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君心,棺妃有喜了》 【061】朕愿以一生情醉,予你一世共缠眠(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1】朕愿以一生情醉,予你一世共缠眠(二) 宋姒姒站在澈王慕容良霄的府外,两列穿着戎装的士兵从大门而出,迅速的包围她,将她绑了起来。舒悫鹉琻 这些士兵动作粗暴的推着她去见了澈王慕容良霄。 慕容良霄此时正和几个心腹在探讨着要事,有侍卫匆匆而进,跪与他面前道,“主子,宋氏长女宋姒姒已经来投诚了。洽” 慕容良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滟色,俊雅的面庞里多出一抹虚情的笑来,“哦,即使如此,那就快点命人宣宋姑娘来见本王吧。” 混在厅中的楚缙络笼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紧钤。 不多时,宋姒姒就被几人押解进来,几日不见她的楚缙络再见到她,只觉得她好似又瘦了许多。他心里不免的又怨上了慕容良睿。 他看了慕容良霄一眼,在慕容良霄没有说话前已经主动站出来,对宋姒姒道,“姒姒,国不可一日无君,澈王爷最近一直派人在搜寻皇上的下落。你之前和皇上在一起,想必现在也是知道皇上在哪里的。快点告诉澈王爷,皇上他现在的下落到底在哪里?” 面上这样冠冕堂皇的说着,私底下他还是不放心的。他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宋姒姒道,“姒姒,你娘亲现在被关押在天牢里,受着非人的待遇。你不要在冥顽不灵的帮慕容良睿了,没有好下场的!” 宋姒姒秀蛾轻攒,抿嘴没有回答他。 慕容良霄这是第二次见她,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只是有点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慕容良睿身边那么多女人,逃亡时他却只带上宋姒姒这个女人。 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语气轻柔的对她道,“宋姑娘,本王只想知道皇上现在的下落,只要你肯坦然说出,本王一定会宽饶你和你娘亲的。” 宋姒姒目光极淡的瞥了一眼慕容良霄,相似的五官,却不及慕容良睿半点的风华。这世上的人怎么就觉得慕容良霄比慕容良睿好呢? “臣女想先见见臣女的娘亲!”宋姒姒纤长的睫毛轻眨,妍丽的面庞上是无畏之色。 这样的一个请求,慕容良霄是不会拒绝的。慕容良霄深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让人去天牢里带了孟氏。 再看到孟氏的那一瞬间,宋姒姒心一猝,眼眶一热。 只见她的娘亲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被人推上来。仔细在看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更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孟氏在看到自己女儿后,眼泪汹涌而出,委屈的哭诉道,“姒姒,救救娘亲……” 宋姒姒黑漉漉的双眼里已经蒙上一层雾气了,但她非常克制的没有上前,她咬着牙看向慕容良霄,冷声笑着道,“请问澈王爷,姒姒的娘亲所犯何罪?以至于要澈王爷您这般下狠手对付她一个妇孺?” 慕容良霄淡漠的瞥了一眼已经委屈的哭成泪人似的孟氏,目光冰冷如屑,嘴角边还是有笑意轻浮而起,“宋姑娘,只要你说出皇上的下落,朕自然不会再追究你们母女的罪责。不然你们母女的罪名本王这里多的是谋士,你觉得本王会拟不出一个好罪名吗?” 楚缙络心一颤,赶紧向澈王慕容良霄拱了拱手,又压低声音轻声劝说着宋姒姒,“姒姒,你就快点说吧……不然澈王爷有的是办法让你招供的……” 楚缙络的话还没有说完,孟氏也又是一阵抽泣,泪眼婆娑的看向宋姒姒。 慕容良霄伸手招来侍卫,在侍卫耳畔低语了几句。那侍卫得了慕容良霄的命令,便退了下去。而他也悠然的从主位上站起身,双手抄在身后,走向她。 反反复复的将她打量了一把,他突然伸手掐住宋姒姒的光滑的玉颈,眼里闪烁着寒光。 “宋姑娘,本王一向都是怜花之人,你既是长的这般秀丽,本王也不想做那辣手摧花之人。你可以告诉本王慕容良睿下落了!” 他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压迫气息,掐住她脖颈的手更是用力的几乎要直接让宋姒姒断气。孟氏看到自己女儿双颊泛红,呼吸困难,她赶紧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身,却还是被押解她的几个狱卒粗暴的摁倒在地上。 宋姒姒呼吸渐渐变得痛苦,黑漉漉的目光与慕容良霄对视,艰难的从牙缝间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澈王爷……臣女并不知……皇上的下落!” 她不是傻子,又怎么能不知今天不管她说不说出慕容良睿的下落,摆在她们母女面前的都是死路。既然这般……她这个做人女儿的既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娘亲不受伤害,那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自己娘亲再走一遍那黄泉路了。 至于慕容良睿…… 他从来不欠她们母女什么,她没有资格将他拉进深渊里。 慕容良霄尖利的指甲戳破她的光滑的肌肤,刺入她的肌里,宋姒姒能呼吸到的空气变的越来越稀薄,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次清晰的逼近她。 她咬着牙,不哭不闹不挣扎,只挑着眉睫淡淡看着慕容良霄。 慕容良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只要他手上再稍微一用力,他就能将宋姒姒送去见阎王爷。可他还是在她快要窒息的前一刻伸手放开她,只用力的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楚缙络在她倒地后,又上前带着乞求的语气对她道,“姒姒,你别在硬捱了,你快说吧……” 孟氏也求着她道,“姒姒,皇上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快说吧……”看到女儿受苦,她比自己被人欺凌还要痛苦。 宋姒姒被推倒在地,眼帘轻垂,不去看楚缙络和孟氏的乞求的目光,语气上依旧笃定的坚持道,“臣女……真的不知皇上现在的下落!” 慕容良霄嘴角边勾出一抹残冷的弧度,高高在上的对她轻蔑道,“看来宋姑娘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慕容良霄话一落定,却是朝着孟氏的方向狠狠的抬脚往孟氏的胸口用力一踹。他使的力气极大,孟氏被他这么用力一踹,胸口一震,马上“噗”出一口鲜血。 宋姒姒心一颤,连忙向孟氏奔过去,关切道,“娘亲,你怎么样了?” 孟氏只刚要开口,慕容良霄已然又来到她们母女面前,他一身黑色的莽龙袍,整个人显得阴诡而残暴。他伸手又是用力的揪住孟氏的衣领,将她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拎起,又当着宋姒姒的面像扔废弃的东西一般将孟氏用力的一扔。 孟氏胸口一震,孱弱的她又是“噗”出一口鲜血。 宋姒姒蕴凝在眼眶里的眼泪簌簌下落,起身想要去查看孟氏的伤情。可慕容良霄的一只铁臂从天而降,用力的扯住她的手臂。慕容良霄完全的褪去昔日里的温雅的伪装,面色阴霾的再次向宋姒姒冷冷道,“宋姒姒,本王再问你一遍,皇上他现在在哪里?”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宋姒姒的面庞骤然发白,可是在面对慕容良霄的强势,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道,“臣女……不知!” 慕容良霄笑了,眼眸里翻滚着狠辣。 他放开宋姒姒的手臂,又转身走向孟氏,眼里迸发着诡秘的森寒,抬脚他就又动作狠戾的向孟氏的身上用力的踹去。 “宋姒姒,你不知!好!本王倒是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娘亲的骨头硬……”宋姒姒和慕容良睿一起在破庙里被发现,后来两人又一起杳无音信。宋姒姒要是真不知道慕容良睿的下落,那才怪! 