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要休夫》 第1章 大婚 夏夜,莲香阵阵飘来,铺陈在火红喜缎的氛围之中,骆离头披着龙凤呈祥的盖头吃力的抬起头来。 她这是在哪里? 试着动一动,却是全身都无力。 “有人吗?”身体在晃,她好象是在一顶轿子里,她迷糊了。 轿子?那是古代的玩意吧,高楼林立的b市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呢? 静,周遭一片静谧,衬着那莲香越来越浓郁,b市的空气中何曾有过花香呢,马路上全都是汽车尾气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 “有人吗?”咬牙,她用力的再喊了一声。 “小……小姐,有事吗?”轿子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胆怯,小姐上轿前就已经昏迷不醒,大夫人说只管送进宫去冲喜,反正,皇上已经活不久了,小姐早晚都是要陪葬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可,这会儿小姐居然就醒过来了。 “我在哪儿?”骆离沉声问过,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来。 轿外的小丫鬟先是一愣,随即还是规规矩矩的道:“去往宫中的路上,小姐,要进宫了。” “撩开车帘,我看看外面。”她低吼,心底里已经泛起了不好的预感,她穿越了? “这……”小丫鬟迟疑了。 “撩开,快。”骆离催促着,如果不是浑身乏力,她想杀人。 “可是小姐的身体……” “不碍事,撩开。” “是。”小丫鬟恭恭敬敬的撩开了轿帘子,帘子外,先是四个轿夫,呃,她这还是八人抬的大轿,轿子前两排灯笼,红红火火的朝前而去,根本望不到尽头,“我去宫里干吗?” “大婚。”小丫鬟已经吓得变了脸色,只为骆离一句又一句没头没脑的奇怪的问话。 “嫁给谁?” “皇上。”小丫鬟惜字如金,多一个字也不肯说,身体颤抖着,她吓坏了。 骆离喘息的合上眸子,“放下吧。”她累了,她全身瘫软,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恢复体力,等体力恢复了,她想去哪就去哪,即便是穿越了,她也可以再穿回b市去的。 眸光瞟向左手无名指,她的婚戒不见了。 她记忆里的最后一刻便是李晨宇拥着她倒在了婚床上,为她戴上因洗澡而摘下的婚戒,随即,他的吻落下,她听见了低低的喘息声,然后,她就穿了吗? 八人抬的大轿不疾不徐的进入宫门,耳边是整齐一致的脚步声,那一声声不住的敲打着骆离的心,沉住气,再不知道所有的情况下,她只能按兵不动,以不动应万变。 那条路,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尽头,颠着她的头微痛了起来。 “小姐,到了。” 耳边,再度传来小丫鬟的声音,骆离不由得眉头一皱,嫁给皇上不是皇后就是妃子,可跟着她出嫁的就只有一个小丫鬟吗? 轿帘子一撩,两个嬷嬷探身进来整了整她的妆容,随即,便有两只手过来轻轻抱起了她。 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透过喜帕的一角缝隙望出去,骆离不由得一怔,“宇……”她轻唤,只为,这抱着她的男人分明就是与她才举行过婚礼的老公李晨宇。 南宫宇微微一怔,怀里的女人柔弱无骨,这一声唤更是叫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宁相君何时与他这样亲昵了?她不是不久前才为了梅景轩而自杀了吗? 恍惚中大手下意识的一松,“嘭”,一声闷响,原本无声的大殿内顿时响起了惊叫,“啊……”骆离摔了一个正着,目光狼狈的扫向周遭,当面对一个个陌生人的目光时,她这才清醒过来,歪身利落的捡起掉落下去的喜帕重新蒙在头顶,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这喜帕是这样的好用。 才抱着她的男人就是皇上吗? 若是,难不成是李晨宇也与她一起穿越了? 心口仿似有小鹿在乱撞,怦怦的狂跳着,若是再嫁他,她心甘情愿。 喜帕下的光影中,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悄悄欺近,两条有力的臂膀再度抱起了她,“疼吗?” 那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和煦如水,在骆离的心湖间泛起圈圈的涟漪,什么疼都忘记了,她轻声道:“不疼。” “可以行婚礼吗?”一股热气喷吐在她的耳际,他离她是这样的近,他的声音又是这样的好听,回想着刚刚一瞥间所见的那张俊颜,她仿佛受了他的盅惑般的道:“嗯。” 于是,身子被缓缓放下,火红的喜绸一端牵着她,一端牵着他,两个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甚至于还夫妻对拜了。 骆离一路都是迷迷糊糊的,由着人摆弄折腾,等到仪式结束的时候,原本就虚弱的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幸好有宫女搀扶着,不然,她会直接倒下。 一条路,悠远绵长,仪式结束后,她被嬷嬷宫女簇拥搀扶着送进了喜房。 红,到处都是火红一片。 脑海里闪过那个陪着她一起行过仪式的男子,骆离的唇角咧开了一抹微弯的弧度,宇,她爱他三年了。 “娘娘,累了吧,快去歇息,太后娘娘吩咐了,这后面的仪式都是可免就免,娘娘保重凤体要紧。” 骆离点头,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她这会儿不止是累,更重要的是饿,她想吃东西,再多的疑问都等宇回转了这喜房再好好的问问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鼻子一嗅,有甜香的味道来自她正坐着的床上,还有不远处的桌子上,宇这个时候一定是在筵席上与大臣们周旋呢,想来也不会很快回来,她要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连洞`房都没力气行了。 b市里行不了,这里行了也一样。 还有,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样貌是不是也和宇一般与她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一样呢? 手一撩喜帕,入目的喜房尊贵奢华,再转过身,才坐过的那张床就是龙床吧,她轻笑的看过去,却只一眼,整个人便呆住了。 宽大的喜床上,红纱拂动间,一具明黄的身影安静的躺在那里。 骆离吃惊的奔过去,那么大的一个人,才送她进来的嬷嬷宫女不可能忽视不见的,难道是太监?不然怎么有男人敢躺在才嫁给皇上的女人的床上呢? “喂,起来,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躺在这床上的?”小手不客气的就去推搡那具身体,可,她推了又推,床上的男人都是丝毫不动。 骆离皱眉,难道是这宫里有人故意的要整她?送一个男人在她的床上好让她出丑? 初来乍到,她什么都不清楚。 这个时候若是大呼小叫的惹人进来,只怕别人就会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偷人了。 骆离很快镇静下来,美目仔细端详着床上的男人。 一股淡淡的香散在周遭,那是骆离从前从未体验过的香气,男子贵气逼人的安睡在视野中,那眸那眼,俊雅惑`人,眉宇间竟是与宇有些神似,一瞬间,两个人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他们是兄弟? 再看他一身的衣着,那明黄的颜色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的身份…… 是的,她要嫁的人是皇上。 可是,与她行了婚礼的分明是宇。 他到底是不是太监? 骆离想也不想的一伸手就扯开了男子腰上的腰带,小手刷的朝着男人的小腹下落下去,其实一切都很简单,他是不是太监,那里是否有凸起可以证明一切。 可,她的手还没落下,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小姐,要沐浴吗?” 骆离的手一颤,不着痕迹的从男人的身上移开,转而把目光落在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小丫鬟身上,小丫鬟怯怯的站在门前,虽然微垂着头,但是骆离可以很肯定的确定小丫鬟一定知道她床上现在多了一个男人。 “不必,叫太医过来。” “小姐,你以前不沐浴从来不睡觉的……” “闭嘴,我让你叫太医过来,皇上不对了。”骆离淡定的说过,视线全都在小丫鬟的身上,现在,只需从她的反应上就可以猜到这床上躺着的男人到底是皇上还是太监了。 “小姐,你不是早知道皇上他……他……” “他动了,传太医。” “小姐,皇……皇上真的动了?”小丫鬟嗓音都变了,面容上都是不可置信和惊喜,眼看着骆离点了点头,她兴奋的转过身冲着外面高喊道:“太好了,小姐有救了,皇上动了,皇上动了。” 于是,不过是须臾间,喜房里很快挤满了太医、太监和宫女。 骆离远远的站在窗前,别人忙活着床上的那个男人,她却静静的透过窗子看着自己的一张容颜。 绝美,却透着一股子明显的惨白。 这张脸的原主人身体真的很糟糕。 “皇上,你醒了吗?”正望着自己的新面容出神,门前,传来一记女声,随即,一个衣着光鲜面容俏丽无双的女人闪了进来,女人急切的直冲到床前,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皇上,你醒了吗?阿裳来看你了,你醒醒,醒醒呀。” 小妖初来乍到,打拱作揖各种求,求收藏求留言,再送香吻一枚,感谢每一位从此刻开始支持小妖的亲们,祝亲们越来越美,天天快乐! 第2章 中看不中用 美眸静静的流转,就在那名妃子进来之后,太医和宫女已经悄然退后,骆离无声的观望着面前的一幕,头,泛起了丝丝的疼。 “裴贵妃,皇上真醒了吗?”忽而,又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喜房里的众人顿时都转过了身体,朝着门前徐徐走来的女子下跪行礼,“奴才(奴婢)叩见太后,太后娘娘吉祥。” 眼看着别人都行礼,骆离也识时务的躬身施了一福,这是她才学的,别人就是对她这样行礼的,也不知姿势对不对,“母后万福。” “相君,快起来,你身子不舒服就别行礼了,快坐下来告诉哀家,皇上刚刚真的动了吗?”太后拉着她的手相对坐到才备好的梨花木椅上,满脸关切的问道。 原来,她叫相君,很好听的名字。 一个太后,一个皇上,骆离真的不清楚太后是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更不懂她这样的关切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知道,这样的皇宫,只要一招棋错,便有可能满盘皆输,到时候的下场就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轻展笑颜,她温声道:“刚刚有风吹进来,纱幔都在动,臣妾以为皇上也好象动了……” 太后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澈儿一定会醒过来的,有你守着他,哀家放心,这以后,哀家就把澈儿交给你了……” 太后后来又说了什么,骆离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原来是嫁了一个行将要死的男人,那么,那个陪她行了大婚仪式的男子只是代替皇上行礼的吗? 原来,她并没有嫁给那个象晨宇的男人,思及此,心一片黯然。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终于,太后自己也觉得夜深了,叫走了折腾了许久的太监宫女还有裴贵妃一一离去,那个裴贵妃,她闪身出去的时候竟然回头轻瞥了骆离一眼,带着不屑,带着哀怨。 呵呵,不就是给她安了一个皇后的名份吗? 她真的不稀罕,这是掉脑袋的名份,皇上死,她便要跟着陪葬,傻子才要当皇后呢,她宁愿去当小丫鬟,活一个自在清静。 “小姐,沐浴吧。” 一桶桶的热水倒进木桶里,看着满室袅袅的烟气,骆离直皱眉,这偌大的皇宫不会连一个汤池都没有吧。 不过,洗洗也好,洗去一身的晦气。 “靖香,你外面侯着吧,我自己来就好。”才太后唤小丫鬟,骆离才知道她叫靖香,很文雅的一个名字,想来,她这身体的原主人也是一个文雅的女子吧。 “是,娘娘。” “还是叫我小姐吧。” “可是太后娘娘说……” “有外人在的时候叫我娘娘,没外人的时候叫我小姐就好。” “好的”,靖香一喜,福了一福这才退了出去。 骆离却没急着先沐浴,而是走到床前,一弯身,手臂越过皇上的身子就抓了几粒红枣在手,一粒一粒慢吞吞的吃着,很甜,没污染的绿色食品,好吃极了,从她进来这喜房,她就一直想吃这红枣。 吃光了手里的,再抓几粒花生,味道也是香香的,她却不知道,她吃着的时候,床上那个一直不动的男人居然抬了抬眼皮,紧瞄着吃相极为不雅的她若有所思中…… 一杯热茶,一块点心,这茶应该是上好的碧螺春吧,比起曾经喝过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清香无比。 点心也好,甜而不腻。 若不是床上睡着一个要死不死的,其实嫁到这宫里也挺不错的,吃穿不愁。 吃饱了这才要去沐浴,歪头看了看床上那男人,骆离摇了摇头,转身再度走到他的身前,他睡得真沉,扯扯他的鼻子,拉拉他的睫毛,第一次见男人的眼睫毛这样长的,就如同小扇子一样,想象着他睫毛忽闪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可惜,他已经昏睡很久了。 折腾了半天,南宫澈依然一动不动,骆离这才转过身褪去一身的衣物,虽然是绫罗绸缎,可穿在身上繁琐极了,她宁愿一身t恤牛仔,那多自在舒服呢。 一身的光`裸,雪白的肌肤让骆离有些不习惯,说实话,她更习惯自己从前那种健康麦色的肌肤,晨宇总说她比他还男人婆,可到底还是娶了她,想起晨宇,骆离心底一片黯然,随意的撩起花瓣洒在自己的身上,这里的花也是极香的,比晨宇买给她的玫瑰香多了,轻嗅着那股香气,整个人懒懒的闭上了眼睛,绝对放松的躺在浴桶里,虽然没有汤池舒服,可是被温热的水包裹着的她还是很惬意的。 只不知,她才嫁的皇上还能活多久。 不行,她怎么也不能让他早早断了气。 一想到床上那男人,骆离倏的转首,一双美眸带着雾气落在那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真是可惜,白白的长得那么白净养眼了,却是中看不中用,还连累她有一天没一天的。 就在骆离转首的刹那,南宫澈急忙的闭眼,脑海里全都是宁相君刚刚沐浴的画面,他真的没想看的,可是这女人一点矜持都不懂,直接的当着他的面就褪去了一身衣物,好象记忆里这女人清瘦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可是刚刚一见之下,却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再配上那张清秀的小脸,晓是他阅女无数,还是觉得自己娶了一个绝色。 可惜,她喜欢的是梅景轩。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们一天私情不了,只要她一天在自己手上,梅景轩就要一天为他所用。 骆离终于洗好了,舒服的起身,修长白晰的腿迈出浴桶,再拿过丫鬟靖香为她早就准备好的软布,只随意的擦了擦身体,便穿上了亵衣走到了床前,伸了一个懒腰,万事都等她休息够了恢复了体力再说,现在,她只想睡觉。 放眼整个喜房,除了床就是趴桌子睡了,她不喜欢趴着睡,要睡就睡得舒服,龙床很大,足有四米宽,皇上睡左,她睡右就好了,反正他也不能动,她怕他什么。 骆离爬到了床上,慵懒的坐在皇帝的身边,他睡得真沉,若是他醒过来,她也就彻底安全了,“喂,你不许死哟,不然,作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狠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手感很好,男人长这样的皮肤真的浪费了。 歪身躺到一侧,她离南宫澈远远的,很快的,周公便来到了骆离的梦里,她睡沉了。 第3章 娘娘万福 耳中是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南宫澈这才抬手揉揉鼻子揉揉下巴,颀长的身形一起,箭一般的射向骆离,红纱掩映间,床上的女子唇红齿白,轻阖的眼眸安祥而沉静,完全的对他不设防。 长指轻巧一落,这一刻,南宫澈只想把宁相君才给他的折磨通通的还回去,在盛齐,第一次有女人这样的大胆,居然敢扯他的鼻子捏他的下巴,甚至还说他狗胆躺在这张床上。 狭长的眸微微一眯,两指便拈起了宁相君小巧的下巴,微微的使了力,传递给骆离的便是一股子说不出的痒痒酥酥的感觉,她下意识的一翻身,小手就落在了下巴上的那只大手上,口中呢喃着,“宇,别闹,陪我睡觉。”说着,顺势的一扯南宫澈的手臂,拉着他就躺在了她的身侧。 南宫澈的瞳眸顿时冷沉了几分,宁相君口中亲昵的一个“宇”字让他的目光开始幽深起来,灼灼的落在她的小脸上,就在他诧异于她的这个称呼时,她却如小猫一样温柔的往他的怀里一钻,继续道:“宇,别闹了,睡吧。” 又一声宇,南宫澈如雕像般一动未动,梅景轩和南宫宇,宁相君到底喜欢哪一个? 他迷糊了。 …… “小姐,小姐快醒醒……”骆离睡得正沉,靖香冲进了喜房,低声而急切的唤着她。 其实,早在靖香冲进来的时候,骆离就醒了,可她懒怠动,虽然睡了也有几个小时,可她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她这副身体还真不是普通的糟糕,而是糟糕极了,眯起眼睛看向奔过来的靖香,“怎么了?”瞄瞄窗外,天还没有大亮,她没睡饱,困着呢。 “小姐,各宫的妃子才人都来给您请安来了,小姐快起来……” 骆离翻了一个身,原来是南宫澈的那些个女人们来了,真烦,手一挥,“告诉她们,本宫不舒服,不见。” “小姐,大夫人说……” 骆离细眉一凛,“靖香,这不是宁府,到了宫里,我说了算。” “哦。”靖香挠了挠头,“可是这样她们会不会去太后那里……” “那又怎么样,你去问问她们,谁要是愿意跟我换,我立码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她们。” “这……” “就这样说,我保证她们立码走人。”骆离闭上眼睛继续睡,她可没忘记昨晚上太后娘娘的承诺,她可以免请安免一切繁文缛节的,就打从这一开始就立个规矩,不然,以后天天见南宫澈的那些个女人,她一定烦死。 靖香的脚步声悄去,四周终于安静了。 骆离继续睡,却,被靖香这一折腾,怎么也睡不着了,总是觉得这房间里有一双眼睛在灼灼的盯着她看,可等她眯着眼睛扫过去,又哪里有人在看她呢。 没有。 是她的错觉吧。 从小就养成的习惯,睡醒了就要起床,不然,会头疼。 骆离只好爬了起来,龙床上的另一侧,南宫澈正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移到他身边,伸手就去捏他的鼻子还有他的下巴,动作自然而随意,仿佛这就是以后她每天的工作似的。 把他的鼻子和下巴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其实,挺好玩的,因为,他的面容也在不停的变换着,或丑或美或滑稽可笑,若是他醒了知道她这样捉弄他,一定会气到吐血。 “可是皇上,你不醒真的不能怪我,有种你就醒过来呀。”冲着南宫澈做了一个鬼脸,她要起床了,然后用个早膳再出去逛逛这皇宫,长这么大,真正的皇宫她可还没逛过呢,横店那类的影视城都是假的,看着没意思,哪有真的来得过瘾。 带着哈欠下床,“靖香……” “小姐,要用早膳吗?”侍候了她盥洗后,靖香关切的问她,骆离轻扫周遭,喜房里真安静,连个嬷嬷也没进来侍候她,看来,她这皇后是真的不招人待见了,这样也好,不相干的人她更不想见,她想见的只有那个象晨宇的男人。 “传吧。”她饿了,昨晚吃的都不是主食,这会儿,她想见识一下这宫里的御膳,一定很美味吧。 很快的,便有小宫女端来了早膳,一溜的银碗银盘子,精致的就象是一幅幅画,若是有相机,她一定一一的拍了上传到微博上分享给关注她的人。 早膳很丰盛,主食就七八个,小菜更是数不胜数,拿着银筷吃一口这样,再吃一口那样,御厨果然是御厨,味道很不错,瞟了一眼靖香,“都走了?” “嗯,裴贵妃说她晚点再来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又是裴贵妃,倒是挺能坚持的。 “靖香,选套衣服,我要去给母后请安。”用过了早膳,力气也恢复了许多,她想出去走走,或者能遇见昨晚那个代娶她的男人呢,她想见他。 “小姐,你的身体……” “不碍事,快来准备。”催促着,一颗心已经飞到了这喜房外,原谅她,她是真的好奇呢。 靖香的手很巧,很快就打扮好了骆离,扶着她的手出了喜房,门外一溜的宫女太监,为首的小太监迎向前,“娘娘这是……” “本宫要去给母后请安。” 小太监便道:“皇后娘娘摆驾德阳宫。” 这尖细的一嗓,却让骆离眉头一皱,“不必都跟着去了,靖香随着我,再跟着个熟悉宫中地形的人就好了。”人多了更不自在,其实最好一个人,爱去哪就去哪,喜欢哪就在哪多停留一会儿,可她现在的身份,总得要做做样子。 于是,一个太监在前面引路,靖香扶着她徐徐走在宫中的青石板路上。 骆离一袭枣红色的曳地长裙,同色的轻纱缠臂,长发绾成发髻,一支步摇随着行走而微微晃动,投下的影子洒在身前,款款生姿。 宫里的景致真不错,花香鸟语,亭台楼阁,美不胜收,还有好吃的御膳,若是没有床上那个昏睡不醒的皇上影响她的情绪,那便完美了。 眼见着就要到德阳宫了,迎面忽而闪来一道枣红色的身影,那人应是看见了她,此时正快步朝她走来,还未到近前,骆离便嗅到了那股子熟悉的薄荷香。 “臣弟南宫宇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骆离微微仰首,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原来,他叫南宫宇。 第4章 青梅竹马 晨曦的风微微拂动,带起她臂上轻纱徐徐飘向南宫宇,一抹枣红衬着他一张俊脸,相君这才发现南宫宇的脸色泛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目光悄然向下,最终定格在他骨感而白皙的左手上。 没有,他的手上没有婚戒。 呵呵,怎么可能有呢。 他不是晨宇。 只是恰巧与晨宇相象罢了。 “咳……”眼见着她不说话也没有半点反应,靖香急了,轻咳了一声,急忙给她解围:“娘娘,摄政王给您请安呢。” 相君这才点点头,视线从南宫宇的手上收回,“摄政王这是……” “臣弟才向母后请过了安,这是要去御书房。” 他是摄政王,当然要去御书房替她昨晚才嫁的死鬼皇帝理政了,轻轻的一挥手,“去吧,本宫也该走了。” 悠悠的望着他,即使不是她的菜,可她多看几眼总行吧。 南宫宇微一施礼,随即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相君望着他渐渐远去的枣红色身影,一瞬间竟是有些恍惚,他一袭枣红长袍,她亦也是一袭枣红色长裙,若是在现代,也算是情侣装了。 可惜…… “靖香,走吧。”收回了心神,朝前而去时,倒是靖香还站在原地望着南宫宇的背影发呆,听到她的声音才紧随着她一起往德阳宫而去。 到了,德阳宫宫门大开,一个大太监迎了过来,“奴才德盛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了。” “娘娘请随我来。”德盛倒是很恭谨的样子,比起这宫里其它的宫女太监稳重多了,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是一点也没有在她面前摆架子。 一行人很快便进了德阳宫的正殿,殿中,太后正歪在软榻上,听见脚步声这才坐直了身体,朝着相君招呼道:“哀家昨儿个不是对你说不舒服就不要一早过来请安了吗,瞧瞧,这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德盛,快传太医。” “母后,臣妾没事,已比昨晚好了许多了。” “好些了就好,相君,这也没外人,不舒服了就告诉哀家,哀家一定给你做主。” 相君心一凛,说什么要给她做主,还不是要把她往火坑里送,心里怨着表情却是一点也不差,“相君知道母后最疼我了,母后,皇上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哀家也在让人查呢,一个月前皇上正在御花园里游玩,突然间就昏了这去,这一昏已经有月余了,唉,幸好有宇儿帮衬着朝中大事,否则,哀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相君,哀家总觉得那日有人在澈儿的饮食中下了药,可是不管怎么查也查不出来,那孩子的脉象又不象是中了毒,可他一直这样不醒,哀家也说不好。” 相君若有所思,她微微懂一些中医医理,可实在是不精通,难道南宫澈真的被人下了毒? 那些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更不懂了,不过,她是绝对不能让他死的,他不珍惜他的命,她可珍惜自己的命呢,她要好好的活着,等找到婚戒穿回去,就又可以过有电脑有手机有电视的生活了。 从德阳宫出来,脑子里一直闪着三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南宫宇,她是着了他的魔,只为他太象晨宇了,一个是裴云裳,据说那是南宫澈最宠爱的妃子,还有一个是梅妃,就是那日南宫澈昏迷前陪其逛御花园的妃子。 正徐徐而行,忽而,有沉而重的脚步声飞一样的传来,只听声音,相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人若是参加百米飞栏大赛,一定比刘`翔还猛。 忽的,那脚步声就在身前两米开外停了下来,相君抬首,与她对视的是一名男子,一身青色锦袍,浓眉大眼,轩昂的身躯透着一份干练的味道,黝黑的脸庞上写着一种让相君很熟悉的眼神,那是每次她和晨宇小别后重逢时晨宇看着她的眼神,不等她说话她反应,男子大手一挥,“都下去吧。” 靖香和引路的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乖乖的退后,显然,是慑于这人强大的气场。 “相君,你没事了吗?”大手在箭步一挪之后已经倏的握住了相君的手,这一握,突然而迅速。 疼,小手仿佛要被握化了一般,除了疼还是疼,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相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是这一瞬,脑海里豁然闪过自己与面前这男子的纠葛缠绕。 天,她居然一下子就有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宁相君。 梅景轩。 他们青梅竹马,私定终身。 于是昨晚,宁相君在出嫁入宫前为了梅景轩而自杀了,怪不得她在轿子里醒来时浑身瘫软疼痛,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相君静静看着梅景轩,一瞬间,她迷糊了。 “相君,告诉我你现在好好的,行吗?”见她不语,梅景轩冷俊的面容上开始现出了痛苦和担忧,“是我不好,若我能冲出府,昨晚,就带你离开盛都了,亦不会让你受苦。” 眼角的余光中,有太监和内侍正往这个方向涌来,虽有花草树影遮住梅景轩紧握她的手,可是,还是不安全。 这是皇宫,多少双眼睛正紧盯着她呢。 她还不想死。 不是她无情,实在是她再也不是这具肉身的原主人,她爱的,只有李晨宇,“景轩,有人来了。”轻轻的一声,随即,相君便不着痕迹的挣开了他的手摘了一朵身前的兰花,动作自然而优雅。 太阳正烈,晒着空气里清新中透着一股灼热,可是手中兰花的花瓣上居然还残存着昨晚上下的露水,圆润润一滴,晶莹剔透,仿似这具身体原主人宁相君的泪,她不想嫁,却不得不嫁,死了也被迫嫁了。 “将军,摄政王正等着您呢。”不远处,梅景轩的小厮福贵尽职的低声催促着他。 “相君,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带你走,我不会让你陪葬的,不会……”低沉而写满深情的声音,让相君的心一暖,有一瞬间,她真想答应了他。 可当想到晨宇,她摇了摇头,“景轩,忘了我吧。”说完,她快步转身,不是不想再见这个男子,实在是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心了,一忽是骆离,一忽是宁相君,除了乱就是乱。 乱如麻,缠缠绕绕绞着一颗心,痛…… 第5章 打恶妃 原来,她是被强迫嫁入宫中的。 原来,她在宁家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怪不得出嫁只得靖香一个丫头陪嫁。 只为,她出生时额际的一块胎记,小小的一朵牡丹花,相士说这花是红颜祸水,会为宁家带来灾祸,从此,宁府人视她为不祥。 再回凤阳宫,原本的喜房已经从艳红到明黄,所有的喜绸喜缎都被撤了,龙床前裴云裳正端正的坐在矮凳上,亲手为昏睡不醒的南宫澈喂药,却是喂一勺洒一勺,洒得南宫澈脖子下的软布湿漉漉一片,她却还是不肯放弃。 相君拿过茶壶,就着壶口喝了一大口,这才解了些渴,“裴贵妃,皇上不喝就放着吧,别折腾他了。” “你……你巴不得他醒不过来是不是?”裴云裳一转身,目光阴冷的射向相君。 相君轻笑,“呃,我又不想死,干吗不想他醒呢,裴贵妃,都说了,你要是愿意,大可跟我换一换身份,我很乐意。”南宫澈昏睡了一个多月了,气若游丝,这盛齐没有不知道他快要死了的,按理说这样的皇家事又涉及到当今皇上,应该是尽可能的隐瞒不外传出去才对,以免朝中和民间生乱,可是盛都上至宰相朝臣,下至街头玩耍小娃,就没有不知晓的,难不成太后是巴不得世人不知道? “宁相君,别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压我一等,这宫里,只要皇上还活着,你就休想支配我,我偏要喂皇上药……”裴云裳说完,端了药碗便要继续喂。 相君起身,几步就到了裴云裳面前,手一挥,“哐啷”一声那药碗便落了地,碗碎了一片片,药也洒了一地,狼籍一片。 “宁相君,你找死……” 眼前一闪,一只小手就挥了过来,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靖香和宫女太监们全都吓得垂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喘,完了,皇后娘娘被打了,这下,他们也不知道要帮衬谁,按位份来说相君是皇后是为大的,可是裴云裳入宫有些日子了,皇上从前宠她宠得整个盛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宫中已有根基,若真斗起来,皇后娘娘斗不过裴贵妃,所以,权衡之下,谁人都是垂着头,当没看见当没听见,由着她们两个人自己斗,这才不惹火烧自己的身。 “宁相君……”先是静,足足静了有三秒钟,随即,裴云裳歇斯底里的开了口,喊着相君的名字时仿佛要将相君给撕烂似的,“你居然敢……敢……”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她裴云裳居然被人打了,还是宁府里那个庶出的贱丫头,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来人呀……” 相君瞄了瞄裴云裳捂不严实的五指山,早就听说这女人在宫中仗着娘家的势力无所不作无所不为,她这会正无聊呢,练练打人的手法也不错,这一巴掌打了当朝的贵妃,挺过瘾的,眨着眼睛冲着裴云裳笑呀笑,就在裴云裳看着她的笑迷糊了愣神了的功夫,突然间,寝房里传出“扑通”一声闷响,这响声太大了,惊得周遭的宫女太监全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靖香第一个跳起来,“娘娘……不好了,娘娘晕倒了,娘娘不对了,快……快传太医……” “宁相君,你居然……居然……”裴云裳呢喃着话语,她不知道要怎么对人解释了,挨打挨巴掌的是她,可是昏倒的却是宁相君,这也太邪门了吧,难道宁相君真的如传闻所说是一摊烂泥,打了她就吓晕了过去? 一伸脚,裴云裳踢向了相君,可她的脚还没有碰到相君,脚踝上就一紧,随即被狠狠的掐了一下,“哎哟……”她吓得惊叫起来,若不是被迎上来的宫女扶住,只怕就摔了个四仰八叉,“她……她……她打……打人……” 却没人理会她的话了,因着南宫澈一直昏迷不醒,凤阳宫的寝宫旁随时候着太医,听到召唤,太医们转眼就闪了进来,“皇上怎么了?” 靖香的眼里只有相君,她没去注意裴云裳睁得如牛眼珠子般大的眼睛,“太医,是皇后娘娘,她昏倒了。” 于是,寝房里一阵乱,先是抬人,再是掐人中,然后,一个个的太医又诊治了一番,可床上的相君依然紧闭着眼睛,那样子如同南宫澈了一般,一动不动,这下,两个人般配了。 为首的张太医摇了摇头,“可能是惊吓过度,娘娘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了?” “胡说。”裴云裳气得直喘,可刚刚大家注意的只有昏过去的宁相君,至于她这个生龙活虎的人物,都没去关注了,她这一吼,几个太医大气也不敢出,“贵妃娘娘看见皇后娘娘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她……”手捂着脸,裴云裳第一次的窝囊极了,这一刻,她想要说出实情,可突然间又觉得不能说出来,既然没人看见,她说出来不是自己找难看吗,想她堂堂盛齐的贵妃居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呀,算了,就等宁相君醒过来再教训她也不迟,哼哼,她裴云裳可不是好惹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回宫先把自己的脸敷一敷,这一摸之下,她感觉到了疼,还有点肿,长袖遮脸,先闪人为妙。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 “哼,你们自己诊治,若是胡乱下结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裴云裳有苦说不出,却又想这些太医查出事实来,转身气咻咻的离开,徒留一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相君睡着了,一早被靖香吵醒,实在是没睡饱,这一下干脆好好的补眠一下,然后晚上再活动活动筋骨,很好的时间表。 太医开了方子,又遣了人去汇报了太后娘娘,一阵折腾之后,凤阳宫里终于安静了。 “小姐,快醒醒,吃药了。”天黑了,靖香轻摇着相君的手臂,这是才熬好的药,太后吩咐一定要喂皇后娘娘服下的。 第6章 出宫转转 相君不动,继续睡。 “小姐,药凉了就失了药效了,奴婢喂你喝,好不好?” 相君的起床气被挑了起来,她真的没睡饱,迷糊的坐起来,抢过了药碗半眯着眼睛冲着靖香道:“你出去我就喝,还有,不许让人进来吵我,我难受,头痛脚痛全身都痛。” “好好好,小姐喝了就好,这里有蜜饯,都是小姐爱吃的,奴婢已经替小姐准备好了。” 相君挑挑眉,“靖香,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比我娘还罗嗦。” 眼见相君连玩笑都能开了,靖香也笑了,“小姐,快喝吧,我出去了。” 房间里很快又安静了下来,相君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移到窗前,开了窗子,一碗药便撒在了窗外,随即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拿起一盘子蜜饯吃起来,真甜,一会儿的功夫就吃光光了,盘子丢到一边,人已经彻底醒了,夜深了,她想出去转转。 东翻西翻,南宫澈的柜子里居然有一套小厮的衣衫,勉强可以充当夜行衣,悄然穿起,再凝神细听,窗外树影摇曳,蛙声阵阵,靖香和宫女太监的鼾声已经从偏房传来,衬着这寝房越发的安谧宁静。 床上,南宫澈依然睡得香沉,走过去,习惯性的拉拉他的鼻子捏捏他的下巴,这人,不知道还要睡多久,要是不想醒,那就睡一辈子吧,至少,她活多久他就睡多久,这是最如人意的,只是可惜了他一张俊脸。 “走了,美男皇上,你一个人睡吧”,呢喃了一句,相君眯眼一笑,随即身形利落的闪出窗子,很快便钻进了月色中。 避过了宫女太监和侍卫,很快就转出了凤阳宫。 她想去德阳宫,然后,再往白日里南宫宇转去的御书房的方向去碰碰运气,原谅她,她想见他。 若是可以,她想当面问问他是不是晨宇。 虽然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答案来,可她依然想要试一试。 皇宫里真美,夜景更美,远处的近处的景致被风灯映得朦朦胧胧的,含烟染雾一般,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梦幻之中,什么都是不真实的。 恍惚中,就觉得身后有人在紧跟着自己,她慢那人也慢,她快那人也快,于是,相君不疾不徐的继续朝前而行,七八年的特警经历让她从容淡定,这个时候若是回头就是打草惊蛇了,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前面的地形,终于遇到了一个急转弯,那转弯处种着一丛丛的含笑花,那一人高的灌木丛就是她最好的藏身之地了。 慢悠悠的走过去,可当转弯的瞬间,她猛的一闪身便藏进了含笑花的花丛中。 口鼻间都是那小小含笑花的香,真香。 眯眼嗅着那花香的时候,一道黑影已如闪电般的从视野中闪了过去,让她唇角的笑意越发的肆意起来,想跟着她,门都没有。 原本是想要去御书房的,这会已经被那人给搅的没了兴致,眸目一转,她想出宫,她记得入宫时的路,只要沿着那路到宫门口,再想办法出去就成了。 心思一转,相君便改变了方向,一袋烟的功夫就转到了宫门前。 可当停在一株树下,看着十几米外的宫墙和宫门时,相君皱眉了,宫墙足有十米之高,若是她有爪钩连着绳子抛上去,或许还有可能跳过去,否则,要跃出那宫墙根本是痴人说梦,没可能的。 而要出宫门,更是不可能了,这会那里把守深严,细数了一下,足有三百多人守着一道门,别说是人了,就是只苍蝇要飞过去都有些难。 可这会让她回去凤阳宫,她真不愿意,足足停在那里观察了有七八分钟也想不出出宫的办法,“唉”,叹息了一声,看来只能等下次了,下次,她一定准备好工具,这样出宫门就易如反掌了。 正哀怨的要转身回去,忽而,不远处传来了马车辘辘的车轧声,相君下意识的定住,眸光瞟向那马车的方向,一瞬间已经有了出宫的办法。 黑色的马车配着黑色的骏马,就连赶车的车夫也一身黑色的衣着,行驶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神秘,让相君在默然等待马车靠近的时候不由得开始猜想着马车主人的身份了。 会是谁呢? 马车越来越近了,相君立刻匍匐在了路边的草丛中,迅速的朝着马车行来的方向游爬过去,车行她也行,当马车经过身边的时候,她身子如泥鳅一样的一个就地打滚,整个人便滚到了车底下,两手紧握住车底的一根横木,随即整个身子都紧贴在了车身上,此时的她就象是一只壁虎一样扒在马车下,大气也不敢出,因为,马车的车速已经缓了下来,耳边都是守宫门的侍卫的脚步声。 “吱嘎”,马车停了,车前几双靴子就在眼前,相君摒着呼吸,微微的有些紧张,毕竟她这样出宫不同于以前的执行任务,她手上连把枪都没有。 车前的影子显示似乎是马车夫递了一块腰牌给侍卫,侍卫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放了行,再度听到马车辘辘的声音时,相君长舒了一口气,出宫了,终于出宫了。 马车离宫门越来越远,很快就转了个弯,相君这才要松手落到地上,这样,马车驶过她就自由了,可,她还没动,车里便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这位朋友,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爷……”马车夫惊惧的喊了一声,应该是主人不说他都不知道他这车底下现在多了一个人。 相君哈哈一笑,随即柔软的身子往外一闪,整个人便倒挂在了马车上,手一撩马车的车帘看进去,真黑,里面黑呼呼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兄台,多谢相助,都说送佛送到西,既然兄台都带我出来了,不如在下跟兄台讨一个玩意玩玩,可成吗?”她想要那腰牌,有了那个东西,以后想进宫就进宫想出宫就出宫,多自在呢,比她拿了爪钩飞绳子爬上爬下要舒服多了,有机会就要,她可不想错过。 “什么?” “这个……”伸手一探,片刻间,挂在车夫腰上的那块腰牌便落在了相君的手中,随手探到车内,“我要这个……” “咳……咳咳……”黝黑的车内传来几声低咳,那咳声让相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人不会小气的不给她吧? 第7章 小爷就是没钱 可,男子居然低低的回应了,“拿了走吧,不送。”仿佛,那腰牌就是块无用的顽石一般。 “谢了。”相君一喜,不知这人是何人,或者,她可以利用这块腰牌查出这人真正的身份来,虽然刚刚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身体轻盈一落,人便落在了地上,低头正审视着手里的腰牌,身前的马车已经驶走了,有一瞬间,她真想冲上去看看马车里那男人的长相,可是很快的,她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这个时候能从宫里出来,这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而他的反应显然是不想让她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都说好奇害死猫,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知道,即便真想知道也要偷偷的悄悄的去查,否则,会惹祸上身的,做了几年的特警了,她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 手里的腰牌与其说是腰牌,不如说是一块美玉,纯白的颜色,几近透明,正中阴刻了一个符号,就是那符号代表着她可以随意进出宫门。 相君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能拥有这玉腰牌的这号人物来,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开口一要他就给了,似乎,这也有点说不过去,百思不得其解的边走边想,马路渐渐开阔起来,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明明这一路走来的店面都歇业了,可是那边好象很热闹的样子,相君好奇的走过去,当一排衣着光鲜且浓妆艳抹的女人进入视野后,她便明白了这里之所以这么晚了还这么热闹的原因了。 青`楼。 她终于见识到了古代真正的青`楼了。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衣物,出来时为了方便才选了这套小厮装的,这会,正好可以进去好好逛一逛,以解了她满腹的好奇心。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犯了一个出门的大忌,出来的时候居然身上忘记带银两或者银票什么的了。 那会她是要去见南宫宇的,结果被那个跟踪自己的人一搅合就没去成御书房,现在这身无分文的怎么进去这青`楼呢? 再低头审视着自己这身打扮,这应该是南宫澈的衣服吧,大概是他平日里偷溜出宫时穿的衣服,想不到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扮成小厮出宫,好玩。 小厮,是的,她这身打扮就是小厮的打扮。 眼珠一转,有了。 正好一辆马车行来,马车上一个车夫,马车后跟着一个小厮,相君立刻跟了上去,离着那小厮半步远的距离,人家快她也快,人家慢她也慢。 到了,口鼻间全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呛着她的头有些疼,若是让她打理这家青`楼,第一件事就是谁也不许用那些廉价的香粉。 马车停在了香闺院的大门口,她身前的小厮一溜小跑就到了前面,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守门的,守门的彪形大汉放到嘴里咬了咬,这才笑着放了行,于是,小厮在前,马车在后,相君在最后,轻而易举的就让她混了进去。 进去了,就自在了,根本不随着刚刚那马车走了,相君四处逛了起来,这香闺院还真的有点闺房的味道,四处透着一股子雅致,只是被这里浓妆艳抹的女人们给毁了那份典雅,她这身子的主人从前很少出府,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所在。 回廊里走了一圈,看到的都是些胭脂俗粉,没一个入得了她的眼的,或者,她更想遇到美男吧,她对女人真的没兴趣。 这里真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富甲一方的人,一个念头就在这一刻在脑海里形成,若是明天她三天回门回娘家找不到那枚婚戒,她也开一家青`楼,嗯,只卖艺不卖身,收集盛齐各种的消息,说不定就能找回她的婚戒了。 从前在b市,到处都在扫`黄打`非,这样的行当是根本不容许开的,但是在这盛齐,你明目张胆的开,这是合法经营,官家不管。 古代和现代,真是天差地别。 “小公子,要不要奴家给您洗个头?” “洗头?”相君迷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呃,小公子一定是个嫩货吧,洗头就是奴家用水水给你洗洗你裤`裆里的那玩意呀,不多,三十两银子就好。” 靠,别说三十两,她三两也没有,再说了,这女人满脸的粉,目测年纪绝对不少于四十,所以才会饥不择食的连小厮都要攀生意吧。 她没兴趣。 脏死了。 听着女人的脏话她的脸就不觉的红了,“走开,小爷我不稀罕。”伸手一推,力气一下子没收住就大了些。 女子一个趔趄,许是生意没做成火冒三丈了,“臭不要脸的,揩了老娘的油还不给钱,还推了老娘一把,这是哪府里的小奴才,他主子不管老娘我今儿就把他送去官府衙门里去……”女人不怕事大的就在园子里喊了起来,立刻的,除了正在房间里颠鸾倒凤的,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朝着相君和女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呃,不是只有这女人不怕事,她更不怕事,她现在是小厮不是皇后不是宁相君。 伸手就一挥,一巴掌精准无误的打在女人的脸上,就只见那粉扑扑的从女人的脸上往下掉,相君只觉这一掌下去都脏了自己的手,“滚,小爷会揩你的油?没的恶心了我自己。” “救命呀,嫖`娼的玩了本姑娘不给钱还打人,救命呀,救救我呀……”女人干脆坐倒在地上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了起来。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几个大汉也走了过来,瞟了一眼又一眼,见相君似乎只一个人,身材还显娇小,为首的一个大汉就挪步到了她的身前,“小子,给钱。” “小爷我就是没钱。”相君一扬头,别说没钱,有钱她也不给,她没玩这不要脸的老女人。 “没钱敢来这里玩女人,给我打,往死里打。”青楼的打手从来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更何况,相君一身的小厮装实在是不惹眼,“阿三,你先上。” 相君一笑,伸手勾勾手指,眸光淡淡的瞟过眼前的几个打手,冷冷道:“一起上吧。” 第8章 单打独斗 “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本大爷先让你爽爽?”眼看着相君笑的邪气,一张俊脸上明眸皓齿,眉目弯弯,清俊的面庞把这园中的女人都给比下去了,一个汉子不由得紧盯着她的小脸调笑道。 相君眸光倏的一冷,伸手往头顶一抓,忽的拔下了发上的发簪,手腕一抖,便只听“啊”的一声响,随即,那才说话的男子便倒在地上捂上了眼睛,然后杀猪般的大叫,“啊……啊……疼死我了,给我摁倒他,老子就要做了他……”男子先是嘶吼,随即许是发觉了自己的狼狈还有四周众人嘲笑他的眼神,男子咬牙站了起来,一手继续捂着眼睛一手恨恨的指着相君又续吼道,“兄弟们,一起上呀,给我弄死他。” 那被唤做阿三的男子一摆手,“头说让我先上,我就先上,大家伙等着,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了这臭小子,然后送给兄弟们随便处置……”邪笑着眯起眼睛,阿三魁梧的身躯忽的一起,转眼就轻盈的落在了相君的身前,论个头,足足比相君高了一头,论体重,他一个顶相君三个还不止,不屑的低头俯视着相君,“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大爷我真舍不得往你身上招呼呢,你要是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大爷我就收了你饶了你……” “滚。”让她求饶,绝对没可能,她宁相君的字典里从不知道求饶为何物。 “哈哈,还是个烈性子,我喜欢,来吧,大爷我让你三招。” “谢了。”尾音还未落,只见亭台间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身一起,翩若惊鸿般掠过众人视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香闺院里便再度传来了杀猪般的喊叫声,“啊……啊……”也是这时候,众人才看到阿三的手正捂在裤子上,显见的,刚刚那小子一脚踢在了阿三身上最要命的地方,廊上的红灯笼映着阿三的脸色惨白一片,可见那小子刚刚的一脚有多用力了。 “一起上,上……”为首的打手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伤了他一个兄弟也许是侥幸,伤了两个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要知道他自己的兄弟功夫什么水平他自己知道,成年累月的在这香闺院里浸`淫,他已经知道对面的这小子不是普通的小厮了,只看着还面生,手握成拳,带头就朝着相君冲了过去。 相君身子灵巧一挪,她一向是吃饱喝足了就有力气的,来之前吃了一盘子的蜜饯虽然不当晚膳,可是那是甜食,还是可以顶些饿的,人家挥拳她弯身,长腿猛的一扫对方两条腿,又是一个出其不意,一腿便中,于是,纤瘦的身形游走在几个壮汉之间,只几个起落,几个打手就东倒西歪倒在地上了,那是一个狼狈,再也没人喊着要欺负她了。 相君拍了拍手,这一番打斗终于让她有机会练了练手,不然,都有点生疏了呢。 彼时再看周遭,自己和那老女人还有几个打手的外围已经数不清围了多少人了,这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其实打架真的不是她来这里的初衷,她只是想来见识见识这古代真正的青`楼的,若不是那老女人惹火了她,她真的没想动手的。 双手一抱拳,“各位都看到了吧,是这女人不要脸的要贴上我,小爷我才不稀罕呢,即便是香闺院的花魅要倒贴本小爷,本小爷还要考虑考虑呢,是她和这几个人恶人先告状要抢我的银子,活该挨打。”笑嘻嘻的往前走去,“各位让让呀,大家继续玩,都该干吗干吗去,小爷我也要去玩了。”打痛快了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眼见相君往前走,所经的人立码让出一条两人宽的路出来,生怕被她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样,这小子虽然看起来俊美无俦,可是打人却是手段极狠的,若是挨了她的打就得不偿失了。 相君惬意的往前走,这破地方的管事的原来也没什么能耐,她都打了好几个人了,也没见这香闺院主事的出来。 突然间就有点舍不得离开了,还没逛够呢,正想着,面前的人潮突然间退得快了,不过是片刻间就闪出一条马路般宽的路来,迎面,一个红衣的女子翩然若仙般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不见女子笑,却见她脸颊上浅浅的梨窝,樱红的唇艳比桃李,小巧的鼻子衬着她弯弯的眉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中,女子徐徐步向相君,转而停下的时候,偌大园子里几百号的人却连半点声息也无了。 美。 除了美还是美。 美若天仙,艳而不俗,本还为来这里没见到美人而遗憾,这下子相君算是开了眼界了,她自己现在这身子的脸蛋也算是个美人胚子,此刻遇到这女子算是遇到敌手了,唇微微的张开,明眸全落在女子的身上,晓是她也是女人,却也不想移不开视线了。 女子袅袅一福,端的是清雅绝伦,若不是知道这里是香闺院,相君一定以为她是迎头撞见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公子,奴家月香给您请安了。”盈盈而起,还是道不尽的风流和雅致。 “月香?你是这里的丫头?扫地的还是洗碗的?”管她是谁,再美也是女人,她只爱男人,而且,只爱晨宇,一想起晨宇,心口就莫名的疼了起来。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什么丫头什么洗碗的,她可是这香闺院的鸨母云月香。”有人附和的喊过来,继续看热闹。 “鸨母?”相君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即笑开,若是这美人能当鸨母,那是不是她也能当了,淡淡的扫了一眼云月香,随即邪邪的笑道:“嗯,不错,是当鸨母的料子,说吧,找我何事?” 第9章 英雄救美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云月香轻启朱唇,字字都是珠肌玉润,好听极了,而且,出口唤她的称呼居然不是小厮而是公子。 相君低头扫了一眼自己一身的小厮装扮,这女人嘴挺甜的,微微的仰头,黑亮的眸子紧落在云月香的小脸上,邪邪的道:“回家睡觉,月香姑娘要不要一起去?”天正黑着呢,正是睡觉的点,只她这一句,邪气到极点。 “呵呵。”云月香白皙的小手掩住了唇,轻轻笑了开来,“公子,良宵美景,不如留在奴家这里品品茶听个曲再去睡也不迟。” 想不到云月香一点也不恼,不愧是这青楼里的鸨母,相君淡淡一扬眉,“小爷我没钱。” “钱?”疑惑的反问了这一字,云月香姣美的面容又往相君的身前移了一移。 相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说的都是金子银子银票铜板之类的,随即附加了一句,“哦,就是银子。” “无妨,公子只需留下就是,奴家一个时辰给公子一千两算是报酬,如何?” 狠,绝对够狠,相君微微一笑,这么几年了,特警队里她是上校,很少遇到对手,这才到盛齐,才两天,就让她遇上对手了,一个时辰一千两,那不是这女人包`养了她吗,那她不就是变相成了鸭子了,这分明就是摆好的套就等着她往里钻呢。 “怎么,香姑娘这是要倒贴了?”她是说过即便是香闺院的花魅要倒贴上她,她也要考虑考虑,可这会,她改变主意了,变相的成了鸭子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她对鸭子这样的身份可没兴趣。 “呵呵。”云月香轻笑一声,端得风雅无比,美艳的小脸上很快写上娇羞无限,哪里象是这香闺院的女人了,倒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公子,奴家在暖香阁备了百花酿,香薰鸡,双龙戏凤,花爆仔鸽,佛手金卷,五彩牛柳,奶汁鱼片……” “咕咕……”相君的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起来,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小身板挺直,虽然饿了,而且是刚刚在云月香念出这一道道菜名之前她的肚子就在叫了,但是这会,她还是一脸淡然,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间明白了面前这女人的厉害,能做这香闺院鸨母的女人绝对不简单,才一听到她肚子叫就给她来了一个美食诱惑,而云月香说出的那些菜名,让相君只更饿了,“刚做好的?” “自然,你闻闻看,暖香阁那边是不是飘来了菜香?”云月香依然浅浅而笑,夜风拂起她一身红衣,衬着这一刻的她恍若仙女下凡一样,让人不忍拒绝,而且,相君是真的饿了,出宫之前吃的那盘子蜜饯因着刚刚的一番打斗已经消化光了。 相君红唇抿开了一抹弧度,罢了,被人想成鸭子就鸭子吧,万事吃为先,她从不亏待自己的胃,“那好吧,小爷我怎么也要给云姑娘面子……吧……”“吧”字的尾音还未落,突然间,外围的人群中有人手指着相君和云月香的头顶“啊”的喊了一声。 相君条件反射的抬首,只见头顶的一片树叶正轻轻晃动,而那树叶下方正有一点乳白色的东西急速下坠,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是鸟屎,嗅着身前女子身上的馨香,想着这么一个美人若是身上被落了鸟屎那真是丑爆了,再加上她打了这女人的手下,她居然不恼还要请她用膳,一瞬间的心思百转,伸手便是一个轻带,眨眼间云月香就被她带进了怀里,脚步轻轻一退,身形稳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刚好瞟到云月香的裙角飞扬,“不好。”相君低呼一声,随即手一伸,电光火石间只觉眼前有什么一闪,手心上一温,鸟屎落下了,却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手心正中。 糗。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见那坨鸟屎下一小枚嫩绿的树叶正垫在那鸟屎下解救了她的手,也惹她的眸光倏然射`向那闪来树叶的方向,黑压压的全都是人头,哪里能确定是谁在危机之中解救了她的手呢。 “公子……” “哇,好靓的身手。” …… 一时间,整个香闺院刚刚的鸦雀无声顿时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先是云月香的惊呼,随即是众人的七嘴八舌,怀里的女人柔弱无骨的还倚在她的身上,相君猛的想起自己的胸,虽然她出门时用白布缠住了,可此刻若是与云月香继续贴近下去,保不齐云月香不发现,一条手臂一松,转而就从轻搂着云月香到让她的头枕在她的手臂上,女子呼吸如兰,如画的眸眼含烟似雾的望着她,越显娇羞无限,“公子……” 云月香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从头至尾感受到的都是相君一气呵成的动作还有她俊朗的面庞,一点也没发现是相君后来伸手接到了那坨鸟屎才挽救了她的裙子。 