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斯之倾城王妃》 第一章 南璧七年,六洲大陆六立而分。敬仰真气至上,有武便会纵横六洲,受万人敬重。南璧国土直至边关漠城大漠,北溯守军驻扎漠城外十里,各国蠢蠢欲动。南璧大祭司预言,异星天女显现将救助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相传得天女者得天下,但此预言必须由天女经历贫苦才会成真。 十七年初春,本是一个安静细雨蒙蒙阳春三月,边关漠城传来战报北溯新帝完颜兀领军攻打漠城,其狼子野心天地可鉴,欲要吞并南璧,蛇虎之战序幕拉开。 崇光殿上寂静一片,朔皇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爱卿对于北溯攻打我漠城有什么见解之地?” 众大臣都搞不明白这个皇帝的想法纷纷不敢上前自讨苦吃,再次寂静一片,君朔拍案怒骂道:“哼,我南璧国库养你们这个大臣有什么用处,关键时刻就不能站出来为朕解忧为南璧百姓解忧吗?” 此时左右二相深知皇帝动怒了,姜衍行至殿中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北溯新帝即位之时攻打漠城一来无非是想树立威望,二来新帝完颜兀的狼子野心可鉴想要吞并我南璧,殊不知会撑坏了肚子,因而臣认为可派大军前往漠城御敌。” 赵夫暗中轻笑同道:“陛下,北溯向来勇猛,并非臣长他人威风此为事实新上位的新帝完颜兀多年来立战功无数,老臣不多言,御敌北溯恐怕有些难度。” 姜衍转头看向赵夫,对视间宛若火光四射,一人嘲笑一人眉头深锁。 君朔思索片刻,扬手道:“依朕看来,北溯侵犯我南璧领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朕也主张御敌北溯,不过众爱卿看看谁能够但此大任?” 姜衍再次抬手先于赵夫一步,“依微臣看,唯有安陵王能够但此大任。” 君朔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好,天佑,朕命你领三万大军,将韩成韩将军,李汉成李将军配于你左右副将即可动身漠城,再者将你的天玄军一道带去吧。” 被唤天佑安陵王的是当朝四王爷,威名赫赫战功不可数一个天玄军名扬天下,百姓相传有安陵王的地方就有太平,安陵王君天佑面容俊秀剑眉紧锁,身着墨黑色朝服听到君朔的命令后也没有说什么。 “儿臣领旨。” “退朝吧,午时朕与百官在白虎门为我儿天佑践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了朝,姜衍齐漠并肩匆匆赶回了城西左相府,一路上寂静无声二人都是神色严肃一字不言,二人轿子先后到达姜府,又往书房走去! 姜衍生有二女,大女儿名唤姜初然早在三年前嫁入瑞王府做了瑞王侧妃,小女儿姜初暖刚刚及笄还待字闺中,不过还像个孩子一样嬉闹。 深闺桃木窗里,到处可以看到桃花桃木的影子由此可以看出这房间的主人是有多么喜爱桃,案几前白衣女子提笔写字,片刻宣纸上留有一行隶书:城东笛声入耳闻,城西桃林正初暖。 十年前,自己狗血的穿越过来了,狗血的穿越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上,一晃十年过去了似乎是习惯了在这架空朝代南璧的生活,专心的扮演起了姜初暖这个角色,扮着扮着也就陷入其中了。 写完女子叹了一口气,房门被推开了,吱呀一声显得非常厚重,“二小姐,老爷回来了差我叫您去书房。” 二小姐便是姜衍的小女儿姜初暖,初暖放下手中的笔点了点头,望着这句诗她想起了两个人,城东笛声的主人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当朝七王爷瑞王,自此她不敢在幻想些什么,她喜欢他毋庸置疑,曾经也期盼些什么,直到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他。 另一人便是小时候陪着自己城东城西跑来跑去的桃哥哥,虽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但是他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样陪伴自己过完了整个童年,有一年他突然消失不见了,为此初暖伤透了心。 “怀鱼,今年的桃花开得尤其早呢。” 怀鱼笑着为初暖撑起伞,“是啊,许是这场春雨万物苏醒,不过听前院的人说,北溯的新帝完颜兀已经攻打我南璧边关的漠城了。” 初暖闻言心中苦涩万千,又伸手弹了弹怀鱼的额头,“你呀,忧国忧民的怀鱼,快走吧。” 