了两秒,见他不为所动,她干脆弯身下去,蛮力的掰开了他的手,甚至还顺势踢了他一脚。 “唔!”纪川尧被踢到肩膀,吃痛着睁开眼睛。 睡眼蓬松的瞅着她,很是幽怨着,“干什么啊,一大清早的,谋杀亲夫?” 相思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卧室外走去,因被他惹出来的怒气而脚步很重。 厨房里,许阿姨已经早早的过来,买来了新炸的油条,此时正在拿着昨晚泡好的豆子在榨着豆浆,几分钟后,香浓的豆浆就被她端出来了。 相思端着杯正在喝豆浆时,纪川尧大摇大摆的从楼上走下来,两条胳膊伸展着,头也左右的摆动。 “先生起来啦,快吃早餐,新榨的豆浆,还热乎着呐!”许阿姨也将他的豆浆端出来,笑呵呵的放到餐桌上。 “闻着可真香啊!”纪川尧单手扶着脖颈,另一手端起豆浆。 见状,许阿姨不解的问,“先生,你这脖子是怎么啦?” “有些落枕了,不止是脖子啊,我这后背啊,胳膊腿啊,浑身的骨头节都疼!” “这是怎么弄的啊?”许阿姨更加不解了。 他耸肩,笑容邪气着道,“睡地板了呗,虽有地毯在下面,可也硬啊!” “这怎么好端端的还睡上地板了呢?”许阿姨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的梭巡。 听到这儿,相思有些按捺不住,咬下油条的同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者端起豆浆,不在多说话,只是肆意的喝着。 见状,许阿姨当下就明白了,慈爱的笑了起来,“呵呵,我看啊,还是先生你犯错误了,不然太太能罚你睡地板嘛!还是好好哄哄吧,不然天天落枕可多难受呀!” 纪川尧勾唇着笑,一副认真听很是受教的样子,不时的还点着头。 “太太也是,要是没啥大错就也原谅先生,这样日子过的才有滋有味嘛!”末了,又转过头来对着相思这样道。 相思咬着唇角,被说的有些尴尬,明明就是没有的事,被他这么一说巴,弄的跟真事一样,她什么时候罚他了! 等着许阿姨转身往书房走,她将筷子放下,默了有几秒后,抬起头来看他,似乎调整了什么情绪。 “纪川尧,我们得谈谈离婚的事了。”她很认真的对着他说。 回来h市也有几天了,在民政局那么一闹,婚也没有离成,说是需要考虑,可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反而有些让她无法适从的态度和举动,所以,她有必要提醒他,也有必要跟他谈谈。 纪川尧险些呛到,偏过脸,虚握着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几下后,抽过一旁的纸巾,擦嘴的同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纪川尧?”见他不吭声要走,她蹙眉看着他。 “我上班要迟到了,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再谈。”丢下这样一句话,他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相思看着盘子里的油条,抿着唇,神情复杂难辨。 ************************************************* 晚上纪川尧是在她都快准备睡觉时,才回到家里的,而且一身浓重的酒气。 相思本来还等着他回来认真的谈一谈离婚的事,可如今见到他这模样,也是都谈不了,抬手将电视关掉,起身就想往楼上走。 才出客厅没几步,就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巨大的响。 她诧异的扭过头去,就看到换好鞋子的纪川尧,一头直接栽倒了隔断处立着的柜子上,摇摇欲坠。 握拳挣扎了两秒,她还是转身朝他走了过去,蹙眉伸手过去,试图将他拉起来。 拉是拉起来了,可此时的纪川尧喝酒喝的太多,有些烂醉如泥的状态,根本连站都站不好,稍一松手,他就又栽过去,再一伸手去拉他,他干脆就整个将身/体重量放在她身上了。 咬了咬牙,她只好撑着他往楼上走着。 他本身就重,而且还喝醉了酒,更不好控制力量,不算长的楼梯台阶下来,到了楼上相思已是满头大汗。 等着将他放倒在客房的床上,再动手将他外面的大衣脱掉,直接拉起被子要给他盖上,可转身要走时,他却忽然坐了起来,从后面整个将她抱住。 “纪川尧!”她咬牙,忿然的扭头瞪着他。 纪川尧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横着手臂在她胸前,紧紧的钳制着她,酒气喷洒在她的颈窝之间。 “相思,相思……”他低声的喃喃,悱恻的喊。 感觉到他的力道越来越收紧,相思有些受不了的挣扎,“纪川尧,你别趁机耍酒疯!” “相思……”他却只是重复着喊。 她被他拽着也坐在床边,身后贴着他的胸膛,半响都没有过分的动作,她叹了口气,侧着头去伸手推他的肩膀,“纪川尧,你喝多了,赶紧躺下睡觉!” 他没应,不过脑袋整个都耸搭在她的肩膀上,眯着桃花眼蒙蒙的瞅着她。 在她又伸手推他时,他才发出声音,“我知道你是在等着我。” 闻言,相思蹙着眉心,正要回嘴时,他却又低渺着语调继续。 “我知道你等着要和我谈,我也知道你是等着和我谈离婚的事,可我不想谈,我不想谈……” 搂着她腰的手抬起,抚在她的脸上,掰着她侧头迎上他的目光,薄唇轻蠕着,重复着,“我不想谈,相思,我不想……” 他最后,尾音甚至呈现一种幻音的状态,轻飘飘的,却能抓在人心上。 也同样抓在了相思的心上,所以她的眼神渐渐涣散起来。 而纪川尧也就是这时,向后仰着,也一同抱着她躺在了床上,一条腿压上去,扯过被子蒙上,脑袋也搁在她肩膀上,不容许她有半分的挣扎。 “纪川尧,你给我放手!”她被他紧紧的搂着,都快喘不过来气,而且力道还那么大,根本挣脱不开,她甚至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喝醉! “别吵了,我头好疼,晚上喝太多酒了,让我好好睡一觉。”他微抬着下巴,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你睡你的,你先放开我,我也回去睡觉!”她恼怒着。。 “一起睡。”纪川尧有几分无赖。 “谁跟你一起睡!”顿时,她火了。 “一起睡怕什么,我又不碰你!”他却撇嘴,道貌岸然的。 “鬼才信!”相思简直白眼。 他也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瞅着她,然后缓缓的勾起了薄唇,低笑着,“我真不碰你,就这么抱着你睡一觉,我头太疼了,抱着你我就睡的舒服了,而且……”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碰,更何况,我一碰你又该哭了,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我就该心疼了,所以我不会碰你的。以后在你不愿意的时候,我都保证不会碰你的!”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神态放松,却紧紧搂着她不放。 相思一直僵硬着身子,耳边重重复复的都是他最后的话,直到最后他的呼吸匀长,真的睡了过去。 ************************************************* 一天又一天,眼瞅着还有大半个月就快过年了,她回h市待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每天都能看到他,没有应酬时,他都会准时回来,还会带回来一束玫瑰,然后再亲自下厨,每当她冷然的跟他说离婚的事时,他都能给岔开话题,或者躲着出家门。 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她低低的叹气。 都已经想好了要断了,已经决定离婚了,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了呢。 上辈子,她绝对和纪川尧有仇,冤家啊! “太太,我再给你往杯里添点热水,就是凉白开也不能喝,冬天喝了对胃不好的,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这些小事!”许阿姨拎着暖瓶从厨房走过来。 “谢谢许阿姨!”相思对着她微笑。 倒完水,许阿姨不经意瞥到茶几边角处摞叠着的报纸,惊诧道,“呀,这不是先生吗!” “先生现在在h市可真是不用说了,都几乎不怎么轻易接案子了,事务所被他带出来的律师一个个就已经很厉害了,上报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这上面……”说到一半,许阿姨神色不怎么对,止住了声音。 相思本来不感兴趣,见状,不由的好奇起来,伸手拿了过来。 其实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新闻,确切点说,是个花边新闻,好像对方是上流社会的社交名媛,刊登着两人很是亲密的照片,旁边还配合着暧/昧的标题和内容。 “哎呀,这报纸什么的,最是不可信的,这帮媒体没事也能变出来点事来!”许阿姨忙道。 相思却不在意的笑了笑,抬头对着她说,“许阿姨,我有点饿了,早点做饭吧,今天我有点想吃水煮鱼了。” “行,正好冰箱里还有昨天收拾好的新鲜活鱼,我这就去筹备着!”许阿姨立即应下,转身跑去厨房忙活了。 她也继续看着电视,不过,放在茶几上面的报纸,被她转移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日历翻过一页,又是一天。 茶几上又摆放着今天新送来的报纸,相思却没有翻阅的心思,拿着遥控器无聊着翻着台,琢磨着淘/宝店是否要请个年轻模特来照相,应该能带动着生意。 台一个个跳跃,转过本地的地方台后,上面播放的是本地的实时新闻,上面被采访的对象正是纪川尧,似乎是刚从外面回到事务所,就被几家媒体截住了去路。 记者正在犀利的向他提问着,这些天报纸头条上的花边新闻。 相思没多少兴趣,想要继续转台,可却因他说的话而顿住了一切动作,瞳孔微缩。 “你们可别乱说,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被你们这样渲染大了,我太太会生气的!”他对着十多个话筒,不紧不慢的回着。 话一出,顿时引得其他记者一片哗然,h市最让单身女青年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竟然已经结婚? “太太?纪律师,您什么时候结婚了?” “是啊,纪律师,您从来都没说过!怎么会要隐婚呢!” 纪川尧勾唇浅笑,眉眼都带着妖娆的邪气,“也是没有人问过嘛,我结婚已经八年多了,老夫老妻了。至于隐婚一说,我倒是没这么想过,不过是觉得这是私生活方面,而且,我太太也喜欢低调,不愿意张扬。” “纪律师,您能不能详细说说,您和您的太太?” “纪律师,那跟社交名媛顾小姐的事,您太太会不会生气呢?” “纪律师……” 纪川尧眯了眯眼,打断道,“我刚已经说了,这件事别再渲染,我太太真的会生气的!不要追问太多,我太太真的不喜被人打扰,我可不想惹她不高兴!” 随即,他便伸手示意,就有保安跑上前,阻挡着一切记者。己耐影移。 画面转换,有主播拿着话筒,对着镜头惊讶且有声有色的将报道总结,同时字里行间都带着艳羡纪太太的成分。 相思手中的遥控器有些握不住,连唾沫吞咽都有些不会。 他竟然会将这段婚姻这样的曝光! ************************************************* 夜色渐降,有星矜持的闪烁在空中。 厨房里的许阿姨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相思却已经坐不住,来回的在客厅里踱着脚步。 他是什么意思,现在这样曝光,难道他一点不怕接下来的离婚吗,还是说,他根本不会离婚? 玄关处传来声响,她知道是他回来了,立即快步迎上去,门打开,他和电视上穿的那身一样,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哟,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都知道跑到门口来等着我了!”纪川尧一见到她,挑着眉邪笑。 她没心搭理他,直接张口着,“纪川尧,你到底怎么回事,你……” “看电视了?”他却了然于胸的打断她。 相思眼里锁着冷然的瞅着他,默认着,神情也是隐忍着。 “现在还来不及说这事,快点跟我上楼,把这件衣服先换上!”说着,他便拉着她,不管不顾的往楼上走。 带到了卧室,他才松手,伸手探进拎着的纸袋里,一条晚礼服便在他手里。 “先把这条晚礼服穿上,然后去外面弄个头发化个妆,晚上有个小型宴会,你得跟着我一块去。”他执起她的手,将晚礼服放到她手里。 “纪川尧,我是在跟你说正事,你能别老扯开话题吗!”相思别开手,愤怒的瞪着他。 “我知道,可我们快要迟到了,听话,别这会儿跟我闹脾气,先换上再说!”他上前,伸手搂着她往更衣室里面推,见她倔强的不为所动,干脆伸手朝她胸/前伸过去,“你要不换,那我只好帮你换了!” 一进去后,便有人迎上来,热络的打着招呼,他伸手揽着她向前,很是慵懒的介绍着,“这位就是我太太,李相思。” “哎呀呀,我说纪律师怎么一直都藏着啊,原来纪太太这么美呢!”对方立即夸张的大呼。 一旁还有人附和,“可不,一藏还这么多年,不过要是我,有这样美的太太,我也不愿意让她抛头露面啊!” “呵呵,是她低调。”纪川尧大大方方的接受夸赞,笑着总结。 相思有些局促,虽然被人夸赞是心情愉悦的,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方式,她实在不自在。 以前,她不是没有陪他参加过什么酒局饭局之类的,这种宴会也有过,不过从来都是无人问津的,都以为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不过是纪川尧暂时的女伴而已。 可现在,不停有人上前,跟她这位纪太太打着招呼。 中间到了跳舞的环节,她还没缓过来劲儿,就被他拉着走向了舞池,跟着音乐翩翩起舞。 晚礼服是他亲自去挑选的,薄荷绿颜色的拖地长裙,露肩的设计衬托着她线条优美的香肩,薄荷绿的颜色更是将她清丽的脸映的美轮美奂。 “我就知道你穿这个颜色好看!”他勾唇,开口着。 “喔。”她回应的冷冷淡淡。 纪川尧却不受挫,反而继续凝着她道,“纪太太,你今晚真美!” 又是这样的称呼,这样的三个字,她今晚接受到太多了,此时又被他从嘴里说出来,很是抵触。 抬起眼睛,他也正看着她,桃花眼似乎是漫不经心,可眼底却凝聚着那份专注。 悠扬的音乐继续,优雅的舞步翩翩,相思觉得头疼欲裂。 那样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纪太太…… ************************************************* 终于宴会结束,在和众多不认识的人告别后,相思的世界才终究恢复平静。 回到公寓里,许阿姨已经下班离开,进了门,换了鞋子,相思便提着裙子跟在去厨房喝水的纪川尧身后。 “现在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她仰着头,脱掉高跟鞋,她矮他更多了。 “唔。”纪川尧咕咚咕咚将水都喝掉,随即又往客厅里走,边走边勾唇着,“说吧。” 相思提着裙子,继续跟在他身后,在他坐在沙发上后,低头垂眼看着他问,“你为什么对着媒体公开?” “有我自己的原因呗。”纪川尧翘起着二郎腿,悠闲着。 “什么原因?”相思蹙眉,不解的看他。 他忽然抬头,眉眼带着一丝轻佻,可语气却十分认真,“让人都知道你是我太太,最好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你就甭想离开我了。” “你……”她心里一窒,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纪川尧似乎是叹了口气,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坐直了身子,伸手拉起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的揉。 随即又微微用力,将她拉着坐在了自己身旁,眉目很近的看着她,语气里近乎一种哀求,“相思,我们好好的,别吵架了,成不?” 八年,在最美好的年纪她就遇到了他,属于了他。 时间这么快,八年的时光就这样的度过,可好像很多事仍旧历历在目,哪件都很清晰。 相思回看着他,忽然心里很难过。 他们之间,仅仅是吵架么,仅仅是不吵架了就可以么。 ………………………… 今天更新7000字!吃过饭我会给大家写免费的肉肉放在群里,不过时间会很晚,可以明天看!月票月票啊,还有最后几个小时了,希望能保持在第七名呀,很感激大家,嘿嘿! () 番外:《明知相思苦》30章,有我在呢 “成么?”他仍旧瞅着她,屏息着问。 眸光渐渐垂下,相思回答不出来,却也没办法摇头。 转过脸,想要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时,他忽然伸手,从侧面将她抱住,体温无声无息的袭来。 相思一僵,听到他在耳边的叹息,几不可闻,“相思。” “为什么。”她咬着唇,侧过头去看着他,将心里的话问出,“为什么不同意,为什么不要离婚?” 她不止一次的分析过,他到底为何会这样。也许是因为离婚是她提出来的,让他措不及防,亦或者,是他一贯强烈的占有欲,在他还没丢掉她时,怎么会容许她私自离开? 她如今询问他,很想听到他的答案会反驳了她心中所想,她甚至在期待,在无声的呐喊,快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 闻言,纪川尧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微紧了几分,桃花眼也是微紧,嘴角蠕动,那样的目光也仿佛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堤坝险险拦住的洪水,眼看着就要倾泄而出。 相思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好似也感应到了,屏息的等待着,可最后,却只听到他的一声轻叹,“相思……” 有手机铃声也在他尾音落下的同时响了起来,是纪川尧的,他顿了两秒松开了她,掏出了手机起身朝窗边走着接电话。 身后的体温消失,相思心底里一片冰冷的失望。 “有什么事就说!”纪川尧接着电话,语气很沉。 电话是纪父打/过来的,那端有些雷霆爆/发,大怒着,“结婚是儿戏吗!你是当我和你妈是死的吗,竟然偷偷摸摸的结婚,而且还这么多年,你简直要将我们给气死!” “说话声这么洪亮,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他勾唇,冷淡的笑。 “逆子!”纪父大骂,话筒间急促的喘息可闻,“那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快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把她……” “这是我的事,不用您跟着搀和。”纪川尧直接打断,随即切断了线路。 将手机放下,手指抠在边缘处,眼眸发紧的瞅着外面的夜空,似乎是在努力平静着情绪。 等着他转过身来,扭头朝着沙发上看去,那里早已没有了相思的身影,只有从窗外倾泻而入的冰冷月光。 ***************************************** 夜。 相思坐在卧室里的小桌子边,上面摆放着笔记本电脑,不时有消息提示着,她耐心的逐一回复着买家询问,处理着成交事宜。 卧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纪川尧慵懒的走了进来,一屁股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条手臂拄在了桌边。 “不知道敲门么!”相思瞥了他一眼,冷淡着。 “敲了你没听见!”纪川尧脸不红的反驳着。 见她不搭理自己,他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伸手将她放在一旁还没得空吃的苹果拿过来,直接放到嘴里,大口的咬了起来。 “你——”她瞪向他。 “给你也咬两口好了,我不嫌你。”他痞痞的将咬了的苹果递向她。 相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后,继续对着屏幕敲打着。 将一个苹果很快的吞掉,扔掉苹果核,他手拍摸在胃部上,哀哀的叫,“真是一点都不当事啊,还是饿的慌!” “你没吃晚饭?”闻言,她不由的又瞥向他。 “吃是吃了,可也没怎么吃,晚上去的沉风家里,他爸过生日。”他勾着唇,不紧不慢的继续,“对了,你朋友谢澜溪也去了,沉风可真猛啊,本来他爸就看不上谢澜溪,竟然还带到家里了,而且他未婚妻都在,啧啧!” 他说的抑扬顿挫,一旁本还专心对着电脑的相思已经无心思继续,扭头看着他,眸光担忧。 “那情况如何?他们是不是欺负澜溪了?”相思急急的问,她太了解好友澜溪的脾气,安安静静柔柔弱弱的,一定会被欺负! “唔。”纪川尧抬手,懒懒的摩挲着下巴。 “你快点说啊!”相思更急了。 “那你求求我!”他凑近她,弯着桃花眼。 见状,她简直火大,“你到底说不说?” “你求我,我不就说了么。”他撇嘴,眸光灼灼的瞅着她。 “算了,我找手机给澜溪打电话,直接问就好了。”相思干脆放下鼠标,就势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得,我跟你说还不成么,就不能跟我撒撒娇。”纪川尧忙伸手按住她,抱怨着。 相思咬着唇角,对他的后半句保持沉默,撒什么娇! “受点委屈是指定的了,不过我去的晚,到时都已经开饭了,后面就是想欺负她也没机会了,沉风中途接了个电话后,就带着她匆匆离开贺宅了!”他开始缓缓的说。 听后,相思点了点头,又问,“贺沉风的爸爸,很不喜欢澜溪吗?” “嗯,毕竟他早就有未婚妻么。”纪川尧也点头。 相思低低的叹了口气,脸上开始滋长出愁容来,为好友担忧着。 纪川尧伸手,有些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行了,担心人那事做什么,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瞎着急!有那心思,还不如关心关心我!” 相思睨了他一眼,张嘴冷言反驳,却还是吞咽了回去。 想来想去还是担心,还想着给好友打电话询问一下,起身将手机拿过来,开机等待着。 本来先前去纽约,她的手机一直也都呈现关机状态,回来后也都没怎么用,也觉得没什么人联系。 五六秒后,手机系统运行起来,待稳定后,就提示着有短信进来,一条接着一条。 手指去触碰,提示的信息就被打开,连着十多条,都是王书维发来的。 一旁的纪川尧是一直凑着头过来的,此时也是清楚的看到,脸上神情就瞬间沉了下来。 相思抿唇,淡淡的将目光朝他瞥过去,已经等待着他的爆/发。 明明已经拳头收拢,他却又将怒气不留痕迹的掩了开,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没有起伏一句,“时间不早了,早些睡。” 随即,他便抬腿朝着卧室外走去。 相思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似乎真的在改变。 ***************************************** 晴朗的冬日,外面却冷的冻牙,不过北方就是这点好,屋里的暖气充足的如春天。 一向略显寂静的公寓里,此时显得特别的热闹,因为多了一个小小人。 “相思阿姨,这里才是你的家吗?”小君君歪着头,趴在她膝盖上问。 小家伙是被她从谢母那里接过来的,早上吃过饭后,就想着去探望一下,到了后谢母正要陪着谢父去医院,打算将小君君送到邻居家,她去了,就直接将君君给领了回来,等着晚饭过后再送回去。 她一向很喜欢君君,澜溪刚来h市时,很多时候她都是搂着小家伙睡觉的,而且身边认识的也只有这一个孩子,又这么招人喜欢。 听到他这样问,相思蹙着眉,正想摇头回答时,小君君却忽然扭头,冲着客厅外喊着,“纪叔叔!” “哟,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过来了!”纪川尧边脱着大衣边往里面走着。 “因为想纪叔叔了呀!”小君君跑过去,嘴巴很甜着说道。 纪川尧弯身,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很是宠溺的逗着他。 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相思诧异着,“你怎么回来了?” “嗯,事务所没什么事。”他勾唇回着,其实是想带她出去的,可没想到家里还有了小客人。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在两人脸上各自梭巡了一圈,很是烦恼的问,“相思阿姨,妈妈说你和纪叔叔是结婚的噢,那我要怎么叫呢,是以后要叫你婶婶,还是要叫纪叔叔姨夫呀?” “这个随你,怎么高兴怎么叫!”纪川尧大手抚着小家伙的头顶,慵懒道。 君君歪着脑袋半响,还是很苦恼的样子,两只小手扒拉着脑袋瓜,模样可爱极了,让一旁的两个大人看的都忍俊不禁。 刚将洗的水果切好的许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也是一脸的笑容,“快来吃水果了,中午我去买菜时再给你买回点糕点,好不好?” “谢谢许奶奶!”小家伙嘴角咧开,甜甜的。 “哎哟,真招人喜欢啊!”许阿姨见状,更加的合不拢嘴。 “他啊,最会讨人喜欢了!”相思伸手,将小家伙抱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切好的橙子递给他,又细心的拿过纸巾,等着吃后给他擦嘴擦手。 许阿姨双手交合在前面看着,忍不住道,“家里有个小孩子就是热闹!先生和太太也该考虑考虑啦!” 话一出,相思的眼神滞了下,笑了笑没出声,却想到了自己那个来了又走的孩子,心里一恸。 纪川尧也是拧了眉,气氛变得凝窒起来,只有小家伙一脸天真无邪。 主卧室里,小家伙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相思正对着电脑屏幕。 “相思阿姨,你又在网上卖东西吗?”君君边往嘴巴里塞点心,边询问着。 “是啊。”相思笑着回。 “都卖什么?” 相思刚要回答,却陡然发现声音不对,扭头就看到走进来的纪川尧。 “没什么。”她淡淡的转回头。 “是睡衣啦!”小君君却帮忙回着。 “睡衣?”纪川尧微挑着眉,几分兴趣的凑过去,不由分说的就覆盖在她手上,挪动着鼠标,在页面的商品上逐一浏览。 半响后,径自的咕哝一句,“怎么也没有个情趣睡衣?” 相思闻言,小脸有些微红,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连带着瞪了他一眼。 这人!睡觉睡衣还得要情趣的! “什么是情趣睡衣呀?”小君君耳尖的听到,很是求知的问。 “君君乖,你别听他乱说。”相思忙道,随即又再度瞪了他一眼,呵斥着,“你别教坏小孩子!” 纪川尧耸着肩,伸手将小家伙抱过来,“成,那君君,过来纪叔叔这里,我教你写字好了!” “好呀好呀!”小家伙一向喜欢学知识,听后立即高兴的点头。 接下来,卧室里相思还对着电脑忙碌,而贵妃榻那边,纪川尧正在教着君君小朋友写字,他很是耐心,反反复复的教着复杂的字,侧脸线条很柔和。君君小朋友也很是认真,双手交叠着,在他的教导下有模有样的写。 相思不经意的瞥过去目光,却有些痴了。 从没有哪一个午后,让她觉得,他那样的让人心动。 下午的阳光淡淡的,从窗户外照进来。 主卧室的大床/上,相思支着手臂侧躺在床上,怀里是睡着了的小家伙,小嘴巴微张,睡的十分香甜。 一旁的纪川尧走过来,她便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此时熟睡着的小家伙,一只手正抓在她的胸前,偶尔呓语当中,还有着,“软软……” 瞥到他的那双桃花眼里的颜色渐渐转身,她心中忽然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咳,他睡着了!”相思清了下嗓子后就坐直了身子,顺带着,将小家伙的小手也轻轻拿开。 “嗯。”纪川尧随口应,声线却有些沙。 他走过来半蹲下,拿过毯子细心的盖在君君身上,将他的两个不老实的小胳膊都放好盖住,收回手时,在他小脸上摸了摸。 外面的阳光也同时照在两人的身上,淡出光晕来,俩人一左一右,熟睡着的孩子。 气氛不知怎的,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变化。 相思浑身都不自在,想起身下床,他却在此时出了声。 “相思。”他开口,目光却还是看着熟睡的小家伙。 “嗯?”她咽了下唾沫,应。 “我其实很喜欢孩子。”他勾着唇,声音低沉道。 “……喔。”呼吸窒了下,她瞥向君君,吱唔的应了下。。 纪川尧将眉眼抬起来,散漫的桃花眼深处,积聚了深邃的光酝。 他扯唇继续着,“包括我们的。” 像是被什么戳到,相思怔怔的看着他,完全失声。 ***************************************** 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年的味道越来越浓。 电视机里播放着好笑的综艺节目,相思无法用心思,等到玄关处传来声响后,她忙抬眼看过去。 等了一会儿,脱掉大衣的纪川尧走了进来,见她丹凤眼正遥遥的望着自己,嘴角不由的扬起。 “哟,今太阳是打那边出来了,这么含情脉脉的望着我,我万一把持不住怎么办,嗯?”他说的痞,走过来坐下后,就想朝着她伸手。 相思打掉他探过来的手,蹙眉严肃道,“今天我接了个电话。” “嗯?难不成是小三打来的?可是纪太太,你在意了么?”纪川尧挑眉,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不过是调侃的话,可他却似乎也是有着期待。 “是你奶奶打来的。”她沉沉道。无垂开脸。 闻言,纪川尧收起了吊儿郎当,皱眉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相思咬了咬唇,她当时接到电话时也吓了一跳,座机响时,她就直接接了起来,那边直接来了句“我是你奶奶”,她还没等反应过来,那边又问纪川尧,她吱唔的回答他去上班了,那边就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听她说完,纪川尧默了一会儿,扭身过去拿起了座机,按下了号码拨了过去。 听不到那边说什么,只听到他一副的讨好,末了,电话挂断,就看到他转过头来,有几分无奈道,“过两天我们得走了。” “去哪儿?”相思不解。 他扯动着薄唇,“我爷爷奶奶要见你。” 两个小时的飞机,到达祖国的首都,比h市要相对来说暖和了许多,此时已经是年二十八,再有一天就是年三十除夕夜了,托运的东西不少,大包小包的,却几乎都是他拎着。 从机场到了市区内,北京的堵车仍旧如一,两边的车辆也都是龟速行驶着,相思手里只抱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小包,瞥着外面的辉煌灯火,她的一颗心,始终砰砰跳的厉害。 俩人登记结婚的那一秒开始,她就早清楚他们的婚姻和其他人不同。可如今,她却要跟着他来见他的家里人,这让她无法坦然自若。 她是不想来,可是老人张了口,她再怎么也不可能不来,毕竟俩人现在还是有着关系,但却无法不紧张,甚至幻想着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场景。 “到了。”车子不知何时停下,一旁的纪川尧忽然对着她道。 她扭头朝他看过去,丹凤眼里的惊慌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朝她伸过了手,将她的掌心牢牢的包裹住,用着最沉稳的声音,“别怕,他们只是见见你,不会吃了你,有我在呢。” 有我在呢。 他的眼神和声音,记忆从手里渡过来力量,都让她倍感安心。 ………………………… 今天元旦,就更5000字吧!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年快乐,幸福开心!感谢大家上个月对番外的月票支持,没想到竟然还能摘个名次,简直太意外啦,开心死啦! () 番外:《明知相思苦》31章,想跟你做 一进门,有佣人迎出来,纪川尧吩咐着将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搬进去,然后才握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人呐,怎么还没进屋呢,不是刚才佣人们就喊着小纪回来了吗!”才换好拖鞋,里面就有一道中气十足的音量传了出来。 “奶奶,我这不进来了嘛!”纪川尧扬唇,边往里面走边喊。 “哎哟喂,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这又一年都没过来瞅瞅我们老两口,从小白疼你了!”奶奶看到他明显很高兴,却又佯装恼怒的直哼哼。 “奶奶,您又冤枉我了!夏天我来北京处理公事的时候,不是过来了嘛!”纪川尧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讨好的笑着道,又扭头看向一旁的老爷子,“爷爷,您说是不是!” “哼,那还叫过来了?来了就待了一个多小时,连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走了!”爷爷也是很不满着,但眸底却也同样锁着欣喜。 对面坐着的纪父眉眼横过来,叱道,“一点都不孝顺,还不赶紧给爷爷奶奶认错!” “少说我孙子,你们俩还没他强,也就过年了才给我扎堆的过来,平时见你们俩一面啊,我看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奶奶一听不乐意了,当即护着孙子。 “妈,您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又说到我头上了。”纪父赔着笑,忙讨好着。 你一眼他一语,一家人的氛围格外的好,这让站在原地的相思有些不知所措,从纪川尧送开她手的那一瞬,她本就不算安稳的心,又开始慌乱起来。 奶奶忽然歪过头来,视线朝她扫过来,问,“这是那新媳妇?” “妈,哪里还是什么新媳妇,都结婚八年了!”一直没有出声的纪母此时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话一出,气氛瞬间降低。 纪川尧起身,走过来揽着她往前送了送,勾唇介绍着,“爷爷奶奶,爸妈,这是李相思。” 抿着唇的相思,忙低头颔首着,再抬头,四人齐刷刷的目光都只盯着她,背后的手悄然滑腻一片。 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被长辈看的发毛时,肩膀上重量加大,看到他侧眼睨着她道,“怎么还不叫人呢!” “……爷爷奶奶好!”张了张嘴,她终于是发出了声音。 爷爷奶奶还好叫,可转到纪父纪母时,她却吱唔了好半响,才憋出来,“……爸爸,妈妈……” 不仅因为他们对她来说是陌生人,更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这两样称呼从来没有唤出去过,太过陌生了。 奶奶招了招手,示意着,“行啦,别一直杵在那儿了,快坐下吧!” 坐下之后,聊谈声继续,却没人在主动跟她开过口,偶尔谁的目光掠过来,也是没什么温度的。 相思慢半拍的意识到一件事,她似乎不怎么受欢迎。 *********************************************** 到了晚饭时,相思被奶奶一并拉进了厨房,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不会做饭?”纪母拧眉看向她问。 “……不会。”她摇了摇头,明显感觉纪母的目光冷了几分。 奶奶毕竟是年纪大,还是心软的,也没不高兴什么,挥手道,“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有几个会做饭的,行啦,这里不用你了,出去看电视吧,等着一会儿开饭吧!” “妈,我当初进门时,您可不是这样说的!”纪母一听,不高兴了。 “怎么着,你这是有不满的意思?”奶奶皱眉,瞪眼。 纪母忙赔笑着,“哎呀妈,看您说的,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这里我跟王婶忙着就行,您快也出去吧!” “不成,我得把我那啤酒鸭弄了,小纪最爱吃了!”奶奶昂着下巴,拒绝着。 纪母耸了耸肩,连忙跟着老人家身前身后的打着下手。 又被忽略的相思有些尴尬的杵在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张了张嘴,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只好扭身闷着头往厨房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听力太好的关系,还能听到背后压低着的议论声。 “看着是不怎么会来事,不过长的还挺标致的!” “长相能当饭吃呀,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纪母嫌弃的哼。 “没工作?”奶奶惊讶的问。 纪母叹了口气,不悦着,“可不,我和他爸都找人调查了,俩人当年就登了个记,而且都是小纪送她去国外念的书,还有个让人实在是无法接受的,竟然家里连个人都没有,就个老年痴呆的外婆,还早就去世了!” “啊?家里真没个人,爸妈呢?”***语气也沉了些。 “妈早死了不说,还父不详。” …… 后面还说什么,已经走出厨房老远的相思已经听不到了,垂在两侧的手都紧握成拳。 相思实在不敢想象,他爸妈竟然会去调查她的背景,这让她深深觉得可怕。 出来时,看到纪川尧从楼上走下来,后面还跟着一脸严肃的纪父,想必应该谈论的也是有关她的事。 晚饭的进行,和她预料中的一样,完全的像是隐形人一样,没人和她攀谈,也插不上嘴,熬到最后终于回房睡觉,她才觉得可以沉沉的吐出口气。 爷爷奶奶所住是一层的楼中楼,很宽敞,纪父纪母以及纪川尧,在这里都有着固定的房间,看着卧室正中央摆放的那张大床时,她有些局促。 “你……”抬眼看向她,相思秀眉紧蹙。 “你看着我做什么?这可是在爷爷奶奶这里,而且我爸妈也在,你总不能让我去别的房间睡吧?”纪川尧敞开腿往床尾一坐,仰着下巴道。 “睡一张床?”她闷了下,问。 纪川尧勾唇,双肩耸着说,“不然呢,在家里就算了,在这儿我可不睡地板,明天要是落枕了可怎么说?我奶奶眼睛可毒,除非到时由你来解释!” 相思闻言,立即为难起来,想了一会儿,咬唇道,“那你不许乱来!你自己答应过的!” 之前他说过,若是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对她做出什么的,那次他喝醉了抱着她不放,一夜就那么过去了,可毕竟还是心有余悸的。 “行。”纪川尧眸色转深,笑容却很是和煦。 北京的夜和h市的有很大的不同,更加的繁华。 洗过澡的纪川尧将窗帘拉上,将那夜色全部掩去,房间内只有橙暖色的灯光。 换上带来的睡衣,相思绕过床尾走到另一边,瞥了眼他,单膝跪在上面,将自己的枕头挪到了最边角,将中间空出了很大的距离。 “我说,用不用中间放碗水啊?”纪川尧抱着肩膀在一旁懒懒的看。 相思没搭理他,径自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抬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去将灯关掉,也跟着躺了进来。 “怎么,睡不着?是不是择席的关系?” 男音响起,刚刚又侧身平躺过来的相思咽了口唾沫,回着,“没。”。 感觉到他也翻了个身冲着她,她偏了偏头,便在黑漆漆的一片中,看到他的那双桃花眼,亮的像是星一样的瞅着她。 “你、你家里人好像都不怎么欢迎我。”她只好找着话题。 “谁说的。”他挑眉。 “别说你没看出来。”相思哼哼道。 纪川尧低声的笑了,“管他们做什么,我欢迎你就成了。” “……”她听后,没有吭声,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就跟来时快下计程车时他握住她的手一样。 “是不是他们说你什么了?说什么,你也都没必要往心里去!” 相思眸底暗了暗,她习惯性的做到波澜不惊,可先前听到厨房纪母和***对话,她还是受影响的。 想了下,他缓缓说道,“至少还得再待三天,怎么的也得过了大年初一才能走,不然奶奶一准不高兴。” “嗯。”相思应了声,丹凤眼里渐渐浮起了暖色。 听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怕她情绪不高,又继续说了句,“你待你的,他们爱咋样咋样,你甭管就是了。” “知道了。”她又应上了声。 垂着眼时,他的手忽然探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浑身都紧绷着,警备的看着他,“你……” 他的手没有停,触碰了过来,却是拉起了她身上滑落在胸/下的被子,边角处都被他细心的掖好。 “早点睡,到时赖床可不好。”夜里的声音醇厚。 相思咬着唇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温度却在上升,为自己刚刚的误会。 *********************************************** 虽然她到这里不怎么受欢迎,但还是受到过年的热闹气息感染的。 除夕熬了半个夜晚,第二天大年初一,早上有着新包的饺子,馅的种类也多,煮出来,香喷喷的。 一天的时间转眼过的也快,到了晚饭时,佣人过来报告可以开饭,起身的奶奶便扭头吩咐着,让她上楼去叫纪父纪母下来吃饭。 她忙应下,听话的上楼,往纪父纪母所在的卧室走。 门口站定后,抬手想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这动作也就卡在了那。 “你疯了吗,回什么h市!这才大年初一,你要是非得想回去,那你就去跟爸妈说,反正也是你爸妈,我可不说!”纪母拔高的声音尤为尖锐。 纪父怒,“难道就不是你爸妈了吗!再说了,你不也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活受罪一样!” “可不,在这儿可不是活受罪么,回去找小情/人多舒坦啊!”纪母嘲讽着。 “呵,彼此彼此!”纪父冷笑,一点不让。 “反正我不管,要走也得再待两天,怎么能大年初一就往回返,你要想气死你爸妈就去说!你那小情/人就不能懂点事吗,催什么催!” “闭嘴,少说她!”纪父很护着吼道。 只隔着一层门板,里面的吵架声又大,相思几乎是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听了进去,过滤在脑袋里,简直是惊诧。 在这里也待了几天了,但印象里,纪父纪母给人的感觉很是相爱,很有老夫老妻的沉淀感,却不成想,都各自在外有…… 咽了咽唾沫,她更不知道该不该敲门了。 踌躇间,听到里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吓了一条,忙往后退着,左右看了看,闪身进了自己所住的卧室。 门半掩着,从缝隙之间,她眯眼看过去,纪父气急败坏的摔门走出来,在走廊里来回的踱步了两次后,掏出了手机,拨通后,便听到他对着话筒诱哄着,“哎呀,你别跟我喊呀,再等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好好陪你还不行么,你说去哪我就带你去……” 甜言蜜语一通说完后,纪父才将电话挂断,转身时正好朝着相思这个方向看过来。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关系,相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伸手将门关严,发出一声响来,让纪父警觉起来。 “谁!”隔着一层门,还能听到走廊里纪父的嗓门。 相思抖着呼吸,挣扎了半响,心里一横,正想重新将门打开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大手来,覆盖在她的上面。 瞳孔睁大,她在吓到喊出来的前一秒,看清了是纪川尧。 他此时脸上没有温度,桃花眼里也没有半点邪气,只是漠漠的瞥了她一眼后,将她拉开到了身后,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板关上,相思紧张的又凑了过去,十分的懊恼,觉得自己就像是偷听的小人。 “是我。”纪川尧走出去,淡淡道。 “干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纪父眉头紧拧,不悦道。 “谁鬼鬼祟祟了,是您给情/人打电话太专心了,怪什么别人!”纪川尧冷冷的勾唇,语调嘲讽。 纪父果然大怒,“你这是什么语气,就跟我这么说话吗!” “那我怎么说,您想我怎么说?”纪川尧不为所动的看向纪父,懒懒的问。 “逆子,你结婚的事我还没原谅你,还在这里跟我叫板!”纪父气的虎目瞪圆,指着他道。 “我又没求你原谅,再说,我也没做错什么。”他耸肩,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调调。 纪父手指颤着,张嘴训斥着,“还没做错什么?婚姻大事,都不过问一下父母的?我们有同意吗!” “呵呵,不然呢,需要你们同意,需要你们安排?”纪川尧冷笑,眉眼渐冷。 “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以为我会听你们安排,跟你们一样?继续你们这样的婚姻?绝不可能!” 纪父猛吸了口气,额头青筋耸动着,“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偷偷结婚的,故意瞒着我们,故意不想接受我们给你安排婚姻!从小你就叛逆,大学时让你读商学院,你就偏偏去读法律,总会跟我们给你的安排相悖!” “读法律有什么不好的,到时你们俩的恩爱夫妻演不下去了,要是离婚我还能帮你们打打官司!”纪川尧勾着唇,存心道。 “逆子,逆子啊!”纪父被气到不行,脚下都有些摇晃,几乎都站不稳。 纪川尧桃花眼里的冷色却一分都未减少,只是扭身朝着楼下走去。 房间里,相思贴在门板上,连唾沫都忘记了吞咽。 *********************************************** 整个晚饭的过程,纪父和纪川尧都一言不发,到最后,老爷子都看不下去,“啪”的一声撂了筷子,直接不吃回了卧室,奶奶见状,也只能低低的叹了口气。 中间相思给他夹了两回菜,他都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也没动,一碗饭里的米粒始终如一。 其实相对来说,她还是比较不怕盛怒之下的他,反而有些怕沉默时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深沉感,压的人透不过来气。 回到房间里,相思洗澡后换了衣服出来,就看到他微佝偻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摆玩着打火机。 她走过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等他拿过一根烟点燃后,倒是先出了声,“你都听到了吧。” “……嗯。”相思应了一声,说没有就太假了。 闻言,纪川尧勾唇,笑容看起来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他一直不说话,她有些难以忍受,只好逼着自己开了口,“你……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呵呵。”他模棱两可的笑出了声,此时也无心去反驳。 “你爸妈……”见他如此,相思又道,可吱唔了下,她还是收了声,不好妄说什么。 他却将话给接了过来,“他们让你大开眼见了,是不是?” 相思看向他,棚顶橙黄色的灯光洒下,他低着头,俊容淹没于阴暗当中,那双桃花眼格外的漆黑,她无法出声回答。 “现在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了吧,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要来的好呢!”说完后,他又低声笑了起来。中着是里。 “纪川尧……”她咬唇,面部表情很是纠结。 他吸了口烟,嗓音有几分烟熏后的沙哑,“其实也没错,我跟你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气他们,不想受他们安排。怎么能受他们安排呢,那样的婚姻,我可不要继续,他们没够,我可够了!你知道么,小时候,我就看到过我妈跟别的男人……我清楚的记得,那男人将手伸进我妈的衣服里,而我妈,还是一脸的享受!” “我爸就更不用提了,他的那个情/人,前些年,还总是跑家里来闹,总想着能闹出点名分来!闹什么闹呢,有什么可闹的,就是闹到人尽皆知,他们也不可能会离婚,人前的模范夫妻,就是强装硬/挺着,也得演下去!” “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们双方早就都跟我说过了,俩人家族联姻时就分别说清楚了,合得来的话就最好,合不来的话,就双方相互掩护着,各过各的日子。他们这哪里是婚姻呢,就是一场合作,俩人都是很合格尽责的伙伴,完美无瑕!” 他说话时,一直都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微低着头,眉目之间也因此看不清楚,是不是有一丝痛楚。 说完后,他似是浅笑了下,然后便开始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薄薄的烟雾迷蒙了他脸上的神情。 相思一直以为,他有着好的家庭背景,有着傲然的能力,更有着完美的外表,几乎是集结了所有优点于一身,却也不曾想到,他的内心,竟然也有这样一片深深的幽暗。 隔着那层飘渺的雾看着,有些心疼他。 相思走过去,抢过了他手里的烟,另一只手却并没有松,反而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别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她蹙着秀眉,居高临下的柔声道。 纪川尧抬头,眼里飘忽了神色渐渐定了下来。 *********************************************** 窗帘密实的拉着,没有月光星光,也没有点燃的灯光,两人和之前夜晚一样,静静平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开着些距离,可相比之前的安然入睡,又有一丝不一样的气氛。 相思忍了半响,还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两秒后,身后也忽然有了声响,他竟然挪身凑了过来,伸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了他。 黑暗中,两人的眼睛都亮的惊人,呼吸似乎纠/缠在一起,周遭气息变得灼/烫。 “相思。”他突兀的开口,声音低又沙。 “……嗯?”她应,却惊诧的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有些哑。 喉结滚动,他实实在在的说出此时心中所想,“我想要你,想跟你做。” ………………………… 今天6000字完毕!后面没剩多少情节了,应该没几天番外就结束了,感谢大家长久的支持!月票的话,这个月底铁定不争榜了,现在还愿意投的就投一下,看着也高兴嘛,嘿嘿! () 番外:《明知相思苦》32章,不想束缚 喉结滚动,他实实在在的说出此时心中所想,“我想要你,想跟你做。” 相思艰难的吞咽着唾沫,丹凤眼亮亮的瞅着他,却发不出声音。 “想跟你做,成么?”他又凑近了些,再度重复着问。 相思仍旧发不出声音来,就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不懂婉转,不懂回避。 之后他不再问了,却有了动作,被子下他的手摸索上了她的身。 “你……”相思被他的体温烫到一个激灵,所有的呼吸都消失在他突然的吻中。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能听见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唇肉之间的斯磨声响,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逐渐的软化了她的僵硬。 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发现一个事实,竟拒绝不了他! 纪川尧原本握在她腰上的手也钻出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吃痛间张开了嘴,也让他成功的探进了舌。 纠/缠住她湿润的舌,他有些控制不住,大力汲取着她的味道,那种折磨人的,思念的味道。 待他离开她的唇,相思忙呼吸着新鲜空气,很快又低呼一声,随即便是一阵抽息,因为纪川尧已经低头埋首在了她的胸/前,隔着衣料正在亲吻着。 身上的睡衣就在这样的纠/缠中被褪下了,她甚至都忘记了挣扎,胸/前大片的肌肤都呈现在他眼前。 “相思。”他喊着她的名字,留下一道道湿/润的吻痕。 当他的手滑过下腹挤进去时,血液像是突然一下子涌上了大脑,又迅速的退去,让她根本无法思考,被他沉重的身子压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肌肉都是紧绷着的,带着忍耐的力道。 “啊!”当他又忽然挤进一根手指时,她受不了的惊呼。 俊容略显扭曲着,他撑在她的上空,所有的接触都让他的心越来越狂乱,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拥有她。 “纪川尧……”她发烫的喊。。 有一股热流随着他的动作,正在往她的身上逐渐汇聚,他的力道让她觉得有些疼,却不愿抗拒,不想终止。 “相思,我要进去了!”送入的前一秒,他还在她耳边报告着。 相思害羞的闭上眼睛,颤/抖却也期待着他的融入。 她不是什么圣女,也不是什么贞妇,所有的理智已经退避三舍,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所有的欲/望在无限的膨胀。 “这房间隔音很好!”纪川尧低头,嗓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情/欲味道。 “……”她满脸通红,无法回应他。 他的动作却更加的快,逼迫着她,“相思,叫出来,叫给我听,我喜欢!” 相思仍旧胡乱的摇着头,却因他一个重重顶入,而失声喊出,“嗯!” 他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肌肉奋/起着,浑身都流淌着野xing的血液。 “纪川尧!”在他的撞击和掠夺下,终究是无法控制的低叫了起来,“阿尧……” “在,我在!”他低语,将自己送的更深。 醉人的夜,久违的灵魂深处的颤/栗。 ***************************************** 冬日,寒冷的气流,有爱人的相拥而眠,感觉不到任何的凉意。 相思是被他的脚步声弄醒的,揉着眼睛睁开时,隔着窗帘的阳光已经大肆肆的倾泻进来,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已经显示十点多。 “这是睡醒了?”刚洗漱完回来的纪川尧斜睨向她。 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忽然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明明是决定要离婚的,可昨晚两人却一夜缠/绵,这算什么…… 抬眼瞥向他,嘴角蠕动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张口,纪川尧却似乎窥探到了她心中所想,走过来将她的睡衣递过来,眉目深深的看着她,“昨晚,你并没拒绝我。” 轻飘飘几个字,却也将事实给道了出来。 相思捏紧着手指,丹凤眼底涌上了很多的情绪来。 他并没有给她再多想的机会,伸手拽着她,“快点起来,奶奶先前都过来敲过一次门了!” “知道了!”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在被子下,悉悉索索的将昨天被他扔开的睡衣穿上。 “别磨蹭了,吃过午饭我们就回h市,机票都订好了。”他起身,朝窗边走去。 “今天就回去吗?”相思一愣。 “不是答应过你么。”纪川尧声音懒懒。 窗帘被他拉开,阳光更加的肆无忌惮,他迎光而站,周遭蕴出明媚的光圈,她看的有些入迷。 虽然纪川尧早就提前跟两位老人家打了招呼,可真到了他们要走时,还是很不高兴的,一直嘟嘟嚷嚷着。 脸色摆的最臭的要数纪母了,朝相思投递过来的目光,明显是她提出来的意思要尽快的回h市,她也解释不了,只能无奈承受。 临坐上计程车时,相思被奶奶给拉住,她不解的询问,“怎么了,奶奶?” “这个方子你拿着,过年都放假,没办法去给你抓现成的,只能回h市后你自己抓了,记住,熬的时候一定要慢火,时间和该注意的我都写在上面了!”老人家掏出兜里仔细放好的一张纸递过去。 “这是什么啊?”相思接过,惊诧着。 “就是这几天晚上我让你喝的!” 闻言,她眨了眨眼睛,她到爷爷奶奶这里的当天,晚饭后,奶奶和她聊天,问题中有让她很尴尬的孩子一事。 “不都结婚八年了,怎么肚子还没个动静啊,跟我老实讲,是不是刻意避孕呢?你们俩岁数也都不小了,是该把这事提上日程的吧?” 面对***问题,相思回答不出,只能抿着唇不吭声。 之后,奶奶也没再说什么,不过第二天晚上临上楼睡觉时,奶奶都会叫她去厨房,佣人就会端给她一碗中药,虽然她极力说不用,奈何长辈发话说是滋补的,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直到昨天晚上,她也都持续喝着的。 “奶奶……”相思很想将方子还回去,却不敢张口。 计程车司机着急的催促着,奶奶推着她上车的同时,还不忘叮嘱着,“记住了没,可不许敷衍我,回去必须抓来喝!” “噢。”她很低的应了声,头疼的坐了进去。 见她应了,奶奶才满意的将车门关上,脸上有着无限的期待。 计程车奔着机场路的方向行驶着,一旁的纪川尧桃花眼斜睨过来,“奶奶给你什么了?” “没什么。”相思别过眼,有些尴尬。 见状,纪川尧就更加有兴趣,侧身过来,直接伸手去抢她手里拿着的纸。 相思本来还琢磨着是将方子放在兜里还是随身的包包里,就被他忽然给抢走了,急忙伸手夺回时,他手快的已经给打开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稀奇古怪的名字,怎么感觉都是中药啊!”从头看到尾,纪川尧皱眉叫道。 “还给我。”相思伸手,将纸抢回来,又按照之前的痕迹叠好。 他仍旧皱眉,几分紧张的看着她,“到底是什么?你生病了?” “没有!”她蹙着秀眉的摇头。 “那这到底是管什么的?”纪川尧却不依不饶。 相思干脆将脸别过去,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 是管什么的她当然知道,因为她偷偷的询问过佣人,后者笑容神秘着告诉她,“这是老夫人特意求人找来的秘方,对身子大为滋补,对受孕有好处呢!” 这样的话,她怎么跟他说啊! 见她漠视自己,纪川尧伸手去拽她的胳膊,大声着,“喂,你到底说不说啊!” “不知道!”她扭头去吼,随即再将头扭过去。 车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她的一张脸,越来越红。 用所凑眼。***************************************** 虽然已经过了正月十五,可年味好似并未很快消退,晚上时,总有人家还放着烟火。 相思将淘/宝店铺的页面整理好以后,打开了邮箱,里面除了王书维和一些垃圾邮件外,还有一封来自云南的邮件。 她怔了半秒,挪动着鼠标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嘴角微微的咬紧。 想了下,她掏出了手机,按照上面留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很快,那边便有人接通了起来。 五分多钟的通话时间结束,相思靠坐在椅子上,掌中还握着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也不知想着什么,丹凤眼里正出神着。 “太太,我在楼下都扯嗓子喊半天啦,怎么都没听见呐,还以为你洗澡呢!”门口有许阿姨的嗓门传来。 相思回过神来,扭头看过去,才反应过来,“啊!” “快下楼吃饭吧,先生都回来了!”许阿姨笑着勾手。 “好,我就来!”相思忙应,将手机放下后,转身匆匆的跟着许阿姨往楼下走着。 “你们俩慢慢吃,愿意端就放回厨房,不愿意端就拿纸盖上,等着明早我过来在收拾!”脱掉围裙,已经穿好大衣的许阿姨站在餐厅门口,边戴着帽子边道。 纪川尧将盛好的汤递给对面的相思,也同时应着道,“许阿姨,路上慢点!” “嗯呐!”许阿姨笑着应,随即便走向玄关,很快,大门就传来了声响。 相思端起他递过来的那碗汤,用汤匙舀着,一口口喝着,不一会儿,一碗汤就见了底。 “怎么光喝汤,渴了?先吃饭,弄这么多菜,多吃点!”纪川尧将她的碗拿回来,话虽然这么说,却也还是又给她舔了一碗汤。 “嗯。”相思接过后,点了点头。 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却只是放在了碗里,犹豫了会儿,她将筷子放下,抬眼看向他。 “怎么?”纪川尧挑眉,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我……要和你说个事。”她看着他,道。 自从去了北京他爷爷奶奶那里过年,那一晚发生的缠/绵后,回到h市,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他跟她都睡在了同一个房间里,好似就该这样,而有关离婚的事,她暂时没再提过。 “什么事啊?”纪川尧勾着唇角。 她开始缓缓道,“你知道云南吧?那边有个泸沽湖,里面小落水那边。” “是个农村吧?”闻言,他想了下,回问。 “嗯。”相思点了点头,声音很轻着继续,“一月初那会儿我在支教的网上报过名,刚刚我收到个邮件,是回复我的,就是来自我刚说的那个地方的希望小学,我给回电话过去了,他们很需要我过去支教,面临着开学很缺老师。” “怎么想起去支教?”纪川尧眉心不易察觉的皱起。 “就是想去了。”咬了咬唇,她随口回着。 其实那会儿是在纽约浏览网页时随便进入的,当时会去纽约,也是想着散散心,可也不想总待在那里,所以在网上查找着城市,就看到云南那边有需要支教的,她想着到那边风景秀美,还可以旅游,所以就报了名,之后一直没有音讯,还以为没有可能了,没想到回了h市后,查看邮件时会收到回应。 见他沉默不语,相思吸了一口气,张嘴道,“如果你……” 她很想说,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她可以在跟那边打电话沟通一下,虽然今天在电话里,那边的负责人很是恳求的语气,但她也并没有完全的铁定答应。 可话才刚开了个头,便被他的声音盖了下去,“想去就去!” 他的声音很疾很快,邪笑着的俊容没有丝毫改变,视线从她脸上缓缓移开。 “你同意我去?”她惊诧的看着他。 “嗯。”纪川尧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什么时候去?” 相思有些反应不及,闷了几秒,才回,“若去的话,下周一就得动身,到了昆明那边,还得转两天的火车和汽车,得提前在开学前适应下。” “知道了。”他低声应了句,心里却在算着天数,今天周四了已经,还有三天。 顿了顿,他又问,“需要去多久?” “至少得半年吧。”相思也是想了下,才回。 纪川尧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伸筷给她夹着菜,“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相思点头,垂下眼开始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里难掩住那份未被挽留的失落。 纪川尧亦是默默的吃着,他其实很想问她:可不可以不去? 话在嘴边,好几次都被还是他咽了下去,不是愿意让她去,而是不想在那样霸道专横,不想她被束缚的不开心。 ***************************************** 之后的三天里,他开车载着她去超市,去商场,买了很多的东西。 “我拿不了的!”他又拉着她要进入一家店铺时,她忙挡住,摇头着。 “又不让你拿,到时行李托运就好了!”纪川尧皱眉,不以为然,拉着她到底进了店铺里。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一些,许阿姨休息一整天,俩人也都是在外面逛商场买东西,吃了晚饭才回来的,今天已是周日,订的机票是明天下午。 机票是让他的助手帮忙订的,其实她还带着一丝期盼,或者他不愿意她去,可以故意说订不到机票,拖延着日期,可她才说完,第二天时,他就都给她安排妥当了。 洗过澡的纪川尧,已经换上了睡衣,此时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坐在床边看着蹲在那里整理着行李箱的相思。 “你买的东西有很多都重样了,白花钱了!”相思看着地上一堆的用品,抱怨着。 “都带着吧。”纪川尧将毛巾放下,走过去道。 “太多了,我拿不了,那边还得转车。”她摊着手。 “那到时我给你邮过去。”他笑了笑,很是低柔道。 闻言,相思也不再多说什么,闷头继续整理着,将常用的衣物和必备的物品都一样样往里面放着。 纪川尧弯身看着,不忘叮嘱着,“给你买的户外用品一样都别少的带着。” “我虽然去支教,可也不是在外面上课,都有教室的。”她解释道。 他却皱眉,“那也不成,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屋里面,而且那边热,太阳又特别毒,紫外线强,给你买的东西一样都别少,还有防晒霜,也不知道买那几瓶够不够,到时皮肤晒伤了你就该哭了!也不知道那边能不能买到……” “能买到的,坐车可以去古镇的!”她打断他的话。 纪川尧看向她,勾唇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唠叨,这么多废话。 行李都整理好了以后,各自大床一边的躺上去睡觉,他忽然道,声线微紧,“明天我有个案子开庭,很麻烦,应该会很长时间,结束后还得跟当事人谈下案情,恐怕没办法去机场,我让司机送你。” “喔。”她抿了抿唇角,很低的发出一声。 随即,便安静了下来,他并没有像是每晚那样,摸索着过来索要,只是平躺在那里,好似很困,很快的入眠。 到了半夜时,相思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被他从后面抱住,呼吸很沉的在她耳边。 这一晚,她做着梦,梦里面有他。 ***************************************** 什么时候都会是一片噪杂的机场大厅。 司机帮忙将她的行李办理好了托运,才回到她面前,恭敬的报告,“太太,行李都托运好了!” “辛苦你了!”相思笑了笑,随即道,“一会儿我就进去了,你回去吧。” “纪先生吩咐我来送太太的,等您进去后,我再走也不急!”司机摇了摇头,笑着道。 闻言,相思只是回以微笑,并没有说什么,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不时掠上天空的飞机,她掏出了手机,给他拨过去了电话。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她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真的是少之又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连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拨通以后,等了没几秒,很快就被接了起来,男音穿透而来,“喂?” “是我。”她眯着眼睛,蠕着唇。 “到机场了?”他问。 “嗯。”她点着头。 他又问,“快过安检了吧?” “嗯,还有十多分钟。”看了眼时间,她回着。 “嗯。”他应了声,又道,“下了飞机后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知道了。”瞥了眼安检口的方向,她道,“广播提醒了,我得进去了。” “成,去吧。”他懒懒的应。 在她即将挂断的那一秒,他忽然又喊住了她,“相思!” “嗯?”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回,丹凤眼里亮亮的。 “早点回家。”沉默了几秒,他低沉一句。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相思眼里的光亮渐渐消逝,甚至是有些生气,没再说什么的将线路切断,关机后,拿着随身背的双肩包往里面走去。 ***************************************** 又是一日晨光来,很快的时间流逝,他却觉得过的很慢。 从过了年后开始,事务所就忙到不行,所有职员们不时的就会加班加点,刚从警局出来的纪川尧,坐车往事务所回着。 此时已是临近傍晚,纪川尧瞥着窗外,眼神有些散,直到前面司机向后提醒着,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事务所的写字楼下了。 神情整了整,他打开车门下车,唇角仍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不过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每个纹路都是僵硬的。 从电梯里出来,一路都有下属向他汇报着工作,他听后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却一直都紧紧握着里面放着的手机。 快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助手小万抱着文件走过来,却不是向他汇报工作,而是道,“纪先生,您办公室有客。” “有客?”他皱眉。 “是的。”助手小万线头。 “谁?”他敛着俊容问。 助手小万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道,“您进去就知道了!” 见状,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了抱肩站在窗边的那抹单薄的倩影。 是本该出现在云南某山区里的人,那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看过来,里面浮着暖色。 ………………………… 今天6000字完毕!实在是太难受了,昨天也是,今早早上四点半才折腾睡着,速度起不来,希望明天能比今天更新早一些。 () 番外:《明知相思苦》33章, 心神不宁,从她跟他说要去云南的那一瞬起,他其实就一直都是,没着没落的,像是被什么吊着。 她打电话说到机场了,他也早就知道,因为司机早早的就跟他发短信汇报了,之后她上了飞机,他就默默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纪川尧没去过云南,但在网上查询了,知道h市飞云南要近六个小时,他跟她说下飞机打电话,一直焦急等待,却始终没接到她的电话,着急时打回去,那边提示的始终都是用户已关机。 等到快半夜了,才进来她的一条短信,说是已经入住昆明的酒店了,就等着明早转车去那个什么小落水,电话回拨过去,听着她声音恹恹的,似乎很累很困,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就是一夜未眠。 今早上,还是许阿姨上来敲门,他才回过神来,脑袋里却空白一片,听着许阿姨提醒着上班时间快来不及时,他才起身,匆忙洗漱了一遍,就换了身衣服往事务所出发了。 行程都排的满满的,无暇去顾及其他,可有上几秒的空档时,他也总会想起她,想着她这会儿可能坐在火车上…… 他绝没有想到,此时,她竟然会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俏生生的站在那,刺的他眼睛都疼。 定了有几秒,确定是她后,纪川尧裂开嘴,笑了。 “你怎么回来了?”回手将门关上,他上前,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相思将手放下,背在身后,仰着下巴反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啊?” “没,不是问问么!”他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又不见了。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不想去了!”她动唇回着,眼神却有丝不自然。 飞机晚点了四十多分钟,出了机场大厅时,都已经快十点了,她从h市来,穿的有些厚实,春天的薄衣物都在行李箱里,她也没着急的在洗手间里换。 定在人群中央,她眼前浮现的是他的那双桃花眼,耳边回响的是他最后那句:早点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的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脑筋不清楚了,他的那句话,成为了她想要扭头飞回去的直接原因,她甚至连山区里面的孩子,都没看一眼。 纪川尧挑眉,勾着唇角问,“那你在昆明住了一晚,上午就坐飞机赶回来了?” “嗯。”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闻言,他也点了点头,站在和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双手都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正儿八经的盯着她瞧,嘴角挂着笑弧,眼底也是很明显的笑意。 “你笑什么!”相思被他弄的有些不自在。。 纪川尧不回答,仍旧那么瞅着她笑。 她有些发毛的叱,“你到底在笑什么!” “怎么就忽然不想去了?”他伸出一条胳膊,搭在她肩膀上问。 “不说没什么了。”相思别过眼,脸上温度有些上升。 “快说快说!”他眯眼,催促着。 “没什么!”她挥开了他的手,往一侧挪了些位置。 纪川尧跟上一步,再度将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扬唇下着定义,“你不说,我就当你是舍不得我!” “呸,谁舍不得你啊,纪川尧,你要不要脸啊!”她忙反驳,声音急又快。 “我可不管。”他嘴角的弧纹慢慢漾开,心里的愉悦不止一点点。 “我是觉得有些烦了,从昆明还要两天的车程才能到那边,而且我好像是还有点水土不服。”相思咬牙,憋出来个理由,解释道。 “谁信呐!”纪川尧听后,却孤疑的叫。 “爱信不信!”她有些反驳不了,怒声一句。 他笑的更加开心,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散荡在房间内。 “我从机场回来,离你事务所近,所以就直接过来了,不打扰你工作吧?”她咬着唇,只好转移了话题。 “不打扰,都忙一天了。”他耸肩着摇头。 “那就好。”相思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又问,“你还有多久下班?” “今天提前下班,现在就可以走。”纪川尧扯着薄唇,笑容邪气。 “那……”她看着他,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们回家吧。” “家”这个字,用来形容那座公寓,从她嘴里是第一次。 “成!”他亦是回看着她,一口应下。 行李箱都被他拿着,相思跟在他身后走出办公室,沿途而过有职员们冲他颔首叫人,目光最后之际,也会扫向她。 明明还没到春/暖花开时,却好像花都已经开好了。 ***************************************** 回到公寓,正是夕阳最漂亮的时候。 行李箱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来,还有一个行李包,相思看着他一手拎着一个,往楼里面走时,他都挪到了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五指收拢。 体温无声无息的传来,相思挣扎了下没挣开,就作罢了。 只是走了几步,她见他右手有些吃力,好心道,“行李包我来拿吧!” “不用。”他摇头拒绝。 “那你松开我,两手一边一个,比较好拿。”相思蹙了蹙秀眉,提议着。 “不用。”可他仍旧是拒绝着,薄唇勾着,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她就也不去管他,梯壁里,反光折射出两人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和谐。 到了公寓门口,相思找出钥匙开门,拧开后,回身帮着他将行李箱和行李包拿进来,然后才弯身换着鞋子,许阿姨从客厅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暖瓶。 看到去而复返的相思,许阿姨也是十分惊讶,“呀,太太回来啦!不是说要去云南的那个什么地儿了!” “咳,提前回来了。”相思尴尬道。 “她舍不得我。”刚关上门的纪川尧上前,得意的痞笑。 “你别乱说!”她立即回叱,小脸涨红。 “怕什么,在我跟前有啥好害羞的,我还愁着家里又该冷清了呢,还好太太回来了!”许阿姨笑呵呵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对了,先生,家里来客人了!” 闻言,正打算换鞋的纪川尧愣住,皱眉不解的看向许阿姨。 他所住的公寓里,几乎都不会有人过来,就连好友贺沉风,也是从来没到过家里的,所以对于说有客人,他也很意外。 相思听着,低头扫过了视线,才发现,鞋架那里,有一双女式的马靴放在上面,心里一紧。等那因打。 “就在客厅呢,我刚给倒了水,还说得等先生下班呢,没想到这么早回来了。”许阿姨指向客厅方向,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纪川尧换上了鞋子,朝着客厅走去,脚步顿在门口处。 “佳人……?”看清沙发上坐着人,他惊怔的喊。 “尧!”闻声,低垂着头的宋佳人猛的站起来,直接朝他奔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声音刹那间哽咽起来,“尧,呜呜,尧,你帮帮我……” 相思就跟在他身后,抬眼便见到这样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纪川尧也当然是知道后面站着相思,忙伸手将怀里的宋佳人推开一些,还很是诧异的问,“佳人,你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宋佳人缓缓的抬起了头。 “天!”相思看到,失声喊出。 第一次见到宋佳人时的模样,还像是刻印在脑海里,一袭白色的狐裘,黑色的皮靴,长发披肩,一个回眸过来,笑容如同《聊斋》里清新脱俗的聂小倩。 可此时,那绝美的容颜上,处处都是淤青和红肿,一双美眸里,尽是细长的红血丝,憔悴的脸上毫无血色,和那样清新脱俗的模样,完全的大相径庭。 “佳人,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弄的?”纪川尧也是大惊,伸手握住了她的肩头,担忧的问。 “啊!”宋佳人低呼一声,疼痛的蹙眉,似乎是他的手捏到了她身上的伤。 纪川尧放下手,连触碰都不敢,桃花眼里映满震惊和疼惜。 “她的手……”相思目光垂下,低声道。 那垂着的手背上,条条交错的红色印子,仔细去看,好像是皮带鞭打导致。 宋佳人再度垂下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滑落。 ***************************************** 浴室里的哗哗水声停止,不一会儿,换了身衣服的宋佳人从里面走出来,头发一缕缕的滴着水,等在外面的相思忙将找来的厚毛巾递过去给她。 “谢谢。”宋佳人低声的道谢。 相思摇了摇头,伸手拉着她往床边走,拿过许阿姨找出来的医药箱,在里面一样样的将药膏和棉球拿出来,“你先把浴巾摘下来,让我看看还有多少伤,好帮你都擦上药,不然又疼,好的又慢,你多难受!” “嗯……”宋佳人点了点头,伸手解着身上围着的浴巾。 虽然有过心里准备,但看到宋佳人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和疤痕后,还是差点喊了出来。 