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妃子俏》 第1章 前言 这是在异世界的第二天了,不得不说,日子过得挺无奈的,你想想,若是你一不小心穿越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你会很开心吗?或许会,或许更多会觉得有些抑郁,唉,算了,感觉也不是那么差吧,至少给神惦念了一次不是?但是对我凌梓非来说,这是被命运之神给眷顾到了,不过好像顾过头了! 穿谁不好,竟然穿到了不知什么朝代的不知什么太后的身上! 注意,是太后娘娘啊! 再注意,是妙龄太后娘娘啊!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悲惨了吧,难道真要在这皇宫之中孤独一生直到老死!上天啊,不要这样对我啊!我待你不错啊! 上天冷哼了一声,“对我不错!有事没事总是怨我,芝麻点儿事也来打搅我,动不动就吼一句,‘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有什么资格说对我不错!”越说越气,气得一个惊雷响彻天际。 凌梓非闭了嘴,好吧,认命,不过还是要腹诽一句:老天爷,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凌梓非,居住在地球亚洲大陆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是十七岁花朵一般的少女,现在是医学院本科生,小时候是孤儿,后来被有善心的凌氏夫妇收养,从此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长,一直是药罐子的养母在经过先进医疗技术的治愈下,竟然怀上了孩子,然后,自己作为一个养女,作为一个外人,被狠狠的排斥了。 所以为了不惹人嫌弃,一直住在学校,无聊时就泡在图书馆里,也是因为这样,几乎没有人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与之说过最多话的人恐怕就是同一寝室睡下床的那个,不过对她来说,我也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即使现在她上床一直没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据我回忆,在2014年3月28日傍晚我走在回寝室路上的时候突然被一辆红色的轿车撞倒,晕过去之前看到那车已经绝尘而去,至于什么车牌,抱歉,我没看清,所以,即使在地球醒了,恐怕也是找不到肇事者,或者更惨,会要孤单的在床上躺一生了。 在我晕过去之后,有一阵的头晕目眩,随即我的魂魄就被神仙扯到了这里,我现在呆的世界,神仙没有让我成为荒魂野鬼,而是好死不死将我的灵魂给□□了当朝妙龄太后娘娘的身体内,所以,我凌梓非,不,本宫成了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十七岁皇太后! 穿越这种奇葩事居然也让本宫过了一把瘾,好吧,说真的,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不用再和养父母冷眼相对,至少不怕没人搭理自己,至少不用总是担心自己的前路漫漫了。好吧,那还是应该谢谢神仙的! 话说我穿到这异世界之时,正巧赶上的是皇宫庆典,各种热闹各种繁华啊,至今我的小心脏还不能忘却。不过最不能忘的便是那个舞池中跳舞的白衣仙子啊! 云袖翻飞,裙摆飞扬,那一舞,绝世倾城,惊艳四座。 看得我都快喷鼻血了!在她近身的一刻,我居然直接晕了过去!所以鼻血有没有喷我也不清楚了,但实在是在她面前丢了人了,希望她没有看清我的脸。 是啊,我是女的,就是被这陌生世界的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给迷住了!这又怎样!你们看到美人不会欢喜吗?但那的确是我凌梓非见过最美的女人,她就是我的女神! 拜托,现代人,能不能放开这些偏见呀!女子就不能迷恋女子吗?好吧,随便你们怎么说去,反正我也听不到! 不过,从那之后的第二天,就是今天,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心中的失落无法用言语表达。 唉,继续介绍一下吧,从一些婢女那儿了解到,这个异世界并不存在于我们地球,但是却和地球的生存环境一样,不过还是古代的文明状态,所以这种皇族体制还是差不多的。我身处的这个国家是擎刹国,北方有一个北辕国,两国倒也相安无事,也无纷扰战乱。 而我凌梓非的躯壳,是当朝的十七岁太后娘娘,名字和现代是一样的,容貌上似乎也有些相像,一样的闭月羞花,落雁沉鱼,这两点很让我惊奇,或许真是有一些联系才让我穿过来的,但我总是有些歉意的,对这个躯壳以前的主人,但是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太后难道是在皇宫庆典热闹非凡的时候被我夺了*吗?无法解释…… 作为这擎刹国的太后娘娘,凌梓非觉得很是无语,因为前朝皇上看中了这躯壳的容貌,招入宫中,由于当时端木皇后已经逝去多时,又被诱惑了一番,不顾众人反对竟然将这躯壳的主人封为皇后娘娘,不过更可笑的是,还未临幸,皇帝老头身体就不行了,这位躯壳的主人照顾看守了多日,他却还是直接驾崩了,然后,皇后娘娘直接升级为太后娘娘!而先皇的其他妃子则被当朝天子毫不留情的给轰出宫去了……因为擎刹国等级森严,所以其他人即使不服我这个太后也没办法轰我走,而只能继续把我当太后供着。而当今皇帝的母亲是已经逝去的前任皇后,自从老皇帝把这个躯壳封后之后,还将当今皇帝也过继了。想必现在的皇帝肯定也是心怀不满的吧,认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子作为母亲,谁能够轻易接受啊!但是不得不说的是,皇帝却对我这个太后确实是非常的好,居然还时常来探望,有时还会送一些首饰之类的什么过来,难道还真当自己是他母后吗!想必他心中应该在盘念着什么阴谋吧,对,我是疑心,但是你们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这般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 综上都是贴身婢女所说,并没有实际认证,所以之后的日子还需要躺在床上的本宫亲自体验体验。 好吧,我就不多说了,各位看官小心坑啊! 第2章 穿越 2014年3月28日,这是周五的黄昏,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一个穿着白色短t恤的女孩躲在了树下,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上溅了些许泥点,黑色的帆布鞋也已经湿透了,女孩叹着气,拍了拍身上的雨滴,又看了看这条稀少人烟的路,心想道,这雨一时也停不了,还是赶紧回宿舍吧,换套衣服也就没事了。 于是女孩没有再犹豫,直接跑出了大树,向宿舍的方向跑去,烟雨蒙蒙,最近的雾霾真是浓,就算下着雨也驱不散,女孩一边跑着一边这样想。 不常运动的女孩儿跑得大口喘气,脸颊上泛着红润,可是雨也不见小,像是要变大的节奏,女孩不敢在路上耽搁,咬着牙继续向前跑,随着身后一声惊响的鸣笛声,女孩心中顿时一惊,刚迅速的朝身后望去,却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给撞翻了,摔在地上的女孩感觉不到身子的痛,黏糊糊的血液在往外流淌,女孩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到那辆谋杀自己的红色轿车绝尘而去,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擎刹国轩辕五年三月初五 “太后娘娘,醒一醒……” 凌梓非闭着眼睛,只听得周围一阵闹腾之声,身旁还有挥之不去的噪音在打扰着她睡觉,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是病人吗?要安静一点懂不懂! “太后娘娘……” 随后在凌梓非烦闷之时又听得一声传来,这可是惹恼了凌梓非,猛地一睁眼,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古装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站在跟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你……你是谁?”凌梓非从迷糊中惊醒,自己不是被一辆轿车给撞晕了吗?怎么一醒来这世界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凌梓非咽了咽口水,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果然不是梦…… 而站在凌梓非旁边的婢女很是惊讶,一时不知所措的说道:“太后娘娘,我是您的贴身丫鬟陶若啊……您难道不记得我了?” 太、太后娘娘……凌梓非此时无法相信眼前的人竟然称呼自己为太后娘娘,这……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再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觉得眼花目眩,对,没有看错,一切的景物都不再是从前熟悉的了,身旁全都是穿着古装的人,正热闹着欢呼着叫嚷着,身旁坐着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正关切看着自己,“母后,你怎么了?”这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再看男子的样貌,让凌梓非更是惊叹,这人也是长得太邪肆魅惑了吧,那犀利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难道这就是古代天子的模样! 凌梓非这下确定了,自己是穿越了,说起来,自己从不相信这类事,还总是觉得这就是个梗,没想到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老天爷,你也太眷顾我了!虽然说在现代之时,养父母对自己也并不好,不过这突然穿过来,凌梓非还是感到很不适应,关键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从婢女眼中看到的那容貌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样的躯壳根本就不是凌梓非好吗!也就是说,自己夺去人了家人躯壳吗!可是这原来的主人就这么睡着被人夺去了魂也是太悲剧了吧!凌梓非为身子的主人感叹不已。 “母后?”皇帝疑惑的叫唤了一声。 凌梓非听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开始以为是没有听清楚,原来那个婢女叫的真是太后娘娘,自己真是皇帝的母后!凌梓非一时不能自已,只好闭上眼睛,狠狠诅咒这上天,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穿谁不好,竟然穿到了太后娘娘的身上,这是要迫害我终身啊! 但容不得凌梓非多想,坐在高位的皇帝已经不开心了,问了凌梓非一句连话也没有回,还完全不当一回事!“母后你到底是怎么了?” 凌梓非根据在图书馆的庞大阅读量再加上她聪明绝顶的脑袋对古代宫斗的了解,当然知道惹恼了到朝皇帝,即使是亲生兄弟或者亲生母亲都会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是乖一点比较好,于是睁开眼,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说道:“皇儿,我没事,可能是有些困吧……” “皇儿?”皇帝听到凌梓非的话显然震惊了会儿,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那母后要不要回宫休息?” “那可是极……”当凌梓非想要赶紧逃离这里时,却无意中瞟到前面的高台之上,有一个出尘脱俗的白衣女子正在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这时的凌梓非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即使在现代也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娥眉墨染,一双如同星辰一般的凤眼明亮耀眼,似乎闪烁着黑濯石一般的光芒,那细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朱唇,凌梓非怎么都觉得那是对自己彻彻底底的诱惑!一袭淡白色的轻薄纱裙,裙摆随着身子的摇曳飞扬在台上,那衣袖飘飞之间是绝美的舞姿。白皙娇嫩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晕,三千青丝仅仅只用一根泛金的簪子挽住,身子舞动时,那随风而舞的发丝更是添了一抹妖娆。 当凌梓非看呆之时,皇帝又觉得不满了,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就说一半,“母后,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发呆的凌梓非唤了一声,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表露出来。 凌梓非回过神,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刚刚是想说……极……不好……我的意思是……我很想呆在这个热闹的地方,很让我开心……” 皇帝蹙紧了眉心,但是却没有拒绝凌梓非的要求,只是不知道怎么这个女突然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叹息一声,说道:“母后想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朕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关心母后的身子。”说完自己也觉得话有些不对头的感觉,算了,“母后继续观看表演吧。” “恩。”凌梓非笑开了颜,敷衍完这皇帝,随即就转过头向那天仙一般的女子看过去,心中叹道,真是美啊! 皇帝看到凌梓非灿烂的那一抹笑也呆了一阵,随即又侧过脸看向了台上,那个舞姿超群的女子,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那个魅惑众生的女子,乌黑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坐着的凌梓非此时才知道美是什么概念啊!原来以前在学院看到过的校花也只是那种层次,台上跳舞的女子绝对不应该是人世间的其他女子所能比拟的,不知为何,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喜欢女生的,一直对男生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却一直没有遇到过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可是才来到这儿没多久,自己的魂好像都要被那个台上的女子个勾去了,这能说自己是好色之徒吗?可是也并非那么喜爱美色的人,在美女云集的医学院之时不也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吗?难道自己是一见钟情了吗?只觉得心跳的异常的快速,让凌梓非憋得满脸通红,身子也是火热一片,不过还好,其他人都没有看着自己。如今自己每看一眼那个天仙子,感觉鼻血都要喷溅出来! 乐声渐熄,白衫女子飞快的旋转着身躯,那般明耀的感觉让凌梓非的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直至所有的乐声戛然而止,女子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双袖向空中一挥,两条白色的缎带从袖中飞了出来,美得惊心动魄。 随即,响起了一阵鼓掌欢呼的声音。 凌梓非只见得那个女子脸庞上有着些许薄汗,唇角勾起,朝着自己走过来,天啊!只见那个白色身影越来越近,凌梓非觉得内里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般,还没等到女子走近凌梓非就一股脑昏厥了过去,这可惊吓到了众人。 “太后娘娘晕过去了!”婢女陶若尖叫了一声。 皇帝赶忙唤道:“快宣太医!你们还不赶紧扶着太后去东昭殿!” “……” 皇宫之中一阵混乱…… 当凌梓非缓缓睁开眼睛之时,只见得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女子站在了自己的床前,惊喜的看着自己唤道:“太后娘娘,您可醒了!” 凌梓非还保存着一些模糊的记忆,知道自己现在呆的世界是一个陌生的世界,随后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御医说,太后娘娘是受了些热,所以才昏厥的。”婢女说道,“皇上也是一会儿之前才走的呢,太后娘娘突然昏了过去,可把皇上和大臣们给急坏了。” “是、是吗?”凌梓非动了动身子,觉得并无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来自己和这个躯壳还是挺契合的,只可惜了这原来的主人。随即刚准备起身,婢女就赶紧走近用手扶起了凌梓非的背,而凌梓非被这一举动也是惊了片刻才回过神,才想到现在自己可是太后娘娘,是有人伺候的人了,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总体感觉也是不错的。 “你……是陶若吧?”凌梓非依稀还记得刚到这世界之时婢女说的一些话。 婢女应了一声,“是的,太后娘娘。”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感觉睡完一觉之后记忆有些模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陶若听到凌梓非的问话,先是心中惊一了番,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太后娘娘想知道些什么呀?” 凌梓非想了想说道:“比如……这是什么国家?我是谁?”看着陶若小脸惊恐的样子,凌梓非觉得似乎说的有些过了,但是不了解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可怎么活得下去啊,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只是混乱了一些,记不清楚,也没有全忘记,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可能就全部想起了。” 陶若一脸担心,但是毕竟凌梓非是自己的主子,所以也不好质疑她什么,只好恭恭敬敬的如实说了出来。 从陶若口中得知,这里是擎刹国,一个从未出现在历史上的国家,或者很有可能不在地球之上存在过,北方有一个北辕国,两国相处和洽。自己是擎刹国第八朝皇帝的皇后,因为皇帝年迈病逝,也就晋升为了太后。而皇帝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过继而来的,这倒让凌梓非觉得好受了些。不过一想起自己还是十七岁的妙龄女子,凌梓非就不能再淡定下来,老天爷你真好狠啊! 还好这太后也是叫凌梓非这名字,长相和现代的自己也有些神似,或许穿越过来还真有些联系。唉,不管如何都已经到了这里,依照那些古代言情穿越小说家的小说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再回去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凌梓非再怎么样也没有能力反抗这样的命运,所以她决定在这里享受一番好了。 “那个皇帝对我怎么样,他人好不好?”凌梓非毫无头绪的问了一句,毕竟这个国家是这个皇帝的,若是他一不高兴,看到自己这个比他小的人还是他母后会不会痛下杀手除掉自己呢?而且自己这一生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陶若先是一愣,随即说道:“皇上将太后娘娘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对待。” “哦?”凌梓非蹙紧了眉心,怎么?这皇帝小子莫非是贪图自己美色吗?不然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 正当凌梓非左思右想之时,陶若看出了凌梓非有着疑惑,于是低声说道:“其实……太后娘娘您的父亲是当朝的鲁国公……” 听到陶若的话,凌梓非算是懂了,皇帝无非是看着自己老爹有权有势想要拉拢而已,这倒也不错,至少自己可以不用担心之后的生活了!看来在皇宫之中好好享福是势在必得了…… 既然这样,何不闹腾享受一番,也不枉了神仙的眷顾呢?凌梓非的唇角微微勾起。 第3章 适应 擎刹国皇宫是极为奢华雄伟的,清一色的红色城墙,品红色砖瓦,一些宫殿都是用黄金砌成的,每当阳光照射时,那闪耀的金色光芒就要晃瞎人眼一般,可想而知,这擎刹国是多么的富有了吧,经历八代君主,现在是第九朝,国库也从没有空过,即使君主挥霍无度也是用不完的,更何况这一些君主除了有些沉迷于美色之外都是励精图治,想要将擎刹国发展壮大。 第九代君主是拓跋庚扈,时二十岁,是先皇拓跋攰雲和端木皇后之嫡子,先皇于五年前驾崩时继位,皇帝之下,还有两位王爷,都是端木太后所生,一个是拓跋晖昀,在五年之前册封为廉亲王,名义上辅佐皇帝军国大事,实际却闲置在家。另一个是拓跋玺昀,封为武亲王,拥有擎刹国的部分兵权,一家人都镇守在边关,一心崇武,不愿回到京城来。在这里可以预料到,这皇帝定是万人之上的明主,但是都想错了,皇帝沉浸于后宫三千,不理朝政,溺声酒色而不自拔。 可是这样的擎刹国依然强大无比,无人敢摧,因为有一众坚守为国的忠贞之士,但其中也不乏有人有着夺权篡位之心。这是每一个朝代都有的野心狼子,不过在这一朝,由于先帝驾崩的早,新帝不得人心,也就更是愈发的明显了。 虽然说擎刹国是强国,但内里已经是混乱不堪了。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代君主已经扛不下这国家大任之时,却有一个天外来人打乱了这个预测,那便是后话。 东昭殿在皇宫之中处于东面,一直是太后娘娘所居住的宫殿。 三月初六的清晨,凌梓非好不容易被婢女陶若给唤醒,又睡了过去,这可急坏了陶若,“太后娘娘,您快醒醒吧,皇上就要来请安了……”只能抱怨自己是婢女,还要伺候这样倒床不起的太后娘娘。话说从昨日起,太后娘娘就很不正常了,之前那个太后娘娘任性刁蛮不讲理,而现在的太后娘娘却没有了那样的嚣张跋扈,可真是让陶若一晚也没睡,不知该喜还是悲。 看着床榻之上的太后娘娘,陶若只能干瞪眼主子不急奴婢急了,还未等陶若从悲伤之中缓过神,只听得殿外响起一声,“圣上驾到!” 陶若一听,更是着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快醒醒,皇上来了……”陶若只站在床旁唤着,又不敢将躺着的自家主子给抓起来,心中也是焦急不安。 “唔……”凌梓非虽然觉得身旁有些吵,但是瞌睡太重,根本就抬不起眼皮,只好像是还在做梦一般梦呓着。 陶若此时知道皇帝已经进了大殿,只好先迎了出去,见到一袭金色龙袍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唤道:“奴婢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拓跋庚扈平淡的应了声,扫视了一下四周却没见到那个女人,心中一凛,问道:“朕的母后呢?” 陶若紧攥着衣角尴尬的说道:“太后娘娘还未醒来,可能是昨日受了热还有些难受。” 皇帝叹息了一声,点点头,“那朕就下午再来看望母后好了,让她好好休养身子。”随后朝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回宫吧……” “是。”陶若向皇帝行了礼,就看得皇帝一众人又原路折返了。心中这才缓了缓,这太后娘娘真是让人着急的很。刚一转身就看见凌梓非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头发也兀自披散着,下了陶若一跳。 凌梓非揉着惺忪睡眼,看到了陶若,说道:“我不会穿衣服……” 陶若听完又是哭笑不得,只好走过扶住凌梓非,“娘娘,这些事都由奴婢为您做好。” “别奴婢奴婢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也别叫我娘娘,听着就有点寒碜。”凌梓非看着陶若,实在不喜欢这个太后娘娘的称呼,这么一叫总觉得自己也老了…… 饶若可不这么想,擎刹国等级极为森严,若是这样胡乱叫的话,自己的脑袋都可能不保,于是一脸为难的说道:“娘娘,,这称呼不能改,若是改了奴婢也活不成了……” 凌梓非也是无奈,听陶若这么一说,应该挺严重的,笑了笑,“要不私下你就叫我梓非?” “这……这……”陶若惊诧不已。 “好了好了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凌梓非一脸微笑,“赶紧给我穿衣服吧……” “哦……是……”陶若从惊讶之中回过神就搀扶着凌梓非向殿后走去。 当凌梓非看到陶若拿了几套古装来了之后,心中郁闷了,怎么这颜色都是这么花艳的,问了一声,“没有淡一点颜色的吗?”自己在现代之时,从来没穿过花花绿绿的衣裳,现在也是不能接受的。 陶若疑惑的说道:“可是娘娘,之前你不是最喜爱这几件的吗?” “叫我梓非,”凌梓非淳淳教导,“现在我突然不喜欢了,给我换了这些吧……” 陶若沉思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妥,“是……主子……”或许太后娘娘只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看到凌梓非也没有再拒绝,于是又去拿了几套颜色较为清浅的衣裳来。 凌梓非知道陶若是改不过来的,只好也就算了,但是看到那些拿过来的衣裳又觉得还是难以接受,虽然比一开始的好多了,弱弱的问了一声,“这是最淡的吗?” “是的,主子,”陶若为难的说道:“这衣柜中真是没有比这还要素色的衣服了。”也不知道为何太后娘娘最喜爱的衣服也不愿意穿了,不过或许,薄施粉黛,清淡一点的娘娘会更好看,这是陶若一直的念想,不过原本的太后娘娘那可是极其艳丽的。 “啊!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要穿这些俗气到爆的衣服么!老天啊!你真是太坏了!”凌梓非一时也气鼓鼓的,朝空中挥了几下那两个弱小的拳头。 虽然陶若觉得凌梓非这样很不雅,但是这般的太后娘娘却很是可爱,让人觉得喜爱不已,于是唤住了还在和天空搏斗的凌梓非,“其实若是主子不喜欢这些衣裳的话,是可以让内务府制作主子喜爱的衣服的。” 凌梓非一听,念叨着似乎讲述历史的书之中说皇宫中也是有这样的机构的,既然如此,那就好了,陶若拿着的那些衣裳都是纷繁复杂的,让人看了就已经无法想象怎么穿下去了,不如……“陶若啊,那个……内务府能不能制作我自己设计的衣服呢?”凌梓非终于觉得在这里还是有盼头的,至少不会无聊了,要是以后这国家的人都穿着自己制作的衣裳那不可就成了高级服装设计师! “这是可以的,不过还需要请示一下皇上。” “制作衣服还要请示皇上!”凌梓非表示很无奈,这个皇帝也管太多了吧,连衣服都管到真是不佩服也不行啊…… 看着陶若点了点头,凌梓非也知道真的要设计衣服也要去皇帝那儿报备了,虽然心中也是很不满,但是为了自己的服装设计师的梦想,凌梓非朝陶若说道:“我们这就去找皇帝吧!” “啊!”陶若惊住了。 “怎么了?”凌梓非看着陶若一脸惊呆的模样觉得很奇怪。 “主子……你不能就这样去吧?” 凌梓非这才意识到还没穿上衣服,只好尴尬的说道:“我……我忘了,你挑那件素兰的衣裳给我穿上吧。”看来自己真是急不可耐了…… 当陶若将凌梓非穿戴好后,就开始为凌梓非整理发饰,当凌梓非看到梳妆台上那琳琅满目的饰品之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你想想,之时区区一国太后娘娘,居然就收揽了这么多金银珠宝,那些贫苦百姓是多么可怜啊!在现代的凌梓非可是一件首饰都没有,这只能让她觉得根本没法比。当看到陶若准备将一个巨大的金枝镶玉蝶恋花步摇扣上自己的头时,凌梓非畏惧了,连忙摆手道:“不要这个,不要这个……”这得多重啊!古代女子的的头发就是麻烦,想当年,自己就是随便扎个马尾就好,“简单一点吧,别太繁杂了……” 陶若现在也见怪不怪了,随即放下了步摇,拿起了一根镂空红玉簪,问道:“主子你可喜欢?” 凌梓非看到陶若手中的簪子,觉得比刚刚那个好多了,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吧……”实在不喜欢任何首饰呆在头上,多麻烦多累赘…… 正当陶若又准备拿起另一个首饰时,凌梓非赶忙叫住了她,“够了够了,我们现在去找皇帝吧!” “不行啊,主子,还没上妆的!”陶若惊呼了一声,让凌梓非一时像是坠入了无底崖一般,但是听到陶若说要给自己上妆,更是不行了,起身站离了梳妆台,忧郁的说道:“我不想上妆,就这样好吗?”像那样抹了一脸多难受啊! “主子……”陶若虽然已经能够适应这样的太后娘娘,不过还是没法想象一直爱美的太后娘娘居然说不要上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所以就别劝我了。”凌梓非觉得这繁杂的一切快要把自己给统统淹没了…… 陶若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凌梓非的要求。 凌梓非已经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赶紧让陶若领着自己去找皇帝,相信不会很难的,皇帝也肯定会装着对自己好,然后不就是衣服这一档子事还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吗! 两人到了太和殿,询问了当值的李公公,说是皇帝去了紫竹轩,最后由李公公领着两人到了紫竹轩外,准备去通报之时被凌梓非叫住了,“多谢公公了,我直接进去就行了。” “这……”李公公一脸踌躇,可是太后娘娘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可以说呢,只好退了下去。 这紫竹轩可真幽静无比,皇宫之中居然还有这般地方,不禁让凌梓非觉得不可思议,更让人奇怪的是,连一个看守在外的人都没有,看来这皇帝挺喜欢清闲的。随即迈着缓慢的步子往前走去,为什么缓慢!因为这讨厌的衣裳实在不是常人所能驾驭的!若是不慢一点迈步子,恐怕已经摔成了狗。 就当凌梓非快要走近那个竹木制作的屋子时,却似乎听到了一声低吟…… 这……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吧,随即走到了门口,声音才渐渐放大…… “皇上……唔……嗯……”没有听错,那是一个男子的□□声,一个男子! 第4章 撞祸 一声声哼哼唧唧的床畔厮磨之音传入了凌梓非的耳朵里,让她怔在了原地,不由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样的声音…… 陶若站在凌梓非的身后,也听到了轩内传来的声音,瞬间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事情,赶紧拉扯着凌梓非的衣角,低声说道:“主、主子,我们还是等会儿再来找皇上吧……”毕竟陶若从未听过这靡靡之音。 凌梓非被陶若唤醒了神,颤着身子点了点头,随后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一下子踩住了身后的裙摆,“啊!”低呼一声,身子就要往后倒了去…… 陶若也是惊了一下,说时慢那时快,一把将凌梓非往前推了一把,可是似乎在紧急之时用力过度了,竟然让凌梓非直接向门摔了过去。 “嘭!”一声巨响,凌梓非的身子直接将门撞开了来,身子向屋子里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真是剧痛无比! 可是……这一刻轩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凌梓非揉了揉摔痛的屁股,正觉得整个身子痛得不行之时,身后的陶若正要拉起自家主子之时,瞟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一声也让凌梓非瞬间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凌梓非知道这一次是闯祸了,拜托,居然在皇帝小子和一个男人亲密之时好死不死的被自己撞见,自己看到是小事,关键是他们被打搅了!还要不要继续活下去了! 凌梓非惊恐不安的往内里一瞧,差点没有喷出血来!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原谅我也不想,情非得已,诸位莫喷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拓跋庚扈听完,一双极为邪肆的眼睛瞪向了凌梓非她们,眼神一凛,看着摔在地上呆滞的凌梓非,冷声一喝:“你看够了没有!” 凌梓非这才从眼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赶紧侧过了头去,要知道,她虽然是现代人,知道也了解一些男男的事情,可是这么亲眼观看一场活色生香的场景可绝对是第一次啊! “还不给我出去!”拓跋庚扈低吼了一声,虽然自己不介意凌梓非在旁边观摩,可是既然身下的男子不愿意的话那就必须赶她们走!这女子也真是太大胆了!居然还敢硬闯紫竹轩!打搅他的好事! 凌梓非听到这吼声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脸庞迅速变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处,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把门关上!”拓跋庚扈又很不爽的叫了一声。 凌梓非迅速停下脚步,低下头将紫竹轩的们给拉上了,随即就听得里面又传出一声一声的□□。 顾不得这些,此地不宜久留,凌梓非拉着呆在原地的陶若就往外跑,竟然一路跑出了偌大的紫竹轩,凌梓非实在是累了,大声喘着气,还未从那真实的视觉感受中回过神,刚刚那究竟算什么事啊! “主、主子……”陶若还是处于失神状态,喘着气说道:“我们……刚刚是看到……”连声音也是颤着的。 “别……别说出来……”凌梓非觉得内心也在颤抖,好像撞见了不该看的一幕,刚刚那拓跋庚扈的怒火,还有看着自己的愤恨,像是要把自己活活给撕裂了一般,惊恐不安的凌梓非拉住陶若的手,渐渐抓紧,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皇帝不把自己碎尸万段怕是难以平息怒气。 “陶、陶若啊,我们……我们先回去吧……”现在完全不能够冷静下来,不知是因为看到了那些,还是因为拓跋庚扈的怒火。若是不好好打算一下今后,可不知道这皇帝会怎么样对自己痛下毒手! 两人颤巍巍的相互搀着回到了东昭殿,刚一坐下,凌梓非就觉得心中安了一些,安慰自己道,自己不是还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爹,到时候真的闹翻了就去投奔他!这皇帝至少应该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最多是……软禁自己?不要啊!自由对自己来说,跟生命同等重要!老天爷,你待我可要厚一些啊!难道会……贬为庶民?不行啊!富贵对自己来说和自由同等重要!她凌梓非不要去大街上当乞丐啊!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一无是处,若是流落民间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当凌梓非在软榻之上坐立不安时,殿外响起了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凌梓非一听更是惊得差点从软榻上掉下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难道真的是来找自己算账的!老天爷快带我回去吧!我这是要死了啊! 看到自家主子一脸的担惊受怕,陶若此时觉得若是不安慰一下主子,恐怕她都会说不出话来,走上前去,一脸担忧的说道:“娘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奴婢都会跟你在一起的。”虽然作为一个婢女,陶若对以前的太后娘娘是不太喜欢的,但是毕竟是她的奴婢,也不敢放肆,所以一直是唯唯诺诺,而对改变了许多的太后娘娘确是喜爱得不得了,或许是凌梓非有着要跟自己成为朋友一般的想法,陶若也很想跟自家的主子成为好朋友,虽然是受着这清规戒律的束缚,陶若心里却还是把自家的主子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因为没有其他人可以像现在的主子一般对自己好。 “陶若……”凌梓非一把抱住了陶若,差点感动得要哭了出来。没想到在异世界居然能够找到一个想陶若这么好的朋友,凌梓非不能再感动了,可是感动之余,危机还是有的。 只见身穿着一袭金色龙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漠然一片,这可让凌梓非的心眼都要害怕得跳出来。 “朕拜见母后,给母后请安。”邪肆的眼神在看到大殿上抱作一团的两个人时惊了会儿,随即也没有表现出来惊讶,只是淡然的问了一句,“母后是觉得冷吗?”为什么凌梓非那个女人抱着她的婢女那么紧,真是看不透她了…… 凌梓非一听,先是诧异了一番,这个皇帝居然没有直接把她拉去砍了,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随即放开了一脸尴尬的陶若,陶若赶紧走下殿,朝皇帝行了礼,“皇上万福,奴婢给圣上去准备茶水。” “恩。”拓跋庚扈也没有异议,陶若就从大殿退了出去。 看着陶若的背影,凌梓非一脸恐惧,不是说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吗?怎么就抛下自己跑了!陶若,你给我回来!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凌梓非哪敢放肆,尤其是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的自己。 拓跋庚扈也没等凌梓非说话,直接坐在了软榻旁边的软椅之上,“母后身体可好些了?”随即缓了缓,说道:“不过依朕看来,母后能够活蹦乱跳的跑到紫竹轩,也是好了很多啊。”这话语中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可是凌梓非就像是如坐针毡,半天没有说话。 只要一想起在紫竹轩看到的一幕,内心就没有办法平复。 “母后,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难道又受了热吗?”拓跋庚扈的一句问话直接让凌梓非想要钻进一个地洞永远不要出来好了! 凌梓非不能冷静下来,刚到东昭殿安了一半的心又沉了下去,想要揣摩皇帝小子的话,但是又没法仔细听,对于凌梓非来说,沉默了这么久真的要憋死了,不如豁出去得了,来个痛快吧!“你……你到底是想怎样?” 第5章 认亲 拓跋庚扈轻笑了一声,问道:“母后你说什么?”摆出一副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脸邪肆的盯着凌梓非。 “要杀要剐请便!”凌梓非是决定听天由命了! 拓跋庚扈笑得不行,“朕为什么要杀你要剐你?你可是朕的母后,朕怎么可能那么对你……” 凌梓非听完,呆了片刻,“可是……我今天……不是看到……看到……”随即又觉得说出来不妥,只好涨红着脸,坐在软榻之上沉默了起来,这皇帝可真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么突然来到自己这儿,又说又笑的,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莫非……笑里藏刀,等会儿就要把自己拉出去斩了? “看到什么?” 两人谈话间,陶若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她恭敬地将茶壶放在了拓跋庚扈身旁的小桌之上,神情专注的筛了一杯茶水。 “皇上请用。”带着微笑将茶水递给了皇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皇帝此次来并没有发怒,反而和太后娘娘谈天自如,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拓跋庚扈接过了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茶,点点头,“陶若,这是什么茶?居然如此好喝……”侧过头看着陶若问道。 陶若一怔,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突然这么问自己,但还是如实的回道:“这是皇上上一次送过来给太后娘娘的湄潭翠芽,皇上可是忘记了?” “啊……朕知道了,这可是番邦进贡的茶叶,真是不错。”拓跋庚扈又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朕还从来没有喝过一次,今日喝着也是庆幸,不然还真不知道这茶这么好……”说完笑了笑,又看向凌梓非,发现她一脸红着,脸庞上还挂着些许汗珠,关切的问了一句,“母后,你怎么了?” “啊!”凌梓非已经快要把自己憋疯了,从软榻之上跳了起来,拓跋庚扈一直没有表明来意她心中就不能冷静下来,瞪住坐着的拓跋庚扈,说道:“你是来这里讨伐我的吗?要杀我请马上下令!”不能再忍下去了! 拓跋庚扈和陶若被凌梓非的举动给吓住了,一时没来得及回过神。 “说啊!你说!你到底是不是要杀我!”凌梓非瞪着血红的双眼,一手颤抖着指着拓跋庚扈,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开来。 拓跋庚扈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子,“母后,朕只是来给你请安的,怎么变成是来杀你呢?再说,即使你看到了那些又怎样?觉得好看么?” “这……这……”凌梓非一时红了脸,这叫人怎么说? “朕今日早晨来的时候,母后身子虚弱,所以是准备午后再来请安的,但是后来在紫竹轩看到母后着急的寻朕,所以就提前来了。”拓跋庚扈解释道。 “原来只是来请安的……”凌梓非舒缓了一口气,瘫坐在了软榻之上。陶若赶紧拿出帕子给凌梓非擦汗,心中也是安心了一些,原来皇帝并不是来为难主子的…… 拓跋庚扈摇了摇头,无奈的问道:“母后是有什么事找朕?” 凌梓非这才回过神,对了,自己是为什么要找皇帝小子来着?啊!“就是想让内务府给我做几套衣服,想给你请示来着……”说完,又想起在紫竹轩的一幕,真是不堪回首。 “哦……”拓跋庚扈皱紧了眉心,不知怎么的,凌梓非这个女人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了该有的礼仪,一直称呼自己“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吗?但是即使这样,却也不觉得生气,这才是让拓跋庚扈奇怪的地方。只是几套衣服,竟然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紫竹轩,真是个鲁莽的女人,“以后这些事就由母后自己做决定就好,朕会给内务府说一声的。”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再让她撞破自己的好事了! “太好了!”凌梓非毫无顾忌的挥舞着胳膊,“我可以成为设计师了!” 这一声叫嚷和举动让陶若是吓得不轻,主子啊,皇帝还在这里,怎么可以这么失礼! 还好拓跋庚扈只是惊了惊,没有制住接近疯癫状况的凌梓非,而是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设计师?” “就是……”凌梓非一时说漏了嘴,这才缓过神,吞吞吐吐的回道:“我的意思是……可以自己做……做衣服……” 拓跋庚扈显然是不太懂,但还是勾唇笑了笑,“母后……想要自己做衣服也没有问题的……”这才仔细一看,这个女人不是喜欢那些花花艳艳的衣裳吗?今日倒是换了一套较为素雅的衣服,而且连头饰也只有一根红玉簪,更让人惊讶的是,居然连妆也没有化,真是奇怪…… “那……那就谢谢……皇儿了……” 又是“皇儿”,拓跋庚扈嘴角抽了抽,随后说道:“那朕就告退了。” “好!”凌梓非欣喜的一声让拓跋庚扈恨不得直接杀了她,怎么?居然这么讨厌自己吗?听到自己要走居然还这么高兴!算了,此女子不可教也!随即一甩袖出了东昭殿。 陶若则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家主子说道:“主子,你刚刚真是太胡闹了!” “胡闹了吗?”凌梓非一脸无辜,让陶若也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还好还好,皇帝也没有为难主子,也就心安了。 凌梓非猛地一起身,“对,现在就设计我的衣服!”说完就看向陶若说道:“有纸笔吗?” 陶若虽然不解,还是应道:“有的,我为主子拿过来。”说完就退了下去。 凌梓非在心中构思了一番,对,那个古装的袖子太大,要改小!然后那裙摆拖得太长,不行,一定要短!要不设计现代人的衣裳?可是这是古代,若是真的那样做,可能会弄砸。还是按照电视剧里面的男士装扮设计吧,穿起来应该不错,至少能够简洁点,又不违背这古代的礼制…… 话说那皇帝小子穿着的那龙袍样式也不错,可以借鉴借鉴…… 正当凌梓非苦思冥想之际,一个穿着蓝色古装的婢女走了进来,向凌梓非行了礼,说道:“太后娘娘,刚刚侍卫禀报,鲁国公夫人请见,还请太后娘娘下指示。” 凌梓非一听,鲁国公夫人?那是谁啊?不过好像“鲁国公”似乎在那儿听到过,不管了!话说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大臣们的家眷来宫中觐见太后娘娘吗?若是自己不让见,也不行啊,随即朝婢女说道:“你让她进来吧。” 婢女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鲁国公夫人…… 凌梓非挠了挠头,还是没想起鲁国公在哪儿又听到过,随即只见得陶若端着盘子进了大殿,盘子里盛放着纸张、毛笔和研磨。她将这些放在凌梓非身前的木桌之上,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沉思状,唤了声,“主子?” “哦……陶若你来了……那个鲁国公夫人是谁?”凌梓非问道。 陶若张着嘴一脸惊讶,说道:“主子,那是你母亲啊!” 这可惊得凌梓非差点叫出来,什么!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凌梓非觉得有些不安起来,不管怎么说,她的女儿已经不是本人了,若是见着了可怎么办?话也会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凌梓非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毕竟自己也是在现代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父母的对自己的感情,也享受不到父母对自己的好,一直是一个人的自己,一直没有亲人的自己,怎么能够和这个母亲相认?关键是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见!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加剧,随即准备让陶若去拦住鲁国公夫人之时,却已经晚了。 两道身影从大殿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着绛紫色服饰的老妇人走了近来,看到凌梓非以后,笑意盈盈的向凌梓非行礼,道:“太后娘娘……” “额……”凌梓非一时觉得天地已经塌将下来,她伸出手去,将老妇人扶了起来,“……”那一个字却始终出不出口。 老妇人微笑着拉过凌梓非的手,看到凌梓非的面容,又担心的说道:“娘娘你真是太不注意身子了,怎么瘦削了这么多!”转过头又看向陶若,“陶若啊,可要好好照顾娘娘,不能让她再瘦下去了……” “老夫人请放心,陶若一定会好好照顾主子的。”陶若赶紧说道。 老妇人的话像有火焰一样的温暖,暖透了凌梓非的心,现在的她只想哭,抱着这个对自己这么好的老妇人哭一场,恐怕这就是第一次感受到父母宠溺的滋味吧,竟然让凌梓非不想松开老妇人的手。 “哎呀,你怎么哭了?”老妇人看着一脸红透的凌梓非,担忧的唤道。 凌梓非擦着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道:“我……我没事,只是太久……太久没有看到您了……”说完,已经止不住脸上的泪水了,汹涌而出。 老妇人赶紧抱住了凌梓非,一脸慈爱,“傻孩子,若是这么想娘,你就跟皇上说一声,回家省亲啊。这样呆在这深宫之中,可苦了孩子你了……” “娘……”凌梓非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将这个字唤了出来,因为内心已经抑制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感情,这样的亲情她很想要,很想拥有。 “孩子你可用了午膳?”老妇人问道,现在也已经是午时了。 凌梓非摇了摇头,话说自己也真是饿了,感觉饥肠辘辘有些难受。 老妇人一听,看向了自己的婢女,说道:“春桃,你赶紧将带来的食物拿出来给太后娘娘吃些!” 第6章 思愁 随即凌梓非就瞧得跟在老妇人身后的婢女乖巧的提着一个红木制成的食篮走了近来,陶若也赶紧收拾了一下纸墨,先端起盘子放到了别处。就见那婢女从食篮中拿出了几个瓷碗,里面装着精致的菜肴,逐次摆在了木桌之上,竟然摆满了一小桌。 “快吃一些吧。”老妇人笑着催促着凌梓非,一脸慈爱。 “恩。”凌梓非抹了抹眼泪,坐到木桌旁,拿起碗筷就夹起了一个瓷碗之中的红色鲜肉,迅速的放入口中,一尝,真是绝妙的滋味,这是凌梓非从未尝过的美食!要知道她在地球时,每一餐都是省吃俭用,不缺乏营养也是不可能。随即又夹起了一块,心情不能再好了! “这……”看着凌梓非饿狼扑食一般的样子,老妇人惊了会儿,也没有再说话。或许胃口好也是好的吧。 老妇人坐在凌梓非旁边等着她吃过了第二碗,心中虽然奇怪但嘴上还是说道:“多吃些菜吧。” 凌梓非点点头,口中含着食物朝老妇人说道:“娘你做的菜真好吃!” “我?”老妇人惊了惊,说道:“太后娘娘你忘了吗?这可是你最喜爱的厨子做的呀?” 凌梓非一听,一时慌了神,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一下子说错了……” “哦,没事,你赶紧吃吧。”老妇人也就没有再说话,等到凌梓非神色尴尬的吃完后,老妇人也就向凌梓非告退了。 凌梓非笑着说要自己去送送她,但是老妇人让凌梓非吃过后好好休息一番,随后陶若就将她送了出去。凌梓非坐在软榻之上觉得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老妇人临走之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难道是被她知道自己不是她女儿了吗? “主子,老夫人走了。”陶若此时进了东昭殿向凌梓非禀告了一番。 凌梓非不自然的说道,“哦……那……她有没有问你什么?” 陶若一听,脸色为难的点了点头,“老夫人的确问了陶若,她觉得主子今日有些奇怪。” “那你怎么说?”凌梓非心中一紧。 “陶若说主子最近受了些热,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行为有些……失礼……然后老夫人也就没说什么走了。”陶若随即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也是,自从那日主子昏过去之后,什么都改变了,虽然自己是个下人,不好怎么说,但是明眼人也是看得出来。但是主子的这种改变却让自己暗自欣喜,这一点也让自己感到无解。 凌梓非叹息了一声,看着一脸难色的陶若,也是知道她也很难做,“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就变成这样了。” “其实……主子这样很好的。”陶若笑着说道。 “真的吗?你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我吗?”凌梓非像是急切想要知道一般,神色也是紧张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是本来就胆小吧,知道自己从现代穿到这来时,就觉得虽然好,但是也还是抱着一些恐惧的心情。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若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会不会遭来杀身之祸也说不定,现在自己又是这一个国家的太后娘娘,真是苦煞了自己,也知道什么宫规森严,礼仪重要,但是本来是现代人的自己又怎么能够做好那一些呢?今日撞到那件破事也是担心的要死,还好这皇帝也没有计较。 陶若点点头,“陶若怎么可能讨厌主子。而且主子这样,陶若倒是开心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好像说漏了嘴,一脸不安的看着凌梓非,“陶若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你喜欢这样的我就好。”凌梓非笑了笑,倒是让陶若惊了一番,其实主子笑起来真的很美。从主子十二岁入宫时,陶若就知道这是一个任性蛮横的女孩儿,但是自己只是下人,什么苦都只能憋在心中,即使不是很喜欢那样的主子,却还是为着她甘愿劳碌奔走,但是主子变了之后倒是更加可爱了,也更加让人喜爱了。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随即陶若想起正事,说道:“主子,你还要做衣服呢!”说完就拿回了盛有纸墨的盘子走了过来,那些瓷碗都已经被鲁国公夫人带走了,桌面也被陶若整理的很洁净。随即陶若将纸墨摆好,“主子,可以用了。” 凌梓非笑着挽起袖子,“陶若啊,以后我就是首席设计师了!你可有得好衣服穿了!”心中这才盘算了一番,若是以后可以出宫就好了!其实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设计衣服去卖,那样自己不就成了大富翁了吗?心中一时喜滋滋的。 “主子,那衣服不是做给你自己的吗?”陶若先是一惊,然后问道。 “当然少不了你的!”凌梓非勾唇一笑。 陶若也看着自家主子笑了。 随后凌梓非就开始抓起笔在纸上涂画了,还好自己是个医科生,能够勾勒出一些人体的笔画,不至于那么差吧!然而当站在旁边的陶若看到凌梓非画的衣服,头都要大了,这真的是主子吗?为什么会画出如此不堪的东西! 陶若看得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了,主子!奴婢绝对不要穿!“主子,你这……”为什么主子画了女子*! “怎么样?先画好身材,再画好衣服!”凌梓非捉摸了片刻,准备画上去之时。才注意到陶若的脸色有些不正常,“陶若你怎么了?” 难道主子是因为先皇驾崩一直没有得幸才故此思春吗?绝对不要啊!“主子,你这么画可……可……”陶若的脸红的不能再红,这的确让一个从未了解这世故的小婢女接受这些是不可能的。 凌梓非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将白纸揉成了一个团,“我只是一时弄错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也能知道,当设计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凌梓非万般无奈的完成了图纸,将它们交由陶若时,才彻底松了口气,唉…… 陶若也就拿着一些纸去了内务府。凌梓非这时也觉得有些累了,随即躺在了软榻上,闭上了眼睛,自己现在是十七岁,就已经是太后娘娘了,若是真的在这皇宫之中活到老,那岂不是亏大了!凌梓非叹息了一声,觉得烦闷不已。 不能留在这宫中!绝对不能! 可是又该怎么办呢?皇帝小子把其他嫔妃都给轰出去了,就没有轰自己出去,这真是太愚蠢太错误的做法了! 自己不可以在这宫中孤独到老啊!太后娘娘!去你的太后娘娘!我凌梓非不要当这样的深宫怨妇啊! 可是皇帝小子不赶自己出去,难道自己就不能让他生气赶自己出去吗?只要惹怒他,他就可能让自己重获自由也说不定!反正这小子看样子也不会杀自己。但是怎么样惹怒他呢?话说看到了他和那个……男人亲密也没有对自己发火,那该怎么办才好? 眼皮也重了些,有些困了,还是等陶若回来再说吧…… 凌梓非渐渐沉入梦乡,开始念想着一直纠缠在心中的那个女子。 那袭淡白色的罗纱裙,那惊艳四座的舞姿,那一笑倾人城的容颜,让凌梓非不可自拔的迷恋。即使只有一面之缘却还是印象深刻,那抹身影留在心中抹也抹不去,但是凌梓非即使可以忘记,也是不愿意的。 那……怎么样才可以再一次见到她呢! 还好梦中的凌梓非一直可以看到那个女子,那个淡漠出尘,美若天仙的女子,虽然与自己相隔很远,但是只要能够看到她,凌梓非做梦都会笑。 那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梦中飞舞着,笑着,舞着。美得惊心动魄。 这样的梦,不愿意醒来,永远也不愿意! 你到底是谁呢?我怎么样才可以见到你?凌梓非发出了心声。 但是那明耀的身影的主人却并未作答,只是一味舞着,笑着。 “主子!主子!”凌梓非只觉得被人推攘了一下,梦中那个仙子不见了,不觉一时不悦,揉了揉眼睛,睁了开来,看到是陶若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身旁,一时又熄了火。 “你回来了……” “主子你怎么就睡着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陶若脸上带着紧张,才答应好鲁国公夫人要照顾好自家主子,可是怎么主子就这样睡着了,让人担心不已。 凌梓非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困就睡了过去,身子没事,健康得很。” “那就好。” 凌梓非想了一番,问道:“那些图纸都交给他们了?” “恩,内务府邢大人说会为太后娘娘做好的,大概过两天就可以送来了。” “好!”随即凌梓非又一脸愁色的看着陶若,“陶若你喜欢这皇宫还是宫外?倘若我们能够出宫,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吗?” 陶若被这一问吓到了,“这……主子你什么意思啊?” 凌梓非用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沉思了会儿,眼神也是失了光芒一般,她知道,陶若肯定是不能理解自己心中的烦闷。轻叹一声,竟然想起了在地球之时自己所作的一段词,那是为了感叹那历史中的红颜深闺,如今却是映照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淡然出声道:“深宫之中多少红颜怨,何处解愁?若有几杯凉酒,淡薄一番,对月邀杯,隔春风,夜几许,依旧斩不断忧。” 第7章 乔装 听到自家主子念叨了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话,陶若显然是不能理解了,“主子……你……说了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主子心中的愤懑,那些话语,带着的是数不尽的很多愁思吧,陶若从未念过书,也更不知道主子所说的话有着什么意思,只是一味的觉得主子很不开心。 “没有什么……”凌梓非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总不能说自己因为困在宫中出不去就想到了那些中国历史上不得宠老死在深宫之中的怨妇吧,但是在这个世界也只有陶若能够陪在自己身边,还是看了看她,说道:“陶若,我凌梓非只有十七岁,什么事都没有经历过,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总觉得人生会有遗憾,所以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不想呆在宫中,我想要出宫!”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认真的神色,陶若怔住了,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自从十二岁的主子进宫以来,自己就被任命为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说这漫漫一生都要陪伴在主子的身子,虽然并不是恨与抱怨,但是遗憾终归是有的。听到主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自己说这般话,陶若知道这是主子对自己的信任。如果主子想要离开的话,陶若也会跟着她一起的,“主子,我知道你不想荒废华年,也知道这深宫如同囚笼一般,但是主子千万不可再说此话,否则可能会引来他人的闲言碎语。”陶若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到自家主子的失落,随即对着凌梓非笑了笑,“但是主子,你若能出宫去,请一定要带上陶若!” 凌梓非一听,终于缓了一口气。知道陶若的意思是不要再人前说这些,而且她也愿意随同自己出宫去。 “陶若,就这么决定了!”凌梓非的笑容明耀无比,让陶若看着有些呆滞。 这样的主子谁会不愿意跟随呢?主子考虑自己的事时也考虑了自己,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一般,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亲密的朋友。所以即使上刀山下火海,陶若她也跟定主子了! 时隔两日,凌梓非呆在东昭殿没有再出去,首先是她的衣服真是太繁杂了,怕还没走出去,自己就已经摔成了狗,也就是自从那日好巧不巧撞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的嫌弃这衣服了!而且,她还要考虑怎么让皇帝小子轰她出宫,自由身难得啊!先要不让皇帝小子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她,又要衡量清楚恰到好处,太困难了。期间皇帝小子也过来请安,但是凌梓非实在是起不来床,只好让他以后忙自己的事少来打搅她了!但是凌梓非是做到了婉拒的,当然也只有她这么觉得。然后就是因为自己不熟悉宫中礼仪,若是闹了笑话,岂不是自打耳光,为此凌梓非让陶若狠命灌输了自己一些宫规礼制,至少不要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 不过在离开皇宫之前,倒是要好好在皇宫之中欣赏享受一番,这是必须的吧…… 那是不是可以一边享受,一边捣乱,让皇帝赶自己走呢?一举两得? 正当凌梓非躺在软榻之上,享受着陶若送到口中的果子时,只听得外面传来尖细的一声,“内务府韩公公求见。” 陶若赶紧看向疑惑的凌梓非,说道:“主子的衣裳做好了,韩公公是来送的。” 凌梓非一跃而起,这么快就好了!真是够效率,“让他进来吧!” 只见到一群太监公公端着制好的衣裳走了进来,走在众人前面的穿着紫色袍子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向凌梓非行了礼,说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奴才是给太后娘娘送衣饰的,请太后娘娘过目。”随即示意身后的一群太监将衣饰拿了近来。 凌梓非听得陶若的教导,尽量不要失礼,所以就拿起一套衣服随意看了会儿,点了点头,“不错,有劳公公了。” “太后娘娘客气了。” “陶若,给韩公公一些打赏。”凌梓非始终记得陶若所说的话。 陶若应了声,让令一些婢女拿了些银子给了韩公公,韩公公开心的收下了,“多谢太后娘娘恩赐,以后有什么事情太后娘娘直接吩咐奴才就好。那现在奴才就告退了。” “恩。”凌梓非笑了笑,毕竟现在的她是这个国度的局外人,还没有好好融入进去,然后这个太后也在宫中并不受待见,被这些下人们抓住了把柄可不是好玩的。得人心得天下,凌梓非虽然不要天下,但是收人心给自己一些后路还是好的。自己还要出宫,也不能在这宫中惹太多麻烦。实际上是,凌梓非一定会惹很多麻烦,多得让她忙乱不已,但是她也会庆幸她自己惹过那个麻烦! 等到韩公公一群人退了下去,衣饰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红色雕木的长桌上,凌梓非迫不及待的拿起了一套白色的衣衫,这宫中的做工真是不错,虽然自己知道自己画得并不好,但是做出来的衣服确确实实合了自己的心意。对着自己的身子比了比,问道:“陶若,怎么样?”凌梓非已经开心得不得了了! “主子这件衣裳真不错,但是……”陶若为难的看着凌梓非,“陶若觉得这些衣服像是男子穿的……” “就是要这种感觉啊!”凌梓非一听,非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陶若却很不解,“主子你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呢?”主子好歹也是太后娘娘,若是这么穿会很失礼的。 凌梓非听完勾唇一笑,“为了我的大计必须这么穿!”而且女装繁赘拖沓,男装反而轻巧简单。再说以自己的性子来说,男装更适合自己。 陶若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主子喜欢,自己又说那么多做什么。 “对了,陶若你试一试这件呀!”凌梓非拿过来一套衣裳,看着陶若说道。 陶若一看,连忙摆着手示意不要,天啊!主子你可不要害我啊!陶若是婢女,不能穿内务府制作的衣服,况且,陶若不能穿成那样啊! 还好凌梓非被其他的衣饰给吸引过去了,陶若松了口气。 “陶若啊,你说我打扮成好吗?”凌梓非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但是心中已经有了另一念头。 陶若没有想很多直接回道:“主子你这么美,打扮成男子也是俊美非凡,风度翩翩……”这才意识到没有搞清楚自家主子的真正想法,难道主子以后要女扮男装?但是主子让内务府做的衣服真的不像是女子穿的…… 凌梓非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却让陶若有些不安,主子又想要怎样呢? “陶若给我换这套衣服,在给我盘个男子的发饰,本宫要出去逛一逛了!”凌梓非心中盘算了一番,暗自喜滋滋的,让陶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有着不可估量的危险。 陶若按照凌梓非的吩咐给她乔装了一番,现在一看,还真不知道是个女子!只见凌梓非一袭白色的衣袍,清雅出尘,俊逸不凡。全部的青丝全部挽在了脑后,只别了一根淡青色的簪子。本是俏丽的柳眉和含情的眸子透出一种清秀阴柔之意,高挺的鼻梁与这似笑非笑的薄唇诱惑人心。大概是个女人都会被这般如玉温良的男子吸引吧…… 凌梓非也是很满意现在的装扮,现在她就要去捣乱这后宫安宁了!她知道她不可能去扰乱军国大事,除非她真的想死。但是后宫这一块儿,她不是头儿吗?那么既然是她的地盘她不好好闹腾一番怎么可能惹怒那个皇帝小子赶她出去呢!对,要做就做到最好!闹到这后宫鸡飞狗跳! “陶若!这皇宫有后花园的吧?带我去瞧瞧!”不是后花园是妃子们常聚集的地方吗?那就正好! “是。”陶若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真是担心不已,该不会又想去闯祸了吧…… 对,她凌梓非又是去闯祸的! 主仆两人到了御花园之时,正是春色烂漫之际,这御花园之中,百花争相艳,绿叶吐新翠,让置身其中的人不禁被这般美丽的景色给迷惑了心神。凌梓非也忘了此行的目的,只觉得被这满园春光给吸引住了。 正是阳光和煦,春风徐徐,花香浸透人心。 正当凌梓非和陶若两人置于这美景之中时,却听得前面的树后响起了一些声音。凌梓非疑惑着走近了些去,但还是隐着身子没让他人发现。 “话说张婈心不是那天才册封为贵妃吗?怎么陛下将他们家满门抄斩了?还未临幸她就将她打入了冷宫!”一个妖媚的声音响起,让凌梓非感觉很不好。 “对啊!我还以为陛下很喜欢她呢?那个狐媚子!”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那种语气很是让人不开心。 “其实要我说啊,陛下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只听得叹息了一声,“我入宫这么久,也没见到过陛下的容貌!” 随即又响起了一声一声的叹息。 “我也是啊……” “其实大家都没有被临幸过,连进宫之时都没瞧见陛下……” 这是一群充满着怨恨的女子啊!凌梓非不禁为她们感到同情。不过的确,以凌梓非看到的那一幕来说,那个皇帝小子就是不喜欢女人,而是对男人情有独钟! “算了算了,别说这些了。说起那个太后娘娘真是笑死我了!” “怎么了?” “听太监说,就是册封贵妃那一天太后娘娘居然还晕过去了,那个傻女人!”说完,众妃子都笑了。 “真是傻!十二岁就勾引了先皇,现在啊,就是一个寡妇了!” 躲在树后的凌梓非已经气得牙痒痒,到底是谁在那儿说自己的坏话!真是可恶! “但是她现在还留在皇宫,难道是想要引诱圣上吗?”一声妩媚无比的声音响起,让凌梓非差点冲了出去,真想要抽了那个说人闲话不腰疼的女人。 随后众妃子也停了笑,随即一个女子谄媚道:“李贵妃真是聪慧,那个不要脸的寡妇肯定是想跟我们争皇帝!” 妩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哼,那种女人皇帝怎么可能看得上……” “那是那是,只有贵妃娘娘才是绝色美人。不过听闻贵妃娘娘和张婈心是好姐妹,不知道您可去冷宫看她没有?” “谁说我跟她是好姐妹!哼!”说完,那个女子好像生气了一般,竟然招呼着下人走了。只留得一群继续抱怨着的女人。 “哼……这贵妃就了不起了吗?”一个女子也像是有了怒气一般。 “别说了……” “……” 躲在树后的凌梓非已经气得快要爆炸!随后看了看身后的陶若,“我们跟上那个女人!” 第8章 整人 随后气愤的凌梓非和一脸无奈的陶若跟上了那个李贵妃,只见得她身后一群侍卫,排场大得很。不过也终究是被皇帝冷落的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凌梓非咬着牙没让那些人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让你背后说我坏话!有仇不报可不是凌梓非的作风…… 在现代的时候,凌梓非本就不张扬,也没有人故意刁难她,所以也谈不上报仇什么的,但是到了古代,她自己可是太后娘娘了,应该是这后宫的头头,居然现在被这些女人这么诋毁,还要不要她活下去了!不对,是她们还要不要在后宫活下去了! 随后李贵妃一行人就到了一座宫殿,只见宫殿上面写着“漪澜殿”三个大字,一众侍卫也停在了殿外,真是尽忠尽职的守护着这宫殿啊,只见李贵妃和她的两个婢女进了殿。 凌梓非皱紧眉心,看向陶若,“我们进去吧!” “主子真的要进去吗?那可是李婧媃,贵妃娘娘啊!听说她的父亲是当朝的左相……”陶若一脸难色。 凌梓非叹息一声,“哎呀,陶若你就别磨磨蹭蹭了,你刚刚不也听到那个女人怎么说我的!难道你家主子就不重要了吗?就算被欺负了也要忍回去偷偷躲着哭吗?”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陶若,陶若也被看着很是无奈。 “可是主子,我们怎么进去啊?那外面不是还守着一群侍卫吗?”陶若看着站在殿外的一群人,顿然觉得有些忐忑。 凌梓非收敛了可怜的表情,勾唇一笑,“那个女人不是说了他们连皇帝的容颜都没有看到过,我这一身男士装扮终于派上用场了,哈哈哈……”不过那李贵妃的侍卫可真多,我东昭殿怎么就那么几个人! “主子你莫非……”陶若的神色惊恐万分。 “对,这一次把那个女人好好整一番才解心头之气!”凌梓非不等陶若就朝着漪澜殿走去。 “主子,等等我呀!”陶若只好抱着必死无疑的心跟了上去。 主仆两人走到了台阶下时,两个侍卫一脸严肃的将武器拦在她们跟前,一个紧紧瞪着凌梓非问道:“什么人?”这皇宫重地,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在? “大胆!连……朕也敢拦!不要命了?”凌梓非瞪了回去。 侍卫一惊,赶紧将武器收好了,“原来是陛下,是属下无礼。”原来是皇帝陛下,怪不得到了这里,不过话说,皇帝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又穿成这样,还真没认出来。 “算了。”凌梓非冷声道,就往漪澜殿走去。 一个侍卫跟了上来,问道:“陛下,不需要通报吗?” 凌梓非对着狠狠的瞪了一眼,“难道……朕进去还要通报?”这带怒的话语让侍卫一时吓到,赶紧退了下去不再说话。随后凌梓非一脸冷淡的走进了漪澜殿。 众侍卫小眼瞪大眼,这可怎么办好像惹怒了皇帝陛下,可真是不好了!但是却奇怪皇帝陛下过来居然没有提前通知…… 但是来到这漪澜殿可真是好事,也就是说贵妃娘娘这一次可要受宠了!虽然说李贵妃是有些骄横霸道,但是姿颜确实是绝色,之前一直觉得皇帝没有宠幸贵妃还觉得没有眼光,不过这一次,皇帝陛下开窍了! 凌梓非一袭白袍,唇瓣含笑,风度翩翩,潇洒不已,走进了漪澜殿,就发现了三个惊呆了的女人。而身旁陶若看着眼前景象也是忐忑不安,但是自家主子好像完全入戏了! “你……你……”李贵妃坐在大殿之上看着突然进来的男子,居然也没有通报,他……是谁? 凌梓非勾唇一笑,眉目之间带着一股英气,让坐在大殿上的女子羞涩不已。 “你是何人?”李婧媃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婉秀气,毕竟第一次在这皇宫之中看得这么英俊非凡的男子,一时也失了神,不知道这“男子”另有企图。 “你猜我是谁呢?”凌梓非倒是心中冷笑着,这李贵妃也的确是美人,不过损过她的人也绝对不是好人! 李婧媃疑惑了一番,身旁的婢女紧张的低声提醒她说道:“这恐怕是皇上……”李婧媃一听,也觉得是,毕竟这是后宫,怎么可能有男子随意进出呢?而且侍卫也放行了,那一定是皇帝陛下!听说皇上是一个翩翩公子,俊美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虽然身子瘦弱了些,但还是个美男子…… 李婧媃赶紧领着两个婢女走下台来,朝凌梓非行了礼,“臣妾不知皇上大驾,有失远迎。请皇上责罚。”偷偷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心跳也加速了,脸红得不行。皇帝这一次来虽然突然,但是终归是好事!这样一来,自己一定是得宠了! “爱妃不必多礼。”凌梓非上前扶了李婧媃,“朕没有想到,这深宫中还有如此佳人,真是遗憾了。”站在一旁的陶若目瞪口呆,这主子也太厉害了!居然还会勾引女人……可是这件事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可绝对是…… “皇上……”李婧媃娇嗔一声,听得这赞美心中喜滋滋的,说完就喜滋滋的乘势倒在了凌梓非的怀中。凌梓非一怔,却没有推开,心中正在盘算着怎么样整这个女人。 李婧媃的两个婢女也很识相的准备离开大殿,毕竟现在娘娘和皇上需要独处,“奴婢们为皇上倒壶茶去。”说完也顺势拉着呆在一旁的陶若走了出去。 “你们……”陶若觉得很是奇怪,拉她出来干嘛? 一个婢女出声道:“姐姐,您一定是皇上跟前的大丫鬟吧!我们姐妹可常听说你了。”说着,也靠近了陶若一些,“我说姐姐你可真美,跟在皇上跟前一定是很好吧……” “恩……唔……”陶若现在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 漪澜殿中两人还是紧紧相拥着,“皇上,您一直不来臣妾这儿,臣妾还以为你已经将我忘记了……”又是一声娇嗔,嗲得让凌梓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说好说,朕怎么可能忘了你……”这李婧媃身上的香味可真是浓烈,熏得凌梓非怪难受的,真想赶快推开她…… 看着凌梓非瞧过来的眼神,李婧媃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胸脯,因为她自己有些紧张,也没有对那胸脯上微微的凸起太在意,大概男子是那样子的吧。“皇上你真是太坏了。” 凌梓非随即也巧妙地脱离了李婧媃,走到了桃木制作的圆桌之前,坐在了木椅之上,看着李婧媃问道:“爱妃,这些日子可还惦记着朕?是不是已经忘了呢?” “皇上你若再不来这里,我可真要忘了你了……”李婧媃巧笑连连,竟然又顺势坐在了凌梓非的大腿上。 凌梓非这会儿真是无奈了,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笑着,“朕……忙于国事,疏于待你了……” “臣妾没有怪皇上,皇上是个明君,当然以国事为重了。”这一次不使出浑身解数留住皇帝的心,那就错失良机了!但是把握好的话,这后宫,就稳是她李婧媃的了!她可是皇帝第一次找来要见的妃子啊! 凌梓非感觉到大腿处被李婧媃压得很痛,忽然,她觉得李婧媃又靠近了些,胸口的那两团柔软也抵到了自己的身子,一经感触,凌梓非的脸也红了起来,但是腿还是很痛啊!于是开口道:“爱妃,你可真是美艳动人,我们……要不去床上聊聊天吧……” 李婧媃听得这一句话更是羞赧不已,口上说着:“皇上这可是白天啊……”心中却高兴得不行,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一边轻微的抗拒,一边随着凌梓非到了床榻边。 凌梓非邪笑着,将李婧媃一把就推倒在了床上,只见得她一脸红潮,双眸迷离,泛着情【河蟹】欲,“讨厌……”这声娇喘更是让站着的凌梓非心中觉得郁闷!虽然美人在床,但是自己本就讨厌她,还这般诱惑自己,真是让人生气! 报仇的一刻到了!凌梓非暗暗想道。 “皇上你怎么了?”李婧媃看到这英俊不凡的男子站在床前一动不动,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声。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原谅我也不想,情非得已,诸位莫喷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待风头过了,绝壁偿还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第9章 讨好 李婧媃躺在床榻之上,鲜红的被子映着她的脸庞更是红润无比,感受到那温暖的双手在那敏感的地方揉捏抓弄,惹得她娇喘连连,身子也变得软弱无力,一片酥酥的快意与渴求涌了过来。 可是凌梓非已经觉得快要达到目的了,于是看着躺着李婧媃,“爱妃,朕突然想要如厕,要不你先脱光了在这儿等着我?”说完又抓了一把那白嫩,还捏了捏那樱红的果子,“不要盖被子,朕希望看到最美的你。” “唔……”李婧媃完全沉浸在那番*之中,身体的渴望让她迷失其中,听完凌梓非的话,娇羞的点点头,说完就开始慢慢褪下自己的衣衫。 凌梓非邪笑着,那番英俊不凡让李婧媃更是被诱惑了,“爱妃,等着我!”随后起了身子,拉了拉床帏,“朕……就来了……” 听着那声音渐渐远去,李婧媃脱下了全部衣裳,满心期待着那风花雪月之事。 凌梓非趁着李婧媃没有注意悄身走出了寝宫,看到了大殿上等候着的三个婢女,浅笑一声,“爱妃现在身子虚得很,你们可不要打搅她,都出去吧。” 李婧媃的两个丫鬟听到也是觉得有理,于是应了声,随着凌梓非和陶若两人走出了大殿,并将大门也阖上了。 “让爱妃多睡会儿。”凌梓非再次嘱咐了两个婢女,随后就和陶若离开了漪澜殿。 两个婢女对视而笑,看着皇帝对自家娘娘的关切模样,这一次她们的贵妃娘娘可是受宠了,说不定后位都是娘娘的!这样的话,她们也能够跟着自家娘娘享福了。 等凌梓非和陶若走出了漪澜殿,陶若一脸惊恐的问:“主子,你可怎么对待贵妃娘娘的?没有……”杀了她吧……陶若心惊胆战,想到自家主子笑着出来就觉得那里面的李贵妃一定很不好…… 凌梓非转头看着陶若,勾唇一笑,“那是她的报应。”随即又往前走了去。 “这……”陶若更是忐忑,看着自家主子又走远了,赶紧跑着追上去,“主子,等等我……” 等凌梓非两人回到了东昭殿,看着殿外的几个侍卫,凌梓非有些不满了,凭什么那个女人就有那么多!不行,自己作为这大国的太后娘娘,怎么可以这么寒酸,不能让一个区区贵妃就比了下去!可是怎么办呢? 越想越觉得生气,不一会儿已经走进了大殿,一脸苦恼着思虑这个严肃的问题。 “母后……” 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凌梓非惊讶的抬起头,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跟前,对,就是皇帝,“你……哦……皇儿怎么来了。”凌梓非勾起一抹苦笑,眼睛也没有再看那威严的男子,自顾自的走到了大殿上的金椅旁,坐了下去。 “皇上万福。”陶若行了礼。 拓跋庚扈微眯着眼,看着那个对自己一点也没有惧意的女子,倒是好笑,她那一次闯了祸不是吓成那样了,今日却什么事也没有,真让人捉摸不透了,“朕听闻母后去了漪澜殿。” 凌梓非惊诧了会儿,她没有想到这么快这皇帝小子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怎么好像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是的。” “哦?”拓跋庚扈这会儿更是惊奇于凌梓非的态度,真不怕自己了,虽然这不是什么惊天之事,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个女人真是变得太快,让自己也觉得有些无从适应,“可是母后去那儿做什么。” “皇儿不是应该知道了吗?既然消息这么灵通……”凌梓非笑着,她知道这一次恐怕还是没有惹到这个男人,本来也是,那些女子对他来说如同摆设,即使没了一个恐怕他也不会着急。况且他说过不会杀自己的,那一次即使撞见那般景象也没有惹怒他,想必这小事情也不会让他动怒了,真是失败…… 拓跋庚扈听到这话也是不禁笑了,随后又说道:“母后,你可知道李贵妃可是左相李颀的女儿?” 凌梓非丝毫不在意,“那又怎样?” 拓跋庚扈朝身后的陶若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随后陶若等一众婢女都退了下去。 看着陶若一群婢女都退下了,凌梓非先是怔了一下也没有怎么表现出心中的紧张,这个皇帝想说什么? 当拓跋庚扈看到凌梓非一脸戒备的神色,这才一笑,这才是那个女人,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胆小的女人,“母后,李颀是左相,权倾朝野,你当真要跟他过不去吗?” “权倾朝野?”凌梓非蹙紧眉心,这皇帝想说什么? 拓跋庚扈点点头,随即说道:“他本和你父亲鲁国公不和,若是你这般刁难李婧媃可能会惹怒到他,对你父亲不利。”看着凌梓非愈发蹙紧的眉心,“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凌梓非一咬牙,“我……我……”虽然这个世界的父母和自己并没有几毛钱关系,但是一想到那一天这身体的娘亲对自己的好,就没有办法不让自己为他们着想,再说,因为自己伤害对自己好的人这让凌梓非无法接受。 “朕想母后已经想清楚了。” 凌梓非叹息一声,“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让我们家族和他们相互对立不应该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吗?”历史看多了,也会知道君主擅长制衡,像是这般状况,君主完全可以放任,让臣子相斗,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吗? 拓跋庚扈笑了笑,“不,朕和你处于同一条船上。” “什么?”凌梓非觉得更是惊讶,难道自家的父亲和这个皇帝小子是同一战线的人!所以这小子也没有对自己发怒发火……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拓跋庚扈看着凌梓非一脸不安的样子,说道:“所以,你假扮朕的事朕不会追究,但是为了你的家族还请你最好别再招惹那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凌梓非胡乱的称呼也就算了,现在自己也是乱叫了一通,这擎刹国的礼仪恐怕会被这个女人给败了去。 凌梓非苦笑着,“好吧,我知道了。”随后又想起了某件事,说道:“能不能给我宫殿多派些侍卫来,看起来真是寒碜,就这么几个人……” 拓跋庚扈听到凌梓非的话哭笑不得,“那你想要多少?” “比李婧媃多!” “好。”拓跋庚扈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知道女子喜欢攀比,没想凌梓非更是极端,摇了摇头,随后朝凌梓非说道:“朕会调派人手来的,那朕就先走了。” “好好好,你忙你的去吧!” 看着凌梓非一点也没有挽留的意思,拓跋庚扈真是无奈,哪个女人不会喜欢自己,虽然自己对女子不感兴趣,但是这种征服感也是好的,但那时自从凌梓非变了个人后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是没有天理了!想要询问一下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是九五之尊不必为了这些小事伤脑筋,随即向大门走了去,“但是,母后你的这身衣服可真是……奇特……”随后,那抹明黄消失在了大殿。 陶若在皇帝离开了之后,也进了大殿,看到坐着的凌梓非,担忧的问:“皇上没有对主子……” “他还是没有生气……”凌梓非像是自言自语。 “主子……”陶若这才松了口气,知道皇帝知道自家主子去了漪澜殿时,自己不知道有多担心,现在还好。 凌梓非回了回神,看着陶若,“他……不生气……我就出不去……”知道了“自家”和皇帝有一腿关系,也就是说皇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也是因为这关系,自己难道就要被锁在这深宫没有自由吗?不要啊! 陶若站在凌梓非身旁,听着她念叨着,想了想,“可是主子,为什么一定要皇上生气呢?或许讨好一番也是可以出去的……” “对啊!”凌梓非一听,恍然大悟一般,一巴掌拍了自己的大腿,自己的想法太死了,也可以让皇帝小子高兴,然后就让自己出宫,这不是更好吗?比起惹恼皇帝这个方式风险要小很多啊! 可是怎么讨好皇帝呢?自己跟皇帝小子不熟,看他对自己也是一直不温不火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和他打好关系! 陶若看着凌梓非一脸沉思状,也静静的呆在一旁,主子一定想出办法的吧。 凌梓非抓了抓头,让一个人开心就要从他喜欢的地方入手,皇帝喜欢什么呢?给他做些好吃的东西?不行,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何况自己就是个厨房白痴,一定会弄砸。给他做件衣服?但是他刚刚才说自己的衣服奇特,难道还做给他?肯定也不会满意的。给他找几个没人伺候?不行啊,他喜欢的可是男人…… 可是男人…… 凌梓非一拍脑袋,对啊!就是男人!只要从男人入手,包他满意!随后凌梓非不顾形象的笑了出来,让站在一旁的陶若吓了一跳,主子这是怎么了! “主子你……” “陶若,我们这就去紫竹轩吧!” 第10章 竹林 只是去过一次,凌梓非已经是轻车熟路,陶若跟在凌梓非身后也不知道主子是要做什么,但是也没有办法质疑,谁让她是主子! 不出一会儿,凌梓非两人已经到了紫竹轩,这一次凌梓非特意放慢了步调,千万不能再出现上一次的情况,虽然皇帝小子不会生气,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活色生香的场面还是算了…… 紫竹轩可能是皇宫中最具有园林气息的地方了,即使是御花园也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可见皇帝对那个男人多么在意!也正是如此,凌梓非打算去会会那个男人,说不定他还能在皇帝的床上替自己助攻! 只见轩内的青竹林立,有着一种脱尘的仙意,枯叶也是一层一层,踩在上面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凌梓非一时心情大好,这般感觉真是好。 不过这紫竹轩竟然无人把守让凌梓非也是奇怪不已,毕竟里面的人是皇帝喜欢的男人,难道也不让他过得好一些吗? 走里了去,凌梓非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一些清幽的香味,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凌梓非的内心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第一次来的时候实在是匆匆忙忙竟然没有欣赏这般清雅的景色。 “瑆晟不知道太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随着一声淡然纯净的声音响起,凌梓非愣了愣,侧过头,发现竹林中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微微笑着。 凌梓非瞬间觉得那一抹笑真的清新无比,纯洁无暇,那般妖孽的男子是神仙吧!只觉得他浑身透着一股淡漠于世的清新之气,笑容就宛若是冬日的暖阳,让人觉得很是舒服。但是自己这么一身他也能够认出来真是厉害! 宋瑆晟走近了凌梓非,脸上依然挂着笑意,虽然和凌梓非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是在那般情境之下,但是宋瑆晟完全不受影响,依然能够谈说自如,这恐怕就是这妖孽的男子的奇异之处吧,“太后娘娘,既然来了,是否要跟瑆晟进轩内喝杯茶呢?” “好……”凌梓非被这样的暖男给迷惑了一番,这才感叹道,这妖孽男竟然是如此的好男子,皇帝小子喜欢他也就真不是值得人奇怪的事了。虽然凌梓非不是对这个男子有那种爱怜之心,但是却很有好感,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皇帝小子那样的威严气息,让人觉得很是平易近人。 这样,是不是就能够与他打好关系,助自己出宫呢! 凌梓非和陶若随着宋瑆晟进了紫竹轩,这时才仔细的看到了这里面的布置,正是简洁的很,很符合这样的男子。 “先坐吧……”宋瑆晟一直微笑着,随后端着桌上的茶壶到了两杯茶,递给了凌梓非和陶若。 “不……不……陶若不能……”陶若摇着手,一脸不安。 宋瑆晟说道:“不用拘束的,这紫竹轩便是脱离了这皇宫,没有那些繁杂的礼仪。” 凌梓非愣了愣,不禁笑了,坐在了桌子的旁边,原来这男子竟然是这般温文尔雅,脱于俗世,真是让凌梓非不得不佩服。也就知道了皇帝为什么会让他住在这里,而没有让任何人来看守。随后看向陶若,“别推脱了,既然主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再推脱可是没有礼貌的。” 陶若一听到主子的话,只好点点头,红着脸接了一杯茶。 “也过来坐着吧。”宋瑆晟坐在了凌梓非旁边,一脸开心的看着陶若。 凌梓非也笑着点点头,陶若只好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紧绷着身子不敢乱动。 “我是凌梓非,你不用叫我太后娘娘,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凌梓非看着一旁的男子,既然人家都没有拘谨,自己干嘛要不自然呢?“干脆就称呼我梓非吧……” “好,”宋瑆晟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我是宋瑆晟,叫我瑆晟便好。” 看着两个主子这般说来,陶若真是接受无能,谁让她从小受到最正规的宫规教育,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好,瑆晟,你这个紫竹轩真不错,”凌梓非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茶也不错!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吗?” “当然,我欢迎你来。”宋瑆晟看着凌梓非,这个女子真是有趣,竟然也不会被那些宫规所束缚,有这样爽快的人恐怕在这宫中不多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闷得慌,你若是常来我也是很开心的。” 这不就是成功的希望吗?凌梓非好像看到了曙光! “不行,你最好不要再来!”就在三人聊得正欢时,从轩外进来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那说话的语气竟有些怒气。 “皇、皇上!”陶若一惊,赶紧放下水杯,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拓跋庚扈的神色。 宋瑆晟看到来人也起了身,一脸惊讶。 果真,这皇帝消息灵通,才来这紫竹轩没多久就被他知道了,凌梓非也起了身,看着拓跋庚扈,笑着说道:“可是瑆晟在这儿一个人呆着很是无聊,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他呢?陪他聊聊天,看看风景让他也开开心心不好吗?” “是啊,梓非说得对,我一个人挺没趣的。”宋瑆晟也帮着答道。 “瑆晟你……”拓跋庚扈一时也没了法子,谁让宋瑆晟也开了口! 凌梓非在心中想到,这皇帝果真是喜欢着这个妖孽男,不然怎么会如此在乎他!对他可真是言听计从啊!感受到拓跋庚扈传来的幽怨眼神,凌梓非在心中大喜,其实说捉弄这个皇帝也是很好玩的事,谁让他一直是伪装着严肃呢! 看到凌梓非得意的模样,拓跋庚扈咬牙切齿,“母后,请您出来一会儿。”拓跋庚扈此时没有办法在宋瑆晟面前发火,也只有先让凌梓非出来再说好了。 “为什么不当面说?”宋瑆晟紧紧盯着皇帝,一脸疑惑。 拓跋庚扈心中一紧,为什么自己的瑆晟和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么要好!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了了!但还是无比温柔的回道:“是她的私事。” 宋瑆晟这才点点头,刚刚似乎看到皇帝眼中的凶光还以为他要惩罚凌梓非呢?也许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凌梓非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还是跟着拓跋庚扈走出了紫竹轩,“陶若你呆在这儿,我等会就回来。”陶若在轩内,我就必须还要进一次紫竹轩,看皇帝小子你能把我怎样? 走出了轩内,拓跋庚扈真的有些怒气,也不管尊卑关系了,遇到了宋瑆晟的事,他就冷静不下来,“凌梓非,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跑到这儿来?” “来看一看风景而已,而且也想交个朋友,这难道也不行吗?”凌梓非虽然心中有些恐惧,但还是说了出来。 拓跋庚扈冷哼一声,“别给朕刷什么花样!离他远一点。” “可是他让我常来怎么办?” “你……”拓跋庚扈已经气得不行,真想将眼前这个女人摔死! 凌梓非随后也想了一番,不能惹怒他,要讨好才行,“皇儿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耍花样,只是这宫中也是闷得慌,想找个可以聊天的人罢了,你也知道那些妃子是怎么看我的吧,跟她们完全不能交朋友啊!再说你也不能闷着宋瑆晟不是?” 拓跋庚扈冷着眼,从牙缝中挤出了个字,“好。”看到凌梓非的唇角又上翘了,“但是朕会好好监督你的。还有,瑆晟在这里的事情绝不能再向任何人说起,否则朕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为什么?”凌梓非听完也生气了,“你喜欢宋瑆晟的吧,不然不会这般!但是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名分呢?我知道你们都是男人,所以你就不敢了吗?”表面上这么爱他,但为什么不能给一些真正的东西呢? 拓跋庚扈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吗?”这是他第一次在凌梓非面前使用了“我”的第一人称,说起这些他心里也真是苦闷不已,“瑆晟他是不能在这皇宫之中存在的,所以我给他建了这么一座紫竹轩,让他不被这宫中的一切所束缚,但是你来到这里很有可能就打乱了他的生活!” “不可能,我只会让他开心!”凌梓非吼了一句,“我告诉你,让他独自在这里等着你一个人,盼着你一个人,想着你一个人其实才是一种禁锢!这是思想的禁锢你知道吗?你以为这样他会开心吗?他什么都不能知道,什么都不能做,他还可以幸福的生活吗?不是有了爱人就有了一切,生活不是这样的!他需要朋友!” 被凌梓非这般吼声给震住了,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真的错了,“你说的好像是对的……但是你还是不能告诉其他人,我不愿意瑆晟卷入这后宫之争。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瑆晟的存在,会对他不利的!” 凌梓非想了想,“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拓跋庚扈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看了看探头张望的宋瑆晟和陶若,“我们进去吧。”随后向紫竹轩走去。 这个皇帝还真是个专情之人,凌梓非笑了笑,也跟着向紫竹轩走去。身前传来一句,“你今日就赶紧走,以后再来吧,朕跟瑆晟还有些事情。” 凌梓非怔了怔,她知道皇帝想说什么了,这大白天的也能这么有情趣?凌梓非低低叹息了一声,现在可不是惹恼皇帝的时候,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会好一些,于是唤道:“陶若我们先走吧,突然发现还有些事情没有做!”随后又看向宋瑆晟,笑着,“瑆晟我们就先走了,明日再来!” “恩。”宋瑆晟也回了一个笑。但是某个人已经气得不行了,今天才来,明天又要来!常来不是让你天天来! 第11章 入境 三月的风清爽无比,只见那宫殿东方升起了红彤彤的圆日,映得人面也是红润无比,凌梓非今日起得格外早,看着窗外的树枝上栖着只小鸟儿,还在兴奋的唱着歌儿,就觉得心情大好。 “主子,已经备好了早膳。”陶若笑着招呼着坐在寝宫的凌梓非。 凌梓非点点头,起了身随着陶若向内殿走去,路过回廊,发现清晨的景色也是怡人,庭院中开着些许花儿,映着恍恍惚惚的阳光,美得动人心彻。 不多时,凌梓非已经到了内殿,虽然只是用膳的地方,却还是不失皇族的气度,奢华无比,凌梓非自从换了一套装扮之后,走路也是变得轻巧起来,不一时就到了一个庞大的红木雕制的桌前。 即使只是早膳,但是依旧丰富多样,桌上摆满了素金的瓷碗,坐到了桌旁,陶若就端着一碗放了过来,“主子,这是乌鸡翡翠粥。” 凌梓非点点头,拿起一旁的金勺子,看着这碗中的粥,食欲也变得好了,真是精致无比。舀了一勺放入嘴中,这般滋味真是让人心醉!不甜腻也不咸淡,入口时觉得滑滑的嫩嫩的,鸡肉也是鲜味十足,不用细嚼就软了。随即又笑着舀了一勺,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 “主子,这是鲈鱼舞蝶汤。”陶若又将一道汤点端了过来。 凌梓非侧头瞧了瞧,这做工真是让人惊叹,那位皇宫的大厨一定是大神级的人物,即使在地球可能也没有人有这般功力啊!只见那晶莹泛白的鲜汤中,鲈鱼的骨头都被剔了去,身子被刀雕成了蝴蝶般的模样,好似要翩翩起舞。凌梓非不犹豫,赶紧舀了一口汤,品了品,真是要被那鲜味给迷惑了,鱼的腥味完全感觉不到,只是那鲜浓的汤喝起来竟然是清润可口,舌舔唇边回味无穷。 陶若在一旁看到凌梓非胃口好也是高兴无比。 “陶若,你也一起吧,反正现在没有人在旁边。”凌梓非招呼着陶若。 “主子我……”陶若一脸难色。 凌梓非叹息了一声,“别总是觉得尊卑重要,其实那只是束缚人的。在我身边不用顾及那么多。”随后又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也来吃点儿,一个人吃总是觉得寂寞无比。” 陶若只好点点头,在凌梓非旁边坐了下来,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陶若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主子。 “吃完后,我们就去紫竹轩吧……”凌梓非心情是无比的好。 “恩。”陶若也笑了。 当两人用过早膳,就出了东昭殿,凌梓非被这外面的景象着实惊了一下,虽然自己是跟拓跋庚扈说过要多派一些人来,而且还要比李婧媃的侍卫多,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小子居然扯了这么多人过来!看着台阶之下黑压压的侍卫,凌梓非有一种错觉,皇帝小子是不是把御林军都搬了过来! 陶若也是一时惊呆了,站在原地瞪着双眼,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们……”凌梓非刚想说话。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雄浑之声响了起来,“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般声音响彻天际,震得凌梓非的耳膜都快要破了一般。 凌梓非只好摆摆手,“好好好……”够了够了,皇帝小子莫非是想整自己吗?让他多派些人就派了一个军队吗?而且这么看来,自己这座宫殿像是被包围了一般!真是胡闹! 但是此时的凌梓非也不能发火,毕竟这样的排场足够震慑住皇帝的所有妃子了,自己若是再不满,再跟那皇帝说的话,或许真的可能会让拓跋庚扈龙颜大怒。 那就这样吧,先去紫竹轩跟宋瑆晟聊聊天好了,或许还可以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衣服,自己还可以给他设计呢!哈哈哈…… 凌梓非从殿台下来之时,所有侍卫都恭恭敬敬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目送凌梓非远去。其实说自家的太后娘娘也真是没有传闻中的刁蛮任性,这样看来也不错。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紫竹轩,门还是关着的。这一次,凌梓非学乖了,在快要到轩阁之时,放慢了脚步,可不能再让自己遇上那事情了! 快要走近时,凌梓非觉得里面似乎好像没有什么声响,悬上去的心正沉了下去准备敲门之时,只听得里面传来拓跋庚扈带有怒气的一声,“给我回去!” 凌梓非一怔,原来他这么厉害,在屋外都可以知道自己的动静,赶紧不犹豫的往后退了退,朝着紫竹轩扮了个鬼脸,唤道:“瑆晟,我下午来好了!” “唔……”没有听到宋瑆晟的答话,也没有拓跋庚扈的气话,只有暧昧的声音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凌梓非捂着嘴笑了笑,没有出声,和陶若出了紫竹轩,可是不能找宋瑆晟聊天那自己该干嘛呀?无聊死了!那拓跋庚扈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去所以就一直守在那里吧!居然连早朝都不去上,还是不是皇帝了!凌梓非一边腹诽,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的陶若也没有打搅她的思绪,只是静静的跟在她后面。 只见太阳的阳光也变得刺眼了起来,树木之下映着斑斑驳驳的光点,只觉得走的路也变的静谧了起来,一阵清风吹了过来,凌梓非觉得脸颊上清爽舒适,一抬眼,发现已经到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周围环境清静幽森,有一种淡淡的静雅之气,或许是凌梓非晃了晃神,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一些委婉悠长的琴音…… “陶若,这是什么地方?”凌梓非问道。 陶若摇了摇头,“主子,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凌梓非正准备答应,可又似乎听得那断断续续的琴音传来,随后说道:“我们再往前去瞧瞧吧。”到底是谁在弹琴呢?说完就迈步向前走去。 陶若只好也跟了过去。 琴音渐渐变得连续了,就在前面吧,究竟是谁在皇宫之中弹奏得如此美妙的音律呢? 凌梓非只是觉得失了神一般向前走去,她想知道那到底是谁?那迫切的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 在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默起来,除了那动人心弦的琴声,这一切都荒凉无比,没有了皇宫的奢华,只有一座简陋的布满灰尘的宫殿,地上全部都是杂草,也么没有人清理。在这隐在林中河很难发现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宫殿让凌梓非更是好奇,而且为什么在这里还有人弹琴? 凌梓非向宫殿看了几眼,守在大殿前的两个侍卫还倒在了一边,酒壶胡乱的摆在一旁。 为了满足内心的求知欲,凌梓非跟陶若示意了一眼,随后两人悄然无声地从瘫倒在地的侍卫身旁穿了过去,进了去,映入眼前的是破败的满是灰尘的大殿,到处都是蜘蛛的网,凌梓非蹙了蹙眉,又听得琴声从内殿里面传来,在这般地方还有兴致弹琴? 陶若压低了声音向凌梓非说道:“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管怎么说这看也看了,这里脏乱无比,可不能让主子弄坏了衣裳,再说这儿也有侍卫看守,肯定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若是你想先回去,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吧,我还想进去看一看……”凌梓非完全被那琴声给迷了心神,一心想要知道在其中弹琴的人是谁?想要去看看那个人,想要问一问为什么要在这里弹琴。 陶若听到凌梓非的话,知道主子这一次是一定要进去了,只好不再说什么跟着凌梓非往前走去,虽然这屋子破烂不堪,但是却好像被人收拾了一条可以通过的路一般,而她们正循着这条路往里走去。 当她们走到了内殿前时,只看到那破旧的门虚掩着,琴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这音律委婉连绵,悠悠扬扬,一种回肠荡气的清韵,如诉如慕,行云流水般的音调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内的幻境,这琴音沉淀在那波澜不惊之中的忧思,每一个音符之下,都埋藏着那一颗哀愁与柔韧的心灵,让人不禁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随后琴声断了,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小姐,别把心事都藏在心中了,秋雨也想为你分担一些……”这个声音满是哀求。 “罢了……”这一声竟然像是雨滴一般滴落在凌梓非的心中,为什么会有这样好听的声音!温柔似水,掀起了那心畔的阵阵涟漪,遂带着些许忧伤之息,却是天籁一般让人心醉心碎。 “可是小姐……”唤作秋雨的婢女还是劝了一句。 只听得屋内传来那女子起身的声音,没有再说话。 凌梓非却呆滞在了庭院之中,只觉得那个声音让她一时迷失了自己。 虚掩的门被一双纤细的玉手缓缓推了开来,当女子见到庭院中的人时一时也怔了怔,不知什么时候这庭院之中竟然多了两个人! 凌梓非更是惊呆了,只见得女子一袭淡白色的罗裙,乌黑的发丝没有多加修饰披散着如瀑,仅仅系了一根白色的缎带,柳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冰肌玉骨,皓齿朱唇,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宛若九天仙女下凡,顾盼一眼便是失了心魄,这般眉目如画的女子让凌梓非没有办法在回过神来,她身材袅袅婷婷,纤腰一束,如花解语,似玉生香。 “你是谁?”只听那丹唇微启,似是黄莺婉转珠玉佳音,让凌梓非一时说不出话来。女子吹气如兰,纤尘不染,国色清清,兰味馨馨。 是她! 凌梓非在记忆中找到了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对,那熟悉的脸庞,那熟悉的身姿,就是她! 第12章 挨揍 “美、美人……”凌梓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冒出了这句话。 只见女子听完俏眉一蹙,不带好气的说道:“大胆登徒子,竟然敢擅闯冷宫!还不给我出去……” 身后的婢女秋雨也走了出来,看到了凌梓非一身装扮,惊呼了一声,“为什么会有男子进入冷宫!” 这是冷宫?凌梓非抓了抓头,原来如此,难怪这里破败不堪。可是这个女子为什么会在冷宫?前几天不是还在皇宫庆典之时表演舞蹈了吗?今日却在这般境地,实在是让凌梓非不解。 女子看到凌梓非呆怔在原地,更是气得不行,“哼,你还要在这儿呆多久?” 陶若扯了扯凌梓非的衣角,压低声音凑着凌梓非的耳朵说道:“主子,这是张婈心,是皇帝的弃妃。我们……还是走吧……”在宫中也是听闻了一些她的事的,看着这女子也着实有些眼熟,张婈心,正威将军张霆风之女,在三月初五时,被招入皇宫册封为贵妃,但是一夜之间,皇帝下令将她们一家满门抄斩,只剩下她一个人弃于冷宫。想来身世也是可怜的。 “张婈心?”凌梓非低喃道,这个名字真的很是好听,似乎在记忆中也有一个这般名字的女子。对了,就是那个!在地球自己刚刚被领养之时,凌父对自己万般好,有时闲了还会教自己打游戏,有一款游戏是自己最喜欢的,也是印象最深刻的,那就是新剑侠奇缘,喜欢的原因是对那个俏丽可爱的绿衫女子十分的喜爱,还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女神来着!她就是张琳心,自己想要的那般女子,张婈心…… 女子已经很是不满了,“你……” “小姐……”秋雨一脸难色,要知道,这虽然是冷宫,但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可能会让小姐的名誉扫地,赶紧催促着凌梓非,“你们赶紧出去!” 陶若也担忧的盯着凌梓非,“主子,我们还是走吧……” 听到陶若的一声,女子这才仔细看了看凌梓非的脸,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却说不清楚这个奇怪的感觉,“你到底是谁?” “你是张婈心!你玩过新剑侠奇缘吗?我是独孤剑啊!你记不记得我?”凌梓非毫无头绪的冒出了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到底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但是张婈心没有在意那些,听得这话,怒火中烧,“跟我套近乎,只有死路一条!滚!”直接冲了过去给了凌梓非一拳,正中凌梓非的左眼睛, “啊!”无比惨烈的一声,凌梓非被这忽然来的一拳打得头昏眼花,用手死命捂住了左眼睛,觉得被打到的地方痛的剧烈,身子也是摇摇晃晃快要倒了过去,“我……我……好痛啊!” “主子!”陶若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搀住了自家主子,看着还是一脸怒火的张婈心,赶紧拉着凌梓非就往外跑,“主子你还好吗?” 凌梓非痛的快要哭了,但还是拉住陶若停了下来,“陶若你看看我的脸怎么样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心中也是委屈的很。 陶若不安的看了一眼凌梓非的眼睛,差点没叫出声来,只见到凌梓非的左眼附近都被那一拳给打肿了,青紫了一圈,“主子你的眼睛……”颤抖着说道,双手都捂住了嘴。这样看来,那张婈心下手果真够狠! “怎么了吗?”凌梓非只觉得左眼那里冒着金星,看也看不清楚了,用手摸了摸,总觉得肿了起来。不会被打成了熊猫眼吧!那不就是毁容了!想自己也是天命风流,英俊不凡,若是被打成了个熊猫,还要不要自己活下去啊!不行,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心狠!自己要去找她问问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想完就准备往内殿去,却被陶若给拦了下来。 “主子,你到哪儿去?”陶若一脸紧张,主子还要去找那个张婈心算账吗?看这样子主子完全打不过她啊!只有被揍的份。可是凌梓非哪是这么软弱的人,她推开了陶若,一脸气愤的往内殿走去。 “主子!”陶若只好跟着跑了去,主子你这是何必呢! 刚一到内殿,凌梓非直盯盯的看着庭院之中的女子,一脸的愤怒马上熄灭了,换上了谄媚的表情,由于左眼青紫了一圈,看上去更是滑稽,“美、美人……” 听到凌梓非的话,张婈心微眯着眼睛朝后一看,“你还敢回来?” 秋雨也是惊诧了一番,挨了小姐的一拳居然还敢回来,真是不要命了吗?本来自家小姐是个名门闺秀,知书达理,温文典雅,但是怎么这个男子一来,小姐的脾气就变得火爆了? 陶若心中也是紧张得很,要是张婈心再出手一定要替主子挨了才行。只希望主子要想报仇就快一些打她一拳,这样自己就可以拉着主子赶紧跑了! 凌梓非嘿嘿笑着,趁机走近了一些,“美、美人,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很无趣吗?要不让我来陪陪你吧……”陶若一听,差点背过气去,主子难道不是回来报仇的?或许是故意先让她放松好给一拳吧,陶若自我安慰道。 张婈心看到凌梓非慢慢挪了过来,没有说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满肚子火想要发泄,即使得知自己一族都没灭门了也没有这般火气,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凌梓非看着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抗拒自己走近,心中大喜,是的,凌梓非决定了,一定要掰弯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的独一无二。恐怕自己真的是一见钟情了,从那一次庆典之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沦陷了,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这一次的相遇的机会绝对不能错失! 越靠越近,心跳也在加速,“咚……咚……咚……”一声一声大的惊人,“美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相隔很近,凌梓非的脸也红了一些,想不到自己竟然敢将这句话说出来,不得不佩服自己了!但是眼前的女子真的美人让人无法抑制住心动,张婈心,我凌梓非要定你了! 陶若和秋雨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差点都疯了,只有张婈心直视着凌梓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似乎想要看穿一般。 “我……”凌梓非看到张婈心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自己,心脏似乎跳的更加快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那鲜红的朱唇已经抵制不了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好像亲吻她…… 看着凌梓非凑过来的脸,张婈心面无表情继续盯着她。陶若和秋雨在一旁看着都已经呆住了,陶若无法想象,主子你想要报复也不能这般啊!这可是皇帝的妃子,虽然是弃妃但还是不可侵犯的啊!而秋雨已经快要被吓住了,这个男子莫非是想要轻薄自家的小姐,可是小姐为什么不打他一顿?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没有想要生气的样子,内心已经迷失了,她想要亲吻她,热切的想要…… “啊!”随之一声惨叫,凌梓非双手捂着自己的右眼倒在了一旁,没错,张婈心狠狠的揍了她一拳,比之前的一拳还要狠。 “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张婈心抛下了狠话,直接走进了内殿,不再管这庭院中的一切。 “小姐!”秋雨看了看被打倒在地的凌梓非又赶紧跟着张婈心进了内殿。 凌梓非捂着眼睛,赶紧起身往内殿跑去,刚到门旁,只听得“嘭”的一声,殿门被狠狠的关上了,而凌梓非就这么直直的撞在了门上,“啊!”又是一声惨叫,这一次她撞到了鼻子,更是痛得不行…… “主、主子!”陶若在一旁回过神,看到狼狈无比的凌梓非,心都悬到嗓子眼了!自家主子又挨揍了,还是没有挡住,这可怎么办! 凌梓非看着被关上的门,心中虽然委屈,但是还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对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要为了爱情努力!凌梓非努力吧!要抱得美人归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为了自己一定要加油啊! 正当陶若以为凌梓非要放弃之时,只听得她说了一句,“美人,明天我还会来看你!”让陶若快要吐血了,难道自家主子是受虐狂!被打成这样还要来吗? 凌梓非咬着牙,眼神里尽是满满的坚定,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放她走,她就是我凌梓非的!或许穿越这一次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陶若在一旁叹息了一声,主子啊主子,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凌梓非往后退了几步,陶若看到她的脸上,两个眼睛都是青紫青紫的,鼻子也被夹红了一片,心中不禁感叹,主子你还能接受自己的这副尊容吗? 凌梓非好像完全不被打击一般,笑着对陶若说道:“陶若,今日我们先回去,明儿再来!” 陶若张大着嘴,“可是……” 凌梓非一脸不舍的看着紧闭的殿门,一边往回走去,美人既然在冷宫,那么自己就天天往这里跑,直到她愿意接受自己为止!定制好了计划的凌梓非一脸开心,也不管那脸上是怎样的滑稽了…… 第13章 质疑 当凌梓非走到冷宫大门前,那两个侍卫还躺在一旁打着呼噜,看着满地的酒壶,凌梓非咬咬牙,这是不行的,就张婈心和秋雨两个弱女子在里面,这两个人什么事也不管怎么可以呢?若是有登徒子进去非礼她可怎么办?尤其是她有那么漂亮!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事那张婈心该怎么办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一横,狠狠一脚向睡着的一个侍卫踢了过去,“快给我醒一醒!”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是谁揍了她两拳了…… 而陶若被自家主子的这一举动更是吓得不轻,主子你还嫌闹得不够啊!要是被这些侍卫给抓住了送到皇帝那儿该怎么办? 