姜初暖就是这样的人,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一个人,对每一个下人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 书房里,姜衍与齐漠两人正对着南璧北溯的地图商谈些许什么,有时争吵有时大笑,只是意见不合传姜初暖前来无非是想看看她的看法。正当二人争吵时,姜初暖笑着走了进来:“二老加起来已然过百,怎么还像三岁孩儿一样争吵不休呢?” 二人闻声皆转头看去,顿时笑意盈盈。初暖转头吩咐怀鱼道:“吩咐厨房今日早些用午饭。”怀鱼应了一声便退身而去,姜衍有些疑问道:“初暖怎知今日要早些用午饭?” 初暖不语只是径直走向茶桌旁,一点也不淑女的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听前院的人说北溯攻过来了,我想今日爹爹早朝肯定是上奏了,现在又和师父如此看地图更加确信了女儿心中顾虑,陛下无非是问百官派谁前去御敌,纵观南璧唯有安陵王与瑞王可以出征,因而今日不出半日便要从长安出发了。” 齐漠哈哈笑了一起,手抚白须点了点道:“错了错了,纵观我南璧骁勇善战有头脑者不单单只有安陵王与瑞王?” 姜衍好不认输白眼道:“哦,此话怎讲?” 只见初暖掩嘴偷笑道:“莫非这几年南璧新崛起了谁?” “总会崛起些谁,老夫看来十一王爷与九王爷肯定够呛,再者些许镇国将军也不差,靠大家去发现喽。” 初暖听齐漠说了这些话摇了摇头随手打开了朝南的窗户,“只是初暖不知叫我所为何事?”姜衍抿嘴沉思片刻见齐漠不曾说话,便沉声道:“北溯新帝上位,正在势头上,北溯军队向来勇猛善战,此次从漠城扯开口子只怕完颜兀不得长安誓不罢休。为父也知,初暖自小熟读兵书对天下大势也有自己的看法,想让你看看。” 初暖点了点头,走至地图前仔仔细细的看这地图。南璧北溯国土由漠城十里之外的云青江一分为二,周边崛起的小国大大小小无数,只是规模不必南璧北溯,再者漠城是南璧的边关第一城,两国许多商家在此交易买卖,若北溯要与南璧翻脸必先阻断这条商线。 “初暖不才,所谓攻打漠城不过是扰乱民心断两国商线,若初暖没有猜错先打漠城,后夺洛阳,若武都失陷再者就是洛阳了。” 话音刚落,前院来了几位公公说是宫里有些琐事请了齐漠回宫,齐漠嘱咐姜衍午时祭天大典让姜初暖早一刻进宫协助他准备事项,原本初暖还想要在饭桌上请教齐漠前些日子遇到的难题,只是想起要进宫又能见到瑞王便打消了念头。 第二章 姜初暖第一次换上了祭司服,系上长发带着怀鱼进了宫。轿子停在宫门外便要下轿走进去了,初暖貌美心善,算得上清秀俊俏这换上中性衣物更能让人误会。路过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抬头目不转睛,分明忘了主仆之礼。 对于奇异的目光姜初暖只是一笑而过,不予言表些什么,片刻二人来到了白虎门祭祀台的侧殿里。齐漠早早地来了,看到初暖便迎了上去:“小徒弟你穿上祭司服还挺有祭司的味道的啊,像男子,不过要是男子就太过柔美了,像谁来着?” 初暖摆了摆袖子转了一圈,“像唱戏的是吧?” 齐漠懊恼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来,手指连连指着道:“对对对,不对不对什么唱戏的,初暖你熟读兵书医书,若吾徒初暖生作男儿习得一身武艺必定名满天下。” 初暖无奈笑了一笑也不多言语,齐漠便上手教初暖一些用具。祭天大典繁琐礼仪众多,不过天下皆知齐漠的闭关弟子左相家的二小姐姜初暖,此次北上征战的祭天大典交由姜二小姐操办可见齐漠甚至皇帝对姜初暖的重视。 百官聚集,出征的安陵王站于首位,看着这样的场景在台上忙碌的初暖有些头晕。不过就算人再多她也能猜人群中一眼就看见瑞王,风姿卓越的瑞王穿上朝服别有一番风味,不像别的王爷阿哥一样。瑞王君天离倒像百花丛中的一株清荷,瞥眼见传闻中的战神安陵王君天佑,如锋利的刀锋般让人感到心寒。 初暖手握测签,分明看清楚签上所说并没有说出来告诉别人,福身站在了皇帝一侧。安陵王出征三万大军已经先行出发,眼下传报已经到达洛阳郊外,安陵王左右两侧的是天玄军,此次出发预计在三天之后到达漠城。 初暖一生都不会忘记,祭天大典那日,她拦下那枚下下签放至心口处,不是为了什么。这其中好坏她自然分得清楚。她更记得安陵王出征那日长安大街水泄不通,送别的人大街小巷一直挤到城门处。 不知今日几时,初暖站在城头驻足目送那身着墨色铠甲的安陵王,消失在她的视野中。转头之际,忽看见君天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神色淡然幽幽开口道:“许久不去我府上了,初然有些念你。” 初暖苦笑,她应该明白七爷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她不敢确定七爷心里是怎么想的。