相君皱眉,心里连对自己无语,一个女人罢了,又不是美男,她何苦委屈自己呢,“月香姑娘,你不觉得有点味吗?”那鸟屎一股味道虽然不是特别重,可是透过空气可是清晰的传到了她的鼻间,相君不信云月香闻不到。 她是不在意这味道的,从前出任务的时候,常常要蹲坑抓人,一蹲就是几天几夜都寻常,为了不暴露自己,即便是下雨一身透湿都得忍着,被蛀虫盯到身上就更得忍着了,那会什么罪都要受着,这样的鸟屎根本不算什么,可她知道她不在意对面这女人一定在意,没有女人不在意鸟屎的味道的。 “什……什么?”云月香原本就美艳绝伦的小脸此刻泛起了一片片的酡红,她只以为相君口中的有点味是指‘他’身上的男人味呢,来香闺院的男人数不胜数,可是,她心底里装着的只有身前的这个身着小厮装的男人,若不是他,她早就…… 第10章 公子爷 只是今个她就是觉是这人有点瘦了,较之从前清瘦了许多,可这无关紧要,只要她知道是他就好。 “喏,这个,怎么处置?”相君手一移,一坨鸟屎就举到了云月香的面前,“幸好不辱了云姑娘的裙角,可否让你这里的女人送小爷我一块帕子揩了?”她总不能一直举着吧,累得慌。 云月香的小脸已经堪比胭脂洒过了,也是这时才想起周遭还有很多人在看着她与宁相君,身子轻轻一挣,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雪白的绢帕,“奴家来为公子揩掉。”小手说着就要握住相君的手腕替她擦了,却是在这时,不远处的围墙上一道声音宏亮的穿透空气骤然飘来,“好一个英雄救美,听说香闺院今有百花酿还有美食,白吃还送银子,云姑娘,在下报名也算一个。” 相君闻声转首,月下花影间,一男子淡白锦袍,腰系同色丝绦,面如冠玉,目若星辰,徐徐朝着她走来,那一举一动直晃她的眼,早以为云月香就很美了,这男子却犹胜之,“你是谁?”她喜欢晨宇不错,可是对于送上门的美男过过眼瘾总没错的吧。 “白煞……”人群里有人惊呼,随着这一声惊叫,四周的人刹那间开始奔逃,仿佛见了鬼一样,再也不觉得那男子俊美无俦了,很快就作鸟兽般散得干干净净。 相君的思维在这个名字上转了又转,借着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终于想起了丁点,白煞是盛齐坊间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杀手,可他此刻却来了这香闺院。 相君一伸手就抢过云月香手里的绢帕,随手连着树叶揩去那坨鸟屎,大步朝着白煞走去,手一拍白煞的肩膀,同时再将他上上下下细致打量了一番,“你就是白煞?”这男人除了貌美,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杀手的气息。 “正是在下。” “好吧,既然你说你是在下,那我就不客气的勉为其难的答应做你兄长,来,叫声哥哥听听?” “呵呵。”男子清淡一笑,“你比我小。” “我比你小?谁说的?” “你看,个头就摆在这呢。” “论大小要论年龄,哪里有论个头的,不信就比一比,你多大?” 男子眸光一闪,淡清清的道:“十八。” 相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具身体主人的年纪,才嫁了南宫澈,也就是说才十六,可她才不想比这男人小呢,随口就道:“二十。”说完,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真的就二十了,可说过之后,她其实是后悔的,其实应该说自己二十四,在另一个世界她是真的二十四岁的,可在这里,她太年轻了,若她说二十四,没人相信,反倒是让人越不能相信。 白煞微抿了一下唇角,眉眼弯弯的笑道:“行,你说你大便你大了,这样也好,以后到哪里遇到了兄台,吃喝用度都是兄台请了便是,这样,才是一个兄长的样子。” 相君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她身无分文的,皇宫里的东西拿出来也不敢拿去变卖,若是被人查出是宫中之物,岂不是就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要她请,绝对不可能,一咬牙,“谁要做你兄长了,没的便宜了你,不过,我做月姑娘的兄长却是可以的。”云月香许她吃许她银子,不用她花银子她自然愿意。 一直在身侧看着她和白煞没出声的云月香小脸突的由早先的酡红而转为粉白,“公子便是公子,奴家身份低微,只怕当不起公子的妹子。” 宁相君眸目一转,登时就明白了过来,哥哥和妹妹,的确不好在一起,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千回百转,难道是从前南宫澈穿了这身小厮服惹了桃花债了? 可,她这张脸都换了,云月香认不出吗? 关于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她是记起来了,可是关于南宫澈的她半点也不知道,从前她在宁相府,哪里知道当今皇上都做过了什么,谁人能呀,即便是皇太后也不一定都知道吧。 越想越是如此,原来她嫁了一风流成性的男人。 此刻,不由得看云月香也不爽了,就跟裴云裳一路货色。 “饿了,去暖香阁。”才不理会白煞是不是什么杀手,她只想去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趁着天没亮赶紧拿着从那辆黑色马车主人手里讨来的腰牌回宫,不然,被人发现她出了宫可不是玩的,她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可一想起南宫澈,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相君抬头就走,她也不知道暖香阁在哪里,这可是她第一次来香闺院,却不想就碰上了南宫澈那臭男人的老相好了,但虽不知道暖香阁的所在,她却可以凭着那股子饭菜的香气寻去,“这位兄台,请问如何称呼?”身后,白煞却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比她刚刚拍了他那一肩膀还哥俩好不分彼此的亲络着。 相君头也不回,“公子。” “公子?”白煞想也没想的就疑惑的道出了这两个字。 “嗯,这就对了,本小爷就是你的公子爷,一会到了你就在门前给本公子守着,该上菜上菜该侍候侍候着,不许偷懒。”想来与她分食,门都没有,充其量,她就当白煞是她的狗腿、跟屁虫。 云月香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从相君的脸上转到白煞的脸上,再复又回转到相君的脸上,刚刚所有人一听到这白煞的名头便都作鸟兽散,唯有这人不但不怕还把白煞当小厮,她快步上前随在相君的身侧,不知怎么的心就踏实了些,“公子,要不要先沐浴更衣再去用膳?” 相君拿起自己的手,上看下看,那股子鸟屎的味道淡淡的还在,虽然当时是隔了一片树叶的,可她自然是要洗洗的,随即道:“洗什么澡,麻烦,净了手脸就好了,快去备水,本公子饿了。” “呵,几辈子没吃过饭了?八成是乞丐出身的吧。”身后的白煞居然当没听到他之前的话,依然紧随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转眼就到了暖香阁前,窗间飘出的饭菜的香气越发的浓郁了,引得宁相君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 第11章 一张纸 相君一笑,“乞丐到底也还是人,比只会吠的狗强多了。” “你……”身后,猛的挥来一掌,掌风带起沙沙的响声,如刀一般的就飞向相君的脖颈,相君身形一移,头一偏,回头笑道:“果然属狗的,不懂人语,就会背后偷袭。” “好,那就多多请教了,请。”白煞手一指暖香阁前的一小片空地,示意宁相君一起过去比试比试。 看着这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只有虎口微露的茧告诉他这人的确是拿过兵器的,她先回拍了拍白煞的肩膀,然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听主子的话总没错的,这才是好奴才的样子。” 白煞这回象是真火了,一掌挥向相君,那毫不留情的神态让相君不由得皱眉迎上,于是,浅白色的身影在灯笼火光的掩饰下很快的缠住了相君,两个人缠打在了一起,相君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半点武功也不会的,可是她从前在另一世可是习过,好歹是个特警,还是特警的头头,所以,她一点也不惧怕白煞,实打实的一招招挥过去,一白一紫两个身影再也分不开…… “公子,快住手。”云月香急得大叫,却只有干跺脚的份,不远处,香闺院的打手全都在暗处里候着,可是主子不出言,谁也不敢出手。 风吹,花落,飘起阵阵的香,绞着白煞身上的一股香飘进相君的口鼻间,却似乎有三种味道交织在一起。 总是觉得熟悉,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 之所以激将了白煞与她动手,不是她又想打架,她饿着呢,实在是这人初初出现的那个位置刚好是那枚树叶飘来的位置,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很,她只想试一试这人的身手,若真的是他,她倒是不明白他何以要解救她的手了,其实,她真的不在意那坨鸟屎落在手上的。 “是不是你?”掌心与掌心碰撞在一起,刹那间一股力道直击宁相君的胸腔,打了这半天了,这人的功力雄浑无比,让她越打越是惊心。 “什么?” “树叶。”一边打一边说,相君简单扼要,那树叶若真是他飞过来的,他一听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狗咬吕洞宾,我是担心可惜了云姑娘准备好的一桌饭菜你会吃不下。” 淡清清的一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让相君才出拳的手骤然一撤,硬生生的往后连退了数步才勉强停下,她知道了,果然,就是他。 陌生的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帮了她一次,虽然,她一点也不需要他帮忙,可不管怎么样,那飘来的树叶之情她是记着了,“谢了。”抱拳说过,她转身就走。 一直在不远处望向这边的云月香立即迎了上来,满脸困惑的看着宁相君,那枚树叶的事她压根就不知道,也更不知道刚刚宁相君和白煞之间为什么突然间打架,又为什么突然间停下,她只好热络的道:“公子,请。”随即,亲自的为她撩起了暖香阁门框上垂下的门帘。 珠翠叮当作响,恍若乐音一样,相君不客气的长腿一迈就迈进了暖香阁。 入目的一切优雅而别致,迎面一幅巨型山水画占了整面墙壁,那画功一看就非普通人所画,房间正中摆了一张红木桌再配几把木椅,餐桌上,满满的全都是菜,色、香全都有了,只差她坐下去品一下那味道,就知道是不是美食了。 一旁的面盆里净了手脸,相君一屁股坐下去,只嗅着那味道,便更觉饿了。 “公子,请。”云月香居然迎她坐向上首,而她则是坐在一旁,两个人一起拿起了筷子,宁相君才要夹菜,门帘再一挑,白煞一张俊脸淡冷冷的闪了进来。 “白公子,你看……”似乎,云月香也发觉相君好象并不怎么待见这个白煞,之前两个人说起话来都是唇枪舌战的,所以此刻她以很委婉的语调想要阻止白煞进来,只为,这白煞的名头让她有所顾忌,云月香知道白煞也不是好惹的人,不然,就直接赶人了。 “让他进来吧。”想着那枚树叶,不知怎么的,相君的心微微一暖,只凭她跟那男人只是萍水相逢,从前素未谋面,而他居然就为了一坨鸟屎就帮了她一把,罢了,请他吃顿饭也未尝不可,而且,虽然是请他了,可是,她半毛钱也没花是不是? 她没亏了。 云月香一怔,似乎没想到宁相君居然不跟白煞吵嘴了,回想之前宁相君所说让白煞站在门口给她充当小厮让他该上菜上菜该侍候侍候,她不觉“扑哧”一声掩唇笑了。 “笑什么?”宁相君翻了一个白眼,这女人从见她第一眼开始就发花痴,再后来她从那坨鸟屎下解救了她后她满脸的花痴就越发的明显了,这会居然笑得如花枝般灿烂,那笑声,虽然温温吞吞的,她就是觉得别扭,她让白煞进来不过是不想欠人情罢了,借着这一桌饭菜还了人情,何乐而不为,怎么算怎么划算。 耳听得宁相君的口气有些冲,云月香急忙收住笑,看看宁相君再看看白煞,然后很认真的道:“我看着,还是白公子比公子大些。” “切。”相君不屑的撇撇唇,一筷子夹起了一块红烧排骨大吃大嚼起来,好吃,“谁请吃饭谁就是兄长,我是。” “呵呵……”温润的一笑,白煞徐徐坐下,正好坐在相君的对面,她的吃相她的表情尽收他的眼底,他却没有拿起筷子,而是伸手往怀里一掏,随即一张纸放在了桌上,“云姑娘,请了。” “什么东西?”云月香才要去拿,相君的筷子倏的往她的手下一挑,刹那间,那张纸便被她的筷子叉到了眼前。 一张纸,果然是一张纸。 却是…… 第12章 百花酿 那张纸,却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相君水眸一闪,随即,不疾不徐的就把那张银票折了折,然后,大大方方的揣进了自己的袖笼里,一万两呢,她如今身无分文,没钱的感觉真丫的不好。 这银票,就是她穿越过来得到的第一桶金。 “公子……”云月香惊呼,不明所以。 “呵呵,这餐我请了。”对面的男子淡淡清笑,玉白的手夹起菜吃着,那吃相竟是说不出的优雅,让相君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几眼。 “好看吗?”白煞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块鱼放在了相君的小碗里。 那轻柔的声音让宁相君这才清醒过来,想起她说过谁请谁就是兄长,一瞬间,就感觉袖笼里的那张轻飘飘的银票忒是沉了,可,已经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让她吐出去呢,“哦,云姑娘,这是白公子的饭钱,既然这一餐是你请我的,那这一桌子的饭菜就是属于我的,他交钱给我天经地义,我没请他,他也没请我,我们,两讫了。”理所当然的说完,相君愉悦的继续吃着菜,想不到这香闺院的菜色竟然不逊色于皇宫里的御膳,甚至于有的一拼,想起初初进来时院子里的那些个女人们,俗脂俗粉,端的是浪费了这里的上乘建筑和装饰装潢,抬头瞄了一眼云月香,若是这女人能为她所用,那便好了。 云月香已经坐在了她的身侧,她也不知道从前这小厮装的主人南宫澈给云月香下了什么*阵,不过此时她对南宫澈的怨气却是小了些,至少,借着南宫澈的光这会她有吃有喝,还有云月香这美人的盛情款待。 “月香,来,吃块木瓜,丰`胸。”轻`佻的夹了一块木瓜轻盈盈的送到云月香的唇边,眸眼间带着些热切,云月香红艳的唇微微一颤,随即含`下到了口边的木瓜小小口的咀嚼着,“多谢公子。” 相君眸目轻挑,真不知道南宫澈那朵烂桃花是怎么惹上云月香的,不过,只一身小厮装且又不暴露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蛋就能让云月香如此倾心,她是真的有点想知道原委了。 “云姑娘以前认识我?”又夹了一块鸡丁递到云月香的唇边,看着这女人娇艳的俏脸真的是很愉悦人心的事情,她不喜欢女人,但是,对于美好事物从不排斥。 云月香微微垂首,目光落在了宁相君的衣带上,相君这才迷惑的看过去,一眼之下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她身上这衣带和衣服虽然颜色相近,但是此刻认真看起来却是一深一浅,也许根本不是原装配套的。 云月香与相君的目光绞在了一起,让相君的大脑开始了超级无限极的想象,这衣服原装的衣带呢? 抬头看看白煞,若不是面前多了这个看起来温温润润一点也不象杀手的男人,她真想套问一下云月香南宫澈从前对她的风花雪月,原谅她,她有点好奇那男人没昏睡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这会,突然间就有点想念床上那个还昏睡着的男人了,嗯嗯,总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公子,你明知道的……” 她知道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相君的手指轻轻一挑云月香小巧的下颌,凝眸注视着她,“小爷我知道什么?”这么大一家青楼的鸨母居然也会害羞,羞答答的甚至让她怀疑这个云月香有可能根本还未经人事,可这有点不可能吧,毕竟,这可是真正的实打实的青楼,她今儿算是见了世面了。 “公子……”云月香的眼睫轻眨,端得是清丽绝艳,一张小嘴欲语还休,眸光轻瞟了瞟白煞的方向,似乎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才有了不能说的顾忌。 “姓白的,吃饱了吧?”扫了一眼桌子上动了大半的菜肴,她想赶人了,以便她知道南宫澈从前与云月香的风流阵仗,对她的新任‘老公’她真的所知甚少,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真的是个不问世事的主儿,满心里只有那个梅景轩,让她其实对这个世界的所知真的是少之又少。 “没。”淡冷冷的一个字,白煞继续吃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随手往怀里一掏,便掏出了一个白瓷玉瓶,两指掀开瓶盖,一股酒香顿时飘满了暖得阁,让宁相君不由得舔了舔唇,“什么酒?” “百花酿。” “哦,原来是这香闺院的酒。”宁相君浅笑,云月香可是说过要请她喝百花酿来着。 “非也。” “文谄谄的,明明是云姑娘要请我喝的酒。”宁相君说着眸光飘过整个暖香阁,这才发现这房间里半个酒瓶都没有,“云姑娘,怎么回事?” 云月香顿时收起了之前的羞态,软声朝着门外道:“旺福,咱香闺院里的百花酿呢?不是让你送过来吗?” 门外,顿时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随即,一名年逾五十的老者走到了门前,微带着惶恐的道:“还在找……” “找?”单音一个字,却全都是困惑,云月香的眸光已经定定落在了旺福的身上,伴着的,还有宁相君的视线,只白煞一人还在继续优哉游哉的一边吃菜一边喝酒,酒香飘溢,衬着他一身白衣端得是风雅俊逸,竟是吸去了相君的目光从旺福的身上飘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偷的?”手里的银筷“啪”的落下,相君站起,这人这么有钱,随手就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至于偷酒喝吗? 第13章 你会后悔的 “你偷的?”手里的银筷“啪”的落下,相君站起,这人这么有钱,随手就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至于偷酒喝吗? “没。” 白煞回应的很痛快,可是相君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云姑娘,再拿一瓶就是了。”嗅着那酒香,她肚子里的馋虫被引了出来,前世她就爱品酒,晨宇常说她是个酒鬼。 “公……公子,这酒奴家只有这一瓶。”颤着音说完,云若香也紧盯上了白煞手侧的那个小瓷瓶,似乎,认定了那就是她这里的百花酿。 眼看着白煞一点也没有要请她喝的意思,相君咂了咂唇,“哪里有就去买一坛回来,小爷我今个要喝个够。”喝不完就存这里,以后来了再喝,这地儿,她喜欢上了。 云月香泛着滟色的眸光转向宁相君,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公子,这百花酿天下只得两瓶。” 靠,原来天下只得两瓶,“白煞,别跟我说你拿的不是这香闺院的百花酿。” “不是。”还是清清淡淡的声音,仿佛天塌下来都跟他无关似的。 这样的人,也能当杀手? 宁相君深度怀疑。 况且,特警绝对是杀手的天敌。 她可是特警哟。 “给我喝一杯。”天下只得两瓶,那一定是酒中极品,相君倏的起身,一双玉手便射`向了那玉润的小瓷瓶。 这百花酿,她今个喝定了。 可,她快,白煞更快,如玉般的手指轻轻一点,那白瓷瓶就象是长了翅膀一样,刹那间就飞落到了他的手中,也让宁相君的手扑了个空。 宁相君眉毛一挑,身形一晃,人便飘向了白煞,不服气的道:“你比我快不过是因为你离着近,哼哼。” 顷刻间,宁相君便落在了白煞的身侧,一只玉手直指他手中小瓷瓶,白煞却不与她纠缠,她进,他退,她攻,他闪。 渐渐的,宁相君的脸色微白,怪不得此人一出现便吓跑了香闺院里的众人,原来之前与她的缠斗不过是逗着她玩罢了,根本没有使出真本事,这会儿,她才真正的见识了他的轻功,古代的轻功果然绝妙,可惜,她这身体的主人别说是轻功了,半点武功也不会,那小瓷瓶离她很近,又离她很远,这样下去,她根本夺不到,可,这酒,若是不喝了品了估计她肚子里的馋虫一定不饶她。 身子,突然间一顿,倏的一个转身,也许是她的动作太突然,等白煞和云月香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只手已经端起了刚刚白煞才倒满酒液的玉瓷小酒杯,头微仰,只嗅着这酒的清冽,都让人欲醉了。 “别喝。”白煞低喊,人已经朝着宁相君飞去。 却,已经晚了。 一小杯的酒倾倒入了她的口中,清凉的液体沿着喉管徐徐流入肺腑,果真是好酒,入口甘醇清冽,暖人心怀,“好酒。”水眸微转,她盈盈笑语,转过头时,正是白煞一张放大的脸,他手中的小瓷瓶已经不见,只一只手夺过她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胡闹,你会后悔的。” “呵呵……”她轻轻笑,“真小气,这么好的酒我喝了才不会后悔,绝对不会,好喝,姓白的,再给我来一杯……”宁相君舔了舔唇,只想把唇上残留的酒液都舔进腹中,从有生命以来,这应该是她喝过的最香醇的酒了,绝对不能浪费,“比五粮液还好喝,嗯,茅台也比不上。” 浅浅的笑靥润染着她娇媚的一张俏脸,即便是穿着男装,也掩不去她粉面桃花的绝艳。 “你醉了。” “呃,我没醉,喝酒,我还要喝……”宁相君一双水眸都在白煞的身上寻着那瓶百花酿,可也不过是片刻间,身子便向一旁歪去,那绝对是不受控制的一歪,她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居然这样大,这才喝下不过是秒秒钟的时间那酒劲就上来了。 奋力的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不,她不能醉在这香闺院,若是被人查到了她是女儿身就麻烦了,还有,她要回去凤阳宫,明天是这身体主人大婚后三天回门回娘家的日子,她要回去宁相府去寻找那枚带她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婚戒,她要再穿回去,回去有晨宇的世界,也是这一瞬间,她猛然想起酒入喉中时白煞突兀急切的那二字‘别喝’,难道是酒有问题? 可即便是有问题也已经晚了,她已经喝下了。 白煞不想她喝,那是不是就证明他早知道这酒有问题? 心思百转间,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跌倒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嘭”,一声闷响,笼袖里的玉牌随着她的歪倒而掉落在地,正是那黑色马车主人送给她的腰牌,费力的睁开眼睛,宁相君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根本拾不起来,“还给我,给我解酒的药。” “没有。”低而幽沉的嗓音,配合着他身上那股子神秘的让她恍若熟悉又恍若陌生的气息,让宁相君轻皱眉头。 该死的,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杀了白煞,可她现在别说是杀人了,就连动一动都难。 不,她一定要保持清醒,否则留在这样的地方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若是被云月香发现她是女人而不是男人还是个冒牌货,说不定对她的态度会急转直下,会把她收做这香闺院的女人呢。 一咬牙,手指递到唇边,狠狠咬了一口,十指连心,那疼,让她多少清醒了些。 “后悔了吧?”耳边传来白煞揶揄的声音,很欠扁,至少,她是这样感觉的,让她即便是后悔也不想承认,“才没。” 白煞瞟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玉牌,眸中闪过一抹凉冽,“刷”,抱着宁相君的手突的一松,直接给她来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既然不悔,那你随意吧。” 疼,落地的那一瞬间宁相君只觉全身的骨架都要散开了一样,却还是咬着牙道:“云姑娘,备马,我要离开。”白煞,她想杀了他,再见,她一定杀了他。 “公子,你……你没事吧?”云月香冲过来,弯身蹲到她身前关切的问道。 “备车。”伸手拾起玉牌,宁相君徐徐起身,看也不看白煞一眼便朝着门外踉跄走去,珠帘玉翠,直到那抹纤瘦的背影走离视野,白煞才低下头看向自己已松散的衣袍,胸口的玉扣已经不见了。 “呵呵,手挺快的。”淡清清的说过,飘飘然的起身,颀长的身形很快消失在暖香阁。 夜色低沉,一抹酒香,一抹幽然,芳醇静悠。 第14章 房间里的水汽 “白……白公子……”云月香眼见白煞也朝着门前而去,便急急的叫他,“你能不能把……” “不能。”两个字,干脆而利落,白煞半点也不犹豫,人已经掠到了香闺院的大门前,门外,站着几个捞客人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有几个打手,他眸光一瞟,居然连宁相君半点影子都没有,“出来。”他就不信,醉透了的她脚程会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脖子上突然间一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宁相君的唇已经贴上了他的耳朵,一股温香飘来,惹他微微一颤,“手拿开。” “解药。”宁相君水眸半眯,从暖香阁出来到这里再到以发簪威胁上白煞,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到了此刻她身体的极限,若不是咬牙强撑着,她觉得她根本就做不到,却,还是做到了。 “你自己要喝的,没药。” 宁相君眉毛一挑,臻首忽的一低,贝齿顷刻间就咬上了白煞的脖颈,而他,居然不躲不避,由着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血腥的味道弥漫在两个人的周遭,一黑一白,靠得那般的近,看在别人的眼里仿佛是宁相君在吻着他的脖颈似的,除了暧昧不清就是暧昧不清,须臾,宁相君移开了唇,唇角一滴血缓缓滴落,正滴在白煞的肩头上,她满意的咂了咂唇,果然那酒里的东西是白煞后放进去也喝习惯了的,他的血就是解酒的药,“谢了,青山绿水,后会有期。”一抱拳,宁相君飞身一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只留香闺院大门前白煞怔怔的望着她飘去的方向,半晌才飘然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没了踪迹。 “白公子,公子爷,等等……”云月香追出来的时候,别说是人影了,那两人半丝气息都没留下,仿佛两个人从来也没有来过这香闺院似的 宁相君拿着那块玉牌,守宫门的御林军别说是阻挡了,连盘问都没有就直接放了行,悄然的潜回凤阳宫,头贴着窗子倾听着,一室的静悄悄,天要亮了,她得节约时间眯一会儿,否则,白天一定没精神,可是要回宁相府呢,身子哧溜就钻进了寝殿,细细的走了一遍,似乎哪里也没有变化,可是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宁相君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怪呢? “靖香……”换下了小厮装一身白色里衣懒散的躺在床上,她累死了,现在就想睡觉,可是不把心底里的那丝怪怪解除了,她就是觉得别扭,就是睡不着。 “小姐,来了。”靖香很快揉着眼睛推门而入,耳朵倒是灵光,象是睡得很沉才被她吵醒的样子。 “有人进来过?” “没吧,奴婢不知道。”靖香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有点不适应宁相君此时凌厉的眸光。 “哦,那就是我做梦了。”伸了一个懒腰,宁相君复又躺下,“你下去吧。” “是。”靖香乖乖的退了出去,宁相君闭上了眼睛,可,还是睡不着,就是觉得这房间里哪里不对劲,鼻子抽了抽,嗅了又嗅,似乎,空气里的水份好象超标了,飞身落在屏风后的那个浴桶前,低头看下去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不对,真的不对,这房间里若说是水气大,也只有沐浴前后才会大吧。 手指轻轻落在了浴桶的边缘,宁相君的眉头皱了又皱,那上面有点点的温,若她的感觉不错,这浴桶应该是倒光了热水没多久,转首扫向床上的那个男人,难道是他? 可,他明明睡得那么沉。 不是的,那男人每天都有一个太监进来给他净身的,那会她都是回避了。 但,除了他她也想不到别人了,慢吞吞的走回到床前,低头审视着沉睡中的男人,眉目如画,栩栩如生,哪里象是要死的人了? 不象,真的不象。 “讨厌。” “坏蛋。” 宁相君低咒着,再一抬腿,踢他一个落花流水,“嘭”,南宫澈被宁相君一点也不客气的踢到了地板上。 若真的是他,这回总应该有反应了吧。 宁相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地上的男人,可那男人除了样貌看起来不错,再无半点让她心动的感觉。 还昏睡着呢。 死猪一样的昏睡着。 轻轻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宁相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咬牙切齿的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再为他掖好了被子,这男人活她才能活,她可不想与盛齐整个王室对抗,她将来还要出宫,把这个新奇的世界游个遍呢。 陪葬,她更不想。 悠然的躺到床上,离着南宫澈远远的,可是身子却是面对他的,眼睛也是看着他的,“南宫澈,你不许死哟,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听到没有?” 见他没反应,宁相君嘟了嘟嘴,小手就落在了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又一下,似乎超喜欢这个动作似的,就是不停下来了。 “哐啷……”窗外响起了五更的更梆子声,天快亮了,相君这才移开了手,闭上眼睛,长睫轻闪了几下,很快,安静睡去。 而她身侧,南宫澈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若有所思中…… 许是心里藏着事情,明明很晚才睡,可是相君还是很早就醒了,靖香来了,服侍着她梳洗,“靖香,去问问安公公,我几时可以出宫?” “小姐,你要出宫?” “嗯,今儿不是三天回门吗。”盛齐的这个风俗与她从前的那个世界倒是一致的。 “小姐,你怎么忘了呢,你自己说大婚后不回门的,所以,好象宫里宫外今天都没准备。”靖香一边为相君更衣一边不解的问道,眼神里全都是困惑,仿佛相君是个怪物一样。 相君头一凛,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说过三天不回门了吗? 那为什么她不知道? 第15章 金口不玉言 相君一凛,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说过三天不回门了吗? 那为什么她不知道? 难道,她有的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只是一部分而非全部? 头痛了起来,“哦,真忘了,我脑子里一团乱,好些事都象是知道又象是不知道似的,模模糊糊的。” “小姐一定是因为……”靖香说了一半又顿住了,想着也许是小姐自杀了一回没死成才性情大变也忘记了一些事情吧,这也是情有可缘的,想她和梅将军,多好的一对,却被生生的拆散了。 “可我现在又想回门了,我不管,你去安排,即刻准备出宫。”她是皇后,虽然现在还是一个女儿身,可好歹是坐实了这个身份是不是?她决定了,她就不信有人敢反对。 “皇后娘娘,这不好吧。”可,还不等靖香回应,房门便被推开了,裴云裳迈着方步走进来,头上蒙着面纱,腿有些微跛,显然,昨天伤得不轻,且,还没好。 “为什么不好?”宁相君顿时一副怯怯的样子,垂着头似乎不敢看裴云裳。 “娘娘金口玉言,说了就要算话,自然不能出尔反尔,这才是盛齐皇后的典范。”裴云裳一步一步走向宁相君,一想起昨天受的委屈,她就恨不得杀了宁相君。 “对呀,皇后娘娘可是后宫之首,哪里有说了不做的道理。”紧跟着裴云裳进来的小宫女也附和着,一付狗腿的样子。 宁相君隐去唇角的笑意,淡淡的道,“那话我说的时候我还没进宫呢,那会也不是皇后娘娘,如今身份变了,靖香,去告诉安公公,准备出宫,我要回相府。” “是,小……娘娘。” 宁相君手一挥,靖香就昂着头出去了,如今她家小姐已经性情变了,再也不是进宫前那个唯唯诺诺凡事没主意的小姐了,小姐这样最好了,至少,他们这做下人的也不至于太难做,被人指脊梁骨也不敢顶回去。 偌大的房间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皇上南宫澈正躺在床上安静沉睡,宁相君的对面就是盛气凛人的裴云裳还有她的贴身宫女。 宁相君这才抬首,唇角含上了一抹笑意,那笑意衬着她一张小脸就如同一朵花儿般,看起来娇艳极了,“贵妃娘娘,怎么,不服气?”这话指的就是昨天,相君半点没藏着掖着,明着说起。 “你……”裴云裳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她忍了一个晚上了,昨晚就恨不得冲过来收拾宁相君,可是如今真来了,宁相君居然还敢嘲笑她,“青艳,给我上,狠狠的扇她嘴巴子,出了事,我兜着,相府里一个庶出的女人也想压在我头上,休想。” “是,娘娘。”裴云裳身后的宫女应了一声,随即,步履沉稳的走到了宁相君的面前,眸眼不屑的瞟了宁相君一眼,“下贱女人,活该挨打。” 青艳的手说着就刷的挥向了相君,还真是挥向她的面门,果然,这主仆二人没把她这个皇后娘娘当回事,看来以前的宁相君太窝囊了,被人欺负成了习惯,可现在,她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她是宁相君,她更是骆离。 其实,人都出去了才好呢。 就在青艳的手挥过来的时候,相君也手一挥,不偏不倚的挥开了青艳的手,再伸手一推,让青艳一个踉跄往前移了两步,费力的停下来的时候,正好停在一面墙前,墙上挂着一幅画,此时,相君手里的一把簪子正好飞在画上,“嘭”,一声闷响,画落,刚刚好的砸在青艳的头上,“啊……”她惊叫了一声,额头已经流了血,惊呆了的转头看着宁相君,“鬼……鬼呀……” “大白天的,你这样子才象鬼呢。”宁相君举步,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手指一戮青艳的脸蛋,“啧啧,简直就是一真的女鬼。”说着,弯下身捡起了才飞过来的发簪,“嗯,你这样的女鬼是被阎王爷相中了,他是要拿画来收你。” “来人呀,杀人了,快来人,杀人了。”裴云裳的脸色已经惨白,青艳跟在她身边多年,青艳可不是普通的小宫女,多少带着些功夫的,可是与瘦瘦弱弱的宁相君过招居然半点甜头都没尝到就输了,这太匪夷所思了,这是她来时绝对没有想到的后果,原本是要来整宁相君,却不想,整了自己一个贴身的宫女。 “忽啦”,门外顿时涌进了一溜的太监宫女,“保护皇后娘娘,保护贵妃娘娘。”安公公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进来,飞快扫了一遍这内寝殿中的局面,他有些懵,“青艳这是怎么了?” 第16章 半路被截回 “她才不是喊鬼吗,她才遇鬼了,鬼要收她的魂,嗯,就用那幅画砸在她的头顶了。”相君吓软了般的坐倒在一把椅子上,手指指指青艳再指指落在地上的那幅画,“吓人,真吓人呀。”还没说完,两只手就蒙上了眼睛,好象是被吓坏了般。 “拖出去找女医看了。”安公公却是不惊不惧,沉声安排着。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那幅画砸了青艳,是……是……”裴云裳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看着青艳被拖走,她说话也不利索了,结巴个不停,“是她……她……” “贵妃姐姐,我……我可是被她给吓坏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呢?我这三魂七魄已经丢了大半了。”慢声慢语的说过,声音颤个不停,她那样子,吓傻了般的让人格外的心疼。 裴云裳,想欺负她,门都没有,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若是在她裴云裳的地盘或者还有可能,可,裴云裳的地盘估计她宁相君这辈子也不屑去,所以,这女人休想整倒她。 “你……你……”裴云裳的小脸越来越白,刚巧门外一股风吹来,不知道是风借了人势,还是人借了风势,她身子一软,昏倒了。 “快宣太医。” “慢。”宁相君一招手就制止了安公公。 “皇后娘娘,你看裴贵妃她……” “先抬回她的寝宫,再宣太医也不迟,裴姐姐说这寝殿里霉气太重,若是在这里施医再沾了霉气,她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还真说不清楚。” 安公公瞟了一眼倒卧在地的裴云裳,冲进来的宫女太监都看着他,他却眸光一转飞快的扫了一眼床上的那个男人,“嗯,皇上在清修,留在这里便是吵了皇上的清静,行了,抬出去吧。” 相君心里冷笑,南宫澈明明是昏睡,非要说成是清修,让她真的很无语,“安公公,我和皇上大婚三天了,今天我要回门。”据说这安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宁相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急忙忙问道。 “这个……”安公公迟疑了一下,“现如今后宫的事宜都是太后娘娘作主,娘娘可能要去……” “那摄政王呢?”她不想见太后那个老婆子,若是可以见一下摄政王倒是不错的,其实昨晚她就应该见摄政王了。 “这个自然也是行的吧。”安公公又瞟了一眼龙床,“若是皇上醒了,他一句话就解决了,可是皇上他……唉……”叹息了一声,安公公垂下了头,“也不知道皇上他何时能醒过来。” “靖香……”宁相君冲着门外喊道,着急的就要去见南宫宇,他会是她的晨宇吗? “娘娘,来了。”靖香乖巧的进来,其实她早就想进来了,可是被裴云裳的人给硬生生的拦住了,人家贵妃娘娘的人有一大排,可跟着她小姐的就只她一人,所以,出了事,她半点忙也帮不上,刚刚听到房间里传来的惊喊声早就担心的不得了了。 “靖香,起驾去御书房。” “好咧。”眼看着宁相君全然无恙,靖香才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扶上宁相君的手,再唤来上次领路的小太监,慢悠悠的往御书房走去。 许是昨夜没睡饱,相君几步一个哈欠,恨不得立刻就到了御书房,偏偏怎么走也不到,“还要多远?” “禀娘娘,快了。”小太监立即回禀。 “哦,那走吧。”只要向南宫宇请了出宫回门的旨,她就可以立刻出宫了,当真是喜欢出宫的,昨晚上出了一次她就爱极,宫里虽然处处华美,但是这宫里可不接地气,真想去看看这京城白日里的繁华。 “皇后娘娘,请留步。”正走着,身后居然就传来了安公公的一嗓子,还挺急切的。 宁相君转过头,皇上身边的红人呢,可是再红又有什么用,皇上不醒,他也没用武之地,这宫里大事小情都要太后和摄政王做主,“什么事?” 安公公小跑着过来,停下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 “喘匀了气再说,不急。”就算是要出宫,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相君稳稳当当的停在宫里的一条石子路上,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怎么都是一个新鲜,绝对没尾气的味道。 安公公喘呀喘,终于喘匀了,这才道:“太后娘娘懿旨,皇后娘娘今天按礼制大婚三天可以回门了。” “太后娘娘?”宁相君的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是没准备让她出宫吗,这怎么说变就变了?她回头看看御书房的方向,昨晚就没见到南宫宇,今天又不能了? “小姐,凤辇来了,快上凤辇吧,嘿嘿,小姐今天你可真威风了。”靖香忽而一扯宁相君的衣袖,“你看,皇后娘娘的仪仗就是皇后娘娘的仪仗,小姐,今个回府,你可要风光一大把了,哼,就气死那些见不得你好的女人。” 相君抬首看过去,只见安公公的身后先是装饰奢华的凤辇,辇上的珠帘都是上好的,透过珠帘可以看到内里的烫金的垫子,坐上去一定舒服,而凤辇的后面,仪仗整整齐齐,宫女太监两溜两排,个个都是衣着整洁干净,她只是要回门一下,可是大概的秒数了一下要跟回去的人,少说也有千把人左右,还不算开路的御林军,“谁派的人?”相君狐疑,低声问安公公。 安公公垂头施礼,“回娘娘话,是皇上。” “皇……皇上?”相君傻了,她是不是听错了?“皇上不是在睡觉呢吗?”嗯,就是睡觉,不然说他昏睡真的不吉利,她不要。 第17章 凤驾回门 “是。”安公公不紧不慢,沉稳作答,尖细的嗓音飘在相君的耳朵里泛起嗡嗡声,让她有些迷糊了。 “那怎么派的人?”昏睡的人也能派人,说出天花来也没人相信。 “皇上在御花园昏迷前就下了旨意的。” “什么?皇上一个多月前就下了旨意?”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那会他虽然没昏迷,可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他昏迷后会有冲喜这一说,更不知道与他冲喜的对象会是她这个宁相府的庶出小姐吧。 “是。” “怎么回事?”宁相君也不上辇,有些事不问清楚了,不明不白的坐上去,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成心要陷害她呢。 “娘娘看了皇上的手谕就清楚了。” “拿来看看。” 安公公往笼袖里一掏,一纸书笺就递到了宁相君手中,“娘娘过目。” 宁相君徐徐展开,居然是一张手谕。 朕自登基以来,日日有所梦,言江山淡淡,圣意轻轻,却只一事可破解,朕若大婚,皇后三天回门,赐凤辇仪仗,风光而回,盛齐必兴。 下面就是南宫澈的玺印和名字,短短一行字,却真是赐予了她三天回门时的仪仗凤辇。 宁相君水眸紧盯着手谕上的字迹,字字狂如草,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只是手谕而不是圣旨便证明南宫澈这一纸手谕只是因梦而有所感发,却是真的,“好,本宫即刻启驾回相府。” 安公公抹了抹额头的汗,靖香急忙扶着宁相君上了凤辇,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宫门而去,这一次出宫,她是大大方方风风光光的出宫,撩了一下帘子,外面阳光晴好,祥和美好的一天,想着凤阳宫里那个还在昏睡的男人,难不成,他早就猜到会有冲喜这一天了? 守宫门的御林军一见是皇后凤辇,直接大开宫门,凤辇驶过宫门的那一刹那,宁相君下意识的伸手入怀,那枚玉牌还在,她忽而想起那夜马车里的那个人,他是谁呢? 只到这个世界三天,相君很庆幸自己能再一次的走出宫门,能再睹盛齐繁华的街市,果真与夜里不一样,路两旁店面林立,小摊贩也是一个挨一个,人潮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若不是她顶着皇后娘娘这个破身份,真想下了车去逛一逛,再买点小玩意就更完美了。 可,这一刻她也只能想一想,以后再找机会了。 从皇宫到宁相府,只要半个时辰的路,虽然人多,但是一路畅通,所经,百姓们无不是冲着她的凤辇高呼皇后娘娘千岁。 那一声声,让相君的心很不自在,其实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一点也不想嫁入宫中做皇后,甚至,还喝了毒药,却不曾想让她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 南宫澈已经一个多月都不曾早朝了,但京城百姓依然安居乐业,不知这是南宫澈的功劳还是摄政王南宫宇的功劳。 沉思中,凤辇悄然停下,靖香恭恭敬敬的道:“娘娘,鸾驾已经到相府门前了。” “嗯。”低应了一声,脑子里显现的却是她这具身体原主人喝过毒药昏倒的那个地方,那是宁府的家庙,就在后院西南角,“去家庙。”下了凤辇,看也不看相府前站着的几百口人,甚至于连宁相宁远山也不曾瞟过一眼,相君举步就朝府中走去。 宁相君的脚步平稳而踏实,一步一步,所经的人不由自主的就让开了一条小路,居然,没半个人上前请安也没半个人叫住她。 那一幕,特别的诡异。 宁相君早就扫过了众人,她娘没来。 “君儿……”终于,身后被她越过被她视而不见当空气的宁远山沉不住气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当朝宰相,自己的女儿大婚出嫁后三天回门当着宁府几百人还有街道边上看热闹的百姓对他视而不见,理也不理,他这面子真的没处搁了,忍不住的就要唤住宁相君。 低而沉稳的脚步却依然朝着相府的大门走去,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几步外那道高高的门槛,宁相君挑了挑眉,若不是她要找回那枚婚戒,若不是这里还有一个娘亲,这相府,她一辈子也不想回来。 她冲喜入宫,整个相府除了娘亲竟无一人反对,连宁远山也如是,这要她怎么可能对这个爹有好感呢? 半点也不会有。 “宁相君,你站住。”原本在人潮中被分开的路突然被一个女人挡住。 相君凝眸看过去,原来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宁相婉,原本,这宁相婉才是相府里打算送入宫中与朝中其它大臣的女儿竟争皇后位置的,可是当今的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宫里传出他也许再也醒不过来的消息,宁相婉就把主意打到了当今的摄政王身上,因为皇上没有子嗣,若皇上归天,得王位的自然就是南宫宇了,所以,当时朝中提出冲喜一事的时候,大夫人便极力的举荐了相君这个庶出的不起眼的小姐。 “让开。”相君只扫了宁相婉一眼,便不屑的撇了撇唇,嫡出的确是个好出身,可是再番好如今也好不过她皇后娘娘的尊贵身份,只要她做一天皇后娘娘,她的身份就是比宁相婉的要高。 “宁相君,父亲唤你呢,你身为人女居然不理不踩,那还回这个家来做什么?” “安公公,告诉她,本宫是何人。”相君倏然抬手一挥,清脆的一声响过,四周一下了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盯着宁相君,这个从来都是娇娇弱弱从不出彩不出头的小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这简直是反了天的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估计,没人相信。 第18章 血色惊人 “皇后娘娘。”安公公恍若没有听到那声巴掌响似的,沉稳说过。 “那么,相爷见了本宫要行何礼?” “叩拜之礼。” “是吗?”这两个字宁相君的尾音拉得老长老长,然后继续道:“我还以为这礼仪之事到了宁相府就是先父子后君臣了呢,原来不是呀。”轻描淡写的说过,一双眸子冷冽的扫过宁相婉,“让开。” “你……”宁相婉的脸色骤变,一瞬间的功夫赤橙黄绿青蓝紫几乎全都有了,配合的还有那个清晰的五指山。 “臣宁远山叩见皇后娘娘。”身后,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相君今日的不一样还是宁远山终于记起了他是臣她是后,此时,人已经徐徐跪下,冲着宁相君的背影行了叩拜之礼。 “平身。”淡淡的说过,相君的手继续搭在靖香的手上,“靖香,去家庙。” “君……皇后娘娘请留步,你娘她……她……” “她怎么了?”相君顿足,宁远山逼迫她去冲喜她可以不把他当爹,可是娘亲孙雨苓不曾同意过,从小到大,一直与这具身体的主人相依为命。 “你娘她病了,如今正在内寝养病。” “哦,那就去我娘的住处。”相君还是头也不回,抬腿跨过大门的门槛,然后直奔娘亲孙雨苓的住处,这样更好,她和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她喝毒药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的,也许带她穿越过来的那枚婚戒现在就在她曾经的房间里的哪个角落里呢。 宁远山的额头全是汗,快步的紧跟上来,“皇后娘娘,先到前厅一叙再喝杯茶吧。” “不必。”相君继续朝前走,身后是低低的吸气声,相府里的家眷仆人全都是大气也不敢出,全都被突然间回府的宁相君给震住了,她从前,从没有这样过的表现,这好象不是从前府里的七小姐宁相君。 一点也不象。 可,似乎是被她刚刚打了大小姐宁相婉的那一巴掌给吓坏了,这会谁也不敢出声。 相君不需要人带路,徐徐走向相府里最偏僻的西北角,她从前就和娘一直住在那里。 想到这具身体主人的娘,相君的心不由得一紧,她娘,在这座大宅子里从来也没有享到什么福,吃不饱穿不暖。 相府从上到下,除了二哥哥宁相墨以外她不记得有谁对她好过了。 眼见着相君旁若无人的进了宅子,宁远山只好在后面紧跟着,额头的汗不住的流下,虽然女儿的那张面容没变,可他明显的感觉到相君看人的神情和举手投足都带了一份说不出的气势,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娘娘,臣给雨苓请了大夫,一会儿便到了。” “娘什么时候病的?” “这……” “到底是什么时候?” “昨……昨天吧……”宁远山迟疑了一下低声说过,额头的汗便如溪水一般流淌着,眼看着前面的宁相君这次没说什么,他急忙又道:“臣以为娘娘今天不……不回门了……” “嗯,起初是没想回,不过,一早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我想我娘。”脚步越来越快,只想看了娘找了婚戒就走,这宁相府,此生再也不想再回。 “君儿,你是不是在怪为父的……” 相君的脚步倏的一停,身形优雅轻转,“宁相,叫我皇后娘娘就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我只随夫姓南宫,是生是死都与宁家再无瓜葛,我想接娘出去住,不知道宁相是不是放行?”她之前自杀了也没拦住宁远山把她送进宫冲喜的决心,这个家,于她早就没有丁点的温暖和情义在了。 “君儿,你娘不能入宫的……” “我娘不入宫就不入宫,我随便找个地方给娘住都比这苓院让人舒心,嗯,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就带着娘一起走,我会安顿好我娘的,从此不需要爹再操心我娘的病了。”冷漠的说过,视野里已经看到了苓院的房舍,这里没有相府里别处的奢华和富丽,只青砖碧瓦再无点缀,院门轻掩,依稀可见院内萋萋的碧草,郁郁葱葱,宁相君不喜欢养花,又或者她从前连几粒花的种子也买不起吧。 “君儿……” 宁相君没理会宁远山的惶恐,伸手一推院门,“娘,我回来了……” “小姐,你慢点,三姨娘不会跑的。”见她抬腿就跑,靖香忍不住的喊她,似乎是这两日相君对靖香温和了,让她禁不住就大胆了。 相君不管,须臾就到了孙雨苓的房门前,手一推门便要进去,可,整具身子却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定格在了门楣间,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她吃惊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孙雨苓静静的躺在床上,打着补丁的被上却是一滩又一滩鲜红的血色…… “小姐,怎么了?怎么不进去了?”靖香跟过来,把门又开的大了一些,随即“啊”的一声惊叫,身子便软在了相君的身上…… 第19章 她是凶手 相君静静的立在门前,这一刻,她只感觉到了心疼,很疼很疼。 即便床上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真正的母亲,可,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给了她灵魂得以栖息的肉身,没有从前那个宁相君的给予,她如今什么也不是。 口鼻间都是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 不对,那血的味道太新鲜了,难道孙雨苓是刚刚才被杀的? 只顿了三秒钟,相君的身形顿起,箭一般的射到床前,指尖随即落在孙雨苓胸口的血迹上,果然,是很新鲜的血,“娘……”另一手急忙探向孙雨苓的鼻间,还有气息,她急的惊叫,“娘,是谁?”脱口而出的呼唤,这一刻,她就是宁相君,她的眼里心里都是面前床上陪了她十几年相依为命的娘亲。 “是……是……”孙雨苓吃力的抬手,指尖对着宁相君的身后,一双眼睛里全都是恐惧的神情。 “刷……”孙雨苓正要继续说下一个字,一把飞镖箭一般的射过来,对准的正是孙雨苓的眉心,同时,还有另三把飞镖分别掷向相君的头、胸和咽喉,“君儿,快闪!” 这一声,孙雨苓喊得急切也喊的清楚,她几乎用尽了她的力气,相君来不及回应也来不及追问,两手扬起只是眨眼的功夫,四把飞镖便被她尽数夹在了指缝间,她眸光清冷的望向那飞镖飞来的方向,此时,一个身着黑衣面庞上蒙着黑纱的男子正往窗口掠去,“纳命来。”顾不得追问孙雨苓是何人要害她了,相君迅速的追向那个正跳窗的人,若是她估计的不错,这人是杀手,而目标就是孙雨苓。 “君儿,别……去……”就在相君奔到窗前的时候,孙雨苓低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没做任何停顿,一咬牙,相君还是追了出去,不行,她一定要抓住那个杀手。 “小姐……”早就被吓呆了的靖香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她从来也不知道她家小姐功夫这样了得,居然接了四枚飞镖,甚至还追出去了,她吓坏了,那黑衣人一看就是个武功高手,她不信她家小姐能打得过人家。 “照顾我娘,问她是谁要杀她。”一句话甩给靖香,相君已经追了出去。 那人的轻功极好,再加上孙雨苓的住处实在是太偏僻,跟离相府的院墙也就十几米远,只见那人几个起落,随即便飞纵到了院墙外,等宁相君追上去站在院墙上的时候,相府外的一条僻静的路上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 好快的身手。 是谁请了他来杀孙雨苓的呢? 眼看着追不上那人,相君懊恼的只好跳下了院墙,论打斗,她谁也不怕,可是,那人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找个人好好的学学这古代的轻功,到时候,要比那人还飞得更快。 “杀人了,宁相君杀人了。”相君跳下了墙,快速的朝着她从前的住处走去,可还没到便听见院子里宁相婉正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着。 眉轻轻一皱,人不是她杀的。 “我没杀人。”走到院门前,一一分开随着她和宁远山赶过来的家丁还有相府里的公子小姐,宁相君从容的说到。 “宁相君,你还不承认吗,就是你,你看,三姨娘这分明就是才被杀的,而刚刚除了你就没人进过三姨娘的房间,那你说,还能有谁?”宁相婉回手指着相君的脸,一付认准了就是她的样子。 “靖香,把你看到的告诉她。”相君依然不急不躁,她没杀人就是没杀人,她就不信宁相婉会把白的说成黑的,说过这句,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宁远山的脸上,其实宁远山也可以给她做证的,他虽然没跟上来,可在她和靖香身后的人就是宁远山。 “扑通”一声,靖香跪在了地上,“奴婢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奴婢过来的时候,三姨娘就已经断了……断了气了。” “我娘她……”靖香的尾音还未来,相君两手挥开挡在她面前的人,急急的往房间里冲去,靖香的话证明她刚刚不止是没问到孙雨苓是谁杀的,甚至,已经跟宁远山和宁相婉串通一气了,靖香被收买了,而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靖香说孙雨苓断气了。 “宁相君,你给我站住,你想毁了杀人现场是不是?” 相君看也不看宁相婉,手一推,便推着宁相君倒在了门槛前,再度的冲进了房间,床上,孙雨苓的眼睛圆睁,瞳孔已经放大,不必再探鼻息,她就知道孙雨苓是真的死了。 “来人,快来人,报刑部,皇后娘娘杀人了……”院子里,不知道是谁又喊了这一嗓,很快的,便有官衙的人涌了进来,长刀长枪,对准了宁相君。 “带走。”为首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冷冽的眸光瞟了一眼相君,不带任何表情的下达了命令。 手,轻轻的抹了一下孙雨苓的眼皮,看着孙雨苓已经合上的眼睛,相君轻声道:“娘,我会替你报仇的。” 起身。 优雅的转过身时,眼前全都是人,相君的目光先是落在还战战兢兢跪着的靖香的身上,她身边从前唯一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丫头,如今也背叛她了。 呵呵,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我没杀人,谁都休想带我走。”一字一顿,铿锵说过,她挺直了身板,便往门前走去,她就不信这官衙的人反了的敢抓她这个皇后娘娘,她的婚戒,她一定要去她曾经的闺房里找到。 “给我上,抓住她。”正中的院子里,那为首的男子又一次一声令下,刹时,刀光混合着剑影,齐齐向宁相君挥去…… 首推中,手捧托盘求收藏,看文的亲一定给妖妖收一个,那才是妖妖的动力,么么! 第20章 咬牙切齿 到底是谁? 是谁要害她娘? 是谁要陷她于不仁不义呢? 孙雨苓是她这具身体主人的娘,她怎么可能杀害孙雨苓呢? 眸中闪过一抹悲凉,看现在的情形不是宫里的人要她死就是宁远山要她死了。 居然就等不及让她陪葬而先死了。 “呵呵……哈哈……”仰天大笑,心底里的悲凉越来越强烈,眼看着官兵拿着兵器朝她而来,她再不打再不走就是傻瓜了。 