两个侍卫一下子弹了起来,揉揉眼睛,被踢到的那个摸着自己的臀部,张牙咧嘴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只见叉着腰怒视着自己的那人两只眼睛都是青黑青黑的,鼻子也红肿了,看样子就像是什么什么动物来着,不由得惊恐的问了一声,“你、你们是谁?” “我说,你们两拿着皇宫的俸禄却在这儿偷懒要是被皇帝知道了看你们怎么办?”凌梓非一脸怒气,说话也是极快,想要用两只眼睛瞪着那两个坐在地上的侍卫,无奈眼睛有些肿瞪不了…… 两个侍卫听了也是惊了一番,虽然突然跑出来个不认识的人还教训着自己,但是听那语气可能还是有身份的人,可是为什么搞得一脸那个样子!可是两人也不敢怠慢,对视了一眼,赶紧起了身,恭敬的问道:“还请这位……大人告知小人您的身份……”对了!这里可是冷宫,怎么会有陌生的男子跑到了这儿来,若是这个人真是什么采花贼,让皇帝知道,自个的小命就没了! 凌梓非冷哼一声,“我就是皇帝派来监督你们的,如果不给我看好这里,你们就等着瞧吧!”说完气呼呼就转身走了,留下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好端端的被人踢醒,然后被教训了一顿,又趾高气扬的走了!但是听到那个人说是皇帝派来监督两人的,更是摸不着头脑,难道在冷宫还要受到这样的严苛对待!话说让一个大臣监视冷宫的侍卫像话吗? “真是气人,那些人太不尽职了!”凌梓非一边走一边骂着,“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当侍卫的,尤其是冷宫的侍卫!” 陶若跟在身后听着这些话也是一阵无奈,要不是他们两人玩忽职守喝高了,主子你还能进去吗?你还能遇见张婈心吗?若是他们真的尽忠职守,主子你恐怕连门都挨不上边…… “要是让什么好色之徒进去了该怎么办?张婈心那么美……必须要想个法子!”凌梓非摸着头,左思右想。 陶若更是无语,主子,恐怕你才是那所谓的登徒子吧!看到张婈心的时候主子你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被打过后还想要轻薄她又挨了一拳,真是服了…… “要防,要防啊!”凌梓非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陶若听完摇了摇头,是啊!最要防的就是主子你啊! “啊!对了,让皇帝赏那两个侍卫一顿鞭子,他们就会好好守卫的!陶若你觉得怎么样?”凌梓非突然转过身,让在身后的陶若一头撞了上去,“哎哟!陶若你干什么呀!” 陶若大惊失色,赶紧搀住了自家的主子,“主子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凌梓非看着陶若,也不生气,继续问道:“你觉得怎样?” “恐怕不行的,本来张婈心就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皇上该是不会再管这些事的了!”陶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再说她的一族人都被灭门了,要是让皇帝知道主子还和她有些来往的话,可能还会牵连到主子也说不定!只希望主子能够忘记她就好了! 凌梓非点点头,她也知道,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是不会再受皇帝眷顾的,即使有倾城之姿,羞花之貌也抵不了帝王的冷淡,况且那个皇帝小子不是只喜欢男人吗?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跑去了冷宫又来给自己说教一番就不太好了,沉思了一番说道:“不能打的话,那要不利诱吧!明日陶若你带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看好门!” “这……”陶若听完也是一阵无言,看来主子真的是将那个女子放在心里了,居然还这么关心她,哎,她可是打了主子两拳的人啊!想那李贵妃就是说了几句被主子整成那样,还闹到皇帝那儿去了,还好皇帝将此事压了下来,要不主子真的要跟她闹起来可真是不得了了! “就这么定了!”凌梓非看起来很是开心,“对了,陶若你知道为什么张婈心会被打入冷宫吗?” 陶若摇了摇头,“陶若也不清楚,好像就在那日她被册封为贵妃时,他们一族人在一夜之间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只留得她一人被打入冷宫,落得如此境地……” 凌梓非怔了怔,惊讶的低吼道:“满门抄斩!”怎么会这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主子你晕过去的那一天!”陶若回道。 凌梓非蹙紧眉心,这件事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也就是能解释那个女子为什么一脸愁容了,想必她一定很难过吧,自己的亲人一夜之间都不在了。既然这样自己多被她打几下也是解不了怨的,而且自己的疼痛也是没有办法抹平她的伤口的,自己现在能做到的只能对她好,一味的好,万般的好,只要她愿意淡忘,愿意化解,自己也愿意陪伴着她,支撑着她,只希望能够在她身边能够让她开心就好了。可是灭族这样的事情她能够忘记吗? “主子……”陶若看到凌梓非一脸的忧色,心里也变得不安起来,主子你还是放弃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朋友的…… 树荫之下,光点斑斑,微风轻轻吹过,一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满地都是枯去化泥的叶子,凌梓非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看着树枝上新长出的翠叶,这便是落木之后的希冀吧,也许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陶若看着凌梓非的模样很是担心,还是别让主子想这些事了,问道:“主子,我们今日还……去紫竹轩吗?” “紫竹轩,”凌梓非喃喃自语,“去,我一定要去……”眼神里隐隐渗出一股怒意。 看着这般坚定无比的自家主子,陶若失了一会儿神,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主子,除了上一次她说要出宫时再也没有出现这样的表情,而这一次更加的坚决…… 随后两人赶到了紫竹轩,但是凌梓非却在轩外停住了。 “主子,是皇上还在里面吗?”陶若担忧的问道,虽然自己好像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虽然凌梓非是打算来找拓跋庚扈的,但是还是隐忍住了,她知道,后宫不干内政是千古以来的道理,若是自己这么唐突的去问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让张婈心也受到连累,那样的后果她是承担不起的,所以她不敢了,她停住了,如果让她又受到第二次伤害那可真是无法原谅自己了。 主仆两人立在庭院之中,伴随着一阵沉默,这徐徐吹过来的风也让凌梓非觉得刺脸,那个皇帝让张婈心她难过,自己也只能跟着难过,不能替她报仇,只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想到张婈心内心还在难受凌梓非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现在怎么样了?揍了自己两拳后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好想现在就跑去找她,好想不管她怎么嫌弃也要陪在她身边,好想让她再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或许只有发泄了才可以忘怀…… 正当凌梓非在风中呆滞之时,紫竹轩的门被打开了。 不,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没有忍住自己的怒火。凌梓非一咬牙准备转身离开,让张婈心她伤心的人给自己见了也肯定不会冷静的,恐怕会想要一拳打过去吧!而且那个皇帝竟然是这般残忍的昏君,可是这以他为天的世界,他就是主宰确是动摇不得的事实…… “梓非!”一声清新的声音响起,凌梓非停住了脚步,“来了就坐会儿吧,他已经走了……” 凌梓非这才侧过身,脸上挂着浅笑,毕竟伤害别人的不是宋瑆晟,若是真的忠奸不分是非不明那就不是自己了,和这样的男子成为朋友也并没有错,错得只是那个凶残的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皇帝吧。 “瑆晟,我……”本打算告辞回去的,却看到宋瑆晟微笑着看着自己,又觉得他也肯定是一个寂寞的人,被拓跋庚扈一个人扔在这里独自一人,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他,可是实质上却是禁锢着他,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不让自己感到同情呢?还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受。明明风华正茂,却被压抑在这囚笼之中,不会开心的吧!“我正是要来喝一杯茶的呢……”凌梓非笑着,只有她知道那是多么的勉强。 如果可以,她要带张婈心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 当凌梓非和陶若进了紫竹轩,被招呼着坐在桌前,仔细一看,今日的宋瑆晟还是白衣飘飘,似乎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一般,凌梓非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皇帝?” 宋瑆晟一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突然的一问让他哑然无声,他不明白凌梓非怎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主子……”陶若在一旁看到宋瑆晟脸上的惊诧与疑惑也觉得主子好像问过头了,赶紧提醒了一声。 可是凌梓非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么讨厌的皇帝还会有人喜欢?她知道,有些人是为了他的权力钱财,也有些人是为了他的容貌身份,但是宋瑆晟绝不可能是为了这些,那就是真心,对皇帝有着一片真心,可是为什么?难道不会被他手上的鲜血所震颤吗?这般纯净的男子为何会爱上那可恨可怕的魔鬼?凌梓非很想知道答案。 第14章 施舍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吗?”凌梓非毫无遮拦的问出了口,让一旁的陶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主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宋瑆晟也是一脸惊讶,他没有想到凌梓非突然的这么咄咄逼人,“梓非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喜欢上他?你不怕受到伤害吗?”身处帝王之家本就是最大的错误,因为他们绝对不能有感情,他们必须孑然一身,否则将会被那些情感所束缚,所压抑。所以宋瑆晟他很有可能成为帝君的牺牲品…… 宋瑆晟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那些事情,但是只要他对我好,不会强迫我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所以其他的一切我并不在乎,我……只想过好现在。” 凌梓非听完宋瑆晟的话一时惊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宋瑆晟他早已经有了觉悟,早就知道今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不会感到害怕,也不会觉得他做了错误的决定,因为他只想着要过好现在而已。“他原来被你这么的喜欢着,真是好羡慕。”如果自己也是那么喜欢着张婈心,会不会也让她开心呢? “我倒是不羡慕他,反而羡慕自己……”宋瑆晟微微一笑。 “羡慕……自己?”凌梓非一时没有弄清楚他的意思。 宋瑆晟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并不是只有被喜欢的那个人才是幸福的,喜欢一个人也是很快乐的。” “这……的确……”凌梓非垂下了眸子,也像是触到了自己的内心一般,对自己来说,一直缺乏被人喜欢的感觉,所以会很羡慕那些能够被人喜欢的人,而此时,她才发现,她大错特错,因为喜欢别人也是让人开心的事儿不是吗? “可是梓非,你这脸究竟是怎么了?”宋瑆晟一直憋着没问,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怎么两个眼睛成了那个样子? 凌梓非这才意识到,“额,没事,没事……”陶若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好吧,不管怎么样,保护好自己永远是没错的……” “宋瑆晟,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哲学家了!”凌梓非释然的说道,笑得很开心。 “哲学家?”宋瑆晟摸不着头脑了,那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凌梓非的心情确实变好了,而且也绝对不是在诋毁自己,关键是那个什么家到底是什么来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哲学家就是拥有博学的知识,能够把万事万物总结成规律的人,也就是爱好智慧的人……”看到坐在桌旁的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知道他们还是没法理解,“好吧,通俗来讲,就跟你们觉得的神仙差不多……” 宋瑆晟咽了咽口水,低声说了句,“其实吧,我觉得你才是那什么……神仙哲学家……” 凌梓非一听,把刚刚喝下去的茶水一时吐了出来,“噗”的一声,正好喷在了刚刚进门的拓跋庚扈身上,将那明黄的袍子给打湿了一片,关键是那阴沉不定的脸庞之上挂着些水珠不说,还挂着几根茶叶…… “你……”拓跋庚扈被这突然的一喷差点气疯了,他就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才出去了一番,没想到凌梓非这么快就来撬自己的墙角,才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却没想到……可是凌梓非那个女人的脸也真是太惊悚了吧! “这……这……”凌梓非也被这一幕给惊到! 陶若也赶紧起了身,给皇帝行了礼,不过看到皇帝的那个样子,也是忍不住想要笑。可惜不懂行情的宋瑆晟已经笑得肚子都痛了…… “凌梓非,你这是存心要惹朕生气是吗……”拓跋庚扈冷声说道。 虽然恨死了眼前的男人,但是凌梓非有什么办法,他是皇帝,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他可以掌控自己和张婈心还有自家亲人的性命,要是一不开心,也将自己满门抄斩那不是罪过吗?凌梓非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跟他直接对立,先顾着大家的性命要紧,随后平静了一下心态,说道:“皇儿好像想太多了……哀……哀家只是喉咙有些难受才将水喷了出去,可不知道皇儿正好进来……” 拓跋庚扈听到这话脸色更加的阴沉,“哀家?”这个女人不是一直自称“我”的吗,怎么又改了? 当然是哀家,其实陶若也跟自己说过,但是也一直没有在意,不过,今日为了体现自己比皇帝的辈分要大一些,所以才这么自称的,“皇儿不必担心,哀家好像好了些了。一想到皇儿这么关心哀家的身子,哀家就觉得欣慰……”打不了你只能气死你! “欣慰……”拓跋庚扈快要被气得炸掉了,这个女人是脑子进水了吗? 凌梓非这才慢慢起身,装作才知晓情况一般,“对了,皇儿是来找瑆晟的吧,那你们好好聊,哀家就先走了。”气完就开溜,走为上上策! 拓跋庚扈当着宋瑆晟的面不好发作,只好一声不吭的看着凌梓非两人走了出去,真是可恶! “梓非走好!”宋瑆晟也起身将凌梓非送了出去,完全没有考虑身后的男人已经快要疯掉! 凌梓非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咒骂,“该死的皇帝小子,还好瑆晟是咱们这一边的,哼,以后一定要狠命欺负他以解心头之气才行。要不是看在瑆晟喜欢你,早把你灭了!” 看着自家主子在碎碎念,陶若只能在一旁叹息,主子你要跟皇帝过不去就是自寻死路啊! “这样一来,也要加紧速度做好出宫的准备,只要带着张婈心离开这里就好……”凌梓非暗暗下了决心,看了看天空,已经是午后了,自己连午膳都没吃,好像也有点饿了,“陶若,我饿了……” “主子,东昭殿已经准备好午膳了。”陶若回道。 凌梓非点点头,这才想起,那张婈心吃过了吗?在冷宫之中肯定受尽了苦难吧,“陶若,我们赶紧回东昭殿。” “是。” 随后两人急匆匆的回了东昭殿,虽然众人看到了凌梓非的模样都是惊讶万分,但她是主子,也没敢问话。陶若以为凌梓非是真的饿的不行,却看到她一进内殿,就招呼着婢女说道:“诶,你快去拿个饭盒来!” “主子你要饭盒做什么?” “给张婈心送饭啊……”凌梓非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但是陶若却是一脸惊色,“不行的啊,主子……”一想到主子对张婈心这么好,肯定也不会将宫规之类的放在眼里,而且她本来也没有多遵循宫规。只好说道:“主子你不是说明日再去看她的吗?要是今天又去了,岂不是出尔反尔?” 凌梓非一听也觉得有理,是啊,不能给她留下坏的印象,“那好吧,你给我送去!” “我?”陶若张大了嘴,她不敢相信主子竟然让她做这种事,太后娘娘的婢女给冷宫妃子送饭,这…… “你不去的话就只能我去啊!” 一个婢女拿了一个木质的红食篮呈给了凌梓非,凌梓非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随后又看向一脸难色的陶若,“去不去吧?” “去。”陶若只好答了一声。 “这才乖。”随后将红木桌上的冒着热气的瓷碗往食篮里放,看着凌梓非飞快的动作,陶若在一旁干瞪眼。 “主子,你会不会弄太多了?”食篮的食物都堆起来了,圆桌之上本是满满一桌的膳食,如今几乎都被塞进了食篮,“张娘娘也是吃不了这么多的吧?”陶若知道凌梓非对张婈心的眷顾,所以也使用了敬称。 凌梓非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篮,没有在意陶若的话,“对了,这个汤怎么办啊?” 陶若彻底无奈了,主子啊主子,你这是要虐我吗?我一个人怎么能拿得动那些!再加上那一大盆汤水,还是不要活了好!呜呜呜…… 可是凌梓非此时没空管陶若的幽怨眼神,而是一个劲儿想怎么放上那碗汤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陶若说道,“不如多让几个婢女去吧,这样就可以端好了。”其实这也是自救啊! “恩,好吧……”凌梓非答应了,“你可要看着她吃完啊……” 陶若欲哭无泪,“是。”她觉得张婈心是绝对吃不完的…… “那好,你们快去!”凌梓非将食篮递给了陶若,催促着说道,可不能让她饿着了。喜欢一个人还是很快乐的嘛!还可以为她准备膳食,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随后一些婢女随着抱着一个巨大食篮的陶若出了东昭殿,往冷宫方向走去了,留下凌梓非一个人在东昭殿里傻乐呵。 看到自己对她那么好,她会不会对自己改观啊?或许明天去的话还能赏自己一个香吻也说不定啊!张婈心穿着白色衣服都那么美丽,要不给她做几件衣裳吧?她穿着肯定就是仙子啊!不,她本来就是!哈哈哈……哎呀,一笑眼睛就眯住了,痛痛痛…… 不多时,一个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跪在地上朝着凌梓非说道:“太后娘娘,张娘娘她不肯进食……” “为什么!”凌梓非一愣,问道。 “她……她说,不吃嗟来之食……陶若姐姐劝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婢女脸色极为难看,害怕太后娘娘生气。 “嗟来之食?”凌梓非抓抓头,不会吧,张婈心你是疯了吗?自己好心好意送的怎么会变成了嗟来之食!不行,不能再忍了,随即也没管婢女,自个独自冲出了东昭殿,朝着冷宫方向跑去,那个速度,要是高中运动比赛的时候有那个样子,这样的潜力股一定会被体育老师给挖去的! 第15章 用膳 凌梓非以飞一样的速度冲进了冷宫,丝毫没有顾忌冷宫的两个守卫,直接跑去了内殿,只觉狭小的庭院里站了一群婢女,而陶若则在内殿内劝说着。 凌梓非止住了众人要行礼的举动,走进了内殿,看到里面的装饰极为简单,甚至有些破烂。 “你给我出去!”张婈心一看到凌梓非,气得吼了一声! 秋雨也是着急,怎么这个男子又来了,而且毫无忌惮的进了女子的房间! 凌梓非不管这些,看到张婈心桌前放着一碗白米饭,惊讶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吃我送来的那些?这个米饭怎么能吃啊!” 张婈心冷冷的看了凌梓非一眼,“我向来不需要施舍,还请你将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主子……”陶若也是委屈的看向了自家的主子,还是算了吧,反正她是不会吃的! 凌梓非蹙紧了眉心,虽然眼睛有些痛,但是想了一番,“你觉得这是施舍?”随即一把夺过了张婈心的碗,飞快的就往嘴里扒饭,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一股馊味,但还是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中将米饭全部给吃了下去,“呃……”打了一个嗝,说道:“现在好了,我吃了你的饭,我就欠了你的,你该吃这些我还给你的吧……” “你……你疯了吗?”张婈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梓非,虽然她不知道凌梓非究竟是谁?但是以这样的排场看来,他是极有身份的人,而且还能在皇宫之中随意进出,绝对不是普通人,但是刚刚却为了陌生的自己将已经馊了的米饭全部吃了,到底他在想什么? “我是疯了!如果你现在不吃这些东西,我以后天天来抢你的饭,让你饿死好了!”凌梓非吼了一句,让众人都惊呆了。 “主、主子……”陶若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有这样的魄力,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凌梓非蹙紧眉心,从婢女手中拿过了食篮,将一道道美味佳肴放在了桌上,“你看啊,多好的食物啊,你不吃可就浪费了!”随即又坐在了张婈心的一旁,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尝一尝吧,很好吃的……” 这样幼稚的话语竟然让张婈心一时也卸下了心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自己只是一个冷宫的弃妃而已,何必要对自己这般好? “因为喜欢你呀!”凌梓非脱口而出。 “滚!”张婈心听到气得不行! “好了好了,别滚来滚去的了,你先吃点东西嘛!就当我是热心肠,乐于助人啊!”凌梓非赶紧劝道。 秋雨在一旁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些好感,而且冷宫的食物也的确让人难以咽下,要是自家小姐能够吃上一些好的食物也是极好的,于是也劝道:“小姐,您就吃点吧……” 张婈心和凌梓非都愣了,“秋雨你怎么?”张婈心瞪着眼睛,一时觉得奇怪,秋雨她怎么也这样? “秋雨不想小姐整天吃些馊掉的食物,那样小姐可能会病的!”秋雨的眼眶也红了。 “是啊,你看秋雨都这么说了,你就吃一点吧……”凌梓非也是赶紧附和。 看着两人期盼的眼神,张婈心也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了。” 凌梓非大喜,赶紧将碗筷递了过去,张婈心看了看也没有说话,接下了。 随后凌梓非看向屋外的一群婢女,“你们退下吧!”随后一群侍女都离开了冷宫,看到她们走了后,凌梓非这才起身走到秋雨面前,“你也吃点吧,别拘谨着了……” 秋雨一听赶紧摇着手,“不行的……” 张婈心将凌梓非的举动看在眼里,竟然是这般不拘礼的人,在这皇宫之中还真是罕见啊,随后也说道:“秋雨你就来吃些吧,这些天来你都快饿瘦了,看得我也是担心不已啊……” “可是……”秋雨还想推脱,但是凌梓非又劝了一句,“没事的,就我们这几个人,还怕什么呀?你的小姐都说话了,难道都不给她面子吗?” “好、好的……”秋雨只好妥协了,拿着一碗饭站在了一旁。 “坐呀!别怕,我们都一样……”随后凌梓非又看向陶若,“你也吃些吧,想来你还没吃的……” 陶若也是一脸难色,“主子我没关系的……” “我都说了那么多次了,你还这样!”凌梓非有些不开心了。“就我们这四个人,还拘谨什么?快来吃吧!” 随后四人围了一桌子,陶若和秋雨都比较忐忑,坐在一旁扒着饭,张婈心也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十足的做到了细嚼慢咽,而凌梓非则一直傻愣愣看着张婈心,口水都要流了出来,脸上挂着傻笑,又有两个熊猫眼睛,鼻子也是红红的,这模样别提多可笑了。 张婈心瞟了一眼,不由得轻哼一声,“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呀!美人你吃饭真好看……”凌梓非傻乎乎的回道。 张婈心眉心一蹙,放下了碗筷。 看到张婈心的举动,凌梓非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赶紧说道:“没有,没有啦,我是在看米饭,你知道吗?从它长成饱满的麦穗,到被煮成这样柔软的米饭,盛放在这样的瓷碗之中,这个过程可是让人惊讶了!” “怎么个惊讶法?”张婈心淡然问道。 “当一个小生命从泥土破出,萌芽新叶,脆嫩的它虽然承受不了灼热的阳光,也抵抗不了大雨滂沱,却还是只能顽强地生长着,终于它享受到风带来的花香,雨水带来的甘甜,才变得更加快乐,在对它来说感到害怕的世界里渐渐成长。终于有一天,它的腰也被身上饱满的麦穗给压弯,一个农夫将它采摘了下来,它一时愤愤不满,为什么要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分离呢?可是它现在才知道,它的一生有着很多价值。”凌梓非听到问话,竟然编了一个故事出来。 张婈心问道:“它有什么价值?”虽然表面上看不去有什么情绪,但是内心却对眼前的这个人有了些好感,能够说出这么细腻柔情的话语的人,不应该是坏人…… 凌梓非勾唇一笑,“被你吃下啊……” 张婈心一听,虽然没有笑,但是却点了点头,“那果真是有价值的……”于是又拿起了碗筷,“为了实现它的价值,我就吃了它吧……” 一旁的秋雨看到这般景象,心里知道主子现在心情变好了,自己也开心的吃了起来。 陶若一听,忍俊不禁,不得不佩服主子这才识,居然随随便便还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来哄张婈心吃饭,真是厉害啊!不过要是自家主子真是男子,可真要迷倒不知多少少女了…… 随后,四人各怀着心思用了膳食,其间凌梓非见到张婈心三人吃的甚欢,也忍不住又吃了一碗,因为人多食甜嘛! 但是吃过了,凌梓非也不能多呆了,毕竟这一顿膳食也一直吃到了黄昏之时,若是再留下,男子和女子处于一室可不知道别人会说些什么闲言碎语了,当然这只是秋雨暗自琢磨的,而看到凌梓非没有这个心思,还想留在张婈心旁边多聊聊天,可是刚想说话,就听得张婈心下了逐客令,“好了,我也吃过了,现在天色已晚,你赶紧回去吧。” 美人是担心自己吗?怕自己太晚回去会迷路是的吧!其实美人心里是有自己的,这样的话语让凌梓非听来就是在关切着自己,于是她屁颠屁颠的朝着张婈心走近了去,傻笑着说道:“美人,我没事的,有陶若在我也不会迷路的,你就让我多陪你聊会儿天吧!” “不行。”张婈心一口回绝。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有些怒气的脸庞,赶紧退了去,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走,美人不要生气!”随后一脸不舍的看着内殿里坐着的女子走了出去,好想跟张婈心再呆一会儿…… “哎哟!”因为头一直往左扭着,没看到门槛,直接被绊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不,又在美人面前丢脸了!凌梓非你还要不要抱得美人归啦! “主子!”陶若刚刚也是没有留神,可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只好赶紧跑过去搀起了自家主子,“主子你还好……吗?”看到凌梓非的右脸上又添了新的青紫,陶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凌梓非也是借着陶若的力一骨碌爬了起来,往后看了看,只见那个女子也是一脸惊色,傻笑着说道:“我……我没事……摔惯了都没什么感觉了,我……这就回去……”凌梓非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明日会带着早膳来,你可千万不要吃那些东西……” 张婈心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凌梓非也就安了心,于是和陶若两人就出了冷宫,冷宫外两个侍卫看到她出来,赶紧向她行礼道:“大人……”奇怪,好像大人脸上又添了一块青紫…… “恩,你们两个再被我发现没有好好守着冷宫,可有得你们受了。”峰回路转,凌梓非微微勾唇,“但是你们尽忠职守的话,本官定有赏赐。” 两个侍卫听了,一阵欢喜,忙回道:“是,小人必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第16章 闹鬼 两人回到了东昭殿,此时天色已暗,宫外的一群侍卫还是很尽职的守在了殿外, 凌梓非神秘兮兮的拿着张婈心用过的洗净的碗筷走进了寝宫,然后出来之时已经不见了它们,“陶若啊,你明日早点叫我起床,可千万不要让我睡过去了!然后早点准备好膳食,一定要美味佳肴!最好让那个给我做乌鸡翡翠汤的大厨做……”真是麻烦,在这古代连闹钟都没有,总是睡过头,要是明日给张婈心送早膳晚了可就不好了!绝不能留下坏的印象! “是,主子。”陶若像是看什么一样看着自家主子,真是奇怪,为了张娘娘,难道主子都可以早起了!以前为了多睡会不是连皇帝陛下的请安都给回绝了?主子你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对了对了,”凌梓非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明日我要再设计几套衣裳,你可要提醒我!”还好有陶若,整个就是个巨大的记事本…… “是。”主子的衣裳不是还有很多套吗,怎么又要做衣裳了? 凌梓非站在原地又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再需要提醒的事了,“好了,今天也晚了,你就给我洗漱一番,让我早早睡觉吧!”刚想笑,觉得眼睛好痛,“啊,好痛!”都是今天太开心了,居然还忘了自己一脸伤痕累累,居然还在冷宫那里进出来回好几次,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主子!”陶若这也才想起,想必今天一天忙坏了,一直被主子吩咐着做这做那,又看多了主子的脸,还习惯了一些。竟然也没有给主子涂涂药膏,这可怎么行!随后赶忙吩咐了一个婢女去拿了药膏来,“主子,这是皇宫里最好的金疮药,涂在伤口上就会好的。” 凌梓非则一脸颓败,颤抖着声音说道:“快……快拿镜子来……” “主子……”虽然陶若很怕主子此时看到自己的模样会疯掉,但还是拿了面铜镜来,不忍心的低着头伸手将镜子照上去,心中一阵忐忑不安。 “咚”的一声,吓得陶若赶紧抬头看去,只见凌梓非一脸呆滞的倒在了地上。 不会吧!竟然用这副尊容在美人面前丢人现眼,凌梓非你还是穿越到太空去吧,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容忍你的存在了。那些看过这张脸的人肯定在暗中偷笑吧,啊!我的花容月貌啊!还想用它吸引张婈心的目光的,现在好了,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想自己!这比猪八戒还不如啊! “主子!主子!”陶若着急的将铜镜放在一边,赶紧将凌梓非扶了起来,“主子,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好……好……”凌梓非一脸无神的呆愣着,自己现在就是比猪八戒还丑的人,张婈心怎么会喜欢呀,“一点都不好……”刚刚想哭可是眼睛那里就更痛了,“哇!我的容貌……我的脸……我不要活了……” 陶若赶紧劝道:“主子,别担心,这金疮药很好的,过几天就会没事了!” “呜呜呜,过几天……”也就是这几天还要用这张脸去看张婈心,这可是让人心碎的念头,凌梓非摸着自己的眼睛,感觉因为哭了缘故,好像肿得更大了,不由得更加想哭…… 陶若叹息了一声,说道:“主子别哭了,等会就真的毁容了,让陶若给你涂涂药膏吧……” 凌梓非刚想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本是隐隐的声响,现在越变越大,“我的肚子……”凌梓非用手捏住了腹部,“怎么回事?”好痛啊…… 陶若惊讶的捂住了嘴,“主子,你……你吃了那秋雨说的馊饭……” “咕噜咕噜……” “啊!快让我去梅雨间!”凌梓非现在的扭曲表情可谓是到了极致! 随后,东昭殿就在凌梓非的大呼小叫声中渐入夜幕。 次日一大清早,只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出了东昭殿,站在两旁的侍卫虽然都有些奇怪,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连表情都没有动一丝一毫。对,那就是凌梓非和陶若。 离东昭殿有些远了,陶若这才一脸尴尬的问道:“主子,为什么你要……”明明是东昭殿的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这样走出来,这不是让人怀疑嘛? 凌梓非松了口气,拉紧了脸上蒙着的白布,“就怕他们看到我的脸……” 可是昨儿个早就看到了!陶若暗自想道,却没有说出口,“主子,我们这么早就要去给张娘娘送早膳吗?可能……张娘娘还未起呢……”看着还没有一丝阳光的东方,陶若还有些困意,话说今日主子竟然没有让自己叫唤就自个起了,真是为了张娘娘在拼命呢! “这……”凌梓非想蹙蹙眉心,却觉得眼睛那块儿疼得厉害,虽然昨日儿抹了药膏,却还是有些肿,青紫未退,早上看着镜子,那模样还是很滑稽,所以今天凌梓非蒙了块白布在脸上,只在眼睛那儿挖了两个洞,这样就不怕别人看到嘲笑了! 可是殊不知,这个样子更是让人觉得好笑了…… 凌梓非和陶若拎着两个食篮到了冷宫门口,只见两个侍卫今日没有酗酒,正在严于站岗,因为自从凌梓非来了之后,他们就觉得有盼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凌梓非有贵人相吧…… “大、大人今日来得好早啊……”一个侍卫笑着,一开始看到这副打扮先是惊了一下,也没敢多说话。 “是啊……”凌梓非朝后面的陶若示意了两眼。 陶若立即明白了,赶紧从怀中拿出了两个红色绣花的钱袋,依次递给了两个侍卫,“两位大哥在冷宫守卫辛苦了,这是大人赏赐给你们的,还请两位好好守护这冷宫,以后大人还会有赏赐……” “这……谢、谢谢大人,小人一定会守好冷宫的……”两个侍卫眼冒金光,一直以为这是个没人搭理没人管的地方,如今居然还有大人送上赏赐,这可不得了了! 凌梓非点点头,随后就往冷宫里走去了。 如此就好,那两个人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叉子了!正想往内殿走去,却发现眼前有一道白影飞快的闪过,吓得凌梓非呆怔在了原地,沉声问道:“陶、陶若,刚刚我是看错了吗?” 陶若也是吓得哆嗦在一旁,声音也颤了起来,“没有……主子……难、难道冷宫、宫里有……有鬼吗?那个……那个影子好像……好像在飞……”形容得越发害怕起来…… 凌梓非壮了壮胆子,朝空气中喊了一句,“是……是谁在装神弄鬼,给……给本、本大爷出来!”身后的陶若一惊,一脸担惊受怕的躲在了凌梓非的后面。 当凌梓非说完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她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转过头安慰陶若说道:“没事了,应该是眼花吧,我们赶紧进去就没事了……” 随后一侧头,就发现如瀑布一般的秀发垂在了自己眼前,隐约间似乎还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庞,“啊!”凌梓非赶紧抓着呆住的陶若就往外跑,“鬼、鬼啊!”那……那绝对是真的吧!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是那样子的!虽然自己不是迷信的人,但是谁看到那个都会害怕吧! 两人刚冲出了冷宫,凌梓非脑门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赶紧将手中的食篮往陶若手上一塞,就往原路冲了回去。 陶若一惊,唤道:“主子,你还回去干什么!”里面有那么可怕的东西,主子你怎么又进去了! “我不能让我的美人被勾了魂去啊!我要救她出来!”凌梓非边跑边叫道。 “可是主子……”陶若还想再劝,可是凌梓非的人影也不见了,只是一脸担忧的往里瞧。 冷宫的两个侍卫看到他们主仆两人一惊一乍,也是觉得奇怪,于是问道:“这位姐姐,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 陶若一听,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赶紧朝着两个人说道:“求求你们,赶紧进去救救我家主子吧!” “这……”侍卫一听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救大人呢?不是大人自个跑进去的吗?还有什么勾魂? “里、里面闹鬼啊!”陶若惊恐的脸更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氛围。 两个侍卫一听也吓了一跳,一脸慌张,“不……不可能吧……”两人在这冷宫守了这么些时日,还没听过闹鬼的事啊! “快,快进去,人多……人多就不怕了……”陶若哭丧着脸,想要让守在这宫外的两个侍卫一起进去,可是两个侍卫也是怕的不行,一个一个推脱着进了冷宫。 “主、主子你在吗?”陶若的声音带颤,可是她现在也很担心自家的主子,所以即使腿软也往里慢慢挪去。当三个人到了内殿的庭院,却发现凌梓非一个人瘫倒在地,内殿的门紧闭着。陶若一惊,“主子!”叫唤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想要扶起自家的主子。 莫非真是被鬼给勾魂了?两个侍卫看到此情此景吓得瑟瑟发抖。 “主子你还好吗?主子你不要抛下陶若啊!主子你……你快醒醒……”陶若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主子这一次真的被鬼…… 凌梓非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我……我没事……” 第17章 送药 凌梓非借着陶若的力站了起来,这肚子被踹的一脚可真是痛啊。其实刚刚是凌梓非一时着急匆匆忙忙的推开了门,一举冲进了内殿,直接撞上了正在更衣的张婈心,所以被她一脚给踹了出来。 陶若搀着自家主子站好,凌梓非哭丧着脸,脸上蒙着的白布也不见了踪影,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内殿的门,想要叫唤一声却又止住了口,越是慌乱的时候越该冷静,经过被“鬼”惊吓又被踹了一脚后的凌梓非头脑也清新了,开始反思了一下,也不知道在地球之时的自己到哪儿去了,或许是从看到张婈心的第一眼起,从把她烙印在心头的一刻起,自己什么都可以不顾了,还尽做些傻事。可是这值得吗?答案是肯定的,值得。 现在的张婈心一定很生气吧,竟然被自己看到了更衣的场面,一定会火冒三丈的吧…… 摸了摸脸,发现蒙着白布不见了,这才又开始担心起来,怎么办?要是让她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肯定会讨厌的,“陶若,你看到我的白布了吗?”是的,即使这很傻,也不能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 陶若一时慌了神,也不知道凌梓非怎么了,往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那块布…… 就当凌梓非有些不安的时候,内殿的门打开了,一个恍若画中人的白衫女子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庭院中的四人,随后让秋雨拿着那块白布送到了凌梓非跟前,朱唇微启,“要是再敢胡来,下次你就没命了!” 秋雨也是很生气,怎么一个男子就这么擅闯女子的寝殿,真是无赖的行为!送上白布的时候还瞪了凌梓非两眼。 凌梓非低下了头,拿过白布,斜眼向张婈心的方向看去,也是一阵忐忑,却发现她也并没有什么怒气,倒是淡漠如初,像是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像是看到凌梓非有些不好意思,张婈心发问了,“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陶若刚想替主子回答,却被凌梓非止住,“是我鲁莽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居然在异世界被一个古人给装神弄鬼吓到也算是奇葩吧,现在想想才觉得那一刻真是脑子抽掉了,怎么可能有鬼!再怎么也是人心有鬼才是,果然这么一大清早的脑子就是不能好好转。 张婈心听到回答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进了内殿,凌梓非叹息一声,看向两个侍卫,“这里已经没事了,两位去冷宫外守候着吧。”两个侍卫听到这话,心也安了,作了揖,走出了冷宫。 “可是主子……”陶若一脸忧色。 凌梓非笑了笑,像是在跟空气说话一般,“没事,只是有人故意做给我们看,不用害怕!”随后转了话题,“拿着食篮进去吧。”说完就往内殿走去,到了门口,有些不安的问道:“现在我可以进来吗?” 不知怎么的,张婈心总觉得凌梓非又像是变了个人,像是没了之前的莽撞,这也好,在皇宫之中不该锋芒毕现,否则自身难保,朝着凌梓非点点头。 陶若一脸惊恐的看了看四周,也赶紧跟着凌梓非走了进去。 凌梓非一看到张婈心的面容,觉得不经意之间又开始有些混乱了,竟然失了神,自家的美人可真是太美了!这么近近一看,更是让人惊叹不已,这是如何的造物主可以让雕刻出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呢? 张婈心眉眼一蹙,“看够了吗?” 凌梓非赶紧收敛了一下,坐到了张婈心的旁边,眼睛还是盯着那个美人,陶若从食篮中拿出了一个个瓷碗,依次摆好在了桌上,随后凌梓非又招呼了陶若和秋雨坐下了。 “吃吧。”随后又看向张婈心,“最近美人可觉得这冷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希望是某个人来对付自己的,而不是什么觊觎美色的人…… 秋雨正想回答,却被张婈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好……”凌梓非笑了笑,也开始扒着饭吃了起来。 四人都沉默了起来,不一会儿,早膳也用完了,凌梓非本还想留在张婈心旁边多说说话,可是张婈心确是一点都没有心思,“你先回去吧,我还要休息……” “可是……”也好,或许可以去冷宫周围搜查搜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随后起了身,“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凌梓非跟陶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就往外走去。 陶若收拾了一番也向张婈心行了礼跟着出去了,可是主子远离了内殿后也没有往外走,陶若一时觉得奇怪,“主子怎么了?” 凌梓非勾唇一笑,“我要找出那个人!” 陶若一惊,怯怯的说道:“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凌梓非摇了摇头,往宫殿的另一边走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张婈心受到任何伤害,一定要查清楚才行,怎么会有一个人在冷宫里神出鬼没的!两人往里走着,陶若担惊受怕的躲在了凌梓非的身后,是不是的探出头看一看。 越到深处越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陶若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突然,两人身前,一道白色的影子飞过,陶若惊呼一声,带了哭腔,“啊!” 凌梓非虽然惊诧了一下,却没有被吓到,出声道:“你到底是谁?” 半空中传来一声,“你怎么不怕了?”是一个极其柔美的女声,听到这般动听的声音,就算看不到她的模样,也知道她必定是个绝色的女子。 “难道吓唬别人很好玩吗?”凌梓非没有被那曼妙的声音给勾了魂,只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可没有要吓唬你,是你被吓唬到了……”还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凌梓非冷哼一声,“你在冷宫做什么?有什么企图吗?” “你说呢?”女子反问道。 “在冷宫里的女人,难道你也是皇帝的弃妃吗?”凌梓非疑惑着说道,应该不会是张婈心的红颜吧!只希望不是! “那你呢?冷宫里的男人,还是这么丑的男人,难道是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戏谑。 “放肆,”凌梓非沉声唤道,这个女子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反驳,那就该是弃妃吧。“既然你是冷宫里的弃妃,我也就没话可说了,陶若我们回去吧……”说完,主仆两人就往外走去。 狭小的宫殿里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过,娇笑着,“真是个有趣的人……” 凌梓非和陶若快要到冷宫的大门时,听得外面传来尖细的一声,“哟,今日两位还挺精神抖擞的。”凌梓非眉心一蹙,止住了脚步。 “李公公就不要说笑了,今日这又是来送药了,还请进来……”又听得一个侍卫说了句,凌梓非疑惑的听着,有些不懂,公公送药?什么药?给谁的? 随后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就端着药往张婈心所住的内殿走去,因为凌梓非站在了另外一边,有着破烂的布帘挡着,所以他也没发现这边还有两人。 凌梓非先是一惊,准备跟上去,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被陶若拦了下来,“娘娘,您现在和侍卫们说的是你是皇上委任的大臣,要是被那李公公给瞧见了可是不好。” “也是,那我们偷偷去瞧一瞧。” 陶若这才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安,还是有些好奇。 凌梓非和陶若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内殿外,伏在门前,仔细的往内探听着,只听得李公公说话了,“张娘娘,该用药了!”尖细的声音快要刺破人的耳膜,这古代的太监可真厉害。 秋雨好像很是激动的说道:“公公,我们家小姐……” “秋雨莫多嘴,”张婈心止住了秋雨的话,让凌梓非更加的疑惑,秋雨是想说什么?随后又听得张婈心说道:“还有劳公公送药来了。” “还是娘娘知书达理。”李公公像是在笑。 随后就听得喝药的声音,秋雨又是着急的想要止住,“小姐……”可是张婈心还是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口气将药喝完。 秋雨随后说道:“小姐你……” “秋雨不要再说了,”张婈心没有任何语气,转而问道:“李公公,不知道皇上几时有召回臣妾的意思?” 李公公倒是叹息了一声,“唉,老奴也跟皇上禀明了此事,不过皇上最近国事繁忙可能一时也顾不上……” 张婈心应了声,那样的语气像是落寞无比,却让在屋外的凌梓非感觉到揪心的痛。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李公公想要离开了。 “秋雨送客。”张婈心吩咐了一声。 “是,小姐。” 凌梓非一听赶紧和陶若躲到了庭院中的假山后,眼睁睁的看着秋雨和李公公走了出去,心里像是五味杂陈,难受的厉害,听到张婈心想要被皇帝召回去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想比张婈心的落寞,自己反而更是悲痛,难道她还是喜欢着那个皇帝吗?可是皇帝不是将她的族人满门抄斩,将她打入冷宫了吗?为什么还要想回到他的身边去? 可是皇帝小子却没有杀她,将她打入冷宫,也让太监来送药,想来也是在关心着张婈心的,难道皇帝真的是看上了张婈心吗?难道喜好男人只是表面上做的秀而已?那其中是不是有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就在凌梓非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内殿传来一声,“你出来吧……” 凌梓非一脸忧色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眼睛也不再往张婈心那儿看,只是一味的躲闪。 “你都听到了。”声音淡漠如初,像是问,像是答。 凌梓非一抬眼,对上了那恍若星辰的眸子,却看到她也是一惊。 这个男子是怎么了?怎么会是那么受伤的表情?张婈心竟然觉得心底有一种莫名的痛楚袭来,却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18章 偏爱 凌梓非就在和张婈心对视一眼后,不再犹豫,拔腿就跑。 “你……”张婈心惊诧的出了声,可是也没有多说话。 “主、主子!”陶若先是一愣,也赶紧抱紧食篮就跟着往外跑,主子又是怎么了?难道张娘娘被召回去不好吗?那样的话,主子兴许每天都可以让张娘娘陪在身边了。 凌梓非觉得内心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样,痛的不行,想要远离这里,想要赶紧远离她。刚跑到冷宫的门口,就撞上了送完李公公的秋雨,两个人都被这撞击力给弹到了地上。 “哎哟!”秋雨痛呼了一声,一看原来是凌梓非,一脸惊讶,怎么这个男人还没走的吗?再仔细一瞧,发现他的眼眶似乎都红了!虽然有些青紫,但是还是隐隐约约有些异样的神情。不禁出声道:“你……” 凌梓非也没等秋雨说话,只是在呆滞了一刻后,赶紧爬起身就往外冲去。 秋雨也是不懂,随后就看得在后面跑着过来的陶若,两人相视一眼,也是有些不明白,随后见得陶若也跟着跑出去了,秋雨这才慢慢爬了起来,摸了摸脑袋,一阵疑惑,“怎么回事?” 而凌梓非红着眼眶就跑出了冷宫,漫步目的的向前奔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朝着四周看了一番,突然后背受到了一个重击,只觉得眼睛有些泛黑,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张婈心,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当凌梓非再醒来之时,只觉得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这……这又是哪里?”没有陶若在身旁,好像有些不适应。刚想起身,只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痛意,吸了一口气,“好痛……” “你醒了?”突然身边传来一声,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 凌梓非一惊,问道:“你、你是谁?”起身的动作慢了半拍。 “你不是说我是冷宫弃妃吗?”声音挨着很近,也足够动听,可是现在的凌梓非可没有这个心情。 “你不是冷宫里的人……”凌梓非有些不安,自己是在冷宫之外被人打晕过去的,可是这个女子居然能够出冷宫,所以不是弃妃!“这……这里是……”站直了身子后,想要知道这是被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冷宫!”声音又像远了去。 凌梓非眉心一蹙,“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把我打晕待回冷宫做什么?只希望不是要去伤害张婈心的人,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在冷宫之中神出鬼没总是不好的,而且张婈心似乎还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一想到张婈心这个名字,心底就像断了一根弦一般疼痛的厉害。 女子听到问话竟然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好听,“我想让你做个见证……” “见证?”凌梓非有些疑惑,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女子解释道:“你可听过民间传言‘洛安城中邀墨妙,京城之上婈心绝’吗?我可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洛安?邀墨?”听得凌梓非一头雾水,那究竟都是些什么?可是想了想也从那句话中能够知道一些了,“所以你来这儿是为了看张婈心?莫非你……” “对,我就是南宫邀墨!”女子的声音像是天籁一般。 凌梓非听完半天冒出了个字,“哦。” “你很奇怪,居然听到我的名字后一点都不惊奇?”女子听到凌梓非的回答有些失落的感觉。 凌梓非也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也听你说完了,让我回去吧!”什么妙绝,什么邀墨婈心,凌梓非什么都不想管,既然这个女人也没有对张婈心不利的念头,那就不关自己的事。现在只想在自己的床上好好躺一趟,梳理一下心情。 “不行,你是我们的见证人,所以你不能回去。”女子倒是不依不饶了。 凌梓非一听,眉心一蹙,还想强迫吗?“我说不去就不去,”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看张婈心啊!看到她就会心痛!“你要做什么事情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去!”正当凌梓非想走时却感觉到身上被点了几下,居然再也动弹不得!不会吧!真的有点穴这种坑人的事!凌梓非暗暗腹诽。 “我让你别走你就不能走……” 凌梓非叹息了一声,“我说,你这么擅闯冷宫若是被我说出去了,可是死罪一条,而且你还对……本大爷点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随后顿了顿,又说道:“所以我劝你赶紧放了我,我就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女子像是笑了,“你个呆瓜,还想威胁我吗?”本来看到他慌慌乱乱的跑出冷宫,因为奇怪就跟在他的身后,可是看到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差点还进了那个宫殿,才给了他一拳。 “呆瓜!我才不是!”凌梓非抗议道。 随后不待凌梓非反应,女子就拎起了她以飞速出了这乌黑的房子。凌梓非只感觉到双脚都腾空了,闭了双眼,一时也没有再说话,就怕惹怒这个女子就把自己给扔了下去。 “我说,你怎么闭着眼睛?”女子出声问道。 “我喜欢!” “你睁开眼睛!赶紧!”女子微微发怒。 凌梓非哪是这么软弱的人,这个女人不由分说把自己打晕还要自己做什么见证,鬼才听她的话呢!依旧紧闭着双眼不吭声。可是女子也不是那么对付的人啊,凌梓非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失了力,正迅速的往下坠,“啊!”凌梓非尖叫一声,睁开了眼睛,手脚在半空中乱挥乱舞。 随后一道清香扑面而来,凌梓非只感觉到一个身影靠了近来,衣领也被一个纤纤玉手给抓住了,下坠的速度也减慢了下来,“你……”凌梓非这才仔细一看,借着月光,女子姿颜美若天人,如果说张婈心的美是内敛含蓄的,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张扬肆意,眉如墨画,一双灵动的眸子明媚动人,精巧的鼻梁挺直,红唇不染而赤,白皙娇嫩的脸庞竟然未施粉黛。相比张婈心来说,这个女子的魅惑更添几分。 看到凌梓非眼中的惊讶南宫邀墨这才笑了笑,“呆瓜,你看过张婈心,现在也看过我了,你觉得谁更好看?” 凌梓非听到问话没有出声,将眼睛别了过去,让自己不再看南宫邀墨的脸。不为别的,就因为听到了那个让人心痛的名字。张婈心,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见你…… 可是时局容不得她多想,两人就已经降在了张婈心居住的内殿庭院之中,南宫邀墨直接朝里面唤道:“张婈心,你的意中人在这里,快出来!” 凌梓非听得这话愣了半天,意中人?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谁是张婈心的意中人,她的意中人在哪里?可是这庭院中,不是只有她和这个女人吗?难道是皇帝来了…… 就在凌梓非苦思冥想之际,内殿的门被打开了,当张婈心看到凌梓非的一眼时,只觉得一怔,“你们……” 凌梓非本是看着张婈心出来,听她这么一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已经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在坠落的一刻竟然害怕的抱住了她!还好死不死被张婈心看到了,“啊啊啊!不……不是你看到的这……这……不是的……”凌梓非赶紧松开了手,一脸慌张的就跟张婈心解释着。 南宫邀墨虽然因为凌梓非的举动感到不满,但是看到张婈心的容貌之后,说道:“我是南宫邀墨,洛安城的南宫邀墨。” 张婈心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凌梓非身旁的女子身上,只觉得这个女子国色天香,又想起凌梓非刚刚搂着她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生气,“我不管你是谁,只求别再来打搅我的清净。”说完,就想拉上门,不愿再看到屋外的两人。 “等等,”南宫邀墨唤道,“我让他来是为了做个见证。”随后转向哭丧着的脸的凌梓非说道:“你说一说,到底是谁更好?” 张婈心也停住了动作,看向凌梓非,心中竟然也有一种想要知道答案的感觉,却又暗自恼怒。 “这……”凌梓非一脸愁色,“我可以不说吗?”虽然这个南宫邀墨的确很美,但是自己的女神就是张婈心,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在自己心中绝对是最美丽的人! “不行!”南宫邀墨一口回绝。 凌梓非看向了张婈心,张婈心一愣,躲开了她的眼神。 “我……我觉得……张婈心你最美了……”像是忽略了庭院之中还有南宫邀墨一样,凌梓非呆愣愣的盯着张婈心说道。 张婈心听完瞪大了眼睛,那个呆子在说什么呢!不由得俏脸也是一红,心脏居然也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还好夜色已深,很难看出来张婈心神色的变化。 南宫邀墨此时不开心了,“你是偏心!”哼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让你做见证人了!”看到凌梓非一直注视着内殿里的人,更是恼怒不已,“你……”真是气死了,这个人居然这么偏心,自己难道不漂亮吗?居然还忽视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掌就要朝凌梓非打过去。 第19章 释怀 说时慢那时快,就当南宫邀墨的手掌挥将了快要下去之时,被一只纤细而有力量的手给拦了下来,“你……”南宫邀墨看到挡在凌梓非跟前的女子,更是恼怒,“你们两个就会偏袒对方!”一气之下将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气鼓鼓的看着张婈心身后的凌梓非,想要将她痛揍一番才能解心头之气。 “你让他做做见证人也已经做了,你也不必再为难他……”张婈心淡然开口,但是在身后的凌梓非听到这般话,内心一时喜悦得不能自已,张婈心她是不是在维护自己呢?所以在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哼!”南宫邀墨气得哼了一声,“你们都是坏人!我……讨厌死你了!”眼神直直的盯着张婈心身后的凌梓非,随后一提力,极快的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看到南宫邀墨走了,张婈心这才叹息一声,往身后看去,只看得凌梓非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你……怎么了?”可是眼前的男子像是傻住了一般,只是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也被他瞧得有些脸红了。 “我……”凌梓非刚想说话,就觉得独自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叫声,也是,吃了早膳后就没有吃东西了,现在还真有些饿,但那时肚子啊肚子能不能别让自己这么丢脸,还是在张婈心的前面!凌梓非的脸也是尴尬的红了。 张婈心听到了这声音,叹息一声,“你没有吃多西吧?” 凌梓非红着脸点点头,很想让肚子不再打招呼了,可是没法忍住,声音反倒是越来越大,叫嚣个不停。 “你随我来。”于是张婈心领着凌梓非进了内殿,往里一瞧,在摇摇曳曳的烛光之中还可以看到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盘,里面居然还盛放着一些红红绿绿的果子,“你先吃一些吧。” 凌梓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解决肚子的问题才是王道,随即就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上去,真是甜!随即凌梓非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张婈心在一旁看着也并未说话。 “秋、秋雨呢?”凌梓非问道,那个丫头不是一直随着张婈心的吗?怎么没有看到她? “她去睡了。”张婈心淡然开口道。 “睡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凌梓非惊诧的挠挠头,外面的确已经是星辰漫天,月色撩人了。 张婈心说道:“现在是子时。” “子时了!”凌梓非惊呼了一声,被那个女人打晕后居然一觉睡到了子时,真是服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没有睡呢?”凌梓非有些不解,这烛火似乎也烧了许久了。 张婈心不答话,她总不能说因为听到陶若说他不见了才担忧着睡不着吧! 凌梓非没听到回答也沉默了,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只好问道:“我说……你喜欢那个……”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着皇帝?”凌梓非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都快听不到了。 张婈心眉心一蹙,“为什么这么说?” 凌梓非也是更加的疑惑,那上午的事自己没有听错啊,这个女子真是说了想让皇帝召回去的话不是吗?怎么她现在却问自己呢?若是不喜欢他,又何必…… 看到凌梓非不吭声了,张婈心叹息道:“你或许误会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淡漠如张婈心,对于这种问题她本是不屑于解释,可是如今,在看到凌梓非站在庭院中悲伤的神情之后,竟然很想将事实说清楚,为了……不让他误会……但是一想到还牵扯了很多的事情,张婈心还是没有办法将一切实情说出来。 “所以……你不是喜欢他对吗?”凌梓非听到张婈心的回答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所以她不是喜欢皇帝,而是另有隐情?也是,皇帝将她们一族满门抄斩,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喜欢他?难道是为了复仇吗?凌梓非觉得内心一紧。如果张婈心想要报仇的话,是不是想要刺杀皇帝啊…… 张婈心看到他也吃了几个果子,说道:“你回去吧,陶若也很着急了。” “你……”凌梓非思虑了半天,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出冷宫?” 张婈心听得一怔,却沉默不语。 “如果你想要这样的话,我……我会帮你……”凌梓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如若张婈心想要出了冷宫,以自己的太后身份还是可以让她出去的吧,但是她要刺杀皇帝的话可不是会让她也死去吗?凌梓非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不行,自己一定不能让她那么做,直接带她出宫吧…… 张婈心眉心又是一蹙,冷声道:“这些事你不用管。” “我……我带你出宫,不要在这里呆了好吗?”凌梓非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婈心,虽然后者被这番话给震惊了片刻,但还是摇了摇头。凌梓非一脸疑惑,“为什么?” “说了着一些不用你管,你赶紧回去吧……”张婈心起了身,也下了逐客令。 “可是……”凌梓非还想再说,却被张婈心推出了门外。 “走吧,陶若还在四处寻你呢!”说完,就将内殿的门给关上了,任凭凌梓非敲打着房门叫唤,张婈心用身子抵在了门上,“赶紧走,我要睡了!” “张婈心,我……”凌梓非欲言又止,看着紧闭的门,叹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迫你,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咬着下嘴唇,看到屋子里的烛火也灭了,凌梓非这才慢腾腾的往回走去,可是还是一脸不舍。张婈心,我是不会让你做傻事的!你要给我好好活着,以后的幸福都由我来给你吧。 于是凌梓非拖着步子往冷宫外走去,在大门前遇上了两个侍卫,两侍卫自从受了赏后,都是极认真的站守岗位,突然在这么个大晚上,大人居然从冷宫之中出来,这可不得了了!今早上不是看到大人出去了吗?怎么…… 侍卫一脸难色的看着走出来的凌梓非,“大人,您这么晚了还在……”从今日早上看来,大人绝对是喜欢上了冷宫里的弃妃,虽然她是美若天仙,可是毕竟是皇帝的妃子,怎么可以…… 凌梓非知道侍卫的话中有话,也不见怪,毕竟自己一身男子的装扮,又在冷宫之中呆了这么晚,肯定是惹人怀疑的。不过这些怀疑对凌梓非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她本就不在乎,但是张婈心呢?岂不是给她增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笑了笑说道:“今晚路过这里,突然发现有一道黑影钻了进来,一时奇怪也就跟着进了,搜寻了一番也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或许是我眼花了……” 两侍卫都是一惊,“原来大人是为了冷宫的周全啊,小人真是……” “诶,不要这么说,我也是唐突了。”凌梓非浅笑着,温润如玉,“还请两位好好保护好冷宫,我也好给皇上禀明你们的功绩啊……” “大人真是客气了。”两个侍卫一听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凌梓非抬腿就走。 “恭送大人……” 当凌梓非快要走到东昭殿之时,只见得一群身影奔了过来,慌乱之间还听得陶若叫唤了一声,“主子!”就见得陶若等一众侍卫婢女围了过来。 陶若已经是泣不成声,“主子你去哪里了?可有伤着?陶若真是……好害怕……”看到主子完好无损,陶若心里也是安了些。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凌梓非有些歉意,今晚的事也不愿意说出去,总觉得需要保密。虽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给打了一下,也无伤大碍,她也只是顽劣了一些,居然只身一人跑到冷宫来,和张婈心比美,真是让人无奈。而且如果说了出去,又怕牵扯到张婈心,所以还是隐瞒好了。 “主子你回来就好,陶若真是开心……”看到主子也不想说出来原由,陶若也不想再问,只要主子现在好好地就没事,就不会担心害怕了。之前找遍了皇宫也没有看到自家主子,真是急切不安,还觉得是自己的失职才让主子失踪的。 “恩,我们回去吧。”凌梓非笑了笑,吩咐着众人。 “是。”一众侍卫和婢女都随着凌梓非往东昭殿走去了。凌梓非和陶若进了大殿,凌梓非有些担忧的问道:“此事没有告知皇上吧?”就担心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会对张婈心不利。 陶若回道:“陶若差点就去禀告陛下了,还好主子回了。” “那便好。”凌梓非松了口气,只要皇帝不知晓也就好了,但是她去不知道皇宫之中眼线繁多,即使陶若不去告诉皇帝,皇帝也能对她的行踪掌握的彻彻底底呢?毕竟他是皇帝,可以大门不迈知晓一切啊…… 第20章 招惹 一大早上凌梓非就领着陶若带着食篮往冷宫去,陶若也只能在凌梓非身后悲叹,主子见了张婈心以后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每天都要往冷宫里跑上几次,而且对张婈心也是极好的,真是看不懂……莫非主子真的喜欢上她了!不会吧!不会的!陶若赶紧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再说主子也是女子,应该只是因为张婈心身世可怜,主子才对她那么好吧…… 四人像往常一样用过了早膳,可是凌梓非还想要留下时却被张婈心轰了出去,只好提着食篮无精打采的往外走去,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张婈心接受自己啊! 就当凌梓非低垂着头走出了时,迎头撞上了一个人,凌梓非一时恼怒,抬起头就骂道:“你谁啊!走路不长……怎、怎么是你!” 被凌梓非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凌梓非整过的李婧媃! 只见她今日一袭绛紫色的衣衫,奢华艳丽无比,身后跟了一些侍从婢女,这排场是要做什么去? “皇、皇上!”其实那一次被凌梓非整过之后,李婧媃就派人去找皇帝了,只是皇上说是有事也没有再来见她,所以她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拓跋庚扈,于是还是认为凌梓非就是皇上。只是想不到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凌梓非先是一惊,原来这个女人还没认出自己啊!这皇帝是不是也太敷衍了,不过一想到与她为敌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好事,所以凌梓非回道:“原来……是爱妃啊……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除了冷宫就没有别的地了,难道李婧媃是来看张婈心的!在御花园那次听到的来看,李婧媃不应该是讨厌张婈心的吗?怎么会来这里找她! “爱妃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在这里?”李婧媃也是疑惑万分,难道皇上真的故意留着张婈心,是因为喜欢她? 凌梓非觉得李婧媃一定是有目的的,所以如果告诉她自己是为了张婈心的话,引起嫉恨可就不好了,那她可能还会对张婈心不利,于是说道:“朕来这里只是因为觉得这儿安静罢了,今日竟然遇上爱妃了,要不和朕走一走?”要引开她,不能让她接近张婈心半步!不管她是什么企图! 李婧媃一愣,随即又媚笑着走近了凌梓非,“皇上,你真想让臣妾陪你走走?”或许皇帝真的只是喜欢这里的环境罢了,上次的事也是因为国事繁忙,所以李婧媃也不想往冷宫去了,既然可以和皇上散步,那可是难得啊!皇上果真是喜欢自己的吧! “是的。”关键是不要让她进冷宫! 随后李婧媃就赶紧靠了过来,凌梓非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女人也太直接了吧!想推开她却又没有办法,只好被她黏着,“那……爱妃我们走吧……”随后艰难的跨开了步子,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这个女人都快要挂在自己脖子上了! 陶若站在两人的身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李贵妃将自家主子当成皇上了,若是被皇上知道可是不得了了吧!随后自己手中的食篮也被李婧媃的两个丫鬟夺了过去,说是要帮自己拿着,真是尴尬的不行。 一行人走到了御花园,凌梓非远远地看到一群妃子在那木亭里,心中暗叫不好,虽然说上次皇帝没有责罚自己,但是可以知道,惹怒李婧媃自己也绝对不会好过,所以让那群妃子看到自己和李婧媃在一起,那就说不清楚了,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凌梓非赶紧转身对李婧媃说道:“爱妃,朕刚刚想起还有一些要事没有处理,所以不能陪爱妃了……”说完就想走,就被李婧媃拦了下来。 “皇上,你……是不是讨厌臣妾?”李婧媃一脸可怜兮兮,拉住了凌梓非的衣袖,为什么皇帝这就要走? “没、没有啊,爱妃你想多了!”凌梓非挤出了一抹笑,实在是勉强了。 李婧媃依旧不依不饶,“那皇上为什么不愿意和臣妾多呆一会儿?” “我……朕是真的忙,要不是政事多,早就可以和爱妃……”看到凌梓非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婧媃这才娇羞一笑,她知道皇上想说什么,这样看来真的是国事繁多了!既然这样,也不能再拦着皇帝,否则就是干政了。 看到李婧媃松开了手,凌梓非这才缓了口气,随即又笑道:“爱妃,朕今日就先走了,之后有时间一定会去看你的!”说完,提步就往回走去。 只留得李婧媃和一众侍女侍卫留了下来,一个侍女不甘的说道:“主子,你为什么让皇上就那么走了?” “不打紧,马上派一个侍卫到冷宫守着,若是再看到皇上进去,马上跟我禀报!”李婧媃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神色也变得淡然。如果让她知道皇上真的是要见张婈心的话,她绝对不会罢手的!若是使人跟着皇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让人守在冷宫了。 凌梓非好不容易回到了东昭殿,心力交瘁,怎么就那么巧还撞见了李婧媃。她往那儿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看张婈心。自己也是知道的,即使妃子被打入冷宫,这些人还是会使尽全力折磨她们,所以自己是不能让张婈心受伤的!不过李婧媃去冷宫究竟想做什么?羞辱?打骂?上一次她在御花园不是说和张婈心不是什么好姐妹吗?怎么又去冷宫呢? 越想越觉得有些担心,虽然张婈心看起来武功很好,但是后宫里的女人总是会使些阴险毒辣的招数的,不得不防啊!而且李婧媃既然想去的话,肯定还是会去的。随即看着陶若说道:“这东昭殿可有值得信赖的人?” 陶若先是一惊,随即也知道主子是有难事了,回道:“陶若知道有两个侍卫是对主子忠心耿耿的。” “哦?快快说来……”凌梓非赶紧说道,还有两个人对自己忠心不二?虽然知道自己是太后娘娘,但是那一些人不都应该是向着皇帝的吗? 陶若笑了笑,知道凌梓非有些疑惑,“其实这两个侍卫是主子从娘家带来的,在主子十岁之时曾经救过他们,所以他们是不会背叛主子的!” 凌梓非愣了愣,原来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是善良的啊!不过有人能够忠心于自己就好,这样倒是帮了她很多忙,于是凑到陶若耳旁说道:“……” 陶若听完蹙紧了眉心,“主子这样做能行吗?” 凌梓非笑着,吩咐道:“就按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 “是……”随后陶若就出去安排了。 正当凌梓非想要休息片刻时,只见得一个身着蓝色衣裳的婢女走了进来,禀道:“太后娘娘,内务府的韩公公来了。” “哦,赶紧让他进来。” “是。”婢女退下了片刻后,就领着韩公公一群太监走进了大殿,“娘娘,韩公公到了。” 凌梓非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太监说道:“韩公公,衣裳可是做好了?” “回禀太后娘娘,正是如此,还请太后娘娘过目。”韩公公这一次来看到太后凌梓非的穿着也是惊讶了一番,不管怎么说都像个男子一般,虽然衣裳是他们内务府制作的,但是给图纸的也是太后娘娘。不过太后娘娘两次给的图纸是大相径庭的,像第一次的就是她今日穿的,但是这一次却…… 凌梓非走了近去,看到太监们端着的盘子里的衣裳,点了点头,“真是不错……你……那谁,麻烦你赶紧拿些银子赏赐给韩公公。”凌梓非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除了陶若以外的婢女,真是无奈。 那个被凌梓非使唤的婢女也是尴尬不已,这太后娘娘真是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还对自己用了“麻烦”这个词!“是。”随后就进了内殿,不一时就拿了一些银两出来,将这些银两都送给了韩公公。 韩公公也是满脸堆笑的接过,“谢谢太后娘娘打赏,奴才这就告辞。”看到凌梓非点了点头,就招呼着一种太监退了下去。 凌梓非看到摆在桌上的衣裳,心里也是万分欣喜,这内务府可真是够效率!不愧是皇宫的做工,这衣裳可真是精巧绝伦!随后拿起了一件粉色的衣衫,啧啧的赞叹了一番,“给张婈心穿一定很好看吧!” “你说给谁穿?”这欠揍的声音,不是拓跋庚扈是谁? 凌梓非一回头,发现拓跋庚扈已经屏退了婢女,只身一人站在了殿前看着自己。凌梓非有一种被他盯得怪难受的感觉,于是侧过了眼睛说道:“皇儿来东昭殿有什么事?”虽然皇帝并未对自己又做什么狠辣的事,但是一想到张婈心一家被满门抄斩就没有办法不讨厌这个男人! “儿臣无事就不能来看望母后吗?”拓跋庚扈一脸淡漠,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居心。 凌梓非决定静观其变,放下了手中的衣衫,坐回了软榻,也是顶着拓跋庚扈不说话,看你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好吧,朕就说正事……” 第21章 出宫 正事?这一说法让凌梓非一惊,首先自己只是一个挂名的太后娘娘,有什么事要皇帝亲自过来说呢?难道他是为了张婈心的事情?但是自己这么多天都在冷宫进进出出,皇帝不管如何应该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一直不说这件事凌梓非就是觉得他不在意的,但是今天这么突然的来到东昭殿又是为何?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是知道凌梓非与张婈心之间的事情和她对自己的敌意,所以他也没有来多招惹凌梓非,也对她们的事情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母后,朕的确是来让你帮朕做一件事的。”看到凌梓非一脸疑惑,拓跋庚扈直接进入了主题。 “什么……事?”让我帮皇帝小子做一件事? “朕希望你能够回一趟凌家。” “省亲!”凌梓非叫道,这皇帝突然要求让自己回去其中一定有原因的吧,“你想要我做什么?”省亲不可怕,还可以出皇宫,但是自己本就不是凌梓非,要是露馅了可怎么办!父母不是最清楚自家孩子的性子的吗?要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可不得了了!而且最让自己牵挂的就是冷宫里的张婈心,现在让自己出宫,那张婈心怎么办?如果李婧媃去找她麻烦可不是糟了! “转交一封信给鲁国公。”拓跋庚扈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似有些危险的说道:“并且你不许看,也不能让其他人抢走,否则必遭大祸。” “那我能不去吗?”凌梓非皱紧眉头,什么玩意儿!让自己像个仆人一样听候差遣!虽然不是真正的太后娘娘,但是好歹是个有身份的人,转交一封信,以为自己是信使啊! “不能。”拓跋庚扈一口回绝,这个女子居然还敢忤逆自己了,真是胆大包天。 凌梓非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拓跋庚扈微微蹙了蹙眉,这凌梓非自从变了一个人后,还敢跟自己提条件了!一咬牙,回道:“朕可以许你在宫中的一个要求。” “什么样的要求都行吗?”凌梓非心里暗喜,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在这个小狐狸的面前一定要更狐狸,在狡诈者背后一定要更阴险,否则就别想在这皇宫里处了。这是凌梓非这么多天来得出的结论,皇帝小子城府深不可测,跟他斗是没有胜算的。 拓跋庚扈有些怒气了,“难道朕说的可以不当一回事吗?” “这倒不是,只是哀家不知道皇儿的底线……”凌梓非暗示了一下,希望拓跋庚扈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说法。 “哼,朕的底线就是包括冷宫里某个人的事情也可以答应。”拓跋庚扈知道凌梓非想要什么,于是就说了出来好给她一个心安。 凌梓非先是愣了一下,果真这皇帝知晓一切了,随即转而笑道:“那好,我就领命了!”一想到能够实现那个愿望自己就不能不开心啊! 美人你就等着我回来,我一回来就带你离开冷宫…… “那好,即日就出发吧,你需要带多少侍从?”拓跋庚扈语气淡然,既然她爽快的答应了也就不必多说,这一趟必定是有凶险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护她的周全。 凌梓非一听,也知道了皇帝交代的事有风险,挑了挑眉说道:“一个也不要。”看出了拓跋庚扈的惊讶,解释道:“皇儿可知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要是我领着一群侍从招摇显摆的回家省亲,那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某些人贼心昭然可不是误了你的事?” 拓跋庚扈不禁笑了,想不到凌梓非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子了,现在的她与之前有太多的不一样,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凌梓非更值得自己欣赏,“那你就孤身一人?” “当然不是,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要是真遇上了什么祸事,可不是我能应付的来的,所以我会和陶若一起坐一辆不招摇的马车回去,皇儿你给我委任两个高手暗中保护就好了。”凌梓非也不傻,知道这一次回家肯定是祸患连连,皇帝小子可不会让自己做些无用的事,既然那一封信那么机密,肯定也是有人暗中觊觎,倘若这一回去还把自己的命给丢了岂不亏了! “好。”拓跋庚扈点了点头,满足了凌梓非的要求,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没有后宫女人的虚荣心态,知道不应该带着一群人回去,也知道保命留个后手,倒是有些谋略。若是男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可惜只是个女人…… 凌梓非“恩”了一声,突然想起某件事,问道:“皇儿你刚刚说让我即日出发?” “正是如此。” “还好不是……即刻出发……”凌梓非念起了心中的那个女子,若是不把一切交代好,她也会不安的。 拓跋庚扈轻笑一声,“朕等会会安排一辆马车,你和陶若就先准备好吧。”随后就出了东昭殿。 凌梓非端起了小桌上的一杯茶,用杯盖拂了拂茶末,抿了一口茶水,凉了有些苦涩,一双眸子呆了片刻,叹息一声,自己的命大,一定可以回来带张婈心出来的。 不一时陶若进来了凌梓非也没有发觉,“主子……”陶若唤了一声,主子怎么发呆了? “哦,陶若,你回来了,”凌梓非放下了茶杯,起了身走到陶若跟前,“刚刚皇帝来了。” “皇、皇上?”陶若惊呼出声,每次皇帝一来陶若就会觉得有些不好的事,这一次又跟主子谈了什么呢? 凌梓非点点头,“陶若,你要收拾一番行礼,我们要回凌家了。”顿了顿没有理会陶若的疑惑又说道:“吩咐一个婢女在我离宫的几天每日给张婈心送上所需的膳食。” 陶若虽然一时有些难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怎么突然就要回去呢?“主子不要跟张娘娘道别吗?这些衣裳……” “不了。”凌梓非敛了敛眸子,现在去见她肯定会舍不得走吧,也该让自己清醒一下头脑了,对张婈心太过的迷恋,只会让自己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而现在没有将张婈心带出皇宫时,一切都需要考虑周到,不仅要跟这个皇宫斗,也要跟自己斗。为了张婈心,她凌梓非不管什么刀山火海都会去闯,只求她一笑而已,“那两个人安排妥当了?” 陶若应了一声,凌梓非这才松了一口气,张婈心,好好等着我回来…… 随后陶若就下去了,凌梓非一凜神,蹙起了眉心,怎么会这样,还没有出发,担心的不是其他,而是心底那种极不想离开的冲动让她有些落寞,到底该怎么办,说服自己离开她呢?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伺候皇帝身侧的李公公就来了东昭殿,陶若也已经准备妥当,凌梓非从李公公那里接过了一个用蜡黄纸封好的信件,随即两人也没有磨蹭便上了马车,一行三人,凌梓非、陶若和马车夫就出了皇宫。 一路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凌梓非也从陶若那里了解了关于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的性子和习惯,要是多留心假装一番应该也是能过二老的眼睛吧,凌梓非虽然自我感觉演技不是很好,但毕竟也是地球的现代人,还能很丢脸吗?装也只要这几天就好了,凌梓非自我安慰道。 赶路也赶了有几个时辰了,这凌府是不是也有些远啊,凌梓非烦闷不已,“陶若啊,还有多久才到?” “还需要半天……”陶若答道。 “不会吧,怎么这么远!”凌梓非叹息了一声,虽然宫外的风景很是让她新奇,但是一直这么赶路真的是无聊透顶,听陶若说,凌府不在皇城之内,而是建在了须弥山的半山腰上,主要是凌楘檀喜清静,“我说陶若,我有些渴了,有水喝吗?” 陶若摇了摇头,拉开帘子往外瞧了瞧,笑着说道:“主子,我们路前方有个茶馆,要不主子下马车歇一歇?” 凌梓非赶紧点点头,坐了这么久马车总感觉有些犯恶心了,随即陶若就招呼着马车夫停了下来。 凌梓非和陶若下了马车后,就看到前面有个用草棚搭建的茶馆,在柱子之上还挂着一个木质的招牌,上面刻着“茶”字,在这山林之间也别有一番趣味,凌梓非见得茶馆里也坐了几个人,随即信步就往茶馆走去,陶若吩咐好马车夫也跟了过去。 两人坐在了靠里的一桌,点了一壶茶水和一些小点心,凌梓非拿起一颗花生就放进了嘴里,好咸!赶紧吐了出来,这果真不如皇宫之中,这咸味都快要把凌梓非给咸哭了,就算只是一个小茶馆也不能这样啊!凌梓非一脸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 陶若看在眼里,也是在心里叹息,还是喝完茶水赶紧赶路吧…… 凌梓非喝了口茶水,就听得邻座在闲聊,看得那几人的装扮,也是江湖人士,随身配着刀剑,说话也是大大咧咧没有任何拘谨。 “方兄,听说上一次你与孔雀宫的裴一月交战,可有看破他们的招数?”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汉子问道。 被称为方兄的人是个粗犷的男子,身着一袭青蓝色袍子,只见他摇了摇头,“朱兄真是折煞兄弟了,那孔雀宫里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有那么容易看破他们的招数呢,说来也惭愧,不过几招,兄弟我就败下阵了……唉……” “方兄已经是高手了,难道孔雀宫真有那么厉害!” “唉……” 第22章 拜师 凌梓非在一旁也是听了一些,孔雀宫究竟是什么?听他们那么一说倒是挺厉害的,不过那一些都是江湖之事,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喝完了茶水也该走了,随后示意了一下陶若,自己就朝马车走去,向后看了一眼,只觉得坐在靠近里面的白衣人有些奇怪,即使到了茶馆也带着斗笠,脸庞被白纱所遮也看不清楚面容。随后摇了摇头,没趣的上了马车。 陶若付好了钱,也跟着自家主子去了。两人上了马车之后,凌梓非一脸烦闷,一想到还有半天路程她就没有办法想像,但是再在这里耽搁也是无用的,于是招呼马车夫就出发了。 “驾!”马车夫唤了一声,垂下了窗帘,凌梓非觉得有些犯困,可是还有重要的信要交给凌父,凌梓非就没有要睡下去的勇气,只要信件没有交给他,自己就不能松懈下来。 在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中,凌梓非觉得烦闷无比,只觉得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夫在外面低唤道:“娘娘,好像前面山石崩塌了!挡了去路,我先下车去看一看……”随后就听得马车夫下车的声音。 “崩塌!”凌梓非惊呼一声,不会吧,就三个人在这山林间行走,若是又遇上崩塌可怎么办?凌梓非有些泄气了,真是可恶,居然让我来送信,还没遇上什么贼人,到时要被这不可抗力事件给折磨死了! 陶若也是担心不已,看了眼自家主子,说道:“主子,你在这儿歇会儿,我也去瞧瞧……”得了凌梓非的回应后就起身下了马车,随后也跟着马车夫去了。 凌梓非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发泄一番,对了,就是那封信才让自己摊上这个倒霉摊子的,那该死的皇帝小子不让自己看,自己偏要看,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了那个蜡黄纸封好的信件,眼神一凛,想到,虽然他说不让自己看,但是现在看了他也不会知道,哼哼哼,我凌梓非倒要看看这是一封什么机密的信! 随即就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右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白纸,白纸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梅花印,正打算打开来看一眼就听得陶若唤了一声,“主子,好像今日过不去了……”就听得陶若走过来的声音。 凌梓非一惊,赶紧将信封白纸随便塞进了自己的左右两边的衣袋里,准备回一句时听到了陶若大呼了一声,“主子!”就见得一个黑衣人冲进了马车里,在凌梓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对着她的脖颈处就是一掌。 凌梓非觉得疼痛万分,随之就失去了意识。 天色已晚,月色清幽。 凌梓非觉得意识渐渐有些清晰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得有些不真切,就听得陶若焦急的唤声,“主子,主子你醒了……” 凌梓非紧紧闭了一下双眼,随后睁开了眼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动了动脑袋,只觉得脖颈处还有一些疼痛,痛呼了一声就随着陶若伸过来的手坐了起来,再看一眼周围,只见得四周陌生无比,像是一座破庙,到处都是灰尘,而且还有一个白衣人坐在一旁生火,因为背对着凌梓非,所以她看得不清楚。 陶若听到问话,回道:“主子,那时有一群黑衣人想要杀你,可还记得?”陶若现在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后怕。 “杀我……”凌梓非瞪大了眼睛。 “是的,还多亏这位小姐救了我们,将黑衣人都打退了。”陶若有些感激的说道。 “小姐?”凌梓非一愣,随后朝那个在生火的人看去,原来是一个女人啊!可是怎么觉得好像看到过,又看到了她放在身旁的斗笠,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茶馆遇到的那个人!既然她救了自己,当然要道声谢了,“小姐,真是谢谢你救我一命……” 那个白衣女子笑了一声,回过头来,怎么那么面熟!“你醒啦!” “你……你是……南宫邀墨!”凌梓非又是一惊,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她!而且还被她救了! “记性不错。”南宫邀墨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感觉很开心,“被打的地方还疼吗?” 凌梓非摇了摇头,心中早已布满了疑惑,首先黑衣人来杀我,那皇帝安排的两个高手在哪里?然后在茶馆遇上了南宫邀墨,又在之后被她所救,难道她一直在跟着自己?对了,信!随后神色慌张的摸了摸怀中,什么也没有!“信……信不见了……”凌梓非眉心紧蹙,随后又看向陶若,“你可看到了我的信?”因为此事的保密,所以凌梓非并没有告诉陶若关于信件的事情。 陶若看到凌梓非焦急的神色,也是着急,“没有啊,主子,是什么信?” 糟了,信还是被人抢走了!凌梓非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喂,呆瓜,你们再嘀嘀咕咕什么呢!要不要吃些东西?”南宫邀墨看到两人一直在说话又是不开心了,主要是在生气凌梓非的注意力一点都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难道除了张婈心以外,他觉得自己连婢女也不如吗? 凌梓非回过了神,心神有些不安,哪还吃得下东西,于是摇了摇头,既然这个女子救了自己,那么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想追究,但是这破庙里只有三个人,“马车夫呢?” 陶若的眸子黯淡了下来,说道:“他为了保护主子,和黑衣人打斗在一起,不幸……不幸……”陶若真的很是害怕,那个时候只见血腥染红了一地,还好主子没有事情,可是一想起那个马车夫,陶若还是很伤心,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凌梓非蹙紧了眉心,安慰道:“陶若不要哭,这个时候我们能够活下来便好,便是他的心愿,若是此时软弱了,那他在天堂之上也会恨我们的。”随后顿了顿,心里也是难过,“我们回去一定要祭奠他的亡魂。” “恩,主子你说得对,陶若不哭……”陶若抹了抹眼泪。 随后凌梓非看了看南宫邀墨,只见得那个女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南宫小姐,这是哪里?” 南宫邀墨听得这么一问,收敛了一下心绪,回答道:“这是须弥寺,不过已经败破不堪了。” 凌梓非点了点头,既然是须弥寺,那么距凌府也就不远,但是信件已经丢失,又怎么回去交代呢?而且那里也是山石崩塌,也过不去。虽然现在出了皇宫,但是自己不可能放下张婈心……一时所有事都压在了心头,让凌梓非有些喘不过气。 “你们到底是去哪里啊?”南宫邀墨问道,“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追杀你?之前你在皇宫里呆着不是很好吗?” 凌梓非苦笑了一声,被她这么一问,她也不知道答案了,可是即使知道,也是苦涩无比…… “主子……”陶若有些担忧,主子自从醒来之后就变得有些落寞,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经历了那么一些,主子应该是累了吧。 此时的凌梓非烦闷不已,从一堆稻草之间爬了起来,发现外面已经是夜深了,敛了敛心绪,看向南宫邀墨,“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你,我凌……独孤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凌梓非思虑了一下,还是不要说真名好,毕竟在宫外,一切都得小心谨慎,若是不小心泄露了身份也是麻烦。 陶若站在凌梓非身后也是惊讶了一番,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主子的想法就是陶若的信念,所以她不会质疑,主子这么说必定有她的道理。 南宫邀墨撅了撅嘴,喃喃念道:“独孤剑……”这个名字好生霸气,却和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哥儿不相符,有一个‘剑’字,却什么武功都不会,真是个呆瓜!想了想,既然这个呆瓜这么有趣,要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独孤剑我看你骨骼不错,要不你拜我为师怎么样?” “拜师?”凌梓非张大了嘴巴,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对啊,想必你现在该知道我有多么厉害了吧,要不要跟我学功夫?”南宫邀墨勾起了一抹妩媚的笑意,要是这个模样被男子见了,不知道该有多少人会拜倒在这石榴裙下,不过凌梓非是女人,虽然是个喜欢女子的女人,但是怎么说也是专一不二的人,所以即使对着这么倾国倾城的女子,凌梓非只觉得她美艳动人,但是并无其他。 “这……”恐怕不行吧,自己的身子虽然说不上差,但是也能感觉得到并没有练武的资质,因为凌梓非本来就是有些笨手笨脚,而这个身子也更是迟钝,要说练武,不如去躺一觉来的快活,“也不是觉得你不厉害,只是我自己能够知道自己的身子,并不适合做那些事情。”凌梓非觉得自己本是思想派,又怎么能够成为行动派呢? 南宫邀墨还是不死心,“可是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可是拜师之事实在是重大无比,要是收了我这么一个手脚呆笨的人,岂不让人拿这个当作你的笑柄?到时可……” “我不怕这些,所以你就拜师吧!” 第23章 利用 凌梓非很是无奈,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拜师,我还要……”回宫吗?只要回宫恐怕就是死路一条,将那么重要的信件给别人抢了去,那皇帝不知道会有多生气了。可是张婈心还在宫里,自己怎么舍得留下她一个人在冷宫里备受折磨呢? 南宫邀墨眉心一蹙,语气有些微微的怒气,“你是还想回皇宫吗?” 听到这般问话,凌梓非无言,只能默然的点了点头,即使会有万重困难,也要回去不是吗?一开始来到这个异世界,只想保护好自己的性命,现在连这个最该珍惜的东西也要被自己舍弃掉吗? “那好,即使如此你也要拜我为师!”南宫邀墨虽然心中有些难过,但还是倔强的说道,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头所念,只是一味的想与这个男子靠近一些。 凌梓非一惊,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绝世的女子,只见得她眼里有着一种坚定,却还是看不清晰她的情绪。 “皇宫之中步步惊险,要是你成了我的徒弟,我倒是可以保护你不是吗?” 惊险……保护……凌梓非的心头有些疼痛,可不是吗?回去可能就是命途多舛,自己怎么可以让陶若和南宫邀墨因为自己而受伤呢?绝对不可以!陶若本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对自己来说她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不能带她一起回去!南宫邀墨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皇宫里也绝对不缺乏高手。所以这一趟只能自己回去…… 看到凌梓非表情变幻不止,南宫邀墨大概猜到了凌梓非放心不下的事情,于是说道:“我要的东西是不可能放弃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拜师吧……” 凌梓非也知道拗不过她,现在的情形只能先妥协一番,待她们没有留意之时再走,否则陶若是不可能放自己走独自留下的,南宫邀墨也是也是个武林之人,若是现在就想走,她可能也不会放人,说不定又把自己给敲晕了…… 所以凌梓非考虑了一番,决定拜师了,不管如何,她都要回皇宫见张婈心一面!“好,我拜你为师。” 身后的陶若听得也是一惊,主子你可是太后娘娘啊,虽然这个女子又是个绝色美人,但是主子你不是有张娘娘了吗?可不能再被迷惑了! 南宫邀墨听到了凌梓非的回答,也是一阵高兴,笑着说道:“那你应该……行三跪九拜之礼……” “主子,万万使不得!您……您是金贵之身,若是行礼岂不……”陶若一听,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可理喻,赶紧劝道。 凌梓非也是一阵无言,沉默了片刻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拜师了,打死都不拜!” 南宫邀墨一撅嘴,点点头,“好吧,那就这样,反正你现在就是我南宫邀墨的徒儿了。”本还想享受一下成为师父的待遇呢,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总归是收了徒儿了…… 正当南宫邀墨想要继续说话之时,只听得屋外传来低哑的一声,“芳情雀艳若翠仙……” 南宫邀墨怔了怔,看着凌梓非两人说道:“独孤剑你和陶若就在这里歇着,我去去就来……”随后身形一闪,就往寺庙外飞身而去。 看到南宫邀墨走了,凌梓非敛下心神,回过头向陶若看去,“陶若,你……喜欢这宫外吗?” 陶若被突然问得有些不解,“主子……” “这一次能够出宫是很难得的机会,所以……陶若你就留下来怎么样?”凌梓非说话的时候不带有一丝语气。 陶若先是一惊,随后看向主子,“主子,我们是不回去了吗?”虽然在皇宫之中时自己一直想着要出宫,可是也知道那并不容易,但是自从自家的主子变了一个人之后,倒是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却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这么早,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是……是吧……”凌梓非不知道该不该明说,可是陶若这个傻丫头,一定会跟着自己回去的吧…… “若是主子不回去,陶若也不回去了……”陶若看着凌梓非,笑得很是温暖,让凌梓非总觉得心间有一种被触及到的暖意,不由得红了眼眶,伸出右手想要抹一抹眼睛,却在衣袖里瞄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白纸,对了!信! 那时慌忙之间,似乎自己把信件藏到了右边的衣袖里,而把信封藏到了左边,赶紧从衣袖里拿出了白纸,只见上面的梅花印还在。松了一口气,再一探左边的衣袖,只发现那信封已经不在了,看来是被那黑衣人拿走了…… 凌梓非彻底放松了下来,还好还好,信还在…… “主子这是找到信了吗?”陶若看到凌梓非激动的模样,问道。 凌梓非点了点头,还好自己从信封里拿出了信,不然就真的被黑衣人拿走了。可是黑衣人既然拿走了信封,就肯定知道信件不在了,可能还会来抢!既然都拿出来了,不如看完记住内容,然后毁掉信就好了…… 凌梓非觉得此法可行,于是摊开了折好的白纸,看着白纸,凌梓非觉得当头一棒,纸上没有任何字,连墨水也没有一滴!难道被人掉包了?可是掉包的话不会把信封带走的…… 凌梓非将纸翻来覆去,除了那个梅花印别无其他,难道梅花是暗号?可是那也应该向内折啊!可是又不能确定…… 看到自家主子接近疯狂的状态,陶若也凑近看了看凌梓非手中的白纸,“这不是皇上御用的梅花信纸吗?” “御用的梅花信纸?”凌梓非一阵疑惑。 “是的,这张纸上有梅花印,皇宫之中只有皇上能够用这种信纸。”陶若答道。 凌梓非蹙紧眉心,这张纸上有梅花印,也就是只能由拓跋庚扈用的信纸,所以黑衣人不会有这种纸,更不会是掉包!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并没有打算让自己送信,而是用自己当饵,暗中已经做好了一切…… 一想到这些,凌梓非就觉得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皇帝,居然敢利用自己,还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帝,你只是一个挂名的太后娘娘,他是万人之上的君主,而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有什么能够相比呢? 想到这些,凌梓非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回宫是不用担心了。 看到主子释然的表情,陶若倒也放松了下来,“主子我们今后怎么办啊?”主子说是要留在宫外,那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凌梓非看了一眼陶若,叹息了一声,“我们……这一次还要回宫去……” “为什么?”陶若又是一愣,主子怎么回事? “因为还有个人在那里等我……”凌梓非看着寺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心情也没有好转,心里总是念叨着那个女子,那个冷漠无比的女子…… 张婈心,你怎么样了?三餐都吃好了吗?皇帝小子没有招惹你吧!李婧媃没有欺负你吧…… 这种思念,像是挥绕不去的云雾,笼罩在自己的心头,时而淡时而深,折磨得她快要疯掉。 陶若听完话也是知道主子在想念着谁,所以会然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主子,你真的陷得太深了…… 当主仆两人还在各怀所思之时,两个白衣男子从外面叫唤了一声,“请问在寺庙之中的是不是太后娘娘?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凌梓非神色一凛,这就是皇帝给自己安排的两个高手吧!倒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恐怕本就是那般凶残的人,自己又何必抱怨。随后出了寺庙,看到两人跪在门前,心里的怒气也顿时消散了,“没有关系,哀家还活着。” “属下从圣上那里领命,是来接太后娘娘回宫的……” 倒是真跟自己猜测的一样,看来他的信已经送到了,“你们起来吧,哀家这就回去。”若不是宫里还有一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恐怕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是……” 凌梓非朝后向寺庙看了一眼,只觉得它真的已经残破不堪,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陶若轻轻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角,低声说道:“主子,南宫小姐可怎么办?”主子你还拜了她为师,现在可真是牵扯了一些关系,若是就这么不留声息的离开,会不会…… 凌梓非苦笑了一声,像是对着空气说道:“倘若有缘,必会再见。”随即大步流星的跟着两个白衣人向马车走去…… 陶若一愣,随即也跟了过去,“主子等等我!” 在凌梓非一众人都离去了之后,寺庙中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倘若有缘,必会再见……所以他还是想要见到我的吗?” 白衣人背后的青衣女子不解的问道:“宫主,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都是开心的事……”这一声却好像在叹息,让他等着自己却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宫里的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他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呢? 第24章 拥抱 一回到东昭殿,凌梓非就看到拓跋庚扈已经坐在了里面。看到他凌梓非觉得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说道:“皇儿可真是及时啊,哀家刚一回来就看到你了……”虽然拓跋庚扈利用了自己,但是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母后不想听任何解释吗?”拓跋庚扈看到凌梓非的表情便已经明了了,大概这个女子已经知道了。 凌梓非微微一笑,没有管这个很是嚣张的男人,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软榻之上,“陶若,给我端杯茶来……” “是。”陶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乖乖听从了自家主子的指示。大概主子和圣上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吧。 待陶若走了之后,凌梓非斜了拓跋庚扈一眼,“既然事已办妥,那么答应我的承诺皇儿可还记得吧?”她也记得皇帝有说过可以答应自己一件事,虽然自己没有将信送到凌府,但是他的目的一定已经达到了,所以这个承诺也要兑现!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倒是觉得惊奇不已,这个女子已经对自己的生命都漠不关心了,却还念着张婈心的事,真是让他有些不能理解,那个胆小怕事的女人去哪里了? “那好,我的要求就是带着张婈心离开这里。”凌梓非这才直视了拓跋庚扈。 拓跋庚扈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哦,那好,可是朕只能放你们两个出宫……” “你……”我们两个,也就是不能领着陶若和秋雨出宫了,那可不行!她凌梓非是答应了陶若的,“难道我连自己的婢女也不能带出去吗?难道君子一言还可以反悔的吗?” 拓跋庚扈倒是笑了,不慌不乱的说道:“朕可是对母后做到仁至义尽了,可还记得当时朕说的是在这皇宫里的任何要求都能答应你,可不是说能让你们出宫去……” “你……”凌梓非有些愤怒,居然还让他下了一个套,果真厉害!凌梓非握紧了拳头,“那……放张婈心和秋雨出宫……” “母后,若是想要出宫,只可以是你和另一个人,要是是别人,朕可不会答应的。” 凌梓非一时语塞,干脆不去看拓跋庚扈,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打他几耳光,人居然可以这么让人讨厌吗?恐怕也只有这当今皇帝可以这样折磨人于无形之中了。 看到凌梓非气急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之前因为宋瑆晟,自己对她也没少动过火,只是碍于瑆晟,一直没有发泄出来,现在凌梓非忍着火气,不由得觉得大仇已报,随后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母后,可是想好了?你在宫里的任何要求朕都会答应的……” 凌梓非忍住了,她知道这一定是那该死的皇帝故意的,所以她必须忍,“皇儿,今日哀家还有些劳累,所以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的好,还请皇儿回去打理政事,哀家就不远送……”随后身子朝软榻靠了过去,也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现在被他摆了一道,也已经是没有办法了。既然如此,这个要求还是先搁放着,思考一番再作打算好了。 拓跋庚扈蹙了蹙眉,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凌梓非没有反抗,即使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却随便打发了自己,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看到凌梓非毫无留情的赶自己走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自己这般样貌,这般身份,是个女子都会黏过来,可是凌梓非这个女人倒是愈发的看不明白,,之前不是还想着勾引自己吗?现在确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过了一些时间,凌梓非睁开了眼睛,看到还坐在一旁的拓跋庚扈,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皇儿还未走?”平时不是自己这么一说,皇帝就会马上离开的吗?今日怎么还在这里停留?不赶紧去宋瑆晟那里么? 拓跋庚扈的眉心皱得更紧,随后起了身。 凌梓非本以为拓跋庚扈就要离开,可是却看到那金黄色的身影却朝自己走近,看到他一脸的危险气息,凌梓非有些惊讶,随即想要坐起来,却被拓跋庚扈一把按在了软榻之上,“你……你要干什么?” “朕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有些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情绪,但是这个女子的确让自己有些不安,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对还是错,是真还是假?对这皇宫又会有多大的影响,拓跋庚扈有些不能抉择,收复这个女子可能会有帮助,可是她现在绝不是站在自己一边,甚至是恨着自己…… 看着拓跋庚扈眼睛里复杂的神色,凌梓非倒是放松了,大概皇帝正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吧,既然这么聪明,当然知道自己不同往常了,于是无惧的回道:“皇儿你是犯迷糊了吗?哀家难道不是你的母后?” “啊!”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摔碎瓷器的声音,两人朝外看去,只见得陶若惊惶不安的看着这边。 拓跋庚扈神色一凛,放开了对凌梓非的钳制,站直了身子,冷冷的说道:“朕就不打搅母后休息了。”随后一甩金袖,从陶若身旁穿了过去。 看到皇帝走了出去,凌梓非这才松了一口气,就见得陶若还呆滞在门旁,“陶若,已经没事了……” “刚刚……是……”陶若走了近去,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皇上竟然将自家主子…… “没事,只是那个人有些激动了。陶若,现在我想去冷宫一趟……”凌梓非已经起了身,不等陶若说话,就往殿外走去。 “主子……”陶若一时回过神来,赶紧追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但是主子没有任何事情也就算了,主子不愿意说出来肯定是也有苦衷吧。既然是这样的话,又何必再勾起主子的烦心事呢? 夜色已深,晚风微凉。 凌梓非轻车熟路的已经走到了冷宫门外,两个侍卫见到了凌梓非,也是欣喜万分,本来就是凌梓非让他们有了信念,突然一天没有看到凌梓非也是觉得有些担心,现在他一来到冷宫就觉得希望还在,于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人……”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他们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大人在,他们就会高兴。 凌梓非点了点头,看着陶若说了一句,“你就候在这里。”随即直接进了冷宫。还是一样的庭院,一样紧闭的门,凌梓非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笑了,思了多久,念了多久,终于回来了。 就在此时,内殿的门被推开了,凌梓非一惊,借着月色,就见得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子呆愣的看着自己,还是一袭白色罗裙,淡雅出尘,透着一股清冷之意。 “是打搅你了吗?”凌梓非觉得自己已经放轻脚步了,却还是让她醒来了吗…… 张婈心看着庭院中的凌梓非,“你去哪儿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午之后没有再见着他,总觉得心有些不安,刚刚听得庭院之中有些动静,就在期待是不是他。现在看到他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冷宫,顾不上其他,只想问一问他到底是去哪儿了,竟然会让自己担心这么久。 “我……有一些事情而已。”凌梓非浅笑着,清风淡然,俊美翩翩,此时他脸庞上的伤痕也已经淡退了,在朦胧之间,他竟然是如此勾摄人心,张婈心觉得脸庞有些温热。 如此月色,如此良辰,如此佳人,凌梓非直盯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要将她狠狠地烙印在心头,这样的张婈心,是她念了多久的人…… “你……” “你……” 两人同时发声,也同时噤声。沉默了片刻,凌梓非说道:“你先说吧……” “这么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虽然有些不舍,却不能不说,心中此时竟然希望凌梓非能够像往常一样黏糊半天…… 凌梓非虽然很是难过,但是明天还可以见到她不是吗?只要她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伤害,自己也就放心了。“唔……我……是该走了……”随后转过了身,走了几步之后,也没有听得身后传来任何声响,随即朝后一看,却见得张婈心还在直直的看着自己,心下一动,顾不上任何,跑了过去抱紧了那个白衣女子。 这般柔软瘦弱的身子让凌梓非有些迷离,果真,她好喜欢张婈心,喜欢得不可自拔,“我回来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张婈心惊了一下,虽然被这突然的拥抱给吓了一跳,却是非常喜欢这个温暖无比的怀抱,像是要驱散一切的寒冷一样,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想要放纵这一刻而已。这个人给了她太多的感动,虽然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半分,但是在心底却时刻都在感激着他。