上面新伤旧伤交错着,甚至还有肉眼能看的清楚的疤痕,白嫩细致的皮肤,竟没有太多好的地方,下手之人未免也太过残忍。 “你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我尽量轻点。”咽了咽唾沫,相思对着她道。 “没关系的。”宋佳人笑着摇了摇头。 大伤小伤太多,光是擦药而已,就已经用了大半个时辰,在她道谢的同时,相思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换上。 看着她动作小心翼翼的将衣服穿好,相思忍不住问,“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么?” 敲门声响后,房门被人推开,纪川尧也走了进来。 他接过话,也问,“是啊,佳人,你告诉我,你脸上和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宋佳人欲言又止,眉眼一阵悲戚。 “快些说,你想急死我吗?”纪川尧很是焦躁道。 “……是我丈夫打的。”不吭声了有半响,宋佳人才低低一句。 “你结婚了?”相思惊诧出声的问,心里却胡思乱想着,当初他没去追她,是不是就因为她是要结婚的? 宋佳人点了点头,“是啊,那年从h市回去后就和一个法国人结婚了,刚开始时待我特别好,这一年多来,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脾气好大,还很爱喝酒,一句话不对他就会动手,刚开始我还都给他找借口,当是他喝醉了才会那样失常,可逐渐的越来越厉害……” “你就这么忍受着?”纪川尧直接一拳打在柜子上。 相思回过神来,很是同情的问,“佳人,你的伤不要紧么,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的,都是些皮肉伤,有次我被他拽头往桌角撞,被撞了脑震荡,他就害怕了,之后再动手,他都控制着力道。”宋佳人摇了摇头,故意云淡风轻的说着,可声音却已经有了些微的哽咽。 脑震荡!相思只是简单的听着,都觉得可怕。 “他到底是不是人!”男人恼怒的喝。 “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我才从巴黎跑来这边,来了后才知道,我爸搬到了北京……”宋佳人哽咽更重。 这时,许阿姨走了上来,站在门口出声提醒道,“先生,太太,饭菜都快凉了,你们和宋小姐要不要先下来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聊吧?” “好,我们很快就下去。”相思应了声。 “尧,我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宋佳人抬眼看向纪川尧,柔弱的问。 “不会。”纪川尧叹了口气,对她一笑。 她低下头,咬唇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吃过饭我就去找家酒店。” “还是留下来住吧。”闻言,他拧了眉。 宋佳人听后,咬唇的力道又加深了些,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目光看向了相思。 她一愣,差点咬到舌头道,“是啊,留下来住,这里还有两间空房间。” “谢谢……”宋佳人见她这么说,才点头应下。 “走吧,先下去吃饭!”纪川尧直了直身子,对着俩人说。 “嗯。” “嗯……” 两人异口同声的应下,分别跟在他身后往房间外面走着。 ***************************************** 窗外,夜色更深了一些,纪川尧伸手将窗帘仔细的拉好,然后才走回床边坐下。 低叹了一口气,他道,“佳人,你怎么一直忍受呢,在他打你第一次时,你就应该反抗,而不是这样忍气吞声下去!” “事后他都会给我道歉,还下跪,每次都很有诚意,我就心软了,可到后来我才知道,即便他是真的道歉,可以后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我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说到最后,宋佳人眼眶又红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他是个很好的男人,追你好几年了吗?”纪川尧拧眉,俊容很是凝重。 “是啊,没在一起生活真就无法知道,尧,我真的好后悔嫁给他,宁愿自己过一辈子!”宋佳人都快将自己的嘴巴咬烂。 “可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虽不忍,却也还是实话实说。 “呜,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宋佳人眼泪滑落下来,哭到悲恸到不行时,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寻求着暂时的庇护和安稳。 纪川尧顿了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试图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一些。 宋佳人感觉到后,更加紧的抱住了他,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尧,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为什么?”纪川尧薄唇微抿。 做律师的关系,对一些事情的敏锐度,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会和他有关。 果然,宋佳人抽抽噎噎的开始,“因为他发现了我和你以前的照片,还有一些我们在一起时的物品,我舍不得扔,一直都很宝贝着,他看到后大风雷霆,逼问下我都跟他说了,自此后,他就总觉得我忘不掉你,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是虚情假意,说急了,就动手打我,说什么要打醒我!后来,连我的工作都被他闹掉了……” “因为我?”喉咙有些被卡住,他艰难的问。 宋佳人回答不出,只是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哭的不能自已。 手握在门把手上,门被推开一半,相思另一只手上端着碗热汤,此时脚步定在那里,也不知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视线所及,宋佳人在他的怀里,脸上泪痕浓重,一双美眸通红,虚浮肿/胀的不成样子。 而此时的纪川尧,也在紧紧的低头看着她,桃花眼里盈满着她的容颜。 相思的心头发紧,那种苦涩的味道,又慢慢的袭上了心头。 正在她准备往后挪动着脚步退出去时,纪川尧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猛的转过头来,看到她后,眼睛里有一刹那的失措,有些手忙脚乱的推开了怀里的宋佳人,站了起来。 他还没等开口,宋佳人已经抢先,“相思……” “不知道打扰到你们没,我之前吩咐了许阿姨临走时熬了点汤,现在差不多了,我就盛出来给你端过来喝。”见俩人都看向自己,相思也无法扭捏,大方的走进来,解释道。 “相思,谢谢你!”宋佳人忙擦了擦脸上的泪,伸手接过。 一旁的纪川尧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相思能感觉的到,她没有去迎他的目光,只是保持着清淡的神情。 将碗里的汤都喝掉后,宋佳人呼出口气来,她上前,将空碗接了过来,笑着道,“许阿姨的手艺不错吧。” “嗯,很好喝!”宋佳人微笑着点头。 “刚刚我还和佳人在说她被打的事。”纪川尧拧紧着眉道,好似在解释着什么,然后目光才从她脸上移开,继续着,“佳人,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也说没办法坚持下去了,他这已经是家庭暴力了!” “我……”宋佳人嘴唇颤动,良久后,悲声坚决道,“我想离婚!” 相思平静的听着,手指平静的蜷缩了起来。 “尧,我这次会来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帮我,他一定是不肯离婚的,而且,他家里势力很大,波及的面也广,没有律师肯帮我打官司,所以,我能找的就只有你了!”宋佳人仰头,泪眼朦胧间,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放心,我绝对会帮你的。”纪川尧对她安抚一笑,认真的承诺。 宋佳人破涕而笑,温暖道,“谢谢你,尧,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就像是纯爱电影里总出现的那种画面,两人的眸子纠/缠,无声无息的有很多东西和情绪,相思自觉不想待下去,张嘴想着开口离开。 纪川尧却率先察觉,抢在她前面说,“相思,我去打两个电话,你陪着佳人说话吧。” “还是你陪着她吧。”相思却摇头拒绝,淡淡道,“电话也可以在这里打,我先回卧室睡觉了,坐飞机也坐的累,想早点休息,你们继续。” 说完,她对着宋佳人报以微微一笑后,便转身,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的走出了房间。 ***************************************** 屋内黑漆漆一片,只有钟表秒针在走动。 她躺下后也不知道他是在一个小时后,还是两个小时候,或是三个小时后回来的,也没开灯,摸索着走到了床边,悉悉索索的脱了衣服,钻入了被窝。 “相思。”他低声的喊她。 她没有睡着,是听到的,不过她没吭声,装作已经入眠。 他凑过来,从后面叠汤匙一样的将她抱住,手脚都压过来,手在她腰际摸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只好作罢,也闭上了眼睛。 相思忽然不知道,她飞回来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了。 ………………………… 今天6000字完毕。还有人给我投月票,哈哈,好开心呀,谢谢啦! () 番外:《明知相思苦》34章,一厢情愿 日升日落,外面飘着雪,早上天气预报员还说着,这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相思坐在桌子前,面前的笔记本亮着,她用手托着下巴,丹凤眼里映着飘扬的雪花。 她总觉得,纪川尧的这公寓,两个人住显得很大,哪怕是白天还有许阿姨在,也还是太旷,可如今突然多了一个人,她又觉得太挤,好似她能待的,只有所在的卧室而已。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没回头的应了一声,“进!” 房门随即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便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听着不jin微微蹙眉,扭过半个身子去看,果然进来的不是许阿姨,而是宋佳人。 这两天,她脸上的伤势已经明显好了不少,有些恢复了之前清新脱俗的气质。 “相思,做什么呢?”宋佳人热络的询问。 “喔,上上网。”相思笑了下,淡淡的回。 宋佳人凑过来,看着会电脑屏幕后,惊呼着,“这是你的店铺吗?你是在网上卖东西的么?” “是啊。”她点了点头。 “挺好,我也很爱网购,不过要我卖东西就不行了,感觉会蒙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做!”宋佳人耸肩着,神情有些可爱的小调皮,不过却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处,痛的“嘶嘶”抽着冷气。 “没事吧?”相思忙问。 “没事没事!”宋佳人两手同事的摆。 她看着她脸上的伤,安抚着,“伤势已经恢复的很快了,再有个十多天,上了妆,脸上应该看不出来了就。” “这还得多谢你啊!”宋佳人弯唇,眼睛看着她,很诚心诚意。 相思不知怎地,有些抗拒,所以干笑的转到了之前的话题,“呵呵,开店其实很简单的。” 宋佳人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听着她简单的讲解着,唇角带着笑。 之后一时间无话,她才道,“相思,我过来是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脑,想收发几封邮件。” “行,你用吧。”相思听后,立即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了她。 “我很快的!”宋佳人坐下后,对着她说。 “没事,我该弄的都弄完了,不急的。” 相思说完走到另一边的贵妃榻上坐下,拿起一本书来翻看,可怎么都觉得不自在,所以又起身往房间外面走,“我下楼拿点水果上来。” 下了楼,磨蹭了快二十多分钟,她才端着洗好的葡萄上了楼。 看着背对着她坐在桌前的宋佳人,她打起了些精神,抬腿迈步走过去,将盘子放在桌边,“吃点葡萄吧,是许阿姨上午去超市里买的,很新鲜!” 宋佳人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目光还专注在电脑屏幕上。 “佳人?”她不由的唤上一声。 “啊!”宋佳人这才反应过来,抬眼朝她看去,美眸里的神色,却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了?”相思一愣。 宋佳人红唇蠕动了半响,有些歉疚的开口,“对不起啊相思,我刚打开邮箱,你的账号和密码是自动登陆的,我就也懒得再上我的而直接用你的邮箱发的,接收邮件时,不小心打开了你的……” “我的?”相思蹙眉,放下手里的葡萄,也朝电脑屏幕看过去,呼吸一窒。 她打开的是王书维发来的邮件,里面都是一些有关上诉离婚相关的资料,虽然她每次都不正面回应王书维询问离婚的事,但后者还是总将资料发给她。 “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也是发有关上诉离婚的邮件,就点错了……”宋佳人仍旧歉意着,说到最后,她顿了声响。 良久后,又才继续的开口,神情和语调都大为惊讶,“相思,你和尧,你们要离婚?” 相思对上了她的眸光,从里面深处看到了掩藏的亮光。 “相思,是吗?”她紧紧的追问。 “……不是。”回答的有些迟疑,声音也有些轻。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还要不要和他离婚,可先前,确确实实是要离婚的,而且很重的下的决定,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对宋佳人说,好像下意识的,想要护住也不知是否属于她的东西。 宋佳人咬着唇,没有出声,虽然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但明显的,神情若有所思。 ***************************************** 最后一场雪走的不仅仅是冬天,还有她的好友谢澜溪。 从贺氏出来,坐上车子,相思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为好友担心,也为好友痛心,得是下定怎样的决心,她才舍得离开她的男人和她儿子的爸爸? 纪川尧朝她坐过来一些,“别想了,他们的事别人也帮不上什么。” 相思没出声,抬头看着车子的前方,还是无法放松。 纪川尧叹了口气,自己好友贺沉风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不跟着担心的。川员下桌。 回到公寓,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坐下没多大一会儿,楼上的宋佳人走了下来,明显是找纪川尧的,可看两人神色都不太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佳人?”纪川尧看的出来,问道。 “没什么,等着再说也没事。”宋佳人忙摇头着。 相思见状,有了起身的意思,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对着宋佳人道,“佳人,有什么事你说就行。” “还是我离婚的事。”宋佳人凝声着说,“我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了,算着时间,离开庭也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可能得去巴黎了,而且,我也想早点回去,不然我怕他去到我妈那里闹,我妈这两年身/体特别差……” 闻言,相思抬眼看向纪川尧,后者亦是也看向她。 主卧室里。 相思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里面买家询问的信息快弹满了屏幕。 “相思。”纪川尧走到她身后,弯下身子瞅她,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嗯。”她淡淡的应上一声,渐渐回神。 纪川尧薄唇抿了抿,终是道,“我得和佳人去巴黎,帮她打离婚的官司。” “嗯。”她又应了句,眼里没什么波澜。 只是不由的想起,之前小姨的离婚案找上她,她跟他说了后,他似乎是说他从来不接离婚案,看来,总有破例的时候。 “相思,要是你、不想我去的话……”他说的有些顿。 “你不去的话,佳人怎么办?”相思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问。 “佳人找上我帮忙,我不好拒绝,你也看到她被打成那样,我很想帮她从这段失败的婚姻里解救出来。”纪川尧喉结滚动,语速很慢,似乎每字每句都在斟酌。 移开了目光,她丢出他曾经说过的话,“想去就去。” 她不知道当初在他说这句话时,心里是何感受,她是作了很大的心里挣扎,才能将这四个字说出口。 更何况,此时和当时的情况不同,那会儿她是举棋不定,而这会儿,他已经是都安排好的,前两晚,她听到他给助手打电话,提前进行着一些行程。 纪川尧俯身盯着她瞧了半响,扯着薄唇,“相思,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她回答的干净利落。 “这么大方呢,一点不高兴都没?”他眯了眯眼,故意语调轻快了些。 “嗯。”相思淡淡的点了点头。 纪川尧极其轻的叹了口气,挤到了她和桌子中间的空隙,双手一并的搭在她肩膀上,比刚才还要近的俯身看着她。 “相思,你别想太多,佳人她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尤其在她投奔我的情况下!” “我没有想太多。”她语气清清淡淡的,没有去看他的那双桃花眼,因为她怕找不到她所想看到的坚定。 随即,便被他轻揽在了怀里,脑袋被抵着靠在他的胸膛之间。 她并没有抬手回抱着他,也并没有伸手推开他,只是在想,她从云南去而复返,可如今,他却要走,这算不算讽刺? 他的手扣在她脑袋上,低声交代着,“可能时间会长一点,如果顺利的话,十天左右就能回来了,如果佳人的丈夫胡搅蛮缠不配合不离婚的话,我怕时间上就说不准了。” “喔。”她应,情绪有些冷。 “你也一起去吧?”他忽然一句。 相思怔了下,好半天,才嘟嚷的回,“我不去!” 但心里某处紧绷的地方,多少是放松开了些。 ***************************************** 日历一页页翻,有时觉得时间如流水,有时觉得分秒都难捱。 距离他走,一共有十天的时间了,她每天醒来时,都会习惯性的去看墙上挂着的日历。 每天他都会打电话过来,早晚各一通,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时差的关系,晚上接到他电话时,正是他早上醒来时最有精神的时候,很多时候,回不上几句,她就困的不行了。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中午时的阳光是最暖的。 厨房里的许阿姨忙活着,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响,她窝在沙发上,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无聊的一个个台翻看着。 接到他的电话,她有些诧异,因为这会儿,那边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还没睡?”她有些惊讶的问。 国际长途,横跨七个小时的时区,他邪气的声音传来,“可不么,睡不着,有只妖精,老是在我脑袋里晃来晃去的,弄的我根本睡不着。” “你才是妖精!”相思一听,立即反驳。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又没说你!”纪川尧不客气的挤兑她。 “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她有些尴尬,冷声道。 见状,他才笑着道,“好吧,刚才逗你玩的,你就是那只妖精。” “我才不是妖精。”相思小声的嘀咕着,干净的落地窗,折射着她的面部轮廓,嘴角是弯弯上扬的。 那边,纪川尧的笑声蔓延过来,似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被他笑的发毛,她转移着话题,“佳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好办。”纪川尧声音正经了许多,“对方太胡搅蛮缠了,不过我们这边也有他家暴的证据,总归是能判决离婚的,就是还得耗点精力和时间。” “喔。”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叹气,头疼着说,“本来还说差不多十天就能回去了,恐怕还得等几天。” “知道了。”相思回着,丹凤眼里却有些失落。 “想我了吗?”一阵静默中,他忽然问。 “没!”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干脆的回。 这样的问话,几乎在他每通电话里都会上演,而每次,她也都是这样毫不客气的回。 想吗? 除了在睁开眼睛那一瞬,和闭上眼睛那一瞬,他的那双桃花眼会闯入脑海里外,应该平时都没有,不过她也归结于,是他那个时间里给自己打电话的关系。 “天天给你打电话,天天都没啊?一次也没?”纪川尧不悦的哼哼。 “嗯。”她大声的应,下巴不自觉的扬高,可爱的小动作。 “说谎了吧?”他指出。 “才没!”相思否认。 “鸭子!”他恨恨的丢出两个字。 “鸭子?什么意思?”她很是不明所以。 “死鸭子,嘴硬呗。”他笑的痞痞的,得意着径自道,“就是说谎了,没想我才怪,骗人呐,接到我电话的声音多激动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相思听着,有些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睡觉吧,每天为了佳人的事,应该也很忙很累,我也快吃饭了,许阿姨快做好了。”她将手机放到另一端的耳边,长时间通话,机体已经热热的。 他开口,却并不是回应她说的话,而是冷不防一句,“我想你了。” 四字一句,她恍惚看到了他的那双桃花眼,丝丝光芒绽现,十分惊心,也十分撩人。 “喔……”她很轻的应上一句,声线已经不自然。 纪川尧笑了笑,也没再逗她,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相思将握着的手机放下,掌心摊开,都是细细的汗,此时在空气中缓缓蒸发。 “是先生的电话吧?”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门口的许阿姨走进来,笑呵呵着问。 “嗯。”相思忙点了点头。。 许阿姨挑着眉,“我一猜就是,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就知道。” “我又笑的很开心吗?”闻言,她不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那当然了,就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咋形容来着,对,就像花儿一样!”许阿姨眉飞色舞的说着。 “许阿姨,你可别取笑我了!”被说的有些脸红,相思忙道。 许阿姨笑了笑,又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忙完呢?” “嗯,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得几天吧。”相思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见状,许阿姨一拍大腿的走过来坐下,“哎呀,太太,要我说,你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事,你那个电脑还是什么网上的店铺啊,不开两天也没什么的,又没什么费用,先生不回来,你就去找他呗,正好俩人一起回来,多好啊!” “你说我去巴黎找他?”她听的睁大眼睛,吞着唾沫问。 “对呀,到时先生看到你,一定乐的合不拢嘴,这得多大的惊喜啊!”许阿姨猛点头,神情夸张着。 “别开玩笑了。”相思摇了摇头,秀眉微蹙着。 她去找他,这也太那个了吧,虽然说,他走之前也曾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可也只是问了那一次而已。 “哪是玩笑啊,又害羞了不是!你们俩夫妻都这么的多年了,害怕啥的,这多促进小两口感情啊,听阿姨的没错!”许阿姨不赞同道,见她低着头不语,又急着说,“不然这样,就当是因为我,你走了,就能给我放几天假休息了,正好我还能看看女儿去!” 相思听后,还是没出声,不过却也没摇头。 许阿姨的话,再加上先前电话里他的那句“我想你了”,让她的心底有了蠢蠢欲动。 ***************************************** s市的国际机场,相思拿着登机牌和护照,没有任何的行李托运,只有随身背着的一个黑色双肩包,排队在安检口的队伍中。 她三个半小时前,从家里出发去了机场,坐上从h市到s市的航班,中转着往国外飞。 很快的按着顺序上了飞机,有长相甜美,职业微笑着提醒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的空姐,待飞机冲上云霄,相思朝机窗外看着,一颗心,好似也跟着飞跃了出去。 这应该是她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她面对很多人,包括家人,包括好友,大多数都是一副爱说爱笑的样子,只有在纪川尧这里,变得冷淡,变得无波无澜。其实,好像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用掩饰,不用佯装,好似在他面前,可以将另一面的自己放肆的展现出来。 而且,她觉得,那样好像更像是内心真实的自己,所以,现在做的这件事,和她的性格太过大相径庭了。 当时好友谢澜溪和贺沉风提出分手,远赴纽约去寻时,事后知道,她还笑话来着,没想到,自己竟也会做同样的事。 飞行个小时,横跨七个时区,就只为了见一个男人。 飞机递到巴黎已经是晚上,从机场大厅出来,坐上车子往市区内奔着,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座时尚之都,夜晚都是那样的超凡。 俩人通的电话里,她刻意佯装闲聊的问起过他所住的酒店,以及房间,所以她来到这里后,找到那家星级酒店,并没有和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奔向去柜台,而是询问了嘴大堂经理后,便朝电梯方向走。 十多层的高度,中途还有进来的人,终于到了目标楼层后,她紧了紧肩上的双肩带,走了出来,一个个房间号码寻找过去。 走到一半时,前面走廊的十字口方向,一名身穿白色呢子大衣的女子翩然而过,长发都被她轻快的脚步带动的飞扬。 相思脚步顿住,不会认错,是恢复清新脱俗的宋佳人。 舔了舔干燥的唇,她快步往前走去,跟着宋佳人的方向,想要张嘴喊,可后者走的太快,脚下的长毛地毯,很好的消掉了脚步的声音。 她看到宋佳人站在一间套房面前停住脚步,然后里面有人将门打开,露出侧面的半个身子,高大挺拔。 然后,俩人都进了屋,房门被严实的关上。 相思慢着脚步走过去,在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她应该打个电话,可好不容易将手机找出来,却发现,竟然很不争气的没了电。 她在踌躇,在犹豫,同时拉紧伸手背包肩带上的手,都屈起了纠结的姿势。 偷偷的跑来巴黎,是她做过最疯狂的事,现下,她又做了件最傻的事。 她站在原地没动,平静的等待着,也只能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因为她没有勇气上前,也没有勇气敲门,太过害怕,怕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手机没电,也没有戴表,她甚至都不知道时间,会有服务生路过,询问她,她都会摇头不语。 相思蹲靠在那里,傻傻的像是一只等爱的狐狸。 其实,她也在自我催眠,或者就像是他之前跑去纽约一样,误会了她和王书维。 相思等着,或者是她出来,或者是他出来,或者是他们一起出来,想要看看他的神情是什么样的。 直到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窗,天边的鱼肚白昭示着黎明的脚步已经到来,膝盖骨和两条小腿都麻木到失去知觉了,她趔趄的起身,缓了十多分钟才扶着墙壁站稳。 丹凤眼瞅着那扇门的方向,自从那两人进去后关上,就再也没打开过,也没有人出来。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那扇门,心里空空的离开。 ………………………… 今天的6000完毕,感谢大家等待,望浏览愉快!月票投吧投吧不是罪~~~ () 番外:《明知相思苦》35章,不再骗你 巴黎的国际机场,擦身而过的都是各国形形色色的人。 相思抱着双肩包窝在候机厅的椅子里,再等两个小时她就能坐航班返回国内,好将她这次愚蠢之行划上句号。 十几个小时折腾下来,她终于回到了公寓,钥匙打开了门,正是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客厅内被洒下大片大片的阳光。 她将双肩包放下,眯眼朝外面看过去,天空飘过一团白云,遮掩了她本就惨淡的心空。 许阿姨已经放了假,还以为她会很多天才回来,所以,楼中楼里,只有她独自一人。 谁人可相依?无人可依,从头到尾都是她错了。 座机响起来的那一瞬,她吓了一大跳。 接起来,男音传出,“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手机也关机,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遍?” “喔,没听见。”她有些冷淡的回。 他又知不知道,十多个小时前,她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相思,你怎么了?”似是听出她情绪的不对,纪川尧凝声问。 “困了,想睡觉。”她坐在沙发上,脑袋耸搭在扶手上。 他一听,乐了,邪气的揶揄着,“你那边才中午,就想睡觉了,你猪啊!” “没事我挂了。”相思已经没有心情招架。 “佳人的案子解决了,那边同意离婚了,不过,我可能还得等两天才回去。”纪川尧忙正色起来,跟她汇报着。 “喔。”她只是应了声,没问为什么。 他急忙继续着说,“佳人妈妈今晚去世了,她们母女俩在这边都没个亲戚,她爸闻讯后,也够呛能赶过来,我帮她将阿姨出殡后,就立即回去!” “知道了。”相思平淡着,之后他再说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电话挂断后,她将腿也抬上了沙发,顺便拽了拽衣角,用手抚平着上面的褶皱,像是要抚平心里的伤痕。 他这会儿是不是也像是当年外婆去世那样,帮着宋佳人忙前忙后,给予安慰?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悬崖上的花朵,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去采摘。 有些倦的闭上了眼睛,她作出了两个决定。 ***************************************** 刚刚到云南的那两天,相思确实不太适应,基本都很少出屋,因为紫外线确实强烈。 但这里四季如春,气候还是很宜人的,虽然常常有很多人来到这边旅游,可她所在的是贫困的农村,不是能相比的。 接到他电话时,是在她到了这边的第三天,刚结束了一堂课,被一名小男孩拽住了衣服,询问着刚刚课上不懂的地方。 “相思。”他的声音很紧。 “嗯。”她拍了拍小男孩的头,看着他雀跃的离开。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在哪儿!”纪川尧的声音止不住的拔高。 “云南。”她看向窗外,淡淡的回。 “你还是去支教了?”那边不悦的问。 “对!”相思定声。 纪川尧顿了有几秒,才重新开口道,“好,我等你回家,半年是么?” 相思舔了下唇,直白的说,“我已经向法院诉讼离婚了,你不会不明白的。” “为什么?”他在那边立即吼,又很快的颓下声音问,“相思,你到底又为什么想离婚?我以为我们之间……” “我只是在等你考虑清楚。”她冷淡的打断。 “我不同意!”纪川尧沉沉着宣告。 在巴黎的一天晚上,他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打家里座机一直也没人接,他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后来宋佳人跑来酒店找他,离婚加上她妈妈病情的加重,很是疲惫不堪,就在他套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想要唤醒,可宋佳人却睡的很熟,无奈,他也就只好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回到里面的卧室。第二天晚上,宋佳人妈妈没有预兆的离世,他也跟去了医院,半夜时也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心里也才有了着落。 等着终于回到h市,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却收到了法院的通知。好不容易打通了她的电话,她竟然说去了云南,还要跟他离婚!他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了!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只好向法院提出了诉讼,离婚协议书我也都签好了,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财产纠葛,你的东西我一律都不要。”相思有条有理的跟他说着。 这就是她从巴黎回到h市后作出的两个决定,一个是来云南支教,一个就是诉讼离婚。 “那我也不会同意!”纪川尧咬牙吼道。 见状,相思笑了,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样。 她眯了眯眼,眉目带笑的蠕动双唇,“感情不和分居达两年的话,法院就会判离婚,我能等。” 电话被他狠狠的挂断,相思低头将手机关机,然后放回了口袋里。 “老师?”有嬉笑的学生冲撞过来,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因为她此时的丹凤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 几乎是四处环山,每天都有朗朗的读书声。 七个多月近八个月的时间,转眼竟过的那么快,一天的课程结束后,相思去找了校长。 校长听到她说要回去时,面上露出很失落的表情,她忙笑着说,只是请假,很快就会回来的,校长这才舒出口气。她确是得回去,因为是外婆的忌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亲自去扫墓的。 航班抵达h市机场后,她排队坐上计程车后,直接去了墓园,虽然并没有沉重的行李箱,但随身背着的包,还是累的她有些气喘吁吁。 她到墓园时,已经是下午了。 终于来到外婆的墓碑前时,她有些怔住,因为上面已经被放上了一束鲜花。 她弯身,将自己买来的花束也放在上面,嘴唇抿的有些紧,她似乎知道来看外婆的人会是谁。 因为小姨早在多年前离婚后,就拿着钱移民去了国外,也没有其他的亲戚,能来看的,也只有他了。 待心底那份sao动平缓后,她对着照片上笑容慈爱的外婆道,“外婆,我来看你了。” 从墓园出来,她坐车往市内走,忽然发现,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让司机开去最近的连锁宾馆,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会路过他事务所的那栋写字楼,她远远的凝望着。 原计划打算是看了外婆之后,再去浦镇看看谢父谢母,然后就往云南返的,因为这里也没有她的亲人朋友,唯一的好友谢澜溪也离开了,可她没想到,在她打算去浦镇时,也同时得知了这唯一好友的消息。 她没有多耽搁时间,就往浦镇出发,却不知道他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 “相思!”他看到她很激动,久违的桃花眼里光芒闪烁。 “回来为什么不声不响的,为什么不回家?” 她瞅了他半响,也没有回答他,神色不为所动。 她在云南的这七个多月,每次只要一开机,就会接到他的电话,而每每结尾处,他都会重复一句:我等你回家。 家。再也没有她的家了。 谢父的去世,对好友澜溪的打击很大,因为她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出殡后,他们都回到了谢父单位分的房子,见好友神色悲悯,而且还有贺沉风在,也就没找到空隙询问她这么久以来在加拿大是怎么度过的。 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贺沉风离开了,之后谢澜溪也是没怎么开口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先前纪川尧在谢母面前的介绍,所以,他们俩人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此时谢父走的沉痛感染着那母女俩,她也不想给他们添乱。 “你睡这里,我去客厅睡沙发。”她抱着枕头,对着他淡淡道。 “那让阿姨看到了怎么说?这个节骨眼上,还让她们为你的事担心么?”纪川尧挡在她面前,桃花眼盯着她。 相思听后,抿着唇,眼里锁着冷然的回看他。 这样对峙了一会儿,纪川尧低声叹了口气,将她抱着的枕头抢过来,道,“我睡地板,你睡床,这样可以了吗?” 浦镇的夜晚很静,没有城市里的喧闹,相思在云南住的这么久,早已习惯。 只不过,分别这么久,再一次在一个房间内共处,心里还是很多说不上的滋味,这样的情景会让她想起以前,有次他陪着她看完恐怖片,说害怕不敢一个人,当晚,两人也是这样睡的。 “生日快乐。”以为他睡着时,他忽然一句。 相思刚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朝窗外看去时,虽是夜晚,但那映入满眼的银白,让她明白过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说第一场雪,是她的生日。 “因为谢叔叔去世,也没办法给你买蛋糕,但至少我没有食言,我还是陪着你了。” “我要睡了。”相思吞咽着唾沫,冷声着。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的跟她说话,“相思,你还要回云南么?都快年底了,也要回去?” “嗯。”她有些不耐的应。 “嗯。”他也应了声,不知为何。 侧眼看过去,他的容颜被淹没在黑暗当中,就连那双桃花眼,似乎也是黯淡无光的。 心里一软,她又开了口,“看报纸上说你要将事务所转交出去了?” “嗯,一直都在办这件事,一个月前我就不再接案子了,就等着一切都办妥,将事务所交给小万了。”他笑着回答着。 “万助手?”相思闻言,想了半天。 纪川尧将双臂放在脑后,懒懒的回,“对,他现在的能力很强。以后我就做事务所的股东,年年拿分成就行了,多好啊,轻松又悠闲。” “那你要做什么去?”相思微蹙着秀眉问,她还以为报纸上是虚假报道的。 “相思,你终于又关心了我。”纪川尧没有回她,而是声音愉悦道。 她沉默下来,眉心蹙的更紧了。 半响后,她声音放柔道,“阿尧,同意吧。趁着这次我回来,我们去将事办了吧。” “不。”纪川尧声音沉了下来,干脆利落。 又是这样的回答和这样的态度,她只能道,“我说过的,两年的时间,我能等。” “我也能等。”他幽幽的接过话来,继续补充,“等你回心转意。” 相思不再多说什么,卧室不是很大,摆上一张床后,空间也不是很多,所以他躺在地板上,俩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很远,可已经有千山万水相隔。 ***************************************** 因为纪川尧的关系,她在浦镇也并没有多待,而且校长那边,她也承诺着会很快回去。 倒车从蒲县坐上开往h市的火车,纪川尧当然是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一块返回去,一路上,他侃侃而谈,她反应淡淡。 火车上人很多,有好多乘客是没有座位的,中间有个拿了很多东西的老大妈,相思见她被挤的颤颤巍巍,就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她。 见状,纪川尧也很快站起来,“坐我这里!” “不用。”相思眼都没抬,就扶着老大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你过来,跟我挤一挤!”纪川尧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不用!”相思挣扎着。 “那我站着,你坐我这儿总成了吧?” 相思刚张嘴还想说不用,他已经用力将她拽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就按在了座位上,自己侧身站在一旁,一手搭在车椅背上,另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她肩膀上。 她有些不舒服的动,对面被让座的老大妈适时的感激开了口,“谢谢你们小夫妻俩啊,心可真善!” 纪川尧低眼,朝她看去,以为她蹙眉,会有所反驳,但她只是清淡一笑的回,“不客气。” 他忽然很开心。 火车进站后,两人一块儿往出票口走着,他还在她身边嚷着问,“我说,你刚怎么不反驳啊,为什么不反驳啊?” 被他嚷的烦了,她一眼瞪过去,冷冷的,“有什么好反驳的,自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他被她大声叱的有些蔫,像是一个无措的小男孩一样。 很快出了火车站,外面黑压压一片的人,有一道女声穿透过来。 “尧——” 相思脚步顿住,心底某处疼了起来。 凝眸看过去,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宋佳人,和以前穿着不同,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人显得成熟了不少。 “佳人,你怎么过来了?”纪川尧看到她,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而已。 “小万在法庭上抽不开身,就只能我来接你了,兴达的负责人在事务所等着你呢。”宋佳人手里拿着pda,俨然像是他下属的模样。 忽然看到他身旁的人,惊呼了起来,“呀,相思!”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相思微微一笑,不做多寒暄和停留,直接潇洒的往路边走去。 “让那负责人继续等,小万回来后让他去谈!”纪川尧拧眉,快速交代完之后,便追着她而去。 相思坐上一辆空车后,刚要将车门关上,就横空又挤上来一个人。 看清是谁后,她瞪眼,叱道,“你干什么!” “师傅,开车吧。”纪川尧坐进来后,便将车门关上,吩咐着前面司机。 司机点头,发动着引擎,将车从火车站行驶出去。 “我去机场!”相思蹙眉,不悦的道。 “我送你。”他邪气的勾唇。 到了机场后,相思换了登机牌,回到候机厅等待着,他亦是全程跟随着。 “还有两个小时飞机才起飞,你先回去吧。”她对着他催促道。 “没事。”他坐在椅子上,眉眼懒懒的。 相思见状,也只好随他去了,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径自的喝着水。 “佳人是在我回h市后的一个月过来的,妈去世后,巴黎也没个熟人了,又怕前夫总去sao扰她,所以才来的。现在在事务所里上班。”他忽然起了话题,似是在解释。 “嗯。”她淡淡的应,已经起不来什么波澜。 应该就是这样的,近水楼台的,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何他还不放了她。 之后,她不再出声,他也不,就只是盯着她看,直到广播提醒着航班,她才起身往安检口方向走着。 “相思。”他忽然将她给抱住了。 等了几秒,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开始挣扎。 纪川尧这才将她放开了一些,俯着俊容看着她,勾唇笑道,“也就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事务所的交接事情,就全部弄完了。” “那是你的事。”相思蹙眉,很淡的反应。 “去吧。”他也没太在意,松开了她。 相思点了点头,越过他走到前面拍着的队伍当中,临进去时,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发现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桃花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后面人催促,她就转回了头,不再有迟疑的离开。 ***************************************** 重新回到云南的一周后,她得了重感冒,伴随着不停的咳嗽,吃了很多的药也不好使,只能每天吊着水。 当邻居住着的老师过来说,有人来看她时,她还以为是学生的家长,没想到竟是远在美国纽约的王书维。 “你怎么来了?”她很是惊讶。 “我一直都很少放假,攒到现在,年前有两个月的假期,就想过来看看你,顺便当旅游了!”王书维边往里面走,边说着。 见她在床上要起来,忙跑上前去扶,“快别起来了,看你病成这样子,看来我过来的挺及时,还能照顾你!” 之后,王书维真就像是他所说的,跑前跑后的照顾着她。 这边的天比较长,到了快八点多,天才黑下来,相思看着端着米粥和小菜进来的王书维,想要起身帮忙,他扬声制止着,“你老实躺在床上别动,别弄滚针了,不然还得大老远去找那大夫去,我可不会扎/针啊!” 相思一听,忍不住笑了。 “书维,你都待着五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你这病才见好,我又不急。”王书维将碗筷逐一摆好放上桌子,搀扶着她过去坐。 “可这里穷山僻壤的,你放假也不能在这儿一直待着啊。” “怎么不能,你都能在这儿待着支教,我怎么就不成了?我看到时我也找校长说说,也跟这儿当两个月的老师,不说这块挺缺老师的么!”王书维挑眉,不以为然着。 “可别,到时你再回去打官司,晒的跟黑土豆一样,那怎么成!”相思忙道。 “有什么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不怕那个!”王书维仍旧很有兴致的说着,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相思拿起筷子,犹豫了几秒,换了话题开口问,“书维,你还没有女朋友吗?” “嗯。”王书维很轻的回了句。 “你不会是……”她咬了咬唇,话虽然没说完整,但她想他会明白的,不然,他的笑容不会一点点的低下去。 王书维叹了口气,眼神放的很远,“相思,我虽然说过不想给你压力,可我真的还是对你无法忘怀,可能是一直得不到的关系,所以总觉得放不下,尤其是知道你已经向法院诉讼离婚了,就更觉得有了希望。” “书维,就是离婚了,我跟你不可能的。”相思硬声说出来,不想拖泥带水。 王书维再叹了口气,有些受伤道,“哎,你倒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这么直白就说出来了,也不怕我能不能接受得了?” “书维,我……”她被说的有些内疚。 王书维笑了笑,打断她,眼神灼灼的继续,“这么多年了,感动总有吧?现在上哪找我这么痴心的人了?你就不能考虑考虑么,相思,我的为人xing格你也都是清楚的,又是小时候的玩伴,那么多年的感情,总归是知根知底,我是一定会对你好的,绝不会亏待你。” “书维,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但是……”相思纠结,有些不解风情,吱唔了半天,最终也只能道上句,“对不起。” “相思,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要是我真那么好的话,为什么你不要?”王书维的声音有些暗哑。 见她面色焦灼,他只能释然着,“再给我时间,我会放下的。” “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快点吃吧!” “好!”见他眉眼里都写着认真,相思才点头。 吃过饭,他一手拿着未吊完的水,一手搀扶着她往床边走,隔壁住的老师扯着脖子喊着,“相思,又有人过来看你啦!” 相思一怔,和王书维一块往门口方向看去时,呼吸窒住。 门口那里站着的人,竟然是纪川尧,一身的风尘仆仆,应该是赶车才到。 纪川尧见到里面一幕,也愣在了门口,四肢麻木,从他下飞机往这边转车时,一路上吐的七荤八素,终于到了后,看到这边的环境,一排排简陋的平房,想到她一直在这里生活,心疼到不行,尤其是在那个带他过来的老实,说她生病了后,更恨自己来的太晚。 相思张嘴,像是见到王书维时一样,想问他为什么来了,却发不出声音来。 还是王书维最为冷静,继续扶着她坐在床上,将手里的吊瓶挂在衣架上,细心的调节着滴落的速度,又将她的手腕放平,然后又拿过枕头放在她的背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熟练又自然,让僵掉的纪川尧,连阻止的力量都没,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多余。 “你这次如果还想打架,我不会再让着你。”王书维直起身子,朗声开口着。 纪川尧薄唇紧抿,打什么架,他浑身的肌肉都已经僵硬掉了。 “你来做什么?”她清淡的声音逸出。 他转动着有些干的眼球看向她,半响后,才彻底瞧清了她。 还是那清秀的小脸,还是那双丹凤眼,还是那秀挺的鼻梁,怎么就觉得离他那么远呢。 “我来做什么呢。”他开口,几乎是重复着她的话。 在这几分钟之前,他还想着,她若愿意待在这里支教,那么他就来陪着她,事务所的管理人已经是小万了,他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可现在呢……句形返等。 忽然笑了笑,有些颓然的扯唇问,“你这是要选择他了么?” “阿尧,我快三十岁了,我的青春已经都要耗没了,你就不能放手吗?你……”她说着,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你成全我们吧。” “我们?你和他吗?”纪川尧茫然的看着她,玄黑的眸子扬起一片迷雾。 “对!”她仍旧咬着牙。 纪川尧沉默的看了她良久,直到他的眉眼之间一片灰败之色。 深深的吸气,浅浅长长的呼出,他声音艰涩,“等你好起来,我们回去,不用等到两年了。” “你同意离婚?”相思眯眼,很不确定的语气。 纪川尧喉结滚动,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别想像是纽约一样,将她骗回去!”一旁的王书维跳出来,嘲讽道。 “不会了,不会再骗你了。”纪川尧张嘴回,却不是对着他说,而是看着她,像是在一遍遍保证着,“这一次,绝对不会骗你了。” …………………………… 今天的7000完毕,多写了点,时间久了,感谢大家耐心等待!已经是收尾阶段了。 () 番外:《明知相思苦》36章,你自由了 此时夕阳无限好,若不是左右房屋的简陋,这里景色美丽的如同世外/桃源。 相思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还没回学校去上课,还在家里静静休养着。 云南虽然气候一年四季如春,但早晚的温差很大,尤其现在是冬天,她虽然套了件薄毛衣,风刮起来,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她伸手抱着胳膊搓着,抬眼时,就看到纪川尧提着一桶水从外面走进来,两旁还围着院里住着的三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 孩子还没到可以上学的年纪,对任何事物也都很懵懂,此时追着他询问着大城市里的生活,从他嘴里听到那些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都心生着向往。 原本这些孩子,以前是总爱缠着她的,后来生病王书维来了,他们便又换了人,现在,又换成了纪川尧,可能是他的那双桃花眼魅力太大,就连小孩子们,也对他抗拒不了。 相思不动声色的留意着他的动作,要亲自打水洗脸,似乎不该发生这样养尊处优的他身上。 肩膀上忽然一暖,她侧头看过去,是从屋里面走出来的王书维,刚将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还细心的将前面的领口拉好,不让风在透进去。 “身子还没彻底好呢,就穿这么少,不是你难受的时候了?”王书维像是长者一样说吧着。 “没事,我就打算站一会儿透透气,就回屋了。”相思心虚的笑了笑。 “多透透气是好的,但得多穿点!” “嗯,我知道了。” “再等会儿,饭就做好了,等着吃完饭,我陪你去散散步?” “好。”相思点了点头,看着他又返身回了屋。 将头再重新扭回来时,就看到在对面住着的纪川尧正朝她这边凝望,桃花眼深深。 她以为,他会像是之前两次那样,一声不吭的扭身进屋,但他却放下了水桶,分别拍了拍围在他身边孩子的脑袋瓜,然后径直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看到他,我才觉得自己对你不够好。”他走到她身边并排而站,和她共同眺望着远处的山色。 相思一时间无言,不声不响。 他又咕哝了句,更像是自言自语,“挺好的。” “嗯。”她还是给出了一声淡淡的低应。 纪川尧眯了眯眼,又垂头了一会儿,然后朝她看过来,细细的端详着,才道,“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嗯。”相思点头,迎上他的目光后,她问,“这一次,真的不会再骗我了?” 他薄唇扯动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是。” “什么时候可以走,就告诉我一声,我会让人订机票。” 最后扔下这样一句话,他就抬腿按照原路走回去了,在他身影消失在视线的那一瞬,相思也缓缓转身,往屋内走去。 王书维正站在里面,眉头紧皱的看着她。 “饭好了吗?”她笑着询问。 “相思。”王书维张嘴,却并没有回答她,“你真的要跟他回去离婚?” 相思怔了两秒,点了点头。 王书维急道,“相思,万一他又像是上次在纽约那样骗你回去怎么办?到时候,又是无限制的拖延,你……” “吃饭吧。”相思轻声的打断他。 她自己下定决心时的心境她最清楚,所以,她能确定他亦是。 院内,有半个月前才新过来不久的年轻支教老师,一天教课下来,休息时总会听他从城市过来前下载来的一些流行歌曲。 声音从简陋的屋内溢出来,女音粤语的咬字,唱的声声心碎: 互缠着到老,不死都疲劳 还是跟你痛快结束 去吧,犹如候鸟飞走吧…… 是我太过爱你,愿意放生你 无谓你抱阵我也这么的晦气 我亦算知丑,无谓强迫你 难道要我对着你句句要生要死 就当爱错了你,就当放生你 无谓你说话里有这么多怨气 我就放开手,无谓再忍你 明白放过你是放过自己,这个道理…… ***************************************** h市,相思还是跟他回来了。 民政局大楼的街道修着高架桥,两边都用铁栏围着,阻挡了大部分的空间,连个停车的位置都没有,不过两人不用为这点发愁,是打车直接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周五,眼看着就要到双休日的关系,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很高。 “最后再问一边,离婚你们协商好了吗?”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询问,和办理结婚登记的满脸笑容,大不相同。 “嗯。”相思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朝纪川尧看去时,他才迟缓的应了一声,“……嗯。” “啪啪”两声,印章落下,送上去的结婚证又被退回来,连带着多了一份离婚证。 相思伸手拿过来,还没有从刚才响声中回过神来,或者说,还没有从真的离婚了的这个事实当中回过神来。 原本为了两人之间的事彷徨挣扎了那么久,如今终于结束了,她竟开心不起来。 椅子和地面摩擦出难听的声音,对面的工作人员喊着下一位,一旁的纪川尧也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微沙,“走吧。” 她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将那两个意义不同的本子,都塞在了包里。 没有像是上次那样,浩浩荡荡的找来好友来作陪,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已经出了民政局。 阴沉的天气,终于将这一场雪憋了下来,桥上的施工队已经都撤了,到处都被雪覆盖着。 站在台阶上,纪川尧眯着桃花眼,忽然开口着,“以后再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嗯。”她点头,忽然想不起第一次过生日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相思。”他侧过身来,伸手握住了她的两边肩膀,将她也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桃花眼沉默的凝望着她,上下细细的端详着,好似要将她的轮廓模样都深深印在脑海里一样。 薄唇扯动了半响,那句“祝你幸福”实在是无法说出口,最终只能转换成一句,“你自由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大团大团的白气呵出,近距离看的话,就连他的眉眼,都仿佛覆了层寒霜。 他就像是真的在放飞一直被他禁锢在掌心的小鸟一样。 还没等她回应时,他就已经松开她的手,选择先一步的离开。 漫天的风雪里,他的身影,逐渐淡成最遥远的一幅画。 ***************************************** 两个半月后,新西兰。 这里正是气候温适的初夏,也是处处洋溢着爱情的味道,好友谢澜溪和贺沉风终于步入了婚姻。 相思是替她高兴的,毕竟也是见证着他们两人爱情的分分合合,到了此时,甚至是很羡慕,反观自己,不知道现状是否是值得高兴的。 以贺以璇带头,他们一群人都抱着想要在晚上宴席后闹洞房的,接过新郎官醉成一滩烂泥,所以也就无疾而终了。 酒店的一楼的后院内,诺大一片的游泳池,设立着许多桌椅,有dj播放着轻扬的音乐,时不时会有服务生端着酒盘在其中穿梭,很多入住的客人在这里休闲放松。 因为贺沉风和澜溪大婚的关系,所以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邀请过来的亲朋好友,不过上了年纪的,也都很早的回房间去睡了,留下来的,大部分的都是一些年轻人,欢声笑语热闹一片。 渐渐的,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人也越来越少,很多桌子都有服务生在收拾着。 相思坐在泳池旁的一排木质矮凳上,看着池水的波光粼粼,折射着灯光。 感觉到有气息逼近时,她呼吸一紧,一旁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下来。 纪川尧已经换下了白天婚礼时的那身正装,换上了炭灰色的休闲裤,竖条纹款式的衬衫,即便是坐着,也能将他的身形修的更加挺拔。 他和路潜是今天早上才赶到的,抢亲时,她也才看到他。 当时门被她们从里面打开,所有人都一哄而进,都冲着新娘子而去,后来注意力都在贺以璇为难自己弟弟上。 她不经意朝他看过去时,就发现他也正凝眸望着她,只一眼,就让她心神俱荡,忽觉心痛。 “嗨。”她主动开了口,大大方方。 虽然已经分开了,俩人也都还有着共同的朋友,也毕竟曾经绑在一起那么多的岁月,人生,又能有几个九年呢。 此时这样抬眸朝他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未见的关系,他侧脸的轮廓越发的深刻分明,可能是因为消瘦,所以比从前更甚。 纪川尧愣了下,也侧头回了句,“嗨。” 俩人都是两双分别很特殊的眼睛,对望了许久,竟是他率先别过了目光。 离婚后,没有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又是步入新的一年,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受到那气氛的感染,如今这样子直直的正面凝望,对他来说,足以窒息许久,即将频临死亡。 “相思,你生气么。”他忽然丢出来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蹙着秀气的眉,不解的看着他。 纪川尧沉默的露出一抹笑容,继续着,“当时连婚礼都没有给你,你会生气么?” “都过去的事了。”相思眼神恍了几秒,淡淡道。 纪川尧的眼神渐渐散开,里面盘踞了太多的情绪。 “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半响后,他忽然又开口问。 相思怔了下,才明白过来他所指的是王书维,抿唇笑了笑,道,“噢,他有事过不来。” “喔。”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样?”相思找着话题问。 “还成。”纪川尧勾唇,渐渐恢复了漫不经心。 “听说你将事务所的股份也都转出去了?之前不是说想要当股东,每年轻松的获盈利么,怎么就都转出去了?而且我听说,你已经接手你爸的公司了?” 她说时,他像是被支教的那群孩子一样,很认真的聆听。 听说。是啊,他们之间,已经只能用听说了。 “嗯,接手了。”纪川尧点了点头,单手揉了揉太阳xue,有些自嘲道,“读大学时还叛逆的改了志愿,可到头来,还是得按照他们安排的路走,挺嘲讽的是不是?可是没办法,我爸生病了,也老了,如果我再不站出来,没有人能帮他了。” 相思听后,感慨道:“其实,你和你父母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僵。” 纪川尧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眉宇之间的深沉,一如头顶沉郁的夜空。 “你跟沉风澜溪他们一块回去吗?”他又问。 相思摇头,“不,我明早就走,来时就订好的航班。” “喔,是这样。”纪川尧听后点了点头,继续问,“还回云南去么?” “不回去了,我这次来参加澜溪婚礼,就已经跟那边的校长和孩子们告别了,可能以后有机会的话,还会去吧。”相思弯了弯唇,想到那群纯真的孩子和纯朴的村民,还是无限的怀念。 “那你要回h市过年吗?”闻言,他的桃花眼深处窜出一丝光亮来。 相思并未看到,只是盯着前方的池水摇头道,“不,去纽约。” 纪川尧的喉咙忽然被疼痛堵住,那种钝钝的痛感逐渐强烈,从喉咙蔓延而下,直抵心脏。 一时间,两人之间再无话题,也无人再开口。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房间了。”相思有些受不住的率先起身。。 才一动,就颤巍的要倒下,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双脚交叉的别到麻木,起来的又猛,所以根本站不稳。 一只有力的手环过她的身体,将她支撑在了怀里。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吹拂,她问道了他的味道,久违的味道,淡到不行,却深入了她的肺腑,无法消散。 他们像是被导演喊“cut”的前一秒定格画面,谁都没有动。 相思咬着唇,轻声着,“脚不麻了。” 纪川尧面上挣扎了下,才松开了手,看着她脱离出自己的怀抱。 “我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她有些吱唔的向他询问着。 喉结上下滚动,他违心的拒绝,“不了,我再待一会儿。” “喔。”相思点头,扭身朝着酒店里走去。 在爱情里,若说有一百步,她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冷漠却又胆怯的xing格,所以,她只敢迈出一小步,若那前方荆棘布满,她便不敢再向前,只得退后。 纪川尧坐回刚才的位置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屏息的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就像是她的人一样,不管他想不想承认,她都在一点点走出他的世界。 ***************************************** 贺沉风和谢澜溪的婚礼过后,紧接着,便是喜气洋洋的农历年。 因为纪父身/体状况的关系,在北京的爷爷奶奶也是赶来了这边,在h市一块过着新年。 初五的时候,他送爷爷奶奶去机场,顺带着也去送要去度蜜月的那对新婚夫妻。 在爷爷奶奶上了飞机后,他和谢澜溪贺沉风夫妻俩笑谈着。 谢澜溪欲言又止着终于开口提到,“相思她……就在纽约。” “嗯,我知道。”纪川尧勾唇,慵懒着。 别人若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可贺沉风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凝声着,“小纪,男人么,就得主动一点,如果你还放不下的话。” 他笑了笑,只是道,“广播已经提醒了,你们快入安检吧。” 夫妻俩互看了一眼,都是叹了口气,随即笑着道别后,双双步入了安检口。 人海中央,纪川尧转身,热闹散去,只剩下他一人独自的往机场外走着。 之后,贺沉风夫妻俩的蜜月之行结束,紧接着就是贺以璇的婚礼,还有公司里繁忙的事物,好似都没给人喘息的空档。 他毕竟不是学商出身,即便是有再过人的头脑,管理起公司来也很是吃力,一天几乎十二个小时都在工作,还有数不清的应酬。可即便这样,夜深人静回到家里,躺在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却每每都是入眠艰难。 纪父生病的关系,虽然出了院,但状况时常还不稳定,他将其接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里,又聘请了两名保姆。本来是想联系以前的许阿姨,可她去了外地女儿那里后,女儿怀孕,一直都照顾着,打电话来抱歉着说不能再回来工作,他也就欣然应允,提到太太的时候,他就很慌忙的将电话切断了。 又一整天的忙碌结束,纪川尧有些摇晃的进了屋,酒精上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疼,却清醒。 坐在轮椅上的纪父还没有睡,正在看着晚间新闻,听到他回来,忙出声着。 “还没睡。”纪川尧边喝水边走过来。 纪父看着儿子脸上的疲惫,心疼道,“公司的事顺其自然,别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我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学商。”纪川尧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难得的,和纪父的对话不是火药味十足的开场。 纪父听着,心里五味陈杂,“川尧,你是不是其实也很喜欢当律师?当初那样选择,也不完全是叛逆?” “一半一半吧。”纪川尧老实的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后,又道,“别说这个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姑娘……”纪父张嘴,犹豫了下,才继续着,“你们俩真离婚了?” “离婚证不都给您看了。”纪川尧声音散漫,音却很颤。 “她是你自己选的人,去年过年在你爷爷奶奶那里看起来还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跟人家姑娘离婚了?”纪父拧眉,关切的问着。 “其实她在那之前就早就跟我提离婚了,是我不想离。”纪川尧低低的说着,最后,又重复了句,“我也不想离的。” 纪父见状,大为不解的问,“那怎么还离了?” 纪川尧自失的笑了笑,并没有吭声,只是沉默的上了楼。 明月当空,他站在卧室的窗边眺望着城市的灯火,独自黯然到伤神。 ***************************************** 夜降晨起,开春的阳光很是暖和,道路两边的树木都在复苏着。 虽然公司的事他上手已经顺利许多,却也还有很多吃力的地方,经验还需要慢慢的积累。 下班后要去好友贺沉风那里,想给君君小朋友买些吃的,就在路过的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来,将车子泊好后,他熄火下车正要关上车门之际,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从超市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购物袋,直接走到路边,拦上一辆计程车离去。 脑袋空白了两秒,身体最先有了意识,重新坐回车子,不顾后面倒车要出去的人,直接就车横过去,跟上路边刚刚开走的那辆计程车。 一路上跟踪而来,她在一座安静的小区门口下车,然后缓缓走进了一个门洞。 十多分钟后,他才掉头将车子开走,却在心里记下了地址。 时间扔在不停的走,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后,相思拎着在超市里买回来的半成品,往小区里面走着。 临要走进楼门洞时,后面一阵疾快的脚步声,随即,手臂被人从后面抓住,那样强悍的力量。 她一惊,转过身来后,瞳孔睁大。 还没等她开口质问,他就已经率先开了口,“怎么就你一个人?王书维呢,他没有跟你回来吗?” “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跟我一起!”相思大力甩开他,冷漠道。 他却又再度上前抓住她,一连串的咄咄逼问,“你骗谁!我跟踪你一周了,你来来回回都是自己一个人!而且,我找到了房东问过了,你住的是一室半的单身公寓,还缴了半年的房租!你不是让我成全你们吗,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李相思,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 今天的6000字完毕,还有点纠结剧情,就要写完了啊!又开始不舍得了,后面我看看是否写一些俩人甜蜜的事,好像这样慢热的感情,温馨的画面很少。虽的学体。 () 番外:《明知相思苦》37章,跟我去玩 相思咽了咽唾沫,被他逼得频临崩溃边缘。 “说话,一样一样的都回答我!”纪川尧焦躁着,吼出来的声音甚至都在小区里回荡。 “纪川尧,你弄痛我了!”她蹙眉,有些吃痛道。 见状,他的力道倒是减少了些,可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仍旧逼问着,“快点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 “这跟你没关系。”相思别过眼,冷淡敷衍。 “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纪川尧明显的要弄出个究竟,桃花眼死死的攫着她。 “书维在纽约。”她只好老实回答。 “纽约?他就让你一人回来这边?”他拧眉,声音发紧的问。 “男人事业为重比较好。”她淡淡的回着,想要早早结束这个话题。 可这样的回答,却让纪川尧更加暴躁,为她无形中的体贴。 蓦地,他眯眼,指出漏洞处,幽幽的问着,“是么?那你为什么回来,待在纽约陪他不是很好?” “我要上去了!”相思嘴角蠕了半天,被他问的噎住,搪塞一句,便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纪川尧却抓着她的手不放。。 “喂,你放手!”她咬牙,瞪着他道。 他不说话,就死死的盯着她,死死的抓着她不放,眼神狂怒中又卷着温柔,一时间瞧的人心中拧作一团。 眼珠转了转,相思冷不防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鞋面上。 纪川尧措不及防,注意力被转移,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放松,就被她挣脱了开,扭身跑进了楼内。 他也没着急的追上,而是站在原地,胸膛起伏之间,平复着心脏的波动。 良久,薄唇终于是划开了一抹难得的笑。 ***************************************** 繁华区一家二楼的酒吧。 这里都是专属会员制,不接受普通顾客,所以场景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环境也比较高级。 半岛型的吧台,两名同样抢眼的男人并排而坐,分别单手支撑着脑袋,蓝色的灯光下,侧脸线条深邃,引来周遭注目无数。 纪川尧将一小杯的烈酒闷下,又朝酒保递过去,很快,又被送来新的一杯。 “我说贺总,不是吧,你跟这儿坐了半天了,怎么滴酒不沾啊,端着那杯破冰水做什么啊!”他瞥向贺沉风面前未动的酒杯,张口嘲讽道。 贺沉风却丝毫不怒,笑着道,“我开车来的,喝了没法开了。” “那还不好办,到时打车回去不就完了,车子放这儿,明天让言谦过来取,多简单个事!” “那也不行,回家闻到酒味,我老婆会不高兴,她怀孕,最近脾气不怎么好。”贺沉风摇头,墨眸带着笑。 纪川尧被那笑给刺到,仰头长叹着,“又来了,贺总啊贺总,什么时候你被调/教成这样了,这还是我认识的贺总嘛,你能不能别老跟我这儿张口回家闭口老婆的!” “喔对,我忘了,你现在是离异男人。”贺沉风勾唇,耸肩故意道。 “靠,太不够朋友了!”他彻底被戳中,忍不住爆粗口。 “我要是不够朋友,大晚上我就不出来了,在家陪老婆孩子多好。”贺沉风笑的更欢,见他精神不济,才勉强收敛了些,伸手拍着他肩膀道,“怎么着,喝了也半天了,能直奔主题了么?” “她回来了。”纪川尧端起的酒杯放下。 “谁?”贺沉风明知故问。 “相思。”他张嘴,吐出两个字来。 以前不觉得,就是这样喊她的名字,他都觉得痛。 “喔。”贺沉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补充着,“你前妻啊!” 纪川尧微眯着的桃花眼横过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 贺沉风却一点不怕的继续,“我早知道啊。” “你早知道?”他惊讶的反问。 “对啊,她从纽约坐飞机回来时,给我老婆打电话了。”贺沉风点头,不紧不慢的回。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纪川尧坐直了身子,气急败坏着。 他知道她回来,还是上超市时无意间撞到的,不然,不知道多久才会偶遇到。 “谁知道你还关心啊。年初五的时候,潇潇当时不跟你提过相思,当时你那态度,无波无澜的。” 闻言,纪川尧薄唇抿紧,不吭声,眼神里没了焦点。 “那你想怎么办?”贺沉风正色的问。 纪川尧叹了口气,这两天,他也去上门找过她,可她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急了,还会找小区管辖的民警,说他扰民,现在,她很少出屋,他连个面都见不到。 端起面前的酒杯啜饮,懒懒的,“这不问你么,你不是很有经验?” “什么经验?”贺沉风皱眉。 “吃回头草啊。”桃花眼斜睨着好友,他带着几分调侃。 贺沉风眯眼瞪了他几秒,然后便拿着一旁搭着的大衣直接起身。 “不是吧贺总,真不帮忙啊?”纪川尧见状,有些急了。 贺沉风瞥着他,漠漠道,“这周五晚上来我家吃饭。” 他一听,桃花眼里瞬间燃起了光亮。 ***************************************** 因为这是在好友谢澜溪婚后的第一次拜访,而且谢母也和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加上还有小君君,相思在出门前,特意去小区对面的水果超市挑了几样新鲜的水果。 这会儿正是傍晚,正值下班高/潮时间,不过还好,她走的这段路不算堵车,很快就到达了。 门打开,贺沉风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侧身请她进门。 将水果交给迎上来的谢母手里后,她弯身换好了鞋子,往客厅里面走着,临到门口时,脚步顿住。 客厅的茶几上,此时被摆上着一个棋盘,君君小朋友跪在地毯上,正一手拿着黑色棋子,一手闹着脑袋瓜,研究着下一步的走法。 而他对面坐着的男人,穿着件棉质衬衫,黑色的西裤,一旁沙发扶手上还搭着西服外套,很明显是下班之后直接过来的。 “刚好之前就找小纪吃饭了,都赶到今天,人多也热闹。”贺沉风笑着解释。 “噢……”相思应了声,极力保持着自然状态。 刚落下棋子的小君君听到声音,忙抬起头来,直接起身跑了过来,“相思阿姨,相思阿姨!” “君君,想我了没?”相思见到小家伙纯真的笑脸,也忍不住弯唇。 “想了呀想了呀,妈妈还说要带我去看你呢,不过爸爸不让妈妈出门!”小家伙立即点头如捣蒜。 一旁的贺沉风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瓜,“妈妈现在身体情况特殊,你忘了?” “哦对,妈妈给我怀了小弟弟!”君君摇头晃到着,又高兴地咯咯直笑。 随即,又伸手拉着她往茶几边上走,嘴里嚷着,“相思阿姨,我和纪叔叔在下棋,你过来帮我支招好不好,他太厉害了,我一盘都没赢过呢!” 相思被小家伙不由分说的拉过去,被推到了沙发上,坐下后,正好和对面纪川尧的桃花眼撞到一起。 “相思阿姨,不然你帮我下一盘,帮我赢一次纪叔叔,好不好?你忘啦那次我去你们家,晚饭后我们下棋,你赢了纪叔叔好多盘!”小家伙脆声着娓娓道来。 “来一盘?”纪川尧抬眼看向她,挑眉问。 相思摇头,却是对着君君道,“不了。君君,还是你和纪叔叔下。” 然后,又看向谢母问,“阿姨,澜溪呢?” “在厨房里,她怀孕不让她下厨,偏偏不干,说是你们来的,要亲手做些好吃的。”谢母回着。 “我去看看。”相思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哇哦,纪叔叔,看来只能君君陪你下咯!”小家伙耸了耸肩,眨巴着眼睛道。 纪川尧笑了笑,目光追随着倩影而去。 厨房里,两个女人待在里面,谢澜溪戴着围裙,正拿着勺子尝着炖到有些时候的牛骨头。倒边你出。 “澜溪,你这怀孕了还做饭,能行么,让阿姨弄不就行了?”相思见她又是踮脚又是弯腰的拿东西,不免担忧的问。 “这才哪到哪啊,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有经验的,没事!”谢澜溪不以为然的摆手。 相思点了点头,又敏锐的眯起眼睛我,问,“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他来,所以才叫我来?” “你说小纪啊,没啊,真是刚好碰巧!