初然,是她唯一的姐姐,二人感情很好但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 见初暖不说话,君天离侧头看向她的侧脸又开口道:“随我马车去看看你姐姐。” 初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跟在君天离的身后,很是安分守己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的后背,那么宽阔的肩膀靠在上面的人一定很幸福,初暖是这样想的。君天离似乎也感受到初暖的目光,只是抿嘴微笑总是给人以春风般的温暖。 宽大的马车,此时却显得非常狭窄,初暖甚至可以感觉到君天离的呼吸。安静,只是安静。见初暖很是拘束,君天离笑道:“不过几日未见,初暖怎么对七哥如此拘束起来?” ‘七哥’这个称呼是小时候君天离答应初暖的,那时候初暖很喜欢他的笛声总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趁家人不备偷偷从城西的左相府跑到城东的瑞王府,躲在桃树后面偷偷看他,时光如水匆匆不过十年,却已经物是人非。 听君天离话语中提起‘七哥’,初暖怔得抬起头来道:“还以为你忘了那称呼,初暖只在众人前叫着七爷习惯了,有些生疏。” 君天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相处的时间总是很快片刻便到了瑞王府,还未来得及相互慰问些许话,便到了终点。君天离匆匆从车上下来,丢下一句话道:“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听前院的人说七爷和二小姐来了,姜初然也是很久不见这唯一的妹妹。自小姜初然与父亲的关系不算太好,非说初然是被捡来的,为何喜欢这个妹妹是因为初暖曾经因为此事与姜衍大吵一架,口口声声说初然是自己的亲生姐妹,自那以后初暖喜欢缠着初然,姜衍给了什么好东西都要与初然分享,两个人形影不离直到初然嫁给了妹妹的心上人君天离。 她觉得愧对妹妹,自然对初暖越发上心越发好了起来。便叫人准备了甜品,也听说初暖第一次主持祭天大典肯定是累坏了,像许久不见情人间的期待初然在正厅前踱步,来来回回时不时地朝门口看去。 老远,初暖便看见了焦急的姐姐,她习惯了对人淡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有人说,左相家的二小姐像骄傲的孔雀,却常常被府里的人反驳。确实初暖是那一种相处久了就会拿你当朋友的人,但对于这个姐姐的感情,初暖时常想不透彻。 不愿来瑞王府是因为见到初然会尴尬会纠结,想要来到瑞王府是因为这里有她童年的记忆有她爱的人,有一片桃林。踏入府里目光与初然交汇,初暖急忙低下头来,脚步似乎放慢了许多。 “初暖你来了,姐姐差人准备了城西你最爱吃的蛋黄羹,还有城东头醉仙楼的焖乳鸽,快来尝一尝。”这就是初然补偿她的方式,在许多方面尽量满足妹妹,但是听到这儿的初暖不禁失笑。 她不愿说出来,初然记错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什么城西的蛋黄羹、初暖爱吃的是城西的桃羹还有城东醉仙楼的醉桃鸡,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初暖喜欢的是什么花是什么颜色是什么熏香。 “初暖怎么不说话了,知道初暖最喜欢红色特地在后院种了花,初暖的房间也摆上了你最爱的海棠。” 话没说完,初暖抬手打断了初然,泄气的说道:“姐姐,以后不必为初暖准备这些了。” 初然皱眉一脸不可置信,一旁的丫鬟小翠不免有些为初然抱不平又碍于七爷在场不敢多说些什么,“怎么初暖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什么,你说出来姐姐可以改的。” 初暖终于爆发了,“姐姐,我没有不喜欢什么。姐姐你不必因为七爷对我感到愧疚,若我不能与七爷在一起是缘分的问题,我无法左右会发什么,这代表我命中注定的人不是七哥,还有姐姐,我是爱你的。你的喜好我都知晓,而我呢?姐姐,我最爱的是城西的桃羹,醉仙楼的醉桃鸡,我最爱白色,最喜桃花最爱梅熏香。七爷,初暖告辞。” 初然看着初暖的背影,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心想原来自己对妹妹如此不了解。君天离站的位置清清楚楚看到了初暖的神情眼神甚至眼角泛起的泪光,转身安慰初然道:“如初暖所言,你就不必要愧疚了,初暖是爱你的,初然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姜初暖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只是她有时候很是恼火姜初然因为君天离而对她万般的好,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感 第三章 三日后,前方传来战报安陵王与大军先后到达漠城,士气大振。 