可是到底是不是感激之情,就连张婈心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两人相拥了片刻,凌梓非惊喜的发现这一次张婈心没有反抗,又这么靠近着她,那抹若有若无的幽香浸透人心,喜欢的女子就在眼前,凌梓非动情的说道:“我带你走好吗?带你去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属于我们的家……” 张婈心何尝不知道,凌梓非必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不然为何可以进出冷宫,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她有着太多未完成的事情,她有太多的使命,虽然为这句话感动不已,但还是推开了凌梓非,一时觉得身子脱离了那个怀抱有些寒意,“不,不要……” 凌梓非的眼眶有些红,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第25章 失策 张婈心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一时的柔情不复存在,“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凌梓非没有说出口来,到现在她还没有搞清楚张婈心的想法,虽然和她有一个短暂的拥抱,可是也只有那一刻,之后的她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到底在她的心中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罢了,已经是深夜了,你该回去了……”张婈心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凌梓非整个身子都颓败了下来,轻叹一声,“我知道了。”随后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冷宫外走去了。虽然表面上没有展现任何心绪,但是愈发纠痛的心让她能够感觉到从骨子里传来的疼痛。 张婈心关上了内殿的门,也没有再去看那个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为何,看到那样的他,自己也会难过,而且难过的厉害。她知道的,既然他说能带自己出去,那他一定有能力,但是自己不想连累他,所以即使苦难都向着自己,自己也绝不会向他伸出手…… 凌梓非在床榻之上一夜未眠,到了清晨,陶若以为自家主子会像往常一样去给张婈心送早餐,可是她却没有,而是吩咐了婢女送了过去,究竟昨晚和张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呢? 凌梓非当然不知道陶若正在关心的自己,而是一股脑儿的纠结其中,她还是看不透那个女子,经过了这么多天,张婈心还是一直给她最致命的诱惑,她到现在还是无法理清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爱得太深心也会乱。 此时的张婈心在做什么?喝药了吗?她的身子究竟怎么了?她有没有想念自己呢?这一次没有去她会不会担心呢?那个拥抱究竟算什么呢?为什么不要跟自己出宫去呢? 陶若看着凌梓非呆滞的神色,也很是不安,“主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凌梓非抬起了眸子,看了陶若一眼,又垂了下去,“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要明白罢了。” 陶若欲言又止,知道主子现在烦心的很,自己也不应该去打搅她。只好站在了一旁静默不语。 正当主仆两人都在沉思之时,只听得殿外进来了一个婢女,“禀告太后娘娘,夜侍卫求见。” 凌梓非凛了凛神,“夜侍卫?”那是谁?随后一脸疑惑的看向陶若。 陶若赶紧提醒道:“是安排在张娘娘那里的侍卫。” 凌梓非一听,赶紧从软榻之上起了身,只要是关于张婈心的事她就没有办法不紧张,这侍卫突然求见肯定是有急事,赶紧吩咐道:“你快把他带进来!” “是。”婢女应了声,退下去之后不久就领着一个黑衣侍卫走进了大殿,随后退了下去。 黑衣侍卫一进大殿,就跪在了凌梓非跟前,“属下夜无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还未说完就被凌梓非拉了起来。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梓非的语气有些急切。 “禀告太后娘娘,李贵妃刚刚进了冷宫,属下特来禀报。”夜无一脸恭敬的说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对张婈心的事那么关心,但是尽忠职守才是自己该做的事,尤其是对着救过自己的主子。 凌梓非一咬牙,心下不忍,直接冲了出去,李婧媃,你最好没有做什么事情!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时隔了这么几日,居然还想着要去冷宫,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凌梓非心中有些不安。 “主子!”陶若吓了一跳,也赶紧追了过去,随后侍卫夜无也跟着过去了。 三人不一时就已经到了冷宫外,正想着进去,就见得一身品红色衣裙的李婧媃领着两个婢女从冷宫里走了出来,看那样子还是挺得意的,这更让凌梓非不安。 李婧媃也是看到了跑过来的凌梓非,惊道:“皇上,你怎么来了……”心里也是一惊,怎么可能,自己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料定了他不会来,怎么这么突然…… 守在冷宫的两个侍卫都是一惊,怎么会这样?难道大人就是皇帝吗?虽然惊讶万分还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原来皇帝一直宠爱着的人是张娘娘啊!难怪跑得这么勤…… “你干了什么?”凌梓非喘着气,声音有些低哑。 看到眼前的男子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却一脸担忧的模样,让李婧媃更是怒火中烧,“皇上是为了张婈心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凌梓非吼了一声,直接冲到了李婧媃的跟前,抓住了她的衣衫,有些恨恨的看着她。 李婧媃虽然被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但是还是保持了该有的风度,“皇上你为何这么对我?难道你还是对张婈心念念不忘吗?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一族人都是叛贼,你还抄了他们满门吗?” 凌梓非更是生气,“我不是皇帝,你给我记住了!张婈心不是你该碰的人,给我滚!”随后抓着李婧媃的衣领就往外扯了过去。 “啊!”李婧媃由于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的两个婢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了过去,搀扶着李婧媃起来。而李婧媃此时不能淡定了,“你说什么?你不是皇帝!”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难道这个男子还在贵妃面前装了一次皇帝吗? 凌梓非冷声笑道:“对,我不是皇帝,要是让皇上知道那些事情,你的性命可不保!”凌梓非没有顾忌这些,现在她只想让李婧媃尝试一下心慌不安的感觉。 李婧媃此时彻底慌了,眼睛瞪得极大。虽然眼前这个人假扮了皇帝是有罪,但是自己还跟他有过一些牵扯,关键是被他……这么一来,不管自己多么恨他,都没有办法定他的罪! “娘娘,你没事吧……”婢女们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眼前的男子居然不是皇帝,可是那一次的事情可怎么办…… 李婧媃惊恐的站在了一旁,看着凌梓非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只听得凌梓非冷哼一声,陶若站在一旁吓得心惊胆战,在心中暗自祈祷着,主子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来,否则的话……陶若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一说出来真实的身份就会很是不安。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我告诉你,你如果再来这里,我一定会折磨死你!”凌梓非的话有些狠毒。 李婧媃听完,没有惧怕,而是突然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张婈心那个贱人果真是装出来的,居然在冷宫里还敢偷人!还让你陷害我!”越说越是激动。 “你说什么?”凌梓非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女人是疯了吗? “你觉得是什么?”李婧媃笑着,看到凌梓非的脸,有些恨不得撕碎了他,可是一想到冷宫里面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不开心。 此时只见的秋雨跑了出来,但是却被两个侍卫给拦住了,看到凌梓非站在门口,哑着喉咙唤道:“公子,公子快救救我们小姐!快救救小姐,她要……”说完就哭了起来。 “究竟怎么了?”凌梓非一惊,有些不安的看着秋雨。 “小姐她……公子你快让皇上来吧……” “这……”随后瞪着眼睛看着李婧媃,“你到底……”到底做了什么?没有问清楚的话又怕会耽搁,只有搞清楚一切才能对症下药,凌梓非安慰着自己不要心急,一定会让张婈心好起来的。要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虽然只是本科生,但是通过那么久的自学一定没有问题的…… 李婧媃冷笑着说道:“我给她服了怡情散,应该算是帮助你了吧……” 听到李婧媃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怡情散! “怡情散?”凌梓非蹙紧眉心,那究竟是什么? 陶若一脸尴尬的凑到凌梓非跟前低声说道:“主子,那……那是催情之药!” 第26章 香消 凌梓非低呼了一声,“什么?”催情之药! 陶若点了点头,脸庞有些红润,看着主子的眼神也有些躲闪,这要人怎么说啊!张娘娘吃了那种药可是怎么办?只能让皇上来才行了…… 李婧媃站在一旁冷笑着,“哼,如果没有人给她解毒的话,她一定会死。” “你……”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女子,凌梓非有些愤怒,现在恨不得去甩她几耳光,但是现在张婈心肯定深受折磨,自己觉得不能放任她难受! “这一次还帮了你不是吗?居然不开心?”李婧媃冷眼看着接近狂躁边缘的凌梓非,嘲讽着说道。居然自己的名誉都被他扫光了,还未被临幸,就让一个陌生男子看光了身子,这叫她怎么不恨!可是恨又能怎样?难道去跟皇上说吗,要是被皇帝知道自己的状况,可能自己也会受到诛连……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让皇上……”秋雨已经泣不成声。 凌梓非神色一凛,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往冷宫里面冲去,但是被两个侍卫拦住了,既然此人身份不明,还假扮皇上,定是有罪之身,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让他进去,“此时张娘娘已经中毒,还请大人将皇上领来才是……” “给我让开!”凌梓非已经快要疯了,一想到里面的张婈心她就没有办法冷静,她要马上见到她! “不行……”侍卫一口回绝,现在不管凌梓非之前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只知道凌梓非很有可能不是朝中大臣,也更不是皇帝,那么若是被皇上发现此事,他们两人也别想活命! “公子求求你,让皇上来吧……”秋雨看到想要硬闯进去的凌梓非,劝说道。现在的确是不能让她进去的,自家小姐还深受催情之药的折磨,要是让一个男子贸然进去,可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婧媃看着这一幕,笑着说道:“哼,你就看着她死去吧!”随后吩咐了后面的两个婢女说道:“我们回宫……”既然他喜欢张婈心,肯定也不会让皇上去那里,那么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婈心死去了,一下子报复了两个人,心情难免会好一些…… 她会让他们知道,欺负她李婧媃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们最好让我进去!”凌梓非瞪着双眼。 “不行,大人你是男子,而张娘娘正中了毒,万万不可……”侍卫也是一脸难色,想去禀报皇上,又被这个男子拖着抽不开身,只好就这么僵了起来。 凌梓非蹙紧眉心,吼道:“我不是男子!我是太后!你让我进去,否则你们必死无疑!”凌梓非不管那么多了,现在只要让她能够进去救张婈心不管什么事她都无所谓。 “太、太后……”侍卫惊了, 秋雨惊了,呆在了一旁,陶若也是惊呼了一声:“主子你……” “还不让我进去!”凌梓非一把推开了侍卫拦着她的手,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冲进了冷宫里,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生惊呼之声,凌梓非不在停顿直接进了内殿,把门也栓上了。 再一看躺在床上的人,心下一紧,走了近去。只见张婈心一脸讶异的看着她,“你……你怎么来了……快……快出去……”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弱,却在无形之中带着一丝诱惑的气息。喝了那个太监送来的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只觉得全身有些燥热难安,身子也变得越来越软。 凌梓非一咬牙,摸了摸张婈心的额头,有些烫,她的脸庞之上也浮起了一片潮红。 “你……你快出来,那是小姐的房间!你一个男子……”随后传来一声一声的敲击声,秋雨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凌梓非的话,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在容不得多想。 “我家主子就是太后娘娘,是绝对不会有事的……”陶若也只能在旁劝解道。 凌梓非一咬牙,直接朝外面吼了一句,“给老子闭嘴,全部出去!张婈心由我来救,要是再敢吵一句嘴我马上杀了你们!”随后就听得门外止住了声音。 在回过头看向张婈心时,只见她一脸淡然,没有很多的惊讶,这么看来,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些了,也或许是中毒太深,但是凌梓非宁愿是前一种。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还受着毒药的折磨,她不能看着她死去,虽然自己是21世纪的医学院的本科生,也知道一些医药知识,但是对于这种催情之药却没有任何了解,听李婧媃所说,要是不那么做的话,张婈心可能就会死,于是心下一横,直接吻上了张婈心的红唇。 当凌梓非触上了那抹红唇,张婈心才有些不安,赶紧伸手推攘着她,只是无奈身子渐渐变得更加软弱,丝毫提不起任何力量,“唔……你……” “张婈心,我喜欢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凌梓非在张婈心的耳鬓低喃,随即又贴上了那柔软的朱唇,脱了鞋子,直接翻身压在了张婈心的身上,“我喜欢你……” “唔……”张婈心只觉得这句话让她一时动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的效果,虽然她知道这个人是个女子,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悸动,不知不觉竟然迎合了上去,脸庞上的羞涩更是晕了开来,双手不再将她往外推,而是附上了她的背脊,感觉到这强烈的温暖,张婈心连最后一丝理智都失去了。这一次就让她放任自己的心吧…… 感觉到张婈心的主动,凌梓非感受到无比的喜悦,随即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吻进自己的骨子里去,看到张婈心娇羞的脸庞,更是难耐心动,“张婈心,我要你……”爱这一个人便想拥有她的一切,凌梓非再也没有办法去隐藏自己那最深刻的迷恋,就像她从来不屑隐藏过的一般…… 张婈心听得这话羞红了一脸,没有反驳也没有抵抗,在凌梓非面前卸下一切的防备,原来她也早已深陷…… 不一时,凌梓非就将张婈心的衣衫都解了开来,当看到那殷红的兜儿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气息渐渐紊乱了开来,床帏也渐渐被拉了下来,拥却美人共玉枕,芙蓉帐暖醉人心。 两人的身子交缠在了一块,一声声低吟之息从暖帐里传出,要是让人听去了,定是会面红心跳。 第27章 情愫 当众人在门外一直等到了第二日的卯时,就见得一身穿戴整齐的凌梓非推开了门,一看众人,都是一脸惊色,止住了想要说话的秋雨,走近了陶若,“回宫去带些清淡的食物过来,对了,最好让厨子做一份翡翠清粥。” “是……”陶若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吩咐去了。 随后凌梓非又看向一脸着急的秋雨,“秋雨,你去打些温热的水来。” 秋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小姐她……”这个太后娘娘进去了那么久,究竟是做了什么呢?自家小姐又好些了吗? “她已经没有事了……”凌梓非说道。 “难道……”不应该啊,这个人不是女子吗?有怎么可能?秋雨一脸疑惑。 凌梓非轻轻一笑,“我是大夫,我已经救好她了,现在她睡去了,都别吵着她,你打好水就交给我……”不能告诉他们事实,只能先敷衍一番了。为了保住她的名节,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即使现在不能当众说出对她的爱恋。 秋雨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放了心,“多谢公……太后娘娘救了小姐,秋雨这就打水来……” 凌梓非点了点头,随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两个侍卫,“你们也都出去吧,这儿没有你们的事了……” “是,太后娘娘……”两个侍卫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既然眼前的人是太后娘娘,也没法反驳,只好应了声退了下去。当庭院中只有凌梓非一人时,两个黑影走了出来,跪在了凌梓非跟前。 “属下夜无拜见太后娘娘。” “属下日清拜见太后娘娘。” 凌梓非点点头,让他们两人起了身,“查到李婧媃有什么动静没有?”李婧媃离开冷宫的时候,凌梓非就部署了夜无去跟踪李婧媃,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假扮皇帝,又觉得自己和张婈心苟且,那么也许会来报复,所以凌梓非还是很不安心。 “属下跟随贵妃娘娘到了漪澜殿,再无动静。”夜无回道。 “好,今日就守在冷宫里,若是有任何人闯入杀无赦!”凌梓非也是听得陶若说过,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所以她选择了信任。 “是!”两人答了一声,又瞬间施展功力消失在了庭院里。 端着热水的秋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看到了两个黑影。但是现在只有自家小姐最重要,“娘娘,秋雨打了热水来了!”随后刚想进内殿,就被凌梓非拦住了。 “你在外面候着就好,我是大夫,就让我去照顾她,若是打搅了清净可对你家小姐不好……” 秋雨一想,虽然很担心,但太后娘娘说的也是对的,只好将手中的木盆递给了凌梓非。既然自家小姐是太后娘娘救的,她秋雨也没有理由再对她充满敌意,反而应当加以敬重。在这深宫之中,能有对小姐这么好的人真是让秋雨感叹不已。 凌梓非接了过来,随后进了内殿,吩咐秋雨将门带上了,将木盆轻轻放在了床旁的小桌之上,随后将毛巾浸在了水中。拉起了床帏,坐在了床边,看到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还在昏睡,将毛巾拧干,轻轻擦拭着那娇颜上的细汗,只看得张婈心的眉心微微蹙起,“美人,不要蹙眉,会长皱纹的……”随后笑着用手将她眉心的褶皱抚平。 “这样你就美多了……”凌梓非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能够和她这般亲密无间,只是张婈心要是没有中这毒药也不会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了吧。所以张婈心的主动自己能把它看做是喜欢的表现吗? 随即轻缓的掀起被子的一角,看到那雪白的香肩上的吻痕不由得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之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又沾湿了毛巾,擦过张婈心的肩膀,“美人,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呢?我这么对你,你不会一醒来就把我打一顿吧。”又挠了挠头,“其实你打也没有事,因为骂是爱,打是疼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给张婈心擦着身体。 “美人,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因为它跑到了你那里,我只好一直追寻,直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像是要幸福的死掉一样,可是我死了你怎么办?但是我一定会死,因为我找不回自己的心了,所以,你可以把你的心给我吗?” 凌梓非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起来,像是错觉,竟然看到了张婈心微微勾起的唇角,“美人你醒了吗?”轻唤了一声,却没有见到再有任何动静,“是做了什么好梦吗?”凌梓非勾唇一笑,继续手下的擦拭。 “我说张婈心你不可以喜欢上皇帝的,因为那小子他喜欢的是男人,当然你也不会的……” “张婈心你真的好漂亮,所以你就只要勾引我一个人就好,不要诱惑其他人了好吗?” “张婈心我最理想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吗?”凌梓非看着张婈心的睡颜,心头一暖,“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凌梓非自言自语时,已经将张婈心的身子擦了个遍,随后将被子掖好,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了张婈心的脸庞,如此之近,如此动心,凌梓非按耐不住,低头闭上眼睛想吻上那红唇,只觉得腹部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随后凌梓非一睁开眼睛,就见得张婈心已经醒了,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美、美人你醒了……” 凌梓非有些慌乱,脸也红了,一想到昨日里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激动不已。可是张婈心什么时候醒来的?该不会听到自己的话了吧?感觉好是羞涩。 张婈心看着凌梓非,不一时就收回了眼神,“你出去……” “为什么?”凌梓非有些不解。 “我要更衣……”张婈心的语气有些冷淡,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 这样的她让凌梓非更是慌乱,难道张婈心真的只是因为中了催情之药才会有那般反映的?“美人,我不是已经都看过……” “出去!”张婈心吼了一声。 凌梓非委屈的站起了身子,“你果真不喜欢我吗?所以你……现在被我毁了名节,该杀了我才是……” “太后娘娘,臣妾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臣妾还要更衣,请太后娘娘移驾殿外。” “太后娘娘……”凌梓非喃喃说道,她不知道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张婈心还可以用一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看着自己,还可以对自己那般冷淡,即使是恨也好啊!为什么要把什么感情都隐藏起来! 张婈心看着凌梓非有些呆滞的神情,伸手推了推她,“太后娘娘,你究竟要在这里呆多久?” 凌梓非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感受到内心有一股莫名的火焰腾燃了起来,“张婈心,我不愿意看你这个样子……”随即又欺身压了上去,“即使是恨也好,我不要看你成为一个什么情绪都没有的人!”随即就疯狂的吻了上去,点点温热的唇像雨点一般触上了那香嫩的肌肤,可是身下却没有任何动作,凌梓非停下了动作,抬眸看着张婈心的脸庞。 “太后娘娘,我是你的儿【媳】妇……”张婈心眉心微蹙。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一定会从皇帝小子那里把你抢过来!”凌梓非一脸坚毅。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竟然看到张婈心的唇角勾了起来,脸颊之上还浮起了一片红晕。 第28章 要事 “你……你是笑了吗?”凌梓非有些慌乱,再仔细一看时,却见得张婈心还是面无表情,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吗?还是那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凌梓非不解,但是现在的张婈心却是冷漠如初,不为所动。 凌梓非有些无法相信,即使自己做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可以视若无事吗?张婈心,你的情绪呢?你的喜怒哀愁呢?你到底要我怎样呢! 张婈心还是一脸冷静的看着凌梓非不做言语。 凌梓非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从她身上爬了下来,就听得张婈心开口道:“正如太后娘娘所说,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礼制不可逾越。当然,若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和要求,臣妾也不会有任何异议。”随后也没有再让凌梓非出去,直接掀开了被子,起了身,开始穿上了白色的中衣,在凌梓非面前没有任何的拘谨,一件一件井然有序的穿戴好。 凌梓非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她没有办法相信这就是她喜欢的张婈心,一个没有心的人…… 再看一眼床榻之上,那混乱不堪已经暴露了一切,只是张婈心你的心为什么不能敞开一条缝,让我能窥视一番呢? 张婈心已经梳好了妆,此时的她却如此让人感到陌生,让凌梓非有些害怕。 “主子,膳食已经送来,现在就用否?”陶若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凌梓非一怔,感觉到内心的一片混乱,随即垂下眼眸,轻声道:“你吃些东西吧,我先回去了……”随后也不顾张婈心的答复就直接推开了门,出去了。现在的凌梓非急需要好好想一想,理清一些思路…… 她不会看到此时坐在梳妆台旁的张婈心那失落的眼神。 凌梓非出去后,吩咐了陶若,让她照顾着张婈心吃些膳食,自个准备独自走走…… 可是陶若急了,“主子……”上一次主子一时突然不见,也是担惊受怕了很久…… “没事的,我会直接回东昭殿,你就别担心了。”顿了顿又说:“好好照顾她……”随即就出了冷宫,走在冷宫之外,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可是脑子里还是乱成了一锅粥,张婈心她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陌生人吗?不是。朋友吗?不清楚。恋人吗?不知道。那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凌梓非有些烦闷,不一时就到了御花园之中,今日可能是有些早,御花园里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妃子在聊天,凌梓非叹息了一声,踢了踢脚旁的石子,只见那石子飞到了一旁,可是凌梓非还是没有办法理清思绪。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座假山旁,“可恶!”凌梓非气恼的叫了一声,一拳打向了假山,只觉得一股痛意传来,吸了一口气,可是这种痛怎么抵得上心痛呢? 突然,一道青色的身影飞速的跑到了凌梓非的后面,直接捂住了凌梓非想要惊呼的嘴,把她带到了假山上的山洞之中,凌梓非使劲挣扎,这突然地一切让她很是诧异。 “非儿,是我,筠竹。”男子将她带到了山洞里后,唤了一声。 凌梓非一听,竟然叫她叫得那么亲密,这人究竟是谁?随之也没有再挣扎了。 “我松开手了……”看到凌梓非放弃了挣扎,男子这才放开了凌梓非,“非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见你,终于趁这一次父亲进宫才混了进来……” 凌梓非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状况?随即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一身青色的侍卫打扮是一个俊朗如风的男子。 “非儿,你怎么了?”男子看到凌梓非一脸迷惑,有些不安。 “我、我没事。”凌梓非敷衍着说道,她现在搞不清楚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你……你是谁?”虽然知道这么一问不是很妥当,但是这个男子叫的自己这么亲密,莫非是这肉身的兄长? 男子听到问话吓了一跳,“非儿……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是怎么了!” 凌梓非摇了摇头,“我突然忘了一些事情,所以记不得了……”还是先让他别起疑心吧。 “不……不……非儿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我是你的筠竹啊!”男子的语气有些忐忑,她怎么可以忘记了他,“难道……难道是那皇帝让你吃了痴闲散?才忘记了吗!” “痴闲散?”凌梓非有些惊讶,莫非这古代还有这么神奇的药物?能让人吃了之后就忘却一切!那不就是忘情水了!看来这一次也没白来,真应该好好研究一番的! 男子勉强的笑着,“没有关系的,我会让你记起我的。”随后又朝外面看了看,有些急切的说道:“非儿,我这次来是想带你走的,现在正好没有人,我们离开这里吧!” 不是吧,凌梓非快要被整疯了,这个人居然是这个肉身的老相好,现在居然还要跟她私奔吗! “非儿,这是一套侍从的衣服,你穿上吧,这样就可以躲过那些盘查,然后我们一起出去!” 等等,虽然自己要出宫,但又不是为了你!虽然很有诱惑力,但是凌梓非还惦记着那个女子,怎么可能抛下她呢!“我不换……” “为什么?”男子有些不解,“非儿,你不是一直说要和我一起走吗?怎么这一次却不愿意走了?难道……难道皇上对你……”有些不敢想象脑中发生的事情,这是他的非儿啊,怎么可以…… 凌梓非咬咬牙,说道:“我现在不能走,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做,所以现在还不能走……”随后顿了顿,“还有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和你父亲一起进宫的吗?若是带我走的话,可能会连累他不是吗?” 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原来非儿她不是不愿意,而是担心这些,倒是也感觉到心头一暖,“恩,我知道了,”现在带她走的确不好,说不定真的会牵连一族人,“那非儿我们约好吧,今日是四月初一,十日后我再想办法带你出宫。” 凌梓非微微蹙眉,“好是好,但是如要出宫还需带上三个人!”既然皇帝不愿意放自己和张婈心出宫,那么只好借他的力了。 “三个人?”刘筠竹有些疑惑。 “是的,一共四人,你想好办法带我们出去!”凌梓非坚定的说道,这一次看皇帝小子怎么说。 “这……好吧,我一定会带你走的,现在我快没时间了,我先走了……”刘筠竹有些不舍,但是还是离开了山洞,要是被皇帝发现的话可是重罪。但是还好,终于见到了非儿…… 看到刘筠竹走了之后,凌梓非这才握紧了拳头,只要她和张婈心出了这皇宫,那么一切就会好起来的。那么首先……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无比开心,随即飞奔着去了紫竹轩。 一到紫竹轩的庭院,就听得宋瑆晟叫唤了一声,“梓非,你很久没来这里坐了!”随即一袭白衣的宋瑆晟就走近了凌梓非,“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居然不记得我这个朋友了吗?” “怎么会,”凌梓非轻轻勾起一抹笑意,“瑆晟,我跟你说,我最近叫了一个朋友,但是她处境很是艰难,所以我想你帮帮我……” 不到一刻时辰,拓跋庚扈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紫竹轩,正好看到凌梓非和宋瑆晟两人谈天自如,不由觉得有些怒火中烧,“凌梓非你怎么又来了?” 意料之中,“我都好久没有来了,瑆晟肯定也是想我的,是不是?”随后转过头佯装问宋瑆晟。 宋瑆晟憋着笑,“是啊,我一直想跟梓非聊聊天……” 拓跋庚扈看到宋瑆晟这么一说,也没有办法,只好问道:“你不只是来聊天的吧?”这么久了,突然到紫竹轩来,凌梓非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这一段时间不是都在忙着张婈心的事儿吗?还有时间来这里?拓跋庚扈现在很烦躁,因为凌梓非的出现,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紫竹轩,他不想看到任何的其他闲杂人等! 凌梓非知道最容易让拓跋庚扈出现的方法就是到紫竹轩跟宋瑆晟聊天,果然不出所料,“其实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说……” 第29章 丫鬟 凌梓非微抬着头,模样有些欠揍,歪着嘴一边笑,一边说道:“之前皇儿不是答应了我,能满足我在皇宫之中的任意一个要求吗?” 拓跋庚扈眉心一蹙,这个女人这么快就想好了?于是说道:“是的。”看她卖什么关子…… 凌梓非站起了身子,在拓跋庚扈身旁走了一圈,“我说皇帝,是不是只要在这宫里,什么事都行?” 这是再给他下套吧!拓跋庚扈有些不满的点点头,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除了张婈心的事她应该不会管其他的吧,虽然有些搞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但是从这么一段时间看来,她和张婈心的关系似乎并不是朋友那么肤浅。那么凌梓非究竟想要什么? 凌梓非也不打算卖什么关子,直接说道:“皇儿你也知道,那李婧媃虽只是贵妃娘娘,却有很多的侍从,关键是还有两个好丫鬟……可是你看看哀家,真是哀到极点了,居然就只有陶若一个贴身丫鬟,真是苦命啊……” 听凌梓非这么一说,拓跋庚扈大概知道了,“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还要两个贴身丫鬟,就这么简单。”凌梓非笑着说道。 “你想要……” “对,我要张婈心!”凌梓非毫不犹豫,这一次她让张婈心做她的贴身丫鬟,原因有两个,首先这样的话可以让她出了冷宫,避开那些妃子的折磨,而第二个原因那就是…… “朕能知道原因吗?”虽然这点要求并不是很难办到,相反,还很合他的意,不过,凌梓非这么突然必定有些缘由吧。“她毕竟曾是朕的妃子,若是让她成了母后的丫鬟,可说不过去啊……” 凌梓非勾唇一笑,她知道,皇帝小子需要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可是自己可没有那个打算,她不介意更狗血一点,“因为她长得漂亮,带出去有气势,行了吗?” “庚扈,你就答应梓非吧,不就是两个丫鬟嘛……”宋瑆晟在得到凌梓非的暗示后,也帮腔道。 虽然很是不满意凌梓非的态度,但是无奈宋瑆晟完完全全站在了她一旁,只好咬咬牙同意了,“好吧,朕自由安排,你就赶紧回去等着吧……” “那就谢谢皇儿了。”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凌梓非觉得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毕竟皇帝小子把自己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要是真惹怒了可不是一个凌梓非能够抵挡得了的。得到了皇帝小子的答应,凌梓非感觉到心底一阵欢欣鼓舞。她终于将张婈心带出冷宫了!虽然她现在不愿意表露出任何情绪,但是凌梓非相信,在她的调教之下,绝对能够让她找回自己的! 那现在就只要回宫等着消息了,凌梓非朝宋瑆晟扬了扬手,“瑆晟,谢谢你了!”随后她一人兴高采烈的走出了紫竹轩。 拓跋庚扈有些不解,看着宋瑆晟,问道:“你为什么又帮她?”宋瑆晟本就是不谙世事的人,即使他跟凌梓非再要好,也不一定这么帮她呀!毕竟这两人才见过几次面啊! “哦……梓非说,如果我帮她的话,她就会带那个朋友给我见一面……”宋瑆晟明里这么说,暗里却觉得好笑,其实凌梓非是跟他说如果他帮助她的话,那么就会让拓跋庚扈发火,那是他喜闻乐见的事儿…… 拓跋庚扈一听更是恼火,凌梓非,你居然还想让自己的瑆晟跟张婈心见面,你是不想活了吗?果真如此,拓跋庚扈只觉得内里火烧燎原。 凌梓非哼着曲儿从紫竹轩出来,直接就回到了东昭殿,她现在可没空想别的,要考虑怎么迎接张婈心入住东昭殿呢! “主子,什么事这么高兴?”陶若在今早上看到凌梓非还一脸伤神的样子,现在却又是开心无比,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主子开心的话陶若也是开心的。 “陶若啊,我的愿望实现了一半了!”凌梓非有些手舞足蹈,要知道,等会儿,张婈心美人就会成为她的贴身丫鬟,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张婈心,保护张婈心了!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幸福的事吗?虽然今早上为张婈心伤了心,但是她即使那么做,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不去靠近她,所以凌梓非决定死皮赖脸也要黏上去,张婈心肯定是为了满门抄斩一事不能解开心结,所以自己还是要去帮她!不管过程多么艰难,她凌梓非决不放弃! 陶若看到这般下定决心的主子也是为她高兴,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 凌梓非在殿内踱来踱去,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等到下旨呢?凌梓非有些隐隐的担忧,莫非那皇帝小子还是不愿意吗?刚刚在紫竹轩答应自己其实就是为了敷衍吗?凌梓非咬了咬牙,摇摇头,应该不会,虽然皇帝小子人品是很差,但是貌似还是可能也许能够相信的吧……做不到一言九鼎的君王,不如去死好了!凌梓非安了安心,随即又开始向外张望,“陶若,现在什么时辰了?” 陶若恭恭敬敬的回道:“已经快到午时了,主子,现在是否要备膳了?”到了这个时间,主子应该关注着午膳才是,不应该做好送到张娘娘那儿去吗? 凌梓非烦闷的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这个皇帝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没有效力!不行,都到了这个点了,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说不过去!既然这样,那她凌梓非只好去找皇帝小子要说法了!当着宋瑆晟的面,看他那个讨厌的男人怎么说! 是可忍孰不可忍,凌梓非一下子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陶若,我们现在去紫竹轩!”不闹他个天翻地覆,她不是凌梓非! 正当两人准备往外走时,就见得殿外跑进了一个婢女,“太后娘娘,李公公求见……”婢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像是又要出去的样子,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凌梓非听得一喜,“快快召见!”随即就满脸期待的看着大殿的门口。虽然皇帝不够效率,但还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走了进来,第一个是李公公,第二个是太监,第三个……是太监,第四个……居然还是太监!凌梓非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数了无数遍以后,最终确定这四个人中没有人是她要求的那一个!她终于爆发了,“什么状况!张婈心呢!我要的不是太监,是丫鬟啊!” 李公公一脸难色,“太后娘娘息怒,请听奴才们道来……” 第30章 结怨 凌梓非眉心一紧,听得这话也沉下了心,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皇帝小子不愿意让张婈心出冷宫吗?所以才找来了几个太监充数?凌梓非不禁冒了些火气。却还是打算听完李公公说出缘由。 李公公轻轻叹息了一声,在之前的话,这个太后是无足搭理的,而现在也不知道为何,陛下对太后娘娘抱以更甚于以往的关怀,这让他很是费解。照这样看来,现在是应该不要惹怒这个越发奇怪的女人。“太后娘娘,皇上说是答应了您的要求,不过关键还是得看张娘娘她自己的意思。唉……是老奴不力,劝不来张娘娘,只好领着几个太监来了……” 凌梓非听完又很是无奈,也的确,自己让张婈心出冷宫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这几个太监呢,不过领几个太监来是几个意思……“哀家知道了,你们这就跟我去请她回宫。” “这……是……”李公公先是一惊,请回东昭殿?将皇帝的一个弃妃,而且还是被下令满门抄斩的妃子,这样一来,会不会对皇室不利呢?可是李公公也没有办法多想,毕竟人家是主子,人家不管怎么胡闹都行。关键是他越来越摸不清楚皇帝的心意了…… 随后凌梓非一行人就都往冷宫去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还是冤家路窄,凌梓非好死不死的又遇上了在御花园赏花而归的李婧媃,两人一见面都是一惊,她们身后的两群人都随着她们停了下来。凌梓非是讨厌眼前的那个女人的,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没法说清楚了。毕竟也是因为她自己才能有那般机会亲近张婈心,虽然很是…… 李婧媃看着凌梓非一群人,尤其是看到了随侍在皇帝身边的红人李公公,又不禁起了疑惑。虽然她从未见过皇帝,但是却时常有李公公来送些皇帝赏赐的首饰给自己,之前眼前的这个人说他不是皇帝,而今日却有李公公跟随着,莫非他其实是皇上,只不过为了保护张婈心才骗自己的……让李婧媃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梓非暗叫不好,现在也不好如何与她说话,只好当李婧媃是个透明人,说道:“我们走……”随后就准备从李婧媃一旁穿过去。 可是这天下哪有那么太平的事,尤其是有一些多管闲事的太监!李公公虽然听从了凌梓非的话,但是却对李婧媃像是责备了一声,“贵妃娘娘,这位可是太后娘娘,是圣上的母后,还请贵妃娘娘按照礼数行事。” 听到这番话,凌梓非恨不得冲过去甩那李公公一巴掌,叫你闲着没事,不听从命令赶紧走,可是她又不能…… 李婧媃一听得这话,大惊失色,居然……是太后娘娘!随后内心一紧,表面上按照着李公公的说法向凌梓非行了礼,“太后娘娘万安,是臣妾失礼了。” 凌梓非只觉得双眼有些发黑,还是让这个女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就很不好办了!经过这么一些事情,恐怕她真会唆使她有权有势的爹来跟自家作对啊! “太后娘娘,真是耳闻不如一见。臣妾很早之前就想去给您老人家请安,不过因为身子虚弱的原因一直没有,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啊。”李婧媃眸子里隐着浓烈的恨意,居然就是这个凌梓非,整了她那么久,真是让人恼火! 凌梓非当然知道李婧媃对自己的恨意,恐怕是想要抽了自己的皮,喝了自己的血,但是凌梓非可不是一个能够服软的人,既然李婧媃都这么讽刺自己了,又何必跟她客气!仇还没报呢!“原来如此……李公公,这位贵妃娘娘怎么称呼来着,哀家老了,记不起……” “你……”李婧媃被这么一激,差点破罐子破摔了,还好她忍住了,毕竟是在这个皇宫之中,而且关键是红人李公公也在,自己是不能逾越的…… 李公公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婧媃,随后回道:“回禀太后娘娘,这位是皇上的御赐贵妃李婧媃……” “哦?李婧媃?哀家怎么听过这个名字,唉……可能是皇上每日来只念叨着哀家,也没有说起过这位贵妃娘娘,哀家才是不记得吧……”随后又看向李婧媃,看到她眼里那熊熊燃烧的怒火,的确这一次,戳中了她的痛点。凌梓非心里虽然矛盾万分,但是做戏做全套,随后又看着李婧媃说道:“李贵妃如此姿色,真是让哀家也是喜爱的不行。既然李贵妃的身子好了些,就每日也来东昭殿跟哀家聊聊天吧……” 李婧媃一听到凌梓非的话一时语塞,是自己说身子的原因才没有给她请安的,现在倒好,凌梓非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想让她每日去她东昭殿一次,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李贵妃可是不愿意?”凌梓非的语气有些重了。 李公公也看到了两人僵持不得的局面,只好向李婧媃说道:“贵妃娘娘,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恩德啊……” 李婧媃终于没有法子再继续保持沉默了,只好说道:“是,太后娘娘……”虽然后面两个字拖得尤为奇怪,但是凌梓非不介意。 “果真是贤良淑德,那今日就这么决定了。”随后又吩咐道:“我们走吧……”随后就从李婧媃身侧走了过去,头也没回。 “恭送太后娘娘……”李婧媃与身后的婢女一起行礼,看得凌梓非一行人的背影渐远,李婧媃的拳头握紧了,凌梓非,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给我等着! 凌梓非当然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但是反正自己也要和张婈心走了,还怕什么!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已经走到了冷宫,看到门边的两个侍卫,没有犹豫,直接提步就往内里走去。 “太后娘娘万安……”两个侍卫也是赶紧行礼,等他们再抬起头来,那一行人都已经进去了…… 等到他们到了内殿外的庭院之中,凌梓非朝身后的众人示意不要跟来,随即就准备上前敲敲内殿的门,就听得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只听的小云说道:“小姐,这一次是多好的机会啊!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去太后娘娘那儿呢?太后娘娘对小姐那般好!而且不是还可以离开这里吗?” 张婈心沉默了片刻,“秋雨不可多嘴,”随后叹道,“不能因为私事而牵连他人,你可懂了?” 站在门外的凌梓非眉心一紧,原来她张婈心其实是顾着自己的,为了不因为她而牵连到自己,所以她宁愿自己去求皇帝,也不愿意向自己道出难处,可是这般的话语让凌梓非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为什么张婈心想要一个人去跟深宫较量,而不能偶尔依靠一下自己,哪怕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这样隐忍的她,对凌梓非她来说实在是残忍的,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子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当成一个需要被保护而无法知道喜欢的女子的内心的人。 什么私事!对凌梓非来说张婈心的事就是凌梓非的事,她并不需要被她保护,她想要的是跟张婈心一起面对一切的难题。于是凌梓非不再犹豫,直接将内殿的门往里一推,“张娘娘可是在谈些什么事?”现在的她不能示弱。 张婈心和秋雨都是一愣,秋雨看到是凌梓非赶紧行礼道:“太后娘娘……” “不必了,秋雨你先出去,哀家要跟张娘娘聊一聊天……”凌梓非示意秋雨出去,眼睛也直视着坐在一旁的张婈心。 秋雨随即应了声退了下去,顺便带上了门,她倒是希望凌梓非能够劝得动自家小姐,可是自家小姐的脾性她也知道,实在是有些难了…… 张婈心看到了凌梓非虽然有些不悦,但是还是起了身,“太后娘娘不知道来这里有何贵干?”她当然知道凌梓非是来做什么,可是她无法不保持自己的原则。 凌梓非不打算开门见山,反正张婈心肯定是也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随意的坐在了桌旁,跟张婈心挨得很近,“张娘娘,不给哀家倒杯茶吗?” 看到这样的凌梓非,张婈心没法说什么,只好按照她的吩咐给她斟了杯茶,递到了她的身前,“太后娘娘请用。”随后就站在了一旁不做言语。 凌梓非安安静静的品了口茶,也不说任何的话语,让张婈心有些无奈,究竟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 凌梓非快要喝完了茶水,既没有再盯着张婈心看,也没有让她坐着,两人便一直耗了很久,等到茶杯的茶水都没了,凌梓非这才开口道:“张娘娘再给哀家倒茶吧……” 站在一旁的张婈心本以为凌梓非要说正事了,还在想着怎么回绝,却听到了这般话,眉心一蹙,有些烦躁了起来,“好。”可是又不能忤逆她,只好再倒了杯茶送了前去。 当凌梓非坐在内殿之中喝了三杯茶之后,张婈心终于不耐了,“太后娘娘,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凌梓非装着有些不懂,“张娘娘你在说什么呢?哀家只是来跟你喝喝茶聊聊天罢了,没有什么事啊……” 第31章 答应 听完凌梓非的话,张婈心只觉得有些抓狂,可是却又不想表现出什么,只好说道:“可是太后娘娘只顾着喝茶,忘了和臣妾聊天不是……” “也是哦,好像真的忘了……”凌梓非装作恍然大悟道。 张婈心瘪了瘪嘴,沉默了半天,“……” “那我们聊会天吧……”凌梓非微微一笑,虽然这么对待张婈心她心里也是难过,不过正事要紧,她也现在没有办法顾及那么多,之后她一定会补偿的!所以还是没有让张婈心坐下来,而是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头也不回的问道:“张娘娘在这里住了多少时日了?” 不知道凌梓非到底是要做什么,张婈心虽然有些不满,还是回道:“臣妾在这里呆了有一个月了……” “哦,那也挺好的,张娘娘若是喜欢在冷宫里呆着,那哀家也是不会勉强的,不过……”凌梓非话锋一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了,她知道现在也已经是午后了,自己没有将午膳带过来,她的张婈心应该也饿了吧!“娘娘的丫鬟秋雨哀家必须要带走……” “什么?”张婈心有些吃惊,她没有想过凌梓非会拿秋雨说事…… 听出了张婈心的惊讶和无措,凌梓非依旧淡然说道:“秋雨挺懂事的,哀家想让她做贴身丫鬟。”虽然这一招很是无耻,不过她凌梓非又不是君子,不需要害怕别人说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好的吗! “可是……”张婈心有些咬牙切齿,眼前坐着的那个人是昨日吃了自己又想多占便宜的可恶的女人! 凌梓非没有等张婈心说完话,直接说道:“对了,秋雨这女娃儿长得也是不错,人也是特别的好,想必张娘娘应该知道哀家的兴趣了,要是哀家对秋雨有做些什么……” “你……”张婈心差点破口大骂起来,这个女人冲动的时候可能不顾一切,冷静的时候却让人有些感叹不已,甚至有些陌生。自己和秋雨就像是好姐妹一般,她随着自己进宫,又跟着被贬到冷宫,这些时日自己也就只能跟她说说话,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只不过出现了一个凌梓非…… “既然张娘娘不愿意出冷宫去伺候哀家,哀家必会禀明皇上这一切,张娘娘也就可以一直呆在冷宫里了,是不是合了你的心意……”凌梓非面无表情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她知道必须要达成目的,必须要再刺激张婈心一下。 “太后娘娘,臣妾与秋雨情同姐妹,实在是不愿分离,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拆散我们……”张婈心虽然知道凌梓非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逼自己跟她出冷宫,虽然自己是有原则的,但是现在听她那么一说她实在也没有办法了,她必须要从这里出去,虽然不想连累她…… 凌梓非这才微微一笑,她知道已经奏效了,“那哀家想要秋雨陪着,而张娘娘又不愿意跟随哀家,这只能……”凌梓非故意拖长了尾音,她在期待着张婈心的回答。 “臣妾愿意服侍太后娘娘……”张婈心也知道非此不可。 终于实现目的,凌梓非有些飘飘然,“那好,我们现在就回东昭殿吧……”也不顾张婈心的回答,赶紧起了身,走到张婈心跟前,一把挽住了张婈心的手,终于可以感受到这般真实的触觉,让她知道张婈心就在自己的身旁,现在,就让她来保护张婈心吧! 张婈心一开始被这么突然地挽住手,还有些抵抗,不过之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她们两人之间都已经发生过那般事情了,还需要扭扭捏捏的惺惺作态吗? 凌梓非也看到了张婈心片刻情绪的波动,她心里也是高兴不已,张婈心没有再对这个亲密的动作抵制,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其实也喜欢这样呢?不猜了,她的张婈心午膳都没用一定饿了!所以赶紧挽紧张婈心的手,两人就往内殿外走去。 殿外的众人只看得两人从里面出来,也是舒缓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李公公率先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太后娘娘,现在是否回宫?” “恩,不过还要麻烦公公们一些事儿,”凌梓非随即看向秋雨,说道:“秋雨和陶若你们在这宫里收拾一下,让公公们帮你们……”其实凌梓非暗自是想多跟张婈心独处一会儿。 “是……”众人都听从了吩咐。 只是张婈心有些不满:“太后娘娘不如让我自己收拾好,也不用劳烦公公们了……” “那怎么行!”凌梓非向张婈心又靠近了一些,两人就快要黏在一起了,“张娘娘你……你还要送我回宫不是……” 张婈心感觉到头有些大,难道太后娘娘还需要丫鬟送回自己的宫殿,再说了,她陶若不是一直跟随着凌梓非的吗?怎么不让她去送,可是现在又能说什么呢?她此刻便是凌梓非的丫鬟,当然得听她的,只好被凌梓非领着出了冷宫…… 冷宫之外的两个侍卫也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在两人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恭送太后娘娘……”虽然她们这一走,那便让他们两人失了希望,不过,伸出这般职位又能如何?只能目送着她们远去而心在滴血…… 凌梓非和张婈心走过了林荫小道,又路过了御花园,终于到了东昭殿,一路上虽然凌梓非很想说些什么,只可惜和张婈心挨得太近,被那抹诱人的清香迷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一路沉默,可是白费了她之前的安排了…… 一进东昭殿,张婈心倒是没有什么拘谨,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一旁,凌梓非虽然不希望张婈心这样,不过既然已经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旁,日子还远,她是可以让她找回自己的!所以不用担心!话说此时的凌梓非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了,经过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把她放入自己的视线之中,每天一醒来就能见到这个女子,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 凌梓非也不含糊,直接领着张婈心到了内殿,只见那红木雕制而成的圆桌之上已经摆放了一些丰盛的食物,凌梓非屏退了侍婢,随后就招呼着张婈心入座,“美人,快坐到我旁边来!” 张婈心眉心一蹙,叹息一声,“太后娘娘,我只是一个丫鬟……”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抱怨,不过她现在却不想和凌梓非有太多的接触。 “什么丫鬟不丫鬟的!在我这里就没有这个概念,你赶紧来吃些东西吧……”凌梓非劝说道。 “不可背离礼制……”张婈心语气淡然。 凌梓非一咬牙,她知道张婈心定是跟她杠上了,好吧,既然你一定要拿礼制来压,那自己也不用顾忌,“是啊,你是我的小丫鬟,那就有义务陪我用膳了,一个吃有些闷得慌,所以你也坐下来啊……” 不知道为何,总是说不过这个女人,让张婈心有些烦闷,可是凌梓非现在拿礼制来说事了,她又是太后娘娘,自己既然是她的婢女,也是该听从她的吩咐才是,所以只好不甘不愿的走到了凌梓非的对面坐了下去,“谢谢太后娘娘如此看重……” “什么呀,美人你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看得很重吗?”凌梓非丝毫不顾其他,直白的话让张婈心怔了怔,随后恢复了平静,看到张婈心神色的变化,说道:“我说美人,你做那么远干什么?你坐在这边啊!”随后用手拍了拍右侧的椅子,“靠近一些才是陪我用膳,坐那么远怎么算啊……”此时的凌梓非像极了无赖…… 张婈心能怎么反驳?于是更是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凌梓非的身旁,随后凌梓非才点点头,两人开始用膳。 但是现在兴奋不已的凌梓非能吃下东西吗?答案是不能,她坐在一旁看着张婈心用膳,不一会儿还呆滞了过去,只见张婈心眉目如画,皓齿朱唇,肌如水滴,白皙玉洁。连细嚼慢咽的动作都如此优雅无比,究竟是怎样一个美好如梦的女子啊! 张婈心知道凌梓非一直看着她,不过也不想戳穿,自己只好随意的吃了一番。其实在凌梓非出现以后调整了她的饮食规律,到了时间她也会觉得有些饿。 看到张婈心吃得有些差不多了,凌梓非也是笑开了来,“美人你吃饭真好看……” 张婈心一听,眉心一蹙,倒是不在意凌梓非观摩,不过她每次看完后还要赞美一番就让她很是无奈了,“太后娘娘,您只顾着其他,却没有动过筷子,可是因为没有胃口?” “有胃口,有胃口……”对你最有胃口,而且大得很,凌梓非暗自想着。 看到凌梓非还是没有动作,张婈心神色有些不满,“太后娘娘……”又唤了一声。 “要不……你喂我吧……”凌梓非笑着说出了刚想到的点子,还在脑中幻想了一番,再看向张婈心,只见她一脸的鄙夷之色,好像对自己的要求很是不屑。可是还好,凌梓非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 “美人你喂我吃,我就能吃下了……” 第32章 侍寝 凌梓非绝对看到了张婈心眼里那鄙视的眼神!但是那又怎样,你们有被这样的大美人狠狠鄙视过吗?再说张婈心鄙夷的看着自己,自己反倒开心,你知道张婈心好不容易才显露出这样的表情吗!她凌梓非喜欢!“来嘛……”说完还把身子往她那儿挪了挪。 张婈心轻叹一声,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凌梓非的丫鬟,不能那么随意,也不能忤逆主子,只好拿起了凌梓非的碗筷。 “不不不……我不要这个,我要用你吃过的……”凌梓非笑意盎然。 “你……”张婈心眉心又蹙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还要跟自己各种讲条件!“太后娘娘是不想吃了吗?为什么要用我的碗筷呢?” “因为……我觉得这样就可以……间接跟你接吻了……”凌梓非的声音渐渐变小,但还是让张婈心听得一字不落。 张婈心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没有想过凌梓非说得这么直白,可是又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好低垂着头不做言语。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有些微微泛红的脸庞,心里是一喜,赶紧凑了上去,“小丫鬟你喂我嘛!别愣着了……”凌梓非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边盯着张婈心。 张婈心咬咬牙,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被迷惑了,于是也没说话,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开始给凌梓非喂饭,可是低着头又不知道凌梓非的嘴在哪里,只好微微抬起头,看到了嘴就好…… 张婈心从桌上的食物里挑了一些放入了凌梓非的嘴里,只见她咀嚼得很是欢喜,但是那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的内心有些奇怪的感觉…… 凌梓非吃着吃着,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东西,不过是张婈心喂的她就很是喜欢,脸上的笑意就快要将她整张脸融化,还好张婈心没有抬头看她,因为现在的凌梓非已经变成猥琐好色的怪阿姨了。为什么总感觉脸上有些发烫的感觉,不一会儿还出现了头晕和心跳的反应,这才反应过来,“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只觉得呼吸也变得急迫了起来…… 张婈心也看到了凌梓非的变化,也是一惊,“我……我刚刚给你了一些鱼肉……” “糟糕,我……过敏了……”本来自己一吃新鲜的鲤鱼肉就会过敏,可是一想到张婈心会来东昭殿,就想要好好款待一番,所以也让厨子用新鲜无比的鱼做了一道鲜美的白舟鲤鱼汤,可是自己就忘了这事! “太后娘娘,这……都是我的错……”张婈心也是慌了神,她没有想到喂了一口鱼肉竟然会变成这样,也是着急不已,“还请娘娘降罪……”说完就想下跪,却被凌梓非拦了下来。 “这不怪你,不知者无罪!我……这是自作自受,”只觉得浑身像是火烧了一般,有些痛痒难耐,“好像要发烧了。”还能感觉到身子渐渐变得火热了,但是却没有被这些吓到,毕竟是医学院的医科生,这点东西还能难倒她,虽然没有现代发达,有那么多西药,不过也够了,“心儿,你去让侍婢给我将青果洗净捣烂并加入郁金切片,放入砂锅之内煎煮,取汁三次,再混合煎煮,加入明矾融化至粘稠状送来给我。” 张婈心先是一愣,她听到凌梓非唤她为心儿,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感到有些欣喜。不过凌梓非所说的这些难道是用来治她的病吗?她难道懂医术?但是现在救她要紧,随即就跑了出去吩咐了一个守在殿外的侍女,随后自己又走了进来服侍凌梓非。 “你可好些了?”张婈心担忧的问道。 “当然了,我怎么会不好,你在我身旁一切都是好的……”凌梓非笑着,虽然觉得过敏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不过现在可不是让张婈心担心自己的时候,于是撑住身子站起了身,好像有些无力的感觉,还好没有吃很多,只吃了一口。“心儿,扶我去寝宫休息会儿……”凌梓非喘着气,脸庞上泛着红。 看到了凌梓非的身子有些不稳,也不再犹豫,直接走近去扶住了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让张婈心自责不已,“太后娘娘,是我不好,让你变成这样……”这是自己的错,不能逃避。 “不……心儿你不要这么说……”凌梓非依旧笑着,“其实我觉得心儿你喂我的都很好吃,我一直还想着吃一口鲤鱼肉来满足一下自己的胃口呢……” “你在胡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乱吃的话你很有可能会中毒吗?”张婈心眉心紧蹙,她绝对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可是……中你的毒就是我的快乐……”凌梓非微微一笑,与这般瘦弱的身子靠近这么多,竟会忍耐不住心动,趁着张婈心看着自己,对准红唇一口就吻了下去,“唔……” “你……”张婈心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只不过因为凌梓非现在虚弱无比,只好站着一动不动。 凌梓非吻过片刻之后,松开了唇,咂了咂嘴,“心儿真好……” 张婈心只觉得脸庞之上也开始发烫了,这个女人真是要逼疯她了!从她出现的一刻起,自己就好像是脱离了原有的灵魂一般,让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但是不可否定的是,她很快乐。 不一会儿,张婈心就搀扶着凌梓非走到了寝宫,近了床榻,张婈心轻柔的搀着凌梓非睡在了床上,“我去给你倒杯茶水……”看到凌梓非虚弱的模样,张婈心只觉得内心有些不忍。又想起了那一个吻,更是脸红心跳不止,之前的肌肤之亲张婈心将它归结于药力的原因,只是这一次自己清醒的很,被凌梓非突然的一吻,竟然会让自己觉得陶醉不已,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心儿……你不要去……不要去……”凌梓非一把拉住了就要走开的张婈心,“我不要喝茶,我只要你陪着我……” “这……”张婈心叹息了一声,看到凌梓非难受的模样,“好吧……”随后也妥协了下来。 凌梓非的嘴唇有些干,“心儿,你陪我睡好吗?”眸子里的情绪浓烈,像是害怕自己宝贵的东西丢了一样。 “……”张婈心一时怔住了,陪她睡觉? 凌梓非像是在乞求一般,“心儿,我好难受,我好冷,你陪我睡……”随后喘了几口气又说道:“心儿,你不陪我的话,我也不要睡了……”说完就装着样子要起身来。 张婈心一见这动作,赶紧拦住了,既然都有过露水之亲了,又何必再执拗纠结呢,再说她现在是病人,还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弄成这般,又在发烧,可能身子不会好受。只好点了点头,脱了一层外衫,就让自己好好照顾她吧。于是就准备躺在凌梓非的外侧…… “不,你要睡里面,我怕……我怕趁我睡着你就走了……”凌梓非看到张婈心同意了要陪她睡觉,只觉得内心有些欢呼雀跃,但是现在的身子却容不得她那么开心,反而她的意识变得更加的不清晰…… 第33章 同眠 张婈心叹息了一声,按照凌梓非所说的将身子挪了进去,再看看凌梓非,现在的她已经昏睡过去了,张婈心看到她的脸庞上隐着些细汗,于是捻起衣袖给她擦了擦,她的脸庞还是这般通红,看来病得是好厉害啊!刚想躺下,只觉得头顶枕着一个什么东西,侧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瓷碗!旁边还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双筷子!张婈心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心中满是不解。 “心儿……心儿……”凌梓非忽然唤了几声,只见她眉心紧蹙,眼睛也没有睁开来,就像是在呓语一般…… 张婈心安抚了一句,“我在这里……”一手撑着头,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凌梓非说道。 “心儿……心儿……”凌梓非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心儿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喜欢皇帝小子……”凌梓非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两只手在被子外面胡乱抓弄…… 张婈心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凌梓非,“我在这里,你不要怕……” 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手臂圈住了自己,凌梓非这才停止了乱动,嘴角也微微上扬,随后挪了挪身子,靠了近去,将张婈心抱紧了,“心儿……”低喃了一声后,像是很安心的又睡过去了…… 张婈心不由得轻叹一声,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被她这么一抱住,竟然会觉得脸红心跳。为什么自己会这般担心这个女子呢?难道自己也像是有了她对自己那样的感情吗?张婈心顿时有些无措…… 正当她有些迷惑之时,陶若和秋雨两人已经回到了东昭殿,也是急急忙忙的,陶若端着婢女煎煮好的药一进来就担心的唤道:“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在主子身旁一时片刻,主子就成了这样!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随即和秋雨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被惊到了!为什么张娘娘会在主子的床榻之上!为什么还呈现出一种相依相拥的姿势!陶若差点就惊呼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秋雨也是呆愣在原地,小姐不是一直不待见太后娘娘的吗?怎么现在却和太后娘娘躺在一张床上! 张婈心一看也知道她们两人很是疑惑,虽然有些莫名的羞赧,却必须解释一番才是,刚想说话,就听得身旁的凌梓非有了些许动静,随后朝她一看,就发现她的脸庞越来越近,最后直至眼前,只觉得一片温热覆上了自己的唇,心跳一时漏了半拍! 而站在一旁的陶若和秋雨两人更是惊呆了,这这这……非礼勿视!两人红着脸赶紧转过了身去,一时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唔……”只听得凌梓非传来一声低喃,张婈心这才反应了过来!这是怎么了!瞪大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貌似现在又被凌梓非亲到了,貌似又被她占到便宜了,貌似陶若和秋雨还在这里!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吻!可是自己的心跳确是越来越快,脸颊也像是红透了的西红柿一般。 不到片刻,凌梓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使尽了,稍稍抬起的头这才倒了下去,“恩……”迷糊之中唤了一声。虽然头有些酸疼,不过亲吻美人的感觉真是好美妙啊!可是这个梦都这么真实…… 虽然张婈心有些慌乱,但还是迅速回过了神,看到凌梓非突然倒下去,眉心微微蹙起,她肯定又是难受了,于是赶紧吩咐道:“陶若,快把药端给我……” “是……”陶若被这么一唤也是赶紧转过身去,将药递了过去,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怎么……怎么亲了张娘娘啊!莫非是自己的错觉!应该不是吧!可是……再往秋雨那边看去,发现她还处在惊讶之中!的确,那一幕对两个不懂世事的小丫鬟来说实在是有些大尺度了,她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两个女子接吻!看到了太后娘娘和张娘娘接吻! 张婈心也没想到那一幕会给她们看到,心跳不止,忧虑不已,凌梓非啊凌梓非,你莫非是神仙派来折磨我张婈心的吗!可是现在容不得她多想,还是先让她们两个出去好好消化一番,“陶若,秋雨,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传唤你们进来。” 陶若听完,也知道不该多呆,只好颤着声说道:“是。”随后又看到秋雨还呆在一旁一脸失了神的模样,赶紧走近去拉了拉她,两人便脚步混乱的出了寝宫。 张婈心松了口气,拿着一碗药,却看到是粘稠状的,这可怎么让她咽下去啊!随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药送到了凌梓非的嘴前,只可惜根本送不进去,凌梓非皱紧眉心微微侧着头像是不想吃一般。张婈心一是无奈,又看得凌梓非有些难受的样子,心也是软了下来,罢了罢了,自己的清白都已经让她毁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随后往自己的口中送了一汤匙药,只觉得药味有些甜润可口,待药在口中软了些许,随后就吻上了凌梓非的唇,将药送了进去,这一次,凌梓非没有抗拒。 两唇缠绵了很久,张婈心只觉得心眼都快要跳将出来,她从没有想到过,和一个女子接吻竟然是这般撩人心弦的滋味。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迷恋上一个女子的唇…… 随后张婈心依法炮制将药都用嘴给送了进去,只觉得自己的嘴中也有一种甜涩的滋味,脸颊之上映着桃红,随即将碗筷放在了一边,身子就躺了下来,凌梓非她吃过药之后会好一些吧,心中也在暗暗为她祈祷…… 看着凌梓非安静的睡容,也不禁轻笑了,她放在自己腰肢间的手也安分下来了。其实这么一细看,她也是挺美的,脸上的红似乎也褪了一些,只见她的眉如笔刷,凤眼微翘,面色光滑,隐隐之间还透着一股英姿之气,而轮廓则是棱角分明,再着这一般简单的男子发饰,倒也有一种温文尔雅,俊逸清新的感觉…… 张婈心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看多了凌梓非,自己的脸颊又有些发烫一般。不时之间,手也不知不觉覆上了凌梓非的脸颊,一想到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就觉得有些愧疚不已,叹息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来招惹我?难道不知道你对我太好我会很害怕吗?害怕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随后只觉得眼眶里的泪涌了出来。“凌梓非,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像是听到了张婈心的话一般,凌梓非的手将张婈心抱得更紧了,又像是在梦呓,“心儿,我爱你……” 张婈心一怔,愣住了,她说她爱自己!可是凌梓非,我们都是女人,虽然有过肌肤之亲,可是那一些不都只是因为怡情散的缘故吗?可是就算你真的爱我,我又能够做什么?我不能伤害你,所以我只能不去念你,不去想你,不去爱你…… 想着想着张婈心的眼眶更是红了,她何时变得这么贪婪,想要趁这个时候好好享受这一片刻的温存? 凌梓非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她刚想伸个懒腰,就觉得身旁还有个温暖的物体,睁开眼一看,是她的张婈心啊!凌梓非一时回想起了所发生的事情,那么昨晚上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亲了张婈心吗! 看着心仪的女子就躺在一侧,凌梓非瞬间觉得幸福度爆表!她的心儿啊!她终于可以每天早上一睡醒就可以看到她,她终于可以和她这么亲密,她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相依相偎。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凌梓非被这番想法给乐到了,老夫老妻!一想到这,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张婈心确实是被凌梓非的傻笑给吵醒的,“太后娘娘在笑什么?”语气淡然无比,笼着一层冷清之气。 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后咧了咧嘴,“我……我就是笑笑……”不知道怎么的,凌梓非总感觉脑子有些使不过来,为什么张婈心可以这么淡然处之,即使在这么温馨的时刻! 看到凌梓非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张婈心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太后娘娘既然病情已经好转,那么我也不应再加打搅,我这就起身……” “心儿……”凌梓非有些不确定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张婈心了? 张婈心面无表情的从床榻之上就要起身来,却被凌梓非一把揪住,“你要去哪里?” “只是下床而已,太后娘娘的身子也好了很多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和太后娘娘同床而眠,实在是失了礼仪……” “不,你不可以走……”凌梓非有些慌乱,一把就抱住了张婈心,“我……我还没好,所以你还要照顾我,你躺回来,我们继续睡觉好吗?” “不行……”张婈心一口回绝,冷漠如初。 凌梓非却舍不得放开她,“不!你不行也得行!”说完就抓紧了张婈心,欺身压了上去。虽然她知道张婈心有武功,但是也无需害怕,被打一顿不是更好,又能给她照顾了! 凌梓非刚想霸王硬上弓,就听得寝宫外传来陶若的一声,“主子,李贵妃来请安了!” 第34章 坦诚 床上的两人都是一愣,李婧媃来了!凌梓非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之前自己一时嚣张的让李婧媃每天都来给自己请安,现在好了,结下的梁子可不是那么好说了…… 张婈心先是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说话,当年在宫外的时候,因为两人的父亲都是同朝为官,还曾经是好姐妹呢!可是一想起秋雨所说的,张婈心就有些感叹。自己一没有争宠,二还进了冷宫,为什么她会不顾以前的情分还给自己下药…… 凌梓非挠了挠头,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还压在了张婈心的身上,再看了一眼张婈心,只觉得她还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似乎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有过任何的感情,张婈心,你有血有肉,但是你的心呢? “太后娘娘该下去宴客了吧……”张婈心冷声道。 凌梓非眉心一蹙,叹息了一声,随即从张婈心的身上爬了下来,“心儿,你为什么不能敞开你的心,让我也能为你分担一些呢?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 张婈心打断了凌梓非的话,“太后娘娘,贵妃娘娘该等久了……”随后也没等凌梓非反应过来,迅速的从床上下来,穿上了衣衫之后才说道:“太后娘娘,请让我为您更衣……” 凌梓非还能怎样?只能苦笑着站起了身子,任张婈心打理自己的衣裳,可是内心却是纠痛无比,她的心儿,为什么会这般残忍!隐住了眼眶中的泪水,唤道:“心儿,倘若把我的心燃烧了,能不能融化你呢?”声音有些低哑,却可以知道凌梓非有多么难过。 张婈心一脸平淡,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失落无比的凌梓非,只顾着给凌梓非穿上衣袍。然而只有内心才能知道那所谓的真实吧。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也没有再做言语,等得张婈心将自己的衣着打理好,才将陶若和秋雨唤了进来,凌梓非也不知道昨天给她们看到了那一幕,也不知道她们两人为什么脸红红的,还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和张婈心。但是现在不应该想那么多,她的心儿是被李婧媃伤害的,所以现在一定要给她出口气才行,“秋雨你给心儿梳一下妆,陶若随我来。”吩咐了下去,就往寝宫的里殿走去,陶若也不敢背了主子的意,也就跟了过去。 “我不用梳妆。”凌梓非刚踏出了几步,就听得张婈心在身后说道。张婈心也不知道凌梓非这是为何,不过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丫鬟,又怎么能让秋雨给自己梳妆呢? 凌梓非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说道:“心儿你不听从我的旨意吗?”随即也不管那么多,就往里殿进了去。 张婈心愣了愣,只好不再拒绝,坐在了梳妆台旁,有些失神。 “小姐,昨日……”秋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问清楚又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伤神,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但那恐怕是太后娘娘病倒了,才将自家小姐当做先皇了吧,秋雨琢磨了一个晚上,想出了这个解释……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张婈心像是叹息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张婈心觉得心有些难过,但是脸庞之上却依旧平淡无常,“秋雨,不可多问。” “是。”虽然不知道小姐说了什么,但是自古以来,侍婢就不应该对主子有疑,虽然自家小姐对自己很是好,却也不能犯了大忌。 而凌梓非和陶若两人进了内殿,只看得里面的布置很是精致,正中间是一个用稀有木材制成的圆桌,铺了一层绛红色的桌罩,上面还摆放着一些精巧的点心,随后左侧就有一道泼墨山水的屏风,而右侧则是一个巨大的木柜,旁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玉制的器皿,中间摆放着一个用黄金制成的香檀,一抹幽香的冉冉青烟正从内里溢涌了出来,凌梓非也没犹豫,直接将柜门拉了开来,“陶若,这几套衣裳哪一套最好看?”指着摆在柜中整整齐齐的衣裳问道,没有错,这就是之前凌梓非让内务府做好的。 陶若怔了怔,抬头看了几眼凌梓非指的几套衣服,摇了摇头,“陶若无知,还请主子定夺。” 凌梓非这才发现陶若有些异常,这么一想,大概昨天的事情陶若也是知道了,这才笑了笑,说道:“陶若,你看都看到了,还有什么怕看到我的呢?”其实陶若跟自己这般好,又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陶若这才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凌梓非,“主子你……是喜欢张娘娘吗?”不是一般的喜欢吧,可以接吻的那种感情…… 凌梓非看了陶若几眼,“那我问你,如果我喜欢她,喜欢张娘娘,而且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你会怎么样呢,陶若?”像是试探,像是期待。 陶若仔细的沉思了会儿,心中暗暗有了决定,“陶若还是会支持主子,主子你若真是喜欢张娘娘陶若也无话可说,但是陶若一定会在一旁祝福你们。”随后,又想起了隐没于心中的那个人,原来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单纯仅仅是友情,反而有主子对张娘娘那般的感情。陶若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能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其实,爱情又分什么男女呢?只要有着爱,便什么都不用管。在看到皇上和宋瑆晟的感情之后,陶若也已经对这样的感情看习惯了一些,只是自家主子突然跟张娘娘那么要好自己也是有些惊讶的。 凌梓非这才点了点头,“谢谢你陶若。” “主子于我又何言谢呢?”陶若笑着,要不是主子的话,自己也不会懂得自己的心吧…… “说出来了我倒是觉得很开心,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且记着千万不可泄露出去……”说完凑到陶若的耳旁说了一些话。 陶若听得脸上一惊,“那张娘娘她……” 凌梓非摇摇头示意陶若不要说出来,“陶若,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这几天准备好一切……” “是,主子……”陶若答道。 “那现在挑一套衣裳吧,必须要让我的心儿夺人眼球才是!”这一次可一定要让李婧媃知道,欺负她的心儿可没有那么好过!凌梓非暗暗想着。 凌梓非和陶若随即开始挑选衣裳,可是这么一些都是凌梓非亲自设计的,看起来都很好看的样子,要挑出一套最出彩的衣衫可是有些困难了。 “主子,这一套淡粉色的怎么样?”陶若拿起了衣衫给凌梓非左右看了看,想听听主子的意见。 凌梓非看着摇了摇头,既然要让她的心儿在气势上压住李贵妃,那么就不能用这么粉嫩的衣裳,必须要有些霸气点的衣裳衬着才是,随后往柜中瞟了眼,要霸气,恐怕就只能用那套衣裳了! 第35章 掌嘴 随后当凌梓非和陶若两人从里殿出来,只见得秋雨已经为张婈心梳好了妆,凌梓非一时也愣住了,虽然张婈心此时已经美得如梦如画,不过怎么可以那么清雅!和那套“战袍”完全不能搭配在一块儿啊!随后朝陶若示意了一番,“秋雨你先去给我和心儿倒壶茶吧……” “是,太后娘娘……”秋雨有些不解,这怎么好像是要支开自己的感觉,不过她现在也是凌梓非的丫鬟,所以不敢顶嘴和质疑,只好满是疑惑的走了出去。 凌梓非看到了陶若有些呆滞的眼神,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一些,那倒不如…… 陶若看到秋雨走了之后,随后回过神来,又走到张婈心身旁,“娘娘,让陶若来为您梳妆……” “我不是娘娘,而且我也已经梳好了……”张婈心看着陶若,只觉得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羡慕之情,这让张婈心有些许奇怪。 “可是……”陶若刚想说话,就被凌梓非拦下了。 凌梓非笑着走到了张婈心的旁边,伸手托住了张婈心的下颚,“心儿,我想让你梳妆,你难道还要拒绝吗?” 张婈心也不知道凌梓非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好叹息一声,侧过头避开了凌梓非的手,“给我梳便是。”虽然凌梓非像是在威胁自己,可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随后又坐回了梳妆台。 “心儿真乖。”凌梓非笑着,只有她知道这抹笑里有多少痛意。 随后凌梓非站在一旁看着陶若为张婈心梳着头发,只能在心里念想着自己何时能安然自若的抚上那瀑布般的青丝,能和她坦诚相待!张婈心,不管你现在对我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只等着你将手伸向我…… 随后陶若按照凌梓非的吩咐将张婈心打扮好了,于是凌梓非又让张婈心和陶若都进了里殿。 当秋雨端着一壶茶进来寝宫时,却发现三人都不见了,这才有些慌张的唤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随后里殿的门打了开来,秋雨一时只觉得愣住了,“小,小姐?”眼前的女子可是自家小姐?怎么可以美成这般模样!即使看了无数次的容颜,还是被自家小姐这样的装扮给惊到了。 “秋雨来了正好,我们去吃些早膳吧……”凌梓非勾唇一笑,随即就提步往内殿走去…… 秋雨有些担忧,“可是太后娘娘,李贵妃可在殿内等候多时了,不先去大殿吗?”秋雨刚刚端茶进来之时,一个婢女就跑到她身前禀告了一番,听说李贵妃有些生气,不过现在也真是等得有些久了…… 凌梓非摇了摇手,“哪有不让吃早膳就去宴客的,不都没有力气了吗?想要聊天都动不了嘴了,心儿,你说是不是……”其实凌梓非就是想气一气李婧媃,这一次绝不可能让她完好无损的从东昭殿出去!而且,她的心儿一定饿了,昨晚上照顾了自己那么久,可不能让她又病着了…… 张婈心也没有什么异议,只觉得现在的凌梓非又变得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随后四人用过了早膳,凌梓非擦了擦嘴,才幽幽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贵妃娘娘吧……” 李婧媃一大早就来了东昭殿,可是只看到那个婢女进去通报了一声就没有了任何动静,没有凌梓非的吩咐,她也只能一直站在原地等候,坐也不能坐,关键是过了几个时辰还没见到凌梓非出来,心里早就气得不行。这个女人,她迟早会让她好看的!敢这么对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李婧媃身后的婢女弱弱的问道:“主子,我们还要等多久啊?” “本宫怎么知道!”李婧媃现在恨不得将凌梓非撕碎了解恨,可是自己是贵妃娘娘,而她是太后娘娘!不过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凌梓非一定是想要整自己,所以才让自己在这东昭殿等了这么久!李婧媃越想越气,越来越恨,一咬牙怒道:“不等了,我们回宫……” “可是娘娘……”婢女一时也呆了,这样做可不符合宫中礼仪啊……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本宫现在就要走!看她能把我怎样!”李婧媃一跺脚,就准备往殿外走去。 只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贵妃娘娘吗?哀家这才出来,贵妃娘娘是要到哪里去?”凌梓非从寝宫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李婧媃眉心一紧,转过头去,一双眼睛瞪了凌梓非片刻,才看向她身后,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女人!难道是皇上新册封的妃子吗?李婧媃只觉得有些慌乱,再仔细一看,不对,这不就是张婈心吗?可是她现在不应该在冷宫的吗?而且自己不是给她下了药,既然凌梓非是女人的话,难道是皇上救了她…… 只觉得张婈心的打扮不同于往常,她身着一袭品红色的衣袍,衣裙之上还镶嵌着一些宝红色的珠石,胸前用金丝绣上了一朵娇艳无比的花朵,而那殷红的裙摆竟在地上拖曳了三尺有余。使得她那傲人的身姿更是魅惑不已。她今日梳了朝云近香髻,发髻之上别着些许天鸾簪,头戴金枝珠叶步摇,走起路来步摇也随着摇晃。平日以来都是清雅淡妆,今日却稍稍化浓了一些,只见那红唇妖冶无比,星眸闪烁动人,眉目如画,肌如凝露,面泛桃红,宛若动人天仙,撩人心弦。而那清冷之气更衬着她的气势压人。 “贵妃娘娘可看够了?”凌梓非笑着嘲讽道。 李婧媃这才回过神来,“这……她不应该在冷宫里吗?”莫非真是皇上将她放出了冷宫?应该只有这一个原因了。而且从她的装扮来看,难道皇上被她给迷惑去了…… 凌梓非笑了笑,“贵妃娘娘可知道礼数?” 知道凌梓非在讽刺她,可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看到张婈心出了冷宫就有些心慌,如果她现在得宠的话,那么就可能会来报复自己…… 张婈心却朝李婧媃看了一眼,随后行了礼,说道:“奴婢张婈心参见贵妃娘娘。”之后陶若和秋雨两人也像李婧媃行了礼。 奴婢?李婧媃有些吃惊,但是心里一时是好受了,至少张婈心一出冷宫也不是什么贵妃,而是一个奴婢而已,跟自己比真是差远了,其实听说皇上册封张婈心为贵妃时,她李婧媃就没有平静过,她一直害怕张婈心抢了自己的地位,可是现在好了,她还是没有威胁到她,随后哼了一声,“还不给本宫沏壶茶?” 凌梓非一听,微微蹙眉,“贵妃娘娘难道不知道这是东昭殿吗?” 这么一说,也让李婧媃醒悟过来,虽然心里很是不满,还是向太后娘娘行礼道:“太后娘娘,是臣妾失礼了……”随后瞪了一眼张婈心,只见她并没有搭理自己,而且还是一脸淡然。 “心儿,你坐过来吧……”凌梓非此时已经坐在了软榻之上,拍了拍旁边,示意张婈心坐过去。 张婈心还没有回答,李婧媃就抢了先,“什么!太后娘娘怎么可以让奴婢和你坐在一起?这不是违背了宫规吗?” 凌梓非眉心一蹙,瞪了回去,“我东昭殿还容不得你插嘴!”随后看向陶若,问道:“陶若,这贵妃忤逆哀家可是要罚?” 陶若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回道:“回禀主子,忤逆犯上的妃子需要掌嘴。” 凌梓非冷哼了一句,“来人啊,给李贵妃掌嘴!” 随后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拉着李婧媃就要掌嘴,李婧媃先是一惊,她没有想到凌梓非还有这般胆量,“你……你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贵妃娘娘吗!”李婧媃惊呼着。 李婧媃的两个婢女也是惊惶无措,赶紧上前拦着侍卫,“你们……你们不可这样对贵妃娘娘!” 可是凌梓非会害怕李婧媃吗?冷笑了一声,吩咐道:“你们谁敢拦着就刑罚伺候!” 第36章 告状 两个婢女听到凌梓非的话才胆怯的退了开来,可是这该怎么办才好?自己的主子也是贵妃娘娘,怎么可以……可是这是东昭殿,凌梓非是太后娘娘,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啪啪啪……”随后在李婧媃不可置信的时候重重的巴掌就挨了过来,“啊!你……啊!”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痛不堪言,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她一定不会放过凌梓非的! 凌梓非没有管李婧媃的惨叫声,而是将站在一盘的张婈心拉到了自己的旁边,刚想让她坐好,却见得她还是无动于衷,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疑惑。 凌梓非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坐在这里我可要亲你了……” 张婈心眉心一蹙,虽然她现在并不想做在凌梓非的旁边,可是又害怕她胡来,只好点了点头做到了一旁,不过和凌梓非保持了一些距离。 李婧媃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绝对不想,也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事情的发生,可是骄傲如她,失策如她,本以为来到东昭殿只是给凌梓非请一声安便可以离开,可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她李婧媃是谁?她可是当朝左相李颀的女儿,她可是皇上册封的贵妃娘娘,怎么可以受到这般□!怎么可以让张婈心那个婢女在自己眼前嘚瑟!其实在她八岁之时,与六岁的张婈心第一次见面,她就非常讨厌张婈心,也可以说是嫉妒!但是碍于父亲的颜面,她一直装的很好,表面上跟张婈心就是姐妹一般。但从她十六岁进了皇宫后,她就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了张婈心了,至少不会再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跟她走在一起,不管多少人看到了都会夸赞她一句,像是自己一无是处一样!没错,李婧媃就是恨着张婈心,恨着她那狐媚一般的容颜,明明是将门之女,却拥有一副倾世之貌,这让她不能接受。可是要是她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好,可是两年之后,又听得皇上将她册封为了贵妃娘娘,她李婧媃就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不能咽下这口气!而现在,她和凌梓非这般玩弄自己,并且还对自己施以刑罚,她是绝对不能忘却这仇恨的!她一定要杀了她们! 就在东昭殿里混乱不堪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几乎都惊住了,连侍卫也忘记了还要施以刑罚。首先是凌梓非回过了神,没想到皇帝小子这么厉害,就已经得到风声赶来了吗?只见殿外进来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他的眉眼犀利,轮廓分明,不怒而威,而他身后跟着一个蓝色袍子的太监,却不是李公公…… 就在凌梓非还在揣摩皇帝的心思时,就听得李婧媃叫唤了一声,“皇上!”那种嗲声嗲气快要让凌梓非吐将出来,不过她忍住了!随后就看得李婧媃一脸梨花带雨,又因为她被掌掴了几次,脸庞也红肿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滑稽,想要跑到皇帝身前去,又被侍卫给拦了下来,“你们放开我!皇上,救救臣妾!皇上……” 拓跋庚扈没想到自己一来东昭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先是一愣,随后瞬间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可是他不懂的是,为什么李婧媃会在这里!看向凌梓非说道:“母后,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梓非也是没有猜到皇帝这么快就赶来了,本来是以为他是来救李婧媃的,不过那一瞬间的惊讶却让她明白并不是那样,可是这一次来又要做什么!随后看着李婧媃一脸无辜受害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大概猜到了她想在皇帝面前告她一状。可是凌梓非就这么等着李婧媃喊冤吗?不可能!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凌梓非还需要怕什么,反正皇帝小子不是站在自己老爹一边的吗?随后看了看身旁的张婈心,只看她并无任何神情,随即就站起身来说道:“唉,皇儿啊,”说完就开始声泪俱下,后宫的芝麻绿豆事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要陷害一个人也就那么容易的事,只要演戏真!“你这封的好贵妃啊!居然这么对待哀家,哀家真是好苦命啊……” 众人都是一愣,李婧媃更是委屈,现在该哭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母后……”拓跋庚扈虽然知道凌梓非在演戏,不过倒也不介意,“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母后尽管说出来,朕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凌梓非像是完全入了戏一般,听到皇帝的回答,倒是哭的更欢了,拿着陶若递过来的帕子擦着眼睛哭诉道:“这位自恃位高的贵妃娘娘根本就不把哀家这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之前贵妃娘娘说过,她是身子有病,所以一直也没有给哀家请安,这不今日一早上哀家还没有用早膳她就来了,等哀家出来迎接她,她却冲哀家发火,还要擅自离开东昭殿,这倒也就罢了,可是她说今日是来给哀家请安的,却一直数落着哀家的不是,连该有的礼数也没有,这让哀家在这后宫可怎么办啊?连皇儿的妃子也可以欺负哀家了?” “这……的确是朕的贵妃有错,母后您说该怎么罚吧?”拓跋庚扈眉眼里隐着笑意,他倒是没想到,凌梓非反而是恶人先告状了,不过他倒是挺喜欢陪她玩一玩的,而且对李婧媃,也该施施压了…… 李婧媃在一旁听到了皇帝的回话,更是不可置信,“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刚想洗清冤屈,却被凌梓非打断了。 “贵妃娘娘,难道你想说这是哀家冤枉你吗?”凌梓非又擦了擦泪水,反正她知道,现在的皇帝小子还是站在她一边的,那就不用多怕了。 虽然陶若和秋雨两人都在惊叹于凌梓非夸张的演技,不过总体来说,凌梓非并没有捏造什么事实,所以也就只好在一旁观看这场闹剧,而李婧媃的两个丫鬟虽然想为自家主子辩解,却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因为她们主子也的确做了一些失礼之事。 只有张婈心像是局外人一般,她在凌梓非起身的时候也站了起来,随即走到了陶若和秋雨的身旁,虽然处于这东昭殿之中,却还是一脸平淡,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李婧媃听完瞪了凌梓非一眼,“你……” “皇儿你看啊,她怎么对哀家的!”凌梓非更是得势,忙指着李婧媃哭诉道。 拓跋庚扈也看到了李婧媃的举动,随即眉心一蹙,“大胆李婧媃,怎可这般对待朕的母后,难道在宫中学的礼仪都忘了吗?” 李婧媃一时愣住,她没有想到皇帝这般护着凌梓非,可是自己的确是过激了一些,若是皇上龙颜大怒,把自己关进了冷宫可怎么办,随后她的骄傲也不复存在,哀求道:“皇上,臣妾知错,臣妾不敢……”泪如雨下,令人动容。 可是凌梓非哪有那么容易满足她一时的求情,她李婧媃将自己的心儿害成那个样子,那笔帐必须好好算清楚!她凌梓非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可不能让李婧媃继续高傲下去,“皇儿,哀家认为,一个人认错也只有一时,之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倘若贵妃娘娘只是求一时的情那又怎么办呢?”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倒不如这样,让贵妃娘娘在哀家身边伺候几日,让哀家看看,贵妃娘娘的宫规礼仪可是记住了……”凌梓非面上平静,但心里已经乐开了锅,让李婧媃在自己眼下呆几天,还不折磨死她! 李婧媃一听更是诧异,这个凌梓非想要做什么!居然要她这么金贵的身子去伺候她,开什么玩笑!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不过皇帝还在东昭殿,自己也不能乱来,只能憋了一肚子火…… “这倒是个好主意,”李婧媃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也没有反驳,而且还答应了凌梓非! “皇上……”李婧媃一脸惊惶无措。 凌梓非一看,赶紧问道:“难道贵妃娘娘不愿意陪陪哀家,不愿意跟哀家培养一些婆媳之情吗?” 听完凌梓非的话,拓跋庚扈有些哭笑不得,培养婆媳之情,那一定是越来越糟糕吧,随后也看向李婧媃,问道:“那婧媃意下如何?” 李婧媃被这么一问给堵了回去,要是不答应,肯定又让凌梓非那个女人抓到把柄了,况且连皇上也已经同意了,自己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好在眼下先妥协吧,“臣妾……愿意。” “恩,这才是皇儿的好贵妃啊,”凌梓非笑道,“陶若,秋雨,你们领着贵妃娘娘先去涂些药膏,然后安置她在东昭殿住下……” “是,主子……”陶若和秋雨随后向李婧媃走过去,搀住了她说道:“贵妃娘娘,请……” 李婧媃憋着怒气,唤道:“桃儿,李儿你们随本宫来……”李婧媃的两个一听正准备跟过去时又被凌梓非叫住了。 “依哀家看,两个侍婢就不用呆在东昭殿了,贵妃娘娘你认为如何?”凌梓非歪着头,那模样极是欠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第37章 诀别 李婧媃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这个凌梓非不仅对自己施以刑罚,还要让自己伺候她几天,这就能忍了,居然还要让自己的婢女也离开,真是够了!可是皇上在旁,自己又能如何呢?李婧媃咬着下唇说道:“依太后娘娘便是。”随后便看向两个侍婢,“你们回去收拾一些衣饰来。” 桃儿和李儿应了声,知道现在主子也是难做,只好向凌梓非和拓跋庚扈行礼过后都离开了东昭殿。 随后陶若和秋雨领着李婧媃也离开了,大殿里只剩下了凌梓非等四人,凌梓非有些忐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张婈心,她也是故意支开了陶若和秋雨,不过现在仇人见面,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保护好张婈心的。随后看向拓跋庚扈,问道:“皇儿这一次来又是因为什么事?” “无事不能来东昭殿吗?”拓跋庚扈倒是没有因为看到张婈心而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反而说话也同平常一样。 凌梓非眉心一蹙,就听得拓跋庚扈身后传来一声,“梓非!”只见得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再仔细一瞧,那不是宋瑆晟吗! “瑆晟!你怎么穿成这般模样……”凌梓非问道。 宋瑆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才笑着说道:“庚扈说不穿成这样就不让我跟来了,我可是求了他很久才能到你这儿来看一看的!怎么,在紫竹轩我对你那么热情好客,那么在东昭殿你也要尽地主之谊了吧……” 凌梓非这才恍然大悟,想必是宋瑆晟想要到这里来看一看张婈心,但是皇帝小子不会乐意,所以就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了他,这才换上了这么一套太监装来的,为了避人耳目吧。“恩,那是当然,瑆晟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肯定是要款待一番的,那么……皇儿啊,既然你已经将瑆晟送到了,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现在就回去忙正事吧……” 拓跋庚扈眼神一凛,这个女人就只想让自己早点走,真是可恶,但现在宋瑆晟还在这里,他就算火气大也没有办法再掐死那个一直惹他生气的女人,“母后,朕今日可没有什么事,正好可以陪伴你们一整天……” 陪伴一整天,凌梓非眉心蹙的更紧了,开什么玩笑,谁让你陪啊!随后朝张婈心处看了几眼,只看得她依旧面无表情,平静无比,可是这是她的仇人啊,难道也不会恨吗?凌梓非觉得还是不能让皇帝小子久留,她有些隐隐的不安,于是说道:“这……” “梓非,你不是说你要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的吗?她就是这一位吗?”宋瑆晟倒是没被这些打搅到好心情,看着张婈心随口问道。 凌梓非也随着看去,“是的,她是张婈心,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我告诉你啊,她就是我的女神!”凌梓非傻笑着,能够把张婈心介绍给宋瑆晟真是很棒的感觉,就像是介绍自己的内人一样,真是觉得快要幸福的死掉啊! 宋瑆晟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梓非,什么是女神啊?” “就是我……” “奴婢张婈心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婈心不等凌梓非说完,向皇帝行礼道。“太后娘娘,奴婢这就为您沏壶茶来。” 凌梓非一愣,看着张婈心的脸庞,还是没有任何异色,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吧,你去去就来,别耽搁太久了……”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安的感觉。 张婈心应了一声就出了进了内殿,凌梓非张望了片刻被宋瑆晟唤了半天才不得已回过了神,“瑆晟有什么事吗?”说话也感觉有些不着调,只是一心担忧着那个离开的身影。 “梓非你还没说完呢?”宋瑆晟一脸疑惑,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张婈心这就出去了,但是总觉得他们三人还有一些秘密。 凌梓非这才勾唇一笑,看了看拓跋庚扈,随后凑到宋瑆晟耳旁说了几句,只见得宋瑆晟神色也是一惊一乍,等凌梓非说完,宋瑆晟也呆滞了片刻,随后那舒缓人心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梓非,我支持你!” “恩,谢谢你瑆晟!” 而站在一旁的拓跋庚扈已经是气得不行,“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居然当自己不存在一样吗?还敢在自己面前说悄悄话,真是不要命了!当然他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凌梓非! “我说皇儿,个人*不能侵犯,恕我不能告诉你,当然了,瑆晟你也不能说出来哦!”凌梓非摆出一脸深不可测的模样,让拓跋庚扈有些想要冲过去杀了她的冲动。凌梓非也看出了拓跋庚扈怒火正浓,随后说道:“皇儿,以后啊,瑆晟要是无聊,你就带他来东昭殿找我便好,当然,我们也会去紫竹轩看你们的。” 拓跋庚扈听完,渐渐隐了自己的怒火,“母后说的极是,不过你们也不用去紫竹轩了……”因为他不欢迎,他怎么可以让他的瑆晟跟这么多人做朋友,宋瑆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因为凌梓非的出现,已经让他的瑆晟有些偏心了,他绝不能再让他的心里在增加一个人,即使只是朋友!所以他也打好算盘了,之后就由他领着宋瑆晟到东昭殿来,这样既可以避开宫中的其他人,也能够控制好见面的时间。 “真是小气……”凌梓非冷哼了一声,随后看向宋瑆晟又是一脸春光灿烂,“瑆晟啊,我们先坐在这聊会儿天,然后到了午时我就好好款待你一番怎么样?” “恩,好啊!”宋瑆晟的微笑如同和煦春风,暖人心扉。 随后凌梓非就让宋瑆晟坐在了自己的软榻之上,两人就开始闲聊了起来,拓跋庚扈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虽然有火气,不过宋瑆晟看起来那么开心,他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他们这么排挤无视自己真的好吗?随后叹息了一声,就朝内殿走去,他也记得,这内殿的庭院着实美丽的很。 当年端木皇后还在世之时,他们三兄弟都在庭院内玩耍,练功,那时正是桃色烂漫之际,只觉得吹在脸庞的微风带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而桃花瓣也随着风轻轻飘落下来,母后一脸恬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和两个弟弟,笑靥如花。其实在父皇立了凌梓非为皇后时,他也没有意见,当父皇说要将他过继时,他也没有反驳,因为凌梓非实在是太像母后了,连他都会有一种错觉,他的母后并没有死去。这也是他一直对凌梓非包容忍让的原因…… 只看得现在的庭院里尽是落满一地的桃花瓣,一阵风吹来,有些清爽的感觉,拓跋庚扈叹息了一声,母后,你在天之灵看到皇儿了吗?你一定还在保佑着皇儿吧…… 随后就向庭院里走去,桃花树已经落尽了桃花,看上去有些单调,母后是极喜欢这些桃花树的,所以父皇将这满园栽种了桃树,可见父皇对母后的用情之深。拓跋庚扈轻笑了一声,不知道父皇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时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会支持自己吗? “春色暖人桃花雨,嫩蕊莓台惹衣香。”这是母后身前最爱吟诵的句子,此时看到此情此景,物是人非,也不禁念将了出来。 正当拓跋庚扈感觉有些惆怅之际,只觉得身后一股杀气传来,一把利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你终于来了……” “庚扈!” “啊!”因为就等张婈心不来,又发现拓跋庚扈不在,凌梓非觉得很是不安,才和宋瑆晟来到内殿想要找到张婈心,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这般场景,凌梓非和宋瑆晟也不再犹豫,直接往张婈心和拓跋庚扈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要过来,这是我跟他的恩怨!”张婈心神色肃杀,止住了想要上前的凌梓非,“他抄我满门,若是不能为爹报仇,我张婈心终是不孝之人。” “心儿,不要啊,不要……”凌梓非一脸惶恐不安,她没有料到,张婈心还是有这般浓烈的仇恨,虽然一直能理解她有多么痛苦,但是凌梓非总以为她能够让张婈心快乐,时间能够让她淡忘,只是这一刻来得太突然,让她一时无措。 “不用再劝我了,”张婈心只觉得心口有些生疼,“我心意已决,今日我必杀了他,随后我也会自杀……”虽然没有朝后看,但是她知道,凌梓非一定很难受吧,但是有她喜欢过自己,倒也觉得人生无憾了…… “不!”凌梓非慌乱的摇着头,发出了撕心肺裂的惨叫声,“心儿,放下剑!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只觉得泪水已经流了满面,胸腔里满是痛意,她绝不可能接受张婈心离她而去,吼道:“心儿,你不要做傻事!” “凌梓非,忘了我吧……”张婈心正准备将剑刺入拓跋庚扈的咽喉。 “不要!”宋瑆晟惊呼一声,这一幕让他心惊胆战! 只觉得说时慢那时快,拓跋庚扈一手抓住了剑,血液渐渐从手心流了下来,他头也不回,淡然道:“张婈心,你该杀的人难道是朕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第38章 谋乱 张婈心听到这句话,身子一怔,呆在了原地,她当然知道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她当然知道她该报复的人还有其他,因为她看到了事情的始末。 她像其他的权臣女儿一般,在她及笄之后,被皇帝纳入后宫,册封为妃,本以为此生便是在深宫之中,却不料会有如此的变故!也正是那一天,为了庆祝她赐封为贵妃娘娘,皇帝特地举办了一个隆重的庆典…… 文武百官都来到了仙雀台,身着一袭金黄色龙袍的男子坐于龙椅之上,左侧还坐着另一个绝代的女子,那是当朝太后凌梓非,不过张婈心却没有仔细看清楚她的容颜。 文武百官匍伏于地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震耳欲聋。 “众爱卿平身,赐座!”拓跋庚扈一脸淡然,随后百官皆入了座,随着太监一声尖利的叫声,高台之上烟雾迭起,悠然悦耳的乐曲弹奏了起来,一抹俏丽的白色身影在朦胧的烟雾之中翩翩起舞,而众人眼中也是一片惊色,实在是美艳无双,倾世佳人,舞姿曼妙,撩人心魄。 而对于张婈心来说,她实在不喜欢那些人的目光,即使她这一舞并不是为了自己,虽然说是册封为贵妃娘娘,可张婈心她知道,那都不是她想要的,即使是嫁给万人之上的皇帝,即使一生都享尽荣华富贵,那她也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但是这一切幻想都会变成虚无,因为她已经入宫了。 谈不上喜悦,也谈不上愁苦,张婈心她是受父所托入宫,她一开始以为是皇帝看到父亲位高权重,才想要联姻,即使她再不甘不愿,父命难为,她也只能放下自己所有的梦,只身进宫。可是这一切却来得太突然,让她像是瞬间坠入了谷底。 张婈心无疑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知道宫中险恶,步步惊心,所以她必须要很好的伪装自己,伪装成一个得体的妃子,皇上的女人。因此,为了获取皇上的欢心,她要舞,舞得出彩,舞得惊世。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内心而忤逆了这样的宿命,她不能背离父亲,不能背离这个皇命!于是她舞得很美,笑靥如花。 恐怕只有内心才能够懂得,这样的她有多么虚伪。 可是她本以为所有人都会被这样的她所惊艳到,但是她错了,当她瞟到那个女子之时有些疑惑和诧异。她,张婈心,从幼年到及笈,无论是男子或是女子,老人或是少年,无一不赞叹她的美,而那个女子虽然只有十七,却已经是擎刹国史上年龄最小的太后娘娘,即使如此,皇帝依旧将她奉若亲人。可是她却在自己舞出这般华艳之舞时在一旁睡觉!她所有的骄傲都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舞得愈发曼妙多姿,得到了更多的赞叹之声,却依旧没有将那个女子的视线吸引过来。 她在跟皇上说些什么?为什么很多人都将目光看了过去?为什么她一惊一乍的?张婈心不解,却是好奇不已,有什么比看她跳舞庆典册封还要重要的事吗? 终于那个女子朝自己看过来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得到她的赞赏!轻盈的身子快速的旋转了起来,白色的裙摆飞舞如花盛开,乌黑如瀑的长发随风飘扬,张婈心的脸庞之上,绽放了一抹魅惑妖娆的笑意。 看到那个女子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欣喜,脸颊之上有些发热,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曲罢,张婈心的舞姿惊人心魄,仙雀台上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这些都不重要,张婈心想要走近那个女子,想要看清她的神情。 她款步走下高台,有一种急迫的心情想要看到那个女子的认可。不过她的脸怎么那么红? “太后娘娘晕过去了!”只听得她身旁的婢女高呼了一声,随后就看到她已经倒了过去,所有人都开始朝殿台看去。 皇帝也是着急的唤道:“快宣太医,你们还不赶紧扶着太后去东昭殿!” 张婈心只看的殿台之上一片混乱不堪,随后一众婢女将那个女子抬走了,不由得觉得心中有些失落,那个女子难道是因为太不喜欢自己才昏过去了? 可是她不会知道,就那样顾盼的一眼,竟然会那么刻骨铭心。 经过这一番事情,仙雀台之上喧哗不断,所有大臣都开始议论纷纷,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也是神色凛然,张婈心现在殿下有些无措。 不知为何,张婈心觉得有些不安,往四周一看,更是诧异,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杀气?