本来之前我老公就说要小纪来家里吃饭,他不是接手他爸那公司了么,天天忙到不行,刚好今天有时间。而且,我得知时,也是我老公下班到家才知道的!”谢澜溪眼神闪烁,心虚着。 “早知道他在,我就不会过来的。”相思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相思,其实我觉得你和小纪……”见状,谢澜溪趁机的说。 话却被相思打断,“别说这个了,我们俩的事都是过去了,现在我要过的是崭新的生活。” “好吧。”谢澜溪只好点头。 “我帮你弄点什么吧?这个菜是不是没切,我帮你切切!”说着,相思将盆里洗好的菜拿到菜板上,虽然她现在多少已经能打下手,但动作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很缓慢的切着。 谢澜溪一边翻搅着另一边灶台上坐着的汤,一边似是无意的开口,“相思,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讲,以前你和小纪没离婚时,我就觉得他很在意你的。再者说来,你能忘了他么……” 听到这里时,相思一个慌神,手下动作没有注意到,就感觉有尖锐的痛感传来,低头看去,菜板上已经有鲜血流出。 “天呐,怎么搞的!”谢澜溪扭身看到,顿时低呼起来。 随即便跑到厨房外面喊着,“妈,快把楼上的医药箱拿下来,相思切到手指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上楼取!”客厅里的谢母闻声,边说边往楼上跑着。 相思将手里的菜刀放下,想要拧开一旁的水龙头,让水流冲掉不停往出涌的鲜血。 可有人竟比她快了一步。 纪川尧在厨房里传出低呼时,就已经放下棋子跑过来,这会儿挤进来,不由分说的就夺过了她的手指,直接塞在了自己的嘴里。“你!”相思瞪大眼睛,来不及阻止,手指已经被他吸/吮。 她咬唇,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他却握的更紧,皱眉着,“别动!” “来了来了,药棉和碘酒都有,快擦一擦止血消毒!”从楼上跑下来的谢母拎着医药箱过来。 纪川尧这才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嘴里拿出来,仔细看了眼伤口后,才拉着她往外走,路过谢母身边时,勾唇道,“阿姨,给我吧。” 一路走向客厅,直接坐在沙发上,将医药箱打开,把里面的药棉和碘酒都分别拿出来。 君君小朋友更是懂事,将茶几上的棋盘搬下去,留出很大的空位置来。 “就是个小口子,我自己来就行!”相思蹙着秀眉,冷淡道。 纪川尧像是没听见一般,径自的往药棉上倒着碘酒,然后拽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上面伤口上擦拭着。 “相思阿姨,你疼不疼呀?”趴在沙发扶手上看的小家伙,出声问着。 相思还没等回答,男人率先开了口,声音发紧,“疼就出声!” 似曾相识的四个字,在纽约那次,她被他逼迫着第一次下厨,也是切到了手指,当时他似乎也是说上过这样一句。 明明以为是尘埃的往事,怎么这么容易就能记起呢,情景还那样清晰。 “到底疼不疼?”见她不出声只是蹙眉,纪川尧着急的问。 相思抿唇,“不疼。” 话虽是这么说,但纪川尧的眉头却拧成一个“川”字。 等着都弄好了以后,相思忙抽回手,指间上他的温度却久久不退。 “又不会做饭,跟着瞎忙活个什么劲儿!不是说以后不让你再做饭了么,说过的都忘了?”纪川尧薄唇扯动,瞥着那伤口,忍不住还是训斥出声。 “忘了。”相思别过眼,清淡的回。 纪川尧看了她半响,最终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低哑,“以后别让我这么担心了!” 她的嘴角更加抿紧,被他说的无措起来。 ***************************************** 晚上离开的时候,谢澜溪夫妻俩,加上君君小朋友,都是一直送到门口,看着俩人穿衣穿鞋。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打车了!”澜溪扭头瞥了眼墙壁上的表,嘀咕着。 “小纪不是开车,晚上又没喝酒,让他送相思一段。”贺沉风接过话来。 “不用了,我……”闻言,刚穿好鞋子的相思忙摇头着。 谢澜溪的声音盖过她的,“那小纪,就拜托你送相思了!” “ok!”已经穿戴整齐的纪川尧欣然点头。 见相思还要说什么,澜溪推着她往外走着,“很晚了,快早点回去吧,等着改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一路上霓虹灯掠过,车子在街道上匀速行驶着。 “家里有碘酒之类的东西没啊?”他转动方向盘之间,问着。 “嗯。”相思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记着回去再擦一擦,明早起来也擦一擦。”他点头,继续着。 相思平静的听着,没有回应什么。 他又问,“明天就周末了,你干什么去啊?” “在家。”她简洁的回,好似不愿跟他多做交谈。 “天天在家多闷啊。”纪川尧挑眉。 “我得经营淘/宝店,没休息日。”她耐着xing子解释。 “喔对,卖睡衣的那个吧?”他恍然的点了点头。 “嗯。”相思亦是也点头。 纪川尧却不死心,手指慵懒的敲在方向盘上,开始游说着,“工作是工作,也得抽空有个休息时间啊,不然不累坏了么!” “那是我的事。”她神情有些冷下来。 “明天我也休息,不如我们一块约出去玩吧?”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问。 “不了。”相思干脆的拒绝。 纪川尧朝她看过去,语气邪气有夸张,“干嘛啊这是,虽说离婚了,可毕竟也是相识一场吧,也算是老朋友,干嘛这么冷冷淡淡的,还真得老死不相往来啊?” 他的声调抑扬顿挫的,而且好似中间连喘息都没有,弄的她耳朵都嗡嗡的难受。 她不愿意多搭理,蹙眉看着前方,伸手指着,“前面那道街直接穿过去直走,再右拐就是我住的小区了!” “我知道,不是跟踪过你么,又去找过你,你地址我还不知道么。”纪川尧不紧不慢的回。 “那你怎么总在这块转悠?”闻言,相思瞪大眼睛。 早在刚刚她就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明明该直接穿过去的时候,他就又都转了弯,就是围着转,沿途路过的那家早餐店,她都看到第三遍了! “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还不成么?”纪川尧桃花眼斜睨向她,声音虽慵懒,眼神却很认真。 相思受不了他这样的故意撩/拨,直接坐直了身子威胁道,“靠边停车,我自己走回去,不耽误你时间。” “得,摆什么脸色闹什么脾气啊,我现在就穿过那道街,给你送回去还不行么。”见状,纪川尧忙道。 见他真的朝前面那道街直穿过去后,相思这才将身子靠回了椅背上。 车子终于是停到楼下,相思几乎是还未停稳时,就已经动手解着安全带,只想着快点打开车门下车,跟他多待一秒,她都会憋闷而死。 “喂!”他在她下车的前一秒忽然喊。 相思扭头,丹凤眼清淡的朝他看过去。 “你明天真不跟我玩啊?”纪川尧勾唇,邪气的问。 她抿唇,直接将车门甩上,头也不回的走进楼内。 ***************************************** 相思这两天有些忙,倒不是最近线上买家询问的太多,而是最近发货有些发不过来。 其实她的淘/宝小店不算大,也不想经营到多大的规模,就够她的柴米油盐就行,也没有多大的抱负,这样天天有事做挺好的。 可最近,有个皇冠级别的买家,事先连询问都没,就直接下单,在她店内的每样睡衣款式上都拍了十几件,直接将她的库存都快给清了! 开始时,她也怕是被人恶意拍,特意看了买家其他的购买记录,而且也询问了下,对方说是觉得便宜,买来送周围的朋友。看资料写着是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相思就认为是狂爱网购的,而且对方付款也很快,她就也没有太多疑。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在那边确认收货没几个小时后,连质问都没有,就直接全部差评,当下给她弄懵了,上面标注的也都是同样一句“差评不解释”。 她找到对方的旺旺,可一直都不在线,她只好按照留的电话打过去,打了十多遍才打通。 接起来的却是一名懒懒的男音,“喂。” “纪川尧?”相思一怔,惊诧着反问。 “嗯哼!” “怎么是你?” 那边的纪川尧,笑的很欢,“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淘/宝上的差评,都是你给的,对不对?”相思只觉得脑血管快爆裂了,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唔。”纪川尧懒懒的。 为了这件事,他还特意在公司上下找了许久才找到皇冠级别的买家,而且又还特意邮寄到了外地的地址,这样处心积虑的,他也是煞费苦心啊! “你!你故意的!”她气炸,就快原地直转圈。 “没有证据,可别乱说喔!”他却不痛不痒的。 相思扶着额头,不停的往下沉着呼吸,咬牙着,“赶紧把那些差评都给我改过来,你不知道给差评,对我的店铺损害有多大吗!” “成!”那边很爽快的一口答应。 相思虽然孤疑,却也追着,“那你快点改,现在就改!” “行啊,但前提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件事。”他悠悠的说。 “什么事?”相思两眼喷火,果然! “跟我去玩。”纪川尧慵懒着,邪气的声音透过来,“相思,跟我一块出去玩吧,嗯?” ………………………… 今天6000字完毕!感谢大家等待。 () 番外:《明知相思苦》38章,红豆相思 “跟我去玩。”纪川尧慵懒着,邪气的声音透过来,“相思,跟我一块出去玩吧,嗯?” 相思将手机往一旁挪开些,不去听他的声音,也同时让自己快速沉静下来。 等着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时,他的声音还在,“怎么样啊,考虑的如何了?你答应跟我出去玩,我现在就把评价全给你改回来!” “不!”她咬牙坚决。 “不?那么多差评,你不怕了啊?”纪川尧一愣,急急的问。 “随便你!反正你是恶意差评,我会让淘/宝介入,结果如何我也不在乎了!”相思说完,她就直接将线路切断。 很快又有电话回拨过来,她看到是同样的号码后,直接挂掉,然后将手机关机。 坐回电脑面前,看着满屏幕的差评,她恨的想要大喊。 而另一边,坐在办公室里的纪川尧俊眉紧拧,瞪着手机神情苦恼。 ***************************************** 五月初,吹拂的春风还很有凉意。 相思出门前,又往身上套了件薄外套,这几天因为纪川尧的差评闹的,她心情一直不佳,虽然最后他没有得逞也还是将评价都改了过来,可她还是气愤。 本来接到好友谢澜溪的电话时,她是不想出来的,可后者最近怀孕,辞职了不说,成天都被贺沉风关在家里,生怕会动了胎气,处处提防着小心,所以被闷的要命。说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出来的,电话里墨迹了好半天让她陪着出来,还扬言要陪她看《生化危机》新出的系列。 相思到了电影院时,好友谢澜溪已经等在那了,站在休息区人少的地方,目光看着站在队伍当中排队的贺沉风。 “你老公也来了?”她走过去,诧异的问。 “呃,他送我来的,说帮我买完票,一会儿就回公司了!”澜溪眨了眨眼睛,回着。 相思点了点头,“喔,我还说呢,你老公陪你出来的话,还找我干嘛。” “嘿嘿。”挠了挠头,澜溪笑了几声。 正说着,那边的贺沉风已经排队买了电影票回来,递给两人,“票买好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开场,一会儿应该就往里面放人了,你们再等几分钟就可以进去了。” “嗯!”澜溪乖巧的点头。 相思站在一旁,也是微微笑着。 贺沉风勾唇,墨眸里似乎就只能看到澜溪一人,是除了她以外,旁人无法近及的淡漠。 大手伸过去穿插在她的长发间,俊容凑过去,亲密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俩看吧。” “嗯嗯!”澜溪又是点头,眉眼弯弯的。 之后,贺沉风临走跟两人道别前,夫妻俩似乎交换了个眼神,有些狡猾,然后便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相思蹙眉之间,好友澜溪就已经拉着她往一旁走去,“相思,我们买点爆米花拿进去吃吧!” “噢好!”她应,没想太多的跟着过去。 买完爆米花,又买了饮料,没多久里面就已经开始放人,相思还不确定的询问着,“澜溪,真要看这个片子么?虽然不像是恐怖片那样吓人,可里面也有惊悚的画面在啊,你真没事啊?” “没事没事!”澜溪爽快的摇头。 相思孤疑的看了她一眼,跟着走向队伍当中,排队往里面走着。 等到快要检票到她们这里时,澜溪忽然将手里抱着的爆米花往她怀里一送,“相思,你先进去,我去上个洗手间解决下生理问题,很快就进去!” “那你快点啊,电影快开场了!”相思声音追着喊。 “知道啦!”澜溪应着,身形已经快步闪进那边的洗手间里。 随着影片的正式播放,放映厅内的灯光也全部暗了下来,一旁座位还是空着,相思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怕她一会儿进来时,黑乎乎的再磕碰到哪里,到时贺沉风不得找她拼命啊! 正想起身去找时,有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 她呼出口气,“上个洗手间而已,怎么这么慢啊,你……” 声音忽然止住,相思侧过头去,瞳孔睁大。 前面屏幕微弱的光影投射过来,男人一双微微吊着的桃花眼,里面翻搅着的都是邪气妖娆的光。 “怎么是你!”她低呼。 “嘘,看电影要安静!”纪川尧伸手,朝她的唇挡去。 相思嫌恶的将他的手推开,眼神忿然的瞪着他,全身血液又开始倒流,都冲到了脑门。 早就该想到可疑之处,在澜溪怀孕后,贺沉风几乎都不准她出门,这样人多的地方,怎么可能安心让她来,而且怪不得他会跟着来,因为不过就是个幌子,进场时说什么上洗手间,恐怕这会儿那夫妻俩已经到一块儿了吧? 而且,澜溪一向不敢看电影里的惊悚画面,怎么可能主动要求看这种类型的片子! 谢澜溪,竟然出卖她! 纪川尧的手被她推开后,顺势落下,就刚好覆盖在她按在扶手上的小手上。 “你干什么!”相思本来想要起身的,此时瞪过去。 “电影都开始了,老实看吧。”纪川尧挑眉,懒懒的对她说。 “谁要和你看!”她气结。 “那你当我是隐形的不就完了么。”他倒是无所谓的耸肩。 “你的手。”咬牙了半响,她瞪向黑暗中他的手。 “你也当是隐形的。”纪川尧痞痞一笑。 之后,相思又用力挣扎了好几次,连带着身子也在动,弄的后面人都不耐烦起来,呵斥着让她不要乱动耽误人看电影。再后来,注意力被电影画面吸引,渐渐的也就忽略了他和她的十指相扣。 ***************************************** 一百多分钟的电影结束,放映厅内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瞬,相思也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背在身后,掌心和指缝之间,都是薄薄的汗。 她忽然连看他一眼都无法,径自的快步往安全出口走着。 “哎呀,还是在电影院里看痛快啊!”紧跟在她一旁的纪川尧,双手插着口袋,肆意的长叹。 相思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两旁陆续走过的情侣太多,弄的她心烦意乱。 等着从里面出来,又一同进了电梯,一层层下来,到达底层一楼大厅。 她也没搭理他,径自的就往大厅门口方向走着,他从后面拽住她的手腕,阻挡着她的步伐。 “你又干什么!”熟悉的体温再次传来,相思有些无法镇静。 “怎么了啊?”纪川尧挑眉,明知故问。 “你说怎么了,放开我的手,你个流氓!”她怒。 纪川尧眯着桃花眼,十分邪气,“不就牵你手么,这就流氓了啊?以前我做过更过的事情,又是亲你又是跟你睡觉的,也没看你喊流氓啊!” “纪、川、尧!”她瞪着他,声音从牙齿间挤出来。 “唔。”他却懒懒的应。 就好像被人拿长竿逗弄到被惹毛的猴子一样,相思气的喉咙都快冒烟,可对方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这都到饭口了,电影也看了,不差再吃顿饭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成不?” “不成!” “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不!” “不走远,就在这商厦里吃,你看前面不是有家《麻辣百分百》么,我们就去那!” “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我说我不去!”被他拽的往前走,相思挣扎。 纪川尧停下脚步,勾唇着,“那我当众吻你了?” 相思蹙眉,确定他神情不是在说笑后,又被他逐渐逼近的身子吓到,忙喊,“别,我去!” 他先是十分失落的“诶”了一声,然后又笑出了声,拽着她就往一层所设的餐厅走去,中途时,侧头看着她,故意道:“行啦,脸别这么红了,我又没真吻你。” 相思原本只是浅浅红晕的脸,瞬间快熟透。 有些事情,好似真的在不知不觉之间深入,就像是在吃方面,以前她是最不能碰辣的,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顿饭时,都想配那么点辣,否则好像没有食欲,缺点什么一样。 相思闭上眼睛一会儿,平息了心头的紊乱,才又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不停掠过的霓虹灯火。 这顿饭吃的有些饱不饱饿不饿,好像将胃都堵住了,还好时间不长,吃的差不多就出来上车了。 等着车子忽然停在路边时,她蹙眉看过去,“干嘛?” “下车走走,你看江边风景多好。”纪川尧边熄火边道。 相思看过去,江桥上灯火辉煌,江岸上人并不多,但景色却是怡然。 还没张口,他就已经栖身过来,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顺带着推开了她身侧的车门,然后自己也跳下了车。 虽不想跟他继续待在一起,可最后,她还是跟着下了车。 江岸往江水处设置的台阶上,两人远远走过去,停到一处蹲下来,休憩的同时眺望着江面的对岸。 “诶?你看那江对岸上,是不是有个黑影啊,像不像之前电影里看的丧尸啊?” “神经。”相思连眼睛都没抬。 纪川尧伸手推她,“你倒是瞅一眼啊,你看,挺可怕的!” “怕你还去看那片。”她偏头,冷冷的讽。 “谁怕了啊?”纪川尧一听,大声的反驳着。 “你本来就怕!”相思哼。 “我可没怕,什么恐怖片啊鬼片啊,不都是人拍出来的,装神弄鬼吓唬人的!”他挑高了眉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说着。 她忍不住嗤笑,“对,不知道是谁怕!纽约那次,看个鬼片到一半就不敢看了,说什么困了,其实就是害怕了!还有去年,倒是将片子都看完了,可也不知道是谁,怕的连睡觉都不敢一个人,还跑来敲……” 说到这里,她止住了声音,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怎音速些。 “记得真清楚,我还以为你都忘了。”纪川尧瞳仁里正映着她,勾唇缓缓道。 “我要回去了。”相思咽了咽唾沫,嘟嚷一句。 “相思,问你个事呗。”他很好的转移了话题。 “什么事。”她朝他看去。 “能给个机会吗?”纪川尧眼角微弯。 “什么机会……”她问,心里却隐隐有了预感。 果然,他低沉着,“我们破镜重圆的机会。” 相思一震,随即表情敛下来,心却拧的紧了。 她动着嘴角,“佳人怎么办?” “跟她有什么关系。”纪川尧皱眉,语气不解。 相思双手紧握,想再开口时,他的手却忽然伸到了她的眼前,掌心摊开。 “这是什么?”她问。 “红豆最相思。”纪川尧扬唇。 相思凝眸看过去,果然,在他掌心里的不明物体赫然正是一颗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摘,此物最相思。 不不不!不能这样,也不该这样。 “纪川尧,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了。”相思猛的站起来,低头一字一句清晰道。 “别以为像是以前那样,陪我看个鬼片,再送个花,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我们不是吵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彼此都应该有新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也别再继续这样做了,好聚好散,不要做纠/缠不清的人!” 纪川尧拧眉,桃花眼深处,积聚着深邃的、沉痛的光酝。 相思往后退着,伸手挡住他起来的身子,也阻挡着他的开口,“别再多说什么,我一句都不想听!我要回去了,也不需要你送了!再见!” 最后一句落下,她便朝路边跑去,空车很多,拦住一辆后,在他还未追上之际,就弯身坐了进去。 ***************************************** 床头柜上的简易小闹钟,秒针有节奏的走动着。 回到家后,相思冲了个澡就卧倒在床上了,电脑还开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弹满了整个屏幕,她却连回的力气都没。 今天这个晚上,耗费了她太大的心力。 快到半夜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闭着眼睛,却无法入眠。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的她一激灵,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起来。 “谁啊?”她朝着玄关处走去,扬声问着。 可外面没人回答,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有略重的喘息隐隐传来。 她蹙眉,凑到猫眼上,想要看看外面是谁,可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感应灯坏了,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可绝对能确定有人。 “到底谁啊!”相思大喊,有些害怕了,“说话,再不说话我报警了!” “是我。”外面这才回了一声。 辨别了那声音,相思咬紧嘴唇,丹凤眼里写满了纠结。 她没了动静,敲门声又再度响了起来,很是不耐,像是要将门砸掉一样。 “别敲了!”她受不住的叱了声,同时将门大力的打开了。 外面站着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略红的盯着她,高高大大的挡在门口处。 “你……” 她刚开口,他就已经猛然上前,直接捧住了她的脸,毫无预兆的直接吻了上来。 那股狂狷的气息窜入她的口腔,舌头灵敏的扑捉着她的,一个深而强悍的吻,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 相思挣扎,想要大喊,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口中不时渡过来的酒气,随着他的吻沁入心扉,快要将她也熏醉。 红肿的唇终于被他放开,可身子却被他整个给架高在了门板上,薄唇也跟着下移,湿漉的舌头舔过她的脖子,手探入她的睡衣下摆,罩上了她的胸。 似是身/体对彼此都太过熟悉了,才刚开始,就不jin颤抖起来。 “你放手,你要做什么!”她追回了理智,大声的吼。 “我想要!”纪川尧蒙着双桃花眼,直白道。 相思气结的推开他,恶狠狠的瞪着,“想要就去找别人,跑我这里来做什么!纪川尧,我们离婚了,没关系了,你当我是什么,想要就大半夜跑我家来,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滚,滚出我家!” 纪川尧被她推的往外踉跄,却伸手死死抱着她不放。 “我不找别人,我就想要你,相思,我想要你!”他的唇舌又贴上来,呼吸沉重之间,带着酒气。 “不,我不要,你敢再碰我,你敢!”相思奋力挣扎,却时时都能感觉到他胯下的复苏。 “真的不给碰?”见她死命抵触,纪川尧顿住动作。 “不给不给!”她咬牙,拳头打在他身上,“不给碰,绝不给碰!” 他眯眼,默然了好一会儿,才又出声,“那借我洗手间用一下,成吗?” 相思摇头,想要说不行,可他已经越过她,直接自己进门往里面的洗手间走了。 深深吸气再吐出来,她低头整理着自己被扯的皱巴巴的睡衣,鼻尖一涩,有想要哭的冲动。 才刚明确的表明立场,可一转眼,他竟喝醉了酒跑来这边做那种事情,他到底拿她当什么了! 原地站着平息了有一会儿,将眼里的湿润也逼回去,她才抬头朝洗手间的方向看过去,里面没有一丝的动静,她有些孤疑,缓步走了过去。 “喂,纪川尧,你用完了没?”她站在门口,不耐的喊。 里面却没有人回应她,连呼吸声似乎都有些感受不到。 “到底用完没,你倒是给我出个声啊!”她开始伸手敲门。 可仍旧是没人回应。 相思犹豫了几秒,从在电影院开始,到刚刚他半夜闯门,压抑的她快要受不了,她也不问了,直接将门大力拉开,想要张口大叱,可里面的情景却让她傻眼。 纪川尧像是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半边身子都靠在马桶上,眼睛紧闭。 她走过去,用脚踢着他,“喂,你跟我装什么,醒醒!” 可他好像是已经昏睡了过去,连吐息都轻浅,只有酒气是浓烈的。 “纪川尧?你醒醒,你别睡过去啊,我说话你听得到吗,喂,纪川尧,别睡在我这里,你给我醒醒!要睡回你自己家睡去!” 她蹲下身子,开始对着他的耳朵大喊,可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她用手毫不留情的拍在他脸上,也是无回应。 丹凤眼瞪了他半响,按了会儿发疼的眉心,也不能让他一直坐在这里,现在早已经停了气,换季时是最冷的时候,这样在地上待一晚,不生病才怪!。 虽不甘愿,却也只好将他扶起来,吃力的往外面走着。 在客厅和卧室之间,她踌躇了几秒,最终,还是朝卧室方向走了去,踉踉跄跄了好半天,才将他放倒在床上面,累的气喘吁吁,未曾发现,不省人事的某人,嘴角悄然上扬。 ***************************************** 朝阳升,又是崭新的一天。 公寓小区里一片安宁,偶尔有上班去的人开着车,安静的滑出小区大门。 有多久没有睡上这样好的一觉了,纪川尧自己都记不清了,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她卧室里的一事一物,呼吸间,也都是她的馨香之气。 即便是昨晚没有得逞,却也足以让他觉得开心。 门外有着动静,他虽然很不想起来,却也还是恋恋不舍的掀开了被子,将门打开,就看到她已经换了身衣服,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醒了就赶紧走!”朝他瞥过来冷淡的一眼,她道。 “相思,你的床真软。”他抱着肩膀,慵慵懒懒的。 “我警告你,没有下一次!”她咬牙。 “唔。”纪川尧勾起唇角,笑弧扩散开来。 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后,他走出来,就看到她从柜子里拿出件外套来,往玄关方向走着,模样似乎要出门。 他不由的凑过去问,“你也要出门啊?” 相思没搭理他,穿好鞋子后,站在门口冷冷淡淡的看着他,示意着他快点跟出来。 门关上后,用钥匙锁好,她就直接往楼下走着,后面亦是跟着他。 “去哪儿啊,正好我也去上班,送你吧?” “你开车来的?”她惊讶的问。 “嗯哼。”纪川尧点头。 “你也不怕被抓酒驾?”她蹙眉,这人可真胆大! “点高呗。”他耸肩,很是得意。 她冷笑一声,“下次有这样几乎,我就去举报。” “啧啧,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咱俩还夫妻那么多年过,你还能这么狠!”纪川尧摇头,夸张着语气道。 相思冷瞥了他一眼,继续往楼下走着,完全忽略。 “你到底去哪儿啊?”他跟在后面追。 “机场。”她淡淡道。 “去机场做什么?” “接人。” “接谁啊?” 相思没回,不过朝他看了一眼,颇有深意。 见状,纪川尧喉咙一紧,“王书维?” “嗯。”她点头,嘴角弯了起来。 纪川尧站在原地,就像是被一桶凉水毫无预兆的浇了下来,连个招呼都没有,一直凉到脚底。 已经走出楼门口的相思,扭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他,嫣然笑道,“我们不顺路,你还是自己打车!” ***************************************** 噪杂的机场,相思到了后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里面走出来的王书维,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就你自己呢,怡然呢?”她左右看了看,不解的问。 王书维笑道,语气宠溺,“她啊,手头工作出了个纰漏,还得等几天,让我先回来!” “我说的嘛,早知道就你自己的话,我就不来接了!”相思也笑了。 “不是吧,女人这么容易站在统一战线呢?”王书维挑眉,神情无奈。 相思哈哈而笑,他们口中所说的怡然,是王书维的女朋友,算起来交往也五个月了,两人是在王书维从云南往纽约回时的飞机上遇到的,转机时逗留很长时间,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一块儿去。 对于怡然的出现,最高兴的要数相思,不仅能松一口气,也是替这一起长大的玩伴赶到安慰,毕竟他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都急坏了他的父母。 从机场又返回公寓,俩人下了计程车,一路谈笑着往里面走。 相思没想到,他竟然没走,车子还停在那里,人坐在车内,桃花眼紧锁着他们。 “相思?”王书维见到,朝她看过来。 “我们上去吧。”相思抿唇,收回目光,直接道。 一直到进了楼内,那针芒刺背的感觉也都还没有减少。 之后的几天,她好像就没有被他再骚扰过,也没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日子终于变得安稳了,却又每天焦躁。 在她接到好友谢澜溪电话邀请去家里时,她立即警备,“干嘛,澜溪,你是不是又要出卖我,纪川尧也一定会去,对不对?” 那边,澜溪却沉默没出声。 “被我猜中了吧,我可不去!澜溪,你以后别帮他了,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了。” “相思,你没看报纸新闻么?”那边澜溪开口,欲言又止,“小纪昨天下午被刑事拘留了……” 眼睛蓦地睁大,相思握着的手机“啪”的落地。 ……………………… 今天7000字完毕,多写了一千字,望浏览愉快!推荐个电影《床伴逐个数》,里面女主角睡了20个男人,超级搞笑。 () 番外:《明知相思苦》39章,还放不下 “相思相思,你在听吗?”电话里,谢澜溪焦急的声音还传出。 她缓了好几秒,才蹲下身子将手机捡起来,“喂,澜溪我在!” “也难怪你不知道,后续的消息也都被压下来了,我也是听贺沉风说的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刑事拘留?”相思焦急的问。 谢澜溪凝重着语气,“好像小纪是被扯进了一宗商业案中,说是有人举报他在任纪氏总裁一职时,暗中亏空了公司的资金……” “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她咬牙,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 事务所最后的股份他都能撤出,全部投入在公司里,怎么可能会去亏空资金! “你别着急,我打电话给你,也就试探下看你知不知道,觉得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轻易定罪的,很快会水落石出的!”谢澜溪忙安抚着。 “去看他了吗,你们去看过他了吗?”相思伸手抵在地面上,问。 “没,只允许见律师。”谢澜溪叹了口气,继续道,“本来是要找他以前事务所带出来的助手小万的,毕竟很有能力,可他有个案子出国了,不过现在也已经安排律师了。” 说完后,听到这边没有回应,谢澜溪询声喊着,“相思?” “我知道了!”浑身僵着的相思低声应了句,草草的将电话挂断。 双手捂着脸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站起来,可手指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 探视房内。 纪川尧被带到屋内后,正沉默不语的坐在椅子上,随后有人敲门而入,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进来的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直接坐到他对面,清了嗓子开口道,“纪先生,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任你的律师,请将你所涉及案情从头到尾的叙述给我。”说的知手。 声音落下,纪川尧蓦地抬起眼睛。 “怎么是你!”他拧眉。 “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王书维很浅的笑了下。 “你怎么会来?”纪川尧眉头拧的更深,幽幽的问。 王书维很职业着,“你现在是我的当事人,我是你的律师。” “我有律师,不需要你。”他收回视线,冷冷道。 “希望你配合,不然你想被关到什么时候?” 闻言,纪川尧薄唇抿了起来,又再次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桃花眼里神色转深。 俩人都曾是律师,所以配合起来也都不拖泥带水,思维都同样缜密,不到半个小时,就几乎已经达成统一的共识。 “有你藏的这个证据,足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王书维将面前的文件夹合上,整理好了从位置上站起来,认真道。 纪川尧很淡的点了下头,眸光散在某一点上,不咸不淡的。 在王书维即将走出房间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男音,“我不会说谢。” “呵呵,我会来,不过是有人让我帮忙。”王书维顿住脚步,侧身过来淡然道。 “谁?”纪川尧眼眸一紧。 王书维笑了笑,没有回答,打开门走出去了。 纪川尧留坐在原位置上,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渐渐收紧了,想到那个名字,胸口一痛。 跟警员打了招呼后,王书维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门口那里来回踱步的倩影,从她微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秀眉,都能看出她的焦急和担忧。 “相思。”他张嘴喊。 闻声,相思直奔而来,“书维,怎么样?” “他被人诬陷的。”他笑了下,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我就知道!”相思双手一合,激动起来。 “放心吧,我的能力可不是吹捧出来的,在纽约我也是有自己的一片领域,一般人都请不动我,所以可见。你就尽管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王书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书维,谢谢你!”相思感激的笑。 “又来了,我们之间不必言谢。”王书维摇头叹。 相思仍旧是感激的对他笑,随即吱唔了下,问,“他、他还好吗?” “嗯,挺好的。”王书维点头,徐徐道,“看不出来像被拘留的人,神情都很自在,就人憔悴了一点。” 相思咬唇,听到最后半句时,忍不住扭头往探视房的方向望去,很想要冲破一切进去看看他。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看看他就好。 ***************************************** 三天后,以纪川尧为犯罪嫌疑人的商业案有了新的突破,确凿证据指出,是他的助理暗中搞鬼,窃取商业机密的同时,也亏空了公司的资金,被传讯到警察局,已经是完全的认罪。 而纪川尧,拘留了近五天后,无罪释放。 出来的那一天,很多人都等在外面,他从里面出来时,所有目光都定在他身上,几乎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里面很遭罪吧。”贺沉风最先迎上去。 “还成。”纪川尧勾唇,仍旧是那副邪气慵懒的模样。 “事情好像还没结束。”贺沉风凝声道。 “对。”他点头,眼里闪过狠色。 相思和谢澜溪一同站在车边,距离不算远,隔着空气凝着。 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他微陷的眼窝,和干涸的嘴唇,上面都卷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末…… 呼吸忽然屏住,因为他朝她直直的看了过来。 喉结滚动,纪川尧连连吞咽着唾沫来湿润涩干的嗓子,桃花眼紧紧的锁着她,眼角余光也掠过了一旁站着的王书维。 脚下微有动作,似乎是要朝她走过去,可一旁有秘书跑上来,恭敬道,“纪总,回去换身衣服后,我们得尽快赶到公司,董事们都等在会议室里!” “嗯。”他应了声后,便朝另一边停靠的车辆走去。 擦身而过时,他侧眼朝她瞥过来淡淡的一眼,确是深邃。 相思紧握着手指,目送着他上车,直到那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直到一旁好友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心中万千的石头全部落地,他没事了! ***************************************** 近来有关商业周刊和新闻上最热门的,还要属纪氏的那总商业案,虽然一直被压着,却也还是总有报道流出。 从谢澜溪和贺沉风那里听说,这件事情本身源起就是公司内部的老股东有意让他下台,都是策划好的一些,没想到会峰回路转,掌握着证据指证回来,但对方也是早有准备,找了替罪羊。 虽然这件事纪川尧已经脱离了干系,但犯罪人却是他的助手,所以董事会的股东们,对他都是心存忌惮,公司内是人心惶惶,他的处境巍巍可及。 天气越来越暖,尤其到了中午,阳光强烈的晒的人刺痛。 从计程车上下来,相思伸手挡在额上,仰头看着面前的写字楼,一层层望上去,不知道他会在哪一扇窗后面。 想到贺沉风的沉重叹息,她的手握紧,抬步往大楼里面走去。 在一楼接待台那里询问后,电梯一路而上,到了办公室却不见他的人影,毕竟是午休时间,找了许久才找到他的秘书,询问到他此时所在的位置。 按照秘书的指引,相思来到了顶层的阳台,上面风很大,吹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他身影伫立在楼边上面的台阶那里,下面,是城市的车水马龙。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他是侧面身子面对她的,俊容消瘦,湛清的下巴微抬,那双桃花眼,正薄眯着望向远方。 她忽然惧怕起来。 “纪川尧!”她边走过去边喊,声音散在风中。 他似乎是没有听到,还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站着,像是电影里的人。 待终于走近了,她仰头吃力的看着他,“阿尧。” 纪川尧这才听见,微低下头去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下来行不行,我这样和你说话好累,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聊聊。我听贺沉风说了公司的事,你……无论如何,什么事都能解决的,你先下来,行吗?”舔了舔唇,她开始对他缓缓的说。 同时也朝他伸手,抓住被风吹到抖动的裤腿,紧紧的,好像一松手就怕他会掉下去一样。 他凝着她,她也望着他。 “噗”的一声,纪川尧忽然笑出了声,随即听了她的话,从台阶上弯身敏捷的跳了下来。 相思悄然松了一口气,嘴角两边却抿的更加紧了。 他勾唇,邪气的笑着,“干嘛这么看我?刚刚瞅你说那话,是不是以为我要跳楼啊?” “没。”相思摇头,却还是心有余悸。 “我可没那么窝囊。”纪川尧双手插在口袋里,撇嘴着,又冷笑一声,“再者说,最后想跳楼的,还不知道是谁,引火自/焚!” “那你站那么高做什么,怪吓人的!”听后她咬唇,声音不由的带了几分叱责。 纪川尧沉默的盯了她几秒,扬唇问,“怎么,担心我啊?” “没!”相思回答的很快,差点咬到舌头。 “为什么让王书维帮我?”他忽然幽幽的问。 “他是律师。”她回着。 “h市的律师很多。”他眯眼,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他很有能力。”她垂下了眸光,道。 纪川尧点了点头,忽然又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自嘲又有些讽刺,到最后竟有些悲悯。 “原来不是担心我。”他低沉着,像是自言自语。 相思咬牙,嘴角蠕动着,似乎是在准备开口说着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话,挡住了她要脱口的解释。 “找你。”她定定道。 “找我?”他反问。 “嗯。”相思点头,吸了口气,继续道,“你公司的情况我虽然不是很知道,但大致的情况也还了解,现在你能用的人很少,站在你这边的人也很少,所以我……” 顿了顿,她抬眼,清晰咬字道,“你知道我是学金融的,我能帮的上你,不过我好久没参与这一行了,但努力下应该可以,至少我能让你信任。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想来公司工作。” 纪川尧听到最后,脸上邪气的笑容敛去,桃花眼暗而沉的盯着她。 心中,酸而甜。 ***************************************** 时间如同黏在掌心中的麦芽糖,又如同细沙一样从指缝而过,似慢似快。 她顶替以前的助手一职,老实讲,对于她来说各个方面都很吃力,不过毕竟也是在这方面考了研,很快也能差不多的掌握要领。 将所有整理出来的文件一一摞叠好后,相思才抬起头来,肩膀两头酸到不行,瞥向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这会儿职员们早已都下了班,她起身,朝着最里面还倾泻出灯光的办公室走过去,轻敲了两声,然而推门而入。 里面诺大的办公桌上,男人趴在上面,露出半个侧脸,上面尽是疲惫的影子,睡的像是个孩子。 相思不由的脚步放轻,逐渐的靠近。 凝神看着他那紧蹙的眉心,她忽然很想伸手将其抚平。 有了意识时,身/体便会不受控制的自己行动,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慢下来的呼吸。 不过,手指却在触碰到他的前一秒,迅速的撤了回来。 “唔。”纪川尧咕哝了声,缓缓的坐直了身子。 相思吓的手背在身后,尴尬的小脸都红了。 “几点了?”他撑着眼皮,无意识的问,刚刚睡醒的模样有些孩子气的迟钝。 “已经七点半了。”她偷偷清了下嗓子,回着。 闻言,他抬眼朝她瞥过来,“你怎么还没下班?” “手头上工作没做完,所以就一直弄来着,刚要走时看到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自然的解释着。。 “喔。”他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外衣起身,“走吧,一起下班。” 写字楼外,有一直等候着的司机,她被他也拉上了车,一路上无言。 相思目视着前方,眼角余光却是时时刻刻的留意着他。 不经意偏过头时,却正巧和他的眸光撞上,被里面卷起来的深沉纠住。 他眯眼,幽幽的问,“他不回纽约了,不用忙事业了?” “好像是辞了,等着过段时间后,会自己成立一个事务所。”相思怔了下,才知道他所指的是王书维,缓声回答着。 “你过来公司上班,他同意?”他又问,语调仍旧幽幽。 吱唔了下,她道,“我和书维……” “李相思!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啊?”他却忽然打断,神情变得暴躁起来。 薄唇扯着,他紧紧逼问着,好似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让他来当我的律师,你又为什么跑来公司帮我!到底为了什么?你都快把我搞疯了!” “我……”相思被他弄得无措起来,“我只是……”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他蓦地伸手,握住了她膝盖上的手。 有电流传递过来,她一下子慌乱起来,嘴巴蠕动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纪川尧牢牢的盯着她,大半个身子都在凑近,呼吸铺天盖地而来。 “是不是?”他重复的问。 一声刹车响,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前面的司机抬头开着后车镜想要开口说到了时,才发现后面的暧/昧情形,只能讪讪道,“纪总,到了……” 相思看着面前的纪川尧,他脸上疲惫的影子还在,心里酸酸柔柔的,想要张嘴出声时,他的目光却忽然一转,看向了某处,一旁的车门忽然应声而开了。 她怔了下,十分茫然的看向他,“你……” “去吧,家里有人在等你。”纪川尧坐直了身子,嘴角肌肉绷的很紧。 见状,相思只好从车上下来,顺着他刚刚的方向看过去,自己家的窗户正亮着灯。 再扭头回去,车子已经在她面前瞬间消失。 钥匙开门进了屋,里面立即有个人影冲了上来,随即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相思,我来啦!”女音欢快的响在耳边。 “怡然?”相思推开她一些,惊喜着,“你也过来了?书维不是说你还得等两天呢么?” “是呀是呀,但是我都将工作弄好了,所以就能很快赶回来了!没打电话告诉你,是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嘛!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呀?” “是啊!本来还等着去机场接你呢!” “哈哈,现在不用啦!”怡然挤眉弄眼的,很快又苦下一张脸,“不过相思,我没办法多待了诶,明天我和书维就要去阿城,我爸妈都去看我爷爷奶奶了,所以我和书维也得过去,最后再商量下我们的婚礼日期!” “婚礼日期不都订好了吗?” “是啊,可他们的意思好像要提前,说是找算命的算一下,老人嘛,就是迷信!”怡然耸肩,又忙问,“对了相思,你怎么样,我听书维说,你去你前夫的公司上班啦?” “……嗯,他身边缺人,我帮帮他。”相思点了点头。 见状,怡然歪头问,“还是放不下吧?” “没有,哪有的事。”相思笑的不自在起来,急忙否认着。 “相思,经过这次的事,你还觉得是没有吗?”一旁一直笑看着两人的王书维,此时出声。 “书维……”她咬唇。 王书维笑了,很是和煦的说着,“要是放不下,还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闻言,相思沉默了下来,眼神微恍。 ***************************************** 风和日丽,偶尔飘过一朵白云。 下午开完会后,相思就跟着他一块外出,对了一家外资企业洽谈了项目之后,晚上又紧接着有饭局的安排。 场所是在郊区处新开的一家星级酒店,包厢里宴请的人有很多,俩人到的比较晚,进去的时候,也是所有目光都投递了过来,不过她以助手的姿态出现,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可有人,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其中一名男子站起来,十分热络的开口着,“哎呀,这细看才发现,怪不得这么眼熟,我还以为是纪先生的助理呢,原来是纪太太啊!” 相思闻言,有些怔愣在原地,茫然的说话男人看过去,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纪先生最会护着,平时根本不带出来,我也就去年在个宴会上才见过一次!”男子继续着。 听到这里,她才明白过来,可能是上次宴会上打过招呼的人,不过当时和她嘘寒问暖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无法逐一记下。 “其实我们……”她张嘴,试图想要解释。 肩膀上却忽然被揽住,纪川尧勾唇,低垂着桃花眼睨着她,淡笑不语。 “快来,纪太太坐这边!”很快,就有人将位置让出来。 饭局也可以叫酒局,一来二去的,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很多人朝她敬酒,都被他一人给挡了过去,不过即便这样,她也还是喝了好几杯,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脚下发软了。 宴请的主人很是大方,都已经在上面安排好了房间,他和她,就那么被送到了一间套房里。 窗外夜色当空,这里是郊区,没有那么多的灯火辉煌,却有一室的白月光。 相思单手撑在额头上,晃了半天的脑袋,才勉强清醒。 侧头看过去,纪川尧也仰靠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正深深的看着她。 她咬唇,忽然就想找点话来说,“明天早上要很早起来,有董事会议,接下来还有各个部门的集体会议,然后还有方舟的负责人来拜访,还有……” 嘴巴蠕动,她的脑袋空白起来,想不起来后面还有什么,此时深陷入他的眼神当中。 “我好喜欢纪太太这个称呼。”他张嘴,却不是接她刚刚的话。 “喔。”她淡淡的应,忽然就想到了王书维之前说的:要是放不下,还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眉眼凑过来,从未有过的情深似海,“那纪太太,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 6000字送上,简直无法长时间坐住,能坚持着写出更新,我很吐血。这个月大姨妈迟了五天,今早来了,真痛苦,死去活来,祈祷今夜能让我安然入眠。 () 番外:《明知相思苦》40章,错过了你 他眉眼凑过来,从未有过的情深似海,“那纪太太,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 纪太太,多么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心底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着,开始真的很小,可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喔。”她垂下了丹凤眼,嘴角微咬了起来。 “喔?”她的反应让纪川尧浑身一震,好似酒劲全过,蓦地坐直了身子,瞳孔睁大的看着她。 一只手握住她的肩,他问,“你这意思是答应了?” 他其实和之前一样,就是想要试试,都已经做好了她会坚决的说“不”,可她这样的反应,着实令他受宠若惊。 相思只是咬着唇不说话,抬起来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向他,毫无躲避,像是外面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吗,是吗?”他很不确定,连问了两遍。。 “不知道!”她佯装不耐的咕哝一句,心跳如雷。 纪川尧一时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表情有些滑稽。 “我困了,要睡觉了!”相思说完,便垂着眼睛起身,朝着里面的卧室快步走去,露出来的耳朵已经泛了红。 两步还是三步,身后男人已经追了上来,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那么魁梧有力的手抱住她,体温强悍的传递过来。 身子被他扳过来,通红的小脸无法掩藏的暴/露在他的桃花眼中。 “你干嘛!”她抬着眼睛瞅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娇憨。 “你刚刚那声‘喔’是什么意思?”纪川尧俯身逼近,紧紧的问。 “没什么意思。”相思语气淡淡的应对。 “到底是什么意思,快说!”见状,他有些急了。 她别过眼,抿唇,“不懂拉倒!” 纪川尧眯着细长的桃花眼,深凝了她一会儿,蓦地勾起了唇角,笑意一直扩散至眼里。 “你又干嘛!”被他反过来拉扯着走,相思忙叫。 “那你干嘛去?”他扭身,反过来看她。 “……睡觉。”蹙了蹙秀气的眉,她迟疑的瞅着他。 纪川尧伸手打了个指向,笑容妖孽道,“我陪你睡觉。” 相思的一个“不”字还没有发出来,他就已经猛拽着她直奔房间里面,伸脚狠狠的踢上了门后,就动作十分粗/暴的将她甩上了/床,随即,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牙齿被撞到,好似都有了血的腥气,可谁也没在意。 “相思,相思!”他念着她的名,已经是兽xing大发,近乎啃/咬的亲着她。 都是饿久了的人,**的撞到一起,完全的丧失着理智。 两条手臂搭在席梦思的床垫上,春光大泄的锁骨处露出,上面尽是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情/动的秀丽小脸上,满满的都是诱/惑。 一切映入纪川尧的那双桃花眼,血液倒流,像是只解jin的野兽般,控制不住的残/暴勇猛。 被他融入的充实感,拉回了相思的一丝理智,伸手推拒着他摇头,却为时已晚。 可那底好。“别!”她眉眼泛红的看着他,试图中止。 “嗯?”纪川尧勾唇,俯身去细细的吻她,声音暗哑着,“可是已经进去了。” 相思如丝的眼睛里变得迷蒙,推拒的手最终滑落,渐渐弓起自己去迎合着他,任由他一次次将自己推上无助的空白地带。 身上的热汗,很快变得凉丝丝的,她瘫软的躺着,不停的吞咽着唾沫,想要润干嗓子。 长时间没有在一起,来的太快也太猛,她几乎招架不住,浑身的每个骨头节都还在不停的颤。 “相思。”他侧过身来,一只手扣在她的脸上,按压着抚。 “嗯。”她应上一声,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纪川尧见状低笑,手臂支撑的脑袋,眉目温柔的俯视着她,她感受到,抬眸回看着他,看着他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会娶你。” “嗯。”她点头,又继续道,“因为你爸妈……” “不止。”他打断她,手指挡在了她的唇上,低沉着,“当初会跟你,我想就是你这双眼睛。对,就是现在这样的目光,这么大胆,好不躲避的盯着你瞧,直勾勾的,也将我给勾进去了。” 漂亮的丹凤眼,那样勾人的目光,一眼,就足以让他心魂俱醉。 “喔。”相思舔着唇应,心中如战鼓在敲。 他又凝了她半响,低而暗的叹了口气,字字里都带着深切的惆怅,“相思,离婚是我最悔恨的一件事。” 悔与恨,却又那样的无可奈何。 相思咬唇,不由的抬手抚上他的脸部轮廓,眼神交汇之处,都望进了对方的心里。 这样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执起她的,很情/色的放在嘴里吮了吮后,笑的十分邪恶的重新覆盖了上来,将她摆弄成最低顺的姿势。 夜深,一室的白月光。 房间内,低低沙沙的女声在缠绵的回响着,一遍一遍。 阿尧,阿尧…… ***************************************** 翌日,应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儿。 上班时间,写字楼里来回走动的都是表情严肃的职员,为这开始的一整天忙碌做好着准备。 相思跟着纪川尧从专属电梯一路往上,窄小的幽闭空间里,呼吸相互能闻。 红色的数字不停的跳跃,一旁的纪川尧忽然将脸凑过来,低声着笑问,“还难受呢?” “……嗯。”瞥了他一眼,她很小声的应。 昨晚长时间的欢/爱下来,导致的后果就是早上起来,除了四肢的无力,还有小腹的坠痛感,最难过的就要属大退内侧的酸痛,一走路都会带动着痛。 “要不,我帮你揉揉?”他半个身子凑过来,语气玩笑,眉眼竟认真。 见她蹙眉,他也是心疼的,本来也想着温柔些对待,可她越是在身/下哭求着,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他就越是控制不住力道,就想着把她往死里弄,恨不得将自己全部都送到她里面。 “有病!”相思一听,瞪眼。 纪川尧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愉悦。 “叮”的一声,电梯应声缓缓拉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敛了神色往里面走着。 上午九点半,会议室里,公司上下所有的高层全部被召集起来,开临时会议,纪川尧静静坐在那,肃穆的俊容不显露半分情绪,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抱着文件的相思,同样的没有情绪,气氛很是凝滞。 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看着那为首作乱的老股东耸搭着脑袋起身离开,男人的嘴角才缓缓勾了起来。 相思见状,也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自从她来到公司帮忙,也就都参与进来,知道他正在清理着背后下套的人,如今,真正的始作俑者终于被揪出来,他的地位以及威信都重新树立。 他是最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抬脚踏出去后,又忽然收了回来,眯着桃花眼看她,“给你放一下午假。” “为什么?”她蹙眉不解。 “你不是难受么。”纪川尧勾唇,笑的很坏。 “不用!”相思咬唇,急的脸红。 纪川尧微抬着下巴,不容刻缓的语气,“我说放就放了,这也快午休了,吃完饭你就回去。” “真的不用……”她摇头,抿唇瞪着他。 “就按我说的办!”他仍旧强悍,末了,又忽然凑近,在她耳边吹气,“在家等我,我接见完客户,就去找你。” 相思惊讶的看向他,看着他眉眼带着妖娆的魅气,这才明白过来,立即别过眼去不说话,小脸更加的红。 ***************************************** 窗外阳光正是最明朗的时候,都能照亮人的心。 回到家中,相思一头栽到床上,想着他邪气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 昨晚上两人都是做的多,剧烈运动后早上也起不来,醒来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洗漱往公司赶,也都还没说上太多的话。 有些事,她没来得及说,也没来得及问。 侧头枕上一条胳膊,她另一只手搭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心里默默的算着时间,看他会什么时候到。 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都还没个动静,相思越发的着急起来。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她忙伸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后,急急的接了起来,“喂?” “相思,是我!”纪川尧的声音透过话筒蔓延而来,却似乎很急。 “怎么了?”她忙担忧的问。 “我这边有点急事,恐怕过不去了,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先这样!”他甚至来不及多说,就已经切断了线路。 相思愣愣的,将手机拿下来,咬唇看了半响,犹豫着想要再打回去,可听着他那边似乎很焦急着处理着什么,也不敢打扰,就只好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原本期待的时光,就一下子变得难熬起来,她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忙碌的白领生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想着空着时间,不如过去好友澜溪那里,陪她聊聊天去。 电话拨通后,很快被接起,那边的澜溪似乎正在房间内走动着,“喂,相思!” 说上了几句,得知她正要出门去做产检,听说相思要过去,她很是高兴,让其陪着一块去,贺沉风公司忙抽不出时间,而谢母又要到时间去接君君放学,本来还怕时间不够,现在这样都解决了。 答应下来后,相思就去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妇产科楼层的人很多,不过因为贺沉风找了人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排队,科室里最有经验的妇产科主任亲自给谢澜溪做着产检,和蔼可亲的像是对待着自己的儿媳妇。 做完之后,主任还亲自送着俩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边走还边嘱咐着谢澜溪需要注意的事项,一旁的相思也认真跟着听,帮忙逐一记下着。 临拐角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丹凤眼微紧的看向前方不远处。 走廊里,高大的男人揽着娇小的女人,步伐都很是小心翼翼,可见对其的细腻程度。 嗓子出也在发紧,在巴黎那次的心脏绞痛再次侵袭,相思几乎快被自己的一口气给憋死。 咬牙抬腿要去追时,一旁办公室里跑出名护士来,焦急着冲着前方喊着,“诶,刚刚的宋小姐,你的单子忘记拿啦!” 闻言,相思扭头看了过去,眸光死死的盯着护士手里摇晃的轻薄纸片。 “请问……”她走过去,嗓音沙哑,“请问你说的宋小姐是叫宋佳人吗?” “对啊。”护士对照着单子点头,又询问着,“你是宋小姐的朋友吗?她和她老公走的太快了忘记拿单子了,你是他们朋友的话,就正好拿给她!也要让他们以后多注意,这种轻微流产的征兆可要小心防范!” “什么意思,她怀孕了?”相思眼睛睁大。 “对啊,都快三个月啦。”护士笑着再度点头。 脚下一个趔趄,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相思感觉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三个月的话,绝不可能是她前夫的,因为离婚都已经一年多…… 看着面前诧异的护士,她想到对方刚刚口中的“老公”的称谓,脚下更像是踩在棉花上,恍惚的挪动脚步走开,周遭一切的人和物都渐渐远离,只剩她一人。 “真是的,到底帮不帮忙拿啊!”见她走远,护士抱怨着。 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开始慌乱起来。 “相思,你跑到哪去了!”还是返回来的谢澜溪挽住了她的胳膊,拉回了她的神识。 她茫然的看着好友,眼睛里也渐渐恢复了神采,涩涩的摇头,“没事,没事。” ***************************************** 日升日落,又是崭新的一天。 公司里仍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纪川尧到了公司后,就看到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相思也看到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跟过去往办公室里走,听着秘书正汇报着最新的业绩报告,等着完事后,秘书颔首后离开。 纪川尧坐在高背椅上,将面前摞叠的文件快速的翻阅着,不时抬头朝她看过来。 “相思?”他挑眉。 “昨天后来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她张嘴,淡淡的问。 纪川尧放下手里文件,解释着,“本来想着直接去找你,可家里来电话,我爸临时出了点小问题得送去医院,折腾到了很晚,回来时路过你那,看到你房间的灯都灭着,我就没上去。” “噢。”相思轻笑的点头,从来不知道,他撒谎起来这样的坦然自若。 心里发刺过后,她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投资部送上来审批的文件。” “都收拾好了吗?一会儿我们就得从公司出发去机场,怕路上堵车赶不上航班。”纪川尧接过,翻阅了下后,边签字边问。 早在一周前就安排好的出差,要去和sy市的一个开发商签合同,对于公司是很重要的一个项目。 “我没法去了。”她不紧不慢的道。 “嗯?”纪川尧没听明白。 “我来辞职的。”她直截了当道。 “相思?”他拧眉看着她,“辞什么职!” 她淡淡的跟他解释着,“公司里的事情也都解决了,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我的忙已经帮完了。” “你仍旧可以留下来陪我。”闻言,纪川尧眉头拧的更紧。 “我不想。”她很清脆道。 “李相思!”纪川尧有些急了,很是焦躁的看着她,“闹什么闹,又是哪儿不顺心了,是不是因为我昨天爽约了?我是真有事,开始是佳人给我打了个电话……” 昨天他从公司出来时,先接到的是宋佳人的电话,她出了点小意外被送到了医院,他就急忙的赶过去了,之后安顿好她在病房里吊瓶后就离开了,可又紧接着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相思打断,已然无法去听。 纪川尧大为不解,“和你无关?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 “我并没有那样认为。”她冷淡着。 见状,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前天晚上怎么说,别说是酒后乱xing,我们可都没喝醉!” “那就当一夜/情。”相思咬唇,闷声着。 在他正要继续抓狂开口时,门被推开,秘书站在那提醒着,“纪总,现在就得出发了,不然航班赶不上了!那边还等着您参与合同的签约,不能晚!” “有什么事我们出差时慢慢说。”纪川尧深知这次合同的重要xing,沉了口气,伸手过去想要抓她。 “我说过,我来辞职的。”相思很快的躲开,保持着距离,“我是来帮你忙,也并不是被你雇佣的,而且也没有签劳务合同,所以,没有其他麻烦手续,就这样。” 说完,她就快步的离开了办公室。 纪川尧一掌拍在桌面上,吓的秘书颤颤巍巍,却还得硬着头皮提醒,“纪总,还不走的话……” “知道了!”他怒吼一声。 出了办公室,他朝她看去,她正在那里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捏拳走过去,他沉沉道,“不愿意出差的话就不去,不想在这儿工作就不做,但别的事情等我回来再慢慢说!” 说完后,见她眼睛都没抬一下,他唇角紧绷,在秘书焦急催促的目光下,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 一家装潢浪漫的婚纱店。 玻璃大门敞开着,上面都用着粉色的装饰花挂着,更加营造了氛围,让人心生向往。 里面的客人虽然不多,却也足以让里面的服务人员忙碌,选婚纱试婚纱是最费心费时的事。 新郎官的礼服最为简洁方便,选择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设计好了做出来,就直接可以过来试穿,再修改着最后的细节尺寸。 相思放下手里的新娘杂志,朝着门口处走过去,已经换上了礼服的王书维正站在那吸烟,镜片后的眼睛是满载的幸福。 昨天上午两人匆匆又回到了h市,因为婚礼的日期提前,一切就变得紧张起来,怡然嚷着让她跟着一块过来试婚纱,所以她就跟他们俩人一同出现在了这里。 “书维。”她走过去。 “里面太闷是不是?”王书维笑着问。 “嗯,是有点,怡然刚进去里面换,婚纱比较难穿。”她点头,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这身新郎服不错,挺合身的,显得你更加帅了!” “呵呵,是嘛。”王书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了!”相思加话肯定着,又认真了神情道,“一直都还没郑重跟你说声恭喜,恭喜你书维,希望你和怡然能白头。” “谢谢。”王书维笑的温和,眼里没有任何灰色神色,已然是将对面曾经心心念念的女子,真正的释然放下了。 “教堂什么的都订好了吗?” “嗯,都订好了,不过不在h市,要去她爷爷奶奶那边的。就是举行个仪式,结束后,宴请的事情都交给他们长辈了,我们俩直接去蜜月,算是圆我俩旅行结婚的梦。” 相思听后,感叹着,“真好啊,感觉你们俩的气氛都快感染到我了!” “那你也快点抓紧。”王书维微笑着道。 相思只是笑了笑没出声,凝眸看向宽敞的道路对面,车水马龙,熟悉的写字楼伫立在那,此时,他又在哪扇窗后面? 收回目光,见王书维正微皱眉看向自己,似是要开口说什么,可他的手机恰时响起,她伸手拍着他肩膀道,“诶,准新郎官,你接电话吧,里面怡然好像也在喊我,我去看看!” 王书维只好点头,目送着她进去后,才掏出手机来接起。 接电话的习惯xing动作,都会来回走动着踱步,等着挂断后,王书维想扭头往婚纱店内回时,却看到了前方站着个男人,桃花眼正看向自己。 “纪川尧?”他有些诧异,却又没多意外,斜对面可就是他所在的公司写字楼。 纪川尧双手插在口袋里,五天的出差时间,他归心似箭,一个小时前航班到的h市,很想立即去找她,因为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提示着对方不在服务区。他太知道这种情况了,一定是又被她设置在了黑名单里,可换了别的号码打,她似乎铁定了陌生号码都不接。 但公司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下,所以再怎么着急,也还得先回到公司。因为方向的问题,车子需要从路这边开过去,在前方才能挑头绕回对面的写字楼,所以就路过了这家婚纱店,就看到了之前站在门口的两人。 “你这是……要结婚了?”纪川尧开口问。 “嗯,下个月初,还有一周的时间,老人说是个好日子。”王书维点头,字里行间都带着幸福。 “下个月初。”纪川尧听后,只是漠漠的重复着。 随即,又抬眼问,“新娘子在里面呢?” “嗯!”王书维点头,眉眼温柔起来,主动询问着,“你要过来参加吗?我没有敌意的邀请你。” “不了。”纪川尧当即回绝。 王书维没多在意,再次询问着,“你现在要不要一起进去,相思她……” 有跑出来的店员,嗓门声盖过了他的,很兴奋的喊着,“王先生,您太太已经换好婚纱了,等着您进来呢!” “好!”王书维应了后,再回过头来,纪川尧已经转身走向了路边的车子,他只好返身朝店内走进去。 然而他并没有弯身坐进车内,而是站在那,眯着眼睛往里面看着。 干净的落地玻璃,里面三两个店员围着,身穿白色婚纱女子站在那,光芒强大的如同天使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穿婚纱的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她,尤其是那双映衬下来的丹凤眼,美的令人无法呼吸。 而站在她面前,有着另一个男人如影追随,鼻梁上的镜框平添着儒雅的气质,最主要的是,礼服婚纱的两人站在那里,是如此的般配。 这是不是她又反悔的理由? 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两下,纪川尧艰难的收回了目光,弯身坐进车内,已经不知什么是疼痛。 车子缓缓行驶离开,阳光仍旧洒落在同一地方。 刚刚他所站的位置,如果稍稍向左或者向右移动半步,就能看到挡在那里的眼镜男人身侧,另有一名笑容同样幸福的女人,俩人深情的凝望彼此。 不过是半步的距离,却像是电影画面里最遗憾的错过。 一生的等待,错过了你。 …………………………… 今天的6000字完毕!最后的等待啦,明天应该就可以完结啦,我尽量多写点哈。大家有没有想看程少臣的番外?有的话,我会在之后写上几千字,交代一下他的幸福。 () 番外:《明知相思苦》41章,带你回家(完) 盛夏的七月,纽约。 三天的工作行程,纪川尧都排的满满当当,几乎都没有喘气的空间。 距离航班飞回国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去机场就可以,所以这会儿,他在酒店附近闲逛着。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什么都没做,一心只扎在工作当中,连着带领工作做出了很多的成绩,甚至有报刊杂志会夸张的说,他其实是商业的天才,实际的情况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想借由工作来麻痹而已。 他甚至是有些怕,很封闭着自己,害怕听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 这次到纽约来出差,他在航班抵达的那一秒,还想过,会不会和她在某个街头偶遇?到时候,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或者该说点什么。 街头有行人走的匆匆忙忙,也有像他这样漫无目的,迎面而过时,被蹒跚走步的小孩子吸引。 小孩子走路并不专心,东张西望的,小手在半空中抓啊抓的,忽然一个软脚就要载到下去,他眼疾手快,弯身的同时已经将孩子扶了起来,后面紧跟的大人吓了一大跳,忙对他道谢着。 纪川尧摇头,目光凝在孩子身上,不自禁的开口道,“真可爱。” 小孩子看起来在一岁左右,还不太会说话,依依呀呀的,也不惧生,小手朝他伸展着。 孩子妈妈见他是华人,不免热络起来,“才一生日呢,只是往出冒话。” “一生日。”纪川尧低声重复着,然后勾唇,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的孩子应该也是这般大了。” “先生也有孩子啦?”孩子妈妈惊讶的看着他。 “如果在的话,应该这般大。”他笑了笑,垂眼时很好的掩饰掉了里面的黯然。 如果当初那个孩子保住的话,十月怀胎,时间算下来,应该也如同面前小孩子这般大。 “啊!”孩子妈妈失声喊出。 小孩子有些累,扭身看向自己的妈妈,冒着不完整的话,“抱,抱抱,妈妈……” 纪川尧伸手,将孩子抱起来递过去,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瓜,继续走着。 路过一间咖啡厅,进去想要买杯咖啡出来,等候店员找钱时,不经意瞥过的目光被靠窗而坐一对男女吸附住。 女子背对着他,只能看清楚男子的样貌,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过,他也曾在法庭和私下里多次见到男子和自己对峙的冷冽。 男子伸手,摸向对面女子的脸,眼神温柔,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无限的情愫,真的如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不知道女子说了什么,男子拉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拽到自己这边坐下,面容靠近。 不过曾闪过个念头而已,可没想到竟会真的偶遇,纪川尧眼神暗淡的想要收回目光,可又忽然顿住,脸色瞬间就阴沉的想要打雷下雨。 柜台里面找好钱的店员在喊着他,他也完全听不见,直接大步的走向那桌,上前一手抓起男人的领子,完全不顾女人的受惊低喊起伏。 王书维撞到那双愤怒的桃花眼里时,愣住,“纪川尧?” “没错,是我!你现在在做什么!才结婚多久?就背着相思在外面搞外遇,拿她当什么了?这么多年不是都对她念念不忘吗,怎么终于到手了,就是这样对待的吗!”纪川尧阴沉的瞪着他,五脏六腑都被怒火燃烧着,“我会心甘情愿的退出,不再去纠/缠她,就是因为想要让她幸福,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对得起她吗!” “你快放手,快松开我老公!”一旁的怡然急的直跳脚。 “你老公?”纪川尧听到,惊怔的看过去。 手上的力道微松,王书维就挣脱开来,怡然忙上前,又是焦急又是担忧的检查,“哎呀,老公,你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 纪川尧愣愣的站在那,看着面前的男女,一股比暴风雪更猛烈的惊喜,撞得他狠狠一震。 ***************************************** 云南,阳光浓烈的让人无法直视。 这会儿是午休的时间,相思回到住处,将上午被弄脏的衣服换下,又顺便整理了下衣柜,打发着时间等着下午去给孩子们上课。 衣柜其实很简陋,而且还很老旧,但里面挂着的一件白色婚纱,视觉上形成了很强烈的冲击感。 相思伸手,将挂着的那件婚纱拿出来,举高了眯眸静静的凝视。 那天她陪着王书维和怡然去试婚纱和礼服,后者看中其中一件后,立即嚷着让她也试穿一下,最终拗不过,在店员的帮助下硬着头皮试穿,从试衣间出来时,正好王书维也外面走进来。 看到她也试穿了婚纱,他有些微怔,很快也大方的说着,“相思,挺漂亮的!” “哼,你没看到你老婆也站在这里吗,我的婚纱就不漂亮啦?”一旁的怡然不高兴的撅嘴。 “当然漂亮,可你的人最漂亮!”王书维忙走过去,深情款款。 “哈哈,算你识货!”佯装恼怒的怡然听后,立即高兴起来,又对着她抱怨着,“在这边的仪式,纽约那边的朋友都过不来,就相思一个,真想让你给我当伴娘啊!” “我离过婚了,不行的。”相思摆手。 提起这茬,王书维出声道,“相思,刚刚在门口我碰见纪川尧了,说了几句话,让他进来他没进。” “噢。”闻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似是不在意,可抬起的眸子,却朝窗外望去。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怡然见她沉默下来,忙岔开话题,“相思,这件婚纱你穿真的很好看,也太适合你了,我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留着摆放在家里也挺好的嘛!到时有机会,我们来开个婚纱派对之类的!” 她当下是摇头拒绝的,可没想到第二天时,店内员工就将这件婚纱直接邮寄到了她的家里。 在参加完俩人的婚礼后,她忽然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在去纪氏帮忙后,她的淘/宝店就一直关闭了,现在也无心继续经营管理,想来想去,很想去看看那群孩子们。 她来这边,收拾行李箱时,好多东西都没有带,却偏偏带了这件婚纱。 出神时,有欢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孩子童真的面孔映入她眼睑,“李老师,快要上学的时间咯,我们一起走吧?” “好。”她点头,又凝了婚纱几眼,才往里面挂着。 孩子见状,歪头问着,“李老师,这是你结婚时穿过的婚纱吗?” “不是。”她笑了下,摇头。 “那你是要结婚了吗?新娘子才穿婚纱的呀?”孩子继续问着,见她不出声,自顾的给出结论,“那老师,你总拿出来看,一定是很想穿上它!” 相思咬了咬唇,没有吭声,指腹却在上面流连的抚。 她主讲数学,将书本放下后,她在黑板上边将新题型列出来,边询问着,“有没有哪位同学可以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等着她转身过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看向她,而是齐刷刷的都望向门口。 眉微蹙,她不解的也望过去,手中的粉笔差点跌落。 “李老师,方便找一下你么?”纪川尧薄唇扯动,幽幽的问。 ***************************************** 走廊里,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朗朗读书声回荡。 相思和他面对面而站,被他的桃花眼盯的发毛,率先别开了目光。 他眯眼,出声问,“不问我为什么过来?” “你为什么过来?”她呼出口气,如他所说的问。 “找你。”纪川尧定定道。 “找我做什么。”