手一挥,迅速敏捷的夺过一把长刀,相君见人劈人见刀劈刀,很快就冲出了孙雨苓的房间,旁边就是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大婚前她就是在那里喝下毒药的。 于是,就在这具身体主人身死的那一刻,她穿越了过来,所以,若是她的婚戒丢了的话,也一定是在那间房间里。 涌进院子里的官兵越来越多,汹涌如潮水一般,就这般的要置她于死地吗? 手一挥,挑飞了一人,血色四溅时,她冲着不远处躲在一个官兵身后的宁远山道:“姓宁的,从此刻开始,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你不是我父,我亦也不是你的女儿。”飞身而起,骤然的纵向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随即上了门闩,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门外,一把把的长刀和剑尖刺在门面上,应该不用几秒钟就可以穿透这扇门了。 相君来不及细细寻找,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房间,床上,地上,被褥间,没有,哪也没有那婚戒的影子。 可,按推算只能在这房间里的。 “哐啷……”门被外面的官兵撞得一声巨响,只要再一下,就要被撞开了。 相君还在找,她就不信找不回那枚婚戒。 只要找到了,谁进来她也不怕了,她转眼就可以穿回到b市去见晨宇了,离开了这么久,他可想她了吗? 若是没穿越过来,她如今绝对已经是女人了,她是晨宇的妻子是他的女人。 “笨蛋,跟我走。”门,又晃了一下,忽而一条手臂一扯她的身体,不等相君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扛着跳出了窗外。 “那边,她跳窗了,快追……”整间房间都被围住了,相君随着那人卜一出去就被发现了。 “快走,别动。”白煞微哑的嗓音就在相君的耳边,一袭白衣带起她飘然而纵向院墙,他的轻功极为高明,甚至比之前那个杀了孙雨苓的杀手还高明,虽然带着她这个累赘,却比那人还快,眨眼间,白煞已经抱着相君跳到了相府外。 “谁让你救我的?”相君懊恼了,若是不出来,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找到那枚婚戒了,可是被这一耽搁,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了,那可是关系到她以后回去b市的事情,绝对的是大事。 “呃,我救你还救错了?就该让你被刀剑穿心而过,然后再站在你的身体前看着你断气,是不是?”冷眉微挑,白煞深幽的眸子仿佛要望尽她的眼底,仿佛她钻进她的心里看清楚她此刻在想什么似的。 “滚。”脑子里全都是那枚婚戒,她转身就往相府的方向而去。 “臭丫头,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我要回去,我有事情要处理。” “没疯还要回去送死?根本就是疯了。”白煞眯了眯眼睛,唇角轻轻一吹,带动着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扬起,再配合着他一张脸,邪气至极。 那一瞬间,相君想起了‘妖孽’这个词汇。 “我死了也不要你管。” “你喝了我的血。” “那我现在还回给你。”相君是真的急了,急着找婚戒穿回去,一低头就咬上自己的手背,血色顿时湿了一只白皙的小手,她也不管,仿佛不疼似的凑到白煞的唇边,“快喝,喝了再别挡着我的路。”论武功她不怕他,可是论轻功,她是真的差劲了。 白煞邪气的笑开,唇角抿起微弯的弧度,随即,舌尖伸出舔了舔她手背上的血,然后还咂了咂唇,明明是很诡异的画面,可是由他做起来那神态却是优雅至极,就在相君转身就要回去相府的时候,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冷嘲道:“你的血真难喝,跟我走。” “你……”相君愕然,恨不得杀了他。 “嘭”,头上一痛,死丫的居然偷袭她,居然敲了她的头一下,“姓白的,你去……”那个“死”字还没出口,相君便头一歪晕倒了过去,倒下的瞬间,她把白煞的八辈祖宗全部腹诽了一遍。 恨死他了。 耳朵里全都是纳喊声,追杀声,却,离她越来越远。 有一个怀抱,温暖如斯,就象是晨宇的怀抱,让她流连着不想醒来。 那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春`宵帐`暖,清香扑面,缓缓的睁开眼睛,当扫过周遭的一切时,意识瞬间回笼,她倏的坐起,咬牙切齿的喊道:“白煞,你给我死出来。”那个死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第21章 老爷夫人 正午的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纱洒在室内,房里房外,一片寂静,不管她喊得声音有多大,都没人回应她。 死白煞,他居然敢不在。 相君跳到了地上,从上到下的扫视过自己,还好,她一身整齐,只是,昨儿出宫时的锦衣玉服此时已经全都是褶皱了,拂了一拂,好东西就是好东西,看来,这皇后的名从前绝对是不假的,衣服的料子不错,一拂之下便平整光鲜了。 “白煞……”她低喊,不知道这是谁的院子,人在屋檐下,既然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谨慎些的好。 “哗啦……”一股风至,吹得纱帘飘起,也扬起了桌案上被茶杯压着的一张纸,相君快步走过去,拿下茶杯,一张纸现在眼前。 有事,明晚回来,哪也不许去,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院子里,否则,脑袋搬家了别来求我。 霸道的语气,仿佛他是她的谁,相君摸摸字迹,居然还未全干,应该是才写了不超过一分钟的。 “白煞……”相君冲出房间,才知道这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东西两间厢房,大门紧闭,悄无声息的半点人声都没有,也没有人回应她。 他要明晚才回来。 那他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不稀罕,她脑袋搬家也不关他的事,她又没请他帮忙没请他救她,更不会求他了。 是他多管闲事,他影响她拿回婚戒了。 若是这会让她见到他,她一定要报那掌劈头之仇。 白煞,他是来拉她的仇恨的。 望天,现在只能等天黑再行动再回相府了,那婚戒,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 白煞的字不错,龙飞凤舞的,带着男人的筋骨,倒是挺耐看的,可内容让她不爽,随手揣进笼袖里,再看那茶杯旁还放了几小块碎银子,这东西不错,她的大爱,算他还有良心,没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翻了一下柜子,居然只有一套衣服,还是打着补丁的,大补丁压着小补丁,小补丁压着大补丁,那补丁叠起来,衣服已经比原来厚了两倍不止。 白煞,他就是故意的。 不穿,一定是白煞算计她的,她若是穿了,他回来撞见一准笑抽,那是娱乐了他毁了自己的五官清正。 脱了外套,反着穿在身上,枣红色顿时暗了些分也掩住了她一身风茫,发髻也拆了开来,长发披散在背上肩头,遮住了一张面容若隐若现,她饿了,睡了一天一夜能不饿吗,回头看看那张床,她有点想念大婚那晚上喜床上的红枣和花生了,那晚上那些被她吃了好多,只怕枣生桂子有点麻烦了,她和死鬼皇帝连房都没圆。 整个院子都翻了个遍,半点能吃的东西也没有。 相君只好到了院门前,推开门朝外面看去,大门外是冷冷清清的街道,这地方,挺背静的,应是京城很偏僻的地方吧。 抬腿就要出去,街道的尽头忽而跑过来一个老家丁,一边跑一边道:“夫人,老爷出门了,明晚就回,临出门前特别让老奴给您买了早点,喏,全都在这儿。” “谁是你们夫……” “夫人,这里虽然清静,可是咱们家一左一右都住着人家,而且人丁兴旺……” 相君无语了,知老人家是警告她这大门口不能随便说话,不然被人听去会惹火烧身,可她怕什么呢,她也没想在这里住着,白煞居然敢占她便宜,她才不是他夫人,他也不是她相公,才要说话,口鼻间就嗅到了一股香气,深深吸了一口,算了,人是铁饭是钢,她可不想饿肚子,摸了摸怀里的碎银子,才那么一丁点,能省就省,“给我。” 她低声一喝,老人家立刻乖乖的把一篮子吃的递给她。 有包子,还有几个小菜,看起来很不错,随手就拈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香,除了香还是香,是灌汤包,比天`津那地的狗不理包子还好吃,相君索性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东西摆上去,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一口气就风卷残云的吃了大半,转头,老家奴正低眉顺眼的立在两步开外,“谢了。”这包子好吃,是老人家买给她的,这情她领了。 “夫人还是谢老爷吧,是老爷吩咐老奴买的。” 白煞吗,她就不谢了,想不到他在这京城里还有这么一幢清幽雅致的房子,很适合金屋藏娇,可都跟她无关,她现在已经够乱了,南宫澈,南宫宇,梅景轩,再多一个她想自杀了。 “我出去了。”老家奴挺好的,所以,她抬步往外走的时候还是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吃人嘴短,没办法。 “夫人,你不能出去。”老家奴急了,人一闪,明明老得牙都要掉光了,居然顷刻间就挡在了相君的身前。 相君皱眉,她这不会轻功果然受人制肘,“起开。”冷眸一挑,原本对老人家的好感这一刻已经顿去,白煞管着她,他的人也管着她,凭什么呢。 “夫人,外面风声不……不好。”迟疑了一下,老人家开口了。 “怎么个不好法?” “哦,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老人家慢吞吞的往笼袖里一掏,随即掏出一块黄色的绢布递给了她,相君伸手接过,手一抖便展开了那绢布。 是王榜,摄政王的王榜,因为玺印都是摄政王南宫宇的而不是当朝盛齐的传国玉玺,眸光扫过,瞬间就看了个大概,她拎着王榜,往门前走的速度更快了,南宫宇,他到底是不是李晨宇,他居然下王榜通辑了她。 心,仿佛一下子缺了一个口子,疼得让她无以附加。 等练了轻功,咱家君儿就强大了,不急哟! 第22章 你想我死吗 “夫人……夫人……”老家奴急切的喊着。 相君甩手一挥,一股风倏然射`向身后的老人家,这一下,她用了全力,白煞的人不是吃干饭的,即便是老家伙也亦是,她手软的后果就是被拦,她不要。 “夫人,你不能去找摄政王呀。”老人家终于被挥退,却还不忘要阻止她。 “告诉白煞,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劈我那一掌,我记下了,早晚让他还回来。”迈出大门,南宫宇,别让她找到他,否则,她跟他真的没完。 然,相君只向前迈了一步就嚯的转回了身,她这一身衣服太显眼,即便是反着穿的也显眼,任谁一眼就能看出这衣服不是普通人所能穿的,这样子去见南宫宇,只怕还没近其身就被人发现她是宁相君了。 重新又回到房间里,抖了抖那件打了补丁的衣服,这件衣服倒是适合掩饰身份,她不介意自己的穿着,以前做特工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她什么都做过,所以,即便是做乞丐她也没什么所谓,手一抖,衣服便披在了身上,虽然破旧,倒也干净,拾掇好了自己,相君这才重又走出了房间,门外,老人家又拦在了那里,“夫人,你看……” 相君身形一起,直接越过老人家便闪,实在是不想再与这老头实打实的过招了,怎么也是老人家,她虽然气恼白煞,可是老人家却是挺无辜挺可怜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被迫的给白煞卖命,那男人真会欺负人。 从房门前到院门前,十几米的距离只顷刻间就到了,身体是从没有过的轻盈,两脚落地的时候,她只觉得怪怪,却没做他想,很快就出了那条窄巷子,巷子外的大街上,倒是热闹,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而不远处,一伙人正围着一面墙看着说着,很是热烈。 “皇后娘娘杀了她自己的亲娘,你说这事儿你信吗?” “据说皇后娘娘从小就与她娘亲相依为命,两个人的感情特别好,这事儿我不信。” “可是咱们不信有什么用,你看看,摄政王可是下了王榜了,要通辑那个可怜的女人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正她早晚是个死,不是陪葬就是因杀人被处死,早死晚死也没啥区别,早死早超生。” “你怎么说话呢,她出嫁还不是被逼的?据说还自杀了呢,谁知道怎么又醒了,真是奇怪。” “别乱说了,摄政王的王辇快过来了,小心被摄政王的人听到。” 相君推拉开人群看进去,果然墙上贴着那张南宫宇发下的王榜,之前老人家拿给她时是一回事,这会真的在大街上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这一下,她的心彻底冷了。 耳朵里全都是刚刚那路人说的摄政王的王辇要过来了。 她静静走出人群,周遭的声音与嘈杂再也入不了她的耳中,整个世界除了静就只剩下了静,灼亮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不远处的街口,只要南宫宇的王辇一出现,她会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冲过去。 心口的疼越来越强烈,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或者这个世上换成是谁来欺负她陷害她,她也不会这样的大动肝火,唯有南宫宇,那个与晨宇别无二致的男人。 宁相君静静的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斑驳的树影掩映了她的面容,长长的发配着她身上补丁摞补丁的外衣,她就象是一幅年代久远的油彩画,满溢着深深的底蕴,即便朴实,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感。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重,她却充耳不闻,紧握成拳的手心里,有血腥的味道正浓浓的散发出来,她却犹自不觉。 街口,残阳西下,桔红如洒。 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辘辘驶来,当眸光一眼望见那辆马车时,相君不由得一怔,一手下意识的探入笼袖中,一块玉牌已落入手中,若是她的眼睛没看错,那晚,正是这辆马车的主人送了她一块腰牌。 心,突突的狂跳着。 相君望着那辆正慢悠悠驶来的马车,这一刻,她原本的怒气突然间的开始悄悄淡去……淡去…… 街边的路人纷纷退到边上,她却一动未动,只静静的望着那车徐徐驶来,他居然给了她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腰牌,居然是他,是他。 那晚,他知道是她吗? “宇……”她低低轻唤,马车正好驶到身前,她的眼睛眨也不眨,思维迷乱的望着那车,会是晨宇吗? 黑色的车帘忽而被风撩起,“咳咳……”低咳声从马车里传出,也露出了男人苍白的面容。 是南宫宇,就是他。 “宇……”她再度一唤,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了马车里的那一个男人。 马车徐徐停下,赶车的小童转首看她,“你是何人?” “玉砚,赶车。”车内,却传来南宫宇淡清清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似乎,从来也没有听到车子外她的低唤。 “王爷……”玉砚不确定的又瞟了一眼相君,“她好象是……” “赶车。”车内,还是南宫宇淡清清的声音,风清云淡,世事皆与他无关。 相君一下子怒了,如风一样的纵向车窗时,手一挥便挥开了那黑色的车帘,“南宫宇,你不是要抓我吗?我来了……”说过,她的身子已经灵巧的钻进了那辆黑色的马车内,所经,无人无风无任何阻挡。 飘然而落,一手倏的落在了马车内一直轻咳不已的男人的脖颈上,“宇,你想我死吗?”若被抓回去,依着王榜上的解说,除了赐死,别无其它可能…… 第23章 皇上驾到 “咳……”一声轻咳,浅浅的,淡淡的音飘荡在马车里,再配合着马车外的嘈杂和窃窃私语,相君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手刀卡在南宫宇的脖子上,“你说话呀?” 南宫宇清俊的面容缓缓抬起,如水般的眸子对视着她的小脸,一只手不疾不徐的去握住了宁相君的手,那双薄唇终于轻轻而启,悄开,淡清清的只说了一个字,“想。” “你……”宁相君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节奏,这是什么状况?“你到底是不是……”压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不知不觉就缓了下来,她看着南宫宇的眸子,心开始乱了,这张脸,带给她的只有一种惑一种说不出的心乱,他跟晨宇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几乎找不到任何的差别。 “咳……咳咳……”男人另一只自由的手轻捂了一下唇,似乎是不想他咳出的气息喷吐在宁相君的脸上让她也染上了他的不舒服一般,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续不断的咳,让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就在相君以为他要永远这样咳下去的时候,他突然间慢声细语的说道:“我送你回宫吧。” “然后,绞死我?”王榜上就是这样说的,她可记得真真的,而他刚刚也承认他是想她死了,那个‘想’字入耳的时候,她恨不得杀了他,却终究在对着他的一张脸时下不去手,若是换成是其它人,她都可以,唯独对上南宫宇,她没办法。 南宫宇依然浅笑,那张让宁相君魂牵梦绕的面容温温润润,他没说话,只是一抬手,轻轻一挥,瞬间,相君只觉身上一轻,原本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突然间就变了,那些补丁一块块的掉落在马车上,转眼就是一件如青烟般的锦衣附在了身上,她好奇的低头看上去,衣料有些凉,幸好她不怕这凉,可怎么会这样的,她迷糊了。 “他对你真好,呵呵,连雪烟都给了你了。” 雪烟? 就是她身上这轻飘的象烟一样的衣服吗? 穿着是挺舒服的,她哪里知道那补丁摞补丁的破布下面居然是这样一件衣服,微傻的看了又看,这才抬起头来,诧异的问南宫宇,“你认识白煞?” “玉砚,回宫。”南宫宇没理会她,而是直接给赶车的玉砚下达了指令。 “是。”只一个字,黑色的马车便在大街上掉转了马头,果然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了。 “南宫宇,你真的想我死?”宁相君放下了对身上这件衣服的好奇心,眸光死死的紧盯着南宫宇,他要带她去皇宫,去那个牢笼,那不就是想她死吗? 她不信他那张王榜是逗着人玩的。 那上面有他的玺印,还有他亲笔签的名,笔迹肆意雄浑,一如他的人,或者,一如李晨宇的字,刚刚在看到那王榜上的字迹时,她想到的就是李晨宇附在他身上了,连字迹都tmd那么的相象,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那你想吗?”他悠然的浅笑,仿佛她就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一样,可以随意的搓软揉圆,可是,被抵着咽喉的明明是他而不是她才对? “不想。”相君半丝犹豫都没有,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这盛齐她还没逛够呢,还有,她还想穿回去和李晨宇洞房呢,婚都结了,结果愣是跟新郎官没洞房,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怄得慌。 “那就听话,来,坐下。”南宫宇袖口一拂,替她拂了拂身旁的位置,“乖,坐下。”他的声音温润好听,紧跟着的又捂了捂唇,不受控制的咳声一声声的传来,让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病了?”在狠狠盯了他几秒之后,宁相君的好奇心再度被挑了起来。 “呵,你是在关心我吗?来,坐下。”他只是轻飘飘一拂,一股大力就推动着相君往他旁边坐去,但看着他清淡的脸色,相君一下子就火了,凭什么他让她坐,她就坐呢。 “不坐。” “行,那你猫腰站着吧。”马车很宽敞,可是站在里面真的站不直身体,若是不坐下还真就只能猫腰站着了。 相君一撇唇,那姿势太难受,她身子一移就坐了下去,一双眸子还是落在南宫宇的脸上,太象了,“我想摸摸你的脸,行不?” “呵,行。”南宫宇黑眸轻眯,弯成了月芽般的看着她,“随便你摸。” 有点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的这样快,宁相君的眉微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若是不想了,那就乖乖坐着,一会儿就进宫了,跟母后解释一下,也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解释什么?” “你没杀人,不是吗?”他还是浅浅的笑,眸光清冷却又矛盾的带给她温暖的感觉,或者,是她的错觉吧,只是她又把他想成是晨宇了。 “那是。” “那就实话实说。” 她咬牙轻笑,看着他的脸,就是觉得这张脸一定是假的,他易容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象,想了又想,她还是道:“我还是想摸。” “嗯。”他轻应,转过了头,对向她,“随你。” 相君听着马车辘辘而行的声音,还是如之前一样的不疾不徐,那声音仿佛碾在她的心口上,一扎一扎的疼,她咬牙,只想确定那张脸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她就…… 若是假的,她也…… 白皙的小手轻轻抬起,一寸一寸随着马车前行的速度贴近南宫宇的脸。 三寸。 两寸。 一寸。 …… 就在她的手就要落在南宫宇的脸上时,忽而,马车外响起了安公公尖细却又宏亮的嗓音:“皇上驾到,摄政王迎驾,皇后娘娘迎驾……” ------题外话------ 心肝来了,激动没?留个言吧,这样才有动力,是不? 第24章 你别碰我 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认定是她杀了亲娘? 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要杀了她吗? 可现在,安公公喊得可是皇后娘娘迎驾,那分明她皇后的身份还是不变的。 可这些,全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南宫澈他醒了? 若是不醒,安公公不可能让她出去迎驾。 手还在南宫宇的脖子上卡着,这张脸,太熟悉了。 心思百转的每一个瞬间,她的一双眼睛都盯着南宫宇,一点也没有要转身下车迎驾的意思,耳朵里回荡着那声皇后娘娘的称呼,一张小脸就沁上了笑容,不知怎么的,她不怕了,再说她也没必要怕,她没杀人,更不可能杀亲娘,“锦上添花。” “雪中送炭。” “扯蛋。” 她四字出口,换来了南宫宇不疾不徐的四字,可这世上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而那个与她扯了证喝了交杯酒的男人最爱的就是两个字:扯蛋。 一瞬间,相君骤然转首,指尖撩起车帘,旋身飞起直纵车外,她倒要看看醒过来的南宫澈是什么样子的,似乎,她还从来没见识过。 一想到那人身为九五至尊被自己捏过鼻子扯过下巴,若是他知道了,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还有,他活了,那她也就不用陪葬了是不是? 嗯,是不用了,可是现在有点麻烦了,她是他名义上的皇后娘娘了,若是他要她跟他行夫妻之实怎么办? 就在跳下车的这么片刻间,脑子里已经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她突然间就很急切的就要看看那男人了。 “相君……”身后,传来一声低唤,“别下去。”清清淡淡,慢声细语,却,带着一点子渴切。 “你不是他。”宁相君没有转首,直接忽略了身后的人,晨宇从来不会说雪中送炭的,而那个说扯蛋的人居然是南宫澈。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可,这事就是这么真真实实而诡异的发生了。 许是身上雪烟的关系,她轻飘飘的飘出马车时,只觉得全身都轻盈的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妙,至少,她这会很喜欢,喜欢这种会飞的感觉,太美了。 如飞雪轻烟般的飘然而落,马车的对面,没有皇辇,也没有仪仗,就两人。 一人自然是安公公,一袭暗红色的太监服便足以说明了他的身份。 一人自然就是南宫澈。 微服出宫,风吹,拂动他一身白衣如画,就在宁相君的目光灼灼的扫过他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时,他的唇角掀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象是嘲讽,又象是讥诮,若幽潭般的黑眸里是宁相君读不懂的一种味道,她见过昏睡中的南宫澈,帅。 那会儿的南宫澈就挺招女人缘的,可是,跟醒着的南宫澈根本没法比,那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下,他现在往那一站,一股子气场尊贵的让她根本无法形容,只知道自己的目光就象是被他的眼神给吸去了一般,怎么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朕的皇后,过来。”大街上的,还是大白天,他悠然站在路中央,袍角轻轻扬起,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可是,这原本挺美好的气势,却被他手指的邪气一勾而弄的消失殆尽了,那样子,哪有半点皇上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喂,你是皇上?”象是那个人,又不象是那个人,大街上,众目睽睽下,两个人就这样的旁若无人的对看着,一如两个陌生人。 或者,于宁相君来说,醒了的南宫澈真的就是一个陌生人。 风,依然徐徐吹过,他一身白,她一身烟色的锦衣,两个人站在那里就象是一幅画,让远远近近看热闹的人都摒住了声息,仿佛怕一说话,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咳咳……”马车里传来南宫宇不合时宜的咳声,南宫宇轻撩车帘,俊雅而略显苍白的面容闪烁出半边,“皇兄,这是要回宫吗?” “嗯,朕接朕的皇后回宫,七弟,你的病又重了,明个开始就在府里养着吧,朕就不劳烦你处理国事了。”说着,他居然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宁相君的身前,就在相君看看南宫宇又看看南宫澈,实在不明白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在泛着什么风起云涌的时候,忽而,小手被牵,一只厚实的大掌带着她一跃而上了房顶,根本不容她拒绝,他直接做了再说,“朕带你回宫。” “臣弟南宫宇谨尊皇上旨意。”就在南宫澈带着宁相君朝着皇宫飞纵而去的时候,身后飘来南宫宇恭恭敬敬的声音,相君皱眉,“你的毒解了?” “嗯。” “什么时候解的?” “你猜?” 呼呼的风刮过耳边,让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相君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转了又转,想起一早宫里许她出宫三天回门,那也是很突然间的事情,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就醒了? 或者说,比那时还早? 她转身看着南宫澈的侧脸,怎么也不相信他真的就是当今的皇上,耐看,俊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风流韵致来,这样的男人最惹桃花了,难怪即便是昏睡了也遭女人惦着,裴云裳就是一个,想到他后宫的美人,宁相君手一挣,“姓南的,你别碰我。”她才不要与别的女人一起共侍一个夫君。 第25章 浅浅含笑 “姓南的,你别碰我。”她才不要与别的女人一起共侍一个夫君。 “闭嘴。”南宫澈越飞越快,根本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很快便拉着她一起跳到了宫墙上,纵身一跃便落在了皇宫里。 “你要怎么样?”她恼,气不过南宫澈的霸道。 “给你娘一个交待。” “给我娘一个交待?”相君反问,眸光徐徐落在南宫澈微带着水意的俊脸上,不得不说,这男人有冲她拽的资本,不止是因为他是皇上,还因为他这一身的皮囊,醒了的他,并不惹人讨厌,相反的,那浑身上下凛然的气势让他看起来更象是一个男人了。 “是。” “你之前为什么假昏?”再把他扫了一遍,相君很快得出结论,他之前是装昏的,不过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他不可能睡那么久,也是这样的一刻,她才想到一种可能,若他真的是装昏的,她之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时的所有的作为,他是不是都知道呢? 这会,她有点心虚了。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她之前那样捏他扯他,他还不早就跳脚了,早就起来揍她一顿了。 南宫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停的急停的一声不响,让正往前走的相君一个没留神,华丽丽的,她的头便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她这才发现他很高,颀长的身形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了。 想着若是在现代,她要是穿高跟鞋的话也就到他的下巴吧。 很疼,宁相君气恼的抬头,正对上南宫澈灼亮的眼眸,他眼尾轻挑,含烟似雾一般的让她怎么也望不进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淡声道:“朕的皇后娘娘是以为朕是假昏?” 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声音,那味道根本就是不想承认,相君“哼”了一声,“是不是假昏,你自己最清楚了。” “这个吗,朕还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朕睡了一个大觉,睡了很久很久,一睁开眼睛小安子就告诉朕说朕多了一个皇后,嗯,就是朕的女人,可朕的这个女人居然给朕惹了祸,居然把她娘给杀了,是也不是?” “不是。”用力的一挣南宫澈的手,“你也认为是我杀的我娘?” 却不曾想,南宫澈居然笑眯眯的道:“是不是你杀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了。” 呃,这是她才说他假昏的话,他一点不差的还回来了。 “走,去大理寺监。”相君深吸了一口气,她相信这个世上万事都是邪不胜正,她没杀人就没杀人,孙雨苓可是她娘亲呀。 她转身就要出宫,这明明才进宫,她就要出宫了。 “呵,走不了了。”身后,转来南宫澈邪而不羁的讽笑,似乎,他并不喜欢她这个皇后娘娘。 “我偏要去。” “皇上,皇后这是偏要去哪里呀?”果然,南宫澈的尾音还未落,讨人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太后。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金安。” “皇上身体虚弱,不必行礼,快起来吧。”太后慈和一笑,伸手虚扶了一把南宫澈,再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皇上大好了,真是我盛齐之福,普天下百姓之福,皇上,以后,可不许再吓哀家了。”太后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下来了,端的是快,端的是一点也不需要酝酿。 那神那情,仿佛他与南宫澈有多母子情深似的,看着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也落了泪。 假。 很假。 宁相君站在那里只觉得恶寒,她一点被感动的感觉都没有。 “母后,是儿臣不好,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这不怪澈儿,都怪那些个手上不干净的,梅丫头还在宗人府,皇上,一起过去问问吧。” “也好,朕也正有此意,不过……”南宫澈这会似乎是终于想起了相君,“不过,朕的皇后还在呢。” “皇上不说,哀家倒是给忘记了,这个臭丫头未进宫前本宫还以为她是个本本份份的主儿,居然嫁进宫还不满三天就回门亲手弑了自己的娘,天底下哪有这样大逆不到的女儿家,来人呀,给我绑了,送宗人府。”太后眸光一寒,正气凛然的看着相君,那眼神就认定了她就是杀害她娘的凶手。 果然,太后的话语一落,便有几个太监宫女朝着宁相君快步走来,其中有一个手里还拿着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看来这太后娘娘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等的好久了,只等她一出现就把她绑了的。 她初来乍到,自认从来也没有得罪过这太后娘娘,以前在相府里更是只留在那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可现在,南宫澈醒了她陪葬的事应该是免了,但是,这杀人赐死的罪有点难摆脱了。 难道,就是有人想她死?她不死那人就不甘心? 一个太后,一个皇上,一个掌管六宫,一个掌管天下,两个人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她立刻就会小命休矣,魂飞天外。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被抓,不能做那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她自己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宫女和太监就要上来抓人之际,相君身形骤起,直飞身后的宫墙之上,这身雪烟真好,白煞那丫的还算不错,虽然把她丢在了那个院子里,却也算送了她一件大礼,这雪烟带着她全身都轻飘飘的,“住手,本宫没杀人,谁敢动本宫一下,本宫就让她一命呜呼。”宫墙上的女子,雪烟色的锦衣,浅浅含笑,又哪有半点惧怕之意。 第26章 挟持太后 “德盛。” “老奴在。” “宫里宫外布署了,哀家今天一定要拿人。”太后要抓人的懿旨下了,这会,相君的拒捕就是在打她的脸,手拄着拐仗,萧太后恨不得自己会功夫上了宫墙逮了人。 于是,宫墙内外,一下子就布满了御林军,几千号的人,就为了墙上的一个她。 相君眸光轻瞟,唇角微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萧太后明明在她初嫁的时候还待她极是和气,但是现在呢,什么鬼脸都露出来了。 相君低头看向一副看好戏而不管她死活的南宫澈,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刚刚的举措实在是英明之举,若是再晚一步,只怕,现在就被抓了。 不过,虽然没被抓,若是再想要逃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御林军那么多,一对一她不怕,可是一个对几千个,她要是真打,那就是傻了。 可,也不想束手被擒。 人她没杀,死都不认罪。 心思百转,再看萧太后身侧的南宫澈,依然是气定神闲老生在在的站在那里,她气不打一处来,好歹她跟他也有夫妻的名份,这一刻,她真的后悔嫁了他了。 其实,她从来也没想要嫁给他是不是? 真不知道他带她入宫要做什么,若不是现在人多,她真想揪着他问个清楚。 “给我上。”萧太后一挥手,示意御林军可以动手了。 南宫澈还是一动未动。 几千号的人都朝着宁相君冲去。 “太后,你凭什么抓我?”母后也不叫了,老妖婆她不配,一心想要她死的人,她又何必去尊敬呢。 “就凭你杀了你亲娘。” “谁说我杀了我娘?” “你回门时一左一右跟着的人都可以证明。” “我推开门的时候我娘就一身是血了,你问问他们有亲眼看见我杀了我娘吗?再说了,我就算是要杀我娘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吧,天下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傻子吧,至少,我也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手,这样才人不知鬼不觉,也保我一条小命,是不是?” “宁相君,你休得狡辩,来人,上。” “等等。”相君一摆手,“若是我能证明人不是我杀的呢?那太后娘娘还要抓我杀我,那是不是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太后娘娘,或者是碍了太后娘娘的眼了呢?” “你……”太后的脸色因着她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话语而忽青忽白,“宁相君,你胡说,哀家只是为孙雨苓主持公道,想她入土为安。” “太后娘娘真想我娘入土为安?”相君一挑眉,不屑的问道。 “当然。” “既然太后娘娘心存有善,其实,更应该抓的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只要让我见了我娘,我会给太后娘娘一个交待。”回想着相府里床上的孙雨苓,相君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放肆,盛齐百年基业,岂能容你想要如何便如何,给我抓。” 萧太后的一声令下,刹那间,原本还有些踟蹰的御林军看着皇上始终一言不发,便冲向了宁相君,上不去的就搬梯子,一时间,宫墙内外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南宫澈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把她诳来了,结果,半点不管她的死活。 相君不再言语,她觉得跟萧太后这样的人再多说一句废话都不必了,那是浪费口舌。 忽而,她纵身跃下,一下子抢过一把正挥向她的长刀,左挥右砍,刹那间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太后娘娘……保护太后娘娘……”眼见着她不要命的杀向萧太后,德盛急了,尖哑的嗓子响在刀光剑影中,宫里一下子更乱了。 “刷”,飞身一起,相君手中的长刀一抹寒光闪过,冰冷的刃尖就在她落地的刹那直指萧太后的咽喉,“救命……” “闭嘴,让他们退下。”就在萧太后的一声‘救命’后,刚刚还纷乱的人群一下了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就在片刻间就挟持了太后的宁相君,一时傻了。 “快放下太后娘娘。”德盛慌了,晓是在他在宫中多年,也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所有,都来得太快,快的,仿佛就是眨眼间。 “我要去大理寺监见我娘。”冰冷的刀刃狠狠的一压,萧太后的脸色顿时变了,两腿狂颤,半点也不敢动了,“宁相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第27章 夺了凤印 风声策动,几千的御林军,这一刻,就成了摆设。 谁也没有想到风传曾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病病怏怏的相府七小姐不仅不病不怏,还是一个轻功和武功都堪称高绝的女子。 一瞬间,宁相君和萧太后的周遭鸦雀无声的,这一刻,即便是地上掉根针也能听得清晰。 “太后娘娘,请下旨,若是去见了我娘我能证明我娘不是我杀的,那么,本宫依然为盛齐的皇后,还有……” “还……还有什么?”感受到脖子上的刀刃又压下了一点,太后的腿颤得更厉害了。 “嗯,那既然我无罪,那么,是不是就证明母后现在的判断力实在是太差了呢?若是真如此,为免后宫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如,就请母后将统领后宫的凤印交给本宫保管吧,如何?” “放肆,你休……” 手腕轻轻一压,压着萧太后的脖子上顿时冒出一条血丝,“宁相君,反了你了。” “太后随意,或者下旨,或者,我这刀再进一寸,然后,再进一寸……”慢吞吞说着,一个字一个字,便象是那刀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压下一般。 “太后娘娘……”德盛慌了,想要伸手,却又不敢动手,刚刚那么多人都没抓住这宁相君,他若是动手,只怕更惨。 萧太后眸角的余光瞟向身侧,第一次在人前这样的失态,可她怕死,“澈儿,你怎么娶了这样一个不入流的皇后。” 太后这一开腔,宁相君才想起才带自己进宫的自己名义上的男人,却见他此刻低眉敛首,绝对恭敬的样子,不看太后,也不看她,吓坏了一般的道:“母后,相君是母后给儿臣选下的皇后,如今,还没合卺,儿臣也是大婚后第一次见她呢,况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臣也不知,一切,还是但凭母后懿旨吧。” 相君立码乐了,这南宫澈从头到尾每个字每句话都恭恭敬敬,都是让萧太后自己决定,看着孝顺,实则是根本撒手不管的意思,由着她爱把太后怎么就怎么,这人,有点意思,她眸光扫了又扫,突然间,看着南宫澈就顺眼了,“皇上圣明,臣妾也觉得是这个意思,母后下旨吧。”笑眯眯的说过,不知怎么的,眼见南宫澈如此,她之前那略略不安的心就安了,就踏实了。 “你……你们……”萧太后此时脸上都是气急败坏,却奈何脖子上的刀只压得更紧,没有半点移开的迹象。 “母后,我倒数三个数,若是你再不下旨,本宫这刀就不长眼睛了,爱往哪去就往哪去。” “宁相君,你休想。” “是不是休想,母后试试就知道了,我开数了,一……” 萧太后的身子颤了一颤。 “二……” 萧太后的身子狂颤了起来,停也停不下。 “三……” “德盛,拟旨。”终于,萧太后再也受不了的开了腔,可目光却是恨恨的盯在相君的脸上,仿佛在说,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相君呵呵的笑,凤印就要到手了,她怕太后是谁呢,要想活命,先把大权揽过来,反正,皇上好象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不要白不要,等玩腻了这皇宫,再悄悄离开,她对执掌凤印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为了保命罢了。 很快的,有太监宫女取了笔墨纸砚,再书写了旨意,太后怒瞪了相君一眼,“让开,本宫就盖玺印。” “不用了,母后告诉本宫在哪就好,臣妾帮你盖,然后,就存在本宫这里就是了。” “你……” 刀刃一压,又是一条血线沿着萧太后保养的白皙的脖颈缓缓淌下,那画面,看在相君的眼里特别的唯美,可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血腥了。 “德……德盛,去给哀家取来。” 德盛才要转身,相君便道:“慢着,刚才去取纸取墨的时候都没取那玺印,我想一定是在母后的身上,母后一定不喜德盛公公跑来跑去吧,要知道,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是有限的,流多了会怎么样,母后不会不清楚吗?” 萧太后的脸色越来越白,眸光飘了起来,而此时的相君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刚刚,她的眼神明显的划过左手边的笼袖,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极度不安全感,这种人,喜欢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这样,她才能吃好睡着,不然,就觉得随时都会被人踩在脚下。 这种人就包括面前的这个老太婆。 一手架着刀,一手刷的扯过太后的衣袖,人都挟持了,也不怕再多一个罪名,干脆就‘好人’做到底,从此就让这太后娘娘天天都‘踏实’了,“刷”,她直接抢下了萧太后笼袖里的凤印,然后目光冷冷扫过那正端着才写好的懿旨的小太监,“拿过来,盖印。” “奴才尊皇后娘娘旨意。” 呵呵,倒是一个机灵的主儿,她喜欢,喜欢这小太监在这样的时候还叫她皇后娘娘,看来不止机灵,还是一个胆大的,都不怕太后后面翻他旧帐杀了他,“嗯,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连,皇后娘娘叫我小连子就好。” “嗯,以后,你就跟着本宫吧。” “是。”小连子大喜,拿着太后的懿旨就要跪下,“奴才谢……” “行了,起来,以后跟着我,不必跪了,来,把印盖上。”她说着,真的就把凤印递给了小连子。 “皇后娘娘……”小连子傻了,实在是没想到相君居然会这样的信任他。 “盖吧,盖完了随本宫去一趟大理寺监。” 小连子这才颤巍巍的接过凤印,却是利落的盖好了凤印,一份完整的懿旨就交到了相君的手中,相君这才把懿旨揣在笼袖中,刀也从萧太后的脖子上移开了,转首笑眯眯的看向南宫澈,“皇上,就请你做个见证,这就交给你了,本宫去办母后交给本宫的差事,若成了,这凤印就是本宫的了。”眨也不眨的对视着南宫澈的眼睛,他还是那低眉敛首的样子,可这会儿,他越这样,她看着越顺眼越踏实。 转身,也不等他回答,带着小连子便朝宫门走去,所经,居然再也无人敢拦她…… 第28章 庐山真面目 随手扯了两匹马,一匹丢给小连子,自己跃上另一匹,“跟上。” “娘娘……”小连子挥手,他没骑过马,他上不去,他也骑不走。 马头上没有后视镜,相君什么也看不到,一心奔往大理寺监,身后,跟着一匹马一个小太监,那画面,要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嘶”,一声马嘶,相君微微皱眉,幸好她勒缰绳勒得快,不然,就要与面前的一辆车撞上了,“让开。” 通体黑色的马车,车帘徐徐掀开,露出南宫宇略显苍白的一张脸,“我送你去。”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温润,夹杂着不疾不徐,也让这因着她的打马出现而一下子热闹起来的街道瞬间归于平静。 一时间,身前身后,便只有了这个突然又蜇回来的男人。 可,知道他不是晨宇,她对他的那点子好奇心便尽去了,想起太后是他亲母,想起他之前颁下的王榜,手一转缰绳,她冷声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跶跶……跶跶……”身后,忽而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惹得相君随着南宫宇一起看向她的身后。 “皇后娘娘,皇上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已经私下合卺了,别人不管你,他自然会管你,嗯,这是皇上从前微服私访时习惯用的马车,奴才特地赶来了,娘娘坐皇上的马车去大理寺监吧。”安公公粗喘不止,可见是赶来的太急,兴冲冲的说过这一段话,马车嘎然而停在了相君的马侧,迎面,就是南宫宇。 所有的人顿时都把目光落在了相君的身上,两辆马车,每个人都在好奇她会坐上哪一辆车。 皇上是她夫君,可是,其实盛齐真正掌权的却是摄政王,别看皇上醒了,一时半刻也不见得能得回权力,若是她一个不妥当,说不定这摄政王大笔一挥,一道王旨一下,她的头就会搬家了。 摄政王不比太后娘娘,盛齐的军权一半都在他的手上。 淡清清的目光灼灼的望着宁相君,其实,南宫宇也没想到自己会绕回来,只是听说她挟持了母后,一颗心突突的狂跳着,到底是没有入府便转了回来,此刻看着宁相君,耳朵里响着的却是她大婚那`夜她掀开红盖头时低低的一声轻唤。 宇。 一个字,让他想起了记忆里曾经的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难道是她? 可此时,她再看他,眼神里却只剩下了陌生,水漾的眸子看看安公公赶来的马车,又看看他的,虽然还未做出决定,却让他的一整颗心都狂跳了起来。 小女孩。 小女孩。 小女孩如今也该长大了,就如她这般大吧。 相君扫了一眼南宫宇似曾相识的面容,心一动,拉着马的缰绳不由自主的就往前一踏。 “皇后娘娘,皇上说你欠了他东西,上了马车正好还了。” “呃,我什么时候欠他东西了?”相君自认从她嫁入宫中,今天是第一次看到醒过来的南宫澈,她可从来都没欠过他东西,这安公公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皇上说,你欠了他一口血,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件衣服。”安公公说着,目光就落在了相君的身上,她此时穿着的正是那件雪烟,那是白煞送给她的。 一口血。 雪烟。 相君的水眸越睁越大,不可置信的望着身侧的马车,此时,小连子已经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了,“娘娘,等等我。” 她身形骤起,转眼就飞跳进了白色的马车里。 一黑一白。 南宫宇的马车是黑色的,南宫澈的马车却是白色的。 身子还没落稳,忽而,一条手臂稳稳的将她箍在了怀里,“朕的皇后,可还好吗?” 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相君终于明白初见白煞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子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味道了,原来是龙涎香混合了檀香还有沉香的味道,那绞在一起的三种香,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出来原来白煞就是南宫澈,南宫澈就是白煞。 原来,他一直都是醒着的,他从来也没有昏睡过。 原来,她做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宁相君静静的躺在他的臂弯里,马车已经启动,徐徐的往大理寺监的方向而去,她如木偶一样的只看着抱着他的男人的一张脸,此时这张脸陌生且又熟悉,他是白煞,他也是南宫澈。 足足盯看着他有半分钟之久,感受到的就是两个人一起的心跳,他的平稳,她的慌乱。 他居然骗了她这么久。 混蛋。 初初入宫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要被陪葬呢。 原来他根本不可能死,他功夫那么好,要是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相君终于动了,却只是抬起了一只手,手指落在了南宫澈的鼻子上,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却是一点也不客气的捏了下去。 他没避开,由着她的手淘气调皮的捏着,等她捏够了再去捏他的下巴。 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甚至于还有点和谐的意味,但是,当她终于停下了手,马车里却再度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她不说话,她从他的怀里挣开,然后,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看她,抬手便去解身上的雪烟。 不是她的,她不要。 雪色的衣扣,解了一颗又一颗,露出她内里的白色亵`衣,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最后一颗扣子解开了,宁相君这就要去褪下雪烟物归原主。 却是在这时,一直不动只盯着她看的南宫澈倏的动了,手一环她的腰,扣着她再度的倒在了他的手臂上,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他声音沉哑的道:“都还了我,然后呢?” 第29章 狠狠咬她 “都还了我,然后呢?” 尾音落了,他静静的看着她,周遭的所有都不在入耳,那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进他的心底里一样,相君只觉心尖都疼了。 然后呢? 然后她就休了他,只为她穿过来之后根本就没想嫁过他,他们,才在一起只三天。 可是这三天,居然都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着的。 天,真的是同一张床连续睡`了三夜。 “然后我……我……我就休了你,南宫澈,我不喜欢你。”前面的字说出来很难,可是后面的,一旦开了口,便顺畅了许多。 “休了我?然后,你就去嫁梅景轩?”他的声音倏尔冷冽起来,眼神如刀子般的落在她的身上,居然,就让她感觉到了疼,她咬牙,“我没说我要嫁给他,我也不喜欢他。” 她这话,绝对是实话。 “那就是南宫宇了?可惜,你嫁不了他。”淡清清的声音,唇角一丝嘲讽,“若是这般,你还是跟了朕吧,至少,朕可以保你的小命。” “我不要你保。”她豁出去了,他越强势她越是别扭,很别扭,晨宇就不会这样对她,晨宇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 “那可要还清了。” “嗯,还清了。”手一抖,便褪去了身上的雪烟,只余一身的白色亵`衣,亵`衣比她在现代的睡衣保守多了,除了脖子和手脚,全都遮的严严实实,她真没觉得这样穿有什么别扭的,况且,她穿成这样已经跟他睡了三整夜了是不是?也没必要矫情。 “身子都让朕看过了,你觉得你还逃得了吗?”他轻`佻一笑,目光再度从她身上扫过,“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看来,朕的宰相从前当真是亏待你了,那样的爹,不要也罢。” “谁说我身上没肉了,你胡说。”她虽然清瘦了些,可是她自己观察过了,绝对是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绝对不瘦。 “我只看过,要不,摸摸看?”他说着,一只手作势就要往她的身上招呼。 “你……”相君挣扎,却发现他扣着她死死的,半点都动弹不得,“你……你……”晨宇从前最多也就是浅浅的吻她的唇一下,从来也没有这样的往她身上招呼过,从没遇过这般风流阵仗的她顿时就娇喘了起来,心慌的不行。 “我怎么了?”他笑,指尖已经隔着她的亵`衣落在了她的胸`尖上,唇角张扬的笑意看着是那样的欠扁。 “你混蛋。” “我混蛋吗?宁相君,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就是朕的妻子,朕想怎么抱你就怎么抱你,想怎么亲你就怎么亲你,想怎么摸`你就怎么摸`你,知道吗?” “南宫澈,你是天下第一无赖。”她挣扎着,拼了命的就想与南宫澈来一次近身搏斗,这个,可是她的强项,就算是李晨宇当初也不是她的对手。 “嘭……嘭嘭……”,两人在车里,一忽他翻到了上面一忽她翻到了上面,两手与两脚全都与对方的绞上了劲,可半天也分不出胜负。 相君急了,看来,她只有使出她在特警队里的看家本领才能制住这臭男人了。 管他是不是皇上,反正,就是臭男人一个。 “不是装睡吗,没种的男人她可不要。”她心底里嘟囔着,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声,虽然很小声,却让南宫澈听得清楚,他装睡是有原因的,如今,全都被她给打乱了,她居然还有脸说,她坏了他的大事,害他接下来很麻烦,却居然敢说他没种,“宁相君,要不要现在就试试朕有没有种?”他说着,一张嘴就落向了她的脸,扑的就吻了下去。 她急忙闪开,再也不等了,真的就使出了杀手绝技,手脚并用的同时,额头猛的朝着他的鼻尖上磕去,这一磕,吃亏的绝对是他,鼻子那是多柔`弱的地方,怎么可能磕得过她的额头呢,到时候,他一鼻子一脸的血,看是谁制了谁。 “扑”,很响的一声,带着一点点闷,许是绝对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这么彪悍,南宫澈中招了。 疼。 痛。 还有眼冒金花。 鼻子上也开始滴滴嗒嗒的流出了血,“你……”他咬牙切齿,“就这么急着红杏出墙吗?好,朕就成全你,让你还清了,不是还欠我一口血吗,朕就咬了你的还清了,从此两不相欠。”他说得飞快,说一字,掉一滴血,那神态那声音,让她一时看得呆了,他居然也不捂着他的鼻子,当真是就朝着她咬了下来。 “扑”,肩膀上一痛。 “你属狼的是不是?”有这么狠的咬人的吗? 相君觉得一块肉都要被他给咬下去了,她疼的皱起了眉头,她这具身体似乎对于痛特别的敏感,他才一落下牙齿,她便浑身上下开始瘫软了,身体发抖,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不是她的了一样,“松……松口……” 许是她的声音里全都是痛的味道,五秒钟后,他终于移开了牙齿。 宁相君的肩膀上已经血红一小片了,两小排牙印清晰可见,“哇”的一声,相君哭了,从来还没有一个看起来至亲的人这样的欺负过她,“我要我娘。” 南宫澈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实在是拿她没辙,“行了,你都还清了,你可以走了。”这一声,他的声音颤巍巍的,明明醒过来全都是因着她闯了祸,因着南宫宇和太后要杀她,可她居然不领情,居然还跟他又哭又闹。 相君一下子收住哭腔,“你让我走了?”从此不必回那个皇宫?说实话,她真的不喜欢那里,看起来风景那里独好,可是,住在那里的人又有几个是快乐的,就算是面前的南宫澈贵为皇上,她也觉得他一定不快乐,不然,又何必要装昏过去呢。 