随着李公公尖叫了一声,“有刺客!”几道黑影从空中飞身而下,持剑直逼皇帝,此时的仙雀台更是陷入了惊慌之中,一些忠贞不二的大臣最先反应过来,高呼道:“护驾!保护皇上!”随后围了上去,可是他们手无寸铁,一时就被刺客给打倒在地。 张婈心先是一惊,随后朝自己的父亲看去,只觉得他神色肃杀,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上前拯救皇帝。可是现在哪能管这些,黑衣人招式狠辣无比,救皇上要紧,张婈心一提力就向殿台飞身而去,与一个黑衣人纠缠了起来。 御林军也及时赶到,和黑衣人交斗在了一块。张婈心不知道为何,黑衣人似乎并不愿意跟她相斗,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去伤了皇帝,所以张婈心不打算放过他。 而让张婈心奇怪的是,皇帝坐于龙椅之上处变不惊,反而一脸深色看着自己。 不一时,虽然黑衣人武功高强,但终是寡不敌众,最后被御林军全部歼灭。 此时皇帝才发话,“真是胆大妄为,左相你去查看一番,究竟是什么人!” 左丞相先是神色有些惊慌,随后应了一声,领着几个侍卫走了过去。张婈心绝对看到了左相李颀往前去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眼中透露的情绪不明,但是看过去的地方就是父亲所在的位置,这让她更是不安。 左相走到了已经死去的黑衣人跟前,命侍卫将其面罩摘了下来,在看清黑衣人的脸庞时眼中闪现了一抹惊色,随后便瞬间消逝。张婈心也有些疑惑,走近一些看了去,只觉得心眼一时悬上了喉咙口,差点惊呼出声,那不是别人,那正是将军府里守卫父亲的侍从啊!难怪会觉得招式那么熟悉! 怎么可能!张婈心有些不敢相信,一时呆愣在了一旁。这些人不是今日跟随父亲进宫的吗?难道…… “左相,可知道是谁了?”皇帝冷声说道。 左相刚想说话,张霆风就站了出来,跪在了皇帝的跟前,说道:“回禀皇上,这是臣的侍从。”张婈心一惊,也跟随父亲跪了下去,只是心乱如麻。 “张将军!”话语中带着显露的怒气,只见皇帝眉心紧蹙,冷静的神色下似乎有着压慑一切的威严,“还请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皇上认为是父亲要刺杀他吗?张婈心只觉得有些慌恐不已,父亲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父亲那么忠诚于皇帝,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罪臣用人不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皇上明察……”张霆风跪伏于地,神色惶恐。 拓跋庚扈神色一凛,“是吗?”像是问,又像是已经否决。随后他一甩龙袍,走到了左相的身侧,斜着眼睛看了看黑衣人,迅速捕捉到了黑衣人胸口微微拱起,“左相,你看他胸口那个东西是什么?” 左相咽了口气,暗叫不好,却又不能拂了皇帝的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随后有些不安的将黑衣人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封信件! “打开来看看……”拓跋庚扈眉心一蹙,将左相李颀的神情尽收眼底。 “是。”李颀大概已经猜测到了信件的内容,表面上虽然云淡风轻,但内心已经是翻腾不已,他迟缓的将信件拆了开来,当看到信上的字时,只觉得脑子一轰,像是要炸了开来,慌忙跪在了地上,“皇、皇上,此信必是他人陷害于臣,臣并无谋逆之心!” “左相这是为何?”拓跋庚扈也是觉得奇怪,赶紧将跪在地上的李颀搀了起来,“给朕看看这封信……” 随后左相颤颤巍巍的将信件递给了皇帝,他知道若此时销毁信件必是加大嫌疑,“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老臣是一片忠心耿耿啊……” 拓跋庚扈紧蹙眉心的看完了信件,“什么!” 李颀赶紧跪了下去,“老臣绝对没有与张将军勾结谋反,这一定是诬陷臣等,还请皇上查出真凶,还老臣和张将军一个清白!” “这……”拓跋庚扈一时也没了主意。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不要饶恕奸臣将其定罪啊!”礼部尚书朴大人站了出来,向拓跋庚扈奏道。 “皇上您要三思啊,此事必有蹊跷,想来左丞相经历两朝,为社稷出谋划策,立了不少功,定是忠心于陛下,怎么可能做这般谋逆大反之事呢?”右丞相刘真骧也出来说道。 左相李颀一脸疑惑,怎么刘真骧也来给自己求情?不是一直不和吗? 随后刑部尚书赵大人也说道:“左相为国忠贞不二,不是逆反之人,还请皇上查明真相!” “皇上……” …… 仙雀台上一片嘈杂,拓跋庚扈心下不满,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所有大臣争相发言。 张婈心朝自己的父亲看去,只看得他一脸面如死灰一般,“爹,你怎么了?” 张霆风不做言语,他知道该怎么抉择了,随后在众人没有注意之时,塞给了张婈心一片古铜钥匙,“心儿,就当爹爹对不起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第40章 助力 拓跋庚扈眼神凛冽,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其实你们都不知道的是,朕……是一个傀儡,对于这朝中的一切都不能做到心中所想,即使想要保住自己的臣子,也是这样的无力……” 凌梓非一脸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在她跟前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男子拓跋庚扈居然只是一个挂名的皇帝,所以才处事那样万般小心吗?即使只是送一封信也是要经过深思熟虑,周旋万分才能做的……她终于能够感受得到这个皇朝衰落的气息,所以,无论过程是怎样困难,她都要领着张婈心出宫,永远的离开这里,远离这一切尘嚣,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庚扈……”宋瑆晟眸子里尽是担忧之色,想来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信仰的天已经变得这么无助,原来这时局竟然已经成了这般…… 拓跋庚扈朝宋瑆晟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示意,继续说道:“刺杀事件朕并没有就此放下,而是私下让暗卫去调查,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就连这皇朝也会有颠覆的危险……”手心攥得更紧,看向张婈心说道:“你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谁吗?”看着张婈心瞪着眼睛,神情有些绝望,顿了顿还是说道:“是他陷害了你的父亲,是他想要谋权篡位,是他野心勃勃在蓄意谋划一个灭亡一国的计划,我擎刹的兴难全系在他一人的手中……” 凌梓非在一旁听得眉心紧锁,难道是…… “当朝左相李颀勾结朝中大臣,将不服于他的人斩尽杀绝。而你父亲忠贞于国,不服于他,所以才遭此谋害……”拓跋庚扈叹息了一声,像是在自嘲一般。 “怎么可能?父亲和左相……不是交往甚好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张婈心慌乱的摇着头,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拓跋庚扈苦笑一声,“往往众生从表面上看到的事物很有可能都是虚伪的,而左相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早在之前,他们两人在朝政之中就已经是意见不合,左相暗地里想要招揽你的父亲,却被拒绝,于是便起杀心,用朕的刀逼你父亲自尽,而他则坐享渔翁之利,他少了一个敌人,而朕却失了一个忠臣……” “左相早就安插了他的心腹在你父亲身边,在庆典那日,他给他们下了最后的任务,便是刺杀朕,陷害你的父亲。因为张将军平日以来坦荡直言,就已经得罪了一众大臣,所以左相借此先用黑衣人怀中的信件一事诬陷自己,表明自己忠心之后,便得到百官的澄清认可,随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的父亲,于是再让他收揽过去的大臣逼死你的父亲,之后并暗中使计让百官联名上书迫朕灭你满门……” 张婈心听完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凌梓非也是心如火焚,张口问道:“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 拓跋庚扈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纸,“这是暗卫从张府搜查到的信件,你们看完了便知。”随后将信件放到了凌梓非的手中。 凌梓非看了看张婈心,随即迅速打开了信件,看完内容后惊诧万分,“这是左相招揽张霆风将军的信件!”刚说完即被张婈心夺了过去,看完后更是觉得眼睛有些发黑,那左相是真的有心要谋逆朝廷吗?所以他真的要招募自己的父亲吗? “心儿,你还好吗?”凌梓非担心得很,张婈心看完那封信可会难受?但是她觉得还有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为什么信件会被你们找到?这样的书信应该被毁了才是?张将军是不可能还将它留在张府的……” “这些朕不知道,虽然也是疑惑万分,但这绝对是左相亲笔所写……”拓跋庚扈眉心皱得更紧,的确,留下这样的信绝对是不应该的,要是被不安好心之人发现的话,必会遭遇大祸,甚至株连九族,张霆风在朝为官多年不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难道是张将军收到这般信件,想要留下一个证据吗?”宋瑆晟沉思道。 凌梓非还想继续说,却被张婈心打断了,“那……还有何人?”她的心一直被仇恨占得满满的,她不愿意凌梓非插手这件事情,所以从来没有对凌梓非表达出自己任何的感情心绪,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她背负的太多,她不可以让其他人也牵连进来。可即使她本害怕陷得太深,却因为在庆典之时看过的那一眼,自己的心就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左相如今权倾朝野,朝中大臣多数与他勾结,朕虽然没有查清所有牵连的大臣,但若是张婈心你想要复仇,朕必定帮你。” 凌梓非越听越觉得不对,“你的意思是说让心儿去为张将军报仇,也就是顺便帮你铲除逆反之臣?这样你不就是最大的赢家吗?”让张婈心吃亏的话,她是绝不可能让她做的,而且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凌梓非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的确,受益的人是朕,不过对于她来说,她绝不可能放过那些人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接受朕助你们一臂之力呢?” “可是……”凌梓非还想反驳,可是张婈心却不给她机会。 “不要吵了,我张婈心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哪些人害了我全家!”张婈心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若是不能为全族人报仇,她张婈心必定不得好死!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无路可退。 拓跋庚扈摇了摇头,眉心一锁,“张婈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以你一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你若是想要逞强的话,你是肯定报不了仇的……” “这不用你管。”张婈心冷声道,是这个狗皇帝下的令,抄她满门,她是不可能接受他的帮助的!随后站起了身子,看了看旁边一脸忧色的凌梓非,心中也是烦闷不已。其实她这么说,也是想要让凌梓非知道,她不需要她的帮助。可是却在凌梓非的眼中看到了异常的坚定,心下不由一紧,这样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拓跋庚扈冷哼一声,“张婈心,你终究不知宫中险恶,如若你再这般胡闹,朕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既然你还未想清楚,那么朕和瑆晟就先走了……”没有理会张婈心愤然的神色,随即上前拉住了呆在一旁的宋瑆晟就往外走。 “你……” “等等……”不是张婈心,而是凌梓非唤住了就要离去的两人,“我说,你也别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帮助心儿就可以了吗?”看到拓跋庚扈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随即又赶紧叫唤道:“喂,别自以为是了!你也有自知之明吧!你有什么能力帮助我们!”可是拓跋庚扈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凌梓非一咬牙,问道:“好,那如果我们接受的话,又该如何呢?” “朕自有安排。”拓跋庚扈顿了顿扔下了一句,随后又准备提步往殿外走。 “哎!不对呀,你走是可以,但瑆晟是要留下来的!”凌梓非追了上去,她就是看不惯这个皇帝,凭什么这么伤害自己的心儿!凭什么在自己眼前嚣张跋扈! 拓跋庚扈被这么一叫唤更是火大,“不行!”随即拉着无奈的宋瑆晟就离开了东昭殿。 庭院之中只剩下了张婈心和凌梓非,凌梓非眉心一紧,随后快步回到了张婈心的身旁,“心儿,你现在怎么样了?”看得张婈心单薄的身子就觉得心疼不已,如果自己可以让她不这么痛苦就好了,想起那一些事情是很难的吧。 张婈心侧过头看向凌梓非,双眸无比空洞,黯淡无光,红唇之中微微吐出的几个字也显得苍白无力,“凌梓非,你不要牵扯进来。所以……忘了我吧……”说完,只觉得身子再没有了力气,竟然还有些摇摇欲坠。 “心儿!”凌梓非赶紧上前抱住了快要倒下去的张婈心,看着昏迷过去的张婈心,想道,心儿她肯定是受激过度了!刚才在皇帝小子面前伪装的坚强也在这一刻松懈才会如此吧。凌梓非只觉得心里难受,所以她一定要带着张婈心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无论她会怎么看待自己,无论她会怎么恨自己!这是一个是非之地,她的心儿不可以承受那么多的!可是要逃离这里必定也是一番艰辛吧。“心儿,我是不会让你受伤的,你说让我忘了你,好啊,等……来世好吗?”凌梓非心中下定了决心倒也不再犹豫,扶起张婈心就往寝宫走去。 心儿,如果我们没有能够出这皇宫,那我也会陪你,直到我死…… 随即扶着张婈心到了寝宫之后,凌梓非尽量轻柔的将张婈心放在了床榻之上,盖好了被子,“心儿,你的身子这么轻,怎么能够扛下那么多呢?”今日看到了张婈心如此脆弱的一面,让凌梓非心中更是难受的很,其实心儿是一个很柔弱的人,为什么要让她承受那么多,老天爷,你真是太狠心了,如果能够把她的一份痛分给自己一半该多好…… 坐在床前,看着张婈心有些微蹙的眉心,凌梓非叹了一声,伸手抚平了那眉心上的褶皱,“心儿,其实你的难处我都懂,我也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可是我已经入了你的魔障了,再也逃脱不了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推开我……”经过这么多事情,凌梓非更加的确信,张婈心其实都是为了她,为了不想让她受到牵连才会故作冷漠的,在她生病的那一刻,她哪会不记得,躺在身旁那一个温柔无比的人呢? “唔,不要……不要杀……爹……”张婈心像是做噩梦了一般,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一手抓住了凌梓非,“爹……你不要走……” “心儿,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凌梓非抓紧了张婈心的手,随后抱住了那瘦弱的身子,心里不是滋味,她的心儿,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她有什么错,她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像是感觉到了有一个紧紧拥抱着她的人,张婈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梦呓道:“凌梓非……不要忘记我……”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文文的亲们不要光看文不说话潜水哦!要给作者君提意见呢~ 对了,《洛安桃花劫》已经修改完成,大家可以再去看一眼哦~5月10号放上番外三(上),也就正式结文,以后不会再做修改,番外三(下)内容不便,详情见于定制印刷。 第41章 窃药 凌梓非听得身子一怔,心儿是说让自己不要忘记她对吧!她是把自己放在心中的吧!凌梓非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所以心儿对自己并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那自己又怎么能让她这么痛苦!看着张婈心渐渐沉睡了过去,凌梓非叹着气,心中很是难过,如果能让她忘记这一切可多好!凌梓非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如果它真的有奇效,那她也在所不惜,即使会让心儿忘记自己! 而凌梓非是极担心张婈心的,所以从张婈心行刺皇帝之时她就没有停下担忧,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如今竟也觉得有些累了,怕是因为张婈心平安的睡在自己的身边才有如此安心的感觉吧,凌梓非也不敢放开张婈心的手,她害怕只是稍不留神,这个女子就会消失,渐渐疲倦的身子让凌梓非有些困了,随即脱下了自己的衣袍,往张婈心的身侧躺了去。 如果心儿醒来了,自己却是困顿不堪,那可是不像话了,心儿,让我来陪你睡…… 随后嗅着身旁那抹让人舒心的清香,凌梓非也逐渐睡了过去。 当凌梓非再醒来之时,手不禁握紧了一些,还好,她还在,看向身旁的张婈心,她还在昏睡着,睡颜平静,这就安心了些许,随后为了不吵醒张婈心,动作轻柔的下了床榻,又给张婈心掖好了被子,再一看朱窗之外,天色已暗,看来陶若和秋雨并没有打搅自己和心儿,虽然想跟心儿多呆一会儿,不过她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后唤来了陶若,低声说道:“陶若,夜无在哪里?” …… 天色已晚,夜色撩人,正是月黑风高烧录抢掠的最好时机…… 太医院的屋顶之上突然冒出了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两人向下张望了片刻,发现此时院落之内静无一人,随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也被刻意压低了,“带我去御药房!” “是。”另一个男子回道,随后迅速的背起女子施展了轻功,飞身朝太医院的后院而去,那里就是典藏皇宫珍贵药材的地方,两人到了御药房之后,隐在了木柱的后面,只见门口还守卫着两个侍卫。 “主子,这可怎么办?”问话的人是男子。 “这难不倒我,你去寻几个石子,在别处弄些动静,引开他们之后再来这里跟我汇合。” “恩。”随即男子不再犹豫,一提力就消失在了女子跟前,女子皱紧了眉心,直盯盯的看着御药房的那一处,此事万万不能再生枝节,否则一定会让那个人察觉到的。 不一会儿,和女子相反的方向就传来一些较大的声响,两个侍卫相视一眼,随即被引了过去,御药房门前也没了看守,女子信步往那儿走去,是不是谨慎的向四周看了几眼,不多久,男子也已经到了御药房的门前,“属下已经办妥。” “好,”女子答了一声,随即看到门上挂着的大锁,一咬牙,“可能破开?” 男子迟疑道:“主子,要是破开锁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男子也是有些担心,这里毕竟是皇宫,要是被人抓住,这一定是死罪一条。 女子也是叹息一声,又听得两个侍卫回来的声响,于是更是着急,不经意瞟向了角落一侧,看到那阴暗之处,隐约之中似乎有着一扇扇窗,男子随之也看到了,女子说道:“我们赶紧过去!”男子头一点,随后和女子朝角落快步走去。 “主子,这扇窗虚掩着!”男子有些惊讶。 女子听闻之后近来一看,发现朱窗并没有关上,虽然也是有些奇怪,但是此刻容不得她想那么多,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让我进去,你在外面把风。”随后将窗子打开了来,借着男子的力,闪身进了御药房。 男子迅速将窗户掩上,随后也飞身一闪,躲到了能够看到御药房的地方。 女子尽量将身子压低,缓了缓自己的气息,静静的听着两个侍卫走近的脚步声,心中有些忐忑。 “应该只是风吹的动静吧……”一个侍卫说道。 “大概是的……”另一个侍卫也表示赞同。 随后他们两人又静了下来,想必是又站回了原处,既然没有被发现那就行了,女子轻轻地挪动着身子,往御药房的内室走去,听说御药房里储存着各式的药材,而贵重珍品则被放在了内室里,女子蹑手蹑脚的到了内室的旁边,看到上面挂着一个已经开了的锁,心下一紧,难道里面还有人?随后否决了自己想法,可能只是御医忘记锁了吧,御药房怎么可能还进了其他人?随后进了内室,并将门给带上了,里面一片黑暗,伸手摸不见五指。 女子从怀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打开对着吹了一口气,没燃!随后一恼,难道学了那么久还是不行吗!女子一咬牙,又对着吹了一口气,燃了,随后往内室里看去,差点惊呼出声,果真是皇宫,这里面的药材可真是琳琅满目,只见前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药柜,每一味药都被编好了名字储存在里面,而一旁则是已经炼制好的丹药,竟然摆满了整个长桌,女子只觉得很是惊叹,不过现在不是赞赏这些的地方,随后赶紧走到了长桌旁,她今日必须找到那个药才行! 可是丹药的瓷瓶上的标识在暗淡的火光之下都有些看不清楚,女子觉得有些无奈,这么多可怎么寻啊?而且自己也只是知道药的名字,难道要将这些都翻看一遍吗? 可是除了这个又有什么办法?女子叹息了一声,随后拿起了靠近自己的一个青色的瓷瓶,看着上面写着“五味散”,拔开瓶塞,放在鼻子旁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黄岑、黄柏、轻粉、青黛、侧柏叶五味,倒是制的不差……”随后塞好又放了回去,拿起另一个红色的瓶子,“玉蓉散?连清朝慈禧太后当年的美容圣品都有,真是厉害……”随后也拿过来嗅了片刻,点了点头,要不是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这些药一定都要搬回去研究啊! 随后女子不在拖沓,拿起长桌之上的药瓶就看名字,“这一个不是,这一个也不是……”女子只觉得有些烦躁,这些药应该按照病症摆好才是,这御医也真是太懒惰了!女子不自觉的就将桌上的药按自己的想法摆好了位置,可是着了片刻,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的那一个药,女子也开始不安了起来,“难道……” 还未等女子说完,就感觉到身后扫来一股风尘,一把剑就已经架到了女子的脖子上,女子身子一怔,愣在了原地,是……被发现了? 可是身后的人却没有说话,女子有些疑惑,“你……你是谁?”可是问完了,也没有人回答,剑还放在脖子的旁边,只要稍稍用力,她必死无疑。女子只好噤声。 可是一沉默便是良久,女子更是担忧了,不为其他,就为了这消逝的时间,多呆片刻危险就多一分,女子刚想开口,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吟,是一个女人! “你……受伤了?”似乎身后那个人的气息愈来愈额紊乱。 过了片刻,才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你……”随后只听得她难受的低呼了一声,一声闷响,剑就从女子身上滑了下去。 女子赶紧回过头,只看得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往后倒了下去,“是你!”居然是南宫邀墨!随后就赶紧蹲下了身子,近去一瞧,看到她像是受了重伤,脸色苍白无比,唇瓣淌着血液,青紫色的衣衫上面沾染了血迹,而那纤细的手臂上还正往外躺着血液,“你怎么样了?”女子问的有些急切。 “你为什么担心我?”南宫邀墨的眸子闪烁着些许期待,即使她恨死了眼前这个人,但是她却不自觉地开口问了一句,她果真还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对自己是怎样的感情,看到女子愣了片刻,南宫邀墨神色变得黯淡,“难道,你只是……同情我吗?还是顾念着……师徒之情呢?” 没错,身着夜行衣的女子就是凌梓非,凌梓非本想来御药房是盗取刘筠竹所说的痴闲散的,可是却不料在次遇上了受了重伤的南宫邀墨,被她这么一问,也是有些奇怪,“你别多说了,我给你包扎一下……”看着南宫邀墨越来越虚弱的脸庞,凌梓非也不再犹豫,从刚刚翻过的一些药中拿出了一些药物,“这两种可以止血和止痛,你先服下,”随后将丹药倒在了手心里,一起给南宫邀墨服下了,随后又找来了一些药膏,细心的涂上了南宫邀墨的被刺伤的手臂,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了一根布条,随后给她包扎了一下,“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南宫邀墨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凌梓非浅淡一笑,今日的这个人好温柔,好专注,竟然会让自己心跳不止…… 凌梓非看着南宫邀墨不说话,也是摇了摇头,“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好自己?伤成这样也不让大夫给你治疗,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不是有你……救我吗?”南宫邀墨喘着气说道。 “可是……” 南宫邀墨不等她再说,问道:“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咧,邀墨又出现了,大家可有开心? 第42章 情急 凌梓非蹙紧眉心,她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反正两个人不都已经困在这御药房了吗?还怕什么?于是不紧不慢的回道:“我是来偷药的。” “你想要偷什么药?”南宫邀墨听她这么一说,疑心迭起。 南宫邀墨看似对这御药房很是熟悉,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能够轻易的避开侍卫进了这里,看来很有可能知道自己要的那种药也说不定,到不坦白了,可能就能找到了,“痴闲散……” 南宫邀墨一听,神色一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痴闲散?”这个人为什么要这种药?难道……“你是要给张婈心吃吗?” “对。”凌梓非心下一痛,像是有些什么堵在了喉间。 “你可知道她吃了那种药会怎样吗?”南宫邀墨有些不解,“你不是那么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找痴闲散给她?” 凌梓非被问得有些烦闷,她当然也是不想这么做,但是看到自己的心儿那样痛苦,她就没有办法不做这样的选择,看着南宫邀墨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要她服下了痴闲散,她就可以忘记一切让她痛心的事,她就可以继续她的生活,而不是被那些仇恨所折磨下去……” 南宫邀墨听得凌梓非的回答,有些惊诧,“你果真不知道。”看着凌梓非的神色逐渐显得不安,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可随后眼神一凜,只听得外面传来了一些声响。 “快给本官开门!”一个有些急迫的男子声音在御药房外响起,凌梓非和南宫邀墨都是一惊,随后凌梓非赶紧灭了火折子,搀住南宫邀墨往药柜的角落躲去。 “小人参见尚书大人,还请告知一下缘由……”两个侍卫恭敬的说道。 被叫做尚书大人的中年男人极是不满,“这是皇上亲口下的谕旨,让本官随同齐太医来御药房取一味药,还不赶紧把门开了……”声音无比嚣张,看来是这么晚得了皇上的谕旨很是骄傲呐…… 随后侍卫赶紧为尚书大人打开了门,就传来两个人步入御药房的脚步声,而隐在暗处的黑衣人影看的这一幕心下一紧,不知道主子做好了没有?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但是再担心又有什么办法,先静观其变吧…… 由于药柜的缝隙很是狭窄,两人只好紧紧相拥在一起,在这静谧之中,只听得两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凌梓非只觉得南宫邀墨的身子变得有些灼热,感觉到她吹过来的热息,心中也是担忧,莫非这般折腾让她的伤口又裂开了吗?不由得往她的脸庞上看了一眼,可是黑暗之中却看得不清晰,“你怎么样了?” 刚刚说完,内室的门就被推了开来,烛光照了进来,两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凌梓非这才看到南宫邀墨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有些迷离,难道真的支持不住了吗?凌梓非有些担心,可是现在又有其他人在这里,要是出去可就完了,随后朝进来两人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身着锦蓝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青色衣着的老人走了进来,正当凌梓非奇怪为什么这么晚还会有人到这里来时,就听得老人开口说道:“尚书大人,皇上让我们将痴闲散这味药带走是何意?” 听到他们所说的痴闲散,凌梓非身子一怔,皇帝这么着急拿走它是为了什么?难道已经知道自己的动向了?随后不经意之中看到了长桌旁边的一滩血迹,心下一紧,那是南宫邀墨受伤留下的,这要是被发现可怎么办!心中更是忐忑,只期待那两人赶紧离去。 “你将它拿来便是,不用猜测皇上的意思……”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 “是……”老人叹息一声,随后走到药柜的一旁,伸手触了触一味药格,就听得“吱呀”一声,一个暗柜在长桌上方的墙上打了开来,随后将暗柜中的药拿了出来,递给了中年男人,“这就是痴闲散,还请尚书大人收好……” “好了好了,本官先去复命,就不陪太医了。”中年男人也是急躁得很,拿着药就走了出去,御药房中就留着齐太医。 齐太医先是叹了一声,关了暗柜,正准备离去,却觉得脚下有些黏糊,往下一看,顿时惊讶的说不话来,怎么会…… 正当凌梓非暗叫不好的时候,只看得齐太医像是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很是严肃的看了会儿,又朝这角落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随后不做言语,也赶紧退了出去,却没有将带来的烛火熄灭…… 凌梓非只觉得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个太医看到了血迹也不说什么呢?难道是找人去了?而且还留着火又是为何?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只觉得南宫邀墨的身子变得越来越重,才赶紧向她看去,发现她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不好,肯定是伤口作痛了,凌梓非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将南宫邀墨扶住,借着烛光看到内室一侧还有一个躺椅,赶紧将南宫邀墨带到了那里,轻轻的将她放在了躺椅之上。 听到南宫邀墨越来愈重的喘息之声,“你怎么样了?”凌梓非赶忙问道,满眼都是担心的神色,随后往她的手臂看了一眼,发现她包扎好的黑巾之上又沾染了一些黏湿的液体,“糟糕,伤口又裂开了……” 看着这样的凌梓非,南宫邀墨却咧开嘴笑了,“你在担心我吗?”声音有些虚弱,可是双眸之中却闪烁着光芒。 凌梓非一听,也是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些?”于是赶紧又寻了一些止血的药物,给南宫邀墨的伤口涂上了,重新包扎了一次,才看得南宫邀墨的脸色变得好了些。 在一旁看着凌梓非仔细的神情,南宫邀墨只觉得心跳不止,竟然看呆了…… 凌梓非呼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先休息会儿。” “那你呢?”南宫邀墨心中有些害怕,她害怕眼前这个人会离自己而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凌梓非一愣,说道:“我找药。”刚刚看到了那个太医从暗柜之中拿出的药,也知道自己一开始是白白寻找了,没想到还有那么一个暗柜,这御药房倒是挺神秘的,希望那里还有一瓶痴闲散…… “你还是要找痴闲散?”南宫邀墨像是在叹息。 凌梓非也没有多顾这些,提步向刚刚齐太医站的地方走去,到底是碰了哪一格药呢?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发现一味名为“益母草”的药格上隐隐有些灰尘被抹了去,“益母草,治疗妇女月经不调,胎漏难产,胞衣不下,莫非以此来当做开柜之匙?”凌梓非只觉得有些无语,不过也算了,随即伸手触了触药格,“吱呀”一声,暗柜被打开了。凌梓非有些欣喜,赶紧凑了上去,拿起了柜中的药物,查看了片刻,却发现并没有痴闲散了…… “真是可恶……”居然只有一瓶药,还给他们拿走了! “可是这样也是好的……”南宫邀墨说了一句。 凌梓非有些不满,“为什么?” “你不知道她吃了痴闲散会怎样不是吗?”南宫邀墨觉得伤口有些稍微的疼痛,不禁吸了一口气,随后看着凌梓非有些担忧的神色,心中一暖,继续说道:“痴闲散不是你所说的可以忘记一切的药物,而是让人变得痴呆迟钝的东西,而且服下的用量过多的话,那个人就会成为一个活死人……” 凌梓非怔住了,背后像是出了一身冷汗,活死人!她不能让心儿那样的……还好……还好药物被拿走了……还好南宫邀墨告诉自己实情了…… 南宫邀墨忍着痛勉强笑了笑,“所以你还想找药吗?” 凌梓非摇了摇头,“我果真只是妄想而已,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会害了心儿……” “心儿……”南宫邀墨只觉得内心一阵纠痛,为什么称呼得这般亲密?这个人的心里永远就只有张婈心一个人吗!瞬间腾起了一股怒火,就准备起身,可是无奈身子有伤,总有些吃力。 “你干什么?”凌梓非看到南宫邀墨的举动,赶紧走了近去,扶住了她,“你还有伤不可乱动……” “不用你管,你去找你的心儿吧……”南宫邀墨推开了凌梓非,身子一时没有了支撑,又倒了下去,“啊……”痛呼了一声,随后瞪着凌梓非不做言语。 为什么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火气呢?这关她什么事啊喂!凌梓非被南宫邀墨瞪得有些发毛,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不是刚刚还救了她,怎么说了一句话后还对自己生气!可是凌梓非也不敢多问,因为南宫邀墨有伤,若是再惹到她,又乱来伤口裂开可就不好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南宫邀墨看到凌梓非站在一旁沉默了起来,心里更是恼火。 凌梓非哭丧着一脸,“姑奶奶,我说话你凶我,我不说话你也凶我,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行啊?” “你叫我姑奶奶!气死我了!”南宫邀墨更是气得不行,她有那么老吗?即使她比不上凌梓非的心儿,难道在凌梓非的心里,她还是个老奶奶吗!随后朝躺椅旁边看去,抓起垫在身后的布枕就向凌梓非扔了过去! “哎哟喂!”凌梓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砸中了脑袋,只觉得痛的不行,低吼了一句,“你干嘛扔我!”这是什么枕头啊!砸的这么痛!凌梓非一手摸着头,一手拿起了枕头,真的很重,随后便想起了,这是米枕!我去…… “让你把我叫的那么老!”想自己也是洛安城中第一美人,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你太不尊重我了!” “这不是够尊敬你了吗?”凌梓非一脸沉痛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摔了一跤,现在腿还紫着,真是要求安慰~ 第43章 手帕 就在南宫邀墨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地时候,连一双澄澈的眸子里也冒出了炽热的火焰,凌梓非赶紧说道:“对不起……南宫……师傅,你就原谅徒儿吧。你这样动气可能还会让伤口裂开,等会儿血量流失过多就不好了……” 南宫邀墨听得这才禁不住一笑,“这才是好徒儿嘛,终于明白尊师敬长的道理了。” 凌梓非只觉得头皮发麻,有种想要杀了这个女人的冲动,不过既然是个这么美丽的女人,还是留着她一条命好了。 “喂,徒儿,你在想什么呢?”南宫邀墨看到凌梓非又沉默下来,难道又开始担心张婈心了?于是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念着你的张婈心?” “我的心儿……”凌梓非只觉得听到这话特别的欣喜,“心儿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师傅我就先走了,给你上了药,只要你不动气,保证好得快,而且你这么厉害,大概休息会儿也能出去吧……”说完就准备往内室外走去,她的心儿也不知道醒来没有?陶若和秋雨有没有照顾好她? 南宫邀墨看到她往外走,一时心急,“喂,你不准走!” “为什么?”凌梓非疑惑的停住了脚步,往后一看,只看得南宫邀墨又想站起身来,“哎呀,你干嘛!”赶紧走了过去扶住了她,“不是叫你先休息会儿吗?”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被发现怎么办?”南宫邀墨咬着唇说道。 “不会有人来了吧……”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徒儿,怎么可以抛下师傅就走呢?要是你敢这样的话,为师现在就杀了你!”南宫邀墨微微鼓着腮帮子,一脸愤然,“而且我伤得这么重,要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招架的住,所以你要留在这里陪着我!” 凌梓非只觉得各种无奈,“可是……”刚开口,只看得南宫邀墨瞬间用危险的眼神扫了过来,赶紧闭了嘴,不过也是,现在那外面还站着两个侍卫,自己又不会武功,夜无也没有办法进来,更加不知道怎么联络,要是有移动手机就好了!唉,现在还真是被困住了。 看着凌梓非并没有再说要走,南宫邀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你会医术?” “以前学了一点点……”凌梓非敷衍道,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地球21世纪的医科生可不行吧!不过怎么出去呢?南宫邀墨受了伤,她自己能够出去,肯定也是不能带自己走的,叹息道:“师傅,那我们还能出去御药房吗?现在大概是丑时了,师傅武功高强很是容易,但是我可怎么办啊?”将南宫邀墨扶到了躺椅之上,自己担忧的站在了一旁。 南宫邀墨哼了一声,笑道:“那你刚刚不是还打算出去的吗?” “这……不是还有人在外面接应我嘛……可是……”就怪自己一开始没有想清楚,只顾着进来偷药,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忘记了怎么安排出去的事,现在好了…… “你会被人发现,然后押到皇帝那里,然后关入天牢处以死刑……” “啊!”凌梓非脸色一沉,只觉得心中抑郁不已,自己还要去带心儿离开这里的呢,现在就被抓住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虽然知道这是南宫邀墨故意吓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被当做贼一般抓住就觉得有些后怕。 “徒儿,你就别怕了,不是还有师傅在吗?”南宫邀墨勾唇一笑,不知道为何,看到凌梓非有些慌乱的神情就觉得好笑,这个人被自己所说的吓到了吧! 凌梓非摇了摇头,“师傅你自己伤得这般,怎么能带我出去……” “要是你师傅真的那么弱,又何必收你这个徒弟,你就放心好了,我必定会带你出去,不过你必须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凌梓非听完,思虑了一番,才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师傅……你还是赶紧休息会儿吧……”现在只能相信她了,要自己想出一个周全的主意也是难事,倒不如先等待片刻,让她修养好身子,可能真的把自己也顺便带出了御药房不是! 随后就看到南宫邀墨微微合起了眼睛,像是睡了,凌梓非轻轻叹了一声,既然现在正好呆在这御药房,何不趁此机会研究一些这个时代的药材呢?随即下定决心就往摆满药瓶的长桌走去,借着烛光,拿起了一瓶药,自言自语道:“既然玉蓉散是那么好的美容药,不如尝一尝,看能不能让我变的更讨心儿喜欢……”越想越是觉得开心无比,随后倒出了一颗药,看着手中的白色丹药,也不再犹豫,直接塞到了口里,一种甘润清香的味道在口中散了开来,随后迅速的融化了。 “就像吃糖一样嘛……”凌梓非感受着舌尖传来的香润滋味,一时陶醉在其中。 随后凌梓非又看了一些药物,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很是犯困,“啊……”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凌梓非也觉得眼皮愈来愈沉重,不一时便趴在了桌上梦游周公去了…… 在静谧的夜空之中,两个黑色的身影在太医院的屋顶之上飞檐走壁,行动极是敏捷,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轻巧施力,隐没在御药房内里。 听闻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南宫邀墨眼睛迅速睁开,淡然开口道:“芳情雀艳若翠仙。” 来人脚步一滞,压低声音回道:“飞凤玉凰下凡来。”听得出来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后得到南宫邀墨的指示,一男一女两人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南宫邀墨的身前,极是恭敬的作揖道:“宫主。”随即看到内室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倒是觉得有些惊奇,宫主不是不善与人交往吗?怎么还会跟一个男子同处一室?不过以这样看来,宫主的伤口也是被那个人给包扎好的,心里倒是减了几分顾忌。 “一月,可查清楚了?”南宫邀墨托着有些疲倦的声音问道。 被唤作一月的男子回道:“已经彻查……”随后朝趴在一侧的男子看去,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南宫邀墨当然知道裴一月所担心的,随即点头示意。 “是宫里出了内奸,将宫中事物都泄露出去了。”裴一月一脸严肃,站在她一旁的女子也是神色肃杀。 “哦?” “人已经被非离擒住了,等着宫主回去处置。”看到自家宫主伤重,心里也是着急,却没有将心绪表现出来,这也是他们经过这么久练就出来的稳重沉着,如果宫主不吩咐下来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做任何无关之事的。所以即使关心,也会将它埋在心头;即使疑惑,也不会质疑。 “好。”南宫邀墨叹了口气,随后朝凌梓非看去,“一月和我这就回去,无求你带那个人出去,交给在外面接应的人就行了。”说完,又忍不住朝那边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要分离。 “是,宫主。”两人齐齐答道。 不过让裴一月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是让他这个男子送那个人出去,而是安排落无求呢?不过他也无权过问。 南宫邀墨看着落无求扶起了凌梓非,随即走到了他们跟前,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折好的帕子放进了凌梓非的衣袖间,“万事小心,去吧。” 落无求点了点头,扛起凌梓非就往外闪身一晃,一时出了御药房。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南宫邀墨这才说道:“我们也走吧……” …… 凌梓非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人扛了起来,身子也好像在飞,耳旁生风,可是无奈睁不开眼睛,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不一时,她的意识又渐渐失去了…… …… 当凌梓非一觉醒来,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阳光也已经从窗外照射了进来,铺洒了一层光晕,可是不对呀!凌梓非瞬间惊醒,“不应该是在御药房吗?”难道南宫邀墨把自己带出来了,还带回东昭殿了? “御药房?你去那里做什么?” 正当凌梓非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呆愣了片刻,一抬眸,就看到张婈心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心儿!”赶紧趴下了床,走到张婈心的跟前,一把就抱住了她,“心儿你在就好……在这里就好……” 张婈心被这突然地一抱吃了一惊,却没有推开凌梓非,想昨日晚上睡醒之后凌梓非不在一旁,虽然陶若说并没有事,但她自己的心中已经是忐忑不安,今日寅时才有侍卫送她回来,而且一直昏迷不醒,让她更是忧心,只能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现在倒是终于醒过来了…… 凌梓非只觉得拥抱住张婈心就有一种无比的满足感,还好她的心儿已经没有之前的绝望情绪了,看来她现在也是让自己安心了一些,不过她一时不忘记那些事情,那么凌梓非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放心下来。 随后又传来一阵肚子的轰鸣声,凌梓非这才红着脸松开了张婈心,虽然想一直紧紧的抱着,可是这肚子真是不争气!“我饿了……”凌梓非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已经让陶若给你做好了一些膳食,现在去吃些吧……” “好!”凌梓非有些手舞足蹈,她的心儿就是好!不过那南宫邀墨可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出宫了吗?她可真是厉害,竟然在受伤之后将自己从御药房带出来,不过也真是奇怪,她怎么对皇宫那么熟悉? 算了算了,既然安全到达东昭殿就好了…… “恩,那先更衣吧。” 凌梓非刚想松一口气,可是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好像穿着夜行衣的,那不是给张婈心发现了!随后就看了看四周,却找不到夜行衣的踪迹,心里更是紧张。 张婈心看到凌梓非四处查看的眼神,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吗?”随后从桌旁拿起了一块帕子,递给了凌梓非。她被送回来的时候还穿着夜行衣,只是因为她昏睡不醒所以没有多想,给她褪下衣衫的时候却无意发现了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君更文越来越晚,求不要抽脸,全是拖延症惹的祸,你们怪它呀~呜呜呜 第44章 触心 凌梓非拿过了帕子,有些疑惑,“这是……” “倘若有缘,必会再见……”张婈心盯着凌梓非淡然开口,“到底是哪个有缘人送给你的呢?” 凌梓非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总感觉到张婈心的话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意味,“什么有缘人……”怎么那句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摊开了帕子,只见上面用红线绣着八个字,字的旁边还有一对肥壮的鸭子,心中的印象也逐渐变得明朗了起来,对了,在离开那个破庙的时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那这块帕子就是南宫邀墨给自己的,所以她也听到了自己的话…… 看到凌梓非呆在了一旁,张婈心只觉得憋了一肚子气,不由得开口讽刺道:“太后娘娘莫不是在想念那个有缘人?” “啊?”凌梓非被这么一问给惊到了,“没有啊……心儿你在说啥呢?我的有缘人不就是你吗?” 张婈心眉心一蹙,“太后娘娘,不要说笑了,帕子上还绣着鸳鸯图,如此情深意重,不可辜负……” “鸳鸯!”那不是鸭子,是鸳鸯吗!凌梓非倒吸了一口气,难道南宫邀墨对自己还有什么……不不不……不可能……可是现在自家的心儿肯定不开心,赶紧说道:“心儿,你要相信我呀,我绝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我我……我也不知道这个帕子是怎么回事,你要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看着凌梓非神色慌乱的模样,张婈心也不再多说,“罢了,你该饿了吧,先……”正准备转过身去,就被凌梓非抓住了手腕。 “不能罢!”凌梓非有些急迫,“其他都可以,就是这个我绝不会就此罢了,心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因为……”拿着张婈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张婈心先是被这举动感到一惊,想抽回手却无奈被抓得很紧,“你触到了吗?” “你做什么?”张婈心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这个人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感觉到我的心了吗?”凌梓非神情严肃,眉心微微蹙起,“它只可以为你一个人跳动,如果没有你,那它也会丢失……” 看着凌梓非郑重无比的说着话,张婈心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为什么这个人总可以让她脸红心跳不止,让她不经意之间就迷失自己,让她深陷其中无可自拔呢?感受到从掌心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张婈心只觉得羞涩难安,“你……抓痛我了……”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的脸庞有些红润,竟按耐不住心中所动,将张婈心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心儿,你不要再推开我了,我是不可能离开的……”随后深情脉脉的和张婈心对视了一眼,看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一时忍不住对着那红润饱满的香唇吻了下去,这种柔软香甜的滋味,她凌梓非永远都嫌不够…… “唔……”张婈心羞红着脸低喃了一句,被这一吻吻得意乱情迷,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凌梓非一手搂住了张婈心的腰身,另一手托起了张婈心的后脑勺,她想感受这个更加深刻的吻,她想吸吮更多的美味,温柔缠绵…… 感受到那温热的舌缠绕着自己的唇,张婈心只觉得心绪一片混乱,她所有的理智都迷失在这一刻…… “主子,膳食已经备好……”陶若的声音在寝宫之外响起。 张婈心瞬间回过神来,脸颊之上一片红扑扑的,赶紧将凌梓非一把推开了,“你……你该吃……唔……”却被凌梓非又拉过去了,这一次抱得更紧,吻得更深…… 两唇交缠融合,像是要缠绵直到天荒地老…… 过了很久,凌梓非才将已经喘不过气来的张婈心松开,可是虽然不舍,但是肚子真的饿得不行了,反正还有大好时光,不差这一刻!凌梓非只觉得心里欢喜无比,心儿终于不会拒绝自己了! 张婈心泛红着脸,低喘着气,站在一旁羞赧不已,不敢抬头看凌梓非的脸,只觉得内心天花乱坠,慌张难安。 “心儿,我们去吃些东西吧……”凌梓非勾唇一笑,看着羞红着脸的张婈心,握紧她的手,心里一阵满足。大概她要的生活就是这样,有她就足够了。 “恩。”张婈心娇嗔了一声,红潮未退,只能任由凌梓非牵着往外走去。 陶若看到自家主子和张娘娘牵着手一脸幸福的走出来,心中一惊,随即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主子和张娘娘请到内殿用膳……”随后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主子,是否要请李贵妃到内殿……” 听到了李贵妃的字眼,凌梓非和张婈心都是一怔,看到自家心儿一脸低沉的模样,凌梓非知道那个人又勾起她那些回忆了,要是仇人的女儿还在眼前晃来晃去那绝对不可以,不禁将张婈心的手握得更紧,“你送些膳食给她吧……” “是。”陶若应了一声,随后跟随凌梓非往内殿走去。 看到三人进了内殿,秋雨赶紧迎了上去,“主子,小姐,你们来了,膳食已经备好了。”看到太后娘娘牵着自家小姐的手,也没有惊讶,只要自家小姐同意,秋雨她绝不会多说什么。 “恩,好的,”凌梓非朝秋雨笑了笑,随后吩咐陶若关上了内殿的门,“一起吃吧。” 随后四人也不再顾虑这些,都坐在了一桌,凌梓非拿起了碗筷,问道:“对了,那个人来了之后是占了秋雨的房间吧,昨晚上秋雨睡哪儿了?” 陶若皱紧眉心说道:“主子,张娘娘昨日醒来没有见到你,也是担忧不已……”可是看到张婈心对自己摇头示意,又停下了。 凌梓非一看便知,说道:“你继续说吧……”心儿她一直等着自己回来?那是不是又让她担心了…… 陶若点了点头,也知道该把这些事告诉自家的主子,“,所以张娘娘守在东昭殿一直等到主子你回来,而张娘娘也不愿意让我们受累,吩咐我们休息,可是我们也不忍心,所以也就一直陪着,所以张娘娘和秋雨都没有睡……” 凌梓非只觉得心中一半是开心,一半是自责,“心儿,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我。” “别,别说了,饭菜都凉了……”张婈心低垂着头,她知道她现在脸红得有些不自然。 “恩,心儿说的我都答应。”于是凌梓非扒着饭就往嘴里塞,“唔……好吃……” 其他三人看到凌梓非这么狼吞虎咽,不觉得也有些胃口大开。 “秋雨,我看那个女人也一时不能离开,你要不和陶若挤一间房间好了,就这些时日……”凌梓非思虑了很久,最终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陶若,你就谢谢我吧! 陶若和秋雨两人都是惊呆了的模样,相视一眼,陶若红着脸有些尴尬的看向凌梓非,而秋雨看到陶若为难的模样,于是说道:“主子,不用担心秋雨,秋雨可以跟其他婢女住在一块儿的,若是打搅到陶若姐姐可就不好了……” “不会的,没有打搅……”陶若一听,赶紧回过头看着秋雨,脸瞬间红得像柿子一样。 “既然陶若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凌梓非也是开心,随即看着张婈心,“心儿,今晚上我给你讲些有趣的故事怎么样……” 张婈心一愣,随即眉心一紧,淡然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好了,我也应该睡回去了……” “不行!”凌梓非一口回绝,揪着眉头说道:“心儿,我还没好,我还……头疼腰疼脖子疼,脑袋特晕四眼发黑的,怎么可以不照顾我呢?” 陶若和秋雨看着自家主子一脸谄媚的模样,真是从心底服了她。 张婈心冷眼看了凌梓非一眼,正想说话,就听得内殿之外响起了尖利的声音,“让我进去!” “贵妃娘娘不要……” 随后内殿的门被“轰”的一声踹开,只见身着一身绛紫色衣袍的女子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些神色慌张的婢女,当李婧媃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时又愣住了,“你……你们……”为什么主子和婢女可以坐在一起吃东西,而自己本就是贵妃娘娘,却只有人送了几样膳食给自己,难道他们可以这样对待她吗! 陶若和秋雨先是一惊,随即准备起身,却被凌梓非唤住,“继续吃,不用管她。” “主子……”秋雨一脸难色,刚想说话,却被陶若拦住了,两人只好又坐了下来,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们……你们把宫中礼仪放于何地!本宫一定要禀明皇上此事,你们都会受到惩治的!”李婧媃神色一紧,在内殿叫道。她李婧媃是谁,让自己在这东昭殿呆几天已经是让她快疯掉了,而且凌梓非昨日里一天都没有让她吃晚饭,现在可好,就让下人送些饭菜给她,当她真的是病猫吗? 凌梓非不为所动,“那贵妃娘娘又将宫中礼仪放于何地?”抬眼向李婧媃看去,“可惜了哀家这门,都快被你踢坏了!”随后朝陶若说道:“陶若,明日让皇上给哀家换一张大门,要厚实一点,不然又被什么贵妃娘娘给一脚踹开了!” “你!”李婧媃气急,跑上去就想去给凌梓非一拳,可是刚到凌梓非跟前,却被她喝止。 “李婧媃,你不记得你是留在这里做什么的吗?”凌梓非吼了一声,瞬间气势爆棚,把李婧媃以致所有人都给吓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次早早更文了,掌声呢~哈哈哈~ 第45章 落水 凌梓非站起了身,走到李婧媃的跟前,“你如果聪明点儿,就别惹我,我可以跟你直接说了,东昭殿的人都是给我罩的,你要是想动他们,我不介意跟你撕破脸皮,你以为了不起吗?你不过只是一个妃子,一个皇帝的女人而已,你要跟我斗就努力争宠至少争个皇后再回来给我叫板!” 一席话把李婧媃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她李婧媃从来没有想过凌梓非可以这么大胆,将自己完全不放在眼里。相比之前众人所说的那个白痴女人差距太大了。 “你闹够了吧,完了就给我滚回去。”凌梓非已经暴躁到极点,她可不想因为李婧媃的出现让她的心儿不开心,没想到她父亲是那个样子,她本人也是差劲的很,做什么事情都不经脑子想一想,这种女人还可以在这后宫里耀武扬威,不仅对自己无礼,又让自己的心儿服下那种药物,有什么客气可言?其实让凌梓非放心跟李婧媃吵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们就要离开皇宫了,她也不担心之后会遭到李婧媃多少恨意,但是至少现在,她要将她心儿所受的伤害一起骂回来。“你们把贵妃娘娘带走吧……” 李婧媃一时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在了心头,她的心底也渐渐叠生出刺人的寒意,随后呆愣住的她就被几个婢女给搀了出去,内殿的门也在她出去之后合上了,她的害怕渐渐消匿,逐渐被一种强烈的恨意充满,凌梓非,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会翻倍偿还。随之呼出了一口气,迈步离开了这里,既然以她一人之力不能与她斗的话,难道她就没有靠山了吗? 待李婧媃众人都除了内殿之后,凌梓非这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众人,除了张婈心一脸沉色之外,陶若和秋雨都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怎么回事?吃啊……”于是凌梓非又拿起了碗筷,开始扒饭。 “主子,你这么对待贵妃娘娘,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陶若一脸担忧之色。 凌梓非抬眸看了一眼陶若,“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的父亲毕竟是左相,难道你还可以这般坐怀不乱吗?”张婈心淡然开口道,漠然的语气像是没有看到过刚刚那回事一般,只是问话却还是与之相关。 “心儿……”凌梓非其实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确是过激了一点,这一次是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将李婧媃狠狠得罪了,虽然之前的事情还能借着皇帝的脸面蒙混一下,但是今日可以说是直接让自己站在与李婧媃相对的位置了,倒是在这皇宫的四个人并不用太担心,因为这几日李婧媃都会呆在东昭殿,而且她们也会在不久出宫的,量她也惹不了什么事,不过对于自己这幅身体的亲生父母可就是有些麻烦了,凌梓非记得拓跋庚扈跟自己说过的事情,所以唯一让凌梓非担忧的只有朝廷这个深水囚笼,虽然不喜欢,但是“鲁国公”却还是陷入其中,如此一来,必须要想一个周全的法子,让祸事不会牵扯到他们…… 可是凌梓非此时的顾虑却大错特错了,这便是后话。 “别顾那么多了。”凌梓非勉强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吃过后我们都去瑆晟那里吧,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对了,走之前也不能不告别啊,宋瑆晟一人留在这深宫之中已经很惨了,自己也要离他而去,想必今后会更加难过吧,趁着还有时间,多去他那里坐一坐聊聊天吧,也算是尽了朋友的最后一份力。 张婈心沉默了片刻,不做言语。 陶若虽然满是忧心,不过看到自家主子这般无所谓也就罢了,而秋雨则是惶惶恐恐,这个太后娘娘真是太火爆了,之前还一直以为她是没有脾气的人,现在再看,发现其实并不能懂她,但是只要她对小姐万般的好,秋雨也不会多说什么。 四人在沉默之中用过了膳食,随后凌梓非让陶若准备了一些点心,自个和张婈心两人便出了东昭殿,而凌梓非的私心是让陶若收拾一下行装,而秋雨就让她多在陶若身旁呆着,自己就可以跟心儿两人世界了。 走在往紫竹轩去的路上,凌梓非在左,而张婈心在右,无论凌梓非多么想靠近,可是走着走着就会隔开那一段距离,想去牵她的手,可是当看到张婈心淡然的脸就没有了勇气。 今日并没有出太阳,天色有些阴暗,微风轻轻拂过,吹到了凌梓非的脸上,只觉得一片清爽。 安静了片刻,凌梓非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心儿,今天是阴天好讨厌啊,要不你笑一个吧……”佯装看了看天空,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张婈心眉心微蹙,默然片刻,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笑了,就像阳光照射在我的心里一样。”凌梓非笑着,可是当看到张婈心一脸鄙夷的模样,只好停住了,“哈……哈……”叹了一声,好像她的心儿几乎没有笑过,可是她笑起来多好看啊! 张婈心连看也没有再看一眼,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为何凌梓非一定要让她到那个紫竹轩做什么,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再说自己和那个人也没有什么交情,何必呢? 凌梓非哭丧着脸跟随张婈心走在了御花园的长廊之间,长廊的右侧便可以进入御花园,而左侧则是一个池子,名叫碧落池。随后凌梓非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碧落池对岸开放着几朵极为美丽的花,虽然叫不出名字,却看得它开在了微微有些陡峭的山坡上,花瓣呈暗蓝色或是紫白色,一共五瓣,正随着清风摇曳,像是在呼唤着某个人一般,那些花没有跟御花园中的百花争艳,而是独自开在这里,竟然别有一番风韵,“心儿,”凌梓非叫住了张婈心,呆愣着说道:“快看那些花!”随后指了过去。 张婈心脚步一滞,随后朝凌梓非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被那些花儿吸引了目光,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好美啊……”唇瓣也无知觉的微微上翘。 凌梓非看得张婈心像是笑了,一时呆在了原地,“是的,好美。” 可是美好只有一瞬,张婈心听得凌梓非的赞叹之后,心意渐渐收敛,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啊!亏了!” “又怎么了?”张婈心疑惑的问道。 凌梓非委屈的回道:“你刚刚笑的时候我呆住了,没有看清楚你笑得有多美!” 听完凌梓非这一番话,张婈心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觉得脸颊上有些火热,随后就听得身旁有了些许动静,往凌梓非那一看,只见她挽起了衣袖,就准备往碧落池走,“你……你干什么!” “心儿不是喜欢这些花吗?我给你摘一朵!”凌梓非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张婈心只觉得被那抹笑勾了魂一般,怔怔的呆在了原地,她终究是如此对自己好。就看得凌梓非已经爬上了碧落池一侧的小坡,看似有些危险的样子。 张婈心回过神来唤道:“你……你回来!我不要花……”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攀向那越来越险峻的山坡,张婈心只觉得担心无比。 “不行,我一定要摘给你,它、它能让你笑!”凌梓非一边沿着坡路往对岸靠近,一边叫着说道。 张婈心只觉得忍俊不禁,可是为什么即使凌梓非在自己身旁这样犯傻,也会让自己心情好得不行呢?看着她已经到了对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凌梓非采了一朵她认为最美丽的花,仔细一看,笑着对在另一边的张婈心摇着手中的花,“原来是桔梗花!心儿,这是桔梗花!”刚一兴高采烈的叫唤,左脚就一下子踩滑了,“啊!”随着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声,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间落入了水中,水滴四溅,像是盛开了一朵淡白色的花…… “凌梓非!”张婈心惊得叫了一声,身子一提力,就往凌梓非落水的地方凌波踏去,情急之间一把抓住了凌梓非的衣领,将她捞了起来,随后不再犹豫,抱着她回到了长廊里,随后让她坐在了廊台的木质的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的胸脯起伏不定。 只见凌梓非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上,头上,脸庞上都在滴着水,连那头上的发髻上还挂着一根绿色的水草,“阿阿……阿嚏!”凌梓非不顾形象的打了一个喷嚏,缓过劲来后,吸了吸鼻子,又将手抬了起来,看着紧握着的桔梗花,笑了,“真好,它没有被弄坏……”于是将它递给了在一旁的张婈心。 张婈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不关心自己,却只念着这朵花做什么?” “心儿,它是桔梗花,象征着永恒的爱,不变的爱,就像……就像我对你一样的感情……”凌梓非笑着,像是从未有过这般开心的感觉,而她也希望这样的情绪能够传递给张婈心。 正当张婈心开口说话,只听得御花园中传来一个极为谄媚的女声,“娘娘,快来看啊!有个人落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明天都是课多的日子,更文也晚了,大家多多包容呐~ 第46章 巧遇 凌梓非和张婈心听得声音往发出的源地看去,只瞧得一个身着一袭浅黄色的衣袍的女子盈盈从树阴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见她虽然比不上张婈心和南宫邀墨的绝色之姿,可是细看之下也有几分风韵,腰肢不堪一握,柳眉弯若天上虹,一双水灵的眸子像是沾染了烟雾,朦胧缱绻,魅惑动人,她唇角流泻着淡然的笑意,轻轻瞟了一眼凌梓非,随后看到张婈心的时候眸子里有着瞬然消失的疑虑。 随后只听得她道:“鸦儿,不可嘲笑他人。”那声音淡漠出尘,虽然比不上张婈心的清冷,却似乎也隐着一些忧虑。随后她又转过身来,看着张婈心道:“不知婈心姐姐已经出了冷宫,赵嫣儿应该去拜访才是的。” 凌梓非一愣,原来这个女子还认识心儿,随即也朝张婈心看去,只见她的神色虽然有些淡漠,却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没了那咄咄逼人的寒意。到底这女子是谁?让她的心儿也像是没了之前的戾气。 “赵宜妃不必多礼,张婈心已然只是这皇宫之中的婢女一个,哪能屈宜妃的贵驾,应该是我去拜访你才是。”声音平缓悠长,让听的人很是舒畅。 赵宜妃听完像是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婈心姐姐,你这般叫唤可是折煞我了,你还是叫我嫣儿妹妹好些。”随即走近了张婈心,唇瓣含笑。 “不可,若是这般叫可是违了宫规礼制。”张婈心依旧不依。 凌梓非撅着嘴,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赵宜妃温润得体,又无恶意,倒是宽心了不少,于是帮衬着赵宜妃说道:“心儿,人家赵嫣儿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便也不要再拘礼才是。” “大胆!一个男子怎可直呼宜妃娘娘的闺名!”跟随在赵宜妃身后的一个称鸦儿的丫鬟怒斥道。 凌梓非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自己真的不应该胡乱称呼的,“对……对不起……”随后朝张婈心看了一眼,她依旧立于一旁,风尘不染,若雪华颜清淡漠然。 赵宜妃微微勾起了唇角,笑着道:“不打紧,既然是婈心姐姐的……好友,便也无妨。”这才仔细打量了凌梓非一眼,只瞧得此人安静之时温润无比,风度翩翩,俊美如玉,眉目之间虽隐着一些阴柔,却又英气浩然,实在是一个美男子,只是浑身湿透,发髻之间还挂着一根水草,模样倒是有些滑稽,不由得有些脸颊发热,在这皇宫之中呆了这么久,从未见过皇帝,更别说男子了,虽然时常会瞧见一些太监,不过终究无可相比。 张婈心冷然,寒意似乎又浓了一些,看着凌梓非道:“主子,您浑身都湿了,先回宫换件衣裳吧……” 正当凌梓非想要回答,就听得赵宜妃道:“婈心姐姐,我们姐妹这么久不见,不如把酒叙旧,让这位……大人回我千阙殿换身衣裳可否?”不知为何,竟突然想要跟那个男子多靠近一些,虽然在后宫之中出现这么一个俊俏的男子着实让人疑惑,不过听得张婈心那般说,倒是有些身份的人。 张婈心眉心一蹙,嘴唇刚张,就听得凌梓非笑着道:“承蒙赵宜妃这么体贴,倒是不走上一番还薄了美意。心儿,既然赵宜妃这么诚恳的邀请你了,不如我们去瞧瞧吧……” “可是娘娘……”婢女鸦儿有些不解,怎么可以让那个男子到千阙殿去了,这可是后宫,要是让皇上知道可是不得了了…… “鸦儿不可多嘴。”赵宜妃含着笑,随即看向张婈心,“婈心姐姐,可不要让妹妹失望,还请到千阙殿一叙。” 张婈心像是叹息一声,“好。” 凌梓非一笑,这才屁颠屁颠跟着赵宜妃和张婈心往千阙殿走去,一路上并无多话,只是赵宜妃和张婈心闲聊了几句,凌梓非本是想让张婈心多与熟悉的人交流一番可以变得开朗一些,只不过她不懂的是每当她和赵宜妃说话的时候,她的心儿的寒意像是更甚了。这一行人穿过了御花园,一路上的白紫嫣红倒也入不了凌梓非的眼,因为有一个人她比花还要美。 不多时,赵宜妃领着张婈心和凌梓非到了一座较为偏僻的宫殿,却也是奢华繁丽与皇宫之中的其他宫殿相差无异。不过气势上却输了李婧媃一大截,赵宜妃笑着,朱唇轻启,“嫣儿一直喜清静,皇上这才给我千阙殿,不知你们是否嫌弃这般冷清……” “没事没事,这儿挺好的!”凌梓非笑着回道,果真这个女子和李婧媃相比实在是太好了,却没想到这宫中还有如此佳人,只是那皇帝喜欢的是瑆晟,要不然真是瞎了狗眼不来宠幸这般良人。笑着笑着当触到张婈心有些冷意的眼神之后尴尬的停住了,手脚一时也不知道放到何处,可是心儿为什么那般看着自己,难道做错了什么? “喜欢便好。”随即赵宜妃将凌梓非和张婈心带进了千阙殿,并吩咐了婢女鸦儿领着凌梓非去内殿换了套衣裳。自个和张婈心也寒暄了一阵,招呼着她坐在了客座之上。 当凌梓非身披一袭锦白色的衣衫,又让婢女给她重新打了一个发髻之后走回了千阙主殿时,只觉得张婈心和赵嫣儿朝自己看了过来,神色都有些呆滞,“怎么了?我穿这套衣服很难看吗?” 赵嫣儿回过神赶紧说道:“不……很好……大人穿着很合适,想不到我当年进宫时错带着的哥哥的一件袍子倒是起了作用。今日穿与大人身上可是有缘了。”不时娇笑倩兮。 “心儿,你觉得怎么样?”其实凌梓非更想听到的是张婈心的认可。 张婈心眉眼未抬,淡然道:“主子觉得好便好。” 赵嫣儿倒是觉得这对主仆很是奇怪,张婈心就像是主子,而那个男子像是张婈心的跟班,这样的关系真是让人不解。 随后凌梓非也坐在了张婈心的一旁,拿起已经泡好茶水的茶杯,拂了拂茶末,抿了一口,点点头赞道:“真是好茶,茶香久久不散,竟然愈发的浓郁,敢问宜妃娘娘是用什么茶叶泡的呢?”凌梓非在现代的时候除了喜好读书,还有一个就是爱喝茶,不过因为她的身世原因,一直也没有喝过什么好的茶水,只是在书中看到一些关于茶叶的记录,心中也是痒痒的,直到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倒是能喝上极好的茶水了。这一次喝的茶却没有在东昭殿喝过,让她有些惊奇,而且看着茶水香如幽兰,味浓醇厚,而芽叶肥嫩显着些许白亮,不由一问。 “想来大人也是喜爱茶道的人,”赵宜妃笑道,随即凑到了婢女鸦儿的耳旁细细说了几句话,看向凌梓非继续说道:“这是南华山的云雾茶,那是我的家乡,也是喜爱这茶的味道,才让父亲隔一段时间捎来,刚刚吩咐了鸦儿,若是大人喜爱,可以带一些回去。” “哇,那可真好,这茶实在是好喝,赵宜妃你真是太好了!”凌梓非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不过当看到张婈心眉眼之间的冷清之气后又停顿了下来,不知道为何,从见到赵宜妃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儿就有些不正常了,话也显得少,不是赵宜妃过问,她也不多说一句。 赵宜妃被这么一夸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心跳也不由得加进了一些速度。 随后,婢女鸦儿也拿着一包物什回了大殿,乖巧的站在了一旁等候吩咐。 “鸦儿,你将茶叶交由给婈心姐姐吧。”赵宜妃指示道。 “是。”随后鸦儿将一包茶叶递给了张婈心,“姑娘请收好。” 张婈心点了点头,将一包茶叶收好了, 看出了张婈心的难捱,凌梓非倒也觉得不便再打搅,“赵宜妃,那我就多谢你的茶叶了,不过宫中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好,也就不叨扰你了……”说完起了身,向赵宜妃浅笑着说道。 赵宜妃听得凌梓非说要走,也是惊忙一起,“这么快就要走了。”倒是觉得自己一下子有些失礼,“嫣儿失礼了,还请大人不要耽搁宫中事务,嫣儿便也不留。”心中那莫名的不舍是为何?不是从来就只会对一个人有这种心情的吗?如今……见异思迁了? “恩。”凌梓非点点头,随后看向张婈心,“心儿,我们回去吧……” 张婈心应了一声,跟着凌梓非出了千阙殿,只留得赵嫣儿留在殿内有些失神,自己这么做又是为了何?不由得思念起另一个自从进宫起便埋藏在内心不忍揭开面目的人,他,可好?叹息一声只做苦笑,大概是这个男子和那人有些相似吧…… 离开了千阙殿,凌梓非有些不解的问道:“心儿,你究竟是怎么了?那赵宜妃像是并无恶意的人……” “所以你觉得她好吗?”张婈心话语之间不带任何的感情。 凌梓非一愣,有些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吹气如兰,瘦削的身子有些落寞,凌立在风中的容颜透着一股冷清的味道,身上的清香也像是故意在诱惑着凌梓非一般,全数被她嗅了去。 凌梓非闪着有些迷离的眼睛,“她是不错,可是只有心儿在我的心中才是最好……”莫非是嗅到了这抹绕鼻的幽香才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张婈心听得凌梓非的话,叹息道:“她是刑部尚书赵大人的女儿,而赵大人与我爹是世交。”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没有之前那样生硬了,或许是错觉o__o" 好吧,作者君今日速度极快惊呆了小伙伴们~明天就放假了,哦也~ 第47章 落病 “刑部尚书赵大人?”凌梓非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看得张婈心失神的样子又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忍,不由得问道:“心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张婈心轻轻摇了摇头,眸子又飘向了远处,看不清晰里中究竟含着什么情绪。 恍惚之间,凌梓非也随着有些失神,眼前的女子一袭浅白色的衣衫,眉如远黛,眸若星辰,肤色娇嫩无瑕,朱唇不染而赤,只是浑身透着一股冷清之气,让人不得靠近。 张婈心觉得身旁没了动静,随即侧头一看,只看到凌梓非呆愣在一旁,眼神有些迷离,“你……” 被这么轻轻一唤,凌梓非醒过了神,朝张婈心笑了笑,说道:“我们倒是忘了,此次来不是去瑆晟那里的吗?就是因为我落水还耽搁了,这会儿我们还去吗?” 张婈心看着凌梓非的发丝之上还是湿漉漉的,并没有在千阙殿擦干,于是说道:“今日不打紧的,还是先回宫沐浴一下,免得感染风寒了。” 凌梓非听得这般关心的话语心头一喜,也是按耐不住高兴的说道:“没事,我身子好得很!”随后只觉得鼻内有一种莫名的瘙痒难耐,“啊啊……阿嚏!”这个时候,凌梓非又好死不死的打了一个喷嚏。 正当凌梓非尴尬不已的时候,张婈心说道:“走吧。” “恩。”凌梓非勉强的笑了笑,这身体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好不容易在心儿跟前逞一回强,倒是刚说完话就打了个喷嚏,面子都丢光了。只觉得面上有些发烫,可能是因为失了体面的缘故吧。“那我们明日去瑆晟好了。” 张婈心不再言语,只顾提步往前走去。 “心儿,等等我!”于是凌梓非也赶紧朝前面的身影奔了过去,怎么只是失了片刻神,她的心儿就走得那么远了,也不顾什么形象,赶紧去追张婈心了。 张婈心在不稍一刻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到了东昭殿,一进大殿,就见陶若和秋雨迎了过来,陶若看着张婈心,随后又向她的身后看去,心中起了一些疑惑,问道:“张娘娘,主子可到哪里去了?” 张婈心猛然一惊,随着陶若的目光往后瞧去,才发现凌梓非居然不见了,她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吗?难道……心下一紧,赶紧往外走去,东昭殿的侍卫依旧立于两旁,丝毫不为任何事所动,可是这殿外,竟然也没有了凌梓非的身影,张婈心此刻只觉得千万只虫子在自己心头爬来爬去,担心与恐惧迎面而来,凌梓非,你去哪里了…… 每当那个女子从自己身边消失,内心就无法止住的往下沉,像是跌入了无底洞一般。眸子里尽是不安急切的神色,四处张望,只希望能够看到那锦白色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已,只希望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陶若看到张婈心一脸着急的模样,也是忧心,不过主子一定不想看到张娘娘为她那么担忧,于是劝道:“张娘娘,主子怕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应该不久就会回来的……” 张婈心眉心微微蹙着,心下还是有些不安,只是听到陶若的劝了,倒也不再表露出那么明显的愁姿,“应该是吧……”淡然开口道,只是眼眸之中的情绪依旧敛不回去。 张婈心和陶若、秋雨三人站在殿外等了片刻,依旧没有看到凌梓非的身影,一旁的秋雨也是忧虑的很,只是自家的小姐更是难受吧,“小姐,我们先进去吧,主子一定没事……” 话音刚落,就见得一个白色的身影往东昭殿缓慢的走过来,张婈心这才松了口气,只见凌梓非低着头,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一般,待她走近了,才看到她的神色有些怪异,眉心敛着,一双眸子里隐着一些难以读懂的心绪,像是没有看到站在殿外的三人一般,她一直紧抿着唇角,脸颊上泛着红潮,脚步有些乱。 陶若也是不解,随即唤了一声道:“主子!” 凌梓非这才缓过神,看到站在跟前的三人,勾唇一笑,之前的阴郁之色也瞬间消散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张婈心开口问道。 “恩?”凌梓非疑惑的看了一眼张婈心,“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心儿你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头愈发的昏沉,竟然气息也变得有些粗了。 张婈心沉默的看了一眼凌梓非,“无事便好。” “恩,我们进去吧。”凌梓非笑道,随后抬步就往大殿内走,只觉得突然眼睛一黑,浑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摇晃了片刻,竟然直直的往下倒去。 走在凌梓非身后的张婈心先是一惊,随后赶紧托住了凌梓非,并朝陶若喊道:“快宣太医!” 待陶若赶忙去请太医之时,张婈心抱住了凌梓非,和秋雨一并将她抬到了寝宫,放于床榻之上,盖上了被子,看到她眼睛紧闭,脸颊之上透着一股暗红,额际也泛着一些虚汗,怕是真的感染风寒了。 随后张婈心吩咐秋雨去打一些热水,自己则在凌梓非身旁候着,害怕她有些什么需要。 “心儿……” 听得床榻上的人唤了一声,张婈心随之一怔,看着凌梓非的眼神有些疑惑,是醒了吗?不,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怕又是再说梦话了。 “心儿……”凌梓非又唤了一声,比之前的声音还要显得着急。 张婈心叹息一声,赶紧上前抓住了凌梓非的手,“我在这里。”刚一握住她的手,就被她攥得紧紧的,像是抓到了什么珍宝一样护在了胸前。感受到她胸口的气息有些起伏不定,张婈心的眸子里染了一层郁结。 “心儿,跟我走……”凌梓非依旧没有断了梦呓,却平静了许多,“我们……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好好生活……” 张婈心被这番话说的像是将自己的心也刺穿了开来,不知何时,她的眸子里溢出了泪水,“世外桃源……好好生活……怕是不能了……” “凌梓非你可知道,我最奢求的便是那般的生活,只是……只是我抛不下这里的一切,我不能……不能就这样走掉……”说着已经泣不成声,要是这模样被凌梓非瞧见了,肯定会疯了去的。 “凌梓非你还有时间,你莫要为了我折了大好年华,若是能够离开这皇宫一定不要犹豫……” “这皇宫早已是污浊不堪,肮脏不已,只要你能够逃脱了这囚笼,我倒也是安心了……” “凌梓非,我的时日……并不多了……”张婈心抽噎着将心底的话全数抖露了出来,只是她知道,现在的凌梓非并不能听得到她的话,她也只能在凌梓非毫无意识的时刻才能才能释放自己的心绪。 凌梓非低吟了一声,张婈心顿时一怔,可是看到她还是躺在床榻之上,睡颜平缓了一些。擦了擦脸颊之上的泪水,张婈心叹息一声,怕是陶若也要请太医回来了,若是这般模样可是不好,赶紧收敛了情绪,面部却因为哭过而红肿了些,这些倒也无妨,不过被凌梓非牵住的手可怎么办?使了些力倒也抽不出来…… 可是时机就是这般巧合,只听得寝宫外传来一声,“张娘娘,太医请来了……”就见到陶若和一个身着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太医看到床榻旁边的一切倒也是惊奇了一番,陶若多日来也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但是在太医的眼中,倒很是不解了。 张婈心唇瓣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解释道:“太后娘娘身子欠佳,又思念着先皇,误把奴婢当成念叨之人,便抓住不放了……” “原来是如此,”太医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离床榻有些远的圆桌旁边,因为宫中礼制依旧不可违背,于是太医让陶若牵引着一根细线,细线的一头绕在了凌梓非的脉搏之上,而这一头则由太医牵住,根据细线传来的触动,太医也渐渐明了了。 张婈心看着太医点了点头,面色冷静,倒也宽了心,问道:“感温太医,太后娘娘的身子可是无碍……” “太后娘娘只是染了些风寒,我这就开几服药,煎好让娘娘服下,过些天就会痊愈的。”太医回道,随即就拿出了纸笔,在圆桌之上铺陈开来,龙飞凤舞写出一个药方,随后递给了陶若,“你且随我去御药房拿药,然后照常服用,太后娘娘即会早日安康。” 随后太医也不做久留,向张婈心告辞。 “劳烦太医了。”张婈心点点头。 于是太医就领着陶若出了寝宫。 张婈心瞧了瞧昏睡着的凌梓非,叹息一声,“自己的身子也不照料好,尽做些无用的事。”一只手被凌梓非握着有些僵硬,而另一只手从衣袖里伸了起来,还抓着一朵蓝紫色的桔梗花,只觉得它美丽无比,眸子盯着花有些失神,“桔梗花也象征着无望啊,你是傻瓜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突然断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终于好了,大家莫怪,要怪就还是怪作者君的拖延症好了~呜呜呜 第48章 帐暖 待凌梓非睁开双眼时,只觉得朱窗之外的阳光格外灿烂,没有了昨日的阴郁,倒也是让人心情大好,随后侧过头,身旁却没了那抹俏影,心中一顿,赶紧坐起了身子,只觉得浑身有些无力,脑袋也有些昏沉,不过这些不打紧,她只关心她的心儿去哪儿了? 凌梓非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张婈心会离她而去,不会是趁她昏迷过后走了吧,一骨碌爬起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她的心儿不会……不会…… 一抬眼,只瞧得圆桌之上除了摆放了一些点心和茶水之外,还放置了一个青色的花瓶,而花瓶里只有一株花,便是那日给张婈心摘的,原来她还把这朵花养在花瓶了。只穿着亵衣的凌梓非就走到圆桌旁边,眼神有些呆滞,看着这蓝紫色的花,心中是欣喜的紧。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心儿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了呢? “你怎么起了?”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寝宫内响起,凌梓非抬起头,看到端着一碗膳食走进来的白衫女子,心中也是舒坦的很。 张婈心看着凌梓非坐在桌旁傻笑着,叹息一声,“怎么穿成这样就坐在这儿,身子打紧,还是躺着吧。”随后也走了过去,看到凌梓非一身亵衣,也是担心。 “心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凌梓非唇瓣的笑意自从张婈心进来之后就不曾止过,却突然,额际被一只凉凉的手覆住了。 张婈心不管凌梓非说的,直接用手去探了探凌梓非的额头,还是有些烫,随之眉心微敛,朱唇轻启,“你感染了风寒,眼下也没有痊愈,你且回去躺着,不可再下床。” 看到张婈心严肃的神色,凌梓非咽了咽口水,她可不敢忤逆的她的心儿,那就应了她吧,不过……“心儿你昨日可是睡在我一旁的?” 听完,张婈心心下无奈,“不是。” 凌梓非倒是觉得有些惊奇,赶忙问道:“那……那你去哪儿睡了?” “这你不用管。”张婈心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心底有了些许微微的颤动,除了这里,她能睡哪里呢?不过让凌梓非知道自己昨晚上又与她同床而眠在旁照料她可能又会大惊小怪了吧…… “那……”凌梓非皱着眉头,像是思虑了一番说道:“你昨晚没有陪我睡,那今天补偿好了……”说完就走到张婈心身旁拉过她往床榻间走去。 “这……”张婈心刚想说话,看得凌梓非有些疲惫的神态又止住了嘴,自己却也是说不过她,若是拒绝恐怕又会无理取闹,倒也随她好了,倒是手上的粥又怎么办呢? 看到自家的心儿一直盯着手中的粥,凌梓非说道:“心儿,你上床喂我吧……” “你不是好了吗?又怎么让我喂你。” 感受着身旁传来的一阵冷香,心中欢喜,“心儿,这……这不是还有些大病初愈后的无力感吗?”双眼盯着张婈心,脑子也逐渐变得有些迷乱,自那日张婈心受到春药的折磨被自己搭救之后,虽然每日都与心儿同床而眠,但是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不是自己身子生病无力就是心儿她难过昏迷,其实心中早也是痒痒的,被这幽冷的清香所惑,又惦记着张婈心的美味,不由得一时心神荡漾,不如趁了这次好好品尝一番可好? 看到身旁凌梓非一脸泛着红潮,眼眸子里也透着一些捉摸不透的情绪,还有一丝羞涩,张婈心不禁疑惑了起来,莫非是这病又重了?“你赶紧上床躺好……” “你先睡进去吧,然后我就睡……”凌梓非的声音有些低哑,莫不是风寒也让自己的脑子混沌了,怎么一时也抛不开那些情迷意乱呢?看着心儿只感觉到脑门像是充了血一般,理智也有些渐渐迷失了开来。 张婈心也不多说,想着凌梓非现在有病在身,还是先顺了她的意,于是就上了床,躺在了里侧,手中还端着一碗粥,随后凌梓非也没有犹豫,赶紧爬上了床,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 “好了,吃些热粥吧。能暖身子……”张婈心先给凌梓非的身后放好了枕头,随后向她递过粥,可是她却没有接,而是一双眼睛迷离的盯着自己,被这么看着也是不解,“你……看着我做什么?”随后凌梓非还是沉默不语,而眼睛里的色泽却变得有些深,张婈心叹息了一声,“好了,怕了你了。”随后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热粥,在唇边吹了吹,待粥没有那么烫了之后才送了过去。 “唔……”凌梓非怔怔的看着张婈心,呆愣的张开了口,只觉得口中一股暖热涌了进来,粥也是味美,但是凌梓非却如同失了味觉一般机械的咀嚼吞咽。 喂了几口粥,张婈心只觉得身旁的凌梓非的身子正在变得火热,心下一紧,“你……还好吗?” 凌梓非点点头不说话,但是当张婈心再喂粥的时候却摇了摇头,随后拿过碗放在了床榻一旁的小桌之上,眸子的情意像是要将她淹没了。 “不想吃了?”张婈心问道,沉默的凌梓非让她有些疑惑。 “心儿,我……”只觉得张婈心红润饱满的唇太是吸人眼球,一时就吻了上去。 张婈心先是一怔,随后愣在了一旁,又不敢推开她来,感受到凌梓非的两片唇灼热无比,随后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擦吸吮,脸庞也浮上了一抹红润,“你……”一开口就被那烫热的舌席卷了进来。 凌梓非只觉得头脑有些用不过来,双手已经覆上了张婈心的背部,只觉得那有些凉的背部抚摸起来很是舒服,用的力道也不由得紧了一些。 张婈心只觉得背后也被温热的气息占领了,而唇瓣的缠绵更是没有停歇,娇红着脸低喃了一声,“唔……” 听到这诱惑人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凌梓非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她想要她,她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气息变得更加的混乱,而欲/望则将她全部包裹在内。 在芙蓉暖帐之中的两人一时纠缠在了一起,张婈心被凌梓非火热的吻吻得有些天花乱坠,竟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贪恋她的唇,贪恋她的抚摸,竟忘了反抗,陷入了其中,闭上了双眼忘情的与凌梓非的舌缠绵交融。 要说此时的张婈心,忘记了一切,是快乐的…… “唔……” 凌梓非此时已经欺身而上,双手在张婈心的身子上轻柔的游来游去,像是在触摸着一个珍贵的宝贝。唇也逐渐往下,一手托住张婈心的头,吻向了她的脖颈处,一阵阵火热的吻像是点燃了张婈心的身子,凌梓非的唇经过的一处就会变得火烧一般灼烫。 感觉到凌梓非的手有些不安份,张婈心收回了一些心神,“你……你做什么?”可是无奈身子瘫软无力,一种难以忍耐的空虚占据自己,说出的话竟像是诱惑一般。 凌梓非已然被身体主控了自己,呵着热气,凑到了张婈心的耳际,“心儿……我喜欢你……我想要你……”随后吻住了张婈心的耳垂,轻轻吸/吮,厮磨舔/咬引得张婈心更是慌乱。 耳际的感觉传来,张婈心的呼吸声也变得粗了,她听得这般话也是失了心力纠缠,现在她的身子也变得灼烫了起来,更是没有力气再推开压在身上的凌梓非,之前都已经有过这般亲密了,又何以不安?身体内的难耐让张婈心失了所有的念想,情不自禁的低吟了起来,“唔……” 凌梓非虽然之前大病初愈,身子也是无力,却不知道为何在张婈心身旁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被情意所迷惑心神的她此刻只想得到身下的这个女子,听得那一声声低唤,内心的火热更是弥漫了开来,手也不知不觉覆上了那诱人的柔软,隔着衣料的触感让凌梓非兴奋不已,也加紧了一些力道。 “啊……”张婈心感受到那敏/感部位传来的感觉,身子微微一颤,唤了一声。 凌梓非只觉得不够,于是轻巧的将张婈心的衣带解散了开来,一层一层扒开直至看到了那抹鲜艳的红色,一时头脑一热,将脸庞放了上去,缓缓地摇动着头,感受到清香的柔软滋味。随即两手都捏住了一团柔软,而唇瓣一时空了不自在,就贴上了那红润的香唇,辗转厮磨,那股香甜的滋味,让她想永远拥有。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凌梓非只觉得手心也出了一些细汗,那触上的感觉让她欣喜不已,如此温香软玉在怀,她怎么可能不激动?“心儿……你好美……”低呼了一句,又啄上了那可口的香唇。 不一时,张婈心和凌梓非的衣衫都已经褪下了,两人的身子叠合在一起,凌梓非一路吻了下来,一口含/住了那柔嫩的果实,“好甜……” “唔……”张婈心被这些话迷惑了心神,只觉得羞赧不已。 凌梓非不时已经将手覆上了那温热湿润的区域,感受到张婈心微微颤抖的身子,凌梓非只觉得大脑被情/欲占据的满满的,当指腹触上了那片湿漉漉的地方,凌梓非能感受到内心的最深处的渴望,将手指柔缓的差入了那温热的肉壁。 “啊……”张婈心只觉得突然的一阵快意让她有些无措,不经意的叫唤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福利来了!之后继续虐~ 话说这次顶风做“浪”一定会没事的对吧?犹豫了很久才把这章放上来,大家就凑合吧~ 第49章 兵法 在东昭殿的日子也变得欢乐了起来,经过几天的修养,凌梓非早已是修养好身体,活蹦乱跳了。虽然与李婧媃还是有些摩擦,倒是她也收敛了一些,但是看凌梓非的眼神总是阴测测的,让人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但是凌梓非又是何许人,她也瞪了回去。想着今日是四月初九,明日就是初十了,原来别离的日子也要到了。 这些天,她和陶若两人也都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明日的到来了。当然,在这之前,必须把李婧媃撇开以防碍事。然后因为这几日来自己的身子和忙于筹备的缘故,竟然忘记了要去紫竹轩看望宋瑆晟,告别之事也在急上。其实自己落水那日像张婈心隐瞒了一些事实,在她追赶张婈心的时候,正好经过御花园,而那个时候脑袋有些昏昏沉沉遂停了脚步,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捂住了嘴带进了山洞之中,的确,他是刘筠竹,他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并且先来告知自己一些注意的事项,现在的凌梓非也是心中忐忑与焦躁,尤其是明日即将到来,让她有些不安的原因是她依旧将这些事情都瞒住了张婈心,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为了避人耳目,表面上她是妥协了,和拓跋庚扈达成了一个约定,帮助张婈心复仇,实则却一直想要带着张婈心离开皇宫,就是明日了…… 此次出宫,必定是惊险万分。凌梓非知道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将会迁怒圣颜,最后落得死路一条也说不定。就像是对于这副身体的父母,凌梓非思虑过后倒是宽心不少,毕竟鲁国公是和拓跋庚扈有牵扯的,皇帝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除非他也不想要帝位了。 诺大的寝宫之中,只留得凌梓非和陶若两人,随即她坐在寝宫的圆桌旁边,朝陶若示意走近,“陶若,就是明天。” “恩。”陶若点了点头。 “你吩咐下去,李贵妃已经在东昭殿反省过了,遣她回去便是。”凌梓非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李婧媃离开东昭殿,一来她们的行动可以不被她发现,二来她也觉得够了,李婧媃在她这里吃过的苦头也足以抵偿了。 陶若怔了怔,片刻才回了一声。也是,将李贵妃留在东昭殿对她们来说也极是不好。 “心儿在哪里?”凌梓非抬起了眸子,闪烁着一些莫名意味的光芒,随之又消失了。 “张娘娘此刻在书房呢。”这些日子,张娘娘也闲着无事在书房里研读一些书籍,平常自家主子会陪伴在一旁,不过今日却因为一些事情倒也没有去,此刻问起来,怕又是想念张娘娘了,陶若在心里暗自思忖,只觉得有些好笑。 凌梓非随即又问道:“秋雨也在吗?” 陶若一怔,没有料到凌梓非突然话锋转到另一个女子身上,思虑了片刻也不能清楚为何,主子要找秋雨做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她……她兴许在……” 凌梓非看着陶若的神色一紧,大概知道了什么事情,“放心吧,我找秋雨不过是为了这些事情。” 陶若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主、主子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会不放心……” 凌梓非勾唇一笑,陶若这孩子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随后让陶若下去安排事物,自己也起身往书房走去,走过了庭廊,在心中揣摩了片刻,此时要告知秋雨的话实在是有些冒险,不过为了减轻负担,这个时候又是恰当无比。只要将一切说清楚,那秋雨应该也是个聪明人,也会同意的。而且一出差错还有陶若在不是…… 不多时,已经到了书房的外面,看到秋雨候在张婈心的一旁,张婈心拿着一本书坐在书桌一旁,神情专注。凌梓非勾着唇角提步走了进去,“心儿好兴致啊!” 张婈心没有抬眼,“你来了。” 凌梓非背着双手走近了张婈心,看到那本书上印着“洪真兵法”,想必就是兵书了,也是,张婈心本来就是将门之女,喜读兵书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之前,自己也是翻过一些书房里的书,包括了很多的内容,涉及了很多的方面,其中和在地球现代读的一些古书也有相似之处,不过兵书却和中国历史上留存下来的兵法,像是《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等,却有着很大的差距,怕也是本来擎刹国百姓安居乐业,邻国相处和洽,纷争甚少,所以才造成对兵法的不重视吧。所以举国向文,荒废武力,武官得不到重视,而朝中文臣当权罢了,这……恐怕就是张将军受众人排挤的原因了。敛了敛心神说道:“心儿,借秋雨给我用一下。” 秋雨一怔,有些慌乱,不知道太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张婈心倒是没有什么顾虑,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兵书之中。 随即秋雨便是一脸疑惑的跟着凌梓非出了书房,待走到了一片角落,凌梓非才将原委告知了秋雨,看着秋雨一脸惊色,“秋雨,此事慎重,想必你也知晓我的意图,为了你们家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忙。” “可……可是这……”秋雨吞吞吐吐,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的确,这件事对自家的小姐是极好的选择,可是要…… 凌梓非勾唇一笑,“只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秋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如果能让小姐远离这里,远离仇恨当时最好,主子你放心,我秋雨一定会做好的。”不由得握紧了手心,毕竟这是一项极难的选择,但是为了自家的小姐,秋雨她只能这般。 “好,如此就好,你去收拾收拾,将需要的带上便可。”凌梓非吩咐完,就往书房走去,她有点想念她的心儿了,每日都黏在她的身旁,今日却这么久没有陪着她,倒是心中叫嚣着不满了。 刚一踏入书房,就看得那个白衫女子静坐于桌旁,神情十分专注,眉心也有些微微蹙起,是看的什么让她这般失了神?凌梓非笑了笑,走到了张婈心的身旁,抬眸一看,却是讲的一国暴露了一些自身的缺陷,引得敌国一些上将不明事理率先闯入了他们的阵地,最后全军被灭的故事,凌梓非一蹙眉,不禁说道:“倒是和三十六计中的上屋抽梯有异曲同工之妙,兵法真是妙哉……” “三十六计的上屋抽梯?”张婈心听得凌梓非的声音,只是凌梓非说的像是很懂兵法一般。 凌梓非点了点头,道:“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 张婈心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给敌人一些便利来引诱他们,然后截断他们的援兵,陷他们于死地。” “的确是的,你的解释一字不差,领悟力极强,若你是个男儿想必就是一个极好的将相之才了。”凌梓非听的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张婈心能够把意思说得这么准确。 “哼,即使得了将相又能如何?命也不自己的了……”像是勾起了痛苦的回忆,张婈心别过了头,话语之中也带着一些伤感。 知道是心儿又想起她的父亲,只怪自己多嘴了,“罢了罢了,不过心儿倒是厉害,我只说了那么一句苦涩之语,心儿却能把它翻译的那么透彻,我可真是佩服啊!想当年,为了通读这晦涩之语,倒是还查了很久呢……” “哦?”张婈心心里顿生怪异,即使之前并没有过多听闻凌梓非的事情,但也是知晓一二,她是鲁国公的女儿,鲁国公也是一介文臣,怎么会让她看这些兵书呢?不过这些不打紧,她所说的那个三十六计倒是吸引了自己,自己是将门之女,不敢说将所有兵书尽数读了,但也是博览了一些,只是她方才说的却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不禁问道:“你刚刚说的三十六计又是什么?” “这便是李世民所说的‘观诸兵书,无出孙武’了,《孙子兵法》中的三十六计内容博大,逻辑缜密,实在是兵法之中的上乘之作,历史上不少兵家沿用上面的计策赢了胜仗,果真是集了大智慧、大谋略于一身,所以研究兵法之人一定要看这部著作。” “李世民又是谁?你怎么看过《孙子兵法》?”张婈心有些不解,不过对凌梓非所说的那本书倒是好奇得很,自己怎么从未听闻过呢? 凌梓非只觉得喉间一噎,她一下子忘记了,这是在脱离地球的时空,她的心儿怎么可能知道《孙子兵法》!自己又胡乱说了这些,真是有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这……这个李世民其实……其实是我的老师,他……他喜欢说这些兵法……” “是吗?”张婈心冷冷的瞧了凌梓非一眼。 凌梓非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憨憨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的……”要是李世民知道自己在这里胡说八道,一定不会饶过自己的! “那你可有《孙子兵法》呢?”张婈心完全被凌梓非所说的那本神奇的书给迷惑住了,要是这世上还有这般好的兵书,自己也想看一看的。不过凌梓非这么直呼老师的名字真的好吗? 凌梓非只觉得一说谎就完全停不下来了,赶紧说道:“听闻那本书早已失传,所以李世民也只给我们讲了一些罢了……” “那你能细细说来吗?” “额……” 作者有话要说:求木有bug,求大神纠错~ 第50章 作别 凌梓非在大学的时候由于在养父母家中并不受待见,便是将闲余时间都耗在了书籍之中,也差点儿将整个图书馆中的书给读完了,除了那一些与英语相关的书,因为最让她头疼的就是英语了,那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学好的一门课程,看英语书就像是在嚼蜡一样,枯燥无味,这也就是她极不愿意碰触的一种语言。然而她对古书和古代文学却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所以她几乎将图书馆里所有的古书都翻过了不止一遍,由于她的记性和悟性也好,她可以倒背如流,于是她在地球之时,也的确是一个才女,不过是为人所不知且毫无存在感的才女,要她细说《孙子兵法》又有何难?不过……这么让她的心儿着魔的东西,还要留着备用才是! 凌梓非支支吾吾的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也很想细说,但是时间久远,也忘了一些了……” 看到凌梓非有些犹豫的模样,猜想到她可能是不愿意说,张婈心倒是不再多说,“好吧……” 凌梓非瞅了张婈心一眼,看她的样子有些低落,随后又风淡云轻,赶紧说道:“要不这样,我只要一想起来就给你说!” 凌梓非的神情有些紧张,张婈心看在眼里,点了点头。 “心儿……”凌梓非唤了一声,看她的心儿似乎也不生气,这就好了,随即才想起自己这来书房是要做什么,“对了,心儿,你想呆在这看书吗?” 顿了片刻,道:“这些兵书我也是看了很多遍了,不过想重温一次而已。说吧,你有何事?” “只是……只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紫竹轩,我……好久没有去见瑆晟了,倒是有些想和他聊聊天,而且……而且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去……”凌梓非仔细的盯着张婈心的神情,想知道她愿不愿意,之前一次是自己以太后的身份“强迫”她的,而这一次她想知道她的心儿的感受,也不愿意再为难她…… 张婈心面色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合起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看着凌梓非点了点头。 凌梓非差点就兴奋的跳了起来,要知道,这是心儿第一次没有拒绝自己的邀请,“太好了,我们这就走吧……”走过去牵住了张婈心的手,这样踏实的触感,让凌梓非想要紧紧的握住,一生也不想放开,不,是生生世世都不想放手! 两人手牵着走出了东昭殿,凌梓非发现这一次张婈心没有想松开自己的手,倒是有些惊奇,不过大概是她的心儿已经习惯了吧!心底传来的喜悦就快要将凌梓非淹没了。 不多时,凌梓非两人已经到了紫竹轩,轩内的景色并没有多大变化,踩在覆着竹叶的松软泥土上,微风带着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给人一阵清爽无比的感觉,使人不禁陶醉其中,更何况,还牵着一个自己想要深爱的女子! 本来为了避免遇见拓跋庚扈的尴尬,凌梓非准备到了轩外之后先行一步探测情况的,不过却看得一袭白影坐于轩外的竹亭内,看似有些呆滞,那是宋瑆晟! 虽然说不上自己内心为什么会有那种怪异的感觉,但还是将它抛向一边,唤道:“瑆晟,我和心儿来了!” 这一声虽说不大,却还是可以传的宋瑆晟耳里的,可是他怎么还是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莫非是真的没有听到!凌梓非疑惑的拉着张婈心向竹亭走近,又唤了一声,“瑆晟!” 宋瑆晟这才转过了头,一看来人,赶紧起了身,“啊……是梓非来了……看我都没有听到,真是对不起……” “瑆晟你在说什么呢?对我还用这般礼待吗?”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瑆晟的脸有些苍白,眼眸里也显露出一些疲惫的神色,只觉得有些奇怪,“瑆晟,你刚刚在想什么?” 宋瑆晟勾唇一笑,摇了摇头,只是那抹笑意竟有些苦涩的滋味,“没有,只是自寻伤感罢了……” “是那个人欺负你了吗?”凌梓非皱紧眉头,有些压抑,宋瑆晟这个妖孽一般的男子,这个不谙世事的男子怎么会变的这么多愁善感,肯定是拓跋庚扈让他变成这样了!不由得心中冒起了一股火焰,那个人口口声声说的是多么的爱瑆晟,可是又将他折磨成这样,真是可恶! 宋瑆晟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身子有些累罢了……” 分明就是有事!凌梓非叹息一声,有没有办法逼迫他说出来,拓跋庚扈又不在这里,看着宋瑆晟的模样也的确是有些倦怠,也就不想再提那个该死的皇帝小子,毕竟此次来紫竹轩是为了跟瑆晟告别,“瑆晟,这一次我和心儿到紫竹轩来,也是想跟你聊聊天儿。”随即领着张婈心坐在了宋瑆晟的一旁,眸子里隐住了一些伤感的心绪,这恐怕就是伤离别吧,想着在这皇宫中之中结交的如此朋友,倒也很是不舍。 宋瑆晟笑着,温润如初,只是一双眸子有些黯淡无光,“最近梓非不来这紫竹轩,倒是安静的很,而我也是无事可做。” “知道瑆晟是想念我的,这不就来了,还带着心儿呢!”随即朝张婈心那里看了一眼,发现她一脸淡然,宛若一池静水,当她感受到宋瑆晟看过去的目光,也是微微点头,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 “从梓非那儿听闻姑娘多时,今日才得以仔细一观,张姑娘果真是绝色美人,让人不得一叹啊!”宋瑆晟微微一笑,那倾城一般的容颜,怕是连鲜花都失了颜色,果真是个妖孽的男子! 相比之下,凌梓非觉得张婈心还是更胜一筹,不过,拿心儿和男子比是做什么?凌梓非赶紧挥散了脑中的念头,笑道:“瑆晟不必这般叫,唤……”将眼神扫到了张婈心的身上,似乎这些不该由自己说吧,要是说错了,心儿也该不高兴了。 “叫我张婈心便是。”张婈心知道凌梓非挤眉弄眼的意思,倒是也大大方方不多拘谨。 宋瑆晟点了点头,赞赏的看着坐于一旁的女子,若雪风华,透着一股冷漠之气,却也不是拘于礼数之人。“那便唤你婈心吧……”说完笑了笑,倒是凌梓非叫唤她为心儿也是觉得好笑。 之后三人也闲聊了几句,凌梓非觉得是时候说出来了,“对了,瑆晟,我今日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情……”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皇帝小子查岗甚严,你也知道心儿的事情,怕是以后不会经常来这紫竹轩了,真是对不起了……” “梓非你说的这话倒像是要离别一样……”宋瑆晟说出的话有些酸味。 “这……哪是啊,只是有这些缘故罢了,以后还得来这里陪陪你不是……”随后心虚的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张婈心,神情也没有什么改变,就安了心。最害怕的是张婈心也听出了破绽,不过没事就好。 宋瑆晟叹息一声,“就是害怕你不会来了,有了婈心这么好的女子相伴,怕也会将我忘了……” “怎……怎么可能,”凌梓非听得这话也是红了脸,“瑆晟,我怎么会忘记你……”虽然心儿的诱惑力是极大的,不过忘记宋瑆晟也是太夸张了…… “你看看,我这么一说,你倒是心虚了!”随后宋瑆晟哈哈大笑,这笑声让凌梓非更是羞涩不已,张婈心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茶水,面上淡然一片。 三人闲聊了一些之后,也是将近酉时了,天色也渐渐变得暗了起来,凌梓非喝了一口茶水,起身说道:“倒是打搅瑆晟了,这就要用晚膳了,我和心儿也就该回去了。”只是心中愈发的奇怪,居然自己和心儿在紫竹轩呆了这么久,拓跋庚扈也不见得急切的赶回来,太不像他了。而且宋瑆晟也是聊着话却面露疲色又是为何?莫非两人闹矛盾了吗?却还是将疑惑压抑在了心头,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自己也无从下手,顺其自然吧……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想必拓跋庚扈会回来了,为了心儿和他见面,就此离去吧…… “什么打搅不打搅,你这么说倒是客气了……”宋瑆晟也知道凌梓非想要离开的原因也没有再多挽留。 一旁的张婈心也顺势起了身,拉过了她的手,心中虽洋溢着慢慢的喜悦,只是明日的事情还缠聚在心头,忧思什么的,依旧在折磨着凌梓非。 “那我们就走了……”凌梓非牵着张婈心向宋瑆晟道别,随后等他点头微笑,就出了紫竹轩,两人走在路上,也是沉默无言。 静了片刻,凌梓非脚步一滞,内心有一种喷涌而出的情绪,揽过身旁的张婈心,“心儿,倘若我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你会恨我吗?”也不知道为何,即使到了这紧急的时刻,自己还是想要知晓张婈心的感受,心中也是害怕得紧。 张婈心一时无言,感受着凌梓非温暖的怀抱,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拉字至上看的有些无可自拔,拖延症更是厉害,诸位卿家莫怪莫怪~ 第51章 预料 已经是四月初十了,凌梓非坐在窗前,看着红日渐渐隐没在天边,心情竟在那一刹那释然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条不归之路,只能破釜沉舟拼命一搏了,只要胜了便就是自由。转过头看向陶若,“可备妥了?” 陶若点点头应了一声,“张娘娘那……” “她这会儿在书房吧,吩咐秋雨按计划行事,”顿了顿,又有些迷茫的问道:“陶若,你说……倘若心儿醒了会不会恨我?”昨日虽也问过张婈心,却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陶若轻笑一声,安慰道:“张娘娘必定会明白主子的苦心的。” “若真是这样该多好……”凌梓非又将头转了过去,看着窗外的阳光已散,一种昏黄的色调笼罩在了整个天空,夜色也是悄然袭来。听到身后陶若告退的声音,凌梓非只觉得心中隐隐约约涌着一些期待和欣喜。 这个决定不会错。 夜晚的风有些透凉,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沿着御花园的墙角缓慢的移动着。而御花园的墙的另一侧就可以直通宫外,当然,这个地方也的确被看守的极为森严,每过一刻,都会有一群侍卫巡逻,所以这几人也是等到了侍卫恰好离去的时候才敢靠近这里,不过时间也是万分紧急。 “主子,我们现在就翻墙而过吗?”陶若低声问道,可以听的出声音里透着一些怯意。 凌梓非和秋雨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张婈心也已经到了墙的一侧,凌梓非先是看了怀里的心儿一眼,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随后朝身后的两个人说道:“夜无和日清你们两人将我们护送到墙外后即刻回去不得耽搁,并且按照我说的做好。”断不能因为此事连累他们,虽然他们是愿意追随自己的,不过此举甚是危险,而且人多到更有可能被发现,所以凌梓非拒绝了他们。顿了一下,“感谢你们。” “主子,你在说什么,我们就只能送主子出宫,却不能在一旁保护主子,实在是惭愧不已。”说完,夜无觉得有些伤感,他也知道,主子这么做无非是不想牵连到他们。 “好了,不说多了,再耽搁下去就会被抓住了,你们两人先把陶若和秋雨带出去吧,切记万事小心。”随后压低了身子,蹲在了墙角。 “主子,还是你们先走吧……”陶若有些不安。 凌梓非神色一凛,“不要再耽搁了!”随即示意夜无两人行动。 夜无和日清两人心中虽然也是有些担忧,不过既然凌梓非都说了,也不可违背,只好赶紧将陶若和秋雨带着越过了高墙,待他们的身影隐没了之后,四周一片静寂无声,凌梓非紧紧的拥着怀里的女子,生怕她们被发现了,但听得女子的呼吸均匀,片刻之后也没有听得任何声响,倒也宽了心。 “咚咚咚”三声闷响从墙的另一侧传来,凌梓非一颗心沉了下来,看来陶若他们并未有什么不测,随即回敲了三声。 不一会儿,两道黑影就跃了过来,他们也弓着身子在黑暗中摸索过去,“主子,你在吗……”一声轻唤,若是隔得有些远就听不到了,不过这时凌梓非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所以她听到后朝声音的发源地唤道:“我在这里。” 随即两抹黑影就靠了过来,“主子,我们这就送你们出宫。” “恩。”凌梓非回了一声,也将声音压得极低,“夜无,心儿就交给你了,一切小心。”随后紧紧握了一下张婈心的手,将她放到了夜无的背上,又将一颗心都提了上去,这一刻,凌梓非有种错觉,只要夜无将心儿带出去了一切便好了。 看到夜无的身影隐没在墙后,凌梓非只觉得自己的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了开来。 “主子,我们走吧……”日清也是听得凌梓非喘着粗气,知道她有些紧张,不过时间没有那么多,也容不得多想了。 “好。”随即也爬上了日清的背,心跳的更是快速,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手也在抖动着,刚刚抱着张婈心的时候却完全不会这样,原来只要脱离开来,就会这般的不安心…… 只感觉到日清的身子像是突然腾空了一般,将眼睛一闭,心脏都快要跳将出来,抱紧了日清的脖颈,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只觉得晚风呼啸而过,不多时,日清落在了地上,身子也好像有了着力点一般,这才睁开了眼睛,日清将凌梓非也放了下来。 借着夜色,也能估摸着陶若和秋雨两人扶着张婈心正站在一侧,而夜无和日清两人则是立在自己身旁听后差遣,凌梓非松了口气,“谢谢你们了,”话语中带着一些不舍,可是终将要分离的,“也别在磨蹭了,回去吧。” 夜无和日清两人忍住了心头的伤感,跪于地上,齐声道:“主子,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主子的恩德将毕生难忘,属下二人在这里给你送别,愿你一生平安。” 