她不由的捏起了手指,心头隐隐颤动。 他牢牢的用目光锁着她,字字深情,“带你回家。” 四字成一句,相思咬紧唇,丹凤眼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我不懂。”她声音清淡,语气却很压抑。 “你懂。”他勾唇。 唾沫咽下,相思涩声的问,“那佳人怎么办?” “她不该由我来管,有小万。”纪川尧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小万?”她不解。 纪川尧点头,缓缓说道,“对,他们有孩子,自然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你是说,佳人和小万……?”相思睁大眼睛。 纪川尧不出声,用沉默肯定着她的问题。 当时宋佳人跟着他回到h市,被安排到事务所工作,就是由助手小万带着,长时间的接触下,俩人对彼此暗生了情愫,小万对佳人心生怜惜,佳人对小万心生依赖,成年男女,一切发展的都很如常。之前那次会去医院,也是因为小万接案子在国外,佳人电话来差点流产,他作为俩人的朋友,当然是要义不容辞的。 长时间来的认知忽然遭到彻底的颠覆,周遭一切都突然寂静,相思惊愕的看着他,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以为那个孩子……”她喃喃着,还有些不敢置信。 “你早知道孩子?”纪川尧敏锐的看向她。 相思抬眼看向他,又低垂下头,想到那天的场景和护士说的话,她还无法释怀,“那天你说来不了,我陪澜溪去了医院做产检,看到了你们俩……” “这就是你变脸的原因?你都不能直接问我吗?李相思,你到底是有多蠢?平时看上去挺机灵聪明个人,怎么就脑袋这么转不过来弯?我怎么就看上了你!”纪川尧焦躁的摩挲着下巴,气急败坏道。 “我以为事实都摆在眼前,我怕……”她的丹凤眼有些泛红,声音如蚊。 她没有表面上那样无波无澜,一直就这么怯懦,不敢付出,不敢追逐,怕一切又会随时覆灭,更怕受伤。 吸了口气,她将憋着的心事一并吐出来,“其实……我还曾经去过巴黎找你。” “你还去过巴黎?”纪川尧惊诧。 “是,我看到佳人进了你的房间,天亮了都没出来。”她点头,咬牙道。 “现在我终于都明白了。”他看了她几秒,嘴角耸动了半响,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终,有些憋到内伤的恨恨道,“李相思,我是不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你要这样折磨我?你知不知道,我误以为你最终选择了王书维,要跟他结婚!要不是我在纽约遇到了他们夫妻俩,我们到底要错过多久?” 多久?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真的那么有缘无分的话,一辈子那么长,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将所有的事情都拿出来全部说清楚!”他说着,上前一步,桃花眼紧紧的/逼着她,“我先说!” “佳人现在对我来说,就像是个老朋友,是亲人的那种关系,她有忙我会帮她,仅此而己!如果你还有哪里不清楚的,你就直接问我,我都解释给你听!我们之间不要再有误会!” 相思被他说的动容,几乎脱口而出,“我和书维,也是。” “我心里只有你。”他看着她,像是能望进她的心里。 “我也是……”相思嘴角蠕动,声音发颤。 爱情里的一百步,虽然她现在连一小步都不敢向前迈,可他却已经将那一百步都迈了过来,所以,她无法退缩,任由着她所有的情意都泄露出来。 “我每天都在想你。”他道。 “我也是。”她亦是回。 纪川尧忽然不苟言笑,那样认真,“有三个字,我一直没说过。” “我也是!”相思眼里朦着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坠落。 她张口,声音哽咽,“阿尧。” “嗯?”他低沉着回,桃花眼里不知觉间拢上了层薄氲。 “你可以抱抱我吗?”相思痛哭出来。 纪川尧无需回答,用着全身的力量将日思夜想的爱人抱入怀中,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臂,去感受她。 “阿尧,我想跟你回家。”她哭着,失控到鼻涕眼泪都涌出来。 不是真的那样冷漠清淡,只身一人的待在这样的偏僻山村,夜夜难眠时,她却也只能自己去拥抱自己。 怀中裹紧着骨骼实在的感觉,能令人泫泪。 纪川尧眼睫一动,有滴滚烫的泪滴落,“相思,相思太苦了!这一次求你别再离开我。” 一辈子很长,再也不放手! 恨不得一夜白头。 ***************************************** 三天后,h市的民政局。 艳阳高照,里面有两对男女从里面分别走出来,其中一名女子挺着明显隆起的肚子,虽然头发已经留至中长,美艳的脸上仍旧有着逼人的英气。 “我说路潜,你和璇姐这事办的可真是!婚礼都办完多久了,而且眼瞅着没多久孩子都要蹦跶出来了,才想起跑来领结婚证啊!你们这都是违法的,知道不?”后面走出的纪川尧揽着相思,痞笑着揶揄。 闻言,贺以璇不由的朝路潜狠狠的瞪了一眼。 都是因为怀孕,很怕挺着大肚子办婚礼,所以当时在新西兰参加完自己弟弟的婚礼后,回来就紧锣密鼓的操办着俩人的,只想着到时闲下来抽时间再去登记就行,一张纸两个证件而已。 她怀孕后比较健忘也就算了,可路潜竟也在公司和她之间忙糊涂了,登记的事早就忘到后脑勺了,所以纪川尧提起,难免又让她觉得生气。 路潜见状,忙堆满讨好的笑,随即又眯眼扫向好友,扬声道,“诶,那也总比有些人强!又是离婚又复婚的,可把政府给麻烦个够呛,老婆,你说是不是?” 见纪川尧被噎的无话,贺以璇也不由的噗哧笑出来。 “怎么着,这叫双证在手!”纪川尧高挑着眉,得意洋洋。 朝揽着的相思看过去,换来后者的一记白眼,他却还自以为甜蜜。 “走吧,都去我家里吧,沉风和澜溪也都在。”贺以璇对着两人招呼着。 四人一哄声的同时往停车方向走去,没走两步,身边男人忽然顿住,相思不由的回身看过去,蹙眉道,“你干嘛呢,怎么不走啊?” “唔。”纪川尧应了声,却不动,目光盯着民政局大楼若有所思。 “琢磨什么呢啊?”相思伸手推他。 前面走着的贺以璇见状,不由的揶揄着,“小纪啊,估计是领证还没领够!” “诶?路潜,你说你在纽约那边有没有认识卖炸弹的人?”纪川尧却没回嘴,反而看向她身边的路潜,问道。 还没等路潜回答,相思就出声问,“炸弹?你要干什么?” “我要将离婚办事处给炸飞了!”他将手放下,脸上神情说不出的稚气。 “有病!”相思无语,叱骂一句。 就连扶腰挺着肚子的贺以璇闻言,也不由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纪,你这主意好!”可路潜听后,却眼前一亮。 贺以璇一巴掌呼过去,“好什么好,还不赶紧去把车开过来!” “遵命!”路潜站直,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拿着车钥匙灰溜溜的跑开。 贺宅,因为人数居多,所以格外的热闹。 晚饭过后,相思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月朗星稀的,明天应该是个好天。 腰上一条手臂缠上来,耳边男音低沉的响起,“杵在那半天了,想什么呢啊?” “吹风。”她淡淡的回。 “撒谎了吧,一定在想我。”纪川尧挑眉,毫不客气道。 “我在看星星!”相思强调。 “哪颗?”他问。 “那颗。”她伸手,朝夜空上面指着。 纪川尧也仰头,看着她手指方向的那颗星,鉴定了之后,随即道,“真亮,像是你的眼睛一样。” 闻言,相思偏头朝他看过去,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这一眼望过来,看的他闹心又挠心。 将她拉近些,他灼/热的气息密密的裹着她,“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存心勾引我呢是不是?” “嗯?”她微挑眉角,眼睛毫不躲避。 “想吻你。”他忍不住沙哑道。 相思一听,顿时推着他,“别闹!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一会儿回家了再吻。”纪川尧哼哼两声。 相思咬着唇角,夜色映照下,小脸还是爬上了红晕。 “老婆。”他低声的唤。 “你还是叫我相思比较顺耳。”她有些不自然的提出。 纪川尧扬唇,慵懒着,“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再说,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那你以前怎么不叫?”她瞥向他。 薄唇抿了半响,扔出来一句,“我害羞,不成啊?” 话一出,相思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男人! “老婆。”他双手都伸过来,将她抱个满怀。 “……嗯。”她有些羞涩的应。 “我要好好张罗,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不想要。”相思却摇头。 “为什么?我想把我没有给你的,全部都弥补回来。” “不需要的,没有求婚没有婚礼,甚至没有钻戒,我们不也过了这么多年。结婚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且我们是复婚,难不成你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离过婚啊?我可不要,好丢人!如果你非想要给我一场婚礼,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 纪川尧凝着她的丹凤眼,重复的问,“简简单单的?” “对。”她笑着点头。 纪川尧亦是勾唇,瞳孔黑的发亮,“好,什么都依你。” ***************************************** 云南,虽然这里风景秀丽,可这毕竟也只是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年年缺着支教的老师来带动这里孩子们的教育。。 这是纪川尧第三次来到这边了,长时间的坐车差点没把他折腾死。 看着身穿一身洁白婚纱的相思,他有些忘记呼吸,目光痴痴的在她脸上流连。 没有精致的梳妆,也没有华丽的排场,只是俩人手牵着手,从里面走出来,院内,挤满了孩子们。 在川出飞。“李老师出来啦!” “新娘子出来啦!” 交错的欢呼声音响起,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张张纯净的童颜。 院子正中央,用藤椅搭建起来的临时台子,被布装饰着,校长站在那里,充当着教堂里牧师的角色,等待着那对新人走过去。 “相思。”他偏头看向她。 “嗯?”她淡声的应。 纪川尧环顾着四周,虽然被村民和孩子们布置的很有结婚的气氛,可还是无法忽视的简陋。她说想要简简单单的婚礼,本以为是不要宴请那么多的人,可没想到,她竟然提出要回到支教的地方来办。 因为谢澜溪和贺以璇都有孕的关系,两对夫妻也都没有过来,其余人他们更是没有告诉,以相思的角度,只想要两个人,很朴实的补上一个仪式。 “真的只要这样吗?”他不确定的问。 “嗯!”她重重的点头。 “可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了?”纪川尧拧眉。 “我很喜欢这样,而且你看那群孩子们,多让人开心。”她柔柔的对着他笑了,很认真的说。 随即,挽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施力,“走吧,校长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透着接着长长电线的麦克风,校长清着嗓子,洪亮的声音激昂响彻院子,“纪川尧先生,李相思小姐,你们是否愿意成为彼此的伴侣,是否愿意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会互相毫无保留的去爱,对彼此忠诚直到永远?” 最后一个字落下,两人同时侧头深深望向彼此,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我愿意。” “我愿意!” ***************************************** 夜,星光满天。 简陋的房间里,虽然很是安静,但欢乐的空气却让人难以忽略的流窜着。 很是狭窄的单人床上,被幸福缠得太紧的两人躺在上面,没有任何的睡意。 扣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同时也将她抱的更加紧,纪川尧用下巴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忍不住再次的问,“老婆,你确定婚礼这样就可以了?” “不都举行完了?”她睨着他问。 “可我心里总觉得内疚,感觉什么都没有给你。”他叹息着。 相思挑眉,故意提高着音调,“那是你,我满足就行了,不是说都依我?” “嗯,都依你。”纪川尧嘴角别起了笑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要过的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很怕受伤。”她伸手过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腰肢上的手,很真挚着。 “我答应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他的眉眼一片认真。 “真的?”她故意反问。 纪川尧眯起桃花眼,邪气着,“骗你我就是小狗,成不?” 闻言,相思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 他侧躺着的身子微微使着劲,下面的床也就跟着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 试验了几下,他咕哝着,“声音真大。” 相思明白过来他心里想的什么,不由的伸手在他胸前捶了一把。 “虽说校长他们给咱们换了个大床,可我怎么觉得这床不结实呢,万一把床弄塌了,到时大半夜的睡哪去啊,要不我们去沙发上做吧?”他扬唇,竟认真的询问着。 “你能不能正经点!”相思出声叱他。 他却很是无辜的叫,“还不正经啊,本来就存在这个问题,难不成你还想今晚盖被纯聊天啊?” “……”她被他说的小脸通红,呼吸都变急了。 “去沙发上做?”他却仍旧提议着。 “不!”相思咬唇。 “那好吧。”他撇嘴,咕哝了一声。 静默了几秒后,以为他没了动静正诧异时,仰头望过去,他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的每个毛孔里。 “阿尧。”她低声的唤,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被他细密的吻住。 唇齿相交,凌乱的燥/热,她试着回应,得到的是他疯狂的掠过,每一处都要纠/缠到。 “老婆,你今年三十岁了。”他一边啃着她胸/前的肌肤,一边抚向她的大/腿/内/侧,一双桃花眼,却还要盯着她逐渐泛红的眉眼。 “嗯……”她应,声音沙哑。 纪川尧舌尖一卷,声音含糊不清的发出,“我们得抓紧生个孩子。” “……”相思眼睛微微睁大,他的灼/热体温勾得她心里也烧烧的,肌肤一点点由内而外的沸腾着。 “所以,我们要加倍努力,争取早点出结果!”他说着,手去抬高了她的tun。 相思还晕乎乎的,浑身一寸寸的战栗着,没等准备好时,就被他一举挺/进,低喊出来,“啊!” 一整个晚上,房间内的床一直吱吱叫个不停。 ***************************************** 虽然八月份已过,可夏天的脚步还没有走远。 贺沉风家中,厨房里谢母正在忙活着给客厅里的一群小辈们洗水果,同时想着晚上要做些什么饭菜。 写完作业的小君君,趴在相思的膝盖上,歪着脑袋仔细看,认真问,“相思阿姨,你的肚子里也真的有个小宝宝了吗?” “是啊,你相思阿姨的肚子里也有小宝宝了。”一旁的澜溪柔声道。 “可是看不出来呀?”君君不解道。 澜溪笑了,解释着,“因为还没到时间呀,妈妈怀孕的时候,你忘记啦?” “哦哦对!”小家伙这才恍然大悟,又疑惑的问着,“那相思阿姨,你肚子里的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不过不管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我都会照顾的哟!” 相思闻言,笑了笑,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毕竟月份还小,看不出来什么。 “小弟弟就算了,要是小妹妹,直接给我儿子当媳妇。”一旁刚喝了口茶的贺沉风,出声道。 “当媳妇?”纪川尧大叫。 “怎么?”贺沉风抬眼,漠漠的看过去。 纪川尧立即坐直了的身子,很急道,“我可不干,君君虚岁都八岁了,等着我女儿出生,那俩人要是在一块,年龄相差也太多了!” “那有什么,现在不都是大叔配萝莉。”贺沉风挑眉,不以为然。 “不行,我说什么都不干!”纪川尧却怒了,随即将趴在相思膝盖上的君君拎起来放到一边,同时伸手护着,很是幼稚道,“君君,去上那边玩去,别在这边转悠,你可别打我女儿注意!” 相思闻言,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 这一年,似乎像是幸福年,每个人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每个家庭也都增添了新的成员。 医院的妇产科,很有经验的主任笑着看着屏息的两个人,“听,这就是宝宝的心跳声,很有力吧?” 俩人手握着手,指间都是随着那心跳声的节奏在轻动着。 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纪川尧还手捧着那张超声波照片,桃花眼凝在上面研究着,一旁微扶着已经五个月大肚子的相思,也跟着侧头瞅着。 每次来产检,他不管公司里再怎么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着她一起过来,而且每次的超声波照片,他都死死的盯着瞧。 虽然现在医院都不告诉宝宝的xing别,但因为有认识人,所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得知相思肚子里怀的是儿子时,纪川尧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笑着,“终于不用担心君君那个臭小子的觊觎了!” 相思听着,也只能无言以对。 “行了,别看了。”见他还一直盯着看,她不由的伸手去抢。 他却不干,很是认真仔细的看着,好一会儿,得意道,“老婆,你看咱儿子,是不是和我长的像?” “你从哪看出来的?”她惊讶的看着他。 “从哪都看出来了!”纪川尧扬唇。 “……”相思收回目光,干脆不搭理他。 “老婆,其实我喜欢女孩,可以富贵着养,漂漂亮亮的,多好!男孩子……其实不好管的。”他说到最后,桃花眼里悠远了许多,好似有着回忆。 相思察觉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阿尧,今晚我们不回家吃饭了,去看看爸爸吧。” “成。”他笑着应。 夫妻俩相互依偎着朝电梯方向走着,轻声细语的说着一些家常的话,小日子过的很是认真。 ***************************************** 因为之前有过滑胎,再加上相思此时的年龄关系,纪川尧就格外的多着担心。 不过从怀孕到待产再到生产,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已经提前打好招呼进行剖腹产,估算了时间后,提前一个月就住到了医院里,在某个深夜里,产房的灯亮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时不怎么爱吃东西的缘故,相思的奶/水很少,大部分都是给儿子冲泡的奶粉,每次都要记住比例,仔细的调对着。 晚上连着两个应酬下来,纪川尧回到家中筋疲力尽,不过看到卧室内的温馨景象,他所有的疲惫感全部消失。 “老婆!”他勾唇着喊。 “回来了啊!”相思正将怀里的儿子往婴儿床里放,一会儿还要去冲泡奶粉,可谓是忙的团团转。 纪川尧凑过去,伸手戳着儿子的脸蛋,被她瞪了眼后,却又不知收敛,手指往儿子嘴里塞。本来等着喂奶的小家伙,不会说也不会表达,只是眨巴着眼睛,歪着头去吮。 相思狠狠的将他的手拽出来,怒声训斥,“你干什么呢!” “我的手很干净。”纪川尧痞痞的笑着。 “干净什么,你都没洗手,就是洗手了也不能往儿子嘴里塞啊,那得多少细菌!”她却仍旧怒着。 “我就是逗逗他么!”他忙解释。 见她不理自己,他凑过去,邪气的朝她吹气,“老婆,儿子的名字我想好叫什么了!” “什么?”她终于正眼看向他。 “长笑。”他弯着桃花眼,道。 闻言,相思慢慢的回味着,“长笑,长笑,常常又长长的笑,这个名字很好!” “看,我厉害吧?”听她认可,纪川尧得意着。 “行了,先去洗澡,早点睡觉!”她推了他一把,催促着。 “嗯呐!”他一口应下,乖乖的转身往浴室奔去。 洗好澡已经快一个多小时了,头发都干的快差不都了,纪川尧单手支撑着脑袋侧躺在那里,眉头皱的很紧,桃花眼卷着不悦的看着在那边只围着儿子团团转的相思。 “你睡不睡觉了啊!” “他还饿着。”相思注意力都在婴儿床内的儿子身上。 纪川尧没好气的哼,“都吃多少了,小孩吃多了不好!” “你先睡你的,我得把他哄睡着了。”被他吵的有些不耐烦,相思一声叱过去。 “哇……”本来就闹觉的小家伙被吼到,顿时大哭起来。 见状,相思心疼了,忙哄着,“宝贝别哭,妈妈不是故意的喔,别哭别哭!” 床/上被忽略的纪川尧,孤零零且愤愤了半响,最终一把掀开被子,蛮横的一把将她扛在肩头,直接朝床/上扔过去,随即如狼似虎的扑上。 “你干嘛啊,儿子还在哭!”相思被他压在身/下,各种挣扎。 “不管他!”纪川尧恼怒着,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胡说什么,怎么能不管他!”她瞪他。 “一会儿哭累了他就睡了!”他不以为然着,俊容也埋下,卖力在她胸/前。 “啊,你放开我啊,别摸那里!” “阿尧……” ***************************************** 六年后。 相思和纪川尧已经不在以前的公寓楼住,搬到了二环外一处宁静的别墅区内。 今天周末,邀请了贺沉风和路潜俩家人,一起在自家院内烤肉,除了大人们的相聚一块,孩子们凑到一块才叫热闹,到处都是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声不断。 从烤箱那边跑过来的儿子长笑,小脑门冒着汗,贼溜溜的凑过来,“妈妈,妈妈!” 正在往竹签上串着茄子片的相思闻言,扭头看着儿子,忙将他脑门上的汗珠细细擦干。 “怎么了?” “妈妈,什么是爱老虎油啊?”长笑眨巴着眼睛问。 “爱老虎油?”相思蹙眉,不解的重复。 长笑点头,“对对!刚刚我听到路叔叔对着婶婶说的噢!” “姑父说的是i-love-you。”一旁的君君走过来,五官出落的越发棱角分明。 “不还是爱老虎油嘛!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妈妈?”长笑咕哝着问。 闻言,相思想了下,找了个通俗易懂的答案,“就是代表着,你路叔叔很喜欢婶婶。” 长笑一听,眼珠转了转,看向了那边正瞅着自己的漂亮小雪,叫着问,“那我可不可以对小雪说爱老虎油呀!” 孩子的声音大,惹的那边正烤肉的大人们也是听到,一阵愉悦的小声。 “哈哈,贺总,看来是你女儿要给我当儿媳妇咯!”纪川尧笑的最欢,十分得意道。 贺沉风闻言,拧眉沉声着,“别瞎说,告诉你家长笑,别打我家小雪主意,不然我跟纪氏抢合同!” “不是吧,公归公,私归私,贺总,你这样就没劲了吧?”纪川尧夸张的大呼。 阳光懒散,院子内的气氛温馨,欢声笑语一片,去年还怕自己家怀了女儿被人家觊觎的人,转眼就又去觊觎别人家的女儿了! 疯了一圈的长笑有跑回来,拽着她的裙角问,“妈妈,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爱老虎油呀?” 闻言,相思笑了笑,抬眼朝着那边正往肉串上撒着作料的纪川尧看去,撞入那双妖娆流转的桃花眼里,心神动荡。 他和她,还是没有对彼此郑重说过那三个字,可他们都知道,那三个字,都刻在彼此的心里。 “妈妈,咱们家院子里种的都是什么呀,红红的一片。”见他不回答,长笑转移了注意力,指着前方问着。 “长笑又忘记啦?妈妈不是告诉过你,是红豆嘛。”相思看过去,笑着道。 是搬到别墅后有了院子,纪川尧不知从哪移植来的红豆,长在南方的植物,竟没想到也被他照料的在北国存活。 “噢对,是红豆!”长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 君君此时走过来,“有一首红豆的诗,长笑,要不要跟君君哥学?” “好呀好呀!小雪和路路也一块来!”长笑听后,立即来了兴趣,招呼着那边玩耍的两个孩子。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摘,此物最相思!” “红豆生南国……” 孩子们的童声在院内朗朗的响起。 相思眉眼带笑的看着,肩膀一暖,她抬头看过去,纪川尧从后面揽住了她,伸过来的另一只手掌摊开,上面赫然是一颗红豆。 明知相思苦,可此物最相思。 番外完。 …………………… 这么长时间写下来,可以是身心疲惫吧,不过返过头来,觉得也挺开心的,我在讲故事,有人在听故事,挺好的。明天我可能会写几千字程少臣的吧,可能噢!新文什么时候开,会在群里第一时间通知的,感谢支持过我的读者,阅读过我小说的读者,谢谢你们。 () 番外:《明知相思苦》续写篇,心动 三月下旬从h大出国转到这边的女子大学,日子恍惚的过,上半个学期也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放暑假的时候,宿舍楼里面住着的同学都渐渐拖着行李箱离开学校回家,有的是纽约市,也有是附近城市,还有来自别的国家。 相思屋内的舍友,也都陆续的订机票回家,到最后只剩下她自己,倒是挺难得的安静。 她就好像是被隔离在宿舍里的一样,或者像是躲在洞里面的老鼠。 因为放假,食堂也都关闭,好在学校内也有设置的小食堂,为少部分留校科研的师生准备着。所以,她除了去打饭,其余时间都是窝在宿舍里上网或者看书。 有时她甚至在想,不如就这样,一直这样独自一人的沉寂着,无人打扰。 将吃过的餐盒在水池里清洗干净后,她甩干了水,拿着往宿舍里走,推开门,屋内的光线不是很充足,有些暗,因为今天从早上起来就阴天,不过却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把餐盒放回原位置,相思过去将窗户关上,随即便爬上了床铺,脑袋枕着手臂的瞅着天花板发呆,四周静寂的像是一座坟墓。 其实在最后一个舍友也拖着行李箱走时,她有想过,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询问,问问他是要怎么办,可她忽然发现,自己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 除了当时转学到这边他送她过来,这期间,她也见过他一次。 学校是全封闭式学校,她当然是在校园里见到的他,当时正在上着最后一节专业课,前面讲台上的教授,正滔滔不绝的传授着他分析数据的便捷方法。约子渐时。 她上课一向认真,闷头记着笔记时,教授却在前面喊着她的名字,好半天她才听到。 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外走,她还十分孤疑着,外面会是有谁找她,等着出了教室,就看到纪川尧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白色的休闲衫配着炭黑色的牛仔裤,那双微微吊着的桃花眼薄眯,俊帅非常。 相思原地顿了几秒,才缓缓的走过去,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态度,“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纪川尧勾唇。 “喔。”她点了点头,又说了上句,“我还在上课。” “我看你这幅表情,好像不是很欢迎我过来看你啊,怎么着,什么课这么重要啊,耽误一会儿都不行?”纪川尧微扬着唇角,语气吐出仍旧是痞子气。 “没,也快下课了。”相思摇头。 “这不就结了,我来这边处理公事,晚上九点的航班就回去了,看着还有些时间,就想着过来看你一眼!怎么着,这里的环境还习惯吗,不行的话,咱们再换个学校。”他挑眉,将双手都插在裤子口袋里,慵懒的模样也像是个大学生。 也不知道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她忙道,“不用了,这里挺好的。” “真的?”他眯眼,懒懒反问。 “嗯。”相思点头。 这会儿,走廊内铃声乍起,教室里面的教授已经走了出来,后面便是一窝蜂抱着课本往出走的学生。 这里是女子学校,除了导师教授和校务有男xing外,根本就很少接触到其他的,所以,纪川尧这样一个几乎和电影里男主角媲美的人站在那,当然是会吸引着众多目光,窃窃私语声一片。 纪川尧本身就是习惯被人注目的,所以这样的环境下,他唇角招牌式的笑容不变,坦然自若。 可跟他站在一块的相思却无法自在,想了下,道,“现在都五点多了,这里还是郊外,离机场也很远,你还是早点走别耽搁了时间。” “成。”闻言,纪川尧一口应下,又对着她说,“我给你带来了些日常用品和好吃的,都让人送去你的宿舍了,一会儿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相思很想说不用了,可最终还是低声句,“知道了。” “咳……”还想再开口时,嗓子一紧,不由的咳嗽了下。 “怎么咳嗽了,感冒了?”见状,他大步上前,丝毫不在意周遭目光,上前用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边试探着温度,边调侃着,“这大夏天的你也能感冒,真是仙人啊!” 这样的举动,看的周遭同学又羡又妒,相思受不住,往后缩着自己道,“没,可能是昨晚有些着凉了。你早点走吧,我也要跟同学去食堂吃饭了,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嗯,那我走了。”纪川尧也没多说什么,手在她脸蛋上捏了几下,就转身潇洒离开。 傍晚在食堂用过晚饭,又去图书馆将借来的书还回去,回到宿舍时,天色都黑下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床铺上放着的大包小包,舍友们已经帮着她去翻阅里面的东西了,她正把分吃的时,外面的门被敲响,是管理宿舍的阿姨。 “相思,这是那位姓纪的先生刚送来的。” 闻言,她愣住,“他人呢?” “东西送来就走了,还嘱咐你一定按时吃!”宿舍阿姨扬声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 “哇哇哇,相思,你男朋友对你简直是太好了,要不要这么细心,这么体贴啊!”一旁的舍友已经围了上来,大惊小怪着高声呼。 相思咬唇,低头看向手里拎着的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的药品,不由的又抬头朝墙壁上挂着的表看去,已经是快七点半,从这里到机场,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多的路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耽搁,她不过是在他面前咳嗽了下…… 手指将袋子捏的簌簌直响,心头泛起的暖无法忽略。 相思翻了个身,面向了墙壁,同时也从回忆当中挣脱出来,闷久了,竟然会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叹了口气,就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近到就在她的门口,然后忽然就消失了。 唾沫连连的吞咽,她紧张起来,心跳如雷。 从床铺上翻身下来,她轻手轻脚的跑向门口,半边脸都贴在门板上,想要听着外面的动静,可什么都没有。 不像是住宅的门,还有猫眼可以洞察下外面的情形,她会这样紧张,也是因为现在放假,宿舍楼的管理会松懈一些,而且有好多房间都是没有人的。 闭眼镇静了几秒,她伸手将门“霍”的一下拉开。 外面果然有人站在那里,是个男人,他似乎是不知道哪间是她所住的宿舍,所以在这间和对面那间之间徘徊着,此时她将门拉开,就也刚好能确定了。 撞到那双桃花眼里,相思愣住。 “杵在那跟个傻子似的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行李,难不成整个暑假你都想一直在宿舍里住下去?我进来时还问了嘴,整栋宿舍楼里,加起来一共都不到五个人,你都不害怕啊?” 相思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返身走回宿舍里,将床铺下面放着的行李箱拖出来,一时间竟不知道都该整理些什么进去。 “就拿些常用的东西就成,不就放两个月假,到时还得回学校来,省着麻烦!”他在一旁出声提醒着。 见她还没动,张口喝着,“还不快收拾!” “知道了。”相思这才将柜子里的衣服往皮箱里面塞。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到了纽约的市里,他带她来到的是一栋公寓楼里。 看得出来,他是找人刚刚打理过的,他们进屋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送来了常用的电器,他亲自动手从楼下往楼上搬着。 看着他将将最后的微波炉放到厨房里走出来,相思犹豫了下,还是抽出了几张纸巾,给他递了过去,“擦擦吧。” 纪川尧见状,眉峰轻挑,并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纸巾,反而是抓住了她的手,用力量驱使着她给自己擦着额头的汗。 终于擦好之后,相思忙撤回手,呼吸不怎么自然。 “这里是我早前买的公寓,一直都没来住,现在东西也挺齐全的,缺什么就跟我说,这块放心住着,安静又安全!等会我把钥匙给你,以后放假就直接过来这里,别傻乎乎的待在宿舍里,你不怕别人笑话啊?” 她没有吭声,面上也没有情绪的起伏,像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也像是没有听。 “我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是没听啊,别跟个流浪的小猫小狗似的无家可归!”桃花眼邪邪轻睨着她,他抱着肩膀道。 “……嗯。”相思迟缓了应了声。 他的话不太好听,可又好像带着些暖意,从之前他忽然出现在宿舍门口,她就有错觉他像是中世纪的骑士,将她从那里解救出来。 这样想着,她眸底锁着的那份冷然,消散了许多。 ***************************************** 日子继续,学校因为整修宿舍大楼,所以寒假比每年提前了十多天,而她不用再置留在宿舍里,和舍友一样收拾了行李离开学校。 这天下午从外面回来后,相思就疲惫的躺在床/上睡,公寓里进来人她都未曾发觉。 直到他的呼吸和体温侵袭而上时,她才微微转醒过来,却是硬撑着眼皮,感觉从腰连着后背整个都疼,小腹更甚。 意识到什么时,她浑身一个激灵,随即撞到那双桃花眼里,才定了神,低呼着,“怎么是你……” 纪川尧也不说话,单膝跪在那里,整个人都覆盖在她身上,大手从衣摆下面钻进去,到处乱摸着。 “别摸!”她颤颤的抵抗。 他当然是不当回事,手指正往她的胸/衣里面钻着,想要无阻碍的摸。 “别,真的别!”相思抬着手试图推拒,却一点力量都没,额头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虚汗。 纪川尧也是很快察觉了异常,将她侧着的身子翻过来,瞧清了她苍白如纸的脸色。 “你怎么了?”他忙从她的身上起来,紧声的问。 “没事。”她摇头,很是虚弱着。 “还说没事,你的脸都跟鬼一样白了,就你现在这模样,去演鬼片都不用化妆了!”纪川尧拧眉,十分烦躁。 说着,他伸手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怎么了,到底哪里难受?现在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只是肚子有点疼。”相思摇头,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小腹的位置。 这样一坐起来,下面就有一股温热流出来,她就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向体寒,每次来那个时,量多不说,小腹都会痛的仿佛刀绞。 “肚子疼?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肚子疼了?医院不远,到那找医生看看就行了!”纪川尧不解。 “不用去医院!”她抗拒着摇头。 见状,他有些恼了,“你是小孩儿啊,生病了还不去医院的,你是怕打针还是怕吃药啊?” “真的不用,我只是……有点不方便。”相思咬唇,有些懊恼的吱唔着。 “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法啊,你倒是给我说啊!”纪川尧孤疑的看着他,模样竟显得有丝稚气。 她看了他半响,不发一言的挣扎的想从床/上起来,却又被他给一把按了回去,不悦的训斥着,“你又干嘛去啊,难受不老实躺着,瞎折腾什么啊!” “我大姨妈来了,得去下洗手间!”她闭眼,心里一横,咬牙直接道。 闻言,纪川尧愣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停止了呱噪。 相思甩开他的手,捂着小腹就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进里面没多大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却并没有回床/上躺着,而是拿起了外套,往玄关处走。 纪川尧看到,立即大步走过来,将她拉住,“你这又要干什么去啊?” “我下楼一趟,很快就回来。”她舔了下唇,回着。 “不行去。”他拧眉瞅着她更加白的脸色,喝声着。 本来那个来她就浑身无力,跟他折腾下来已经是累到不行,偏偏他还没完没了。 她叹了口气,头疼的说,“卫生棉用完了!” “你干什么,啊……” 话才说完,双脚忽然离地,她整个被他毫无预兆的打横抱在了怀里,直接往床边走着,看起来挺蛮力的,将她放下时动作却很轻缓。 按了按她的肩膀,宣告着,“老实给我在床/上躺着,我五分钟就回来!” 相思还想说话,就看到他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玄关处走去。 从洗手间里换好卫生棉出来,她舒了口气,却又瞥到那里放着的大口袋,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卫生棉,她又有些头疼,估计都够她用上大半年的了,总不能再开学回去时,拎一大堆卫生棉吧? 实在是太过难受,所以她也不顾他还在,出来后就直接躺到了床/上,小手捂着腹部。 刚闭上眼睛,却有人在用手指戳她的脸,她只好又再次撑开眼睛。 “干什么?”她耐着xing子,冷淡的问。 却见他并未说话,而是将手里端着的杯子递了过来,“把这个喝了。” “什么啊?”她蹙眉,看着被子里红色的液体。 “红糖水,刚刚去买卫生棉时,那个店员推荐我的,说喝点红糖水的话,会缓解痛经。”他扯着薄唇,桃花眼里带着星星点点柔和看着她道。 想着之前自己去楼下的超市时的场景,还觉得尴尬,当下进去时,他都有些晕头转向,热情的店员还在那里询问着帮忙,他一声不吭,等着在货架中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女xing用品。因为没买过,也根本没经验,甚至不太懂,所以几乎是每样每个牌子,都往购物筐里扔了。 出来要去排队结账的时候,那个店员见到他购物筐里的东西,这才了然,也没多说什么,反而还推荐着他去买红糖。不过到了将东西拿给收银员逐一扫描价码时,身后那群排队人投递过来的目光,可真让人受不了啊! 相思抿了下唇,支撑起身子,伸手将杯子接了过来。 像是小孩子一样,她最后用双手捧着杯子,目不转睛的慢慢饮着,热热的红糖水从喉咙蜿蜒而下,一路暖下来,倒是真觉得舒畅了不少。 都喝光了之后,她用手背擦了擦嘴,将杯子递了过去,嘴唇蠕动之间,如蚊子般的一声,“谢谢。” 重新躺下,小腹的坠痛感还是存在着,虽然喝了红糖水,但也只是稍稍缓解而已,她的手甚至都无法离开腹部,秀眉也纠结成一团。 将杯子送回去的纪川尧走回来,见到她的模样,不由的扬声问,“那么疼么?” “还行。”她闭着眼睛,淡声的回。 “那怎么办,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他俯身观察着她的反应,有些手足无措。 “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吵我。”她不耐道,话音落下后,果然,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动静来,静悄悄的。 这样安静的躺了会儿,相思咽了口唾沫,将翻着的身子平躺过来,可没多久,就又因为疼痛,整个人逐渐蜷缩起来。 等着这一波疼痛过去,她轻轻的喘气,一旁就有了动静。 相思侧眼看过去,就看到他悉索的爬进了被子里,朝她靠过来。 “你……”她才刚要张嘴,他的一只大掌已经伸了进来,直接撩起了她的衣服,将她按在小腹上面的手挪开,代替的按在上面,轻轻的揉,掌心暖暖的温度透过她微凉的皮肤渗进去,温暖蔓延的直到她心上。 她下意识的吁出一口气,感到了奇妙的松弛。 “怎么样,这样有好些了吗?”他睨着她看,很是认真的问。 “嗯……”相思点头,眉眼垂下来,眸底有丝不确定的疑惑。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不自在,感觉就是呼吸都好像在错乱,她推了推他,“不用揉了。” “睡你的。”纪川尧低声一句,薄唇微勾着。 抬眼瞅了他半响,差点泥足深陷进去后,还是选择了别开目光,重新闭上了眼睛。 只是想要闭眼假寐的,没想到,竟然一觉到了天明。 相思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一旁床褥之间还有着几丝温热,洗手间里有着动静。 等她从床/上下来后,已经洗漱完毕的纪川尧也走出来,额前的发丝还滴着水,他抬手用毛巾擦着,俊容有着清早起来xing感。 “我去洗脸。”她抱着衣服,说了句后就走了进去。。 出来时,他正站在窗边打着电话,她去将床褥整理了下,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找出里面的日历,在昨天的日期上做着标记,因为她以前有段时间大姨妈会时常不准,她每个月都记着日期,想看看会间隔多少天,长时间下来,就成习惯了。 瞥到大后天的日期,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丹凤眼有些暗淡。 那天是外婆的忌日。 她很想回去,去外婆墓碑上送上一束花,再和外婆说说话,可她在答应了来纽约的那一秒起,她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听从着他的安排。 很快整理好情绪,她将手机系统退出,同时给放到了一边。 抬起眼睛时,纪川尧也刚好挂了电话走过来,抱着双肩邪气的问,“怎么样,现在肚子还疼么?我的技术不赖吧?” “不疼了。”她虽然淡淡的回,但心里还有些窘。 “可我看你气色不怎么好,还能出门吗?” “出门……”相思蹙眉。 纪川尧缓缓说着,“你不想动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今天下午的航班往后推迟,可那样的话,咱们最快也是后天下午三四点多能回到h市,到时看外婆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什么意思?”闻言,她眼睛微睁大的看向他。 “听不懂中国话了?后天不是外婆的忌日吗。”纪川尧高高的挑着眉峰,语气慵懒。 “你要带我回去给外婆扫墓?”相思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问。 他勾唇,嘴角笑弧越发的扩大,懒洋洋的,“不然呢,我大老远的飞过来,你以为我闲的?” 相思凝了他半响,不知道为何,此时的他,微微吊着的桃花眼,飞扬跋扈的眉,薄薄的唇,一切的一切,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清晰感。 心底层层摞叠起来的冰塔,好似在融化。 …………………… 6000字。这个可以看成独立的篇章,如果后面再写什么故事,也不会是那种紧锣密鼓的衔接,写这个,我只是忽然想写点他们之间的故事而已,来点温馨的嘛!嘿嘿。 () 番外:《明知相思苦》续写篇,嫉妒 纪川尧每天最喜欢的就是下班回到家里,长途跋涉也好,奔波劳累也好,都会一扫而空。 从怀孕开始,哪怕是中间医生都说安全时间,但他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很怕哪下会控制不好,伤到她和孩子,所以在那种事情上,虽然也开荤,但也是少之又少,很多时候都是不尽兴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生下来,又等了一个多月,他才终于是可以放开手脚了。 在厨房里将家里阿姨留下来的饭菜吃完后,都一股脑的放到水池里,然后懒懒的上楼,一进门,就看到她围着婴儿床左右的忙活。小家伙能吃能睡更能排泄,动不动就尿了,没人管就大声的哭。 她又是换尿布,又是拿拨浪鼓逗弄的,小脸都忙活的红红,纪川尧看的很是心动,走过去俯身在她嘴角连啄了好几口,才进了浴室洗澡。 窗外夜色静逸,主卧室里也终于是安静下来。 婴儿床内,小家伙睡的香甜,一旁的大床/上,一对交/叠的男女正气息火/热。 相思歪着头,半边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偏偏他的力道还大,好几次都撞的她往上耸,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了。 “我受不了了啊!”她咬着牙,手指抠在他的肩膀上。 见状,纪川尧却笑的很坏,变着法的折腾她,听着她急促着呼吸求饶,更是颇有成就感。 相思很难过,不仅小腹胀到不行,而且声音也不太敢喊出来,很怕将睡熟的儿子弄醒,所以越是这样忍着,感觉就会加重,更加的承受不住,眼前金星闪闪。 等着他终于颓然倒在她身上时,她才是松了口气。 “老婆,我厉不厉害?”缓了一会儿,他就仰起头来,邪气的问。制到生空。 相思疲惫的瞥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推着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了,而且房子供暖又足,一场欢/爱下来,浑身也都黏腻的难受。 察觉到他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时,她忙低呼着,“不要,我好累!” “可我还想要。”纪川尧哼,用某处提示着她。 “真的不要,我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明天不是周末么,今晚就算了吧!”相思眼珠转了转,只好这样说着。 闻言,他眯起桃花眼,问,“那明天我们在好好的做?” “……嗯。”她迟缓的点了点头。 纪川尧不语的瞅了她半响,似乎是在考虑,最终,他从她身上下来,躺在一旁也将她收拢在怀里,边拉着被子边道,“那成,今晚就暂时放了你,睡觉!” 相思侧过身,让他从后面抱着自己,心脏处交叠,一声声好像同样的节奏。 睡觉时,他的手也是罩在她胸/上的,好似不摸着,就无法安心入眠一样,悬月当空,夜还在分分秒秒的继续,可这样安宁温馨的睡梦还是被惊醒。 婴儿床内,小长笑的哭声嘹亮,母子连心,睡的再怎么熟,相思也是一个激灵,困倦的睁开眼睛,就撑着身子起来。 怀中的温暖消失,只残留着她的体/香味,纪川尧眯着桃花眼,瞅着正在婴儿床边,给里面儿子认真换完尿布又轻声诱哄的妻子,委屈又郁闷。 到底是谁说累到不行的,怎么看着精神头很好呢! ***************************************** 周末连着两天的休息时间结束,纪川尧的心情很不爽。 明明说着他周末休息了,能有更多时间在家跟她一块了,可她几乎都是围绕着儿子转的。明明也有家里的阿姨帮着忙,可她却一刻也都没闲着,根本就是坐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儿子睡着了,想着拉她一块看会儿电视,抱在怀里,再上下摸摸占点便宜,可还没消停半个小时呢,她就挣扎着起来,说着儿子之前洗好的衣服忘记消毒了,头也没回的就跑上了楼。 纪川尧越来越肯定一个事实,她放在儿子身上的精力太多了,几乎都快忽略了他,真是羡慕嫉妒没有恨! 被晾了太久,他就动着脑筋,晚饭后贼眉鼠眼进了主卧室,果然就看到她还待在婴儿床边,斜眼扫过去,里面的儿子已经吃饱喝足后酣睡了。 “老婆。”他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别闹,没看到我正在弄奶瓶吗!”相思挣扎着扭动,叱声着。 纪川尧慵懒着声音,“老婆,你看长笑都睡着了,我们下楼看电视去吧,我的碟都白租了,你一本都没陪我看完!” “那个急什么,有时间再看。”她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仍旧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现在去吧。”他哼哼着。 “都说有时间再看了,你给我起来,我一会儿还得把奶粉的比例兑好,等着长笑夜里饿醒了,好快点给他拿水冲好。”相思被他缠的有些火大。 纪川尧见状,也不得不松开了手,灰溜溜的退开到一边,默默的往床边方向走去。 坐在床尾,他翘着二郎腿,手掌拖着下巴在那里瞅着她,按捺不住之际,像是个孩子一样,拖长着尾音喊,“老婆——” “又怎么了!”正在奶粉罐里用少舀着的相思闻言,怒声着。 “我难受。”纪川尧声音压低了些。 “哪难受?”她蹙眉问。 他叹了口气,很有气无力道,“我好像是生病了。” “啊?”闻言,相思这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他看过来,“生病了?” “嗯啊,我好想感冒了,你过来看看。”纪川尧点头如捣蒜。 她一脸担忧的忙朝他走过来,抬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又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着温度。 “好像也没发烧啊。”她嘀咕着。 纪川尧挑眉,缓缓说着,“这是低烧,摸也摸不太出来,我现在难受死了,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而且你看我的气色,是不是也很差?” 相思听着,丹凤眼细细的在他的俊容上端详着,似乎想要找出他口中所说的气色很差。 “诶,真难受啊!”他低声的叹,同时薄唇抿紧,眉心也跟着紧蹙,很是痛苦的模样。 “真的那么难受啊?”她关心的着问。 “是啊!”纪川尧重重点头,可怜巴巴的瞅着她。 相思见状,张嘴训斥着,“你怎么不早吱声呢,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说自己吃药!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感冒药,再吃点消炎的,那天我跟澜溪通电话,她还说最近感冒很严重,都是发低烧,你这个估计也是!” 说完,她便返身朝卧室外面走去,忙活着给他倒水找药。 看着她倩影走远,纪川尧嘴角的笑弧深深,慵懒肆意的躺在床/上,准备将病号装的再更像一点。 没过多久,相思就去而复返,先是扶着他坐起来,又忙将水杯端过来,试了下水温之后才递给他,又很是细心的将药片分好,逐一给他服下。 看着将药都咽下去,蹙眉轻声细语的问着他,“嗓子疼不疼?要是嗓子也疼的话,我去楼下药店给你买点管嗓子疼的药,我刚找了一圈,家里的没了。” “不疼。”纪川尧摇着头,心里一阵欣喜。 “那也多喝点水吧,我把水壶也拿来了,多喝两杯。”她边往杯子里倒水,边嘱咐着。 “嗯,知道了老婆!”纪川尧点头,像是听话的孩子。 她仍继续说着,“看看一会儿药效上来还难受不,要是难受就去医院打一针,来的快,省的熬着。” “嗯嗯!”他眼睛亮亮的点头。 随即又朝她伸手过去,伸手抱住她的腰,将俊容整个都埋在她的胸/脯之间,奶香气传来,他舒服的直叹气,“老婆,你陪我躺一会儿吧,我有点困了,今晚上咱们也早点睡觉!” 相思低头瞅着他,目光在他的俊容上看,眉眼之间还有着一片担忧。 纪川尧也不动声色的回瞅着她,不时的还俊眉微皱,好表现出他这个病号被折磨的痛苦,心里暗暗盘算着,一会儿应该会很抱歉的跟他说:老公,对不起噢,最近光顾着儿子了,把你忽略了! 可她张了嘴,说的却不是他心中所想,而是低喊了声,“呀,不行!” “怎么了?”他皱眉不解着。。 相思也不多说,就拽着他下床,“你快点,拿着枕头快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到底怎么了啊!”纪川尧一头雾水。 “你生病了啊!”她强调。 “对啊。”他眨巴着眼睛。 她急匆匆的催促着,“所以你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啊!生病了有病菌,你还在这屋里待着不是得传染给长笑了吗,赶紧出去,快快!” 纪川尧有些傻眼,“老婆,没那么严重吧?” “别墨迹了,赶紧出去!今晚你不能在这屋睡了!”相思却不管,将枕头往他怀里一送。 “啊?”他急了,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那老婆,你跟我去客房睡?” “长笑怎么办,半夜哭了,哪有个人照看,你自己去客房睡!”她毫无余地的拒绝。 纪川尧被她推着往卧室外走,抵在门口处不动,扯唇着,“老婆,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好像不难受也不低烧了,不信你再摸摸!” “那也不行,不难受可能是这会儿药效上来了。”相思摇头,态度很坚决。 “老婆——”他拉长着尾音,张着手臂抱她。 她却躲开,嫌弃着,“别抱我了,再把病菌传染给我,一会儿我还要看儿子的!” “砰”的一声,门板被关上,抱着枕头的纪川尧原地瞪了半响,最终也只能转身朝对面的客卧走去。 将灯的开关打开,客卧里虽然长时间没人住,但也收拾的一尘不染,可处处都看着空荡荡的。 纪川尧走过去,将枕头扔在上面,随即掀开被子爬进去,抬着眼睛瞅着天花板发呆,根本没有困意。 微微侧身,却什么都抱不到,只有清凉的空气。 啊啊啊!他想要大喊大叫。 ***************************************** 这天吃过晚饭,阿姨已经下班回家,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着,相思正在里面冲着澡,而他搬着椅子坐在婴儿床边,这个时间由他来照看正睁着亮亮眼睛玩手的儿子。 浴室的门都是整面玻璃设计的,虽然看不到里面情景,可灯光打着,隐隐约约还是有轮廓的。 从怀孕后,她的胸/部就变得比以前丰/润,身材好似也一点没有改变,甚至比以前看着更令人心痒,虽然她的奶/水不多,儿子很少会吃,可每次被他撞见了,都是心猿意马的。 此时想着她正在里面洗澡,纪川尧的心里就像是有只猫爪在轻轻的挠,很想冲进去。 可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还得在这看着儿子,他忽然有些后悔让她这么早怀孕了,或者应该再等两年,可又害怕随着年纪的增长,怀孕对她的身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哎! 桃花眼微垂,瞅着生龙活虎的儿子,小脸粉嫩嫩的,伸着手指蹭上去,温温软软的特别滑嫩,明明是让人喜欢不得了的,可这会儿,他却提不起来爱意。 眉头微皱,他很是吃味的瞪着儿子,脑袋不停的转,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相思的注意力从儿子身上分散。 “喂,你想什么呢!”肩膀被推了下,是洗好澡出来的相思,正蹙着秀气的眉瞅他。 相思嘴角微抿,神情有丝忧虑,因为她刚刚打开门走出来时,就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儿子在瞧,这倒是没什么,只是他的眼神让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唔,没什么。”纪川尧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位置让给她。 闻言,她还很是孤疑的瞅着他。 纪川尧拖着手肘在那里抚摸着下巴,目光在她和儿子脸上来回的梭巡,表情若有所思。 “你到底想什么呢啊!”相思还是有不好的预感,不由的再问。 被她这么声调一拔高,他脑袋里也忽然灵光一闪。 “老婆!”他惊喜的叫。 “你小声点,看把长笑都给吓到了,都不笑了!”相思瞪他一眼,心疼的去抓儿子的手哄着。 纪川尧也拿过一旁的拨浪鼓,在儿子面前摇着,桃花眼却瞅着她,“老婆,长笑都三个月了,你总待在家里,不闷吗?” “还行吧。”她淡淡的回。 她几乎天天都待在家里,除了偶尔出门去超市一趟,也都是给儿子买些奶粉之类的东西,好似有时候,确实是会有些感觉到闷。 “那你没想着干点啥?像是工作之类的?”他继续跟着问。 相思这才听明白过来,“噢,你说这个啊,我是打算来着,琢磨着把淘/宝店再重新开张。” “弄那个干嘛啊!”纪川尧低呼,继续着,“天天对着电脑,而且还得去外地进货,到时候你能忍着两三天见不到儿子啊?” “那你说怎么办。”闻言,她也蹙眉起来。 他眼里闪过窃喜,正中下怀的说着,“好办啊,来我公司上班呗。” “还去你公司?”相思有些抗拒。 “咋了,我公司哪不好啊,工作环境还是待遇的,d和哪比不是极好的啊?再说你是学金融的,专业又对口,也还在公司里工作过,什么事情都好上手,这不挺好的么,最重要的是,咱俩能在一块,你还能帮我!” 听着他的话,相思陷入沉思起来,觉得他似乎说的有些道理。 她有些担心道,“去你公司上班的话,会不会有些公私不分了?” “怎么会!之前你又不是没去工作过!”纪川尧低呼。 “可那时候我们离婚了。”相思幽幽的看着他道。 他一听,有些不高兴的哼,“别提这茬成不,我现在是选择xing失忆,我们离婚的那段我是想不起来了!你就去你的,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公司的总裁,谁敢有异议,我炒他鱿鱼我!” 闻言,相思直抿嘴,就怕他这样! 暗自想了一会儿,她对着他道,“要去你公司上班也行,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成。”纪川尧一口答应,只要她能去公司上班,朝夕相处着,啥条件他能不答应啊! “不能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相思严肃的对着他说。 “那是为什么啊,再说,总有发现的时候。”他不解的看着她。 相思表情很坚决着,“那就再说,反正你不准说我是你太太!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行,小事一桩么!”纪川尧眯了眯眼,还是答应了下来。 相思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想着去上班的事,手上去将婴儿床里的儿子抱出来,低声逗弄着哄。 纪川尧抱着肩膀在那懒懒的看着,桃花眼凝着自己的儿子,嘴角弯起了很邪气的笑容,心里的如意小算盘暗暗打着。 哼,到时候,他一白天都能跟她在一起! ………………………… 今天的更新完毕,还打算写个阿尧的独白,因为番外几乎都是以相思的角度来写,所以想要写下他的独白。其余的,大家想看什么,可以在留言板或者群里告诉我,我尽量的写吧。 () 番外:《明知相思苦》续写篇,幸福 “李小姐,麻烦倒杯咖啡进来。” 桌上的内线响起,相思只好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匆匆去了茶水间,不一会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纪川尧工作起来是另一番模样,没有平时的玩世不恭,表情认真且严肃,穿着的是早上她刚给他找出来的深紫色衬衫,衬的他越发的面冠如玉。 在她步伐站定在办公桌的前一秒,他抬起头来,嘴角勾起轻弧。 “纪总,您的咖啡。”她抿了抿唇,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到他面前,语气有几分隐忍的味道。 “干嘛,送个咖啡也不情愿啊?”纪川尧眯眼。 “没,分内的事。”相思蹙眉,嘴上很迁就的回着。 一上午到现在了,来来回回她都进出办公室六七趟了,不是送杯咖啡,就是复印个东西的,很明显的就是故意的。 “相思,你过来。”他拖着下巴,朝她招手。 “做什么?”她不情愿的看着他。 “我想抱抱你。”纪川尧薄唇轻扯,咕哝着。 相思瞪眼,低呼着,“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叫你来办公室的么,快过来!”他却轻佻着语气,尾音甚至带着些撒娇。 她哪里受得了,丹凤眼里尽是不耐烦,直接丢出一句,“我先出去了。” “等等!”他忙喊,随即起身绕过办公桌,“把这个文件下午时给市场部的蔡经理。” “好,我知道了。”相思低头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应上一句。 可才接过来,手却被他覆盖上去,不由的蹙眉,“纪总……” “嗯?”纪川尧俯身凑过去,呼息喷薄在她的脖颈上。 相思一颤,眼瞅着他就要吻上来,顿时低喊,“纪川尧!” “相思,你是我老婆,我们亲/热有什么的!”纪川尧理所当然的说着。 “可这是在公司,让人看见怎么办?”她咬牙。 “有什么怎么办的,你是我老婆,我是抱还是亲,谁能管得了啊!”他耸着肩膀,一副谁都不需惧的模样。 “别忘了我们说过的,我来公司上班,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纪川尧两条手臂都朝她揽过去,无赖的贴近,声音促狭,“老婆,你今早撩/拨了我,到现在我还难受呢。” 相思睁大眼睛,小脸有些微红,眼看着他要将自己抱起,忙奋力挣扎着。 “叩叩叩”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她进来时只是随手带了下门,所以没太关严,外面的秘书见状直接顺着缝隙探身走了进来。 相思眼疾手快的挣脱出来,神色尴尬着,“纪总,文件我会交给蔡经理的,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抱着手里的文件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纪总,这是之前您要的季度报表,我们……”秘书手里也抱着一堆文件,边说边往办公桌上放着。 一抬头,却见纪川尧脸色十分不好的样子,而且看过来的那眼神像跟自己有仇一样,不由的一抖,心里紧张又害怕的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 午休时间,职员们都会一股脑的涌去餐厅,纪氏在这方面的待遇也很是不错,请来的厨师做饭虽不是大厨,却也很有家常味,让人吃着很香。 因为之前她去投资部转交一些资料,所以耽搁的有些晚,到了餐厅打完饭,大多数的位置都已经被占满了,正梭巡着时,靠窗户那边有人喊她,“李助理,这边!” 相思闻声看过去,笑了下,想了想还是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喊她的人是市场部上个月才被聘请过来的总经理,年轻有为的三十多岁男人,双硕士学位,听说当时人事部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挖过来,当时还搞了欢迎会。 因为最近有个案子是直接和市场部打交道的,所以有过接触后,两人也还算得上熟悉。 “安经理。”她拉开椅子坐上去,打着招呼。 安经理本身是名很健谈的人,一顿午餐下来,虽不谈及工作上的事,却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气氛。 吃过饭后,因为下午有会议召开,所以他也是要上去顶层,俩人刚好顺路一起做着电梯,红色数字变换着往上跳。 中间时,安经理有跟她提起自己的妻女,相思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所以聊起孩子了,话匣子就像是打开了一样。说到高兴处,安经理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相册,凑过去用手划动着屏幕给她看女儿的照片。 “安经理,你女儿真的是太可爱了!” “是很可爱,我每天都想快点下班,好回家陪我女儿!” “真是个好爸爸。”相思由衷的道,又指着道,“你看这张,她撅嘴不高兴的小模样,可真真让人不喜欢都难啊!” 安经理因女儿被夸奖,脸上神采飞扬的,“你还没看那张呢,等我给你找出来,我跟她妈逗她说不要她了,吓的她哭到不行……” 相思唇角弯着,很是兴奋的看着,在电梯/门“叮”的一声拉开后走出,都还没移开目光。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一道男音,凉凉的飘了过来。 两人这才惊醒,安经理忙颔首着,“纪总!” “纪总……”相思亦是跟着颔首,秀眉微蹙。。 纪川尧桃花眼薄眯起来,在两人脸上各自扫了一遍,薄唇抿的很紧,很是冷峻的吩咐着,“赶紧去做准备,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就开了!” “是。”相思忙应,咬唇朝着自己办公桌方向走去,背后的目光却如影随形。 ***************************************** 紧凑的工作结束,下班后,她照例从写字楼出来,然后再绕到侧门那里,走向那里停着的辆私家车,弯身坐进去。 这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时间段,所以车辆比较堵,行驶的速度也不快。 相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正将包里面的东西都倒在腿上,然后重新整理着逐样在往里面放,偶尔抬眼看着两旁的路况,等着下了高架桥之后,交通变得畅快了不少。 “我们一会儿从友谊路过去时,在超市停一下吧,长笑的奶瓶有个被摔裂了,再去买一个回来,顺便再买点海鲜吃吧,你前天不是吵着要是螃蟹么。”她将包的拉链拉好,开口说着。 纪川尧也没有吭声,好似很专注的在开着车,桃花眼直视着前方。 等着又行驶了一段路,相思看着车窗外,惊讶着,“前面变道停车啊!” 可纪川尧却像是没有听见,径自的直行开着,也没有在前面停车场停车的意思。 “不去超市了吗?在往前继续走就没有超市了啊?”她扭头不解的看着他,见他不语,蹙眉着,“阿尧?” 他这才偏过头朝她淡淡的瞥过来一眼,不紧不慢的应,“唔。” 半边脸都转过来时,相思这才发现异常,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好像在生着什么闷气一样,眉眼之间都沉着。 “阿尧,你怎么了?”她轻声的问。 “没。”纪川尧声音没有起伏着。 相思蹙了蹙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想着等明天或者哪天下班时路过超市时再说,或者周末约上好友谢澜溪一块逛,也挺好的。 车子一路开到了小区内,入了车库后,相思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可一只脚都踩在了地面上,身旁的男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好似没有下车的打算。 “怎么不下车?”她不解的问。 纪川尧没有回答,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正在收紧着,眼神幽幽的朝她看过来。 “你不会是在跟我生气吧?”见他这种态度,相思试探的问着。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来。 “哼?”她很是无辜,也没有惹到他的地方啊! “哼!”他仍旧哼声。 “你哼哼什么啊,到底生什么气啊?”相思有些不耐烦了。 纪川尧看向她,薄唇扯动着,“你跟那个安经理是怎么回事,有说有笑的,听说你们俩中午还一块吃的饭?” “噢,这件事啊!”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 “你什么态度啊?不知道你自己的已婚身份啊!”见状,纪川尧高挑起眉毛。 相思哭笑不得的瞅着他,“什么跟什么啊,别跟我说你吃醋了?安经理他是有家室的人啊,我跟他能有什么啊!” “那可不一定,你对他没什么,保不准他对你有什么想法。”他撇嘴,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再说了,结婚有家室怎么了,就是这样的人才爱搞外遇,你看着他没什么的,没准他心里早就有心思了!你难道没有跟他说你结婚了吗?” “我说了啊。”她无奈着。 “那这人就更不正常了!你看他对你的殷勤杨,把你给逗的跟朵花儿一样!” “我们是在聊他的女儿,他给我看的也是手机上他女儿的照片,你都想哪去了!神经!”相思很是无语,随即推开车门就下了车,见他还不动,只好放软了语气,“阿尧,安经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行了,别琢磨这个了,赶紧下车我们上楼去。” 纪川尧不情愿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边甩车门边说着,“就算是他对你没动歪心思,万一哪天别人有呢!我看我明天就对外公布你是我太太好了,灭了其他人的念想!” “不行!”她立即否决。 “我不管!”纪川尧沉声着。 “那我就辞职不干了!”相思抿唇直接道,说完就扭身。 纪川尧愤愤瞪了她半响,也只能跟在她身后往车库外走着。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写字楼里会议室的楼层里亮着灯,里面的职员们正加班加点着。 最近有个比较大的项目,所以一些部门的高层都被留下来开会,商讨着细节,相思作为纪川尧的助理,也是要留下来一起的。 时间过的很快,等着终于结束时,已经快九点,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着疲惫。 纪川尧撑着手臂站在会议桌前,桃花眼微弯着扫向众人,随即笑着勾唇,“我看今天大家太累了,傍晚时虽然也叫了外卖,不过这会儿时间也过挺久了,不如我来请客,安排大家去吃点东西,再放松一下,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 “谢谢纪总!” boss请客,哪有人会拒绝的道理,所以会议室里立即激动的响应起来。 相思闻言,嘴角动了动,也还是没有说什么,虽然她不太想跟着去,但大伙几乎没有人缺席,她也就不想搞特殊化。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一所娱乐会馆,将车子停好后,相思跟着纪川尧最后走进去,门口处职员们都在那里等着,然后一窝蜂的都涌进去。 在前台咨询了下,就立即有服务人员走过来,很职业的带领着他们去楼上的包厢,众人都很是兴奋着。 相思眼角余光朝纪川尧瞥过去时,发现他眼底藏着一抹狡黠,也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嘴角还是高高上翘的。 因为只在二楼,所以就直接走的楼梯,上到一半时,就有往楼下走的人迎上来,“哎呀,这不是纪先生嘛!” “呵呵,真巧啊!”纪川尧伸手过去,客气的回握。 “纪先生这是带下面员工过来啊?可真是好老板啊!”对方称赞着,随即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在了相思的身上,笑的更加热络,“这不是纪太太嘛,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啊,是纪太太?”职员们傻掉。 对方却还高扬着声调,“可不,你们怎么连老板娘都不认识呢!” 相思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头脑发晕了,在众人惊怔投递过来的目光下,讪讪的回着笑,力求镇定。 寒暄了几句之后,对方才离开,纪川尧伸手朝她虚揽了一下,不算是很亲密的动作,可此时看在众人眼里,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都是各种交换了个眼神。 相思头疼的扶着额头,被这些人知道了还不算是很可怕,职场内也是最兴八卦的,估计明天等她去上班时,纪氏上下就连打扫的阿姨都不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一旁的男人见状,忍着嘴角的上扬,凑过来眨着那双邪气的桃花眼,“哎,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相思狠狠的一眼瞪过去。 “这可不是我说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立即很无辜的耸肩,撇清着。 见状,相思真是无奈到了极点,心里却又想要笑。 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转眼间长笑都到了一生日,蹒跚的学会走路。因为怀孕时都保持着低调,满月酒也都只是叫了亲朋好友预备了三桌而已,到了一生日时,更是谁都没喊。 车子在餐厅门口停稳时,相思还在低头摆弄着纸袋里的照片,是刚刚路过照相馆时取回来的,上面都是儿子生日当天照的。 长笑这个名字起的很好,他从生下来就一直都很爱笑,她越看越爱不释手。 “老婆,我们先进去吃饭,等着到里面你再慢慢看。”他伸手过来替她将安全带解开,趁机又摸了她脸一下。 相思也不跟他计较,跟着他一块从车上下来,往餐厅里面走着,从早上时他就墨迹着要在外面吃,因为之前好几次她都没答应,下班就想回家看儿子,所以怕他不高兴,才应下来。 被服务员引领着往电梯方向走时,相思还忍不住继续看着,边看还边对着他抱怨道,“阿尧,你看长笑的眼睛,长的越来越像你了!” “像我还不好啊?”闻言,纪川尧夸张的呼着。 “好什么啊,一双桃花眼,花心!”相思瞥了他一眼,故意哼哼。 “哪来的歪理邪说啊,桃花眼就一定得花心啊!”他一定,立即辩解着。 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吵闹着走进了电梯,正当电、梯/门合上的时,又忽然缓缓的拉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烫着一头最新流行的蛋卷发,漂亮又妩媚。 “呀,川尧!竟然是你呀!”女子看到他,一双狐媚的双眼顿时迸发光彩。 “是。”纪川尧微微皱眉。 相思心里陡然一沉,敛起了神情。 “真巧啊,没想到你也来这家餐厅吃饭啊!”女子一脸的不依,娇声的抱怨着,“我们都好多年未见了,都在一个城市,你也不说找我了,可真是的!” “呵呵。”纪川尧漠漠的笑了笑。 “这家餐厅挺不错的,我好多朋友都是这里的回头客,早知道会碰到你的话,我早就过来了!”女子抑扬顿挫的低呼着。 “我也是第一次来,听说不错,所以带我太太过来看看。”纪川尧闻言,慵慵懒懒的回,伸手揽在了相思的肩膀上。 “哟,原来太太在呢啊,我还真没看到!”女子这才看向她。 “你好。”相思淡淡的看过去,不紧不慢的说着,心里却在冷哼,她这么大个活人杵在这都半天了,能是才看到? “你好。”女子也回了句,随即又抱着肩膀,语气不可思议着,“川尧,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呀!” “都结婚十多年了,老夫老妻了。”一旁的相思声音清淡的回着。 女子一听,神色变了变,又很快笑着道,“我开玩笑啦,之前川尧不是对媒体公开过他隐婚么!” “噢,是开玩笑啊。”相思不咸不淡的笑了笑。 “哎,我是还忘不了川尧,所以才故意的呢!”女子挑眉,故意暧/昧道。 “那也难怪了,他是挺优秀的,这么多年了,我比谁都清楚。”相思闻言,也没有任何恼意,嘴角笑容也恰到好处,“刚刚抱怨阿尧没找你,这还不好办,有时间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来家里做客,我们很欢迎有客常来的。” 没有太过捍卫的语气,可平平淡淡之间,却已经将她给比了下去,女子面色尴尬到不行。 “呵呵,有机会的吧。”丢下这么一句,恰好电梯到了,女子就扭着腰肢率先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相思也是肩膀用力,顺带着甩开了他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步往里面的大厅走着。是内腾茶。 “老婆,我们做靠窗户的位置好不好?”纪川尧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随便!”相思嫌恶的道。 他凑过去,低声吐气着,“老婆,你生气的样子好漂亮!” “呵,还说不花心!”她有些被惹毛,怒目而对。 “我跟你发誓,我都记不得她姓什么叫什么了!”纪川尧急忙的解释着。 相思冷哼,“记不得有什么关系,反正好过上过床就够了!” “我真没!”他连连滚动着喉结。 “没?”相思挑眉,明显的不信,“那时候某人的女伴也不止她一个吧!” 纪川尧舔了舔唇,吱唔了半天,才低声说着,“刚结婚那会儿,我虽然身边女伴没断,可我一次都没跟他们上/床过,我可以发毒誓!” 相思眯了眯眼,仔细的盯着他,好似在确定着他所说的话是不是假话。 “老婆——”他委屈的伸手想要去抚她的眉心。 相思抓过他的手,直接咬了上去,听着他痛的“嘶嘶”直抽冷气,心里的恶气才是勉强出了。 ***************************************** 阳光明媚,白云朵朵。 二环外一处高级别墅的小区内,相思和纪川尧在一座小型别墅里四处转着,售楼小姐正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阿尧,我们真要买啊?”相思拉了拉他的手。 “看了几座,你不也觉得现在的这个好么?”纪川尧勾唇。 “可我觉得,我们现在住的公寓也不错。”她抿唇,又踌躇了。 纪川尧笑了笑,说着,“那个上班太不方便了,街道总堵车,这边虽然远一点,可走桥比较快,而且以后儿子上学也方便,这边有个好的小学和初中。” 随即又朝着售楼小姐问着,“小姐,这些房间隔音怎么样?” “都是经过特别处理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呢!”售楼小姐立即热情回着。 “你问这个干嘛?”她蹙眉不解的问。 纪川尧凑近她,压低着声音道,眼神促狭,“以后长笑得跟我们分开住,总不能半夜时把他吵醒了吧?” “你这人!”闻言,相思脸有些红,低声的叱。 “办理手续需要的材料我都给你带来了,随时可以落户。”纪川尧抬眼对着售楼小姐道。 “好的,房证上是只写纪太太的名字,对吧?” “对!” “阿尧?”相思诧异的看向他,“为什么写我的,这都是你的钱,应该写你的名字啊!” “你的我的,不都一样么。”纪川尧笑的很慵懒,然后牵起她的手,“一会儿弄完了,晚上去爸妈那里吃饭,爸说找我们有事。” 相思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幸福。 晚上去了纪家那边,饭后客厅里,纪父拿出来个厚厚的文件袋,然后笑着递给她,“这是我手里纪氏的股份,我一分为二,给你和长笑一人一份,川尧没份!别拒绝,给你的你就收着,你是个好姑娘,我这样安排,也是给你日后做个保证!” “爸爸……”相思愣住。 “拿着吧。”纪父笑了笑,就连一旁曾对她冷眼的纪母,也是没有任何反对情绪。 不说她给纪家添了孙子,就是从她和儿子复婚,再到去公司里帮忙,将一切的动荡都归宁了平静,而且相处下来,纪父也是从心里接受了这个儿媳妇,更愿当做女儿一样。 长辈举了半天,相思只好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沉甸甸的,触上去的手有些抖。 离开时,坐上车子后,她还是心里难安的,所以扭头看向发动车子的纪川尧说着,“阿尧,我觉得这个股份我不能收,给长笑就可以了,我的那份应该是你的!” “爸给你的,你放心拿着就好了。”