剑眉微挑,心尖却是狠狠的痛了一下,他为她如此,她却一定要走。 鼻子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滴落,他抬眼看着她的眼睛,“宁相君,你若是敢下车,那么,就再也不要回头找我,还有,再也不必去找你娘了。” 第30章 大理寺监 她娘不是在大理寺监吗? 他却为什么要这样说? 迷糊的对视着南宫澈,相君的眼神飘忽,总是觉得他话中有话,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所以然来。 可,才迈起的脚这会儿却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她的面子里子全丢了,不放,真的离开了他,似乎,真有一种可能让她再也找不到娘亲了。 难道,娘亲还在这个世上? 似乎,他话中意就是如此。 她在另一世从小就无父无母,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娘对她的好,她真的很喜欢孙雨苓。 一咬牙,她冷声道:“这不正要去见她吗。” “嘁,你以为你见得着?” “我有太后懿旨。” 南宫澈揉了揉额头,索性闭上了眼睛,“随你。” 他不出声了,甚至也不再劝她了,就当她是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样,那从容淡定的劲让相君特无语,想她从前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原谅她,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从前太差劲了。 好吧,为了娘亲,她就忍辱负重一次。 轻轻放下脚,落坐,就坐在南宫澈的对面,离他远远的,之所以不逃,只为了能找到娘亲,不为其它。 马车依然辘辘而行,车里一片寂静,车外却是一片热闹。 “瞧,那不是皇上的马车吗?” “听说皇后娘娘也在马车里呢。” “那是当然,皇上和皇后娘娘才大婚三天,正是新婚燕尔之际,自然是皇后娘娘去哪里,皇上去哪里了。” “那一早皇后娘娘回门皇上怎么没陪着回去呢?” “那会皇上没醒呢。” “这倒也是,皇上一定是极喜欢皇后娘娘,所以一醒过来就追出宫了。” “舍不得皇后娘娘出事吧,宁相爷真是狠,连自己的女儿也算计。” “算计的还是自己女儿的死,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可不是吗,我觉得那老头子最该死,真不懂皇后娘娘的娘亲是怎么死的?你信是皇后娘娘杀的吗?” “不信,我听相府里的人说,皇后娘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能亲手杀了她娘亲呢,简直是胡说八道。” “什么手无缚鸡之力,连太后娘娘都劫持了呢,据说武功高绝,天下只此一女子也。” 相君真的听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撩车帘想要喝止,手碗上却一紧,“别动。”南宫澈终于睁眼,幽潭般的黑眸灼灼的看着她,看着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不由得笑开,“我帮你,你想要怎么样?是打杀了,还是……” “不要你管。”她转头,一股子小女人的娇态落入南宫澈的眸中,心神一荡,伸手就搂她入怀,不等相君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落下,舌`尖先是浅浅而落,淡吮了一下,随即探入了她的口中,细细的如蛇信子般的撩过她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 他的吻,那样轻,那样柔。 轻的柔的仿佛不是吻而只是拂过一样。 可是,怀里的女人却已经瘫软如水了。 整个人仿佛被电到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直到安公公的一嗓“皇上,到了”,她才恍然惊醒,“你……你居然吻了我?” “嗯,你似乎很受用。”他轻笑,“来,衣服穿上。”拾起了她之前脱下的雪烟,又披在了她的身上,“乖,总不能穿着亵衣下去吧。” 他轻言细语,等衣服穿上时她才想起来他才吻她的事情,却还没发作,他已经揽了她纵向车下,“走了,去看看你娘。” 稳稳的落地,南宫澈就在她身边,当抬眼看到大理寺监四个大字的时候,她心底一抹电流流过,眸轻转,有这样一个人,在她最难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这样的不声不响的走到你身边,就如同他所说,若不是为她,他是不是还在装昏呢? 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装昏,迎面,威严的大理寺监前,有人恭敬的迎了上来,“臣孟建树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南宫澈眸光一凛,沉声道:“孟大人,知道我和皇后此行的目的吗?” “臣知道。” “那便带路吧。” “是。” 大理寺监外面看起来巍峨壮观,可是,当走进去才知道,这里,与相君从前在另一世里的电视电影中看到的没什么差别,阴暗,湿冷,走在过道间,就连呼吸都会有些微不畅。 长长的一条走廊的尽头就是停尸房,一路走来,庄严肃穆,两侧的牢卫如雕像一般的静静伫立,仿佛他们并不存在一样,说到尸体,相君有记忆以来看过多少次已经无从去计算了,却唯有这一次特别的诡异。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孟建树恭敬的立于停尸房前。 “验尸官呢?” “已经恭候多时。”说着,孟建树瞟了一眼门侧的一个年约四十几岁的男子。 “嗯,随朕和皇后一起进去。” “是。” 南宫澈的尾音一落,相君便要去推门,可手臂才举起来,耳中便传来了一记男声,“盛传相府的小七小姐别说是杀人了,就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脸色巨变,你如今这样急着去验一具尸首,看来,那些传闻果然就是传闻,没有半点是真的,宁相君,你就不会矜持点吗?” 相君看看左右,就连孟建树都没半点反应,她这才反应过来,南宫澈居然是用传音入密之功在警告她,心痒痒的,有生之年,还能让她真切的体验到什么是传音入密之功,原来,南宫澈就会。 嗯,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现在这样,的确是与以前的那个宁相君大相径庭了,心思一转,她乖巧的退后一步,等着验尸官推开了门,这才随着验尸和南宫澈徐徐步入,身后,紧跟着的是孟建树。 停尸房里一共三张木架,如今却只摆了一具尸体,雪白的布帛蒙在其上,南宫澈扫了一眼周遭的几个人,沉声道:“揭开。” 第31章 死士 停尸房里一共三张木架,如今却只摆了一具尸体,雪白的布帛蒙在其上,南宫澈扫了一眼周遭的几个人,沉声道:“揭开。” 白布正在被徐徐揭开,也一点点的露出相君曾在相府里娘亲的床上看到的那具尸体。 血色,早已经凝固,却依然刺目。 “娘……”她轻声一唤,这一声却是发自肺腑的,曾经这个女人对她这具身体的主人真的是极好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那是一个娘亲对自己孩子的好,那是她在另一世里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 南宫澈静静不动,空气里流窜的就是她浅浅的呼吸,还有,白布窸窣而开的声音。 “刷”,验尸官挑起白布抛到了一边,也乍现了孙雨苓完整的尸身。 似乎,她还躺在她曾经的那张床上似的,一点也没有变过。 “娘,疼吗?”相君朝前移了一步,记忆里这个女人娇娇弱弱的,一颗心如菩萨一般的与世无争,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居然就被人杀死了,还是在她女儿出嫁回门的时候,这有多残忍呢? 就不能让她与女儿好生的见一面吗? 不是她杀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她有没有杀人自己最清楚了,所以,只要是事实,就一定可以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嘁……”南宫澈在她身后嘲讽的冷哼了一声,“心疼了?” 宁相君倏的转身,“她是我娘,我能不心疼吗?若是你娘死在你面前,你的心不会疼?若真是那样,那只能证明你是一个没有人心的狼心狗吠的东西。” “宁相君?你确定这人就是你娘?”冷笑了一声,南宫澈的视线全都在那具尸身上,半眼都不看相君。 “当然是我娘了。”她虽然是今天才见到这个娘亲,可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是对娘亲记忆深刻的,讨厌他这样冷嘲热讽的,真不知道他陪着她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说出来的话常常让她困惑不解。 “小心。”突然间,就在相君迷惑的看着南宫澈的时候,冷不防的听他低吼了一声,随即,整个人被他瞬间带入怀中,一股力道带着她倏的后退,直接就退到了停尸房的门前,直到关着的门让他们再无可退,南宫澈才不得以的停住,一把剑寒寒直刺南宫澈,“去死。” 他头一偏,一把推开相君,剑尖正好从两个人中间划过,松开的时候,也预示着两个人的安全,“嘭”,又一剑来了,却是刺`向南宫澈的,招招都是狠戾,招招都是绝杀之招,相君吃惊的看着这个突然间“死而复生”的女人,“你不是我娘亲?”孙雨苓不会武功,又怎么会有这样狠绝的杀招。 “保护皇上,快,保护皇上。”孟建树着急的大喊,可他不会武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就在相君一愣神的功夫,突然间,那‘死而复生’的女人猛的一个转身,一个漂亮的剑花‘刷’的刺向相君,那力道带着十成十的狠戾,直指她的心窝。 “娘……”脸色煞白,面对这张脸,她真的一直梦想着把这个女人当成是娘亲,可是现在,她居然回手就来刺她,这是要她死也要南宫澈死吗? “快闪。”眼看着那剑尖已经指到相君的心窝,就在她一惊之下忘记了闪避的时候,南宫澈手一抖,抓着她一侧,堪堪避过那剑尖,可是衣袖还是被女人给削去了一截。 “你不是我娘。”相君这才清醒过来,清透的眸光仿佛要将这人看穿一样,空手劈向‘女人’的手臂,‘女人’灵巧的闪身,手中长剑顺势向相君再度劈来,“小心……”南宫澈再也忍无可忍,伸手把相君扯到身后,指尖仿佛长了眼睛般的直指“女人”,“啊”,一声惊叫,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女人’的剑“哐啷”一声落地,人也倒在了地上,验尸官这个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急忙奔到近前护驾,却见‘女人’已经一动不动了,“留活口。”南宫澈沉声令道。 却,已经来不及了,验尸官的指尖一触‘女人’的鼻息,“禀圣上,已经断气了,是服毒自尽。” “她是谁?”相君伸手就要去触摸女人的脸,那张脸一定是假的,孙雨苓不会要杀她的。 “小心。”手腕上再度一紧,相君再度被南宫澈扯到他的身后,弯身捡起地上那把被‘女人’弃掉的长剑,只轻轻一挑,便挑开了女子面上的面膜,精细而薄薄的一层,若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她是假的孙雨苓。 这样绝妙的易容相君还是第一次见到,晓是在现代,也难有人可以把易容术做得这么好。 而在那层面膜下,竟是一张男子的脸,若不是亲眼所见,相君根本无法置信。 “皇上,有毒。”验尸官瞠目的看着南宫澈才挑起面膜的剑尖,已经黑透了,可见,这毒极深。 相君脸红,刚刚若不是南宫澈阻止她去揭‘女人’的面膜,只怕她此时已经中毒了,想不到南宫澈又救了她一命,“南宫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人不是我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宫澈挑眉转身,“孟建树,焚了尸首。” “皇上,是卑职没有守护好大理寺监,惹得这死士混了进来,臣请皇上责罚。” 南宫澈幽深的黑眸淡淡瞟了一眼孟建树,“呵呵,你以为他是混进来的吗?” “难道不是?” “笨蛋,走吧,回宫。” “你才笨蛋呢。”相君低吼,被他指着鼻子这样说,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可随即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看来对于这个世界她还是了解的太少,“孟大人,你快起来吧,不是你失守。” “那是……”相较于相君,孟建树的反应就慢了些分。 “他是被人大大方方的送进来,而你们又大大方方的接收的,他原本就是相府里我娘床上那个被人以为是我杀了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 “事实摆在眼前,早知道我回门要见的是这样一个人,我宁愿不进娘亲的门只回自己的房间就好了。”找了戒指走人才是正经,没的惹了这一身的腥,再看一眼地上的死士,却不知他要杀的人到底是自己还是南宫澈。 第32章 嫔妃群跪 似乎,很多人想她死。 又似乎,很多人也想南宫澈死。 出了停尸房,宁相君紧随在南宫澈的身后,阴暗的过道两旁依然站着狱卒,相君压低了声音,“南宫澈,你知道我娘早就被调了包,你知道她现在哪里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两个人的声音都极低极弱,两步间就是一个狱卒,不低不是被人听光`光了去。 心思一恍,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其实那死士刚刚更想杀的人是她,所以,太后才委委屈屈的下了懿旨,是想透过死士直接杀了赶来的她,结果,没想到南宫澈也来了,他以一敌二不是对手,这才失手。 伸手摸向笼袖里的玺印,忽而就觉得沉重了起来,“南宫澈,后宫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事了?”所以,太后才故意的交权,把那麻烦的烂摊子交给她。 南宫澈突的一顿,相君一个不稳,“嘭”,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喂,谁让你停下的?” 南宫澈好笑的看着她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幽深的黑眸终于染上了一抹笑意,温声道:“宁相君,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后宫真的有麻烦事?”她明白了,太后给她的玺印原来是半推半就,故意的给她的,她就知道太后不可能那么弱那么笨那么傻的,果然,太容易到手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嗯。”南宫澈等她靠近,这才转身,“走吧,随朕回宫,相君,如果朕把你一个人留在宫中,你怕吗?” “为什么你要这么问?你要做什么?”从他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就象是过山车一般,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却已经发生许多件让她现在还消化不了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不小。 “呵呵,怕了?” “不怕。”她又不是真正的宁相君,她怕啥,不怕,若真惹急了她,出宫就是,从此云游四海,更是逍遥,对于皇后这个身份,她是半点留恋都没有。 南宫澈不再多语,很快两个人就出了大理寺监,一黑一白两辆马车停在大门外,南宫宇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来,“皇兄,我随你入宫。” “嗯,走吧。” 宁相君不懂两个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她来时的路上就遇见南宫宇了,现在看来,倒象是南宫澈邀他前来再一起入宫似的。 对于南宫宇,鉴于他那张脸,相君总是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太象了,简直就跟晨宇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可惜,他不是晨宇。 “上车。”似乎,是感觉到她多看了一眼南宫宇,南宫澈冷声的对她哼了一声。 这厮就象是吃枪药了一般,让她很无语,“南宫澈,你有意见?” “宁相君,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 “那你也别忘了,与我拜天地拜高堂再夫妻对拜的是南宫宇,不是你。”她反唇相讥,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要跟他绊嘴,这样说说吵吵就能消解些她心中的郁气似的。 南宫澈纵上跳上马车,却是不客气的一句丢给了相君,“那又怎么样,跟你入洞房的只能是我南宫澈,是朕,宁相君,你给我记住了。”伸手一拉站在马车前的她的手腕,只一带,便带着她又回到了马车内。 两个人相对而坐,不知怎么的,看着他一张俊脸,忽而想起他之前在马车里强`吻她的画面,相君的脸不由得红通了一片,跟他回宫,他今晚会不会…… 想到那样的场景,她的心就慌了,狂跳不止。 大概每一个女人要经历那一刻的时候都会有如此心神不宁的时候吧。 “呵呵……”头顶传来南宫澈愉悦的低笑声。 那笑声让相君终于回过神来,头垂得低低的,一路无话。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 守宫门的御林军一见是南宫澈的马车,不用查看,直接放行,马车疾驰向凤阳宫,相君挑开车帘看去,南宫宇的马车紧随其后,丁点也没有落下,她微微皱眉,不懂南宫澈这又要做什么。 车厢内的气氛沉闷的让相君只觉呼吸都要停滞了一般。 须臾,车停,安公公恭敬的道:“皇后娘娘,凤阳宫到了,娘娘请下车。”车帘一撩,一个小宫女搭过了手,只等扶着相君下车。 倒是车内的南宫澈动也不动,依然稳稳的坐在车里。 头探了出去,却只一眼,她就惊了,凤阳宫的宫门前,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打眼一瞧,足有上千人之余,个个都是珠钗玉带惊颜色,貌美如花娇如艳,“安公公,这是……” 第33章 以身作则 “姐妹们在等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给臣妾等一个活路。”跪在首位的裴云裳楚楚可怜的垂首说过。 宁相君微微皱眉,突然间就有些不适应,裴云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虽然只进宫三天,却已经非常清楚了。 突然间变得这样乖巧,一定是假的。 “裴贵妃,你起来说话。”相君知道宫里出了事,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但现在,在不知道所有的情况下,她只能见招拆招,见拳拆拳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皇后娘娘能给臣妾等一个活路。” “裴贵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不给你活路让你自杀了不成?”既然她们逼她,那她也不必客气,人敬她一尺,她回人一丈,人若犯她,她必犯人,她宁相君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随便任人欺凌宰杀的。 “臣妾等每个月的月例都减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一点点的吃穿用度,皇后娘娘,这不是要饿死臣妾等不给臣妾们的活路了吗?” “谁减的?”这事,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一大早只想着三天回门回去找婚戒了,哪里知道皇宫里后来出了这样的玄蛾子,要知道,整个皇宫就她是半个线人都没有的主子,如今靖香又折了,她身边是一个知近贴心的人都没有了,信无可信之人,她在这宫里,其实真的很凶险。 “摄政王的旨意,娘娘出宫后就颁布了。” “太后也同意的?” “是,随着摄政王旨意一同颁布下来的就是太后的懿旨了。” “既然是太后的旨意,大家去找太后去说就是了。”宁相君一挥手,越过一个个的跪着的嫔妃便往凤阳宫内走去,南宫澈很能呀,这么多的女人,一天晚上一个,一年都用不远,他怎么就没在床`上精`尽`人`亡呢,老天真是不开眼。 “皇后娘娘,如今您是后宫之首,这是早就传开了的,臣妾等自然是只能请您给姐妹们留条活路了。”裴贵妃身侧又一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女子低声说道。 相君边走边摸摸笼袖,现在她终于彻底明白了,太后果然是老谋深算,六宫之首这位置现在不好做了,她便把玺印交给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头什么也不拨下来,她拿什么安抚大家? “安公公,把摄政王的旨意还有太后娘娘的懿旨给本宫拿来。”先确定为什么宫里下了这样的旨意才是,不然她一头雾水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澈。 南宫宇。 两个人刚是跟着她一路一起回来的,可是这眼前的乱,他们没一个上前帮她,就象是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可是一个是亲自下了旨,一人呢,这群闹乱的还不都是他南宫澈的女人。 居然就把这样一个乱摊子丢给了她。 回头看看,两人半个人影都不见了,巴不得她丢丑呢。 “娘娘,都在这呢,奴才给您奉着,您慢慢看。”安公公倒是挺快的,仿佛早就猜到她要这两份旨意了,一溜小跑的就拿过来奉到了她的面前。 相君接过一份,展开,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再看另一份,当两份旨意全部看完,心底里已经明白了。 这宫中嫔妃的月例看来是减也得减,不减也得减了。 西吴大兵压境,盛齐已经连丢了五座城池,此刻想来,南宫澈之所以再也躺不下而醒过来,大抵也是为了这事,人家都要占了他的老巢了,再睡下去,就只能等着被人砍脑袋了。 笨蛋,真不知道南宫澈这黄帝怎么当的,朝中太后和南宫宇压制着他,外面西吴的大兵压制着他,他这皇帝其实不当也罢,太不称职了。 粗略的扫过了一遍,也就一分钟的事情。 身侧,嫔妃们还跪着,黑压压一片,垂着头,此时大气也没人敢出,大概都是等着她看完了给一个答案吧。 也是到现在她才知道,盛齐的国库已经空了,要出兵对抗西吴的入侵,必须要有军饷,但是朝中无银两,于是,便有人献策说从后宫的嫔妃开始节约做起,这样,朝中大臣才能纷纷效仿,有钱捐钱,有粮捐粮。 这事儿可是关系到盛齐的命运,一个处理不当,国破则家亡,没了家没了国,又岂有这群嫔妃立身之地呢? 真是妇人之见。 相君急走几步,直接越过众嫔妃们站在她们的最前面,再看这些嫔妃们,虽然是跪着的,可个个衣着光鲜,穿金带银,这在宫里的小日子过得应该也是挺滋润的。 她们看的,只是她们自己的日子,何曾看到这天下百姓的日子。 “安公公,本宫的月例按制是多少?”相君眸光微凛,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回皇后娘娘,您的月例一个月一百两。” “嗯,那每日的膳食别的不说,就是猪肉每日供给多少?” “一十六斤。” 她每天能吃那么多猪肉吗? 一斤都吃不完,可每天备着这么多的肉都去哪了? 皱皱眉头,这样的浪费在这时下的节骨眼上真真是再也不可以了。 “安公公拟旨。” “是。” “即日起,本宫的月例由一百两改为十两,其它配额一律减至十分之一,只消能保证有吃有穿就好,至于膳食,每天每顿四菜一汤就足矣,嗯,就这样拟旨颁布下去,众姐妹们若是嫌自己的不合理,那大可与本宫一样,我减多少你们减多少,如何?” 正跪着的嫔妃一个也不敢言语了,她们只是被减了三分之二,可是皇后娘娘居然说她只留十分之一,若只剩下十分之一,那可不就是吃糠咽菜了吗? 一下子,再没人有半点异议了。 相君一摆手,“本宫累了,既然大家再没异议,那就散了吧,有事明日再议。” 忽然,就在相君以为自己摆平了这些嫔妃时,人群里传来淡淡冷冷的一声,“皇后娘娘,臣妾有话要说。” 第34章 见招拆招 相君转身,目光落在五步开外一个看起来位份并不算高且衣着朴素的嫔妃身上,难得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言,让她不由得欣赏了,“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臣妾为修容,名婉秋,陆姓。” 陆婉秋? 相君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可惜,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不过,知道她是一个修容就好了, “嗯,陆婉秋,有什么话你便说吧,本宫听着呢。”宁相君微微一笑,不恼也不急,难得有个嫔妃要对她直言,她一定要听,必须的。 “臣妾觉得皇后娘娘今个的提议是想要以身作则,为后宫确立典范,皇上得皇后娘娘如此实在是我盛齐大喜之事,但是,人言可畏,娘娘即便是真的按照所言所说去做了,但是其它人却也未必就服了,只道娘娘是说一套做一套,这样,皇后娘娘便是真的行了节约开支的先例,也会适得其反,也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意。”陆婉秋侃侃而谈,语调不疾不徐,煞是好听。 相君微一思量,随即笑道:“嗯,陆修容所言极是,你这样说来,本宫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如,从此刻开始,后宫所有嫔妃的膳食一应全设在大厨房的偏殿,就摆流水席,吃一人走一人,来一人吃一人,全部都是四菜一汤,就连本宫也不得例外,而除大厨房外除非是有嫔妃宫人病了要开小灶,其余任何地方不得私自煮饭煮菜,你觉得,这样可好?” 陆婉秋一惊,当即道:“皇后娘娘,你当真要跟这宫中所有的嫔妃们一起用膳?” “嗯,就这样定了,如今也快天黑了,晚膳就这么办吧,安公公,就烦劳你去御膳房吩咐一下,如今能节约就节约,江山社稷才为重,没了江山,没了社稷,我等还能在这后宫存活吗?”她几句话下来,原本跪着的嫔妃无不叹服,就连带头起事的裴云裳也不言语了,脸上青一片红一片,原以为相君一回来她就能带领大家给相君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相君反倒是将了她一军,她咬牙站起,冷冷的瞟了一眼相君,她就不信相君真的会跟她们一起去御膳房的偏殿用膳。 “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首,如此,姐妹们自然是要随着娘娘的,娘娘如何,姐妹们便如何。”咬牙说过这一句,她就等着抓宁相君的痛脚,早晚,宁相君得忍不住的想要她皇后娘娘的派头,到时候,她自然就有机会去太后那里邀功了。 “裴贵妃,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这后宫本宫可是初来乍到,如今也才三天而已,自然还要仰仗众位姐妹们一起打理好后宫诸事,如今皇上初醒,朝中事务众多,本宫乏了,各位也散了吧,一会儿御膳房外的偏殿再聚。”她说完,再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进了凤阳宫,而那些先前跪着等着看她笑话的一众嫔妃,此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无声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三一伙两一串的往各自的宫中而去了。 相君回了寝殿,累极的倒在龙床上,想着她的待遇还真是好,居然可以夜`夜与南宫澈同`床,可现在,她很不喜欢这待遇了,只为那厮已经醒过来了,再躺在他身边就危险了。 这后宫之首真不好当,她才从太后那里夺了凤印过来,就差点被人摆了一遭,好在,她对四菜一汤特别的习惯,甚至觉得这都是很好的待遇了,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是连饭都吃不上一口,饥一顿饱一顿早就习惯了。 “安公公……”大刺刺的踢了那劳什子很不舒服的鞋子便很没形象的倒在了龙床上。 “奴才在。”安公公踏步入内,只扫了龙床一眼便急忙的垂下头去,半点也不敢看相君了,这宁相君,实在是太没有皇后娘娘的仪态了,真搞不懂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能忍着她。 “给本宫找个伶俐点的宫女,嗯,要会梳头发的。”她不会梳这盛齐的发式,要她梳,就是梳马尾,再不就是直接不梳的长发垂腰,那样虽美虽是她的习惯,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到底是皇后,总不能连个发型也被后宫的嫔妃们私下议论吧。 “嗯,奴才这就去办,一定找一个让娘娘满意的。” 宁相君闭上了眼眸,实在是累极,这一整天所发生的事情如走马灯一般的在脑海里晃荡着,头还隐隐的痛着,南宫澈那一掌劈得她还真是有些疼。 “死男人,臭男人,南宫澈,你等着瞧。”她小声嘟囔着,他带她回宫,却压根没管她,直接就把她交由他那些嫔妃们看热闹了,好在她终于不辱使命。 “骂谁呢?”就在相君骂够了全身放松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时,突的,一道温润的声音飘飘而落,正落在她的耳中。 “腾”,相君蹭的跳了起来,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南宫澈,你不吓人就不姓南了吗?” 第35章 狠狠咬他 “嗯,我的确不姓南。” 相君有些懵,怔怔的看着他,她累成这样,他却神采奕奕,半丝疲惫都不现,一身黄袍加身,衬着他格外的丰神俊朗,眉目如画,只这样看着,忍不住就心跳加快,“喂,南宫澈,你转过身去。”他那张脸,根本就是在到处招摇的,太惹眼了,她不想看他。 可,她的话落,南宫澈不但没转身,相反的,大大方方的往床`上一坐,两手就捧起了相君的小脸,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她,那眼神,让她的心恍惚一跳,“南宫澈,你放手。” “有你这么大大咧咧直呼夫君的名字的吗?” “你不是说你不姓南?我没叫你。”她赌气,想要挣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就仿佛长在了她的脸上一样,让她怎么也挣不开,想不到南宫澈比李晨宇的力气还大,从前,李晨宇也不能奈何她,可现在,她拗不过南宫澈。 颀长的身躯就在这时徐徐的压`下,压`住了她的腿,再压`住了她的胸口,他魅`惑的嗓音邪邪入耳,“宁相君,我当然不姓南,我姓南宫,还有,你是朕的皇后,便也是朕的女人,朕想要把你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挣开朕?”他目光冷然的看着她,似乎,有些恼她对他的抗拒。 他的声音,他的目光,他的表情,相君就躺`在龙床`上看着,突然间,她心里激棂一跳,她这是在闹哪样,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她就是他的皇后他的女人,想到这个,她身子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全身都瘫`软在了床上,低低的喘息着,看着他的眼睛,相君心底里全都是不甘,凭什么他的力气就比她的大? 凭什么呢? 感受到了她身子的软如水,南宫澈的手这才惬意的抚上她白皙如凝脂般的玉`颜,轻轻的笑道:“这样才乖。” “你……”相君忽而抬首,唇一张,倏的咬住了南宫澈抚在她脸上的一根手指,死死的咬着,几乎,用尽了她的全力。 南宫澈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却还是带着微微笑意的睨着她的脸,眼神里全都是宠溺的味道,仿佛,她咬得不是他,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说到底,她咬的还是他的手指。 血腥的味道蔓延在鼻间,直到她咬累了,他的脸色依然没有半点变化,就由着她咬着,相君渐渐的松了口,不知道是他变态还是她变态,可当看到松口吐出的他的红肿的血肉模糊的手指时,她脸红了,眼睑下垂,“你可以甩开我的,还可以掐我的脖子,我没气了,自然就松开了。”小声的嘟囔着,刚刚,她真是气坏了,气自己的力气不如他,气自己推不开他。 “心疼了?”他忽而笑开,这一笑,让相君想起了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他南宫澈就这样一笑,也足以倾国倾城了,真是个大美人,可惜是个男人。 无视他的问题,她执起他的手检视过去,这才发现他的手白皙如玉,端得是好看,若是那根手指没伤了还会更好看,“南宫澈,有没有人说过你象个妖孽?” 南宫澈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累了,身子一侧,便歪倒在相君的身旁,与她一样的仰首看着棚顶,“朕不是妖孽是人,活生生的人,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我饿了。”她想御膳房的四菜一汤了,想到要走好远去吃,突然间就觉得腿酸脚痛了。 “嗯,朕也饿了,也想吃。”南宫澈侧过脸,大手一扳相君的身体,扳着她与他四目相对,这一刻,他的眼里有她,她的眼里有她,彼此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就如同电流一般电得相君的身体直闪电花,她慌乱的一个翻身,一下子就压`在了南宫澈的身上,形势顿时逆转,从原本的他在`上她在`下变成了此时的她在`上他在`下。 相君却没觉察出任何不对,依旧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传膳用膳吧,我去御膳房了。” “可我想吃你。”她才要起身,南宫澈就扯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再度的压`在了他的身上,这一刻,因着他的话,空气都仿佛被粘染上了暧`昧的气息,相君只觉浑身发`烫,却软得不行。 “你,你开玩笑的,是不是?”这个玩笑她可开不起,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想象过的洞`房花`烛`夜绝对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无关。 “呵呵,真胆小,这样就怕了,来,朕带你去找吃的。”他说着,抱着她便起了身,拍了拍有了褶皱的衣服,再拍了拍她的,“走,朕带你去。”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不是饿了吗?” “喂,你放下我。”她低喊,可他已经带着她腾空而起了。 此时,两个人已在几米外的半空中,“宁相君,你确定你现在让朕放了你?” 相君咬牙,她身上没穿雪烟,半点轻功也没有,他放了她她只会来一个难堪的狗啃屎,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不用。” “这就对了,这样才乖。”拢她入怀,南宫澈邪邪一笑,在她耳边道:“先不吃你,等填饱了肚子,朕再来吃你。” 相君翻了一个白眼,他还不如说让她晚`上洗`白`白了在床`上等着他呢。 死南宫澈,一醒过来,就知道色,那么多的嫔妃还没色够吗? “南宫澈,你去找你的裴贵妃吧。” “朕不喜欢她。” “那其它的嫔妃也行。” “宫里的,朕都不喜欢。” “那我也是宫里的。” “你不一样,你今儿就没在宫里。” 呃,这也是他要吃她的原因了? 相君无语,“我不喜欢你。” “啊”,她的尾音还未落,揽着她身子的手突的一松,随即,整个人便风驰电掣般的坠落而下…… ps:妖开新书了,《傲世医妃》,链接:http:///577349。html 亲们去给妖收藏个,么么,这本妖会很快完结,然后全力写医妃,每天更新,绝对不断更。 简介: 他是盛世最尊贵最神秘的皇子,经年隐世,才倾天下,一朝复出,只为挽救盛世百年的基业。 他有多强? 他有多狠? 他有多酷? 他有多邪? 嗯,问雪千缘。 三年拜师,睡了一年,玩了一年,学了一年,半吊子出师,却是医馆遍天下。 天下最善人,嗯,是雪千缘。 雪千缘不明白,她只是随手救了一个连长相都记不起的男人罢了,却不曾想从此被冠上了那男人的姓,再也摆不脱。 可也不怕,他再强再狠再酷再邪,说到底,他俩一起,从来都是她说了算。 冷魅男遇淡漠女,擦出火花千万朵。 那花,香,艳,纯,媚,花瓶里插了,你猜,是振了夫纲还是振了妻纲? ◆本文一对一,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壁干净,放心跳坑。 小剧场摘录: 夜黑风高。 寝房内。 他进。 她退。 直到再无可退。 “缘儿,你看看身后是谁?” “谁?”她下意识的看,却不是看身后,而是看地上的影子,两长一短,那短的就是身后那人的,还是个小人。 “娘,我是你儿子。” “胡说。”她转首,才出口的话立刻就想要收回了,这孩子太好看了,还象她,她和他走在一起,谁都会说他是她儿子,弯身,张臂,“来,让娘抱抱。” “行是行,不过点点有条件?” “让娘抱还有条件?” “当然了,谁让你一直不抱我。” “说吧。”她静静看着儿子,粉雕玉琢的,太喜欢了,白捡了一个,姑且就收着吧。 “你先抱了父王我才让你抱。”眨着眼睛,小人一本正经的道。 “为什么?” “因为父王会哭鼻子,点点不会。” “……” ◆是乖宝好宝的全都要收藏,不然,小点点不让你抱! ◆简介神经,看文最正经。 第36章 放不下的你 头顶,是盛怒的南宫澈,他随着她的下坠也在缓缓落下,“那你喜欢谁?南宫宇还是梅景轩?宁相君,你还想红杏出墙不成?” 南宫澈低吼过来,长袖微微一拂,便阻了阻相君下坠的力道,或者,这一刻她只要说她不喜欢南宫宇也不喜欢梅景轩,他就会出手救她。 可,相君只眯了眯眼睛,便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喜欢南宫宇也不喜欢梅景轩,“反正,我不喜欢你。”说着的同时,眸光已经将即将落地的地方迅速的扫描了一通,阿弥陀佛,她觉得老天还是挺眷顾她的,身`下是一片草地,以她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宁相君,你找死。”南宫澈眼睛都绿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坠落下去,可他似乎又没有去救她的籍口,就这么的先投降了,以后,他又如何能征服这女人?她就不怕掉下去摔个四仰八叉的难堪又丢人吗? “嘭”,很沉很闷的一声,相君已经落在了草地上,只见她身子已经缩成了一团,两臂环着屈起的腿紧靠在胸口上,一个滚翻再一个滚翻,四五下之后,人便稳稳的停在了草地上。 徐徐的张开四肢,四周并没有宫里的人,相君长舒了一口气,只要没被其它人看到她出糗的样子就好,人站起来,伸伸手,弯弯腰,再踢踢腿,确定自己没事,这才扫向已经稳稳落地的南宫澈,她就不喜欢他怎么了,她说得是实话,可他至于把她从半空中抛下来吗? 好在,她虽然没有轻功,可前世的身手还在,不喜欢他,便也不必生气,不气不恼的走到南宫澈的面前,微弯了下腰,算是施礼,“多谢皇上成全,走了。”说完,便朝着御膳房而去,身后,是南宫澈灼灼望着她背影的目光,他眼睛里全都是困惑和不解,却,奈何她不得,或者,已经把她摔了下来,其它的,他还舍得吗? 他之所以从假睡到醒过来,虽然七分是为了边境被连夺城池的事儿,可,三分又怎么会不是因为她呢? “皇上,皇后要的人……” “把子瑜和厉毅派到她身边。”南宫澈如雕塑般的站在一株树下,树影遮着他的脸有些模糊,安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皇上,那你身边……”子瑜和厉毅可是南宫澈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最得力的两个人都分配给了宁相君,安公公有些迷糊了。 “朕的决定你也要质疑吗?”南宫澈倏的回首,凌厉的目光射`向安公公,让他身体一颤,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了,“奴才这就去办。”这个皇上,他越发的看不懂了,不止是看不懂,也猜不出他半点心思来。 相君出了凤阳宫就遇到了一个宫女,招了招手,那宫女立刻恭敬的走过来,她不是认识宫女,可是这宫里又哪里有人不认识她这个今天很风光的皇后呢,“皇后娘娘,请吩咐。” “带路,去御膳房。”只是知道方向,但对御膳房,她一次也没去过,此刻肚子里憋着的全是火气,吃些东西也好,也消消火,跟那个男人生气不值得。 “是,皇后娘娘。”气鼓鼓的往御膳房而去,只要一想起刚刚被南宫澈给从半空中给丢下来,相君就恨不得回头把他给砍了。 可,她打不过他。 若是让她有了内力,他一定不是她对手,可惜,她没内力。 御膳房的偏殿,相君到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寒酸了,殿前停了各色的马车或者轿辇,每一个都是华丽丽的装扮一新,只有她,没马车也没轿辇,还是一个人徒步走来的,眼看着她朝偏殿走过来,便有人酸酸的道:“皇后娘娘真节俭,是不是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和抬轿赶马车的也要裁减呀,所以皇后娘娘才会陡步而来?” 相君正火着呢,抬眼扫过那不长眼睛的,活该撞到她的枪口上,脸上挤出一抹笑,“妹妹说对了,本宫正有此意,此刻就是以身作则,来人呀,把这殿前的马车和轿辇都送回去,哪来哪去,从今天开始,各宫中的马车夫和抬轿的人一律裁减只留四个,月例减半,从本宫作起,谁若是敢违逆,宫规处置。” “皇后娘娘,臣……臣妾错了,是臣妾不该……” 相君望了望战战兢兢立码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大概是怕了,四周怨恨而恼怒的目光此时全都对上了她,她能不怕吗,就是因为她的一逞口舌之快,以后大家再来这御书房用膳都要徒步而行了,那些个体弱多病还有喜欢有排场的不是恨死她了,倒是相君,这会心里舒坦了一些,她自然是习惯四菜一汤习惯徒步而行的,借着这个当口教训一下南宫澈的女人也挺美的,就当是教训他了,谁要她把她丢到地上的,此刻想起,依然心不顺。 “娘娘,要用膳吗?” “嗯,传膳吧,四菜一汤,随便摆上来就可。”她不挑食,人吃五谷杂粮,这样才健康。 很快的,菜和汤都上来了,白米饭一碗,相君也不管周遭有多少人看着,慢条斯理舒服惬意的吃了起来,到底是御膳房的厨师,就是好吃,比她在现代里吃的四菜一汤美味多了。 等相君吃完了,再看周遭,众嫔妃们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根本没几个人动筷,嫌菜不够精致呢。 相君也不理会,就当看不见,反正,爱吃不吃,不吃饿肚子的是她们也不是她。 吃饱了再散个步回去,惬意着呢。 正要步出殿去,高高的门槛前便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迎了上来,“奴婢子瑜拜见皇后娘娘。” “奴才厉毅拜见皇后娘娘。” 两个人一起跪倒,响响的叩了一个头,给足了相君面子。 相君微微皱眉,“谁让你们来的?”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居然是南宫澈。 “回皇后娘娘,是安公公派奴婢过来的,说是您的旨意。” 相君了然的点了点头,的确,她是吩咐过安公公,“嗯,那本宫这就摆驾去凤鸣宫。”凤阳宫是南宫澈的,宫里还有一个专门给皇后居住的地儿,她不知道,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是知道的。 “娘娘,凤鸣宫一直在修缮中,要过些日子才能好,所以,您现在只能住……住在凤阳宫……”子瑜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离相君最近,也最能清楚的看到相君脸上渐渐浮起的气愤,果然就如皇上所说,皇后娘娘真的不想住凤阳宫呢。 嗷嗷的喊一嗓子,都去看看妖的新书《傲世医妃》,喜欢就收藏个,不喜欢就再返回来,也不损失什么,嗯嗯,谢谢大家! 第37章 为她解围 幸好皇上早就替她想好了说辞,不然,这会儿还真难对上皇后娘娘的要求,皇上果然英明。 相君有些要抓狂,阴沉着脸随着子瑜和厉毅往凤阳宫而去。 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一颗石子,速度也缓了下来,恨不得一辈子到不了凤阳宫,反正,她就是不想见那个男人。 伸手一摸笼袖,南宫宇送给她的玉牌还在,看看四周已经黑漆漆的天色,她干脆身子一歪,整个人顺势就倒在了路边的草丛上,“哎呀……”一声惊叫,她‘摔倒了’。 “娘娘,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疼?”子瑜先冲上去,上下的把她扫描了一通,担心的问道。 “疼。”手指着脚踝,我崴脚了,“厉毅,你去找太医,快来给本宫医治一下。”先支走厉毅,然后剩下一个子瑜就是小菜一碟了,到时候她甩了子瑜一个人悄悄的人不知鬼不觉的出宫,去一趟香闺院,会会云月香,只是,出宫前要先偷一套太监服,不过,这个难不倒她。 心思转了一大圈,可当又转回原地的时候,相君这才发现,厉毅动都没动,就如标杆一样的立在那里,“皇后娘娘,崴脚踝这样的事儿,厉毅和子瑜都能治,就让子瑜来吧,不过,娘娘要忍着点疼。” 呃,安公公赏给她的这两个人这么能吗? 其实,她自己也会,可是这会她宁愿三个人都不会,然后,就可以偷溜出宫了。 “我怕疼。”抿了抿唇,她小声的很没形象的嘟囔着。 “娘娘,若是真崴了脚踝,若是不及时救治,以后,会留下病根的,到时候,说不定娘娘的脚就跛了。”子瑜扶着宁相君坐了起来,关切的就要去察看她的脚踝。 “呀,疼。”可,子瑜的手还没碰上去,相君就尖叫了一声。 “娘娘,不能耽误最佳的治疗时间。”子瑜坚持要给她归位纠正。 相君头疼,她的脚踝压根就没崴没错位呢,若是真让子瑜给她治了,立码就露馅了,“可我怕疼,很怕。”执拗了起来,“你扶我起来,先回宫再说。”想要支走一个,结果,一个也没支走不说,现在自己还要自食恶果的演戏,她累呀,这皇后果然不是人做的,一点也不好玩。 子瑜于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点点的站起来,一旁,厉毅淡冷的站在那里,半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不过相君根本不想他帮忙,她现在对厉毅感兴趣的就是他身上的太监服,其它的没半点兴趣,太监也是男人,她才不要厉毅碰她。 “皇后娘娘,伤到脚踝了吗?”忽而,身后传来一声温温润润的男声,却象是救命稻草一样让相君急欲抓住。 “摄政王,你来得正好,本宫伤了脚踝。”她眼珠轻转,很想利用南宫宇来打发走子瑜和厉毅。 “严重吗?”一道身形一闪,南宫宇转眼便飘落在了相君的身前,“咳……”先是轻咳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就轻而易举的挥开了子瑜的手臂,“才崴的,最好不要动她,我看看再说。” “娘娘怕疼,不让碰。”子瑜迫不得已的松手,有些骇然南宫宇的功力居然这样高了,可南宫澈交待了,宁相君在她和厉毅就在,宁相君不在,她和厉毅也不用活了,还有,南宫澈特别再三的嘱咐,就是不许南宫宇和梅景轩接触皇后娘娘,尤其是肢体接触,不想她这才开始照顾皇后娘娘,南宫宇就出现了。 “放心,我不碰她。”南宫宇淡淡扫过子瑜,“你先让开。” “这……”略略迟疑了一下,可是想到南宫宇才说过的他不碰宁相君,子瑜略略松了一口气,她就不信有她和厉毅四只眼睛盯着他,他就敢说话不算话的唐突了皇后娘娘,这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她想摄政王应该是不敢的,想到这里,子瑜缓缓起了身,让了开来。 南宫宇温温的看着相君,“撩开裙角,可以吗?” “不行,娘娘是皇后,摄政王是王爷,摄政王这是……”子瑜直接出声制止。 “呵呵。”南宫宇微微一笑,转身看向子瑜,却是一股凌厉的目光射`在她身上,“别说只是看看她的脚踝,本王还抱过皇后娘娘呢,再者说,医者眼里无男女,本王只是要给皇后娘娘医治脚踝,也不可以吗?” “你……”子瑜一时被噎住了,半点也反驳不出。 相君一怔,想着南宫宇的确是抱过她,还与她曾经很亲密过,要知道,她嫁给南宫澈其实与她行礼仪的都是南宫宇呢,否定了他不是李晨宇,他刚刚出现的时候,她倒是把这相碴口给忘记了。 “那好,只要摄政王不碰娘娘就好,娘娘的脚踝好了才能尽快回凤阳宫,皇上了赐了娘娘玫瑰汤池,今晚上还翻了娘娘的牌子,摄政王应该不至于阻拦娘娘回宫吧?” 南宫宇好看的黑眸沉了一沉,随即轻声对相君道:“自己撩开。” “嗯。”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催眠一样让她不知不觉的就撩开了一点裙角,露出她小半截小腿在空气中。 四周有些黑,也幸好是这黑才掩饰了她的尴尬,不然,她脚踝真的一点都没伤着,半点异样都没有。 却不想,南宫宇居然温润的道:“果然肿了,还错了位,娘娘闭上眼睛,只消本王处理一下,片刻就好。” 他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此时,还淡清清的看着,那眼神让她心神一恍惚,轻轻的就闭上了眼睛。 脚踝处突然间开始热了起来,烫烫的,却不疼不痒,就象是被拔了一下火罐一样,这样的才感觉一下,又听南宫宇道,“好了,娘娘站起来试一试,应该可以走了。” 好吧,她就顺着南宫宇给她备好的台阶下了吧,他明知道的,却也不拆穿她,这男人,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只不知,他刚刚是怎么让她的脚踝热起来的,手才要拄着草丛站起来,子瑜已经伸手过来扶她了,“娘娘小心。” “我没事了,自己能起来。”相君避开子瑜的手,不想子瑜扶她,挡了她要出宫的好事,她心里怨着呢,再者,她不想回凤阳宫,那个坏蛋翻了她的牌子,她再傻再笨也明白他今晚要对她做什么了,她不愿意。 “娘娘,不如乘坐本王的马车回吧,这样,才不至于让才好了的脚踝留下后遗症,好吗?” 相君抬首,对上南宫宇始终温温的俊容,一时间,她不懂他了,这个男人,这个象李晨宇的男人,他那日为什么要送她玉牌,今日又为什么要替她解围? 第38章 马车里的秘密 “放心,本王不会上车,就在这里等着马车回来,皇后娘娘请吧,别让皇兄等急了。”眼见相君微微有些发愣,南宫宇淡清清的说过,一双黑眸如幽潭一般让人根本望不见底,只他说完这一句的时候脸色更加苍白了,尤其是“别让皇兄等急了”这一句。 相君点了点头,“多谢摄政王。” 转身上车时,玉砚已经替她撩起了车帘。 子瑜急忙跟上去,却被玉砚给拦在了马车外,“报歉,王爷的马车如奴才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可以上去的。” “你……”子瑜恨不得撕了玉砚的嘴,却见厉毅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轻声道:“跟上吧。” 于是,相君乘坐南宫宇的马车徐徐向凤阳宫而去,马车后,是南宫宇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清,相君才放下了车帘,若有所思的坐在软榻上,她还是猜不懂南宫宇为什么让她坐他的马车,想到这里,不由得扫视了一遍整个马车的车厢。 车厢内与车厢的外观颜色一致,黑色一片。 想不到南宫宇与南宫澈倒是两个极端的人,南宫宇喜欢黑色多一些,南宫澈却是喜欢白色多一些,于是,一个的马车是黑色的,一个的马车是白色的。 车厢里很简单,一张软榻既可以当座位又可以舒服的躺一会儿,再就是一个小几,上面摆了些时令的果鲜和点心。 相君懒洋洋的就躺了下去,眼睛看向棚顶,小手很自然的就去拈了一颗葡萄送入了口中,很甜,这王爷吃的东西就不是普通东西。 忽而,头顶上有什么猝然而落,惹她下意识的伸手接起,轻轻的一张纸,白色的纸张如羽毛般的轻,她眯眼看过去,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最上一行是:就知道你会没骨头的躺下去,呵呵。 这一行下面的一行是:三天后南宫澈御驾出征,届时,我带你去见你娘。 相君愣了。 原来她娘被人调了包而没死,不止南宫澈知道,南宫宇更是知道。 却,就瞒着她一个人。 看过了两行字,相君的唇角咧开了一抹笑意,南宫宇是不是很了解她?居然知道她会没骨头的躺到他的软榻上,若是她不躺,估计也就得不到这张纸了,他倒是成了她的知音了。 再看一遍,想着南宫澈三天后要御驾亲征,她笑得更美了。 可,很快的,相君就收起了笑意,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三天后去见娘亲孙雨苓,也不是南宫澈要不要什么御驾亲征,而是今晚,那男人掀了她的牌子,她要怎么蒙混过关? 论功夫,她不怕他。 可论力气她就怕了。 她没内力,她斗不过他。 相君困扰的坐了起来,很奇怪他醒过来第一晚怎么不是去掀已经‘云`雨’习惯了的裴云裳裴贵妃的牌子呢? 宫里那么多的美人,就数她最没经验了吧。 其实,那种事要有经验才能销`魂的是不是? 南宫澈他真是笨蛋。 怎么想,他都不该选自己。 那人,就是想要欺负她。 正心思神游间,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就听子瑜在车帘外道:“皇后娘娘,到了,奴婢扶您下车。” 手里的纸张被子瑜一惊飘然落在马车的地板上,相君深吸了一口气,弯身捡起塞进了笼袖里,这才不紧不慢的撩起车帘,手搭在了子瑜的手上,漫不经心的问道:“皇上还在吗?”最好那男人不在,她就可以暂时的松口气,然后再想办法熬过今晚了。 “皇上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也是替皇后娘娘尽尽孝道,今儿,皇后娘娘可以把太后娘娘给惊到了。” 子瑜倒是会说话,她明明是拿着刀架在了太后的脖子上抢了凤印,子瑜却给文诌诌的说成这样,呵呵一笑,“那本宫要多谢皇上了,嗯,走吧。”她举步就往凤阳宫住了三日的寝殿走去,却不曾想,子瑜的手却一顿,“娘娘,这边。” “皇上又掀了别人的牌子了?”子瑜手指的是与寝殿截然相反的方向,相君自然就兴奋的以为自己今晚上被某人给放行了。 子瑜唇角抽了抽,她觉得皇上真不是人,皇上吩咐她去见相君之前就说过,她带相君回凤阳宫再要转向汤池那里时皇后娘娘一定会这样问,果然,一点也不差。 “哦,不是,皇上赐了娘娘玫瑰汤池了,凤阳宫的汤池在那边。” 相君才兴奋起来的心立码就蔫了,淡淡的道:“带路吧。”磨蹭一会是一会,踢飞了一个石子,仿佛是踢飞了南宫澈,他这宫里有汤池,居然让她一直用浴桶在寝殿里沐浴,那厮之前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的看`光`光了她。 ------题外话------ 强推惜妖新书《傲世医妃》,亲们都去给妖收藏个,么么哒! 第39章 水中出芙蓉 绿。 青葱翠绿的一片竹林。 竹林深处,假山环绕,一盏盏的宫灯掩映其间,衬着周遭格外的静谧,如诗似画。 相君扫过眼前清幽醉人的景致,不由得疑惑的道:“子瑜,你确定这里有汤池?”半间房子都没有,哪里能沐浴呢?不会是要她在露天沐浴吧,她还没有胆子大到在人前不设防的露天洗澡,她没这嗜好。 “呵呵……”子瑜掩唇轻笑,“娘娘随我来。”子瑜说着,便转过了一处假山,眼前,豁然开朗,清风明月,灯色袭人,有袅袅的烟气飘散在周遭,相君这才发现那烟气的来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洞口,“娘娘,请进吧。”子瑜手指着洞口,示意相君可以进去了,而厉毅早就停在了洞口的一侧,如雕像般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相君一低头,身子便钻进了洞口,一股清香顿时扑面而来,淡黄的光晕映着面前别有洞天的一隅,不是特别大,却如同仙境,玉石堆砌的池子里有水泛着雾气,让相君不由得眼睛一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凤阳宫还有这样的一个好地方,是温泉水呢。 几步就到了池边,她调皮的蹲下身去,手掬起了一捧水,水温不冷不烫,刚刚好,手心里是红得妖冶的玫瑰花`瓣,一看就是才采摘不久被洒在这温泉池中的。 “娘娘,还有什么需要吗?”子瑜立在相君的身后,看着她如孩子气的反应不由得一笑,这个皇后娘娘与京城盛传的那个相府的小七小姐真的半点也不一样,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赐她从来都不许嫔妃入内只他一个人才用过的这个温泉汤池。 不过,皇上愿意,谁也没辙。 “没了。”看看一旁,就连她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了放在那里,果然是早就为她准备好了的。 嗯,她是很喜欢南宫澈赐她的这个玫瑰汤池。 愉悦了解了衣衫,相君站在池边先做好了一个展翅而飞的姿势,随即,扑通入水,绝对是最经典最完美的跳水造型。 温热的水顿时如纱一样的裹在身上,让她不由轻叹了一声,这样子泡汤,绝对是最舒服最惬意的。 相君靠着池边坐了下去,头枕着池沿,子瑜不用她吩咐就取了一个不怕湿的靠枕枕在了她的头下,轻轻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这一刻,就只是享受这温泉水的洗涤。 时间,过往,都如云烟。 只有轻轻的雾气笼罩着她一张俏脸,掩映在玫瑰花`瓣和温泉水中。 就那般的休憩着,不知不觉中,相君睡着了。 夜,幽深着,悄悄走过分分秒秒。 多年来的警醒,即便是睡着了,相君的耳朵还是最灵敏的。 汤池的入口处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声音,惹得相君浑身激棂一颤,她嗅到了一股子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有男人进来了。 不可能是厉毅,那人不苟言笑,半个字都不多说,对她更是视而不见,也许若不是职责所在,他压根就会跟在她和子瑜的身后。 