凌梓非只觉得有两抹清凉的泪水从脸庞上滑过,在这皇宫里也是有一些美好的回忆,而且夜无和日清两人更是忠心耿耿,待自己是极好的,这么离去终归是有些难过,不过为保他们的安全,凌梓非不再犹豫,“两位,既然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便已经不再相欠什么,赶紧起身吧。”随后扶起了他们两人,还好,一片黑暗之中也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勾起一抹笑意,随后说道:“但愿有重见之日,两位保重!” “主子保重。”话音一落,两人提力一跃,随即身子淹没在夜色之中。 凌梓非这才缓过劲来,看向身侧的三人,笑了笑,“终于……出来了……”不过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刘筠竹怎么还没有来,是路上耽搁了吗?兴许等会儿就会来的。随后走近了张婈心,抱住了她,有些难以抵挡的激动,可是在这里等待也绝不是什么好计策,遂着夜色,看到四周像是空旷无比的一条长街,没有任何的建筑物的遮挡,心下一紧,“我们靠近墙身蹲下来,避免别人发现……” 随后四人都倚着墙蹲坐在一起,陶若只觉得夜晚甚是骇人,“主子,刘大人还未到吗?” “无事,一定会来的。”凌梓非自我安慰道,不过自己的心跳就像是在打鼓一样,无论怎么压抑,还是压制不了,不过,真的可以相信刘筠竹吗?他真的会来吧…… 陶若像是得了应承,不再言语。 可是等待却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不久,秋雨像是看到了什么,低声说道:“主子,你看那里!”随即将手指了过去。 凌梓非咽了咽口水,顺着秋雨指的方向看向了长街的右侧,发现远处的街上像是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抹亮光,正想将提起的心沉下去时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还好,刘筠竹来了…… 可是亮光越接近,凌梓非越觉得惊恐,应该是三个人都开始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不只有一抹亮光,而且借着光,能够看到一群黑压压的身影正在靠近。再看向另一侧,发现也有一群黑影向这里走近了。 凌梓非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沌,居然……居然被发现了……还是低估了那个男人吗?这么看来,自己却像是中了上屋抽梯之计。 “主、主子,我们……我们怎么办?”秋雨已经吓得话也说得吞吞吐吐,这样子的场景是她绝对没有遇到过的。 陶若见状,也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一切,虽然很是紧张,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克制了自己,将身旁的秋雨搂在了怀里,能够感受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心中暗自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凌梓非瞬间也是释然了,随后抱紧了张婈心,“真的是天不助我,倒也罢了,陶若你害怕吗?我最终还是连累了你们……” “我……”听到凌梓非的问话,陶若眉心一紧,“陶若不怕,陪在主子身边是陶若最大的快乐,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怕也无用。” “陶若你真是太好了。”凌梓非呼出了一口绵长的气息,倒也没了之前的紧张,不过万万没有想到这皇帝小子竟然是如此厉害,看来为了盯梢自己倒是下了很多功夫。只是这样的话,心儿就麻烦了。“我凌梓非是胆小鬼,可是却能够在这个世界交到你们这般的朋友,又有心儿这样的女子相伴,倒也是满足了。”其实凌梓非早已下定了决心,在考虑要领着她们三人出宫时,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形,所以她做的决定便是,牺牲自己,保住她们。只是这一切,她从未说过。 陶若叹息一声,“主子你别说了……”不由得觉得眼眶一红。 凌梓非倒是笑了笑,“既然都要这样了,趁他们还未过来,我们喝一些酒吧,不然到了黄泉都没有醉过一次,就是亏了……”随后拿出了身上携带的一个小酒壶,拔开了瓶塞,递给了坐在张婈心和陶若身旁的秋雨,“秋雨,你且先喝一些,那样就不会害怕了……” 秋雨颤颤巍巍的接过,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不过太后娘娘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于是对着酒瓶喝了几口,只觉得有些辛辣无比,随后就递给了身旁的陶若。 陶若空了一只手出来,接过酒瓶,也不多说,灌了几口,喝了酒就会壮胆,就不会看见自己被砍头了吧。能和秋雨在一起已经是最好了,遗憾的是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要是像主子一样勇敢该多好。 待她们两人喝酒之后,凌梓非暗自松了口气,接过了陶若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又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看着怀中的张婈心,她还未醒,不过不要紧,她不醒最好,在看到陶若和秋雨两人因为喝了撒有昏睡药的酒之后双双睡了过去,倒是觉得不那么害怕了,看到两方的人走得快要接近自己之时,淡笑一声,吻上了张婈心的唇,慢慢将酒水注了进去,暗自思忖道,心儿你一定要有个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真是挺倒霉的。哈哈哈 第52章 脱轨 等得凌梓非心下释然之时,只感觉到垂在自己腰肢上的手多加了一些力道,而贴着的唇居然也微微动了起来,一睁开眼,见得张婈心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眸子里含着一些道不明的意味,却清澈明朗。 她醒了? 还未等凌梓非多思虑,就觉得刚刚灌入张婈心的口中的酒又尽数被她送了回去,情急时刻,只觉得胸口被她点了点,正觉一惊,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再也动弹不得,这…… 张婈心脱离了凌梓非的唇,使力让凌梓非将口中的酒水咽了下去,眸中一片清淡。 凌梓非想要说话,可是无法动口,微微的摇晃着头,眼里尽是不解,莫非,她的心儿从一开始就没有昏迷,而是一直装作这般吗?明明下的剂量多了些,不可能这么快便醒来的,想这么一些都于事无补,由着张婈心的力道竟然将酒水咽了下去,只有心头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心儿,你要做什么! 可是张婈心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看着两侧的人蜂拥而至,扯着嘴角笑了笑,冷声道:“你总说,要我将自己的心交由你,却不知,我早已失了心。本无心,又如何交与你。凌梓非,听我一言相劝,不要再忆起我。因为……” 话音未落,凌梓非瞧见了一袭明黄衣袍的男子走了过来,身后随着一众侍从,而他的身旁,居然立了一个妖娆魅惑的紫衣妃子,对,那就是李婧媃!凌梓非只觉得一时天花乱坠,恐怕是药力来了,只得强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的心儿这般是要如何!凌梓非只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个石块一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拓跋庚扈看到眼下的情况并未开口,而李婧媃盯着凌梓非和张婈心的眼神有些凌厉,“皇上,就是她们四人想要逃出宫去,不过还好臣妾使了暗卫跟踪她们,才让她们逃脱不了。”随后魅惑的笑了笑,往拓跋庚扈的身侧靠近了些许,嗲声道:“皇上可想好要怎么处置她们了吗?” 拓跋庚扈面色冷峻,看不出他在思虑什么,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凌梓非这才知道,其实知道拓跋庚扈了解自己的行踪后,就已经让夜无两人刻意搜寻过,但好像皇帝小子在知道自己会和他合作之后并没有再派遣暗卫来监视自己,所以这才安心接受了刘筠竹的主意,不过没有料到,李婧媃在自己遣她回去之后就使人跟踪自己,但那个时候自己却已经松懈了。而眼下的这一切,显然全都是李婧媃搞的鬼,她定是嫉恨万分,才这般用尽手段。 正当凌梓非暗自思忖之时,只觉得身子被人提了起来,抬眼一看,就见得拓跋庚扈一行人都站在了前方,却看不出拓跋庚扈的神情。突然,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脖颈,心下一紧,这样的触感,是心儿无错,可是这究竟是为何? “你们休要过来,否则我必杀了她!”张婈心冷声道,话语之间却让凌梓非心惊担颤,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张婈心,心儿,你可知道,你这般做无异于送死。 凌梓非已经猜到了张婈心的意图,可是,不,她不能让心儿这样做,可是身体却听不得自己的使唤,依旧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微微摇动着脑袋,眼泪已经流了满面,心儿,不要,我不要你这样救我,我不要……你为我而死!越想越觉得心头恐惧,凌梓非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说已经顾了全局,但是该料到的却都已经想过一遍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只能感受到内心传来的一阵无力感。 李婧媃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叫道:“皇上,那是她们在演戏,她们……她们都想出宫去的,皇上不要受她们蛊惑。” 凌梓非恨不得上前对着李婧媃抽几个耳光,让她不要招惹自己,却还是死性不改!现在心儿如是这样,自己又受的昏迷药物的影响,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可是却没有办法! “演戏,”张婈心冷哼了一声,笑道,“你们最好让开,不然我真的会杀了这个太后娘娘。”而后面的四个字咬音极为重,而凌梓非感受到脖子上的手劲也加了些许,疼痛欲裂,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眼皮也是越来越重,但凌梓非不可以睡过去,强压着自己的心头的惧意,努力和药物做着斗争,她不可以看到自己的心儿为自己受苦,她知道张婈心这是想要将她的责任撇清,将罪过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因为她本也想这般做,可是没有想到会成这样。 “且慢,放了母后!”拓跋庚扈终于开了口,只见他神色一紧,随后朝身侧看去,“爱妃,眼下之事,朕自有决断,齐云,护送贵妃娘娘回宫。”拓跋庚扈一脸严肃,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这番话,凌梓非感到脖颈处的手劲松了些许,却兀自安了心,或许,这是为了支开李婧媃,拓跋庚扈并不想要她们四人的性命。 李婧媃眸中一凜,随即又摆出不甘的神色,唤了一声,“皇上……” “回去吧,待朕处理完这件事,就回去漪澜殿的。”拓跋庚扈的话倒是让李婧媃不再多纠缠了,跺了跺脚就随着一个侍卫回去了。 看着李婧媃远去的样子,凌梓非只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拓跋庚扈对李婧媃的关怀似乎过了些,又记起宋瑆晟呆漠的神情,莫非这皇帝喜新厌旧,弃了瑆晟,转头去李婧媃那里了?而且刚刚还说待会就会去漪澜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一切却如此不合情理,明明说要与自己和张婈心合力斩除左相等人不是吗?可是瞪着拓跋庚扈的眼睛却变得有些疼痛,糟糕,愈发的犯困了…… 可是拓跋庚扈冷冷的声音传来,却让凌梓非惊得心也要跳出去,“张婈心挟持太后娘娘,罪该处死,来人,将她押入天牢,听后处置。”一声落定,几个侍卫就已经欺身上前。 张婈心眸子一冷,冷笑一声,倒也不是畏惧。 凌梓非觉得再也没有比此时更加让人害怕,害怕张婈心会离自己而去,而且自己,连抓都抓不住她,却感觉到耳际像是被人呵了一口热气,一道被压低的声音在旁响起,“因为凌梓非,你使这般手段,让我和秋雨落得如此境地,我恨你……”听完,凌梓非觉得心口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心脏也似停止了跳动一般,瞪着眼睛,脑中一片空顿,无奈说不话来,只由得干涸的泪水渐渐滑落。 心儿,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凌梓非只觉得自己的泪水像是无止境的一般,流淌不止。 待几个侍卫走近了,张婈心便松开了凌梓非,束手就擒,“既然是天命,我亦强求不得,不过狗皇帝,若是你不将我赐死,我定不会放过你!” 凌梓非心中虽然害怕的紧,但是被张婈心松了开来,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往下倒去,只觉得耳旁一阵风吹过,落到了一个人的怀中,但是这人的气息却是让人讨厌无比,想推开来却像是全身都失了力气,眼睛已经合上了,已经支撑不了了吗? 那……心儿……怎么办? “来人,将太后娘娘和……这两人送回东昭殿。” 身旁的人说了一些话,大师听得并不真切,不好,真的要睡过去了…… 心儿,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最后的意识也不剩了…… 东昭殿里,暖红的床榻之上,女子躺在上面,静若处子。而身旁则跪着几个丫鬟,哭哭啼啼的,无比悲伤。 “主子,快醒醒吧,求求你了……” 这是谁在唤我? “秋雨,别伤心,主子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救张娘娘的……” “主子她睡了几天几夜了,不见醒来。可是小姐她……她被关入天牢了怎么办?他们也不让我去看望她,现下肯定受了不少折磨,要是被天上的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秋雨就是罪该万死……” 心儿……她们说的是心儿吗…… 心儿她怎么了?被关入天牢了吗?她还恨我吗? 为什么自己睁不开眼睛来,也提不起任何的力气,不就是喝了一口酒而已吗?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好想继续就这么睡过去,不会想起心儿她说她恨我…… 不一时又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期间凌梓非做了一很长的梦,她看到了张婈心,她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坐在山顶上,看着红日从天际升起,又从另一边落下,看着仙鹤从身旁飞过,看着云雾在一侧缭绕,看着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往返折复,梦境一直在脑海之中循环着,像是时间永远不会停下一般。 她笑,她亦笑。 她闹,她亦笑。 是景物模糊了双眼,还是梦境迷惑了双眸,凌梓非感觉到眼角之处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从那里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晚上要上课,所以就在中午码好了字,拖延症抛到一边也是极好的~睡觉觉去了。 第53章 梦醒 昏昏沉沉睡了好些日子了,虽然意识清楚,知道身旁有人服侍,也有人说话,只是却抬不起一丝气力,也睁不开像是缝起来了的眼睛,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愿意想起。 当然,能够知晓身侧呜咽的陶若和秋雨是盼着自己早日醒来,但是比起这个,她更想躺着,想要沉睡,但是却能分明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清晰无比,没有比此刻更加明朗的时候了。 想要呼声,喉咙之间像是堵住了一般,想要睁眼,却感受不到任何神经脉络的律动,想要动弹,也都是徒劳无力而已。身子以及身旁的这一切好似都与自己无关,空旷的就像是只剩下自己的魂魄…… 魂魄,便是人的精神灵气,或许自己被神明眷顾了这么久,是该厌了,这副身子本就不属于自己,应该是要被讨要回去了吧。那自己的三魂七魄只是这尘世间的一抹青烟,也会随风散落,终究归于凡尘,倒是也罢了。 听着床畔陶若的细语和哭诉,恍恍惚惚之间,在这异世的一游,像是缱绻一时的幽梦,是该好好的理清楚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这异世界的一遭,不能徒劳,不能白费。当然若不是在大典之时与张婈心邂逅的那一刻,恐怕这么多的变故俨然不会发生,也不会变的如此顽固,如此盲目,如此愚蠢。可是若是从头再来一次,自己依旧会选择这样的结局。 她,就像是晕开在宣纸上的墨水,浸透白纸,侵入心肺,擦不去,抹不开,化不掉。 若是她不那么恨我,若是我还能存活于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足以守护好她…… 只是,一切都结束了…… 已经感受不到身子的任何力量,像是脱空了躯壳一般,只剩下这样那样的脑中念想,真的,会有些不甘心呢…… 东昭殿外的阳光如同薄凉的暖被披在了大地之上,万物沐浴着暖阳,像是恢复了生气,随着清风摇晃。庭院里的桃花虽然尽数散尽,花瓣也是被风吹落于地,陷入泥土,合而为一,而光零零的桃树枝却依然在暖日下盎然挺首,像是在风中打着节奏,迎着这鸟儿鸣唱的晚春最后的一支曲儿。 陶若站在朱窗前杵了很久,只听到身后秋雨唤了一声,才醒过神来,“备好膳食了,我们便进去吧……” 随后陶若和秋雨两人进了寝宫,看到床榻之上的瘦削身影躺着一动不动,心中都泛着一股伤愁之感,主子睡了不知有多少天了,这些日子,照看在一旁,并无他人来叨扰,只是主子像是无了任何的生气,与这暖阳之下的生机勃勃的景物天差地别。听太医说,主子因为受了些刺激,心力衰竭,才昏睡过去,或许很快就会醒来,也或许永远都会睡过去…… 很残忍的事实,也逐渐演变成了噩梦,梦里,那个活力十足的主子就像是在跟自己,在跟所有人挥手离去,只留下一个不懂任何事故的身躯,死气沉沉。于是连这东昭殿也变成了一片灰暗,没有人脸上挂着笑容,所以放眼望去,即使窗外良辰美景,映入眼中,全都是惨淡的一片光景。 皇帝已经多日没有来东昭殿了,听说每日都住在了漪澜殿,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于是李贵妃也在没有踏足过东昭殿,再也没有矛盾,再也没有争吵,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人喜怒哀乐。 而张娘娘自那日被关入天牢之后再也没有消息,陶若知道,秋雨心里是难受的,可是却无能为力,连可以依靠的主子早已不省人事,淡漠的像是忘了张娘娘一般,像是忘了……她的心上人……她曾以此为傲的女子……凌梓非没有再醒过来,没有再说过话,没有再动弹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下,她沉沉的睡过去了,没有意识,没有心……只有一个听得到心跳脉搏的身子…… 陶若端着秋雨递过来的瓷碗,舀了一勺粥水,送到了凌梓非的唇畔,眼看着粥水从苍白的唇边流落了下来,主子的意识在逐渐变得薄弱,变得了无生息,陶若觉得心底一阵纠痛,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主子的唇角,害怕会弄疼她,又害怕她这般没有知觉。 “主子她……”身侧的秋雨一时忍不住,红肿的双眼又溢出了眼泪,眼睛就像是水做的一般,不时就能流淌出泪水,止不住,忍还乱…… 陶若想要起身去擦干秋雨脸庞上的泪水,却听得殿外响起了尖细的一声,“圣上驾到!” 皇上来了…… 没有惊讶,没有慌乱,或者说,他终于来了……陶若放下了瓷碗,赶紧用衣袖擦去了秋雨的眼泪,拉过她往大殿跑去,无论那个男人是多么让人痛恨,多么让人无奈,他依旧是这个皇朝的主子,天下的一切皆为他所有,不服便是死,不从便不得生…… 两人收拾好,一路跑到了大殿,迎接了那个冷漠的男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昭殿的侍婢一齐向这身穿金黄龙袍的男子行礼。 拓跋庚扈扫了一眼,看向陶若,“带朕去见母后。”声音有些清冷,不似从前。 变了,什么都变了,等到那个女人醒过来,一切都会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她适应得来么?心底伴着绞肉一般的疼痛,看着殿内熟悉的场景,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有些发颤,有些发憷。原来那个女人有这样的魔力,失了她什么都变得惨白暗淡,像是躺在床榻之上的她那样的苍白无力。 当见到了凌梓非,看着她闭着眼睛,没有生息,屏退了陶若等一众人,立在床榻旁边,有些失神,高傲如拓跋庚扈,惨败亦如他,他想不到,他想要信任的人会如此逃离,背叛他,即使这份信任掩在了心底。终究生于帝王家,信,这个词,太过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也得到了这厮痛苦的代价。轻叹一声,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无法重新来过,那便只有摧残了。 不再往床榻看,背手而立,冷着声音说道:“凌梓非,睡了这么久,怕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吧。”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睫毛也没有微微颤动。 “你这个女人,当真已经不怕朕了,你十二岁入宫那年,朕十五岁,你的脸庞虽然稚嫩无比,却与朕的母后神似无差,也是由此,父皇招你入了宫,父皇思恋母后,昏庸得将你立为皇后,也将朕过继给了你,大臣们虽然不服,但朕无怨言,因为看着你,就像是看到母后还活着一般,倒是和父皇一样是非不辨,神志不清了……” “母后从小待我们三兄弟很好,她亦是世上最疼爱,最信任我们的人,可是朕,竟然愚蠢的将你和她视为一人,居然选择信任你,可是……可是这事实也让朕明了,你果真不是母后,这皇宫之中,再也……再也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朕错了,真的做错了……” 拓跋庚扈看着躺在榻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女子,心中顿时一凜,“凌梓非,这便将一切都摊明了,之后在皇宫之中,朕不会护你,你便好好活着吧。这后宫,本就是战场,无声静默,也是烽火狼烟,穷凶极恶。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你怕是再也无法逃脱得了这种折磨。” 拓跋庚扈说的一切,凌梓非听得一清二白,想要发声却张不了口,想要揍他却动不了手,这其中的滋味实在是难受无比,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脱离身体的魂魄,禁锢在黑暗之中活不得,死亦不得。过了很多时日了,凌梓非清楚得很,本以为魂魄也会消散,可是等的她听到拓跋庚扈的声音惊起意识之时,才发现一直盘踞在身子里,着实痛苦…… “你还是不愿醒来,难道你真的不会担心张婈心吗?”是不是错觉,竟然会看到凌梓非的眸子像是动了一下,冷笑一声,“那朕再告诉你一个让你更痛苦的消息,明日之后你将会再也看不到她,她……被处以绞刑,你当真还要这般睡过去吗?”像是在下一个赌注一般,赌凌梓非无法放下的一人,拓跋庚扈怎么可能不清楚,虽然之前有些不明不白,但在庭院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出来凌梓非所有的感情,全部都随着张婈心的一举一动而变化,那不是情又是什么? 看到凌梓非眼角的泪水,他知道,他赢了。终究不会一败涂地…… “你便不醒来吧,明日绞刑之后五马分尸可好?”拓邦庚扈的声音愈发的冰冷,而唇角却勾起一丝邪肆无比的笑意,在笑她,还是自己却无从而知了,“若不好,则尸鞭一千如何?”话语间觉得自己的心愈发的冷硬,麻木的像是心跳也感受不到了一般。 “心儿……”像是将自己的心都掏空了一般,凌梓非在这漫长的昏睡之中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但是这一句,就可以让她用尽一切的魂力,连说出来都是微弱不已。 原来,即使心儿痛恨自己,还是抹不去心头对她那无尽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梦醒之后,希望我们家凌梓非得到一个彻头彻尾的成长。 第54章 求情 那是谁?谁在那里站着? 隐隐约约中,看得到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身子单薄得很,像是一阵轻风就可以把她吹走,想走近瞧得仔细一些,却挪不开步子,想张开口对她说话,可是连喉咙都感觉不到有呼吸的气息。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看,哪里,哪里传来了笑声,嘲讽,咒骂,痛心,种种不堪的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进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听,随即一点一滴的恐惧盘踞在了心胸。再看那个白衣女子,她的面容逐渐明朗,却又模糊不已,一个空灵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响起,“凌梓非,我恨你……” 心儿,那是心儿,想要伸手去触她的面容,可是怯弱得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天赐的勇气…… 是自己的愚蠢和盲目,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所连累。怪自己把皇宫想的太过于简单,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却不知道,涉足了这一趟浑水,便没有了退路,若是害怕,会死,若是逃离,会死,若是沉默,依旧活不成。独善其身早已经是妄想,又何况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呢?一切的想法都太过单纯,如同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虑,酿成了现在这般灾难。纵使自己因为心儿的一句话而想要离去,想要魂飞魄散,那看得到的只是自己的自私而已,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不顾心儿,一心想要得到解脱,究竟自己是多差劲的一个人。原来,一切的过错皆由自己而起,若是就这般走了,辜负了他人,枉为了人…… 再抬眼时,却看到那个白衣的女子瞪着她,眼神凛冽,恍惚之间看到了皇帝和李婧媃的笑脸,一声声的笑声振聋发聩,随着拓跋庚扈的一挥手,一些人影涌到了白衣女子的身旁,看到这一幕想叫出声却像是哑了一般的无力。 不……不……不可以…… 连哭都感觉不到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像是空洞的人偶一般,什么情感都宣泄不出。 可是即使残忍又如何,自己能够做什么呢?做是错,不做亦是错,就像现在,旁观这一切的发生,徒自心痛,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白衣女子被人用绳子绑住,捆缚好后,瘦弱的身子瘫倒在地,几匹马在旁嘶啸不停,想闭上双眼,不愿看到这一幕,可是这看物的眼睛竟然不像是自己的一般,这种真实的恐惧就像是要把凌梓非带入人间地狱。 车裂?尸鞭?怎么能让心儿受这样的酷刑! “行刑!” 眼看着五匹马往不同的方向奔去,白衣女子的身子就像是碎片一般散落。 “不!”惊吼一声,凌梓非双眼一时睁开,身子瘫坐在了床榻之上,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喘着气,刚刚梦境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凌梓非一脸失魂落魄,急急忙忙的想要爬下床来,“心儿……心儿在哪里……心儿……”喉咙里许久没有入水,说出话来有些干哑低沉,却藏不住急切的情绪。 “主子,”陶若看到慌慌张张的凌梓非想要下床,赶紧过去扶起了她,“主子,你身子还未好,先休息会儿吧……”一脸担忧的看着凌梓非,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儿,我的心儿呢?”凌梓非只觉得心就像是被千万根针刺过一般,疼得厉害,“心儿她……”痛苦的就像是要晕厥过去一般。拉住陶若的手,低哑的嘶喊着,痛彻心扉怕就是这种滋味吧,“她在哪里……”由于躺了几天,身子无力,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可是那一切还可以挽回吗?拓跋庚扈威胁自己的话虽然听到了却无奈回答不了,现在的心儿莫非已经…… 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陶若看得凌梓非的模样,也是悲痛万分,“主子,你不要急,要振作起来去救张娘娘啊!” 听得这么一说,张婈心还未死!“现在、现在距皇帝上次来经过了多久?”拓跋庚扈说过他会在明日处死心儿,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看着窗外,电闪雷鸣,像是在愤怒的指责自己一般。对,若不是自己,心儿不会遭受这般罪过,陶若和秋雨还有其他人都不会有这样痛苦的经历,都是自己的错才铸成这样的局面,一切因果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所以,皇帝要杀的人是我才对! “是次日巳时了。” 随着陶若的搀扶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带我,带我去见皇上……”声音有些发颤,已经这个时刻了,凌梓非不愿再拖沓片刻,因为只怕稍有疏忽张婈心就永远消失了…… “是,主子,让陶若为您穿戴好……” “不……现在赶紧走,不然……不然就……”晚了……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现在她必须要赶紧去跟皇帝说清楚一切,把罪责全部担上,就可以救张婈心了,这也是唯一能够救她的法子。 陶若心中一紧,也是毫无主意,只好扶着凌梓非往大殿走去,一步一步就像是跌入了无尽的深渊,让人恐惧,害怕…… 两人刚到东昭大殿,殿堂上空无一人,只看得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坐在了殿上,神色淡然,像是早已知晓了一切的事情。 凌梓非一看到殿上的人,挣开了陶若的手,但是身子失了支撑,瘫软在了地上,可是这一些又有何妨!凌梓非爬着往殿上的人靠近,眼神绝望,嘴中呢喃着,“杀我就好,不要杀她……” “主子!”陶若惊呼了一声,想上前去扶起凌梓非,可是被她挡了。 凌梓非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衣摆,“算我求你,不要杀她……”摇着头,眼睛酸涩却无法流泪,“杀我,这都是我做的,是我要逃,不是她们,不是她……” 拓跋庚扈低头看着紧攥着自己衣摆的女子,此时的她衣衫凌乱,发丝胡乱的披散着,脸庞之上的痛苦像是要折磨着她,无望,落魄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模样。拓跋庚扈这才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个样子作践自己,这样苍白的她不像是原来那个人了,所以,他恼了,一把捏住凌梓非的下颚,冷哼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看着这个神似母后的女人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更是生气,手的力道也加紧了一些。 陶若站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哭了,可是这个时候她能如何? 凌梓非感觉得到下颚传来的痛意,但是不要紧,只要皇帝能够放过心儿便可,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皇上……放了她,不要杀她,不要……” “哼!”拓跋庚扈更是烦躁的很,挥退陶若。随后松开了凌梓非的下颚,眼睛微微眯起,一触即发的危险。 陶若万般不甘的走出了东昭殿,她现在左右为难,害怕主子被皇上为难,可是自己又不能不从皇帝的旨意,只能站在殿外干着急了。 “放过她……都是我,都是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我愿意死,只求你放过她……”凌梓非不顾捏的生疼的下颚,而是一个劲儿求情,因为她害怕,那个女子就那样离开,就永远消失在眼前…… 拓跋庚扈冷声道:“不要忘了,朕曾经说过的,朕不会再护你,更何况是张婈心?你以为你想死,朕就不会杀你吗?朕可以杀了她,然后杀你。” “不,她没有错,全是我……” “闭嘴!”拓跋庚扈一声冷戾,抬脚踢开了凌梓非。 凌梓非倒在了一侧,只觉得被踢到的肩膀痛得紧,一咬牙,又爬到了拓跋庚扈的身边,跪在地上祈求道:“我不怕痛,若是能够解你的恨,你再……再踢几脚也无所谓,只求你放过她……”向拓跋庚扈一脸磕了几头,每次都是重重的磕下去,头部的疼痛感也让人变得有些麻木了…… “你当真要这样作践自己?”拓跋庚扈眉心紧蹙,看得凌梓非的这般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晚些还会更一章,大家莫要怪罪~ 第55章 条件 凌梓非听得这么一句,眸子里隐没了一些疑虑,一脸绝望的脱口而出,“那我能怎么办?”她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在自己床榻之前说那些事情,心里虽一直留着一个疑惑,但是张婈心的事情终究放在首位,不管如何,都要救她。以皇帝与李婧媃搅和在一起,弃了宋瑆晟不顾这件事,这大概能说明左相的权力已经超出控制范围了,不然皇帝也不会如此做,那么还要留着自己的原因,大概就是自己还有着利用价值了。将一切的事情整理清楚,就只要知道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她这般的伏小做低虽然一半是为了让皇帝安心利用自己,更多的则是为了张婈心,她还在天牢之中受尽磨难,自己不可能那么心安理得的在东昭殿悠闲快活,只要为了她的生命,什么都不用担心,即使被利用也无碍…… 拓跋庚扈冷笑道:“难道你忘记了和朕的约定吗?不过现在……约定要改一改了……” 凌梓非咽了咽口水,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想要逃离皇宫,已经引得他万般不赖了,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和张婈心,拓跋庚扈是一个极有城府的男人,怕是已经痛恨自己的背叛了吧。其实察言观色,凌梓非并不比人差,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不谙人事让她疏于这些表面功夫,也变得盲目鲁莽,做事冲动万分,而此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懂了,皇宫并不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游戏,只要她入了这个宫殿,她就无法简单逃脱。 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凌梓非显得有些六神无主,慌乱无措。 拓跋庚扈看得她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了些底,终究是个女人,无足为惧。之前因为她变化突然,心里隐隐有些担心,眼下看来,依旧敌不过自己,哼了一声,“我们这样吧,你为朕做一件事情,朕便先饶了张婈心,如何?”如果那件事她不能做好的话,想必以后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真、真的吗?”凌梓非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如此,那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 “你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你这件事失败了,那么朕不仅会杀了张婈心,还会治你的罪。” 凌梓非知道皇帝一定不会给她处理什么简单的事情,毕竟自己有着他想要的利用价值,却不知道究竟有多难,不过却没有退路可言,凌梓非思虑了片刻,点了点头,“皇上你说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救心儿…… 拓跋庚扈顿了会儿,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现在什么都不顾了,倒是也好,省的麻烦,便将事由说给了凌梓非听,看到她满面的惊色,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不愿意?” 凌梓非觉得有些晕眩,“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很无辜不是吗?” “你若不答应,张婈心必死无疑。” 冷酷无情的话语像一支支利箭穿透了凌梓非的心脏,她没有办法拒绝,即使错又如何,她不可以让心儿死去,所以……她只能这样选择。 终究是答应了。 “那你就在东昭殿当好你的太后娘娘,任何差错都会要了你的命。” 凌梓非握紧了手,捂成了一个拳头,随后问道:“那……我能见见心……张婈心吗?”终究觉得不妥,也就直呼姓名了。 “你做好这件事才可以与她相见,否则她会死。” 凌梓非一咬下唇,差点将嘴唇咬破,所以,还是不能让自己见她…… 随后拓跋庚扈哼了一声,起身往殿外走了去,突然停住了脚步,往后一看,欲言又止,罢了,旋即不再犹豫离开了东昭殿。 凌梓非跪在了殿上,脑子一片空白,居然要自己那般做,难道他这么冷血无情,连他的……唉,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是心儿还等着自己去救,哪有办法回绝呢? 殿外的陶若恭送皇帝走了后,迅速进了大殿,看到自家主子跪在殿上,心中一阵纠痛,赶紧上前扶起了凌梓非,“主子,你可还好吗?” 凌梓非借着力站起了身子,收敛了心绪,苦笑道:“我没事,”大概陶若这几天来都在担心自己吧,哎,“陶若你瘦了……” “我……”陶若被凌梓非这么一说一时哭了出来,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多日来的不眠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眼泪汹涌肆意,自家的主子终究好了,终于不再是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之上,而是好起来了,好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那么一切都会好的,这也是她最坚定不移的信念。 凌梓非摸了摸陶若的头,“傻丫头,哭什么?” “我……陶若没有哭,陶若是高兴,太高兴了……”抹了抹眼泪,可是还是止不住,“主子……主子饿了吗?我去让厨子给主子做些吃食。” “不打紧,秋雨现在在哪里?”凌梓非醒来后也没有瞧见秋雨,倒是觉得惊奇。 陶若一愣,随即回道:“秋雨……她托人去天牢了……” “什么?”凌梓非眉心一蹙,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这样做的话,秋雨可能也会被发现的,若是没事便好,有事可就闯大祸了 ,“她几时去的?” 陶若看到凌梓非严肃的神色,也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主子,她是辰时去的,秋雨……秋雨她会有危险吗?主子你要救救秋雨啊……”本来自己是劝了秋雨很久,但是因得她听到皇帝说要在今日处死张娘娘,心里着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于是拦也拦不住就往天牢去了,到了这个时辰却还未回来,恐怕……赶紧抑制了自己的念想,秋雨……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内心的担忧愈发的强烈。刚刚因为主子醒过来才一时高兴忘了这回事,这下越来越害怕了。 凌梓非知道陶若许是担心秋雨,扶了她起身,“你不要慌乱,如果本来就没事,到被你哭出事就不好了。” 陶若听了,也觉得这样哭泣没有什么用处,只好点了点头,抹了抹泪,停止了抽泣,只是心里还是担惊受怕,怕稍不留神,就听得不好的消息。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才发现甚是混乱不堪,之前一直躺在床榻上,睡了几天,虽然陶若和秋雨有帮自己换过衣衫,不过终究还是睡皱了,又经过这么一折腾,更是糟糕,还是先换件衣裳再来好好考虑对策好了,“陶若,给我换身衣裳,等……秋雨回来在用些膳食。” 陶若点点头,眼睛还有些红肿,一听的秋雨的名字又觉得有些害怕,不过还是顺了自家主子的意,既然主子这么说了,秋雨也会没事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只不过,主子好像反差有些大,之前主子的气势和锋芒也渐渐压了下去,似乎张娘娘这件事让主子很是忧心啊…… 凌梓非穿戴好之后,也沉思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随即刚准备起身就听得寝宫外传来一些细小的哭声,“怎么回事?”凌梓非蹙起眉,有些疑惑,不过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倒是安了心。 “秋雨、秋雨回来了!”陶若转而一惊,随即又担心起来,这分明是秋雨在宫外哭泣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凌梓非起了身,道:“我们去瞧瞧。” “恩。”陶若也是担心不已,赶紧跟着凌梓非往寝宫外走去,就见得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女子蹲在庭院里哭泣,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凌梓非和陶若走了过去,就见得秋雨抱着头,一声一声抽泣着,叹息一声,唤道:“秋雨,莫要哭了。” 秋雨的身子先是一怔,旋即回过头来,看到是凌梓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主、主子你好了,你醒过来了……那……那小姐,小姐就有救了!”随后跪在了凌梓非跟前,说道:“秋雨求主子救回小姐……”就想磕头,却被凌梓非拦住了。 “秋雨,你先起来,我问你,你这次可进了天牢吗?”凌梓非扶着秋雨站了起来,她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她想知道张婈心在天牢之中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提起自己…… 秋雨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摇了摇头,“本来李大哥是让我假扮成侍卫混进去的,只是……还是被他们拦了下来,就没有看到小姐……” “李大哥?”凌梓非虽然感叹秋雨没能进去,但是觉得这样也好,如果进去看到了张婈心,倒是会让自己分神,又会落入皇帝的耳中,就更加不好办了…… 秋雨忙解释道:“他是天牢当差的侍卫,也是我的远亲,所以就……” 凌梓非点了点头,“你问了他,心儿现在怎么样了吗?” 秋雨皱紧了眉头,一脸哭丧的表情说道:“因为看管小姐的人是特殊的侍卫,所以李大哥也不得近身,于是也就不知晓小姐现在怎么样……今天……今天可能小姐就……”说完,又觉得自家小姐的命苦,眼泪又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这样便是了。”凌梓非叹息了一声,也知道拓跋庚扈的防范,这样虽然自己无法看到心儿,但是也保障了心儿的安全,只要她还活着,一切的阴霾都会消散。“秋雨你也别哭了,皇上暂时不会杀心儿的。” 秋雨一愣,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可是……” “不要紧的,主子会想出办法来,一定会救回张娘娘的。”陶若也在一旁安慰道。 凌梓非苦笑了一声,“我们现下去吃些膳食吧,肚子饿了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更的有些晚了,抱歉呢 第56章 隐忍 三人勉强的吃了一些食物,凌梓非终究吃不下什么,看到陶若和秋雨也没有胃口,叹息了一声,道:“歇一会儿我们便去御花园走一走吧。” 陶若听完话先是一愣,随即止住了想要问话的秋雨,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以陶若的思虑,主子决计不可能是去赏花看景的,张娘娘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么主子定已经是烦心不已了,还有什么心情看花呢?可是去御花园又能做什么?兴许和皇上谈话的内容有关。虽然自己和秋雨都很急切的想要救回张娘娘,不过主子肯定受的折磨是更为多的,既然不愿意说出口来,那么也是她的苦衷,姑且不知晓的好。 凌梓非有些失神,喝了一小口茶水,旋即起了身,“陶若,给我换一身衣裳。”拓跋庚扈的意思是让自己做好太后娘娘,若是还穿着这一身简便的男装,恐怕又是拂了他的意,而且,是时候要挂上太后娘娘这个身份了。 陶若一时起了疑惑,不过还是应了一句,随着凌梓非往寝宫走了去,而秋雨一时无措,也跟在了后面。 到了寝宫,陶若问道:“主子要换哪一套?” “我以前喜欢哪一套便给我换上哪一套,再给我……哀家上一个得体的妆容,哀家是一国的太后,终不可失了礼仪。” 陶若和秋雨的身子明显的一怔,有些困惑,又有些迷惘,主子的目的何在?但也没有反抗的理由,便开始按照凌梓非所说的做好。 待凌梓非穿戴好了之后,三人这才出了东昭殿。 到了御花园,因为是晚春,一些花也凋谢的差不多了,凌梓非有些惘然,叹了一声,不自觉的吟道:“谁收□□将归去,慢绿妖红半不存。”走路的步子极其的缓慢,有些迟疑,有些蹒跚。 “是什么人敢挡着王昭仪!”凌梓非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呵斥,转过身去,见得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丫鬟一脸嚣张的瞪着自己,但是看到自己的面容之后又像是怔了怔。 凌梓非不做言语,看向另一个身着雪青色衣袍的女子,那就是王昭仪了吧,她生的妩媚勾人,一双眸子就像是能滴出水一般魅惑,看到自己的脸之后神情也是变幻莫测。本来也是,这个太后娘娘的神秘感绝对不亚于皇帝,本来就是年龄极小,不受人待见,所以后宫妃嫔就像李婧媃一般都不给太后面子,没有人去东昭殿给她请安;然后听闻了宫中传言太后是个任性刁蛮而且白痴的女子,已经成为了妃嫔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有谁会撇下脸面巴结一个讨厌又膈应的人呢? 倒是王昭仪的婢女看到凌梓非不说话,底气又足了些,“你们见到昭仪娘娘居然不行礼!” 陶若站在一旁没听到主子的指示,一开始也不敢妄动,但是这会儿人家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再也忍不住,一脸怒气的骂道:“对太后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以侮辱,按照宫规定要责罚,想必昭仪是懂规矩的吧。”这样一来,不仅教训了那个狂妄的小丫鬟,也给王昭仪安了一个不懂宫规,不善教导的罪名。 王昭仪一听,脸色一时变了,赶紧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太后万福,是臣妾有眼无珠,教人无方,还请太后大人大量,饶过臣妾。”她身旁的丫鬟也是吓得一脸惊恐,跪在了地上,害怕得不行。 “主子,可要施以刑罚?”陶若看到凌梓非沉默不语,也是有些担心,要是以往的主子早就跟这个昭仪势不两立了,今日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动声色。 凌梓非看了跪在地上的王昭仪一眼,顿了片刻说道:“不知者无罪,昭仪起身吧。” “谢、谢谢太后!”王昭仪有些不敢置信,慌乱的起了身,这才抬眼看去,这个女子衣着端庄,容貌不凡,举止之间透着一股寒意,怕是真的惹怒了她。虽然这个太后在后宫之中不占什么分量,但终究比自己大了这么级别,自己对她不敬,怕是会惹祸上身。但是奇怪的是,太后居然并没有责怪自己…… 凌梓非将王昭仪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想着终究不能再在宫中树敌,自己已经将李婧媃惹恼了,也是因为她才让事情败露,心儿也被押入天牢的。不过总体而言,其实是自己的过错罢了,自己不敛锋芒,才落得如此境地。 陶若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不再作声,狠狠剜了一眼那个吓得哆哆嗦嗦的丫鬟,真是不识礼数,还好主子大量。 王昭仪这会儿是也缓了劲,看得凌梓非这般退让,心里也有了底,她本来就是被人晾在后宫的,也不是皇上的生母,只是个黄毛未退的小丫头罢了,也不足畏惧。想着想着脸上的恐惧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满眼的嫌弃。“想不到太后娘娘也有闲情逸致在御花园观赏啊,臣妾从未见过娘娘,今儿能够遇上还真是臣妾的福气。” 凌梓非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只是个正三品的昭仪,也可以这般讽刺自己,倒是这个太后做的很是失败啊,既然她一开口就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也没有理由退缩,本想着不要树敌,但是这女子莽撞如此倒也并不可怕,于是说道:“哀家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倒是昭仪不多陪陪皇上,在这儿赏花可真是优哉游哉。” 王昭仪听得脸色一变,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她的痛点,要知道,皇上之前一直没有临幸过任何妃嫔,直到最近才宠幸了李婧媃那个女人,而且现在每日都腻在漪澜殿,而她们这些妃子连圣颜都未曾见过,又何曾谈得上陪伴皇上呢?这就是一根狠戾无比的针,扎在了自己的心头之肉。 凌梓非看到她被堵了,心里也不见得多快活,遂吩咐道:“昭仪就在这里赏景吧,哀家先走了。”于是转身,领着陶若和秋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想必王昭仪心里定是不好受了…… 王昭仪眼神一凝,气得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发泄,因为凌梓非所说的话又实在是无懈可击,所以还得装模作样的朝着远去的背影作揖道:“恭送太后娘娘……”心里无比烦闷,看着一旁的丫鬟,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旋即又骂了几句,终究解不了气,一跺脚,领着婢女走了。 待王昭仪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陶若转过头问道:“主子为何并不生气?”实在是不像原来的主子,要是之前,主子一定会暴跳如雷,而现在却风淡云轻,琢磨不出主子的心思。 听到问话,凌梓非脚步一滞,回道:“多一个敌人就少了一条退路。” 陶若一怔,像是解惑了一般,“主子考虑的周到。那王昭仪是工部侍郎王大人的女儿。” 凌梓非听罢,点了点头,“帝王有这么多妃子,也不见得全是他喜爱的人,终究是无可奈何的。”像是说给陶若和秋雨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后三人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听得林后传来了几声娇笑的声音,是从萱璧亭里传出来的,怕是有一些妃子在亭内谈笑吧。陶若本想提醒自家主子,可是左看右看,到时看不出主子想离开的神情,也就没有说话。 凌梓非没有停住脚步,“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就能遇上了。 陶若和秋雨应了一声,也随着凌梓非的步伐往萱璧亭走去,而那妃嫔谈笑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到了近处,看得一个金碧辉煌的亭子立于花丛锦簇之中,显得格外耀眼,而亭内则坐了几个妃嫔,模样皆生的俏丽,姿色各有千秋。她们身后都立着一个丫鬟,脸上都是恬静无比。 后宫女子本来就多,争风吃醋也是常见,但是无奈这朝皇帝不近女色,倒也减少了很多矛盾的发生,现下,虽然众人心思各异,但是谈笑风生也变得寻常了起来。 当然,这样的座谈会怎么可能少了一个如日中天的大红人李婧媃呢?此时她正得意的坐在了一方,看到凌梓非的到来有些惊讶,却瞬间被嘲弄的神色给掩盖了,“哟,这不是太后娘娘吗?今日打扮得可真是美艳如初啊……”说完也不起身,淡然坐在软椅上,眸子里有一种嗜血的愤恨。 凌梓非冷哼了一声,踏进了亭内,众人都住了口,听到了李婧媃的话,都是满脸惊色,不过又因为李婧媃现在没有动静,也不敢妄自起身行礼,众妃子都显得有些尴尬。 “哀家本是无聊,到了这御花园观花,却没有想入眼望去的都是残花败柳,恼的心烦了。”凌梓非瞅着李婧媃笑道。 李婧媃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倒没有想到,即使皇帝冷落了凌梓非,她还可以这般得意。 凌梓非又继续说道:“里贵妃是不是忘了,还曾在东昭殿学过一些宫规礼仪?” 听得这话,李婧媃心下一痛,她当然知道凌梓非说的是什么,只好起了身,向她作揖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后四个字咬得极重,现在的她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由于作者君的考试接二连三要来了,不能日更了,但是尽量隔日更文,到了最后一个月冲刺阶段,可能会成为周更什么的……感觉这样下去会越来越渣了,呜呜呜,在这里深表歉意。 第57章 茶叶 其他妃嫔看到李婧媃这位如今最受皇帝宠信的妃子都这般道了万福,只好纷纷起身向凌梓非行了礼,虽然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太后娘娘并不上心,但是在众妃面前给了李婧媃一个下马威,倒是解了众人的气。但妃嫔们也知道,虽然之前宫中有传闻,说皇帝很是尊敬这位太后,不过自从凌梓非将李婧媃留在东昭殿后,皇上就经常出入,怕是就在那个时候李婧媃赢得了皇帝的心,从此皇上每日就宿在了漪澜殿,所以一些有心计的妃子都开始想着要巴结一下太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李婧媃和凌梓非之间充满了火药味。 在所有的妃子都没有得到皇帝的垂青之时,后宫是宁静无比的,心机城府什么都是无用的东西,更加没有争宠一说,不过到了此时,从身前所有妃子的神色之中可以看出,她们非常嫉妒李婧媃,暗地里的较量也已经开始了。李婧媃是第一个得宠的,立敌肯定也会很多,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样,后宫这么多女子都想着一个男人,李婧媃这般不识好歹,在这里耀武扬威迟早是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现在她对自己无礼不要紧,之后会有她好受的,凌梓非面上浮起了一抹笑,“诸位妃嫔果真都是俏丽的人儿,今日一见倒是让哀家开了眼,后宫如此佳丽,皇帝也真是好福气。” 站在凌梓非跟前的一众妃嫔,除了李婧媃,无一不感到开心,听到这样的夸奖如何不悦?何况还是太后娘娘这般夸赞呢?一些妃嫔便围了上去,一个看起来浓妆艳抹的女子笑意盈盈道:“臣妾窦雨淳早就听闻太后娘娘如雪芳华,绝色天姿,今日一见,正是如此。” “臣妾周熏茹见过太后……” “臣妾孙潇漓见过太后,之前以为太后娘娘不愿意接见臣妾,并未行请安之礼,还请太后娘娘大度包含臣妾……” “臣妾韩筝玲见过太后,若是太后娘娘不嫌弃臣妾,臣妾愿意每日给太后娘娘奉茶……” “臣妾曹杏瞳……” …… 凌梓非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这倒好,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了,什么叫做自己不愿意接见,明明是你们不想来请安吧。但是这些状况是凌梓非没有预想到的,这些女子倒好,现在攀附自己了,可自己有什么能耐啊?只好笑着不说话,“……” 陶若站在凌梓非一旁也很是无奈,她从未看到过这么多女子,而且还围着自家的主子说个不停,主子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居然还在笑着,也真是苦了自己的主子了,其实在主子身边呆了这么久,也知道了主子改变了的一些习性,她并不喜欢热闹,所以主子更喜爱的是安静的环境。 凌梓非等这些女子介绍完了自己,随意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婧媃,只看得她脸色极为难看,甚至有些愤恨,恐怕是因为自己抢了她的风头才会如此吧,朝着她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后就见得她一脸恼恨的离开了亭子。松了口气这才应付道:“诸位妃嫔真是知书达理,温文典雅,若是每日来东昭殿请安也是极好的,这样哀家就不会孤单了,”顿了顿,知道这些妃子也是有企图的接近,她倒不介意与她们交结,这样后宫与她为敌的人也就会少很多,“之前只有皇上惦记着给哀家请安,哀家又想要让他多睡会儿,就免了这回事,但是皇帝极为孝顺,还会时不时的来东昭殿看望哀家。现在听得你们这般说更是高兴了,哀家这真是在享福啊。” 妃子们一听更是确信了,心底也是高兴不已,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突然也觉得身边的这些妃子有些竞争力了,互相看不顺眼,但都憋在了心里,如今最要紧的是讨好这尊老佛爷才是硬道理! 于是,凌梓非被众妃嫔拉扯着到了石桌旁,个个都献着殷情,与凌梓非谈天,又给她捶足揉肩,添茶倒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凌梓非表面上装着安然接受,心里早已经将这些看淡了,果真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女子,可是又能如何?这毕竟是皇帝的后宫三千,她们的一生就只能为了皇帝一人,除了皇恩,又有什么能够忖托出她们的存在感呢?心情也变得释然,其实她们是最可怜的人吧。 “妹妹们都是在做什么呢?”忽然,凌梓非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不是赵嫣儿又是谁? 众妃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到是赵宜妃到了这个亭子来,心里都想着要看笑话,要知道,现在的赵宜妃是皇帝御赐的“四妃”之一,于她们是大了一个级别的,然而想当然的以为赵宜妃也是不认得凌太后的,这就好看了…… 赵嫣儿看到凌梓非的脸庞之时也是怔了会儿,随后恢复了神情,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原来她是个女子!但是这么一些妃嫔这么敬服于她,又这么细心服侍,看来是个有身份的女子,只是上次的男子装扮让自己还有些悸动,现下想起来倒有些尴尬。 不过,张婈心去了哪儿?上一次她们两人不是一起的吗? 凌梓非当然知道众妃嫔正在等着看笑话,可她还有要事要做,于是从石椅上站起了身,笑了笑,说道:“赵宜妃来了,哀家正寻思着要去千阙殿讨酒喝呢。上次你送哀家的茶叶真是极好,这不,都喝完了。” 陶若先是愣了一下,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这么反常,她并不知道主子和赵宜妃还有交结,但是上次主子带回来的茶叶不是动也没有动过吗?却也不敢逆了主子的意,又看到赵宜妃脸上的惊讶之色,心想或许主子是想解救赵宜妃吧。 听到了凌梓非的话,她自称为“哀家”!赵宜妃有些无法置信,但容不得多想,敛了敛心绪,恭敬的说道:“臣妾赵嫣儿给太后娘娘请安。”随之行了个礼,瞬间掩饰了眸中的慌乱,居然她是太后! 而其他妃子看到这凌太后竟然和赵宜妃这般相识,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看来赵宜妃定是太后娘娘眼里的红人。就引发了一系列猜测,本来李婧媃是受太后娘娘喜爱的,但是受宠之后太后娘娘就欢喜上了赵嫣儿,所以就想将赵嫣儿提升上去,引起了李婧媃的不满,于是两人就结了仇。 看到赵嫣儿和凌太后这般相熟,知道赵嫣儿受宠的日子也快到了,众人眼里开始有了一份嫉恨之色。 “原来太后娘娘和姐姐这般相熟,想必姐姐深得太后您的喜爱了。”窦雨淳不带声色的将矛头指向了赵嫣儿,转向她说道:“姐姐的茶叶是有多好呢?怎么不给妹妹尝一尝……”这样一来是讽刺她暗自贿赂凌太后,私地里勾搭。听到这番话,其他的妃子都朝赵嫣儿看了过去,眼眸里都多了一些深色。 赵嫣儿也是明眼人,深邃的看了一眼凌梓非,到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说,虽然明里看起来是为自己解围,但又暗示了她跟她非常熟络,这样就引得其他妃子的不满,随之一笑,“窦妃妹妹说笑了,就是从家乡带来的寻常茶叶,只是前段时间偶遇太后娘娘的时候请太后娘娘喝了一些,到想不到太后这么挂念,若是太后娘娘欢喜,臣妾定会将茶叶东昭殿。”一解释下来,就说清楚了她跟凌太后并不相熟的事情,大概就能缓解一下他人的敌意了。 看到赵嫣儿的表现,凌梓非暗自忖道,大概这个女子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单纯,这么轻易就解围了,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控制的人,“赵宜妃说的也好,甚是合了哀家的心意,若是赵宜妃多来东昭殿陪陪哀家就好了。” 众妃刚刚缓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赵嫣儿一听,神色一凝,这个太后是故意给她难看吗?要是真待自己好,又怎么说得这般露骨?莫非是太蠢了?看了看凌梓非的神色,一脸柔和,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只能在心底叹了一声,她其实喜好清静,并不喜欢宫中争斗,但在此时却也不能拂了她的意,只好笑道:“自是如此。” “恩。”凌梓非点了点头,发现赵嫣儿的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困惑,于是就当没看到,向她温和一笑,“哀家倒是有些累,就先不陪大家了。赵宜妃且要记得,明日要到东昭殿来,哀家最近些日子可是想得紧啊。”也不知道是想人,还是茶叶…… 众妃恭送了凌梓非,随后将目光聚集到了赵宜妃的身上,孙妃笑道:“看来宜妃姐姐近日必得皇上宠信了!” 赵嫣儿一惊,敷衍道:“妹妹可别胡说,妹妹比姐姐我漂亮多了,皇上近日要宠信也是妹妹你啊。”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一些淡淡的恨意和嫉妒,赵嫣儿只觉得这一次没法继续藏匿下去了,这宫斗终究会愈发的激烈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拖到了这个时辰,抱歉抱歉~ 第58章 请安 第二日清晨,凌梓非早已梳妆打扮好,坐于东昭殿堂,淡然的表情,处处透着一股威仪,“她们可来了?” “回主子,妃嫔们早已在殿外候着呢,陶若这就宣她们进来?”陶若听候凌梓非的吩咐。 凌梓非顿了一下,问道:“李婧媃和赵嫣儿来了吗?”其他妃嫔在自己眼里并不那么重要,她要对付的就是那两人,本来她并不与赵嫣儿为敌,但抵不过皇命。她也知道,眼下直接与李婧媃处处作对的话必然会引起左相的不满,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只能先铲除他的左臂右膀,才能将他们这些贼子一网打尽。而后宫的这些女人都是他们的牺牲品,为了满足他们的家族荣耀,他们的权利和财富被他们毫不犹豫的送往了皇宫,同享一个男人,勾心斗角,一着不慎就会失去终身的自由,或者连累一族人,这些女子的命运,实在是该怨天尤人了,不过,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人。 “回禀主子,李贵妃称病未到,而赵宜妃则早已立于殿门外等候。” 听完话,凌梓非勾了勾唇角,随即示意陶若将那些女人请进来。 陶若应了一声,退出殿外,凌梓非瞟了一眼神色有些呆滞的秋雨,唤道:“秋雨,你相信我吗?”她当然知道秋雨还是担忧着张婈心,也看到自己一直不动声色害怕自己不会去救她回来。 秋雨怔了怔,本来像是雕塑一般的她有些恍惚,站在凌梓非的一旁手脚有些拘谨,“我,秋雨……秋雨相信主子。”秋雨垂下了眼眸,眼泪就像是顽固而执拗的东西,动不动就会溢出眼眶,秋雨她知道凌梓非对自家小姐的情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不懂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反而招来了一群嫔妃,又不懂她在做什么。 “如此便好,相信我,我定会将心儿完好无损的救回来。”不仅是给秋雨的承诺,亦是给自己的。凌梓非再一抬眼,神色俱无,看着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陶瓷娃娃,不会哭,也不会笑,静默的等着殿外的人纷纷走入。 秋雨眉心一紧,看了看凌梓非,不再言语。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那她秋雨真的不应该怀疑了,做好本分的事便好了吧,不多时小姐就会回来了吧…… 不一会儿,身着碧衣的陶若领着一群妃嫔走了进来,她们按照级别列好次序,不出所料,赵嫣儿排在第一位,毕竟是“四妃”之一,按照擎刹国森严的等级制度,每日清晨,皇后娘娘必须要领正三品以上的妃子给太后请安,而请安的次序也极为重要,妃嫔按照她们的级别排列而坐,只是因为拓跋庚扈并没有立皇后,所以群妃无首,而且凌梓非在擎刹国也是手人排斥的太后,所以就没有妃嫔来请安。到了今日,众妃嫔为了在皇帝那里出彩就都来了东昭殿,若是按照礼制来说,应当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由品级最高的妃子领众妃请安,但是本应该是册封为皇贵妃的张婈心被罢免,现在品级最高的妃子即是“四妃”之首的贵妃李婧媃,但是她不愿意出现在东昭殿也极是正常的,所以就由赵嫣儿来担下这个差事了。 赵嫣儿身后的妃子是窦雨淳,随后是周熏茹,孙潇漓,韩筝玲,曹杏瞳……她们款步而前,面带笑意,齐声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随后,凌梓非的脸颊上服气了一抹淡然的笑意,“坐。”等众妃谢恩坐下后,吩咐道,“陶若、秋雨,给她们斟茶。” 在擎刹国,后宫礼仪繁杂,请安之时,依照每位妃子的品级供以茶点,所以凌梓非扫了一眼,妃子跟前的茶点不尽相同,看了看身旁一个雕琢着一些花纹的木桌上,茶水和点心都已经备好,并且是丰厚无比的。心里不禁一叹,这太后的福利也的确是好很多啊。 不等凌梓非开口,窦妃喝了一口茶水后,就说了一句,“李贵妃居然没有来这给太后娘娘请安,真是有些狂妄啊。”随后看向凌梓非,魅人的眼神勾了过去,像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凌梓非只觉得哭笑不得,她又不是皇帝,干嘛要诱惑自己? 随后又听到孙妃说道:“是啊,居然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嚣张得很,宜妃姐姐你说是不是?”直接将话题扔向了赵嫣儿,看似想要拉拢一般。 赵嫣儿一愣,脸上堆起了笑,“贵妃姐姐是身染风寒才没有来东昭殿给太后请安的,太后娘娘心胸宽阔,定能理解,妹妹又何必说这些呢?”像是回答了孙妃的问题,但实则是在把矛盾从自己身上撇开,将所有的焦点移到了凌太后的身上,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凌梓非让她极为陌生,但是若是对自己不利的话,她是绝不可能任由宰割的。 所有妃嫔都看向了凌梓非,凌梓非倒也不介意,笑道:“是啊,李贵妃身娇体弱,来着东昭殿倒也会麻烦。不过哀家认为,有你们这些妃嫔陪着便好。个个嘴甜俊俏,要是皇儿能够看到你们这些倒是该高兴坏了,你们啊,也要为皇室多多开枝散叶才是。”顺利的转移话题。 众位妃嫔听到这番话无一不感到开心,一些妃子的脸颊都红了半边。但是凌梓非注意到,赵嫣儿虽然装作了有些羞赧,但是她看自己的目光像是深了一些,这倒无碍。她并不希望伤害赵嫣儿,但是她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与左相勾结,为难皇室;而心儿又被拓跋庚扈当做一个威胁自己的筹码,也是不得已才答应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凌梓非希望赵嫣儿能够看懂,希望她能够化险为夷,但是又不愿意任务失败,让自己的心儿跟着自己陪葬。 可是让心儿知道这些事情,恐怕也会厌恶自己的自私自利吧。 敛了敛心绪,目光柔和的看向赵嫣儿,“嫣儿,茶叶可带来了?”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惊了会儿,这太后什么时候跟赵嫣儿那么交好了?居然称呼的这么亲密,众妃的嫉妒心理又腾地起了。 赵嫣儿也是听得有些愣,她没有想到凌梓非非但不忌讳,反而这么与自己这般亲昵,让她有些忐忑,这个凌太后不再是之前那个偶然相遇的女子了,她在凌梓非的眼里瞧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似乎她已经变了一个人,所以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吧。她知道,与太后太过密切定会惹来他人的不满,若她是皇帝宠信的妃子倒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今时今日,凌梓非步步紧逼,看来不能软弱下去了。唇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太后,臣妾将茶叶带来了,”随后看向身后的婢女,“鸦儿,将茶叶呈给太后娘娘。” 婢女乖巧的应了一声,就将茶叶递给了过来取的陶若,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还是嫣儿好,但是茶叶少,就不给大家品尝了。” 可是妃嫔们哪敢跟太后抢茶叶喝啊,自然是应着不敢了,但是心里都开始腹诽赵嫣儿,果真她找了太后当靠山,肯定也想早日受到君王宠信,这些妃嫔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坐于上座的凌梓非当然知道这些妃嫔的企图,但是皇帝已经对她不信任了,一般是不会来东昭殿的。而且他们现在彻底闹翻了,连宋瑆晟他都不待见,何况是她?完全滚到李婧媃的温柔乡了,但是其中的心计占多少她可不管。这些妃嫔想在东昭殿讨好她博出路可真是错了,要知道李婧媃完全是被她整的死去活来的啊…… 就在凌梓非刚想出声之时,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太监尖利的叫声,“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更,二更稍后哦~ 第59章 推荐 凌梓非只觉得心中一紧,不会吧,那个皇帝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不带这么神的吧!先镇定了下来,想必皇帝已经得知今日众妃嫔向自己请安的消息,这件事又没有惹到他,他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任务要交代?还是自己真有什么做错了?凌梓非想归想,但是看到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东昭殿里,心情虽然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坐在软椅之上一动不动,神色也没有改变分毫。 皇帝拓跋庚扈一踏入东昭殿,就看到坐在椅上的妃嫔们起了身,一脸惊讶和期待的看向了自己,齐身想自己作福,有的高兴,有的慌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只是看向坐于大殿主椅上的女子,淡然一笑,“母后,朕来给你请安了。”话语如风,只有凌梓非能够听得清楚这语气里的不屑。 “皇儿多礼了。”凌梓非也淡淡的回道,只是眼里流露出一些忧惧的神色,她不怕这个皇帝,但是张婈心在他手上,在没有救她出来之前,她必须俯首作低。 拓跋庚扈没有错过凌梓非眼中的惊惧,心底暗笑,这个女人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变成了这样,究竟是被自己的逼迫而成,还是只是假装而已。随即不再多想,直接走上了殿台,坐在了凌梓非旁边,“母后这里可真是热闹。” 众妃嫔虽然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值得高兴的是,今天第一次看到了龙颜!坐着的那个男子实在是太过俊朗非凡,在这皇宫之中,只接触过太监,但是也不能成为男子,所以看到皇帝一时也羞赧不已,原来,皇帝对这个太后好是真的!只怪以前不知道这些,让李婧媃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抢了先,不过没关系,现在就要使出浑身解数赢得帝王心! 凌梓非暗自叹息了一声,这个皇帝出现得这么巧,定不会是正常的请安,莫非他是来帮自己的?让这些妃嫔们认为自己和他感情不错?凌梓非赶紧清除了自己心里的念头,拜托,这个皇帝就是瘟神,自己一点都不想沾他的光好吗?还有这个皇帝城府极深,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是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虽然挂着太后的名,实际却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而已,供他利用的人而已,而且,最让她上心的那个人也在她手上,能怎么做?凌梓非笑了笑,一脸开怀,“皇儿今日得闲倒也是巧得很,这些佳人在东昭殿汇聚一堂,千娇百媚,群艳争芳。皇儿真是有上天赐予的福气,要加紧给皇室多添皇子皇孙啊。”一番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倒真是像那么回事,想为这拓跋氏的江山多谋利益。 拓跋庚扈暗自嘲笑一番,随后也看了几眼坐于殿堂之中的妃嫔,顺着凌梓非说道:“母后说的极是,之前朕忙于国事,疏忽了你们,是朕的不对,朕给你们赔礼了。” 妃嫔们那享受到这帝王的道歉,个个面露不安,心底却是高兴得很,皇帝果真是翩翩君主,有如此温润俊朗,夫复何求?但是也不敢吭声,连赵宜妃都没有说话又怎么能开口,等级制度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凌梓非看了看赵宜妃,只见得她眼眸里倾泻出一种看不透的感情,她对皇帝怎么这般疏远?若是一般的后宫妃嫔,即使不喜欢,也会刻意的去诱惑皇帝,因为他拥有了一切,天下都是他的。但是赵宜妃的反应是在太过于反常,难道……她是想欲擒故纵? 赵嫣儿不是愚蠢的人,回过神来后,感受到其他人注视自己的目光,她知道现在必须说些什么,否则就有些让皇帝难做了,脸上挂上了笑容,“皇上怎么能向臣妾赔礼呢?国事繁忙,皇上当以国家为重。” “臣妾也觉得皇上不必赔礼,皇上勤于政事,是天下百姓的福气。”窦雨淳紧接着赵嫣儿说道。 “臣妾也认为如此。”孙潇漓说道。 接着一群妃嫔都说了话,将皇帝快捧上天去了,凌梓非只觉得很是无语,也不打断,毕竟此时打断任何一个妃嫔,她们都会认为是自己偏袒其他,所以干脆坐在一旁,喝着茶水不做言语。 “诸位爱妃真是知情达理,朕深感欣慰。”拓跋庚扈一笑,让所有的嫔妃都看得呆了去,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凌梓非就在一旁看着皇帝和妃嫔们寒暄,心里也乐得快活,至少自己不用跟她们扯些无聊的事情了,正悠闲的喝着茶水之时,只听得身旁的男子说了一句,“母后,你可私下为朕选了几个佳人?” 这皇帝定是故意的,本来想撇下这些事的,没想到,矛头还是指向了自己,以常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瞪了拓跋庚扈一眼,这个讨厌的人!随后还要装模作样的说道:“皇儿啊,母后眼拙,也看不出来,还是皇儿自己挑选的好。”当然注意到那些妃嫔投射来的高热量目光,但是此时说了岂不是自断后路,选了这些,又惹得那些不高兴。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敷衍一下好了。 “可是朕想让母后为朕挑选。”拓跋庚扈也不顾忌凌梓非的担忧,反而逼得更紧。 凌梓非差点就想上前抽他几个耳光了,有完没完!可是现在不能抓狂,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又笑了笑,“哀家觉得坐在这东昭殿的妃嫔都不错,各有千秋。”拓跋庚扈这么逼迫自己,让自己进退两难,不说不行,他是皇帝,说也不是,这就是在给自己下套,若是以后自己选的妃子有什么差池,可能还会牵连自己,而且说了也会惹得其他妃嫔的不满,给自己添了更多仇人。 “母后是在搪塞朕吗?”拓跋庚扈的神情不变,但是这话却说得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拓跋庚扈让自己给他挑选妃子,表面上她看似很受他尊敬,实则步步惊心,不过凌梓非也不客气,回道:“难道皇儿认为哀家的话有错?那皇儿说一说哪些妃嫔不好,哀家给你清出宫去如何?”把话推了回去,还让皇帝下不得台阶,这一招足见狠辣。 这句话惊起的波澜绝对不小,所有的妃嫔都是一脸惊慌之色,被清出皇宫该是多么让家族蒙羞的事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帝的身上,想知道皇帝现在是怎么想的。 拓跋庚扈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用极其深邃的眼神看了凌梓非一眼,笑道:“母后真不是说哪位妃嫔不好,只是想知道母后心中所想,这样朕就当是进了孝义。” “有如此皇儿,哀家真是高兴得很,要不这样,皇儿你选,哀家再来给你提提自己的想法如何?”现在不是为难皇帝的时候,还是“忍”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拓跋庚扈也不再逼迫,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直接看向赵嫣儿,“早听闻刑部尚书赵大人的女儿赵嫣儿温柔如沐春风,笑容如饮琼浆,今日一见,倒觉得真是如此,不知道母后做何感想?” 听完皇帝的话,一众妃嫔的神色都有些难看,果真皇上看上了赵嫣儿,怕这其实就是太后娘娘的功劳。众人心里越想越难受,可是又毫无办法。 虽然皇帝此举惊险,却也恰当,凌梓非朝赵嫣儿看去,只见得她一脸惊色,甚至有些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会有的 第60章 噩梦 但是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凌梓非掩下心中对赵嫣儿的疑惑,释然大笑,“皇儿真是有眼光,哀家瞧得这嫣儿也真是不错。”这样既突出了是皇帝选择的,也适合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让其他妃嫔心里知道自己偏袒赵嫣儿,但是却找不了自己的茬。将赵嫣儿从惊讶恐惧转到平常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是极为不解,难道攀龙附凤不应该是后宫里每个女人所期盼的吗?赵嫣儿她为何不动于衷,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和皇帝的目的了吗?将疑团埋在了心底,保持淡定的神色,朝拓跋庚扈说道:“皇儿,现在也该早朝了吧,莫耽误了时辰,处理完政事,早点休息。哀家也累了,诸位就先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众妃也不能久留,只好向凌梓非和皇帝作了福,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拓跋庚扈这才起身,看了看凌梓非,倒是觉得惊讶,今日没有往日的犀利,是他将这个女人磨圆了吗?但是一想到刚刚被她的话所激,就觉得有些恼,冷声道:“你想清楚了。”像是问,又像是答。 凌梓非与拓跋庚扈直视了一眼,随后移开了视线,“我有些困,先去睡了。”旋即不待拓跋庚扈回应,就被陶若搀扶着往寝宫走去,实在是很累,要知道早起对身体很无益!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在早晨七点之前起床会影响身体健康,而现在为了招呼这些妃嫔,自己硬是在五更天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现在身心俱疲,只想睡个回笼觉好好休息一下。 凌梓非,你是在害怕我吗?还是在疏远我?拓跋庚扈有些不满,但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出了东昭殿,领着一群太监侍卫离开了。 “主子……”陶若唤了一声,将失神的凌梓非从思绪中拉扯了回来。 要说想清楚,她的确做好了决定,只是一想到自己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觉得心慌意乱,可是有别无他法,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像这样的她,恐怕死后会下地狱的。本来她是无神论者的,但是穿越这种奇葩事都发生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不可以的?知道陶若在担心自己,随后说道:“我没事,我想睡会儿。” “好的。”陶若应道,“主子,什么时候给您备膳?” 凌梓非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吃什么东西,只是现在头有些昏沉,大概真的没有睡醒吧,随后也不说话,直接朝寝宫走了去,在陶若的张罗下,不一时就躺在了床榻之上,帘幕也被拉了开来,凌梓非只觉得眼皮有些沉,一沾上枕头就昏昏的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隐隐约约,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只是最近做的梦似乎有些多了,而且没一个梦都变得越来越真实,难道是自己神经太脆弱的缘故吗?这倒也是真的,没有心儿躺在旁边,就会莫名的难受,莫名的害怕…… “站住!”一声厉喝,像是整耳欲聋,凌梓非只觉得有些奇怪,就朝后望去,看得一群侍卫骑着马往自己这里奔过来。 什么状况?凌梓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听得马嘶声,怒骂声层叠而起,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有些烦躁,有些不安。 就当她有些混乱的时候,耳际旁却想起了一个空灵却无比熟悉的声音,“放下我,你赶紧走!” 心儿!回头一看,就看到心儿趴在自己的背上,一脸苍白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生疼意,“心……心儿?心儿你怎么样了?” 张婈心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般,继续说道:“快放下我,若是这样,我们都走不了?”随后咳了几声,艰难的朝后看了一眼,“不好,就要追来了……” 凌梓非心里也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何?或许是以为张婈心这个样子吧,既然这样,决不能让他们追上,于是脚下生风一般往前跑去,只觉得张婈心的身子很轻,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可是马蹄声却渐渐明朗了起来,终究还是跑不过马匹的。 凌梓非超前一看,差点没有叫出声来,怎么跑到了悬崖的边上,看到悬崖下云层缭绕,心脏一下子悬在了吼间,往回一看就看得一身官府的男子在朝自己走近,那上面绣的白蟒图耀眼无比,只是他的脸看不清晰,他每往自己这里靠近一步就觉得心中的恐惧加深一点,不由得脱口而出,“心儿,不要怕,我和你……” “凌梓非,不要勉强了,只要放下我,你就能活。” 凌梓非瞪大了眼睛,摇晃着头,有些不安,“不,我不会放下你,我不会……” 可是没有等她说完,背上的女子就挣开了她的手,直直的朝悬崖摔下去…… “不!”凌梓非瞪大了眼睛,从床榻上弹坐而起,是噩梦……到了最后自己竟然完全意识不到那是个梦,喘着气却像是感觉到床畔闪过了一个身影,侧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可是这抹冷香是从何而起?观察到床帘兀自摇曳,心下一紧,莫非不是幻觉?赶紧起了身,连鞋也没穿,可是下了床,这寝宫空无一人,朱窗打了开来,外面风吹着很是舒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才感觉到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喘了喘气,唤道:“陶若,给我备好热水,我要沐浴。” 守在寝宫外的陶若听到了主子的吩咐,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凌梓非感觉到身子和衣服黏黏的,很是不适,叹息了一声,等陶若备好了水,就清洗一番吧。可是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竟然真实得让人感到害怕,还有那个身穿白蟒官府的人到底是谁呢?心下堆积了很多的疑问,但是却没有什么法子解决,只是个梦,不要紧的吧。 等陶若备好,凌梓非好好沐浴了一番,这才觉得舒适了一些,随后又和陶若、秋雨两人用了一些膳食,就回了寝宫,待秋雨出去烫茶,凌梓非这才问道:“夜无和日清两人还好吗?”这么多日过去,她没有过问那两人的消息,一是怕被拓跋庚扈查出来,二是觉得他们已经不欠自己任何恩情,所以也就没有召见他们。可是现在情况有些急迫,若是不让他们帮助自己,恐怕不得成事。 “恩,主子,他们两人都很好,且已经得知主子并未出宫的消息,就等着主子吩咐呢。” 凌梓非点了点头,朝陶若说道:“跟他们说,让他们在到庭院里来见我。” “是。”虽然搞不懂主子现在的目的,但是似乎有些紧急,所以陶若也不耽搁,直接出了寝宫。 凌梓非扶起前额,踌躇了半天,就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是秋雨回来了,朝她一笑也不做言语,看着她将茶水斟好,递了过来,随即拿起了茶杯,极为美味,吞咽下去还能感觉到口中残留的余香。这就是赵嫣儿带过来的茶叶吧,果真是人间难得几回品,真是享受。 可是心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天牢受尽了折磨,自己却在这里享福,真是讽刺。 低低叹了口气就看得陶若匆匆忙忙从外面赶回来,朝自己使了一个眼神,凌梓非会意,随后留下陶若和秋雨两人,只身往庭院走去。 到了庭院,桃树枝早已没有了桃花,连落在地上的花瓣也渐渐和泥土混为一体,分辨得不是很清晰,走了几步,庭廊也被众多的桃树给遮挡了开来,这才安心唤道:“出来吧。” 就看得两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般,随即跪在了凌梓非跟前,“主子。” 凌梓非苦笑着,拉起了两人,“你们不用拘于礼数。” “是。”两人起身回答。 凌梓非叹息了一声,他们实在有些古板,不过也无大碍,“虽然你们已经还了恩,但是我想请你们再帮我一个忙。” “主子,无论何时,主子的恩德毕生难忘。所以无论是刀山火海我们都会为主子闯的。” “额……”凌梓非挠了挠头,其实没有那么严重,随即将事情吩咐了下去,这才让他们去办,自己则回了寝宫,看到陶若和秋雨两人看着自己回来一脸疑惑,也没有多说,直接道:“最近都忙坏了,我们去见见宋瑆晟吧。”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拓跋庚扈一时改了性情,居然将他口口声声说的爱的人抛在一边,而与其他的女子鬼混在一起,真是让人不解。这几日因为心儿的事也没有想到宋瑆晟,现在看来,宋瑆晟也是内心受了伤的人,没有人陪伴,恐怕更是难受吧。哎,这帝王真是不长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终于完成。 第61章 怪异 想来也有很多日子没有见过宋瑆晟了,那日看到他的样子还是困惑的很,现在看来,都是为了这个皇帝。皇帝之前一直说着要保护宋瑆晟,要守着宋瑆晟,如今还是……唉……又有什么办法?江山和瑆晟相比,重要的又是什么?而皇帝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随即,凌梓非领着陶若和秋雨去了紫竹轩。 轩外的景色有些颓败,就像是入了无人境,清风萧瑟,有种淡漠无从的感受,凌梓非走在路上,眉头锁得像是解不开了一样,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景色有些冷清,却也没有如此,心中不由起了疑。越往里走,就让凌梓非的眉心皱的更深一分,这院子里一直被宋瑆晟打扫的井井有条,而今日这么一看,却发现了满地的落叶,路过竹亭,桌椅之上全部都是灰尘,像是已经有些天没有打扫了。凌梓非只觉得愈发的忐忑不安,难道宋瑆晟…… 赶紧提着衣裙往轩内跑,经过这么多日,这衣裙也不会再绊倒凌梓非了,倒是掌握了一些走路的技巧。陶若和秋雨两人也是一脸忧色,跟着凌梓非跑到了门前,只见那扇门虚掩着,凌梓非心中一顿,停住了脚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却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宋瑆晟不会出什么事的,安了安心,伸手推开了用青竹做的门,想起之前自己好不小心撞过一次就觉得心里惭愧。 往里一瞧,一抹浅白色的身影坐在了椅子上,因为是背对着自己,光线也暗,所以也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但是却传来了一些发霉的气息,凌梓非心中一紧,唤道:“是瑆晟吗?”那身影从背后看应该是宋瑆晟无疑。 可是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凌梓非快步上前,拍了拍坐在桌旁男子的肩膀,她心里也是愈发的紧张,宋瑆晟在她眼中一直是一个干净俊朗如同妖孽一般的男子,而此时自己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要是之前的话,他一定会赶紧起身和自己问好的,可是现在…… 宋瑆晟一脸呆滞的侧过头,眼神涣散,看到是凌梓非笑了笑,却能看得出其中的勉强,“梓非,是……是你、你吗?” 凌梓非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极大的疑团,不可能自己几天没有来看宋瑆晟,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最后一次见他虽然有些黯然,但也比这好多了。现在不仅样子邋遢,头发像是几天没有梳洗过一样,胡乱的搭在肩上,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这又是为何?“瑆晟你……”刚想问又止住了口,这一切都有些奇怪,先是拓跋庚扈和女人搅和上了,现在瑆晟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被拓跋庚扈抛弃了,伤心过度所致吗?心里不禁对拓跋庚扈鄙夷了起来,连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瑆晟都因为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有什么值得看顺眼的!其实在凌梓非心里,拓跋庚扈也不是大恶之人,虽然利用了自己来为他谋事,但是总体而言是为了这个国家,而他对瑆晟的情感也看在了眼里。但是现在真的应该对他改观了,不可能因为国事就连瑆晟是死是活都不管了吧! “来、来坐……坐……”宋瑆晟的模样有些呆滞,伸出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又笨拙的收了回去,两手捏着一个红玉制成的锦鲤,那个锦鲤一直是宋瑆晟佩戴在腰间的饰物,只见他眼神躲闪着,“我……我、我没有茶、茶水喝了……”两手纠捏着红玉,头也低了下来,不敢直视凌梓非。 “不打紧,”凌梓非看了一眼椅子之上的灰尘,随手拂了拂,也就坐了下来,看着宋瑆晟瘦削的脸庞,也是有些不悦,说道:“瑆晟,你最近……可吃些东西了?”他的身体披着衣袍,有些不整,也看不出具体的身形,只是那脸庞和暴着青筋的手背体现了这身子的主人瘦得不成样子了。 宋瑆晟目光一暗,“我……我吃、吃了……” “那你介意让我给你探探脉搏吗?”凌梓非好歹也是学医的,而中医那套望闻问切也在书上看了很多,算是自学了,虽然也只是纸上谈兵,但是一般的症状也能通过这个了解的清楚。她倒是想知道宋瑆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然后也不希望他生了病,可是现在的样子,明显有些不对劲。 “不……不了……有、有人……有人来……药的……”宋瑆晟吞吞吐吐的说完,两手捏得更加紧,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凌梓非听到宋瑆晟的话,也是一惊,有人给他送药?那就说明是有人给他看过病的,除了拓跋庚扈会这么做她还想不到有谁,但是为什么宋瑆晟的状况却是愈来愈糟呢?还是给他探探脉搏吧,或许能知道些什么,皇宫的御医也是医术造诣极高的人,不可能治了还会让宋瑆晟变得这样。可是眼下宋瑆晟不愿意让自己探脉,又怎么办呢? 凌梓非也无办法,只好再行劝说就听得门外响起了一些脚步声,但是宋瑆晟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紧紧抓着那块红玉锦鲤。 或许是拓跋庚扈来了,可是现在让他撞见自己在这里肯定会大发雷霆,而且也没有弄清楚宋瑆晟眼下的情形之时,还是不要暴露出来的好,于是招呼陶若和秋雨躲进了屏风后面,恰好将三个人都遮挡住了,透过屏风的缝隙就能瞧见宋瑆晟坐在桌子一旁,像是没有事情发生一般。 随后就看到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居然不是拓跋庚扈!凌梓非心里的结纠成了一团,她真的弄不透这件事了,那皇帝不是说过不会让外人靠近这里的吗?更不会让其他人进入紫竹轩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公子,到时辰喝药了。”送药的太监不是其他人,正是皇帝身旁那个李公公。 宋瑆晟像是有些不愿意,摇晃着头,“不……不要……药、药苦……” 李公公叹息一声,说道:“皇上已经为你备好了糖果,喝完药之后就可以吃糖了,这样就不苦了。”那尖细的嗓音让躲在暗处的凌梓非各种感觉不适,果真那太监说话就是来祸害自己的耳朵的。 “糖……”宋瑆晟的眼睛像是点亮了一般,“扈、扈……”听到李公公冷哼了一声,宋瑆晟改了口,“皇、皇上……为……准、准备的?”恐怕是喜形于色用在这里是非常的恰当,没有想到,宋瑆晟对拓跋庚扈是这般的用情之深。 “宋公子,莫耽搁了,喝了这一碗药吧。”李太监将一碗黑稠的药水端到了宋瑆晟的跟前,示意他将其喝下去。 宋瑆晟一手紧紧攥着红玉,另一手颤颤巍巍的端起了小碗,端到唇前,像是嗅到了那浓烈的药味,眉头紧蹙,也不思虑片刻,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那眉心更是褶皱的厉害,只见那泛黄的药水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苦……糖……糖……”说出了这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音,宋瑆晟就像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要不是一手撑在了桌上,他恐怕就那样倒了下去。 屏风后的凌梓非见此状况,也是忧心不已,想上前现身,却被陶若拉住了,对她摇了摇头。凌梓非当然知道现在出来不好,可是看到宋瑆晟那个模样就觉得有些不安,到底是喝了什么药? 李公公也不拖延,拿出了一颗糖果状的东西递给了宋瑆晟。 宋瑆晟一接过,那双无神的眸子像是回了神,看着糖果,却也不吃,握在手心憨笑了起来,“他……他知道……我、我最喜欢的……糖……”像是获得了无上珍宝一样,宋瑆晟此时的喜悦心情让凌梓非更是为他感到悲哀。 恐怕宋瑆晟对于拓跋庚扈来说,只是一块腻了的糖果,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趣了。因为自己倒了这紫竹轩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过,在那段日子,不是不到一会儿就会抛下一切回来吗?但是现在连太监也能到这紫竹轩了,紫竹轩的败破景象怕也是因为拓跋庚扈的没有再进过紫竹轩才会变得那样吧…… 本来李太监完成了他的任务之后,是可以离开了,但是却在不经意的时候,瞄到了宋瑆晟一旁的椅子上,那灰尘不见了,有一些隐隐的被人坐过的痕迹,先是一惊,随后皱了皱眉,无视了还在憨笑着的宋瑆晟,靠近那张椅子,正准备去触碰一下椅背的,却听得宋瑆晟一声厉喝,“不要动!” 李太监悻悻的缩回了手,一脸疑惑的看着宋瑆晟,可是他还是一脸憨笑,紧紧盯着手中的糖丸,像是怕它化了一般,不敢合拢手心。李太监呼了一口气,又似乎听到了屏风之后传来的一些细微的声响,眉心一蹙,就慢慢的往屏风后挪去,难道真的有人进了紫竹轩? 当李公公快要临近屏风之时,就听得身后的宋瑆晟说道:“这、这是他最喜欢……坐、坐的地方。”李公公一回头,就看得宋瑆晟已经挪了地方,坐到了刚刚凌梓非坐过的那张椅子上,神色有些凝滞,随后又开始喃喃说道:“他、他什么……什么时候会过来?” 李太监看到这一幕,心情也变得非常难受,只好走到宋瑆晟的一旁,拿过了装药的小碗,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皇上近日国事缠身,忙不过来,宋公子好生照顾自己,之后会有婢女送来膳食。奴才就先退下了。”随后也不待宋瑆晟回应,就离开了紫竹轩。 当李太监走了出来,凌梓非三人才从屏风之后走出,看到宋瑆晟还在凝视着那颗糖丸,心中也是难过,正想走过去安慰一番,宋瑆晟就开了口,“梓非,现在……现在我、我累了……你……回吧……” 凌梓非看了看宋瑆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但是既然他都下了逐客令,就不便再打搅,只好应了一声,这才领着陶若和秋雨两人离开了紫竹轩。凌梓非的心情很是沉重,宋星辰的状况一定是很不好,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只能一步一步走着,而心思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经历的这些事像是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却又少了一个东西连接整个…… 就当凌梓非在苦思冥想之际,身后的陶若出了声,“主子,关于宋公子……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凌梓非愣了愣,回过头看到陶若一脸的难色,应了声,“说吧。” 陶若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看了一眼身旁的秋雨,随后朝凌梓非说道:“主子,依陶若看来,宋公子像是患了痴呆一般……”说完之后也看到了凌梓非眼中的惊讶,于是咬牙继续说道:“以前听宫女说过,皇宫之中有一种唤‘痴闲散’的药物,能够让人服下之后在短时间内变得与常人有异,举止变得奇怪,还会……乱言乱语或者说话结巴……”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可能会一周一更了,作者君要考试了啊呜~ 第62章 伪装 陶若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凌梓非的心中就像是炸响了一个惊雷,终于找到了这个突破口,“对,就是‘痴闲散’!”可是皇帝居然向宋瑆晟下药!还是这么狠毒的药物!现在的凌梓非感觉就像是被闪电轰了一般,她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又怎么解释宋瑆晟现在的样子,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陶若站在一旁看到凌梓非的神情,心中也是担忧,“主子,那我们……” “走……我们,我们去太和殿……”凌梓非的声音带颤,因为现在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害怕,皇帝曾经那么喜欢宋瑆晟,而如今却让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底他还能下多重的毒手呢?自己和心儿对他来说本就无关紧要,那是不是也会…… “是。”陶若和秋雨两人应了一声,跟着凌梓非往太和殿走去。 当三人到了太和殿,当值的公公迎了出来,“太后娘娘千岁千……”正准备行礼,就被凌梓非打断了。 “公公,皇上此时在哪里?”在太和殿没有寻得到拓跋庚扈,自己刚刚从紫竹轩来,也没有遇上他,那么他又去哪了? 太监回道:“禀太后娘娘,皇上此时在千阙殿与宜妃娘娘聊天呢!” 凌梓非眉心一蹙,一边给宋瑆晟下药,一边又跟其他妃嫔勾勾搭搭,真是厉害啊,倒是让自己缓了口气。 陶若问道:“主子,我们去千阙殿吗?” “不了。”凌梓非叹了一声,自己因为宋瑆晟一时冲动了,什么也没有考虑清楚就想来这里找皇帝对质,要知道拓跋庚扈是多么险恶的人,自己又能怎么说?既然已经知道宋瑆晟是被他所害,与他对质又有什么用?倒是还让自己也陷入了不利之地,还是先忍下来吧,为了心儿,为了瑆晟,还有自己,与拓跋庚扈那些帐都会算清楚的。随后向太监道了声谢,领着陶若两人回了东昭殿。 空落落的大殿里,只有凌梓非和陶若两人,而秋雨去泡茶了,凌梓非躺在了软榻之上,感觉到天气变得愈发的炎热,这古代的衣裳又是层层叠叠,穿在身上无比厚重,黏着汗液,更加的难受,凌梓非兀自恼怒着,有别无他法,只能让陶若给自己扇扇风。 “主子,你可舒适了些?”陶若也看出了凌梓非越发的怕热,虽然自己也穿了几层衣裳,倒也没有主子那么热。 凌梓非抹了抹汗,“真是好热,真想脱了这些衣服,真是太难受了。”要是出宫了多好,就可以寻得一个避暑胜地,可是这天气还只能算是中等热吧,等到真热了的时候可怎么办? 陶若听得自家主子的话,心中也是觉得好笑,主子原来让内务府做的那些衣裳不是挺好的,现在换上这衣裳肯定是热了。不过这些想法也没有跟凌梓非说,因为主子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又何必多嘴。 不一时,秋雨也端着茶水进了大殿,“主子,茶来了。” 凌梓非盯着秋雨手中的茶杯,这一路走过来,真是渴得紧。因为一时心急,一把接过了秋雨手中的茶杯,茶杯一晃,灼烫的茶水溢出来了,只觉得手心一烫,慌忙中松了手,杯子就直接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却见的那茶水在掉落在地的一刻像是燃起了一道青烟,瞬间就消散了。 “主子,你还好吗?”秋雨先是一惊,随后担心的问道。陶若也是担心不已。 凌梓非迟疑的摇了摇头,看着摔碎的茶杯,心中猛然有了一个可怖的念头,莫非…… “主子?”陶若看到凌梓非呆滞的模样,有些惊慌,主子是怎么了? 凌梓非咽了咽口水,问道:“秋雨,这是什么茶叶?”一想到拓跋庚扈连宋瑆晟都能下毒,那对自己,肯定也不会心软,刚刚是真的看到了茶水落地时飘起的一道青烟,莫非他在茶叶里下了毒!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这茶叶定是有问题。 秋雨疑惑的看了看自家的主子,她并没有看到茶水落地的情形,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凌梓非身上,刚刚茶杯落地的时候,非常担心凌梓非受伤,所以也就不知道其中的真实,随后回答道:“主子,这是宜妃娘娘那日送来的茶叶。” “赵嫣儿?”凌梓非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她?怎么会?皱着眉,一脸严肃的问道:“秋雨,我问你,我不是一直喝的皇上送来的茶叶吗?为什么今日你换了这个?” 秋雨看到凌梓非严肃的模样,心里也是着急,这茶叶怎么了吗?随后跪在了地上说道:“不是秋雨泡的,因为……因为刚刚在内殿的时候,我……我肚子疼,所以就交代蕨儿烫的茶水。” 凌梓非更是惊讶,“蕨儿?她是谁?” 陶若看到秋雨一脸慌张的样子,赶紧说道:“主子,蕨儿是东昭殿里的婢女。” 凌梓非点了点头,赶紧让秋雨站了起来,“秋雨,我没有怪你,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被她们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随后冷哼了一声,吩咐道:“陶若,最近几日你给我盘查一下东昭殿的侍婢和侍卫,要是他们有任何奇怪的行为都报给我听,我绝不能容忍东昭殿有任何内奸。” 陶若听了,也知道事情的紧急,赶紧回道:“是。” 凌梓非随后看向秋雨,“秋雨,你去请太医来东昭殿,注意不要声张出去。” 秋雨赶紧应道,就往殿外走了。 凌梓非敛了敛心绪,看来以后必须要更加小心了,这个皇宫里的阴暗面太多,人心险恶,若是不能保护好自己,那么身边的人也会受苦的。随后又想到了一件事,“陶若,你查出来的一些人,也不可告诉其他人。” “恩,”陶若答了一声,又说道:“主子,陶若会尽力查出一切对东昭殿不利的人的。” “那便好……”凌梓非叹了一声,想不到那些人居然这么肆意妄为,还安插了一些人在自己的身边,真是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啊。但是没有料到的是,居然赵嫣儿早就安排了婢女,这倒有些惊奇。虽然对赵嫣儿也只有几面之缘,但是总体感觉上,自己并不讨厌她,以为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子,但是这一次却让自己改变了心意,看来,她的伪装比李婧媃要高明多了。 不多时,太医被秋雨带入了东昭殿,一个中年男子,留着胡须,看他的样子像是一个老实人,但是只凭一眼却也说不清楚。“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医向凌梓非行了礼。 “恩,太医,你先坐会儿。”随后吩咐秋雨道:“秋雨,你去将两包茶叶拿来给太医瞧瞧。” 秋雨旋即进了内殿,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两包茶叶,一包是那日凌梓非偶遇赵嫣儿时给她的,还有一包就是赵嫣儿在请安之时送来的。 太医接过了两包茶叶,都打了开来,一一看过,又在鼻前嗅了嗅,眉心一蹙,“咦”了一声,说道:“太后娘娘,这两包茶叶中,一包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一包……”太医将手中的一包茶叶放了下去,又举起了一包茶叶,“这茶叶像是经药熏过,有一种浅淡的药味,但是具体是什么药还得去请教齐太医。” 凌梓非像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太医分析的是,但是现在哀家就想知道这药物能否毒害人?” 太医先是一惊,随后垂下了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太医尽管说,并不碍事。”凌梓非浅笑着。 太医轻叹一声,随后说道:“依本人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一种名为‘雀仙’的药物,通过这种熏制的方法,让茶叶等这类食物染上这药物,因它味淡,人一般发觉不了,当吃下之后,就会使得人每日飘飘欲仙,渐渐会对这药物上瘾,若是之后没了这药物,恐怕会生不如死。” 凌梓非瞪大了眼睛,她本来猜到这是什么慢性的药物,心中有了些底,但是在这太医说过之后,这才惊觉,居然是毒品!那这赵嫣儿可真是狠辣啊。不过说这也是命中注定,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被自己识破,也真是命不该绝,要是没有打翻茶杯,恐怕自己还会喜欢这茶叶,逐渐就染上这‘雀仙’了。随后脸庞之上又扶起了一丝笑意,盯着太医说道:“太医,此次让你来东昭殿辩药之事莫要说出去,哀家的请求可能答应?” 太医的眼珠在眼眶之中转了转,随即应道,“当然,臣自当为太后娘娘保守秘密。” “秋雨,给太医一些打赏。”凌梓非看着太医已经起了身,心中冷笑道,怎么可能为我保守秘密,谁不知道你是听命于皇帝的吗?自己也是学医的,当然知道这茶叶有问题,但是自己知道了又有何用?她的目的是让太医告知皇帝,让皇帝了解其中的厉害,然后决定怎么做,所以在此时自己也不能多声张出去。 随即秋雨给了太医一些银两,就领着他离开了东昭殿。 陶若站在凌梓非的身旁,恭敬地说道:“主子,该用晚膳了。” “好,”凌梓非看了看窗外,原来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起了身,“对了,夜无他们一回来就赶紧告知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更文了,感觉自己也变得好渣,sorry,等我考完归来一定还回去~【谄媚】 对了,亲们有去看看《缱绻风雪》么?那是一个系列的哦,虽然我想尽快完结它,但是最近都没时间了。 第63章 真相 用过晚膳,陶若就向凌梓非禀告了一番,得知夜无两人已经回来,凌梓非赶紧到了庭院,支开了侍婢,等候他们前来。 “主子。”随着声音响起,两抹黑色的身影蹿到了凌梓非的跟前,等站稳之后,恭敬的向凌梓非作揖。 “恩,”凌梓非点了点头,“怎么样了?” 夜无走上前一步,说道:“禀告主子,属下与日清两人守在千阙殿,我们发现皇上本想在千阙殿留宿,但是却被宜妃娘娘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随后皇上离开了千阙殿,回了漪澜殿。” 凌梓非的眼睛眯了起来,果真,其中定是有隐瞒。赵宜妃,既然不愿意争宠,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好,你们二人继续监视千阙殿,有任何动静,速速回来报我。” “是。”随即,两人就像鬼魅一般消失在了东昭殿。 “想不到朕的母后还有这般心计。”正当凌梓非有些失神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拓跋庚扈? 凌梓非转过身子,看到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站在了庭廊处,朝自己冷笑着,叹息一声,“怎么现在来了?不应该呆在漪澜殿吗?”虽然也知道这皇帝神通广大,但是夜无两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居然没有发觉他近身!而且陶若和秋雨更是没有来通报一声,真是不容小觑啊。 拓跋庚扈冷冽一笑,走下庭廊,“难道,母后这是吃醋了,朕不常来东昭殿,让母后难过了?” “皇上事务繁忙,来东昭殿看哀家这个老太婆做什么,不如多为皇室着想,添子添孙可是极好的。”凌梓非也不想多说这些,随即转移了话题,“皇上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商讨吧。” 拓跋庚扈冷哼了一声,“听说母后今日有去太和殿找朕,可是为了什么事?”背手而立,面色冷冽。 “皇上可真是顾念的紧,哀家本是想请皇上来东昭殿喝杯茶水,只是得知皇上已经贪了几杯,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凌梓非的话,拓跋庚扈冷声道,“难道母后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你去太和殿找朕不是为了宋瑆晟的事吗?”眼睛变得愈发深邃难懂,只是一闪而逝的恨意暴露了他的情绪。 原来,他还是在乎宋瑆晟的,可是又有什么样的恨能让他对宋瑆晟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以凌梓非现在立场是没有办法过问的,她只是拓跋庚扈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要她死,她就不能活。“是的,哀家的确去了紫竹轩,看望一下老友,这应该不需要皇上操心了。”眼前的男人连自己最心爱的人也折磨成了那种样子,对于像自己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他又能够容忍多少。他在恨,但是恨的是什么,却无从得知。 “母后可真是明哲保身啊,不过在这宫中也应当这样,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经历过这么多事,母后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朕当是欣慰,但是母后所说的茶水,朕也知道母后的意思,所以,按母后心中所想的做就行了。” 凌梓非微微蹙眉,看着拓跋庚扈,问道:“那赵嫣儿会怎么样?” “这不是母后所要担心的事吧。”拓跋庚扈邪肆一笑,“母后应该知道宫规的。” 这话外之意,不就是让赵嫣儿死吗?为了让自己活下来,而让其他人死去,这跟拓跋庚扈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差别?“一定要这样做吗?”凌梓非有些难以平复心情。 明黄的身影往庭廊走去,背对着凌梓非说道:“等母后想好了,再做也无妨。不过,你可要记得有些人可是在受苦呢?” 凌梓非咬住了下唇,颤着声音说道:“她……她怎么样了?”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心儿,可是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她就像心头的一根针,刺得太深,即使痛,也已经拔不出来,就一直痛着,忍着,逼着。当拓跋庚扈提起她时,就像泛滥的水漫过了心窝,想念层层叠叠,翻翻覆覆,快要让凌梓非感到窒息。 “担心她的话就先担心自己,看别人如何对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拓跋庚扈也不回头,直接撂下这句话离开了东昭殿,留下凌梓非一人滞在了庭院之间。 凌梓非知道他的意思,赵嫣儿给自己下药,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一直逼她做不愿意的做的事,那件事就是得宠。受到帝王的宠幸,古往今来,都是妃子至高无上的念想。但是赵嫣儿这么一反常态的做法,其中的隐情更是不言而喻。或许找出其中的缘由,就可以将这件事情解决了。若是找不出,那就只能用这个极端的方法了,毕竟心儿还在受罪,自己是不可以耽搁太久的。 “心儿,我好想你,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凌梓非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了,流了满面,嗓子却哑的很,张着嘴哭也哭不出声来。 凌梓非抹着眼泪,抬着朦胧的双眼,却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如此熟悉,一惊,一眨眼再看之时,却已经没有了,凌梓非张着嘴有些无措,难道自己看花眼了?那是心儿吗?原来把一个人深深烙印在心中会让自己变成这种样子,因为太过于思念,或者受到刺激就会出现这种幻觉,医学上称之为“真性幻觉”,通过自己的感官感受到的事物。 缓了几口气,凌梓非才从悲痛中缓过劲来,这个时候无论怎么哭,无论怎么闹,都不可能改变这样的事实,为了救回心儿,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所以,任何罪孽,都有自己来承受。 “主子!”陶若站在庭廊处唤了一声,让凌梓非回过了神。 凌梓非眉心一蹙,“怎么了?”陶若这么着急的跑来定是有事情吧。 陶若赶紧走到了凌梓非的跟前,神情急切,“今晚上我让一个婢女去给宋公子送了些膳食,但是他不愿意吃这些,而且……而且还将食篮也打翻了。” “那他要怎样?”凌梓非有些忧心。 “他说……他说要和皇上一起用膳。”陶若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凌梓非更是恼怒,什么?将他害成了那样,还惦记着皇帝!真是作践自己,“那他什么也没有吃吗?”皇帝肯定也命太监送过去了,难道吃了那一份?那食物里肯定也下药了吧。 “宋公子今日有些暴躁,连太监送的膳食也都扔了。”陶若也是担心不已。 凌梓非叹息一声,随后说道:“你吩咐几个婢女和你一同去紫竹轩,再送些膳食过去,若是他还是不肯,直接强行给他喂进去。” “这样……能行吗?”陶若有些讶异,主子怎么这么说呢?不是和宋公子是好友吗? 凌梓非背过身,“就这样做。既然他要糟蹋自己,我又何必对他留情。”只是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心中有些无法言说的痛意在蔓延开来,现在,在这个皇宫之中,自己就是孤身一人了,没有心儿,也没有瑆晟。 “是。”陶若也懂了主子的意思,如今也的确没有法子,只能这么办了,随后就退下去准备了。 凌梓非等陶若走了之后,苦笑了一番,看着天空变得渐渐昏暗,心头的念想也都纠缠在了一起,“该回去了。”自言自语道,随后提步往寝宫走去,以这样高度绷紧的精神能够支持多久呢?谁也不知道,包括凌梓非。闲适惯了,让她这么每日担心这些,操心那些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 躺在床榻之上,用手轻轻抚过那个女子躺过的地方,每一丝触觉都会让自己的心刺痛一分,就这样痛着并爱着。 枕在她的枕头之上,才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贪婪的嗅着残存的气息,眼角挂着泪痕,却惨烈的笑着。凌梓非闭着双眼,多日以来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只有躺在这床榻上,才可以让她忘却一切。 渐渐没入对那个眉目静好的女子的梦境之中,大概这就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了,就想要这样永远的呆在梦境里。 可是总会有突发的事件来打搅的,只听到寝宫外传来了秋雨的声音,“主子,您睡了吗?”像是有些急切,但又不敢吵醒了主子。 凌梓非被这么一叫唤也惊醒了,坐起了身,问道:“什么事?” “夜无有要事禀告。” 凌梓非一个激灵下了床,居然这么快就来了,真是意料之外。不过也好,终于能够知道真相了。吩咐秋雨进来,穿戴好衣衫,披了件白色的袍子就走了出去,看到夜无已经等候在庭院之中。 夜晚的风有些凉爽,迎面吹来让人舒适无比。“夜无,怎么样了?”凌梓非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无恭敬的回道:“主子,我们发现有一个黑衣男子闯入了宜妃娘娘的寝宫,但是之后就没有了动静,日清在继续监视,而属下前来禀报主子。” “男子?”凌梓非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你看清楚了吗?这件事万万不得有任何差池!” “属下和日清确认了,的确没有看错。” 自古以来,后宫三千,皇帝却只有一人,妃嫔们也是耐不住寂寞的,有人怨,有人忍,也有人会想法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凌梓非真的没有能够预料到,那个人回事赵嫣儿,她居然在宫中藏了一个男子?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那……皇帝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属下只发现在东昭殿四周隐藏了几个影卫,这些主子也是知道的,但是千阙殿没有。”夜无如实答道。 第64章 交易 凌梓非被夜无带到了千阙殿里,两人与藏在假山之后的日清汇合,便藏身此处,随着日清手指的方向,凌梓非看到在庭院的林木深处,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披着鹅黄色的袍子,定是赵嫣儿不错,另一个则一身黑衣,就是夜无口中说的那个闯进来的男子吧。 三人凝神屏气,注视着庭院之中。 “剑吟,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忘记我吧,我不可能跟你走的,”赵嫣儿的声音有些低哑,但是却分明透着一股不舍的情绪,“然后开始你新的生活,寻得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 “嫣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男子的声音带有磁性,又明显的带着一股豪迈雄浑的气度,想必一定是个武林中人。能够自由出入这皇宫,恐怕武功也是极为高强。“你当真以为我会放得下你吗?与我走吧,离开这里……” 赵嫣儿转过了身子,“我在这皇宫之中过的极好,我父亲又是刑部尚书,皇帝对我百般疼爱,我又有何遗憾呢?倒是这样的话,会让我觉得亏欠了你罢了。” 剑吟眉心深锁,看着眼前深爱的女子如此决绝的模样,心中万般绞痛,“那……皇帝当真对你好?”即使再不舍,又能如何?她现在是皇帝的女人,是皇宫的“四妃”之一,还深得圣宠,自己又怎么可以强人所难,逼迫她随着自己离开呢。 “是的。”赵嫣儿欠了欠身子,“夜也深了,你走吧,莫要再来。”随后赵嫣儿便提步往寝宫走去。 剑吟看着赵嫣儿的背影发了片刻呆,苦笑一声,转身便消失在了庭院里。 “主子,我们怎么办?”夜无压低声音问道。 凌梓非叹息了一声,也觉得心中感慨万分,不过,这又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们今日所见到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出去。还有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男子的武功,有何见解?”现在虽然知道了赵嫣儿的反常,也在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是要实现可有些麻烦了。 “他的轻功路数极好,而且……属下好像看到了他随身佩戴的剑,剑鞘呈赤红色,并有白虎纹痕,属下在江湖之中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佩戴的就是这把螭虎剑,师承五门剑侠玄戊子,人称‘一剑绝命’,也就是只要他一出手,就绝对活不了。他为人乖戾,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不胜数,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实相貌,只要有人看到了,一定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都被他杀了。”夜无一脸沉重。 “属下也曾听说过他,武林之间传闻,他虽然神秘,但是杀的却都是不耻之徒,想不到竟然会在皇宫之中遇见他!”日清也是一脸惊讶,他还没有想到在这里遇上江湖上的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子。 凌梓非听完他们两人的话,心里也是惊诧万分,赵嫣儿和那个男子竟然会有瓜葛,一个是江湖里的侠士,一个是养在闺中的尚书家的小姐,这怎么扯得上关系呢?但是抛开这些不说,从他们今日的对话里,两人的感情也是深切,只可惜赵嫣儿入了宫,也就随不得他们的心意了。“好了,你们两人先送我回东昭殿吧,这里不用监视了。” “是。”夜无和日清两人虽然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但是按照她说的准不会错,但是错了也没关系,她反正就是自己的主子,说什么也会照着做的。 随后,三人便回了东昭殿,凌梓非在庭院之中遣了二人回去休息,自个站在院中冥思苦想,究竟怎么办才好呢?虽然赵嫣儿对自己下手,却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自己想要做的,不是更加让人唾弃吗? 一阵清风袭来,凌梓非只觉得满身的凉意,转头一看,只见一掌已经劈了下来,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之时,夜色正浓,但是却已经身处于树林之间,循着月色,隐隐约约见到前方站了一个身影,凌梓非皱着眉头,爬了起来,问道:“你是谁?”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对话?”男子问道,声音有些熟悉,不是赵嫣儿口中的剑吟又是谁? 凌梓非了然于怀,其实在听到夜无说他武艺高强之时就已经猜测到,他可能了解了自己的存在,不过他没有声张,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却被他给劫到了这里,真是既有几分惊意,又有几分释然。 看到女子注视着自己,神色也没有多大变化,心中觉得奇怪,“你也不害怕吗?”要是平常女子,被人这么掳了去,肯定是吓得半死,倒是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惧意。 “我为什么要怕,你又不会杀了我。”凌梓非淡然开口道。 剑吟沉下了脸,“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不会杀了你呢? 凌梓非冷哼了一声,“首先今日之事不只有我知道,还有我的两个属下知道,若是你对我做什么事,你的赵嫣儿也会受到连累,想必你是知道的;然后你若是想杀我,那便已经在皇宫之中动手了,根本不会和我废话,那样还可以洗清嫌疑,但是你没有这么做,而是将我带出了皇宫。” “你果真聪明,的确,我现在也不想杀你,你对嫣儿没有敌害之意,我便不会对你怎样。”剑吟顿了顿,“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想要知道你究竟是要做什么?”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当朝的太后,但是她的宫殿四周都有影卫监视,自己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带出来,她似乎对赵嫣儿也没有敌意,但是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凌梓非叹息了声,“本来我是想找你的,没想到你却找上门了,这也是省去了一番功夫。”看着剑吟的脸上变得有些奇怪,凌梓非酝酿了一番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然而我还想多嘴一句,你对她究竟是什么用心?听闻尚书大人并没有公子,想必你也不是她的兄弟。” “我对嫣儿的确有情,不过她现在一心在皇帝身上,我也只能离开了。”剑吟倒是无所谓,直接说了出来,反正眼前这个女子要真是对赵嫣儿不利的话,他第一个就会杀了她。 “你现下不能离开,”凌梓非倒是安心了不少,“若是你真的想让赵嫣儿快乐的话就找我所说的做。” 剑吟也是一脸震惊,“你说什么?嫣儿难道有什么不测吗?”只要一听到赵嫣儿的事,他的心就提了上去。 “赵嫣儿的话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而已,让你走就是让你远离这里,这样你就不会涉身入了这场劫难。赵嫣儿心中只有你一人,她拒绝了皇帝的宠幸大概就是为了你,但是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会让你离开。” “你说嫣儿会死?”剑吟瞪大了眼睛。 “对,皇帝根本不会对她好,反而会杀了她,想必你也知道左相野心勃勃,如今连尚书大人都已经被他拉拢了,所以皇帝绝不可能容忍赵家的存在,如果你想救她,最好听我一言。” “嫣儿是不会跟我走的。”剑吟一脸沉重,他没有想到这皇宫之中竟有这么多难以言说的艰辛,那嫣儿定是万分痛苦吧。自己又何尝不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只是嫣儿无论自己如何劝说都铁了心呆在这宫中,又能怎么办呢? 凌梓非看着剑吟颓败的神情,心中一紧,眼神凛冽,“你必须带她走,无论用什么方法,否则她会死,你也不会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吧。” “这……” “这种时候犹豫这般又是为何?难道为了赵嫣儿你还不能做好吗?只要远离这里,她就不会有事。” 剑吟皱紧了眉心,看了看凌梓非,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皇帝给我的任务便是陷害赵嫣儿,以致牵连他们一族人,如此也就除去了左相的大部分势力。”凌梓非毫不含糊的说了出来,“但是我并不想伤害他人,或许你也不会相信,反正你带她走的话,她一定不会死。” 剑吟看着凌梓非的眼神紧了紧,随后问道:“嫣儿不愿意走的原因,怕是想要跟赵家共患难,如果我们走了,那么赵家是不是就会受到连累?虽然我很不满赵尚书为何会将嫣儿送进宫,又企图谋反的行为,但是他毕竟是嫣儿的父亲。要是让嫣儿知道是她害了整个家族,她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你大可放心,虽然皇帝掌控着大权,但是我毕竟也是一国的太后,我会竭尽全力保全赵家,不外乎是削去官职罢了。在外宣称是赵宜妃病逝,赵尚书心力交瘁,辞官归隐田园,这样可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剑吟点了点头,“那好,关于政事上的事情我是不会管的,只要嫣儿和她的家人平安,我剑吟定按你说的做,事成的话,就当剑吟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再还。若是有什么差错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这样便好。”随后,凌梓非将事情都向剑吟交代了,就让他送自己回了东昭殿。倒是终于能够完成这件事了,心儿也会回来了吧…… 黑色的身影跃出了宫墙,遁身于林中,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你又是何人?”刚刚和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人隐在自己的周围,之前自己还不是那么确信,但是现在倒是能发现她的踪迹了,不过或许是她自己愿意现身的吧。 树上传来一个极为空灵动听的声音,“你不用管这些,她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办好,我会从旁协助的。” “你……”难道是和那个女人一起的?难怪她不怕自己了,没想到她的身旁还有这般高手。 还未等剑吟说完,那个人影就已经消失了,这样的迅速,居然和师伯的轻功路数十分相似,莫非她是师伯的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这么这么久没有更文,大家是不是都忘记太后、忘记心儿、忘记邀墨了呢?呜呜呜……真是对不起~~都是作者君的错,啊呜……好了,眼下还得说件更为痛苦的事,这个月是不会更文了,最后几天全力冲刺,真像是高考一样呜呜呜……但是之后一定会有福利的,那啥……那个在7月1日考完后,不知是7月2日还是7月3日还是7月4日会有n更作为补偿~大家请接受作者君诚挚的道歉~鞠躬……唉,滚去复习了 第65章 劫难 “朕的母后这是去哪里了?”凌梓非刚踏入寝宫,阖上门,就听得里面一声传来,让她不由得一惊,转身就看到床榻旁边站着一个明黄的身影,拓跋庚扈? 皇帝的面色很是难看,眼神凛冽,像是想要把眼前这个人活活撕碎了一般。 凌梓非想想也是,这个人在自己宫殿外布置了那么多影卫,肯定是知道自己消失了,随即淡然一笑,“皇上今日可有雅兴,居然来哀家的寝殿探望,实在是荣幸之至,不过哀家就是出去走了片刻,让皇帝久等了。” “走了片刻?”拓跋庚扈的声音变得深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居然到了现在还敢欺骗他?随即冲过去一把掐住凌梓非的脖颈,语气也变重了,“凌梓非,你最好不要跟朕玩什么花样,否则你会知道死字该怎么写。”眼睛瞪着,想不到她竟然能够随意的逃脱自己的控制,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他不好受。 凌梓非倒是了然于怀,也不挣扎,感受到脖颈传来的力道,哑着嗓子说道:“皇帝,你不用担心,心儿既然在你手上,我凌梓非不论怎样终究会臣服于你,这一次,皇上就等着一场好戏上演吧。” “好戏?”拓跋庚扈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未松手,只是稍稍减轻了一些力道,“你指的是已经答应要做好那件事了?” “或许会有比这样做更好的方法。”凌梓非的唇畔勾出一道笑意。 皇帝这才眉心一缓,放开了手,“那你倒是说说……” …… “如此便好,事成之后朕绝不会食言。”拓跋庚扈听完凌梓非的讲述也将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倒也觉得可行,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烦闷,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甚至能够在自己安插的几个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一人,真是太放肆了。不过既然知道凌梓非的计划了,也就安心了不少,随后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东昭殿。 凌梓非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件事快些过去,这样也就不必整日担惊受怕了,心儿也该回来了…… 这样的自己,再也不是从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本来想着是在这皇宫之中好好闹腾一番,却没有想过,到了现在,已经再也挣脱不开这禁锢的囚笼,自己也成了这偌大皇族之中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弄。终究褪去了一身的无忧无虑,卷入了这场浩劫,只要逃得过这场劫难,亦不会去强求什么,也不会去无所畏惧的反抗这些宿命,因为有些东西无法奢求。若是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那就等到入了阿鼻地狱的时候一并偿还吧。 次日午时,凌梓非还躺在床榻之上,就被周围的吵闹声惊到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她实在太困了,这些日子她的睡眠都很浅,昨日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是晚了,随后又被拓跋庚扈胁迫受了惊,在半夜里辗转难眠,直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冷香传来之时才入了眠,只是忘记了那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想出来的…… “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声音就在耳旁,意识也很清醒,但是凌梓非只觉得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来。 陶若唤了几声,也未见到凌梓非爬起床来,心中更是担心,主子这些日子都没睡好她也是知道的,所以今日睡到了这个时间也不打算吵醒主子的,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得让主子知道,“主子,你醒醒啊,别吓陶若……”声音里带着哭腔,只是床榻之上的主子还是一动不动,“主子……宜妃娘娘……她……他们赵家要被满门抄斩了!” 像是一个惊雷,凌梓非脑子一蒙,弹坐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她万万没有想到昨日才与拓跋庚扈达成的协定,今日就迎来了这般的结局,这叫她如何是好,这样一来,她就是千古罪人,是她连累了赵家,是她断了赵家的所有后路。 “夜无刚刚禀报,皇上今日下令说是宜妃娘娘受尚书大人指使盗取擎刹国机密偷逃出宫,背叛朝廷,忤逆纲常,株连九族,并且现在已经……将他们一族人推上断头台了,午时处斩……宜妃娘娘现今不知下落,皇上也已经派人去追杀他们了……” 凌梓非慌忙之中爬下了床,虽然有些晕眩,但是这件事已经让她无力再想其他。“带……带我去……”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随之觉得浑身无力,加之受到的打击一大,竟然直直的昏了过去。 “主子!主子!”耳畔只有陶若惊慌失措的叫声。 天色渐晚,东昭殿一片寂静,丫鬟们都是神色不安急匆匆的在寝宫之外忙碌,要知道,她们的主子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了。陶若和秋雨候在床畔,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刚刚太医也来过了,却纷纷说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情况,量谁也会担心吧,秋雨红着眼睛,她感到了无尽的害怕,说实话,她是很喜欢主子的,主子对她们很好,尤其对自家小姐是给了很多照顾,可是眼下,还没有救出小姐,主子就已经病倒了,心里更是难受…… 陶若则是一脸沉重,屏退了一众侍婢,安静的站在床畔,现在主子应该多休息,不能扰了她。可是自己必须候在一旁,若是主子什么时候醒了也好照顾她。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站着的双腿已经腿酸脚麻,陶若也知道这不是办法,看到身旁那个女子摇摇晃晃的身子,说道:“秋雨,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秋雨摇了摇头,“不要紧的,我还要等着主子醒来……” 陶若轻轻叹了一声,“我们两人这么站着也不行啊,你先去睡会儿,等我累了再叫你起来,这样硬撑着等会儿照顾主子的时候就会累倒了……” “这……”秋雨正准备回答,两人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就不省人事了…… ……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不关你的事。”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迷迷糊糊中,凌梓非听到了以上的对话,但是却不能梳理开来,但是那个声音实在是太让人熟悉了,随之刀剑交会的声音渐渐放大,思维也逐渐变得清晰,只是双眼还是睁不开来,耳畔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隐隐之中还能感觉得到鼻尖萦绕着一股幽然的冷香,如此让人怀念。 “心……心儿……”不禁轻声念叨出了一个让自己思念已久的名字,想要动弹身子却还是提不上任何力气,是心儿吗?在这个有点清冷的怀抱里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心。 抱着凌梓非的黑衣人身子轻轻一颤,随即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一股杀意,瞬间一手揽住凌梓非,另一手持剑挡了过去,身子朝右侧一闪,倒也避开了。 一道赤红色的剑影扫去,“你果真是师伯的弟子,那好,就让我们来比一比究竟是谁更厉害。”传说中的天下五门,武师,剑侠,法家,鬼医,毒圣本是同宗,师承清伽仙人,仙人当初看出了他们五人各自的潜能,于是给他们五人分别传授了最适合于他们的技艺,从一而精,天下五门这般的排名也是依照其修为而定,作为第一的武师和第二的剑侠本来就是以武力为重,两人明争暗斗历时已久,当然这五人本来就生生相克,如同金木水火土一般无法交融,于是各成一派,相互牵制,倒也平安无事,如今看来,不止是五门相斗,甚至已经蔓延到了每一门派的徒子徒孙…… 黑衣人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直接反手一剑,直取其性命,然而男子也是厉害,剑花一挑,便将袭过来的利刃使其偏离了方向,黑衣人已经趁这时间躲开了男子,将身上的凌梓非放下后,才缓了口气,随即将手中的剑往后一挡,看到男子持着剑正往自己砍来,一咬牙,俯身回旋一脚,正好将男子踢倒在地,随即利刃一挑,直指咽喉,一气呵成。 “我输了。”男子苦笑一声,没想到一开始打成的平手只是因为对方还搂着一个人,为了保护她,所以自顾不暇,才落了下风,这才刚放下人,就已经把自己掠倒在地,绝不是什么凑巧或者是运气,这便是她的实力吧。“一剑绝命”也不过如此…… 黑衣人冷眼看了看躺在了地上的男子,“你还要杀她吗?” 男子惨淡的笑了笑,说道:“当然,我是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承诺的……要知道,嫣儿,嫣儿她已经自缢身亡了,若是不能为她报仇,我枉活一世……” “不是她的错。”黑衣人口中吐出的字眼虽然不带一丝温度,但是量谁都会懂得她在护着凌梓非。 “那该怨谁!嫣儿不在了,全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男子的神态接近癫狂,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瞪着躺在一旁的凌梓非,像是要把她活活捏碎了…… 黑衣人叹了口气,“事情绝没有你想的这般简单,若是你不去带走赵嫣儿,她也会死,或许连尸骨都会没有,这样,你又能如何接受?她已经为你们做了太多了……”看着身后躺着的女子,心底划过一丝痛意。 男子趁着黑衣人往后看去时的一刻松懈,迅速打开指向咽喉的利剑,随后将手上的剑往躺在一旁的女子刺去。 说时慢那时快,黑衣人一个闪身为凌梓非挡了一剑,并将自己手中的剑插进了男子的胸膛。 “你……”男子还想说话,但是在那一刻便已经气绝而亡,他没有想到,最后的机会也没有留给他,他终究没有报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仇…… 看到男子倒了下去,黑衣人感觉腹部有些吃痛,“我本不想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天作者君每日都在实习,到了周末只想着玩儿,而且又堆积了各种事,到了现在才更文,哭…… 我真的错了…… 懒惰的作者君说过要n更,但是没有履行诺言,真是愧疚无比,但是n更只能继续延后了…… 我真的真的错了 第66章 离去 “心儿,心儿……”猛地一睁开眼,却看到四周物景依旧熟悉,只是没有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难道那仅仅是梦吗?一番落寞凝聚在了心头,像是无边的寥寂,黯淡扩充了胸膛,熄灭了心中唯一的一点曙光。 即使已经做好了这些事,这皇帝还是不愿意放人吗?虽然说不出哪里有不对,但是心里还是万般的难过,模糊的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意识朦朦胧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恍惚之间只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嗅到了那股冷香,有兵器交会的声音,有那种莫名的安心,还有那让人惶恐不已的血腥的味道,只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像是着了魔一般。 “主子,你醒了?”陶若站在一旁双眼红肿,看着像是刚刚哭过。 凌梓非借着陶若的力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了?”大概那都是一场梦,一点都不真实,赵嫣儿并没有死,剑吟已经带着她远走高飞,而心儿还在牢狱之中受着磨难,随即想要下床,却觉得身子绵软无力。 “主子,你身子不适,就先歇着吧。”陶若一脸担心。 凌梓非摇了摇头,“我没事,我要去请求皇上放了心儿……”说完,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稳住,随后穿上了鞋,下了床,刚站起身就觉得眼前一片黑,双腿发软,凌梓非这才静下心来,暗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陶若赶紧扶起了凌梓非,“主子……” 看着陶若欲言又止的模样,凌梓非觉得她一定有些隐瞒,于是说道:“你知道些什么,你说……” “主子你不记得你昨日被人掳走了吗?”陶若现在想想还觉得害怕,自己和秋雨两人经太医检查,是吸入了迷药。可是在守备这么森严的皇宫里居然还有人可以这样掳走主子,实在是让她们太惊讶了。 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那……那……谁送我回来的?”如果陶若都这么说的话,那一定不是一场梦,既然是真的,那心儿呢?心儿好像受伤了…… “是……是南宫姑娘……如果不是她救了主子,主子可就凶多吉少了!”陶若回道。 “南宫邀墨?”凌梓非先是一惊,随后不甘心的问道:“怎么会是她呢?不可能……心儿她……她在哪儿?”一想到张婈心现在受了重伤,自己的内心就不能放松下来。 陶若摇了摇头,“主子,你先躺会儿吧,你的身子骨还没好,经不得这般折腾。” 凌梓非注意到陶若躲闪的眼神,心里知道肯定还有事,而且是心儿的事,她一把拉过陶若的手,沉声问道:“陶若你告诉我,心儿她到底怎么了?”难道心儿的伤……不敢往下想了,她的心儿必定不会有事的。 “她已经走了!”寝宫的门被突然打了开来,一个浅蓝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不是别人,就是南宫邀墨。 “你……你在说什么……”凌梓非突地一怔,怎么可能?心儿是不会走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在骗人,可是陶若躲躲闪闪的样子就像证明了这是事实一样。 陶若哭丧着说道:“主子,我怕你担心,所以不敢说出来。” “可是她受了很重的伤,怎么可能离开?”凌梓非有些无法相信,本以为,自己做好了这件事,心儿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一切都成了泡影。“不,我要去找她,你们……你们把她藏哪里了对不对……我一定会找到的……”凌梓非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去,却被南宫邀墨给拦了下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凌梓非的脸上多了一道红色的五指印,凌梓非也被这力道一下子给打懵了,她喃喃道:“不会的,她不会走……” 陶若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主子,南宫姑娘说的没错,昨日皇上下旨放了张姑娘,但是她不愿意留在这宫里,所以她一个人走了……” “她不会抛下我的……”凌梓非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张婈心她怎么会这么决绝的离开!不对,昨日自己被剑吟掳走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而且受了伤,所以她不会走! 南宫邀墨冷眼看了看凌梓非,冷哼一声,“她就是走了,她说她恨你,恨之入骨,切之入肺,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她早就可以逃出皇宫,过她自己的日子了!” 凌梓非终于无力支撑下去,瘫坐在了地上,她始终做错了吗? 南宫邀墨这才叹了口气,“好了,陶若你将她扶到床上去躺着。”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心头不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在她心中,张婈心就那么重要? 陶若应了一声,扶起自家主子,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只见主子她一脸无神,双眼空洞,自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突然很埋怨那个女子,要不是她,主子也不会伤的这般重,也不会成了今天这样,主子本就善良,不善工于心计,可是却被这皇帝逼迫,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她也会害怕,记起前几日自己守夜的时候,她半夜听到了寝宫里传出来的哭声,她知道主子的心里很苦,但一心放在张婈心的身上,可是,这一次好不容易救出来了,她张婈心却不辞而别,真是让陶若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平。 “陶若,你好好照顾她,我过些时辰再过来。”南宫邀墨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让凌梓非静一静,也需要让自己静一静,这些日子,她对宫中的事也有所耳闻,本想着要尽快处理手头的事进宫来见见她,只可惜,却发现很多事都没有想象的简单,牵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她忙不过来,只好藏起了自己的那份心意。而这一回来,就看到了那一幕,她很后怕,也很失落,但是那个女子走的时候对她如是那般说,她也抵抗不了诱惑,所以她留下来了,即使知道阻碍她的有多厚一堵墙,她也不后悔。 出了东昭殿,看到天空布满了乌云,心头也压抑了层层阴霾,如果有再一次的选择,她一定会…… “南宫姑娘,皇上有请。” 正当南宫邀墨发呆之际,就听得身旁传来尖利的一声,顿时惊得身子一怔,随后看到来人是皇帝身旁的李公公,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原来,自己也有分神到感觉不了别人靠近这种地步。苦笑了几声,随着李公公走去。 “南宫姑娘,已经到了。”李公公不再往前走,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 南宫邀墨勾唇一笑,“谢谢。”这一笑惹得旁边的李公公都红了脸,这女子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看到宫殿上刻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紫胤宫”,宫殿四周无人把守,南宫邀墨也不再犹豫,提步走了进去,宫殿内一切简洁干净,一袭明黄的身影坐在了一盘棋局的一旁,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些什么情绪。 拓跋庚扈看到了来人,“姑姑已经看过她了?” 南宫邀墨也不含蓄,点了点头就直接坐在了拓跋庚扈的对面,手执一枚白子放了下去,“李颀不是简单的人,他已经知道了孔雀宫的存在,居然还安插了一个人混了进来,导致我们宫内大乱,哼……” “听说姑姑被下了药,受了很重的伤啊。”虽然有着亲情的羁绊,但是这关心的话语也是说的平平淡淡。 没有人会不遗全力的关切你,除了愿意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那唯一的一人。显然,眼前的皇帝不可能做到这样,因为他是皇帝,他冷血无常,他只能念及他的国家,看似现在对自己无比的尊敬,若是威胁到他的皇权,自己也必会成为他要除去的那一个,无论是不是有着生生相系的血脉之亲,“那次是我不设防,现在倒是多亏了这人,让我查出了更多有用的东西。” “你可知道最近北辕国正在招兵买马吗?”也只有南宫邀墨才能自然的唤他一声“你”,而不是尊称,虽然凌梓非在之前也敢肆意妄为,不过到了这般境地,倒是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了。 “姑姑的意思是……”拓跋庚扈皱了皱眉,他虽然想到了一些,却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如果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擎刹国很有可能会保不住的。随之落下了一颗黑子。 谈话间,一场厮杀已经在棋盘之上展开。 南宫邀墨看了一眼棋局,一片衰败之势,也不犹豫,随意落下了一子,却暗藏了无尽的进攻之意,一下子阻退了对方的攻势,“退不如进,进不如博。” “这一招着实妙,居然能够起死回生。”拓跋庚扈感叹了一句,“看来朕真要博一次。”随后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南宫邀墨,问道:“姑姑,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朕见一见你师傅呢?” 南宫邀墨落下一子,“命里有时终须有,不可强求,该见的时候必会见到。”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南宫邀墨的意思,他也不点破,想必终究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着还要n更的,越来越觉得遥遥无期,连日更都做不到的作者君还有没有脸这么说!呜呜呜…… 尽量日更,求不要抛弃我~ 第67章 救人 “啊!”凌梓非惊叫一声,从噩梦之中醒来,一身的冷汗,她梦到了血淋淋的张婈心,她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自己,她呆滞的往前走,凌梓非想要跟上去,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而张婈心的每一步让她都变得更加虚幻,到最后消失不见…… 陶若在寝宫门外听到这么一声,迅速的跑了进来,“主子你怎么了!”看着凌梓非坐在床榻之上大口喘着气,心里也是担心不已,好不容易才劝主子睡下,没想到又做噩梦受了惊,这老天爷,到底要怎样折磨她呀!陶若宁愿受苦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着从前快乐的主子变成这种样子。 凌梓非摇了摇头,“我没事,陶若你去休息会儿吧,不用守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下了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它已经陷入朦胧的暗境,自己却好像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 “还是让陶若陪陪主子吧,陶若不困的……”陶若心里也是忧思万分,主子现在心里难过,自己又怎么能够不为她分忧解难呢?自己又如何能抛下主子睡得着呢? “不了,回去吧。”凌梓非也不愿意多说话,径直走向了庭院,循着灯光,看着这片夜色,有些许落寞,有些许无助。陶若没有跟来,只在远远的瞧着,她知道,主子的心意是不可以背驳的,所以她也不去打搅,但她也不愿回去休息。 看着天空上的明月,不禁念出一句,“不知明月待何人?” “原来你睡不着是在等着本姑娘啊!”一袭蓝色的身影落在了凌梓非的跟前,“我的好徒儿,这么久都没见到师傅是不是很想念我啊?”南宫邀墨看着一脸沉重的凌梓非,勾唇笑了笑,“我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凌梓非眉心一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干嘛拉长个脸啊,你以为你只要不吃饭,不睡觉,不笑不说话,那个人就会回来了吗?告诉你,别以为在别人心里你有多重要,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凌梓非怔了怔,心里更不是滋味,喃喃道:“我没有。” “怎么没有了,你心里就是这想的,你想用这种幼稚的苦肉计引她回来难道不是吗?” “你……你什么都不懂……” 南宫邀墨看了她一眼,咯咯的笑道,“这好像是被我猜中了心事啊!”只是凌梓非低着头,看不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好了好了,既然你也叫我一声师傅,那么也不能什么都没教给你,什么也不帮你啊,若你这种那种都不会,这江湖里就都会传说我教导无方,所以啊,最近一段日子,我会给你一场特训的!” “不用……”凌梓非摇了摇头,她现在没那个心情。 “喂,你还想违抗师命吗?”随即南宫邀墨的眼珠转了转,语气有些可惜的说道:“本来呢,我还想教会你一些武功,然后你就可以出宫去找某个人了,可是既然你不学,那就算了吧。”说完就准备走。 “等等,”凌梓非叫住了她,“我学会了就可以逃出宫吗?”如果能出宫找到心儿也不错啊。 南宫邀墨哼了一声,“那当然了,没看到我现在在这皇宫里出入自如吗?这皇宫里的侍卫啊,就是一群饭桶,什么都不会不说,还白吃了那么多东西!”说来说去,语气里多了一分怨气。 凌梓非看着南宫邀墨一脸得意的模样,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南宫邀墨的身份,但是看着她的行为举止,还有之前见到的一些事,想必她也是很尊贵的,不然怎么能够在皇宫里这般穿梭自如呢?“那……师傅,你就不能直接带着我出去吗?” “不行。”南宫邀墨很直接的回绝了,“想要出去就要靠自己的能力,别把我当做你利用的工具!而且,要我带着你出去可不是容易的事,你什么都不会,还只会拖累我。”随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本姑娘困了,你给个话吧,要不要学?” 凌梓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为什么?”南宫邀墨有些不可理喻,明明自己都说的那样了,她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现在学又有何用?”其实凌梓非也能理解南宫邀墨的心态,“练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身子愚笨,距练成之日更是久得很,怕是多年之后终究会一事无成,倒不如不学罢了。”南宫邀墨让自己练武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好玩,有一种作为师傅的优越感存在;二则可能是为了留下自己,让自己再也没有心思逃出这深宫。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南宫邀墨冷哼了一声,随即提步冲向凌梓非,在近在咫尺的时候从她的身旁掠过,瞬间消失不见。 凌梓非仅仅感觉到耳旁有一阵风呼啸而过,“真是个孩子。”南宫邀墨怕是又不太开心了,刚刚那么做不过就是想挑衅一下而已。说她是个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做错了太多,报应也不会减少。这一切,又怎么不是自作自受呢? 如果心儿真的愿意离开,真的想要走,自己拦得住吗?再怎么不愿意,她还恨着自己,那又怎么可能继续回到自己的身边呢?她愿意抛开那些恩怨,她离开这里会活得幸福会过得快乐,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给她祈祷,给她祝福。 “可恶,玄炙子那个老东西居然这么狠毒,在老夫的鸡腿里下毒!” 刚听得一声,凌梓非就看到了身旁的树上掉下来个鸡腿,随后一个穿着有些破破烂烂的人从树上倒了下来,闷哼了一声,随之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不难受。 凌梓非借着房内洒在窗外的灯光,看清了来者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随随便便挽的发髻,早已凌乱不堪,只是那眼神还透着一股狡黠灵光。不过现在的状况不那么好,肌肉抽搐,瞳孔缩小,体温下降,呼吸加重,这是中毒的症状!不多时,老头儿已经动弹不得了。 不再犹豫,箭步上前,先探了探老者的脉搏,看了一眼旁边的鸡腿,沉思了片刻,拿起鸡腿嗅了嗅,一股淡然的气味浸入耳鼻,只不过气味实在太过于寡淡,那么一般人都是嗅不出来的,凌梓非倒是了然于心,随即低唤道:“居然有番木鳖。”想到刚刚老者说了一句,看来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不过能够随意闯进深宫的人还是有极高的能力的,可是他进来这东昭殿又是为何?难道有什么企图吗? 现在也容不得多想,老者的生命危在旦夕,凌梓非眉心一蹙,现在也别无他法,于是伸出手抠进老者的嘴里,手指灵活的搅触咽弓和咽后壁,不多时,老者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吐了出来。 “咳咳……”老者像是缓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差点命都没了……” 凌梓非蹲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她也不认识,现在还救了他,说也说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干脆沉默算了。 老者晕乎乎的瞟了一眼蹲在一旁的凌梓非,挠挠头发,“嘿,女娃娃,是你救了老夫?” “差不多是吧。”凌梓非也不能断下结论,真的救了吗?也只是催吐了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事,不过这老者倒是稀奇,若是寻常的人,即使催吐了,毒性还存在着,断然不会这么快就苏醒,这个老者还真是个例外啊。 “想不到还有这么个女娃娃精通医术,真是不错,”老者站起了身子,像是无事人一样,明明刚刚还身中剧毒。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捋了捋微微上翘的胡子,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今儿个真倒霉,居然栽在了玄炙子那个老家伙的手上,太让人生气了!好气好气,一定要找他撒撒气!”随即,变脸变得飞快,笑容灿烂的看向凌梓非,“女娃娃,要不是你让老夫把有毒的鸡肉给吐了,老夫就要去天上报道了,果真天理在老夫这边啊,哈哈哈……” “此地不是老人家多呆的地方,老人家还是赶紧走吧,这附近还有着一些……” “那些个废材早被老夫施了一针,现在还呆在那地方给蚊子咬呢!”老者说完打了个哈欠,“女娃娃,看你还懂点医术,又救了老夫一命,要不做我的徒儿吧……” 凌梓非一时哭笑不得,才送走个师傅,又来个要收徒的,这日子还要不要她活下去了?“老人家,我本是女子,身性驽钝,何苦连累老人家负着教导无方的骂名呢?” “还懂得谦虚,真是个好徒儿。”老者捋了捋胡须,畅快的笑道,完全忽略了凌梓非所说的话。 凌梓非见到这一幕,虽然很是无语,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准备离开这里,不再听这老者胡乱认徒,“老人家,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唉,不行不行,”老者一伸手就拽住了凌梓非,凌梓非现在全身像是灌了铅一般,完全不能动弹,“女娃娃,从来没有人拒绝老夫,你居然还想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拉拉,又隔了这么多天更文,估计某些孩子想要掐死我了……赶紧躲! 第68章 钱妃 “老人家,你难道忘记了,你刚刚可是被人下毒了?难道也不找他报仇吗?想必以老人家的身手定是不凡了……”凌梓非也不气恼,这个老者完全不像是个老人家,反倒像是个顽劣的孩童一般,让人也生不起气来。 老者拍了拍大腿,“是啊,玄炙子那个老家伙居然又拿我试毒气死我了,好不容易在御膳房偷了个鸡腿,没想到全被那老小子给毁掉了,气死了气死了!”一时蹲在了鸡腿的旁边,双眼泛着泪光,突然猛地一起身,“女娃娃,等着老夫报仇回来!”随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刚刚的事情像是从未发生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安宁的背后却是暗涌翻腾。 凌梓非叹了口气,这宫中的生活,自从少了个人之后,再蓝的天空,再清澈的水也勾不起任何的兴趣,内心像是沉浸在了一片死寂的深潭,深不见底。 “主子,主子!”陶若的声音忽远而近,惊醒了呆立在庭院里的凌梓非。 “怎么了?” 陶若神色担忧,像是出了些事,“主子,听闻刚刚太监急报,说是……钱妃娘娘中了邪……” 凌梓非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她是太后娘娘,由于皇帝没有立皇后,这后宫大事自是由她说了算,而且在这之前,后宫一直风平浪静,大多跟皇帝不近女色有关,现在皇帝不仅亲近妃嫔,还准备选秀女进宫,这可搅和了后宫这一池春水,所有的妃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争宠斗艳,而这也关系着他们的家族和名誉,牵连了所谓了宫廷之争,若是能够被皇帝宠幸,后位也指日可待,那么生下的龙子也会是将来的皇子,这么大的诱惑谁人不会奋不顾生向前争夺呢?于是,后宫之事也多了起来,没有皇后,重担自然落在了我们凌太后身上,只是她本来现下的心情就不怎么样,要让她掌控这后宫实在是有些为难,更何况,皇帝此时也不是她的后盾,没有了依靠,如何立足? 不再想那么多了,现在钱妃的事情要紧,“我们过去瞧瞧。”随后提步往外走。 等凌梓非一行人到了“雪橤殿”,凌梓非唤上陶若一起进了寝殿,看到四周站满了婢女,脸色都是焦急不已,看到凌梓非走了进来,一群人赶紧跪在了地上。 “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救救娘娘!” 凌梓非蹙紧了眉心,“你们都给我出去。”看到这寝殿里挤满的婢女,凌梓非只觉得头疼。 一群婢女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赶紧走了出去,只剩下一个身穿宝蓝色衣裳的丫鬟,她上前来,说道:“太后娘娘,我是钱妃的贴身丫鬟照壁,娘娘现在……”随之目光黯然了下来。 随着照壁的目光看去,只见床榻之上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女子抱着被子,咬住了她的一只手,身子不停地颤抖。 “她是怎么回事?”凌梓非有些疑惑,这后宫的争乱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把妃嫔们都整疯了吗?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还有什么可以逼迫她成这个样子呢? 难道被……下药了? “回禀太后,我家娘娘前日以来感染了些风寒,身子虚弱,今日早上喝过了药,倒也相安无事,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照壁也是心酸,看着自家娘娘的样子心里万分焦急。 “早上喝了药?”凌梓非喃喃道,叹了声气,“请太医了吗?” 照壁回道:“已经去了……” 效率可真是慢,知道不是皇帝宠幸的妃子连脚程也不赶了,真是世态炎凉。“算了,我先替她看看。”说完,凌梓非就上前,坐在了床榻一旁,看着钱妃更是惊恐的往后缩去,口中也在念叨着些什么。 “你别怕,我是来给你看病的。”凌梓非平静的与钱妃交涉。 钱妃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脸前,从发丝的间隙中看了看凌梓非的模样,随即到也安静了下来。 凌梓非淡然笑了笑,随后将她的手探过来,只觉得她的脉搏有些急,体温有些热,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究竟来,于是说道:“今天是谁煎的药?” “是……是奴婢煎的药……”照壁有些害怕。 凌梓非看了看照壁,“那期间只有你一直在煎药吗?” “不……不是……”照壁垂下了头说道:“因为奴婢有些犯困,竟然睡着了些时候,最后还把娘娘的药给煎糊了一些……”越说声音越小。 凌梓非点了点头,继续淡然的问道:“药渣还在吗?” “在、在的……”照壁赶紧回道,“我给太后娘娘拿来。” “好。” 不多久,照壁就端着一个煎药的小壶走了进来,颤颤巍巍的将药端到了凌梓非的跟前,“太后娘娘,这就是留下的药渣……” 凌梓非一接过来,嗅了嗅药渣的气味,心中了然了大半,“曼陀罗……”曼陀罗又称疯茄儿,其花称洋金花,是常用的中药之一。误食茄科曼陀罗属植物的种子,浆果或幼苗和莨菪的莨菪根而使人产生幻觉。 “照壁,你赶紧去拿些五倍子捣烂让她口服。” “是。”照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太后娘娘居然还懂得医术,但是事情紧急,也不是她该多想的时候,现在只要能救回主子的命就至少可以将功赎罪了。 “啊……”钱妃一声惊呼,从凌梓非手心抽回了手,随后浑身抽搐,呼吸变得愈发困难,凌梓非一瞧见这个状况,心中一急,抓紧钱妃的身子,“陶若,快来抓住她!” 陶若也被这一幕惊到了,但是不容多想,赶紧上前抱住了钱妃不让她乱动,却发现钱妃的身子变得更加的软了,像是突然没有了力气,不再挣扎了,“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不好,没有呼吸了!”凌梓非一咬牙,赶紧用手托住钱妃的脖颈,嘴对嘴向她吹了口气,不多时,就看到钱妃像是缓了过来,只是还陷入了昏迷之中,一时醒不过来。 陶若在一旁已经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要知道,刚刚自家主子的举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在占人家钱妃娘娘的便宜啊! 凌梓非看了看钱妃,松了口气,再回头看时,只见门外站了两个惊呆了的人,一个是丫鬟打扮,另一个则应该是太医。他们两人看得有些懵,要知道,这种事不是经常可以碰到的啊! 难道太后娘娘和钱妃娘娘还有一些……太医不经有些猜测,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这种事,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凌梓非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只是救人而已,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举动在擎刹国这么严肃的国家的能被人说三道四成什么样子,不过,那些暂且不论。“太医,快来给她治病吧,她像是吃了一些药物,让她产生了幻觉。” “哦……哦……”太医回过了神,赶紧走上前来,正准备给钱妃探脉,却被凌梓非止住了。 “呼吸急促,瞳孔放大,浑身抽搐,体温高热,是中了曼陀罗这种药物的毒,太医赶紧开药吧。” “啊……是……是……”太医被这么一说心中也是纳闷不已,难道这太后娘娘还懂一点医术?这倒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大家都认为太后娘娘是那种无所事事的人,却没想到…… “太医,你还在想什么?钱妃的命还在你手里!”凌梓非不禁有些恼怒,真看不惯这种拖拖拉拉的性子。 “是……”太医吓了一跳,赶紧拿出笔墨,涂画了一番,让那个领他过来的丫鬟去抓药了。 照壁也进了寝殿,手中端着一个小瓷碗,走路有些急,“太后娘娘,药已经做好了。” “你为给她吃吧。”凌梓非看也不看,坐在一旁,看着太医写的药方,心中暗自思量,这太医开的方子怎么有些不太对劲,但是有种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照壁也不敢耽搁,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送到了钱妃的嘴里,随后又帮助她咽了下去,看着自家的主子变成这样,心里好是难过。 只听得钱妃低呼了一声,随后就吐了出来,吐出了一些褐色的液体,随后又昏迷了过去,这可把照壁吓坏了,看看自家主子,又看向凌梓非,“太后娘娘,这……这是怎么了?”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惊恐。 “没事,我只是给她催吐了,就把毒性减轻了。”凌梓非说的风淡云轻。 照壁点点头,虽然觉得太后说的有些道理,但是终归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主子变成了这样,她定是有责任的,要不是她瞌睡了那么一会儿,就不会出事了。 “劳烦太医了,你便回去吧。”凌梓非向太医道了声。 “是。”现在的太医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看来这太后并非是人们之前说的那么窝囊啊。 第69章 醉往 等婢女拿回了药,照壁招呼下人们剪好了药,随后自己将药水都喂着钱妃喝了下去。 凌梓非在旁观看了这一切,也觉得在这里不便多呆,“她随时都可能会醒,你们就守着吧。”随后站起身来,提步往外走去。 “恭送太后娘娘……”后面匍匐了一片侍婢,要不是这位太后主子来得及时,可能他们的主子早就不行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啊!因为太后让他们免除了这一劫,倒也感激涕零。 次日,凌梓非刚刚用完早膳,就见得陶若匆匆的走进了内殿,“主子,据陶若今日打探,好像昨日的钱妃娘娘醒来过一次,而且……而且还说了一些胡话,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这宫里的太监侍卫都在传说是不是钱妃娘娘中了蛊!” “中蛊?她……”本想说钱妃不可能中蛊的,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既然这宫里传的这么欢,必定是有造谣的人,能够在皇宫里做到这些,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吧。那么这样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只要不跟自己扯上什么什么关系,即使闹翻了天也不要紧。 陶若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是在疑惑什么,于是继续说下去,“听闻钱妃娘娘的父亲是朝中的吏部尚书,私下也跟左相有密切的来往。” 凌梓非听陶若这么一说,心中也明了了很多,大概除去了一个赵宜妃还是不够的,左相的实力庞大,只有不断削减才有保住江山的可能,这皇帝估计也在兵行险招啊,这样一来,动静这么大,不打草惊蛇才怪。可是皇帝这么急切的话,可能左相已经对他的地位产生极大的威胁了吧。 可是这么急功近利,终归不会做到太好。凌梓非叹了声气,无奈的自嘲道,又不是跟自己有关,操什么心,这江山跟她凌梓非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使改朝换代,她也不过就一个死而已,有什么好担心呢? “陶若,最近宫里的这些事你都别去管了,倒是安安心心的呆着就好。”不由的,心中那个让人痛楚万分的思念又勾了出来,这偌大的宫殿里,竟然少了她,就少了份安心。在这之前,虽然张婈心一直都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感觉和她很靠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嗅到一股淡然熟悉的冷香,能够伴自己入眠,可是一醒来,什么都没有,似梦非梦,连凌梓非都说不清楚。 “是。”陶若也不知道主子怎么突然就变得有些伤感,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凌梓非看了看四周,却觉得似乎还少了些什么,“陶若,最近怎么好像没有看到秋雨呢?她去哪里……”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这还用说吗?秋雨本来就是她的人,她都走了,秋雨还留下做什么,不由苦笑道:“罢了罢了,就让那些过去吧……” 陶若的模样倒是像受了惊,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凌梓非黯然一片的脸,陶若心里也不好受,主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对了,瑆晟最近好吗?”这些日子都没有去看过他,也不知道弄成什么样子了,这宫中也只有他才是能够听自己倾诉的朋友了,可惜他已经神志不清。其实凌梓非知道,宋瑆晟是一个有才智的男子,虽然被皇帝养在深宫,但依然能够活出他自己已经是难得了,而且经过那一次的经历,凌梓非有些猜想,或许宋瑆晟没有疯,这一切都是装的,但也不肯定,以宋瑆晟的智商,不会感受不到皇帝对他的冷淡,这下药的话他也会察觉,如果他的真的疯了,那便是自己自愿服下这些药物的,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么猜测下去也是没什么用,不如去看看他吧。这段时间都在忙活这些事情,竟然也无暇去看一看宋瑆晟,心里不免有些不放心。凌梓非就让陶若准备了些点心,之后两人一同去了紫竹轩,这里的景象和之前来时差不多,都呈现一片荒败的气息,看到这些,凌梓非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里的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累,好累,就想这么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正当凌梓非感怀之际,从轩内冲出了一个白衣男子,头发兀自披散,凌乱不堪,衣裳也是脏乱不已,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些口子。他一看到凌梓非两人,便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陶若手中的食篮,将食篮的盖拿过扔在了一旁,蹲在地上就开始用手抓将着吃了起来。 “主子,这……”陶若还在惊吓中没缓过神来。 凌梓非扬了扬手,示意陶若不要做声,“你先退下去吧,让我……跟他说说话。”凌梓非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陶若本有些担心,可是看到主子的态度坚决,只好退在了一旁。 凌梓非也蹲了下来,看着宋瑆晟不停的扒拉着食物塞进自己的嘴里,似乎也感觉到了凌梓非的注视,木然的抬起头,一脸呆滞的看着对面的人,有些陌生,有些熟悉,说也说不清。 随后便不再看凌梓非,继续抓着食物往嘴里送,口中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可能是吃的有些急,一时竟然呛到了,“咳咳咳……”将塞得满满一嘴的食物都咳了出来。 凌梓非赶紧拍了拍宋瑆晟的背,给他顺了顺气,终于也好了些。 宋瑆晟没有说什么,继续拿着食物吃。 看到他的样子,凌梓非倒笑了笑,其实像宋瑆晟这样真的很好,可以忘却很多烦恼,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估计不久还会得抑郁症。“瑆晟,我知道你把什么都忘记了,对你来说是很好的,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那个人在哪个春香满怀里,而你,即使衣衫褴褛,却心如明镜,上天给你阖上一道门,必会留一扇窗。” “这些日子我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也做了很多让我厌恶的事情。在这样的宫里,心底那最后的一点纯净也让我遗失了。”凌梓非自顾自说,神情淡漠黯然,“如果可以,我倒宁愿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自由自在,一切随心。” “瑆晟,你还记得心儿吗?”凌梓非这才勾唇一笑,只是她知道她笑的有多么困难,“她走了……她离开了这里,把这深宫忘记了,把我也忘却了。但是……我却一点也没有不舍得,虽然难过,但是她离开这里是正确的,她会更加幸福快乐,她会放下仇恨,她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再也说不下去,只觉得擒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收不回去,竟流的一塌糊涂。 “你看,我又违心了……”凌梓非擦了擦泪,可是眼泪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流个不停,擦了又流,“我一点都不希望她恨我,一点都不希望她离开我,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就消失在我的跟前,我好难过……” “瑆晟,如果你还可以跟我说说话多好,如果你还记得我多好,至少我不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这里,我没有亲人,我没有你,我没有心儿,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力气……” “这深宫太深,而我太渺小……” “烦恼终会抵消烦恼。”就在凌梓非述说时,宋瑆晟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话。 凌梓非先是怔了会儿,随后低声问道:“你……难道并没有……”可是随即却又看得宋瑆晟双眼空洞无神,又开始抓着食物往口中送,像是饿了很多天一般。只好苦笑着看着他吃,虽然不知道宋瑆晟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活着就好了。“瑆晟,我会让人过来给你梳洗一番,可别薄了我的好意,你本是翩翩公子,何必要搞成这么个狂野的形象出来。”将心底的一切说出来也是极好的,至少现在没有那么烦闷了。而瑆晟所说的那一句‘烦恼终会抵消烦恼’又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自寻烦恼来忘却眼前的麻烦吗?跟转移注意力也就是一回事吧…… 只是这个恼怎么可能容易的忘却?凌梓非在心底问自己,答案是不可能的。 “主子,刚刚李公公来了,听闻皇上正在四处寻您。”陶若走上前说道。 凌梓非转过头看了看陶若,将所有的情绪都已经隐藏了起来,“我知道了。”随后转向宋瑆晟说道:“瑆晟,我先走了,待我有时间必定回来这里找你聊天的。”说完也就起了身,不觉得眼睛有些发黑,看来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两人一出紫竹轩,就瞧见了李公公在一旁等候,李太监赶紧作揖道:“太后娘娘。” 凌梓非浅然一笑,便随着他一同走,陶若忍不住问道:“李公公,这要将我主子带到哪儿去?” 李太监轻叹了一口气,扯着尖利的嗓子说道:“等会儿便知,皇上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理完奏折就会开始喝酒,而其他的什么都不吃,这样喝醉之后就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朝。无论老奴怎么劝怎么说,陛下也不听,也不让朝中的大臣们觐见,奴才只担心陛下的身子。太后娘娘,这次皇上召见您,老奴想恳求您劝劝陛下,这么下去陛下定会撑不住的。” 凌梓非皱了皱眉,“自会尽力。”皇帝这么萎靡是怎么了,前一阵子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张罗朝政大事,现在却突然成了这样。凌梓非倒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老奴就谢谢太后娘娘了。”抹了一把老泪,要知道,他看着皇帝长大,又跟随着皇帝这么多年,也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如今这般颓废的样子都未曾见过,怎么能不担心呢?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一座宫殿前,正上方刻印着“龙胤殿”三个鎏金的大字,李公公招呼凌梓非进了殿,让陶若在外候着,随后他也在殿外候着。 凌梓非入了殿,发现这所宫殿和其他宫殿没有很大的不同,只不过殿前方有两个金色龙纹式样的大椅,不由让凌梓非有些奇怪,龙纹宝座那可是皇帝才享有的荣誉,可是却有两个,自古帝王独权,天下不可瓜分为二,那怎么会有两个象征帝王权力的椅子呢?即使是太上皇也不会薄了礼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暗自揣着疑问走近,只见得一个明黄衣袍的男子提着一只白玉壶,倒了一杯酒在杯子里,随后一饮而尽,随后从偏殿走了出来。 “你来了……”拓跋庚扈醉眼迷离的抬起了头,看了看站在殿前的凌梓非,哼了一声,随后随意的坐在了左边的大椅上。 “不知皇上找我来是为了何事?”凌梓非起初对李太监的话也不尽信,要知道皇帝为了这朝政可是用尽了手段,如今还未完成大业又怎么会不思进取,沉迷酒色?可是这么一见,到更增加了心中的困惑。 说话间拓跋庚扈又喝了一杯酒,“朕只是……想跟你说一个故事……”也不顾凌梓非有些惊诧的神色,就已经开口说道:“从前,有一个人,他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在京城也算是有权有势,而他的父亲也希望子承父业,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一直都没有这种心愿……” “有一天,他再也无法忍受家族给他的压力,遂离家出走,在外他遇见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男子,他温润如玉,淡然随风,只是一瞥,足以撼动人心,因为出走的劳顿匆忙,这个人已经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却得到他的无私相助,并将他带回了男子所住的一间竹轩,之后两人相识、相知。他恨不能早日遇见这个男子,那是心中便想着,有此良友,这一生一世便是无憾。他也从而得知,那个恍如天上神仙的男子了无牵挂,一直游荡在外,而在京城已经呆上几月,如今也应该继续出去游历了,不多时日就会离开这里。他本想着与之同去游山涉水,可是却惊闻家中变故,父亲仙逝,至此,他不得不归家,但是他又不舍这个男子,所以他就起了私心,他想要留住这唯一让他安心,让他快乐的男子,所以他便动用了家族的势力,想要将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本以为男子会生气发怒,可是却出乎他的意料,他依旧淡然安适,既不恨他,也不怨他,反而为他分忧解难,于是,他们依旧交好。在那段时间里,这个人无疑是最快乐的,即使家中的事务繁忙,他方势力暗暗涌动,他费劲心神处理完这些事,依旧不会被其巨大的压力压垮,因为他知道,权力越大,就越不该轻信他人,可是即使其他人都在暗中违背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他可以信任,那便是他……” “两人每日都会畅谈到傍晚,感情也愈来愈是好,知道有一日,被这人撞见了男子与侍婢谈笑的声音,这才勾起了他心中无名的怒火,不知是为何,他开始讨厌男子接触其他人,甚至害怕别人会抢走他,于是他命人给男子造了一个与之前他们两人同住在一起的竹轩一模一样的轩子,并命人不得接近,将男子牢牢的禁锢在了他的掌控下……” “男子依旧不怨恨他,依旧待他如初,而这人也终于看懂了自己的内心,他开始有些惶恐,之后却明了了。于是他借助酒力,向男子述说了一切,让他惊讶的是,男子并没有反感,依旧浅笑对他,他才知道,男子并不厌恶他,反而和他有相似的情感,于是他对男子的感情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那个男子是仇家的私生子,他觉得男子欺骗了他,虽然心痛,但他也变得愈发狂躁不安,甚至想要置男子于死地。可是他无法下得了手,而且他觉得这样的处罚对男子实在太轻了。所以,他采取了更为恶心的方法,给男子下药,让他变得神志不清。本以为这样报复会让他觉得痛快一些,可是他却一天一天变得更加忧郁……” “但是最让他感到绝望的那便是,那个男子从来没有出卖过他,却被他所背叛,你说,那个男子是不是很愚蠢?”拓跋庚扈的眼眶变得越来越红肿,声音也开始哽咽。 凌梓非从他的话里也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可是却让她更加难过,这样的结局该怨谁呢?如果拓跋庚扈不是出生在帝王家,或许这样的惨剧便不会发生,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 “你说呀!他是不是太蠢了!”拓跋庚扈变得有些激动。 “你喝醉了。”凌梓非终于了解到了拓跋庚扈的无奈,可是他做的那一切也是咎由自取,只是连累了瑆晟。 拓跋庚扈摇了摇头,“朕没醉,朕……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傻,他明明就知道朕给他下药,他还是笑着把它喝下去,他……”一口气哽在了胸口,只觉得有一种撕心肺裂的感觉。 凌梓非叹了声,走上前去,夺过了拓跋庚扈的酒壶,“你别想太多了,既然他是自愿的,便也不会责怪你,以后待他好些吧……” 拓跋庚扈抬起了迷离的醉眼,喃喃道:“母……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只能用字数做补偿了 第70章 擅闯 “是母后吗?”拓跋庚扈拥过了凌梓非,埋在她的怀里哭泣,“我知道错了,母后,你会原谅我吗?” 这一次,拓跋庚扈用的人称是“我”,凌梓非也知道他是醉了,心下黯然,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被他抱着,让他哭着。 “母后,如果可以重来,我不想要……不想要这个皇位,我只想要平平凡凡的一生,只有这样小小的心愿而已,母后,我……是我害了他,是我错怪了他,我到底有多么恶毒,竟然会去伤害他……” 看到他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哭着,凌梓非只是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只有她知道,心底有多么难过,其实拓跋庚扈并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只是身在皇家,环境所逼罢了,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后……母后……”拓跋庚扈唤了几声后,一时又没了动静,凌梓非低头一看,发现他竟然昏睡了过去,叹了声,将他的身子扶好让他靠在大椅上,随后将李公公叫了进来,让他们安抚着皇帝睡了,只是拓跋庚扈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臂,一时挣脱不开来,只好站在床榻旁边,寸步不离。 只听得拓跋庚扈在睡梦中呢喃着,“瑆晟,瑆晟……不要……不要离开……”而抓着凌梓非的手也渐渐握得更紧,像是要将它掐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虽然手臂传来一阵阵痛,凌梓非也是淡然的站在一旁,拓跋庚扈的痛她何尝不懂,她的心儿弃她而去,她又怎么不难过?“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为了他放弃这一切?”轻声问道,即使知道得不到答案。 “我……我只要瑆晟……” 可是在意料之外竟听到了拓跋庚扈的回答,虽然不算正式的回答,但凌梓非的心却是明了万分,既然拓跋庚扈在醉了之后这么说的话,必定是真话,那么即使是为了瑆晟,她也愿意帮他们。现在的凌梓非应当算是了无牵挂,如果能让瑆晟最后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她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作为代价。 到了子时,拓跋庚扈倒也睡得沉了,凌梓非揪开了他的手,出了“龙胤殿”,与陶若汇合,准备往回走,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竟然感觉站立不稳,暗叫不好,却已经无力回天,晕晕沉沉的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陶若高呼了一声,“主子!” 头好痛,一手撑着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用手支着自己跌身子坐了起来,可是四周的景象却非常陌生,这里不是东昭殿!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一抬眼,就看到了殿前摆放着一个白玉雕制的人像,心底腾起了一股疑惑,站起身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大对,这白玉人像分明就是每日在镜中看到的人像,竟然是自己! 凌梓非有些慌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吟,凌梓非回头一看,看到陶若倒在一旁,还未醒来,心里更是惊讶万分,怎么自己和陶若两人就到了这里来?也不容多想,赶紧走到陶若的身旁,蹲□,探了探脉搏,检查了一□子,情况还好,并未有什么病状。 “陶若,陶若快醒醒……”依稀记得之前自己从龙胤殿出来,随后便不省人事,难道有人像是之前剑吟一样把自己打晕然后带到这里?不对,没有任何被人打过的感觉,那……就是有人下药?可是为什么要带我和陶若到这里来呢? 陶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凌梓非正抱着自己的头,“主子?” 看了看陶若的样子,像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说,“你醒了……” 陶若也站起了身,正疑惑着,当看到殿前的白玉人像时,一时惊慌的捂住了嘴,“端木……端木太后!”随后赶紧跪了下来,向人像磕头。 端木太后是先皇最爱的女子,这白玉像应该是为了纪念她,可是陶若为什么会这么惊慌呢?而且,将自己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凌梓非只觉得头大。况且白玉人像和自己竟然是那么的相像,难怪先皇会把这个身子的主人立为皇后了,实在是太像了…… “主子,这一次可真是闯了大祸了……”陶若焦急的话语一下子打断了凌梓非的思路。 “大祸?”凌梓非有些不解,自己被人弄晕放到这里,还是自己闯了大祸?这怎么也说不通吧! 陶若害怕得有些吞吞吐吐,“这里……这里是端木皇太后的寝殿上清殿,先皇有下过令,只有皇家的人才可以入内,其他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擅闯入殿,否则……否则株连九族……”说完已经是神不附体了一般。 “陶若你先起来,听我说,现在只要我们悄悄离开,就不会受到株连……”凌梓非也没有想过事态会这般严重,但是现在也没有人看见,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只要她和陶若赶紧出去,也就…… 正准备拉着陶若走,却听得“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推了开来,阳光格外刺眼,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看着自己的面色有些惊诧,而他的身后则站满了一些大臣和侍卫。 拓跋庚扈的神色由惊转而平淡,还未发话,一位大臣就惊呼了起来,“端木太后!”说完便惊得一脸毫无血色。 随后就听得身后一个身着蓝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说道:“孙大人,不可在上清殿大声喧哗,此人根本不是端木太后,皇上,奉先皇之令,除皇室中人不可入内,这两位女子擅闯上清殿,假扮太后,有辱端木太后的威严,罪责重大,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微臣请求皇上量罪处罚……”说完跪在了地上,一脸恳切。 随之一众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恳请皇上降罪。” “朕知道,左相先起来吧,众爱卿也都请起。”拓跋庚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左相?也就是那位权倾朝野的男人,凌梓非仔细一瞧,看着他头发有些花白,胡须长及胸口,目光深邃,像是什么都能够看穿一般,而在他刚刚跪地的时候,她分明就看见左相不怀好意的眼神。 那带自己到这里就是左相安排的吧,虽然在宫内生活了这么久,也在之前嘲弄了李婧媃那么久,到现在才看到左相的面目倒也不觉得有多少奇怪,只是等的似乎久了些。而且这么看来,这件事应该和拓跋庚扈无关,现在自己还有他利用的价值,犯不着动手,而且昨日他喝得一塌糊涂,更不可能下这种命令,那最大的嫌疑就是左相了。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还是先指望着拓跋庚扈吧…… “母后……”拓跋庚扈向凌梓非作了揖,随后又道:“左相有所不知,这是我们擎刹国的太后娘娘,也算是皇室中人,也就不存在擅闯的问题了吧……”拓跋庚扈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全然没有昨日醉酒的颓废之态。 左相显然装出一脸惊色,“原来是太后娘娘,恕老臣无礼……”可随之话锋一转,“虽然太后娘娘是皇室中人,但这位婢女决不能因私枉法,姑息养奸,恳请皇上降罪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凌梓非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狐狸居然打了陶若的主意,还拿出先帝当幌子,现在皇帝不把陶若就地处决就无以平复朝廷之内的闲言碎语了,真是太可恶了!随后看向拓跋庚扈,只见他眉心微微蹙着,这也很是难办啊,凌梓非只觉得胸口有万千愁恨凝聚…… 一声闷响,凌梓非赶紧回头,只见陶若受不住惊吓一时昏倒了过去,凌梓非心中一紧,正准备救人,就听得拓跋庚扈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将她押入大牢……” 凌梓非不敢置信的看向拓跋庚扈,没想到他还是这般决绝,一想到陶若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凌梓非就不能自已,正准备据理力争,就看到了皇帝投过来的一眼,那眼中夹杂着一些无奈与警告,凌梓非只好忍下了心头的不快,现在陶若被关进了大牢,自己却因为太多的事无能为力,心中更是难过。 拓跋庚扈屏退了一众大臣,提步入了上清殿,随后太监将大殿的门给阖上了。 “怎么会在这里?”拓跋庚扈直视着白玉人像,表情淡漠,声音虽然不大,在这安静的殿内又是足够让凌梓非听到。 凌梓非叹了声,“被下药了……” “帮得了你一时,可帮不了你一世。” 凌梓非眉心一蹙,问道:“陶若怎么办?” “没有赐死你已经算是很好了。”拓跋庚扈随后一转身盯着凌梓非,“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帮朕除一个人,而那个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当然知道是谁,凌梓非心中明了,“你可记得昨日所说的话?” 拓跋庚扈神色一紧,有些不太自然,却沉默不语。 “如果是真的,我会帮你。” 第71章 刺心 拓跋庚扈看了看凌梓非,表情有些疑惑,随后变得淡然,“不要让朕失望。”随后准备离开上清殿,一下子顿住了脚步,“朕会尽量拖住左相,以后你也不要再来这里。” “……”凌梓非沉默下来,看来,这一切,需要重新梳理了。 用过晚膳的凌梓非站在寝宫的床前,不由有些惆怅,这么些天来,即使没有那个人陪在身旁,但至少还有陶若在,她会陪自己聊聊天,现在连聊天的人都没有了。 可是这样一来,她又卷进去了。 她知道她要做的就是帮助拓跋庚扈将威胁皇位的那个人除掉,可是谈何容易?他既然是朝廷重臣,又有权有势,自己要跟他硬碰硬岂不是鸡蛋砸石头,所以,她就是皇帝的挡箭牌,她要替他将那些错都承担下来。 “主子,夜无、日清,参见主子。” 凌梓非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站在窗台之下的两人,心中一紧,“你们来了!”自从那次心儿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人,自己也知道,皇帝是担心自己再一次逃跑,所以才调开他们,现在又召回来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主子,近来可好?” 凌梓非叹了声,“可好可坏,你们二人……好吗?”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们,心里终归是有些忧心的,只是所有的情感,在这样的深宫里,想要表达出来也没有能力,看了这么久,心也淡了。只是值得自己操心的,还是会让自己难过。 “本来皇上将我们调往太和殿驻守,我们两人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主子了。不过还好,现在又调回来了。”夜无答道,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也是,看到自己的主子安然无恙,心中也是开心的,只是不知道她内心的阵阵伤感。 当然,皇帝怎么可能让他们脱离他的视线,凌梓非不由得苦笑了笑,“回来就好,你们先去收拾吧,好好休息一晚。” “可是,皇上是让我们来守卫主子的……而且,那些暗卫都不在了。主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日清赶紧说道。 “暗卫都不在了……”凌梓非不知该不该高兴,这是不是说明皇帝就已经相信自己了?这……不可能的吧……顿了顿,说道:“我不要紧,这样吧,你们轮流守在这里便好,你们也不是机器……”一下子居然说漏了嘴,凌梓非啊凌梓非,这么些日子来,你都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怎么突然还会说出现代的那些事呢?现代也好,这里也罢,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还有时间想那么多呢? 好好做好一切,救回陶若吧。 “是。”两人同时答道,“主子,夜深了,早点休息。”随后两个身影就隐没在窗台之下。 想了这么久,她凌梓非想透了,一个人想要在这皇权之下得到很多,做到不再害怕,自己也需要势力的,没有一个强力的后盾,那也只能是纸老虎,突然有些懂历史上那些人为什么会失败了? 商鞅的后果是因为他只是一介朝臣,他敢于反抗,但是却没有力量抗争,想要改天革地也无能为力;戊戌变法的失败是因为那些主角都是书生,无权无势,依靠的也是权力旁落的光绪皇帝,想要搅得天翻地覆也是空话。因为他们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又怎么能够在强权之下做得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人们为什么会想要谋反,不只是贪得无厌或是皇帝无能这两个原因,更多的则是他们善于用人,善于处事,善于积累力量,善于让这股力量得到最强劲的爆发。而没有能力的一方那便只能是败者为寇。 可是自己已经身处牢笼,挣脱不开,反抗不得,没有权力,也没有自己的势力,仰仗的皇帝也是处处质疑自己,又有什么信任的呢?又怎么可能经营一个自己的力量呢? 凌梓非看着窗外,心中有些悲凉,正欲闭眼休息,就见得一个青色身影从窗口窜进来,身形如风,剑光一闪,就快要劈到自己的胸口,凌梓非奋力一闪,恰巧躲过了一剑。 青衣人有些蒙,随即又准备劈过一剑,就被凌梓非叫住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哼,为了让你不死的不明不白,老夫还是告诉你吧,老夫就是五门剑侠,是来为吟儿报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想必来人有些岁数了。 “报仇?”凌梓非的脑中瞬间闪过了很多模糊的片段,吟儿,那就是剑吟吧!为剑吟报仇,必定是剑吟已经死了,那么那些回忆就是真的了!不是做梦!是张婈心救了自己!一时脑中一片混乱。 青衣人一挑剑,“拿命来!” “等等!前辈是一位世外高人,你若想杀我我躲无可躲,你要报仇我也无可辩驳,可是我还有一些是没有做完,还有人等着我去救,我现在……还不能死!”凌梓非眉心紧蹙,这一时情况紧急,只希望再弄清楚一些事情。 “你杀了老夫的儿子,难道还想让老夫放过你!”青衣人显得非常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凌梓非。 儿子!原来是剑吟是五门剑侠的儿子,所以他作为父亲,肯定是想要为儿子报仇的!是自己的错害死他们两人的,要报仇是应该的,而且,自己也没有能力再躲过,一下子卸下了防备,准备迎接即将袭来的一剑。 “叮”的一声,像是刀剑相撞的声音,凌梓非一睁开眼,就见得四周灯光已亮,一个水蓝色衣衫的女子一脸轻佻的站在一旁,她拿着一把短刀,挡住了青衣人的长剑,“哟,二师伯,好久不见!” 居然是南宫邀墨!凌梓非向青衣人看去,一袭青袍,剑眉之下双目圆瞪,那表情像是要活活宰了自己。 “徒儿,你的身手还不错,我二师伯一冲动就会糊涂,你能躲过这糊涂的一剑也已经是万幸了!” 这个时候还可以谈笑自若,凌梓非真是服了这个女人。 青衣人显然很生气,“你们两个说过了没有,妖女,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哎哟,二师伯,你可错了,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事,怎么可能不插手,您也知道这是皇宫内院,要是出了差错可是记在我的头上,而且,你要杀的还是我最最疼爱的徒儿,我怎么可能让你下手呢?”南宫邀墨像是调笑一般,那银铃般的笑声可是让坐在床榻上的人一脸黑线了。 “妖女,我们五门之中有你这种败类,也是一种耻辱,老夫今天就杀了你,为玄真子清理门户!” 南宫邀墨笑了笑,“二师伯,你又错了,我可不是门中败类,师傅可疼我了!”说完,短刀一挑,将青衣人的剑挑了开来,随后两人就在东昭殿寝宫里大打出手。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凌梓非见得南宫邀墨体力有些不支,似乎渐渐落有败势,心中焦急,自知没有能力驱退老贼,赶紧起身下床,跑出门外大叫道:“夜无!夜无!”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心中更是担忧,赶紧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随即一些守卫在东昭殿外的侍卫匆匆赶了进来,“太后娘娘,属下救驾来迟!” “莫要再说,快,快去救人!”随即就往寝宫那边跑去,刚到门外,就看到一个蓝色身影从门内摔了出来,将木质的朱门也砸的稀巴烂。 凌梓非心中一紧,赶紧飞奔了过去,抱过女子唤道:“邀墨,邀墨你怎么样?” 南宫邀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咳了咳,一下子喷出了一滩血,“我……我没事,终于……看到你为我担惊受怕……我……我好开心……” “你……你现在还在说些什么?我为你探脉……”随即拿过南宫邀墨的手腕…… 说时慢那时快,虽然侍卫们都去追捕那个青衣人,可是怎奈那人的功夫了得,一群人都被撂倒在地,青衣人见到凌梓非,眼睛一红,就持剑向凌梓非刺去,凌梓非正好背对着他,一时不知情,南宫邀墨只好一把抱住她,用力让她躲避…… 随着一声刺入血肉的声音,凌梓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南宫邀墨为她挡住了一剑。 “啊……”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凌梓非害怕了,感到心中无尽的害怕,恐惧,不安…… 抱过南宫邀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生气,她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蓝色的身影,“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自己,为了没有一点用的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傻瓜吗?”南宫邀墨扯着嘴笑了笑,“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 第72章 接任 有如一阵电流击过,凌梓非只觉得浑身战栗,她知道的,她懂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说的这样直接而坦白。 在庆元殿外等候,凌梓非的心头有万只虫蚁在撕咬,她在最后知道,是孔雀宫的人过来,合力击退了青衣人,而守护在外的夜无这被点了穴道,之后被解开后便昏了过去。如果不是南宫邀墨救了她,她必死无疑。 南宫邀墨本来是从北辕国回来,准备送凌梓非一把短刀作为防身之物,没想到正好赶上青衣人袭击凌梓非,便救了凌梓非一命,而现在,在太医的努力下,性命倒也无忧。似乎是青衣人在刺入剑身的时候发现错了人便减轻了力道,算是轻伤,不过因为摔门的那一下,身子骨一下子承受不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拓跋庚扈和凌梓非站在一旁,他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凌梓非摇了摇头。 “究竟是谁要杀你?”拓跋庚扈神色有些难看,没想到,在他的皇宫里,有些人居然能够肆无忌惮的如入无人之境,真是没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那些人你也惹不得,终究还是我的错。”凌梓非垂下了眼眸,心中早已反复无常,一片混沌。 拓跋庚扈知道她不会说出来的,只好不再追问,“那你也不要住在东昭殿了,太危险了,而且损坏了不少东西,要修复也有些时间,先搬到养沁殿吧,之前你也是住在那里的。”养沁殿是皇后的寝宫,既然东昭殿被人损坏了,搬到养沁殿也无可非议。 凌梓非摇了摇头,“不去养沁殿,去雪橤殿。” 拓跋庚扈先是一愣,随后也明了了凌梓非的意思,倒也同意了,“也罢,朕这就去安排便是。”便提步离开了。 凌梓非咬住了下嘴唇,要知道,她现在很害怕,被剑刺穿血肉的声音让她记忆犹新,如果不是里面的那个女子,她早已经命丧黄泉,可是那种生命即将消逝的声音让她有前所未有的恐惧,在皇帝面前,她能够掩饰,可是,当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那种害怕,那种孤独就会渐渐渗透内心。 叹了声,看着站在一旁的日清,道:“我们……回去吧……” “是。” 两人正准备走,便被一个女子给叫住了,“属下落无求,参见太后娘娘,我家主子已经醒了,想请太后娘娘进来一叙。” 凌梓非脚步一顿,南宫邀墨已经醒了?她本以为她还在昏迷,打搅不便,也有人在旁守候,就准备走,没想到她已经醒了。“好。”答了一声,就随着落无求进了寝殿。 刚一进去,落无求便阖上了殿门,里面就只剩下了凌梓非和南宫邀墨两人。 “来了……”声音有些虚弱,看到伤的很重。 凌梓非眉心一紧,“是的。”现在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既然捅破了那层纸,她实在是不能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只好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前。 “怎么,怕我吃了你吗?”南宫邀墨的声音有些掩盖不了的怒气。 “没有这回事,”凌梓非回答得有些不太自然。 南宫邀墨勾起了一抹笑容,“我心里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这次让你来,不是跟你说那些事情。”随后歇了会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孔雀宫的人,掌管着为擎刹国刺探情报的机密组织,但是现在我身子不行了,你得为我负责……孔雀宫的一切事物,由你接管……”别有深意的看了凌梓非一眼,将她的神情都了然于心,随后移开目光。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心里面想着的是谁,我也……我也没有想过我会说出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快了好多……” “不要……不要为我做这么多。”凌梓非现在的心就是一团乱麻。 南宫邀墨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别傻了,我可是交给了你一个烂摊子,正好让我也能放松几天。” 凌梓非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将孔雀宫交给自己,也就意味着自己有一个可以抗衡皇帝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容不得其他人小觑。所以她也明了很多,皇帝不敢动她的原因,不仅是她父亲,而且还有南宫邀墨。 “喂,傻瓜,你发什么呆?我要喝水!”南宫邀墨一看着凌梓非呆呆的站在一旁心里就止不住生气,这个傻子! “别骂了,省点力气。”凌梓非摇了摇头,这样的身体状况,还可骂得这么大声,这位大姐实在是不敢下看啊……不过,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让人小看的女子。 凌梓非端着一杯茶水走上前去,坐在了床榻上,一手托住了南宫邀墨的头,一边递过了水,“来……”将水喂了进去。 南宫邀墨被这一举动搅得一脸通红。 凌梓非不理解,以为是生病了,赶紧用手探了探额头,“没有发烧……”突然一愣,心中恍然大悟,赶紧缩回了手,“对……对不起……” 南宫邀墨羞得满面通红,“你……你非礼……” “我……我没有……”凌梓非张大嘴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哎哟,我的姑奶奶,探额头怎么就成了非礼呢! “你……你还不走!”南宫邀墨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凌梓非片刻也不敢多留,“好好好……”赶紧跑出了寝殿。一出来就看到三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人是刚刚见过的落无求,其他两人都是男子,像是在等候着自己。 一个浅白色衣裳的年轻男子作揖道:“属下揽清风,孔雀宫三护法之一,参见太后娘娘。”仔细看来,有一种书生般文质彬彬的气质。 另外一个相貌俊秀的男子笑着合起手中的折扇,作揖道:“太后娘娘,我是裴一月,也是三护法之一,久仰你的大名!”看这个人,像是个风流公子哥儿,也是沾花捏草的料儿。 “在下落无求,三护法之一,之前已经做了介绍。”凌梓非一瞧,这女子一袭紫色衣衫,神色肃穆,目光皎洁无瑕,应该是个高冷的女人。 凌梓非点了点头,“都到齐了吧……” “还有个大祭司燕非离,他在北辕国忙着呢,估计赶不回来。”回答的是裴一月,这个男子看起来比起女子还要妖媚,这娇嫩的声音真是让凌梓非有些接受无能。 “哦,没关系,我也只是代几天班而已。” 三人听了这话倒是都有些惊讶,裴一月一脸沉重的问道:“代几天?可是南宫主子的意思是让太后娘娘作为我们的新主子啊……” “新主子!”凌梓非终于体会到一种被人卖掉的感觉,“不是的,你们南宫主子意思是说等她伤好了就回来继续当她的主子,你们千万不要理解错了!”凌梓非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可是又无能为力,她又不能现在去找南宫邀墨理论!估计她现在还在生自己的气…… “哎,不管有没有理解错,现在太后娘娘就是我们孔雀宫的宫主,我们还是要听娘娘你的话!”裴一月继续用一中嗲透人心的话刺激着凌梓非。 “一月,不可胡说,”揽清风叫住了还准备胡言乱语的裴一月,“一月被我们惯坏了,所以说话不讲究分寸,还请娘娘恕罪。” 惯坏了!你确定不是玩坏了!凌梓非的嘴角在抽,“没事,”随后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别叫太后娘娘了,听着有些老……” “那叫主子吗?可是南宫主子已经这么叫了,不如叫凌主子!”裴一月笑得花枝乱颤。 “一月!”揽清风像是忍无可忍,止住了笑着的裴一月,“这……”投以眼神向凌梓非求助。 裴一月像个不经人事的懵懂弟弟,而揽清风则像个久历风雨的尽责哥哥,凌梓非看着这对活宝也是觉得好笑,“就叫凌主子吧,对了,这位是日清,大家认识一下吧。”随后指了指站在身后的日清。 几人互相打了照面,点了点头也就算认识了。随后落无求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凌主子,请做好宫内事务安排。” 要不是落无求叫了‘凌主子’,凌梓非还以为她根本就没有听他们这些人讲话,因为落无求看起来就像是一直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但是她说的这个事务安排,凌梓非只觉得头有些大,“额,这宫内的事务我本来就不太了解,而且最好也不要了解,毕竟这些属于机密,所以,就由孔雀宫内的大祭司和三护法之一的清风负责宫内的事务,无求你就负责守卫邀墨的安全……” “那我呢?那我呢?”裴一月有些期待的叫道。 凌梓非实在有些难以划分这个裴一月的任务,因为这样一个娘娘腔放在哪里都让人不太安心,揽清风的成熟老练倒是和他有着天壤之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裴一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说道:“我知道了,南宫主子说要护卫凌主子的安全,凌主子将你们都安排好了,而我一个人没有安排好,就是想让我守卫凌主子吧!哈哈哈!我就知道,像我这么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子,那个女子不对之倾心呢……”还没有说完就被揽清风赏了一扇。 “凌主子不要介意……” 凌梓非憋住了笑,其实将裴一月留在身旁也没事,多增了一些乐趣,不过他刚刚说的话有些错误,就是‘女子’应当改成‘男子’才是…… “哥,请不要弄乱我的头发,要是乱了,我的形象可就毁了。凌主子,你说是吧……”说完还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凌梓非这一次真是彻底无语了,便对揽清风说道:“算了,随他去吧……” 第73章 蹊跷 一行四人回到了雪橤殿,皇帝显然已经在这里招呼过下人了,照壁迎了出来,将凌梓非领进了一个寝宫,毕竟还是一个嫔妃,比起东昭殿倒是差了好些,寝宫内有几个侍婢是从东昭殿过来的,将一些物事也都拿了过来,这样,凌梓非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照壁,钱妃怎么样了?” 照壁一脸担忧之色,“回禀太后娘娘,钱妃娘娘她依旧未醒。” “哦,那哀家今晚也不去打扰她了,你们都下去吧……”屏退了所有下人,凌梓非独自一人坐在了朱木雕饰的圆桌前,拿出怀中的一块手帕,看着上面绣着的两只鸳鸯,心中感慨万分,如果说自己对这个痴心一片的女子没有任何情意是假,她待自己的好,自己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就像这次,她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废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又怎么能妄自辜负呢?可是张婈心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为之动心的女子,忘不去,挥不开,她就像情蛊一般萦绕在自己的身体内,看到她自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没头没脑的只想向她那里撞,即使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这份情已不可抹灭。 所以,只能对不起她了…… 睡了一晚,凌梓非刚睁开眼,就听得门外一阵动静,随后就有一个侍婢敲了敲门,说道:“太后娘娘,鲁国公夫人求见。” 鲁国公夫人……凌梓非在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心下一紧,这身子的母亲怎么来了?不过既然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什么也不打紧了,凌夫人也是念子心切,不得不见,“让她在偏殿等着,你们进来给哀家更衣。” 换好了衣裳,梳洗完毕,凌梓非匆匆走了过去,见到一个妇人正坐在一张红木椅上,神情有些恍惚,便唤了一声,“娘……” 夫人一听得声音,慌忙站起了身,眼睛朝凌梓非看过来,眼里噙满了泪,快速的走到了凌梓非跟前,抓住了她的手,说道:“非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日在途中听闻有人行刺你,可让娘担心了,现在看到你完好如初,可真是太好了……” “娘,让您担心了……”凌梓非感觉到一股暖流浸透全身,有如此一个担心自己,为自己着想的母亲是她凌梓非这辈子的福气。“娘,我们坐着聊,来……”随后搀着凌夫人坐在了朱椅上。 “非儿,这么多日都没有见到你,真是想死我了……”凌夫人抚摸着凌梓非的脸,“让娘好好看看你,孩子,你瘦了,在皇宫过得不好吗……” 凌梓非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在皇宫之中呆了这么久,都习惯了……” “非儿啊,爹娘现在都搬到皇城了,你若是想娘,就出宫来瞧瞧我们,你爹也期盼你去看望他呢。” 凌梓非怔了怔,问道:“爹到皇城了?” “恩,是皇上下旨让我们过来的,你爹受皇帝器重,那么对你也会好一些。我们都在皇城,有些照应,只是你娘我倒是怀念之前的日子啊……” 凌梓非点了点头,心中又是一番想法,这皇帝让她爹回这皇城怕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了,其中必不简单。 之后与凌夫人谈论了些许,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凌夫人准备告辞,凌梓非起身相送。 “唉……”凌夫人叹了一声,“孩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娘总觉得你变了好多,怕是在这皇宫之中呆久了,性子也收敛了些许,看到你这相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凌梓非笑了笑,“娘,你就放心吧,孩儿不会有事的,皇上使了好多人来保护我,倒是娘,你和爹这一次回到皇城,可要小心行事啊,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却也有一些让人不安的东西啊……” “为娘当然知道,你啊,照顾好自己……”随后便和一个侍婢离开了雪橤殿,凌梓非看着她的身影,心中黯然,自己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原来骨血之间的情缘竟是这般难舍难分。 “主子,午膳准备好了……”一个长得十分灵气的丫鬟唤了一声。 凌梓非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才发现,东昭殿里的侍婢她也只识得陶若和秋雨,其他人连名字也都没有记住,身边没了陶若,感觉什么都不对劲了一般。 “奴婢清颐。” “清颐,真是个好名字,你这些天就跟在我身前吧。”凌梓非神色淡然,转身往里走去。 清颐回道:“是。” 用完午膳,凌梓非一脸愁色,心中也是烦闷不已,不仅是为了青衣人,还有这钱妃与陶若的事情,胸中也像是堵了一口恶气,难受得紧。 “主子是不是想陶若姐姐了?”清颐在一旁问道。 凌梓非叹了一声,不做言语,对于这件事的始终,她终究想不明白,郁结于心,“清颐,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 随之,主仆两人到了御花园,坐在了石亭内,石桌之上是清颐为凌梓非准备的水果,点心,只是凌梓非没有丝毫的兴趣,呆呆的看着庭外生长的单调的植物,春天过了,连御花园都变得苦涩无味。 正当凌梓非发呆之际,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些声音。 “娘娘,听闻皇上近日都在李贵妃的宫里歇息……” “是吗?”随后响起无比娇媚的一声,让凌梓非倒是回了些神,“她也只是凭她父亲的势力才能得意忘形。” “可不是吗?娘娘,那贵妃的姿色可能和您想比,只是皇上到了现在都不翻您的牌子。” “莫要再说……”随后一声叹息,凌梓非听得很是真切。 “娘娘,你就是太能忍了,你可还记得,那赵嫣儿?她之前在皇上独宠李贵妃之时也能得宠,可是由得那凌太后,只可惜,太后娘娘又不让咱们请安了,要是当初讨好了她,娘娘定能翻身啊……” 凌梓非思量了片刻,的确,自己因为赵嫣儿的事过后,就让那些嫔妃免了请安之礼,这位小主的丫鬟倒是可爱,说是要讨好自己,唉,这后宫里真是乱作一团啊……讨好了太后娘娘有什么用,关键不还是得让皇帝满意吗? “主子,他们这么说可是坏了后宫的规矩啊……” 凌梓非摇了摇头,“罢了,只是些闲言碎语,没什么事。” “太后娘娘!”只听得一声叫唤,凌梓非抬起头,看得一个紫色衣裳的俏女子款款而来,而她的后面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想必就是刚刚说话的人了。 “臣妾孙潇漓,给太后娘娘请安。”孙妃做了一个万福,神色有些隐隐的不安,怕是刚才的话都给这太后听了去,自己这次亲近也是为了打探一下,顺便给太后留个好点的印象。 凌梓非浅浅一笑,“孙妃娘娘果真是个标致的人儿,”相比之下,李婧媃显得逊色很多,这饱满丰润的香唇,这直挺耸立的鼻梁,这含情脉脉的美目,让人不得不叹啊,“过来坐着,陪哀家聊聊天吧。”凌梓非其实也知道,这孙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也是左派,是拓跋庚扈要除去的人。 孙妃一听,脸一红,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太后这么好糊弄,“臣妾谢过太后。”随后款步向前,坐在了凌梓非的旁边。 随后两人倒是聊起了些宫中的事情,孙妃总觉得凌太后并无心机,讨好一番也是极容易的,现在就卯足了劲让她对自己满意了,“太后娘娘冰雪聪明,容貌非凡,又如此善良,实在是我们擎刹国的大幸啊……” 凌梓非浅笑,这个女子这么喜欢奉承她。每个人都喜欢听好话,可是凌梓非却知道这好话之后的意思,让她在皇帝跟前为这个女子煽煽风罢了。 “想之前,臣妾初见太后娘娘之时,惊觉天人,竟然会与端木皇太后如此相像,臣妾那时就在想,太后娘娘怕是天上神仙了!” “端木皇太后……”凌梓非喃喃道,“你可去过上清殿?” 孙妃有些惊讶,忙说道:“臣妾没有去过,那可是只有皇族之人才能进去的地方,我这小小嫔妃可没有资格。” “所以说也只有皇上一个人才能去的……”像是自问,像是自答,凌梓非心中的疑惑更加多了。 孙妃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这太后娘娘是怎么了…… 随意打发了孙妃,凌梓非赶紧和清颐往上清殿的方向走去,自己闯入上清殿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定有蹊跷,自己应该是漏了些什么线索。如果是左相使人把自己弄晕扔到这里,这样太说不通了! 两人赶到了上清殿,依旧没有人把守在这里,这里的场景有些熟悉,这不是之前一次自己乱闯的地儿吗?也在之后被南宫邀墨给打晕了,这样想来,不就是她不想让自己闯入这里才把自己掳走的吗?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进该退,走近了去,看到大殿的门上上了一把金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这把钥匙只有李公公才有,而且只有一把。”清颐说道,“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上清殿本就不应该来的……” 凌梓非心中更添疑惑,答了一声,正准备说走,就听得一声轻微的呻吟,竟然会让人这样的熟悉,这声音,除了她,还有谁?凌梓非感觉就像是被电打了一般,疯了似的往声音的源地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不够,为人懒惰,拖延症发,这一系列的借口拖文真是讨厌! 好嘛好嘛,之后一定尽量日更,趁着这些天把文章的大纲全部整理了一番,也要开始修改之前的篇章,如果中间乱了套,请大家提示我,写了太多,就有点晃神……我错了…… 应该立一个罪己状,居然这么多天没有更文,大家都要离我而去了……呜呜呜……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往最后的方向写下去了,感谢有大家一路陪着我。 在这里致敬~ 第74章 再遇 凌梓非匆匆的往声音的源地跑去,不会错的,那个声音即使她化成灰都识得,那是她的心儿呀! 等到到了一座宫殿前,凌梓非抬眼一看,只见宫殿四周一片败落,与上清殿相差不远,却与之有着天壤之别,这座“青菱殿”很好的被隐藏在后面,如果不让人靠近上清殿的话,根本无法知晓,凌梓非心中忐忑不已,她现在只害怕是她听错了。 “唔”又是一声呻吟,如此痛彻心扉,如此伤疼难忍,凌梓非绝对可以确认,那就是她的心儿! “心儿!心儿!”凌梓非迫不及待的闯进了大殿,循着声音向内走去,心脏跳个不停,屏住了呼吸,站在门前,却不知如何敲门,有些手足无措,一想到心儿就在里面,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嘶……”屋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吸气声。 凌梓非也顾不得其他,慌忙冲了进去,“心儿,心儿……”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凌梓非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断了片,这张破旧不堪的床榻上竟躺着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女子,而这里也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只有她…… 当凌梓非无可置信的走上前去,只瞧得张婈心身上盖着一床厚重的被子,一碗乌黑的药水正摆在一旁的小桌之上,而她正熟睡着,头上的汗珠如同黄豆大小,脸色苍白,眉心紧蹙,不时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心儿,你怎么了……”凌梓非有些苦闷的坐在床榻旁,心中有些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主子!”随着一声叫唤,清颐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脑中有些不解,“主子,这……是张娘娘呀!”刚刚凌梓非跑得太快,清颐一下子没有追上,如今看到这些更是疑惑。 “清颐,你先去打点热水来。”凌梓非挥退了清颐。 清颐答了一声便出去了。 “不……不要……不要杀我娘,不要杀彋睿……”张婈心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梦话,却让坐在一旁正给她探脉的凌梓非惊了半天,想必她是做噩梦了,正准备给她擦擦汗,就被张婈心一把握紧了手,“非……梓非……不要……你不要死……我……我好想你……” 凌梓非总觉得有些苦涩,这些日子,她何尝不是念着她呢?本以为她离开自己,再也见不到了,可如今终于可以再看到她,心中的激动如何说得清。 探了探脉搏,只觉得张婈心的身子有些虚态,可是病因是什么尚且不知,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凌梓非觉得心如刀割,慢慢的打开被子,凌梓非怔了怔,只见得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腰侧束紧的绷带之处晕开,层层浸染在被子上。 她受伤了!凌梓非猛地记起,是她从剑吟那里救回自己的事实,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真是可恶! 凌梓非赶紧处理起伤口来,只是张婈心紧紧攥着她的手有些不便,难怪她会消失这么久,难怪她连告别都没有跟自己说,难怪……这一切,都要怨她自己,要不是她招惹了那些人,心儿怎么可能会受伤? 一层层撕开那绷带,见得那腰际的血肉,凌梓非心里万般难受,“心儿,我来了,梓非来了,我……我绝对不要让你再经历这些,绝对不要再让你这般痛苦……我……我恨我自己,求求你赶快好起来,赶快醒来看看我,不管你打我,还是骂我都随便你,只要你愿意搭理我,我就是为你做一辈子的牛马我都愿意……所以,你一定会好起来……” “从此以后,凌梓非就紧紧跟在你的身边,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凌梓非擦着张婈心腰上的血迹,流着泪水,心痛万分。 “主子,热水来了!”清颐一进来就见得一片血迹,随之惊呼了一声,“主子!”端来的木盆也倒在了地上,热水溅了开来,溅到了清颐的身上,赶紧退了几步,痛的龇牙咧嘴。 凌梓非一惊,止住了哭泣,说道:“清颐,你没事吧?你迅速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记得让他带御用的金疮药!” 不多时,太医来了,因为男女不便,所以就由凌梓非为张婈心包扎了伤口,太医开了个方子也就带着清颐离开了,凌梓非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床榻上的张婈心眉心舒展,倒是安心了不少。 这才开始仔细想来,这心儿既然在这座宫殿里,拓跋庚扈必定是明白的,但是他却不让自己知道是为什么呢?而且只有心儿一人呆在这里,但是小桌之上明显是有人送过来的药,只是绷带却没有重新束好难道是疏忽了?那这个给心儿送药的人又是谁?是秋雨吗?可是她怎么不将药喂给心儿喝,这么久了,连人都没见到又是怎么回事?况且秋雨也没有去过东昭殿找过自己,这一切实在是不太对劲。 等清颐端着药到了青菱殿,凌梓非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必须弄懂这一切,随后就见到了一个丫鬟跟着清颐走了进来。 “奴婢蝶影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好了好了,你来做什么?”难道皇帝得知了自己的消息,特地使个丫鬟来? 清颐看到主子的神色有异,赶紧替蝶影答道:“主子,听这位姐姐说,她是皇上派来照顾张娘娘的丫鬟。” “哦?”凌梓非打量了一下,心中不由有些愤怒,“皇上让你来照顾张娘娘,你为什么没有呆在这里,反而到处乱跑,张娘娘身子虚弱,你却玩忽职守,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蝶影赶紧跪在了地上,恳切的答道:“回禀太后娘娘,是奴婢该死,请太后娘娘饶了奴婢吧……” 凌梓非瞪了她一眼,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不由朝这个丫鬟发了火,缓了缓,说道:“罢了,既然张娘娘现在没事了,哀家也不怪罪你,你到东昭殿唤几个侍婢过来,让她们过来好好照顾张娘娘,清颐你留在这里,照看一下,哀家很快就回了。”