纪川尧毫不在意的说着。 “可是……”相思咬唇,摇着头。 “相思,其实这么安排是我跟爸商量的,也大部分是我的意思。”纪川尧放下车钥匙,伸手将她的手抓了过来包裹着。 “你的意思?”她惊怔的看着他,反应不及。 “嗯。”他点了点头,情深且很是认真的说着,“我答应过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如果有天我真的对不起你了,到时我也活该一无所有。” “阿尧……”相思扑到他的怀里,声音颤的像是下一秒就要飘起来。 那么疼痛的一段路走过来,仍旧庆幸,是他让她这么幸福。 …………………………… 今天的7000字更新完毕。估计还有两三章左右就不写了,把温馨写太多了,估计也会腻,所以不多不少时正好吧。很感激大家还追着读,谢谢嘿。 () 番外:《明知相思苦》续写篇,独白 结婚证,纪川尧连父母的都没有见过,也只是在电影里出现的镜头中和偶尔浏览网页时,大概知道是什么模样。 还记得当时在民政局出来后,他没有载她,只是独自开着车离开,中间在一个红色信号灯停下时,他随手将扔在一旁的结婚证拿在手里看。 翻开来,里面贴着他们的照片,红色为底,乍看起来倒是挺自然,可若细细研究,就能发现两人对着镜头的僵硬,上面加盖着婚姻登记专用的钢印。 薄唇轻微的勾起,面上是无谓的玩世不恭。 都说结婚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事情,可他却这样匆匆决定了,还是跟一个并不了解的女人。 其实她被反诬陷盗窃伤人的案件并没有他所说的那样严重,她是清白的,只要证据齐全。可她真的是吓坏了,更何况,她没有钱也没有背景,弱弱的小女子一个,怎么可能和对方抗衡,毕竟现在的冤案那么多。 在这样的人生大事面前,她答应下来后,他对她才真正染起了兴趣。 纪川尧从小就出生在优越的家庭里,父母双方都是各自有背景的家世,结合在一起更是锦上添花。更何况他是独子,在被人眼里是拥有着最完美一切,可往往现实却不是那样。 小的时候他还不太懂,总觉得自己的爸妈和别人的不一样,渐渐长大了,也才将一切都看透。虽然表面上他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可环境却使得他的内心渐渐冰冷。 结婚,他当然不会听从他们的安排,他的人生需要自己掌控。那样失败的婚姻,又要像是戏子一样对外演戏,他们怎么可能要将自己走过的路再延续到自己的身上? 会选择她,除了这一点外,似乎还总有些别的什么。自过还网。 或许就是那双很漂亮的丹凤眼,瞧着你的时候总是直勾勾的,不知躲闪不知回避,那样的放肆大胆,又那样的冷淡疏离,冥冥之中似乎就被悄然吸引着。 从领到结婚证的那天起,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外乎是他帮了她,她也隐xing的帮了自己而已,也没有任何感情的基础,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哪有那种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爱情? 接下来的接触,看着她被逼吃辣,明明不能却强忍着,不温不火的,好似怎么样都没关系。 可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越是被挑衅。连着两次他都差点要了她,第一次时她剧烈反抗的用台灯砸了他,事后多年,近看时那道浅浅的疤痕仍旧清晰。 第二次,当时他只是想要驯服她,可不知觉间自身都已经情/动,浑身都叫嚣着想要挺/入她身体里的渴望。 其实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在床/事上不乏也有这样欲擒故纵的,可都是为了挣扎助兴,没多久便像是只顺从的猫咪,主动着诱/惑。所以在她又是抗拒时,他也以为她是如此,可她却哭了。 女人的眼泪他见过的挺多,大多数都是无动于衷,可单单面对她的,他却实在没办法继续。 可能是她不像是其他女人那样娇滴滴,即便是哭还欲语还休的。她的那双丹凤眼里,空空洞洞的,眼泪都流的无声无息,让你心脏都跟着憋闷起来。 最终他也还是没有做,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而且都是心甘情愿,他又何必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不过是结婚证上挂名的妻子而已。 可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在她无意识的缠着他一遍遍要的时候,他完全的兽xing大发,根本无法顾忌她是初次,像是被下药的人是他一样,无法餍足的在她体/内驰聘。 经过那一晚,他在她的紧/致里**,是别人无法带给他的极致。 刚开始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那一点,带着女伴曾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表现的也是可圈可点,完完全全的不怒不闹,如同未见过不相识的陌生人,可他却不怎么是滋味。 当连续几天,女伴邀请他晚上留下来时,他眯着桃花眼,看着对方毫无羞耻心的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用呼之欲出的胸/部蹭着自己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断时间都没有和人上过床。 接下来一切就很自然,他懒懒的享受着对方的主动,等着那只柔/嫩无骨的手滑到他的胯/下时,他不受控制的抓住了。 “川尧,怎么了嗯?”女伴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比他还要情/动。 他瞅了她半响,喉结上下滚动,幽幽的吐出了句,“去将灯关了。” “哎呀,你可真坏!”女伴见状,娇声笑了起来,吐着更加腻人的声音。 看着她从自己身上起来,小碎步的跑到门口将灯的开关灭掉,然后再大步的跑回来,热情似火般的投怀送抱。他化被动为主动的将其压在身/下,她的双/腿自发的绕到了他的腰后,身子磨着他,好似一秒都已经等待不了。 好友贺沉风曾说过的不止一次,女人么,关了灯都他/妈的一个样。可黑暗当中,他看着女伴眼里的媚色,却想起的都是那双亮亮的丹凤眼。 接到他给相思安排家教的家长打来的电话,他似乎才是松了口气,借此理由中断了和女伴继续做下去的事,起身穿好了衣服,便匆匆的离开。 直到去学校找了她,直到掌下触到她的体温,直到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他有多么满足且怀念她! 而且,每当他在他身/下时,他似乎还想要她更多的东西,却说不清那些是什么。 阿尧。 这是她在初次时,他让她喊自己名字时,不知怎么就喊出来的称谓。除了外婆,从没有别人这样叫过他。 因为成长的家庭环境,父母都是各自有着事业,成天的四处飞,爷爷奶奶都居住在北京,所以从小照看他的,一直都是外婆。 他最喜欢最依赖的人也是外婆,只有跟外婆在一块时,他才真正的放松,真正的开心。外婆出身大家闺秀,印象里,她总会穿着旧时的旗袍,在北方冬天里披着毛毯,面容祥和的陪着他读书识字。 可是好景不长,在他高三毕业的那一年,她就因病去世了,那段是高考最累最煎熬的一年,他常常都待在医院里复习功课,在外婆偶尔醒过来时,和她轻声细语的聊上几句。 所以,他懂得相思对于相依为命的外婆的相同情感,也所以,他在得知她的外婆去世时,放下一切匆匆的赶了回来。 之后再回到北京,照例在爷爷***家里迎接着除夕夜,却连连的走神,好几次奶奶问他话时,他都未曾听到。 心里想的都是她,外婆离世,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怎么办,是否会是那样缩着自己,无波且无澜看着窗外烟火绚烂,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却头顶着重重的乌云? 内心挣扎了许久,他还是在爷爷***动气下,头也不回的在除夕夜开车赶了回来,那时的他,还不明白其实这就是一种牵挂。 王书维的出现,令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阻挡下,却还是有几分害怕失去的感觉,哪怕是禁锢,他也不要她属于别人。好像潜意识里,从两人在那张纸上签字的瞬间起,她就该是他的,不准别人有一点的觊觎。 这样一路走来,纪川尧都以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直到那个流掉的孩子,以及她提出来的离婚。 那是他活了那么久的人生里,第一次觉得慌。 哪怕是最爱的外婆死去时,他只是觉得悲恸,人死不能复生,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慌的之余,竟还有怕! 原来,是他一直不愿承认,这世上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左右他的心。 终于将离婚的事缓下来,他试图做着改变,让这段婚姻继续下去,想要和她重新开始,可她却不快乐。 从昆明飞回h市,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六个小时,回到公寓里,他独自坐在床头处,低头俯身,动作很熟练的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拉开,掀开上面摞叠的物品,把最下面压着的红色证件抽出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亮度不高的台灯,灯光细腻的散开,他坐的位置导致他的脸部有一半是隐没在光影之中的。 一整个晚上,他都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低垂的俊容盯着上面红色为底的照片,微微吊着的桃花眼无神的散着,里面袒露的都是深入骨髓的痛楚。 这样一直到天明,外面是阴沉的天,应该会是下上一场雪,也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曾说,每年的第一场雪,是她的生日。 纪川尧忽然想到了有次他的生日,当时她还在纽约读书,前一晚他航班抵达,照例的直接去了她那里,也不开灯,等着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响时,他走再走上去,在她进门的同时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狠狠的一个吻下去。 第二天可能是他接电话时那边的声音大了些,她似乎听到了那边在客套的祝他生日快乐。白天忙完,晚上快半夜了才回来,边开门还边电话里交代着公事,竟没想到她没睡。 客厅里电视打着,重播着剧情推进很快的欧美电视剧,她抱着个靠垫窝在那里,听到声音朝他看过来,眼神有着刚醒时的迟钝,不复平常那样冷淡。。 “过生日还是要吃面的吧?”她抿着唇,低声的。 “现在这个时候上哪弄面,再说这都快十二点了,等着找到个开门的面馆,生日也就过了!”他解着衬衫的扣子,很是无所谓的说完,就走进了浴室。 只是简单的冲了个澡,因为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和这边海外公司洽谈法律顾问的事,一些细节总达不成共识。 等着他挂断电话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身去,就看到她手里端着盒泡好的方便面走过来,腾起来的水蒸气将她的小脸熏的红扑扑的,有些傻气。 “吃面吧。”她好似有些拘谨的说。 之后他坐在沙发上,弯身吃着放在茶几上的方便面。而她拿着遥控器翻转着台,眼角余光不时的朝他瞥过来。 她似乎是意外,他的生日竟会如此平静的度过,和他本身张扬的xing格相悖,静的只有他们两个。 桃花眼薄眯的望着外面的天色,他很难过,以后的生日没办法陪她一起过了。 离婚后,分分秒秒都好像浑浑噩噩,那是用什么言语都描绘不出来的,是五脏六腑都渗出来的痛。 也正是因为这样,失而复得时的将她抱入怀里,他真是恨不得一夜到白头。 ******************************************************* 【小万的boss。】 事务所上上下下都称他为小万,因为他姓万,年纪又不大,而且这样的称呼也很亲近。 他的学历只是那种遍地都是,花钱就给证件的成人大专,专业是法律,他很想成为一名律师。可这样的实力根本不行,但却遇到了纪川尧,这给他的梦想插上了翅膀。 从法庭出来,坐上副驾驶后,小万就觉得身旁老板的心情很差,虽然刚刚的官司赢的很漂亮。 车子开的有些猛了,在一个信号灯时险些刹车不足,压出了斑马线很大的一块,有名过道的孕妇吓了一跳。 纪川尧忙打开车门下去,很低声的道歉着,随后回来,眉眼却更加暗沉起来。 “小纪哥……”私底下小万都这么称呼他。 小万是知道纪川尧如此的根本原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些事情也都是知晓,最近医院妇产科的病房,是让他最痛苦的地方。 “嗯。”纪川尧淡淡的应了声,盯着红灯倒数的秒数。 小万犹豫了下,还是出声安抚着,“孩子的事,你也别太伤心了,还会有的!” “还有有么。”纪川尧听后,淡淡的反问。 “是啊,这还不容易,这次意外已经发生了,就别去想了,再要就好了!”他忙点头。 “呵呵。”纪川尧哑然失笑,顿了良久好,才很低的说着,“恐怕她不会再怀了。” 小万看着神情悲痛的老板兼兄长,已是因律师行业而能言善辩的他,却说不出太安抚的话来,只能低低的一声长叹息。 信号灯转变后,车子继续行驶了一段路,不知道纪川尧忽然看到了什么,就在这样单行的道路上,不顾他在一旁惊诧的询问,直接调转了车头。 返回来开的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店铺面前,是家婴儿用品店,橱窗里是孩童的模特,身上和周遭都摆放着服装和用品。 他跟着纪川尧后面进到了里面,立即就有导购员很是热情的迎上来。 可导购员询问了半天,纪川尧都是不发一言,只是在逐个柜台之间穿梭着,目光在那些婴儿用品上停留着,偶尔会拿起洗澡放的小鸭子,轻轻的抚/摸。 “先生,请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导购员锲而不舍的跟上。 闻言,纪川尧朝导购员看过去,沉默了下来。 “还不知道。”小万见状,忙帮着随口回上句。 “那可以都选黄色或者草绿色,男孩女孩都能用!”导购员听后,热情的介绍着。 “黄色或者草绿色么?”纪川尧听后,幽幽的反问。 “嗯!”导购员笑着点头。 这样在店里面转了半个多小时,纪川尧手里拎着的购物筐内有很多样东西,都是按照导购员介绍的黄色或者草绿色,在收银台结账时,他还很认真的逐一看着,嘴角挂着薄薄的弧光。 离开时,导购员仍旧保持着热情,将店里的名片递给了他,笑着欢迎他下次再光临。 “谢谢。”纪川尧低声的开口,嗓音有些哑。 回到了事务所,在地下的停车场把车泊好,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之际,纪川尧却忽然朝他看过来,“小万。” “在。”小万立即应,同时伸手将后面车座上放着的婴儿用品拿起来。 “刚刚买来的那些东西。”纪川尧也看向他手里的东西,薄唇抿的很紧道,“你拿去吧,看看家里亲戚谁能用得上,不然也浪费了。” “为什么啊,小纪哥,你可以留着的!”他有些急道。 “没必要的,反正也用不上。”纪川尧笑了下,眼底的阴影斑驳不清。 下了车,他还拎着婴儿用品迟缓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纪川尧朝着电梯方向走着,步伐还那么慵懒,却浑身都散发着灰败的气息。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板,看着都难过。 ******************************************************* 【有你相依】 专家都指出,泡澡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让水分子尽情的在皮肤上跳跃,然后穿透全身,让每个毛细孔充分扩张开来、尽情呼吸,进而达到身心舒缓的效果。 相思也是在饭后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好像一整天的工作疲惫都能消除。 四十多分钟后,她擦干自己再将睡衣换上,又把浴室里收拾干净后,便朝着走廊最里面那间的书房走去,门半掩着,里面的灯光倾泻出来不少。 她边走着,边嘴角弯弯,想着儿子在里面认真做功课的模样。 只是等她到了门口,轻手轻脚的将门打开,从外面张望进去,里面却不仅仅是儿子一人,还有儿子他爸也坐在书桌边上,大半个身子挡住视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相思推开门走进去,以为是他在辅导着儿子写作业,可走近了才发现,父子俩竟然在那种剪刀剪纸玩。 “长笑!”她沉下一口气,声音却还是拔高着。 “啊,妈妈!”长笑听到声音,立即吓的睁大眼睛,又慌又怕的瞅着她。 “我不是让你做作业吗,说好了等妈妈洗完澡之后过来检查,你却给我在这里剪纸玩?” 长笑眨巴着眼睛瞅着她,随即又看向爸爸。 纪川尧立即挺身而出,“你这么凶是干嘛啊!明天不是周末嘛,又不是今天做不完作业就不成了!” “你少来,今天晚上做完了,休息日不才能更好的放松吗,而且,明天不是说好去澜溪家里吗?”相思瞪了他一眼,随即催促着儿子,“长笑,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赶紧做作业!” 长笑的小嘴巴微抿了抿,不太情愿的慢着动作,向着爸爸眼神求救。 “没事儿子,继续剪,爸给你撑腰!”纪川尧拍着胸脯道。 “纪川尧!”相思低喊。 “别喊别喊,我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纪川尧夸张的呼着,随即便半推半抱的带她离了书房,“你就让长笑弄吧,明天不是去沉风那么,他这不抓紧剪出个玫瑰花来,到时想送给小雪呢!你这当妈的,不帮忙也就算了,精神上也得支持啊,再说了,休息两天呢,后天再做作业也一样!” 等着她胳膊腿被放开,人已经被弄到了卧室,不由的怒道,“你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啊,没看到谁家孩子的爸,不教儿子功课,竟教一些追女孩子的事,他才刚上一年级!” “一年级怎么了,小时候看好了就得拿下,不然以后有难度!”纪川尧挑眉,理所当然着。 相思简直无语,挣扎着就要冲出卧室,阻止着儿子弄那些没有用的,好专心功课。 可纪川尧却抱着她不撒手,控制不住了,直接咬着她的唇吻上去,激/烈的斯磨之后,扔到床/上用武力解决。 身/体交/缠之间,他耸动的同时舔着她的耳垂,“老婆,咱们幸福,也得考虑儿子的幸福!” “谁跟你幸福!啊……”她不屑的哼,后面还要反驳的话都被他猛然的一个深顶,全部变换为媚人的娇/吟/声。 俯在她身上的男人,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动作,用实际行动宣告着他的爱与幸福。 天有多么长,地有多么久。 我们终于不用一个人,一直走…… ……………………………… 今天的6000字更新完毕,仍旧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望浏览愉快,好梦! () 番外:《明知相思苦》续写篇,竹马(上) 没有白云朵朵,天空湛蓝。 下课铃声欢快的响起,不仅是站在讲台上的贺映雪松了口气,下面的一杆学生也是。 她所读的是h市的理工大学,在国内都很有名气,而且男多女少,所以在她优异成绩的前提下,毕业那年就被留校做老师,这也是她刚任职的第一个学期。 回到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下,和其他老师一起朝着校园外走,沿途而过,绿树成荫。 这个时间里,有很多大学生在往外汹涌着,校门口那里,一名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那,衬衫两边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麦色肌/肤,线条比他身后的法拉利还要拉风。 “哎呀小雪,你男朋友又来接你啦!可真帅!”一旁的是她的同事兼朋友米米,夸张的低呼着。 “别乱说啊!他不是我男朋友呃!”映雪急忙否认着。 不过她却得承认一点,纪长笑真的很帅,尤其那一双继承了叔叔纪川尧的桃花眼,尽管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凝望,也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眉目传情,从额头至下巴,勾勒出的都是完美的线条。 “切,骗谁呀!”米米撇嘴的哼。 映雪急的有些脸红,“真的不是啦,他是我弟弟!” “弟弟,我怎么没听过你有个弟弟啊,不是有个哥哥吗?”米米孤疑的瞅着她。 “呃,没有血缘关系啦,是我妈妈朋友的儿子,我们一起长大的!” “噢噢噢,青梅竹马哟!”米米听后,反而误会的更深。 映雪无奈,只好一摊手,“跟你说不清了,我先走了,下午没课时办公室再聊!” 随即,她便扔下米米朝着纪长笑跑了过去,完全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坐上车子,映雪低头认真的系着安全带,一旁的纪长笑在发动车子时,就听到她问着,“长笑,明天周末你干什么去?” “要去机场接个外地来的客户。”纪长笑想了下,道。 “周末还不休息啊!那你几点去?” “十一点的航班。” “怎么了?” 映雪暗暗在心里算了下时间,打了个指向,“那还好,时间还来得及,明天你九点半来家里接我一下!放心,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行。”纪长笑也没多问,点了点头。 随即又勾唇问,“刚刚和人聊什么呢,老远就看你挤眉弄眼的!” “没什么,有点小误会而已!”映雪笑眯眯道。 “跟我说说,是什么误会?”纪长笑扬眉,来了兴趣。 “其实也没什么啦,每天中午我们一块吃饭,我同事误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跟她解释你是我弟弟来着!”映雪耸肩,很是无谓的说着。 纪氏离学校很近,所以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两人都是一块吃午饭的。 “什么弟弟啊!”闻言,纪长笑不易察觉的皱眉。 映雪眯眼,不乐意的指出,“喂,我本身就比你大,不是弟弟是什么!” “不就大三个半月么。”纪长笑声音微沉。 “哼,那也是比你大!”映雪得意的扬唇,心情大好的欣赏着沿途掠过的景色。 一旁的纪长笑薄唇紧抿,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可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到骨节泛了微白。 ***************************************** 第二天的周末休息日到来,纪长笑的车子刚停在门口吗,还未等熄火,就看到她从里面跑出来,一溜烟的就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打扮成这样,还化妆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解的问着。少快理气。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看啊?”映雪闻言,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脸。 “没,挺好看的。”纪长笑眸子微眯,里面的光有些深。 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面,两条小腿纤细又笔直,上了妆的关系,整个人看上去有种细腻的美丽。 正对着挡光板上面的小镜子照着的映雪并未发现,而是用手指将有些凌乱的发丝顺好,不确定的问着,“真的吗?” “嗯!”他点头,视线有些转移不开。 闻言,映雪一阵欣喜,秀气的眉都上扬了起来。 “啊,我们快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了,而且你好要去机场接客户的!”她急急忙忙说完后,系着安全带时又在补上句,“先给我送到经纬街那边!” 纪长笑这才缓过神来,动作有些慢的发动了车子,一路上,眼角余光不时往身旁瞥着,嘴角微勾。 等着车子到了目的地,看到那里站着等待的男人时,他所有的神情都敛了下来。 按住了着急下车的映雪,他语气不悦的问,“你这是约的他?” “是啦!”映雪讪笑的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我来接你!我有那么闲,得给你当免费的司机?”纪长笑忽然暴躁。。 “顺路嘛,而且,我跟我爸妈说是和你出来,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映雪眨巴着眼睛,又急忙的推开车门,“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下车了,拜拜喔拜拜!” 可能是要见恋人的心情太过愉快,她的尾音都扬起,欢快的像是只蓝蝴蝶一样的飞奔过去。 倒车镜里,她跑到男人面前,不知说了什么,两人朝着对面街道走着,那牵起的手,以及她脸上羞涩的笑,都让纪长笑的眼眸里,染起了冰封的冷意。 ***************************************** 夜,月在空,风清凉。 纪长笑家别墅的大院子里,藤编的椅子上,俩人并排而坐,也不知是赏月,还是发呆。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映雪用肩膀撞了撞他。 “唔。”他敷衍了声,面上不动声色。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中午时都不找我去吃饭了,上次还说的那家日本料理,到现在都还没吃到呢!”映雪开始抱怨着。 “你有时间跟我去?”纪长笑却冷抿了唇,漠漠反问。 周一时给她打过电话,她却说有约,之后,他就再也没去找过她,她也有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他都只是以公司忙的借口回了。 映雪被堵的有些吱唔,羞窘一句,“当然有了。” 纪长笑手指握了握拳,最后又松开,转开了话题,“你怎么惹贺叔叔了,看他从到我家就没和你说话。” “别提了,我交男朋友的事情,还是被他知道了!”映雪头疼着。 “怎么知道的?”他眯眼。 映雪看了他一眼,耸搭着脑袋解释着,“今天他送我回家,特意只让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可没想到,正好我爸从外面开车回来,就给撞上了!” “你不会撒谎么。”他幽幽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们两个在……”映雪咬着唇,又吱唔了起来。 “在什么?”见状,纪长笑心里一沉,紧声问着。 敌不过他眼神的/逼视,映雪咬牙道,“接吻啦!” “接吻?”他重复,声音拔高。 “……嗯。”她鸵鸟一般的将脑袋低下,脸红红的。 “他亲你了?”喉结滚动,纪长笑沉声追问着,“怎么亲的?” “这有什么怎么亲啊!”映雪低呼,眉眼之间竟是小女人的羞涩。 纪长笑却丝毫不放弃,详细的问,“是轻吻,还是他把舌头伸进去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唔!”她抬起头来瞅着他,咬唇咕哝着,可后面的话全部戛然而止。 眼睛睁大,映雪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着,可惊慌之余,还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舌在自己的嘴巴里乱窜着,口水过渡。 这不仅仅是她的第一次舌吻,其实也是初吻。刚刚没有表达清楚,男友情动,先是轻吻了她的额头和鼻尖,准备下移至嘴唇时,刚好贺沉风的车喇叭按过来,就终止了后面的一切。 等着被他放开时,映雪的舌根都麻了,他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她嘴角的晶亮。 “告诉我,他是这样吻你的吗?”纪长笑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哑着嗓子问,眼眸里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炙/热。 “你你你——”她却叫起来,颤声指着他。 最终,她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捂着唇跑开了。 那天的整个夜晚,映雪在翻来覆去难眠的夜里,都是他嘴巴里的味道。 ***************************************** 霓虹闪耀,纸醉金迷的夜。 映雪不是第一次来pub这种地方,以前自己的哥哥和纪长笑都曾带她来过,处处都被他们保护的很好。 坐在酒吧椅上,她眼睛四处看着,这里的环境和她之前去的不同,更加狂热,两边的舞台上,都有着穿着暴/露的女人跳着钢管舞,那身姿和眼神,都令人脸红。 “李牧,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了。”她凑过去,对着男友提议着。 “来都来了,而且你看多热闹啊,走,我们去跳舞!”男友却很兴奋着,拉着她就往舞池里面走着。 映雪欲言又止,见男友高兴,很怕会扫他的兴,只好跟着他一块往里面走着。 震耳欲聋的音乐,流转的光都是暧/昧的,周遭的人都疯狂的摇头扭动,不时的都会有身/体的碰撞,对面男友的眼神也是那种带着几丝邪/恶的。 没过五分钟,她就有些受不了,冲着男友耳朵大声吼着说去洗手间,便匆匆跑出了舞池。 从洗手间出来,她边甩着手上的水珠,边往吧台方向走着,路过的拐角处,有一对男女身影交叠着正在接吻,唇肉之间发出清晰的斯磨声音。 她看过去,眼角就忽然一跳。 男人侧脸的轮廓她看了二十多年,是在熟悉不过的。 此时他很专心致志的和怀里的女人接吻,缠/绵之间,甚至都能看到探进的舌,就像是那个晚上他吻自己一样。 其实自从那晚后,两人好像见面的次数变得少了,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更确切的说,很多时候她都是有心避着他的,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 映雪直勾勾的看着,有种想要上前打断的冲动,没等她脚下有意识时,他发现了她,抬眼看了过来。 也只是看过来一眼而已,并没有终止动作,仍旧继续着。 映雪艰难的挪动了步伐,灯光洒下,她心里没由来的难过。 回到吧台边上,刚坐稳,一旁早就跳舞回来的男友将一杯酒放到了她面前,“小雪,你上个洗手间怎么这么半天,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进去找你了!” “没什么。”她声音没有起伏的回。 “怎么啦,咋这么不高兴呢?”男友笑呵呵的关心问。 “没事。”她提不起精神的回,脑袋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个画面。 尤其是两人唇舌的纠缠,让她心里很是发刺。 “没事就好,来,喝杯酒!”男友将她面前的酒杯又推了推。 “我不会喝酒……”映雪摇头。 “不怕,这是我特意给你点的!没什么酒精浓度,不会喝酒的也能喝,喝吧!” 映雪咬唇,盯了面前的酒杯半响,还是伸手拿了起来,心里的凌乱让她有种想要靠酒精麻痹的冲动。也是因为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未发现男友眼里有着异常的兴奋。 杯子凑到唇边,手微扬,正要喝时却被人中途打断,她惊诧的抬头,就看到那双很桃花的眼眸里有着阴沉的怒。 “砰!”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旁的男友被他一个漂亮的勾拳,就打在了地上,重重的一声响,引得周遭骚/动无数。 “你干什么啊!”映雪跳下了酒吧椅。 纪长笑却没回答,伸手又一拳打在男友脸上,阻止了他的出声谩骂。 “长笑,你怎么打人呢!” “他欠揍。”纪长笑活动着手骨节,语气还是怒着的。 映雪一听,大呼着叱,“什么欠揍,我看你才欠揍,你太过分了!” “他在你酒里下了药。”纪长笑抿唇,一把端起她刚刚的酒杯。 举高了在灯光下,酒杯最下面还未融化完全的白色固体便清晰可见。 映雪傻眼,“呃!” 一路追着他跑出了pub外,等着追上时,她的眼神却缓了缓。 出租车停在那里,他跟着刚刚接吻的女人很亲密的站着,她显得有些突兀。 嘴唇蠕动,她低声的说着,“长笑,抱歉啊,是我错怪你了……” “喔。”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瞥向一旁朝他依偎的女人,映雪咬牙,匆匆说了句再见就往另一个路边跑去了,脚步凌乱。 ***************************************** 今晚的夜色好似格外的迷人。 映雪趴在他的背上,两条手臂交叠在他的胸前,随着他的每一步,下巴微微的点。 pub门口,她离开后他还是追了上来,因为她很没出息的崴了脚,在无人理的情况下,还是他将她扶了起来,叫了辆计程车送她回来。 从小区门口到里面所住大楼的一段路,映雪忽然私心的希望,再长一点。 “怎么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了啊?”她在他背上问。 “她不是。”纪长笑淡淡的否认。 “那你们为什么亲嘴?”闻言,映雪脱口而出,随即神情懊恼到不行。 “你不高兴了么?”他脚步慢了半秒,侧眼问。 “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她咬唇,低声嘀咕着。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到了自家楼下,因为是一楼,走进去很快就到,他将她放了下来,却忽然喊了她的名字,“小雪。” “嗯?”她背着手看他,眼神微散。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毫无预兆的问。 映雪被惊到,却也很快的回着,“……挺喜欢的啊。” “不是朋友那种,是男女之间的。”纪长笑皱眉,强调着。 “男女之间的?”她傻傻的问。 “对。”他点头。 她的眼神更加散了起来,声音颤颤的,“可我们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就跟亲人一样啊!” 会这么回答,也是在她潜意识里是这样认为的,她比他早出生三个半月,哥哥比自己大的多,所以更多时候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多,虽然两家长辈也常说等她长大就要给长笑当媳妇的,可说完后大家都是哈哈大笑,像是在开玩笑一般,也就未曾真往那方面想过。 听到她说完,纪长笑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唇微抿起不悦的线条。 两人这样默默的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又俯身下来,准确无误的再度吻上了她的唇,嘬着她温软的舌。 第二次被他吻,除了同样的惊怔外,她仍旧是不会推拒也不会躲闪,好似心底最深处,不抗拒他这样做一样。 “小雪,我这样吻你,你会有感觉吗?”他放开她,低沉着问。 映雪呼吸窒住,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明明没什么表情,她却觉得摄人心魄。 心乱,且心跳如雷。 ………………………… 今天的更新完毕,明天还有个竹马(下),感谢大家阅读,仍旧好梦! () 番外:《明知相思苦》续写篇,竹马(下) 四面墙壁都是浅紫色的壁纸,配上韩式的碎花家具,阳光上来时,房间里的光线像是大师拍摄出的唯美照片。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墨眸微眯的扫向床/上的鼓起。 他才走过去没两步,从被子里就发出闷闷的声音来,“姥姥,我都说不要出门了,我困了想睡觉!” 贺沉风微微勾唇,弯身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上去。 “困了?我怎么没听出来呢。” 被下的映雪闻声,顿了顿,半响后蠕动着身子,很快将小脑袋露了出来,用着和她妈妈如出一辙的明亮眼睛瞅着他。 “爸爸……”她咬唇,带着小女儿的撒娇。 贺沉风眼角细碎的纹路上有着宠溺,边将女儿额前的碎发拂开,边道,“跟我说说,这总闷在屋子里是闹哪出?” “没有啦,只是想躺着。”映雪摇着头,有气无力的。 “大周末的,天也这么好,你姥姥想跟你出去逛街,怎么还不愿意呢?” “就是不想动。” “不怕在家里待到发霉?” 朝爸爸看一眼,映雪侧过了头,“哪有那么夸张。” 其实她也确实是好多天不出门了,除了每天下班按时回家,周末休息日她也都是她都是窝在房间里,也就是到了吃饭时间才偶尔下下楼,所以这也是让贺沉风亲自前来的原因。 “也不用去找你那个男朋友?” “我们分手了。”映雪眉毛都没抬的回着。 自从pub的一事后,她就很坚决分手了,哪怕男友诚恳道歉又诚意复合,她也不改初衷。 在她潜意识里觉得,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若是需要做什么事情都是两情相悦,彼此心甘情愿的,不会刻意的去排斥,可在她酒里下药的方式,严重让她觉得反感,也绝不容许。 贺沉风恍然大悟着,“原来是小女孩闹失恋。” 听爸爸这么说,映雪也没吭声,也是懒得去反驳或者回应了。 见状,贺沉风抬手抚着下巴,浑厚的男音低低响起,“可我看你这神情怎么不像是失恋伤心,反而像是为什么事情烦恼着?” 映雪咬唇,转过头来,幽幽的看了爸爸一眼,又垂了下去。 “爸爸。”顿了会儿,她忽然喊。 “嗯?”贺沉风慈父一般的耐心等待。 “长笑……”她咕哝着,随即似是鼓足了勇气,问道,“我比他大三个半月,严格说来是他的姐姐,对不对?” 贺沉风很认真的回,“也不是非要那么说。” “那……我们有可能发展成男女关系那种么?”映雪又咬唇起来,明亮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纠结。 他笑了,亲昵抚着女儿的额头,语重心长着,“这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你们彼此愿不愿意,心里怎么想的最重要。” 儿子君君小时候活泼可爱,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就越发的变得稳重。而小女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青春活力,没有继承他xing格的冷默,也没有她妈妈的安静,只是偶尔上来傻乎乎的模样会有些像,所有的情绪都会写在脸上。 “和你的那个男朋友相比来说,我是比较看好长笑。”他又补上句。 映雪眨巴着眼睛看他,不解的问,“为什么?可从小到大,你不都是不喜欢他常常缠着我么?” “傻瓜,长笑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也放心,而且怎么说都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爸爸!”听到最后半句,映雪不干的低呼。 随即又压抑的叹了口气,颇为惆怅的语调,“我只是随便说说,我还没有想清楚啦!” “没关系,那就好好想,慢慢想,想清楚了。”贺沉风笑了,缓缓道。 “……嗯。”映雪慢慢的点了点头。 从来女儿心事都是要和妈妈说,所以这样被爸爸问起在相谈,她还是有着羞涩,却又能被很深层次的开导。 想到长笑,她又不由的伸手摸上了嘴唇。 可恶,那晚他竟然吻过别人还来吻她! 脏死了! ***************************************** 月色如洗,照的沉静的天地间一片安好之色。 一辆轿车从小区外行驶而入,缓缓停在一栋楼面前,车灯大亮着。 车门打开,映雪从里面下来,走了没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扭身又跑了回去,将肩上披着的外套脱了下来,从降落的车窗之间递回去。 “抱歉啊!”她不好意思的道歉着。 驾驶席上坐着的年轻男人,微笑着摇头,看起来成熟又内敛。 “那我走了,拜拜!”映雪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手道别着。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大楼内,轿车才重新发动,朝着小区外驶离。 车尾气硝烟而散,停在刚刚不远处的越野车才发出了引擎启动声,隐约可辨别里面的纪长笑,眉眼隐没在黑暗之中,像是陈年冰封的雪。 从包里掏出钥匙拧开大门的过程里,映雪都是微咬着唇,神情若有所思。 今天她出去了一整天,都是和同事先前介绍的男人一起,会答应邀约,也是因为她还无法确定对长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所以还需要极力证明一下,看是否能对别人来电。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她根本提不起兴趣来,好在对方很是大方。 换了鞋子直接朝着楼上方向走,路过客厅时,里面传来姥姥的声音,“小雪回来啦?” “嗯。”她应了声。 “怎么回来这么晚,要是再早回来一点,就能碰到长笑了,那孩子傍晚时就来家里了,打你手机也不通,一会儿赶紧给人家回个电话,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映雪听后,脚下的步伐加快起来,一溜烟就窜上了楼,到了房间后,便将包里东西一股脑的都空出来,拿出手机和充电器,就连接上电源。 手按在起伏的胸/脯上半响后,她才拨通了他的号码。。 等了好久那边才被接了起来,懒洋洋的声音,“喂。” “是我,小雪。”映雪窝在床头,环抱着双/腿。 “唔。”纪长笑很淡淡的。 “你今晚来找我啦?是不是有什么事?”她主动的问。 “没,就路过去看了眼。”纪长笑很轻描淡写的回。 “噢。”映雪应了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想了想,又主动问着,“明天午休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吃饭呃?” “恐怕不行,公司走不开。”他语气不紧不慢的。 “知道了。”映雪皱了皱鼻子,下巴抵在了膝盖上面,“你干什么呢。” “要睡觉了。”他低声一句,就匆忙道,“有时间聊,拜。” 嘴巴张着的映雪,还来不及再发出声音,那边的线路就已经被切断了,瞪了手机半响,她身子放软的躺了下去,扯过一旁的被子卷在身上。 冥冥的,好像理清了些感觉。 ***************************************** 日历一页页在翻,日子一天天在过。 映雪将找回来的零钱放到包里后,就下了计程车,直接走进院内,往里面的别墅走去。 从上次纪长笑有去家里找过她不在后,应该有快十多天都没见到了,就连姥姥这些天都会询问两人是否闹别扭了。 因为也是没多久学校就要放假了,所以学生也都面临着考试,她也很忙,终于空出一天时间想来家里找他。 “哟,这不是我儿媳妇来了么!” 刚进门,就听到纪川尧的调侃声,虽然都记不得听了几百遍,可映雪每次都还是有些不自然。 “没个正形!”后面跟着的李相思瞪了丈夫一眼,随即很热情的招呼着她进门,“小雪快进来,你找长笑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去客厅等着吧,我们得出趟门。” 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后,纪川尧夫妻俩也出了门,不过也没等多久,玄关处又传来动静。 “长笑……”映雪木讷的站在那,看着进门的纪长笑,以及他身后跟着的短发美女。 “来了啊。”纪长笑神情只是顿了下,慵懒着打了个招呼,随即便侧身对着身后的短发美女道,“你先跟我上楼。” 说完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她完全的被忽略。 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等着她快熬不住时,楼上才又传来了声响,刚刚上去的两人这才下来。 “小雪,过来有什么事么?”他看向她,勾着唇像是以往那样专注的问。 “就是来找你。”映雪微不悦着,被晾了那么半天,心里还是很有计较的。 短发美女终于开口了,声音和长相一样出众,“长笑,怎么都不介绍下啊,这位是谁啊,不会是前女友找上门的吧?” “别瞎说!”纪长笑皱眉,解释着,“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我们打小一块长大的。” 在那听着的映雪,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的握紧了。 他前面一句的反驳时,她听着还很高兴,像是在维护自己一样,可他后面跟着的解释,却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起来,好似生怕短发美女误会什么一样。 “呀,这可算是青梅竹马呢,关系够说不清的啊!”短发美女打趣着。 “你乱想什么,她比我大上三个半月,我应该要叫上声姐姐的。” 闻言,映雪睁大了眼睛瞅他,他却只是平淡的看向自己,嘴角甚至还挂着弧光。 “哦哦哦,姐姐弟弟啊!”短发美女脸上扬起了很明艳的笑。 纪长笑不咸不淡的看向她,带着抱歉的语气,“小雪,我还有事得出门,要不改天我再去找你?” 映雪背后的手握的指骨节都快“嘎嘣嘎嘣”出响,才是点下了头。 出了别墅时,俩人还询问着要不要捎她一段,被她摇头拒绝了,看着那越野车行驶出视线,她沿着两边栅栏往外走,脚下恨恨的踢着石头子。 纪长笑,她讨厌死他了! ***************************************** 教师这一职业,不仅仅是人类工程师的美誉,还有最实际的好处便是,学生放假时也会跟着一起。 在窗外飘雪的天气里,在暖气充足的房间内,映雪蹲在地上,将床下的白色行李箱拖出来,一样样往里面放着随身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小脸绷的很紧,一点也没有要去旅行的愉悦。 那个在他家里遇到的短发美女,她不止一次的试探着询问,是否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可几次下来,他不是不紧不慢的“唔”一声,就是沉默的笑,一副不承认,却又默认的感觉。 这个过程这个时间里,她的心里都像是住了个小人,在拿这个小针,不时的在她心脏周围乱戳,心乱如麻之余还伴随着疼痛。 直到前天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消息,他和那个短发美女赫然亲昵的出现在上面,旁边标题上还有着被圈出来的“订婚”之类的字眼。 映雪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找自己了,就算是见面和电话里也表现的那么冷淡。可他为什么之前还吻自己,还说那样暧/昧的话,拿她当动物园的小猴子耍么! 小猴子惹急了还能挠人呢,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可她抓狂了两天后,忽然觉得自己该去疗伤,所以找了家旅行社就报了团。 将行李箱提好,瞥了眼梳妆台上放着的报纸,拽过来愤愤的团成一团丢在垃圾桶内后,她扭身踢着正步的往外走。 云南,在纪长笑妈妈那里,她不仅一次的听说过这边的秀丽风景。 从大研古城到束河古镇,再到泸沽湖美轮美奂的宁静,一个地方转一个地方的车途奔波,几天下来虽被景色吸引,却也足以让人精神疲惫。 在这个天很长的地域里,终于夜晚的里格篝火晚会上,映雪从人群中走出,躲在一颗大树下,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什么旅行疗伤,对她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这些天来四处转了一圈,看到男人和女人牵手拥抱的时候,看到任何和爱情有关的,她一定都会想起他。 眼前的蒙雾越来越浓厚,积压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也是止不住。 一条叠的四四方方的手帕递了过来,她连头都没抬就接了过来,吸着鼻子道,“谢谢啊。” 等着将手帕放到鼻头处,传递过来的熟悉气息,却令她愣住。 这上面散发的气息她真的是在熟悉不过的,小时候闯祸,被爸妈训斥时,总会有人来安抚她,递给她手帕擦鼻涕,还会拍着她的背无奈着:小雪,你可别哭了哟,长江黄河都泛滥咯。 她愣愣的抬起头来,通红的鼻头以及浮肿的眼眶,很是傻气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长笑……?”映雪惊诧着。 “是我。”纪长笑伸手拽了拽两边裤腿,蹲了下来,“你哭的丑死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当即翻脸,随即蓦地站起来,将手里的手帕丢给他,扭身就要走。 细腰被他的手臂缠上,他从后面将俊容凑过来,笑的懒懒,“看你还往哪跑!” “你抱着我做什么!你都订婚了,别这么暧/昧不清!”她边哭边挣扎。 “这是不把我当弟弟看了?”闻言,他挑高了眉。 映雪跺脚愤愤着,“我要告诉我哥和我爸你欺负我,让他们好好的教训你!” “你舍得啊?”纪长笑将她身子板过来,目光细腻的瞅着她。 她抿唇,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心里伤心极了,手背捂着嘴巴流泪。 “笨丫头!”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映雪咬唇回瞪着他,泪眼朦胧。 “订婚的消息只是故意给媒体的烟雾弹,为了我们两家的合作和股票。不过我会同意这样做,也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唔,还算没有让我失望。”纪长笑说到最后,笑容有些近乎妖孽。 从小到大,他就认定她是自己的,也认定着她心里只能有自己。她的彷徨和徘徊,让他有些按捺不住,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去想明白他所存在的位置。即便是她想不通,或者一切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那么,他也绝对不允许她从自己身边溜掉! “你!”映雪伸手指向他,不敢置信着。 他却忽然正色了起来,语气平常又认真的问,“小雪,现在你认清自己的心了吗?” “我……”被他这样一凝,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吱唔起来。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是从小长大的玩伴,是亲人,那么我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其他之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只想跟我做亲人吗?” 他的眼神和表情,以及声音和语调,都昭示着他的认真。 映雪忽然害怕起来,好似这一秒,如果她的心意无法让他知道的话,那么,她将永远的失去他。 双手下意识的反抓住他,直接扑了过去,毫不掩饰的脱口道,“不要,我要当你的新娘!” “真的,要做我的新娘?”纪长笑回抱着她,轻轻的左右晃,含着她冰凉的耳廓呢喃着问。 “……嗯。”她声音又甜又颤的,这会儿倒才想起来害羞。 不远处的篝火晚会还热闹着,两人紧抱着彼此,身/体麻木却都不愿短暂松开。 ***************************************** 回到所住的酒店,映雪抱着双/腿窝在床头上,眼睛瞅着面前摊开的两个红色本子发呆。 “现在后悔也晚了!”纪长笑走过来,将两个证件全部拿走。 没错,两人已经结婚登记了。 当时在他一遍遍将她吻的话都说不出来时,提到了去登记。她很茫茫然的说没有户口本,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户籍证明,就那样牵着她的手,去了有关部门,在新人的队伍当中排进去。 往往在做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冲动,即便是有爱情,可后面的代价却是令人恐慌的。 “不是后悔……”她咬着唇看他,小脸满是愁云。 “那是什么?”他将手臂揽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们就这么偷偷登记了,回去后怎么跟我爸妈说啊,尤其是我爸爸,他……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越想,映雪就越担心起来,就差快哭出来了。 纪长笑闻言,不由的吞咽了两下唾沫,想到贺叔叔,他也是有些怕的。 嘴上却也得这样说着,“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反正你早晚都是要嫁给我的!” “可又不是现在这样啊!”映雪白了他一眼,愁眉苦脸着哀哀的叫,“怎么办啊,怎么办!” “不然我们把结婚证退回去吧,等着跟他们说完了,再结!” 纪长笑无语的敲着她的额头,“贺映雪,你几岁了啊?” “三岁,怎么样!”映雪怒目瞪回去,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 “好了,别担心了,我有个办法。”纪长笑搂着她,伸手去抬她的下巴。 “什么办法啊?”她眨着眼睛回望着他。 他眯眼,薄唇扯动之间,热气喷洒,“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只才进行到了一半,把后面的一半进行完后,你爸就会同意了!” “后面的一半?是什么啊……”映雪傻傻的看着他,很是茫然。 纪长笑勾唇,不再出声,用实际行动回答着她,唇落下的同时,手也摸索进去。 “疼!长笑,好疼啊……”律/动之间,她仰着头细细的叫着。 “小雪乖,我在轻一点,很快就不疼了!”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说话之间都没有抬起头来,火热的唇舌四处舔着。 “不要,还是好疼!”映雪晃着脑袋,神情痛苦又难耐。 他滚动着喉结,嘴贴着她的嘴,声音哑着,“小雪听话,不然你爸不同意我们了!” 闻言,映雪咬唇挣扎了半响,还是放下了推拒的手。十分委屈的将头歪在了枕头里,由着他将自己细细白白的身/子折来折去。 婉转的呻/吟错乱,凌乱的床单散落之际,两个红色的本子摊开。 夫与妻,以后的人生路,我们一起携手走。 ……………………………… 今天的6000字更新完毕。时间过的真快,一晃没多少时日就快除夕夜了呀。年式后出。 () 番外:萝莉大叔篇(上) 警察局。 程少臣裹着羽绒服匆匆赶到,顿在中央目光扫视着一圈,最终定格在左边墙角站成一排的男女上。 站在他们面前有名警察,神情严肃的在质问着他们什么,男女都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像是在课堂上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 嘈杂里,一头金发的女孩子抬起头来,指着他扬声着,“我叔叔来了,喏!” 程少臣不易察觉的叹息了下,随即迈着步子走过去。 回到家里,才刚弯身换了鞋子,羽绒服还未来得及脱,后面就被人抱住,两只柔软无骨的小手缠在了他的腰前。 “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在里面待的我都害怕死了!”女音幽声的抱怨,尾音却娇媚的轻扬。 “你还能害怕?”闻言,程少臣挑眉。 背后大大的一声“哼”,随即腰上的手也松开,一阵噼里啪啦后,倩影大摇大摆的往客厅里走着。 “明珠!”程少臣低头看着被踢得到处都是的高跟鞋,微叱了声音喊。 “在哦在哦!”客厅里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他看过去,不禁摇头失笑,还是弯身将鞋柜上的拖鞋拿起来一双。 窗外夜色正好,纽约市璀璨的霓虹灯影有大片的投影进来,玻璃窗上映出沙发上坐着的一对男女。 “啊啊,你轻一点啊,想疼死我啊!”正在被上药的明珠大呼,却没有躲闪半分。 “知道疼还打架。”程少臣低头,又拿出跟新棉签来蘸着药膏。 他接到警察局电话说是她跟人在酒吧里打架,到了时,就看到她低垂着脑袋站在那,一只脚还后抬着踢墙,一头金发,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彩。 此时那一头金色假发已经被她摘下去了,自身的头发就乱七八糟,可她一点都无形象而言,时不时的还会挠上两下,很是可爱。 “是那个臭流氓对我动手动脚了,竟然敢摸我胸!”明珠瞪圆了眼睛,大声的骂。 “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程少臣抬头,瞥了她一眼。 “谁让你不陪我去了!”她不甘示弱的回。 程少臣无奈,只好道,“以后不准去了。” “我可保证不了噢!”明珠像是叛逆的小孩子,故意抬杠着。 “那就别再找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他也不恼,只是温和的笑,随即将棉签都扔掉,“好了。” “喂,程少臣!”明珠掐腰,清脆着声音喊。 连名带姓的称呼,让他心里一悸,看着她的眸光有些散,像是从中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明珠不高兴的抱怨,“我怎么感觉像是一只被你养的小宠物啊,不准去这儿,不准那儿的!” “哪有宠物这么不听话的。”程少臣笑了。 闻言,明珠很不乐意,腮帮子孩子气的鼓起,随即漂亮的眸子里浮出狡黠,直接起身抬腿,很妖娆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身上,两条手臂搂上他的脖子。 红唇凑近他的耳垂,声音忽然变得xing感起来,“那,又哪有宠物能跟你……” “别闹了。”程少臣坐怀不乱,神情淡淡的去拉她的手,“刚路上不是说饿死了要吃饭,能吞掉一头牛吗?” “我觉得你应该会比我更饿!”明珠猫一样的眯起眼睛,蛇一样的在他怀里扭。 见他不为所动,她不急不缓的张嘴,贴上了他的喉结,舌尖也灵巧的探出。 她是熟悉他的敏感,很快,就能听到他有些变粗的呼吸,她笑容变得张扬又得意。 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明珠慢慢的往下坐着,因为太大了所以她有些费力。磨蹭到一半时,他却已经按捺不住,捏着她的腰直接按下去…… 彻底的贯穿,所有理智全部被抽离,她毫不压抑的大声叫。 保持这个姿势被抱进卧室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模样,很兽xing的故意步步很重,折磨的她去揪抓他的发。 “程少臣!把我撕碎……” 她直呼的姓名,让他更加发狂,彻底的失控。 一室的春意。 ***************************************** 明珠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身上没有黏腻感,明显昨晚已经被人擦拭过,她赤脚直接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很快响起。 等着再出来,她整张小脸都已经荣光散发,啪啪的朝着卧室外走,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厨房里有着声响,她直接走过去。 程少臣正在把买来的菜拿到水池里洗,脖上挂着围裙,背对着厨房的门。 “这都几点了呀,怎么还没做好饭!”她像是电影里的女王一样叱。 “醒了?”他闻声侧身朝她看过来一眼,随即又皱眉,温声着,“去把拖鞋穿上!” 这会她洗了澡,脸上的妆也都全卸干净了,和某人一样不施粉黛,穿着简单的衣服,打哈欠的模样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明珠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自的走到冰箱面前,拉开后拖着下巴梭巡着可以充饥的食物。 程少臣无奈,只好甩干手里的水,往厨房外走着,不一会儿,一双拖鞋扔在了她面前。 明珠大咧咧的穿上,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眼里有着得逞之意。 “还有多半天能好饭啊,我好饿啊好饿!”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盒酸奶,她哀哀的叫。 “再等二十分钟,饭才焖着。”程少臣有条不紊的洗菜备料。 “那我岂不是要被饿死了?”她不满的抱怨。 “看不出来。”程少臣温温和和的笑。 将水龙头关掉,把菜里的水也都空出来,他朝她看过去,挑眉着,“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脸上长花了?” “你是纸糊的啊,看看还不让了?谁叫这大叔长得这么好看呐?” “油嘴滑舌。”他低低的笑。 她说的没错,自己比她大的太多了,叫大叔也再不为过了。 “喂,哪有说人姑娘家油嘴滑舌的?”明珠昂着小下巴。 程少臣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不然她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不然你换个方式喂饱我?”她凑过去,薄薄衣料下,两团绵/软也跟着贴上去。 程少臣侧过半个身子,有几分慵懒的看着她,语调促狭,“昨晚还没够?现在又有力气再死一回了?” 见状,明珠警觉的眯起了眼睛。 往往他异常的时候才会有如此的表现,否则平时面对她的挑/逗,都是没有任何动容的,所以这样就再明显不过了。 她犀利着语气问,“你刚干什么去了?” “买菜。” “还有咧?” 程少臣面色无异的回,“去了趟机场。” “哦哦,去送梦中小情人了!”她恍然大悟着。 前两天在路过一家酒店附近时,他们车子停下来过,当时车窗放下,她也只是远远的扫过一眼,看到了一对举止亲昵的恋人,然后又看到了他的表情僵硬。 随后,他下了车走过去,自己继续坐车离开,倒车镜里看到他远远的对着那女子笑,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大雪初霁般的笑容。 “不许你胡说!”程少臣凌厉起来。 明珠看着他鲜少倏然沉下的脸,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偷偷的缓着呼吸。 “程少臣!”她咬唇半响,大喊着。 果然,他所有的神情都顿了下来,眉眼也没有那么冷厉,目光直直的朝她看过来。 明明此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他的目光是望着自己,可每一个细微表情里都是另一个人。 即便是故意,明珠心头还是一紧。 将情绪全部收敛好,她边叫,边端着还未喝完的酸奶朝着客厅方向走去,“别磨磨蹭蹭,十分钟后我就要吃饭,否则老娘就上房揭瓦了!” 厨房里的程少臣莞尔,加快着手里的动作。 ***************************************** 冬天的脚步渐远。 纽约的国际机场里,广播声不间歇的响着。 等提示从纽约飞往中国s市的航班时,程少臣起身拿着登机牌和护照,往闸口里面走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才将安全带系好,隔了条过道旁的位置有人坐下,他低头拿报纸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脑顿有站。 “明珠!”他皱眉,声音不悦。 “哇哦,还是被你发现咯!”带着大大鸭舌帽的明珠抬手将帽子一抬,搞怪的耸肩。 “你赶紧给我回去!”程少臣作势起身,甚至有想要强行勒令她下去的意思。。 她眨巴着眼睛,很是善意的提醒着,“不行了喔,飞机已经要起飞了!” 果然,她话音才落,飞机就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你不用去学校吗?”他仍旧皱着眉头问。 “你见过哪个大四学生还天天跑学校的?安啦!”明珠不以为然着回,随即在飞机平行时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到他这边来,用很纯净无邪的目光看向他身旁坐着的女子,甜甜的声道,“这位美丽的姐姐,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我想和我叔叔坐在一块,你帮个忙好不?” 女子见状,看了看两人,欣然的应允了。 等着换好了位置坐下,明珠扭着身子找到最舒服的姿势,舒适的直叹气。 “好久没坐飞机了呀!”她活动着胳膊腿。 程少臣朝她看过去,很是无可奈何的语气,“明珠,我到h市有事要办,当天晚上就会坐航班返回来,你跟着我去做什么呢?” “哎呀,说什么都晚啦,别吵了,我好困要睡觉!”她咕哝着说完,直接一头栽过来,抱着他的一条胳膊闭上眼睛。 头上有宽厚的掌心覆盖在上面,很是轻柔的抚。 明珠舒服的匀长着呼吸,她当然知道他要去h市做什么,跟着,其实也需要勇气。 ***************************************** 墓园,虽是在白天,明珠也觉得四处都是阴森森之气。 一路从山坡上走下来,身旁的男人都是一直不笑着沉默,临拐弯时,还扭身久久朝后望着。 “你真打算这辈子都不结婚啊?”她很突兀的问。 程少臣转过来,毫不迟疑的点头,“嗯。” “她地下有知,一定幸福死!”明珠抱着肩膀,声音无温的哼哼。 “不管如何,我答应过她的。”他的唇线抿的很紧,眼神悠远。 闻言,明珠也抿了抿唇。 嗯,这段过往她是知道的,在某次夜深人静时,两人不知怎地就聊起了各自的往事,她向他诉说她的成长环境,而他,诉说着他死去的妻子。严格意义上说,根本就不算妻子,撑死算个未婚妻!因为只是筹备婚礼,连登记都还没有,对方就已经香消玉损了。 当时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她悲痛着哭,不停的重复着自己不想死,那样就无法做他的新娘,她不要让别人做他的妻子,她做梦都想嫁给他!所以他承诺给她,这辈子不会再娶任何人,只有她才是他的妻。 多可笑,都什么年代了,不过是人垂死时的安慰话,他竟然也会死死守着! 除了安抚和爱怜,应该也有愧疚。因为若不是他心情不好的跟她发生争执,她也不会气到下车走人,不会被刚好开过来的卡车撞到,送到医院时检查出一尸两命,肚子里有着怀孕刚满八周的孩子。 “若不是我,那场车祸就可以避免……总之,是我对不起她。”程少臣的瞳色都变得暗沉起来,神情是说不上的惆怅。 “本来就是对不起她。”明珠小声嘀咕着附和,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 当天晚上的航班直接返回纽约,从酒店出来,计程车等候在那里,他们要先去机场转机到s市。 她拉住了他的胳膊,不动声色的问,“就这么走了啊?” “你还没待够?谁一下飞机就喊着冷?”程少臣笑着揶揄。 车门关上,两人并排的坐在后面,明珠托着下巴看了会儿窗外的街景,扭过头来又看向他。 他坐的笔直,眼睛目视着前方,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惦记。 “反正也没什么事,要是多逗留一天也行吧!”她懒洋洋的说。 “嗯?”程少臣侧过眼睨着她。 明珠忽然有些火大,“想看她就去看!” 程少臣嘴角的笑容还在,只不过却像是被什么笼罩着一般,很辛苦的压抑着什么。 他最终也没有说话,只是笑得越发温柔,眼神再无焦点。 明珠在一旁冷眼观看,心里刺到不行,嘴上更是尖锐的讥讽,“你活得可真够虚伪的!” 两个小时的飞行,他们已经抵达s市,在机场等待着两个小时后的转机回纽约。 机场内设的一家快餐厅内,她完全不理他的径自闷头吃着,心里憋着情绪太多,让她很是不爽。 “别喝太多碳酸饮料,不然你胃又该疼了。”他皱眉,看向她大口喝下的饮料。 “不用你管!”明珠很不给面子。 “听话,别喝了,喝我的果汁。”程少臣只好放下筷子,伸手将自己面前的杯子递过去,同时将她的拿过来。 见状,明珠很恼的伸手去抢,“都说不用你管了,这么烦人呢!” 她还带着气,所以力道也都没控制,又是纸杯,直接受到挤压出来一大部分,而且如数的流淌到他的腿上,晕染出难堪的一片来。 程少臣脸色有些微沉,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等着再抬头时,看到她正捏着筷子抿唇,似乎也深知自己太过无理取闹,却还偏偏逞强的臭着一张脸。 他长长的叹息,像是对待女儿一样,“明珠,你可真是个孩子啊!” “我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明珠当下反驳的吼,她最讨厌他将自己当成孩子。 回到纽约家里时,也已经是晚上时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孩子,在门一关上时,她就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咬着他的唇就主动的吻了上去。 边撕扯着他的衬衫,边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吮,微微扭着腰磨他的同时,故意长而颤的发出“嗯”的吟/声。 战火就被她挑起,在门口时两人就已经大汗淋漓的做了起来,到客厅再到卧室,彼此的身子炙/热交/缠。 到了后半夜,浑身骨头节松散的明珠渴的醒了过来,光着脚去厨房找了水喝,然后才又颠颠的跑回来,一股脑的钻进被窝。 借着一室的白月光,她抬着疲惫的手在他眉眼上轻抚,满足的咯咯笑。 “程少臣。”她情不自禁的呢喃着他的名,满眼的爱意。 他有些痒的抓了她的手,却还睡的很熟,呼吸匀长着。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声无法掩饰的心底呢喃也不自觉的发出:“小溪……” 从手指蔓延至心脏,整个透心凉,明珠无法抑制的难过起来。 ……………………………… 今天的更新完毕。程少臣的番外写完,应该就没什么想写的了,谢谢阅读这篇文的人,感激支持者。看了湖南卫视的《我是歌手》,有些激动,里面好多老牌明星,推荐大家去看,丝毫不比好声音差。 () 番外:萝莉大叔(中) 窗帘大敞,晨光从外面明晃晃的透进来。 程少臣单手挡在眼睛上,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并没有像是往常早上一样,一条腿淘气的压过来。 他皱眉,朝着身旁位置看过去,被单微乱,早已经没有睡意朦胧的小丫头。 伸手捏了捏眉心,头脑彻底清醒后,他掀开被子起床,去浴室和厨房都走了遍,也没有看到那抹欢快的倩影,再回到卧室里面设置的更衣室换衣时,就看到衣柜门是敞开着的,里面凌乱一片,放在右下方的黑色皮箱不见了。 程少臣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随即便拨通着她的手机,可铃声却在同一屋内响起,找到落在枕下的手机同时,也看到了她留下的一张便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离家出走啦! 紧绷的神经也在这个瞬间放松了下来,有条不紊的整理好了一切,他提着公文包去上了班。 电视和媒体总是报道,能在华尔街工作几乎是所有人的梦想,可却也是要付出多倍的辛苦劳力,连续加班了五个多小时,程少臣才开车往家走,一身的疲惫。 等着从电梯出来时,就看到一团东西堆在自家门口那里,黑色的皮箱立在一旁。 “明珠?”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明珠半响才有了反应,仰头很是委屈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晚!” “怎么蹲在这里不进屋呢?”程少臣叹。 “忘拿钥匙了!”明珠撅嘴,“你没看到我留的字条吗,不知道我离家出走吗?” “这不回来了么。”他笑了,眉眼之间有着抹宠溺。 见他云淡风轻的,明珠心里就越加的憋闷,大声的吼,“程少臣,你太伤我心了,我都离家出走了,你也不担心,也不说去找找我,万一我真走丢了怎么办?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去上班,而且还加班到这么晚!” “你不不是小孩子么。”程少臣伸手,在她的脑袋顶上轻拍。 这样一句话,让明珠心里多少是开心一些,可却又无法盖过心中的怒火,又词穷的不知道反驳什么,所以只好重重的一声,“哼!” 他摇头失笑,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动弹,不免皱眉,“别闹了,快进屋。” 明珠往上窜了窜,很快又瘫下去,恼怒的冲他喊,“你眼神不好啊,我脚麻的动不了了!” 程少臣无奈,只好弯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送进去后,才再翻身回来将皮箱也拎进门。 她洗完澡出来,整套的睡衣睡裤,她只套了件睡衣,因为码数大穿着比较宽松,她曼妙的曲线也都虚虚的罩在里面,灯光之下,重点部分若隐若现的。 正在晚上铺着床单的程少臣,悄然的别过了眼。 心境的关系,她也提不起诱/惑他的兴致,直接爬上了床,完全不顾他在说让她吹干了头发,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侧身背对着他,明珠的嘴还是撅的老高,任由着他跪在身后给自己吹着头发,难得的一声不吭。 “好了,这样睡就不能感冒了。”将吹风机开关关掉,他柔声说着。 “假好心!”她不领情的冷哼。 程少臣不跟她一般见识,将吹风机送回去后,洗脸刷了牙,关灯绕到了床的另一边躺下。 黑暗中,明珠瞪着他宽阔的背,心里越发的委屈和不高兴,撒泼一样的伸手伸脚朝他打着踢着。 “程少臣,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平时装模作样的,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对我的好也都是假的,巴不得我真离家出走不回来呢,是不是!” 程少臣只好转过身子,抓住她乱挥的手,抬腿也夹住她乱蹬的腿脚。 “明珠,别闹了。”他叱,却还是带着笑的。 明珠和他眼睛对峙了几秒,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心里说不出的怅然。 她其实只是想要证明一下他对自己的在乎,可总是这样,他就像是看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一样。 “我困了。”她有些累的说。 “那快点睡吧,明天我还有早会。”他似乎是松了口气。 “嗯。”明珠低声的应,脑袋又朝他凑过去,“你抱着我睡,不然睡不着。” 程少臣欣然的伸手,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下巴抵在上面,她的小手也缠上他的腰,一系列动作熟练且自然。 窗外的夜色,很是晦暗。 ***************************************** 周末,休息日。 程少臣一身居家服,也如同典型的居家男人一样,手里拿着吸尘器,正在吸着茶几地毯上的灰尘。 又套了身五彩色拼接连衣裙的明珠从卧室里跳出来,脆声的问,“喂,这件好看,还是刚刚那件好看?” “都挺好看的。”程少臣抬眼,给出很中肯的答案。 “那这件呢!”不一会儿,她又从里面跑出来,身上又换了身。 怕她再去折腾,他道,“这件更好看,就它吧。” 她正是最好的年纪,即将大四毕业,所有一切都比不过自身的青春活力,所以穿什么在她身上,都是极好看的。 闻言,明珠便一溜烟跑回去,再冒出来时,并没有再去换其他的了,而是将散落的头发绑成马尾,俏生生的站到他面前,“那你再看看,我头发这么梳,和这身配么?”去来腿并。 “配。”他点头,又问,“这是要干什么去,这么兴师动众的,你都折腾一早上了。” 明珠眯上了猫一样妩媚的眼睛,挽上他的胳膊拉到了窗边。 “喏,看到楼下站着的那帅哥了吗?”她抬着小下巴,示意着方向。 “嗯。”程少臣看过去,点头。 男孩子年纪跟她相仿,穿着很新潮,长的也很干净帅气,最重要的是和她有着相同鲜活的青春。 “他可是我们学校的抢手货,都约我大半年了,我决定给他个机会。”明珠佯装随意的说着,眼角余光却紧紧留意着他的神色,“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高兴。”程少臣看向她,温温和和的笑。 她回望着他,渐渐的眼里一丝光亮都无了,确定他表情并未有丝毫虚假后,她蓦地松开他,扭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脚步故意踩的很重,声音也跟着发狠,“我走了!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晚上十点半,纽约新闻台准时播放着财经新闻。 程少臣手握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看着,就听到玄关处传来门锁的声响,然后就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等了半响,身后也没有动静,他不由的扭过头去,就看到她绷着小脸站在那。 “怎么这表情,约会约的不开心了?”他温声问着。 不提还好,一提明珠心头的火就瞬间燃起,直接扑到了沙发上,咬牙怒瞪着他。 “晚饭时不还打电话来告诉我,晚上不回来了吗?” “我夜不归宿,你都不管?”她紧声问。 “情况特殊。”程少臣笑容不变。 “我不回来,是要跟别人在外面过夜,你也不在意?”明珠表情“唰”的冷了下来。 “嗯。”他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仍旧柔和。 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暴躁起来,抓狂的跳起来,伸手指着他,一字一句着,“你知道和别人过夜是什么意思吗?是上/床,就像是我跟你那样,要脱/光了做/爱!” 他拉她坐了下来,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一点点捋顺。 “明珠。”凝了她许久,他叫着她的名字,开口的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沉静,“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从来不会强求你什么。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若你有天喜欢上谁,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阻拦。从你跟我那一天起,我表明的态度就一直没变。” 就像是他今天,在窗边看着的那两个身影,同样的年纪,站在一起那样的般配,笑谈之间不会无趣,也没有代沟。 明珠静静的听着,直到紧绷的身子变得僵硬。 她垂下脑袋窝在了他的怀里,听着他节奏稳紊的心跳声,眼圈微红的陷入了一片无望当中,徘徊挣扎。 这一晚,她没有再说任何话,很早就睡下了,也没有主动挑/逗他,更没有要他抱,只是卷着被子,安安静静的入眠。 睡梦当中,明珠在想,以后这样的幼稚试探不会再有了。 ***************************************** 程少臣洗了澡出来,头发都快干的差不多,厨房的门还是紧闭着的。 他走过去,抬手在上面敲了敲,想要推门进去时才发现里面上了锁,还未等开口,急急的女音就传了出来,“哎呀,别吵啦,一会儿就做好了!” 他下班回来准备去做饭时,就被从沙发上一高蹦起来的她给阻止了,说什么晚饭要她来弄,之后就进去厨房乒乒乓乓起来。 坐在沙发上又看了快半个小时的综艺节目,厨房的门才终于被打开。 “好了好了,可以开饭了!”她还戴着围裙,站在餐桌边上喊他。 “从我下班到现在,忙活了这么半天,就弄了个蛋炒饭?”程少臣看着桌上摆着的两盘炒饭,很是艰难的问。 “当然不会了!”