经过战争的打磨洗礼,往日繁荣热闹的漠城不复存在,还未踏进城门君天佑看着紧闭的城门,朱红色更显得沉闷肃杀,青苔不知何时爬上了城墙一切显得那样的古老。连城门被打开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让人心寒。 “全速前进。” “安陵王到!” 城上的士兵看到安陵王的到来纷纷笑意满满,多少天来沉痛的心情在此刻,在见到安陵王君天佑的时候烟消云散。只是片刻,安陵王到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漠城甚至传到了敌军的耳边,先到达的天玄军部分精英被部署出去安插在城中的各个角落,完颜兀的厉害君天佑不是不清楚,可能在此刻自己进城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君天佑这个力争完美的性格决不允许有敌国奸细渗透进来。 刚刚坐进主帅帐里的君天佑,还没等板凳坐热又有人来报完颜兀领一万大军攻城前来,君天佑听完只是冷笑,果然还是有奸细。 君天佑拂袖不怒而威道:“传本王命令,集中所有粮草给兄弟们开荤。要把炊烟给我放到瞎子都能看见,还有玄肃此次迎战本王就交给你了。” 玄肃是天玄军的主脑,如果君天佑是大脑的话那么玄肃可以被称作血液,绰绰有余了。玄肃更随君天佑南北征战数年,收复大小国土不尽其数,虽说君天佑更耀眼一点,玄肃还是他的臂膀。 玄肃了解君天佑的想法,无非是想在此刻给完颜兀一个下马威而已。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便是道理,而君天佑完颜兀这两只老虎必要在这漠城斗一斗了。 “属下遵命。” 很少能够看见君天佑笑,哪怕是扯一扯嘴角。或许是身份地位的压力,让这个儿时天真无邪的皇子,经历过母亲的惨死父亲的背叛,外界的压力使得过去的君天佑逐渐成长,也就这样变得不苟言笑。 士兵们很久没有开荤了,君天佑命令将老战马杀死给他们充饥,一方面又书信长安要求调集粮草,但是据派遣出去的通信士兵说整天官道都被封锁起来,只得派两倍的人数走山里绕道而行,君天佑思索许久还是觉得不够安全决定给三倍的人数分散开来防止完颜兀派人阻扰。 玄肃受命整理军队。 完颜兀并未驾车而来,反倒一改往日风格骑一匹枣红色马,右手执一把长枪,枪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足以看的出来他对君天佑的重视或者说是忌惮。 片刻,玄肃从城门中疾驰而来于完颜兀百米之外停下,长枪一指道:“我家王爷初到漠城身体不适,闻北溯陛下御驾亲征实在不好意思不迎战前来,我乃王爷座下天玄军小喽喽玄肃,特地前来迎战。” 话音刚落,玄肃身后的众将士哈哈大笑起来,完颜兀有些拉不开脸面长枪一提朝前指着玄肃道:“你小子莫要得意,嘴皮子功夫算什么本事,吾不与无名之辈打斗,叫君天佑给老子滚出来。” 玄肃闻言换了个脸色,冷笑片刻就这样盯着完颜兀看,就在完颜兀快要崩溃的时候,玄肃拉回马缰:“今日时日已晚了,我喜欢这个时候睡觉,便不陪你玩了,收兵!” 完颜兀一想局面,今日本是想挫挫君天佑的威风,不想倒是被玄肃羞辱一番,只是一个计划便在脑袋中施展开来,完颜兀诡异的笑容望着高耸的漠城城墙,似乎在算计些什么。这安陵王头战便在笑声中结束了,后来玄肃向君天佑禀报详情的时候,从不会笑的他意外的露出笑容。 完颜兀数日没有来袭扰漠城,只是漠城的形势严峻四面受敌,被北溯团团包围,粮草早已不多。威风凛凛的安陵王此次出战,倒是要饿死在战场上了。 君天佑的计策还是有了效果,先前派出去的众路探子虽是大部分伤亡或是失踪,深山路多倒冲出去一个。 这边刚得知军中有一士兵已经冲出去的消息,那边又得知完颜兀撤退的消息,这下君天佑跟深信不疑此中有诈,不过粮食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长安的这个时候桃花开始凋落,不再细雨纷纷;日出时分自长安城门一路乱哄哄直到玄武门,沉闷的城门声打破了昔日的宁静,一身着南璧黑色铠甲少年撞倒了无数宫人,引来了过路人的围观。 左相府不似早晨该有的安逸,显得忙碌起来。 刚从早市归来的姜初暖遇上了门口派来的太监,那人简单几句话便匆忙走了。闻言姜初暖有些讶异匆忙去了书房。 “父亲,玄武门的苏公公到了家门,让您速速前去御书房。”姜初暖体贴的拿过朝服走向还在浅睡的姜衍。 “苏公公?今天不是休朝吗,怎么这个时候倒这么急切的通知过来了!”