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皇后娘娘,这一刻可是还有人守着她呢,但是来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进来了,那唯有一个人有这样的特权。 那就是南宫澈。 相君静静不动。 这个时候,她若是出去,岂不是再度被那个黑心的男人给看`光`光了,一想起大婚夜在寝殿里她当他死人般的旁若无人的沐浴,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腹黑的夫君,她沐浴,他偷看,真是有够无耻的了。 这时候,突然间就想以后再洗澡绝对不能身`无`寸`缕,至少手里挽着一片轻纱也好,现在倒好,她靠在这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出不去,也不敢动。 荷尔蒙的气息越来越清晰浓重,一道长长的影子洒在了水池的波纹中,随着水波而轻轻流转,如诗似画。 南宫澈蹲在了她的身侧,他的影子显示他抬手摆了一下,于是,相君听到了子瑜退出去的脚步声,轻轻缓缓。 一根如玉的手指徐徐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指尖滑过她的肌肤,“唉,怎么沐浴也能睡着呢,幸好朕赐的是这温泉汤池,不然,水冷了不是要生病了吗?真是小笨蛋。”说着,他两根手指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然后,又去摸了摸她的小下巴。 相君不由得想起大婚夜的那晚,她也是这样对他的。 天,她不能再装睡了。 可,若不睡了而是醒来,她这样什么也没穿怎么见他? 不要。 身体,顿时崩紧了,感受着他的气息,相君如坐针毡,难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了。 南宫澈如玉的指尖忽而就轻轻移到了她的唇上,在她软软的唇`瓣上轻轻抚触着,仿佛在感受一片丝缎的顺滑完美,“小妖精,学起朕来了,是不是?” 他的嗓音魅惑,磁性的音感让相君心尖一颤,却是在这时,唇上温如玉的触感突的移去,身前的温泉水中荡漾起水花一片,一具身体湿漉漉的朝她潜来,当小腰上多了一只烫人的手时,相君才猛的清醒过来,眸开,入眼的眸中是南宫澈如玉的一张俊颜,如果他说她是妖精,那他,就绝对是一妖孽…… 第40章 玫瑰花汤 相君只知道刚刚他站在她身后,却绝对没想到他落水的那一瞬间已经把自己直接脱了一个光洁溜溜。 此时的水中,他明黄的衣袍被玫瑰花瓣簇拥着在水中徐徐飘浮,就象是一个长袖善舞的舞者,随着水波的流转而轻轻流动。 灼热的男性气息席卷了相君所有的感官。 身体一下子紧崩了起来。 四目相对,他离她近在咫尺。 浅浅的呼吸拂在湿漉漉的肌肤上,他的手还扣在她的腰上。 “怕了?”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久到相君觉得自己的腰都有些酸了,终于,南宫澈先于她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嘲讽。 “你有什么可怕的?南宫澈,你身上也没长几两肉呀,一点都不性感,你说,你那么多女人,你怎么今晚就翻了我的牌子呢?” “咱两还有没完成的任务呢。”南宫澈浅笑,含烟似雾的黑眸如幽潭般的睨着相君微微露出的半截玉颈,淡清清的说道。 “啥?” “洞房。” 相君眨了眨眼,目光透过南宫澈裸露的肩膀落在水中他的那件明黄衣袍上,神情若有所思。 突然间,她身子如泥鳅一般的往水中一沉。 南宫澈是防着她突然间要窜出汤池的,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女人想要逃离他掌控的手段居然会如此的另类。 相君沉入了汤池中。 池水不深不浅,一个人的身高左右。 闭了气,凭着她刚刚的观察,几步外就是南宫澈那件明黄的衣袍。 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不会游泳,可她骆离却是特警队里的游泳冠军,就差没去参加奥运会比赛了,不然,也可以拿一个名次什么的。 可惜,她穿到了这个朝代,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口气潜到了那件衣袍下,伸手一掳,湿透的衣袍便裹在了身上,即使是在水中,也丝毫没影响她更衣的速度。 等她钻出水面的时候,整个娇身已经被南宫澈的衣袍裹了一个严严实实。 此时的相君,就如一尾美人鱼,从汤池中破水而出,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以百米冲刺的自由泳朝着池边游去,却绝对的避过了南宫澈现在所在的位置。 彼时,不过是秒秒钟的时间,她一系列的动作快的惊人,等南宫澈的目光追上她停在池边的身影时,一双幽瞳望着她掩也掩不住的被湿衣显出的玲珑曲线,似乎,这样的视觉效果比他初初看到沐浴的她时还更有感觉。 身体,突然间就有了反应。 “泳技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从小就会。”相君说完这句,转身就去捡了自己放在池边的干爽的衣服,直接的披在南宫澈有些肥大的朝服外面,她才没有在他面前更衣的习惯,手中衣带一系,光着脚丫就朝外面走去。 “宁相君,你觉得你能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 不就是门外站着一个厉毅吗,她还不怕,轻功不如人,可是功夫吗,她可是不怕的,就连南宫澈都不怕。 而且,相君十分确定身后的男人不会追出来,他要是想要脸就不会追的。 他身上啥也没穿,而这里,根本没备他的衣服。 这厮来这里纯粹就是兴之所至,想来便来了。 那好吧,他就一个人在水中当落汤鸭吧。 即便是等厉毅或者子瑜给他取了衣服回来,也要一会儿的时间呢。 相君愉悦的往出口走去,可当看到映在出口处的月光时,她怔住了,整个人停在那里,再也移不动分毫。 出口处,不知何时落下了一道铁栅栏,根根都足有黄瓜粗细,那样的粗再加上这古代的铁可都是纯的不掺假的,相君知道,她绝对掰不开。 悠然的转身,一身的水珠嘀嗒而落,相君玩味的抱起了膀子,南宫澈这人,其实挺好玩的,“就这么怕打不过我,怕我跑了?”所以,居然在他一进来的时候就按下了那个机关,而她,只顾着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丝毫也没想到原来这男人还留了这样一手,不得不说,南宫澈他挺能的。 “不怕,我怕什么,你爱跑就跑,反正不管跑到哪里,你都是朕的皇后朕的女人,宁相君,你身上是贴了朕的标签的,你上天入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宁相君眨眨眼睛,才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她若是穿回去了,她身上的标签贴着的名字就会换成李晨宇了,跟他南宫澈半点关系都没有,“南宫澈,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我是有衣服装,你呢,就在水里泡着吧,一会就把你泡成水耗子。”她就不信他会什么也不穿的出来,他是皇上,他得要脸的。 懒洋洋的找了个位置坐着靠着,就在相君以欣赏宠物般的目光看着水中的那男人时,忽而,一道白皙而颀长的身形从水中飞跃而出,姿势曼妙绝美,顷刻间,南宫澈便落在了相君的面前,水珠滴落,一滴一滴。 一瞬间,相君觉得自己长针眼了,该看的,不该看的,片刻间全都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第41章 为什么不想圆房 长长的睫毛微眨,随即阖上。 耳中。 是脚步声。 一声一声。 沉而稳的朝着她缓缓而来。 心尖,跳得狂烈。 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窝之上。 他的气息距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南宫澈稳稳的停在了她的身前,身对着身,脸对着脸,他的呼吸清而浅,却尽数的喷吐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想要忽略也难。 如玉的指尖轻落在她的肌肤上,“宁相君,你逃不掉的。” 她却想着,三天后,他御驾亲征,她还不就逃掉了吗? 只要熬过这三天就好。 “南宫澈,我出一道题,你答对了,今晚你爱对我干吗就干吗,你若是答不对,那你今晚,就不许碰我。”心思一转,她清脆出口。 南宫澈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她轻阖的眼眸根本泄露不出什么情绪来,可他是男人,还是盛齐的皇上,他是要接下她这个挑战的,但,一想到他面对的是一个绝对不会按牌理出牌的女人,南宫澈不由得眉轻皱了起来。 “怎么,你怕你答不出?想不到当今的皇上居然连小女子一道题都不敢答,南宫澈,你out了。” “out?什么意思?”南宫澈好看的俊脸轻扬,灼亮的黑眸紧凝着面前的小脸,越来越困惑不解了,她似乎是宁相君,又似乎不是。 可若不是,她到底是谁? 他不是傻子,从大婚那晚开始,他就觉得她是宁相君又不是宁相君了,只,怎么也想不明白。 相君顿时睁开清澈的水眸,身形骤然一退,然后抵在了出口冰冷的栏杆上,眼珠一转,轻声道:“是方言,我以前在书上看到的。”这样圆,总应该没错了吧,哪个地方没方言呢。 “哪的方言?”可,南宫澈居然不耻下问,要追究到底了。 她能说那是英文吗,遥远的欧洲或者美国,还有很多国家的官方语言,她若是说了,估计南宫澈的问题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她会回答完这个问题,接下来又有下一个问题出来了。 “哦,是西吴,靠海的那边。”那里,偶有外国商船商人到来,也许真有人说什么英文也说不准,想着,她都想去西吴看看了,自古以来,靠海的地方最为繁华昌盛。 “原来是西吴,看来,朕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再多听听他们的方言,来吧,说说你的题目。” 相君一笑,脑子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居然是姓赵的。 好吧,请原谅她吧,她就照搬一个。 “南宫澈,你听好了,树上骑个猴,地下一个猴,加起来几个猴?” 南宫澈一笑,“你故意出了一道简单的题让我往深了想不敢回答是不是?可我偏就敢说,8个。” “错。”相君笑得好不得意,真想跟他说他智商比范围还捉急。 “那是……”南宫澈一张俊脸立码沉了下来,“不许胡弄我。” “我没胡弄你,你自己计算一下呀,树上骑了一个猴,是骑马的骑,地下又站了一个猴,这不是两个吗?” 南宫澈的脸上瞬间满脸黑线,他是皇上,金口玉言,还有,他更不想在相君面前失了信用,“好,朕答应你今晚不碰你。” “扑哧”,几不可闻的声音,若不是两个人耳尖根本就听不到。 “子瑜……”南宫澈一声厉喝,此时虽然他身上没穿什么,可声音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威严,气场强大的就是一个帝王的风范。 “扑通”,子瑜跪在了外面的假山后,“皇上,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罚你去暗室,天亮后方可出来。” “是。”子瑜的声音再也没有丁点笑意了。 她哪里敢再笑,再笑,就不是关暗室的问题了,估计她家主子会剥了她的皮,站起身就走,迎面,是厉毅冷俊的一张面孔,可眼神却是闪闪烁烁,仿佛在说她活该一样,偷听墙角就偷听墙角,居然还能暴露自己在偷听,真是笨死她了。 子瑜也觉得自己笨,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哀怨的瞟了一眼厉毅,“主子就交给你了,好生侍候着。” “嗯。”闷应了一声,厉毅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相君才不管那两个人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是南宫澈的人。 “南宫澈,你是皇上,金口玉言,你说今晚不碰我就不许碰我,说话要算话。” “好。”他倒是洒脱的应了,随即就冲着外面道:“还不把东西送进来。” “是。” 很快的,一件明黄的锦袍就被厉毅给抛了进来,南宫澈不紧不慢的优雅的穿上,却在还剩下衣带的时候抬头对相君道:“过来,给我系上。” 相君撇了撇小嘴,想着他已经答应她了,只好走近他身前,然后随意的给他系上了腰带,“好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不行。” “为什么?” “你衣服湿着呢。” “湿着就湿着,有钱难买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此时她外面那件也渐渐被润湿了,特别的显形,衬着她身材婀娜,惹眼的紧,这个,还是自己一个人能欣赏到就好了,其它的人,一律不许。 南宫澈说着,两手突然间挥动了起来,刹时,两股热气扑向相君的身体,就是那么眨眼间的功夫,她身上原本湿了的龙袍顿时就干了。 “南宫澈,你教了我这招,好不好?”她去摇他的手臂,满脸的渴望,这招太神了,她喜欢。 “等我们圆了房我就教你。” “我怕你没这个本事,估计明天还答不出我的问题。” “明天再说,走吧。”手一牵她的手,温温凉凉的,让她心尖尖再度一颤。 他手又一挥,不知道点到了哪里的机关,铁栏杆撤开,两个人踏步而出,他的目光清幽的望着远方,轻声的道:“为什么不想圆房?” 第42章 为什么抵触他 他手又一挥,不知道点到了哪里的机关,铁栏杆撤开,两个人踏步而出,他的目光清幽的望着远方,轻声的道:“为什么不想圆房?”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就象是催眠一样,相君正低着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什么也没想的便道:“你脏死了,不知道被后宫多少个女人给睡过了……” 身前的男人脚步一顿,猛的转身看向相君,“就因为这个?”她的话语虽然古怪,可他,还是听得懂的。 “那你以为呢?”当然,她还有其它的原因,她在另一世已经嫁给了李晨宇,可是这话她若是说出来他一定把她当怪物看,所以,想都不必想,不能说。 “原来是因为这个……”南宫澈自言自语,看着她的眸光忽而就闪烁了起来,“那如果不是这样呢?你是不是就肯跟我圆房了?” “怎么可能不是这样?”宁相君伸手一推南宫澈,“离我远点,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给碰过了。” 南宫澈觉得人真是犯贱,这后宫的女人无数,哪一个不美呢? 却,那些女人居然无一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唯一只看上了一个,可这一个却偏偏就象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采摘起来有些麻烦。 他不是不能用强,而是,他不屑于那般。 要一个女人,还要强迫才能得到,那证明他太没有魅力了。 “你跟我来。”伸手一把钳制住宁相君的小腰身,他身形顿起,以轻功带着她朝他的寝殿而去。 “喂,你不许再突然间我把丢下去了。”再摔她一个四仰八叉,她想杀他了。 风,轻柔拂过脸颊,这一次,他飞得并不太高也不是太快,稳稳的朝前,朝着她大婚夜那晚留宿的喜房而去,一发现是那个方向,相君顿时就有些慌。 “南宫澈,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记得。” “你不会反悔吧?” “不会。” 相君微微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这样说,她居然就相信了他。 凤阳宫里,一明黄一浅紫的身影徐徐落在皇帝寝房的一侧。 那位置居然不是寝房的正前方。 南宫澈牵着相君的手又往前移了几步,而后,停在了那间房的窗前。 相君这时才发现这房间正门前正立着个宫女,那宫女她认识,是裴云裳的人,叫做青艳。 她顿时困惑了,这个时候,那裴云裳的宫女停在那里干什么? 只见青艳此时正愉悦的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笑意,显然此时心情极愉快。 可这地,怎么也是南宫澈的地盘吧,青艳这样笑真的有点傻笑的意味了。 就在相君迷惑不解的时候,忽而,窗子里传来了低低的浅吟声,那样的声音晓是她没有真正经历过男人女人在一起风流阵仗,却绝对可以听出来,这房间里此时绝对有一男一女在一起那个…… 相君一下子好奇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南宫澈的寝房偏房做这样的事呢。 “想看?”似乎,看出了她眸间的好奇,南宫澈低哑着嗓音问了她这两个字,当然,声音极低极低,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 相君才不回应他,她是想看了,不过不必经他同意吧,如玉的手指伸出去就点破了窗纸,大眼睛再贴上去,相君大大方方的就开始了偷听墙角,再细细的观摩着。 “澈,你轻点,你要弄折了云裳的腰了……” 耳朵里都是裴云裳极为那啥的话语,而房间的纱帐内,此时正若隐若现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再配合裴云裳软绵绵轻唤的那个‘澈’字,难道南宫澈真的在里面? 那,她身边这个又是谁? 相君一下子乱了,眼睛瞪圆了再看过去。 终于适应了房间里淡弱的光线,也把床帐中的那男人看了一个正着,那张脸,如假包换就是南宫澈的脸。 相君的头一撤,转身一只小手就落在了身侧这男人的脸上。 她很仔细的摸着,一寸一寸,可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这男人有易容的感觉。 那就是房间里的那男人是易容的?是假的南宫澈了? 想到他会扮成白煞,其实他会易容很正常的。 可现在,她的眼睛瞪圆了,想起他带她来这里之前所说过的话,她脑海里就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她惊诧看着南宫澈,唇微启,可才要开口说话,一只如玉的大手顿时捂住了她的小嘴,随即整个人被带起,她听见南宫澈用传音入密对她道:“看够了没?好看不?现在知道这宫里的女人都在跟谁睡了吧?” “你……你……你这是欺骗她们的感情。”终于远离了那间房,相君气恼的瞪着南宫澈,“你怎么可以这样玩弄女人的感情呢?南宫澈,你太卑鄙了。” “那就是你希望我被这后宫里的女人给睡了?” “这……”相君咬了咬唇,随即道:“不关我的事。” “怎么叫不关你的事,你是朕的皇后。”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脸红,脑海里刚刚那男女在一起的画面怎么也撇不开。 “你不是说觉得朕脏才不要圆房吗?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朕圆房了?”邪魅的声音问过来,泛着龙涎香的唇忽而就朝她附了过来,“宁相君,朕看上你了,所以,你逃不掉。” 他的声音,霸道,邪肆,带着不容抗拒。 相君努力的回味着他的话,他看上她了?所以,她就逃不掉了? 第43章 有情却无情 相君很想说她才没看上他呢。 可他的唇已经清清凉凉的吻上了她的。 顿时,就有种晕眩的感觉。 这不是南宫澈第一次吻她,却是第一次只他的唇一触到她的,她的身子就轻颤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随着轻吻,他的舌尖不由自主的就钻入了她的檀口,徐徐划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时,相君只觉呼吸急促了起来。 明眸浅眯着,他的俊脸是这样的近,又是那样的远,一瞬间,天地万物仿佛都变成了他的俊颜,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居然只剩下了他给她的这一吻。 许久许久。 清风明月。 夜色幽深。 他缓缓移开了唇,如玉的手揽过她的纤腰,“走吧,困了,该睡觉了。” 他的声音就象是一种盅惑,引着她不由自主的就随他进了隔壁的帝王的寝房。 这宫里的女人他从来也没有要过。 全都是他的替身在替他行男女之礼。 天,若是被那些女人知道,她们一定恨死了他吧? 她忽而就想,这一定是假的,“南宫澈,你骗我的吧?你才没有喜欢我看上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所以,才能在这凤阳宫里忍受一个男人要他的女人而没有半点反应。 若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洁身自好呢。 这太匪夷所思了。 “要不,你试试?”捉着她的小手轻轻一移,瞬间就从他的腿间掠过。 相君瞬间脸红,再也不敢吭声了,由着他把她带进了寝房,初时进来的时候宫女给她用浴桶沐浴,她就觉得不对,这皇上的地盘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她现在明白了,她是被南宫澈给算计了。 “你早就想要偷看我洗澡,是不是?”一想起大婚那晚,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房间里有屏风的,是你大大方方的褪光了衣服走在我面前的,而我,不得不看。” 有没有这么黑心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他就是偷看了,却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隐隐的怒意在心底升腾着,却转眼就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化解了,“其实你该庆幸我不是登徒子,不然那时就不是只看的问题了,直接扑倒,吃干抹净,岂不是你痛快,我也痛快?” 相君的怒气突然间就消解了。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按他的说法,她其实现在还应该感谢他呢。 可其实算起来,是她当时的警惕心不够吧。 彼时,就在迷迷糊糊间,南宫澈已经带着她站到了龙床前。 曾经,她跟他在这张床上睡了三个夜晚。 却没有哪一晚有此刻这般让她纠结。 不过,也就一会的功夫,相君便歪身一倒,大刺刺的占据了大半张龙床,手一指身侧,“过来睡吧。”反正,就是睡个觉而已,她不把睡觉想歪了,那睡觉自然就不会被歪曲了。 睡觉就是睡觉。 “好。”南宫澈也是一歪身,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听着他清清浅浅的呼吸声,相君想要不听,可是那声音就是不听话的要钻入她的耳中。 微恼,相君猛的一个侧身,手支着下巴,歪头看着身侧男人的俊颜,另一手极自然的就落在了他的鼻梁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去,“南宫澈,有没有人说你长了一张妖孽脸?” “有没有人说你长了一张妖精脸?”他的大手附在了她的小手上,随着她停在他鼻梁上的手开始往下,转而落在他的下巴上,“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女人敢对朕动手动脚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喜欢我?南宫澈,你真是太犯贱了,不如我明天把这个原因召告天下,估计你那些女人全都会迫不及待的溜上你的床,然后,狠狠的捏你揉你,到时,你会有享不尽的温柔乡。” “呃,其它女人你啥也不说,她们也都是这样的心思吧。” 似乎,他又说对了。 她不必细想,就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皱皱眉头,相君又躺了回去,打了一个哈欠就要抽回小手,“我困了。” 可是,小手却被一只大手紧握着,他拖着她的指尖落在了他的薄唇上,轻轻的舔吻着她的指尖,“相君,这么几天了,你就不问梅景轩去哪里了吗?” 或者,这话很煞风景,可是,他今晚注定了不能对她做什么,不如,就问一个他特别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不然,这问题压着他一整颗心都很沉很沉。 “他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随口说完,相君一下子愣了,不对呀,梅景轩是她的青梅竹马全盛齐都知道,南宫澈这样问一定是别有深意,“那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吧?” 相君极为丰富的表情全都落在了南宫澈的眸中,忽而,就没了兴致。 她在装,一定是装的,她一定迫不及待的相要知道梅景轩去了哪里。 “明个,给朕办件事儿。” “什么事?”想不到堂堂盛齐的皇帝南宫澈也有求她的时候,她好奇了。 “朕要你明天把梅妃从宗人府里接回宫来。” “然后呢?接到这凤阳宫吗?”眸光灼灼的看着南宫澈,不知怎么的,心头一下子微哽,他要接梅妃回宫,那就证明当初在御花园里他的昏迷不醒那女子是为他助了阵的,那根本就是他故意昏过去的。 如今他醒了,他自然要给梅妃平反。 而梅妃,又是梅景轩的妹妹,于情于理,她都该替他接回的。 可,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却不想那女人回来。 记忆里那人粉雕玉琢的梅妹妹,其实她比裴云裳还难于看透。 “嗯。”南宫澈轻应了一声,眸目微阖,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就这样吧。” “若我不答应呢?”反问了一句,相君定定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嗅着他身上的男人味,空气在这一瞬间因着他的突然间睁开眼睛而冷冽了起来,他的薄唇微启,泛着别样的光泽,她的心尖突然就颤了。 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却偏又,那样的怕知道答案。 ------题外话------ 推荐惜妖新书《傲世医妃》,每天稳定更新,亲们一定去看看,再收藏个留个言,么么哒! 第44章 三日之间 “你说呢?”淡清清的一笑,可那笑容却让宁相君的心跳不由得就漏跳了半拍。 “不想去。”一翻身,相君直接把后脑勺留给了南宫澈,要她去接他的女人回宫,不知怎么的,此刻她心底居然泛起了一丝酸酸的感觉。 “吃醋了?”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的腰身上,轻轻的摩梭着,带起夜里的一片片暖意,也让她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丝别样的感受。 “才没有呢。” “那你难道想天天去御膳房的偏殿去用膳去装模作样?宁相君,别告诉我你很愿意在那些女人面前以身作则,才一次而已,你不觉得很累吗?” 相君倏的转身,“你什么意思?想要我交权?”别当她是傻子,她这后宫之首的身份可是从太后那里很不容易的抢来的,才立了个范儿,他就要抢回去,她不干,至少,要等她玩腻了烦了不想再做了才收回吧。 “你觉得你很有权?”南宫澈笑,幽深的黑眸仿佛能将她看穿一样,让她不由得就打了一个寒噤。 却是意味深深的道:“当然,不及你有权。”这话,她是发自内心的,这盛齐上下,最有权的当属是皇上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相君甚至觉得自己一直的忤逆这男人真的不该,她该仰仗他的君威才是,却一直与他斗着口角。 “我有权?呵呵,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可是那声音听在相君的耳朵里却尤其的刺耳,就仿佛她才说过的话是什么冷笑话一样。 “喂,你笑什么?” “宁相君,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多有权利,盛齐的皇帝即将御驾亲征了,你知道吗?”许久,南宫澈终于止住了笑,两手枕在头下,一脸平静的仰首看着棚顶,可是那眉宇间透着的却是一股子绝对的忧伤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去心疼。 “嗯。” “是南宫宇告诉你的?”他悠然说过,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悲怆之意,让她的心突的一个激棂。 她想说不是,可,面对面前这张平静无波的俊颜,却怎么也做不出撒谎这样的事来,“是。” “他巴不得我走,而我,也必须走。” 他的话语中仿佛隐含着什么玄机,可相君却怎么也猜不出来,“为什么你必须要走?” 南宫澈忽而一个翻身,灼灼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小脸上,“这是朕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诉朕明儿去不去接梅妃回宫?” “有没有奖励?”宁相君嘟着小嘴,看着他的眸眼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 “两个。”两根手指头举到南宫澈的面前,相君满脸的期待。 “呃,我答应你就同意了?”南宫澈一推她举起来的小手,满脸的不屑,“原来就惦着那点事情,真没出息。” “你知道了?” “雪烟和把湿衣服弄干,不就这两件事吗?” 听着他慢条斯理的说过,却是一点不差的就说中了她心底里期待的事情,相君觉得这人真是会读心术,再回视他的眼神,怎么就有种自己好象没穿衣服的感觉呢,这人把自己看了一个透彻入骨。 “好吧,算你能耐,你只要答应我,我明儿就去接梅妹妹。”唇角咧开一抹笑意,最后三个字出口时,她故意的把声音变成了嗲里嗲气。 “好。”南宫澈很痛快的应了,随即又躺了回去,两个人各占了大半个龙床,“宁相君,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笨到家了。” “我哪里笨了?”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当面直接损。 “其实雪烟朕早就送你了。” “现在不见了。” “嗯,朕让人拿去洗一洗,不然都是大理寺监的味道,那死人呆过的地方,不吉利。” “想不到你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也信这些。” “又不用你洗,洗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宁相君,你就非要跟朕顶嘴跟朕过不去吗?要不要朕好好的教训你一回?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以夫为天了?”南宫澈的声音一下子冷冽了起来,仿佛能将她的身体冻成冰一样。 相君噘了噘小嘴,不理他了,“睡了。” 闭上眼睛就要睡,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明儿,就把梅妹妹接到现在这里住?” “不是,是隔壁。” 相君一激棂就跳了起来,“不会梅景婉也被你那个替身给……给……” “她回来,隔壁可以安静些日子了,至少,不会再有老鼠叫的声音了。” 老鼠叫的声音? 相君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床颤的声音。 吱吱。 呃,还挺象的。 这男人,说起那样的话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自然的就象是平日里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可,他的替身不碰梅景婉,那是不是就证明梅景婉是他南宫澈在这后宫里唯一的一个女人了? 就这样的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的,相君睡着了。 寝房内,红烛摇曳,如诗似画,淡淡的光晕洒在相君的小脸上,柔和一片。 或者,但凡是人,只要睡着了,再多的锋利都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份无法言喻的温润。 南宫澈起了身,只身来到门外,厉毅就如他进去时那般的姿势,几乎就没变过,只如雕像一般,“皇上,夜深了。” “睡不着。” “那就想办法睡。” “还是睡不着,对了,那件事还没消息吗?” “没。” 南宫澈微微的有些失落,身为盛齐的皇上,他居然狼狈的自己昏睡了一个多月,如今终是耐不住的醒了,却还是不敢去打理朝政,不是他无能,而是…… 想起之前相君说他是天底下最有权力的人,他更觉可笑,只是此刻却再也无法大笑,而是平静的看着这凤阳宫内的一草一木,心中都是悲凉。 “后天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吧?” “好了,皇上。” “嗯,那就这样吧,这两天你不必守着她了,朕亲自守着她。” “皇上……”厉毅还想说什么,可得到的却是南宫澈的一挥手,“下去吧。” 风,轻轻的吹过。 却润着了雨意的湿,凉透人的心底。 第45章 吃货皇后 相君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一室的墨香飘散,南宫澈倒是好兴致,居然写了好多的墨笔,飘着满寝房的都是。 “喂,你不要告诉我当今的皇上连个书房都没有?” “有。” “那怎么在这写在这画?不是都应该是去书房的吗?” “怕你寂寞。”他淡清清四个字,头也没转,一双如玉的手依然在面前桌上的萱纸上勾勾画画,神情极为认真,象是在写和画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相君斜斜睨着他,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哼哼着,“呃,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若是你说的那一个字,那你就是那一字的夫人了?你当真愿意吗?你说,是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靠,跟她玩文字游戏,不过,他说得也对,她可不要当什么狗夫人,“嗯,是皇上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来。” “这还差不多。”南宫澈的视线依然还在面前的萱纸上,颀长的身形威严而立,也不转头,便道:“子瑜,进来服侍皇后娘娘更衣,然后,陪朕一起用早膳。” “是。”子瑜推门进来,昨晚上她被关暗室一夜,但此刻看起来却是极有精神,让相君不由得在猜想那暗室也许是个很好的地方吧。 懒懒的由着子瑜给她梳洗妆扮,子瑜比靖香倒是手巧多了,动作也利落,虽然这年代穿个衣服都是繁琐的,但是由着子瑜做起来,一切就简单多了,也让相君每次清晨起后就会升起的烦躁第一次的没有涌起。 镜子里的相君很快就穿戴完毕,子瑜手巧的给她梳了一个牡丹花髻,绝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随手拿了一支步摇就要插上去,忽而,那支步摇被另一只手拿下,只听南宫澈低声道:“去传早膳吧。” “是。”子瑜退了下去,相君的身子僵了僵,目光却是落在镜子里正拿着步摇的南宫澈的手上。 此时,他正低头看着她的发髻,手里的步摇比了比,“插在这里可好?” “随便。”她不喜欢这些个,若是可以,她宁愿梳个马尾或者把头随意盘起,什么也不戴,只一头青丝就可,可现在,她是南宫澈的皇后,她早就没了那样的可以自主的自由,况且,今儿个他可是要她去什么宗人府的。 据说那样的地方比较潮湿阴暗,最是折磨犯人的地方,不知道他那个梅妹妹被关了一个多月后还能不能见人了?不要是瘦成皮包骨了,那可就难看了。 步摇轻轻落下,稳稳的插在相君的发间,惹她微微抬头,对上的正是镜子里也看着她的南宫澈。 那一双墨眸若深潭般的看着她,却又象是一张网,网住了她的心魂般再也挣脱不开。 “饿了吧?”恍惚中,他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站起便朝着隔壁的餐厅走去。 明黄的布置,可那颜色却显得这餐厅格外的雅致,按着她坐下,而他则是在她对面坐下,相君这才发现桌子上的食物很丰盛,心不由颤了一颤,“皇上,臣妾不能用。” “怎么,你还想去御膳房的偏殿以身作则的去吃你的四菜一汤?” “自然。” “这不是你的饭菜,是朕赏你的,喏,你就只吃你那边的四样就好,其它的,你可以不吃。”南宫澈拿起银筷,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相君本想着她就只吃四样的,可当全部扫过,不由得就流了口水,餐桌上的小菜样样都是精致,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全都没见过,色香俱全,只差一个味道要由她来品尝才能给出评价了。 吃吧,反正他说是他赏的,若真是有什么错那也是他堂堂皇帝的错,与她无关。 相君一道一道的吃过,前四道都特别的美味,让她吃完了那四道,不由得就想其它的小菜了,却,有些不好意思动筷,“南宫澈,这是什么做的?”手指着其中的一道,相君好奇的问道。 “冬虫。” 宁相君怎么看那一盘子的东西也不象是冬虫,她知道冬虫和夏草齐名的,都是滋补的佳品,只看着,就忍不住的想要吃一口,却,就是不好动手。 “喏,朕给你夹,吃吧,这个很香的。” 一筷子冬虫就放在了她的小碟里,一大筷子呢,这一点就得好多银子吧,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没有任何污染的朝代里。 相君愉悦的挑了一点入口,好吃,美味的让她一点也吃不出来是冬虫。 “喜欢就多吃点,这个大补,这种作法既不会失了冬虫原有的营养价值,还特别的好吃。” “谢了。”虽然讨厌他,虽然不喜欢他,可是,她现在喜欢这一桌子的小菜了。 吃了五道了,那再吃第六第七道也就没什么了,反正吃五道是多吃了,吃十道也是多吃了,她还不如敞开了肚皮随便吃。 这些小菜比前几日南宫澈没醒过来的时候端上来的可是美味多了,还是皇帝会享福呀,军资都要成问题了,他还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虽然吃着爽口,却还是不忘腹诽着南宫澈,她没想吃,是他诱着她吃的。 吃好了,相君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南宫澈的眸光已经瞟了过来,“和子瑜去宗人府吧。” “雪烟拿来。” 南宫澈一笑,手一挥,便有宫女拿来了叠得整整齐齐的雪烟,这衣服不止是漂亮,还能增加她的功力,她喜欢呢。 “嗯,现在教我把衣服用手挥干的功夫。” “刷”,她的话才落,一杯水便兜头盖脸的扬了过来。 “南宫澈,你要干吗?”她身形一移,却只避过了身体,被扬起的衣角还是没避过,已经湿了一小片。 “你怎么也要再湿一次吧,不然,怎么教你?” 相君眨眨眼睛,“让宫女湿了就可以了。” “不行,朕这功夫只传妻子不传他人,所以,传授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 呃,还这么多的狗屁要求,眼珠轻转,相君笑道:“那你湿了也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第46章 凤辇驾起 南宫澈眸光微凝,“是你要学吧?” “可你是我夫君,总不能让我湿了吧。”说完这句,相君的脸顿时红了,‘湿了’这个词儿在她说了数遍之后才反应过来,这词儿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偏了,她所说的是衣服湿了,而不是…… “要不,一起湿?”南宫澈唇角含起笑意,衬着一张脸越发的妖孽。 “不要,很难受的,非要在人身上试吗?” “当然,木头和人体不同的,人体是有热度的,所以,运功就可以将湿了的衣服蒸干,木头上运功就有难度了。” “好吧,那就一起湿。”不然,她一个人湿的确有些不甘心,“你用你的教我怎么把衣服弄干了,然后我在我自己的湿衣服上试。” “去温泉吧。”南宫澈眸光闪烁,声音也微微的喑哑起来,想象着她一身湿衣附体,那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想到这里,南宫澈不由得有些懊恼,明明面前的女人是他的皇后也就是他的妻子,可,她居然不让他碰她。 他真是史上最最窝囊的皇上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不想强迫她。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眉眼,那是与他所见的其它女人带给他完全不一样感受的味道。 似乎,就在她第一次捏他的鼻子揪他的下巴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注定了带给服绝对不一样的感受。 “好吧。”那里比较暗,至少,让她不至于不好意思。 “来,朕带你去。”大手霸道的牵过她的手,明黄的水袖垂落在她的小手上,带起一股独属于男人的味道,也不待她回应,他已经运起轻功就带她出了寝殿。 室外,阳光正好,艳阳高照的一天。 清晨的风柔柔的拂过面颊,特别的清爽怡人。 眨眼间,南宫澈便带着相君进了温泉室。 黯淡的光线中,两个人的面容都有些不清楚了。 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相君突觉来这里有些不妥,却还没等她后悔,人已经被南宫澈带进了温泉水中,刹时,两个人都是一身透湿,再飞出来时,就如同两只水鸭子一般,看起来狼狈极了。 “呵呵……”看着对面一身水珠的女子,南宫澈笑了,“真想学?”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弄得一身湿好玩吗?快点教我,否则,休想我把你的梅妹妹接回宫。” “是梅妃。” “那还不是一样,总是你的妹妹吧。” “不是,是梅妃。”听宁相君说起妹妹两个字,似乎饱含着什么古怪的意味似的。 “那还不是妹妹吗?” “好吧,随你,朕让她回家,总有她的用意。”淡淡的说过,他抬起一只手,忽而竖起在胸前,低声道:“随着朕做。” 相君看着他已经严肃起来的表情,不由得也认真起来,有板有眼的随着他做起了一招一势。 忽而,只觉丹田一热,身上的衣服便开始一点点的干了起来,她顿时大喜。 “别走神,不然,会伤了心脉。”就在她欣喜的差一点泄了功力的时候,南宫澈及时的提醒了她一句。 感激的看过去,这男人正经起来也挺好的吗,她喜欢这样的他,继续运功薰蒸衣服,却是南宫澈的衣服都干透了,她自己的才只干了一点点。 “别泄气,继续,你第一次做这样已经很好了,况且,你也没什么内功修为,不过真奇怪,你居然在没有一点内功修为的情况下只随着朕做了这些招式便有了。” 那有什么奇怪,她以前可是特警,那么严格的训练,她的功夫好着呢,学这些自然就快了。 南宫澈只用了喝口茶的功夫就薰干了衣服,相君却足足用了少半个时辰才薰干衣服,这也比外边晾晒的快呢,终于收了功了,深吸了一口气,相君兴奋的拉过南宫澈的手臂挽了上去,“喂,这个真好玩,等接回了你的梅妹妹我再试试,下次我一定不会用这样久的时间了。”这古代果然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她忽而就觉得呆在这里也不错了。 “嗯,现在可以去宗人府了吧?” “可以了,你陪我去还是……” “子瑜陪你去,朕在凤阳宫里等你。” “好吧。”嘟着嘴应了,她真不想去接他的女人回宫,这一点也不好玩,不过很快的,相君又是神采飞扬了,“我就去宗人府里参观一下,据说那里老鼠满地跑,还特别的潮湿,还有很多专门折磨犯人的刑具是不是?我还没看过你们这的刑具呢。” “接了人就回来,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老鼠更不好看。”南宫澈看着如孩子般的相君,越看她越不象是从前的那个清婉沉静的宁相君,可明明还是那张脸那个人,他想不通了。 “好吧。”从温泉室里出来,子瑜已经等在了假山外,皇后的凤辇也停在了那里,凤辇后是两排宫女太监,这要是坐上去,端的是气派非凡。 “娘娘,走吧。”手扶着相君坐上凤辇,子瑜恭恭敬敬随在一侧,凤辇便朝着宗人府而去,南宫澈徒步走向书房,身后紧随着厉毅,“皇上,后日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最好逼真一些,朕不想出什么差错。” “嗯,会安排‘死’一个人。” “行。” 南宫澈不再说话,厉毅便退出了凤阳宫内南宫澈的书房,静静的站在门外侯着,内里,南宫澈拿起一本本奏折,勾勾看看,却,没有一本是盖过玉玺的,批阅好了便叫厉毅拿去给南宫宇,说好的,暂时的还是都盖南宫宇的王印。 想起玉玺,他便一阵头疼,手揉了揉额头,心绪有些烦躁,他大概是史上最倒楣的皇上了吧。 父皇临终前传位于他,却,没有把身为皇帝身份象征的玉玺传给他,你说,他能不装昏吗?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到了宗人府了。”厉毅接过一只飞过来的鸽子,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纸条,沉声说道。 “还有谁去了。” “梅景轩。” 厉毅说过这三字,便把头垂得低低的。 书房里,执着狼毫的手猛的一顿,那一字的字尾被狠狠的带起一条长尾,满是风骨,煞是好看。 第47章 当她是虾米 威仪的凤辇稳稳停在了宗人府前,早有宗人府的管事一溜小跑的迎了过来,“臣叩见皇后娘娘。” 相君端坐在凤辇之上,第一次出凤阳宫用了这样大的阵仗,这凤辇果然好坐,坐在上面稳稳的,又可以观赏一路风景,好不自在,她倒是不想下去了,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管事,手一挥,“起来说话。” “是,皇后娘娘,请问您来宗人府是……”这里面关押的都是皇室一族的人员,相君是皇后,现在又是这样的阵仗来的,一看就不是被押送进来的,而是有事前来。 相君这才想起南宫澈那厮请她接了他的梅妹妹回凤阳宫,可他也没给她颁什么圣旨呀,也是这时候才想起她这样要人合理合法吗? 不过在这盛齐,他南宫澈就是王法,而她是他的皇后,更是六宫之首,自然也是半个王法了,“梅妃呢?” “在里面。” “本宫要带她回宫。”相君说,徐徐步下凤辇。 “这……”管事的迟疑了一下,就没下文了。 “带路,本宫要亲自把她接回宫。”相君皱眉,又说了一遍。 管事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一声不吭。 相君冲着子瑜眨了眨眼,子瑜便上前道:“娘娘说要接梅妃娘娘回宫,你听见没有?” “皇后娘娘,您可有皇上的圣旨吗?” “没有。” “那可有太后娘娘的懿旨?” “也没有。” “那有摄政王的王旨吗?” “没有,不过,本宫是皇后,掌管后宫事务,本宫的旨意就不可以带走梅妃吗?”管事的连问了三次,相君总算是明白了,管事的这话里话外,这宫里最大的先是皇上然后是太后然后是摄政王,至于她,根本什么都不算。 “恕奴才难以从命,梅妃被押送入宗人府的时候,太后娘娘便下了旨意,除非有皇上的圣旨,或者她老人家的旨意,或者是摄政王的王旨,否则谁也不能带走梅妃。” “呃,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是太后娘娘掌管后宫,凤印也在她手上,但是现在,凤印在本宫手上,难道,本宫还做不得这个主儿吗?”强压着心头的怒气,相君奈着性子道。 “皇后娘娘,报歉……” “嘭”,相君一脚踢过去,直踢在管事的脸上,这一下,她是真踢的狠了,凤辇后跟着那么多宫女太监,再加上这宗人府门外守门的,还有这管事的身后的狗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管事的不给她面子,那她自然也不必给他脸,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太后的走狗罢了。 “啊……”管事的一声惊叫,鼻子里顿时就流出了血,这一脚,踢得位置奇准无比。 “子瑜,带路,本宫非要进去,非要带走梅妹妹不可,谁若拦着,杀无赦。”别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她可不是曾经的宁相君,她是骆离,越是不许她行,她越偏行,梅景婉她今儿是非要带走不可了。 “娘娘,请别为难小的。”管事的连滚带爬的扑到相君的脚边,甚至顾不得鼻子还在流血了,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娘娘……” “滚。”又一脚踢出去,之前南宫澈教她以内功蒸干湿衣的功夫时,她的内功便有了一点点的修为,所以一出脚,自然比从前还要凌厉些。 “娘娘,梅妃害得皇上昏迷一个月还有余,这等谋害君王的女人绝对不能再接回宫中继续迷惑皇上了,太后娘娘说,若她回宫侍君,只怕皇上还会再昏迷一次,所以……” 呃,梅景婉会害南宫澈? 那绝对不可能的,若梅景婉真的害了南宫澈,以那厮的精明也不会让她来接其回宫,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南宫澈把这差事交给了她呢,原来,这宗人府的人只听太后的,就连南宫澈都没有办法吧,所以,才给她出了这个难题,不过,她比南宫澈多了一项法宝,那就是她是女人,自然可以胡搅蛮缠些,她要带走自然就是能带走的。 “皇上说了,他已经醒了,赐梅妃无罪,依然为妃,再说那日之事也不怪梅妃,是另有他人在皇上的茶中下了药,所以,本宫今日一定要接回被错押在这里的梅妃。”相君不容置疑,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子瑜自然是紧跟着她的,身后的宫女太监也是目不斜视,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背影。 眼看着相君真的要闯进去,那管事的冲着守在门前的一众守卫一使眼色,顿时,守卫拦住了相君,两方僵持了下来。 到了这一刻,相君才知道她接下的南宫澈的差事有多难办了,这宗人府的人是拿定了主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凝眸浅笑,她淡清清的道:“子瑜,盛齐的律例,后宫谁说了算?” “执掌凤印的人。”子瑜自然明白相君何意,飞快的应着她。 “那本宫就是执掌盛齐凤印的人,本宫的旨意若是有人违背,如何处置?” “就凭娘娘发落。” “好,那本宫现在就下达旨意,本宫今儿一定要带走梅妹妹,谁人挡着,直接杀无赦,有什么后果,本宫担着,谁也不必害怕。”说完,她率先冲了上去,劈手夺过一个守卫手中的长刀,再舞动的虎虎生风,于是,不过眨眼间,便有两个守卫被她的长刀砍中,鲜血四溅,于是,所有的守卫都朝着相君招呼了过来。 守卫人多,相君只一个人,自然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眼看着自己的人包括子瑜在内都在傻傻的看着她而忘记了动手,她真的要无语了,“还不动手?” 子瑜顿时清醒过来,她是知道相君会些功夫的,可是从没有想到相君可以把长刀舞得这样好,而且尤其的好看,她看着看着,就看得呆住了,就象是看舞台上的戏曲似的,现在清醒了,急忙的加入相君的行列,其它人也清醒过来,顿时,宗人府前兵器声不绝于耳,那画面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不远处凤辇的停落处,一道人影悄然而至,清冷的目光凝望着厮杀的人群中那道纤瘦的背影,南宫澈说她变了。 是的,她真的变了。 第48章 挡我者死 从前的她娇娇弱弱,绝对不会打打杀杀,但现在,她的武功竟然不差他多少。 梅景轩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真的再也不是属于他的那个君儿了吗? “拦住,一定给我拦住,快去禀告太后娘娘,快去。”管事的气极败坏,早就从地上爬起来了,此时正指挥着自己的人马与相君带来的人对抗着。 相君原以为自己身后那两排宫女太监不过是她出行的摆设而已,却不想一打起来,还都挺管用的,个个都有点身手,顿时心里就有了些底气,出手也越来越凌厉,做特警那么多年,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若是心软,最后惨的就是自己。 宗人府前,很快就被染成了血河,一个个的人倒下,有跟着相君过来的人,也有宗人府的守卫,一边打,相君一边在心里骂着,看来她这皇后在这盛齐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小小的宗人府的管事和守卫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突的,一把飞刀就在相君一拳一脚挥出去踢出去的时候猛的朝她的背心掷去,此时的她收势已来不及,只是感受到了身后的风声知道有一件利器正朝自己而来,而她迎面的一个守卫许是已看到了那件破空而来的利器,此时正拼命的攻击着她的身体要害,恨不得直接把她杀了。 这些人,就这么的想她死吗? 她何时得罪了这些人。 身子硬是侧身,只有这般才能避过身后的利器,可也露出了胸前的一个空档,可她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突然,身后飘来一股子劲风,一道黑影迅速掠来,劈手就夺过了那把利器,眼看着那道飘落在对面守卫身上的影子替自己解了围,相君立刻护住自己的胸口,“嘭”,一掌击退了对面的守卫,同时,一脚也踢开了斜侧的另一个守卫,随即,她倏的转身,这才看到刚刚出手救她的人原来是梅景轩,自从她嫁入宫中,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了。 较之上一次见面,他清瘦了许多。 “景轩,谢谢你。” 小手却被倏的握住,他高大的身形带起她径直飞出正缠斗在一起的人群中,“站在这等着,我来。” 只几个字,梅景轩就松开了她的手,转而冲进了打斗的人群中,他身形高大,再加上一招一势都是虎虎生风,在人群中特别的显眼。 心底一暖,梅景轩对她果然比南宫辙那厮要好的多,至少他会亲自出手来援助她,而南宫澈呢,却是把她送到了这里,根本不管不顾了。 自己的队伍里因着梅景轩的加入,形势一下子逆转,很快就占了上风,而子瑜早就将那个去向太后报信的人一刀致命了。 宗人府前血流成河,管事的也被砍死在地,里面的人正一步一步的退守,梅景轩这才转过身来冲着相君摆手道:“过来,我陪你一道进去接小婉回宫。” 相君这才想起来,他是梅景婉的哥哥,他的出现其实也并不是全为了她,而还是为了梅景婉。 一时间,心底里五味杂陈,竟是有些乱。 徐徐走近梅景轩,宗人府前她的人个个都是一身凌乱,独独梅景轩身上干干净净,半点血丝都没有,仿佛刚刚那个在人群中打斗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走吧。”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牵起她的,可当视线掠过周遭的宫女太监,一只手又是硬生生的收回,“皇后娘娘请。” “请。”单音一个字,相君便不客气的走在前面了,却是这时,那只才硬生生收回的手终于还是握住了她的,“我在前面,你跟在我后面,听话。” 梅景轩的声音带着宠溺带着不容置疑,他把她带到自己身后,这才缓缓松开了她的小手,就仿佛放下了一件珍宝似的,他冲着她低声道:“里面还有上百人,要小心。” “好。”手心里还残留着梅景轩的温度,她紧跟在他的身后,不疾不徐的步入了宗人府。 内里,一片阴暗,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是冷湿之地,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带着阴深深的气息,想着梅景婉被迫的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她不由得有些心疼那个记忆里曾经娇气的女孩了。 “皇后娘娘请止步。”迎面,又迎来了又一拨想要挡她凤驾的人。 相君微微一笑,“挡我者死,本宫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自行选择是让开还是继续挡在前面。”她要做的事儿,除非做成,否则,别想她退缩。 “皇后娘娘不要逼迫奴才们。” “本宫有逼迫你们吗?本宫不过是要带走后宫的一个女子罢了,本宫身为掌管凤印的六宫之首,连这个主也做不得吗?” 她掷地有声的声音一落,顿时,迎面的守卫面容都僵了僵,却还是挡在那里纹丝不动…… 第49章 降为美人 相君笑了,可是微笑的同时心中却是一片悲凉,她这个皇后,不做也罢。 只是,她答应南宫澈的总要做到,如今已经进了宗人府的大门,她再也没有了退路。 “冲。”一声令下,相君和梅景轩一起朝前冲去,所经,一个又一个的守卫倒下,她便踩着那些人的尸首朝着宗人府的重犯监牢而去。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前面挡路的守卫已经开始纷纷让路,领头的都毙了命,他们再拦着,那除了送死再无其它的了,这些人倒也识实务,她进,他们退,终于,不远处传来了梅景婉的声音,“哥哥,我在这儿。” 娇娇弱弱的女声,也是她宁相君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所熟悉的声音,她和梅景婉算不上特别要好,只是曾经因着梅景轩的关系,两个人经常见面罢了。 四面透风只有铁栏杆的监牢里,梅景婉兴奋的朝着她和梅景轩的方向望来,此时的她一身逢头垢面,脏兮兮的就象是一个乞丐,以为她身边会如自己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般有一个丫头跟在身边的,可是没有,只她一个人抓着铁栏杆站在那里,那画面多少有些悲凉。 此时的梅景婉再也没有了记忆里的那份鲜活,所有的华丽都与她无关。 “妹妹……”梅景轩脚步加快,几步就到了牢前,举起手中削铁如泥的长刀,“嘭”,一声闷响,锁链断,门也便开了,梅景婉转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梅景轩,“哥,我好想你,爹娘都好吗?有没有因我而受到牵累?” “没,皇上言而有信。” “这就好,这就好,哥,你这是要劫我出去,还是皇上哥哥醒了,是他要我出去?” “是皇上,他让皇后娘娘亲自来接你回宫了。” “皇后娘娘?”梅景婉的目光透过梅景轩的肩膀,看到了身着华服的宁相君,她手一指,“是她吗?” 相君一身绣着牡丹的华丽宫装,自古牡丹只有一宫之首才敢穿戴,所以,梅景婉便这样猜了。 