明珠得意的笑,随即跑回厨房,鼓捣了一阵,端出来两碗冒着热气的汤,“喏,还要冬瓜丸子汤!” 他忍着笑没有多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只是才吃一口,他咀嚼的动作就顿住。 抬眼看过去,她的秀眉紧蹙,好似也和他吃到了一样的东西。 “呸,怎么还有蛋皮啊!”明珠吐出来,哇哇叫着。 “是啊,怎么还有蛋皮啊!”程少臣唇角扬起,故意不解着。 “不爱吃就不吃,谁也没求你吃!”她不高兴的拉下了脸,却又蠢蠢欲动着,“不然你再试试这个汤?” “嗯。”他点头,端起汤来吹着。 很厚的冬瓜片,连皮都没打,丸子也是冰箱里买来现成的,葱花切的都连刀。 咽了咽唾沫,他喝了好大一口,表情停了半秒,才咕咚的咽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她很是期待的问。 “甜甜的,还挺好喝的。”他勉强给出个答案来。 “怎么可能甜甜的啊?”明珠大为不解,端起来也喝了一口,随即就苦下来了一张脸,“我把糖当盐了……” “没事,炒饭里面的蛋皮可以挑出来,吃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汤的话……咳,就当甜汤来喝,味道还是可以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着。 闻言,她这才高兴了一点点。 将碗洗干净,再把弄到一片狼藉的厨房收拾好,程少臣才走出来,就看到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发呆。 手上的水珠甩干,他走过去将她抱到了沙发上,拿遥控器转了个没播广告的卫视台,上面正重播着综艺节目,搞笑的主持人将下面观众逗的哈哈直乐。 一旁一点动静都没有,程少臣斜眼看过去,才发觉了异常。 平时噼里啪啦花很多的小姑娘,没有一刻能安安静静的,这会儿却已经发了好半天呆。 “明珠,怎么了?”他用很低柔的声音问。 她歪着脑袋朝他看过去,又垂下了眼睛,交握的手有些紧。 “发生什么事了?”见状,他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 “今天……”在他温柔沉静的目光下,她终于是有了诉说的欲/望,“今天他们给我打电话了。” 程少臣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们早就抛弃我了,也不知道怎么有的我号码,就是问问看我死没死。” “明珠……”他皱眉,看着她佯装无所谓的神情,有些心疼。 她忽然的转移了话题,“我今天回学校照毕业相了。” 程少臣点头,目光朝茶几上瞥过去,刚刚就看到了那里放着的照片,这会儿拿起来,一排排戴着博士帽的学生,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她,笑容明艳的人如其名,璀璨的明珠一颗。 “可我不想上班,不想工作……你会一直养我吗?”她还在低低的说着,到最后时,嘴角抿了起来。 “只要你别吃太多的话。”他笑,故意的打趣的说。 可她却没有像是平常般的炸毛,而是垂着眼睛,“我什么都不会做,就会耍xing子,连个蛋炒饭都做不好,唯一能有点用的,就是跟你上/床,可万一有一天你看我觉得腻味了怎么办……” “程少臣,你告诉我,你会不会也有一天不要我了?” 她挪着身子跪到了他面前,仰着小下巴,眼睛紧紧的看着他问。 “不会。”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笑着摇头。 “真的?不是糊弄我玩的?”明珠却不确定,很是慌怕的追问着。 “嗯,真的。”程少臣认真的点头,定定的说。 此时也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怪不得会主动要求做饭,原来只是有颗敏/感的心。 “程少臣,你真好,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她伸手抱住他,也同时抱住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暖。 程少臣回手抱着她,嘴角微勾,她毛茸茸的脑袋瓜就埋在自己怀里,心里有些绵软的如同雪花飘落。 ***************************************** 新西兰,他的小溪选择在那里举行婚礼。 当时告诉他时,时间很是紧迫,他几乎是立即就动身前往。婚礼结束后,他就离开了教堂,并没有跟着坐车去酒店进行着接下来的晚宴。 在候机厅等着时,程少臣的眼前似乎还能浮现出她一身洁白婚纱的纯洁模样,笑的那样美那样幸福。 多好,终于如他所愿。 他不能给的,有人能代替他给她,那声从心底发出的“我愿意”,足以让他此生都心安。 因为没有纽约直飞新西兰的航班,路途太远了,是需要在洛杉矶转机的,而且飞行时间也很久,去时就二十多个小时,加上中间休息,他是在离开后的第三天晚上回来的。 从机场坐车回到家中,已经是快深夜了,他用钥匙打开门,刻意放轻着声音,这个时间恐怕小姑娘是睡着的了。 扑面而来的刺鼻酒味让他皱眉,眯眼望过去,客厅里打着一盏落地灯,光调的很暗,就能照出一小段距离的朦胧来。 沙发那里,明珠歪坐在那,手里还抱着好几个啤酒罐,脚边的垃圾桶里也扔着空罐。。 程少臣走过去,俯身将她往嘴里灌的啤酒罐抢下。 正想要训斥几句时,她却忽然抬起头来,他心头一紧。 她竟然哭了,一双眼睛红红肿肿的,眼神涣散的望着他,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程少臣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哪怕是跟人打架,或者伤心难过,情绪起起伏伏、大起大落,她却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 “明珠……?”他紧张的喊。 她蓦地伸手抱住他的腿,声音哽咽,“我还以为你骗人,不要我了!” ……………………………… 今天的更新完毕!白天出去了一整天,难受了一晚上,险些想要断更,可还是努力的写出来,总觉得,有人还会等着看,对不。 () 番外:萝莉大叔篇(下) “明珠……?”他紧张的喊。 她蓦地伸手抱住他的腿,声音哽咽,“我还以为你骗人,不要我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程少臣将她拉起来,半抱在怀里安抚。 “怎么不会,你一走这么多天,连个电话也不打,谁知道你会不会抢了新娘私奔,天涯海角的再没有踪影!”明珠幽怨的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程少臣眸光滞了滞,语带叱责着,“又开始胡说了。” “才没有胡说……”明珠咕哝着,不撒手的抱着他。 她是真真的害怕了。 从他离开的那一秒起,她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每分每秒都在恐惧着,害怕他会一去不复返。 程少臣见她孩子气的模样,忍俊不禁,捞出她的脑袋,才发现她原来还化了妆,此时眼线都晕开了,蹭的他胸前衬衣上,一道道墨黑色的痕迹。 “怎么喝这么多酒?”他踢了踢散落在一旁的啤酒罐。 明珠看着他衬衫上的痕迹,答非所问着,“我其实想去pub喝,可你不在,万一我又跟人打架,到时也没人去警察局带我回家,所以我哪也不敢去。我就乖乖的待在家里,想喝酒就叫楼下超市送上来……” 知为骗个。“好了,这次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的跟你汇报行踪。”程少臣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背。 “本来就是你不好!害我这么担心……”在他的安慰下,她更加的像是个小孩子,委屈的哼哼着。 “以后不会了。”他顺着她说。 闻言,明珠这才勉强的好了一些,拿着纸巾胡乱的擦着眼睛,也终于是止了眼泪。 “她的婚礼结束了?”她歪着脑袋在膝盖上,脆声的问。 “嗯。”程少臣点头。 “婚礼是不是办的很隆重?”她又问。 他摇头笑着回,“不是,很小型的婚礼,来的人也都不多,挺温馨的。” “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新郎是不是很帅气?”眯了眯眼,明珠问。 “嗯。”程少臣点了点头,眼神有几秒的恍,似乎又看到了他的小溪身穿婚纱的圣洁模样,漂亮的让人都移不开目光。 将他表情里每一个细微的情绪都扑捉到,明珠的眼里闪过了薄凉的光。 声音亦是冷了下来,讥讽着继续问,“他们有敬你酒吗?你有很虚伪的祝他们白头偕老吗?” “在教堂仪式结束后,我就坐飞机回来了。”他笑了笑,伸手摸向了茶几下面最角落处摆放的烟。 “为什么,是待不下去了,还是放心不下我?嗯嗯?老实说吧,别害羞,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我呢!”她说到最后,眉飞色舞的。 程少臣仍旧勾唇笑着,低头将放在唇边的眼点燃了,很快,烟草的味道四处蔓延着。 明珠面色难看起来,皱鼻看着抽烟的他。 他会抽烟,却极少会抽,若是拿出根烟抽了,那就说明,他此时心里情绪一定是翻涌的厉害。 “别抽了,呛的我眼睛都疼!”她伸手抢过,报复xing的扔在地毯上,用拖鞋狠狠拍灭。 见他无动于衷,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明珠心头火起,“真受不了你这样!喜欢还是爱,说不出来不就得了,是能掉块肉还是咋的。现在人家结婚了,回来弄这副伤心样,给谁看啊,她能看到吗?呵,现在你是放不下也得放下了,因为你没有任何机会了!后悔药也没地方买去,活该!” 面对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尖酸刻薄,程少臣不受一丝影响,淡淡的起身,甚至还摸了摸她的脑袋。 “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 明珠咬牙看着他挪动着脚步,绕过沙发时,她猛然从后面扑过去,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背上,“我不行吗?” “嗯?”他侧着头,拍着她胸前交握的手。 “程少臣,你就不能花点心思在我身上吗?”她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呐喊。 “谁说我没花心思了。”程少臣声音宠溺着,明显的打趣。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明珠叫道。 “明珠,我早跟你说过的……”闻言,他皱了皱眉。 她打断他,实在不想再听一遍,“是,你早跟我说过的,在我要上你床的那天起,你就很明确的告诉我了!可她死了,她现在也嫁人了,所有的念想都被断了,你就不能看看别人吗?我到底是哪让你看不上眼?” 当年流落在街头,落魄的差点死去,幸亏遇到了他。 他给她吃穿送她继续学业,她以为他是有所图的,可是并没有,他就只是好心施舍了次而已。 他们俩会发展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她的设计,当时他从h市返回纽约,似乎是想要让他的小溪来这边被拒绝,那应该是他迈出的最勇敢半步。第二天醒来时,他眼里还是有丝慌的,然后就讲出了他的明确。 她害怕失去的同时,也在小心翼翼的捍卫,却始终无法抗拒对这个老男人带给她的心动。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就偏偏有这样的人?是上辈子的冤家吗。 他第一百零一次叹息,“明珠,你很好。” “骗人!我很好为什么你不要?”她咬唇,忿忿着看他。 程少臣抿唇,还是那样淡然沉静的神情。 明珠迸发出来的滔天爱意,就在他的沉静里一点点被磨碎。 *****************************************。 纽约的夏天,一向是干巴巴的热,到了傍晚时也仍旧没有丝毫减退。 从华尔街一路开车过来,停在高耸的写字楼面前,熄了火没等多久,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璀璨明珠。 一身香奈儿的职业装,踩着三寸的高跟鞋,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显得干净又利落,化了些淡妆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要成熟了许多。 在他从新西兰回来后的没几天,她就忽然说去上班,原本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可一周后就有模有样的工作起来。 有时候或者某个瞬间,他总觉得她有着变化,就像是现在这样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又确切的说不出来,因为她更多的时候,还是那个骄纵张扬的小姑娘。 “哎哟我的妈,可饿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中午的外卖用难吃都不够形容的!”车门刚关上,她就立即大呼起来。 “刚顺路买了螃蟹,回去给你蒸着吃。”闻言,他笑着说。 明珠高兴的直接窜过去亲了他一口,直嚷着让他快开,好回家吃螃蟹。 晚上洗了澡睡觉,他最后进了被窝时,原本闭眼躺着的她就直接翻身滚到了他怀里,拱着脑袋瓜在他喉结处。 “明珠。”他伸手,将她的头发拂开。 “唔。”明珠懒懒的应。 “今天你家里人给我打电话了。” “他们?”她蓦地的睁开眼睛,拧眉紧声着,“怎么会知道你的,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程少臣摇头,柔声着。 “下次不要接了!”明珠咬牙命令道。 “明珠,他们是你的家人。”他皱眉,凝了声音。 她拔高些音调,恨恨着,“不是,我没有家人,我只有一个对我好的老男人!” “他们会找到我这里来,也是关心你……”他无奈着,想要语重心长的给她讲道理。 明珠见状,小脸一抬,朝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凑过去,也堵住了他后面一长串的话,淘气的伸舌去舔他的牙齿,被窝下的小手,也朝着他的某处摸去。 “嗯!再重一点……”她紧紧的盘在他腰后,很媚的喊。 程少臣额前的发丝全是濡湿,驰聘之间,汗水也滑落在她身上。 在他撤出时,她忽然故意的绞紧,让他差点缴枪投降,下一秒按着她的腰,几乎发疯般的撞进去。 明明每次都是她先起的头,可到最后,他都是陷入欲罢不能的地步。 ***************************************** 肆意的周末过去,迎接周一的忙碌。 因临时加班她回来的要晚一些,懒到不愿从包里去找钥匙,也不按门铃,就是大力的伸手拍着门。 比平时开门要慢了许多,她都快不耐烦时,里面的程少臣才将门拉开。 “年纪越大耳朵也越聋了,是不是?”她故意挖苦着。 他像是平常那样不恼怒的笑了笑,却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明珠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等着换完了拖鞋到了客厅时,脚步硬生生的顿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无。 “谁让你们进来的!”她大声的质问。 “明珠!”跟在后面的程少臣叱责,眉头微锁着。 茶几上放着的茶水已经没了热气,不速之客也已经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静静对峙。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撵我走?”明珠瞪着他,不敢置信的问。 “他们是你的父母,是你的家人,想要接你回家。”程少臣冷冷静静的说。 “回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想要我回家嫁人!”她扯着嗓子喊,直想要将房顶掀塌了才好。 说完后,却发现他表情里没有任何的惊讶,蓦地,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珠睁大了眼睛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嗯。”程少臣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态度是……?”她舔唇,忽然手脚冰凉。 似是顿了下,他才缓缓说道,“我尊重你父母的决定。” “程少臣!”明珠嘶声的叫。 “你爸说了,给你选的婚事对象,是世交的儿子,你们也都是熟识的,对方各个方面都是极其优秀的,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会对你好。”程少臣勾唇,清远的笑了。 “我不要!”明珠摇头,拼命的摇头,抱着他红着鼻头道,“我没有家没有父母,我就只要跟着你!这辈子都只跟你在一起!” “明珠,我今年三十九岁了,很快就要四十岁了,你应该懂四十岁意味着什么。而你呢,今年才二十四岁,才二十四岁啊。你爸妈不会害你,他们给你找的人,才是最适合你的,不是我这样一个老男人,更何况……”喉结滚动,程少臣忍过心湖上乍起的波澜,才继续着,“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就像是中午在咖啡厅里,她父亲凌厉且凝重的对他谈的那一番话:程先生,我的女儿还小,可却还有那么长的岁月,不该牵绊在你这样的中年男子身上。如果你有良知,那么请别让她去祭奠你的贪婪。 他们一共并没有交谈上几句,大部分都是她父亲在说,语气和用字都很重,却都是事实。 明珠颓然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痛。 ***************************************** 上班下班,回到家里煮饭吃饭,最后洗澡睡觉,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 又一天下班回家,钥匙打开门,一室的夕阳无限好。 他关了门站在玄关处愣了有一会儿,才缓缓的换着拖鞋,然后往里面走着。 那晚的第二天,她醒来时,看着被他收拾好的行李箱,咬唇狠狠的瞪着他,整张小脸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之后,他的父母带人过来,那样盛气凌人的语气,“将小姐带走。” 好多个晚上,程少臣在梦里总能梦到她那样愤怒又悲伤的望着他,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 程少臣,你还是不要我了。 他早就有心里准备,她会有一天离开。 可某个瞬间时,他总会有种恍惚,她俏生生的窜到自己面前,大声的喊:程少臣! 只剩他一个人吃饭,也就没有那么麻烦,随便弄弄就可以,花了些时间吃完后,他正想端着碗盘往厨房走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走到客厅里将手机拿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表情顿了顿。 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看着区号,他已经猜到会是谁。 果然,接通后,那边清脆的女音穿透而来,“程少臣!” “嗯。”他应了声,又无波的问,“过的怎么样?” “好的不得了!”她很大声的对着话筒喊。 “呵呵。”程少臣淡淡的笑了,甚至能想象到她小脸紧绷的模样。 “程少臣,你有没有后悔送走我?”明珠很清晰的问。 “……没有。”他当然如此的回,却发现回的竟有些迟缓。 “好,很好!”明珠有些愤恨着重复,似是咬牙切齿。 在他刚想开口说话时,她忽然丢出来一句。 “我下周就要结婚了。” 程少臣忽然止住了呼吸,良久后,才用力吐出来句,“明珠,祝你幸福。” 电话被狠狠的挂断,他将手机放回茶几上,扭身回到餐厅将碗盘继续端回厨房,拧开水龙头清洗着。 一切都如常,心却不可抑止的疼了起来。 ***************************************** 起床换了身衣服,他简单将屋子整理了下,将垃圾袋系好,想要暂时放到门口处,等着下楼时再拎下去。 推开了门,手里的垃圾袋却应声而落。 程少臣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了老花眼,竟然会看到那颗璀璨明珠蹲在那里。 “我真晕了,原来你一直在家啊!”明珠趔趄的站起来,摇头晃脑的说。 他吞咽着唾沫,有些呆若木鸡。 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程少臣抬头皱眉的看着窜进去的倩影,凝声着,“明珠,你怎么会跑来?” “我逃婚了!”明珠转头,明艳艳的笑。 “什么?”他不敢置信着。 “哈哈,很酷是不是?像不像是电影里有的情节?”她得意洋洋的说着。 “现在就回去,不许瞎胡闹!”程少臣的神色明显沉了下来,语气也很重。 “不!”明珠理直气壮的否。 “明珠,你听话。”他放软了些语调,带着丝轻哄。 “我说了,不!”她咬牙,完全不吃他的这一套。 程少臣深深的吸气,在浅浅长长的呼出,狠下心道,“随你,但是你不能在这里。” “程少臣,你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可以逃出来的,你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吗,竟然第一件事就是赶我走!”明珠指着他,瞪圆了眼睛怨恨着。 程少臣抿唇,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握拳,让自己表现的更加无动于衷。 眼底涌上一阵阵热热的酸意,明珠手背挡在口鼻上,音很颤,“好,你够狠!这么长时间,我竟一点都无法走进你心里,你甚至连个不舍都没有!是不是非得像是你的那个未婚妻一样,我死了你才会真正把我放在心里?” 她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的同时,她也决绝的冲了出去。 门还大敞着,刚刚她跑走的足音还在耳边回荡,程少臣心里忽然沉甸甸的,有什么东西促使着他,转身也跟着追了出去。 一层层楼跑下去,小区外面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这个时间是下班点,放眼望去都是行人车辆,她瘦小的身影很快就湮没在了里面。 他皱眉,快步往小区外面跑着。 “啊——”刹车声中有尖叫中响起,明显的意外发生。 “天呐,有个女孩子被撞到了!好多的血啊!”人群中,有人用英语叫着。 刚跑到小区门口的程少臣闻言,头皮发麻,莫名的惧意侵袭,猛地冲过去推开人群,就看到肇事车辆前躺着个女孩子,从脑袋上迸出的血浆已经看不出她原有的样貌。 他扫到了女孩子的穿着,似乎和刚刚跑出去的明珠一样,白衬衫牛仔短裤…… 这一秒,程少臣忽然体会了小溪曾经对他说起过君君曾出车祸时,那种一座城倒塌的感觉。 以前这样的场景在他的生命里曾发生过一次,之后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深深愧疚着。可如今,又要旧况重演吗,却是比多年前还要来的痛心疾首。 “明珠,明珠?”他扑上去,将倒在血泊中女孩子抱在怀里,紧紧的。 女孩子几乎是面目全非,血还在不停的流,只能发出虚弱的呻/吟声。 “明珠,你说的对,我活得好虚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敢去想!我该死,我竟然到现在才要对你说,我心里是有你的……一直都是有你的,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我心里了!你别死,我不能失去你……”他断断续续的说,有热泪滴落。 他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很多时候都沉默的压抑着。明明早就对小溪有了念想,却又要守着那承诺,不敢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明珠她活得很真实,有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敢爱敢恨。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她,所以才更加映射出自己来,冥冥之中,好似被时刻牵引着。 人的这一生,是不是每次都要等着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明珠,我真的无法失去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程少臣惨笑着,悲恸着眉眼,心脏瞬间被捅出好多个窟窿,和她一同躺着血。 一名年轻的男子忽然也扑了上来,一把从他怀里将女孩子抢过,哭着大喊,“baby!我的baby!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是谁啊,抱着我的baby做什么!快帮我叫救护车啊,快快啊,救救我的baby!救救她啊!” 程少臣反应不及的愣在原地,突如其来的狂喜已经让他无所适从。 踉跄的起身,他在人群当中四处的看着,散乱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了某处。 那抹倩影朝着他缓缓走过来,夕阳下,璀璨如明珠。 “程少臣,你刚刚哭的可真吓人!”明珠背着手,俏生生的看着他,眼底有着深深的情绪。 程少臣说不出来话,就紧紧的看着她,失而复得让他觉得太弥足珍贵了。 他也突然发觉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一个。 见他如此,明珠顿时急了,“喂,你可不许耍赖啊!刚刚你说的话我可都全听见了,而且还有这么多证人,你别跟我说什么是以为我要死了安抚我的话,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的智商!” 他终于是忍不住抱住她,怀中的暖,才让他的表情松弛下来。 “明珠。”他很低很沉的喊。 “嗯?”明珠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顿了下,很认真很严肃的说,“我已经快四十岁了,你要考虑好。” “我很早就考虑清楚了,程少臣,我永远不会后悔!”明珠也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很利落很真心的回答。 说完,又狡黠的笑了起来,眯着猫一样妩媚的眼睛,“从我上你床的那天起就早考虑好了,放心,我不嫌弃你!” 程少臣闻言,忍不住莞尔,伸手捧着她的脸颊凝着她看,直要望进她的心里。 “明珠,从今以后,我谁也不看,就只看你。”他张嘴,这是他这一生,第二次给出的承诺。 明珠得意的昂起小下巴,却再也逼不退眼眶涌上来的热意。 “程少臣,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什么你心里是有我的,一直都有,什么不能失去我啦……”她又哭又笑着,又搂着他的脖子去晃他的头,“不管啦,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是一点点,还是很多很多!” 他喉结动了动,似是有些难为情,一把年纪却跟个年轻女孩子搂抱在人堆里,甜言蜜语的腻歪着,即便是在这样发达的西方国度里,却还是…… 朝她俯身/下去,主动的吻上了她微撅的红唇,用行动表示着。 唇舌交/缠,在她的舌也探过来时,原本的浅吻就已经变质了,气息缭乱,彼此疯狂的吸/吮着对方的津/液。 这样的狂热,两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周遭的环境,还有那奄奄一息被撞的可怜女孩子,似乎他们有的仅仅只是对方。 终于结束,是她胸/腔内的气息已经不够用,小脸憋的通红。 程少臣笑着伸手将她嘴角的湿亮擦掉,眉眼温柔之间,不再笼罩着一层隔阂。 “讨厌,竟然对老娘使用美男计!”明珠气呼呼着,娇媚着神情。 一旁的住宅小区内,一对男女手牵手往里面走着,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爱情的喜悦大过天,放肆的看不见其他。 “你这个臭老男人,怎么这么帅!”她哼哼。 “呵呵。”程少臣嘴角笑容如五月的风。 “笑毛,晚上我要吃螃蟹!”明珠眯眼,无法无天的骄纵。 “嗯,给你做。”他笑着应允。 被他流畅的侧脸线条吸引,她媚媚的眯了眼睛,“晚上我还要……” “咳,好。”男人虚握的拳头放在唇边,有些甜蜜的尴尬。 跋山涉水,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只有你一人让我放不下。 不在乎年纪,不在乎经历,我只在乎你对我的好,和你对我致命的吸引力。所以这颗璀璨的明珠,心甘情愿的等待你看到,也心甘情愿的做一个等待的傻姑娘。 ………………………… 今天的7000字更新完毕。忽然不想结束,忽然还想写点什么,我陷入了一场纠结当中。你们呢?还有想继续阅读的欲/望吗。我也许会继续写,也许不会。 () 番外:女大不中留 贺家,灯光暖暖,正是温馨晚餐时刻。 “我吃饱了。”映雪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到嘴里,嚼碎后咽肚后,放下了筷子。 坐在对面的贺沉风闻言,抬头没有情绪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一旁的谢澜溪对着女儿温柔道,“嗯,去吧。” “姥姥,爸妈,那我先上楼了。”映雪又瞄了瞄爸爸的神色,才从餐椅上站了起来,临离开时,似是无意的瞥了眼她身旁还在吃饭的哥哥。 “咳,我上趟洗手间。”君君也将筷子放下,起身也往餐厅外走着。 楼梯口,映雪正贼眉鼠眼的站在那里,看到他走过来,立即眼里冒光,压低着声音急着,“哥,你快点啦!” “小雪……”君君走过来,面色迟疑着。旁最一眼。。 “哥哥,好哥哥,拜托啦!”映雪撅着嘴,像是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撒娇。 君君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紧张的朝着餐厅方向看了几眼,才将掌心中一直捏握着的手机递过去。 映雪顿时激动,兴奋的伸手过去接,就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陡然听到一道中年男声的轻咳。 “呃,爸爸……”她忙背过手去。 “怎么还不上楼,没吃饱?”贺沉风稳步走过来。 “没,正要上去呢!”映雪紧张的眼神直闪。 “拿来。”贺沉风微微眯了眼睛。 “什么呀?”映雪很无辜的看着爸爸。 “拿来。”声音微沉了些。 映雪没出息的瑟缩了下,全家上下都知道,这是爸爸生气的前兆。 “爸爸……”她的小脸立即垮下来,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她哪里是贺沉风的对手,眼神交汇还不到一个回合,就已经被其强大的气场给震慑,虽不情愿,却也还得乖乖的将手机递交上去。 接到手里,贺沉风嘴角才划开些弧度,“去上楼吧。” 映雪耸搭着肩膀,低头丧气的朝着楼上走去,一步半个台阶。 从云南回来,两人直接回到了家里,当时两个同样的结婚证摆放在贺沉风面前时,他什么都没说,好似表情都没有什么细微的变化,甚至很客气的送走了纪长笑,可不过是转眼,就将她软jin在了家里,断绝一切可通信的工具。 “啊啊啊——”将怀里的抱枕扔出去,映雪憋闷的喊着,这次是真惹爸爸生气了! 可担心的同时,她竟然也很不孝的想念着纪长笑,因为那种抓心挠肝的想念,费劲笔墨也都形容不出啊! “咯吱——”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谢澜溪端着一杯热汤的牛奶进来,温柔的看着她。 “小雪,你会不会怪爸爸?” “不会。”映雪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委屈道,“可是,我们有次谈过,他明明很中意长笑啊!” 谢澜溪笑了,伸手将女儿垂落的发丝掖好,“小雪,你爸他不是不想让你和长笑在一起,而是气在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上,你没有和我们商量。” “是我不好……”映雪抿着嘴巴。 “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也都很希望我们的宝贝疙瘩会幸福。我以前跟你说过,能怀上你很不容易,从未出生时你爸就很紧张你,尽可能的宠你,满足你的一切。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所以你要理解他的心情。你嫁人,就要意味着要有新的生活,对我们做父母的来说,不被需要,是一件多么让人难过的事情呀。” 听着妈妈温柔的话,映雪眼里有了热意,直接扑了过去,“妈妈,我也爱你和爸爸,还有哥哥!结婚的事没和你们商量,是我不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懂。”谢澜溪笑容更深,她也是那样走过来的,当初每一天的分分秒秒,也是多么想要快点嫁给她的贺沉风啊! 她将女儿搂紧,轻拍着她的背,“放心,你爸他也没有真生气的,他只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 “嗯!”映雪重重点头,贪婪的吸着妈妈身上的温暖。 *********************************************************** 在游说了好几次后,映雪终于被允许着出门又哥哥君君载着去看爷爷和梅奶奶,可让她高兴不起来的是,原本有约出门的贺沉风,竟然给推掉,全程陪同。 到了贺宅,映雪走在最后面,耸搭脑袋瓜,提不起来一点精神。 原本和哥哥谋划出来的计策,才刚刚有点苗头,就已经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其实并没有被限制/自由,哪里都可以去,但却只有一点,不能和纪长笑见面,联系也不成。 “夫人太太,少爷和少奶奶来了,还有小少爷和小小姐一起呢!”管家迎上来,扯着嗓子对着客厅喊着。 贺沉风低头换这鞋,眼角扫过之处,扬眉问着,“家里来客人了?” “是呢!”管家笑着应,忙又招呼下面人去泡茶。 映雪还是闷头跟在最后,等着走到客厅时,无精打采的叫人,“爷爷,梅奶奶,我来了……” “这么巧呢,长笑也在啊,呵呵呵!” 听到妈妈口中提到的名字,映雪“噌”的下来了精神,抬起头来看去,果不其然,坐在爷爷身边的男人,可不正是纪长笑么! “巧么,我看是蓄意吧?”贺沉风眯眼,危险的朝着自己妻子看去。 谢澜溪讨好的眉眼弯弯,一脸的虚心。 没有超过五分钟,纪长笑就被他准岳父大人的强大气场秒杀,只好起身道别。 坐立难安的映雪看着他已经走到玄关处,内心像是有百爪在挠一样,实在无法顾忌爸爸的威严,起身就跟着他往外走,“爸,我送送他就回来啊!” 几乎是连拖鞋都不换,她就跟着他跑到了门口,门板才一关上,身子就被纪长笑抵上去,狠狠的吻上去。 映雪反应过来后,也是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伸着温软的小舌头跟他一起搅动。 他们两个就像是爱得死去活来痴男怨女,被家长阻扰着,恨不得在梦里相见,所以真到了相见的时刻,迸发出来的爱情火花也是格外的热烈。 “想我了吗?”纪长笑眼神已经转深。 若不是情况特殊,他是多么想要将他的小雪压在身/下,肆意的宠爱一番啊。 “……嗯。”她还是有些羞涩的,被吻的满脸通红。 “早知道回来会这样,还不如直接私奔了!”纪长笑后悔的抱怨着。 “乱说什么呀!”映雪不高兴了。 “老婆,宝贝老婆……”纪长笑难耐的喊,舌头在她下巴和脖颈之间来回的舔。 “谁是你老婆呀!”她躲着,又忍不住甜蜜的笑。 “就是你,还想抵赖么,结婚证都领了!”他挑眉,一脸的得意,可很快却又垮了下来,“老婆,我晚上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 “哼,就晚上想啊?”映雪撅嘴,抠着字眼。 “白天也想,不过晚上更想。” 他笑容坏坏的,有些邪恶,这不禁让映雪响起之前在云南时的那些夜晚,两人的身心交/缠,还有那发自心底的呻/吟。 纪长笑长长的叹息,“哎,小雪,我们现在见一面都比上/梁/山还困难!” “是啊,怎么办……”映雪咬唇,也是一副担忧的神情。 他似乎就等着她如此,眼里一抹狡黠闪过,他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来递给她。 “什么啊……?”映雪接过,把外面包着的纸巾打开,赫然就看到了里面的验孕棒,顿时睁大了眼睛。 纪长笑狐狸一样的眯起眼睛,凑到她耳边低声了几句。 “这不是骗人吗!”她顿时低呼起来。 “这可是唯一能解决现状的办法了。”他故意很惆怅着声调。 “可……”见状,映雪脸上写满了纠结。 嘴巴都快被咬的稀巴烂,她踌躇的凝着那验孕棒上面的两条红杠。 *********************************************************** 美好的一天,正是傍晚最好时光。 厨房里,谢母和谢澜溪正忙活着晚饭,而客厅里,纪长笑和岳父大人对面而坐,茶几上摆放着棋盘。 映雪端着两杯冲泡好的茶走过来,尽量的保持着不动声色,可目光,却还是时不时的朝着纪长笑看去。 “咳,我去上个洗手间。”贺沉风吃掉了颗白色棋子,起身说着。 直到他身影消失到视线里,纪长笑一个跨步就窜到了映雪身旁坐下,双手握住她的手,不停的在胸膛上揉着,眉眼之间,尽是暖暖的情意。 会这样,也是因为两人仍旧是被断绝着见面的,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映雪才心里一横,按照纪长笑所说的办。 此招一出,贺沉风也果然是招架不住,沉思了许久之后,终于松口让他来家里一趟,也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好累啊!”他低声的嚷嚷着。 “下个棋有什么累的!”映雪敛眉,同样低声的叱。 “怎么不累啊,跟你爸下棋我多费脑力啊!赢了他不高兴,不赢的话,又不敢输的太明显了,不然一定会说我虚伪,不能同意将女儿嫁给我!” 听着他的抱怨,映雪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来。 “长笑,要是怀孕被发现了怎么办?”她不免有些担忧,编出谎言的那一秒起,她就时刻在紧张当中度过着。 “不会。”纪长笑勾唇,凑近了吐息,“还有时间,我们加把劲,让这个谎言成真不就完了!” “我才不要成真!讨厌!”映雪小脸红了起来。 小两口卿卿我我时,身后响起了一声明显大动静的“咳。” 像是被电击一样,两人立即分开,贺沉风挑了挑眉也没有发作,正好门铃声响,好友纪川尧携妻子前来。 晚饭过后,俩人家坐在一块,开始商量着两个孩子的婚事。 最得意的就要数纪川尧,眉飞色舞的揶揄,“你瞅,你瞅瞅!这是闹哪出呢!俩孩子结婚证都领了,木已成舟,再怎么坚持不也还是得同意?贺总啊,何必呢!” “我会找人选个日子,婚礼好好的筹备下。”贺沉风也不搭理他,而是很严肃的说。 “是。”纪长笑立即恭敬的应,尽最大可能的讨好岳父。 “哈哈,小雪,我就说你得做我儿媳妇!”纪川尧笑的更大声,随即又激动的拍着儿子的肩膀,“儿子,你可真让我骄傲,终于把他女儿给我拐到手了,老爸这些年教导你的先下手为强没白费!而且这婚礼都还没办就给我造出大孙子了,不愧是我儿子!” “我话还没说完。”贺沉风嘴角紧绷了两下,接着道。 “我说亲家公啊,你尽管说!”纪川尧的好心情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欠揍。 “我同意长笑娶我女儿,还有个条件。”贺沉风眯眼,漠漠的出声。 “嗯?”纪川尧挑眉,等待着下文。 贺沉风墨眸凝向好友,忽然笑了下,不紧不慢着,“婚后要在娘家住。” “靠!”顾不得在小辈面前,纪川尧大声的爆了粗口。 贺沉风心里终于畅快了些,端起面前的茶杯,悠哉的饮着。 *********************************************************** 在小两口的婚事终于被家长应允后,也是过了个消停年,之后便是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婚礼。 这天,俩家大人又聚到了一起,商量着宴席放在一块办的事宜。 中间时,有些细节需要询问,贺沉风上楼想要将女儿一块喊下来,才到了楼上,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女儿正对着话筒气呼呼的吼。 “我不听我不听,纪长笑,我不要嫁给你了!”说完,她就将线路切断,炸毛的就差将手机摔出去。 等着她径自暴躁了一会儿,扭过头来,就撞到了贺沉风那双墨色的眼睛里,顿时心下一沉。 在慈父的威严之下,映雪也只好将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可不说还好,说完,就看到爸爸眼底的风云涌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大事,只是她跑去纪氏找纪长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他和他的女秘书,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抱在了一起,当下,她就难过的跑了回来。 客厅里,除了刚刚商量宴席的大人,还有被贺沉风拽下来的女儿,以及匆忙赶过来还气喘吁吁的纪长笑。 “哐当”一声,贺沉风将手里的水杯重重一放,冷声着,“幸亏这婚礼还有没有举行,我看应该在好好想想了!” “这是干嘛啊,哪有这么严重,小两口都有闹别扭的时候么!”纪川尧有些急了。 贺沉风发出一声冷哼,随即冷眸瞥向女儿和女婿,不客气道,“小雪,刚才你不也说不要嫁给长笑了,正好,婚礼也不用举办了!” “老公!”谢澜溪闻言,顿时蹙眉,旁边而坐的李相思,也紧张了起来。 “那怎么行,他们都已经登记结婚了!”纪川尧拔高着音调。 “那就离婚好了!”贺沉风不温不火的道。 从同意下来这门婚事开始,他就几乎夜夜难眠,只要一想到本打算多留几年的女儿竟这么快被个臭小子拐走时,心里的恼恨可不是一点点啊! “我的大孙子咋办?”纪川尧急的就差跳起来了。 “我们家养得起。”贺沉风故意道。 摸不清岳父心中所想的纪长笑也紧张了起来,“不可以爸爸!这件事我要解释……” “不需要了,我看就直接离婚!”贺沉风表情不变,漠漠的。 “爸爸——”映雪跺脚起来,拉长着尾音喊。 贺沉风皱眉,幽幽的看向女儿。 “我不要离婚,我还要嫁给长笑的,你……你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听下他的解释嘛!”映雪绞着手指,又急又委屈的说着。 见状,纪川尧心情顿时逆转,哈哈笑着,“就是就是,小雪啊,我也还是要你做儿媳妇的!” 贺沉风见状,悄然的叹了口气,伸手又端起了水杯,用温水暖着那颗受伤的心。 纪川尧却笑的更加欢,得意的看着好友,幼稚的对着妻子李相思做出了个耶的手势。 一比一,终于扳回一城。 *********************************************************** 夜色迷人,繁星点点闪烁。 贺沉风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的景色,面部轮廓上,一抹忧愁蜿蜒。 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澜溪朝他看过去,皱了皱眉,走过去将一旁搭着的毛巾拿起来,柔声的问,“头发还滴水呢,怎么不拿毛巾擦一擦呢?” “唔。”他淡淡的回了声,眸光没有眨动。 “怎么了?从酒店回来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澜溪边给他擦拭着头发,边问。 “哎。”贺沉风没回,只是低而长的叹了口气。 见状,澜溪不用再追问,心中就已经明了一切。 今天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举行婚礼的日子,女婿接亲出门时,她和谢母泪眼模糊之间,朝他瞥过去时,真的是鲜少的看到,他眼里有着细碎的光,正强忍着不掉落。 “老公,其实你今天把我给吓坏了,就是在教堂举行仪式那会儿,你要将小雪的手交到长笑手里时,我还以为你会忽然反悔不嫁女儿呢!”澜溪笑着说,还心有余悸。 当时纪长笑的手伸过来,他却迟迟没有动作,而是眸光幽幽的看着,弄的气氛变得格外紧窒。 贺沉风闻言,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来,“我可不是想反悔么!好不容易养得那么好的女儿,结果白白让小纪那家伙捡去了!” “呃,话不能那么说啊,小雪就算是嫁人了,也还是我们的女儿啊。”澜溪好笑的安抚。 贺沉风撇了撇嘴,心里还是不怎么舒坦。 “你也说了,是看着长笑长大的,而且他对小雪的感情一直很深,咱们把女儿交给他,可以放心的,他会对她好的。”澜溪将毛巾放下,将他有些乱的发丝都捋顺。 他皱眉,煞有其事的继续哼,“他敢不对小雪好!到时看我不揍的他满地找牙!” “是是是!”澜溪忍俊不jin,这哪里还是在外人面前的冷酷总裁啊,简直就像是个舍不得女儿的幼稚爸爸。 “好了,等着很快就三天回门了,到时就能又看到女儿了,我会跟他们说,让他们平时多回家里来!”她推了推他,阻止他自我憋闷下去。 之前他嘴上说让小两口住娘家,也只是故意气气好友纪川尧,不想让其那么得意。 婚事定下来后,夫妻俩就特意去看了好多新开发的楼盘,特意选了个地点和环境都极好的房子,买下来作为小两口的新居。 他们这边房子一买了,纪川尧得知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我们家娶媳妇,房子干嘛你给准备啊,故意的是不是啊!小雪,爸给你买车!” 看着两个爸爸的针锋相对,映雪把自己前不久才买了新车的话咽了回去。 这多年的好友为了儿女的婚事,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一方添了样,另一方也不堪示弱,到最后弄得快成为了h市的世纪婚礼。 “老公?”见他不吭声,澜溪歪头凑过去贴他的脸。 “女大不中留啊!”想到女儿和长笑一块的甜蜜模样,贺沉风有些惆怅的叹。 澜溪笑着绕过沙发去搂他,十分理解他此时的心境,想要继续去安抚他,可还没等坐好,就忽然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啊?”她惊诧的看着他。 “你说呢。”贺沉风将她扔到床上,随即饿狼一样的扑上去。 “呃,你倒是轻点呀!”澜溪被他的重力道弄的有些低声的吟。 贺沉风趴伏在她身上耸动,俊容埋在她的柔/软之间,声音含糊不清着,“再生个女儿……” ………………………… 今天的6000字更新完毕。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写这个剧情,轻松一下,嘿嘿。 () 番外:一晚情根种 冬,纽约,地下酒吧。 虽然大冒险游戏已经显得有些幼稚,可气氛玩起来的时候,却还是能让人更hing。 摇骰输了的路潜,只好端着酒杯,随着重重的鼓点声朝一竿人指着的方向懒懒走过去。 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时,他才看清楚了坐在吧台那里短发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外套搭在一旁的酒吧椅上,标准的职业装,白色的衬衫配深灰色的a字裙,两条腿/交叠的关系,从背部到臀凹出一条惹火的曲线。 “嗨。”他走过去,很没新意却也很大方的开场白。 闻声,贺以璇朝他瞥了一眼,很邪魅英俊的一个混血帅男人,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五官更是棱角深邃,还有一双带着股妖娆的气息的蓝色眼瞳。 不过她眉毛都未动一下,自动忽略的继续端着酒杯啜饮。 西方国家向来比国内要开放许多,更别说这样的地点和环境,所以她只当他是个搭讪的人,完全的不萦于心。 应酬之外,她其实也鲜少来这种地方,来也只是坐在吧台边上,要上一杯酒独饮,从不去舞池跳舞,就像是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说的一样,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都没有。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路潜丝毫不在意,也不愿多浪费时间,直接奔入主题,“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他说话时朝她凑近了过来,贺以璇蹙眉,不得不侧过头去看他,像是对待谈判时不按套路出牌的客户一样,眉角稍稍往上挑一些。 “fuck-you!”最后音节发出时,路潜还刻意将舌头吐出来一节。 贺以璇心下顿时一恼,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回骂,可看着对方微蓝眼睛里明显的张狂和促狭,她眯了眯眼,很大声的“噗”的笑出来。 握着酒杯的手爬上他的俊容,轻轻的拍,“就你啊?” “啧啧。”她上下打量,故意在他胯/下停留了几秒,声音妩媚,“恐怕你不行,入不了姐姐的眼呐!就是你脱光了洗干干净净的,再把小弟弟上打上个蝴蝶结,姐姐也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原本对这样挑/逗驾轻就熟的路潜,一时间有些愣住,竟没想到碰到个道行更深的。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震动着,贺以璇拿起,翩然的起身寻着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接去。 从贺沉风主动撒手总裁一职开始,集团里就由她暂时接了过来,所以哪怕是这样私人空间情况下,下面还是有很多的公事来向她汇报。 终于挂了电话,贺以璇在玻璃墙壁上靠了会儿,觉得酒劲有些上了头,找了服务生询问了下,她朝着长长的走廊尽头里的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是男女通用的,她看了眼标志推开了门,里面的呻/吟和粗喘声扑面而来,设计十分漂亮的洗手池上,女人大敞着腿坐在上面,弓着身子热情的迎接着男人的起伏。 还是第一次撞见这样火/辣辣的场面,贺以璇迈进去的腿忙退了回来,扭身往回走时撞到了个人。 “真抱歉,你没事吧?”对方扬声问着。 贺以璇摇头,刚想要说没事,抬眼却撞到了刚刚的那双微蓝眼睛里。 路潜抱着肩膀,痞痞的笑,刚刚他端着酒杯回去后,可是被那群人好好的取笑了番。 眯眼瞥向半掩门里的春/光,他促狭着,“打扰别人好事了?” 闻言,贺以璇媚媚的一笑,随即往后退了半步,不跟他多做纠/缠,直接侧过身离开。 路潜抱着肩膀的手放下,盯着常常走廊里她渐远的背影。 刚刚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她慌乱退出的模样,微皱的眉,以及脸上晕起的浅浅红,无端端的竟让他心里一阵的悸动。 ***************************************************** 碰巧的连续两个小插曲而已,路潜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晚上,两人竟然还会有更深一步的纠/缠。 唔,确切的说应该是交/缠。 在他离开酒吧时,和她乘的是一趟电梯,她站都已经站不稳,眼里都是蒙蒙的醉意,他不过是碰巧扶了她一下,就被她整个赖在了怀里。 天地良心,他最初并没有起歹念,只是想要将她送到对面的酒店。 开房时在她身上摸着证件,隔着衣料,手下的触感却也还是令他嘴巴起干了。 将她扔到床上,起身时他的脚被她垂落的腿绊住,毫无悬念的覆盖了上去,近距离的/逼近,她微撅的红唇就近在咫尺,散发着十足的诱/惑。 劈手捏起她的下巴,路潜就低头咬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贺以璇被放开时,眼神都已经涣散了,怔怔的看着他,酒精的作用下,她竟抬起了手在他唇上抚着。 舌尖舔了嘴角的津/液,她的声音很媚,“好甜……” 加上最初在酒吧时被她的调侃,路潜凝着她,瞳色逐渐转为暴风雨般湿冷而亮的黑蓝。 大掌收拢在她的胸/前,他动作有些粗/暴的将她彻底贯穿,却在下一秒,神情惊怔的看着她。 “好痛!”贺以璇本能的喊。 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他却还是硬邦邦的存在里面。 路潜喉结滚动,已来不及多想,紧致的美妙已经让他停不下来动作,只想要一次比一次送的更深。 凌乱不堪的床单上,身/下的人在不断的颤,喉咙间尽是断断续续的还在喊着痛和不要,双手双脚更是来回的舞动,长长的指甲,挠的他后背火燎燎的疼,下手没轻没重。 可越是这样,路潜就越是要征服,更深的挺,更重的磨。 最终,贺以璇被他的技巧与力道击溃,身子随着他有力的起伏抖,细声的哼。 这一夜,酒精的促使下,她将自己交给了从未见面的陌生人。 ***************************************************** 一/夜/情,对于现代这个社会来说太过普遍,更何况到了贺以璇这样的年纪,虽是恼恨,却也还是淡然的接受。 只不过,这样的前提是不要在遇到那晚的男人!而且最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那男人竟然还是和自己恶斗的弟弟的好友! 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贺以璇回到房间甩上门,一向冷静如同女王的面具,终于是细碎的全部脱落。 知道他们会在楼下吃早餐,她甚至为了避免见面,只叫客房服务送到了房间里来用。 弄了头发化了妆,换了身新的职业套装,她这才出了酒店,坐上安排好的车子,前往合作的公司。 多年来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女强人的称号也不是随随便便起的,很复杂的合作案,她也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和对方老总全部都达成一致。 “很高兴能和贵公司合作。”她起身,笑着伸过手去。 对方也是忙站起来,热络的握住,“哪里哪里,是我们的荣幸!” 合作促成,又是赶着中午的时间,当然是要一起庆祝吃饭的,所以在对方的再三邀请下,她也是不好推脱的。 可贺以璇绝没想到,会如此的世界之小。 “路先生和我也是老熟人了,今天又难得这么巧,璇总,不在意多个人吧?” “呵呵,当然不在意了。”贺以璇欣然的笑着,心里却是一千个一百个的不愿意。 “来来来,快坐!”老总立即高兴的招呼着。 长方形的玻璃桌,她和跟随的助理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老总和路潜为一边,她只要目不斜视的话,基本可以看不到他。 “璇总,我还没跟你介绍,这位路先生在纽约可也是很有名的企业家!”老总热情的给他们牵引着介绍,“路先生,这位是贺氏集团的璇总,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你好。”贺以璇夹菜的动作只好顿住,抬眼朝路潜看过去,礼礼貌貌的。 路潜却并没有礼貌的回上句,而是看向老总,不紧不慢的说着,“不用这么客套,我和贺小姐也不陌生。” “啊,原来两位早就认识啊!”老总很夸张的低呼。 贺以璇快速的瞪了他一眼,尴尬的笑着,“呵呵,见过两次,不太熟。” 斜对面而坐的路潜,闻言也是勾唇笑着,笑容比她要自然肆意了许多。 之后,贺以璇就尽可能的避免着和他目光相对,以及对话相撞,希望这顿饭快些结束。 虽然特意来的是中国餐厅,可毕竟是开在国外,也是有刻意适应当地人的口味,所以她吃的有些不惯,中间放下筷子端起水杯来喝。 一只脚,就这个时候悄然无息的从她的脚踝处,沿着小腿就蹭了上来。 她浑身一个激灵,口中饮下的水也顿时呛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来。 而对面,罪魁祸首正慢条斯理的和老总叙旧,端着酒杯很热络的相撞。 走可氛一。“璇总,你没事吧?”老总忙抽着纸巾给她递过来。。 “没事没事。”贺以璇接过,窘迫的擦着嘴角溢出来的水,以及身上殃及到的地方。 “真的没事吗?”路潜也放下酒杯,很关心的询问着。 “没、事!”她咬牙,尽可能的不将愤恨表现出来。 原以为可以消停,才刚沉下来这口气,那只脚竟又蹭了上来,而且比刚才还要恶劣,直接顺着她的裙边探进去。 “路先生!”贺以璇猛然低声的喊,脸憋的通红。 “嗯?”路潜不动声色的看向她,蹭着她腿/内的脚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 “我去趟洗手间。”在老总惊怔的目光下,她实在是按捺不住的起身,丢下一句后,便起身从位置上离开。 冰凉的水柱灌下,贺以璇反复的搓着手,也同时让凉意刺激自己冷静,等着完完全全可以对着镜子淡淡而笑时,她才擦干了手从里面走出来。 门口处,路潜抱着肩膀,斜斜的靠在那里,正勾魂动魄的对着她笑。 酒吧那一晚后的再遇,也才得知她是贺沉风的姐姐,当天早上她没化妆,微干的短发也是服帖的,穿的也是普通休闲装,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现在再见,她穿着职业装,却又和酒吧那晚不同,全然的精明强悍的女强人模样。 他是万千花丛过,还没遇到过这样有意思的女人。 贺以璇装作没有看见,微仰着下巴,迈着步伐想要走过去,可路过时,被他一条胳膊横住。 “你干嘛!”她防备的看着他。 “我啊,想跟你再纠/缠纠/缠呗,你不是沉风的姐姐嘛!正好我勾引你,让你对我着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收拾得你服服帖帖,也给他清除个障碍!”路潜勾唇,脸上爬满了猥琐的笑。 “你是不是有点脑残啊?”贺以璇气到笑的看着他。 “怎么着,我的魅力还不够大?那我们在找个机会,激发一下你对我深深的肉/欲?”路潜说的饶有兴致。 “给我躲开!”贺以璇推着他,想要越过去。 路潜伸手制住她,在她耳边吹着气,“老处女,你老实跟我说诶,那晚我真没让你舒服?” “滚开!”她完全的被惹毛。 “说啊,没舒服吗?”他却没完没了的,“你怎么不承认呢,我看你最后也挺享受的啊,每一秒都沉迷不已的。” “你——”贺以璇气怒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撕碎。 路潜松开她,随意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上面轻扣着,笑吟吟的,“唔,是不是要我将小弟弟上打个蝴蝶结啊?” 贺以璇深深的吸了口气,几乎快眼充血,在前面服务生惊慌的注目下,硬是咬牙忍耐下离开。 而路潜,站在原地看着她气的发抖的背影,乐的不是一点点。 ***************************************************** 纽约市的夜晚,璀璨霓虹。 十字路口拐弯的轿车,被后面的跑车猛然超过,从道内侧相撞,还好不是繁华路口,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交通堵塞。 贺以璇掐腰站在原地,伸手按揉着太阳xue,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她从来不认为有这么巧的撞见,来纽约一共也待不了几天,可从那一晚后,她竟然又看到他。 将手放下,她走过去看着两辆车子擦碰的地方,虽然责任在他,但她也是实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索性认栽,想要让他将车子开走,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 打算跟他开口说时,他也是刚撂下手机,对着她笑道,“别担心,我刚报过警了!” 闻言,贺以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本来就想要快点结束,他竟然报警,等着警察过来,再弄到局子里,没有两三个小时都够呛能完事! 一切都在她的估算当中,从警署出来时,折腾了近三个小时,车子也被保险公司来人,直接拖走。 “哎呀,都这么晚了,我请你吃饭啊!”路潜双手插兜,肆意的看着她。 “不必了。”贺以璇脸色清冷,不假思索的拒绝。 她现在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多待,后悔极了这次的纽约之行。 “吃顿饭怕什么的啊,又不是要跟你上/床!”路潜紧跟她后面,墨迹着。 她火大的瞪他一眼,恶狠狠的快步走着。 见状,路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扬着声音喊,“老处/女,三十一岁的老处/女!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吃顿饭啊?” “你给我闭嘴,别再喊了!我说不,不不不!”贺以璇顿住脚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有没有人说你,生气起来还挺xing感的?”路潜眯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 贺以璇感觉血液“噌噌”的都往脑门上窜,跟一个痞子简直就没法掰扯出道理来! 再度想要转身走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来接起,那边自己的妈妈声音哽咽着,说爸爸心脏病发作在医院里。 那边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都有些听不清,想要仔细问时,好像有护士给叫走,电话就这么给挂断了。 刚刚窜上脑门的血液,忽然全部冷却,她的大脑都已经完全空白。 路潜皱眉的看着她,只觉得她脸上所有神情都忽然消失,眼神慌乱起来,猛的走开,直挺挺的朝着路对面走去。 “滴滴啪啪——” 她忽然冲到马路上,汽车的刹车声尖锐的响起着。 路潜箭步的冲过去,几乎是没有多想的就将她护在了怀里,整个人像是堵结实的墙挡在了她面前。 车子叫嚣着停下,冬夜里司机也还是伸出了脑袋咒骂着,他皱眉道歉后,拉着惊魂未定的她往路边走回去,紧紧的箍着她的细腰,不让她在冒失。 “发生什么事了,你看着点车啊!”他收起妖异的痞气,沉声的叱。 “爸爸……”贺以璇被双重刺激吓的有些失魂落魄,茫茫然着。 “什么?你别着急,慢慢说!”路潜俯着俊容瞅她,透着安定的力量。 涣散的眸光对上他微蓝的眼瞳,似乎被安抚到了些,她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颤着,“我爸,我爸他心脏病发作了……” “你别着急,他不会有事的!”路潜凝声着,脸上露出的是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担忧。 “对,他不会有事的,他绝对不会有事的……”贺以璇点头,喃喃的重复着。 路潜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和那慌乱的眼神,一股从未有过的疼痛狠狠的捏住了心脏。 ***************************************************** 早晨的机场大厅。 贺以璇闭着眼睛,一旁送他们过来的路潜,还在没完没了的碎嘴。 昨晚最开始接到妈妈电话时,她慌到了不行,后来被路潜送回了酒店,一路上竟被他的手握着,就那样镇定了了下来。 回到了酒店,她给爸爸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仔仔细细的询问了情况,了解了详情,说是中午时就抢救了过来,不过有些严重的是,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随时可能还有危险。 她当下就安排了赶回去的航班,也同时去贺沉风的房间通知。 一整晚她都没怎么睡好,担心着爸爸的病情,并且深深的恐惧着怕失去,所以对于男人在一旁的挑衅,她完全的忽略,甚至是有气无力。 “就是看你心情不好,不是想让你转移下注意力吗。” 有些低的男音,像是飘在她的心尖上一样,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很大,手指又很修/长,握着矿泉水瓶子,很轻松的就将她刚刚拧了半天也没有拧动的瓶盖给拧开了,然后懒懒的递过来。 那一瞬,让她有种被人细心呵护的错觉。 广播里已经提醒着他们所坐的航班,她和贺沉风以及澜溪都起身要过着安检,往那边排队方向走时,路过摆放的垃圾桶,她将手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扔进去。 松手时,掌心空落落的,心底深处竟滋生出一股不舍来。 抿了抿唇,她挪着脚步继续往前走,临近闸口时,她原地踌躇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扭身望回去。 那时晨光从机场的落地窗外透进来,明晃晃的洒在他身上,模模糊糊的都看不清楚他的轮廓,他的表情。 贺以璇捏着手指,眼神逐渐迷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那时的她也好,还是他也好,都并不知。 有些缘分,早已注定,冥冥之中。 有些情根,悄然入种,茫然不知…… ………………………… 6000字更新。本来还在群里通知晚上不更了,有些感冒,浑身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冒虚汗的,可折腾的睡不着,所以还是写了,只不过都凌晨了诶!应大家要求,打算写君君的故事,不过还是很短的短篇。 () 番外:与君初相识(一) 盛夏,干燥的夜。 二环内前年新翻建的高档小区,除了地理位置,最好的卖点就是视野。就像是现在,站在十五层的落地窗面前,微微眺望,就能将半个h市的夜景全部欣赏,好不肆意。 “君君,你妹妹的婚礼都马上要到日子举行了,你还连个谱都没有,三十一了啊儿子!” 贺元朗握着手机,听着那边妈妈焦急又无奈的声音传来,他勾唇微笑,温声安抚着,“妈,我心里有数的。” 那边的妈妈又如往常般的唠叨了一堆,最后扔出个重点,给他安排了个女孩子见面,而且还刻意强调的是和他爸商量过的。 挂了电话,贺元朗想象着妈妈挑眉高兴的模样,低低的叹了口气。 猫一样的轻灵脚步响起,后背一暖,有两条手臂绕到了他的脖子上,紧跟着的是两条纤细的腿也勾了上来,不偏不倚的,小脚刚好落在胯/下的某物上。 “这么多电话,有完没完啊!”耳边传来抱怨的女音。 “呵呵。”贺元朗偏头看着她,低沉的笑。 巴掌大的小脸,被妆容雕琢后显得更加精致,她身上应该只穿着真丝的睡衣,因为后背传来的触感,太过让人躁/动了。 “又是哪个俏妹妹给你打电话啊?”女音微哼,扬声又问。 “我不就你一个悄妹妹么。”他仍旧笑,笑的勾魂动魄。 闻言,她紧了紧交握的手臂,“噗哧”一声的笑了起来,“那哥哥,你打没打完电话呀?” “等不及了?”贺元朗回手,捏了捏她挺/翘的tun。 “嗯——”她拉长了尾音,眼尾处拉长的黑色眼线,也随着她眼睛微挑。 她歪头凑过去,故意朝着他唇上呵气,“等不及的想要把你榨干!” “这么能耐呢。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哭着求我饶了她,这里不要那里也不要,直喊着太深了不行了!怎么的,现在是又精力充沛了,准备好被榨干了?”贺元朗不紧不慢的说着,眼里一片邪/恶。 她被他露骨的话说的羞窘,两边脸都飞起晕红,却还硬是咬牙撑着,不知死活的挑衅去看他。 贺元朗喉咙耸动,猛地就返身将她甩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细密的压住,眸色转眼变得越来越深。 “又唤香水了?”皱了皱鼻子,他问。 “嗯呐。”她娇声的应,眨巴着眼睛看他,“不好闻啊?” 不知道怎么的,被她眼睛勾的有些恼火,贺元朗捏着她腰的手收紧了力道,同时埋头在她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好痛啊!”她哆嗦起来,疼的直皱眉。 贺元朗心情这才舒畅起来,直接抱着她往里面的卧室走,粗喘声一片。 面对面几次的姿势里,她被他伸手按着腹部,恶意的重重进出,挨了数十下后,终于是被击溃,尖叫声连连,“我说你轻一点啊,君君……” 驰聘的男人闻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技巧和力道双双加重的要她。。 一夜疯狂,到了第二天自然是筋疲力尽。 脸颊上被人用了些力的捏了捏,艳阳皱眉,直到那悉索声和脚步声都渐行渐远,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后,她才幽幽的睁开眼睛,才一动,就连带着其他骨头节的酸痛,她哀哀叫的直骂人。 起来跑去浴室,快速的卸了妆,把小脸洗的干干净净,满头的波浪卷发,全部都挽成规规矩矩的发髻,随即拿起随身包里的衣服换上。 将凌乱的床单换下,再将一地狼藉的卫生纸收拾好,她才背着包出了门。 米白色长裤,浅蓝色衬衫,脚下踩的是一双球鞋,和昨晚出入时的紧身皮裙,外加十寸高跟鞋的女人好似不是同一人。 电梯“叮”的声响起拉开,艳阳风风火火的从里面跑出来,对着电话急喊着,“主任主任,给我半个小时,我向你发誓立马就到……” ***************************************** 跟随着主任从计程车上下来,艳阳眯眼朝天上看了看,心里直叹,又一个艳阳天呀! 面前是一家很上档次的咖啡厅,不时出入的都是有身份有格调的人,她和同办公室的体育老师随着主任前来,是因为班里的学生在体育课时从滑梯上大头朝下的栽下来,学生家长很有势力,直嚷嚷着要状告学校,他们是再一次说好话求情的。 随着服务员甜甜的声音,他们被引领着走到靠窗户的位置,盛气凌人的家长早已等候在那。 临入座时,艳阳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就注意到了前方不远处坐着的男人。 有些慵懒的靠坐在沙发椅上,白衬衫西裤,两边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小麦色的健康手臂,像是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一样。五官深邃的原因,不说话的时候,如同雕塑出来的艺术品。 目光不其然的相撞,艳阳忙别开,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贺先生?”对面人有些紧张的喊着他。 贺元朗这才反应过来,将注意力放回了对面人身上,很歉意的一笑,“抱歉,刚刚你说什么?” “我是说,其实我们以前见过一次面的,在个小型的宴会上,你跟你爸爸去参加的,当时我们还说过几句话……”周彤彤低下头,说到最后眼里都带着羞涩。 当时初见他的心动,让她简直是情难自已,某次他妈妈和人闲聊起犯愁儿子的婚事,她得知后费了好大的劲才促成了这场相亲。 周彤彤眼神期待的看着他,“贺先生,你还记得么?” “唔。”贺元朗不留痕迹的皱了眉,模棱两可的应了声,脑海里找不出任何对面前女孩子的记忆。 毕竟是妈妈亲自安排的,也是不敢怠慢,索性转了话题道,“认识了就是朋友,不用贺先生那么见外的叫。” “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元朗吗?”周彤彤大喜。 婚位最不。“可以。”他淡淡的笑了笑。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也直接叫我彤彤吧,元朗……”周彤彤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努力的想着让两人更加了解,更加亲近。 似乎都只是她在说话,他偶尔喝口咖啡,偶尔看向别处,这会儿正低着头,薄唇微挂着薄薄的弧光。 那若有若无的笑,简直能让人痴狂,周彤彤正入迷时,他却忽然起身,将掌里的手机放入口袋,笑着道,“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好的!”周彤彤立即点头如捣蒜。 对面的家长得理不饶人,在主任的威严下,艳阳和体育老师连连讨好的对着家长软声细语,尽可能的将毕生的好话全部说尽。 手机忽然震动提示有短消息时,她悄然的摸出来,上面只有简洁的两个字:过来。 她不jin蹙眉,下意识的朝前面望过去时,就看到男人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咬了咬牙,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主任,我尿急,去趟洗手间!” ***************************************** 一路小碎步走到了洗手间,在男女两边的门口处她迟疑着,正准备拿着电话想要找号码时,一旁男厕里伸出一条魁梧有力的手臂,直将她拉了过去。 背脊被抵在门板上,贺元朗英俊的眉眼瞬间逼近。 “什么事啊?”艳阳咬唇,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跟在他身边快两年的时间了,但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两人都是在夜晚相见,只要他一通电话,她就会推掉一切事情,乖乖的在那间公寓里等着他,然后上/床,开始做。 所以,这样白天的情况下两人相见,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贺元朗眯眼,头微微一歪,朝她的脖颈间凑近,随即勾唇,“怎么没喷香水?” “唔。”艳阳摊手,敷敷衍衍。 等着她再抬眼时,他的吻就覆盖了上来,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罩下来。 后脑勺被他伸手扣着,舌被他卷过去大力的吸,故意的不给她换气的机会,胸腔内憋的发闷,等他终于餍足的放开时,她大半个唇腔都是麻的。 贺元朗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粉黛的残留。 他忽然有些爱不释手。 被他捏的有些疼,艳阳抗议的挥手,轻声的问,“你来相亲?” 看到他时,她就也看到了他对面坐着的女孩子,那模样那架势,再明显不过的是相亲。 “嗯。”他懒懒的。 “哇哦!h市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竟然还要相亲,我要是给给报社放个消息,他们会不会说我造谣?”艳阳笑了,夸张对着他挤眉弄眼。 “晚上过来。”贺元朗却忽然道,眸光幽深。 艳阳皱眉,提醒着,“今天是周五啊,我得去医院看妈妈。” “嗯。”他点头,表示他知道,但随即又道,“看完她再来,我等你。” 闻言,艳阳怔愣的瞅着他。 因为这近两年的时间以来,她最了解他的耐心不好,从来不愿意等人。还记得有次她只不过晚到了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大发雷霆,差点将她拆了重组。 被反锁的洗手间外,传来敲门声,一下下震在艳阳的后背。 她这才回神,贺元朗已经松开她退开,正在洗手池边上慢条斯理的洗手,周围一切不萦于心。 艳阳暗自咬了咬牙,吸了口气,才将门拉开,在外面等候着上洗手间的男人的惊惶目光下,镇定从容的走出来。 ***************************************** 临近郊外的一家私立医院,虽然不是位于市中心,却是一般人都无法能来看病的地方。 从电梯上来,艳阳穿过玻璃帷幕的天桥,走到最里边的高级病房,推开门,里面仪器的声音滴答滴答的。 心脏里堆满了压抑,却在看到妈妈温慈的笑容时,瞬间开朗。 端来了温热的水,将干毛巾侵湿后再拧干,她俯身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从妈妈的脸开始轻轻的擦拭着,每个角落都仔细的不放过,像是做着天底下最让人幸福的事。 小心翼翼的避开妈妈手上的针管,艳阳笑着道,“妈,我现在的工作还是很轻松,除了班里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我们学校又要快评比优秀班主任了,我正积极参与呢!” 闲聊一般,她将自己的情况跟妈妈汇报着,也想要让她宽心。 妈妈伸手去握她的,轻柔的在上面拍,对着她笑的比刚刚还要慈爱。 等着她将一切都弄完了后,正准备起身去将水盆端走时,妈妈拉过了她的手,用插着针管的手在她掌心上面,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保重自己。 “妈妈,你放心,我会的!”艳阳暖暖的笑。 等着她再回到病房时,妈妈已经体力不支的斜靠在那里睡着了。上次手术之后,妈妈就睡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要多,今天也是知道自己会跑过来看她,所以一直都没睡。 将背后靠着的枕头放平,小心翼翼的扶着妈妈躺下后,又静静的陪了半个多小时,艳阳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同时,后面有人走过来喊着她,“潘小姐。” “啊,冯医生,您好!”她回头一看,是主治医生,这两年来也多亏他的医术能让妈妈活到至今。 “又来看妈妈?呵呵,病人情况还是可以的。对了,贺先生让美国那边的医师新研发了药,我们这边也临床试验了下,准备下周就给病人用,应该会有很显著的效果。”冯医生笑着道。 “谢谢您冯医生!”艳阳由衷道。 “这是哪里的话,都是我该做的,更何况也是贺先生亲自吩咐的!”冯医生忙摆手,丝毫不邀功。 他口中的贺先生,是先如今贺氏的副总裁,更是未来集团的接班人,h市能有几个人敢开罪的?他小心翼翼的,诚惶诚恐的不敢怠慢了才是真。 艳阳眼底波动了下,没再说什么,点头示意了下就离开了。 等她坐车到了公寓时,仰着脑袋往高高的十几层楼上望着,那里正灯光橙黄。 电子锁很轻的一声“咔哒”响,沙发上坐着的贺元朗,在烟灰缸里弹烟灰的动作一顿。 没几秒,眼睛就被人给蒙住了,有熟悉的气息和陌生的香水味凑了过来,他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 “好哥哥,猜猜我是谁?”艳阳细着嗓子,一句话转了好几个音。 “狐狸精。”贺元朗低笑起来,毫不客气道。 果然,话音才落,后面就隐约传来小声的咒骂。 他心情很好,将蒙在眼睛上的手拉下来,随即将烟掐灭,回身捏着她的腋下,整个将她从沙发后面拎了过来。 艳阳软软的躺在沙发上,还气闷着他刚刚的话,“你才是狐狸精!” “狐狸精怎么了,这不是对女人最高的评价么。”他支撑着手臂在她脑袋边,眼角翘起细细的纹路。 “呸!”她大声的叱,很快又笑吟吟的看他,“等很久了吗?” 贺元朗没回她,只是伸手在她脸上轻抚着捏,出神的端详着她。 白天时在咖啡厅见到她,头发在脑后挽上个利落的发髻,露出饱满的额头,没有留海也没有凌乱的发丝。脸上也没化妆,干干净净的素颜,当时窗外的阳光拂在她的脸上,甚至能看到脸上的细细绒绒的毛。 指腹在她唇边摩挲着,他低沉着问,“来前特意化的妆?” “嗯哼。”艳阳微抬起下巴。 “用不着这么麻烦。”他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情/人就该有个情/人的样子嘛。”艳阳娇声笑了,眼神有些媚,表情却没心没肺的。 贺元朗眯眼,用拇指将她唇上的膏状物体全部擦掉,才促狭的咬了上去。 激/烈的口水交/融中,她尽最大可能的挺着身子去磨蹭他,难耐的哼,哼的他的自制力越来越薄弱,甚至都等不及回到卧室里,就在沙发上挤了进去。 深入,再深入…… 开始时她还能助兴,可没多久她彻底软成一滩水,被他撞的直往上耸肩着躲,嘴里也开始哀求起来。 贺元朗完全的兽xing大发,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整,加速的冲/刺。最后回到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他仰头闷吼了声,有些颓然的倒在她身/上,终是尽兴。 她歪着头在枕头里,浑身蜷缩的抽搐着,他以为她昏厥过去了,可却没想到她反而伸手环住了他。 “君君,谢谢你……”艳阳吃力的在他耳边真心实意的说。 要是没有你,她还在为妈妈的病犯愁,还在为生活犯愁,还不知会沦落到怎样的一副田地。 所以,谢谢你。 后背被她两条细细的手臂环着,贺元朗喉结滚动,忽然又想狠狠的要她。 ***************************************** 装潢高级的西餐厅,地板都是光可鉴人。 