姜衍闻言迅速起身穿好朝服。 姜初暖面不改色擅自斟酌到:“我想皇上只召见了父亲,许是漠城出什么事了。” “那好,今日初暖便自己用早饭了,爹爹先去了。” 不等姜初暖反应,姜衍便匆匆出了门。 御书房中,君朔还记得日出时分宫门未开宫钟未响前线的报信快马便早早跪在了御书房外,细细问道才知道漠城危急,北溯大军人数惊人采取最为普通的围城之计,君天佑留了个心眼派了多路快马,可悲。若冲不出来,堂堂安陵王便要困死漠城了。 “皇上,左相到了,正在门外等候觐见。”说话的苏公公,苏盛早年便跟在君朔身边了。 “快传。” 话音刚落,姜衍便匆匆走了进来,行色匆匆眉头紧皱似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皇上,臣已听说,安陵王受难。” 君朔挥手阻止了刚要行礼的姜衍,撇开君臣之别二人算是多年老友。“左相,召你前来是因这泱泱朝野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了,这运粮途中必定惊险重重,这大任依你看我该交与谁呢?” 姜衍抱拳垂首思索片刻道:“老臣斗胆,众数皇子王爷中便数七王爷立功较少,七爷有谋无处施展,虽与小女结姻老臣所言只是站在七爷的角度。” 君朔哈哈大笑随即拟了圣旨,“姜相倒是想得周全,朕这就拟旨。” 运粮大任交付,君朔当日便放出了数千信鸽其意在其中。圣旨到瑞王府的时候君天离正在用早膳,他抑制不住的开心差人送了书信到左相府,约姜初暖午后桃园见面。 姜初暖还在苦恼漠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后脚便收到了君天离的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北溯大军围城了,漠城粮草不多。 “怀鱼,午后陪我去桃园吧。”放下书信,信里熟悉的笔记让她有些鼻酸,是啊他要去漠城了,那里多危险阿。桃园是姜初暖常去的地方,说到底就是个普通听戏的茶楼,这年头听戏的不多不过她和君天离却成了桃园的常客。 桃园并不热闹,听戏的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君天离刚踏桃园的大门,小厮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七爷老样子吗?” 君天离淡淡一笑,“随后有人一聚,今日换成姜小姐起名的曲曲离人断吧小菜多上几个。” “好勒。”一样的厢房一样的装扮,环顾四周,当年那个缠着粘着的姜初暖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国色天香了,君天离有些感慨,不曾想到小时候那样丑的她竟长成这样了。 曲曲离人断,姜初暖取这名字的时候桃园有人闹事,卫家少爷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桃园佳人,那时候口中的茶水有些苦涩便有了这么个让人心疼的名字。 君天离泡茶的手艺是跟姜初然学的,她说妹妹初暖喜欢喝茶,无心的一句话成了君天离一直以来坚持的由头。 有人挑帘而入,脚步很轻像是不想打扰沉浸在泡茶之中的他,轻声道:“七爷。” 君天离睁眼轻笑:“坐吧,坐我对面。” 依窗而坐,姜初暖接过君天离递过茶杯,却没有说话。 “你要去漠城了?” 君天离淡然一笑,“想在走之前见一见你,我们已经很久不曾来桃园了,有些想念那时候的时光,对了小桃还是没有消息吗?” 姜初暖放下杯子神色黯然起来,一谈起小桃她还是有些怒气,怒他不告而别,“我不曾再找他,走就走了撇下我我何必再去寻他。” “还是这样固执这样口是心非,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寻找,但是奇了怪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不说不说,你又该哭了。”君天离看着姜初暖的脸色调侃道。 姜初暖失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固执还记得我口是心非。” 短暂的相聚,却没有多说几句话。姜初暖知道,如若他回不来,她一定回去寻他。 “去吧,别担心我,你若回不来,我便去找你。” 君天离望着姜初暖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却没有说出口,一曲离人终是上了心头。 第四章 君天离名声在外,押运粮草当日长安大街小巷水泄不通。因为他的风姿卓越,倒成了全长安名媛的梦中夫婿。 那日不知有多少女子哭断了心肠,姜初然却显得格外的平静。 送别当日,姜初暖托了关系上了城楼的小阁楼里像许多情人离别一样就那样目送君天离踏上那危险重重的道路。 