相君不由得对梅景婉点了一个赞,梅景婉被关了一个多月,一定不知道她冲喜嫁给南宫澈的事,却仅凭她的衣着就断定了她的身份,这个女子,不一般。 “嗯。” “不要,宁相君,你不是跟我哥说好了要做我嫂子的吗?为什么你要嫁给皇帝哥哥?他不喜欢你的,一定不喜欢。” 相君回想着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为了抗拒嫁给南宫澈而喝下的毒药,心不由得一酸,可到底,她还是嫁入宫中了。 而那个宁相君,早就一命呜呼,也迎得了她这个异世的女子来到了这个世上。 “小婉,别闹,她也不愿意的,她喝了药抗婚的,可即便是淹淹一息,也被抬入了宫中,来,哥带你出去,今日出了宗人府回了宫,从此就再也无人敢伤害你了。” “可我不喜欢她做皇后娘娘,为什么是她呢?我更想她做我的嫂子。”梅景婉喃喃自语,语气里更多的是心伤。 相君又何曾不心伤呢,“景轩,小婉,此地不宜久留,这是太后的地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刚刚,她已经看到了梅景婉的牢房里不住跑来跑去的老鼠,这里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若是让她呆在这里一个多月,还是一个人,她想她一定会疯了的。 梅景轩点了点头,一把抱起梅景婉,三个人便迅速朝外面走去,才走了几步就迎上了子瑜,“娘娘,快些走,太后派来的人就快到了,咱们快走。” 几个人脚步越来越快,很快就出了宗人府,相君被子瑜扶上了凤辇,梅景婉则是被梅景轩给放入了一乘小轿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凤阳宫而去。 相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离开那个阴森森的地方,她便不怕了。 摸了摸笼袖中的凤印,有这东西在手,她做什么便都是可以出师有名的了。 太后的兵马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等赶到宗人府的时候,相君已经下了凤辇正往凤阳宫南宫澈的书房而去,子瑜说南宫澈就在书房。 她终于不辱使命的完成了他的交待,也算是不枉他换给自己的一件东西一样功力。 “南宫澈,你的梅妹妹回宫了,你还不出来迎她吗?”边走边喊着,以为他会出来,可直到她跨过了凤阳宫书房的门槛,也没见那个男人出来。 迎面,一个大字龙飞凤舞的挂在墙上。 是一个大大的“忍”字。 “南宫澈,你没听见吗?你的梅妹妹已经被我给接回来了……” 正站在“忍”字前静静观赏负手而立的男子徐徐转身,冷凝的眸光落在了相君的身上,却在淡淡的扫过她之后,极具威严的对一旁的厉毅道:“拟旨,朕南宫澈之皇后宁相君,品行不端,不守宫规,嚣张跋扈,以杀人为乐……” 相君懵了,南宫澈怎么这么片刻间就给她罗列了这么多道罪状,她才想问他要做什么,忽而,听他续道:“宁相君即日起降为美人,入祖宗宗祠,每日抄写女戒,四书各十遍,直至品行端正,方可回宫,钦此。” 她有没有听错了? 她一定是听错了。 “你要降我为美人?” “宁相君,还不领旨谢恩?” “领旨谢恩?”她要是领了这旨意再谢了恩,她就是傻蛋了,“我没杀人。” “小禅就是你杀的。”厉毅手一指相君的右侧,相君这才看到那里横躺着一个宫女,此刻正卧在血泊中,显然,才刚刚死去。 身子,不由得微颤,“南宫澈,你明知道的,她不是我杀的。” “带下去,送入宗祠,朕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他的声音,清,冷,凉薄,字字透过她的骨肉直入她的心底,他让她去接了梅景婉回凤阳宫,原来,等着她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起身,不等人来架起她,相君便自动自发的往书房外走去,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认识南宫澈这个男人。 第50章 二人世界 书房的门槛真高,抬腿迈过去的时候,相君只觉得腿很疼。 轻轻撩起裙摆,眸眼弯下,相君下意识的检视过去,这才发现她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了。 宗人府的那番混战时伤了的吧,可怜她为了南宫澈的梅妹妹出生入死,回来竟是这样的下场。 一个宫女死了。 却与她有何关系呢。 居然,认定了就是她杀的。 可她连小禅是谁都不知道。 南宫澈,天杀的,老天早晚会给他报应的。 “受伤了?”正低头看着,一道人影飘然而至,稳稳的停在她身前,俯下身子,查看着她的小腿,随即拿出一瓶药,“君……皇后娘娘,这药给你,上了药,很快就能好的。” 白玉的瓷瓶,轻轻递到了相君的面前。 是梅景轩。 她看着他骨感而修长的手,从前的宁相君的记忆里,这只手的掌心都是拿刀拿枪磨起的老茧,却能带给女人无比的安心。 曾经的宁相君深爱过的男人,如今,也是他最为关心她的一切。 手,微微一颤,却是直接的别过了脸去,“梅将军认错人了,臣妾不是皇后娘娘,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罢了,快请梅姐姐进去书房吧,别让皇上等急了。”她款款淡笑,声音清淡如水,就在刚刚跨过门槛看到自己腿上的伤时,那一刻,她的心底里已经认定了,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南宫澈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不爱更不想爱,那就不许他的所为伤害自己的心。 “美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梅将军请了,相君告退。”微一侧身,相君礼貌的越过梅景轩,看也不看他身侧的梅景婉,忍着疼快步的朝着已经赶过来的两个嬷嬷走去。 “宁美人请。” 她点点头,随着嬷嬷向宗祠走去,大白天的,去就去吧,以后,再另做打算,她是怎么也不会把自己关在那里一辈子的。 南宫宇还说,等南宫澈走了要带她去见她娘亲孙雨苓呢。 那厮走了,就从此跟她没关系了。 她又何必心伤。 想着刚刚自己的失落,她真没用。 南宫澈算个什么东西。 根本就是一个没用的皇上,为了一个梅景婉就要利用她才能接回来,跟着他,她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其实这样也好,总比去冷宫那样的地方好些,至少以后可以吃饱穿暖,不用担心一条小命没了。 “宁美人留步。”正闷闷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忽而,身后传来厉毅的声音。 相君顿足,转身,清澈的眸光回望着厉毅,此时的她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 “厉公公何事?” “宁美人,皇上说了,既然你已经不是皇后,那么,请把凤印交出来。”厉毅的脸上半丝笑容都没有,若不是他说话的时候嘴一张一合,她甚至以为他是一尊蜡像呢。 呃,原来叫住她是为了这个,相君眨了眨眼,忽而笑开,“厉公公,替我多谢皇上成全了,对了,可否请厉公公现在拿纸笔过来,相君想要写些东西送给皇上。” “这……”厉毅迟疑了。 “厉毅,让她写。”却不曾想,不远处的书房里,那男人声如洪钟般飘来。 “好,奴才这就去拿。”厉毅小跑着去拿了纸和笔出来,可这外面,半张桌子也没有,厉毅回头瞟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再看了一眼相君,便弯下身子,道:“宁美人把我的背当成桌子就好,写吧。” 相君提笔,就着拿出来的早就磨好的墨汁,慢慢的写了起来。 最上面的标题只两个大字:休书。 他贬她为美人。 她直接休了他。 这样才公平,也才能让她找回些场子,否则,她早晚气不过的要来找他算帐。 就这一纸休书就把什么都了了,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洋洋洒洒的写过了休书,她真的就把南宫澈休了。 悄悄走过来的子瑜站在她的身侧,眼睛已经瞪圆了,“娘娘……” “如今我不是这宫里的娘娘,也不是什么美人,我与皇上再无瓜葛,子瑜,甭在叫错了,让大家彼此都尴尬,呵呵,拿着这个,替我交给皇上吧,愿此生,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再不复见。”说完,她手一扯,便扯断了袖子狠狠的甩向书房的方向,那半截袖了就象是长了眼睛般的,飘飘悠悠的飞起来,很快便落在了书房的门槛上。 “好一个割袍断义,宁相君,你真行。”南宫澈的声音瞬间在威严中注入了冷寒,仿佛要将人冻住似的,惹得周遭的人一阵狂颤。 相君自然不再理会,再跟他说一句话,她都嫌多。 “子瑜,朕曾经的皇后写了什么,还不呈上来?” “皇上……”手攥着相君才写过的那张纸,子瑜半晌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让你呈上来,怎么,朕的话何时这么没力度了,你也要反了吗?”南宫澈的眸光越发冷寒,想着那女人临走时的平静,还有,那毫不留恋的神情,他的心居然就别扭了起来。 “皇上,娘娘她写的是……是……是……” 南宫澈长臂一挥,刹那间,一股力道就吸走了子瑜手中的纸张,飘然落在他的掌心中,展开,他低低看了下去。 “皇上哥哥,宁美人写了什么?”梅景婉也凑过脸来,想要一看究竟,却被一股大力挡在原地,怎么也移不过去。 南宫澈只看了一眼,只那最上面的两个大字,就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随手一团,掌心发力,片刻间那纸休书就成了粉沫,风一吹,再无半点痕迹。 梅景婉眼看着南宫澈的脸色变了,她乖巧的不再说话,梅景轩刚刚虽然没有靠近南宫澈,但是,就凭着他的本事,只消一望,就清楚的把那封休书看得一清二楚。 相君她果然变了,连休了皇上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他不由得回头看着相君离去的方向,若她真休了南宫澈,是不是他便又可以与她在一起呢? 若不是为了她,为了小婉,他也不会答应南宫澈为他所用。 君儿,她可知道吗? 不,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变了,彻底的变了。 “子瑜,刚刚宁美人写了什么?”南宫澈一撩衣袍,潇洒自若的转到奢华的玉石书桌前坐定,淡清清的问道。 “这……” “快说。”南宫澈凌厉的问道,眼角的余光却让子瑜只倍感压力,废后为美人,皇上既然都做了,站在女人的角度,其实她觉得宁相君休了皇上也是应该的,可是,想归想,她终还是没胆子说出来。 “天下纷乱,皇上即将御驾亲征,宁美人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千万不要……” 听到这里,梅景轩的唇角不由得抽了抽,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奴才象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子瑜这小宫女,比他主子的黑心一点都不差了,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嗯,宁美人有心了。”淡淡一笑,南宫澈便不再提及宁相君,仿佛,她是一个从来也不曾存在过的人似的,抬首看向梅景婉,她一身脏乱,未曾梳洗便过来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看着她道:“过来。” 梅景婉看起来虽然衣服脏,又蓬头垢面的,但走起路来依然袅袅生姿,半点也不差了从前,果真是从小就受到了极好的教育。 厉毅就觉得谁人都比宁相君看着顺眼多了,真不知道皇上的心是怎么回事,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动了那许多心思,偏那女人不知情还揣度皇上,甚至于还休了皇上。 这宫里,大概也只有那个宁相君才做得出休了皇上的事吧。 南宫澈的大手递在了梅景婉的面前,她的小手便轻轻落下,掌心对掌心,没有两手相握,而是一个物事从他的手心传递到了梅景婉的手心,“梅妃,朕后天便要御驾亲征了,皇后品行不端,朕废了她为美人,如今六宫无首,朕真真是不放心离开,今儿个,就把这凤印交到你手上,希望朕征战沙场之时,梅妃能尽心尽力的为朕打理好这个后宫。” “皇上……”梅景婉“扑通”跪下,“臣妾何德何能……” “朕说你行,你便行,嗯,苦了一个多月了,就下去梳洗休息一番吧,明晚,朕去你宫中就寝。” 梅景婉面上大喜,“臣妾谨尊皇上旨意。”从嫁给南宫澈,他从来也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如今,她到底没有白白陪着他演戏,他到底要宠幸于她了,这于她便是天大的喜事,从嫁给南宫澈的那一天伊始,她就知道这一生她只能依附于他仰仗于他了。 “嗯,婉儿就是乖巧,下去吧。” 梅景婉被宫女太监簇拥着离开了。 书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南宫澈,梅景轩,厉毅三个人。 “皇上,你对相君……” “从前怎么样如今还怎么样,梅景轩,别忘记了你答应朕的,她是朕的女人了,你与她,再也没有未来。” “可是你……” “那是朕的家务事,不需梅将军操心,这次朕御驾亲征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梅景轩眼底一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小婉在南宫澈的手上,如今南宫澈以小婉取代了宁相君的位置,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谁拿了凤印,于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他只希望,相君一切都好就好。 两个人又商议了一番,南宫澈留着梅景轩一起用了午膳,用膳后连午休都没有,整整又商议了一个下午,梅景轩这才离开了。 “皇上,今晚……”厉毅瞄着门外黯黑的天色,据说宁相君被送进宗祠到现在不吵不闹,乖极了,一直在抄写四书女戒,少有的安静。 南宫澈瞟了一眼厉毅手中的托盘,托盘上是这后宫女子的名字品位。 从前他选,便由着他的替身与那女子*,可今晚,他不想了。 “今晚给启梧放假吧,朕自己来。” “皇上……”厉毅大吃一惊,从来不对女人动心的南宫澈今晚要碰女人了,该不会是宁相君吧? 南宫澈的眸光在托盘里迅速的扫过一遍,而后,精准无误的从角落里拎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牌子,“就她吧,朕自己去自己回,谁也不许跟着。” “皇上……” “闭嘴。”他长袖一挥,人已经飞起,便朝着皇宫中的宗祠而去。 所经,一路桂花飘满香,薰人欲醉,这样的夜晚最是美好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心思来欣赏这些了,可是今晚,突然间就想带着那个女人好好欣赏欣赏。 眼看着就要到宗祠了,南宫澈突的脚步顿住,居然往回掠了过去,“扑通”,厉毅跪倒在地,“皇上,奴才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说了不许跟来就不许跟来,罚你去暗室禁闭一夜,明早再出来。” “是。”厉毅还想说什么,可终究是不敢说出来了,他想着皇上应该是心情好,若是心情不好,指不定对他还有更严厉的惩罚,可是皇上心情好却让他心情很不好,皇上的好心情是因为宁相君吗? 若是,只怕皇上真惨了。 帝王是绝对不可以付出真心的,“皇上,太上皇说过,女子的……” “厉毅,你是不是不想随朕出征了?”南宫澈慢条斯理的瞟了一眼厉毅,那目光让厉毅一凛,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去往暗室去了。 宗祠很快就到了。 这里清幽雅致,极为清静。 宗祠里只住着几个姑子,都是先皇留下的未曾付过寝的宫女。 南宫澈并未走大门,而是从偏殿飘然进入,他来这里,就跟进自己的寝房一样,来去自如。 她住在哪间房,他知道,她来这里,是他事先早就安排好的。 这里虽然只住了几个姑子,可是,四周有他的人重兵把守。 静静的立在那点了蜡烛的屋子窗前。 一剪人影从窗口筛落而下,只看那影子,都是纤巧秀美。 指尖轻轻一点,小小的孔洞中顿时现出了女子柔细的脖颈,白皙,柔美。 墨香飘来,她居然真的还在抄写女诫四书,这倒是难得了。 站在那里看了又看,天又黑了些。 这个时候,怎么也要用晚膳了,不然,一晚上都得饿着了。 可是,宗祠里并无人来叫宁相君,她还在静静的写着什么。 南宫澈再也忍不住,轻轻蜇到门前,再极轻极轻的推开木门,门开,墨香更浓,他徐徐走到宁相君的身后,可待到目光落在她笔下的那张纸上时,他顿时黑了脸。 南宫澈,混帐王八蛋。 南宫澈,乌龟王八蛋。 南宫澈,出门掉粪坑里。 南宫澈,天天撞见小鬼。 南宫澈,天打雷劈。 …… 种种,种种,全是骂他的,诅咒他的。 先还以为她是在写什么四书什么女诫,原来是在写这个,怪不得写得那么认真,还边写边念念有词,原来,是在骂他。 他停在她身后,一瞬间,表情不知道变了多少种,手也紧握成了拳头,不然,说不定一拳就挥在她的身上,就把她揍扁了。 “谁呀?”宁相君又写了一句骂南宫澈的话语,心舒坦了些,也这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道影子,便漫不经心的问过来,她还以为是这宗祠里的姑子呢。 “是朕。”轻轻两个字。 却如平地一声雷,炸得相君顿时跳了起来,“南宫澈,你不吓人你能死呀?” “吓不吓人你不是都巴不得我死吗?” 他这话到是真的,她写在纸上的句句都是咒他快点死了。 转头看他,“你来这里干什么?”想着桌上的字他大概早就看了一个遍,再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了,便眸光闪烁的盯着他看,居然一点恼意也没有,仿佛被发送到这宗祠里极合她的心意似的。 “饿了。” “饿了就去用膳,这里不是御膳房,皇上你走错地了。” “没错,朕想吃你。” “呃,你的梅妹妹不是回来了吗,我这个不入流的美人入不了你的眼,再说了,我跟你,现在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了。”她休了他了,这男人居然还有脸来。 “你既是朕的美人,那朕想什么时候宠幸你便什么时候宠幸你,由不得你不愿意。”淡清清的说过,一只手便从相君的身后环住了她的小蛮腰,男性的气息轻轻喷吐在她的脖颈间,让相君的心跳顿时就加快了起来,“你起开。” 南宫澈丝毫没有起开的意思,搂着她小细腰的手反倒是越来越紧了。 “喂,我都休了你了,你居然还敢来缠着我,南宫澈,这宫中的女人都是你的,你干吗非要缠上我?”相君皱眉,本想着骂够了他,再把这些纸张留下送他当礼物,然后等着夜黑风高之时悄悄的离开这宗祠,到时候,天地之大任她逍遥,却不想,她还没走呢,他就又出现了。 “你是朕的女人,朕想要你便要你,你休了朕?你觉得你有这个权利吗?再说了,休书呢?这宫里除了你没半个人看到,朕也没看到。” “你……你……”相君咬牙切齿,他是因着她打不过她,所以才来欺负她,还死不承认她没写过,她明明是让子瑜交给他了的。 她气恼的样子娇,媚,俏,婉约动人。 南宫澈顿时手腕一转,便带着相君转过了身,薄薄的唇落下,他吻上了她的唇,辗转的,轻轻的,带着几许的眷恋,仿佛她是他的珍宝般的被他护在怀里。 相君的大脑缺氧了,空白一片。 良久,直到她觉得呼吸都快要没有了的时候,南宫澈才徐徐移开了唇。 “咕咕……”相君的肚子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叫了。 “朕带你去用膳,如何?” “不去。” “有百花薰鸡。” “不要。” “有清蒸活鱼。” “不要。” “有四喜丸子。” “不要。”相君说着,干脆捂上了耳朵。 “朕带你去御膳房逛逛,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据说今晚那里做了几百道菜,总能挑出几道你喜欢的。” “几百道菜?”哇靠,那么多,她还没见识过那么多的御膳呢,听着听着,不由得动心了,也忘了是他把她从皇后贬为美人了。 “嗯,朕金口玉言,不会骗你的。” “用完膳后呢?” “答题。” “答题?”相君一脸迷糊状。 “不是说朕若答对了你的题目,你就任由……” 相君一下子来了兴致,相当初范伟都答不对呢,他南宫澈就更加答不对了,就算让他去百度找答案,这盛齐这皇宫也没电没电脑没网络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他答不上来干着急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太爽了,只一想象,她心情顿时就愉悦了,“行,那就先去御膳房,我点了哪道菜,你就偷了哪道给我吃?” “嗯。” 听着南宫澈痛快的应了,相君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这人,真是怪,贬为我美人的是你,现在又要对我这样好,你说你对我到底是好还是坏呢?”眨着眼睛做思考状,相君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好。” “好个鬼。”她才不信,她有自己的叛断能力。 “你杀了人,朕却只是把你贬为美人,而不是把你收监送老鼠吱吱叫的宗人府,这不是对你好是什么?” 听他这样说似乎是极为有理的样子,仿佛他对她是真的好了,可是转念一想,相君跳了起来,“我根本没杀人。” “可小禅死了。” “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啥关系也没有,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是不是觉得我在凤阳宫里碍着你和你的梅妹妹一夜风流了,所以,就变着法的想把我赶出来?” “不是,我今晚都不会见她。” “那明晚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宫里都传遍了,你答应了梅妃明晚去她的寝宫里留宿了,南宫澈,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吧?还有,凤印都交给她了,你心里只有一个梅妹妹,巴巴的让我去接了她回来,不过是因为你害怕太后那个老东西罢了,所以,才把我顶上去替你挡灾,好在我命大,如今还有一口气,可这也碍着你了,所以,你想方设法的把我送到这里来,南宫澈,你是利用完了就过河拆桥,半点良心都没有,嘶,好疼,我这腿,还是上午为了你的梅妹妹而伤的呢。”相君满脸黑线,恨不得掐死南宫澈,可她打不过他。 “朕有朕的用意,这些,你不需要管,走,去御膳房。” “不去了。” “不想去选菜了?再晚些,只怕一道都没剩了,全都被宫里的嫔妃们给选光了。”南宫澈慢声细语的说过。 对呀,现在宫里嫔妃们用膳可是要去御膳房的,去晚了绝对没好菜,“快走。”手交到他的手心里,他带着她眨眼间便出了宗祠,所经,自然无人敢阻拦。 “南宫澈,为什么你可以出入如入无人之境,我就不行呢?一会回来,你告诉这里的守卫,也许我出入自由,不然,我不理你。” “过了明天后天答应你这个,如何?”南宫澈淡淡一笑,低声道。 相君想着加上今天才两天,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吧。” 从宗祠到御膳房,有南宫澈在,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顿时,一股香气飘来,南宫澈带着宁相君如入无人之境,果然,御膳房的长桌子上摆着成排的盘子,盘子里盛着各色的才做好的菜,看起来颜色不错,闻起来也香香的,可就是还吃不到嘴。 “那个……那个……那个……”相君一通点,点中的就是她没见过的好奇的想吃的。 南宫澈利落的找了一个大大的食盒,共六层,一层可以装八道菜,六层下来就是六八四十八道菜,再外加两碗饭。 其实相君觉得那饭盛了她估计也吃不下了,菜太多了,一样吃两口肚子里就没放饭的地方了。 一道道的菜很快就在她的指挥下被放进了食盒里,眼看着装满了,相君这才满意的道:“行了,就这些吧。” 扯着他就走,因为,她已经听见有人要过来了,若是被人撞见,他南宫澈不嫌不要脸,她还觉得自己不要脸呢,现在正是盛齐国库紧张的时候,她居然一顿饭就偷了御膳房四十八道菜,这可真真是浪费了。 可刚刚她看了,那每一道她都想尝尝。 才一跳出窗子,南宫澈忽而把食盒一放,就放在了相君的身边,“你在这等我,我再去取点东西来。” 相君低头看看脚边的食盒,太大了,这应该是四个人合力才能抬起来的,可刚刚南宫澈拎着的时候就象是拎一床棉被一样,轻松的紧,她试了试,拎不动,“你快点,不然被人撞见,我就说是你偷的。”小小威胁他一把,不然,她真的站在这里很不安全的,这可是御膳房,人进人出的。 人家刚刚已经成全他们偷了四十八道菜了,再留下去,就是自讨苦吃了。 “嗯,马上。” 果然,人不见了踪影只吃两口茶的功夫,南宫澈便回来了,一坛子酒递给她,“这个你拿着。” “喂,很沉的。” “要不,你拿食盒,我拿酒?” 相君立刻没言语了,接过那一坛子酒就走,“快些。” 这次,相君跑得比南宫澈还快,很快就出了御膳房,专捡着僻静的地段行走,南宫澈由着她在前,却是不时的指着路,“那边是裴贵妃的寝宫,你确定你要往那边去?” 相君立刻转身,往另一边转去。 “那边是通往太后的宫殿,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往那边走,难道,你今晚想在她宫里用膳?” 相君便又转向,走着走着,她怔住了,因为,眼前的这道围墙不是别处的围墙,根本就是凤阳宫的围墙,只为,凤阳宫的围墙与其它宫中的围墙颜色不一样,其它宫的都是红色的,只有凤阳宫的是明黄的颜色,与南宫澈的九五至尊的身份倒是一致的,这黑心的,居然跟她磨磨牙的功夫就把她引来了这里。 仿佛是看到了相君在犹豫,南宫澈不做任何停留,单手拎着食盒,一跃就跳上了围墙上,再低头看相君,“快上来。” 有回自己的寝宫还要跳墙的皇上吗? 南宫澈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不上。”他都把她贬为美人了,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当什么皇后,可是一想起,心里还是别扭着,很别扭。 “你确定这四十八道菜你不想吃了,都给朕一个人吃?这可是你自己挑的。”南宫澈慢悠悠的说过,语气平平淡淡,仿佛,他手中食盒里的菜色很快就与她宁相君无关了似的。 “混帐王八蛋。”相君骂,恨不得宰了围墙上那个男人,奇怪,他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在那里,这凤阳宫的守卫都是吃素的吗?居然没一个人发现她和他。 “再骂,我直接撇进那边的池子里,宁相君,到时,你想吃也没有了。” “喂,别丢。”相君一急,身子一纵便上了围墙,围墙有些高,让她一个没站稳,好在南宫澈眼疾手快的就捉住了她的手,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她,很快就到了昨晚上洗温泉的那个假山处。 此一处,清幽雅致,月光正自头顶筛落而下,如银的光晕把这四周衬得如梦似幻一样。 扫了一眼周遭,这地儿绝对适合野餐,算了,她就不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了,“南宫澈,快把食盒打开,本小姐饿了。” 他手一挥,盒盖就飘了起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一侧,正要拿下一层层的食盒,相君就出手制止了他,“一层一层吃,不然摆这满满的一地,我吃起来不是要走来走去的?” 南宫澈伸手一捏她的鼻尖,“要不,咱去餐厅里吃?那有可转的桌子。” “不要。”打死她都不会再去他的房间里了,她又不是他的皇后了,没得再回去自己打自己的脸给自己难看,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更好,至少没人盯着她了,她想怎样便怎么样,舒服呀,惬意呀,也不用摆什么皇后的架子了。 “那,吃吧。”筷子递了她一双,银筷,这宫里的餐具轻一色的都是银的,越是地位显赫的人越是怕被人下毒怕死吧,所以,古代的有钱有势的人的餐具都是银质的。 相君接过,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好吃。”吃了一道,果然味道极好,再来另一道,一会儿的功夫,第一层的八道菜便被她都尝了一遍,喜欢的就再吃第二口,不喜欢的直接不动了。 好吃。 “这厨子不错,你干脆御驾亲征的时候带着得了,那一路上就有口福了。” “你喜欢?”南宫澈浅浅一笑,低低问道。 “嗯,喜欢这口味的。” “好。” 却不曾想,他还真应了,还真要出征时带上这厨子了。 “喂,你还是别带了。” “为什么?” “你带走了,我留在这宫里多无聊呀,他在,我时不时的可以去偷些吃,多爽。”相君边吃边满脸期待的说道,哪里还有半点从前是皇后的影子,什么四菜一汤,全然的忘记了,果然偷的就是比正大光明的吃到的要好吃,特别的美味。 南宫澈顿时满脸黑线,“那你去给这厨师当下手吧,这样天天都有得吃了。” “不要,天天被油烟薰着,到时候还得天天做美容,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本小姐才不做呢。” 呃,还挺好美的。 南宫澈再次无语。 “行了,换一层吧,不然吃到最后一层我吃饱了就不划算了。”相君指挥着。 南宫澈手一抬,一层八道菜就被挪了开来。 再吃第二层。 相君吃得认真,品尝的也认真。 一股酒香便飘了过来,让她轻嗅了嗅鼻子,“什么酒,真香?” “南疆贡酒。” “很好喝?” “你尝了就知道了。”南宫澈说着,就给她满了一杯递给了她。 小手接过,酒香更浓了,就在鼻间,浅浅喝了一小口,甘,醇,香,入喉如泉水拂过,滑润爽口。 “这酒怎么酿的?” “是以山中泉水为酿,再配以百花花瓣上清晨时的露珠,还有百种时令野果的汁液独家酿制……” “怪不得味道这么好,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色酒液了。”半点污染都没有,一仰着,将杯中的残酒喝了个干净,“南宫澈,再来一杯。” 南宫澈立刻给她满上,看着她只喝了一杯就红润润的小脸不得掩唇笑了一下,随即,下筷子很自然的陪着她吃着这第二层食盒的菜色。 “喂,这些菜比起我那一次吃的四道菜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为什么那晚我去吃的时候没这个好吃呢?” 南宫澈差点噎着,他以为她忘了那晚上的四道菜了呢,却居然还记着,还知道对比。 这能比吗,他今带她去看的那几百道菜可不是普通人做的,是他专门请了百年隐世的食神专门来做的,目的就是要俘虏了宁相君的胃,让她乖乖的听任他的摆布,可这个,真的不能说。 一说,就错了。 “不知道。” “你是皇上,这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居然不知道?”相君不信,手指着他的脸,一副非要知道原因不可的样子。 “那晚我没去吃过,再说了,说不定是御膳房故意的,拿给你的都不是好吃的。” 相君想了想自己今天在宗人府的待遇,其实这宫里的人也不是都待见她的,这个理由倒也牵强了,“这酒,你明儿离开前送几坛到宗祠我的房间里吧,你这个好,我记下了。”好喝,一杯两杯都不够,还想喝第三第四杯。 她自认从前在另一世品酒无数,可哪一次都没这次的酒醇香爽口。 “行。”她可真敢要,这酒,整个宫中一共就三坛,这已经喝了一坛了,明儿,最多给她送两坛去,再要多,就是假的了。 “南宫澈,看在你今晚请我吃这顿饭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栽赃我杀人的事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后,谢谢你帮我摆脱那名份呀,嘿嘿,我就喜欢自由自在,哈哈……”相君十分惬意的又抿了口酒,小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明显了,说起话来也有些不清不楚了,她自己却犹自不知。 “嗯,那你出今晚的题吧。” 相君立刻乐了,小嘴一张,道:“树上7个猴,地下一个猴,几个猴?” 她想着这一次他也一定会答错,却不曾想,南宫澈笑道:“树上的猴是‘骑’着的,还是1234567的‘7’个?” 她顿时懵了,他居然知道她在跟他玩文字游戏,手摆在他的脸前,“你看过赵本山和范伟的小品?” 不然,他怎么知道她说的是‘7’不是‘骑’? “赵本山?范伟?”南宫澈一脸雾气,晓是他阅人无数,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两号人物,“是我盛齐的能人,还是……” 他这样问,相君顿时挠挠头,那两个人的来历,实在是不能解释,不然越解释越乱,“不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就是从前看到一个手抄本,姓赵的出了这个题,姓范的两次都答错了,第一次跟你一样,第二次认准了还是‘骑’着的,倒是你,比他聪明多了。”相君嘿嘿笑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身子就往后退,他都这样问了,所以今晚上这题她栽了,他一定会答对的,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站住。”可相君才走了一步,手腕便被拎起,“宁相君,今晚,你再也逃不掉了。” 第51章 她是他的人 相君嘿嘿笑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身子就往后退,他都这样问了,所以今晚上这题她栽了,他一定会答对的,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站住。”可相君才走了一步,手腕便被拎起,“宁相君,今晚,你再也逃不掉了。” 她要是站住她就是傻蛋。 他话里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 傻子才要等他霸王硬上弓呢。 相君撒腿就跑。 甚至于顾不得那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几十道菜了。 清白要紧。 再好的美食也比不过自己的清白。 这一刻,她的大脑思维还是清醒的。 可是身体,就没有大脑那般清醒了,软绵绵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的跑得很快了,可是那速度堪比电视境头中的慢进,要多慢就有多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喝酒了。 虽然只几杯。 可是这酒不是普通的酒。 南疆贡酒,南宫澈并没有欺骗她,只是她不知道这酒的度数罢了,六十几度,虽然喝起来甜甜的一点也不辛辣,但是绝对会让酒量浅的人一两杯就醉了。 相君在跑,南宫澈只用走的,不过是两个大步,他伸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往怀里一带,她的头便被迫的抵在了他的胸口上,相君好象听见了两个人的心跳声,他的快而沉稳有力,她的更快,就象是鼓点般的,一下一下的挠着她的心顿时乱如波涛,惊起一堆堆的巨浪。 “南宫澈,我休了你了。”她咬牙,迷迷糊糊的仰首,试图来说服他。 可是狼就是狼,男人就是男人,南宫澈淡清清一笑,“朕不准,所以,你还是朕的女人。” “我不是皇后,不是你妻子了,这可是你金口玉牙亲自说的,你丫的就一坏种,我舍身不要命的帮你带回了你的梅妹妹,可是你呢?居然一转身就恩将仇报,不止是不感谢我,居然还废了我,嗯,你就是一坏种,天下最坏最坏的坏男人。”小手推着他的胸,只想把他推开,可是使了半天的劲,也没撼动他分毫。 “吃醋了?”南宫澈笑,单手紧箍着宁相君的身子,越来越紧,紧的,仿佛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大婚几天了,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不是没有机会变成男人,而是有太多机会了,后宫三千佳丽,他想要哪个女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可,他就是没兴趣,半点也不想碰那些女人,偏偏,大婚那晚面前的这个宁相君捏了他的鼻子和下巴却让他瞬间就有了感觉,一种想做男人的感觉,他居然就有了反应,一直以为自己性冷感,可在遇见宁相君之后,似乎什么都改变了。 他想要她。 而她,已经嫁给了他。 他是用感觉用事实说话的人,既然她嫁了,那就休想逃过他。 “你才吃醋了呢,我当初连嫁都不想嫁给你,还不是你们皇家的人把你硬塞给我的,不然,我是宁死也不嫁的。”高仰着小脸,宁相君为了自己的尊严扬高了音调吼道。 “呵呵,嘴倔。”他说着,就着她仰高的小脸,薄唇便徐徐缓缓的落了下去。 一股男性的气息让相君顿时不会思考了,再加上身体里酒精的作用,若不是有南宫澈的手搂着她的腰身,她只怕便会栽倒到地上去。 他的舌悄悄的入了她的口中,她身体里的酒意越来越强烈,让她全身都轻飘飘的,觉得自己好象是在做梦。 她梦到了一个人。 是晨宇吗? 那种被吻的感觉好象晨宇在吻她,美妙无比。 她喜欢晨宇吻她。 可是晨宇那人从来都是在最至关紧要的时候突然间的就刹了车,让她到现在还引以为憾自己没有真正的成为他的女人。 吻,还在继续。 很轻。 很柔。 仿佛男人在感受他最最珍爱的宝贝。 宁相君越来越投入,甚至于开始回应起了男人的吻。 只为,她以为是李晨宇。 脑海里迷迷糊糊的先是泛起了李晨宇的一张俊脸,可是那张脸却很快就模糊了起来,转而变成了南宫澈的一张脸,那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变换,可是,口中却是下意识的轻吟出声,“宇……” 只为这一字,她叫了太多次,也是曾经她唯一付出过真心的男人的名字。 李晨宇。 握在宁相君腰际的大手突的一紧,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的加大了力度,“你在喊谁?” 她的一声‘宇’,太过刺他的耳目了。 或者,最初她嫁入宫中的时候他是怀疑过的,怀疑她喜欢南宫宇,更知道她喜欢梅景轩,可是,几天来的观察,她似乎对南宫宇和梅景轩又不是特别的上心,即便遇见了,也不会多看几眼的。 所以,他才单方面的认定了她对他们两个可能也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喜欢。 即便是梅景轩也不是。 但是现在,这是他第二度的听到从她的口中吟出一个‘宇’字了。 “南宫澈……”吻,突然间没了,薄唇骤然间离开了相君的唇瓣,让她有一瞬间的失落,小脸再度扬起,水漾的眸子恍恍惚惚的看着眸中的男人,“南宫澈,你是坏人,坏男人,为什么要废了我?”这个时候,相君早就忘记她才喊过的那一个‘宇’字了,脑子里都是白天在书房里他废她的后位再把她贬为美人的话语,他有多狠的心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她才刚刚为他出生入死之后就将她打入地狱般的只给了她难堪。 “我坏?”他若是坏早就要了她了,又岂会等到今天,又岂会想着让她心甘情愿的答应。 可是这女人的脑子里居然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南宫宇,她喜欢南宫宇是不是? 不。 她再喜欢南宫宇,可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坏,你可坏了,你是坏人,我不要做什么美人,不要做,我要……”她迷乱的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嘶啦……”南宫澈大手一扯,便扯开了她身上的锦衣,顿时,露出了她内里大红的鲜艳肚兜,那上面,是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开。 “南宫澈,你个坏人,你要干吗?”相君守着她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她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却是没用。 别说是她醉酒了,就是没醉酒,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和女人间的力气之争,占上风的永远都是男人。 “嘶啦……” 又是一声响。 不过是须臾间,宁相君的身上便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白了。 “南宫澈,你想干什么?” “行一个夫君该履行的责任。”他淡淡的,指尖轻挑着她的下巴,睨着她有些迷醉的眼睛,“宁相君,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只狐狸,根本让人看不透,可是狐狸,才是最为妖艳的,朕要你。”一字一字说过,南宫澈一打横便抱起了怀里柔弱无骨的女人缓缓的走进了假山后的温泉入口处。 温热的水涤荡了视野,也涤荡了肌肤,宁相君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被怀抱着她的男人紧拥在怀里,似乎,他做了很多,又似乎他什么也没有做。 而她的身体就在温泉水中起起伏伏,飘飘荡荡,那种感觉就象是做梦一样的美妙,她居然不讨厌,“南宫澈……南宫澈……”她低喊着这个不住摆弄她的男人,心底早就成了一团浆糊,乱了一颗心。 “叫我澈。”他声音喑哑而霸道的下达着命令。 她半点思维都没了,只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澈。” “乖。”手抚了抚她柔顺而湿滑的发丝,终于,南宫澈将怀里的女人彻底的变成了他的。 那一瞬间,她吃痛的一声低吟让他知道也是这一刻他把她彻底的变成了女人。 女孩到女人。 那是一种蜕变。 而他就是那个掌握她蜕变过程的她的男人。 当眸光瞟过温泉水中那抹淡淡的红时,他满足的拥她在怀,看着她累极沉沉睡去的小模样,心思浮动。 她真的喜欢南宫宇吗? 可是,在他的认知里,她更应该喜欢梅景轩才是,却为什么她两度失控的喃叫中的那个字都是一个‘宇’字呢? 南宫澈百思不得其解。 带着她出离了温泉水,裹着锦被回去寝房的时候,她依然睡得香沉。 那酒,其实他多少是动了一点心思的。 这个夜,他早就谋划好了的。 既然注定要成为他的女人,那么,或早或晚都是应该的。 放她在床上,她原本雪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他写下的点点粉红,刚刚,他是有些急切了。 仔细的为她检查了,再擦了药膏,南宫澈这才沉沉睡去。 累。 多少天的累了。 没有玉玺的皇上,他绝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一个皇帝了。 却,不得不面对太后和南宫宇的威逼,父皇说了,玉玺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他已经找了两个多月了,却,还是找不到。 御驾亲征一是想要收复失地,二是想要振他的君威,更是想要趁着自己不在都城的时候,那个偷拿了玉玺的人会耐不住的出来夺权,到时候,只要玉玺一出,只要他得到了,他这个君王的位置就可以坐稳了。 也就完成了父皇的遗愿。 轻搂着怀里的女子,南宫澈终于沉沉睡去。 这似乎是从他登基以来,睡得最为踏实的一夜,即便玉玺还没有寻回,可因着怀里的宁相君,南宫澈少有的睡得香沉。 门外,厉毅一直守在那里,这一刻,他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放下了心,皇上终于能睡着了。 可是玉玺…… 天,亮了。 相君迷糊的睁开眼睛。 浑身酸疼的仿佛散了架般,她揉了揉眼睛,酸疼的身体让她顿时所有的意识都回了笼。 昨晚上她好象是与南宫澈行了夫妻之实,又好象是没有,她喝了酒,全身轻飘飘的,什么都记不太清,却又好象影影绰绰的发生了。 “南宫澈……”她低叫,可是入目却是她并不熟悉的地方,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宗祠里的卧房,简单,干净,但又不失雅致,昨天,她就被南宫澈那厮给送进了宗祠。 那四十八道菜她只吃了两层,姓南宫的,他一定是把她灌醉了,然后又把她给送回这里来了。 疼,动一下浑身都疼。 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不然,她怎么全身都不舒服? 撩开衣角,顿时,相君傻了,肌肤上到处都是红红点点。 这应该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天,那么多那么多,一串又一串,他属狗的吗,居然咬她。 咬出了那么多的红点点。 看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了,看来,她脑海里那些模糊的影像都是真的了。 她现在是女人了? 她明明要留给晨宇的,可是现在…… 顾不得了疼,相君跳了起来,迅速的穿妥了一身衣物,推开卧房的门就要冲出宗祠去凤阳宫找南宫澈算帐,他居然把她灌醉了,然后,借着酒意对她……对她…… 越想越是火冒三丈。 可,还没走到宗祠的大门口,就听见门外的侍卫沉声道:“宁美人请留步,皇上有旨,任何人等不得出宗祠半步。” “那明天的?” “不可。” “那后天呢?” “后天再等皇上旨意。” 后天,她好象记得南宫澈答应过她的,后天,就许她出离这里了,可是那个时候他也出宫去御驾亲征了好不好? 到时候,她难不成的要追到军营里找他算帐? 那不成了母夜叉了吗,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恨恨的一踢墙角,仿佛是在踢着南宫澈一样,可这一脚,却把她自己的脚给踢疼了,“啊……”弹跳在大殿前,好半天才跳着回到了房间,再也不想见人了,也不知刚刚那大门外的守卫有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红点点,她急着去找南宫澈理论,竟然忘记戴丝巾之类的东西遮住那一片片的红点点了。 南宫澈,他害死她了。 可这会儿,后悔也晚了。 说好听点她来这里是来抄写四书女诫的,说难听点,这根本就是软禁,亏她昨晚上还原谅了南宫澈,以为他会好心的放自己出去,结果,一觉醒来,什么都是又回到了原点。 手里的笔干脆一扔,溅了那墨汁洒了满桌子都是,这会儿,她连写那些骂他的话语都懒得写了,她得想个办法出去这里。 回头看看床上,居然有雪烟,那是他答应她的,接出梅景婉就送给她的。 穿上了来练功,只要内功到了一定修为,她宁相君就谁也不怕了。 想到这里,相君便穿好了雪烟,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屏气凝神,运起了内功,那是南宫澈教她的,学会了这个,不止是内功的功力会见长,到时候,用内力来薰干衣服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这是她最爱做的事情了。 从前在另一世,做特警的时候,不出外勤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的训练,那时候的她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 现在的她,却是娇娇弱弱了许多。 有事情做,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房间的门被敲响,她听见有人在外面喊,“宁美人,该用午膳了,你若是出来晚了,错过了午膳就只能晚上再吃了,不过晚上那顿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饭呢,说是要等皇上来宗祠祭祀后才能开饭,到时候我怕你扛不过。” 相君一下子跳到了地上,光着脚丫冲到门前,伸手一拉,门开,“你说什么?皇上晚上会过来宗祠?”那她岂不是晚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嗯。”门外的尼姑绝对肯定的说道。 “不是说他要去梅妃那边留宿吗?” “皇上今晚只睡一个时辰的,然后就要起来来宗祠拜祖宗了,不然,御驾亲征会不吉利的。” 一个时辰,那也就是两个小时,原来他要留在梅景婉那里才两个小时呀。 一想到他昨晚才要了自己,今晚就要去与梅景婉行欢作乐,她就恨不得立码见了他杀了他。 南宫澈,他果然就是一个坏种,她一点也没有说错。 想着今晚就能见到他了,宁相君立刻来了精神,都说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做事情,她要先吃饱了,不然,别说打南宫澈了,估计骂人都没力气,昨晚上,她这身子仿佛被他给掏空了一样,这都过了一个上午了,还是浑身酸软无力的。 宗祠的饭菜不是皇宫里最好的,可也不错,也许是饿了,她吃着特别的香,整整吃了两大碗饭,惹得这宗祠的尼姑全都不住的转头看她,仿佛她是一个怪物一样,不就是多吃了几口饭吗,不吃饱会饿的,谁知道南宫澈晚上几点来,一想到晚上要很晚很晚才能用膳,她现在就恨不得把晚上的那份也吃出来。 好在,这里的饭是管够的,想盛多少都行。 吃饱了,又练了一会功,想着明天南宫澈要出征了,今晚上她一定要送他多多的礼物。 那些骂他的话语最好装满一箩筐,全都当作是送他出征的礼物了。 死男人。 臭男人。 灌醉了强要她。 可他不知道,她根本不在意什么贞操不贞操的,她是来自异世纪的一缕幽魂,早就把那层膜看得比什么都淡了。 即便是没了,她也不会被他给绑死的。 书写着骂他的话最是爽了,乐此而不疲,足足写了一个下午,腰酸背痛的,再加上天要黑了,为了保护眼睛,相君这才收笔收纸,把那些写好的纸张摞整齐了,等南宫澈来祭祀的时候送给他,当想象着他气极败坏的样子时,她的心情不由得一片大好。 “宁美人,快来帮忙。”门外,中午叫她用午膳的尼姑又来了。 “帮什么?” “准备祭祀的物什,挺繁琐的,宗祠的哪个角落都不能落了,连水缸也不能呢,唉,可咱们这人少,说不得,就要麻烦宁美人帮个忙了。” “行的。”她闲着呀,骂了一个下午的南宫澈,写了那么久,她早就胳膊酸手也酸了,巴不得去看看这祭祀的准备工作,就当是出去透透气吧。 随着尼姑出去了,果真如她所说的,这宗祠里人人都是忙翻天了。 她帮帮这个,又帮帮那个。 这出征前的祭祀,也太隆重了吧,什么都要最好的,从大门到主殿,铺了一溜的红地毯,地毯两边是一盆盆新开的月季花,红的紫的蓝的粉的,就象是一幅幅画,好看极了。 再说那供桌上,铺着绣着金线的锦垫,上面摆着瓜果梨桃,全是最新鲜的,应该是才摘下来没多久的。 还有那些器皿和一应物事,全都擦的锃亮无比,圃团也全换了新的了。 帮着他们端这端那,时间就过得飞快,天色,越发的黑了,不过,那是远处,她这里的宗祠却是亮如白昼,风灯一盏挨着一盏,全都披上了明黄的软绸,想着这会南宫澈应该是在梅景婉那里风流快活呢吧,男人真是下半身的动物,昨天可以与她,今天就可以跟别人了。 想想,没的让她恶心,她就当她昨天被狗给咬了一下,等她练好了内功增长了功力逃出这里,到时候,天下便任她逍遥快活了。 终于准备好了一切,宗祠里的姑子都松了一口气,却丝毫也不敢怠慢,虽说皇上要再过一会儿才到,可是,想着他要来,她们还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到时候祭祀的时候,半点差错也不能出的。 “宁美人,你跟我过来一下。” “哦。”相君不明所以的跟着主持走向偏殿,然后,停在了一口箱子面前,“这是……”相君不懂主持让她来这里是要干吗。 “是这样的,今晚祭祀后,有一些东西是要放进这箱子里随军带走的,这样子会保大军一路顺风顺水凯旋而归,我想着这祭祀的流程你也不懂,不如,你就守着这箱子,到时候祭祀完毕东西都放好了再由你亲自交给皇上就好了。” “行的。”这差事她愿意做,到时候正好趁着这机会见到南宫澈,她好有冤报冤,有怨报怨,想着,心情就好了很多。 时间到了,据说南宫澈这个点应该过来了。 宗祠里将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登登,特别的紧凑,再晚,只怕就来不及祭祀了。 南宫澈那厮一定还在梅景婉的温柔乡里不想起来呢。 哼,就一下半身的动物,她讨厌他。 左等右等,不止是她等得不耐烦,这宗祠里的尼姑也等烦了,只有住持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方圃团上念着经,也听不清她在念什么,反正,一直念个不停。 宗祠外的青石路上忽而传来一片光亮,宁相君听着有人喊道:“快准备好,皇上来了,他一进来,立即开始祭祀。” 记得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剧里的祭祀都是一清早开始的,只有南宫澈这里很古怪的居然是在午夜时分。 不过,想想选择午夜也是对的,正是一天最早的时候。 “太后来吗?”她小声问一旁的尼姑,很好奇这样盛大的祭祀所参加的人会有哪些。 “不会,只皇上一个人,太后已经很多年没进过宗祠了。” “为什么?” “听说是太后初入宫时,每一年来宗祠回去都会大病一场,连着三年都是这样,病得死去活来的,后来太上皇就颁了旨,许她再也不用来宗祠祭祀,每天需要祭祀的时候,她只在她的德阳宫面对宗祠的方向静静而站就算是参加祭祀了。”小尼姑煞有介事的说过,还带着点传奇的色彩。 相君忍不住的在心中腹诽,说不定是太后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一来这里就被南宫家的先祖附身讨说法,其实她是坏事做太多了,真想不到她初初入宫时就开始做坏事了。 人都说初来乍到多少会收敛些的,可是太后似乎从来不收敛,真不明白先皇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女人存在于后宫之中呢。 反正,越想她越是不喜欢太后。 连带的,想着也有点不喜欢南宫宇了,明天,南宫宇会带她去见娘亲吗? 娘亲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里。 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娘亲,可是却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娘亲,爱屋及乌,她自然也有些担心孙雨苓了。 那枚婚戒到底也没有找到,是不是就说明她和晨宇这辈子再也无缘,她注定了要留在这异世的国度里呢? 经过了这几天,对这里,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过一天是一天,完全的混日子过着。 不远处的风灯越来越近,南宫澈乘坐龙辇,身后两排宫女两排太监,比她出行去宗人府的时候还气派。 到底是皇上呢,她是比不起的,而如今,她皇后的名份也被他给废了。 以为他会封了梅景婉为后,可是没有,他只给了梅景婉象征后宫权力的凤印,至于后位,还是虚空着,以后,不知道梅景婉能不能坐上去,至于裴贵妃,那是绝对没可能的,那女人南宫澈都不屑要的直接让她跟他的替身行欢了,那就说明裴贵妃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整齐一致,那么多人却仿佛是一个人在走路一样,没有半丝的杂音。 明黄的龙辇到了。 那人一身的龙袍加身,明黄的颜色衬着他格外的丰神俊朗,想着他昨夜对自己的所为,不过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罢了,表里不一。 南宫澈进来了。 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左边是厉毅,右边是子瑜,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的朝着她偏殿的位置看了一眼,吓得她一惊,急忙的垂下头去,人太多,就算是要教训南宫澈,也要等人少些的时候再出手,这个时候,她还是乖巧些的好,不然,若真打起来,她一个人怎么是他那么多人的对手,其实只他一人,她也打不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该出的气一定要出的。 不然,她心不平。 祭祀开始了。 主持念念有词,开始着一道又一道的程序,南宫澈那厮居然很配合,半点偷懒的意思也没有,看来,他也很重视这次祭祀。 拜祭,念经,祈福,等着快要完成整个仪式,相君发现天已经快亮了,怪不得要半夜开始祭祀呢,天亮了他正好率大军出征,想是连吉时都定好了的,南宫澈做事倒是喜欢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眼看大殿里忙忙碌碌,她站在偏殿的箱子前却是无聊透顶,幸好可以偶尔的瞟瞟南宫澈,再在心里把他骂个一百单八遍,不然她烦死了。 也不知道主持说的祭祀后要拿什么东西放进这箱子里。 等吧。 只要到时南宫澈会过来就好。 相君又困又饿。 真想偷点祭祀的供品吃吃,可是人太多,她再想吃也不好意思,总不是孩子呀。 “皇上,此番出征一定顺顺利利凯旋而归的,贫尼预祝皇上回归时就是我盛齐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时。” “嗯,朕就等着那样的一日。”南宫澈潇洒一笑,不得不说,那男人虽然花心了点,可是面相不错,当个小倌都绰绰有余。 想到他也可以当小倌的,宁相君不由笑开,心底里把他yy了无数遍,全都是他被男人上身的画面,那样的南宫澈狼狈极了。 最好,他很快就变成一个小倌,她才解恨。 “想什么呢?花痴样。”正腹诽yy的过瘾,忽而,南宫澈的声音传来了,让相君一个激棂的抬起头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脚步声。 “你不吓人能死吗?”相君吼过去。 小嘴却猛的被一捂,“朕要出征,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那你说说,怎么过来也不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是你不专心,朕结束了祭祀就过来了。” “南宫澈,昨晚,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她真的记不清了,所有的画面都是模糊的。 “做了怎么样,没做又怎么样?”南宫澈挑眉,对上她染上了怨气的一张小脸,生动无比,她是整个皇宫里最最真性情的女子,喜怒哀乐全都在脸上,丝毫也不掩饰对他的喜与不喜,或许,就是这份真性情吸引了他吧,否则,他真的想不出其它原因了。 “做了,就是你欠我的,这世上,出来混的总要还的,南宫澈,你会后悔的。” “那我若是说我没做呢?” “你觉得我会信吗?”她一身红痕,现在还没完全褪去呢,那些都是证据,不是他说没做就没做的,这丫的,做了还想不承认?估计就只有他南宫澈厚脸皮的敢做不敢当了。 “自然要信,你是朕的女人,来吧,朕要出征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南宫澈双臂环胸,神情慵懒的倚在一根大圆柱子上,目光正灼灼的扫视着她周身上下,一遍又一遍,仿佛她没穿衣服似的,相君这才发现这宗祠内的人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视野里,居然就只剩下了一个南宫澈,就连子瑜和厉毅都不见了。 相君不由得紧张了,这男人该不会是想在出征前再玩弄她一次吧,一想起他来这宗祠前在梅景婉那里过得夜她就一阵恶寒,“你要做什么?” “做想做的事情。”他淡笑,眉眼弯弯。 “你,你起开。”伸手就去推他,眼看着推不动,她就下口用咬的,捉了他的手就咬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的,再狠狠的,直到咬得牙都酸了,南宫澈居然没叫半点疼。 她累了,索性移开牙齿,“喂,你不会叫吗?” “这又不是在床上,朕不需要给你示范如何叫。”他还是笑,笑得那样的欠扁,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咬他他都没什么反应,拳头就更别说了,于他不过是挠痒痒,半点用途也没有,她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都要走了,干吗非这样的表情看她呢,让她一阵毛骨悚然,仿佛自己浑身上下没穿一件衣服似的。 她讨厌他的眼神,很讨厌。 “朕想跟你谈谈心。” “没什么可谈的。”她牙齿打颤,他这付样子,让她迷糊了,明明是想要教训他的,可咬过了他后,她发现她对他再无半点办法了。 南宫澈就是一油盐不进的主儿。 “有。” “没有。” “朕觉得一个人出征真是无聊。”淡淡笑过,南宫澈的目光直接落在宁相君一起一伏的胸脯上,让她不觉心口一滞,“你别看我。” “小气,朕随便你看,你自然也要随便朕看了,再说了,你全身上下朕哪里没看过?大婚那晚,还不是你自己主动脱没了给朕看,那时,可没见你有半点的羞耻心。” 天,她那时若是知道他不是昏睡而是醒着的,她打死也不会脱了衣服洗那个澡,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他说得对,她确实是早就给他看光光了。 “你滚,快滚,不然,来不及出征的吉时了。”她现在,只想推他快点离开,然后,她就不必如此刻这样紧张了。 “朕说了,一个人出征很无聊的,再说了,刚刚主持说了,朕此番出征一定要带一个人一起,这样才能凯旋,朕想着,那就带上吧,不然,就枉费了主持的一片心意。”他说着,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再度的把她扫描了一通。 “那你带了赶紧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行,朕就听宁美人的。”他笑,却忽而一个弯身,便邪气的把相君抱了一个满怀。 “你干吗?”相君再度惊叫,此一刻,脑子里回味着他才说过的话,不由得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难道你想……你想……” “对头,朕就要带着你一起去,到时候,朕在,你在,朕不在,你就陪着朕一起不在,你说,你还要不要盼着朕死了?” “不……不要了……不要了……”相君傻了,再看南宫澈已经打开了她身旁的那口箱子,箱子里空无一物,足够一个人舒服的靠着了,“嗯,委屈你一个时辰,出了城,朕就接你出来。”他说着,手指一点,就在相君满满的惊诧中点了她的睡穴。 完了,她完了。 水漾的眸眼,轻轻的阖上,意识还清醒的最后一刻,她是在心里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遍的,甚至还有祖宗十八代,若是这宗祠里他的先祖听到了,一定会骂他不孝的。 可又有什么用呢。 她软软的身体还是被放进了箱子里。 那个,她守了一个晚上的空箱子,居然,是为她而准备的。 她好傻。 她傻透了。 南宫澈,他算计她送她进这箱子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甚至于还包括废她的皇后之位。 原来,是想带她出宫。 是去边关打仗吗? 明明该怨他的,可是,在这意识还仅存的最后一刻,她居然开始期待了起来。 期待着去边关去看他打仗。 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身子,落在了箱底。 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铺陈在了身上。 那是有他味道的锦衣吗? 箱子盖上。 相君沉沉睡去。 再也不知今兮是何兮。 第52章 你想被谁负责 嘹亮的号角响彻京城。 南宫宇亲自出城送别南宫澈。 兄弟两个绝少离得这样近,南宫澈在马背上,南宫宇坐在马车内。 十里亭前。 马停。 马车亦也停下。 南宫澈霸气翻身下马。 南宫宇优雅下了马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凉亭内。 “皇兄,臣弟敬皇兄一杯酒,祝皇兄早日凯旋而归,届时,臣弟才好卸下重任,从此云游四海。”脑海里闪过宁相君,说着这话时南宫宇眸眼轻笑,心,顿时轻松了许多,南宫澈废了宁相君的后位正合他意。 “六弟想得轻松,你要是卸了摄政王的任位,那朕不是有得劳累了?你休想,就给朕好好的留在宫里,为朕处理政事,有你六弟在,朕的江山才坐得稳。”其实是有南宫宇在,他的江山才坐得不稳,那玉玺,若他猜的不错,一定是萧太后着人偷了去,所为,不过是为了她亲生的儿子南宫宇才做的打算,她早就想把这个皇位交给南宫宇了,可是碍于先皇有遗旨在而名不正言不顺,才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可她没动作,不代表他南宫澈猜不出。 他就等着他御驾出征离开京城,她拿出玉玺谋朝窜位,到时候,他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 “皇兄,其实……”南宫宇脸色微暗,转而放下手中酒杯,手掩着唇转首轻咳了一声又一声,脸色也由暗而转为煞白。 “六弟,你这病还不见好?” “呵呵,不过是偷生几日罢了,皇兄,其实我早已……” “皇上,出征的吉时就要过去了,皇上请马上出发,不然,会不……”厉毅欲言又止,显然那‘不吉’二字他也不好说出口。 南宫宇又咳了一声,这才轻声道:“皇兄启程吧,臣弟答应你,宫中一切都会替你照应好的。” 南宫宇的声音低低的,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南宫澈却眸光一凛,他才不信南宫宇装出的假象呢,双手一抱拳,威风凛凛的道:“那,朕便出征去了,就此别过。” 说完,他转身接过厉毅递给他的马的缰绳,身形一跃就跳上了马背,再也不看身后的南宫宇,留了梅景轩在京城,而梅景婉又暂时成了后宫之首,由着自己的心腹守着皇宫,再加上宁相君在自己手上,量他梅景轩也不敢背叛自己。 南宫宇,他就等着,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 这一步棋,他下得尤其的酣然。 马啼声得得,三十万大军前往边域而去,迎面的风吹起他的发丝缠绕,他的目光却难得的温柔的瞟向前面所带的家私上,那辆马车间有一口箱子,不惹眼,却惹他的心恍惚一跳,宁相君,她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急行军。 甚至于连午膳都没有用。 眼看着天要黑了,厉毅小心翼翼的来到南宫澈的身侧,“皇上,晚上要在哪里宿营?” “快到京山了吧?”南宫澈缓下了马的速度,沉声问道。 “嗯,再十几里地便到了。” “好,传令下去,加急行军,今晚,就在京山的林子里宿营,明早天一亮再行军。” “是。”厉毅想说什么,可当看着南宫澈不容置疑的表情,他知道他说了也没用,转身便去传旨意了。 南宫澈一勒马的缰绳,一众队伍突的加快了速度。 天黑前,一定要赶到京山。 马车里的那位也睡饱了,她饿坏了吧? 回想着她写在纸上那些骂他的话语,他居然气不起来,还淡清清的笑了。 他什么时候天生犯贱的喜欢被人骂了? 真的有够变态的。 可是对宁相君,他就是气不起来。 三十万大军,所过,扬起尘土飞扬,一路,百姓无不伫足观看,全都被盛齐皇帝的君威所震服。 一身盔甲的南宫澈看起来英武俊朗,宛若天神下凡,有他们皇帝御驾亲征,不愁收不回边域的失地,于是,人人都是奔走相告,盛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象的,从皇上醒来,盛齐就有救了。 坊间的流传传到南宫澈的耳中,他也只是一笑,从不多言。 天,黑了。 京山,也到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针叶林,风乍起,松涛阵阵,仿佛那林子中有千军万马藏在其中一般。 “皇上,到了。” “宿营。”一声令下,他翻身下马,人便停在了一处地势平坦之地,很快便有士兵架起了帐蓬,临时的帐蓬,只睡一夜而已。 南宫澈抬了抬眼皮,看着不远处搭起的炉灶,低声吩咐厉毅道:“做两道她前晚想吃没吃过的菜色,一并送到帐蓬里。” “是。”厉毅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澈,越来越猜不透南宫澈到底在想什么了,宁相君的入宫完全是一个意外,也是太后极力促成的,他就不怕太后有诈吗? 只是那个女人…… 唉,他也不好说。 叹息着去着人准备膳食了,皇上要两道上好的菜,这事若是在宫里,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在行军中,难免落人口实,说皇上不能与士兵一起同甘共苦。 就只有他和子瑜才知道这两道菜是为了箱子里的那个女人的。 皇上对宁相君,真的有些宠过了头。 再想着宁相君居然是皇上唯一宠幸过的女人,厉毅的眉头更皱了。 马车上的一应物品全都被抬进了帐蓬里,自然也包括那个箱子。 眸光兴味的落在箱子上,南宫澈一挥手,“嗯,都下去吧,除了传膳,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朕的休息。” “是。” 帐蓬里一下子空落了起来,南宫澈这才徐徐走到箱子前,箱子静静,若不是他亲手点了宁相君的穴道把她放到了箱子里,他此刻都不会相信那个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女人就在这箱子里。 伸手,轻轻的开锁,仿佛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吓到了箱子里的她。 锁“咔嗒”一声而开,轻启箱盖,渐渐露出宁相君一张娇媚可人的小脸,似乎,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才会略略掩去她脸上不驯的英气。 何时,她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呢。 呵呵,有趣。 长指轻落在她的脸上,触感滑腻如脂,让他不由得心神一荡,想起温泉池中的一场鸳鸯浴,不由得手一探便一把将柔弱无骨的女体抱在了怀里。 真轻。 轻的仿若不在。 南宫澈抱着她转身就走到了床帐前,轻轻将她放下,她睡得很沉,唇角还挂着睡着前的一抹吃惊的意味,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祭祀时她守了那么久的箱子原来是为她所准备的。 四周静静,只闻她浅浅的呼吸声,再看她因着久睡而泛起红晕的脸颊,南宫澈情不自禁的俯身,薄唇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想起上次在温泉池内的一幕幕,若不是以南疆贡酒灌醉了她,只怕,他要她还需要再费些手段。 她就象是一株带刺的玫瑰,采摘起来颇有些麻烦,好在,他已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不信她还能再舍得逃出他的手掌心。 据说女人很重视自己的第一次的。 想起那温泉水中的一片片的红,她却居然在那一晚过后还在纸上写着骂他的话语,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现在的心里,应该只有了他才对。 女人以夫为天,他是她的男人,他就是她的天。 “皇上,饭菜好了。”帐蓬外,厉毅低声说道。 南宫澈这才起身,将床帐的纱帐拉严实了些,以免被人看到床上的宁相君,这才起身拂了拂有些褶皱的锦袍,道:“端进来吧。” 厉毅立码从传菜兵手里接过托盘,垂着头看着鞋尖走进了帐蓬,目不斜视的将托盘上的菜一一的放在了桌子上,再垂着头后退,“奴才告退。” “嗯,记住朕的话,天亮起兵,天亮前,谁也不许来打扰朕的好眠。”看桌子上的两道菜,都是前晚上宁相君一眼就相中的,他想着自己就因为她一句话,还真把那个厨子给带到了军中,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女人给影响了。 却,明明知道还不想改变。 反正,就是被她给影响了。 重又走回到了床帐前,伸手一撩纱帐,宁相君还在睡,他其实是为了她好,他若不是点了她的睡穴,只怕这一路上她更不好过。 手指轻轻一点,相君顿时动了。 娇软的身子蠕动在床褥之上,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双大眼正在徐徐睁开,让看着她的南宫澈不由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如小猫一样的伸展开了才揉着眼睛的小手,然后,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开始环顾四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一滞,随即,一双眼睛迅速的把周遭扫了一个遍。 所有的意识应该已经在她的思绪里复活了,宁相君“腾”的坐了起来,“南宫澈,你带我出征了?”这是帐蓬,她不瞎,她看得清清楚楚,而这个时候,南宫澈应该是在出征的路上了,所以,她便下意识的这样猜了。 想着她可能是离开宗祠了,她一颗芳心顿时雀跃了起来,水眸也灼亮无比的紧盯着南宫澈,她在等他的答案。 “嗯。”轻轻一笑,带着一丝邪魅,勾着宁相君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 蓦然,她想了起来,想起了在宗词里最后见他时的场面,“就是用那口箱子把我带出来的?”相君说出这句的时候,脸立码就一扫之前的愉悦而黑了起来。 南宫澈不由得后退一步,然后,紧盯着她的眼睛,低声的道:“嗯。” 相君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人便站在了南宫澈的面前,“喂,你怎么可以用箱子呢,最差也要用顶轿子吧,要是马就更好了,就不可以是箱子呀,南宫澈,你说你怎么不让我骑马出宫出城呢?咱们,现在到哪了?” 南宫澈的一颗心就如过山车般,只见相君的一张小脸一会晴,一会阴,一会阴转多晴,一会又晴转多云,片刻间就变换出了无数种色彩,不由得一时摸不准了她的心思,“怎么,不想出宫?” “想呀,我想死了,哈哈,南宫澈,这次谢谢你,既然我借你之力出了宫,那么好吧,我就不计较你把我从皇后贬为美人,再把我放进箱子里带出来了,那啥,谢了呀,咦,有好吃的?”鼻子嗅了嗅,转眼她的眼睛就盯上了桌子上的美食了,她是真饿了。 能不饿吗,从昨个中午到现在,已经一夜一天多了,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眼看着宁相君快步走向餐桌,南宫澈的一颗心这才回落了些,她居然就因为出了宫而对他不做任何的追究了。 不声不响的坐在她的对面,见她拿起了筷子,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要坐相没坐相,要吃相没吃相,半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更是连让都不让他,可怜他今晚也只有这两道菜,她若都吃了,他今晚上总不能再让那食神厨子做一回吧,到时候劳师动众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毕竟这是行军途中。 可,眼看着相君没跟自己吵也没跟自己闹,就是闷头吃着饭菜,他又说不出阻止她的话了,她一定是饿惨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桌子上的两盘子菜和两碗饭便干干净净的见底了。 相君抹了抹嘴,拍了拍肚子,再伸了一个懒腰,“真饱。” 能不饱吗,把他的那一份她都吃了。 今晚上,他注定要饿肚子了。 吃饱了,相君的精气神立刻来了,这才转头看他,“南宫澈,说吧,带我一起来军营有什么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还不就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南宫宇和梅景轩给觊觎了,放在自己身边瞅着守着比较放心。 可这目的打死他他也不能说。 他是皇帝,盛齐名正言顺的皇帝,可是对一个女人,却是这样的不放心。 谁叫她两度低唤的那个‘宇’字,扰乱了他的一颗心呢。 对南宫宇,他不得不防。 而梅景轩,是他必须要防着的。 “你猜?”望着已经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碗,他低低笑道。 “让我帮你打仗?” “打仗?你能帮我打仗?”原谅他,他从来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个本事。 “那是自然。”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她全都熟计于心,自然是比他还更懂得打仗了,而且,她其实很想实践实践那些兵法。 “不是。”南宫澈若深潭般的瞳眸一转,怎么可能再把她推到众人前,他恨不得把她藏在自己的衣袍下,不给任何人看到,就喜欢她的真性情,她绝对是他所见的女子中绝无仅有的一个。 “那你带我出宫干什么?”想着她昨天还在为怎么出宫而绞尽脑汁的想着主意,今个就意外的惊喜的出了宫,这心底里喜着呢,也开心着呢。 “做我的贴身侍卫。”南宫澈大言不惭的说道。 “南宫澈,你开玩笑的吧,你需要我做你的贴身侍卫?你功夫那么好,我都打不过你,若说是论称职的话,你做我的贴身侍卫还差不多,不过你是皇上,即便你要做,我也用不起,不过,你功夫再厉害,也有可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吧,嗯,我懂了,你是比较信任我,行,你的侍卫营以后就归我管吧。”这官虽然不大,可是,南宫澈的官大,他管着军营,她管着他的安全,其实算起来是她管着他了,想到这层,相君心底里不由得一阵暗爽。 “好,不过,从今日开始,你要跟朕同吃同睡,这样,才能保护周全。” “喂,都说了,我功夫没你好,我负责你的侍卫营,同吃同睡的差事你还是交给厉毅吧,他比我功夫好。” 南宫澈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对男人没兴趣,对太监就更没兴趣了,菊花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的。 “朕留你在身边,不是要你功夫好替我打斗的,是要你在必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比如,有飞刀飞箭射过来的时候,你要替朕挡着,嗯,就是这个用途。” 相君的小脸立码黑了,“我留在你身边,就这个用途?”若真是替他挡了,她还不是等死吗。 “嗯。”当然,还有暖床的活,不过这后面一项,算了,来日方长,她很快就知道了,不必急着这一刻告诉她。 相君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再看看南宫澈,这丫的铁了心的是要把她以后当挡箭牌了,不过想想这样也比在宫中那个只有尼姑的宗祠里要好过多了,算了,就这样吧。 心底有些黯然的站了起来,“南宫澈,我想出去转转。”这古代的军营,她还不曾转过,这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多转几圈,以满足她的好奇心的。 “行,不过要换套衣服。” “哦。”相君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纯女子的装束,若是这样走进清一色都是男人的军营里,她也怕自己被那些男汉子们给看穿出个窟窿来,这个,绝对有可能。 估计这军营里可能煮饭做菜的都是大叔,不象现代的军营里,多多少少还能见到个女人的影子。 被人看倒是无所谓,可她不喜欢被男人给yy了。 还说不定给yy成什么样子呢。 “行,什么衣服?我不要穿你的太监服。”第一次穿他的太监服就去了青楼,不得不说那时那个鸨母还挺给她面子的,还请她大吃了一顿,后来想想其实那是给南宫澈面子吧。 南宫澈这才从子瑜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套兵服,再递给她,“嗯,穿这个。” 相君抖了抖,是兵服,看来这男人是早就有准备的让她做他的跟班了,换就换吧,女人的衣服真的不能再穿了,大不了她当自己是花木兰,“南宫澈,你先出去。”她要换衣服了,他自然要出去了。 南宫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不是没看过,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宁相君,你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相君顿时懊恼了,头低着,“那晚,我喝醉了,真的什么都做过了?”应该是吧,不然南宫澈不会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嗯,你以后,是朕的人了,少给我到处惹桃花。” “南宫澈,我才认识你几天呢,两只手都数不到,就算我想惹桃花也要有机会呀,瞧瞧,我从嫁入宫中,见到的真正的男人屈指可数。” 南宫澈唇角再次抽了,就那屈指可数的人中就包括南宫宇和梅景轩了,都是盛齐的女子最想嫁的男人,她还想再见到谁人呢? 见他不说话,唇角一副嘲弄的样子,相君又道:“再者说了,即便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本小姐也不怕,更不用南宫澈你负责,本小姐就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南宫澈,以后你做你的皇帝,本小姐做本小姐的逍遥宁相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出了宫,除了我是你的侍卫首领,咱们再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了。”相君理所当然的说道,说过,便推着他往帐蓬外走,“我要换衣服了,闲杂人等请避让。” 他不是闲杂人等,他是她男人,更是盛齐的皇帝,身子突的定住,任凭相君怎么推也推不开南宫澈,相君恼了,“你还让不让我换衣服了?” “让。”他单音一个字,绝对同意她现在此刻就换衣服。 “那你出去。”相君恼,又试着去推他。 “这是我的帐蓬,若是论谁要出去,那该出去的是你不是我。”南宫澈淡淡说过,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相君立刻懵,可是随即一想,他说得也对,这帐蓬的确是属于他的,算了,她出去换好了,“行,那谢谢皇上赏的衣服了,我这就去外面换。”她说着,便往帐蓬外走去。 手腕却被一扯,“宁相君,你不怕被外面的男人给围观吗?”他被她大咧咧的行为吓到了,“宁相君,这也太不知道矜持了吧。” “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换就好了。”相君淡淡的道。 “那至少要走出十里地外才能找到。”南宫澈想也不想的便道,他三十万的大军驻扎在这里呢。 相君顿时止了步,走十里地就只为了换个衣服再回来,她是真的有些笨了。 眼看着她迟疑了,南宫澈便继续道:“所以,你还是在我这帐蓬里换了吧。” “那你出去。” “朕是皇帝,是大帅,朕答应你不看,朕转过身去就是了。”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她真走出十里地换个衣服,她不笑自己迂腐,南宫澈也要笑她迂腐了。 想她堂堂穿越来的一女子,在现代,穿着比基尼沙滩上到处跑的比比皆是,她这换个衣服也只是换外套罢了,内里的亵衣也不用全换,“好吧,你转过身去。” 南宫澈徐徐转身,果然是去面对着帐蓬的帘子的。 相君一边拿眼睛盯着他的后背一边开始迅速的脱外套,脱完了这才收回视线开始换了起来,终于换好了,一抬头,那男人早就转过身来了,也不知道看了她有多久了,“你……” “其实我觉得你不必换这么早,不如明早再穿这套兵服吧,不然,晚上睡觉穿着一定不舒服。”南宫澈一付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我不困,晚上不睡了,我应该睡了一整天了吧。”相君走到帐蓬帘子前,伸手一撩,就知道外面会是天黑了,不然不天黑南宫澈不会安营扎寨的,她果然猜对了。 “那你不睡想要干什么?” “四处转转,看看你的兵营里什么状况。”她吃饱了,闲来无所事事,到处逛逛多好的事呢。 南宫澈打了一个哈欠,昨晚一夜未睡,今晚若是再不睡,明日他一定会没精神,再是铁打的也受不了这个呢,“朕没空陪你。” “不防,我一个人去逛就好。” “你一个女人,你就不怕……” 相君顿时低头瞧瞧自己的兵服,简直太合身了,“南宫澈,你跟我坦白,这身兵服是不是按照我的尺寸量身定做的?你是不是早就算计着要将我带出宫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穿着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不是。”是也不能承认。 “那我出去了。”相君说着就撩起了帘子闪了出去。 南宫澈拦也不是,不拦又不甘心,可,到底还叹息了一声再低声道:“子瑜,你跟着她,不许她胡闹。”带她出来,不过是不放心她在宫里,结果,带出来就是一个麻烦,这军营中,哪一个敢不尊重他不听他的话,唯有宁相君,从来不怕他。 她绝对是一个另类,另类中的另类。 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扼腕,忽而,帐蓬的帘子又被挑了开来,宁相君居然去而复返,“南宫澈,我们是不是走出京城很远了?” “五十里地左右。” “那我们连夜回京城再返回来,一个晚上够不够?”她觉得以南宫澈的轻功和脚程是绝对够的,但是以她自己的就不够了,所以,才回头来找他。 “你回去要干什么?”她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没说要回京城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卦,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我想见我娘,还有,我想回一趟宁相府,我想找个东西,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这两件事办了,我就跟你离开,怎么样?”她已经答应跟他走了,他也应该答应她了吧,想着没办完的两件事,就这样走了,说不定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总觉得没做完而后悔。 “你要见你娘?” “嗯。” “你知道你娘在哪儿?” “南宫宇知道。”相君想也没想的便道,“那天从御膳房出来,他说三日后带我去见我娘的,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娘给藏起来了,不然,依着我的分析,他应该是因为你在京城而不方便带我去见我娘。” 他是知道她娘在哪,却不想,南宫宇也知道,还说要带她去见她娘,不知道南宫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了,你当真会随我离开?” “嗯,自然。” 南宫澈想着真不应该让她睡了一整天,这晚上,她是绝计不会再睡的了,算了,她不睡,他也睡不成,“好,朕带你去。” 两个人很快便又换了衣服,一身的夜行衣,从帐蓬里出来的时候,厉毅和子瑜也换好了衣服,“皇上,奴才们跟着一起去。” “不用。”他淡淡摆手,今晚上,就当他带自己的女人出去赏月赏花赏风景,多了人跟在后面,多煞风景。 “皇上,京城里……”子瑜说了一半,不由得顿住的瞟了宁相君一眼,真不知道她给皇上吃了什么*药,勾着皇上的魂都随她去了,她想怎么样皇上就怎么样,这要是皇上出半点差错,那可不是玩的。 “朕自有分寸,安公公还在宫里照应着呢,走了。”不容质疑的牵起相君的手,两个人游走穿梭在军营里,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两个人便出了军营,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相君回想着刚刚子瑜的话,不由得有些感动,这男人除了把她废了后位以外,再就是那晚在温泉里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想想她这辈子也见不到李晨宇了,所以,其实也无所谓了,“南宫澈,若是遇到危险了,你会不会后悔回京城?” “不会,朕只是出来透口气,散散步。” “你以前,经常杀人吗?”听他淡淡的口气,相君越发的觉得这人的神秘了,想着他从前的另一个绰号,他还是大名鼎鼎的白煞呢,那可是一个杀手,杀手是专门收钱杀人的。 “还好。” “别人给钱,你就杀人吗?” “是。” “可你也不缺钱呀,你是皇帝,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这盛齐的天下都是你的,你至于当杀手吗?”赶路无聊就问问他,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对他的一切都好奇了起来。 他能说他是为了寻找玉玺才游走于江湖中吗? 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 想一想,便不由得心下黯然,“朕也不全是为了钱。” “为了杀人时的痛快?” “也不是。”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那活做起来很刺激是不是?”有些人就是觉得人生特无聊,所以,想找个乐子玩玩,南宫澈想要的乐子就是杀人时的感觉吧。 南宫澈无语,闭了闭眼,听着耳边的风声,良久,才睁开眼睛,“朕在找一样东西。”连他也不明白,他居然就想要告诉她了,那是他心底里一个久藏的秘密,再找不回玉玺,这盛齐的天下只怕真的要被有心人给颠覆了。 “什么东西?”相君好奇了。 “等打了仗班师回朝,朕自然会告诉你。”说了一半,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象征他皇帝身份的玉玺丢了,这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她一定笑死他了,可是,那玉玺是他父皇在世时就丢了的,这一隐瞒就是半年了。 就是因为没玉玺,所以,朝廷的奏折他才迫不得已的由着南宫宇来批阅再盖上南宫宇的王印。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必拿出玉玺了,他也没有。 明知是南宫宇和太后所为,他又不得不用他们,他这个皇上,要多难就有多难。 “切,那最少也要一年半载,南宫澈,你若不怕被我天天追问烦死你,你大可不必告诉我。”宁相君翻了一个白眼,恨恨的说道。 她这一说,南宫澈也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宁相君给烦死,想了一想,他还是说了,“朕的玉玺丢了。” 几个字,轻轻的,淡淡的,仿佛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情,却在相君的心底里平地惊起一声雷,“你的玉玺丢了?” “嗯。” 相君顿时很想抽他两巴掌,“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南宫澈,你怎么这么笨,那你这皇位不保了,还有,就凭你的功夫,谁那么厉害能从你的手上夺走玉玺呢?” “父皇在世的时候就丢了,已经近半年了。” “原来,是你父皇无能,这还差不多。”说到这里,相君立码做恍然大悟状,“所以你装昏,也是因为玉玺没了,怕隐瞒不住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聪明。”他伸手一捏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小巧而圆润,挺翘的小鼻尖触感极好,让他捏了一下又再捏了一下,仿佛要将她从前在他装昏时捏他的场子找回来一样。 “南宫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可是大事,若是传出去,盛齐真的会大乱,而他,居然告诉了她,那是不是代表他很信任她? “你是朕的人,朕自然相信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后宫里,属于他的真正的女人便只有她一个,其它的,一个也挑不起他的兴趣,他全都给启梧那个替身去快活了。 “南宫澈,我可不是你的人,那天晚上,我都不记了,就当我是被狗咬了一下,你真的不必想着要对我负责的。” 南宫澈顿时唇角再度的抽了,他是狗吗?即便是没有玉玺在手,他也是盛齐正八经的皇帝,还有,他这长相怎么也不差了南宫宇和梅景轩吧,可她居然不要他负责,那她是想要谁负责是想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谁?南宫宇还是梅景轩? 她第一次说他还不在意也没往心里去,可这第二度说,他真的在意了。 一瞬间,突然间就不想回京城了,身子一个打住,带着她就停在了京城外的荒郊野地间。 相君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南宫澈是皇帝,自然是极要面子的。 可她现在回京城事大,说不定以后真不回来了。 “南宫澈,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不是要故意说你是狗的,喂,咱们别停下来吧。”被她吃饭耽误了一些时间,此去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孙雨苓,若是不能一下子找到,还要耽误些时间的,她的脚程慢,总是要借助于他的,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相君自然是懂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哄着南宫澈这厮比较合理。 “你不想被朕负责,那想被谁负责?”差一点,他就要问她是不是要南宫宇或者是梅景轩负责了,可到底,男人的自尊让他终究是没说出来。 “没谁。”相君努嘴,真不知道他到底别扭什么。 “到底想被谁负责?”南宫澈似乎是纠结起了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起程的打算,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灼亮的紧盯着她,让她突然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没谁。”小小声的嘀咕着,她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快点走吧,不然天亮就赶不回军营了,你应该不想明早上大军没办法启程赶路吧,到时候,你这个盛齐刚刚御驾出征的皇帝的面子会完全的没了的。” “不去了。”他说着,转身往大营的方向走去,真是一付不带她去京城的意思了。 “喂,你到底跟我别扭什么?”相君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角,不撒手。 “没别扭什么。”他轻轻一推,便推开了相君的身子,轻盈的起身,他真的说不去就不去,要回军营去了。 相君站在原地直跺脚,气极了的道:“南宫澈,废了我后位的是你,可不是我,我自己也没本事废了我自己,你既然废了,就是不想跟我有关系,那你还别扭什么?” 南宫澈才起的脚步顿住,“谁说我跟你没有关系了?” “我连皇后都不是了,可不就是没有关系了?” “可你还是朕的宁美人。” “宫里的美人多了去了,好几千呢,哪个都跟你没关系,南宫澈,美人不算什么的,可有可无的。” “可你是唯一一个跟朕有了夫妻之实的美人,宁相君,说不定,你肚子里现在已经怀了朕的骨肉,你还敢要其它的别的男人对你负责吗?” 相君顿时恶寒了一下,她肚子里有宝宝了吗? “那梅景婉呢?你昨夜去宗祠前可是夜宿在她宫里的。”脱口问出,再想捂自己的嘴巴已经晚了,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南宫澈。 心跳,骤然间加快了。 有什么,似乎不对了。 很不对。 第53章 花香弥漫 夜,幽深如梦。 风,柔柔的拂过面颊,拂过身体,拂起一片凌乱。 南宫澈。 宁相君。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相君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擂鼓一样,咚咚咚的响彻在心口。 忽而,南宫澈磁性的嗓音打破了那暂时的宁寂,他轻轻笑开,“醋了?” “你才醋了呢。”她咬牙,他说什么她想谁对她负责,那不是醋了吗?可是,想到这个,再想起自己刚刚的话语,似乎,她也是对梅景婉醋了。 小脸通红,微微垂下,她不言语了。 她娇羞的小模样,带着几分媚几分俏几分娇,特别的惹眼。 似乎,她真的醋了。 那是一个信号,让南宫澈本欲离开的心顿时扭转了过来。 他轻轻举步,转眼又回到了她的面前,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此时,暗夜中,他却可以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她亦也是,她的眼里是他,他的眼里是她。 “你是朕的人了,所以,除了朕,任何男人都不能对你负责。”他霸道的宣布,手一揽她的小蛮腰,拉着她贴上了他的胸口,“告诉朕,谁才是你男人?” 切,他也太霸道了吧,“谁也不是。”她咕囔着,讨厌他这样强迫她。 “朕不是吗?”眼看着她嘟起的小嘴,南宫澈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她想也不想的赌气说道。 “那这样呢?”四个字的尾音还未落,南宫澈已经紧箍住了她娇柔的身子,吻,霸道而狂肆的席卷了宁相君的唇舌,明明不是第一次吻她,明明早就体验过他吻她的滋味,可是,他依然带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新鲜感,她推不开他。 她也拗不过他。 吻。 一波接一波。 一阵强于一阵。 直到呼吸就要被终止了,南宫澈才徐徐的移开了唇瓣,“现在呢?朕还不是你男人吗?” “不是。”她咬牙,与他拗上了。 “好,朕就让你知道朕到底是不是你男人。”扣她在自己的身上,他急骤前行,不过是片刻间就把相君抵在了一株树上。 清风明月。 花香弥漫。 山野间泛着浪漫的气息,一如他的唇他的手他徐徐游走的灵魂。 她想挣扎。 她想抗拒。 却在不知不觉中什么都水道渠成了起来。 等到一切结束,她在喘息中清醒过来,“南宫澈,你混蛋。” “朕只是在履行一个做夫君的职责,还有,朕的美人,刚刚你的身体比你更诚实,更知道随着感觉走,你明明是喜欢的,不是吗?” 相君闭上眼睛,死死的咬着唇,回想着刚刚自己被抵在树上的一幕幕,他的手,他的唇,他的一切的一切。 天,她真的忘记了反抗,而是,完全的迷醉在了他不知不觉中编织的爱的网中。 “明明就是喜欢,还不承认,宁相君,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诚实点呢?”他的大手轻拍着她的小脸,滚烫而红润,她一点也不习惯他这样看她,浑身上下都软软的,衣衫也乱乱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在野外就对她……对她…… “我……我要去见我娘,还有……” “你确定今晚一定要去?”他低哑的问她,面对着衣衫不整的她,他瞬间就又有了感觉,只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一般,果然,一旦尝到了那种女人的美好,就再也不想收手了。 只想一次接一次的体味。 只想感受那份身体与心的悸动与美妙。 “嗯。”不然,就要等他们打了胜仗回来之后,想到要那么晚,她不愿意。 “好。”由着她刚刚欲迎还拒的娇羞的配合了他,他忽而就心情大好了起来,她都把她自己交给他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况且,他自认不比南宫宇和梅景轩差了,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他以后也不用在盛齐混了,更不用做皇帝了。 带着她再度起身,相君的身子软的如水一样,全都腻在了他的怀里,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犹自如梦一样的不真实,只她有些粘腻的身子告诉她,那的确是真的。 怀搂着她,仔细而缓慢的整理着她一身的衣物,宛若在欣赏一件珍宝一样,自然的就象是她的身体也是他的一样,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惹得相君的小脸更红了,一动也不敢动的由着他摆布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见人。 “是先去见你娘,还是去宁府你从前的住处?”他低声问她,虽然声音低,可是却透着几许的霸气,还有他带她飞掠而行时的那股子气势,让相君不由得有些气馁,明明刚刚与他一起一直在动着的人都是他,她不过是承受他带给她的一切罢了,可是现在,他却是生龙火虎的,反倒是她,面人一个了。 懊恼着,她怎么就比他差了那么一大截,看来,以后她要好好修习内功,至少要跟他差不多。 “哪里更方便?” “相府。” “行,那就先去相府。”先解决一件是一件,那枚戒指,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了,估计有些难,她都离开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那里被多少人进去过,指不定就算是当时还在,现在也没有了。 “好。”眸光闪了一闪,南宫澈没有反驳什么,身形又快了几分,大约行了少半个时辰,躺在他怀里的相君就看到了远处的城墙,还有在城墙上影影绰绰来回走动的人影。 城墙很高。 而那些走动的人影似乎很密集,看来,整个京城都进入了严密的防护之中,不知道是防着外人,还是防着他这个皇帝的重回京城。 “能进去吗?”那么严密的守卫,让相君不由得有些困惑了。 “就这么不相信朕?”南宫澈微微一笑,夜色中那股子自信的风采顿时让相君的心怦然一跳。 “南宫澈……”她咬牙切齿,这也太自恋了吧,自恋的让她恨恨,因为,她知道她是进不去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就在朕怀里,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去了。” 宁相君果然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懒懒的没骨头般的不动了。 夜风,温柔似水。 一如她此刻的心境,有一个男人如此的护着她抱着她,即便是知道前面艰难重重,却还是带着她一起前行。 这一刻,她的心底里突然间的便只有了这个抱着她的男人了。 深嗅着他的气息,她就象是在做梦一样。 她的心,好象变了,而且,变得很彻底。 似乎,有几天了,她心底里心心念念的再也不是李晨宇,而是南宫澈了,不管是怨是恨是嗔是怒,这几天,她无时无刻想着的都是南宫澈。 天,她中了他的盅了。 想到这个,她不自在的在他的怀里扭了一下身体。 南宫澈身子一下子崩紧,“怎么了?”以为刚刚他要她时让她哪里不适了,他紧张而关切的问道,同时,脚步也停了下来。 宁相君顿时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她几乎吓晕,原来他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城墙下,城墙上就是正巡逻着的士兵,他这样说话,就不怕被南宫宇的人发现吗?不必任何人告诉她,她都知道南宫澈和南宫宇是对头,由着太后的所为就知道了,而现在的京城,显然是南宫宇的天下。 他真是胆大了,“嘘……”手掩着唇,她仰头看看那士兵的方向,示意她噤声。 那小样子,可爱极了。 南宫澈站在原地,恍若四周无人般的睨着她一眼又一眼,唇角抽了抽,最终,他没说话,只是以手紧了紧她的身子,让她更紧的贴近他的身体,随即一个俯头,薄唇便贴上了相君的耳朵,“这处守城的人,都是朕的人。” “啊……”相君立刻瞪圆了眼睛,突然间因着自己刚刚的紧张过度而不好意思起来。 “谁?”她这一声惊叫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城墙上的人听到。 相君正暗自懊恼,南宫澈腾出一只手,叫了三声,“布谷……布谷……布谷……” 他学了三声布谷鸟的叫声。 于是,城墙上没了动静。 不止是没了动静,很快的,便有绳梯从城墙上垂了下来,南宫澈眸眼弯弯,得意的抱着相君便爬上了绳梯,那样子,是那样的欠扁,可相君不得不服,这男人似乎早就把要带她回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似的,根本不需她操半点心。 “主子……”才一上去,迎面的士兵就跪倒在地。 “别声张,走了。”五个字音落,南宫澈已经轻飘飘的抱着相君就飘下了城墙内里,箭一般的射向宁相府。 那个,她这具身体的主人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里除了孙雨苓真的再也没有什么让相君牵挂的了,那个宁相,据说是她父亲的人,她只在三天回门那日见过,却半点亲切的感觉也没有,甚至让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若是他亲生的,他怎可对自己那样的无情无义。 不,宁相一定不是她亲生的父亲。 正想的出神,身子突的停了下来,她听见南宫澈低低在她耳边道:“到了。” 一抬头,眼前果然是她记忆里的那间房子。 红砖绿瓦,却难掩破败。 宁相那个父亲,他对她,从来也没有好过。 第54章 夜宿香闺院 相君微微一挣身子,南宫澈便轻轻放下了她。 踉跄了一下,幸好南宫澈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笨笨的倒下。 相君懊恼了一下,她何时这么没用了。 小手挥开他的手,“我行的。”然后,抬步徐徐的走进了曾经这具身体的主人嫁入宫前居住了十几年的房子,也是在这里,那个女子喝下了毒药,她宁愿死也不愿嫁给南宫澈,想必这些南宫澈也是查到的吧,他一定以为她是爱梅景轩爱得入骨才会那样选择的,他却不知,此时的她早已不是那个真正的宁相君,而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推门而入,房间里虽然整齐却很是残破,几乎就没有一样象样的家具。 所以,应该是没被人动过这里吧。 因为,即便是小偷来了,也没啥可偷的,偷到手的也一定是没用的东西。 小小的一间房,虽然破烂,但收拾的很整齐。 可见,这房子从前的主人是个极爱干净的女子。 可惜,她已经死了。 她喝下了药就倒在了床上,然后,有人去告知了相府的大夫人,可淹淹一息的宁相君还是被抬上了喜轿。 相君先是凝视了一遍房间,然后,开始细细的一个一个角落的搜索了起来,就连床褥上落满了灰尘的被子都被她检查了一遍。 溅得满屋子的灰尘,一片迷朦。 没有。 哪也没有那枚戒指。 那枚镶了小小细钻的戒指。 “相君,你要找什么?可否告诉朕,朕帮你找。”眼看着相君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南宫澈不由得好奇起来。 “不用,我自己找就好,应该就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她自言自语着,可是小小的房间足足被她翻了三四遍,也不见那枚戒指的踪影。 “没了,再也没了。”喃喃的坐在地板上,相君失落极了,这下,她是真的彻底的再也回不去了。 南宫澈瞧了一眼脏乱且绝对是冰冷的地板,一弯身就抱起了相君,“地上凉,告诉我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相君摇摇头,突然一下子转身,小脸就扑在了南宫澈的怀里,“南宫澈,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说,你会不会一辈子对我好?”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她突然间想起他说的,说不定她肚子里就有了他的骨肉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慌了,那是不是这辈子她都跟他再也摆不脱关系了?可他是皇帝,皇帝的心里可以盛得下多少的女人呢,梅景婉就是其中一个,可她只要他一个,她容不下他的心分给众多的女人们,她也没有这个国度里女人们的大度,她心眼小着呢,她就要一对一,从一而终,若不是这样,她宁愿以后再跟他没关系。 “傻瓜,你是朕的女人了,朕自然会一辈子对你好。”想着她才说着的‘再也回不去了’,南宫澈悄然皱眉,他想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可以断定那应该与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东西有关,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里他来过数次了,从她三天回门时很想回这里的心情,他就一直猜测着这房间里有什么,可是他每次来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有用的东西。 相君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毫无预警的,这或许就是她对再也回不去现代的一种特别的祭奠吧。 她真的很伤心。 小脸窝在南宫澈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就哭了起来,甚至,也不急着去见孙雨苓了,就那般的哭着,一会的功夫就染湿了南宫澈的黑色夜行衣,他迷糊的抬手擦了擦她的小脸,轻声的问道:“在伤心什么?” “戒指。”她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明明知道他根本不懂戒指是什么,却还是说了出来。 “戒指?那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不告诉你。”眼看着他好奇的样子,南宫澈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吗?就象是一个大男孩一样,让她不由得破涕为笑,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她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好好的活着,只是从此再也见不到李晨宇罢了,仿佛,相恋三年他一直没有碰她都是为了把她的完壁之身留给南宫澈一般,让她特别的无语。 “好吧,不说就不说,不哭了就好,告诉朕,现在还要不要去见你娘了?”随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尖,他无限爱怜的说道,不知怎么的,从前最讨厌女人哭的他居然对于她窝在他的怀里哭,甚至于还哭湿了他的衣服不止是不反感,相反的,还觉得特别的亲切,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的感觉已经又近一步了?近的,不会在他面前掩饰她哭鼻子丢人的一幕? 若是其它女人,绝对不会把这么狼狈的一面让他看到的,给他的,绝对会是最光鲜最美好的一面。 相君这才回过神来,扯过他的袖子不客气的一抿脸上的鼻涕眼泪,然后,嗡声嗡气的道:“要,当然要。”她虽然不是孙雨苓亲生的女儿,可,她毕竟占据着人家闺女的身体,多少也要替那个宁相君尽尽孝道吧。 “好,朕这就带你去。”无奈的瞄了一眼自己湿了的衣袖,这大概是他南宫澈最为邋遢的一晚,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弄湿了,可他居然不讨厌。 算了,她都哭了,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耳边,再度响起了风声,宁相君窝在南宫澈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宽阔,这样子与他贴近,她居然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安心,“南宫澈,谢谢你。”谢谢他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没有推开她,谢谢他此刻在她哭的最丑的时候还温柔待她,谢谢他的不离不弃,谢谢他…… 想到许多个谢谢,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男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进驻到了她的心中。 “傻瓜,快到了,不过,你娘的住处把守森严,若是被发现了,只怕我们要快些离开,我不保护你能见你娘多长时间?若是我要带你走,你要乖乖的随朕离开,听见没有?” “是谁带走我娘的?为什么我娘的住处把守森严?”相君一脑子的困惑,可还没得到答案,就听见他道:“到了。” 果然,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就在京城的西北方向,此处清幽,让她想起了三天回门时南宫澈从相府里把她救出来时的那个院子,也是这样清幽雅致的地方。 抬眼打量着,“我娘就住在这里?” “嘘……”他手指点在她的唇上,不许她再多语,也是这个时候,相君感受到了四处涌来的一股子杀气,似乎,这周遭就有许多杀手,让她顿时噤了声。 南宫澈朝她投去‘你放心’的微笑,转而,身子一旋,顷刻间就落在了院子外的一株树上,再沿着树干如履平地一般的飞走,仿佛两个人都没什么重量似的,片刻间,南宫澈已经抱着她飘落在了那院子里一间房间的后窗子底下。 相君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到了五步外正有一个黑衣杀手头戴着面具此时正盯着她和南宫澈呢。 只是,这会儿那杀手面容上正现出极为惊骇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的。 南宫澈却是不慌不忙,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对着那杀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便去推开了面前的窗子。 “吱呀”一声,窗子开了,相君已经顾不得再去看那个杀手的反应了,因为那杀手的不吭声就代表那是自己人,所以,她没必要担心了。 “谁?”极低的女声,正是孙雨苓的。 “娘,是我。”仿佛受到了这具身体主人的心灵感应一样,相君极自然的就唤了一声娘,太熟悉的声音了,这个女人绝对就是孙雨苓。 想着她被人在相府里掉了包再被关在这里,想必孙雨苓身上也是藏着什么秘密的,否则,那人不会这样关着她的。 “快进来。”孙雨苓欣喜的说过,便朝着她和南宫澈的方向走来。 南宫澈再不做任何的停留,带着她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房间里。 卧室里,檀香缭绕,静寂如画。 床前,一女子静静而立,一身衣着竟是整整齐齐的,仿佛就是在等着她和南宫澈的到来一样。 “臣女孙雨苓参见皇上。” 明明室内是暗黑的,可是相君与南宫澈一入了这里,孙雨苓便拜了下来。 “起来,你是相君的娘,便也是朕的母亲。”松开了相君,南宫澈作势虚扶了孙雨苓一把。 “你真这样想?”孙雨苓似乎是没想到南宫澈会这样说,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嗯,相君已经怀了朕的骨肉,也是朕的第一个子嗣,朕的心里,她和孩子一样都是最重的。” 相君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她嫁入宫中到现在才半个月左右吧,即便是她入宫那晚就受了孕,这如今也不可能感受出来她怀了孩子吧,他这也太超速度了,也就他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掰扯,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太能了。 “君儿怀了孩子了?”孙雨苓一喜,伸手就握住了相君的小手,“怎么这么冰?” “她要来看你,赶路赶得急,被风吹了手,回去时我把她的手一并的藏起来就好了。” 他这话到是真的,他带她过来的时候她是故意的把手撇在外面的,不然,他一路护她护得很严实,一点风都吹不到她的。 “君儿,怀了孩子了,就要注意身体,有没有开始害喜?”孙雨苓真当真了,让相君不由得更无语,这才出嫁半个月呀,她就真信了。 “娘,也许并不是的。” “怎么会不是呢,皇上的医术了得,别说是半个月了,即便是只怀了十天,他也一定会一摸脉就探出来的。” 