说完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提步走了出去。 “夜无,日清,你们出来吧!” 随后,两个黑衣侍卫就从空中落了下来,“主子有何吩咐?”两人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后凌梓非的差遣。 “你们两人好好守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尽快通知我!” “那主子的安危……”夜无有些担忧。 凌梓非挥了挥手,“我不要紧,裴一月在这附近,你们不用担心。”随后就撇下了这两人往龙胤殿走去。 到了龙胤殿,就听得殿内传来一声,“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邀墨?”凌梓非一愣,就看到南宫邀墨和拓跋庚扈正在对弈,自己这么一闯进来,两人都看着自己,“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还有伤在身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事有些多,更文晚了…… 第75章 撞见 南宫邀墨悄然一笑,原来这个人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嘛,“我整日呆在宫里就已经很无聊了,你也不来陪陪我,我不只能找皇帝解解闷啰,倒是你,这么着急的过来,有什么事?” 拓跋庚扈也没有做声,双眼盯凌梓非,神色淡然,一只手执着棋子慢慢放下。 “我有事请教上。”凌梓非道出了来意,“皇上,你分明知道张婈心在皇宫,为何对我隐瞒?还有邀墨你为什么骗我说她已经走了?”凌梓非心中有种愤懑就要喷发。 拓跋庚扈就要回答就被南宫邀墨止住了,她瞪着眼睛看向凌梓非,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你这是在质问我?” 凌梓非点了点头,胸口的怒火一触即发。 “那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难道就是没有任何分量的人吗?”南宫邀墨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脸怒容,像是要将凌梓非碎尸万段一般,但也只有她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难过。” 听了这句话,凌梓非眉心一蹙,从怀中掏出那块白色的手帕,上面绣了一对鸳鸯和两行小字,递了过去,“对于你,我只能说抱歉,这块帕子当是你落在我处的,如今交还给你。”是时候让南宫邀墨断了那份念想,既然是在皇帝的跟前,南宫邀墨即使不愿也应该不会拒绝。 南宫邀墨看了看凌梓非递过来的帕子,心凉了半截,冷笑了一声,“原来,原来如此,即使我跟她做的一样多,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抬眸看着站在她跟前的那个女子,狠狠的说道:“从此以后,我南宫邀墨不要再见到你!”随后就让丫鬟搀着她出了龙胤殿。 拓跋庚扈像是隔绝于世外,对眼前这一幕如同司空见惯般,看了眼棋局,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又要赢一局了!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忧虑看着门外的凌梓非,说道:“放心吧,她这也就是气话,说说也就消了,今晚上去陪陪她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当凌梓非移回注意力,这才暗自恼怒,这两个女人也太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了,居然在他跟前吵来吵去,真是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是他的亲人,另一个又是牵连了众多关系的“母后”,也只好作罢,“你说的那件事,其实也不是邀墨的错,是张婈心让我们隐瞒这件事的,并且她在暗中保护你的事也是她自己请求的,与我们无关。” “她让你们隐瞒……”凌梓非心情有些苦涩,心儿啊,她的心儿,竟然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己究竟是该笑还是哭呢? “母后,你还有什么事吗?”拓跋庚扈也不愿意多说话,一想到上次喝酒对凌梓非说了那么多胡话,他心里就万分恼怒,要知道,这是他的秘密呀,居然就那么说给她听了,果真不能多喝酒啊…… 凌梓非回过神来,说道:“我请求皇上能让心儿搬到雪橤殿,我好照顾她。” 拓跋庚扈一听,神色一凛,“不可。” “为什么?” “雪橤殿是钱虞芷的宫殿,你若是想让张婈心搬到东昭殿还说得过去,秘密接走也不是难事,但要送到雪橤殿,岂不让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李婧媃那些人会对你的心儿做些什么事你可清楚吗?近来,赵嫣儿一族人的死已经让左相起了怀疑,你难道还要轻举妄动致所有人于不利之地吗?” 凌梓非一听,也觉得有理,只不过若是心儿不能接到雪橤殿,那她也只能搬到青菱殿了。 “你近日去去上清殿也是无妨,但是切不能搬过去,还是待东昭殿修葺完毕再论此事吧。”拓跋庚扈一脸疲色,起了身进了龙胤殿的偏殿,留下凌梓非一人呆在大殿里。 这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去看望张婈心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搬到青菱殿去,既然如此,也别无办法,只能应了皇帝,自己悄悄去照顾张婈心了。 不过说起来,却还有一件事让凌梓非疑惑,那就是秋雨到底在哪里呢?记得那时问陶若秋雨状况的时候,陶若神色慌张,说话支支吾吾,现在想来倒是有些疑点,秋雨没有和心儿一起,那会在哪儿呢?越来越觉得有些不明不白,趁今日她得弄清楚这个事实!于是当即不再犹豫,提步就往关押陶若的天牢走去,这么些日子,竟然会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凌梓非觉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通报了官员,以凌梓非的身份进入天牢倒是随意得很,不多时,就被狱差给带到了关押陶若的牢房,只觉得大牢内湿气颇重,有一股发霉的气味,窝在角落的陶若一看到凌梓非,眼神闪烁了一下,赶紧起身给凌梓非做了一个万福,“主子,你怎么来了?” “陶若,你近日还好吗?哎……”凌梓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都是我的错,才让你遭受这般屈辱,不过你放心,不多时我就会解救你出去的。” 陶若一下子红了眼眶,“主子……我……我过得很好,主子你每日都差遣丫鬟给陶若送饭,今日竟然亲自前来探望陶若,能够服侍主子,实在是陶若此生之幸啊!”说完一下‘扑通’跪在了地上,“感谢主子大恩大德,陶若……是陶若……” “陶若,你不要这样,”说着扶了扶跪在地上的陶若,但是她却不愿起来,“今日来,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应当知道秋雨的下落吧……” 陶若一愣,眼睛一红,泪水更加泛滥了开来,“主子,是陶若……是陶若对不起您,那日是陶若……下的迷药……” 凌梓非一时释然,果真如此,那日她就在早膳时吃了些陶若准备的膳食,并没有进食其他东西,怎么会突然晕倒,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若不这么做的话,秋雨就会被左相给杀死,所以……所以才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错。”陶若一脸愧疚,“陶若本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让主子免于一死,又能救得了秋雨,可是这才知道,左相全都是在骗人!他……就是擎刹国的大奸臣啊!” “傻丫头,这件事你应当告诉我才是,自己一个人怎么背负得了这么重的担子,你先起来吧……”凌梓非也不气愤,左相这人,看来是想除了自己啊。 陶若长跪不起,“陶若不请求主子原谅,但是请主子要救救秋雨,她实在太可怜了!” “我当然会救她,我也会原谅你,你没有错。”凌梓非叹了口气,将陶若扶了起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得知了真相,我倒是轻松了些,也知道该对付谁了,你就安心呆在这里,等我除了左相,你就能出来了。”依照拓跋庚扈的话,左相现在急求夺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但是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疑惑,不过也罢,知道了实情,倒是解决了很多烦恼。 安慰了陶若,凌梓非马不停蹄的赶往青菱殿,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她的心儿!到了青菱殿的偏殿,进了厨房,遇上了正在煎药的蝶影,亲力亲为,将药往张婈心的寝殿端过去,心情也变得轻快了一些。 走到了半路,却看到了一个蓝色身影倒在了寝殿门口,而夜无和日清两人都不知去向,上前走去,恰巧看到了被点了穴道的清颐,心中一惊,正欲推门而入,竟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寝殿内传来,“你让我调查的事已经查清楚了,令堂是被左相李颀陷害的,而且我还查出了一个人与左相有所勾结,那就是当朝的鲁国公凌骛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挺晚的,尽量日更了~ 第76章 面对 鲁国公凌骛檀…… 凌梓非只觉得脑子有些蒙,端着药站在外面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是张婈心遭遇不测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对话,可是从那个说话的语气听来,分明与张婈心很是熟络。 里面的心儿已经醒了,意味着伤也好了一些吧,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来找心儿,直接进了闺房,难道不怕违了礼数吗?心儿让他调查张家的事情,而自己的爹也是其中一员吗?凌梓非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师妹,你在这宫中无依无靠,又有伤在身,这里有全部是皇帝的眼线,你还是同我一起回棱华山吧,事情都查清楚了,我们回棱华山商量复仇的计策,我和爹都会祝你一臂之力的,爹和娘都在念叨着你呢……”云展铭叹了一声,“其实你直接让我去杀了他们不就更简单了……” “云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我想亲自为族人报仇雪恨,去棱华山一事……” 张婈心还未说完,就听得门外响起了一阵动静,随后就听得一人禀报道:“少主,属下在门外擒得一个偷听的人!” 云展铭眉心一蹙,自己居然疏忽大意了,没有发觉到有人在门外,不由得有些恼怒,“带她进来……” 随后,两个黑衣人押着凌梓非的肩膀走了进来,她的神色很是慌乱,禁不住去看张婈心,她看到张婈心身披一袭白袍,与一名男子站的很近。凌梓非眼神里有种道不明的迫切与不安,她刚刚听得很真切,这个男人想要带张婈心离开这里,到那个闻所未闻的棱华山去,心中一时焦虑,她是万般不愿张婈心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身边,这让她感到异常的慌张无措。可是这么一想,她凌梓非也只是这皇宫里为数不多的一类傀儡,被人指使做这做那,再说,她伤张婈心的心还算少吗?况且从刚刚得知,男子所说的鲁国公不正是自己的爹吗?若他真与左相勾结,陷害忠良,不就是自己的爹成为了张婈心的杀父仇人的帮凶吗?那她还有什么资格让她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呢?原来直到失去才知道要珍惜这句话竟然是这么真切。 到了如今,即使张婈心恨透了她又能如何? 一切因缘,如何猜透?这般纠结,已经解不开。 云展铭注意到张婈心在看到押进来的女子时神色有些变化,像是表情凝滞了一下,心中不免有些烦闷,朝凌梓非问道:“你是什么人?”可是那个女子像是没听到一般,一脸茫然,眼神直直的朝张婈心看去,他知道自己这是白问了,又见她手中端着药碗,心下也了然了,随即转头询问张婈心,“她既然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该怎么处置?依照我看,我派几个人将她带到宫外杀了灭口吧……”说完正要下达指令,就被张婈心拦住了。 “不……不用,”张婈心看了一眼凌梓非,赶紧说道:“你将她交给我处置吧,这里毕竟是皇宫,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的。” 凌梓非在张婈心说话的时候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从她那眼中的急迫可以看出来,她在张婈心的心中也是占据了一席之地的,这样一来,心里倒是有些欣喜不已。 “师妹你……”云展铭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就像是张婈心在刻意袒护这个女子,要知道在他心目中,张婈心一直都是不太关心任何人或事的。但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反驳,“好吧,不过若是她将一切说出去可不太好收拾。对了,我刚刚所说的那件事师妹是怎么想的?” 张婈心脸色有些苍白,呈现出疲态,微微一笑足以倾城,凌梓非也被这笑容震撼了,似乎张婈心笑得很少,可是这么愉快的她竟然是笑给那个男子的!凌梓非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云师兄,你的好意师妹心领了,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张家报仇,所以我要留在皇宫之中,这样就能杀了李颀,还有那些……”张婈心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能去棱华山,那样就会连累了你的爹娘还有一帮侠士,师兄,你替我向伯父伯母捎声好吧。”张婈心在提到左相之时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恨意,她记得小时候,父亲与左相交往甚密,也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可是可想到他竟然是陷害父亲,诛杀他们一家的幕后元凶,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云展铭知道张婈心的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那……师兄今日先回去了,你若心意有变,尽早通知我。”看到张婈心点了点头,回了一笑,便吩咐道:“我们走……”随即领着两个黑衣人离开了青菱殿。 凌梓非觉得肩膀移送,整个人一时松懈了下来,张婈心叹了一声,侧头看了看凌梓非,“你来了……”语气有些淡漠,让凌梓非觉得有些疏远的意味。 “你……不会走是吗?”凌梓非有些不确切。 张婈心听得一愣,没有回答,只觉得腰部有些疼痛,不禁吸了一口气。 “你先躺下,”站在离张婈心有些远的凌梓非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异,赶紧放下了药碗,走上前去搀住了张婈心的身子,给她脱去了袍子,扶她上了床,“伤口还很疼吗?” “没什么事了……” 凌梓非不再说话,将药端来,准备喂给张婈心的时候却被她拦住了。 “我自己来吧。”张婈心接过了药碗,看了看碗中呈现出乌黑色的药水,毫不犹豫的将药汤全数灌了进去。 凌梓非暗想,这么看来,御用的金疮药确实非常强效,张婈心的脸色好很多了。将空碗拿了开来,问道:“你饿不饿?我吩咐她们给你……”准转过身往外走去。 “你刚刚都听到了吧。”张婈心说了一句。 凌梓非的脚步一滞,实在有些不太情愿说起那件事情,因为只要说出来,沉重的事实就会让她感到害怕,她怕到时候连陪伴在张婈心的身边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在不安吗?如果凌骛檀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张婈心将最后一句话的音咬得很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给凌梓非听,但是她知道,若是不说出来,她就会不自在,况且她很想听到凌梓非的答案。 凌梓非终于毫无办法的妥协了,她明白,她必须要面对,这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若是引燃了,她无能为力。“婈心,”唤了一声,凌梓非转过身来,直视着张婈心,这也是她第一次这般郑重的称她为‘婈心’,“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这么多事情,我也想让你清楚我的一切,我不想隐瞒你什么。如你所见,这个凌梓非的身躯并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按照这里的说法,大概算是借尸还魂了吧,当然也并非如此,我来的第一天恰是你册封为皇贵妃的那日,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我……是为你而来的。”凌梓非看了看张婈心的神色,没有很大的变化,反而以一种淡然如水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继续说,“你想要报仇我无可厚非,但是这个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我爹和我娘的骨血,而且在这个宫里,除了你和邀墨之外,娘也待我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为人处世,但既然我重生为他们的女儿,我便只有一个选择……”凌梓非咬住了下嘴唇。 张婈心听到这些,轻叹了一声,她从未料到凌梓非会跟她说这些前所未闻的事情,虽然一下子无法理解,但是她已经知道了凌梓非的立场,她想说的便是她会维护他们凌家。 将张婈心失落的神色收在眼底,凌梓非垂下了眸子,“我想保护我的亲人,我想让他们不受到任何伤害,而其中也包括了你。我……相信我爹,并不是觉得你的……师兄查探的事实有误,只是确实和我掌握的情报有所不符,或许其中真的另有隐情也无从得知。不过我想请求你,给我宽限一些时日,我来查清楚这件事情,倘若事实真是如此,我爹真的陷害了张将军,你那时报仇我也不会阻止。” 听完,张婈心凝视着凌梓非,忽然间觉得眼前的女子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但心里却盛着满满的暖意,到今时今日,张婈心觉得自己对她有了一种钦佩的感觉,她处处受逼,处处为难,却还是凭借着她的处事以及智慧化解了。她在暗处观察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子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让她更是深陷不能自拔。 凌梓非很害怕,她怕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她们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和张婈心成为仇人也说不定,一切说破了,只能爆发的那一刻……凌梓非看张婈心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畏畏缩缩。 张婈心瞅了她一眼,“我饿了。” 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后在心中松了口气,“我这就让她们给你做些吃的。”随后端着药碗走了出去,恰巧见到了焦急万分的夜无和日清两人。 两人见到自家主子完好无损倒是安了心,“主子,属下护张娘娘不力。”他们两人守在青菱殿时发现有可疑的黑影,于是就被他们吸引了过去,还缠斗了一番,最后竟然无功而返,这才知道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来时见到清颐被点了穴道,也将其解开了。 “没事了”凌梓非摇了摇头,“你们从现在起哪儿不许去,只能呆在这儿。” 清颐一脸后怕的样子,轻声问道:“主子,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什么,倒是你,吓坏了吧。” 清颐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大家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凌梓非看了看三人,倒是都没有异议,“清颐,你去弄些膳食过来,好好照顾张娘娘。” “是,主子。”清颐应了一句,匆匆退下去了。 凌梓非眉心一紧,走出了青菱殿,她现在必须要见裴一月,其实她是骗夜无两人的,裴一月现在根本不在宫中,他被凌梓非安排了一些任务,只是现在出了这件事,凌梓非不得不调回裴一月了。 孔雀宫的传信方式也是极好的,只要在空中散发一些驭麋香,用这独特的气味传递信息也不怕有人发现,因为只有用药水熏过的孔雀宫人才能嗅得到,而且气味扩散得快,不一时,凌梓非的眼睛里就闪现了一个蓝白色的身影。 只见得白色的折扇一晃,“凌主子,呼唤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裴一月是有何要事?”裴一月走了近来。 凌梓非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这个裴一月真是太做作了!可是正经事要紧,“我让你查的进行的怎么样了?” “已经有些头绪了。”裴一月正要献殷勤就被凌梓非拦住了。 “现在还有件事要你去查……”凌梓非低声向裴一月讲述了一切,看到他明白了的模样,“务必查清。” “小菜一碟,”裴一月继续卖弄着他的扇子,“凌主子,你现在知道我裴一月的价值了吧。” 凌梓非头顶冒着黑线,一脸无语,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将裴一月留在自己身边,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赶紧去吧,别啰嗦了。” “是的,凌主子,我走了,不要太想念我!”随这一阵风起,裴一月施展轻功,一下子消失了。 若他再不走,凌梓非恐怕真的要上前去踢他一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是没有办法,去选了课,就没有更文,抱歉凹~ 第77章 温情 凌梓非松了口气,现在要赶紧查清楚事实的真相,自己的爹娘要由自己替他们伸冤。正准备往回走时就被一个女子给叫住了,“凌主子,我家小姐想请您过去一趟。” 凌梓非回头一看,正是落无求,如今凌梓非接任了孔雀宫,落无求对南宫邀墨的称呼也随之改变了。看到她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候,心下一紧,今日她惹恼了南宫邀墨,她生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还有那句‘我南宫邀墨不要再见到你’的气话,现在又让落无求带自己过去,实在有些说不清楚,但是不管如何,对待这样一个女子,她凌梓非如何能够说得了拒绝的话,“我跟你去。” 凌梓非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那些无辜的人却终究因她而死,因她而伤,这又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事。 她随落无求到了南宫邀墨的寝殿,却见殿门虚掩着,正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去,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唤,凌梓非一担心起来,便管不得其他就冲了进去,当她迈入寝殿,身后的门就被落无求给关上了,凌梓非没顾上,走上前去,穿过了珠帘,想要上前查探南宫邀墨的伤情,可是床榻之上哪有人影?难道中计了?凌梓非暗自琢磨。 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往后一看,就见得南宫邀墨坐在了桌前,拿着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正看着自己的模样笑。 凌梓非问道:“你……刚刚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那是我骗你的,傻瓜!”南宫邀墨忍不住笑了,她在知道凌梓非站在门口却不进来之时就想了主意来捉弄她,没想到这么好玩。当她看到凌梓非一脸急切的冲进来倒觉得心里有些安慰。 凌梓非叹了一声,“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难道没有事你就不能来吗?”南宫邀墨反问了一句,看到凌梓非不作答,有些恼怒,“你就这么不在意我吗?今日我都那样生气了,你却无动于衷!”这么一说,反倒越来越气。 凌梓非沉默了片刻,看到南宫邀墨又将要爆发,回道:“不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所有待我好的人,”随即话锋一转,“邀墨,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应该得到更完美的幸福,而我,却不是你的良人。我……一直将你看做我的亲人,所以我不想让你在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也不愿意你为我再次受伤。我于心不忍。” 听完凌梓非掏心窝的话语,南宫邀墨的眼神黯淡了些许,她喃喃道:“我……我也会将你当做我的亲人,所以,你答应我,不要再疏远我了……” 凌梓非一听,身子一怔,随即恬然一笑,“这样的话当是最好。” “那你收回我送给你的白帕,就当做是亲人之间的礼物,你要好好保存好吗?”南宫邀墨从怀里拿出了帕子,话语里有着一份显而易见的迫切,看着白帕子之上的两行小字,南宫邀墨问道:“既然有缘,为何不见?” 凌梓非沉思了会儿,接过帕子,“既然缘深,应当相亲。” 南宫邀墨听到了凌梓非的话,终于展露了的笑颜。 两人第一次对坐而视,执茶若酒,谈笑风生。早知这样,何必当初?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诠释。两人的隔阂终于打破,这让凌梓非欣喜,但是她并不知道南宫邀墨心里还有着不舍。 “你身子应该好些了吧。”凌梓非每次一想到南宫邀墨是为了自己而受伤她就有些过意不去。 “那你替我把把脉吧。”南宫邀墨将衣袖拉开了一点,将手腕伸了过去,笑容如春风洋溢。 凌梓非会心一笑,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触到了娇嫩雪白的肌肤,“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倒是和平常人相比快了很多。”想想也是,若是等闲之辈,估计还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那是当然了,我可是身怀绝世武功的人,恢复的当然快,所以,当初就应该让我教给你一些功夫……”南宫邀墨说起来倒是有些高兴,你想,被人夸谁不高兴,而且还是自己一直倾心的人。 练武的人受伤的话,痊愈会很迅速,比正常人要快一些。那么张婈心受伤了那么久为何直到现在才有一丝起色呢?记得自己给她检查身体时,感觉到她身子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疲态,当时是觉得她受了重伤很正常,如今听南宫邀墨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张婈心杀死了剑吟,那武功必定也是出类拔萃的,怎么会…… “你在想些什么?”南宫邀墨打断了凌梓非的思绪,想了想却又明了了,“你若还有事便回去吧,现在天色已晚,我也想休息了。” “恩,你早点睡吧,我先走了。”凌梓非冲她笑了笑,随即起身离开了。 走到上清殿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殿内有光亮着,凌梓非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要知道这上清殿本就不是可以擅闯的地儿,这么个大晚上怎么还会有人呢?凌梓非好奇的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殿门敞开着,烛火摇曳,只是殿内空无一人。正想踏进去看看,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叫住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声音微愠,却吓了凌梓非一跳,赶紧转身一看,见到了殿门前的角落处坐着一个身影,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但是听那声音,凌梓非确定就是拓跋庚扈。 原来是皇帝来看望母亲,凌梓非暗暗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回道:“我只是瞧见这里有烛火,便走过来瞧一瞧,没想到是皇上,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凌梓非不准备多呆,提步往青菱殿走去。想必皇帝等会儿还要去李婧媃那里,不知怎么的倒有些同情他了,当他得知宋瑆晟没有背叛他却受到了他的伤害时,估计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如今来这上清殿怕也是在寻找些安慰吧。 “你应该知道陶若还在天牢中巴,可别因为张婈心将这件事也忘记了。”皇帝在凌梓非的背后说道。 凌梓非脚步一滞,“多谢皇上提醒。”拓跋庚扈没有再说话,凌梓非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随即脚步不停,朝青菱殿走去。 清颐迎了过来,“主子,您还没用晚膳的,赶紧歇会儿吧。” “张娘娘她睡了吗?”凌梓非一边走一边问道。 清颐摇了摇头,“张娘娘在等着主子用膳呢,奴婢怎么劝她都不吃。”清颐不免有些苦恼,生怕因此惹恼了凌梓非。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超出了清颐所能想象的范围,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对张娘娘那么好。 凌梓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让他们将菜热一热,送到寝殿去吧。”也不知道心儿怎么样了,自己因为去了南宫邀墨那里一时没有照看好她,她不用膳食怕也是因为自己,不免叹了一声,有些内疚。 “主子,今晚上主子是要歇息在雪橤殿吗?” 凌梓非摇了摇头,“不了。” 推开门,正好迎上了张婈心的目光,“你不是肚子饿吗?怎么没有吃东西呢?” “你去哪里了?”要知道,这个女人说是要给她弄些食物,竟然到了这个时辰才回来,心里不免有些不满。 “我去看了看邀墨。”凌梓非走近床榻。 张婈心看凌梓非的眼神有些惊讶,随即消逝,转过头干脆不理她,好一个邀墨,倒是叫的挺亲切的嘛。 “心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凌梓非在张婈心面前又变得有些怯弱,所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害怕张婈心会赶她走,那样简直就是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张婈心没好气的说道:“我很好,不用你操心。”只觉得腰际又传来一阵痛,怕是因为一直没有进食,却捱着身子,才让它有些不适。 瞧见了张婈心的神情,凌梓非皱紧眉头,赶紧拉开了被子,只见有血迹染红了绷带,心里万分纠痛,“心儿,我给你上药。”赶紧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是那时刻意让太医留下来的,也好迅速给张婈心换药。 张婈心没有说话,看到她凌梓非焦急的神情心里也有一种抑制不了的欢喜,看她将一层一层绷带解开,神色认真,倒是不经意之间笑了,这一笑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只是凌梓非并没有瞧见。 清颐将热水、绷带都拿了进来,听候凌梓非的吩咐留下两人出了寝殿。 凌梓非细心的将浸在水盆中的毛巾拧干,轻柔的擦拭了伤口周围的血液,旋即将金疮药洒在了伤口之上,血不多时就止住了,的确有奇效,只是维持的时间有些短暂。张婈心也感觉到腰际有一种清凉如水的感觉,倒也不疼了。 将干净的绷带重新束上,这才安了心,不禁有些担心,“心儿,等会儿多吃些东西,喝完药就躺着休息吧,不要再将伤口折腾了。” 张婈心这次没有反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123言情是抽了吗!!!文发不了! 第78章 埋因 用晚膳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凌梓非显得有些担心,只不过嘴上也没有说罢了。清颐将小桌抬到了床榻上,这样方便了张婈心用餐,凌梓非也坐到了床榻旁。 张婈心吃完后就躺下休息了,凌梓非默默的吃完,让清颐收拾过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前,眼睛盯着张婈心。 自己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安和的睡颜了,如今心儿完好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凌梓非觉得很安慰。只不过,她们之间多了一些隔阂,甚至是裂痕,但那都无关紧要,因为自己明白,相互倾心,何惧其他…… 不知凌梓非坐了有多久,张婈心醒来时正好对着凌梓非直视的眼睛,“你……”唤了一声,将凌梓非从她的思绪之中拉回了现实。 凌梓非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有些疑惑,“东昭殿正在修葺,我无家可回了……”凌梓非隐瞒了已经搬去雪橤殿的事实,她只想呆在青菱殿多陪张婈心一刻,即使不睡也会让她的心好受一些。 在没有张婈心的日子里,凌梓非的生活如同嚼蜡般枯燥无味,一天天过得像是在行尸走肉。如今张婈心的出现,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她再次消失!她要守护好她,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无妨。当然,她更自私的是想活下去,陪伴着张婈心一起活下去。 张婈心抿了抿唇,将身子挪了挪,“上来睡吧。” “不……”凌梓非虽然很想这样做,“我如果不小心压到了你的伤口……” “我伤在左侧,你睡在右边又如何?”张婈心看着对自己如此小心的凌梓非,心里有些难过。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会觉得还很幸福…… 凌梓非点了点头,脱去了外衫,躺在了张婈心的旁边,一时合不上眼,又嗅到了那抹淡淡的冷香,心里平静了很多,肌肤接触到的地方有些凉,凌梓非又靠近了一点,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一丝一丝传递过去。 两人不再说话,一直到了清晨,凌梓非先起了床,看到张婈心还在熟睡,轻声将衣衫穿戴整齐,走出了寝殿。 清颐正候在门外,看到凌梓非出来,赶紧迎了上去,“主子,洗漱用具已经准备好了。” 凌梓非点了点头,“你去热些温补的粥吧。”随后去梳洗了。 等两人用完早膳,凌梓非重新给张婈心包扎了一番,伤口在金疮药的疗效之下,逐渐结了痂,呈现出好的趋势,让凌梓非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张婈心不愿意让她探脉,倒也不怎么在意,只要伤好了那她也就安心了。 快要到午时的时候,皇帝身旁的大红人李公公来到了雪橤殿,求见凌梓非,并要求借一步说话。 凌梓非和李公公到了一处偏殿,李公公开门见山道:“太后娘娘,皇上今日特指令老夫来告知娘娘两件事。” “你说吧。” “第一件事,东昭殿已经修葺完毕;第二件事,紫竹轩有人病重。”李公公按照皇帝的原话说给了凌梓非。 凌梓非皱了皱眉,“我知道了,劳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笑道:“老奴不敢,老奴还要谢谢太后娘娘为擎刹国所做的一切。您为皇上分忧,的确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英勇。老奴将心窝里的话说了出来,心里好是畅快。” “李公公,莫要再说了……” “老奴这就告辞。” “恩。”送走了李公公,凌梓非赶紧和日清到了紫竹轩,并让清颐、夜无等人将张婈心秘密接回东昭殿。皇帝那两件事,凌梓非当然心里清楚,他很担心宋瑆晟,现在宋瑆晟病重,他却没有办法去照顾在他身边,所以只好让凌梓非代劳,因为在这个皇宫之中,阴谋阳谋太多,一个不在意的疏忽会遭受到严重的后果,拓跋庚扈不得不考虑到所有的危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哪里都不能掉链子,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凌梓非,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照顾好宋瑆晟。既然他提到了东昭殿,那必定是提示凌梓非将宋瑆晟也暗中接去,这样既能照料宋瑆晟,也能不让其他人知道,一举两得。 凌梓非赶到紫竹轩后,发现宋瑆晟的病症变得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些痴呆的症状,若不及时救治,宋瑆晟会成为什么样子也无法得知。虽然之前凌梓非一直让婢女将膳食送到紫竹轩,并在里面加了一些药材,可是这‘痴闲散’毕竟是凌梓非没有了解过的东西,所以效果并不明显,如今的宋瑆晟越来越虚弱,凌梓非也更加忧心。 将张婈心和宋瑆晟都在东昭殿安置好后,凌梓非警告了所有知晓事件的人,绝不可以泄露出去。还好用的都是亲信,凌梓非也不怎么担心。 如此,每日凌梓非在两处奔波,施用药物救治,倒也过得充实,只不过她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日,裴一月突然到来,向凌梓非讲述了已经办妥的两件事,凌梓非了解之后就让他去准备了。 孙潇漓是擎刹国的孙妃娘娘,她姿色艳丽,十五岁入宫,却没有得到过皇帝的宠幸,终究是诺大皇宫之中的一个牺牲品。她不同于李婧媃的张扬,她擅于心计,并且相信神佛鬼怪。 因为过几日就是她父亲孙尧戚的大寿,所以她请示了皇帝,回去省亲。孙尧戚是擎刹国的兵部尚书,也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所以这次孙潇漓回府也是让孙尧戚极大的高兴。 孙尧戚心里当然知道,女儿在宫中并没有收到皇帝的临幸,心里也是非常不满,但是碍于左相,他也做不得声。 今日,孙潇漓乘坐马车回府,在途中,马匹突然受惊,将坐于车上的孙潇漓和侍婢吓得失了魂,不过幸亏得人相助,免过了一劫。孙潇漓为了感激此人,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且回宫的时候也塞了些银两才将人带进了宫。 最近几日,孙潇漓的宫殿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所有侍婢,包括她的贴身丫鬟都被挥退了,谁也不知道孙妃和那个神秘的女人在殿中做些什么。 而凌梓非在掌握了情报之后,秘密会见了拓跋庚扈,两人商量了对策。 过了几日,令众人惊讶的是,皇帝竟然第一次翻了孙潇漓的牌子,第一晚不在李婧媃那里过夜,而且几日都留在了孙妃那里,有时连早朝都忘了。 一时,宫内传开了,说是孙妃擅用巫术,将皇帝的魂给勾了去。 清颐了解到了宫内的传说,有些担忧的说道:“主子,那皇上每日在孙妃那儿过夜,难道真是孙妃用了巫蛊之术吗?” “不可瞎猜,在皇宫内院谈论这些可不是轻罪。”凌梓非的话让清颐止了嘴。 清颐当然知道这话不能说,只是主子对她很好,所以心里的想法也不会对她隐瞒,主子这么说是在提醒她,绝不会真的罚她,清颐也是懂的。 “瑆晟今日可吃了东西?”凌梓非问道,她刚刚陪张婈心用了午膳,也不知道宋瑆晟的状况,所以问了清颐。 “宋公子喝了些汤,但没有进食多少。”清颐如实回道。 凌梓非叹了一声,宋瑆晟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倘若这样下去,身体如何承受得了,自己这些天查探他的病情,费了不少精力,可是没有一点进展。她也和太医院的人商讨了一些,虽然没有告知他们,但是都是没有头绪。 正当凌梓非有些烦闷之时,就听得桃花园内的小池里响起了石子落水的声音,心中一紧,屏退了清颐,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裴一月一袭蓝白衣衫,即使天气有些凉爽,但手中的扇子还是轻微摇晃,他见到凌梓非,一笑就将他一身的脱俗全部扫开了,“凌主子,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啊,有些晚了! 第79章 前夕 裴一月将在孔雀宫查探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凌梓非,并请示她如何做。 “左相真是胆大妄为。”凌梓非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交代了一声让裴一月继续查探并且监视,随后赶紧走回了张婈心所在的偏殿,恰巧看到了快要痊愈了的南宫邀墨,她正在和张婈心坐在一起聊天,两人倒是忽视了进来的凌梓非,两人的心情看起来都很不错。 “邀墨,你怎么在这里?”凌梓非不免有些疑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在意闲聊,她们的交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南宫邀墨抬起头,看到是凌梓非,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难道只允许你能与张姐姐见面聊天,我就不可以吗?” 凌梓非被说得哑口无言,转眼看了看张婈心,发现她正微笑着大量着自己,顿时脸一红,顾不得其他,也坐到了她们中间,顺便将南宫邀墨和张婈心隔了开来,看到南宫邀墨恶狠狠的怒视,赶紧问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到落无求呢?” “我让她帮我做些事去了。”南宫邀墨答道。 凌梓非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既然南宫邀墨在这里的话,也应该将事情说出来,经过这么些天对她的了解,知道她不会对自己不利,况且孔雀宫本就是她的组织,自己现在也是代班,让她知道也是好的,于是说道:“婈心,邀墨,这一次让我们齐心协力除去祸害吧,我刚刚从裴一月那里得知,左相于昨日晚秘密会见北辕国的二皇子殿下,在城郊的东庄进行了一次密谋,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谋划,但是对擎刹国绝对不是有利的。我想这只老狐狸很有可能是要在近日谋反了,他现在等不及了,失去了左臂右膀,正打算狗急跳墙,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他早就想谋反了,与北辕国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们不加以防备,可能就会被趁虚而入,他若称帝,那我们都变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南宫邀墨皱起了好看的眉心,这个擎刹国是拓跋家的,那就不可能轻易让他们夺走! 张婈心看着凌梓非,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看了一眼张婈心,凌梓非朝她点了一下头,回道:“是的,婈心,我知道李颀是你的仇人,而他也是我们擎刹国的大奸臣,所以,这一次,我定要让你亲自杀了他,为张将军报仇。”虽然凌梓非知道,还有一个凌骛檀也是张婈心憎恶的对象,但碍于自己,她还没有提出要杀了他,所以现在只能拖一时算一时。所以目前就是要将这个大祸害除去。随后将心里谋划的计策和盘托出,张婈心和南宫邀墨两人都觉得此法可行。 “恩,我的徒儿果真厉害,有这般心思,真应该引荐给我师傅瞧瞧,他老人家可是聪明绝顶,善于谋术的人。”南宫邀墨说完,又想起了一件事,转过头看向张婈心,“对了,张姐姐,这么一说来,我和你倒是有些渊源啊,不知大师伯近来可好?” “我好久都未曾见过他老人家了,”张婈心垂下了眸子,隐藏了一些落寞,心里也有些难过,“不过听云师兄说,师傅他如今在闭关修炼,身体尚好,我也就安心了。” “大师伯一生精于武,勤于武,为人和蔼,对晚辈又好,无愧是五门第一的武师啊。”南宫邀墨叹道,“可是五门之中就出了一个败类,那二师伯为人险恶,与官宦交结,如何担得了剑侠这称呼!” 张婈心赶紧制止南宫邀墨说下去,看了一眼凌梓非,后者一脸茫然,于是说道:“好了,邀墨,晚些时候再谈论这些吧,毕竟左相这件事紧要,又很棘手,你赶紧去准备吧。” “恩,我现在就去皇帝那儿告诉他,让他有些盘算。”南宫邀墨瞟了一眼凌梓非,随后向张婈心道了声别,便匆匆离开了东昭殿。 凌梓非倒了杯水,抿了一口,问道:“她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会有今天这般的场景,张婈心和南宫邀墨只见和睦相处,宛若交识多年的好友。 “瑆晟怎么样了?”张婈心避开了回答,她的身体在这些天的调养中好了很多,但是因为腰部的伤口拖延了好久才进行这样的照料,所以即使有特效的金疮药,她还是只能下床走动几步,多动几下就会感到身体很累,所以她也不常出去。而且她和宋瑆晟都是被秘密接入东昭殿的,凌梓非仅仅安排了夜无、日清两人分别守在两处,并且只让一些亲信的侍婢伺候他们,她也知道,东昭殿附近还有着皇帝的暗卫,所以也由此失去了大部分自由,但是她现在也不愿走出偏殿。 尤其在这么严峻的时刻,万万不能松懈或者疏忽大意,否则,一切大计都会失败告终。 “他依旧是那样,我和太医商量了很久也毫无办法,用了这么多的药物没有任何起色,唉……只能但求多福了……”凌梓非有时觉得非常庆幸,想到之前自己为了让张婈心忘记仇恨竟然想着要给她胡乱服用‘痴闲散’,还好被南宫邀墨给制止了,不然她一定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但是现在自己的好友宋瑆晟被这药害成这样,又恨痛心疾首。 张婈心没有再说话,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坐在一起,但是心中各有所顾虑,让凌梓非不免有些闹心。 凌梓非忍受不住这样的安静,喃喃说道:“心儿,你知道我理想中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婈心没有说话。 “有你有我。”凌梓非答道,“或许等到你心中所有的恨都烟消云散的时候,我就去请求皇上,让我们脱去这层身份,找一个隐世的地方,好好地过一辈子……” “我不奢求长命百岁,也可以拱手荣华富贵,只要我的生命中有你,只要我可以陪伴你,我到哪里都可以感受到幸福、快乐。”凌梓非将张婈心的手握在手心,一脸诚挚。 “凌梓非,但愿你说的都不是梦话,但愿会有那般良辰,那般美景。”张婈心回了一个笑容,她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么苦涩,但是面对一个陪伴自己这么久的女子,却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凌梓非听到了张婈心的回应,心里有万分欣喜,万分感动,只能紧紧将她抱紧,抱紧。 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其中有一日,李婧媃找上门来,后面跟随侍卫十多人,一闯进大殿,便指着凌梓非像泼妇骂街一般,“你别给我装了,贱人!你故意让皇上每日去临幸孙妃,好让我失宠,可是你的如意算盘可没算的好!” 凌梓非看着李婧媃,直将她看得有些发毛。 “我告诉你凌梓非,别以为你是擎刹国的太后就可以掌管后宫了,不多久,我就会让你知道,你会死的有多难看。”随后,李婧媃愤怒的一甩袖,走出了东昭殿。 “静候佳音。”凌梓非平静的渗人。 清颐有些不安,“主子,这李贵妃凭着皇上前些日子对她千好万好才这般刁蛮无礼,还对主子这般不敬,要不我们这去禀报皇上,让皇上治她的罪……” “不,不用说了,她很快就会嚣张不起来的。”这个节骨眼上,什么事都无关紧要。 犹记得当时凌梓非初入异世,懵懂无知,与李婧媃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只要被骂上一句都会想要去报复,可是现在的她,和以前完全成了两个样子,隐忍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多时日,凌梓非接到皇帝使人带来的消息,李婧媃病倒了。 凌梓非得知消息后,叹了一声,序幕拉开了。连日到了漪澜殿,看望了李婧媃。 “凌梓非,你来做什么!”李婧媃的声音带着火气。 “你毕竟是皇帝的嫔妃,如今没有皇后娘娘,所以只能由哀家来看望你了……”凌梓非坐在了圆桌前,双眼也不往李婧媃那处看。 李婧媃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你就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你给我滚……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惊恐,“你……你难道知道了……是你下药给我……” 凌梓非对这些都不太在意,既然了解到李婧媃的状况,她松了口气,“知道什么,哀家若是给你下药,你不早已被毒死了。”说罢,就和清颐出了清颐,只听得内里传来一声声暴怒的吼声。 “生病了还有这般体力,真不是……”还没有说完,里面又传来一声瓷碗摔碎的声音。凌梓非摇了摇头,满意的走了。 李贵妃的病一直没有好转,不管其他人如何劝说,李婧媃都只召见太医院的崔太医,但那太医却一直没有找出病因。宫中越来越多传言是孙妃进行巫蛊之术,为了争得皇帝宠幸,不惜下药谋害李婧媃。并有人传言曾看到孙妃在后院之中与一个神秘的女人进行法事,但这一切都是传言。大多数人都将此作为闲聊的话题。 直到有侍婢在雪橤殿种花时在土下找到了一个用很多针刺着的布偶,上面写着李婧媃的生辰八字,这时才掀起了日后一场更大的风波。 作者有话要说:啊喂,今天前前完成任务,感觉自己萌萌哒 第80章 明主 那个侍婢是李婧媃安排在钱虞芷身边的人,所以,在那一日皇帝探望李贵妃的时候,拿着布偶的侍婢恰巧出现,将事情的经过全数说给了皇帝。 在皇宫之中行巫蛊之术绝对是大忌,于是龙颜大怒,皇帝派使御林军将钱妃的雪橤殿翻了一个底朝天,虽然没有再找到什么其他的证据,但是有了那一个布偶就足够让钱妃好受了。于是雪橤殿的全部奴才侍婢都被关进了大牢,而昏迷的钱妃这被扔到了冷宫。 然而宫中的传言也越来越汹涌,钱妃昏迷不醒也成了大家日夜谈论的话题,一些人说,既然钱妃都一直昏迷不醒,如何能够施法?还有大部分人认为,这是行了巫蛊之后的报应,还有些人觉得这是钱妃想借此迷惑大众,逃避皇帝的责罚。 东昭殿在得到了钱妃将要被皇帝处以死刑的消息,凌梓非当下就跑到了龙胤殿,去找皇帝求情。 “钱妃并不是行巫蛊的人!”凌梓非眉心紧蹙。 皇帝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难道朕不知道吗?既然事已至此,借此除去他们不行吗?” “当然不行。”凌梓非直视着拓跋庚扈,“皇上你实在有些心急了,如此这样必不能成大事。吏部尚书钱东梁本性软弱,贪生怕死之徒,惧他做什么?皇上何不按我说的做,表面上将其拉拢,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他极为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加以利诱和威胁的话,倒是能为我们所用。” “你是什么时候调查得这么清楚?”皇帝有些惊讶。 “我自有我的门路。”凌梓非平淡的回道,“而且,我还得知,钱东梁投靠左相李颀很大原因是皇帝你没有一次宠幸过她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上,我每日在钱虞芷的药汤之中下一些让人昏睡的药物,她就妨碍不到你了。她从小体质虚弱,总是服用一些温补的药物,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如果你真的将钱家灭门,只会引起李颀的疑心,到时狗急咬人就失算了。” 拓跋庚扈盯着凌梓非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这真的是你吗?” “皇上,如今你该考虑的事情应当是如何除掉朝野之中的祸害,而不是来理会这些无聊的私事。”凌梓非抬眸看了一眼皇帝,继续说道:“今日,我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让我回一趟凌府,我爹和我娘都搬到皇城来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回去一趟,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皇帝听完冷哼了一声,“你拿朕的腰牌出宫便是。”随即将镶金腰牌递给了凌梓非,他现在也不担心凌梓非会逃跑,除非她不顾忌张婈心和陶若等人了,而且她自己也曾说过会帮自己,又怎么可能耍什么花样。 “谢谢皇上。”凌梓非随后辞了皇帝便差人牵了一辆马车,她回东昭殿将事情原委告知张婈心,换了一身简装,和清颐两人驱车出了皇宫。 凌梓非无瑕关注民间的状况,她必须要尽快回到张婈心的身边,这是她答应过自己的。不多时,两人和一车夫就到了凌府,凌梓非从马上被清颐搀了下来,抬眼看了看,虽然凌府和皇宫内院相比,实在是差距很大,但也的确算是富丽堂皇了。 站在门外守卫的两个侍卫在瞧见了来人是凌梓非之后,一时万分激动,“这不是小姐吗?小姐回来了!属下这就去通报老爷。” 凌梓非点点头,随着侍卫走近了凌府,等了片刻,就见到一个身着深蓝色锦袍的中来男子走了出来,他温文儒雅,又不失一股英气,他笑着唤道:“非儿!” “爹。”凌梓非有些奇怪的感觉,第一次这样称呼父亲,让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和期待。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凌骛檀的笑容时,她甚至有些想哭。 “非儿啊,你真是好狠心啊。这么些时日,你娘和我盼你回来都盼了一头白发了,可是你居然没有这心思。你娘是每日都想去皇宫见见你,都让爹爹拦住了,爹爹虽然也想念你,但总觉得不妥啊。”凌骛檀向凌梓非走了近来。 凌梓非一愣,忙回道:“爹,非儿知错了,以后会常回来看望你和娘的。” “属下方元寮,见过老爷,小姐。”不知何时,正当凌梓非与凌父叙旧之时,一个长得十分魁梧的男子走到了凌骛檀的身后。 凌骛檀点了点头,说道:“非儿,这是爹前两年在外收的侠士,你还没见过吧。”随后又笑着说道:“你娘今日去甘福寺祈福去了,爹刚刚托人去通报了,不久也应该会回了。非儿赶车也累了吧,来人,领小姐回房休息。” 凌梓非当然知道这是她爹与方元寮有要事相商,但她也有紧要的事,关乎她爹的性命的事,于是连忙说道:“爹,今日非儿前来是想请教爹几个问题,容我与您到书房一叙。” “非儿有什么事?”凌骛檀显得有些惊讶,随即也默许了,示意方元寮也退下了。他与凌梓非一起进了书房,。 凌梓非顺便将门也阖了上来。 “想请教爹什么?” 凌梓非看了一眼书房,里面的空间很大,满目的书籍占据了几十排书架,横梁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有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拨四两,”凌梓非喃喃念道,“四两拨千斤,拨四两也就是拨千斤……” “原来非儿还记得啊,你年幼时在这里也问过爹,为什么是拨四两,而不是拨千两,拨万两,当时,爹也是这样解释给你听的。”凌骛檀有些感怀。 凌梓非叹了一声,说道:“爹,我想问的事情您一定要如实回答好吗?您……您对朝臣之中左相李颀有何看法?” “非儿,后宫不可干政!”凌骛檀又惊讶又有些生气,他现在必须提醒凌梓非。 “爹,我今日是奉皇命出宫的,随身带着皇帝的腰牌,难道你认为我还没有卷入朝政之争吗?”凌梓非拿出了拓跋庚扈的镶金腰牌。 凌骛檀一看,瞬间像是苍老了很多,“哎,没想到你一个女儿家,竟然会淌这趟混水。爹本不想你涉足这一切,可是为时已晚。这皇宫果真是龙潭虎穴……”凌骛檀随即说道,“爹爹见你成长了不少,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丫头了。那爹只能告诫你,不能独善其身,那就从善如流。” “爹……您与左相交恶可是真的?”凌梓非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答案,如此一来就可以了解凌骛檀的立场以及是否与左相合谋陷害张霆风的疑问,因为她相信,作为一个父亲,是不可能向自己的女儿撒谎的。 凌骛檀瞪了一眼凌梓非,说道:“非儿,你万万不可胡说八道。在朝野之中,爹从来不与人交恶,也不与人交善。” “难道,难道爹和左相真有合谋一事……”凌梓非有些不甘心。 “你放肆!非儿,你今日是在爹的书房,若是在其他地方,这番话给人听了去,必定招来杀身之祸!”凌骛檀稳了稳心绪,“爹知道你近日来的目的了,你就是想知道爹的立场,爹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爹不会帮任何人,爹也不会计较任何事,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明主。”凌骛檀看了看凌梓非,后者一脸惊诧,“使百姓安居乐业,使朝纲平稳运作,使邦国相处和洽,这既是明主。” 凌梓非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其实凌父的意思,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只是一味的去帮助身边的人,其实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天下人,一直都不是她的考虑范围。而凌父的话如同一支冰冷的利剑将她的心窝穿透,也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她要救的不应当是自己,不应当是皇权,而是擎刹的天下。 凌梓非沉思了片刻,“非儿……明白了。” “恩。”凌骛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了,非儿,那刘真骧的儿子可没有再去找你吧?听闻他如今卧病在床,已经有很多时日了。” 凌梓非先是一愣,猛然想起了一个人,随后有些不确切的问道:“爹说的可是刘筠竹?” “正是。爹知道你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如今你贵为擎刹的太后娘娘,他又是右相的儿子,你们终归已经没有结果了。爹想劝你,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来往了。”顿了顿,说道,“刘真骧与江湖中的人士勾结甚密,现在他忠于皇帝,你若与他们再相纠结,便会剥离他们之间的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非儿谨记爹的教诲。”凌梓非本来想说自己和刘筠竹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想想还是觉得算了,免得自己的爹又对自己产生了疑心。 “非儿,果真懂事了。” “老爷,夫人回来了!”门外传来一声。 凌骛檀应了声,“非儿,今日回来了,便多呆几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尽职的小作家~ 第81章 记仇 随后凌梓非见过了凌夫人,被留下与爹娘用过了午餐,这才匆匆从凌府回到了皇宫。 凌梓非当然知道,二老对她这个冒牌的凌梓非心中肯定有疑问,但是只要他们一天不说出来,那么她就是他们的女儿。对于这件事,凌梓非也不觉得有亏欠这身子的主人什么,若是她并没有来到这里,她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磨难,这么多的坎坷,而之前的‘凌梓非’不见得可以承受这么多,也许以她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在宫中十条命也不够用的。 凌梓非回到了皇宫,直奔张婈心所住的偏殿,知道看到一切正常这才安心。陪着张婈心用过午膳,就听得清颐前来禀报,皇宫现在传开了,凌太后为钱妃辩护,钱妃现在被皇帝从冷宫接回了雪橤殿,并且让太医为钱妃治愈了病痛,如今夜夜宿在雪橤殿里。 而李婧媃这些人也不会闲着,听说她指使下人传言,是凌太后适用巫蛊之术,才使得谁得到她的青睐就能够得到皇帝的宠幸。但是传言只能是传言,更多人则是对擎刹国的凌太后有了敬佩之心,毕竟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钱妃是不可能做那些事的。 凌梓非听完,笑了笑,还好,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拓跋庚扈这个男人,也真是苦了他了,现在的他,就像失足少年一样,他的闺房乐事完全被凌梓非控制了,让他留在哪里就得留在哪里,凌梓非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烟花之地的某某,而她的大楼里只有一个花魁,就是拓跋庚扈。心里不禁有些暗爽。 这一切,就只需要等待了吧…… 擎刹国皇宫的宵迎殿里,一个身着浅红色衣衫的女子正勃然大怒,将婢女刚刚端上来的茶杯摔得粉碎,“真是气死我了!” 一个身着黑色衣袍,面颜被黑纱遮住的女子屏退了婢女,淡然道:“娘娘,莫要烦恼。既然那凌太后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不如除去好了。” “除去她?”被称呼为娘娘的女子一挑柳眉,“千邪,你有什么好法子?” “贵妃娘娘如今很是怀疑凌太后,而且处处为难她。若是凌太后有什么不利,大家都会将矛头指向贵妃娘娘。况且从宫中的传言看,大家都认为娘娘是托了凌太后的福气才使得皇帝临幸您,这样,娘娘绝对没有嫌疑。我如今只要施一次法,就可以让她病倒,再进行一次仪式,她就会永远消失。” 坐在殿上的女子这才扬起了一抹笑,“果然不错,那她凌梓非,表面上就是害病死了,别人怀疑也只会怀疑到李婧媃身上,哈哈哈……”随后问道,“那什么时候施法?” “皇上近日不会来这里,便在今晚施法……” “好……”女子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第二日,东昭殿就传言说太后娘娘病倒了,但是只有皇帝去探望过,其他人也都不明真相。所以宫中传言四溢,而李婧媃则直接去了龙胤殿,对皇帝说了一上午凌梓非的不是,希望皇帝彻查此事。 拓跋庚扈也觉得最近的几件事有些蹊跷,于是决定严查,再一次将钱妃的宫殿翻了一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发现,之后又让人在东昭殿清理了一番,也是一无所获。随后下令,谁人在宫中施行巫蛊,必会株连九族。 李婧媃在找了皇帝之后,旋即就往东昭殿去,她倒要看看凌梓非是不是在装病。 等她领着众人到了东昭殿,只觉得殿内人影稀少,全部都集中到了凌梓非的寝宫门前,清颐领着几个太医除了寝宫,这些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看起来凌梓非的确是得了重病。 清颐首先看到了闯进来的一众人等,先是一愣,随后行礼说道:“奴婢不知贵妃娘娘前来……” “滚开……”李婧媃随后推开了清颐,直接往寝宫内走去。 站在寝宫外的两个侍卫明显有些惊讶,两人拦住了李婧媃,“贵妃娘娘,这是太后娘娘的寝宫,不可擅闯。” “你们算什么东西,现在太后娘娘病倒了,难道本宫不能去探望一下吗?”李婧媃看到两个侍卫不为所动,更是大为光火,“你们再不让开,本宫就要擅闯了!田卫军,你们带着人冲进去!”李婧媃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准备强行进入。 这是,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让贵妃娘娘进来吧。” “是。”立在寝殿门口的两人应了一声,直接放行。 李婧媃冷笑一声,瞪了两眼侍卫,随即进了寝殿,但是一众人等就被拦在了外面,李婧媃也没有多说,她的目的反正达到了。清颐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焦急,赶紧打发了一下太医。 李婧媃一走进来,看到床榻一旁站着几个端着药水的婢女,而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此时正躺在床上,喝退了几个婢女,“这不是擎刹国的太后娘娘吗?如今也有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时候……”勾唇一笑,走了近去。 凌梓非睁着眼睛,一脸平淡。 “凌梓非,你可还记得第一次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在心里说过,我会让你受到百倍甚至千倍的侮辱。”李婧媃冷笑着,正准备上前去扯开被子,就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 “原来朕的爱妃也在这里啊。”原来是清颐看到李婧媃嚣张的样子怕有不利只好请来了皇帝。而皇帝也从暗卫那里得知了李婧媃强闯之事,所以赶来了。 李婧媃先是一惊,随后行礼说道:“臣妾不知陛下现在也来东昭殿探望母后,今日听闻母后病重的消息,臣妾有些担心,所以才来看望一下。” “真是朕的爱妃啊。”拓跋庚扈笑道,明明之前还在自己这里说凌梓非的坏话,你现在来看望她我就笑了。但是表面上也不透露什么,说道:“爱妃也跟母后说了不少话吧,是不是该会漪澜殿了。” “母后如今病重,臣妾怎能就这样离开,岂不让下人们说臣妾不孝敬,于是拿过了放在桌上的一碗药水,端到了凌梓非的跟前,“臣妾想给母后喂药。” 凌梓非看到李婧媃眼中狠戾的模样,当然知道她不会安什么好心,现在拓跋庚扈在这里,她又能如何呢?估计是皇帝的出现打乱了她刚刚的报复,她现在肯定愤愤不满呢。 “爱妃有如此心意,朕深感欣慰啊。”拓跋庚扈笑了笑,坐在了一旁,想看看这李婧媃到底有什么花样。 李婧媃柔声一笑,拿过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凌梓非的嘴前,凌梓非睁着眼睛,直视李婧媃,看到她眼中的熊熊烈火,心中明了,就感觉李婧媃将药直接倒在了嘴巴周围,全部流到了脖颈处。 李婧媃依旧笑着,凌梓非也很无言,干脆让她这般,她现在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李婧媃发现什么。而且,若是此时叫唤皇帝,李婧媃恐怕也能编出个理由,自己倒是下了无用功。 凌梓非忍了下来,可是李婧媃又岂是善罢甘休的人,她见这样激不了凌梓非,干脆将药碗也对着凌梓非砸了下去。 “啊……”凌梓非低呼一声,整个药碗全砸在了鼻梁上,药水撒了一脸不说,被子和枕头也被浸湿了。可是凌梓非却没有办法,她现在有病在身,身体这般虚弱,也是无可奈何。 李婧媃这时适当的叫唤了一声,“母后,你没事吧,是臣妾的错,因为身子骨还未痊愈,所以不小心手滑了……” 凌梓非在心里冷笑着,要不是因为她现在身子难受,早就给李婧媃下达死亡预言了! 拓跋庚扈也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李婧媃在他的注视下还能做出这种事情,心下一沉,站起身说道:“爱妃你先回去吧,你现在身子虚,这些事情就交给那些下人了。” 李婧媃微微一笑,答了声,“是,臣妾这就回去。”于是领着一群人往漪澜殿去了。 “你还好吗?”皇帝问了一句。 “很不好,让清颐她们进来吧,我要沐浴更衣。”凌梓非愤愤的答道。 拓跋庚扈觉得好笑,“那朕就不走了?”随即又坐在了椅子上,“其实你这就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凌梓非想瞪皇帝一眼,可是她忍住了,她现在的处境先不说,如今被洒了一些乌黑的药水在脸上,衣服也浸湿了一些,现在坐起来瞪皇帝无异于自毁形象,所以算了。但是这笔账,一定会跟李婧媃算清楚的。凌梓非本来就是有仇必报,虽然现在收敛了很多,但是李婧媃她绝对不会放过。 拓跋庚扈叹了声,“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动李婧媃,你现在就是惹祸上身,朕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随即出了东昭殿。 “主子!”清颐等皇帝出去,赶紧跑了进来,看到自家主子一脸乌黑的药水,心中一紧,“主子,这……这是……” “没事,赶紧给我准备沐浴,今晚我在婈心那里歇息。”还好,最近几日因为病情,所以张婈心不愿意与凌梓非同床,已经让她非常郁闷了,如今正好李婧媃在她床上撒野了,那她正好可以去心儿那里睡,真是幸福。 清颐也是疑惑万分,但还是按照凌梓非所说的去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作者君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明明放假,但是却没有时间更文,哎,好了,为了不辜负你们,我决定明天来一次大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谢谢!! 第82章 东风 “听说她真的病了,千邪你果真厉害。”女子一脸笑意。 被唤为千邪的女子叹了一声,说道:“虽然如此,但是现在皇宫到处都是暗卫,要举行破魂仪式的话,可能会走漏风声。”顿了顿,看向坐在殿上的女子,“那样就不能除掉她了。” 女子也很伤神,随即问道:“若是不能除去凌太后岂不是功亏一篑?那个女人破坏了我的计划,本宫绝对忍不了这口气。” “以千邪所见,我们或许可以在密殿进行仪式,娘娘,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失败,所以必须要娘娘派使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前来为我护法,否则施法被打乱,娘娘你和我就会遭受一次天谴。”随后叹了声,“娘娘可有亲信?” “既然这么重要,本宫不可假手于人,那些下人,本宫都不相信,即使现在忠于本宫,以后也说不定会泄露出去,倒不如由我和你两人知道这件事好了。” “娘娘英明。”千邪这才勾唇一笑。 在一间狭小的密殿里,只在一个精致的法坛中燃烧起了一簇火焰,到处都是写满符咒的黄纸,纷纷扬扬从千邪的手中飞散开来,在火红的火焰沾上符纸的时候瞬间变化为蓝色,直到符纸燃尽,随后,千邪念出了一道咒语,将沾有鲜血的针刺入了手中握着的布偶的心脏处,随即火焰之中呼啸着一个尖利无比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厉鬼鸣叫一般。 布偶显然就是按照凌梓非的身形样貌所做的,只是比真人小了很多,而布偶里面包裹着几丝青丝,那是故意让人从东昭殿收集来的,布偶的后面刻着凌梓非的生辰八字。 一个身着浅紫色衣袍的女子站在一旁,脸庞上有些置人于死地的狠厉之色。 “不好,”千邪拿过布偶,眉心一蹙,“焰火的燃料不足,娘娘,我只能先回去拿一些过来。” 看到法坛中的火焰变得有些黯然,女子也是心急了,“可是施法到一半怎么行?” “这已经快要完成了,如果火灭了,施法就会失败,还有可能反噬。依千邪看,娘娘你来做这些就行了,只要将每一根针沾上乌鸦的血之后刺入布偶的心脏即可。千邪拿了燃料便马上回来。” “这……好吧,你速去速回。”女子接过了布偶,看到黑衣女子飞奔出去,拿起一根针,学着刚才千邪的模样,沾上了乌鸦的血液,随后猛然刺入了布偶的心脏,这时,布偶已经被插入两根银针了。 不到片刻,就听得殿门被推动的声音,女子唤道,“千邪你回来……”当看到来人时,一时愣住了,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来人,将这个施行巫蛊的人拉下去处以火刑。”拓跋庚扈的声音刚落下,一群御林军就冲了进来,将呆住的孙潇漓押了下去。 “不……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孙潇漓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发现? 拓跋庚扈冷哼一声,“人赃并获,还敢狡辩。”金袖一挥,喝道:“回宫。” 龙胤殿里灯火通明,拓跋庚扈两眼血红,“雏芽,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稍有隐瞒,朕决不饶你。” 跪在地上的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忙说道:“这件事要从孙妃娘娘那是回去省亲说起,那日,是孙大人的大寿,娘娘拜过寿,回宫之时将一名黑衣女子也带了回来,那名女子善行巫术,娘娘每日都会与她密谈很久,但今日之事奴婢说不清楚。” “还有黑衣女子?崔将军,你可搜查到了这号人物?”拓跋庚扈冷眼一挑。 崔将军是御林军的统领,“属下并没有查到,可能黑衣女子已经逃跑。” “废物!”拓跋庚扈怒吼一声,“既然那名女子是从孙府带出来的,两位丞相大人,你们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右丞相看了一眼左相,上前说道:“孙妃在宫内行使巫蛊,导致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身染重疾,乃是大罪,而黑衣女子一说,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也无可辩驳,既然是从孙府带来的人,孙大人可能也有嫌疑。但孙大人毕竟是左丞相的门生,还请左相量以刑罚服众。” 刘真骧这番话,无疑是将一切都推给了李颀,如果不将此事做好决议,那必定也有责任,“微臣痛心疾首,用人不周,但请看在老臣的面上,严查此事,若证明此事与孙大人有关,老臣必要亲自监斩他……” “左相言重了,巫蛊一事并没有查清,既然如此,还请陛下下令让臣来彻查此事。” 拓跋庚扈眉心一蹙,正准备说话,就听得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皇上,潇漓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啊,皇上,让老臣进去啊……”正是兵部尚书孙大人的声音,看来已经得知孙妃将被处以火刑的消息。 拓跋庚扈听到声音,神色有些难看,左相也捕捉到了皇帝的神情,连忙说道:“孙大人是念女心切,老臣这就让他回去。” “不,让他到这里来,朕倒要听听,这孙大人到底怎么解释。” 左右眼神一凛,皇帝发话,他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兵部尚书被人押着上来,心中也是愈发担忧。 “皇上,潇漓没有……没有罪啊……潇漓她怎么可能施行巫蛊啊……皇上,求您放过潇漓吧……老臣求你了……”孙大人热泪满眶,看到左相站在一旁,心下恳切,赶紧跪了过去,“左相大人,求您为门生说说话呀,救救我的女儿吧……” 左相赶紧避开了孙大人的拉扯,说道:“孙大人,这是皇宫,不可胡来。孙妃娘娘巫蛊之事人证物证俱在,必要定罪,你就先回去吧。”这么说来,无非就是想要孙大人认清事实,别再纠缠。 无奈孙大人爱女心切,知道爱女要被处以火刑,更是急不可耐,怎么听得懂左相的话中话,“陛下,放过潇漓吧……老臣甘愿替罪啊……” “孙大人,你可知道孙潇漓带来的黑衣女子一事?”右相问道。 “黑衣……黑衣女子……不,皇上,求求您放过我女儿……” 拓跋庚扈一时龙颜大怒,“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连处决一个妃子都不行吗?何况孙潇漓犯了大罪,明日就要处以火刑!” “不……不行……潇漓不可以死……皇上,老臣愿意抵罪,愿意抵罪啊……”孙大人只差没有去抱皇帝大腿了。 “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 随后就见得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正准备将哭天喊地的孙大人带下去,只听得他喊道:“不,潇漓没有,潇漓不可以被烧死!是我……是我……全部都是我的错……皇上,是老臣让潇漓这样做的,饶了潇漓,处死老臣吧……求您……” 左相李颀一听,大惊,赶紧上前说道:“皇上,孙大人是……” “来人,将孙家满门抄斩!” “皇上,这……”左相一时呆住。 这更是吓坏了被拉住的孙大人,“皇上……”他本以为以他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和左相的势力,他绝对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免遭一死的,可是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下令要满门抄斩! 两个侍卫将孙大人带了下去,拓跋庚扈沉声道:“怎么,左相还有异议吗?” “微臣不敢,既然孙大人已经承认此事,当然要定罪。只是孙大人是老臣的门生,还请陛下恩准老臣送他最后一程” “就这样吧。”皇帝也不再多说了,转身离开了大殿。 于是在第二日,兵部尚书孙大人一族人也被抄斩了,左相李颀为孙大人送行。 东昭殿里,凌梓非终于松了口气,又让擎刹国少了一个敌人,左相少了一个助力。这样,朝中的大部分势力都肃清了。 “你打算将钱虞芷如何?”张婈心坐在一旁,看着发呆的凌梓非问道。 “只要钱东梁没有动作的话,我想我不会给她下药了。”凌梓非勾唇一笑,“但是李婧媃的话,就说不定了,我想心儿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张婈心没有回答,就见得李公公从殿外进来,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张娘娘。” “李公公有礼了,究竟是什么事把你给吹来了。”凌梓非当然知道李公公不会随随便便跑到东昭殿来。 李公公着实是被皇帝派来的,“太后娘娘,明日,北辕国的使者就会出使擎刹国,还请太后娘娘做好准备。” 凌梓非一怔,她没有想到会这么紧迫,不过不要紧,这下应该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要大更的,因为事情有点多,只好搁置……我错了…… 第83章 来使 琪北真户,是北辕国的二皇子,也是这一次出使擎刹国的使者,若是在北辕国的话,大家都会知道二皇子的声望比大皇子要高出很多,也是最有希望继承北辕皇权的人。不同于擎刹国,北辕国的候选君主并不一定是嫡长子,而是选择有贤能的人才。一大清早,随着异国的乐声响起,一群身着异族衣袍的人群涌了进来,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中间有一个珠光闪烁的轿子被八个身着红色的轿夫抬着缓慢的进了皇城,那轿子上面的人即是二皇子殿下。 北辕国一行人到了皇宫,二皇子下了轿子,这么一看,的确是龙凤之才,英姿俊朗,洒脱如风,眉眼之间尽显皇室之威严。 一众大臣早就在宫门前等候,大臣们在二皇子下轿时都很恭敬的唤了一声,“臣等恭迎二皇子殿下。” 左丞相李颀微笑着迎了上去,“李颀迎接二皇子到太和殿面圣。”随后迎着二皇子和一群来自北辕国的使者进了皇宫,一行人入了太和殿,群臣肃立,皇帝坐于鎏金的龙椅之上,威严震撼全场。 琪北真户走上前来,两手握拳交叉于胸前,对皇帝鞠了一躬,“北辕国使者琪北真户给擎刹国天子请安,愿天子万寿无疆,愿擎刹永盛昌兴。” “二皇子有礼了,赐坐。”皇帝轻轻一笑。 随后就有一些人抬了一张金椅上了殿台,将金椅放在了龙椅的左下角,琪北真户谢过了皇恩,随后揽袍坐下。 “朕听闻二皇子是北辕国的雄鹰之才,如今一瞧,的确不凡。”拓跋庚扈 “天子过誉,那些都只是虚荣而已,真户岂敢和雄鹰相比较。”雄鹰就是北辕国的神一般的存在,琪北真户的赫赫威名,早已经传到了擎刹国,宛若神一般的人,在北辕国便被称为雄鹰。 交谈了许久,拓跋庚扈这才下令道:“已经到了午时,我们擎刹将为二皇子殿下接风洗尘。”随后,一众人等全部到了龚灵台庆贺北辕来使。 凌梓非已经换上了一套奢华的绛紫色衣袍,三千青丝全部挽上,上面的朱钗琉璃绚烂夺目,妆容典雅而不失灵气,宛一出场真是惊呆了众人,虽然比不上张婈心与南宫邀墨,但凌梓非的姿颜绝不差,倒有一种人间仙子的感觉。 清颐搀着凌梓非坐到了皇帝的旁边,群臣呼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经久不息。 琪北真户显然被凌梓非的姿颜吓了一跳,他没有想过,这擎刹国的太后娘娘竟然是十多岁的少女,而且是美若天仙的少女!一时竟然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北辕国的使者的提醒,琪北真户才缓过神来,他坐在皇帝的左边,而凌梓非则坐在皇帝的身旁,“想不到太后娘娘竟然如此年轻秀丽,今日得见,实在是真户的荣幸。”想不到,擎刹国竟然有这么多的美人,真是让人惊讶啊。 “二皇子过奖了,哀家今日得见二皇子这北辕国的俊才,也是万分高兴。”凌梓非说话也不失体面,倒是将二皇子夸上了一番。 “北辕亲自派使二皇子前来擎刹,朕定不能让二皇子扫兴,来人,伴舞。” 随着拓跋庚扈的一声,十几个羽衣翩翩的女子鱼贯而入,悠扬的乐曲也飘扬在龚灵台的上空,酒宴也开始了,歌舞升平,酒醉良宵,如此美景,如此良辰,如此佳人,如此乐曲,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曲舞毕,琪北真户也看的津津有味,“这舞蹈真是真户这些年来从未见过的,真是太美了……” “二皇子既然爱看,那就让她们再来一曲吧。”皇帝勾唇一笑,随着李公公两声掌击,一丝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几名蓝衣女子如同水上仙子开始翩翩起舞,只看得北辕国的使者纷纷叫好。 这一场酒宴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凌梓非也觉得自己看够了,在皇帝耳旁说道:“我今天累了,就先走了。”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凌梓非便在清颐的搀扶下走出了龚灵台,往东昭殿方向走的时候忽然见得一道白影掠过,眉心一紧,屏退了清颐,就看到裴一月已经坐在了栏杆处,一脸笑吟吟的。 “凌主子,好久不见了……” “什么事情?”凌梓非不想多搭理这个嬉皮笑脸的裴一月,甚至有种想揍他一脸的冲动。 裴一月挥了挥扇子,说道:“我刚刚已经查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凌主子你想知道吗?”随后扬起了一张无辜期盼的脸。 凌梓非忍住了心底的怒气,“你说……” “今日琪北真户到了皇城之后,一些北辕国的暗卫已经悄悄入城了,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过来了,凌主子你怎么看?”裴一月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但是明明有主子过去和谈,难道没有成功吗?” 凌梓非听到这个消息,不担心反而笑了,“你是不会懂的,这件事你不必再打探了。” “……”裴一月欲言又止,只好闭上了嘴,他只是孔雀宫的三护法,而凌梓非这已经是宫主,她的命令不论如何都要遵守。 “左相近日有什么大的动静?”凌梓非问道。 “尚未查清楚。” 凌梓非眉心一蹙,“好吧,你先走。” 裴一月点点头,迅速消失在凌梓非的眼前。 不多时,凌梓非和清颐都回了宫,也早早睡了,之后的一切天翻地覆,谁人又得知呢? 二皇子在皇宫里呆了几天,便觉得有些闷,于是孤身一人化成简装出了皇宫,到处去游玩了,皇帝担心二皇子的安危,将一些暗卫也悄悄安插在二皇子的身旁进行保护。 二皇子将皇城逛了一圈,买了些擎刹国特有的玩意儿,倒也无比开心,只是在途中遇上了一件事,他看到一群人都围在一起,因为好奇便挤了进去,正巧看到一些流氓痞子正在欺负一台轿子中的人,轿子一旁都是被打翻在地的家仆,而一个婢女正被一个流氓抱住,肆意的侮辱,正当痞子头儿准备掀开轿子的时候,二皇子忍无可忍,直接踢翻了痞子头,并将一群流氓都教训了一遍。 “谢谢公子相救,昭莲没齿难忘公子恩德。”此时轿帘被一只芊芊玉手掀开,一张俏丽脱俗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没有不惊叹这女子的美貌。 这不正是先皇兄弟紫阳王的郡主吗?原来是郡主一行人准备到寺庙祈福,没有想到路遇一些流氓,被拦了去路,恰巧被琪北真户所救,两人也算是有缘分,一来二去倒有了一些情愫在其中。 琪北真户也在之后得知了郡主的身份,心中也有了些想法,只是离别的日子近了,对这个国度也生了些留恋。 明日,即是北辕使者回去的日子了,皇帝早就准备了一场盛宴为他们送行。 “主子,北辕国的使者也来了几天了,明日他们就走了。”清颐像只欢快的小鸟在凌梓非一旁叽叽喳喳。 凌梓非点点头,“心儿她在做什么?”吃了些点心,不免觉得有些撑肚子。 “张娘娘在写信呢。”清颐回道。 凌梓非‘哦’了一声,有些不太开心,虽然这是她想出来的计划,可是一想到自家张婈心给别人写信就有种心烦难耐的感觉,只要心儿报了仇,这一切就会没事了。暗暗安慰了自己,又问道:“瑆晟呢?他可吃些东西了?”宋瑆晟在东昭殿也呆了数日,只不过病情不见好转,如今靠着皇宫的奇效药物维持生命,实在是有些凄惨。 清颐也叹道,“宋公子今日没有进食,”看到凌梓非一脸愁色,赶紧说道,“宋公子吉人天相,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主子莫要担心,把自己的身子也伤坏了可不好。” “瑆晟,他真是苦命啊……”自从知道宋瑆晟是左相的私生子之后,凌梓非就觉得心中难受,瑆晟到底有多么坚强才在这样的处境里顽强的生存下来,瑆晟这样的命运,上天对他实在是太不公道了。 清颐也知道凌梓非心里难过,只好不做声。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了。”只要瑆晟熬过了这一关,如果那个男人还是无法放弃这一切的话,自己和心儿就可以带他远走高飞,远离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那时,他就会幸福的吧。 “太后娘娘,张娘娘唤您过去一叙。”门外响起蝶影的声音。 凌梓非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赶紧朝张婈心所住的偏殿过去,这些时日,她的心儿虽然待她不错,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隔阂横在两人的中间,让凌梓非不禁有些担心,却不知道这是为何。 “婈心,我来了!”凌梓非刚刚一走近去,就见得张婈心笑着坐在一旁,南宫邀墨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凌梓非一愣,“你……你回来了……” “那是当然,我做事非常有效率的。” 第84章 雪恨 看到南宫邀墨安然无恙,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正好,大鱼也上钩了。” 三个人会心一笑,聊了会天后,南宫邀墨直呼肚子有些饿,于是她就匆匆的离开了东昭殿。 张婈心看着凌梓非,说道:“我已经将飞鸽传书给云师兄了,相信他不久就会到达皇城。”看了看后者的脸色,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你不开心吗?” “我,怎么谈得上开心,你若是杀了仇人,便会跟他离开这里吗?”凌梓非咬住下嘴唇,果然还是忍不住问了声。 张婈心沉默了下来,两个人一时竟然都再没有说话了。 凌梓非叹了声,随后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默然,“好了,不谈这个话题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过了几日,已经是夏末了,天气不再那么炎热,倒是让人觉得舒心了很多,而今晚最值得期待的就是为北辕国使者送行的酒宴了,皇宫之中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完全不亚于过年一般热闹非凡,凌梓非总觉得,这好像是为了庆祝他们回去才有的热切氛围,看来我们擎刹国挺不喜欢这些使者的嘛。 依旧是在龚灵台举行的盛宴,几个身着粉色衣衫的舞女正在舞池之中翩翩起舞,莺莺燕燕,俏丽纷繁。 只不过,正当大家兴高采烈的观赏歌舞之时,右相上前低声禀报道:“皇上,大事不好,左相在赶来的路上借身体不适刚刚已经回了相府。像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一样。” 皇帝眼色一紧,点了点头,屏退了右相,凑近了凌梓非,说道:“你刚刚可听到了。” 凌梓非点点头,估计是已经被他知道了,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为了避免他逃跑或者是纠集更多帮手,我们先下手为强。” 皇帝点点头,于是凌梓非赶紧示意站在一旁的清颐,清颐懂了之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龚灵台。凌梓非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又有些担心。那里有云展铭在,一定要保护好张婈心啊。 一抬头,就看见北辕国的二皇子正在盯着自己看,他的唇角微微上勾,他应该也知道其中的变化了。皇城之中有很多北辕国暗暗派使进来的高手,琪北真户若是真想反戈一击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现在两方是同盟关系,但是也不排除琪北真户因为受到左相的巨大诱惑而撕破脸皮的可能,毕竟对他不甚了解,自己可以信任张婈心和南宫邀墨,但是信不了这个外国的人。 相府之中,厢房内,李颀一脸狠戾的神情,居然是这样,居然会变成这样,本来一统江湖的夙愿如今全部成空,真的不能小瞧那个女人,也许从那时起,她已经开始削弱自己了。 左相的夫人一脸担心,“老爷,你怎么了?” “夫人,我们……我们一族人可能……保不住了……”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实在是很矛盾。明明策划了这么久,却前功尽弃,竟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老爷,你在说什么呀?老爷难道得罪皇上了?” 李颀只剩下苦笑,浑身也在颤抖着,“夫人,我安排你和耀儿赶紧出了皇城,你们就此隐世,永远都不要回来……” “老爷,你在说什么?妾身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 李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听我的话,夫人赶紧离开,耀儿是我唯一的希望,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在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 于是,老夫老妻哭作一团。 窗外黑影一闪,李颀一惊,叫道:“谁,是谁?” 李夫人也是心惊胆战,躲在李颀的身后颤抖不停,李颀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夫人,走上前去,推开了门,朝外张望了一眼,没有见到任何异常,于是叹了声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自嘲的笑了笑,当他转过身来,笑容凝固在脸上,一时心凉了半截,寝房内居然空无一人!“夫人,夫人你在哪里?” 李颀壮着胆子往里走,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正在蔓延,却更加的冷静,他对着空荡荡的寝房喊道:“到底是谁?谁要针对我!你给我出来!我的夫人是无辜的,你放了她!” 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李颀的眼前,他一愣,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瞪着他,摘下了面罩,此人就是张婈心!仇人就在眼前,张婈心只觉得内里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是你……”李颀显然不知道张婈心为何会到相府来。 “少废话,你这个擎刹王朝的大奸臣,我今天来就是来取你的狗命!”张婈心喝道,手中的剑已经指到了李颀的咽喉处,“说,你为什么要置我爹于死地?” 李颀更是惊讶,随之一思虑,心中也有了想法,“你……莫非都知道了?”李颀叹道,“张将军他的确是擎刹国数一数二的大将,忠贞为主,是老夫……害了他啊……” 张婈心眉心一挑,“你……亏我爹一直把你当做兄长看待,你居然如此阴险毒辣!”每个字都咬牙切齿,随即手中的剑已经送进了半分,李颀的脖颈处已经淌下了鲜红的血液,“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凌骛檀是不是也和你陷害了我爹?” 李颀沉默了下来,眉心紧蹙,咽喉之处疼痛不已,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确实错了,但请求你放过我的夫人和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愿意一死来谢罪。但是你,万万要提防皇帝和凌家的人……” 听到这番话,张婈心先是一愣,随即剑光一闪,刺过了李颀的咽喉,鲜血一溅,李颀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黑影带着李夫人也进来了,拉开面罩,正是云展铭,他看到地上的尸首,眉心一紧,“我们要不要将李家的人都杀光?” “不,我要复仇的人就是李颀,和其他人无关,我们走吧。”张婈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相府。 “喂,师妹,你等等我呀!”云展铭将扶着的李夫人往椅上一放,也跟着出去了,等追到了张婈心,发现她站在一棵树下,身形显得有些落寞。 “师妹,你都已经报仇了,跟我回棱华山吧。”云展铭劝道。 张婈心摇了摇头,“不,我还不能走。这一次多亏师兄的帮助,我才能顺利的将李颀那狗贼给杀了。” “不必谢我,我本来就答应过你帮你除掉仇人的。”云展铭一笑,随即说道,“但是,我觉得你变得有些奇怪了,难道在皇宫之中呆久了,你的敏捷度都弱了?刚刚差点还从屋顶上掉下去,师妹,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应该是很久都没有练武的缘故。这一次传书给你,让你帮我除掉了李颀,算是师妹欠你的一个人情,现在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了,云师兄你先回去吧,莫要让伯父伯母担心。” 云展铭一时无语,“我都是大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我比较担忧你。” 张婈心勾唇一笑,“好了,云师兄,师妹先行一步。” “诶!”云展铭叹了声,自己关心的师妹就这么说走就走,真是让人郁闷不已啊。看到张婈心愈行愈远的背影,云展铭也施展轻功,消失了。 凌梓非在东昭殿等的焦急万分,去了这么久,难道心儿已经……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心儿的武功很高的……哎,早知道应该让南宫邀墨一同去的,现在真是让人担心啊…… 凌梓非刚走到偏殿门口,就见得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正巧撞在了自己的怀中,“心儿!”凌梓非惊喜的唤了一声,“你会终于回来了。”赶紧将张婈心拥进怀里,心跳不止。 张婈心也松了口气,慢慢挣脱开来,“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这不是等你回来吗?”凌梓非呆呆的笑着。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如果被发现了,我就百口莫辩了。”张婈心心里一暖,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凌梓非点点头,赶紧让出了路,黑衣张婈心便快速走了进来,随手将门也阖上了。 “已经杀了吗?”凌梓非急迫的问道。 张婈心点头不语。 凌梓非也叹了声,“只盼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了。” “计划进行的顺利吗?”张婈心心中一紧,转移了话题。 “恩,邀墨成功的与琪北真户谈和了,果真是厉害,而且使了一着美人计,所以现在皇城之中的北辕人走了很多,琪北真户也愿意同皇帝结盟,并在今日酒宴上献上了左相谋反的证据,皇帝他已经下令暗杀李颀一家了……” “暗杀?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张婈心一愣,顿时有些担忧。 凌梓非回道:“是皇帝下令的,派了一支暗卫队,现在估计已经杀光了左相府的所有人。” 原来,自己并没有救回活任何一个人,张婈心的脸色有些落寞,本来,她也只想杀掉李颀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天忙了,不能日更了,估计不久还得请个假,求谅解! 第85章 感恸 凌梓非看出了张婈心的不忍,旋即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心儿,你大概也累了吧,我在那送行宴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倒是有些饿了,你也陪我吃些吧。”虽然张婈心此刻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是凌梓非还是非常担心,其实在她回来之前,裴一月也曾来过东昭殿,并向她禀报了一件事,可以撕裂她和张婈心两人关系的一件事。 张婈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陪着凌梓非吃了些,待两人用完膳食,“你今日回去睡吧。” 听到这句话,凌梓非发了会儿愣,不由得有些不安,难道李颀在被杀之前与张婈心说了那件事吗?难道张婈心已经开始怀疑并打算复仇了吗?她今日下了这般逐客令,自己也无法留下来了,本来自己还认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阻碍,但如今,隔阂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什么时候自己和她又变得渐行渐远?“我先走了,你好好歇着。若是你有需要,我会继续陪着你的。” “我没有事。”张婈心回道。 凌梓非走出了偏殿,“门外有夜无守着,你安心睡吧,不会有人打搅的。”虽然此时此刻,自己很想陪在她身边…… “恩。” 凌梓非退出了偏殿,拉上了门,心里有些隐隐作痛,据裴一月所说,凌骛檀在昨日暗令方元寮执行了一个任务,就是抹灭了一个隐世的村落,而那些人,都是与张婈心册封那日刺杀皇帝的刺客有关的人,而刺杀皇帝的刺客是张霆风的亲信。这样就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爹与张霆风的事件有密切的关系。 莫非爹真的和李颀合作,一起陷害了张霆风吗?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凌梓非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麻,她万万不想自己的亲人是她最爱的人的仇人,这样的事实也太痛苦了,她承受不起。而且这件事若是真的,即使自己不说,张婈心肯定不会忍受,若是她真的杀了爹,那时自己该怎么办?与她为敌吗,大义灭亲吗,如何是好? “看得出来你很纠结啊……” 声音从身后传来,凌梓非转过头,看着来人,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难道不知道我来无影去无踪,想到哪里就可以到哪里吗?”南宫邀墨浅笑道,“看你这傻样子,真是不想跟你说话了。” 看到南宫邀墨一手拿着一个白玉酒壶,笑道,“你也就是睡不着吧,要不要我舍命陪……小女子?” “什么嘛!什么舍命的……”南宫邀墨先是一愣,随即反驳道。 “你不知道吧,小女子喝酒可不得了,若是喝醉了,遇上了什么奇怪的人,小命可真难保了。但是看你这么凶的一个姑娘家,别人大概不敢靠近你,但是我这么个弱小女子,估计醉了之后就被人……” “呸呸呸……你在乱说什么,我可没有让你陪我喝酒!而且,我哪里凶了!” “可是不陪你喝酒的话,我就辜负良辰美景琼浆佳人了。”凌梓非勾唇一笑,心中有些发涩,借酒消愁仇会更愁吗? 南宫邀墨被这一番话惹得一脸娇红,“你这傻瓜,说什么呢?” 凌梓非一把拿过白玉壶,打开壶塞,一股诱人的酒香弥漫开来,“真香啊,以前没喝过这么好的酒,现在可以尝一尝解解馋了。”说起在现代的时候,养父也是一家大集团的董事长,家里还有一间很大的酒窖,里面存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酒,自己也偶尔沾过一点点,只是因为碍于身份的缘故,自己不常呆在家里,所以也错过了很多美食和佳酿,算了,管他呢。将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一时间,酸甜苦涩,四种味道交融在一起,最后唇中留有一丝甘甜滋味,实在是奇妙!不由得又灌了几口,只觉得酒意上涌…… “傻瓜!你怎么……怎么喝了那么多?”南宫邀墨一惊,赶紧将白玉壶抢了过来,“这可是皇帝御赐的蓬莱酿,你就这么糟蹋了……”看着凌梓非晕乎乎的模样,心里的气也消了,将差点醉过去的凌梓非揽在怀里,叹了一声,“傻瓜。” “心……心儿莫要怪我……莫要怪……” 南宫邀墨身形一怔,自嘲的笑了笑,“她怎么可能会怪你呢?你还不知道她多爱你吗?”感觉得到自己心底的一份嫉妒,垂下了眸子,低声说道:“其实……我也……”眼睛有些发酸,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次日,皇帝昭告天下,左相李颀谋反大逆,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于是,擎刹国的一大奸相终于泯灭了,可是这已经圆满了吗?尚未可知。 清颐匆匆忙忙的跑回了东昭殿,一脸焦急,“主子!李贵妃娘娘怀了龙嗣!” “哦?”凌梓非一滞,千算万算竟然算不到这一着,本来李婧媃免不了一死,现在看来,她还留了一步棋。所以在那个时候,她才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居然一直隐瞒着这件事,真是不能小觑啊。 “主子,听说皇上将贵妃娘娘打入了冷宫……” 凌梓非点点头,“清颐,以后莫要再打听李贵妃了,顺其自然吧。” “清颐知道了。啊,还有一件事,皇上将昭莲郡主册封为黔阳公主,过几日就要去北辕国和亲了……” 凌梓非微微一笑,“那就好。”皇帝真是速度啊,这个时候朝内动荡,趁这个时候与北辕国最有影响力的人结好同盟,无疑不是一个妙招,稳定了外患,内忧也就好解决了。 正当凌梓非准备去偏殿告诉张婈心这些消息之时,就见得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闯了进来,凌梓非皱了皱眉,“皇上,今日来得这么着急,是为了何事?” “朕……朕想见见瑆晟……”拓跋庚扈的嗓子有些哑,他已经克制自己很久了,这段日子,他的心如同碎裂了一样,拼凑不齐,酸涩苦痛。明明知道宋瑆晟的状况愈来愈糟,也不能相见,也不能陪伴在旁,这种痛念,这种苦思。 “你跟我来。”凌梓非也知道拓跋庚扈心里的痛,她也知道这件事无法怪罪在谁的身上,也许只有上天才能裁决吧。 领着拓跋庚扈到了宋瑆晟居住的偏殿,凌梓非没有拉开门,只是站在一旁说道:“他就在里面,我先走了。” 拓跋庚扈看着大殿的门,站在门外,没有勇气推开。他恨自己,恨自己自私狠毒,恨自己不辨是非,恨自己无能为力。 凌梓非往回看了一眼,叹了一声。 这一切,孰是孰非,都不要紧了。 其实宋瑆晟没有任何隐瞒,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其实拓跋庚扈是知道的,对于宋瑆晟的至始至终他都了若指掌,作为一个帝王,他做的足够了。 两个人一直保护着这个秘密,谁都没有说。所以他们相安无事。只是一旦戳穿,结局只会让人觉得悲伤万分。 “皇上,求求您放过我爹吧。让他归隐于林,赐他几亩良田足矣。”这个白玉一般的男子跪伏于地,一脸恳切。 “你……你居然为了他求情?”站在一旁的男子有些怒气,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更是衬得他冷酷无情。“朕……真是看错你了……”一甩袖,出了那摒弃外界烦恼的轩子,一去不返。 “……”白衣男子颓然的跪在轩内,心痛欲裂。 问:怨?恨?痛? 答:悲。 作者有话要说:小声说:其实我真的真的真的准备日更的…… 第86章 代父 左手搭在龙头扶手之上,深邃的眼睛向下一扫,将站在殿下的所有大臣的举止神情都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问道:“诸爱卿还有事要说吗?” “臣有本要奏。”御史大臣曾游鲤走了出来,一脸恭敬虔诚,怎么看都像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左丞相李颀谋逆之事已经处置完毕,那镇国大将军张霆风是否为李颀所陷害尚未查清楚,臣恳请陛下下令严查此事,也好还张将军的清白,”随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镇国大将军一职到如今还是空缺无人,如此拖延下去恐怕会使得军心涣散,若有外患突然来袭,擎刹动荡,百姓之难啊。”御史大臣一脸担忧,似乎正在为天下苍生即将处于水深火热而愁思。 拓跋庚扈哪会不知道殿下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仍旧不露声色的问道:“那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曾游鲤点点头,“臣的确心有人选,但不过都是臣的个人所见,说出来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爱卿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但说无妨。” “微臣以为,正威将军王琼昇王将军能够得以胜任,当年征战西北匈奴之时,王将军力战敌方大将,又率领几千骑兵暗袭敌营,实乃英勇无比,令世人称赞啊!” 拓邦庚扈点点头,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看向右丞相,他似乎欲言又止,于是将问题抛了过去,“右相你觉得如何?” 右丞相先是一踌躇,随后赶紧走上前来,禀道:“微臣与曾大人的意见有些不同,臣认为王将军虽然是能人,但是年纪稍轻,经验尚且不足,可能不足以使得众位大将心服口服。”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曾游鲤,随后看向皇帝,说道:“臣倒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哦?右丞相请说。” “微臣举荐鲁国公,谁人不记得当年鲁国公率领二十四铁骑横扫千军?谁人不知道曾经鲁国公单枪匹马斩落十几名匈奴大将?谁人不晓得那时鲁国公率领三十万大军破敌万里,将那些匈奴贼寇赶至荒古沙漠,十几年都没有再踏足中原一步?鲁公一名,当以震慑匈奴万千,所以臣觉得鲁国公才是镇国大将军的不二人选。” 拓跋庚扈听得此话,一时站了起来,“右相之言,果真甚合朕意,诸爱卿以为如何?” “臣等附议右相大人,举荐鲁国公为镇国大将军!”几乎殿内的所有大臣都齐齐发声。 龙袖一挥,“好,既然你们没有异议,只不过鲁公已经不问政事多年,如今怕是不肯……”拓跋庚扈显得有些担忧。鲁国公隐居山野多年,让他出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右相刘真骧赶紧站出来,说道:“臣愿往凌府请愿,相信鲁国公深明大义,定不会推辞。” “此议甚好,那就交给右相了,朕即日起册封鲁国公为镇国大将军。”龙颜大悦。 而凌梓非则在皇帝退潮之后就得到了消息,心中更是不安,如今的变故,却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这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清颐,此事确切吗?” “千真万确,主子,你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鲁国公大人既然成了三军的统帅,必定能够保护主子在深宫不受欺凌。”清颐倒是觉得很开心。 “是吗?”怕是有更大一场腥风血雨了,如果爹和左相李颀真的有过联系,皇帝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设了一个局的话,爹爹恐怕是凶多吉少。可是为何要将三军的兵权尽数交给爹呢?而现在,更让凌梓非觉得难过的是,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如何能够面对张婈心呢?她会如何想?原本她爹才是名震擎刹的大将军,而如今,大将军竟然是自己的爹! 凌梓非只觉得像是被人用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册封镇国大将军一事必定会传到张婈心那里,自己无从阻止,那她会怎么样看待自己呢?凌梓非觉得很害怕。 可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掌握在凌梓非手中的,她并不是所谓的主宰者。 张婈心理所当然知道了,只是她一如平常的冷静,甚至是淡然。凌梓非害怕的不是张婈心突然破口大骂,或者大发雷霆,而她恐惧的是张婈心什么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对这一切的漠然无谓。 可是,让她惊慌失措的远远不止这些,镇国大将军的贺酒还未喝完,边关就已经军情告急,匈奴人一扫往日颓败之势,竟然施用声东击西一计,将驻守在云海关的主力全部吸引到了西部的山地之间,身陷埋伏,一时半会无法脱身,而匈奴的精英大军则直捣黄龙,一举攻占了山海关,对擎刹国来说,简直就是岌岌可危。 孔雀宫的暗中调查可不是耍耍把戏的,而军情如此危机,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呢?可是局势如此,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也没有心思多想,只能期待有人解局了。 看到正匆匆忙忙走进来的清颐,凌梓非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了?” 清颐咬着下唇,眉心紧蹙,“主子,大事不好!我刚刚听到他们说,皇上本来准备御驾亲征,可是被右丞相给劝阻了。说是为了擎刹的安危,皇上必定要留守在皇城中,朝廷连失数位大臣,皇上若离开的话,可能会引起动乱。所以,皇上下令让……让鲁公挂帅,讨伐匈奴。” 凌梓非心中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是右相的主意吗?” 清颐点点头,“那时右相不顾鲁公的意愿,执意颁布了册封的圣旨,如今鲁公害病,却要让他征讨匈奴,这实在是……” “爹爹现在怎么样了?”凌梓非更是忧心不已,由于事情变化太快,为了不让张婈心难过,她还未回过凌府,现今知晓爹正在生病,更是担惊受怕。 “鲁公吉人天相,自会好的。”清颐一脸愁色,不再出声。 凌梓非心中烦闷,“爹爹……” “你回去吧。”正当凌梓非左右为难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 “心儿……”凌梓非转过身,见得一袭白衫,素雅淡漠的张婈心站在一旁,看到她眼中的肯定,凌梓非也不再犹豫,随后吩咐道:“准备车马,我们回凌府一趟。” “是,主子。”清颐赶紧退了下去着手准备。 张婈心走上前来,“你知道匈奴一事了?”也没有等待凌梓非回答,继续说道:“鲁公如今是有病在身,年岁已高,而且多年以前就已经归隐山林,更谈不上练兵遣将,如何带兵攻打匈奴?”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梓非顿时冷静了过来,的确如此,若是因为军情紧急而让年迈的爹上阵打仗的确是一个很明显的错误。可是皇帝那么精明的人居然会这样做,其中定是有什么深意。 “可若是鲁公真的带兵,结局会是如何呢?”张婈心的话语冷冷清清,不带有一丝语气。 凌梓非感觉到隐隐不安,可是心一横,便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即凌梓非走出东昭殿,与清颐两人去了一趟凌府,观察了一下凌骛檀的病情,了解并无大碍之后,匆匆赶回皇宫,直奔龙胤殿,表明自己的意思后,等候拓跋庚扈的宣判。 “你是说,你要代父出征。”拓跋庚扈眯着眼睛,神情看似有些危险。 凌梓非无所畏惧,“我爹年迈,如今害病,实在是不能舟车劳顿,而我又没有兄长,若是不代父出征,恐怕落了个不孝之名,更连累了老父亲。” “可是擎刹史上可没有女将带兵之事,况且你连武器都拿不动,如何跟匈奴打?” “将是将,兵是兵,不可混为一谈。将乃指挥全军之魂,兵为冲锋陷阵之身。” 拓跋庚扈突然勾唇一笑,“好一个伶牙利嘴,但是朕虽允了,天下百姓,朝中大臣又会如何说道?” “自有天说。”凌梓非哼了一声。一语双关,世间之人本来就迷信,天说即是由天做决定,那么是上天的安排,世人怎么会有微言;而真正做决定的就是皇帝,那么皇帝就是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次更文实在是久了一些,深表歉意,最近事忙,这一章都是经过两个晚上打上来的。 第87章 天意 拓跋庚扈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朕答应你就是。” 凌梓非在心底松了口气,虽然这件事有很大的疑点,但是不管怎么说,绝不能让自己的爹爹去经受那种磨难,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弥补他们的一件事了。得到了皇帝的答复之后,与他商量了一番,凌梓非便离开了龙胤殿。 第二日,皇帝为鼓动大军举行了一次征天祭祀。 司仪官看着殿下的一众兵将,高声说道:“祭祀开始!” 随即四个侍卫抬着一个红布遮盖的物品走了上前,放上高台之后,由掌管祭祀的官员将红布拉了开来,一个金黄的笼子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臣等觐见九天灵鸟!”随着一声,殿下此起披伏的声音响了起来。 凌梓非坐在龙殿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一切,也没有发现拓跋庚扈正在注视着她。 九天灵鸟是圣物,也是人间最有灵性的动物,身上的羽毛色彩斑斓,很是好看。而这一次取出灵鸟的缘故其实不为其他,就是为了给凌梓非一个可以领军作战的名分。 圣物选择的人当然是能够独当一面,能够指挥三军的人,虽然皇帝已经指令镇国大将军统帅大军反攻匈奴,但是此战重大,而鲁公病重年迈,实在不能堪得此任,于是,便将圣物取出,由它来选择。 擎刹国最有声望的十大将军已经列阵御前,若是被圣物相中,便有一朝飞黄腾达的可能,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期待着。 让灵鸟选择人其实就是打开金笼,十人围在金笼之前,看九天灵鸟会落在哪个人的身上,那么就选择出那个人作为挥军匈奴的统帅。 可是,当祭祀官员一打开金笼,九天灵鸟嘶鸣一声,旋即在金笼上方飞了好几圈,最终让人体跌破眼镜的是,竟然直直朝坐在龙殿之上的两人飞去,这两人就是皇帝和太后! 难道灵鸟的旨意真的是让皇帝御驾亲征?可是更让人诧异的是,灵鸟竟然落在了凌太后的肩膀之上! 灵鸟选择了太后娘娘!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究竟算什么事呢?太后是一介女流,难道还要上阵打仗吗?这是在擎刹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件! 殿下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拓跋庚扈见状,站起身来,“诸爱卿可有异议吗?” 让人不解的是皇帝的态度,这分明是已经同意了。所有的大臣都将心里话憋了回去,没人上前。 凌梓非知道已经到时机了,微微一笑,欠身上前,“今日九天灵鸟选择了哀家,也就是上天的旨意,绝不能再做更改!当然,哀家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哀家系镇国大将军鲁公之女,上阵杀敌绝不可能无一准备,尚且如今鲁公病重,代父出征,此乃全了哀家的孝心,望诸位以大局为重,哀家则以身相诺,必定夺回山海关,重振擎刹之威严。” 一席话说的句句有理,其他人居然一时想不到理由反驳,也是因为此事来的突然,众人心里也没有底。 拓跋庚扈向殿下扫了一眼,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朕便下令,由太后亲自挂帅,征讨匈奴!” 无人驳斥,无从驳斥。 事实上,这也是皇帝和凌梓非演的一场戏,一场能够让凌梓非名正言顺的指领三军的戏。 明日即要出征,凌梓非倒是不显得着急,东昭殿里也是一片安和,只是凌梓非和张婈心刚吃完些膳食,就有婢女急急忙忙跑来禀道,说是鲁国公夫人前来求见。 凌梓非心中也是一紧,本来她和皇帝商量,这件事准备瞒了爹和娘的,虽然知道会瞒不住,没想到还是这么快他们就知晓了。让张婈心在偏殿等着自己后,就往东昭大殿去了。 看到一个一脸焦急神色的妇人之后,凌梓非感觉心都软了,唤了一声,“娘……” “非儿啊!”凌夫人一时满眼热泪,“孩子,娘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是女孩子,又怎么会行军打仗呢?快去跟皇帝求求情,让他……” “娘,让你担心了。”凌梓非止住了凌夫人的话,“其实这件事并不是皇帝的旨意,而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你怎么……”凌夫人一时有些惊讶。 