陡然间,姜初暖有些心寒。想起姐姐初然,她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憎恶起来。茫然间,理清了头绪,确实只单为了姐姐她就应该放下这段感情,何况只是一厢情愿。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否真的爱着七爷。结果却总是不得而知。 安下心来,姜初暖下了城楼疾步回了家,送别的人群三三两两散去。片刻间,长安又恢复了往日的吵杂。 第二日,押运粮草的第二日,一路上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报,启禀七爷,漠城派人来接应了。” 君天离皱眉蹙额,思索片刻道:“快请。” 玄肃姗姗来迟,没有带任何手下只是一人和一匹快马。见状君天离更加疑惑随即询问:“漠城不是被围困了吗,怎么玄肃你一人前来。” “说来奇怪,行云突破重围那日北溯的军队撤去武都了,现下武都已经落入敌人之手,不多说了加快行军速度,四爷在漠城等你。”玄肃初步说明了目前的问题,干净利落。也解开了君天离一路上的疑惑。 “那好,全速前进。” 表面上的阳光明媚,背地里却乌云翻滚。谁也说不好北溯的撤退意味着什么?忌惮安陵王,或者阴谋在其中。 “爷,运粮大军到了。已经安排休息,是七爷。” 君天佑闻言并没有惊讶,对于这个七弟他的态度总是很难表现出来,大概是喜欢对于厌恶吧。有时候他会想会不会有一天二人针锋相对。 饿了几日的士兵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仓促的吃完中饭,兄弟二人聚在主帐之中商讨要事。 “四哥,北溯怎么会突然撤去武都了?” 君天佑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沉重,前些日他也派人侦查了漠城地理位置周围环境,而且北溯那日被玄肃羞辱一番却没再前来叫阵,撤去了外围的所有兵力放弃了围城,毫不留恋的前往了武都。 “其中有诈。” 话音刚落,君天离轻笑起来,道:“四哥一向如此惜字如金,唉,可是会有是什么阴谋呢。” 君天佑瞥了他一眼,却被打断了刚要说出口的话。 “报,墨河漂来不明尸体,属下调查系漠城人,现已打捞上岸。” 兄弟二人同时站起身了,恍然间真相大白。北溯撤退有诈,其诈在此。墨河边上围满了百姓,士兵们正在全力阻拦着,只要一点冲击力便会冲破这个阻拦圈。 “安陵王,瑞王到!” 人群闻言自动让开了道路,刚刚的骚动也戛然而止。还未靠近尸体一股恶臭充斥着他们的鼻子甚至整个口腔,至此他们不再靠近。 “报,墨河源头发现大量动物死尸。” 君天佑暗叫不妙,“传我命令关闭城门,禁止饮用墨河的水,烧了所有尸体。” “是。” 君天离与他想的一样都猜到了这是完颜兀使得诡计,以此拖住安陵王的脚步,从而为他攻打南璧争取更多的时间。 随后,君天离细心道:“立刻派人快马长安,五日内选派御医到达漠城。” “是。” 当日下午,君天佑遣派所有士兵搜索全城,发现任何尸体都要立即烧掉。顷刻间,瘟疫的黑云笼罩着漠城。百姓们叫苦连天,哀怨不止。漠城顿时寂静无声,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城。阻止了一切对外联系,禁止任何人出城。漠城至此,许进不许出。 与往常一样,君天佑亲力亲为每日都要上街看望得病的人们,他只想告诉他们,安陵王在。 “四哥,三日了,不知快马到了没。” 风平浪静的长安街道,通达玄武门的道路忽的扬起一阵风沙,急促的马蹄声后插的安陵王急报旗随着风放肆的飞舞着。 “漠城急报。” 苏公公接到玄武门的通报急忙忙赶去崇光殿 “皇上,漠城加急快报。”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君朔神情严峻,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是好。 “宣。” 那快报使者跌跌撞撞爬进殿内,几日来不眠不休不知跑死了多少快马,然后却在第四日将快报送达,他心中有愧,“启禀皇上,北…北溯撤。撤去武都…漠城瘟疫扩散,急需御医。” 这时候殿里的御医神色闪躲,纷纷推辞不言。君朔龙颜大怒,正要发火砍了这帮老人之时有人要求觐见了。 “皇上,左相小女姜初暖求见。” 话音刚落,姜衍心中一慌感觉事情不妙。 “宣。” 顶着众人的注视姜初暖不紧不慢的走上了崇光殿,屈膝一跪,道:“臣女本在姚贵人宫里看病,忽闻漠城瘟疫之事,又想太医院的御医都已年过半百,御派御医之事肯定无从下手,臣女自小习得一身医术,无处施展,因此臣女请旨前往漠城。” 姜衍慌忙上前抱拳道:“皇上小女年幼,说些胡说请皇上莫要当真。” 君朔挥手阻止姜衍再说下去,随即问道:“你当真可以整治瘟疫?” 