艳阳有些不安的坐下,看着对面做东的体育老师,颤颤的道,“吃个饭而已,不用来这种地方吧?” “这里挺好的。”体育老师笑的憨厚。 “可价格贵的吓人,又吃不饱,我们还是换地吧!”艳阳压低着声音对着他说,还是不想让他破费。 “别怕,学校不是刚补了奖金嘛,吃不饱就多点点!”体育老师却豪气道。 见状,艳阳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想着挑便宜的点,毕竟像是他们这种伸手管领导要工资的人,赚钱不易啊! 拿着菜单的服务生退下,艳阳端着杯里的冰水小口的喝着,很自然的打量对面的体育老师。 因为之前要转告学校的家长,在主任带领两人又去了对方家里好几次的情况下,终于得到了和解。作为成大大部分责任的体育老师,很是感激她,所以有了这顿饭。 虽然同在一个办公室,她也还没仔细的打量过他。刚毕业就被分到学校的体育老师,还很年轻,笑起来忠厚又老实,怪不得其他老师总是私底下议论。 体育老师明显被她看的不自然,紧张又局促的,整张脸都红了。 艳阳忙收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想要找个话题来说,他却已经抢了先,“潘老师,你化妆起来挺好看的!” “呵呵,是么。”闻言,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毕竟是赴约吃饭么,怎么的也得看起来正式些,所以她出门时刻意化了些妆。 被人称赞总是会高兴的,艳阳也是,弯唇笑着道,“李老师,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还专门请我吃顿饭。” “要的要的,能将那名难缠的家长摆平,你也是出了很大的力,不然要是真的告了学校,恐怕到时我的饭碗也不保了!”体育老师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学生的班主任,真追究起来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共勉!”见状,体育老师将刚倒的红酒杯举起。 “共勉。”艳阳点头,笑着和他撞杯。 吃到一半时,体育老师搓着手,有些局促着说,“你看我们也不是在学校,私下的话,就别李老师李老师的叫了,听着也怪不舒服的,好像还在工作一样。” “好啊。”闻言,她欣然点头,率先改着称呼,“小李!” 体育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原本打算叫出口的“艳阳”,也只好吞了回去,憋了半天才不甘不愿的改叫着,“小潘……” 吃完后,两人叫了服务生埋单,随即走到吧台等着结账。可递过去的卡却没有收,餐厅经理笑着对两人说着,俩人的账单已经由贺先生签了字。 艳阳头皮一麻,侧头朝一旁看过去,餐厅经理口中的贺先生正靠在吧台拐角处,斜靠在那里淡淡的瞅她。 面上表情无波,眼神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 这两天快被折腾死了,更新也无法保证时间了,只能趁着有体力的时候尽量的写,大家见谅吧。一直想着给君君配个什么样的姑娘,最终,小女子艳阳横空出世! () 番外:与君初相识(二) 走进自己所住的小区,天色都已经降下来了,艳阳边走边哼着不成调的歌,双手拎着的购物袋随着她的节奏来回的晃。 从门口一直沿着两边树木走到楼下,抬脚上了几层台阶后,又忽然原路退了回来。 艳阳蹙眉,连连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跑车。 “叩叩——” 车窗玻璃被敲响,额头抵在方向盘上的贺元朗抬起头来,眼神有一瞬间的迟钝,很快恢复。 偏头看过去,外面的女人正歪着脑袋瓜瞅他,神情和眼神都颇显孤疑。 “嗡”的一声,车窗被他放下,艳阳咽了咽唾沫,“你刚睡着了?” “嗯,下午谈生意时,多喝了两杯。”贺元朗点头,说话间揉着还有些发疼的太阳xue。 “你、来找我?”她舔了舔嘴角,不确定的问。 “不然呢,我很闲得?”贺元朗皱眉,声音有几许不悦。 艳阳不解的看着他,脱口问,“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啊。” 被他更加沉的目光注视,她立即反应过来,忙道,“喔喔,出门时手机就没电了。” 贺元朗却没有下文,只是微抬着下巴,冲着一旁座位示意。 见状,艳阳咬牙,像是听话的小宠物狗一样,啪嗒啪嗒的绕过车身,打开车门坐进去。 从电梯里出来再到进了屋,她跟在他身后换着鞋子,环顾了一圈找地方将自己手里拎着的购物袋放下。 才空出手,就忽然被他搂了过去,高度的关系,脚尖不由的踮起。 “我还以为,你只有见我时会化妆。”他瞅了她有一会儿,皮笑肉不笑的说。 “唔。”艳阳抬手,今天第二次摸了摸自己的脸。 眉眼一弯,她扬起很媚的笑容,“那你是觉得这样妆淡一点好呢,还是像平常那样浓一点好呢?” “呵。”他冷笑了声,又陡然眯眼,语气不善,“跟那个野男人野到现在才回来?” 艳阳也没回他,笑吟吟将两条手臂缓缓的绕了上去,眼带挑衅。 腰上力道猛地收紧,她吃痛的皱眉,抬眼朝他看过去,发现他唇线抿的极紧,眼神也是越来越可怕。 艳阳没出息的抖了下。原着成台。 虽然跟着他的时间不短了,可还是无法在他强大的气势下浑然无事,假装也都有些没底气。 努力镇定,她娇睨着他,“吃醋啦?” “你觉得是?”他顿了几秒,才懒懒的反问,表情微微松弛。 “啧,你可真没劲!”艳阳故意咂巴着嘴,心里却悄然松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解释着,“没有什么野男人,那是我同事,跟我一个办公室教体育的老师!再说那会儿出了餐厅我们就分开了,我去逛超市了。” “逛超市去了?”贺元朗挑眉,似是不信。 “证据都在那呢。”艳阳冲着购物袋偏了偏脑袋。 妈妈是未婚就生下了她,姥爷知道后却十分恼怒的断绝了关系,母女俩就从台湾移民到了加拿大,一直来的生活条件都很有限,所以每次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妈妈带着她去超市。 从玩具洋娃娃,到童话故事书,再到琳琅的零食,都是她童年里最幸福的东西。直到现在,她还有着这样的习惯,不喜欢逛商场买服装,而是喜欢去超市,先歪在书刊的地方看书,然后超市里每个货架都逛上一圈,每次都能逛上好几个小时。 “敢骗我试试。”贺元朗从鼻间发出一声哼,低头咬上了她的下巴。 艳阳撇了撇嘴,在他怀里挣扎,“我还没吃饭,肚子好饿!” “嗯。”他点头应,随即舔着下巴上刚刚被咬的地方,“我也饿了。” 看着他眼神里渐起的变化,她有些胆颤,很怕这样的情况下被他拖进卧室的大/床上,一定不用多久,她就会因为严重的体力不支而昏厥。 “我在超市买了菜,要不我去做点吧!”她忙提议着。 “嗯,填报了肚子再算账。”贺元朗点头,语气沉沉的松开了她。 ***************************************** 二十分钟后,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艳阳就冲着客厅喊,“好了!” 闻声,已经换了身衣服的贺元朗将手里遥控器放下,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等着看清楚餐桌上摆着的两盒泡面时,不禁皱眉,“这就是你弄出来的?” “有泡面吃就不错了。”艳阳摊手,“你这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做啊!” 刚刚她将在超市里买来的东西拿进厨房,翻箱倒柜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厨房里一尘不染的,哪有开伙的迹象,所以她就只烧了水泡面吃。 “我去打电话叫外卖。”他看着盒里的泡软的面条,没有食欲。 “你叫吧,我可饿了,先吃!”她不管,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拿着筷子就挑着里面的面条。 贺元朗看着她有些凶残的吃香,狼吞虎咽的,默了几秒,他也还是拉开了椅子坐下去,跟她一样开始吃了起来。 “下午那会在餐厅里,你付什么款啊,那是说好李老师请客!” “我高兴。”贺元朗抿唇,没有抬头。 艳阳还是觉得吃亏,“说好是李老师请客的,白白浪费了。再说,那顿饭也不便宜吧?” “那就算你账上。”他淡淡的。 “我可没钱还。”艳阳忙道,又很快低下了声音,“细算起来也欠的太多了。” “那就慢慢还,不着急。”他抬头,不咸不淡的朝她看过去。 闻言,艳阳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吃着面,翘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眼底情绪。 “真是人间美味啊!”将最后一口汤都喝掉,她意犹未尽的叹。 对面坐着的男人早已经吃饭,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叩着。 “你吃完啦?剩下的汤还喝不喝了?”艳阳伸长脖子朝他盒里的泡面看了看,问。 “嗯,不喝了。”他淡淡的点头。 话音落下,她就已经将他的面盒拿了过来,丝毫没有顾忌,直接捧起就喝了起来。 贺元朗手中节奏错了节拍,眼里滑过怔愣的看着她。 “终于吃饱喝足了!”将他剩下的汤也全部都喝光,艳阳这才满足的眯眼。 起身将空盒子和一次性筷子都扔到垃圾桶里,到厨房找来干净的抹布,侵湿了水后拿来擦着桌子上面溅到的面汤。 贺元朗一直坐在那没动,一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另一手端着杯凉白开,边喝边淡淡的看着她。 她低着头,t恤的领子有些大,伸手间锁骨处就露出很大的一片,长发微垂几丝,被她嫌恶的拢到耳朵后面。。 “爸爸,你为什么喜欢妈妈,喜欢妈妈哪里呀?” 儿时,他还是个没有长大的活泼小精灵,天真无邪的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爸爸语气淡淡的,抬头看向厨房里正收拾碗筷的妈妈,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变化,但眼神却已经无限温柔起来,声音亦是,“不过,你妈妈总会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那种有家的温馨感觉,最重要的是,心里也觉得安定。” 小小的他,还无法领会太多的事情,只是歪着小脑袋瓜,懵懵懂懂的听着。 将嘴里含的一口水咽下,贺元朗目光随着她的倩影在动,凝着凝着,眼神里悄然起着变化。 “去洗澡。”等她再从厨房里出来,他起身将水杯一放。 看着他慵懒的步伐,艳阳托起了下巴琢磨,这厮,怎么忽然心情这么好了? 他是后洗澡上/床的,她还正在摸着自己的脸,上面淡淡的妆容也被她都洗干净了,这样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夜晚,她有些不太习惯。 男人掀开薄被就从另一边凑过来,整个将她捞在怀里固定住,呼吸如数的/逼过来。 俊容俯下,在她的颈间点点的亲,手也已经从睡衣里探进去,揉搓着她的胸。 身/体对他已经是完全的熟悉,随便一个小小撩/拨,都是全面性的挑/逗,艳阳嘤咛着声音,想要侧过身子面向他。 不过动作却被他制止了,胸/前的手也没有邪/恶的往下去,只是停在那。 “嗯?”艳阳不解。 “今儿放你一马。”贺元朗像是吸血鬼一样,在她颈处舔。 “为什么呀?”她不知死活的追问。 “消停儿睡觉。”他沉声,手中用了些力道,算是威慑力。 渐渐的,怀里的娇躯变得松弛下来,呼吸也逐渐匀长,已经进入了睡梦当中。 黑暗里贺元朗眼眸流转,隐隐蕴了丝轻芒,将她搂的更紧后也闭上了眼睛。 不是不想做,只是忽然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 ***************************************** 蓝天白云,朵朵漂浮。 上午例会的时候,校长就兴致勃勃的宣布着成功拉来了新图书教室的赞助,下午时,赞助商就会来到学校实地考察一番。而很不幸的是,她作为语文老师,和其他两个普通话好的老师一并派去当解说员。 等着下午时窜了课,她在主任的带领下,早早的跑去校长室待命。 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赞助商,艳阳却在看到对方时心头狂跳起来,竟然会是他。 从教室再到校园操场,以校长为首,他们像是被高级领导视察一样,哈巴狗一样的跟在后面,讨好的介绍着。 因为其他老师都像是打了鸡血,所以只要不跟着争着出风头,也就没她什么事,当个小随从就行。 “潘老师,那边荒废的黄楼是做什么的?” 艳阳一直低着头,涣散着注意力,还是主任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她尽量表现出人类工程师的一面,“那是以前的实验楼,上面还有画室和琴室。” “喔,那那边的呢?”男人点了点头,又示意某处,很是谦和的继续问。 见贺元朗只问她,校长干脆让出位置把她拽过去,自己和其他人都尾随其后。 最前面只有两人并排着,后面都跟着学校的领导,艳阳很是紧张,频频的为自己捏着汗,生怕表现得不好挨批。 而她展现出来的职业一面,让贺元朗眸光意味深长。 “早上上班迟到了么?”全部都考察下来,结束时他忽然朝她靠近,压低着声音。 “没有。”艳阳挑眉的回。 “晚上在我身/下媚的像是个小妖精,没想到白天上班时,还装的真挺是那么回事。”他眯着的眼睛里有着促狭之意。 艳阳脸色猛然变红,咬牙的瞪向他,他却是懒懒的回看着她。 她也只好充耳不闻的总结,“贺先生,学校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嗯,挺好的。”贺元朗煞有其事的点头,对着校长道。 校长见状,兴奋的不是一点点,挥手示意其他老师可以退下,带着校内领导一直送着他往校门口走。 一转身,满脸通红的艳阳就直接往教学楼跑,很怕被别人看出异样来,可偏偏脚下不听使唤,跑到一半时,差点跌倒,幸亏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才免于和大地亲密接触。 “李老师啊,谢谢你了啊。”她抬头,就看到体育老师对他笑。 “没事没事!”体育老师忙摇头。 艳阳刚松开他的胳膊迈了半步,就又差点跌倒,低呼了声。 “潘老师,你是不是崴到脚脖子了?”体育老师担忧的问。 “应该没那么严重,就是敦了下,估计一会儿就能好了!”艳阳试探的活动了下,摇头着。 “那我扶着你进教学楼吧。”体育老师另一只手也搀扶过来。 脚下目前还不太敢使劲,一旁的体育老师也很礼貌,规矩的只扶着她的胳膊,所以她点了点头,“好吧。” 虽是礼礼貌貌、规规矩矩,可远远的看过去并不是那么回事,反而相亲相爱的。 贺元朗弯身坐进车内的动作顿住,眯眼眺望着那两道身影,直到消失后,他才将车门关上。 ***************************************** 夜晚,悬月当空。 贺元朗才一进门,从客厅里就冒出个欢快的身影,随即声音清甜,“哥,你回来啦!” “嗯。”他不禁弯唇笑,伸手将扑过来的妹妹搂住,柔声问着,“婚礼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就等着到日子了!”映雪甜甜的笑着,有着小女人的娇憨。 见状,他的眸光越发的柔和,很是替自己的妹妹高兴。 “喂!”纪长笑也跟出来,那双跟纪叔叔一样的桃花眼里都是不满。 上前将他怀里的映雪拉过来,很不高兴的嘀咕,“别乱搂我老婆啊!” 贺元朗伸手,直接照着他脑袋打了下,“跟谁没大没小呢。” “老婆,你快看啊,他打我!”纪长笑大惊小怪的喊。 “活该。”映雪撇嘴,推开老公继续凑到哥哥面前,“哥,你女朋友来家里啦!” 闻言,贺元朗愣住,正想问时厨房里依次走出来两个人。 刚将菜放下的谢澜溪见到儿子回来,高兴的扬唇,“君君啊,你回来了,快去洗手,再有五六分钟就开饭了!” 他笑着点头,目光从妈妈的脸上过渡到一旁的女人身上,不由的眉头轻皱。 “元朗。”周彤彤腼腆的对他一笑,随即又忙跟着谢澜溪往厨房里面钻,“伯母,我再帮你把汤盛出来吧。” “哎呀呀,可真是个会讨老婆婆欢心的儿媳妇呀!”映雪在一旁抱着肩膀叹,被他横过去一眼,立即缩着肩膀,拉着纪长笑的手,双双往客厅走去。 和周彤彤除了相亲外,也只见过一次面。还是他去周氏谈了个项目,正好是到了午饭时候,就被周董邀请了一块用餐,当时她也在公司里看爸爸,就一块去了。 饭后她提出要去个书店,正好他顺路送他,当时周董在,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前前后后加上也就这么两次面,没想到她竟然会连招呼都不打的跑来了家里。 车子在夜色中穿梭,贺元朗奉命送她,刚拐了个十字路口后,一旁响起了声音。 “君君,我们不去看电影了吗?”周彤彤看着他询问,之前出门时,他妈妈还说时间不晚让俩人看个电影,然后再送她回家。 “嗯,我还有事。”他点了点头,随即面容一凛,扯唇道,“你可以叫我元朗。” 闻言,周彤彤不由的咬唇,听到他家里人都叫他君君,想要拉近彼此所以才这样唤…… 贺元朗目不斜视的开着车,眼底神色渐变。 爸妈结婚后,他的户口也都要重新落,除了改姓后的顺嘴,还有妹妹映雪的关系,所以爷爷又特意给他起了个大名,久而久之的,君君也只有亲人在叫。 唔,除了她。 尤其是她在他身/下时,那样不由自己的喊着,喊的他心尖都发颤。 这样一想,又忽然很想见到她了,上次学校视察后,快一周故意不找她了吧。 也不知,她会不会想他…… ……………………… 写的那章璇姐的,是因为有读者说想看他们在纽约那一晚的事,所以才酝酿了情节写的,是单独的篇章,不是那种接着写的。君君的故事很短,没多少字。 () 番外:与君初相识(三) 唔,除了她。 有次她在他打电话时从后面像是无尾熊一样挂上来,听到了那边家里人唤他君君,所以就那么胆大包天的会这样喊他,尤其是她在他身/下时,那样不由自己的喊着,喊的他心尖都发颤。 这样一想,又忽然很想见到她了,上次学校视察后,快一周故意不找她了吧,也不知,她会不会想他…… 本来是因为看到她和那个什么体育老师亲密,想要故意冷落她,可好像到最后反而是他会出神发呆,总觉得缺点什么。 电话拨通很久后才被人接起,他已经不耐烦了,开门见山直接问,“过来我这儿。” “今晚不行了。”那边似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一句,“我那个来了。” 闻言,贺元朗皱了皱眉,却还是道,“你先过来再说。” 那边却迟迟没有声音回应。 “喂?”他不由的提高了些音调。 “我现在恐怕过不去……”声音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你在哪儿呢?”贺元朗抿唇,沉声的问。 “咳。”那边清了下嗓子,然后很低的声音道,“我在警察局……” 说完,不等他再继续追问什么,那边就已经先切断了线路,隐约还能听到有警察问话的声音。 贺元朗眉头紧拧,忙再回拨过去,提示的却是已经关机,心就猛然被吊了起来。 周彤彤藏在连衣裙下的手都攥成了拳头,刚刚他那样纠正她的称呼,已经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正闷闷不乐时,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完完全全的忽略。 努力平定了情绪好半天,周彤彤不计较的朝他看过去,嘴巴蠕动正准备开口时,车子一个转弯,忽然就停在了自家门口。 “到了。”贺元朗侧眼朝她看过来,眼神游离。 又挂来心。“元朗,真是谢谢你送我回来了。”周彤彤笑靥如花的说着。 手中也故意放慢着解安全带的动作,恋恋不舍的推开车门,刚好在院内浇花的周夫人也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着,“是元朗啊,送彤彤回家的吧?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坐一坐吧!” “是啊是啊,元朗,你进来坐一会儿吧!”周彤彤也忙出声附和。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有机会再来拜访。”贺元朗礼貌的摇头,未等她们再多说什么,就神色匆匆直接倒车离开了,不停的加快着车速。 终于到了警察局,他的肌肉还是有些僵硬的,询问了下,便往里跑着。 从她挂了电话到手机关机,他硬是坚持了将周彤彤送到家门口,才掉头去找她,不安却在心头愈加嚣张。 好端端的,怎么会进了警察局? 直到他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单手懒懒的托着下巴,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对面警察的话,吊着的心才是渐渐踏实下来。 “唔!”艳阳感觉到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在看到他来不及掩饰的焦急神色,以及额上微泌出的薄汗,心里有些紧。 贺元朗上前,几步道里,目光紧攫的已经将她上下扫了一遍。 “我家里被盗了,报警后来到这边做笔录呢!”她坐直了身子,无辜的解释着。 “嗯。”喉结动了动,他点头,握起的手也悄然松开了。 ************************************************* 夜色宁静,落地窗敞着,艳阳抱着膝盖蹲在那里,仰头看着月亮发呆。 后面浴室传来声音,然后是脚步声,随即有条厚实的干毛巾砸到了头上,她恼怒瞪过去,就看到他已经肆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看她。 艳阳咬牙,默默的拉下脑袋上的毛巾,起身朝他走过去。 腰肢被他捞过去,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像是古代听话的小丫鬟一样,任劳任怨的给主人擦拭着头发。 她很大度的没有恶意报复,动作很轻缓的给他擦拭着,他舒适的都微勾起了唇角。 “叫你不回,想什么呢。”他抬眉,懒洋洋的问。 “想你!”艳阳没好气的回上一嘴。 可说完后,发现他眼神忽然变得很深邃,忙补充着,“就是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了。” 当时她被推到包厢里,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搂过她,拿着不知道兑了什么的酒灌给她。她当然是极力抗拒,心知肚明喝了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客人大发雷霆,重重的一巴掌扇过来,她撞到墙上,眼前一片金星。 肩膀上有暖意,然后就被一股力量带了起来,抬头,就看到了那双狭长的眼眸,和她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黑亮瞳仁重重叠叠。之后的事情发生的很自然不过,在妈妈终于顺利手术那天晚上,她脱/光了的躺在了他的床上。 恍惚的笑了笑,艳阳拉回思绪的朝他看过去,发现他的眼里也有几分悠远,像是跨越了很长一段时光。 不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似两人回想起的不是同样。 “差不多了。”她将毛巾放下,顺便伸手胡乱了他的发。 果然,腰上很快被他惩罚似的捏了把,倒抽着冷气。 “家里被盗了,怎么不说给我打电话。”贺元朗皱眉,不悦的看着她。 艳阳眨巴着眼睛,很是理所当然道,“给你打电话也解决不了,这事得找警察哥哥啊!” 更何况,他们之间这种说不清的关系里,怎么容许她随意放肆呢。 “我要是找你,那你晚上打算去哪住?”他眉头皱的更紧一些。 “楼下的旅馆啊,再说被盗窃的也不止我一家,可以和对门搭个伴。”艳阳一点不犯愁的回着。 手里的毛巾扔到一旁,她倾身朝他凑过去,嗅了嗅,“真好闻啊!” 洗澡后的沐浴露残留味道,还有刮胡水的味道,再加上他本身的男xing气息,混合在一块,有一种穿越丛林的安定味道。 “嗯,确实挺好闻的。”闻言,他挑起了眉角,也是说着道。 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也没有浓浓的化妆品味,干干净净的,令人舒坦。 “哪最好闻呀?”艳阳手指在他脸上轻划,媚了神色。 “我觉得你不化妆,也挺好的。”他抓过自己的手,一根根的在牙齿间啃。 闻言,她略显慌乱起来,似乎也才意识到现如今的状况。 平时来他这里时,她都是将自己换了装扮化了浓妆,可如今没有了那些的掩护,她变得局促不安。 费了好大的劲,艳阳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娇媚,“那怎么行,哪还有情/人的样子了?” “偶尔换换感觉也不错。”贺元朗勾唇,眼角翘起了细细的纹路,心情很不错。 “好的呀。”艳阳微咬着一点点下嘴唇,眼神勾人。 他张嘴在她鼻尖上咬了口,随即就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双双倒上去后,他侧着身子在上面摸索着。 “做不了啊,我来那个了……”艳阳被他揉的气喘吁吁,急急的提醒着。 “嗯。”他应上一声,可手下动作不停。 艳阳的手被他强势抓了去,直接一路往下,按向了他已经苏醒的欲/望,带动着她套/弄。 她小脸红红,掌心中间像是握着一根铁棍一样,热烫烫的,而且他的唇也在到处点着火,难耐的她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手都快没了知觉,有稠腻的液体释放在了上面,耳边是他很低沉的一声哼。 贺元朗侧身,抽过纸巾来帮她将手擦干净,然后随后扔到一旁,舒舒服服的抱着她闭上眼睛。 艳阳咬唇瞪向他,棱角分明的俊容上,都是发泄后的餍足,而自己身上被他揉搓起来的炙/热却还没有褪却,胸/上胀胀的。 一个翻身,下面一阵阵的温热涌出,小腹没有任何疼痛,反而有些酸麻,嘴巴里也有些干,她已经不是稚嫩的青涩少女,对一些事情都很了解清楚,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老实睡觉。”男人的长臂将她紧了紧,低声叱着。 艳阳郁闷的闭上了眼睛,她怎么很……欲求不满啊! ************************************************* 窗帘拉着,充足的阳光还是能透进来,亲吻着床/上的可人儿。 因为是周末休息的关系,而且手机也没电关机,并没有定闹钟,一觉醒来时,已经上午了。 房间里又是只剩下她自己,因为他早上那会儿有说让她别走等着他,所以也不着急,悠哉悠哉的起身,在衣柜里找了他的t恤,宽宽松松的套在身上,去浴室洗漱。 洗完脸刷牙到一半时,门铃声响起,她以为是他忘带了钥匙,直接朝着门口跑过去。 电子锁“咔哒”的声音落下,门外站着的中年女人,让她惊怔在了原地。 谢澜溪本来也是路过这边,想要来看看儿子,顺带着想让她跟自己一块去贺宅,可没想到,门打开后里面站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 还是谢澜溪最先反应过来,出声的问,“君君不在吗?我是他妈妈。” “啊,不在!”艳阳完全的慌了,嘴里刷牙水也都被她直接吞到了肚子,抬手胡乱的擦着嘴上的牙膏。 她声音颤颤的问,“您要进来吗?” “好的啊。”谢澜溪欣然的点头,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半分。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谢澜溪,艳阳局促的掌心都有了滑腻,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想着是否该快点闪人离开。 “能给我倒杯水吗?外面的天儿真是热死了。”谢澜溪朝她看过来,微微笑着问。 “好的,我这就去!”艳阳猛点头,一溜烟的冲到厨房里,不一会儿端了杯凉白开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茶几上。 谢澜溪端起水杯喝了口,然后又放下道,“君君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艳阳茫然的回着,随即又忙继续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谢澜溪摇头。 艳阳僵硬又局促的站在那里,双手连摆放那里她都不知道,发现谢澜溪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自己时,背在身后紧紧的捏着。 “伯母,您别误会,我和他……”终于咬牙开口解释着,却又发现语言无力到苍白。 因为她正穿着对方儿子的衣服,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态出现在这里,虽有长发遮掩,可锁骨间的点点吻痕也偶尔暴露。 “你叫什么名字?”谢澜溪却打断她。 “……艳阳。”艳阳吸了口气,有些低的回着。 “艳阳。艳阳……”谢澜溪闻言,在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脑袋里蓦地闪过什么令她皱了皱眉,又继续道,“你家里人把你名字起的不错,很好听。” “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小学老师。” 谢澜溪闻言,笑着道,“是嘛,我小女儿也是老师呢,不过是教大学生的。” 艳阳悄悄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原以为谢澜溪会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看到儿子家里有别的女人,盛气凌人的用语言警告,可是没有,就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一样,没有任何不满和敌意。 “我还有别的事,就不等了,等着我给君君打电话就行了。”谢澜溪见她神情一直绷着,不再多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着。 一直送出了门口,艳阳恭敬的颔首着,“伯母,您慢走!” “嗯。”谢澜溪微笑着,柔声,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贺父时的紧张。 门板关上,艳阳抵在上面,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呼出口气的朝着窗边走过去,目不斜视的盯着楼下,等了有两三分钟,刚刚出现的那抹身影缓缓走出。 她遥遥凝望着,神情微微的飘远,好似从那抹身影里穿透出了回忆,眼里涌起的都是暖暖的波澜。 贺元朗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女孩子松松垮垮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亭亭玉立的站在阳光中,侧脸光洁而柔和,神态宁静。 他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惊动。 还是她感觉到异样转过身来,看到他,脸上神情敛了起来,声音有些紧道,“你妈妈刚刚来了……” “我妈?”贺元朗微怔。 “嗯……”艳阳点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说什么了吗?”见状,他不由的问。 “倒是没。”她摇了摇头,见他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咬唇上前提醒着,“你要不要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贺元朗懒懒的朝厨房走去,倒着水喝。 等他出来时,不紧不慢的对着她说,“你家里的东西我已经吩咐人给你搬过来了,我去了警察局,盗窃的人还没被抓到,你住的小区太危险了,所以先搬过来和我住。” “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同居啊?”她眨巴了眼睛看他半响,十分惊讶的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他随意的点了点头。 艳阳却怔怔的看着他出神,心神恍惚。 ********************************************************* 下了一节课,艳阳抱着课本走回办公室,直接歪在座位上,活动着胳膊。 “上个课,至于这么累嘛!”对面坐着的隔壁班班主任,笑着问。 “不是上课累啊,是昨晚……”艳阳郁闷的直叹,说到一半时,忙纠正过来,“洗衣服洗太多了。” 其实也不是纠正,她确实洗了衣服。平时被他拿去洗衣店的衣服全部都扔给了她,当时她还很傻眼,不确定的问着,“让我洗衣服?” “嗯。”男人懒懒的点头。 “你自己为什么不洗啊?”她不情愿的低叫。 “我不会。”男人昂着下巴,很是傲慢的说。。 所以洗衣服在加上晚上被他的操练,早上起来时,只稍微移一下就是伤筋动骨的疼,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潘老师,难道你忘记现在有洗衣机这样的产品嘛!”隔壁班主任提醒着她。 “呵呵,手洗比较干净。”艳阳敷衍的干笑着。 她当然知道有洗衣机了,可人家明确要求要手洗啊,是手洗啊! 有反抗,男人却慢条斯理的说着,“不是嚷着欠我的么,这不就慢慢还了。” 下了班跟着欢快的孩子们往校门外走,门口处停着的辆惹眼的跑车,在她走近时喇叭声响起。 艳阳惊讶的四处看了看,确定他是来找自己后,才咽了咽唾沫,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身后有体育老师的喊声,“潘老师——” 闻声,她不再犹豫,忙上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一旁男人偏头冷眼看过去,嘴角抿紧了一分,随即便猛地发动了车子。 艳阳正在低头系着安全带,他油门踩的也猛,减速带时不收油的直接压过去,她被颠的磕到了额头,痛的直咧嘴。 朝他怒瞪过去时,发现他正脸色不善的瞅着倒车镜,那里面有着失落的体育老师。 “他喊你做什么?”贺元朗皱眉。 “可能有事呗。”艳阳耸肩着。 “什么事?”他紧声逼问。 “这下班时间,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不都行么。”艳阳也瞥想倒车镜,散散说着。 车子又猛然的加速,令她刚好咽下的唾沫差点卡住,忙道,“咳,我开玩笑的!你在这儿呢,我哪敢勾搭别人啊!” 其实她也不是随口说的,体育老师下午时就跟她说了有两张电影票,又不直接表明,就是很婉转的让她跟着一起去。 “你特意过来接我的?”她转移了话题,也是很惊讶。 贺元朗点头,淡淡的说着,“今天周五,不是得去医院看你妈妈么。” “你要载我去啊?”艳阳还是不确定的问。 “感动么。”贺元朗斜睨过去,眼底有几分轻芒。 “嗯!感动的不得了!”艳阳猛点头,话锋又忽然一转,“不过——我打个车去也一样噢。” 声音落下,就看到男人脸色微沉,她心里一阵暗爽。 从医院再回到家里,已经是很晚了,她先洗了澡出来,又靠在窗边看着夜空发呆。 今天在医院里,他都全程陪同着,因为有他在的关系,她跟妈妈说话也不是很放得开。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在的关系,从病房里出来,那条充斥着消毒水味的长长走廊里,她走的不那么寂寥。 中间她给妈妈擦拭完了后,正想起身时,他却已经抢先帮她将水盆端起,什么也没说的返身走了出去。 妈妈拉过她的手,眉眼带笑的在上面写着:人很好。 当时她嘴角动了动,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来回应或者反驳,只能最终抿了唇角。 身后脚步声响起,果不其然的,一条毛巾又砸了过来,她反应不及的伸手拉下,在心里再把咒骂他一遍。 “又玩什么深沉呢。”贺元朗走过了去,一手正系着腰间浴袍的带子。 “你懂什么,我在赏月!”艳阳嘴角撇过去。 “赏出个什么花花来了?”他笑,喉里逸出的声音有些不稳。 “花花倒没赏出来,就赏出来个嫦娥和玉兔。”被他嘲笑,艳阳很恼怒,将抱着肩膀的一条胳膊抽出来,朝夜空上指着,故意很认真道,“你瞅,那上面是不是有一大一小的黑点,就是嫦娥和玉兔,看到了吗?” “你拿我当你班里学生忽悠呢?”贺元朗连看都没看,斜睨着她微讽。 见他没上当,艳阳小小憋闷了下,只好拿着毛巾踮脚去给他擦头发,用了些力道好发泄一下。 完事后,她伸展着胳膊,遥望着夜空上挂着的悬月感叹着,“真美啊,我可真喜欢月亮!” 深到蓝黑的夜空,数颗星星衬托,月亮挂着,一地宁静的银辉都是它倾洒下来的。 “我喜欢太阳。”一旁的男人却忽然道。 闻言,艳阳朝他看过去,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中的夜色比窗外的更浓厚。 ………………………………………… 最近q.q出了点毛病,一直没登陆上去,所以也没来得及在群里通知每次的更新时间。明天应该还是会这个时间,很快就会写完了。感谢等待,感谢还阅读。 () 番外:与君初相识(四) 晴朗的天,教室的窗户全部敞开着,朗朗读书声。 艳阳坐在椅子上,支撑着脑袋正捏着手里的课本,目光却没有随着学生们读到的内容,反而慢慢散开。 我喜欢太阳。 男人那样模棱两可,又似是带着深意的话,总时不时的会在耳边响起,他说话时的表情和眼神,也像是定格在脑里的画面。 那一瞬,她几乎是沉溺在他的眼眸里,心神俱碎。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也曾摸着自己的脑袋,说着喜欢太阳。 因为她的宝贝女儿,像是太阳一样艳丽四射,也希望她的宝贝女儿,长大以后能一直富有活力和能量,坚强强大。 艳阳出神想着,脸上和心里的温度同样的在上升。 读书声早已经停止,学生们都巴巴的看着他们的班主任,面露困惑,难不成接下来的三十多分钟,都要这样干坐下去吗。 还是班长挺身而出,朝她询问着,“潘老师……?” 被学生这么一唤,艳阳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因为懊恼,小脸憋的更红。尴尬的忙清了清嗓子,拿着课本起身,强自镇定着,“咳,下面我们来把这首七律诗……” 到了傍晚下班,艳阳收拾东西时,对面坐着的隔壁班班主任凑过来,“潘老师,你下班后干嘛去?” “回家啊。”她好笑着回,这问题太白目了吧。 “我请你吃饭吧!”隔壁班班主任憨憨笑着。 “啊?”艳阳惊讶的看向她。 后来细问下来才得知,隔壁班班主任因为要给自己的表妹安排工作,要托关系去机关单位找上层领导,因为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想让她陪着一起。 最后受不了对方的软磨硬泡,她还是陪同一块前去了,进了市政府的大楼,一层层上去到了目的地,见到里面办公桌上坐着的人时,艳阳真想要来一句:真尼玛巧啊! **************************************************** 夜幕降下,车子行驶入小区内的一栋楼前停下,艳阳立即开始动手解着安全带。 驾驶席位上坐着的男人,偏头笑呵呵的看着她,“艳阳,你现在住这边啊?” “嗯。”艳阳敷衍的应了声,随即就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可胳膊却被人捉住,她顿时脸色沉下来,冷着脸转过去,“许樊,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我只是想问下你现在的手机号码,怎么说我们也算上老朋友了。”许樊神色讨好。 “得,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不熟!”艳阳皮笑肉不笑着,大力的甩开他,直接跳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昂着下巴往楼里面走。 停在那的车子,等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才恋恋不舍的行驶离开。 红色的数字跳跃,“叮”的一声到达时,里面走出的艳阳还有些咬牙切齿,进了门换鞋,就看到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正俯着俊容朝着楼底下懒懒望着。 “吃完饭了?”贺元朗侧过身来,微勾着唇角问。 “嗯。”艳阳神情恹恹的,随口应了声。 知道所谓的领导是许樊后,她也是打算装作不识的,谁知对方倒显得很是热络,弄得隔壁班班主任激动的够呛,演变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三人一起吃了晚饭,饭后被他硬是开车送了回来。 反正对她倒也没什么影响,还白蹭了顿饭。 “车不错。”他忽然语调莫名的来了句。 “啊?”她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喔,坐着一般,跟出租车也没差哪去。” 晃了晃脑袋,也顺手挠着头皮,抬眼朝他看过去时,才发现他的神色已经瞬间阴沉了下来。 舔了舔唇,她不免紧张起来,哈巴狗一样的凑过去,媚媚的瞅着他,“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呀?” “他是谁?”贺元朗不为所动,扯下她搂上来的细胳膊。 “没谁。”艳阳耸肩,无所谓的态度。 “敢不跟我说实话了?”他眼眸冷厉的眯起。 “好吧,他是我前男友。”艳阳叹了口气,只好老实交代。 “分手原因。”贺元朗看着她,又问。 她直接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将腿翘在沙发扶手上,随意回着,“我们俩交往快一年,他想让我跟他上/床,可我没答应,所以他就跟别的女人乱搞,就分了。” 那段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法萦于心的,当时交往她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被个人渣背叛了,其余的没多少感觉。 见她神色无谓,语调又很懒散,尤其在说到“我没答应”时,贺元朗面部表情明显松弛。 可几秒后,又忽然紧绷了起来,沉声问,“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是要旧情复燃?” 闻言,艳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直摇头着,不jin佩服他的想象力。 见她不出声的回自己,反而是在那边笑,贺元朗只觉得心头一股邪火窜了起来。 正想要张嘴质问时,她抬头看着他问,“你知道中国移动么?” “嗯。”贺元朗孤疑的点了点头。 “他就是。而我——中国联通!”艳阳很有气势的宣告。 贺元朗面上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嘴角抽搐了两下,似是在强忍着笑意。 艳阳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此时到底还生不生气,索性直接起身,边低头解着马尾上的发绳,边往里面浴室走,想要放水洗个澡放松一下。 花洒下,才仰头想要洗脸时,浴室门被人忽然拉开,随即后面就被人抱住。 一阵错乱当中,浴室里温度在上升,水蒸气中都是春意。 “喂,你干嘛啊……别那么重呀……” **************************************************** 高档的餐厅,包房的门都是描金的纹路。 又上撑那。端着茶水的服务员走进来,从边上开始逐一倒起,里面坐着的周夫人见状,朝着女儿眼神示意,周彤彤立即领会,站起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茶壶,“我来就可以了。” “伯父伯母,你们用茶。”将两个空杯都斟满茶,她甜甜的说着。 “彤彤这孩子,挺懂事的。”贺沉风端起茶杯,饮了口后,微笑着夸赞。 周董和周夫人闻言,对视一秒后,会心的同声着,“哪里哪里。” 这让正给贺元朗倒茶的周彤彤,微咬着唇,高兴的不得了。 “妈,你怎么不跟我直说是这样的场合?”其他人点餐时,贺元朗侧头,低声问着妈妈。 “人家周董亲自邀请的,你爸都推了约,直说你还能不来啊?”。 谢澜溪斜眼睨向儿子,“我说你这臭小子,都快一周没回家吃饭了吧,忙什么呢啊,我都问你爸了,最近公司的业务和应酬都不多啊!这也幸亏是周家摆了这个场,不然我跟我儿子吃顿饭都难啊!” “妈,看你说哪去了,我不就没回去吃饭么。”贺元朗无奈,忙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哄着。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去住,虽然当时谢澜溪不同意,但以贺沉风的角度来说,男孩子还是需要独立,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外面居住,但没约和应酬时,他都是会开车回到家里吃饭,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子。 “我这不是担心我儿子么!”谢澜溪不满的抱怨。 “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好了。”他笑着继续安抚。 谢澜溪撇嘴,嘀咕着,“也不知道在外面吃到什么好的了!” 闻言,贺元朗嘴角勾起,眼里也渐渐浮起了点点笑意。 倒是没吃到什么好的,比起妈妈和姥姥做的饭,她做的连一半都不及,菜色炒出来的还都不错,但吃着还真的很一般,只能算是填饱肚子而已。不过就是这样,他偏偏还很愿意推掉饭局,想要回去吃她做的一般饭菜。 见儿子不出声,表情出神的想着什么,谢澜溪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对面点完菜的周董,笑着朗声道,“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个家庭聚餐,咱们俩家人在一块吃个饭,也都是老交情了!”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是啊,早就想要俩家人一块吃个饭,平时竟是谈生意,这机会难得啊!”周夫人也附和道。 “常常走动是好事。”谢澜溪也不得不跟着道。 “其实今天这顿饭吧,我也有别的心思。听我太太说,彤彤和元朗还被相亲的方式安排见了面,咱们在h市也都算是知根知底,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倒是真心盼望俩人能有个好发展,贺总贺夫人,你们说呢?”周董笑着,一番话已经都将事情点出来。 谢澜溪朝微皱着眉头的儿子看去,随即笑了笑,回着,“我们夫妻俩,对孩子的事情是不插手的,向来都随他自己心意。像是我小女儿,她也都是自己选的对象,自己提出来的结婚。咱们做长辈的,就替他们高兴就好,做主的还得是他们,毕竟是他们的事嘛。” 说完,她朝着自己的丈夫看过去,贺沉风亦是同样的看着她,眼神交汇,是彼此的会心。 “对对,该是这样!”周董见状,笑着点头。 对方给出的这番回应,虽是有些模棱两可,但各个角度也都是还有着希望,注重的是两个孩子的意愿。 周夫人却有些按捺不住,忙极力表示着,“元朗这孩子,我是很看中!” “看来我儿子很优秀嘛!”谢澜溪打着马虎眼的笑道。 贺元朗暗暗呼出口气,抬眼时看到对面直勾勾瞅着自己的周彤彤,正害羞的垂下了头,他不jin有皱了眉。 一顿饭吃的很是其乐融融,但最终周家也没有从对方那里透露出来一点明确信息,不免有些沮丧。 分别坐的两趟电梯,贺元朗虚揽着妈妈的肩膀在后,电梯/门合上,他被盯的发毛,只好道,“妈,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你也看到了,周家既然能安排这个饭局,就是代表周彤彤对你很中意了,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我们俩也没见过几次面。”贺元朗淡淡的,明显的兴趣不大。 “君君,妈当初让你相亲,不是要逼你,只是想要让你重视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也想要帮着你物色物色。其实彤彤这孩子也真的挺不错,上次来家里,一点骄纵的样子都没有。” “我对她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就不勉强,妈是要看着你们都过得开心。”谢澜溪点了点头,又忽然挑了挑眉,继续着,“周彤彤不行,那……那个姑娘呢?” “什么姑娘。”贺元朗微微抿唇。 “就是在你住处的那个!”谢澜溪指出。 闻言,贺元朗没有回应,面上虽是保持着不动声色,可眼神里已经有着明显的起伏。 电梯/门拉开时,他都也还没出声,谢澜溪忍不住凝重了声调,认真且深长道,“君君啊,妈可跟你说,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别耽误人姑娘家。当女孩子决定将自己交出去时,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贺元朗听着,喉结微微滚动。 到了餐厅门口,车子排在那里等着,逐一送着周家人和自己爸妈离开后,贺元朗才拉开商务车的车门坐进去。 才要将车门关上,眼角忽然有光一闪,他皱眉朝倒车镜看过去,果然,拐角隐秘处有人影闪动。 “陈秘书!”他当即沉声。 “是。”前面拿着pda正准备给他汇报行程的秘书,立即应。 嘴角微动,想吩咐的话却没说出口,耳边重复响起的是最后妈妈对他说的话。 “副总?”秘书迟迟听不到吩咐,不jin询声。 贺元朗眼眸里尽是若有所思,几秒后,对着他道,“没事了。” 前男友还是体育老师都好,他似乎应该让她感觉到点什么。 车子引擎发动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再次看向倒车镜,刚刚的方向里,有镜头再次探出来。 **************************************************** 天气预报一周前就预告着,紧接着会连续几天的大降雨,气温下降,让市民们提前做好准备。 她所带的班级是正要升初中的,所以平时要做的模拟试卷很多,大多数每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要做上一套的。上课铃声响起时,她将摞叠好的试卷交给班长,再由其他课业代表逐一的发下去。 相对讲课来说,这就轻松了许多,她只需要等着学生做完后递交上来批改就可以。 坐在讲台上,拿着课本里被同事夹着的报纸,她托着下巴翻阅着,想借机打发着时间,摊开来时,里面内页的板块上,刊登着醒目的照片,有标题和小字都提示着大概内容,周贺两家的温馨家宴,疑似商量子女订婚之事。 照片羞涩笑着的女孩子,她也还是有印象的,当时在咖啡厅里,遥遥望去,美貌和气质并存。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就只是麻木的盯着那一页的报纸,像是被绳索缠住了心神。 下课铃声响起时,做完的试卷都被班长收上来送到讲台,她抬头,木然的看着下面一排排坐着的学生,用着从未有过的空茫表情。 学生们一个个也都临危正坐,紧张屏息的瞅着她。 “下课。”她迟钝的反应过来,起身涩声道。 抱着夹着报纸的课本,以及学生们做好的试卷,她步伐匆匆的往教室外面走。 班里的学生们,都一个个的收拾着书包,却都不时的抬头朝教室门口看,因为很是不解,他们的潘老师为什么好像变得很难过。 下雨的关系,外面的天色看起来更加的黑沉,雨水哗哗。 屋内所有的窗户都关着,气温有些阴凉,屈腿坐在餐桌面前的艳阳,下巴抵在膝盖上,手指正抠着面前泡面盒,目光呆滞。 泡面的时间到了时,玄关处也传来声音,被浇湿的贺元朗,慵懒的走了进来,带来着雨水的清凉。 艳阳用筷子挑着盒里的面条,没抬眼的问着,“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他淡淡的应,正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艳阳低头径自吃自己的,这个时间,他也是应该吃过了。她吃的晚,是因为回来后不怎么饿,刚刚是肚子饿了有响了,她才起身为自己找着填充食物。 “晚上就吃这个?”贺元朗走过来,伸头看着她面前的泡面,皱眉问。 “嗯哼,人间美味。”艳阳应,摇头晃脑的叹。 “那你慢慢品尝,我洗个澡。”他勾了勾唇角,返身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他也没拿伞,虽然开着车子,但回来时入库后往楼里跑,中间短短的路上,还是被浇湿,黏黏的不舒服,得换下后洗个热水澡才好。 艳阳继续吃着自己的面,夹起一口都放在嘴边吹着,吃进肚里暖暖的。 将汤都喝光见了底,她才将面盒放下,吃饱喝足的呼出口气来,可不知怎地,胃上面的那块却还是很空。 从餐厅出来,她弯身拿起了放在客厅窗边撑开的雨伞,看着上面的水珠全部蒸发后,将伞收掉,他也换了身衣服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也没将手里的毛巾丢过来,好心情的自己擦着。 拿过遥控器他大摇大摆的坐下,也同时拉着她一块,像是同居恋人的最平常事。 电视里转到的是地方台,播放的也是本地的新闻,而中间播放的一条是她上班时才在报纸上看到的。 腰上一紧,就被他搂了过去,四目相对,她笑着咂巴着嘴,“啧,我觉得你还真挺上相!” “能当个电影明星?”他挑眉。 “可是呗,没准一出道就能红,粉丝唰唰的!”艳阳认真的点头。 贺元朗微微皱眉,问,“看你一点都不惊讶,看过报纸了?” “什么啊?”艳阳故意反问着,然后才又继续着,“喔,你说你订婚的那事吧?真的假的啊?” 她的语调和她的表情一样,漫不经心的,可最后一句,却是试探的意味更多。 “你希望是真的假的?”贺元朗眉峰轻挑。 “我希望有什么用呀。”艳阳眨巴着眼睛,扬着尾音。 “我要是真订婚了呢?”他眯眼,掩饰了眼底深处的期待。 艳阳咽了咽唾沫,表情不变,很大幅度的耸肩着,“订就订呗,谁也没碍着你啥事啊!再说了,跟我又没一毛钱关系,又不是我订。” “这都几点了啊,明天我还得上班批卷子呢,先去睡觉了。”说到最后,她心里都有着落荒而逃。 才刚推开门进去,就被他从后面紧跟而上,然后门板被一股恼意重重关上,她也被抵了上去。 没有任何前戏,他直接捞起了她的一条腿,挺身挤了进去,润了几下后就猛的一记到底。 一切发生的太快,艳阳反应过来时,只能咬唇直吸气。 被他硬硬的充斥在身/体里,每一次慢条斯理的磨动,都让她快喊出声来。 终于缓过神来,她干脆靠在了他的脖颈间,媚声媚语,“干嘛啊,想要弄死我啊!” “对,弄死你。”贺元朗眼里是卷起的暴风。 若不是他有心阻止,即便是被人刻意拍到了,也不可能会被报道出来,他不过是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可结果却…… 一直到后半夜,搂着她的男人逐渐呼吸匀长,她翻了个身起来,摸黑的走到客厅里,抱着肩膀站在窗边,外面的雨势好像又急了些。 不知道被什么蛊惑,艳阳将窗户突然拉开,雨水和夜风都灌进来,她一个哆嗦。 连忙再将窗户关好,她擦了擦身上被淋到的雨点,她只是想要浑浊的脑袋清醒一些。 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再回到床上,身上都是冰/冰的凉意,她躺在被下的最边上半响,等着身子逐渐都变暖以后,才拱着脑袋慢慢朝他凑过去。 手臂将他整个的环住,艳阳没有一丝困意。 ………………………… 今天更新完毕,最近病魔缠身,全家都被殃及,岂是一个惨。推荐一下自己的完结文:《好运上门:高官大人,别玩了》《恶魔来袭:偷生一个宝宝》《一亿情:恶魔总裁,勿靠近》 () 番外:与君初相识(五) 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也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温馨浪漫的草坪婚礼,从婚礼来捧场的名流上来看,就知道这对新人的受重视程度。 从车上下来,艳阳低头扯着身上的蓝色小礼服,看向从车子另一边绕过来的男人,挑眉声明道,“许樊,我可还得跟你强调遍,这礼服是你要买的,穿过之后我会还给你,别想让我给你钱!” “就当是送你的,还不成吗?”许樊好笑的看着她。 “无功不受禄。” “你这不是陪我来参加婚礼了么。” 艳阳瞥着他,嫌恶的说明着,“可拉倒,我也不是白来的,是你说的只要陪你参加婚礼,我同事小/姨子的工作就会给落实,可别说话不算数!” 若不是隔壁班班主任不停的来求她,她也绝不对帮忙再去找上他。因为就参加场婚礼而已,考虑再三也觉得对自己没什么亏吃,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嗯放心,我都收好处了,会办事的。”许樊笑着点头,随即抬起了自己的一条胳膊,朝她示意着。 艳阳见状,翻了个白眼,还是走上前挽住,跟着他一起往入口方向走。 本就想当成是来混顿吃喝的,可看到入口那里招呼客人的西装男子时,她整个傻掉。 “今天……谁的婚礼?”唾沫吞咽,她睁大着眼睛问向旁边的许樊。 许樊见她的吃惊样,有些得意,“怎么样,排场不小吧?这可是纪氏和贺氏俩家子女的婚礼!” 艳阳真恨不得一眼瞪死他,早知道是某人妹妹的婚礼,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来参加的。 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很低调的黑色,里面白色的衬衫配同色的领结,虽然很凝聚焦点,却也不会抢走新郎的镜。 清冽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过来,瞬间冰下来,艳阳紧跟着一抖,忙别开目光,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不时前来的客人很多,处处都是热闹一片,她挽着许樊的胳膊,很想顺大流的走进去,可偏偏一切不随人愿。 “彤彤?”许樊直接带着她朝着冷气流走去。 “许樊,是你呀,你也来参加婚礼?”周彤彤立即惊呼。 艳阳抿了抿唇,这才发现,原来他身边还站着这么位姑娘,白色的纱裙装,靓丽的如同朵百合花。 看着俩人在一起自然而然的状态,想起报纸上的新闻,她心里就忽然沉了几分。 “是啊,这样的婚礼场合,我怎么能不来呢。”许樊语带奉承着。 “元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税务局局长的秘书,想必以后你们俩也会有很多机会要见面的呢!”周彤彤拉过贺元朗的胳膊,笑眯眯着,大有将自己的关系网也分享给他的意思。 “你好,很早就想跟贺副总好好认识了。”许樊忙伸手。 “你好。”贺元朗只是点了下头,随即目光掠过,就放到了一旁艳阳的脸上。眉从捧一。 周彤彤亦是注意到,有些计较,“许樊,怎么不介绍一下你女朋友呀?” “哦哦对,这位是艳……”许樊这才收回半空的手,介绍着。 “抱歉,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姓潘。”艳阳声音高了些,直接否认。 “呵呵,是潘小姐啊,看来是误会啦!”周彤彤笑了笑,打着圆场。 发现他眼底冷光没有丝毫减少时,艳阳替自己捏了把汗。 婚礼走的是温馨感人路线,尤其是在两位新人宣誓和致辞的时候,下面几乎是泪海一片。仪式结束后,掌声雷动,紧接着就是选景着拍照,最混乱的就是新娘抛花束的环节。 艳阳被挤入抢花束的行列,参加婚礼的人太多,单身的姑娘也是不少,叽叽喳喳热闹一群,即便是站在最后一排,还是会时不时的被人踩到脚,痛的她频频倒吸冷气。 一阵高呼,花束就被新娘子背对着往后扔下来,艳阳眯眼看着,只觉得那花束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奔自己而来。下意识便伸手去接,只是拿到手里后,却惊怔的睁大眼睛。 因为,一旁站着的人和她一样,也去伸手接,两人面对面的同握着花束。 周遭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为这样诡异的场景。 周彤彤咬着唇,瓜子脸上有掩藏不住的尴尬和恼怒,手指紧握着很不愿撒手。 艳阳是完全的措手不及,茫然之间,好似透过重重人影,看到了男人微拧的眉心,心里忽然很涩。 “抱歉呀,没看到你先抢到。”她手指松开,声音轻快着。 完全占有花束的周彤彤,脸上瞬间转晴,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扩大,周遭也恢复了热闹,全部都是羡慕恭贺之声。 艳阳慢慢后退,双手都背在身后,掌心合拢,心却还是空的。 ************************************* 夜。 艳阳跪在床尾,低垂着脑袋,湿湿的发丝还滴着水,她用毛巾正胡乱的擦着,玄关处传来声响时,她动作顿了下,然后恢复如常。 等着他脚步声走近,她也没抬头,直接问着,“回来这么早呐,没闹个洞房啥的?” 半响都没人回应,她只好将头发都弄到后面,眨巴着眼睛朝他看去,那双黑色的瞳孔,比平时更为晶亮。 贺元朗的眉头蓦地皱起,紧着双眸看着她脸上的妆容,除了湿哒哒的头发,又像是以前那样,脸上浓妆艳抹。 他大步走上前,伸手就直接捏住了她的腰,带着往自己身上贴,空余的手罩上了她的胸。 很浓重的酒味喷过来,艳阳皱鼻,“干嘛啊,酒后耍流氓啊!” “要是呢。”他眯眼,俊容往下俯。 “那我就得问问了,是要我配合呢,还是挣扎助兴好呢?”艳阳轻笑,眸里是不驯的目光。 贺元朗面容倏然一沉,她的笑,有种让他想毁了她的冲动。 低头衔住她的唇,挑出她的舌,逼迫她与自己交/缠,加固在她腰上的手臂,劲道大的嚷她快窒息。 “呵呵,移动?联通?”他稍稍放开,眼眸里尽是阗暗。 “你还真生气了呀?”艳阳气喘吁吁,笑的更欢,“我就是陪他去参加个婚礼,有什么的啊!不过挺巧的啊,没想到是你妹妹的婚礼,老实说,你妹夫长的可真帅啊……不过比你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滴!” 贺元朗也笑,栖身将她压倒在床/上,“就参加个婚礼那么简单?我怎么闻到的都是旧情复燃的味道啊。” “好吧,我跟他去是有原因的。”艳阳配合的勾着他的脖子。 “什么事?”他撑在她上面,气息击打在她的眉眼上。 她舔了舔唇,将事情前后都跟他说了遍,最后美滋滋的,“反正我也不吃亏,这不还蹭了顿饭,而且还沾了喜气!” “这种小事,你难道不会来找我吗。”贺元朗听后,心头火起。 “还是算了吧,我欠你的都够多了。”艳阳悻悻然着,手在他后背轻/抚。 “既然都欠的够多了,还差这一件?”他捏起她的下巴,挑声问。 “当然了呀。”她点头,散散漫漫的态度。 说完后,她瞅着他,发现他目光沉沉的瞪着自己,一阵打怵后,只好有继续道,“这事又不是我主动找他的,是我同事有求于他,我就是赶鸭子上架帮了个忙,至于那么大题小做么!” 贺元朗还是瞪着她,嘴角勾着阴测测的笑容。 “好哥哥,你现在这样,怎么让我觉得有些像吃醋呢。”艳阳故意调侃着。 “若我说是呢。”他声音很慢。 “……别开玩笑了!”闻言,艳阳明显的顿了几秒,也分不出他的真假。 神情不自然间,忙转了话题,“你女朋友今天抢到花了,是不是老开心了?” “谁说她是我女朋友?”贺元朗冷冷的反问。 “哦对,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嘛。”她恍然大悟着纠正。 贺元朗在她的上方凝着她,冷声一字一字,“艳阳,是不是我订婚还是结婚,对你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跟在我身边这两年,你上我的床也只是因为欠我的,没有别的原因,是吗?” 艳阳。 他极少会这样喊她的名字,不是动情就是怒极时,可每一次,她的心脏都会习惯性的停滞。 “不然呢?”她对上他的目光,看了许久都琢磨不透,到最后,换上了几分戏谑几分真的调调,“上/床这么纯洁的事情,还能让爱情给玷污了呀?” 她最后是散散的反问,可他没有回答,唇线逐渐抿了紧。 “到底还做不做了啊,不做我睡觉了!”艳阳伸手在他胸/部的突起上拧了下,懒洋洋的不耐。 贺元朗危险至极的眯了眼,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沉重的身躯跨在她的身上,动作带着股狠劲,似乎要把她往死里整才甘心。 面对面里,她被他固定在身/下,手指拧成青白一团,妖娆的喊。 过程里,他动作没有间歇的狠,全部意识都集中在一处,横中直撞的让她无路可退,只能弓着自己去承受。 “君君……君君……”喊声变得破碎,她甚至求死都不能。 沉沉的夜里,她疲惫的昏睡,梦里又回到了白天的场景,花束高高的在半空中,然后落在她的手里,没有任何人去抢,周围都是热烈的起哄声,她将花束紧紧握住。 抬眼看过去时,刚刚抛了花束的新娘子已经和新郎相偎着离开,不经意的回过头来,是贺元朗英俊的眉眼,和周彤彤幸福的笑…… 猛地,她一个激灵的坐起来,这才从梦里惊醒。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重新躺了回去,男人声音响起,还有睡梦中的沙哑,“做噩梦了?” “嗯……”她点了点头。 “没事,睡吧。”贺元朗将她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些。 “……嗯。”她仍旧点了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夜色还继续着,屋内的大床/上,男女像是叠汤匙的偎在一起入眠。 艳阳侧着身子背对着他,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在他不知道的夜里……流泪。 ************************************* 接到医院消息时,艳阳正在给学生们批改着卷子,当下跟主任请了假,急匆匆的跑出了学校。 连续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她在贺氏大厦的一楼大厅里,急的来回的走,前台的小姐始终是副礼貌客气的模样,“很抱歉,没有预约,您不能见我们副总。” 她是刚从医院来这边,妈妈忽然昏厥才进行了个抢救,按照主治医生的话来说,就是不太敢贸然再实施手术,虽然他们这边也一直都是美国那边的方案和配药,但给出的最佳建议是,希望能到那边继续手术治疗,而且越快越好。 所以,她得找他,因为她什么都解决不了。 “叮”的一声,专属电梯的门被缓缓拉开,里面走出的人正是她焦急要见的。 心中大喜,她快步跑过去,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没有声音发出,因为看到了他身边跟着的周彤彤。 “你怎么来了?”贺元朗见到她,微微惊诧。 “我……”艳阳张嘴,看着他,又看着他身旁的她。 “发生什么事了?”他大步上前,焦急的问着。 “我妈妈……她情况不太好,很紧急,需要立即转院去美国那边,我……”艳阳咬唇,声音颤颤着。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贺元朗眉头紧锁,沉声着。 “元朗,你干什么去啊,不是说要去我家里的么?”周彤彤嗅到危险,上前精准的捉住了他的胳膊,很是无辜的提醒着。 “你有事就先忙,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见状,艳阳吸气,往后退了步。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脚下飞快的朝着门口方向奔,可才走几步,就被人追上,她惊讶的看着他,“你……” “一切由我来安排!”贺元朗伸手握住她的,眸里都是沉稳的安定。 艳阳咬唇,拼尽全力的隐忍着眼底的热潮,他就像射过层层云翳的阳光。 身后周彤彤的呼唤声还在,她感觉到的,只有男人传递过来的力量。 ************************************* 连续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终于抵达了美国的医院,走廊里,艳阳双手合十的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刚从手术室里推进去的妈妈,有医生和护士正陪同着检查。 “放心,病人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如果这次效果好的话,以后应该不需要再进行手术了。” “真的吗?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艳阳激动的问着。 “现在不行,病人需要休息。”医生摇头,笑着道,“这里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就可以。” “可是……”她咬唇,犹豫的看着里面昏睡着的妈妈。 一直没出声的贺元朗上前,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眉眼之间一片温柔之色,“放心吧。” 酒店离医院很近,穿过一道街就能到达,站在落地窗边,艳阳俯览着陌生国度的夜色。 头上有毛巾覆盖上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想着回身给他去擦,却被他制止了动作,反而给她擦拭起来。 “还在担心呢?”他看了看她的神色,问着。 “没,医生都说没事了。”艳阳摇了摇头,眺望着远处的灯火,低而长的叹了口气,“你说,要是两年前没有遇到你,我可怎么办……” “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不是已经遇到了。”贺元朗心头像是棉絮一样软。 艳阳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踮脚调换着给他擦拭起来,“你这样跟我来这边没事吗?公司还有你未婚妻……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没必要。”他扯唇,似是很不想聊这个话题。 “我好久都没出国了。”她见状,也忙转移了开,再次瞅了眼外面的夜色,缓缓的,“其实……我以前生活在加拿大,那里的夜色最美。” 说到后面时,艳阳佯装不经意的看着他的眼眸,想要从中找到丝细微的松动,自以为将窥探掩饰的很好。 贺元朗却全部收入眼底,嘴角扩散出笑容来,不紧不慢的,“是么,我前年才去了次,倒是没觉得。” “那是你不懂欣赏!”艳阳撇嘴,心里却一阵失落。。 睡觉的时候,两人相拥而眠,她睡不着,枕着他的胳膊瞅着他发呆,从浓浓的眉毛,紧阖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所有的都和记忆里的旧时光重叠起来。 小时候被姥爷从台湾赶出来,母女俩来到加拿大,他们所住的是合厨的房子,总不时会有新的租客进来,有过那样一对母子,跟他们一样,千里迢迢的从故土来到这边。可能都是单身母亲带孩子的关系,大人和孩子都能很快的融合到一起。 她小时候的记忆有很多都是零散,可她始终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干净帅气的小男孩,走到正在堆积木的她面前,像是小王子一样童话,“我叫君君,我可以和你一起堆积木吗?” 她歪头看过去,对上他黑亮的眼瞳,情不自禁的点头甜笑。 不到八个月的时光,那样童真的年纪,那个王子般的玩伴,却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开始时她也无法确定,直到后来在他皮夹里看到了那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也许长大后的他,自己不好辨认,可记忆里给她买水果的溪溪阿姨却没有变,和她珍藏的合照里,一模一样。 可此时和彼时哪里一样,不过是曾合租过,不过是一时的玩伴,不过是八个月时光,她哪里敢心存什么奢望。 小手不由的伸过去,在他的五官上轻划,有刻骨的情深蔓延开来。 艳阳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君君……” “唔。”他无意识的回着,将她搂的更紧。 她也闭上眼睛,梦里面又回到最难忘的旧时光。 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与君初相识。 ************************************* 在美国这近一周的时间里,虽然大多数都待在医院里,可艳阳却觉得很开心。 她很想留在美国陪着妈妈,可却被他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带了回来,并且威胁着若她不温顺,就不给妈妈治疗。 妈妈现如今所住的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业医护人员看护,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担心,而她学校里只是请了假,所以不情愿,也还是得跟着他回来。只不过,这次想要每周五去看妈妈,已经是很难了。 回到学校里,工作照常继续,马上快到了学生放假,也就比平时还要更忙碌一些。 “潘小姐请坐。”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周夫人作出请的手势来。 艳阳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在她繁忙的备题和批卷时,面前的中年女人找了上来,面上微笑,看不出来意。 “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周彤彤的妈妈。” “周夫人,您好。”艳阳吸了口气,笑容不变。 她以为,主动找上自己的会是贺元朗的妈妈,没想到是对方的妈妈。 “在工作上把你叫出来,挺不礼貌的,所以我直截了当的把来意说明下。”周夫人开门见山,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低头从皮夹里翻着什么,然后道,“你和元朗的事我都知道了,包括你刚转院到美国的妈妈,这两年来也都是他帮衬着你。报上的新闻你应该也都看了,彤彤很喜欢元朗,他也是我们夫妻俩看中的女婿。” 话虽听上去婉转,可深层的犀利已经全部表达清楚。 “这里是三百万。”周夫人将刚拿出来的支票递过去,语气很轻松着。 似乎这样一笔钱,对他们家来说很是无谓,而且能解决她这样一个麻烦,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他值这么多!”艳阳嘴角笑容更深,微微感叹着。 ……………………………… 断了两天,抱歉啊!实在有难言之隐,望体谅吧,我希望这一年的生活能如意。 () 番外:与君初相识(六) “这里是三百万。”周夫人将刚拿出来的支票递过去,语气很轻松着。 似乎这样一笔钱,对他们家来说很是无谓,而且能解决她这样一个麻烦,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他值这么多!”艳阳嘴角笑容更深,微微感叹着。 周夫人表情微微变了变,又笑着道,“潘小姐觉得少了?” “这可不好说,我只是才知道,原来你心中的理想女婿,是能够标价的。”艳阳耸肩,皮笑肉不笑的。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面对学生的家长,那种爱刁难人的贵太太,趾高气昂,眼高于顶。 周夫人抬了抬下巴,“我觉得,潘小姐应该是个聪明人。” “唔。”艳阳双手去捧杯子,淡淡的应了声。 已经结账,可服务员小姐还是很友好的询问着她,是否要续杯。 艳阳笑着摇了摇头,眼眸凝着面前放着的支票半响,最终拿了起来,拎着包起身离开。 ********************************************** 晚上的时候,她吃过了晚饭,又看了集电视剧,他才回来。 一进门,贺元朗就看到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抱着遥控器看电视,不由的微勾了嘴角走过去,离近了却才发现她没有看电视,而是两眼无神的发呆。 他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回来了啊?”艳阳眼里渐渐有了焦距,木木的问。 “嗯。”贺元朗点头,眼底浮起了暖色。 之前急匆匆的去了美国,也没赶上自己妹妹三天回门,今晚是都聚在家里一块吃了饭,开车回来时等候红绿灯,他想着家里还有个人等着自己,这种感觉形容不出的美妙。 角很松值。扔下遥控器,艳阳伸展着胳膊,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欠。 “这是什么?”她手一抬起,刚刚压在膝盖上的东西也就映了他的眼。 艳阳仰头看着他,好笑着回,“支票呗!” 贺元朗皱眉,弯身在她一旁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问,“哪来的,傍大款了?” “我现在不就傍着呢嘛!”她凑过去,低低的侃笑。 “到底哪来的。”他声音沉了下来。 “你丈母娘给的。”艳阳也不在卖关子,直接回。 “丈母娘?”贺元朗皱眉的瞅着她。 “嗯,就是周彤彤的妈!”艳阳点头。 “她给你钱做什么?”他仍旧皱眉,沉沉的盯着她。 艳阳受不了的低呼起来,“天,你什么智商啊,这都不懂啊!多明显啊,让我拿钱滚蛋呗,别缠着你别破坏你们小两口!” “所以呢,你就收了?”贺元朗喉结滚动,紧声问。 “嗯,我收了。”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眼眸垂了半响,又再度抬起来,她摇头咂巴着嘴,“三百万诶,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钱。这两年来我妈妈的病,不知道欠了你到底多少,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还你的。” “你拿着钱还我,打算跟我两清?”贺元朗眼前在变色,声音冷凝。 “嗯哼。”艳阳不知死活的点头,还很惋惜的叹,“不过还是你倒霉,这钱其实也算是你的,到时结婚了也都共同了!” 贺元朗再度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眸子深得看不真切,里面像是装着一团火。 他抿唇问,“为什么收。”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耸了耸肩,语带轻松着,“就算周夫人不找上门,我们早晚也是要结束的,你总不能结了婚还在外面养情/人吧,那我不得背负着骂名啊,天天防止正牌找上门。再说了,我嘴皮子还凑合,可打架没经验,到时怕吃亏!” 声音顿了半秒,再开口,有些低又快,“所以反正都是早晚的事,现在还能拿笔钱来还你,多好的事啊!” “我是不是得夸你聪明啊?”他冷笑。 “也不用那么见外啦!”艳阳嬉皮笑脸着。 贺元朗松开她,猛的站起身来,眼眸瞪了她半响,转身大步的往卧室方向走,每一步都带着怒戾的气势。 她坐在沙发原位置上,抱着膝盖继续看着电视,直到片尾曲播放,她才关了电视,也起身朝着卧室慢吞吞走去。 掀开被子,艳阳拱着身子朝他凑过去,从后面讨好的抱住了他,小手滑进他的睡衣里。 敏/感处被捏中,贺元朗倒吸了口凉气,扭身咬牙瞪着她。 “原来你没睡呀!”她大惊小怪的喊。 他伸手捏过她的胳膊,带着滔天的怒意堵上她的唇,胸膛起伏剧烈。 艳阳也似乎根本不知死活,安抚xing的朝他伸出舌,马上就被他吸住,用牙齿去咬。 一个吻,足以拉开战争。 她完全的配合,让他丢盔弃甲,挺身进去时,就已经舒服的直叹气。 艳阳媚眼如丝的看着他,仰头用舌头去舔他的喉结,“君君,要我,狠狠要我……” 贺元朗果然兽xing大发,眼里的炙/热如岩浆翻滚,腰部加重着力量,往她更深处抵去。 她双/腿紧紧盘在他的后面,随着他的动作努力吞吐着,喊哑了嗓子。 狠狠的要我,最后一次。 ********************************************** 雨后清凉的夜。 整理完房间,又洗了个澡,艳阳这才疲惫的倒在床上,长长的叹。 眼珠子转了转,不过才住了半个月而已,怎么回到自己住处反而觉得狭小了呢,这是什么富贵病。 翻了个身昏昏欲睡时,手机响了起来,她一个激灵,摸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睡意全消。 “喂。”她接起来,声音懒洋洋的。 “你搞什么鬼!”电话那段,男人声音沉沉不悦。 他应酬回到家里,开门却没有灯光暖暖,处处都是悄声无息的,走到卧室里也是空空,以为她还没有回来,想去更衣室换衣服,这才发现,她所有的东西全部消失。 “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我搬出去了。”艳阳一手搭在额头上,瞅着天花板懒洋洋道。 “谁让你搬的?”贺元朗怒极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艳阳散漫的调调。 