凌梓非将凌夫人拉过来坐下,“娘,你也知道,爹爹年岁高了,如今又害病了,被册封为镇国大将军还没有几天,如何能够带兵去攻打匈奴呢?” “可是你又……” “娘,你以为我从小和爹生活在一起,什么都没学会吗?爹虽然明面上没有教过我什么,但是我私下里却翻遍了爹爹的兵书,所以对于兵家事情也很了解,如果我这次不去的话,爹爹在行军的途中就可能坚持不了了,而我去的话,至少还有一些胜算。娘你和爹不要担心我,这也算是尽了我的孝心。” “傻孩子……”凌夫人听得一脸都是泪水。 “我爹也知道这件事了吧?”凌梓非问道。 凌夫人点点头,“你爹啊什么知道了。但是他也没有反对,还说让我叮嘱你路上小心。” 这倒出乎凌梓非的意料,她爹爹居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也好,若是他强求要换自己,那才比较麻烦了。 “你爹还让方元寮将军随同你一起前去,倒是有个照顾。”凌夫人继续说道,“方将军才思敏得,又有上场作战的经验,能给你帮个手,娘也就安心很多了。哎,娘实在不愿意你为了你爹而上阵打仗,你毕竟是个女孩儿啊。” “恩,我了解娘的心意,但是我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凌夫人宠溺的看着凌梓非,神色还是有些忧心。 聊了很久,凌夫人也回去了,凌梓非瘫软的倒在软榻之上,心中有些计较。 “你早点去休息吧。”这是张婈心的声音,凌梓非一激灵坐了起来,当她看到张婈心绝美的脸庞呈现在眼前,倒是心理安慰。 “心儿,”凌梓非的神色有些默然,“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张婈心摇了摇头,“你不记得你说过要保护好我了吗?可是你不在我身边如何谈得上?你就不用再说让我留在这里了。” 凌梓非叹了一声,拉过张婈心的手臂,顺势将她拉入了怀中,心儿,我如何不知道,这是你故意这般说道,想要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周全呢?战争一起,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凶险万分,自己当然是万万不想看到你受伤啊…… 第88章 存和 擎刹国太后娘娘执符,统帅十万大军征讨匈奴,行军迅速,在两日内到达山海关一百里地,与驻守的军队汇合,得以休整,准备第二日叫阵作战。 帅帐之中,一声粗狂的声音响起,“什么九天灵鸟,那都是个屁!女流之辈怎可上阵杀敌?”说话人正是王琼昇,他本以为可以坐上镇国大将军的位置,可没有想到右相从中作梗,便宜了鲁国公,而现在,竟然连鲁公她女儿也挂了帅,心中很是不满。 站在凌梓非身旁的夜无一听,神色聚敛,正准备上前交手,就看得凌梓非的示意,只得退下。 “王将军羞辱元帅,军令何在?军师你说说,倒是有什么惩罚?” 众人本来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可是没想到,凌梓非倒是不惧不怒,反而将了王琼昇一军,不免心中对这个女人有了些敬意。不过女子终究只是女子,怎么能统领三军呢? 军师留着山羊胡须,一脸难色,不知当不当讲。 凌梓非冷哼一声,“不过既然如今是哀家执掌虎符,哀家的命令就是军令,念在王将军是初犯,夜无,将他拉下去重打一百军杖!” 夜无领命,和日清两人架起惊呆了的王琼昇往外走。 “你……你怎么可以打我!”王琼昇一脸惊慌,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好欺负,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小命也快给搭了进去。 凌梓非此时冷笑着,无视了王琼昇,看着一旁的几个将领,沉声说道:“若是有人再犯,可不是一百军杖这么简单了。” 军师在一旁也吸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军情紧急,如何应对?”缓解沉闷气氛的人是方元寮。 凌梓非抬头看了他一眼,“十万大军久经路途,早已疲倦,让他们赶紧休息,不得耽误,方将军车马劳顿尽快休整士气,而且你也早点休息。明日你就是出战的主将。” “是。”方元寮退了下去。 凌梓非看了看其他人,“你们驻军还有多少人?” 一个年轻的将领眉心紧蹙,看到其他人都没有站出来的意思,于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禀太后娘娘,驻军因为受到匈奴的奇袭,只剩下了两万余人。” “你叫什么名字?”凌梓非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意见。 将领一滞,回道:“我是王将军的副将邱天。” “很好,邱天,王将军被执行了一百军杖,可能下不了床,你先暂代他的职位,待他好了再说。” 邱天先是一怔,随即领命。 众人皆是一脸惊色,如此奖罚分明,这绝不会是个普通的女子。众人对凌梓非又多了一层敬佩。或许正如上天的旨意,这个女人正是缓解这次危机的人。 “诸位都是擎刹的大将,应该团结一心。今次受敌,切不可掉以轻心,我现在有个应全之策,大家听我道来……” 已到深夜,帅帐之内一片暗色,只有两个黑色的身影坐在桌旁,“心儿,让你受苦了。”凌梓非有些感慨,拉过张婈心的手,有些苦涩,“可是,如果你没有来,或许我就没有这么多的斗志。” “你今天也累了,要不先躺在榻上休息会儿吧。”张婈心担忧的说道。 “我哪有那么娇弱,倒是你这么说,我又不好拒绝了,我们一起躺会儿吧。” 张婈心脸色一红,随即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张婈心抬起头来,“他们来了。” 凌梓非点点头,丝毫不为所动。两人相对无话。 帐外突然一片明亮,一片刀剑厮杀之声,不多时,一员大将跪伏于帐外,“启禀太后娘娘,已经将贼人全数抓获,还请娘娘发落。” “带他们的首领进来。”凌梓非说道。 张婈心将烛台点燃,站在一旁。她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扮作凌梓非的侍女跟随而来。 随即,两个侍卫将捆绑得像粽子似的男子走进了帅帐,当一脸桀骜不驯的男子看到坐在桌旁的身着华服的女子之时,一下呆住了,他在匈奴国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中原女子,也不知道中原女子居然这么美丽!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婢女的模样的人,只是带着面纱,看不清楚样貌。 凌梓非稍稍打量了一下男子,心中了然,“你渴吗?” 这声音在匈奴男子听来就如同天籁一般,他怔怔的说道:“你……你好漂亮,要不……跟我回去做我的可汗夫人?” 凌梓非先是一惊,随即恢复自然,只是两个侍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侍卫踢了男子一脚,“大胆,竟然敢亵渎我们的太后娘娘,真是不知好歹。” “诶,不要这么无礼。”凌梓非笑意盎然,随后走到了男子跟前,“既然是匈奴可汗,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你们给他松绑吧。” 男子一脸惊讶,两个侍卫更是惊慌失措,“娘娘,这万万不行啊……” “听哀家的便是。”凌梓非也不训斥两个侍卫,毕竟他们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经过这两日的行军,凌梓非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匈奴人三番五次的侵略擎刹国,说到底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没有粮食补缺的他们只能打打这富裕王国的主意。若是真的想避免这些困扰,倒不如施行“和”政策,而不是一味的敌来我挡,水来土掩,这样循环往复,只会给双方带来更多的不幸。如今看来,对方的确是一个有身份有脸面的人,留下来会有争取和平的价值。 侍卫们没办法,只好依了凌梓非,但是当一人在给男子松绑的时候,另一人则谨慎的盯着匈奴男子,怕这人会突然起来攻击…… 男子被松了绑,有些惊奇,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汗,你先坐下吧。”凌梓非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婈心,给他倒杯茶水吧。” 看得身后的女子身形一怔,随即答了一声,“是。” 男子坐在了凌梓非的对面,看着眼前的茶杯,眉心一紧,拿过来喝了下去。 “中原的茶水如何?”凌梓非浅笑道。 “味道很是特别,有一股浓厚的香味。”男子回答道。 “还不知道可汗的大名,能否告知哀家呢?” “太后娘娘,唤我札木合就好了。” 凌梓非笑着说道:“札木合可汗,你就是大汗的长子呀,真是英勇无比,竟然能够指使几十名高手就闯入了我们大营。”这话一出,札木合的神色不再那么好看了。 札木合有些难堪,“这……唉……最后不也被太后娘娘捉住了嘛!”随即说道,“我是大汗的长子,父亲也认为该让我锻炼一次,得以民心,于是我就亲自来了。” 凌梓非心中一计较,忍不住有些欣喜,果然没有看错人,之前这男子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器宇轩昂,实属人中之凤了,没想到竟然是匈奴国下任继承人。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随即指使两个侍卫出去,自己要和这个匈奴可汗进行一次详谈。 直至清晨,帅帐之中传来一声高呼,“太后娘娘英明神武,实乃女中豪杰!请受札木合一拜!” 第89章 降和 众人都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听得营外一声嘶吼,“太后娘娘,邱天不负所托,将匈奴人的粮草全数劫回来了!” 随后,一阵阵马蹄声响起,领头的将领正是邱天! 凌梓非走出了帅帐,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身形俊美俏丽的婢女,另一个则是昨晚擒获的匈奴可汗。 邱天迎了上去,跪伏在凌梓非跟前,“娘娘料事如神,邱天不负所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会跟一个匈奴人站在一起,但是太后娘娘的布阵的确出神入化,不仅料到匈奴人准备偷袭疲惫的十万增援大军,而且也猜到匈奴的所有士兵松懈作战,都在等待偷袭的结果,以致他们千人小队劫粮成功。如果擎刹国有了太后娘娘这般神人,绝对会将匈奴击退的!邱天心中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恩,做的不错。”凌梓非浅笑道,随即朝身后的人一看,“札木合可汗,这次的事就算我们扯平了,不过,山海关终究是我们擎刹的国土,切不可再有攻取的打算。” 札木合脸一红,点点头,“太后娘娘说的是。” “以后万事和为贵,你今日就带着带来那些士兵回去吧。好好跟大汗说一说。”凌梓非随即吩咐道,“将昨日擒获的匈奴人全数解绑,给他们马匹,让他们回去吧。” “是!”虽然众将领们不知道这太后卖的是什么药,只不过因为这一场偷袭战实在是大获全胜,所以大家都对这个神人一般的太后钦佩的五体投地。 待匈奴可汗离开之后,凌梓非再次做了部署,虽然自己对札木合寄予了希望,但是并不能完全掉以轻心,于是将十万人中的一万人调往看守军营,其他人继续休息,准备正午出战,而旧部也因为夜晚奇袭劳累的缘故进行休整。 凌梓非叹了口气,回到了帐中,只剩下了她和张婈心两人,“心儿,我让你倒茶可是委屈了你?”凌梓非拉过张婈心的手,两人坐在床榻之上,她有些疼惜,以当初心儿的身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怎么会呢?”张婈心别过头去。 “心儿怎么这般模样?”凌梓非觉得有些累了,但是看着张婈心的脸,又觉得奇怪,思前想后,随即笑道:“莫非,心儿是吃醋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张婈心脸一红,顿时失了底气。 凌梓非拥住张婈心,调笑道:“我和那匈奴男人什么事也没有是不是?你都在旁边看到了。我倒是很享受你吃我的醋,这样才是爱得深沉的表现嘛!” “你……你再胡说我就……我就走了……”张婈心脸色通红,对凌梓非轻柔的推了一下。 凌梓非突然故作严肃道:“心儿,你的伤可好了些?” 张婈心一愣,“好很多了。” “哦……”凌梓非拉长了声音,“那我做做坏事也是可以的咯?” 话语一出,张婈心更是羞涩万分,“你……”还未说出口,就被凌梓非的唇吻住了。 到了正午的时候,方元寮率领众将士在帅帐之外候着,一个将领问道,“怎么到了午时了,太后娘娘还没有出来呢?” 邱天也有些着急,莫非太后娘娘有什么不测? 只有方元寮一脸冷静的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随着帐帘的掀开,凌梓非一人走了出来,倒是没有见到那个身形俏丽的女婢,“现在什么时辰了?”凌梓非问道,随即打了个哈欠。 邱天等人也松了口气,看来太后娘娘安然无恙。方元寮上前说道:“回禀娘娘,已经是午时一刻,请问是否出军叫阵?” 凌梓非点了点头,“恩,”随后往后面的帅帐看了一眼,吩咐道:“夜无,你留下来看守在帅帐外,不得有误。日清,你随我亲自到山海关出战。” “方将军,你作为大军统帅,率领八万大军进攻山海关,邱将军,刘将军,你们作为前锋,各自率领一万大军左右包围,秦将军,你统领两万旧部留驻营地,务必守住……” “是!”几声高呼,凌梓非率领众将士向山海关出发! 擎刹国皇城内,一片喧哗议论,“听闻太后娘娘指挥了得,击退偷袭匈奴,而且截获了匈奴人的粮草,看来,这一次定是擎刹国大胜了!” “是啊,没想到太后娘娘虽是女流之辈,却用兵如神啊!” “哪不是,太后娘娘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不会用兵打仗呢?” …… “皇上,这一次你该承认,应当听老夫的吧。”一个身着墨蓝色锦衣的人说道。 身旁正坐着一个白衣玉冠男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冷哼了一声,“不过也很有意思。” “那皇上,可想好怎么做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她真是一个猜不透的女人……”男子起了身,出了陶烟居。 皇宫内也是一片喜色,只有皇帝一人保持沉默,龙胤殿内,两人相对无言,最终是南宫邀墨出了口,“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让她去那么险恶的地方?” “姑姑,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皇帝叹了声,“你看她不也快回来了吗?” “你……不行,我要去找她!”说完,就要往殿外走去。 “姑姑,你等朕说完!”拓跋庚扈眉心一蹙,沉声说道:“她不会有事的,她身边还有张婈心在。倒是姑姑,朕有件事要拜托你……” 南宫邀墨听完,也是一脸沉思,随即看向皇帝,眸子里不知道隐藏了什么的心绪,“要不是姐姐曾拜托过我,我也不会再帮你这么多。” “那就谢谢姑姑了……” 等到南宫邀墨离开之后,皇帝唤来了李公公,“传朕的旨意,近日给廉亲王筹备一件婚事吧……” “是。” “瑆晟今日怎样了?”拓跋庚扈问道。 李公公摇了摇头,“宋公子还是不愿意进食,可是愁了咱家。” “知道了,还是朕自己去吧。”这么多日,瑆晟的情况愈来愈糟,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拓跋庚扈心里像是被万只蚂蚁咬了一样,痛不欲生。 边境之上,山海关已经被十万大军层层围住了,凌梓非坐在鸾椅之上,目光紧紧盯着城墙之上,匈奴人的动静全数尽收眼底。 先是方元寮前去叫阵,将一匹快如旋风的马赶至大军与城墙的中间,“匈奴人,有本事就出来迎战!”之后,一声声高呼在军中响起,士气震天! 不多时,一些匈奴首领模样的人走到了城墙之上,凌梓非示意止住了大军的高呼,与匈奴大汗直接对话道:“大汗,你可想清楚了?” “是的,”匈奴大汗一脸冷静,“那太后娘娘给出的条件是不是一定会守承诺呢?” “那是当然,如不答应,擎刹国威何在?”凌梓非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大汗像是松了口气,毕竟先是偷袭失败,如今粮草被夺,不可再守城下去,而且本来就是游牧民族,怎么可能占据一个城池为王呢?随即吩咐道:“打开大门,接太后娘娘入城!” 一场风波就此平静了。 当凌梓非坐上主位,微笑着看着眼下的众人,左边站着的正是这次战争的功臣,擎刹国众将士,而右边则立着匈奴人,匈奴大汗走上前来,正欲行大礼,被凌梓非止住了,“大汗,你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对哀家稍表敬意即可,不用那么客气。” 匈奴大汗也是一愣,没想到即使败兵,也能得此礼遇,这个决定似乎真的是正确的。 “今日和解一事多亏了札木合可汗啊,大汗,他可是人中之龙,必定能够得你的真传啊……” 第90章 凯旋 “太后娘娘夸赞了。”大汗笑着回道,也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些安慰。 “不多说了,大家今日就庆祝一番,多吃些,多喝些,祝贺匈奴国与擎刹国的和平吧。”说完,微微一笑,开始了庆功大宴。 第二日,匈奴国就撤兵了。武亲王也回到了山海关,当日一回即朝凌梓非所住的偏殿走去。 “禀告太后娘娘,武亲王求见……” 凌梓非先是一惊,随即看向张婈心,“武亲王,也算是我的一个儿子吧?” 张婈心有些无可奈何,“那是当然。” “好啊并,那你赶紧进去吧,别让他瞧见了。”凌梓非催促道,推着张婈心往里殿去。 “为什么?”张婈心很是不解。 “我可不能让他看见你,若是他是个贪图美人的人,那我岂不是城门失火了吗?我可不能失去这么美丽的你,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 张婈心羞愤难当,“你……你未免想太多了!依我看,你才是那个贪图美人的人!” “好啦好啦,莫要生气,气坏了可伤神伤身!那么我会心疼的。”凌梓非感觉心里很欢乐,终于她的心儿面对自己之时也不会那么淡漠疏远了。看来好多亏了这场动乱啊。 等到武亲王走进来,凌梓非见到的是与拓跋庚扈有着相似的脸庞的男人,只是他多了一些沉重感,这就是拓跋玺昀,擎刹国的武亲王,“武亲王,今日必定是风尘仆仆吧,坐下来陪哀家喝杯茶可好?” 拓跋玺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太后娘娘。” 也不叫自己母后,倒是和拓跋庚扈很不相同啊,不过看这个男人的举止神态,凌梓非觉得不免有些担忧了,这个男人的野心绝对不小。 “哀家初来这边关,还真有些不熟悉,要不武亲王待会领着哀家出去走走吧。” “好。”拓跋玺昀答道,“太后娘娘,今日来,我是有事请教您的。”因为听得这场胜利的战役,心里很是奇怪,“第一,娘娘是如何劝服匈奴人退兵的?第二,娘娘你怎么知晓匈奴人回来偷袭?第三,皇兄他可好吗?” 凌梓非笑了笑,这个男人倒是说一不二,对这场战役也很是好奇,不过也的确如此,行军打仗的人对这些问题应该很有兴趣。于是便一一说给他听。 拓跋玺昀听得一怔一怔的,“这些兵术我从未听闻过,太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呢?” 凌梓非噗的一笑,“你要是唤哀家一声母后,我就告诉你。”逗弄这个沉闷又有好奇心的人实在是解闷的好方法。但是看到武亲王脸色有些铁青,凌梓非知道玩笑过了,随即正色道:“好了,我就不瞒你了,哀家是从兵书上学来的。” “兵书?不可能,我看过天下所有的兵书,从未见过有这般兵术。” “那是当然,哀家看的兵书可是从梦里看到的,也是天上神仙传授给哀家的,你怎么可能看得到呢?” “什么,梦里?”武亲王明显很是怀疑。 凌梓非这才笑道:“那你认为九天灵鸟真的不会选择人吗?它可是好好的传达了上天的旨意。” “难道不是因为在太后娘娘的肩膀之上撒了些食物才吸引过去的吗?” 凌梓非一撇嘴,“原来你看穿了啊……”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好吧,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兵书确确实实实在梦境里看过的。”凌梓非注意到武亲王的无奈神色,“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哀家说过之后你一定会不会怀疑哀家的。” 凌梓非很庆幸自己在高中大学时博览群书,连孙子兵法也看了至少两遍,将兵法奥义全数讲给了拓跋玺昀,只见得他最后一脸的惊讶与期待。 “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奥妙的兵法,这到底是什么兵书呢?”拓跋玺昀喃喃自语道。 “这就叫做《孙子兵法》,你可要好好记住了,不能就这样盗走了他的版权啊……” “版权?”武亲王听得一愣一愣的。 凌梓非摆了摆手,“算了,当哀家没说过。” 第二日,凌梓非将全数军务都交给了武亲王,率领十万大军往皇城归去。 历经三日,到达了皇城,回来之时,万千百姓围在长街之上,高呼“天后娘娘”,让凌梓非受宠若惊,没想到,在这里的青史之上还会留有自己的名字,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终于回到了皇宫,心里也是舒坦万分,清颐早就为太后主子的归来准备了她最爱吃的膳食做迎接,好吃好喝一顿之后,凌梓非幸福的拥着张婈心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她再次起床,已经是傍晚了,看到张婈心端坐在桌前,凌梓非咕哝道:“我好饿啊……” 张婈心叹了口气,“让你睡个没完没了。”虽然是责备,可是却听不出任何责备的语气,反倒有些疼惜的感觉,随即就吩咐清颐备好了一顿膳食。 看到凌梓非饿狼吞食般的模样,张婈心只动了几下筷子,便忙着给她擦拭脸庞。 “心……儿……浓莫什么不此啊?”嚼着饭菜,凌梓非好奇的问道。 “我不饿……” “呜呜呜……我……我噎住……”凌梓非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铅石一般,很是难受。 张婈心一看,立马走过去拍了凌梓非一掌,让她将食物吐了出来,一边擦着她的嘴,一边说道:“你注意一点嘛,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说话。” 凌梓非吞了好几口水才缓解过来,脸色还是红涨着,“心儿的力道控制得太好了,哈哈哈……” 张婈心叹了声气,不再说话,径直走到自己得位置坐了下去。 “可是,是什么让心儿不高兴了呢?”凌梓非疑惑万分。 张婈心看了看凌梓非,出声道:“你什么时候把陶若接回来?” 凌梓非一愣,一拍大腿,“天啊,这件事我居然忘记了!真是糊涂啊,陶若,陶若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了……” “不是你忘记了,而是那一切使得你昏头转向了。”张婈心说道。 “那我现在就要去接她回来……” “恩。”张婈心的神色还是有些落寞,凌梓非猜测是因为秋雨的原因吧。一直没有秋雨的下落,听陶若说,应该是左相李颀将秋雨藏在了哪里,才能逼迫她陷害自己的,可是左相已经死了,秋雨也不知道在哪里。 不管怎么说,先把陶若接回来吧,这一段日子,不知道把她哭成什么样子了。 凌梓非先急急忙忙去了龙胤殿,请示了皇帝之后便敢去天牢将陶若领了出来。回到东昭殿后清颐禀告了一件事,夜无和日清两人都被册封为正威将军,而邱天也被皇帝册封为忠武将军,实在是一大好事。 不过凌梓非也知晓了皇帝的心意,这分明就是将夜无和日清两人调离了自己,罢了,有心儿在身边,自己也没有那么势单力薄。 “主子,我……我有事要跟你说……”换了身衣服的陶若神色有些慌张的拉扯了一下凌梓非的衣袖,在她耳旁低语了一句。 看到陶若的神色,凌梓非意识到,可能陶若真的隐瞒了自己什么。 便屏退了其他人,留着陶若一人和她在殿内,“陶若,你想说什么?” 陶若赶紧跪了下来,眼泪留了满面,“我……我对不起主子……我欺骗了你……” 第91章 洛安 凌梓非倒是冷静了下来,“陶若,你莫要着急,慢慢说来,让我分析一下你究竟做的对不对。” 陶若一脸惶恐,“主子,陶若知道你对我万般好,所以为了你,我拼了性命也要告诉你真相,这样主子或许就能躲过这一劫……” “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只能告诉你一人。”陶若慌慌张张的看了一下周围,凑到凌梓非的耳旁低语叙述道。 “主子,并不是左相掳去了秋雨而威胁我,而是……” 凌梓非将所有事情听明白之后,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么自己就是完完全全被利用了! 不对,陶若虽然悄悄跟自己这么说了,但是一定已经被发现,必须赶紧离开! “陶若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皇宫!”现在终于能够明白这一切了,凌梓非觉得时间太过紧急,只希望还来得及。 “嗵”的一声,一根利箭擦着凌梓非的头发而过。 “啊!”凌梓非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一根根无情的利箭漫天撒花般的射了过来,每一根都加重了凌梓非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唔…”陶若发出一声低呼,凌梓非看到了她一身血淋淋的站在自己的身前,是她在为自己挡箭! 凌梓非瞪着泛红的双眼,“陶若!”正想起来拉开陶若,就被一个瘦弱的身体压了下来。 “主子,这是陶若唯一能为你做的,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凌梓非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剜了一刀,怎么可以?陶若怎么可以死!她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摇晃着陶若的身体,“陶若,你快醒来啊,快醒醒!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离开的吗?你怎么能这样呢?”一时只觉得眼睛像是疼的厉害,泪水肆意流了满面。都是自己没用,才害了陶若… “你还想辜负她的希望吗?” 如此熟悉的感觉,凌梓非抬起头,看着身旁的人儿,发现她的嘴角正淌着血,“不,心儿,你快走,你快走啊!” 张婈心摇了摇头,“陶若她是为了你,她让你好好活下去,你难道还不懂吗?还是你想看到我也变成冰冷的尸体呢?” “不,绝对不可以!”凌梓非迅速背起陶若,忍住了悲痛,拉过张婈心的手就往里殿退去。 “差不多了,放火!” 凌梓非一怔,这声音分明就是右丞相! 外面响起了一声声高呼,东昭殿外燃起了了大火。 将陶若放在床榻之上,凌梓非看到张婈心有些虚弱,忙问道:“心儿,你怎么了?其他人呢?” “我们都被下了药,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我现在马上带你走。”可是刚一迈出步子,就觉得身体一虚,差点瘫倒在地上。 凌梓非赶紧扶起了她,心中充满了绝望。只觉得手上触到了一些黏湿的液体,仔细一看,居然是血,心儿的旧伤复发了!肯定是刚刚那么着急救自己才弄伤的,凌梓非感到很是自责。 赶紧扯下了自己的衣服,给张婈心重新包扎好,一咬牙,背上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张婈心,正准备逃走,就见得 一个火红的身影落在跟前,正是南宫邀墨! 凌梓非眉心一紧,“难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南宫邀墨一愣,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有些难过,随即朝后面吩咐道:“带她们走!” “是。”随后她身后走出了两个人,裴一月和落无求,两人的神色皆是异常严肃。 凌梓非松了口气,“邀墨,谢谢你。但是能不能把陶若也带走。”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安葬她的。” 凌梓非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人,抹了抹泪,随即照顾着张婈心准备离开,却看到南宫邀墨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问道:“邀墨,你怎么还不走?” “傻瓜,我走了,其他人不都会死吗?” “可是…” “我不会有事的,我是皇帝的姑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杀我的,你们赶紧离开吧,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好,你要小心!”凌梓非紧张的提醒道,便随同裴一月他们离开了。 南宫邀墨叹了声,便走了出去。 “停止放箭,是南宫宫主!”右相高声喊道。 “你们居然滥杀无辜?”南宫邀墨沉声说道。 “宫主,这是皇上的旨意。”右相恭敬的说道。 “哼,”南宫邀墨冷哼一声,“但是你失策了,她们已经走了,赶紧救火。” 右相眉心一蹙,“宫主,你为什么要帮助她们?老臣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难道我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吗?我会去跟皇帝说清楚的。” “那就有劳宫主了。”右相笑道。 南宫邀墨懒得搭理他,径直朝龙胤殿走去,这一次的事情来的太迅速了,这皇帝果真厉害,先是把自己调离这里,再伺机除掉凌梓非,这样一来就救不了她了。还好自己一直安排裴一月暗中监视,否则还真赶不回来。 “姑姑这么快就回来了?”皇帝一脸笑意,像是已经明白了一切的神情,“那快来陪朕下棋吧。” 南宫邀墨坐了下来,“已经打探完毕,北辕国并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倒是外不忧内有患,不早点回来,可能看不到这场好戏了。” 拓跋庚扈笑了笑,“姑姑你不也是演出了一场吗?实在精彩。” “她跟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关系,之后更不会再来对你产生威胁,你可以消停了吗?” “姑姑既然都这么说了,朕怎么敢不答应。” 郊外,一辆马车飞驰而去,凌梓非一脸紧张的为张婈心探了一下脉搏,可是心里慌张,一时竟然查探不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于是懊恼自责,满心都是担忧。 “凌主子,这是解药。”落无求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药瓶说道。 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不,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是孔雀宫*百毒的药,想必张姑娘服用了之后也会清除体内的毒素的。” 凌梓非皱着眉头,将药从瓶中倒了出来,细细嗅了一下,搞不清楚其中的成分,但是为了救治张婈心,只好将药喂入了她的口中。 “无求,我们现在是往哪里去?”凌梓非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 “洛安。”落无求淡然回道。 “洛安……” “凌主子,你不知道主子她的家就是洛安的吧?那可是当地最富庶的端木家族啊!”在外面驾驶马匹的裴一月笑道,“那可是洛安的首富,号称能够撼动擎刹根基的家族呢。” 凌梓非“恩”了一声,不再说话。南宫邀墨居然将自己和心儿两人带回她的家,这……这恩情,真是无以为报。“对了,邀墨她现在可好?” “主子没事,她可是时时刻刻担心着凌主子呢。”裴一月继续没心没肺的说道。 沉默片刻的落无求突然出声道:“眼下快要到洛安了,怕到时候端木老爷和端木小姐他们见到凌主子可能会睹物思人,主子吩咐我让您换上男装。不知可否?”说完,从包袱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衣袍。 凌梓非理解了其中的意思,自己和端木皇后长得相像,若是被她爹瞧见了总有些不太好,而且现在的情况紧急,也许还会有什么暗卫搜查自己,伪装一下也是好的。于是便换上了一套男装。 到了端木府邸,只见得装饰的非常有洛安北地的风情,富丽堂皇,辉煌夺目。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装扮清淡的女子,看年岁大概有三十了,不过依旧风姿绰约,美艳不可方物,细看,倒是和南宫邀墨有些相像。她吐气如兰,“小妹早就和我说了,今日会有客人来,真把你们盼来了,快进入内堂休息会儿吧。” 裴一月和落无求两人跟凌梓非道过别便离开了,凌梓非和另外一个侍女扶着张婈心随同女子走了进去。 女子先让两个侍女将昏迷中的张婈心安顿好了,随即在内堂内设了些小点心,与凌梓非攀谈道:“我是端木枷椛,也是邀墨的二姐,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凌飞,另外那个是我的妹妹凌心。由于家中的缘故,只能在端木夫人这里留住一段时间了,还希望不会打搅到你们。”凌梓非总觉得有些原因不能多说,既然南宫邀墨也没有说明白,那她也委婉的说道一些罢了。 “哪会打搅我们,多了些人倒是又生气了些,就当做是自己的家,不必拘谨。现在先吃些小点心,等我相公回来便一起用晚餐就是。”端木枷椛一脸笑意,将小点心塞到了凌梓非的手里。 “谢谢夫人了。” “明日,邀墨应该也会回来了。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洛安城中的人,明日她回来就让她带你出去逛一逛吧。” “不了,我怎么能够麻烦你们呢……现在我妹妹的伤势还未痊愈,我还得照料着她。” “那好吧……” 过了些时辰,只见得一个白衫锦衣的俊秀男子走了进来,听得下人喊道:“桃姑爷回来了。” “无忆,你回来了。”端木枷椛站起身来,走到了男子跟前,“凌公子,这是我的相公桃无忆。” 凌梓非也赶紧起身,对男子作揖道:“凌飞见过桃姑爷。”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存放草稿箱的缘故,把91章节的内容发到了92章节,现在已经更改。 第92章 对峙 “主子,陷害你的人不是左丞相,而是……皇上!” “主子,是陶若没用,是陶若害了你……” “主子,秋雨她,她已经让皇上赐婚,嫁给廉亲王了……” …… 陶若所说的真相一幕一幕还原于现实,呈现在凌梓非的脑中,一切阴谋的缔结者都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皇帝!自己竟然一直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可悲。连累了这么多人,帮助了一个穷凶极恶,以虐人为乐的人,不由得感到心酸无助。 抬头看了看张婈心,气色是好很多了,只是还在昏迷之中,如果不是逃得快,如果没有南宫邀墨,自己和心儿早就已经死了吧。 可是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步才能看透,实在是愚蠢至极。 皇帝在利用了所有人杀害李颀之后,由于鲁国公的声望愈来愈大,为了趁此机会掌控皇权,必须除去这个隐患,因此,借助匈奴的外力让年过半百的鲁公出征,但是由于自己请求所以改变了想法,却没想到会因此而获得胜利,反而连自己在民间也有了极高的声望,这一点让皇帝急不可耐,竟然想斩草除根,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东昭殿。如果自己死了,那就对外界称东昭失火,太后仙逝。可是如今,自己没有死,也不在皇宫,似乎也没有昭示天下,莫非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水……水……”一声低喃吸引了凌梓非的注意,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心底一阵怜惜,若不是因为自己,心儿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好她,最后总是会失信,自己,实在太弱了…… 倒了杯水,喂入心儿的嘴里,看到她眉心的皱褶变的越来越浅,心中也安慰了一些。也好,虽然只剩下了两个人,但是却可以一切从头开始。 拿过张婈心的手,温润熟悉的感觉再好不过了。 而端木府邸的东厢房内,烛火正明,印着三个身影。 “小妹,你莫不是喜欢那个凌公子,才让他宿在咱们家的,平常可没见你带过男子回来呀。”出声的正是端木枷椛。 南宫邀墨瞪圆了眼睛,“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呆子!” 端木枷椛一笑,点头会意,“那你告诉姐姐,你明明早就回来了,为何让姐姐跟他说你明日回呢?” “因为……因为我不想见到她……”南宫邀墨脸一红,跺了跺脚,看到端木枷椛脸上的笑意,气急败坏的说道,“姐姐,你还说我呢,你也不管管姐夫,今日回来我又看到有个小妹妹塞什么东西给姐夫了!” 坐在一旁的桃无忆猛的一怔,“啊……邀墨你……”转眼就瞧见了端木枷椛审视的眼神,心下一紧。 “那个女子是谁?”端木枷椛不带任何语气的说道。 “是……”桃无忆一脸担心,“是……弥生……她是……”看到端木枷椛更加铁青的脸,桃无忆暗叫不好,试探的问道,“枷椛,你没有生气吧……” 端木枷椛看了一眼桃无忆,随即转身离开,“我不生气,不过今晚你别回房了,去店里睡吧。” “枷椛……”桃无忆弱无力的唤了一声,哭丧着脸说道,“她只是交给我店铺的账簿而已……”随即叹了口气,看到南宫邀墨的样子有些低落,问道,“邀墨,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没事就好,爹和娘去祈福了,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要是你有什么难事,就跟姐夫和姐姐说说,不要憋在心里。” 南宫邀墨咬着下唇,一脸默然,“其实,我很羡慕姐姐和姐夫。” 桃无忆一愣,随即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姐姐喜欢姐夫,姐夫也深爱着姐姐,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实在是太幸福了。而我……”南宫邀墨低下了头,“却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也是一段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恋情……” 桃无忆有些惊讶,沉思片刻,“只要你自己是喜欢她的,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别人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你喜欢她是你的事,自己明白了,也就无所谓了。” 南宫邀墨一时呆住了,她对那段恋情思量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找到答案,既然喜欢,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即使不能得到她的回应,自己只要一直在她的身旁帮助她,关心她,就足够了。 “邀墨,是什么人让你这么苦恼呢?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姐夫听听呀。” 南宫邀墨从出生起就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尤其是姐夫,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不管什么好吃的或者好玩的,都会带给她,不管相距多远,也会念着她,在她难过失落的时候,也总是会开解她,帮助她。所以,对她来说,姐夫和姐姐是比父母还要亲的人。南宫邀墨红着脸说道:“那个人跟姐夫一样,呆呆傻傻的,对什么都很迟钝,但是她却一直想帮助别人,即使她自己会受伤,会承受苦难,她也会咬牙坚持。她做什么事情都会很专心,虽然很多事都不经大脑。她疼惜朋友,可是她又很傻,会被其他人利用。她很聪明,懂得很多,可是她也很喜欢隐瞒。她直率,却喜欢把事情隐藏在心里。她热情,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么说来,姐夫听明白了,邀墨你喜欢的原来就是我呀!”桃无忆笑道:“但是要隐瞒下去哦,被你姐姐知道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姐夫,你……”南宫邀墨笑了,“虽然那个人很像姐夫,可是却不是姐夫!” “什么?邀墨居然喜欢上别人,姐夫真是好心酸啊……” 南宫邀墨微微一笑,“姐夫,你就别酸了,有姐姐对你那么好,你高兴都来不及呢。” 桃无忆摸摸头,“好吧,被你看穿了。邀墨,天色也晚了,赶紧去休息吧。” “恩,姐夫也是,不过去店里睡的话,晚上别着凉了……” “邀墨你就别损我了……” 冬天的洛安城大雪纷飞,也是冷的厉害,不多久也要过年了。 张婈心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了,不过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在端木府休养了一段时日,但也能够下床走动了。 “邀墨,我们在这里也呆了这么久了,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凌梓非总觉得有些亏欠。 “哪有麻烦的,过几日等我爹和娘回来,我跟他们商量商量,让你也接手个铺子,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那怎么可以,我只是外人……” “你真是呆子,你以为在我们家吃饭睡觉是不用报答的吗?你接手一个铺子其实是为我们赚钱,又有什么不可以……” 凌梓非心下了然,南宫邀墨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的呆在这里,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她这份心意,凌梓非觉得无从报答。 “邀墨,在过年之前我想回一趟张府。”沉默良久的张婈心开口道,她的神色有些落寞。 “心儿……”凌梓非轻唤了一声。 南宫邀墨看了一眼凌梓非,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张婈心是为了祭奠亲人,但张婈心若要去张府的话,凌梓非肯定也会随她一同去的,不由得有些难过。 “心儿,我随你去。” “你不要去了,可能会有危险。”张婈心果断拒绝了。 “不行,我……从未履行过我的承诺,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承受那些危险,所以我一定要去!而且……我也想去见见我的爹娘,他们不知道该有多么担心了。” 张婈心怔了怔,不再反驳。 南宫邀墨看到气氛冷淡了,勉强笑了笑说道:“好了,别说这些了,现在天冷,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我也困了,先回去了。” 正是冬天的深夜,街道上没有几个人,两人趁着夜色悄悄回了张府,此时的府邸,已经荒败不堪,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张婈心缓缓剥开挡在前方的蛛丝,一脸默然,没想到,昔日辉煌的镇国将军府竟然落魄成了这样,张婈心感觉到一阵心酸,当时的一幕幕还呈现在眼前,可惜早已经物是人非。 到了灵堂,张婈心先祭拜了一下爹和娘的灵位,随即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凌梓非站在一旁随同祭拜的时候被这一声惊呼给吓到了,“心儿,你怎么了?” “这里没有彋睿的灵位,刘伯难道没有发现吗?还是……”不敢再猜测,张彋睿是张婈心的亲弟弟,还只有八岁就遭遇了这一切,张婈心只觉得天崩地裂,心痛欲绝,再也忍耐不了,放声哭了出来…… “心儿……”凌梓非也感觉到心隐隐作痛,看到心儿这般模样,心下更是不好受,抱住了张婈心,也不敢出声,只能任由张婈心将苦闷一同宣泄出来。 不知道张婈心哭了多久,等她红着眼睛看向凌梓非时,发现她正担忧的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抹了抹泪水,“凌梓非,等一切都做好后,我们就寻个地方隐居起来,不再管这些凡尘琐事了好吗?” 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好,好……”从来没有想过,心儿也会想像两人的未来,不由觉得心底流过一阵暖流,只是她没有瞧见张婈心落寞的神色。 之后,凌梓非与张婈心短暂道别,凌梓非先去凌府探望爹娘,张婈心则留在灵堂,两人打算两个时辰之后在张府汇合,再一同离开。 等到凌梓非在夜色下匆匆往凌府走去,她也知道,不能让张婈心一起过去,毕竟在那些事没有弄清楚之前,心儿她一定会把爹爹当作仇人的,若是相见还会使得心儿难过,所以,就先让她留在那里吧。虽然对不起爹和娘,但是与心儿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解决这一切的难题。 黑夜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接近,凌梓非眉心一紧,加快了步伐,随即听的身后也随之而快的脚步声。 难道被皇帝察觉了?没有孔雀宫的情报也能清楚自己的动向,果真是皇帝啊。不过这样跟随我又是为什么呢? 凌梓非继续前行,决定不顾身后跟随的人,好像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不多时,已经到了凌府的大门外,可是这么敲门进去可能会惊动他人,还在犹豫要怎么进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小姐,属下是老爷特地派来保护小姐的,请您随同我进去。” 凌梓非仔细一看,竟然是方元寮!这才安下了心,跟着他从偏门进了凌府。 “非儿!”一声呼唤,凌梓非就已经被凌夫人抱入了怀中,只见她抹了一把泪,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凌梓非和凌夫人相互安慰了良久,凌老爷这才发话,“夫人,莫要再哭了,给非儿做点儿吃的,她赶路回来也辛苦了。” “对对,非儿,你跟爹说说话,我去做些你喜欢的食物,这么些日子,你又瘦了好多,娘真的心疼啊……” 凌梓非看了爹一眼,随即笑道:“这些娘。” 等凌夫人离开之后,凌梓非看向凌骛檀,“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嗯,你随我到书房去。” 两人便到了书房,凌骛檀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凌梓非很久,开口说道:“非儿,或者说不是非儿。” 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原来凌骛檀早已经知道了她不是凌梓非。 “我女儿的脾性我是了解的,你虽然长得跟她一模一样,但是我和你娘也都能看得出来。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认我们做爹娘,我们也将你当作我们的女儿。有些事我也要跟说清楚。” “非儿你本来是太后娘娘,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你既然已经逃出皇宫了,就不该再回来。你和张家的那个女娃儿早点离开吧,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爹,你难道不恨皇上吗?”凌骛檀的一番话实在让凌梓非感到不解,皇帝欲除掉他,他肯定也是明白的,为什么没有反抗,而是默认了这种做法呢? 凌骛檀叹了一声,“非儿,你难道还不懂爹的愿望吗?爹记得跟你说过,我不为其他只为明主。并不是他凶狠残忍就是恶人,历史之上哪一个君主不善用手段权谋,如果不能掌控好自己的权利如何使得天下归一,民心所向呢?只有和才能胜,只有统一才能壮大。先皇曾经交代过我,必须辅佐皇上铲除奸佞,强盛擎刹,我亦不得违背誓言。倘若有一天必须要我的人头谢罪,我也不会吝啬,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擎刹,为了天下苍生。” “爹……”凌梓非没有想过凌骛檀会跟她说了这么多,但是由此一想,凌梓非终于明白,也释怀了。 “拓跋的江山依旧会延续下去,不要试图打搅这片大好江山。你要想清楚。” 突然,门外一个人影出现,“老爷,小姐,大事不好,皇上……他不见了!” “什么?”凌骛檀先是一惊,看了一眼凌梓非,随即推门而出,“非儿,爹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要铭记在心。”于是便跟随方元寮离开了凌府。 凌梓非心中也很惊讶,她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其中定有原因,但是她也清楚她要怎么做。她匆匆忙忙从侧门离开了凌府,随即狂奔向张府,她的心儿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凌梓非先跑到了灵堂,可是里面空无一人,心儿不在这里,会到哪里去?凌梓非只觉得更加担心,不只是张婈心的安全,还有关乎擎刹的未来,与爹爹的希冀,若是换了一个人当皇帝,可能会比拓跋庚扈更凶残,所以,只要是能够带来和平幸福给天下苍生,那一切都足够了。 凌梓非跑出灵堂,心里正担忧着,随即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赶紧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渐渐走近,却看到了一座假山耸立在眼前,仔细听,声音就从假山的山洞里传出来。凌梓非眉心一紧,迈步走了进去。 “狗皇帝,你陷害了我爹,逼死了他,还杀害了我全族,此仇不共戴天,我张婈心今日必定要为族人报仇!”只见得一个白色身影手持长剑朝另外一个人挥了过去。 凌梓非当机立断跑了过去,她从心儿的话中大概可以知道,陷害张霆风将军的人不是左相李颀,而是当今皇上,虽然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是当务之急是救下皇帝。“心儿,住手!”一把挡在了拓跋庚扈的身前。 只差片刻,剑就会刺入凌梓非的心脏,看着张婈心惊讶而苍白的脸庞,逐渐因生气而变得通红,“你……你为什么帮他?他可是杀害了我全族的人……” “你一直被他利用,难道都不生气吗?”张婈心质问道,“凌梓非,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因为……这是我爹的希望……”凌梓非直直的盯着张婈心,“爹他一生都为了擎刹国着想,我不能让他失望。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确是我爹眼中的好皇帝,他能造福天下苍生,我怎么能让你杀了他,负了天下人……” 拓跋庚扈此时叹了口气,站了出来,“朕的确是利用了你们,但是朕不觉得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存放草稿箱的缘故,把91章节的内容发到了92章节,现在已经更改,已经看过91章的童鞋请勿重复购买。 第93章 成亲 “张婈心,你如今打开了你爹留下来的铜箱,难道在看了那些信件之后还不清楚朕为何这么做吗?”拓跋庚扈一脸平淡,“你爹早就和左相相互勾结,准备造反,那日你也在场,你可见过朕逼迫你爹了吗?你爹是为了李颀而死的,你的族人也是因为之后李颀让众大臣上书逼朕下旨满门抄斩的,他是为了尽快出去祸患。虽然这一切都是朕做的,但朕不认为自己有错。” 凌梓非听到这些话也很是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只见张婈心一脸颓然,握着剑的手松了下去。她闭上了眼睛,将眼泪忍了下来,“你……走吧。”说完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差点昏倒过去,幸好凌梓非眼疾手快,一把揽过了张婈心。 “心儿……”凌梓非看着怀中人,有些担心。 拓跋庚扈倒是没有赶紧离开,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淡然说道:“张婈心,你今日没有杀朕,朕……也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弟弟张彋睿并没有死,他在那个时候已经被人带走了,你……应该能够找到他。” 张婈心浑身颤抖着,抬起头问道:“这……是真的吗?”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走到山洞前时,说道:“凌梓非,你有些时候,真的和某个人很像,或许这只是朕的错觉吧……” 好些时辰,张婈心才缓过神来,缓缓开口道:“梓非,对不起……” “心儿说什么傻话呢?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做的很好,这已经够了。” “如今,我只想找到我的弟弟,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嗯,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凌梓非紧紧拥住了怀里的人。 两人合计了一番,认为只有张府的管家刘伯才有可能了解张彋睿的下落,于是在张府中到处寻找线索,直到过了半个多时辰,张婈心才在祠堂的桌角下面发现了一个折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云南山”三个字。 “心儿,这应该就是刘伯留给你的,我们即刻前往云南山吧。”凌梓非提议道。 张婈心沉思了会儿,答道:“好。” 两人在清早城门大开的时候出了皇城,直接赶往云南山。赶了一天半才看到了一座座连绵峻伟的大山,风景实在是秀美无华。 “刘伯的老家就在云南山上,我们现在就上山吧。”张婈心有些着急,自从知道她的弟弟还活在世上,她就无法忍耐下来,迫不及待的想前往山上寻回弟弟。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因为那就是她唯一可以拥有的亲人了。 两人在山上寻了很久,直到在山腰之上找到了一个草房,见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张婈心狂奔了过去,“彋睿!” “姐姐!” 两人拥做一团,放声大哭,凌梓非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有些安慰。 “小姐,你终于来了,我和小少爷等得太久了……”刘伯抹了一把老泪,激动的说道。 “谢谢你刘伯,要不是你,我可能连彋睿也会失去了……谢谢你,谢谢……”张婈心感激的语无伦次。 “小姐,你这就折煞我了。救下小少爷也是刘伯的幸运,我也没有辜负了老爷对我的期望,死也无憾了。” 张婈心身形一怔,“刘伯,你……” “我老了,这身体也不行了,还好小姐赶来,刘伯我也不怕小少爷会受苦了。” 凌梓非赶紧上前,看了看刘伯的气色,询问了一声,便给他探了探脉,又问了一些症状,眉心紧锁,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刘伯已经是重症晚期了,由于年岁大,拖延的时间又长,再有什么神医也是无力回天了,只能多续些时日。 “刘伯他怎么了?”张婈心担忧的问道。 “没有什么大事,以后让刘伯多多休息,喝几副中药也就好了。” 张婈心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安慰张彋睿去了。 刘伯瞧了凌梓非几眼,心下了然,“公子是我们小姐的朋友吧。”刘伯的目光变的柔和了,“这段时间,也承蒙公子照顾我家小姐,刘伯给你谢恩。”说完就要下跪。 “刘伯,这万万不可!”凌梓非赶紧扶起了刘伯,“其实不然,心儿才照顾我更多一点呢……”倒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张婈心,发现她正一脸泛红的盯着自己。 “哈哈哈……”刘伯赶紧夸道:“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既是美如天仙又是善解人意,说句实话,公子可是有福气了。” 凌梓非一听,倒是兴奋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看来刘伯真是把她当作心儿的意中人了,看了张婈心一眼,忙说道:“是啊是啊,我凌梓非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此一人。”凌梓非一脸傻笑着。 “听了这句话,刘伯我也安心了。”刘伯欣慰的说道。 张婈心脸更红了,说道:“刘伯,梓非,你们莫言要再说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下山买点菜,回来庆祝一番。”刘伯乐道。 凌梓非赶紧叫住他说道:“我陪你去吧,顺便也要买些东西。” “那好,公子随我一同去吧,也好让他们姐弟叙叙旧。” “嗯,你们路上小心点。”张婈心看了一眼凌梓非,随即不再说话。 等到凌梓非和刘伯回来的时候,两人提了几个大包小包的,不仅买了些菜食和一些补品,还置办了一些家什。 张婈心见刘伯去厨房了,私下叫来凌梓非问道:“刘伯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具体什么病症我不太清楚,但是刘伯已经是重症晚期了,我只能买些补品来给他续续命了。”凌梓非如实答道,神色有些严肃。 “刘伯他……”张婈心听完有些失神,“他在张家呆了那么多年,一直看着我长大,我也把他当作我的亲人,没想到……” “心儿,你莫要难过,刘伯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如今我们只要好好待他就是了……”凌梓非安慰道,一把搂过了张婈心,把她拥入怀中。 “嗯……” 在年前的一天,刘伯悄悄把凌梓非叫了过去,“凌公子,我感觉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现在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凌梓非有些奇怪,不知道刘伯这么紧张兮兮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要瞒着心儿?“刘伯您说,但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 “凌公子,虽然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唉……到了这个地步,刘伯我也只好代为说道了,张将军一代名将,如此陨落,是为可惜,虽然小姐她也曾伴在君侧,但那只是一朝之变,如今小姐心系公子一身,刘伯也是这么一问,还请公子能够如实相答。” 凌梓非点点头,“刘伯问我就是,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子,不知你对我们家小姐是否真心真意?”刘伯眉心紧蹙。 凌梓非一愣,认真地点了点头,“是。” “公子,敢问你对我们家小姐是否一心一意?”刘伯再次问道。 凌梓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 “公子,最后一问,你对我们家小姐是否全心全意?”刘伯紧盯着凌梓非。 凌梓非再次万分肯定的点头道:“是。” “好……好……我今日得了公子的诺言,我也就安心将小姐托付给公子了。公子与小姐两人已经老大不小了,不如在过年的时候来一个双喜临门,置办一场喜宴如何?” “喜宴?”凌梓非摸了摸了头,突然一下子顿悟了,“喜宴!”高呼了一声,大概茅草屋都抖了三抖。 隔壁屋的张婈心听到惊叫声的时候,一脸黑线……这傻瓜,叫那么大声还怕别人听不见吗?只不过她不知道她的脸庞越发的泛红。 “姐姐,你生病了吗?”已经九岁的张彋睿满脸无辜的问道。 “啊……没有啊……彋睿,你该睡了……”张婈心赶紧吹灭了蜡烛,催促道。 待到第二日新年,凌梓非和张婈心两人筹备了一天,到了中午,茅草屋才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两人粗布麻衣,相视一笑,生活就该如此。 炸起了炮竹,四个人吃了一顿午饭,倒是都很开心。等凌梓非见张婈心一人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也主动请缨,准备帮她做些杂事,却被刘伯拉走了,说是成亲之前新人是不能相见的。她一想起晚上即将发生的事,她就有些晃神,可是却又拿不定主意,虽然和刘伯聊过之后,刘伯就已经征求了心儿的意思,可是自己却不了解心儿的想法,回忆之前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从相见,相识,相知,相恋,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离死别,如今的安逸让凌梓非很幸福,但是又不知为什么,心底总是隐隐不安。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改变还是有些不能适应罢了。 突然,凌梓非觉得衣角被拽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到一个十岁的俊秀男孩一脸深沉看着自己,“彋睿,你有事吗?” 张彋睿别过了头,“哥哥,虽然我知道你是喜欢姐姐的,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我虽然小,但是不弱,我跟爹爹学过武功的。如果你对姐姐不好的话,我会揍你的!” 凌梓非愣了愣,随即笑了,这毛头小子把他姐姐看得很重啊。 “你……你笑什么?” “彋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非常喜欢你的姐姐,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如果你见着我欺负,你就揍我,我绝不还手!但是我可以发誓,你绝不会有揍我的一天。我会对你的姐姐好,也会对你好,对刘伯好,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亲人。” 张彋睿伸出了小手指,“我们拉钩,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好。”凌梓非将手伸过去,勾住了张彋睿的手指,“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 到了傍晚,刘伯拿来了一套艳红的衣裳走了过来,“凌公子,如今不比当初,这是我儿子当年娶媳妇所穿的衣裳,我也清洗了好几次,你若是不嫌弃就穿上。” “刘伯有儿子?”凌梓非问道,一边接过了衣裳。 “是啊,五年前跟我置了气便带着他媳妇离家出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对不起刘伯,我不该提起的。”凌梓非心怀歉意。 刘伯摇摇手,“没事没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如今,公子,小姐和小少爷就是我的家人。” “嗯。” 没有高堂,没有亲朋,只有天地和一对新人。 良辰美景,红烛新榻,佳人端坐,盖巾掩面。 凌梓非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咝……”好痛,这果真是真的。走到张婈心的跟前,刚准备掀开红盖巾又停顿了下来,开口说道:“心儿,我有件事要问你……” 安静坐在床榻之上的张婈心浑身一怔,这个傻瓜,怎么这时候还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凌梓非话说出口,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痴,但是这个答案却一定要得到。 “嗯……”张婈心只觉得脸颊滚烫。 凌梓非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好了,太好了……”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这句话,她等的太久,实在太久了…… 拿开盖巾,张婈心绝色的脸庞在烛火之中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凌梓非拉过张婈心的手,自己坐在她的身旁,双眼直视着张婈心,无比认真的说道:“心儿,从今以后,你就是的妻子,也是我最珍贵的人。”千言万语,汇为最后这一句话。 张婈心微微一笑,“嗯。” 此生有你,三世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以为完结了吗? 大错特错了~新鲜小菜还在制作,请不要忘记哦。 第94章 失去 轩辕九年,正值快要过年的时候,张婈心和凌梓非备置好了年货以后,两人终于都松了口气。 “心儿,你喝些热茶吧,这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新口味,味道不仅不错,而且还有益于身体健康,是冬日不可多得的饮料哦。”凌梓非谄媚般的将茶杯给坐在桌旁的张婈心端了过去,一脸期待的样子。 张婈心看到她的模样倒是觉得好笑,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滋味融入了口中,随即一抹浓烈的清香席卷而入,直到吞咽了之后,香味依旧浓郁无比,口齿留香,滋味妙不可言,不由得又喝了一口。 凌梓非终于笑了,“心儿喜欢就好了,等过些天彋睿从棱华山回来与我们团聚,我们就用这茶来招待他。” “不错,想必彋睿应该也会喜欢的。”张婈心对这个提议表示同意,“对了,梓非,年后,我们和彋睿一同去祭拜一下爹娘和刘伯吧,也带上这茶,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品尝一下这滋味。” “好,心儿你觉得好的话我也觉得好。” “也不知道彋睿他学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有云师兄教他武功,我这又瞎操什么心呢……”张婈心出神的看着茶杯,心中也有些欣慰。 “好啦,心儿你不要多虑了,彋睿他不是传信说这几天就会回来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凌梓非揽过张婈心,在她耳旁说道。 张婈心脸上一红,便不再出声。 “心儿,你喝了杯热茶,心口也暖和了,现在我就上床给你暖脚吧。”凌梓非笑的有些贼。 张婈心娇羞一笑,推了推凌梓非,倒也随着凌梓非往床榻方向走去,可是随即身形一怔,迅速将凌梓非扑倒在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火箭穿透了茅草屋的窗户直直的射向了凌梓非刚刚停留的地方,如果不是张婈心反应迅速,凌梓非早就丢了一条命。 一时,百支火箭穿房而入,茅草屋变成了一片火海。 凌梓非顾不得这些,赶紧拉起张婈心就往后院跑去,虽然不知道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但是现在还是逃命要紧,两人相互扶持就往外跑,只见到一些蒙面的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是坐在马上锦衣蓝袍的中年男子和他身旁的一个青衣人。只是夜色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晰。 张婈心随后抢过黑衣人的剑,一把击退了围上前来的两个黑衣人。而把凌梓非护在身后,一脸倨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张婈心,你难道忘记老夫了吗?”青衣人飞下马来,凌梓非这才看清楚,竟然就是五门剑侠玄戊子!另外一人也走下马来,正是如今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右丞相刘真骧,自从左相李颀被灭门之后,擎刹国便没有再立左丞相,于是便由右相一人独揽大权,实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某人见过太后娘娘,张娘娘。”虽然话上这么说,但是丝毫没有任何见礼的模样。 “是皇帝派你们过来的?”凌梓非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么多时日以来,皇帝并没有对她们下手,如今这么一着又是为何?而且右丞相跟前的青衣人就是为了向自己和心儿复仇才到这里来的,难道这件事跟皇帝没有关系? 刘真骧冷哼了一声,而是转过头向青衣人说道:“剑侠,寻觅多年,如今她们都在这里,插翅难飞了,现在你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吧。” “当然,只要我杀了她们,为我儿子报仇,我必定会收令郎为徒,教他我毕生所学。”青衣人恶狠狠的看着张婈心两人,跟刘真骧承诺道。 “有了剑侠的承诺,我也就安心了。”刘真骧笑了笑,也看向凌梓非,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的儿子怎么会三番四次忤逆他,如今还被他禁足于家中。只要这个女人死了,筠竹就能安心的娶妻生子,继承自己的衣钵。 凌梓非朝张婈心看了一眼,眼神里透露着绝望,只觉得手被张婈心握得更紧。 本以为,此生可以这样一直幸福美满下去,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连一点点平静的生活也要失去吗?凌梓非感觉到下嘴唇已经被咬烂了,腥甜的血液逐渐融入到了嘴里,心头不免会有苦涩之感。身后就是不见底的悬崖,而眼前就是满目通红嗜血的仇人,她们就如同瓮中之鳖,案上鱼肉。这么想来,凌梓非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看到青衣人冷笑着往前走,心底一沉,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是答应了刘伯和彋睿,还是自己对自己的承诺,自己都要保护好心儿,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如今看来,刘真骧并不是皇帝派来除掉自己的,而是为了他的儿子能够拜师成功。心儿的武动是很厉害,但是不一定能挨得过这个青衣剑侠的攻击,他毕竟是五门之一,而且刘真骧带了这么多人,绝对不会给自己和心儿一条活路。 与其一起死,不如保住心儿一人。 “刘丞相,我们谈一笔交易怎么样?”凌梓非走上前去似笑非笑的说道。 青衣人眉心一蹙,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刘真骧,后者点了点头,青衣人便不满的哼了一声,也没有再上前去。 “凌梓非,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谈?你就别想拖延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 “哼,刘丞相你虽然这么说,但是你还是很好奇吧,而且我要说的事情也跟令郎有关,而且最好是单独谈谈。”凌梓非看了一眼刘真骧,察觉到他眼神中的一丝迟疑和担忧。刚要继续上前去说,就被张婈心止住了,“心儿……” “你要做什么?”张婈心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不要紧的。”凌梓非安慰道,“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赶紧逃跑,切不可再来顾我。知道吗?” 张婈心眉心一紧,果断的拒绝道:“你觉得我真的能够抛下你不管吗?你以为我可以自己逃跑而让你牺牲吗?要走就一起走。” “心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发过誓要保护你……”凌梓非还未说完,就被张婈心捂住了嘴。 “对我来说,你也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不在了,我也绝对不能苟活下去的……” 凌梓非心下一紧,叹了口气,握紧了张婈心的手,“那好,等会儿我过去,你就……”细细交代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张婈心的手,也许,这一生只留下最后的一次牵手了。 刘真骧皱着眉头,看着凌梓非走了过来,“凌梓非,你究竟是……” 一阵白烟飘过,刘真骧只觉得头脑一阵昏厥,“你……”凌梓非早已上前,短针直指咽喉。 “都不许动,否则刘真骧必死无疑。”凌梓非威胁道,张婈心已经趁势踢翻了两个黑衣人,走到凌梓非跟前,警惕的看着周围。 还好,因为这些日子研究迷烟的缘故,身上也放了一些,现在只有逃开重围才行。张婈心挥退了一些黑衣人,两人拖着刘真骧往后走去,“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毒针见血封喉。”放在刘真骧脖颈的针也加重了力道。 黑衣人也紧紧相随,可是又担心右丞相的性命,只好虎视眈眈的看着凌梓非。 可是大家都忽略了青衣剑侠的厉害,他一言不发的绕到了三人的身后,长剑朝张婈心刺了过去,毕竟张婈心才是他最恨的人,是她杀害了自己的儿子。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正在与黑衣人厮杀,瞥眼过去见到一个青影朝她的心儿直冲过去,她不由得心下一紧,不做迟疑的就将刘真骧推了开来,用身子挡在了张婈心的背后。 一声刀剑刺入肉身的声音,“唔”,凌梓非只觉得胸脯里一阵冷冽,太痛以致于有些麻木。身子不由得瘫软了下来,跌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梓非!”张婈心瞪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凌梓非愈发苍白的脸庞,周围的风声呼啸而过,渐渐围上来的黑衣人肆意张狂,青衣剑侠冷笑着睥睨着眼下的一切。 “这次算你走运,还有她替你挡刀,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凌梓非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由得抓紧了张婈心的衣裳,只觉得触到了黏湿的地方,那……是心儿的旧伤,怎么会又复发了……勉强的忍下剧痛,推着张婈心,“快走……快……” 张婈心将凌梓非放在地上,一脸决然的站起身来,旧伤复发让她脸色愈发苍白,握拳的手也加重了一些,她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杀了玄戊子,要不是他,凌梓非就不会受伤! 青衣人冷笑一声,剑身已经飞来,张婈心闪身一躲,顺便踢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肩膀,让他摔得很远。随即旋身一掌劈向了青衣人,只可惜被他避开了。又是凌厉的一剑,张婈心不再逃开,直直的迎了上去,在剑身快要刺入胸膛的一刻,侧身劈了一掌,悬崖边的两个身影都跌落了下去。 凌梓非瞪着张婈心掉下去的方向,却无能为力,甚至叫不出声。 她的心儿,她的妻子,她此生唯一的牵盼,再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喂,我的心儿t^t我绝对不是后妈! 第95章 仇恨 现在是什么季节?现在是什么时辰?凌梓非都不知道,闭着眼睛,她能感受到有人在轻轻握她的手,在她耳旁哭泣;有人在喂她喝药,声音嘶哑;有人坐在她床前,缓缓叙述。 但是所有的一切,凌梓非都不在乎,也不关心。 连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这个原因也不想纠结。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心儿。即使自己活下来了,心是死的,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怎么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 看着床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南宫邀墨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侥幸得知右丞相要联合玄戊子去云南山杀害她们,自己就不能赶紧通知皇帝下圣旨将她带回了,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居然没能救回张婈心,想到这里,不免觉得有些沮丧…… 她已经睡了有两个月了吧,太医也说是因为她不愿醒来,自己也无能为力。因为她一定是为了张婈心。 虽然,自从她和张婈心两人离去之后,自己也很担心,也很难过,也希望能再次看到她,可是现在,她这样难过,这样折磨自己,自己又心有不甘,难道她这一生都要这样过下去吗? 正当南宫邀墨伤神之时,就听得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南宫邀墨眉心一蹙,现在他又来做什么? 除了下圣旨接回凌梓非以外,再也没有见过皇帝,而且两个月以来,他从未露过面,现在过来倒有些不安好心。 “没想到姑姑也在啊。”拓跋庚扈一脸平淡,看着沉默的南宫邀墨,继续说道,“听说她一直沉睡不醒,朕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帮她,姑姑你就别多疑了。” “可是她上次战胜而归时你是要杀了她的!”南宫邀墨质问道。 “没错,她功高盖主,当然该杀,不过现在的她也是擎刹维系匈奴国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朕是不会杀她的,而且朕还有求于她。”拓跋庚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哼,好一枚棋子,好一个有求。”南宫邀墨鄙夷的盯着皇帝。 拓跋庚扈笑道:“难道姑姑不愿意朕劝她醒来?” 南宫邀墨眉心一紧,说道:“你有办法?” “那是当然。”拓跋庚扈随即走近床榻,看了眼躺在上面,紧闭着眼睛的女子,眼底扫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担忧。自己三番五次利用她,还要杀她,可是到了最后,竟然是她救了自己,真是可笑。却又很可怜这个女人,如果瑆晟也像张婈心一样死了的话,自己连活下去的勇气也会没有的。 敛起心绪,沉声说道:“你听得到吧,凌梓非?”不像是问,倒像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朕知道你都清楚,可是你却看不通透,你这样睡下去,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关系,可是你却让陷害你们的人逍遥法外,让他们得不到报应,还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这就是你所想看到的吗?” 南宫邀墨怔了怔,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凌梓非已经够难受了,还要这样刺激她!正准备阻止,就看到拓跋庚扈示意了她不要说话,随即往凌梓非那里一看,竟发现她眉心紧蹙,一脸难过,却没有睁开眼睛。 拓跋庚扈知道激将法可以唤醒凌梓非,于是继续说道:“你现在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只不过是作践自己,可是那些人依旧快活,看到你这模样,他们不知道该有多高兴。这就是你愿意为张婈心所做的事吗?你认为这样就能够让她安息吗?” “朕告诉你,封闭自己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你要振作起来,你才可以报仇,你才能杀掉那些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睡下去!”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拓跋庚扈费了一番口舌,可是也没有吵醒凌梓非,于是愤愤然离开了。 可是当皇帝离开之后,南宫邀墨转眼看向床榻之时,凌梓非就已经坐在床上了,不由得惊道:“梓非……” “他说的我都听到了,所以我醒了。”凌梓非淡然说道,但听不出一丝语气。 南宫邀墨点点头,“那现在你想如何?” “我要报仇。”凌梓非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番话,南宫邀墨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好,那你最好养好身体,你要对付的那些人可不简单。” “邀墨,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凌梓非看了她一眼,感激的说道。 南宫邀墨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没什么,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现在你醒了,我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凌梓非也勉强的笑了笑,说是笑,不如说是苦笑。 “你饿了吧,我去叫清颐给你弄点膳食过来,你都睡了这么久,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好……” 等凌梓非吃过了些东西,清颐这才抹着眼泪说道:“主子,我就知道你会好起来的,自从主子离开东昭殿以后,清颐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主子,担心着主子,也希望能再次看到主子,可是清颐盼到了,主子却很难过,清颐更是伤心了。” “清颐,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好好的活着呢……”凌梓非说到这里,感觉到心底隐隐作痛。 “主子……”清颐低垂着头,心中一阵难过。 “好啦,你先下去吧。你也照顾了我这么久,肯定也没有怎么休息吧。”凌梓非安慰道。 清颐知道凌梓非还有话要跟南宫邀墨说道,所以也就应了声,退了下去。但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守在了门后。 经过彻夜长谈,凌梓非在凌晨之时才睡了过去,可是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只有那些挥之不去的血腥,和那个纵身跳下悬崖的身影,心里就一阵反胃,将吃下去的食物又统统吐了出来,知道呕出了清水这才作罢。 清颐在一旁也是难过得紧,收拾好后又看到主子睡下这才退到门外。 可是睡得还是不踏实,噩梦连连,凌梓非几次三番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连连,吓得直喘粗气。最后不愿再睡下去,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让眼泪肆意流落下脸庞,心痛欲裂。 心儿……心儿……心底在呼唤,可是没有的人怎么能够唤回来? 哭红了眼睛,苍白了容颜,身体也变得更加的脆弱。 南宫邀墨看着这样的她,心底难过,可是嘴上也没有说什么。每天只要没什么事情,就会过来陪伴在她身边,不管是看着她发呆,还是和她聊上一两句,也觉得有些安慰。 期间,秋雨也过来看望过凌梓非几次,只是每次见到她,都是抱着她哭泣,直到没了力气才离开。 拓跋庚扈再也没有来过东昭殿,这倒让凌梓非觉得好了很多,若是他来了,指不定会更加难受。 …… 城南丞相府中,一个身着白衣的瘦弱男子跪在书房内,祈求道:“爹,您说她没死,她回来了是吗?” “你怎么还忘不了她?爹禁锢了五年,你居然还对她有感情?”锦衣蓝袍的中年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爹,您难道还不懂孩儿的心吗?孩儿这一生除了她谁也不要。况且您以前不是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吗?”男子仰起头,虽然脸庞有些憔悴,但能看得出之前俊朗的模样。 “那是以前!而且,过了五年了,你以为她还喜欢你吗?她恐怕早已经忘记你了!” 男子使劲的摇头,说道:“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忘记我,她还是喜欢我的!我那次要带她走,她不也是同意了吗?如果不是喜欢我,怎么可能愿意跟我离开!” “你这个逆子!”中年男子一脸恼怒,狠狠地摔了他儿子一巴掌,“你还敢说!要不是我把你禁足,你早就抛下我和你娘和那个贱人远走高飞了,你可曾顾忌到我们的感受!你可曾知道你娘有多心寒!” “爹!” “你不要再说了,好好地在这里闭门思过,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会放你出来的。”随即就转身往外走去。 “爹……爹!”男子一脸焦急,刚跑到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一个侍卫劝道:“少爷,还请您遵从老爷的命令,不要让小的们难做。” 男子一咬牙,便退到了后面,一脸痛苦的模样。这一世,难道真的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吗?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门被紧紧的阖上了,男子叹了口气,坐在桌前,有些颓然。 她……应该还,等着自己吧…… 一阵风徐徐吹过,男子觉得有些冷,随即准备上床睡觉,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狭小的窗口飞了进来,他想也不想的一把接过,竟是个纸球,匆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明日寅时在御花园中相见”,心底一紧,这……这一定是她留下的信息!不免觉得欣喜若狂,看来她没有忘记自己。 那么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跟她见上一面,如果可以,就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第96章 谋划 次日一大清早,晨雾还未散去,春天里还有些冷清,凌梓非倒在软榻之上,沉思了良久,清颐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她还没有知晓。 “主子,凌老爷与夫人求见。”清颐禀报道。 凌梓非坐在软榻之上,思绪被打断了一下,不由怔了怔,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凌梓非也听清颐说了,自从自己离开之后,凌骛檀也已经辞官归隐,不再管朝上之事了。虽然镇国大将军与国公之名都是响当当的,可是这样做无疑会活得更轻松,而且皇帝念在凌老的卓越功绩,赐予他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倒是能够让他们安享晚年也是极好了。 不多时,凌老和凌夫人双双走了进来,朝已经站起身来迎接他们的凌梓非行了礼,“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爹娘不必多礼,坐下吧。”凌梓非的手被凌夫人拉了过去,两人也坐在了一块。 “非儿,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凌夫人慈爱的说道。 凌梓非勾唇一笑,“娘,您不用担心我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凌梓非知道他们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女儿,但还能如此对待她,她何尝不会感激上天呢?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从未体会过这样的亲情,这实在是弥足珍贵。 凌夫人笑了笑,“非儿啊,现在你爹也不是朝廷命官了,不知道你在皇宫可相处得好?” 凌梓非知道凌夫人是担心自己会受到皇帝的轻视和排斥,随即说道:“很好,宫里的人都好相处。” “那就好,唉,这一次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你爱吃的东西……” “不要紧,爹和娘来看望我,我就很高兴了。” 此时,沉默片刻的凌老爷发了话,“夫人啊,想必非儿可想尝尝娘家的菜了,正好这次也把家中的厨师带过来了,要不你去吩咐他做些食物过来,也别让非儿忘记了家里的味道啊。” 凌梓非一愣,也知道爹故意这是支开娘,或许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吧。于是也说道:“娘,我还真怀念家里的口味,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娘了。” “这有什么,你喜欢就好,我这就去吩咐下去。”凌夫人倒是不以为意,反而还很高兴,笑容满面的离开了大殿。 这会凌梓非屏退了清颐和一众侍婢,凌老爷才开始说道:“非儿啊,爹这一次来既是来看望你,也是来跟你说说话儿的。” “恩,爹,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你上次离开凌府后,爹也就辞了官,你已经知道了。爹辞官也是有很多原因啊。”凌骛檀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我在朝廷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历经了这么多的事情,早也将名利权势看开了,也知道这把老骨头撑不下去了,放下了一切,也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爹当初把你嫁给先皇,并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你,说到底,是因为先皇仁慈德厚,是擎刹国的一大支柱,端木皇后病逝后,先皇终日郁郁寡欢,爹不忍心,才迫不得已将你送入皇宫,如今你孤身一人,其间也是爹的错啊,但是爹也不后悔。” 凌梓非没有出声,她知道,女儿毕竟是爹娘的小棉袄,他们这样做实在是情非得已,而且,也是为了擎刹国,虽然自己并不在乎这个国家,但是在凌骛檀的眼前,这高于一切,所以凌梓非不怪他,她相信他们的亲女儿也不会埋怨的。 “非儿啊,”凌骛檀叹了口气,“其实你跟张家那丫头的事情爹……也知道一些。”看到凌梓非有些发愣,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两人的事情不合常理,不过爹也管不了那么多,你毕竟已经长大了,爹无从说道。” “爹……”凌梓非感觉到心底的一股暖流涌过,一时竟红了眼眶。 “唉,虽然我要说的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爹还是得把真相告诉你。” 凌梓非有些疑惑,但还是安静的听他说道。 “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爹,是不是和左相有往来吗?” 凌梓非点点头,的确,因为此事事关她和心儿的关系,所以她在之前有过一些猜测。 “其实爹从未背叛过朝廷,爹只忠于陛下。”凌骛檀徐徐道来,“其实先皇仙逝之前,爹就已经答应先皇,一定要辅佐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夺回权利,铲除奸佞。当时新帝登基,左丞相李颀权势滔天,与众多的朝廷大臣都有往来,其中就包括镇国将军张霆风,那时他们已经有了谋逆之心,形势紧迫,陛下安排我隐居山上,实则是训练精兵,做好准备。可是张霆风座下十几万军士,这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而他与左丞相乃是患难之交,所以我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 “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凌梓非有些难过,毕竟张霆风是心儿的父亲,他的死给心儿带来了很多的困难以及悲伤。 “可是要对付一名大将谈何容易,若是直接削减兵力将会造成他更强烈的反击,如果将他囚禁又没有任何理由,而且会使得军心动荡,所以只能杀死他。其实那个计划是从先皇时就布置好了的,我们布下心腹在张霆风的身边,仙雀台刺杀一事,全部都是由我们谋划的,但是左丞相却出乎我们的意料,先是他的近臣煽风点火逼死了张霆风,之后他又让一些大臣联名上书启奏皇上,要求处斩他们全族之人,皇上被迫无奈,只好下令灭门。” “左相失了一个臂膀,也是急不可耐,但元气大伤,不敢乱来。但是后宫却蠢蠢欲动,这也是皇帝利用你和张家丫头的原因,你是太后娘娘,是后宫的主子,而且你也只能选择和皇上站在一边,所以你也是一枚最重要的棋子,以此来牵制我和他。你也不负众望,终于我们将左相的势力摧毁得所剩无几,但是左丞相城府深重,他与北辕国也有了交易,幸好我们得知消息,才将他一举歼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左相没了,但是宫廷中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停止,有些人是有野心,但很多人也没有那份心思,虽然忠于朝廷,但是权势变大的话又会引起皇上的猜测,甚至是质疑。而我们凌家训练了那么多精兵力将,也不可能逃脱这一场纷争,当时皇上一心除异,我也是首当其冲。可是我很欣慰,非儿你替爹打赢一场战役,但是我也悲痛万分的是,你也没有逃过这场劫难。我如今归田,也消除了皇上的戒心,生活安闲得适,也是一种快乐。” “爹不抱怨什么,希望你也不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非儿,爹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可是……唉,爹只期望你能够安然无恙,好好过活就好了。” “恩,爹,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凌梓非回道。 凌骛檀点点头,“爹知道你要对右相动手,可是你得要万般小心才是……右相不比左相,左丞相李颀善于结党交友,是拉拢朝廷大臣,但是右丞相则是交结江湖中人,府中有众多高手,实在不是你能够应付得来的。” 凌梓非叹了声,事实如此,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她心意已决,“爹,但是我不对付他的话,死的人就一定是我。” “爹不是让你放弃……” 凌梓非一愣,她还在揣摩凌骛檀的意思,不是让自己放弃,那是支持吗? “右相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现在四处招揽侠士,怕是也有了反心。皇上曾经答应过我,绝不会对你们动手,而今右相却不顾圣意,到云南山去杀害你们,想必野心很大。” “所以这也是皇上没有杀我,还让我继续当太后的原因……” “是的,不过他还有一半原因……”凌骛檀没有说下去。 凌梓非问道:“那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 想必凌骛檀是不会说了,凌梓非也只好不再追问。 凌骛檀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道:“非儿啊,听说你已经准备约刘家儿子出来……” 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过来,她没有想到凌骛檀居然连她的计划都了若指掌,不由得对这个爹有些敬畏,“爹,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应该只有她和南宫邀墨、皇帝三人知道才是。 “都是我猜的,你们这群年轻人啊,都太鲁莽了,你以为这样草率的计划能行吗?你太天真,右相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都可以猜测出来,凌梓非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仔细的听凌骛檀说道。 “你想要直接杀死刘筠竹,那可不行。右丞相的心机不是你所能比拟的,这件事绝不可行,而且杀了他以后,右相也会对皇帝产生怀疑,他可能会狗急跳墙而起反意。” “难道我就放任着不管吗?”凌梓非有些激动,虽然凌骛檀分析的没有错。 凌骛檀摇了摇头,“爹不是让你杀他,而是……” 父女两聊了片刻,凌梓非才恍然大悟,“爹,你的计策的确不错。” 还没等凌骛檀说话,凌夫人就领着一群侍婢走了进来,每人都端着一盘精致的菜肴,“非儿啊,这些你应该都会喜欢的。” 凌梓非勾唇一笑,“谢谢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就可以完结了,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噢~ 第97章 发配 寅时,一条黑影从宫外翻墙而入,心中万般急切,今天就可以见到她了…… 虽然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为了她怎么都要赌一把的。第一次对爹撒谎竟然也是为了她,可是不这样做的话爹也不可能放自己出来。黑衣人遮面的黑巾下勾起一抹苦笑,但眼神闪着光彩,飞速向御花园靠近。 就要看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只要她还记得自己那就好了。飞身躲在假山后面,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立于园中,不停地张望,是她!不由得心下欢喜,施展轻功一下子就跃到了她的身前,“非儿……”一把拥住了这个让他怀念已久的人儿,心中很是激动。 凌梓非突然被人一抱,先是推了推,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凌梓非只好放弃,“你怎么现在才来。” “非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黑衣人松开了凌梓非,但双手还是放在凌梓非的肩膀上,像是怕她逃走一般。 凌梓非沉默了片刻,仔仔细细的盯着黑衣男子,问道:“没有人跟来吧?” “没有的,我……我知道你一直生我的气,所以直到现在你才让人带信给我。我……” “你莫要再说了,我不生气。”凌梓非眉心一紧,心里有些着急。 “你真的不生气吗?那一次是我……我爹他发现了,所以将我禁足在刘府,我真的很想带你远走高飞,对不起,非儿……我……” 突然,四周一片亮堂,黑衣人猛地一惊,就看到自己已经被一群身着暗红色衣服的暗卫给团团围住了,每个人手里还拿着火把,从中走出来的人正是拓跋庚扈,黑衣人本准备逃走,可是一想到身旁就是他最爱的人,只好咬下牙,低声说道:“不好,非儿,你跟我走吧……”说完就抱住凌梓非准备提力越墙。 可是还未发力,就被两个暗卫给擒下了,凌梓非闪到一边,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黑衣人的面罩被拉了下来,真是右相的儿子刘真骧,他一脸紧张,看了一眼凌梓非后,紧咬下唇。 “刘筠竹?”拓跋庚扈走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别跟朕弄虚作假,朕可明眼看着的。” 凌梓非刚想上前说话,就听得刘筠竹大声叫道:“皇上,都是草民的错,草民是想要……想要劫走太后娘娘,不关太后娘娘的事。”刘筠竹本以为凌梓非是想要为他求情,但是真那样做的话他和凌梓非肯定都会处死,直到现在,刘筠竹才清楚的明白,她对自己有多么重要,他宁愿自己死,也要让她活下去。 凌梓非显然被刘筠竹的反应给弄糊涂了,为什么到现在他还要维护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她心里愈发的纠结,突然,她叹了口气,她明白现在活着就是为了一件事,为了给心儿报仇!所以其他的一切她都不要有任何牵扯。 拓跋庚扈神色没有改变,但是眼底的一抹惊讶表明了他的心情,没想到,即使到现在,这个男人还是在保护凌梓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计划不会因此而改变,反而会更加顺利。 “我……草民之前……曾与一名女子私下有过婚约,草民也一直……一直都喜欢着她,可是只可惜她如今身在皇宫,草民今日斗胆想要见她一眼,这才擅自闯入皇宫,得罪了太后娘娘……”刘筠竹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落寞。他这般说无非是说给凌梓非听的,但是不知实情的人会认为他喜欢的是另一个身在宫中的女子。 凌梓非和拓跋庚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不过不能拆穿,“刘筠竹,你身为右丞相之子,居然做出如此大不逆之事,可知道自己有罪?” “皇上,草民知罪,还望皇上不要降罪与爹,爹他什么都不知道。” “哼,将他压入天牢,明日再审。”拓跋庚扈冷哼了一声,随即挥袖而去。 凌梓非看了一眼刘筠竹,眉心紧蹙,站在一旁也不离开。等到刘筠竹被押走,暗卫都走远之后,这才全身放松下来,甚至有些发抖,她不知道这件事究竟做得对不对,但是她清楚的感受到一个男子真挚的情感,只不过她也不是她。 风很大,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将她的身影吹得更加孤单,她一直呆立在御花园之中,像是木雕一样。 “主子,皇上让您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清颐到了凌梓非身旁。 “恩。”其实凌梓非在这几天也想了很多,皇帝一直留着自己的命是因为自己是擎刹国与匈奴国的一种维系,然而,现在又让自己留在东昭殿的原因不仅是为了对付右相,还是为了瑆晟,瑆晟这几年也挺过来了,只是情况愈来愈糟,那些太医已经完全用不上了,现在只能靠自己来让他续命。而且最后一个原因则是,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去过龙胤殿,给宋瑆晟把过脉,让他服了一些药水之后,凌梓非疲倦的回到了东昭殿,不多时就沉沉的睡过去了,只是噩梦依旧缠绕着她,像是驱不散的魔鬼一样。 之后几天,凌梓非每日都在佛堂祈福念经,虽然与外面隔绝了开来,她还是可以从清颐那里得到想要的消息。南宫邀墨已经出使北辕国有几天了,而秋雨因为怀有身孕也没有再来过皇宫。右相去求过皇帝,皇帝也赦免了刘筠竹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将他发配到了边疆。 凌梓非一般也不让清颐进进来佛堂陪她,她只孤身一人跪在佛堂里。正当凌梓非出神时,听得外面传来了一些声音。 “玄皇子,太后娘娘还在里面,你可不能往里去啊……” “不,我……要进去……我要……看……看奶奶……” 幼稚的声音传进来,凌梓非先是一愣,随即释然,这想必就是李婧媃为皇家生下的孩子,好像有四岁了,不过李婧媃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就被处死了,这孩子失去了娘也有些可怜。凌梓非的眼睛不禁抹了一层暗色,那些回忆,忘记也好。 “奶奶……奶……” “玄皇子,不要哭闹,太后娘娘正在念佛,你快些回去吧。” “我想……想看……”哭声愈来愈盛,凌梓非起了身,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小娃娃站在门口,而清颐一脸担忧,娃娃身旁的奶娘也是一脸惊慌。 奶娘抓住了玄皇子,惶恐的跪下,“太后娘娘,玄皇子不是故意打搅您的,是老奴照顾不周,还望您恕罪。”其实宫里所有人都清楚,凌梓非和李婧媃曾经有过多少恩怨,奶娘也是了解了一些,所以才会这样担惊受怕。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奶娘,但是照顾了玄皇子这么久,对他也有些感情,今日由于一时没顾到,玄皇子自己就从宫殿里跑了出来,找了良久才发现正好在佛堂附近,也不知道玄皇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要是被太后发现了,也不知道会对玄皇子怎么样,奶娘越想越忧心。 玄皇子倒是一脸疑惑,看了凌梓非好久,才怔怔的说道:“奶奶……好漂亮……漂亮……” 奶娘惊吓不已,赶紧拉过了玄皇子,正欲赔罪,就听得一个声音说道:“你就是玄彬吧?” 话音一落,除了玄皇子外的两人都呆住了,清颐呆滞的看着自家主子,难道主子也不生气吗? “恩,奶奶……奶奶认识我吗?” “恩,”凌梓非走了过去,拉起玄皇子的小手,说道:“彬儿,你为什么要见我?” 玄皇子思考了一番,说道:“之前有个……有个姐姐带我来的,让我见……奶奶……” “哦,”凌梓非了解了实情,叹了声,她就知道这不是个巧合,应该是哪个与李婧媃有恩怨的丫鬟将玄皇子带过来的,想让自己替她出出气罢了,只不过,自己早就释怀了。“彬儿,以后只能跟着奶娘,不要离开她,知道了吗?” “那……奶奶呢……彬儿想见奶奶……想……奶奶……漂亮……” 凌梓非也没有了脾气,“想见奶奶就跟奶娘说,不要自己乱跑,好吗?” “好……彬儿……彬儿知道……” 凌梓非瞧了奶娘一眼,“你带着他回去吧,以后好生顾着,不能再马虎。” 奶娘也是使劲磕着头,“谢谢太后娘娘不怪罪老奴,老奴会照顾好玄皇子的。” “恩。”凌梓非也不再多话,直接进了佛堂。 清颐松了口气,看着主子的背影有些伤感。 第98章 完结 已经过了几个月,右相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对凌梓非恨之入骨,也准备了很长时间,自己唯一的儿子因为那个女人发配边疆,他绝不能忍,他要杀了那个女人! 他将所有笼络的江湖高手全数召集了过去,这一次,他要得更多!皇位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入夜,众多高手带着他全数潜入了皇宫,皇宫里安静而不安,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很是顺利。刘真骧也得意了一阵,毕竟他筹备了这么久,想必皇帝早就失去了戒心,他一定不会想到今晚的行动,他也永远不会想到,因为他会在睡梦中死去。只要夺下皇位,儿子就能回来了。 皇宫里的每一座宫殿里传来一声叫唤,在安静的夜晚听得很是清晰。 已经到了东昭殿,刘真骧不顾其他人劝阻,一定要亲手去杀掉凌梓非,皇宫里的人都已经被那些高手潜入杀害了,所以刘真骧不害怕。他的步子有些飘飘然,他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只是刚一踏入东昭殿,他就愣住了,“你……” 没错,站在他身前的人就是凌梓非。 凌梓非没有他那般惊讶,反而一脸平淡。 “你知道我会来?”刘真骧有些疑惑,但是随即又卸下了心防,其他人都死了,一个凌梓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其他宫殿里的叫声才在这里的吧。 凌梓非不动声色,就一直盯着刘真骧,脸庞上的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刘真骧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说话,我就让你再也说不了话!”说完,他从身旁的高手那里准备拿剑杀死眼前的人,但是他感觉到身后的人拽紧了他的手,将他一把拖了过去,就感觉到膝盖处一疼,不由得跪了下去。 “你们……你们做什么?”刘真骧一脸惊恐的看着身后,这些人都是他一直培养的势力,可是…… “刘丞相你还不懂吗?”凌梓非冷眼睨着他,刘真骧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冷意。 “这是怎么回事?”刘真骧疑惑的吼道。 凌梓非说道:“他们能被你收买,当然也能被我们收买。你输了……” 刘真骧这时才颓废了下来,“果然人心难测,我确实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凌梓非并不开心,这一切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管如何,心儿都不在了。 之后的事情全数交给了皇帝,右相以谋反罪被处斩,牵连一个家族。但这些都不是凌梓非所关心的,她再次入了佛堂,除了每日为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念经祈福,再也没理会其他事情。 轩辕十二年,擎刹国步入了正轨,在明君拓跋庚扈的治理下,国富民强。 不久,廉亲王也被皇帝召回朝堂,作为监国,皇帝则花更多时间在龙胤殿里,除了一些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清楚皇帝这样做的原因。 夜色更深了,凌梓非拨弄着佛珠,念着经文,也不觉得困倦。 “凌梓非……”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唤了一声,但是凌梓非没有多理会。 “朕……不,我要走了。” 凌梓非顿了一下,没有出声。 “瑆晟好了一些,但是不知道还有多久又会复发,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我要带着他离开。”拓跋庚扈站在凌梓非跟前,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知道,这是在做告别,因为他们……是不会再相见了。“而且我的心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离开,对瑆晟,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世人都感叹帝王之家,可是谁又知道其中的苦难。如果……如果你有机会,也远离这里吧。”拓跋庚扈叹了声,便离开了佛堂,留下凌梓非一人独自伤神。 远离?曾经是自己唯一的愿望,不过,自从失去了一个人,这个愿望,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清颐,扶我回去吧。” “是,主子。”清颐熟练地将凌梓非扶起,将她安坐在轮椅之上,推着往东昭殿走。自从主子日日在佛堂念经后,身体愈发不适,最后因为跪地时间过于长久,腿脚也不方便了,只能被安置在轮椅之上,她为主子悲伤,可是也感到安心,毕竟她在主子身边。 “清颐,你在我身旁的时间很久了吧。”凌梓非的语气很淡。 清颐回道:“是的,主子。” “你都快变成老姑娘了,为什么不出宫去,寻个安身处?” “主子,我不愿意离开你。”虽然主子一直劝她,但是她终究不忍,一直陪在她旁边,她也会很开心。 “唉。”凌梓非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清颐也垂下了眼眸,主子心里的痛她比谁都懂,就是因为懂主子的心,她更不愿意抛下她。 会到东昭殿,凌梓非将清颐叫了过去,并交给她一袋金银首饰。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清颐推辞道。 凌梓非露出了两年以来的第一抹笑容,“清颐,你是对我最好的丫鬟,也是最懂我的丫鬟,我今日给你这些,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激,你若不收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这……”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回头的,你就安心的接下,会对你有用的。” 清颐不懂自家主子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但还是收下了,随后就被凌梓非给挥退了。 为什么?主子的话就像是在作别?清颐有些担心,但是又无可奈何。 凌梓非一脸平淡的坐在轮椅上,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是时候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她苦笑了一声,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白绫,摊开来,抛向了悬梁之上,艰难的支撑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靠着桌子站好了,差点又摔在地上,又借助桌子的力站上了椅子,颤颤巍巍的将白绫打好结,将头伸进白绫围成的圈里。 没想到,最有历史感的三尺白绫竟会让自己用上,这一趟异世之行也足够了。 心儿,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希望你还在等着我。 一脚踢翻了脚下的椅子,感觉到脖颈处被紧紧的勒住,一时呼吸不过来。 意识渐渐消散……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还未死,“这是哪里?”凌梓非感觉到一个封闭狭小的黑暗空间,她不感觉害怕,反而有些奇怪,自己身下的座椅像是在颠簸抖动。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凌梓非有些惊讶。 “云展铭?”凌梓非虽然听出了声音的,但还是有些不确定。 “恩,你那样做的原因是为了她吗?” 得到了答案,凌梓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走?” 云展铭沉默了片刻,“因为她要见你最后一面。” “你说……心儿还活着?”凌梓非感觉到心底猛地一怔,心儿她还活着吗? 云展铭叹了声,“其实那日我们赶回去了,只不过迟了一步,没有找到你们,但是彋睿他发现了师妹的掉落悬崖的痕迹,所以我们便到山下寻找,我们发现了青衣人的尸体,但没有找到她,所以我们有了些希望,或许她没有死。之后也没有放弃,最终在隐居山下的前辈那里寻到了她。” “那她现在可痊愈了?”凌梓非急切的问道。 云展铭叹了声,“没有,她的体质一直很差,好像是身上的毒发作了。而那个前辈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又不愿意施救。” “什么?” “我这次来是想领你去看她最后一眼的。” 凌梓非瞪大了眼睛,“不,她不会有事的……”凌梓非的手心渐渐握紧,难道刚刚得知了她的消息,又要失去她了吗?不,绝对不可以! 马车飞快的在林中穿梭,天刚蒙蒙亮,就已经赶到了目的地,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子,凌梓非指尖泛白,在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时竟然支起腿冲了过去,“心儿!”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那是她以为永远失去的人,那是她最深爱的人,现在她躺在一张躺椅之上,面色苍白,但是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人时,才闪过一抹惊讶,“你……你来了……” “对,对,我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凌梓非感觉热泪盈眶,抚摸着她的脸庞,心痛欲裂。看着这样苍白的她,这样脆弱的她,怎么可以原谅自己?原谅这样无能的自己? “我告诉过他不要带你过来,他就是不听。”张婈心有些埋怨,可是眼泪却肆意的流落下来,“要是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你肯定会责怪自己的,我怎么能忍心你受这么多磨难呢?” “心儿……”凌梓非一时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喂,你们这些人,赶紧给我走!别让人死在我的院子里!”一个老头儿满脸嫌弃的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指着这群人就开始骂。跟着他出来的还有一个青年男子,一脸难色。 “鬼医前辈,求求你,救救我的师妹吧,只有你能救她了……”云展铭乞求道。 “鬼医前辈,求你救我的姐姐,我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鬼医前辈……”出来的青年正是张彋睿,此时他正在哀求。 被称为鬼医的人一脸冷淡,“我呸,她是玄机子的徒弟,我死也不救!” 凌梓非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而是冷静下来,搭手在张婈心的手腕上,“怎么会这样?心儿不是吃过一颗解百毒的药丸吗?怎么会有这样中毒迹象。”这毒像是隐性毒药,潜伏了很多年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发作呢。 鬼医倒是被凌梓非吸引了注意,其实刚刚她站在院中的时候他也知道有这么个人,不过不怎么在意,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可是当她出声时,一时勾起了他的注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解百毒的药都是解一些平常的毒药,可她中的是奇毒,除非从皇宫偷出解药,或者由我出手施救,否则,她必死无疑。” “皇宫……”凌梓非愣了一下,随即咬紧牙关,没想到,那些给张婈心喝下的药中竟真的下了毒,拓跋庚扈,你真是好狠啊…… 鬼医以为凌梓非要去偷药,赶紧得意的说道:“哈哈,没用了,去皇宫偷药至少也要大半天时间,你偷药完她早就不行了。”可是瞟了一眼凌梓非,疑惑了片刻,突然叫道:“哎呀,是你!” 凌梓非一愣,看向老者,觉得有些熟悉。 “哎呀,你是来拜师的吗?我就知道,自从那日从皇宫出来,玄炙子那老家伙就一直给我下毒,让我研制解药,费了不少心神,就忘记了收徒一事,没想到你现在找过来了,那好那好,你就赶紧拜我吧哈哈哈……”老者笑容满面,似乎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管其他什么事大事小,就收徒事大! 凌梓非先是眉心一蹙,渐渐想起了眼前的老者是何许人,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很想收我做徒弟?” “那是当然,我看你非常有天赋,一定是个好徒弟。那些老家伙总是炫耀自己的弟子,现在我也有弟子可以炫耀了!”老者笑得更开心。其他人的一脸呆滞表情全部被他忽略了,他现在眼里只有这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徒弟。 “那好,只要你愿意救她,我就拜师。” “救她就拜师?” “对。” “不救就不拜师?” “恩。” “……” “如果她死了的话,我也会死。” “别死别死,我救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