姜初暖失笑,道:“没有把握,但臣女自小熟读医术,在宫中有些名声,虽无把握但可一试。” 君朔爽朗大笑起来,“好,你的名声朕不是没有听过,早该见见你的,朕也深思熟虑,封姜初暖御前修仪,即刻前往漠城。” “遵旨。” 下了朝,姜初暖被姜衍连拉带拽回了家,眼尖的起齐漠迅速跟了上去。因为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姜衍的脸色很不好,姜初暖回家免不了一顿挨骂。说来也是奇怪,怎么漠城急报的事情她会知道的这么快,而且往日她的性格并不是这样的,忽然间心中大骇,也是啊,七爷在那。 一路上姜初暖不语,神色坦然似乎是准备好了该如何面对姜衍这一关。她虽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的理想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机会到了,她怎么不能把握呢。南璧每一个高高在上的不都是自己拼搏出来的,她只是空有左相之女的虚名而已,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做过些什么。况且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姜初暖,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将来有一天她脱离了姜衍,她必定要能够靠自己生存下来。 第五章 初到漠城 “父亲为何这般恼火?”姜衍真是被气晕了,心中责怪这丫头明知道原因却反咬一口,“你这蠢蛋,漠城瘟疫纵横,太医院的人纷纷推辞,你倒好自己往刀刃上贴,你会没命的。”齐漠很快到了二人面前,伸手拦着姜衍,“老姜克制些,听听孩子的理由。”姜初暖讥笑,背过身去,半晌没有言语,“我只是左相的小女儿,生来享受着父亲的光辉,享受着父亲得到的一切。如果抛开一切,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倘若我没有一个身为左相的父亲,没有一个祭司师父,不会被封为修仪,那么我会在哪里?和叫苦的百姓在一起,和流离失所的人在一起,被卖进青楼或是当了哪家的丫鬟。父亲,我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你的影子下,我想强大,我想换我保护你们。”似乎二人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理由,她担心的这个问题似乎很多人都在享受着,甚至巴不得生来就在豪门之中。“初暖当真这么想的?”齐漠哑言道。姜初暖并未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十年前她是一个很现实的现代女人,十年后穿越在这保守的南璧她学会了运筹帷幄。学会了凡事留一个心眼,学会了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去吧,父亲等你。”姜衍叹息一声,随即不再看她往内堂走起。姜初暖兀的跪到齐漠面前,“师父,多谢师父多年来的栽培,初暖一身技艺无处施展,自然对不起苦学多年的时光,父亲他就托您照看了。”齐漠扶起姜初暖,柔声道:“徒儿确实与那些女子不同,将来必定无与伦比,去吧,漠城需要你。”姜初暖出发当日,拒绝了君朔派的随行队伍,只身一人着白色祭司服,牵了一匹白色快马,一人出了长安门。却没有看到,那日在城门上立足的姜衍。第五日,漠城要求遣派御医的最后一天。士气明显下降,士兵们更加骚动不安起来,漠城成了真正的死城。堆积如山的尸体,在一把火中熊熊燃烧着,哭泣的人们,紧握双拳的士兵。大街上没有人影,没有声音,一切显得那么寂静。傍晚,夕阳西下,硕大的夕阳像是在嘲笑他们。没有粮食他们只能杀了战马,五日了,整整五天漠城毫无生气。城门前,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城门前打瞌睡的士兵惊了起来。天色渐黑,对于漠城人们都是害怕得不敢靠近,还有谁敢独自前来。“老七,听马蹄声是一匹马。”被叫老七的人放下了酒坛,放眼望去,“来了,瞧见了,白衣服。”在二人注视中,姜初暖疲惫的到达城楼下,望着两个守卫轻笑道:“烦劳二位开个城门。”似乎没有想到来者是这样一位清新脱俗绝代佳人,老七错愕中反应过来,推了推身旁的另一守卫,对着姜初暖恭敬道:“姜二小姐,漠城还是不要进了。”姜初暖停下整理药材的动作转身道:“你认识我?”“在下在长安幸得见过。”“那好,我乃御派修仪,来漠城整治瘟疫,速速开门,这是圣旨。”