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是在前天吧,才三天,即便是受了孕,这时候,也不可能摸出来吧,南宫澈,太能瞎扯了。 “娘,还没害喜呢,也许错了。” “不会错,皇上的医术娘最清楚了,既然嫁了皇上,又怀了他的骨肉,相君,以后要乖些,不要再让娘放不下心了。”轻声的说过,孙雨苓的眼睛慈爱的看着她,“相君,娘爱你,娘希望你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 孙雨苓的声音低低的,可是听在相君的耳中却是有些别扭的,怎么听着好象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娘,是谁把你掠来这里的?” “傻丫头,没有谁,是娘自己要住在这里的,相府里娘早就住够了,你不在那里娘就更加不想住了,这里清静,娘喜欢这里,君儿,你跟皇上这是打哪来?” 相君想孙雨苓这里的消息一定是闭塞的,她一定不知道南宫澈已经御驾出征了,不由得担心孙雨苓道:“娘,你跟我和皇上一起离开吧,这里,好象……” “不用,君儿,你已经见着娘了,这就跟着皇上离开吧,这里太过潮湿,不适合怀了孩子的你住下,娘就不留你了,乖,以后要听话,把孩子生下来再带过来给娘看看,娘想看看自己的亲外孙呢,呵呵,最好生个龙凤胎,一个小子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定可爱极了。”孙雨苓说着,眼神里全都是期待,仿佛相君现在真的怀了两个孩子似的,让她自己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期待起来。 “娘,不用等生了,以后有机会了,相君就会来看你的。” “嗯嗯,这看也看过了,就走吧。”孙雨苓眉眼弯弯的说过,眼神就落在南宫澈的身上,“皇上,请吧。” 这一刻,她的声音里却是有些疏离的。 南宫澈眉头一皱,看孙雨苓这样子,是死也不肯说了,“为什么?” 听着南宫澈突兀的一句,相君不明所以,“南宫澈,你说什么?” “君儿,怎么可以这么称呼皇上,他是你夫君,更是盛齐的皇帝,你不可这么大不敬。” 她有大不敬吗? 可,从她与他初见到现在,她一直都是称呼他为南宫澈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不过为了让孙雨苓放心,她还是乖乖的和颜悦色的道:“我知道了,皇上,娘让我们走了,那我们就先离开吧。”从出军营,这都许久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天亮了被军营那边发现,他南宫澈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南宫澈眸光一凛,深深的落在孙雨苓的身上,然后伸手一环,就环住了相君的小腰,再把她抱在怀里,“母亲,那朕和相君就先离开了,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嗯,多谢皇上挂念。”孙雨苓福了一福,低头说过,不再言语,更不看他和相君一眼,似乎,怕看了,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似的。 从小院里出来,之前遇见的那个杀手还在房间外给她和南宫澈放哨呢,“南宫澈,我娘是不是你抓起来的?” “不是。” “但是那个抓我娘的人,他的人中你已经混进了你的人,是不是?” “真聪明,不过,朕是为了保护你娘罢了,不想她出什么意外。”又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南宫澈牵着她的手走在空寂的马路上,低声细语。 “那你为什么不救走我娘?我娘的住处,一点也不安全,被好多人给围着,刚刚若不是你的人守着,只怕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傻瓜,你以为我不想吗?是你娘不肯离开。” “为什么?” “你回去问你娘。”他若是知道,也不必纠结了。 相君顿时无语,半晌才道:“那我们出城吧。”今晚,她想办的两件事全办了,戒指没找回,不过总算是见到娘亲了,虽然娘亲似乎过的并不好,但是还好端端的活着,这就比什么都好了,总比成了大理寺监的尸首让她安心吧。 “不急。” “不急?那你要去哪里?” “睡觉。”他淡清清的一句,居然一把将她扛在肩上,然后,迅速的朝着香闺院的方向而去。 “你……你要去那里睡觉?”他堂堂一个皇上,还带着她呢,居然要去青楼那样的地方睡觉。 “难不成你想回凤阳宫睡觉?” 她立码失声,他都出京城御驾亲征了,这若是回去凤阳宫,宫里的太监宫女一定以为见着鬼了,那是绝对不能回去的。 似乎,香闺院真的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扛着她落了地,这一次的他驾临香闺院,一没易容,二没换装,就是原装的他大大方方的就进了来,然后,悄悄的潜到后院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院子进了去。 门开的时候,相君才知道她眼拙了,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里却是绝对不一样的,外面看着很普通不起眼的小院子,可是内里的装潢却绝对是一流的,一点都不差了南宫澈的凤阳宫。 房间里燃着安息香,仿佛知道他要来似的,一个浴桶里已然注满了温热的水,此时正飘着热汽,“要不要洗洗?”他问,问得心不在蔫。 相君却一凛,“不用。”以后要行军,也不能日日都有机会洗澡吧,那还管这一晚干吗,她才不在意这个呢。 “朕想洗,陪朕一起。” 她想说不,却已经晚了,连人带衣服的被他抱着进了浴桶,浴桶不大,却刚刚好的可以容纳两个人,相君顿时唇角抽了抽,这丫的,一定是对她早有了这个算计。 第55章 极品小厮 然后,好趁机对她揩油。 南宫澈,这丫的就是想要占她便宜。 相君本想着出去,可是身体一接触到那温热的水,所有的疲惫便席卷而来,之前真是被他给折腾累了,此时困意更是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懒懒的靠着,真不知南宫澈哪里来的精力,相君觉得他比她前世七八十年代的搓澡先生还尽职,洗好了她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相君便舒服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什么天亮前要赶回军营,早就被她忘到爪洼国去了。 鼻子上有些痒,象是有什么在抚弄着她的鼻子,真痒。 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南宫澈……”睡梦中她下意识的一喊,终于被她一把捉住了那罪魁祸首,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捉住的居然是南宫澈的手,而此时,她正捏他的手指放到唇边,吓,手一松,相君立时吓醒了,“你干吗?” “起床了,该用午膳了。” 相君顿时开始揉起了眼睛,果然,外面很亮,阳光直直的晒在地上,真的已经到正午了,“昨晚你真的没赶回军营?” “嗯。” “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什么也不会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懒虫,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相君这才嗅到了饭菜香,第一个嗅出的就是清蒸鱼的味道,然后是糖醋排骨,后面的,她就闻不出了,饭菜端上来,一边吃一边纳闷,“南宫澈,云月香知道你是白煞?” “嗯。” “那当初也知道我是假的,不是真的你?” “嗯。” “那她请我吃饭是假,请你吃饭才是真吧?”越问,她火气越大,原来自己第一次兴奋的在香闺院吃饭,其实云月香看的不过是他的面子。 “不是,那时她还不知道白煞就是朕,她以为朕和白煞是两个人。” “你一定骗我,假的。” “真的,快吃饭了,吃完了好赶路,今一早没赶回去,那后面怎么也要赶上队伍了,不然,朕这个皇帝也做的实在太过清闲了。” 他这一说,相君立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扔下三十万大军陪她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睡的过夜,说出去好说不好听,甚至可以给他冠上一个昏君的罪名,而她自然就是那个所谓的红颜祸水了。 她没想做红颜祸水的,但是此刻,却是自动自觉的给自己冠上了那个名头。 六菜一汤,一刻钟,相君就吃饱了,倒是南宫澈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一点也不急了,“喂,你快点,军营那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她相信他一定有消息的,不然,不可能如此的淡定从容,就好象他没有离开军营似的。 可面前的这个绝对是他,如假包换。 “启梧在,不急。” 靠,她匆匆吃完了,他才告诉她是他那个替身启梧在军营里,原来是有人代替他,怪不得他可以安心的在这里睡大觉呢。 黑心的。 害她刚刚还替他着急,果然是白操心了。 根本不需要。 猛翻了一个白眼,相君站了起来,一伸手就抢下了他手里的筷子,“不管谁在,你吃了这么久也该吃完了,若是在军营里,大锅饭大锅菜,你这样人家都吃饱了你还没动筷呢,你早晚饿死。” “所以,朕只能是皇上,再就是三军的统帅。” “呃,自古为帅的与士兵同吃同睡才能有手下忠心,就你这样的,没人对你忠心的。” “是吗?宁相君,你错了,朕的三十万大军都是对朕忠心的。”他笑,也不要筷子了,就用手指直接代劳了筷子,吃了起来。 这丫的,还要不要形象了,“你快点。”她催着,恨不得敲他的头,只是想着他是皇上,算了,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终于吃完了,南宫澈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指着梳妆台的方向,“那边坐着。” “干吗?” “易容,不然大白天的你能出得了城吗?估计还没出城,朕和你都得被人盯上。”他们这两张脸太过招遥了,据说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找相君,自然是南宫宇要找她去见孙雨苓了,却不曾想其实昨晚他已经代劳了,可是这个,他是绝对不会让南宫宇知道的,那人还以为相君在宗祠里无缘无故失踪了呢,这会,已经封闭了消息,秘密的开始查找她的行踪了。 “好呀好呀,我要易容。”想他易容成白煞的样子,真真是与南宫澈半点相象都没有,“最好不要被人认出我是谁来。” “放心,这次你做朕的小厮,朕保证你绝对象样。” “不要,我要做公子,你做小厮。”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大方方的在别人面前欺负他了,比如,让他端个水,递个茶,再给她搭把手上马车,牵个马缰,跑个腿什么的,只一想象,相君立码就来了精神。 以为南宫澈不会同意,却不想他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行,就让你做公子,朕做小厮,这易容下去,可不许反悔哟。” “不反悔,不反悔。”反悔他个大头鬼,做公子多爽呀,她愿意,她好趁机折腾死他,这样的机会,绝对的不能错过。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由着南宫澈易容,舒服呀,被他侍候着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她就喜欢这样使唤他。 偶尔睁开眼睛看看,镜子里的那个英气逼人的公子哥就是她。 嗯,她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新造型,不得不说南宫澈易容的手法极高,经他的手,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就变成什么样的人。 眼看着自己很帅气迷人,相君放心了,闭着眼睛假寐着,只等着他快点易容完两个人好离开赶去军营。 “好了。”终于,南宫澈低低一声,叫着相君立码睁开了眼睛,可当一眼扫到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时,相君立码跳脚了,“南宫澈,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一个俊美无俦的挑不出一丝毛病的美公子,此时,已经因着她额头的一个脓疮而尽毁了,哪里还有半分美公子的样子了,“南宫澈,你故意的是不是?” “娘子,你真是冤枉夫君了,你这样,正好我服侍你,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要躺在马车里安心的睡你的大觉,只等醒来就到军宫了。” “谁要睡那么多觉,再睡就变成猪了,咱两换。” “行,不过,你要负责我的起食饮居,还要时不时的检查我额头的脓包,再换个药什么的,还要与守城的兵士勾通让我们出城,还有,一路上要赶车,还要……” 相君立刻制止了他,“那我不换了。”大不了她就额头一脓包罢了,虽然那脓包让她丑了些,可是她看起来骨子里还是一个俊美的翩翩美少年的,比起他的小厮模样可是美多了。 “好,我变一个模样,然后我们就出发,一袋烟的功夫吧。” 相君把位置让给了他,人站起来懒洋洋的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手快速的动作着,很快的,镜子里那个俊美而妖孽的男人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小厮,虽然也眉青目秀的,但是跟他本尊的面容相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想不到南宫澈居然也情愿做一个这样的小厮,相君真是开了眼界了,眼看着他要易好了,相君一抬手,拈了一点黑就在他的鼻孔下方点了一个痣,“嗯,这样才象。” “象什么?” “象小日本。”大大的坏,这后一句,她可没说出来,可是想着,就忍不住的发笑。 “小日本很搞笑?是哪个国家的人?” “日本呗。”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国家?” 相君顿时又翻了一个白眼,“你没听过的多着呢,那个小国离盛齐很远很远,中间隔了七八个国家,隔得太远,你没听过很正常。”懒着跟他解释那不是现在的国家,不然,越解释越乱。 南宫澈也没多问,“嗯,现在可以出发了。” 两个人出了门,相君这才发现南宫澈身上居然多了一个包袱,他这一背,还真的挺象小厮的,象模象样。 此时的香闺院一片静寂,昨晚都折腾了一晚,这里的人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赚钱的,所以,他们得以悄悄的从后院出去而无人阻拦,又或者是南宫澈早就嘱咐云月香安排好的吧。 后院的大门外,一辆不张扬也不华丽但是极实用的马车正停在那里,南宫澈一探身,便抱着把相君放进了马车里,然后,他还真的就坐到了车把式的位置上赶起了车。 相君屁股都没沾软榻就探出了头,看着他的背影,南宫澈这还真玩真的了,“喂,你挺象样的。” “自然,我想做谁就会象谁。” 瞧瞧,真够自恋的了。 一仰身,相君就躺在了软榻上,可是看棚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腻了,“喂,外面那个谁……” “阿福。” “不好听,叫阿旺吧。”象狗的名字,这一路都这样叫过来,她是要多爽就有多爽。 “随便你。” “阿旺,一会路过闹市给我买几本小人书,或者野史什么的也行,千万不要四书五经女诫女训什么的。” “是。” “怎么不叫公子爷?”相君努嘴,忍不住的念叨。 “是,公子爷。” 相君这才圆满了,舒服惬意的爬起来,人坐在帘子边,帘子掀了一角,无聊的往车外看着。 可是车外的人却象是长了眼睛似的,立刻道,“公子爷,你病着呢,还是躺着比较好。” “好吧。”拉长了一个尾音,相君有点后悔了,“阿旺,要不咱两换换?” “你确定你会赶车?” 相君挠头,她会开车,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巴士,卡车货车甚至于火车飞机她都会开,却,独独不会赶马车,想到这里,相君顿时无语了,乖乖的躺回去,继续无聊吧。 好在,车子很快停了下来,南宫澈还真是去给她买小人书去了,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外有脚步声传来。 “公子爷,没有小人书。” “野史呢?” “也没有。” “我自己下去看看。” “公子爷,你确定你额头的脓包能让你下来?” 相君叹息了一声,“那随便你了,帮我找几本有趣的书就好。” 南宫澈去了,很快回来,几本书扔了进来,相君捡起来,立码满脸黑线,这书就跟女诫女训四书五经没差了,“什么烂玩意,真是无聊。”还不如看看兵书什么的更好,这些,真没意思,看多了没的束缚自己。 “这里只有这类书。” 算了,免为其难的看吧,就当是消磨时光了,不过,指使南宫澈干这干那的感觉真好。 南宫澈除了给她买的书不合她的意以外,后面的,倒是都挺配合的,俨然一个小厮的样子,绝对的合格,出城的时候更是机灵,还真的被他给混出去了。 马车一路往南而行,路上人少了,相君偶尔被恩准了出来坐在他身边透透气,那是相君认为最美的事了。 马车一路赶去,饿了就吃些南宫澈准备的干粮,困了就睡,相君真的觉得自己是猪了,连赶了两天路,还没见那三十万大军的影子,相君急了,“这还要多久才能追上?” “你以为追上你能这么惬意的大白天赶路也睡觉?到时候,可没有马车给你用。” “那也要赶上。”马车她不会赶,不过马她可是会骑。 又行了一段路,前面一个客栈,南宫澈把马车赶进了客栈里,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客倌,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前面的路两边草丛上全都是灰尘,是有什么人这两天经过吗?” “咱盛齐的兵马,三十万大军呢,是皇帝亲自率领的,有皇上坐阵,这次一定能收复失去的城池。” “什么时候经过的?” “大概也就过去两个时辰吧。” “哦,那我们住店吧。”眼看着天要黑了,南宫澈便决定了,说着还不忘回头问问相君,“公子爷,你看行吗?” “成,就这样定了。”睡了两天马车了,她也想念床铺了,就是在军营里,南宫澈的营帐里也是有床的,瞧这样子,明天一定能追上了。 再有,想着南宫澈已经赶了两天两夜的马车了,再是铁打的也要休息下,她想幸亏是让他当小厮了,不然她一定受不住,主要是她赶马车实在是赶不来,那两匹马似乎只认南宫澈不认她。 客栈里的床,相君头沾在枕头上,却半点也睡不着了,她这两天在马车里当真是睡多了。 “睡不着?”正在整理行李的南宫澈抬头看看她。 “嗯。” “一会儿你就能睡着了。” 她怎么就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头歪向床里,闭上眼睛硬逼着自己睡,睡不着就数羊,“一只羊,两只羊……”她小小声的低低的数着。 “一百零八只。”忽而,身后传来男子磁性的声音,让她骤然回头,红唇却一下子被吻住。 相君顿时有些七荤八素的晕了,“你……”他这哪里是要去打仗,根本就是一路游山玩水。 “朕要你。”他又是霸道强势了起来,相君懒得动,想着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再加上这一路得他的照顾,她真的已经习惯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这一路上,两个人就象是小夫妻一样,她突然间觉得,若是打完了仗,她生一个孩子,然后在盛齐的每一座城池都开一间连锁的商铺,只要她好好经营,那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是盛齐最富有的富婆,到时候再交到自己孩子的手上打理着,一想象着那样的日子,她就惬意了起来,“南宫澈,你最好给我一个孩子。”然后,她生下来就离他远远的,他这样的人物,那有他遗传基因的孩子一定也不会差了,既然要生,那就要生最好最聪明的,她这也算是向他偷精吧。 “行,为夫的多努力就是了。” 于是,那一晚,他果然很卖力很卖力,折腾的直到她再也动弹不得了才放过她。 于是,明明是想要两天两夜没休息的他多睡一会的,结果,他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两个人又出发了。 隔天,马车终于追上了大部队。 厉毅看到南宫澈的时候就象是看到祖宗一样,居然难得的笑了一下,“主子,你终于回来了。”同时,还不忘回头剜了一眼宁相君,仿佛在说她是红颜祸水一样,反正,相君就是这样以为了。 一主一仆进了南宫澈的大帐,不知道密谋了什么,反正,两个人说了很久,相君也终于洗去了那一路让人嫌弃万分的假的脓包,“主子,这是谁的主意呀?”子瑜在给她卸妆的时候,忍不住八婆的问道。 “他呗。”一起回来的就两个人,她指的,自然是南宫澈,只是这里还有其它人在,所以,她不好点名道姓。 子瑜顿时掩着唇笑了起来,“主子你真好性。” “可不是吗,这一路,谁看见我都皱眉头。”可是一想到指挥他时的爽快劲,相君的恼火又顿去了,“还要几天到边域?” “再五六天吧,你们走的第三天,摄政王来过了。”子瑜一边侍候着相君洗脸,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相君一滞,“你是说南宫宇来军营了?” 第56章 最真的最爱(完美大结局) “是。”子瑜将一枚发簪插在相君挽好的发髻上,镜子里的她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帅气的小子了。 这,也正是南宫澈的授意,相君就跟她一样,在这军营里必须要是男装,若是被人知道皇帝曾经的皇后被贬为美人后此刻就随在皇帝的身边,那一准会被天下人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相君就真的成了红颜祸水,连南宫澈出征也不忘了带上的祸水。 “他来干什么?”一听到南宫宇的名字,相君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 “找你呗,他虽然没说,可是,一直盯着皇上身边的人瞧。” “那可不一定是找我。” “怎么不一定,他说他来军营里是来禀告皇上,说皇上的宁美人不见了,他特来请罪,说着时,目光始终不离皇上的脸,幸好启梧这些年经常给皇上做替身,足够沉得住气,不然,一准就露了馅,你说,你和皇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那晚会赶回来呢,后来,你们都去了哪里?” 相君翻了个白眼,她能说南宫澈那黑心的搂着她在香闺院睡了一晚吗? 不能。 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去找我娘了,行了,梳好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再跟子瑜说下去,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只是没想到南宫宇居然会为了她而追到这军营中,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突然间,她明白了。 南宫澈那厮一定是早就知道南宫宇来找她了,所以,才不急着回军营,等回来,正好与南宫宇错过。 相君腾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出了子瑜的小帐蓬步向南宫澈的中军大帐。 “站住……”她还没靠近帐蓬的帘子,就有侍卫拦住了她。 相君冷冷一笑,“你去问问皇上,以后你归谁管?” “归……归谁管?”大概是被她的表情给吓到了,侍卫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归我管,以后,我是侍卫统领,让开。”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是气势十足,让那侍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正不知是要放相君进去还是要拦着她的时候,忽而,帐中传来南宫澈底气十足的威严声音:“让她进来。” 相君顿时挺直了小腰板,昂首挺胸的掀了帘子进了去,眸光先是落在厉毅的身上,“你出去。” 厉毅看看相君,再看看南宫澈,见南宫澈没说话,那就是默许了相君的命令,他只好低着头退了出去。 厉毅一出去,相君一伸手就掐住了南宫澈的衣领,“你早知道南宫宇来了,所以才赶了那慢吞吞的马车赶路是不是?” “难道你想见太后的儿子?还是,你与他有什么瓜葛?” 相君原本腾起的怒气被他这一句反问问的一下子懵了,是呀,她不喜欢太后,那是一种骨子里就不喜欢的感觉,而她与南宫宇也没什么关系的,他不是李晨宇,虽然很象,但是不是就没有任何关系,想到这里,掐着南宫澈的衣领不由得松了松,却还是抹不开的还掐着。 一只大手温润的落在她的小手上,“他能帮你做的事朕已经替你做了,你见到你娘了,不是吗?” 怨气,越发的减退,很快就半点也没了。 小手被大手握着,南宫澈轻轻一抱,就抱着她一起坐在了帐中的一把椅子上,她坐在他的腿上,听见他道:“过几天就要打仗了,朕不想分心,你也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娘,朕会替你照顾好,至少会保证朕的人活着,你娘就一定会活着,即便是南宫宇也不能伤害你娘。” 他都这样说了,她的心顿时就安了下来,只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怦怦怦的心跳声。 似乎最近,只要一靠近他她就会这样心跳,跟他一起只是要偷个孩子的,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象变了味道呢。 不想了,再想她就要疯了。 大军一路往南,行军越来越快,要出奇制胜,就要以别人想不到的行军速度抵达边域,这样才能迅速收回失去的城池。 “皇上,前面一百里就是云城了,是继续行军还是原地安营扎寨?” “急行军再行九十里,在距离云城十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再派个使节去云城,告诉云城守卫,朕明日攻云城,而且,明日一定拿下云城,若是他识趣投降,朕就留他一命再赏他一官半职,若是他不投降,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是。” 站在南宫澈身后的相君并不多言,听着看着他的一言一行,她就知道他其实根本不会等到明日,估计今晚就要下手了,派出的使节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想着自己脑子里的三十六计,只怕南宫澈知道的也不惶多让。 果然,子时一过,中军大帐中就有人行动了,相君静静的立在帐蓬前,看着南宫澈杀伐决断,英武果断,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将帅之才,只是做皇帝吗,她还没有亲眼见过他断天下事的风采,并不知晓。 那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盛齐军营中一片安静,可是天快亮的时候,云城里却已经乱了。 南宫澈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骤然在夜色中醒来,宛若才睡醒的雄狮,挥师入城,与子夜时潜入云城的内应来了一个里应外合,于是,不过是半日,云城便被南宫澈拿到了手上,也打出了他出征以来的第一场大胜仗。 云城后就是安城,一转眼,不过两个月左右,南宫澈便一举攻到了边域,盛齐也只剩下最后一座失守的城池没有收复了。 那便是靖城。 这其中,相君也立了功,也用上了她记忆里的三十六计中的其中一计计。 夜,渐深了。 中军大帐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就要攻打靖城了,以相君对南宫澈的了解,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有的战前准备都会做得很充分。 每个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忽而,帐外传来一声急报,“禀圣上,安公公求见。” 安公公? 相君有多久没有安公公的消息了。 想她初初入宫时,这个安公公对她很是和气的。 “宣他进来。”南宫澈原本沉稳的面容突的闪过一抹神彩,“快宣,朕要马上见他。” 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侍卫立刻去宣安公公了,南宫澈放下了手中的作战地图,淡淡的抬首,环顾了一下室内的一众人等,再沉声道:“都退下吧,朕乏了。” 众人齐刷刷的退下,甚至于也包括眸中露出喜色的厉毅和子瑜,只有相君动也不动,还是静立在南宫澈的身后。 于是,不过是须臾,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公公的脚步声就在帐外,马上就要进来了,南宫澈并未回头,却是低声柔道:“你还不下去吗?” “我不下去。” “你想知道什么?”南宫澈嚯然转身,凌厉的眸光射向相君,那眸光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让她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却是一点也不示弱的道:“我想知道我娘在京城里怎么样了,安公公一定知道。” “就为这个不肯退下?” “不是。” “那还有什么?”南宫澈笑了,笑中多了一抹玩味,安公公的到来一定与玉玺有关,这件事,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相君知道。 “你说我是你的女人,还说我是你的妻子,那自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所以,你的事我都有权力知道。” “呵呵……”南宫澈笑了,玩味的端起桌子上微凉的一杯茶水,一仰而尽,“好一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好,朕信你,你坐下吧。” 他的尾音才落,安公公便掀帘而入,扑通跪倒在地,“皇上,孙……”可安公公才说完一个‘孙’字,便住了嘴,目光落在了相君的身上,“奴才给宁美人请安,宁美人吉祥。” 他眼睛倒是贼,军营中的人除了知情人以外谁也没发现她是女的,可是安公公只一眼就认出穿了侍卫服的她是谁了,“起来吧。” “安公公,你继续说。”南宫澈仿佛没看到安公公眼底的异色般,只命令他继续说。 “这……”安公公瞟了相君一眼,低头沉默不语。 南宫澈只得低咳了一声,他知道安公公的那一个‘孙’字所代表的意义,却还是淡定从容的道:“你说吧,相君不是外人,她娘的事她有知道的权力。” 安公公这才垂首道:“皇上,孙夫人还是不说,可她现在被摄政王带走了,咱们留在她身边保护的人也被摄政王给换了,只怕她和玉……玉玺……”安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不愿意给相君听到,却又迫于南宫澈的压力不得不说,“只怕她和玉玺都落在了太后的手中,咱们再也掌控不了了,皇上,你还是速速回京吧,京城里只有皇上才能主持大局。” “玉玺?”相君皱起了眉头,脑海里走马灯一样的闪过她初初遇见南宫澈到现在的所有的过往,“南宫澈,你丢了玉玺?” 安公公的额头顿时全都是汗了,这盛齐敢这样当着人前这样直呼皇上名姓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宁相君了,她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据说,玉玺在你娘手上。” 相君仿佛听到了雷声,还是超响的雷声,怪不得南宫澈和南宫宇都对娘那么上心,原来,娘拿了皇家的玉玺,“什么时候丢的?” “父皇还在世时。” “所以,继了位没了玉玺的你就被迫的装昏?被迫的让摄政王主持朝政,你才不必每日拿出玉玺来,是也不是?” 安公公的眸光闪过一抹惊异,不得不说这个宁相君的脑袋瓜倒是好使,不需要任何的提示,她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是。”却不想,南宫澈连半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承认了。 “嗯,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可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回玉玺,南宫澈,你回京吧。” “那这里……”南宫澈微微迟疑了一下。 “就交给我和启梧好了。”启梧那小子虽然不及南宫澈十分之一,可是有她在,合二人之力,再加上有厉毅和子瑜还有众将领的扶佐,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不行,只差这最后一座城池了,厉毅,传令下去,三军整军待发,明日攻城。” “南宫澈,你疯了,这才攻下一座城池,士兵们甚至来不及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样急功近利的要攻打靖城,只怕会适得其反。” “朕等不及了,朕要回京。”他打了两个月的仗,京城里才有一丁点的反应和讯息传来,于他来说,靖城和玉玺同样重要,哪个,他都不想失去,那便不如速战速决,收复靖城,立刻赶回京城,到时候再夺回玉玺。 “不行,这样太冒险。”相君急欲拦住南宫澈。 却只觉眼前一晃,身子顿时一软,“南宫澈,你……” “子瑜,带宁侍卫统领下去休息,没朕的命令,他不得出帐。” “南宫澈……”意识还存在的最后一秒钟,相君还试图要劝说南宫澈,却,已经来不及了,身子一歪,相君便倒在了南宫澈的怀里,被他送到子瑜手中,便再也不看她一眼了。 相君这一睡,便是三天。 三天,足够南宫澈攻打靖城了。 三天,盛齐以损失惨重的代价终于拿下了靖城,南宫澈也身负重伤,却没做任何停留,只将善后的事宜交给将领,只携了厉毅、子瑜和相君匆忙因京。 那枚玉玺,他志在必得。 马车里,相君又睡了五天。 两匹汗血宝马驾着马车飞奔在从靖城去往京城的官道上,厉毅赶车,子瑜坐在他身旁,马车内,相君静静的安睡着,南宫澈则是躺在她的身侧,静如山水画一般一动不动。 胸口的伤虽然只是外伤,可只要一动就牵扯着特别的疼。 墨眸凝望着身侧的女人,眸光温柔似水,或者,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敢这般的看着她。 她可知,六岁那年他出宫赏十里莲花,一不小心被太后的人做了手脚踢进了池塘中,那时,便是一个小女孩大叫着叫来了路人救起了他。 那时,他心底里便住进了一个叫做宁相君的小女孩。 所以,宁相君被选为后嫁入宫中,其实礼部的人根本就是被他的人给知会过默许了的,否则,就任她宁相君一个庶出的女子怎么可能堪当国母,做他的皇后呢?而太后,自然也是想要以她要挟了孙雨苓得到玉玺。 指尖轻点在她的脸上,滑腻一片,“相君,醒醒。”他解了她的穴道,不想再要她再睡下去了,他想看看她生动的眸眼,那样的不染一丝造作,那便是让他着迷的地方吧。 再说,再一天就要进京了,她也着实休息的够了。 相君嘤嘤醒转。 水漾的眸子徐徐睁开,对上的就是南宫澈深情的目光。 “南宫澈,你……这是在哪里?”当耳朵里听到马车辘辘而行的声音时,相君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回京的路上。” “靖城呢?你拿下了?” “嗯,朕要拿下,自然就拿下了。” “我睡了多久?”相君只觉得腰酸背痛的,她一定是躺了很久了。 “八天。” 怪不得呢,原来已经过去八天了,这丫的还真是心狠,“既然早得回了靖城,为什么不早些叫醒我?” “你不觉得你睡着时的样子比较乖巧吗?” 相君无语,她一直比较乖巧好不好。 看着她皱起的小鼻头,南宫澈笑开,“我以为这一路上会有埋伏,却不曾想一路都不曾有过,眼看着就要到了,再让你睡下去也不对,是不是?”突然,不等她反应,他一把捞起她置在怀里,同时,身子一掠便掠出了马车,“有埋伏,小心。” 身子还未落地,顿时,如雨点般的箭便射在了马车上,她才出来的马车已经瞬间就变成了蜂窝一般,上面全是箭了,相君一凛,抱着她的大手却是一紧,“窝在我怀里,别看。” 她有那么娇气吗,他最后的靖城一战居然不许她参加,想着这个,她就有些懊恼,只是现在实在不是跟他算帐的时候,罢了,就等避过了这些埋伏的人再与他说个清楚明白吧。 黑暗中,南宫澈身形急掠而入一片丛林中,厉毅和子瑜紧紧护在他身侧。 相君觉得南宫澈真是大胆,他一个皇上,出行就两个侍卫保护他,这阵仗也太轻减了吧,再看对方,上百的死士,箭雨未得手,此时全都向他们四人攻来,一股子凌厉的杀气让她瞬间一寒,这两个多月以来,她的内功修为已经有了很好的造诣,虽然不及南宫澈,但是至少可以自保,“放手,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况且,她自己本身的功夫就不赖了,如今再辅以内功,还有她身上穿着的雪烟,真的没有什么怕的了。 “别动。”黑眸扫过周遭,南宫澈快速的下达着命令,“厉毅,你护左,子瑜,你护右,我和相君居中,边打连退,进了林子深处,就由不得他们了。”他以传音入密之功说过,就连相君都听不到,眼见着上百黑衣人欺上身来,顿时,林子里一片打杀声,以四对百,大概也就只有南宫澈这样胆子大的人才敢接招吧。 相君才不管南宫澈的命令,厉毅和子瑜听他的,她可不听,早就从南宫澈的怀里直起了小身板,他不放下她,她也不挣,正好借着他的轻功,自由自在的飞走在黑衣人中间,而她也刚刚好的可以见一个打一个,遇一双杀一双,这时候,再不能心软了,否则,人家用车轮战术,他们早晚会败,必须速战速决。 四个人,翻飞在一片黑衣人之间,很快的,厉毅和子瑜便向南宫澈和相君靠拢过来,不靠拢也不行,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显见的不是他们两个,根本不理会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冲到南宫澈身边守着他。 渐渐的,相君发现,这些黑衣人虽然招招都是凌厉,可是,对南宫澈和厉毅、子瑜的招数都是杀招,招招都直奔他们三个人的要害,可是对她呢,却明显的只是虚打,只想把她打败而已。 她发现了,她想南宫澈他们三个也应该发现了,毕竟,这林子里现在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即便是黑衣死士也不是。 “扑……”挥起才抢过来的一把长剑,一剑刺向迎面向她刺来的死士,正中他的肩胛,相君却不撤剑,而是按着他直抵他身后的一株树干,而这时,也让她与另外三个人分开了,却见其它的死士全都攻向南宫澈的方向,根本没管她这时的落单,甚至于也不袭击她。 “是谁?”居然会对她手下留情,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死士诡异的一笑,头一歪,再一耷拉,死了。 “喂,你说话呀?”相君拼命的摇着那死士,却再没反应了。 “相君,你自己回京,快走。”南宫澈果然发现了这些死士的目标不是她,眼见着自己三个人被缠着,一时半会儿也脱离不开,他便大声的冲着她喊道,想着自己教她内功心法果然没有白教,现在的相君的功夫有了内力的加入,已经上了好几个档次。 相君转首,这个时候,她又岂会撇下他而不管。 不会的。 身形一闪,转眼便冲进了打斗中。 有她的加入,情势一下子逆转直下,他们四个人居然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眼看着一个个的死士倒地而亡,相君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却是在这时,黯黑的夜空中,突然间破空飞来一支羽箭,那速度,根本看不清,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箭尖已经直指相君的眉心了。 “小心……”耳中一声大喝,随即,相君只觉眼前一晃,一条铁臂箍紧了她的身子,只把她往子瑜那边一掷,“子瑜,带她离开。” “南宫澈……”相君大惊,只见他胸口已经中了一箭,这一箭,正是为她所挡。 “主子,快跟我走。”子瑜上前,挥开两个死缠着的死士就要带走相君,这是南宫澈的命令,她必须要尊守。 “我不走,我要杀了这些人,杀光他们。”相君顿时疯了一般,一剑一剑的落下去,此时虽然他们只剩三个人,却一点也不差了南宫澈还在时的气势。 很快的,黑衣人只剩了一人,其余全都尽数的倒在了地上。 相君低头看了一眼正靠在一株树干上的南宫澈,此时的他胸口全都是血,那血流如注的场面让她喉头一哽,“抓活的,我要查到谁是他们的雇主。” 那人一听,顿时把剑横向自己的颈部。 相君随手一点,隔空就点了他的穴道,她跟着南宫澈也有两个多月了,多少也学了一些本事,一脚就踩在了那人的身上,“说,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对其它三个人都是下了杀手,却独独要放过她呢,是的,这些人宁死也不对她下死手,显然是不敢对她下手。 “小心他咬舌自尽。”子瑜也冲了过来,担心的问道。 “厉毅,你去看看南宫澈。”相君头也不回,先知道是谁派来的人比较重要,南宫澈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她此刻急也没用,她不是大夫。 厉毅自然是不必她吩咐的就冲了过去,南宫澈是他主子,在他心里没有比南宫澈更重要的了。 对于这个死士,相君却是不担心,此时的他连话都不能说,又怎么可能咬舌自尽,“我说个名字,若是,你便眨眨眼睛,若不是,你眼睛便不必动。” 死士听着,眼睛闪了闪,似乎是在试自己的眼睛能不能动。 “梅景轩?”这盛齐最不想她死而想南宫澈死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梅景轩,因为,梅景轩曾经对她最为真心,虽然不是对真的她,而是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死士的眼睛一动未动。 “南宫宇?”这话,她是带着一点疑惑的,凭着她和南宫宇的关系,他还不至于要放过她吧,因为放过她就是放了南宫澈,可要知道杀了南宫澈,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几乎就没有了,所以,在她心中觉得那个第一个不想杀自己的人只能是梅景轩而不是南宫宇。 死士依然一动不动,可是看着她的眸光却渐渐的变得有些清明。 她死死的盯着死士,忽而,死士身子一歪,骤然的倒下,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相君分明就看到了他的眼睛轻眨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却足以让她看清楚了。 是南宫宇吗? 她真的不相信。 这死士其实至死也是不想供出南宫宇的,却不知为什么,却是在倒下前的那一刻还是泄了南宫宇的底。 手里的剑“嘭”的落地,心随着这个答案而慌乱了起来。 林子的周遭突然间传来了脚步声,“主子……主子……”有人来了,是南宫澈的人来接应他回京了。 “快宣太医。”厉毅捂着南宫澈的胸口的手已经抖了,太多血了。 “朕没事,起驾,回京。” “皇上,孙雨苓还在南宫宇的手上,他说,就在京城外的望夫亭等着皇上,还说他有话要跟皇上说。” 南宫澈歪头瞟了一眼相君,即便是受了伤,可是他的眸光依然清明,“起驾,马上去望夫亭。” 望夫亭,只听着这个亭子的名字,相君的心跳便不由得狂乱了起来。 一辆华丽丽的马车驶来,厉毅抱着南宫澈上了马车,他却沉声道:“你下去,让相君服侍我就好。” 相君上了车,他那一箭是因为她,她怎么也看不得他此刻这般受苦,若不是她,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对不起。” “别说傻话,你是朕的女人,朕自然要护着你,相君,朕累了,想要睡会,你陪着朕,好不好?” “好。”回握着他的手,她静静的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有一天的路程,南宫澈静静的睡在马车里的床上。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依然还在睡着。 而那只箭便一直都在他的胸口上,只为,没人敢拔,只要拔下来,谁也不能保护南宫澈能不能挺到见到南宫宇的那一刻。 那一箭,正中心脏的位置,拔下来,凶多吉少,留着,至少他还可以多活一点时间。 整个回京的队伍里气氛特别的沉闷,厉毅和子瑜更是半句话也不说,看相君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南宫澈还在睡。 天要亮了,很快就要到了望夫亭了。 望夫亭,南宫宇为什么选了那么一个地方见她和南宫澈呢。 还有孙雨苓,真的在他的手上吗? 对于南宫宇,她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想她活想南宫澈死的都是他。 面前的男人一直睡着,天,真的要亮了。 此时,马车外夜黑风高。 相君再也忍不住,小手捏了捏床上南宫澈英挺的鼻子,“你到底要睡多久?”那只箭,她真的想要拔下来,然后,要他好好的活下来,会的,一定会的。 南宫澈无声,仿佛没有听见般的,继续的沉睡着。 “哧啦”,相君再也不想等了,她拿着剪刀手起刀落,轻轻一划,便划开了南宫澈身上的锦衣,“行,南宫澈,既然你喜欢太监的待遇,那宁相君我就剪了你吧。”随即,她眯眼一笑,剪刀便落向了他的身下…… “臭丫头,你想守寡?”床上的男人倏然而起,再也不淡定了,却也是这一声,吼出了一口鲜血尽数的喷在相君的小脸上,让她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相君顿时委屈嘟嘴,果然这黑心的没事,又如她初初见他时那般的在假昏假睡呢,可是又不对吧,他身上的箭应该不是假的,“我不是一直在守着吗?”仔细的打量着,明知道那箭是真的,此刻她还是希望那是假的。 胸口带着箭,南宫澈居然薄唇轻落,就在距离她的耳朵一寸处停下,“朕的美人,你唤醒朕就为了你不想再守寡了?” “你说呢?”她挑眉,小脸刹时染上嫣红一片。 他唇移,落在她的唇上,反手一挥,便挥灭了马车内的烛火,夜黑依旧风高,纱帐轻垂,不知是谁把那纱帐系了一枚同心结。 “你的箭伤……”相君想要推开南宫澈,却不知要如何动手,他受着伤呢。 “朕拔了,不碍事。” 天色,依然漆黑一片,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间点。 想着马车外那些依然还沉闷在他出了事的黯然中的人,她低声道:“我去告诉子瑜,子……” “别动。”轻搂着她入怀,南宫澈静而不动,“就要到望夫亭了,相君,你陪着朕就好。” 她靠在他的身上,听着马车外那些轻浅且急的脚步声,还有马车辘辘而行的声音,再有他浅浅的呼吸,再想着他中的那一箭,也许真的是她看错了,他是南宫澈,又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呢,那箭一定没射中他的,一定是的,被她看到的,不过是一种表象,是他的一种障眼法罢了。 “皇上,望夫亭到了。”马车外,忽而响起了厉毅沉闷的声音,让她透不过气般的轻咳了一声,随即从南宫澈的怀里移开,伸手一撩马车的车帘,也是这时,她发现马车外的明亮,无数的风灯映着这周遭如同白昼一般,也是这时,她才发现马车内的南宫澈脸色煞白一片。 “南宫澈……”心急的握住他的手,却听他道:“朕没事,随朕下车。” 大手牵起了她的小手,轻轻一纵,便带着她一起下了马车。 借着四周风灯的光亮,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宫澈胸口的那个血窟窿,只是此时不再流血罢了,那象是真的,又象是假的障眼法,就在她迷惑不解的担心南宫澈时,望夫亭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皇兄,别来无恙。” “呵呵,托你的福,朕安好。” “是吗?”南宫宇的眸光瞟过南宫澈的胸口,淡淡一笑,“这样最好了。”说完,他低咳了起来,一声接一声,震着这夜色仿佛都随着他颤抖了起来似的,让相君一阵别扭。 望夫亭内,南宫澈与南宫宇相对而站,相君自然是站在南宫澈的身后。 忽而,一股子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和南宫澈不过才进来而已,就见望夫亭的周遭已经瞬间被围了一个密不透风。 数不清的黑衣人,一个挨着一个,一圈又一圈,把这亭子围得严严实实,此刻,甚至连厉毅和子瑜都不见了,跟着南宫澈的只有了她一个人。 而南宫澈,此时胸口的伤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是轻是重,让她的心突的担心的狂跳了起来。 四周,静寂无声,那样的静越发的给人诡异的感觉。 而南宫澈虽然被南宫宇的人包围着,此时,居然是一挥手,淡清清的朝着望夫亭外道:“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入内,全都在外面候着。” “皇上……” 厉毅的声音急切而忧心,可再看南宫澈,还是一脸的淡然,仿佛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身上似的,让紧跟在他身后的相君不由得就安下了心。 有他在,她不怕。 “我娘呢?”静寂间,相君率先开口,也打破了两个男人间的沉默。 “带上来。”南宫宇低声一喝,随即,便从那一个挨一个的黑衣人间被抬过来一顶轿子。 “娘……”相君抬步就要冲过去,却被南宫宇伸手一挡,“站住。” “南宫宇,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她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她很担心孙雨苓。 南宫宇看也不看相君,又是低咳了一声,随即,清澈如水的眸光射向南宫澈,低低的道:“打了两个多月的仗,皇兄应该知道不管输赢胜负,战争都是由人骨堆砌起来的吧?” “自然,所以,朕最不喜欢的就是打仗,可有时候又必须要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皇兄,这一次,相君的娘的归属,就由着我们两个人比试一场,你若赢了,她便归你,你若输了,她便归我,如何?” “太后她……” “哀家同意。”却是在这时,萧太后的声音淡然的传来,“不管你们两个谁赢谁负,都要答应哀家不许对对方下手,还有,哀家太后的位置永不变更,除非哀家到了百年去陪了先皇。” “母后……”南宫宇转首,动容的看着萧太后,身子微颤,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真的同意了他的提议。 “儿子,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为人母后的就遵从你的选择,母后希望你不管输赢,都好好的活着,可好?”萧太后走到南宫宇的身前,轻轻握住他一只手,“答应母后,好吗?” “母后,我尽量。”说着,南宫宇又是狠狠的咳了起来。 “扑”,似乎是咳出了什么东西,只被他以袖口掩住了唇,半晌,徐徐转向南宫澈,“皇兄,开始吧,相君,就由你来做裁判。” 尾音一落,南宫宇轻盈的身形顿起,这是相君第一次看到南宫宇展示他的功夫,只轻功就已经了得,丝毫也不比南宫澈差了。 两个人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 天是黑的。 可是启明星却渐渐的隐没在了天边。 天亮了。 太阳出来了。 可是望夫亭间的两个人依然打斗在一起,不时的能听到一声咳一声闷哼,咳声是南宫宇的,闷哼声象是南宫澈的。 两个人一起,一见之下根本分不出谁更胜一筹谁稍逊一分,端的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从天黑时到天亮,如今,又从天亮到天黑。 观看的人腿都站麻了,却没人敢动分毫。 孙雨苓已撩开了轿帘子看着两个人的打斗,时不时的瞟看相君一眼,所有人都在等着两个能分出胜负来。 可,打得时候越久,相君越是担心南宫澈,他应该是受伤了,不然,以他的身手绝对不会动作看起来迟缓而无力的。 “相君,小心!”忽而,不知道人群里是谁人又喊了一声,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相君的身上时,原来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骤然间的分开,一青一白,眨眼间青色的身影便护在了相君的身前,“谁?” 没人回他的话,只有另一道身影踉跄的随他而落,南宫宇静静的站在南宫澈的对面,两两个相对而立,他的身体却一直在微微的晃动着,只唇角挂着一抹笑意,“皇兄,你赢了,宇输了,相君,去接你娘吧。” 南宫宇输了吗? 相君顾不得去回味他的话,飞一样的朝着孙雨苓的轿子车奔去,“娘……娘……” 身后,两个男人依然相对而站,就在南宫澈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间,南宫宇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手心里立刻就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听见南宫宇道:“她一直在找这枚戒指,呵呵,若是可以,真想跟她一起穿回去,可惜,上一世我得了白血病以至于让我一直不敢碰她,以为到了这个盛齐我就可以与她在一起了,却不曾想,我这副身子又是一副病身子,其实,南宫宇早就死了,不过是我又借了他的身子苟延残喘了这许久罢了,却终究,再也熬不过去了,南宫澈,你心脏微偏右,所以,那一箭才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刚刚,在你听到有人喊相君小心的时候,你也是第一个不顾自己安危去护她周全的人,所以,玉玺我便交给你,也把相君交给你,南宫澈,希望你好好对她,若是让我知道你对她有半点不好,即便我人在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轻轻的,一字一字说过,咳声便不绝于耳,南宫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南宫澈轻轻展开手掌心,一枚圆圆的如指环一样的东西就躺在那里,原来,相君一直要找的东西就是它,是一个叫做戒指的东西。 “南宫澈,千万不要给她,给她,你就再也无法拥有她了,南宫澈,别让我失望……”身子,随着声落而缓缓跌倒,南宫宇再也站不住了。 “儿子……”萧太后急忙奔过来,一张脸上满是泪痕,“儿子,为什么?” “母后,相君怀了我的骨内,母后,就让她跟了皇兄,等她生了儿子,也就是您的孙子,到时候,皇兄会把皇位传给您的孙子的,母后,请你一定要放过相君……” “宇儿……宇儿……母后答应你,母后什么都答应你……” 南宫澈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手心里就是那枚戒指,南宫宇说了,只要把它给了宁相君,她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 “南宫澈,给,我娘给你的。”相君已经扶着孙雨苓来到了南宫澈的面前,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南宫澈,南宫澈颤抖着伸手接过,打开,果然是那枚传国玉玺。 “是我师兄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他让我,择主而送,如今,我择了皇上你……” “娘,你师兄是……” 孙雨苓转身看向萧太后,再看向她怀里的南宫宇,只轻浅的一笑,“都过去了,那些,再也不需要去一探究竟了,皇上,臣妇恭喜皇上重得这枚玉玺,也保盛齐江山稳固,百姓安康,更祝皇上早得贵子,盛齐有后,人丁兴旺。” “是宇儿的,是宇儿的,澈儿,这孩子虽然还未生,可是,你要答应哀家,一定要立这孩子为太子,你要答应哀家。”萧太后喃喃自语,迫切的看着南宫澈,似有他要是不答应,她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南宫澈脑子里转着的全都是南宫宇之前说过的话,也是那些话让他知道,若不是他两次护了相君安全,也许,南宫宇根本就不会把玉玺还回给他。 原来,南宫宇一直在考验他对相君的真情。 说到底,南宫宇才是那个最爱相君的人。 只是,对于南宫宇所说的前一世他听着懵懵懂懂,只知道那是只有相君和南宫宇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 那些,绝对不能说。 那些,再也不要提及。 手再度的紧了一紧,那枚戒指,就让他永远的藏在他心底的一隅,伸手握住相君的手,“好,朕下旨,拟封宁美人之子为太子。” “我有儿子了?”为什么她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萧太后的手指立码就搭在了相君手腕的脉搏上,片刻后,她脸上的惊喜越来越浓,“有了,有了,果然有了,太子,这是盛齐的太子。” 盛齐贞央初年,摄政王暴毙,宁美人宁相君伴君夺回失城有功重被封为皇后,梅氏将军梅景轩因护国有功被封为一品将军,其妹梅景婉被封贵妃,却赐独居贵妃苑,终年未出半步。 摄政王生母萧太后在皇后产下一子封为太子后疯颠不堪,最后被赐于德阳宫,直至终老再未出离过。 贞央十年,皇后有一夜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了宁相府,连夜回府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却只见一片片灰尘,怎么也无那枚戒指半点踪迹。 她却不知,那枚戒指一直在那个紧握着她手的男人手中。 只是,在相君生下第四子时,那日隔天,南宫澈把戒指命人葬在了前摄政王的墓侧,从此,再不出。 也是贞央初年,后宫千余粉黛除了梅景婉皆被送出后宫,从此,盛齐皇宫只一后无妃。 (全文完) ------题外话------ 谢谢亲们一路的陪伴,敬请移驾支持惜妖的新书《傲世医妃》,也会速更完结,么么哒,爱亲们,我们,新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