他冷笑一声,硬声的问,“这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了?” “……嗯。”收起情绪,她轻声的应。 “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呢,原来你这么爱钱,我要是再多给你点钱,是不是你就又屁颠颠的回来了?”贺元朗声音低冷,语气讽刺着。 “那你能出多少钱呀?”艳阳一点不恼,反而顺着他问。 “一倍,两倍,还是需要三倍?”他嗤声着问。 “不愧是有钱人呐,贺副总可真大方!”她刻意扬着尾音叹,脸上却没有表情。 那边没有很快回,而是沉默了下来,线路之间,似是都能听到彼此节奏不一的呼吸声。 “确定了,不会后悔?”他开口,声音忽然沙哑。 “是。”艳阳伸手掐了把大/腿,坚定着声音。 “好,很好,很好。”贺元朗凝声的笑着重复,听不出喜怒。 “晚安。”对着话筒一句,她将手机塞到了枕下。 拉高了被子,她侧过身去,几乎是习惯xing的朝一旁伸过去手,可单人床狭宰,手臂悬在半空再落下,心也像是跟着下坠一样。 叹了口气,艳阳将胳膊收回,仰躺着瞅着天花板,脑袋里尽可能的描绘出他此时恼怒的神情。 他那个人,有时候笑却并不代表他心情好,多半心情好的时候,那张俊容上几乎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生气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眉眼敛着的,看向你的目光,森森的能吃人一样。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到睡不着觉,但能肯定的是,她今晚是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她眼珠在眼皮下骨碌骨碌的转。 这夜,可真凄凉啊! ***************************************************** h市最出名的旋转餐厅,不接待散客,只接受提前一天的预约,也只在晚上开房。 餐厅内灯光营造出的都是昏暗,影影绰绰的浪漫,每张桌上都摆着宫廷式的烛台,上面点燃的是心形的蜡烛。 艳阳走进去时,脚步就明显迟疑了,因为好像来这边的都是一对对情侣,极少有两个女伴一同的,气氛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扭头一眼横过去,跟在身后的许樊笑的像是只哈巴狗。 已经连续三天了,她每天赶去学校上班时,他的车都停在学校门口,然后翩翩公子一样的下车,将买来的早餐硬塞到她怀里,用着格外情意绵绵的笑声,“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老不爱吃早饭。” 她当然是很有节/操的拒绝,可他硬是强加,她也只好接受,然后拿到班里分给没来得及吃早餐的学生,当是他发了善心做好事。 一次两次还好,到第三次时,她实在是无法忍受,想要跟他说清楚,他却非要吃顿饭,否则要无赖的持续,所以才应了约。 坐下后接过waiter递来的菜单,看到上面的价格时,下意识的低呼,“好贵啊!” “没关系,想吃什么尽情的点。” “我是怕给你吃的埋不了单!” “放心,不会有那种情况的。” “行,既然你都这么大方了,我就也不客气了。”见他都如此说了,艳阳也不推辞,翻着菜单,下狠手的只点上面最贵的菜品。 递回去菜单,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当上了局长秘书就是不一样啊,出手都阔气!” “艳阳,现在这个社会,你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两样都沾一点。我能努力到今天这步,也全靠自己的努力。” “打住,那是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而且你也不用跟我说,你什么样,我可不关心!” “艳阳,你知道么,我就是最喜欢你这一点!在你之后我也交往了好几个女朋友,可没有像你这样的。”许樊笑着瞅她,大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表情。 听到他说到此,艳阳冷下脸来,“许樊,你最近缠着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许樊耸肩,似乎很无辜。 艳阳直接了当着,“那你是有毛病吗?跟你最后一次明白的说,上次陪你参加婚礼,不过是因为我同事,可别没事想太多!” “艳阳,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呢,我就是想要找个和你亲近的机会么。” “快拉倒,你和我,没啥可亲近的!” “我还是觉得你好,想重新和你在一起,虽然说全世界分手男女复合比例只占百分之三,可我相信我们可以!” 许樊又顿了顿,很是认真的瞅着她说,“艳阳,给我个机会吧。” “不!”她毫不犹豫的摇头。 吸了口气,她尽量不暴躁的镇静开口,“许樊,我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今天我来陪你吃这顿饭,就是要你听明白,以后别缠着我,都是成年人了,别学莽撞小伙死缠烂打那一套,招人烦知道不?” 许樊皱眉,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她给堵回来,一点余地都没留的让他面子尽失,不过却还是维持着风度。 艳阳也不搭理他,答应吃饭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好waiter已经端着菜盘过来,她只等饱餐一顿后各回各家。 拿着刀叉,不经意抬头时,前面几米外的桌子上,拿着小提琴的琴师正走过去为那对情侣演绎浪漫,女孩子拉握着对面恋人的手,笑的像是朵绽放开的花。 她的眼神有些放空,好似这么久以来,她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场景。 大多数她都是晚上过去,就是搬到他那里后,俩人也都是在家里弄着吃,从没有过这样的浪漫缱绻时刻。 艳阳自嘲的笑了笑,好似即便有这样的时刻,也只是在床/上吧。 ************************************************** “你换住处了?”车子行驶入小区时,一旁的许樊惊讶着。 艳阳瞥了他一眼,眼睛倒是挺贼,记忆力也挺好,居然还记得上次他送她回去的地方。 “最好再也不见!”车子停稳后,她不给他说话机会,干脆的丢出这样一句,就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门甩上,她两手对着拍了拍,像是拍掉她嫌恶的东西一样。 走进楼里,一层层楼上去,她皱眉,猛的顿住脚步,往身后望下去,没有任何动静。 不jin摇了摇头,艳阳只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继续上了楼。 进屋回身正打算关门时,一条魁梧有力的手臂,就这么横了进来,她惊讶的睁大眼睛。 缓过神来,她率先出声着,“你跟我演恐怖片呐,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我刚刚都差点要报警了!” “来者是客,不请我进去坐坐?”贺元朗勾唇,笑容浅淡。 艳阳蹙眉,站在那没动,手下力道也没松,心里没有让他进来的打算。 可男人不管,半秒后就已经挤了进来,也不换鞋,就直接大肆肆的往里面走着。 这么久了,贺元朗还是第一次来到她这边,标准的一室半,处处都有着她的气息。 从厨房里端了杯水出来,艳阳在门口稍稍站了会儿,稳住了心神才走到他面前,将水杯朝他递过去。 他伸手去接,却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渐渐收紧。 “才刚离开我几天啊,就耐不住寂寞了?” “怎么,还不成呀?”艳阳没心没肺的笑,“我跟着你的时候可一直都挺乖的,不跟你了,还不行找个下家么?” 也没什么意外,他能跟着自己上楼,就应该是早就过来了,也是会看到她下了许樊的车子。 “真看不出来,还真有两把刷子。”贺元朗上前,很近的/逼视着她。 “我有没有,你还不清楚么,嗯?”艳阳还是笑,说话间朝着他故意吐气。 这样的小挑/逗,是两人再熟悉不过的,是她最得心应手的,也是他最习以为常的,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受了影响,喉结滚动的速度明显慢半拍。 艳阳动了动手臂,想要撤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她只好仰起头来瞅着他,**辣的,毫不回避的直视着他瞳色转深的眼。 “这大晚上的,你跑来找我,居心不良了吧?” “唔,还真是。”贺元朗眼神戏谑,“那怎么说,我们直接奔入主题?” 艳阳很故意的“噗哧”一下,乐不可支的扬唇,在他稍稍怔愣之间,不动声色的退开一些。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万花丛中过,哪里还需要我这颓败的花啊,不有的是啊!” “谁说的,我要说只有你呢。”贺元朗挑眉,神情辨别不出真假。 艳阳盯了他半响,娇笑起来,“你还不如说,把第一次给我了!” 她可没心情跟他在这儿里你来我去的玩语言,她只记得自己的第一次,也是跟他的第一次。 好像现在想起来,还记得那被撕裂开的疼,整个晚上他都没有节制,什么怜香惜玉压根就没有,第二天,她整个人都是虚的,走路都直飘。 短暂回忆,让她有些恍惚,也没了力气调侃,所以她定定对着他说,“很晚了,孤男寡女的太不合适,让邻居看到了,对我影响也忒不好了!你要是寂寞了,欲/火难耐了,我是真伺候不了了,爱找谁找谁去吧!” 贺元朗朝她走过来,伸手就直接覆上了她的唇,慢条斯理的,从唇线到唇肉,从下嘴唇到上嘴唇,指腹暧昧的摩挲着,扰的人心痒难耐。 艳阳屏着呼吸瞅他,如果他下一秒忽然扑过来,她想,她真的会无法拒绝。 不过没有,他没再有什么动作。 只是毫无预兆的撤回手,然后转身朝着玄关处走,步伐沉稳又慵懒。 艳阳怔了下,白森森的灯光下,他的背脊仍旧宽厚,影子被拉长。 她没搞懂他的来意,以及他现在的心中所想,门被打开,也说不上心里涌上来的是不是失落。 脚临迈出去之际,贺元朗原地顿住,低头正看着手里拧着的锁,还捏着门板的厚度,似在检查着什么,然后才离开。 将所有细节留意到,门关上的那一瞬,艳阳蓦地蹲下,表情也全部垮下。 她一点都不如表现的潇洒。 ************************************************** 天渐热,微风,教室窗户开敞。 看着下面学生们一张张的愁眉苦脸,她忍俊不jin,“老师知道你们做卷子已经做到腻歪了,可没办法,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而且卷子也不是白做,到时的试题就很有可能在这里面出噢!”。 她最后的话,勉强让学生们打起来了一些精神。 班长将收上来的卷子递到她面前,她摞叠好在一块,正好下课铃声也响起,她微笑着走出了教室。 回到办公室里,每个老师的办公桌上都几乎堆满了卷子,有埋头苦干的批改,又忙里偷闲的聊天。 对面隔壁班的班主任见她回来,从卷子中抬起头来,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潘老师,帮我倒杯水!” “好的。”刚要坐下的艳阳欣然应允,也拿起自己的杯子。 可不知道是不是起来猛了,眼前忽然就黑了几下,脚下也有些发软。 这段时间可能是没睡好的关系,总时不时的会有要昏厥的意思,不过稳定一会儿很快就没事,同事们也大多都说她可能是低血糖。 艳阳蹙眉,晃着脑袋摆脱那股晕眩,迈开步子想要继续往饮水机方向走时,一个踉跄,整个人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 《一醉》好像在春节期间,在手机上有三天半价的促销阅读,仅限在手机上订阅的。特此通知一下大家,如果有需要的,可以赶上这个机会。另:周一本文终。 () 番外:与君初相识(七) 昏厥前,好似还都有意识的,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秒,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神情惊慌的朝她奔来,噪杂声一片。 这会儿眼球微转,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其余老师一个不在,只有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校医务室孟医生。 孟医生在学校的医务室工作多年,年纪也颇大,马上到了快退休的年龄,加上学校一般处理的都是一些小孩子的毛病,她也落得轻松,每天都优哉游哉的。 而此时,孟医生脸上有着丝凝重。 “我……”艳阳动了动,想要支撑着自己起来,却浑身没劲。 “你终于醒了!”孟医生高兴的低呼,忙伸手扶着她。 “我怎么了啊?”艳阳表情茫茫然的问。 “小潘老师,你忘了啊,你在办公室里昏倒了,他们把你送来的,你都昏睡两个小时了,一块都要下班了!”孟医生笑呵呵的说着。 艳阳点了点头,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虚弱的问,“我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不过——”孟医生摇头,却顿住了。 “孟医生?”见状,她不由的紧张了。 “看来你应该还不知道,虽然我平时都是照料孩子,可我的医术也绝对不差!根据经验可以肯定出来,你……怀孕了!”孟医生说到最后,停了半秒,才说完整。 学校老师虽然不少,但除了实习的,其余同事大家都处的很熟,所以艳阳是单身,基本认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也是医务室里没有其他老师留下的原因,她查出来后,就让原本打算没课陪着的老师先回去了,怕对她影响不好。 “小潘老师,你其实自己应该多少能有感觉。咱们这里设备有限,你还是尽快去医院做个详细的化验,我看你挺虚弱的。” 艳阳呆呆的瞅着孟医生,对方的话实在太有爆炸xing,她还没消化掉。 怀孕? 谁,她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就是时常会眼前发黑,人变得虚弱一些,不像是其他孕妇有什么呕吐的症状啊,不过……月经好似上个月一直就没来。 她下意识的身后摸向自己的腹部,可摸来摸去都是平平坦坦的,哪里会有个孩子呢! 窗外夜色很浓,靠坐在床头的艳阳咬着唇,低头直勾勾的瞅着,仍旧不敢相信,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目光微转,手不经意的去摸起了手机,指腹在上面触摸着,很莫名的,停在通讯录的某个号码上,无意识的情况下,就那么拨通了出去。 那边响起的男音,才让她惊觉回神。 “喂。”低低沉沉,听不出起伏。个室同清。 “我……”一向巧言善辩的她,结巴了起来。 似乎是才听出她声音一样,他顿了顿,半响才问,“有什么事么?” 不紧不慢的一句,客套又疏离。 “没什么,只是打错了。”匆匆说出这句,艳阳就将线路切断。 单手捂了会儿脸,她拎着薄被,身子软软的滑下去躺着。 手机还握在掌心里,她轻触了下,屏幕又再次亮起,上面通讯录号码最前面,还附着照片。 放大开来,男人侧脸的线条深刻俊朗,即使是抓拍,也依旧是那样夺目。 孩子…… 在她的人生里,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 艳阳木木的瞅着屏幕上的男人,想着如果真的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应该都是特别好看的。 这个意识让她微惊,晃了晃脑袋,一点点都不敢再想下去。 ************************************************ 中午,太阳光浓烈。 商厦门口,艳阳快步往前走着,不时的回头瞪一眼身后男人,恨的直磨牙。 “艳阳,你没事吧?”许樊跑上前,紧张的问。 “喂!”艳阳嫌恶的甩开他的手,愤愤道,“许樊,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总跟着我干毛啊!” 她今天的课都在上午,所以跟主任请了假,想要下午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她想着逛商场去耗时间,可出了校门,就被许樊撞到,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艳阳……”许樊眉头微皱,似是电影里的深情男主。 见状,艳阳浑身顿时一阵鸡皮疙瘩,她抖了抖,“你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啊?上次说的很清楚了吧?怎么这么没完没了的啊,癞皮狗一样呢!” 之前那顿饭后,她摆明了态度,他也是好久都没来找自己,还以为天下太平了。 “艳阳,你怎么这么说话!”许樊不高兴了。 “觉得我说话难听,你倒是争点气啊!你要是真缺爱了,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学校老师,成不?”艳阳翻着白眼,几近无奈着。 许樊没有立即回,而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瞅着她看。 直到将她看的眉毛竖起,才阴测测一句,“艳阳,你怎么变成这样!” “你没事吧你!”她惊到,头皮发麻。 “艳阳,你可真高尚啊!”许樊冷笑,面部表情也有些狰狞,“当初我们在一块时怎么你都不肯,怎么跟别人就肯了,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的事我都听彤彤说了,你知道她说的有多难听,你宁愿给别人当情/人,也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许、樊!”艳阳睁大眼睛,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她真的很想骂人,连带着那个什么周彤彤,看着挺好个姑娘,怎么背后放冷箭呢! 许樊也毫不示弱,同样瞪着她,眼里有着讽刺和鄙夷。 嘴巴张了张,沉住气想要反击时,罪魁祸首竟然出现了。 “呀,许樊!又这么巧呢。” “是啊,可真巧。”许樊看过去,脸上堆起了笑容,同时和周彤彤身旁男人点头示意,“贺副总。” 贺元朗淡淡点头,表情不明。 “今天就不跟你多说了,我们还有事。”周彤彤嫣笑的说完,扭身很亲昵的挽住贺元朗的胳膊,甜腻着声音,“元朗,我们走吧,爸爸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嗯。”贺元朗应上一声,完全是听话的恋人。 擦身而过时,眸光淡淡扫过她,没有多停留一秒,艳阳手指紧握。 “艳阳,看到他们有什么感觉?”见两人走远,许樊冷不防的出声问。 她一眼横过去,皮笑肉不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艳阳,你……”许樊叹了口气,脸上染着苦涩,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对着她继续道,“我想过了,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追究,你怎么样我都可以原谅你。艳阳,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不会嫌弃你!” 艳阳睁大眼睛瞅着他,气到发笑。 “呵呵呵,真是抱歉啊,我嫌弃你好、吗?” 说完,怕自己火气会发展到抑制不住的状况,所以她扭身大步往路边走,拦住一辆计程车,一屁/股坐进去,直接扬声让司机开车。 两边车窗都开着,阳光依旧浓烈,她的心头越来越凉。 ************************************************ 下午,医院,妇产科。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低头看着化验单,再一次给出肯定的答案,“潘小姐,你确实怀孕了。” “真的?怀孕了,我吗?”艳阳盯着医生的嘴巴,重复着问。 “是的。”医生点头,露出坚定的笑容,随即见她低下头,还是有些微微慌乱的样子,不jin笑了起来,“这个结果很开心吧?” 闻言,艳阳抬起头来,眼神涣散的瞅着医生。 开心吗? 从校医务室孟医生那里得知消息时,惊又慌,还很乱,好多复杂的情绪。 可现在被面前这位医生如此问,好像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里面,也隐藏着一丝喜,似是每个女人的天xing。 见她如此,医生也是明白过来,见怪不怪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电梯下了一楼大厅,往门口走时,消防栓上的反光镜子里,自己的面容略显苍白,幸亏是在白天,不然晚上的话,不知会吓到多少人。 从电子门出去,阳光直晃晃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住,可有阴影却先她一步遮挡下来。 “你……”艳阳吃惊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男人。 不到一个小时前,她还听那背后放冷箭的姑娘说,要和他一起回家的。 贺元朗眯了眯眼,眸底闪过一丝敏锐,直接朝她右边探过去手。 “喂!”她只来得及低喊,手里来不及藏起的化验单就被他抢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他神情顿在那里,盯了半响后,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跑车在楼下刹车停稳,火没有熄,引擎声细微的响。 艳阳在这样的死寂当中险些死掉,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一旁终于有声音响起,“没有什么可说的?” “好囧啊,竟然被你给发现了!我还琢磨着神不知鬼不觉呢!”她努力让声音欢快。 “然后?”他犀利的看着她。 艳阳低下头去,声音有些哑,“……对不起。” 不知道说什么,发出声音,这三个字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 应该是要道歉的吧,俩人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便是以前有关系,也不应该有孩子的出现。 贺元朗没有回应,任何动静都没有,她虽然没去看,可她知道,他的目光紧攫在自己身上。 “哎,你说我是不是该抓住这个机会,拿这个孩子讹你一笔钱花啊。电影上是不是都这么演的,不过现在就被你发现了,好像有些早了,我还没琢磨好呢!”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后,沉默了下来。 “我……”等着继续再发出一个字,嗓子就忽然堵住了。 “你什么?”他反问,又沉声的质问,“跟我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抬头,朝他看过去,下一秒又很快别开目光,似是很怕看清楚他眼里的情绪是如何。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未扑捉到,他眼里那一丝叹息。 “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好像耗尽了半生的力气,她最终道。 “什么意思?”贺元朗问,瞳孔频频紧缩,有些急躁的语气,“你到底是要留下它,还是不想留?” “我刚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要的,不会给你、给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添麻烦。” 嗯,它就是个麻烦。 艳阳一口气说完,声音又忽然低了下来,像是被烟熏过的嗓子一样,“就算不被你发现,我也真的不会要的。我不是跟你讲过嘛,我妈妈就是未婚生女,小时候过的有多惨多坎坷啊,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所以,我不会要的,我会将它处理好,我不会让它跟自己一样那么惨那么不完整……” “它好讨厌,来的这么突然,又这么莫名其妙,我一点都不喜欢它,一点都不!恨不得它马上就消失!”说到最后,她完全是临近崩溃的边缘,所以她推开了车门跳了下去,想要给自己留一些自尊和潇洒。 “艳阳!”贺元朗还没反应过来,怒声着瞪着她。 艳阳背部的线条微微一僵,用力的吸气,等着转过身来时,已经镇定下来。 她捏着车门,明艳艳的对着他微笑,“大后天我上午没课,到时我会去医院处理的,你真的别担心。” 像是怕他不信,所以将确切的日期都告知,语气又很保证着。 说完后,一秒都不敢多待,甩上车门,她就朝着楼里面跑去,等着上了一层楼,她的眼圈才敢放肆的泛红。 ************************************************ 明天,后天,大后天。 甚至不到三天的时间而已,应该很快的,又应该很慢的,艳阳很矛盾,每一秒都在这两者之间挣扎,希望快一点,又希望慢一点。 都说妇产科很忙,人很多,可即便这样,才排队半个多小时,怎么就轮到她了呢。 因为挂科时就是要进行手术,所以先被安排了医生做着检查,她换了拖鞋,在护士的帮忙下躺上去,仰头是医院专属的苍白色棚顶,侵鼻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入耳的是仪器运行的声音。 医生拿着仪器在腹部上,她目不斜视,紧紧盯着棚顶,不敢乱动一下,生怕看到一旁电子屏上显示的画面。 因为看了也没用,再等个十多分钟左右,它就会消失掉了。 排队等在那里时,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心里有丝怯,又有丝恨。 “好了。”医生话音落下,一旁的护士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先跟着护士去换衣服,然后就可以直接进行手术了。” 正放下腿穿鞋的艳阳,听到那个名词时,浑身瞬间僵硬掉,唇色尽失。 见状,医生还以为她是害怕,温着声音安抚着,“放心,打了麻药后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一点都不会痛,而且时间不会很长,很快就会结束的!” 艳阳点了点头,穿上了拖鞋,脚下却很软,像是踩在棉花上。 医生挥手示意着护士下去准备,没走两步,立即传来低呼,“潘小姐,你没事吧你?”。 “我……没事。”艳阳被护士及时搀扶住,侧头看过去,吃力着回。 “潘小姐。”医生叫住了她,经验丰富的问,“你是不是不舍得?如果是的话,就回去再想想,没关系的。” 艳阳站在原地怔了几秒,随即发出微弱的声音,“好……” 没错,她不舍得了! 她撒谎她骗人,它一点都不讨厌,它好惹人喜欢! 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又再一次被医生叫住,她脸色还是纸一样白的回过头来。 “这个给你,超声波照片,里面的黑点就是宝宝喔!”医生亲自起身,将照片给她递过来。 “谢谢!”艳阳抖着手接了过来,鼻尖酸涩。 走廊里,排队等候的人还有好多,她眼里没有其他,只是盯着手里的超声波照片,跌跌撞撞的朝着电梯方向走着。 隔壁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却不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西装笔挺的像是从会议里逃出。 眼眸微紧的眯,黑亮的瞳仁里,满的只能装下那抹倩影。 眼底的情绪,有着抹无奈,有着抹宠溺,有着抹心疼,又有着一切在握…… “贺先生。”刚刚给艳阳检查的医生走过来。 “嗯。”贺元朗点头,目光却半分没移。 医生笑了笑,随即将放在白大褂里的同一张超声波照片拿出来递过去,“快六周了,胎儿的一切都很健康。” 贺元朗这才收回目光,伸手接了过来,表情细微之处,竟有些颤。 他凝着,和刚刚的那抹倩影一样,认真且仔细的凝着。 然后,薄薄的唇角勾起,是从心底发出的温柔笑意。 ………………………… 明天有事,回来晚,可能更新也会很晚,提前知会一下大家。下一章应该《与君初相识》就会结束了。然后还会写两到三个温馨终结篇。周一也许会更上万字,然后全本完。 () 番外:与君初相识(完) 慢吞吞的往楼上走,艳阳心神恍惚。 下午回到学校,上了课后开会,校长点名到她,她满脸茫然,事后被主任训了个狗血淋头,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脑袋里不停闪现的,都是超声波照片上的黑点,代表着一条生命的黑点。 掏出钥匙抬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男人,脚边放着购物袋子。 也只是微愣了半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来意,开了门后请他走进去。 “你来,有什么事吗?”艳阳将水杯放到茶几上,明知故问着。 “事情都处理好了?”贺元朗挑眉看着她。 果然,她心里颤了下。 嗓子眼不停的吞咽着唾沫,一片挣扎当中,她咬牙点了头,“……嗯。” “真的?”他似是不确定的问。 “嗯……”艳阳再次的点了点头。 好像从医院里出来的那一瞬,她就隐隐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贺元朗忽然就笑了起来,“呵呵,还真看不出,这么下得去狠手呢。” “现在多好,天下太平了。”她也努力让声音轻快,可眼神游移的不知该往哪里放。 她很怕,怕被他犀利的目光给看穿。 贺元朗瞅了她一会儿,笑而不语,随即起身,将刚刚放在玄关处的购物袋子拎起来,直接往厨房走着。 袋子里的东西被他一样样拿出来,都是一些有营养的补品,同时冰箱打开,里面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都被他全部扫到了垃圾桶里。 “你这是做什么?”艳阳走过去,忍不住出声问。 “你不是刚做的流产么。气色又那么差,不得好好补补,垃圾食品都别吃了。这事怎么说也有我参与,可你现在都自己解决好了,又说什么天下太平了,买来这些吃的就当是补偿你,总不能太无情不是?”将冰箱门关上,贺元朗慢悠悠的说着。 闻言,她只好笑了笑,“那还真谢谢你了呀。” “不用,该是我好好谢你才对。”他也笑,眸光沉沉的。 艳阳咬唇,和他的目光对上,心里微揪。 手机震动起来,贺元朗掏出电话接起,那边妹妹映雪欢快的声音传来,正催着他回家吃饭,他宠溺的笑着应。 挂了电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朝着玄关方向走,然后离开。 他刚刚接电话时瞬间温柔的眉眼还在,艳阳拉开冰箱门,里面满满当当的塞的都是他买来的东西。 谁的电话啊,周彤彤? 特意跑来确定,应该是会安心了吧,她涩涩的笑了笑。 ***************************************** 夜已阑珊,客厅一盏落地灯幽暗。 贺元朗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遥望着窗外的夜色小口小口的抿酒喝。 刚倒了一杯后,忽然被人抢走,侧过身一看,才发现谢澜溪披着件薄外套不知何时走过来。 “大晚上的,怎么还没睡呢!”谢澜溪柔声的问,起夜想要喝水,就看到儿子一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一会儿就睡了。”贺元朗温顺着回。 今天是妹妹映雪和妹夫蜜月刚回来,热闹的都在一起吃饭,席间喝了不少酒,见状就让他留下来住一晚。 “还喝酒,晚上还没喝够啊?一身的酒气,你爸看着又得训你!”谢澜溪皱鼻。 “妈,我没喝多少。”他笑着去揽妈妈的肩膀,难得的孩子气。 谢澜溪坐下,柔声的问,“是不是工作上压力太大了?我听你爸说了,下个月就打算让你正式接手贺氏了。” “嗯。工作上没什么事,妈你别担心。”贺元朗笑着摇头。 “哎,当初要是把小雪也生成男孩子该多好,兄弟俩一块打拼。” “小雪是女孩子不挺好,有人宠有人护。” 见话题扯到这里,谢澜溪眉角微挑,感叹着,“是啊,长笑对她很好,你妹妹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倒是你啊君君,这么大了还让妈跟着操心!” 话音落下,见儿子不回自己,只是又端起红酒杯悠哉的品着,不由的上火。 随意的拿起了他放在茶几上的钱夹打开,她忍不住又唠叨起来,“君君啊,妈不是逼你,只是总觉得惦记,尤其是看到你妹妹和长笑!你爷爷今年身/体更差了些,你抽空多去看看他吧。” 很简单款式的钱夹,打开来里面的照片入眼,是一张全家福,他们四口人对着镜头,嘴角扬着同样的弧度。 儿子这点和自己丈夫很像,皮夹里总会放上亲人的照片,这样一想,眼神不由的悠远了些。 “这照片是哪年照的了,小雪刚上大学那年吧?”说着,她将照片从里面拽出来,惊讶的发现,下面竟还有妥帖放着张旧照片。 拿出来,看着边角处的磨损,上面也是四个人,却分别是一对母子和母女,四个人偎在一块,背后是明晃晃的太阳光,两个孩子笑的神采飞扬。 “君君,这照片你还留着!”谢澜溪诧异着神情,曾有的记忆泉涌而出,那是她在异国他乡度过的最艰难八个月。 再度看着照片,她苦恼的皱眉,“这女孩子叫什么来着……” 对于照片上的小女孩,她还是很印象深刻的,在加拿大时,两个孩子成天都腻在一起,偶尔还会吵架,但不需大人从中调解就能和好。还记得当时接到谢父去世的消息,她们要离开加拿大,小女孩抱着儿子的小胳膊,哭的昏天暗地。 “艳阳。”贺元朗开口,声音定定。 “对对!叫艳阳!”谢澜溪脑里豁然开朗,蓦地又才反应过来,激动了,“在你公寓里的那姑娘……!” 贺元朗没有回应,只是笑而不语的凝着窗外的夜色。 若不是早知晓,他哪有那么大的善心,随随便便都可以给人钱帮人/治病? 若不是她,又哪里会上/床,又在一起纠/缠这么久。 见儿子表情,她已经得到肯定,还在激动当中,“天呐,竟然有这样的缘分,而我还竟然都没想起来!君君,你什么时候让她来家里啊,真没想到艳阳就是艳阳啊!” “会让她来的。”贺元朗笑着给出肯定答案,随即催促着,“好了妈,很晚了,你快上去睡觉吧。” “好吧,那你也早点睡。”谢澜溪点了点头,嘱咐了句。 等着她刚上了楼梯时,客厅里又传来儿子的唤声,“妈。” “嗯?”她回头,温柔的应。 “大概秋天的时候,我可能也要结婚了。”贺元朗放下红酒杯,带着丝笑意。 “真的吗?不是故意唬弄我?”谢澜溪愣住,不敢置信的问。 在映雪和长笑领了结婚证开始,她就更替儿子着急,还不惜安排相亲,就是想让他能抓点紧。可他对周家的小丫头不太感兴趣,她也不想为难儿子,都想随着他的心意,可为人父母,总是会着急。 “嗯。我早说过的,我心里都有数。”他笑着点头。 “如果真像是你刚说的,可真是太好了!”谢澜溪更加激动了,也是隐隐明了。 “本来是打算明年再说的,不过……出了点小意外,所以不能再等太久了。”贺元朗中间顿了顿,嘴角的笑容也扩大了些,眼睛亮如窗外的星辰。 什么时候在心里动了这样的念头?应该是在她和自己同居开始,看着她忙碌,回到家时的暖暖灯火,一切都让他觉得安心,有种平静下来的感觉。 如果这辈子要跟一个人携手共度一生,应该就是她了。 确实是打算明年再说的,等着他接手了贺氏空闲下来,等着她妈妈病情稳定下来,然后再慢慢的安排俩人的事。 可突然冒出来的小生命,打乱了一切计划。 贺元朗低下头,认真妥帖的将照片重新放回钱夹里,眼里悸动。 ***************************************** 周末休息,艳阳竟被主任约出去一起逛街,真是诚惶诚恐。 从化妆品一直逛到珠宝店,主任两眼都冒光,说什么也要进去过一过眼瘾,都说珠宝是女人的好朋友,艳阳一个个柜台看过去,都两眼放光,有着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贺先生,这几款都很不错的!”有店员热情介绍的声音。 艳阳下意识的蹙眉,抬头一看,果然前方三步远的位置,男人坐在椅子上,正摸着下巴挑选,面前是一排的钻戒。 “这么巧。” 想要无声无息退开,却被他看到,很自然的打着招呼。 “可不,真是挺巧的!”艳阳弯了唇,声音轻快。 贺元朗勾唇,伸手示意着,“正好你帮我个忙,帮我看看这几款钻戒哪个好看?” “贺先生,我相信无论哪款,您女朋友都会喜欢的!”一旁的店员忙跟着附和。 他没说话,眸光淡淡的瞅着她,很明显的等待着她的意见。 “都挺好看的。”艳阳上前,每个都扫了眼,很中肯的回答。 “都挺好看的?”贺元朗挑眉。 “嗯。”她点了点头,想了下还是道,“要不然,中间那个吧。” 闻言,贺元朗伸手,将中间的那款钻戒拿起来,仔细又看了半响,似是自言自语着,“唔,好像确实这款好看些,她应该会喜欢。” 随即便直接吩咐将其包起来,店员很欢乐的忙活起来。 结款后,店员特意拿了个小荷包放进了购物袋,热情的说着,“贺先生,钻戒已经包好了,这是赠送您的水晶吊坠!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过来!” 贺元朗点头道谢,然后就拎着购物袋离开了。 接下来,她和主任还在店内转了十多分钟,才从里面出来,主任是要接孩子下钢琴班的,就匆匆离开了。 路边打车时,没想到竟会又看到他,车窗放下,很理所当然的语气,“上车,我路过送你。” 一直到了家楼下,两人也没有半句交谈,沉默的气氛。 车子停稳,艳阳低头解着安全带,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你要结婚了呀?” “唔。”贺元朗似笑非笑的朝她看过来,说不上是肯定,也说不上是否定。 “那真恭喜你了!”她吃力的弯弯唇角。 “谢谢。”他慵慵懒懒的回。 呼出口气,艳阳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临关上车门时,被他喊住,一样东西就丢了过来。 她接过来一看,是之前店员给他的赠品,装着水晶吊坠的小荷包,不愧是品牌店,就连着赠品都这么有质感。 “你刚帮我选了钻戒,这个也没用,就送给你好了。” 艳阳看着他车子开走,随手也将小荷包扔在背包里,大步往楼里面走着。 ***************************************** 期末考终于结束,学生们放假,老师们要用三天时间批改卷子。 艳阳教的是语文,又是班主任,批改起来就更累一些,等着晚上回到家,懒的连澡都不想洗。 草草冲了遍后,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地方台正重播着白天的新闻,画面切转的是贺氏大厦,一群记者拥挤的围着,争前恐后的问着问题。 “别挤,别挤——” “贺副总,下个月你就要正是接手贺氏集团,能跟我们详细讲下吗?” 镜头拉近,男人镌刻的俊容被放大,不急不缓的说着,“这是我近日大事的其中之一,我非常重视。” 接下来,记者们开始询问着有关贺氏的事情,他都是有问必答,回答的都恰到好处。 其中一名记者忽然问,“那么贺副总,你刚刚说的其中之一,还有什么别的大事吗?” “别的啊……”男人故意顿住,然后勾唇一笑,“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 这四个字丢出来,记者群里像是炸开了锅,瞬间七嘴八舌起来,争先恐后的问着,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贺副总,这话是不是代表好事将近了?” “贺副总,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了?” “贺副总,你怎么求的婚?” …… “婚期现在还不能确定。”男人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嗓音盖过了一切噪杂,“因为虽然送了求婚戒指,可她还没答应我呢。” 艳阳呼吸促停的看着电视屏幕,闪光灯的簇拥下,男人神情苦恼,眉眼又带着温柔之意。 用遥控器将电视关掉,艳阳慢慢的躺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小腹,里面被她掩藏着一条小生命。 怎么会还没答应呢,那样漂亮的婚戒。。 ***************************************** 机场大厅,正是暑假之际,人潮汹涌。 艳阳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前方的醒目的电子屏,心中一秒秒数着时间。 再有半个小时不到,她就要离开这所城市了,因为她的不舍,所以必须离开,在还没有明显变化之际。 在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低沉的男音,透过线路传递过来。 艳阳张了张嘴,忽然有些词穷,“我辞职了。” 期末考后她就跟校长提出来了,这份工作也都还是他当初找人给安排的,所以词穷的她,能想到的开场白就是这个。 她知道他要结婚了,不该这么不合时宜的,可她还是想要跟他说一声的。 “嗯。”贺元朗淡淡的,不做任何表示。 “我……”艳阳咬牙,呼吸微乱着,“我现在在机场,我一会儿的航班去美国。” “去看你妈妈?” “嗯。”她看着镜子那张微白的脸,涩声着继续,“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那边明显停顿了半响,才硬声回了句,“好,一路顺风。” 线路切断,艳阳单手捂住了眼睛,缝隙中有眼泪滚落出来,她抽噎着捏着手机从里面走出来,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头埋在膝盖里,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广播里一遍遍重复提醒着她所在的航班,她强打起精神来。 等她准备去过安检登机时,才惊觉自己的背包刚刚落在洗手间了,忙回去找,可哪里还有! 慌张的找了一圈,又询问了一圈,最后还是在清洁工那里得知,被工作人员发现后送到了客服中心,好等着失主自己发现后去认领。 “保险起见,希望您能仔细回想下包里的物品,核实后我们才会物归原主!”到了客服中心说明来意后,对方很职业的对着她道。 “好的好的。”艳阳忙点头,很配合着努力想着,而且背包里东西不多,都是一些随身物品,她都很清楚,几乎是全部都详细的讲了出来。 “潘小姐,谢谢您的配合,我们已经核实了,能确定是您的包!不过有一样您记错了。”工作人员笑着将包递过去。 “嗯?”艳阳不解。 工作人员解释着,“那个小荷包里的不是水晶吊坠,是一枚钻戒呢!” “啊?”艳阳完全石化,像是没听明白。 几乎是下一秒,就整个将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找出里面的那个小荷包,将外面的抽绳解开,摸出里面的物品,那光亮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天然钻石加上上乘的切工,光芒随着切割面全方位的折射,尽显璀璨。 她敢确定,这绝对是那天她忙着选的那款钻戒,因为晚上梦里,她还都梦见他拿着那枚钻戒向别人求婚,然后惊醒。 “哎呀,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男朋友想给你惊喜吧!当时我老公跟我求婚时,就将婚戒放在我衣服口袋里了,可谁知道我一个月都没怎么穿那件衣服,闹出了不少笑话呢!”有女工作人员插嘴进来。 艳阳还在呆傻当中,大脑运转困难,更确切的说,她是不敢相信。 虽然送了求婚戒指,可她还没答应我呢。 男人苦恼的神情和略带失落的声音还在,她心里的喜悦像是要炸开一样。 ***************************************** 贺氏大厦,这是她第二次来。 没有像是上次那样,前台小姐像是认识她一样,很友好的替她指了电梯的方向。 电梯的数字不停的跳跃,艳阳的心却已经飞到了嗓子眼里。 终于抵达,有秘书迎上来,她有些局促起来,“我,我找贺副总。” “请问您是……?” 面对秘书的发问,艳阳举足无措,半天也只能回上句,“……我是潘艳阳。” “副总在办公室,请跟我来。”可秘书听后却微笑了,侧身伸手示意着。 艳阳又惊又喜的跟着走过去,只觉得好像得到了通关绿卡一样,畅通无阻。 “叩叩叩——” 秘书将门推开,恭敬着对里面道,“副总,潘小姐找您。” 艳阳缓缓走进去,就看到他正坐在办公桌面前,鼻上架着金丝框的眼镜,正忙碌着工作着,对她的出现充耳不闻。 “呼!”她换了口气,又连着清了好几下嗓子,可仍旧没有引起男人的注意。 “君君……” 唤声冷不防的一出,贺元朗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住,抬头有些阴沉的瞅着她,心里却很 “不是去美国了么,不是不回来了么?” 艳阳被说的难堪,吱唔着,“我又不想去了,还不成么……?” “随你便。”贺元朗往前一倾,眯了眼睛,随即又继续低头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喂,我来是有事的!”见他这样,艳阳不知道怎么办。 “没看着我忙。”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很专注在工作上。 其实哪里能专注,知道她从机场赶过来时,就立即吩咐下去对她放行,不然没有预约,她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自己面前。 从她怀孕开始,他就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因为担心想要掌控她所有的事情,所以今天就算她没有回来找他,他也是绝不会允许她上飞机的。 咬了咬牙,她走上去,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递到了他的面前,“哝,这个我戴上了,我答应你了!” “喔。”贺元朗抬眼瞥了下,不紧不慢的。 “你这是什么求婚方式啊,哪有这么随便的!我都没打开过,要不是今天在机场丢了包,估计我一直都不会发现……送戒指不都要很正式的场合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啊!” “我喜欢不经意的。”他懒懒的耸肩,又忽然丢出来句,“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什么意思啊?”艳阳瞪大眼睛。 “唔。”他抱着肩膀。 她吸了口气,豁出去的说,“其实,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 “噢。”贺元朗点头,眼里明显有着情绪荡漾。 “其实……孩子我没拿掉。”手摸向小腹,她低声着。 “嗯。”他继续点头。 艳阳看向他,对他这种淡淡的反应很诧异,因为他这样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心头像是被猫爪挠,她按捺不住,直接绕过办公桌扑上去,有些焦躁的问,“你到底什么态度啊,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啊!” 贺元朗搂过她的腰身,微仰着下巴,懒懒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回应。 “好哥哥,你得对我负责呀!”艳阳勾着他的脖子,朝他凑近着。 “现在需要我负责了?不再自作主张了?”贺元朗冷哼。 片开长现。她低垂下头,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语无伦次,“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我以为我们之间……” 贺元朗微叹了口气,伸手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夹拿了出来,在她面前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然后把压在下面的递给她看。 “你,你……”艳阳惊呆了,结巴的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 这张照片和她留有的一模一样,当时他们在阳光下,那样明媚灿烂的合照,是她在加拿大无数次拿出来追忆怀念的。 她瞅着他,不敢确定的问,“君君,你……还记得我?” “加拿大的太阳,一直都让我忘不了。”他将她拉的更近一些,她氤氲的眸子里,映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笑容荡漾好似又回到了加拿大那短暂的时光。 他吻了吻她的嘴角,柔声问,“现在都懂了吗?” “我还要跟你说明一件事,我是想对你负责,但是没有这个孩子,我也想。要是必须结婚生子的话,要是必须有个人得陪着我走完这辈子的话,那么,我只要你。” “嗯嗯嗯!”艳阳频频点头,眼圈通红。 哪怕是因为孩子负责,她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嫁给他,是多么奢侈的梦啊,连想都没敢想过! 将眼泪鼻涕都蹭到他名贵的西服上,她仰起小脸来,“君君,我们去登记吧,现在就去吧!” 她想嫁给他,立刻,马上,一秒都似乎等待不了! ******************************************* 下午阳光懒散,从落地窗明晃晃的洒在客厅里。 茶几上,桌上两个红色本本都摊开的摆在那里,贺沉风坐在沙发正中间,面容严肃,而对面坐着的一对男女,神色紧张。 “咳。”一旁的妻子清了清嗓子,提醒着他。 贺沉风仍旧没说话,墨眸盯着那两个证件,完全是旧事重演,先前自己的小女儿从云南旅游回来,也是这样毫无预兆的将结婚证递到他面前。可现在,一切都是顺着他来的儿子,竟也如此! “爸,登记时没跟你打招呼,是我做的不对。”贺元朗低头,放低着声音。 在她提出来要求时,他也是一腔的热血,吩咐秘书去取了户口本,直接就拉着她去排队登了记,那种人生终于圆满的感觉,他也终于可以体会。 “可不,就是你不对!都有你妹妹的例子了,你还来!”谢澜溪先是数落,然后又转了语气,“不过,我和你爸也都有心理准备,先前你不也说过,你也要结婚了嘛!只是没想到,竟然没先领到家里给我们见一见,好在是艳阳,我是一百个满意。” 见一旁贺沉风不出声,她只好道,“老公?” 贺沉风皱眉,眸光从儿子脸上转移到了艳阳身上,又再度转过去,凝声忽然问上句,“真的怀孕了?” 谢澜溪闻言,也朝着艳阳看过去。 她是很理解丈夫为何这么问,映雪和长笑办婚礼前受到不少阻扰,所以谎称是怀孕了,后来婚礼前倒是真检查出怀孕了,但周数明显不符。 “是的,爸爸!”艳阳虽尴尬,却也还是老实的回。 没任何心理准备的,对面女孩子忽然一声“爸爸”,让贺沉风有些怔住,心头忽然就柔软了下来。 似乎好像家里虽然嫁出去个女儿,却又多了一个女儿。 “爸,婚礼的事,我们都听你安排!”见他表情明显松动,贺元朗忙说着。 “嗯!”艳阳点头附和。 “还是由你们自己说的算,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着参谋参谋。结婚是你们两个的事,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也都你们说的算。”贺沉风顿了顿,朝艳阳看过去,缓声着,“你们登记也算仓促,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们都会满足新媳妇。君君他是我儿子,我比较了解他的脾气,以后就希望你多担待了。” 艳阳心中感动,眼前氤氲着,“爸爸,我没有任何要求,我会和君君好好过的,像您和妈妈一样!” “好。”贺沉风点头,很是满意。 上了楼,谢澜溪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回过身来,询问着,“君君和艳阳走了?” “嗯,走半天了。怎么了?”澜溪点头,不解的问。 “忘记问了件事。” “什么事啊?” “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老公,你什么时候开始重男轻女了?” “要是男孩,还能给娶回来个女孩,多好!” “天!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 月朗,繁星闪烁。 洞房花烛夜,终于一群人是尽兴离开了,贺元朗仰躺在大床上,一旁的新婚妻子,正低头看着床头摆着的照片。 不是婚纱照,而是那张被重新翻新放大的旧时合照,年少的他们,无忧且神采飞扬。 “想什么呢?”他凑过去,看着发呆的她问。 艳阳明艳艳的笑起来,声音里夹着情愫,“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呀。” “唔,第一次见面……”贺元朗闻言,重复着也笑了起来,眉目深深。 与君初相识,那时已心醉。 痴痴缠缠间,多年难忘却。 ………………………… 后面应该还会有一章,打算再写个小/温馨,然后再将它结束。君君的故事,自己写的不是太满意,希望大家多包涵吧。 () 番外:温馨终结篇上 “别怕身材会走样,你也得多吃点,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吸收营养!”谢澜溪将做好的排骨都装在保温盒里,其他小菜也都逐一放好。 “妈妈放心,我会的!”映雪频点头,保证着,然后接过来保温盒抱在怀里,挪动着步伐就往玄关处走,“那妈,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慢些走,别着急!”谢澜溪跟在后面嘱咐着。 “知道啦!”映雪应着,停在门口的司机看到她出来,已经快步下来给她开车门了。 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个球,行动也都不方面,站起来还是坐下都需要很慢的动作,一个动作保持不了多久就会累。 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现在仅仅只是孕育着孩子,她就已经体会妈妈曾带她时的辛苦。 车子直行着,她看了眼车窗外,对着前面司机道,“前面拐吧,去纪氏。” 随即拿过一旁的保温盒,她温柔的弯唇,无声的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着:咱们要去给爸爸喂食啦。 正好是午休时间,她乘着电梯上去,秘书室也都没人,她直接走到里面的办公室,敲了敲,然后推门而入。 里面的场景不算暧昧,却也看着挺让人多想。 沙发上,纪长笑和女秘书并排而坐,同样弯身吃着餐盒里面的饭菜,有说有笑。 声响传来,惊到了两人,齐刷刷的眸光都看向映雪。 “小雪,你怎么来了?”纪长笑放下筷子,这才反应过来。 映雪咬唇的看着他,心里一阵邪火涌上,什么意思啊,她来打扰了吗! “纪太太好。”女秘书也立即站起来,然后很识趣的端着自己的餐盒朝着办公室外走了出去。 映雪咬唇,盯着女秘书的背影看,浅色的职业套装,上身西装的腰身裁剪很成功,下面裙摆刚好到膝盖那里,两条小腿纤细又好看,个头也不矮,加上穿了高跟鞋,身材更加曼妙。 门一关上,她上前将手里的保温盒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这拿的是什么啊,给我送的好吃的?”纪长笑笑着问,直接动手拧开了保温盒的盖子。 “不是给你的!”映雪冷哼着。 可他一点都不在意,看着里面的排骨胃口大开,捧着就坐回沙发,很香的吃了起来。 “我是不是不该来啊?”她抱着肩膀,皮笑肉不笑的问。 “谁说的。”纪长笑闷头吃着,头都没抬。 “我都打扰你们了!”映雪声音有些拔高。。 纪长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她的表情不对,自从怀孕后,她就变得敏感又多愁善感。 忙再度起身凑过去哄,“小雪,你不会吃醋了吧?我和姜秘书是正好谈论个项目表,午餐我就让她来一起吃了,再有半个小时的会议需要用到的。” 他说的简单扼要,又有条有理的,让她一时间脾气有些发作不起来。 “老婆?”纪长笑伸手搂过她。 “知道了。”映雪没好气的哼哼。 “你不生气了?”他挑着眉,好笑的看着她。 “……没生气。”映雪很心口不一的回。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明事理了!才不会那么小气那么爱胡思乱想呢!”纪长笑轻快的说着,俯身在她眉眼和嘴角处浅浅的啄,然后脑袋凑下去,隔着肚子对里面说话,“臭小子,今天有没有听话?” 他给她戴了高帽,让她即便有不满也发泄不出来了,被他夸的有些美滋滋的。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就能肯定是臭小子!”她佯装恼怒的叱。 纪长笑抬头,巴巴的瞅着她笑,“不管男女,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就是小猫小狗我都喜欢。” “你讨厌啊你,你是狗还是我是猫啊?竟乱说呢!”映雪掐了他一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终于哄得老婆开心的纪长笑,见状,也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要知道,上次被她无意间撞到他下班带了秘书一段,跟他一周都没说话啊! 重不得轻不得的,很怕会让她情绪不稳,孕妇惹不起啊,有木有! ***************************************** 草尖上的露水滴滚,在晨光里闪烁如珍珠。 纪长笑套了条长裤的站在窗边打着电话,等着挂断后,他舒服的抻着懒腰,又是新的一天呐! 回身往浴室方向看去,里面的拉门还关着,大半个小时前就进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出来。 “小雪?”他凑过去,抬手敲了敲门喊。 敲喊了半天,里面才回上来句,声音沙哑,“长笑……” 听到她声音不对,纪长笑立即就慌了,大力的别开锁,“嚯”的将门拉开。 里面自己的娇妻正站在镜子前,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正在抹着眼泪。 “老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摔到哪了还是哪不舒服啊?”纪长笑更加急了,手足无措的凑过去,紧声的问。 “呜呜……”映雪哭的更凶了。 “到底怎么了啊?老婆乖啊,跟我说说,是不是哪疼?”见状,纪长笑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又焦急又慌张。 “呜呜……你看!”映雪扁嘴推开他一些,伸手朝着自己的脸指。 “呃。”纪长笑忙朝她脸看去,从额头到下巴,每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仔仔细细的瞧上遍,以为她可能是撞到了哪里,可愣是没找出来一点的迹象。 他挠了挠头,茫然着,“怎么了?” “你看这里呀!”映雪也急了,手指戳着自己的鼻翼。 “我看看……”纪长笑皱眉,认真的凝了上去,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伸手去摸。 映雪恼的拍掉了他的手,怒声喊着,“我长斑了啊!” “啊!”纪长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 “呜呜,我长斑了,好难看啊……你瞅啊,这里有这里也有,等着越长越多满脸都是的话,我就成草莓了,丑死了!” “咳,老婆,你听我说,这个长两个斑啊,对于孕妇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而且你别大惊小怪,不近看的话,其实一点都看不出来!”纪长笑一本正经的说着。 “真的吗?”映雪孤疑的问。 他重重点头,“嗯,我可以向毛/主席发誓!” 映雪转过头来,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摸摸右摸摸的,再看着身后男人的温柔眸光,瞬间就云消雾散了。 见她弯起了唇角,纪长笑笑着伸手从后面去抱她,怀孕变得粗壮的腰身,令他搂起来小心翼翼也略显围拢不过来。 “呜呜……”映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又敏感起来。 “又怎么了啊,宝贝老婆?”纪长笑懵了,这刚才都好了,怎么转眼又哭了啊! “你看我的腰!都快成水桶了,呜呜……”她愤愤的指着,比刚才还伤心。 他有些头大,却还是耐心的哄,“谁说的?我看就跟以前没啥两样,再说了,你是孕妇啊,要是还跟以前那么瘦,我可要把你送到警察局,逼你供问出把儿子藏哪去了!” “我长斑了,腰放粗了,变得丑了,不漂亮了!你……你会不会嫌弃我?”映雪抽噎着,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眼睛里满满承载着担忧。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担心?”纪长笑彻底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小妻子,真正担心的是这个。 “……嗯!”映雪吸抹了把眼泪,点头着。 他勾唇笑着,扶着她在马桶上坐下,然后自己蹲在她面前,以下向上的温柔凝视着她,“宝贝老婆,怎么会呢!生了孩子后一切都会恢复的,就是恢复不了,我也绝不会嫌弃的,我可以再一次向毛/主席发誓!而且啊,咱们俩要过一辈子的,到时我们俩头发变白牙齿掉光,满脸都是褶子,你会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吗?” “我不会!”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回。 “所以啊,我也不会。”纪长笑满意的抚了抚她的脸。 “老公,你真好,我好爱你噢!”映雪感动了,搂着他的脖子喃喃着。 “嗯。”他情意满满的点头。 映雪却忽然竖眉,变脸极快,“哼,不是应该说我也是吗!” “呃……”纪长笑一愣,咽了下口水,忙讪讪的说着,“我也是!” 映雪脸上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眉眼弯弯朝他的唇凑过去,声音软软,“老公——” 纪长笑回吻着她,吸着她探过来的小舌头,在嘴里咂弄时,心里还忍不住的想:孕妇真真是不好惹啊! ***************************************** 贺家,客厅里。 “我上楼去看爸爸!”映雪从沙发上起来,丢下一句后,就朝着楼上跑去。 “小雪,别着急慢点走!”来做客的李相思见状,不由叮嘱。 “知道啦!”映雪扬声的回,这类的话似乎每个人都要说上一遍。 谢母端着盆豆角,边看电视边摘着,谢澜溪和李相思都跟着帮了把手,纪长笑见状,也跟着拿着豆角摘。 “长笑,小雪她怀孕,你就要多忙些了,孕妇比较麻烦。”谢澜溪看着女婿,柔声说着。 “麻烦什么,他要敢照顾不好小雪,看我不修理他!”李相思将话接过来,横眉威胁。 “两个妈和姥姥都大可放心,我保证很好完成任务!” “就嘴贫!”李相思笑睨了儿子一眼。 谢澜溪想了下,犹豫着问,“小雪怀孕,是不是像变了个人,脾气也不太好吧?” “脾气还行。”纪长笑想了想,倒是没觉得。 “那别的呢?”谢澜溪紧跟着又问。 “别的……没什么啊。”他挠了挠脑袋,不是很利索的回着。 “真的没什么吗?没有变得格外反常吗?”谢澜溪不死心的问。 “唔,倒是真没。”纪长笑回了句,半响后,又忍不住加上句,“爱哭算不算?” 昨天晚上他回来的很晚,有个饭局的应酬,自然是浑身酒气的,进屋就直接倒床上了。 她就很不高兴了,跪在他身边埋怨着,“长笑,你怎么总喝醉了回来,而且还回来的这么晚!回来后就倒头大睡,我现在跟你说话,你也都不仔细听,嗯嗯啊啊的敷衍我!都说结了婚男人就对女人耐心不足了,尤其是在生了孩子以后,可我现在还没生呢,你就这样了……你越来越不关心我了!” 说到最后,映雪眼圈泛红,抽噎着又要哭,可朝他看去时,发现他还是躺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着了,嘴巴扁了半天,也最终还是忍了过去。 最近她越来越爱哭,往往他还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开始抹眼泪了,那小模样看的他是揪心又无奈啊! 昨晚要不是他装睡过去,不知要怎么结束呢。 他真的没有总喝醉啊,不过是这个月里的第一次…… 哎…… 晚上回到了家,纪长笑开门后先让她进去,刚关上门,就听到鞋子重重扔在地上的声音,他一愣,忙抬眼去看。 果然,妻子脸上又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原因是因为,俩人将车入库后,他接了公司电话后脑袋正琢磨着,她刚好跟他说话没注意到,所以,又踩到了地雷。 “老婆,我道歉好不?是我不对,我刚刚怎么就没听到老婆大人跟我发话呢!”纪长笑拖鞋都来不及换,直接跑过去。 映雪一路回到卧室,气愤的站在窗边,眼眶已经是红的了,里面蓄满着泪水。 “老婆,别生气了啊。”纪长笑尾随其后,在一旁搂住她,也忍不住小声抱怨着,“小雪,你发没发现自己越来越敏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说不嫌弃我,竟撒谎骗人!”映雪咬唇,很伤心的瞅着他,眨巴下眼睛,眼泪就滚落下来。 “我没嫌弃你,你怎么又哭了啊!”纪长笑又开始手忙脚乱了,可眼泪像是跟他敌对一样,越擦越多。 他扭身推开她一些想要去将桌子上的纸抽拿过来,可她将大部分力量都是靠在自己身上的,这样冷不防的,她就笨拙的跌坐在了长毛地毯上。 一声闷响,哭声也停止,地上的映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即眼泪流的更加凶了。 “老婆,你没事吧,啊?让我看看,有没有摔到哪里啊?”纪长笑慌了,额头都有些出汗了。 “你竟然推我,纪长笑,你竟然伸手推我!”她指着他,控诉着。 他身后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在床尾坐下,“老婆,你别乱理解啊,我刚刚只是想帮你拿纸巾擦眼泪,哪能推你呢!我是看你哭着急啊,你哭得我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他一边哄着,一边还仔细的检查着,见她神色没有痛苦,也没什么异常,才勉强放下心来。 被他安抚,映雪更加无法无天起来,加上昨晚的怨气,一股脑的叠加在一块,全部发出来,“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现在很能肯定一点,你越来越不关心我,越来越对我不上心了,我都后悔那么草率的嫁给你了!” “我没有,没有呀。”纪长笑叠声着保证。 “你有,你有!刚刚还推我,能耐的不得了,我要告诉我爸爸!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映雪指出来,心里更加的委屈,觉得生活都无望了。 “老婆……”他叹息。 “走开,我不要和你过了!”她挥开他搂过来的手。 闻言,纪长笑皱眉,“说什么呢!” 怀收养然。“我说,我不要和你过了!”她咬牙,昂着头傲慢着宣布着,“你瞪什么瞪,你……唔!” 纪长笑瞅了她半响,被她哭的心都乱了,也没有哄好她的决心,只好干脆点解决,色诱! 开始时,映雪还在挣扎,堵着他的舌不让进来,被他得逞后,气愤的去咬,听着他吃痛的闷哼声才是解了点气。 可他还继续吻着,而且口水湘濡之间,有血腥之气,她也是真怕咬疼了他,不敢再抵抗。 渐渐的,她的身子就瘫软下来,眉眼也泛起了媚色。 “以后不能乱说了,怎么就不和我过啊!”他撑着身子,慢条斯理的慢慢进/入。 “我随便说说的……”映雪咬着唇,声音颤颤的。 几个进出之后,他低头舔了舔,“那你还告诉你爸爸么?” “哼。”虽然被他弄的极其舒服,她还有着气。 “到时他万一怒了,真不让我们过了可咋办?那咱孩子可就没有爸爸了,而且刚刚我真不是故意推你的,我都内疚死了!”纪长笑说着,低而长的叹息,被欲/望染的眉眼中,还缠绕着一股无名的悲伤。 见状,映雪忙摇头,“我不会跟爸爸说的!而且……也是我自己没站稳。” 其实她也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害怕被忽略,动不动就爱哭,可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宝贝老婆,真乖!”纪长笑满意的加快了速度,起落之间,在她耳边哑声着确认,“那我们还过不过了?” “过!嗯……”映雪顺从的应,细碎的呻/吟逸出。 此时被他强有力的霸占着,只想着努力迎合,哪里还有功夫去想其他。 ………………………… 后面还有一更,然后就彻底全文终结了。小雪怀孕的趣事早就打算写了,之前好多读者都说没看够他俩,不过选择放在最后,是想让大家在最后甜蜜温馨下。 () 番外:温馨终结篇下(全文终)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被缓缓拉开。 谢澜溪着急着往外走,脚下却不听使唤的发软,趔趄的险些摔倒,还是身旁丈夫有力的手臂将他紧搂住。 “潇潇,别担心。”贺沉风又紧了紧手里的力量,稳声着。 谢澜溪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的产房方向,偎着丈夫往里面走。 虽然她已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妈妈,可如今自己的女儿经历着她曾走过的路,她比当时自己还要来的慌张。 在产房外直打转的李相思夫妻俩见状,忙迎了上来,“澜溪,沉风,你们可来了!” “怎么样,小雪情况如何?”谢澜溪急急的问。 “现在还不清楚,送来时羊水破了,也已经开三指了,医生刚说是要生了!”李相思也是一脸焦急,“这也太突然了,还是刚才的事,我和小雪正聊天呢,她就忽然喊肚子疼……” “相思,你也别急了,没事的!”谢澜溪握住好友的手,安抚着。 李相思点头,俩人心思都一样,虽然都是过来人,可还是会紧张会慌乱。 “通知长笑了吗?”走到产房门边的贺沉风又走回来,凝声问着。 “之前他在开会,一直没打通,刚刚打通了,正往医院赶过来呢!”踱步的纪川尧出声回着。 里面一声痛苦的喊,将外面的四人喊的都是心头一揪。 然后,医生匆匆的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询问着,“现在产妇要求进去陪产,家属谁进去?” 话音一落,谢澜溪和李相思俩人都是互看着对方,彼此交换着眼神之间,都是心领神会的怯意。 以前生孩子时经历的粉身碎骨的痛,那时因为母性天生的力量,以及对丈夫深深的爱。可如今看着女儿也好,儿媳也好,还是打怵的。。 一旁的贺沉风站在那,也是沉默不语,垂着的手指微微握紧,戒烟多年,竟一时有了要抽烟的冲动。 当初妻子生产,他也都是被贺以璇应推进产房的,整个过程都很心惊胆颤,什么话安抚鼓励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握着她手陪同。 这样的一片安静,让医生急了,“到底有没有人进去啊!” “没人敢,我去好了!”纪川尧左瞅瞅右看看,举手上前。 瞬间,目光都朝他射过来。 妻子李相思见状,忙伸手拽他到一边,低声叱责,“你有毛病吧你!儿媳妇生孩子,哪有老公公进去陪产的,给我一边待着去!” “你们也都不坑个声。”纪川尧无辜的哼。 李相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片混乱当中,有道声音救世主般的响起,“我是她老公,我进去陪产!” 纪长笑脚步匆匆的跑来,满头的大汗,还未等站稳,就被长辈们一股脑的推了进去。 贺以璇夫妇加上贺家的老两口再加上谢母,都姗姗赶来,几乎快将产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半个小时左右,有婴孩的啼哭声响亮传出,众人那叫一个激动。 “恭喜,是个儿子,八斤二两!”护士走出来,给大家报信道谢着。 “太好了!” “太好了!” 两个妈妈握住双手,异口同声着,开心之余都是泪眼汪汪。 “嘿,是我大孙子!”纪川尧凑过去看,得意的扬声着。 一旁跟过去的贺沉风闻言,不屑的冷哼了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 孩子满月酒,大张旗鼓,热热闹闹的包下了整个酒店大厅。 晚上回去时,俩家夫妻都跟着回到了小两口的住处,恋恋不舍的瞅着还很有精神头的小婴孩。 “小雪啊。”李相思拉过儿媳的手。 “怎么了,妈妈?”映雪笑着看过去,询问着。 “我刚生长笑时,你爸他……咳,很不可理喻,竟然会跟孩子争风吃醋!所以我跟你提个醒,怕是长笑也会随他。”李相思有些尴尬的说着。 闻言,映雪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好的妈妈,我知道啦!” 那边,婴孩正躺在婴儿床里,明亮的眼睛眨巴着,边上两个姥爷爷爷辈的男人正在边上围绕着,都抢着吸引注意力。 “纪英杰,看这里,爷爷在这儿呢!”纪川尧摇头晃脑的。 “贺可心,跟姥爷笑一个!”贺沉风毫不示弱。 闻言,纪川尧朝他斜睨过去,“我说,你这是喊谁呢啊?” “喊我外孙呗。”贺沉风挑眉,理所当然的回。 “他叫纪英杰,什么时候叫贺可心了?”纪川尧大惊的问。 贺沉风不紧不慢的解释,“唔,姥家这边给起的名,不行啊?再说,现在的孩子有两个名不很正常!” “什么可心啊,男孩子哪有叫这样名的!”纪川尧当然不干。 贺沉风抬头,慵懒的问,“小纪,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敢情我家小雪给你生的大胖孙子,在你们家不可心呗?” 一旁亲家母和儿媳妇都瞅着自己,纪川尧抓狂的直转圈,闷闷的解释着,“倒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哎!” 见状,贺沉风嘴角染起一丝笑,从外孙生下那一秒开始,心里终于是舒坦了些。 ***************************************** 婴孩已经三个多月,被抱了习惯,常常要哄睡时,也要人抱着才会入眠,不然就会给你哭闹,除非困大劲儿了,否则还是要费很大的一番周折。 半夜昏昏沉沉睡着时,隐约有哭声响起,她蹙了蹙眉,烦躁的翻了个身。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并没有摸到纪长笑的身子,不jin撑开了眼皮,有幽暗的光线逐渐映入。 眯了眼睛半响,她才看清楚,他正踩着拖鞋站在婴儿床边,正抱着里面突醒过来的儿子,轻晃着哄。 “英杰乖,别哭了,不然会吵到妈妈了!” 儿子还算是很给他老爹面子,没用多久,哭声就停止,小嘴微张的又进入了梦乡。 她还是有很强烈的睡意,却也还是瞅着他不放,看着他动作很轻很温柔的将儿子放到婴儿床里,然后细心的将杯子轻轻掖好,很怕会带起来风。 结束一切动作后,他还站在婴儿床旁边好半响,才扭身轻手轻脚的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回去,侧身对着的方向也还是儿子。 映雪闷闷的盯着他的后背,忽然有些抑郁。 当时儿子满月,婆婆还特意跟她分享了公公在有长笑时的不可理喻,给自己提着醒。可这么长时间下来,她总觉得,反而是自己有些吃味,不可理喻呢! 撅了撅嘴,她拱着身子朝他伸手过去,温热的贴上去。 直到他将自己探过去胸前的手抓住放在唇边吻了吻,她才勉强开心那么一点点。 ***************************************** 贺家,诺大的客厅里,电视没有开,却是热闹一片。 由于贺沉风的电话催促,三岁半的纪英杰小朋友终于是被盼到了家里,只不过随之跟来的,还有赖皮的爷爷纪川尧。 “英杰,爷爷陪你堆积木。” “可心,老爷陪你玩拼图。” “英杰,来,爷爷教你学认字。” “可心,来,姥爷给你讲讲棋。” “英杰,饿了吧,跟爷爷来吃点枣糕。” “可心,饿了吧,跟姥爷来吃点甜饼。” …… 两位昔日好友,再一次因为儿孙别扭的较劲起来,谢澜溪和李相思两人早已习惯,双双携手逛街去了。 “哎呀,沉风啊,你看,我这大孙子,这双桃花眼,跟我是长的一模一样啊!”纪川尧两边来回歪头的瞅着英杰小朋友,连连的感叹。 “哼,我倒是没看出来。”贺沉风吃味,不以为然着。 “你再仔细瞅瞅,还没看出来吗?”纪川尧将英杰小朋友举高和自己平齐,凑到一块问。 贺沉风眯了眯眼,那两双几乎一样的桃花眼可真让人泄气啊! “你快把可心放下,笨手笨脚的,都捏疼他了。”他硬声说着。 纪川尧挑眉,笑容很欠揍的调侃着,“哎呀,有孙子就是比有孙女好啊!等着再长大点,爷爷得教你会讨女孩子坏心,到时再给爷爷娶个如花似玉的孙媳妇,像你爸那样,出手快又准!” 他完全的故意,明知道君君生的是个女儿,才这样气他,在将当年自己儿子将小雪拿下的事情提出来,百分之百的完胜。 贺沉风正端起茶杯慢慢的喝,听着他说的茶叶都差点呛到嗓子眼里。 看着好友脸部僵硬的模样,纪川尧笑的那叫个欢乐。 稳却听沉。到了晚上,纪长笑带着映雪下班回家,贺元朗也带着旅游的妻女刚下飞机到家,又更加热闹起来。 虽然纪长笑和小雪哄骗贺沉风怀孕,但俩人也很努力,在婚礼之前也确切有了成果。这样下来,也还是比艳阳怀孕早些。 小晨晨一看到英杰哥哥来了,顿时将在飞机上的奔波劳累抛到脑后,屁颠颠的跟着他一块玩,到处都是童声笑语。 晚饭后,大人们坐在客厅里唠着嗑,茶几上摆着各种洗好的果盘,两个孩子跑一圈,累了会歪在茶几边上,咕哝咕哝的吃一会儿,然后再开始疯玩。 因为被全家人注视,两个孩子更会耍宝,逗弄的大家笑不合嘴。 天色渐渐不早,两个孩子还兴致勃勃的跪在地毯上堆着积木,你一块我一块的,好不认真。 从洗手间回来的贺沉风,看似不经意的,将孙女拉到身边,不知低声交代了什么。 小晨晨眼珠骨碌骨碌转,脆声着,“好的爷爷!” 因为最近工作忙,英杰小朋友都是交给纪川尧和李相思夫妻俩帮忙带的,理应晚上回去时也都一起走。 正当纪川尧招呼着孙子离开时,小晨晨恋恋不舍的抱住了英杰哥哥,奶声奶气着,“哥哥不走,晨晨还没有玩够,你留下来睡,好不好?” “晨晨,尧爷爷可以明天也带英杰过来的!”纪川尧忙上前。 坐在沙发上的贺沉风,不急不缓的适时开口,“俩孩子玩的开心,可心留下来住一晚也没什么。” 纪川尧闻言,敏锐的眯起桃花眼,多年好友,算是掌握彼此的脾气秉xing,再看着小晨晨给自己爷爷的挤眉弄眼,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喂,你不是吧!你自己又不是没孙女,干嘛抢我孙子啊!”他嗷嗷叫起来。 “谁抢了,再者说了,一个我孙女,一个我外孙,俩孩子对我来说可都一样,我儿媳妇还在这呢,你可别没分寸的乱说话。”贺沉风单挑眉角,忍着笑意道。 纪川尧抓狂的就差原地打滚,看着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哪肯就范,继续跑去商量着,“晨晨你乖,听尧爷爷的话,明天我一定带英杰来,还给你们买好吃的!”。 “不要,我家里就有很多好吃的,爷爷给我买了好多!我就要哥哥留下来住,我不管,我就要哥哥留下来住!呜呜——”说到最后,小晨晨竟然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 虽然大家对这样一幕也都是心领神会,可看到小姑娘哭了,众人心里也都是泛起了心疼。 纪川尧骑虎难下,最后一丝希望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英杰……” “爷爷,我也想在姥爷家里住……”谁知英杰小朋友丝毫不给力,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袖子,低低着,似乎是感染到了妹妹的哭泣,眼瞅着也要红了眼眶似的。 他的玩伴一向就只有晨晨小妹妹,半个月前舅舅领着舅妈和妹妹去旅游,他就想了很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当然是想跟小妹妹在一起了! “好吧,那就留下来住吧。”纪川尧死不瞑目的闭上了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扯唇道。 瞬间,两个孩子欢呼起来,手拉手又跑去堆积木了,完全忽略他那颗受伤的心。 贺沉风直了直背脊,二郎腿翘了起来,眼角眉梢也染起得意。 小样,跟我斗! ps:后面这两章就算是为了欢乐着写了,都是可以选择性观看的,觉得这一对好友,从认识,到各自有了一生的伴,再到生儿育女,再到儿孙满堂,人生足以圆满。 全文终。 …………………… 这章结束,就不会再有后续了。关于番外,因为大家的热捧,所以一直持续了这么久,真心是为了你们才写,也谢谢你们花钱阅读和你们对剧情的包容!没剩几天就农历年了,希望每位读者都能开开心心,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了!有关新文的动态,会在群里进行通知!谢谢你们曾给的陪伴!爱你们的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