说着从怀中拿出那明黄圣旨举高与头,面色严肃丝毫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老七惊得拉着那人去开了城门,边开边喊道:“长安修仪到。”姜初暖牵着马跟随二人进了城,她知道这一步无论生死都将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死,则万人皆知;活,则浴火重生。进城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到君天佑的主帐中,而是一个人牵着白马闪电在城中踱步。姜初暖一身白衣在城中自由行走显得非常出众,引来了人们的注视。一路走到城中心,便看到了墨河,那是这漠城一切生命的来源。不过,大抵可以猜到,瘟疫是这条河引起的。将闪电拴到一旁的柳树上,姜初暖扯了扯裙角,心想早有一天一定要在这南璧推广现代的裤子,裙子多不方便阿。边想边将裙角打了个结,这样行动倒是更加方便起来。沿着河岸,姜初暖正在下到河边便听见有人柔声道:“初暖快些上来。”姜初暖回头一看,脸色黑了三分,来人正是南璧四王爷与七王爷。君天佑看着这场面有些好笑,不过强大的气场还是震慑到了姜初暖。迎上君天佑的目光,她心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我瞧瞧这水。”君天离怒气渐盛,欲要上前拉回她,但是伸出的手却被姜初暖无形的闪过。然后君天离柔声道:“快些上来,听话。”姜初暖却当作没有听到一样,在旁人看来这样一个白衣女子真是不要命了,只怕有人暗中骂她傻子。她小心的走到水边,蹲下身去,伸手捧了些许水凑到鼻子下闻着,又闻又看,随后看了看远处的水面,自信地笑了笑喝下去,“找源头,闸水吧。”君天佑不动声色的转头问道,“什么意思?”姜初暖慢慢走上了岸上走到君天佑的面前,不惧怕他的威严不惧怕他的地位,看着他的双眼道:“四爷真是粗心,怎么禁止靠近墨河呢。”“放肆怎么和四爷说话呢?”说话的是那日冲出包围的行云,在他看来四爷是神,他们心中的战神,所以是不容玷污的。君天佑突然轻笑抬手打断了行云的话,转而说道:“你继续说,本王粗心在哪?”姜初暖瞥了一眼行云喃喃“切”了一声,又注意到君天离的眼光,随即有些收敛起来,当然这小小的细节却被君天佑看下了眼里。“一,尸体打捞上来后恐怕您没有验尸;二,您只想到了片面,却没看到墨河依旧有许多生命;三,你们都错了,瘟疫并不可怕,只是不讲卫生而已。”姜初暖随意将湿手擦拭在脸上,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派头。这个举动更是引来了君天佑的轻笑,狐疑的君天离还转过头看向他,似乎是想知道一项不苟言笑的四哥为何今天笑了。意识到君天离的目光,君天佑正了正声色问道:“何为不讲卫生?”姜初暖这才想起这么个现代词这坑爹的古代人怕是听不明白,怎么没想到呢。君天离看她表情略显尴尬,刚想问她些什么却见她又开口,“就是不爱干净呗,就像你家很脏需要打扫这么个意思。玩笑话自此结束,烦劳四爷召集全城大夫,就到这里,还有初暖就不叨扰两位爷,就在此处帮我搭个帐篷。”君天离没有再上去询问躲避他的原因,小七告诉过他那日他押运粮草离别之时,城楼上初暖目送过他,君天离这才安下心。天色渐黑,帐篷渐渐搭完收工了。有人三三两两到了这里,只是听说京城来了个女修仪是派来整治瘟疫的,傍晚时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漠城。姜初暖是洁癖现代女性,自然有爱干净的毛病,说到毛病可想而知是有多洁癖。里里外外把帐篷里收拾的井然有序,干干净净。被召集的大夫坐了满满一桌子,人头交杂姜初暖细细数了一下,总共十三名大夫。似乎都有医馆,但是看起来都是些庸医,区区瘟疫几日来连个源头都没有找出来。“安静一下,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长安姜初暖,幸能被陛下封作修仪,区区无大才艺,自小学得一身医术无处施得。希望,在这样一个严酷的环境里,我愿与在座的各位共同给失望的南璧子民一些希望。”姜初暖从随身带的包袱中取出了金针,还有一本山海图志。坐在下桌一位眼尖的老者拍桌而起,“山海图志?你这女娃从何得来?” 姜初暖轻笑答道:“图志乃家师赐予,前辈需要观看?”老者面色铁青,尴尬坐下道,“不可不可,原汝师乃齐漠国师,原你乃左相小女也。”姜初暖再一次汗颜,唯一能够让自己有些威严的不是现在自己是漠城的希望,不是自己是亲封的修仪,而是自己是左相的小女儿是国师的徒弟,是南璧长安的姜初暖。所以说,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想有一天能抛开所有生来便得到的,穿越来便欲加上来的,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