孟氏在慕容良霄这般踹打下,本能的蜷缩起身子,痛苦的哭诉着。宋姒姒心痛如刀绞,脚下的步子又是要奔向孟氏。楚缙络却是用力的扯住宋姒姒,也顾不上慕容良霄在侧,扬手就用力的往宋姒姒的脸上扇去。 “宋姒姒,慕容良睿那个昏君到底用什么收买你了,你娘亲都这样了,你还不肯说出慕容良睿的下落!” 狠辣的巴掌打的宋姒姒眼前猛的涌起一阵眩晕感,她身形一颤,几欲站不住。还好楚缙络终究是心疼她的,在打了她一巴掌后,还是伸手稳住了她的身形。 而和楚缙络的心软相比,慕容良霄却是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他在没有听到宋姒姒的服软声之前,并没有放过孟氏。 剧痛侵袭着孟氏的每一寸肌肤,无助的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她眼巴巴的看着宋姒姒,嘴里低低的发出一些孱弱的求救声,“姒姒,救救娘亲……” 弱者从来都是供强者消遣的棋子。对孟氏来说,她的痛体现在身上,而宋姒姒的痛是蚀心的。眼见着自己最看重的人被人这样欺凌,她心里的痛并不比孟氏受的痛来的轻。 狠狠的甩开楚缙络的手臂,她牟足力气冲向慕容良霄,伸手抱住他抬起的一只脚,“澈王爷……臣女真不知道皇上的下落……如果王爷不相信臣女说的话,大可以……”她抬头看了一眼孟氏,眼睑一垂,又道,“大可以送臣女和臣女的娘亲去见阎罗王。” 她不是神仙,也没有十八般武艺,她可以护得了她娘亲一次,可不能次次都护的了她。原本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在她离世时帮她娘亲把一切都料理好,就能保她一世无忧。 可现在看来……慕容良霄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们母女了。退一步来说即使慕容良霄发善心饶过她娘亲一条命,以她娘亲那种怯弱的性子,她依旧会把好日子过的一团糟。 为人子女,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娘亲,那剩下的只有……黄泉路上陪着她娘亲这条道了。 她隔着衣裳的布料轻摸了摸袍袖,在那里藏了一包毒药。 那是她为自己为她娘亲准备的东西。等她们被押解下去后,这一包毒药能让她们无病无痛的离开这个人世。 慕容良霄几乎咬着牙狠狠的剜了宋姒姒一眼,到底是慕容良睿手段太高,迷惑了宋姒姒,让她心甘情愿的替他死。还是这个叫宋姒姒的女人怀着什么不能说的目的。 慕容良霄猛然抬腿,又向宋姒姒的肩膀踹去。宋姒姒肩上一痛,秀丽的面靥浮起痛苦之色。 孟氏看着她受苦,又想着宋姒姒刚才所说的话,心中委屈,晶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痛苦的扯住宋姒姒,语气底下的恳求着,“姒姒,娘亲求你了……你就不要再硬撑了。快把皇上的下落交待出来吧……娘亲只有你这个女儿,娘亲还没有看着你出嫁,还没有抱过外孙……娘亲,不想咱们母女因为一个外人就这样离世……” 原本她是期盼着自己女儿能来救她的,可她女儿却不肯交待出慕容良睿的行踪。她心里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些小小的失望。 难道她这个娘亲的命没有慕容良睿这个外人来的重要吗? 先是楚缙络,现在连孟氏也劝着她招出慕容良睿的下落……如果宋姒姒再不说出慕容良睿的下落,倒显得她没心没肺了。 负责通禀的侍卫此时进入殿中,在慕容良霄耳畔低语道,“主子,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带宋青青过来了。”; 慕容良霄狠戾的眼眸里迅速划过一抹毒辣,嘴角又是露出一抹轻浮的笑容来,“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宋青青便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入了殿中。宋青青走进殿内的那一刻,一双水眸就滴溜溜的扫视了殿中。在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宋姒姒和孟氏时,她的眉角间有欣喜的神色在糅合。 宋姒姒在抬头看到施施然走进殿中的宋青青,也微怔了下,双手一下子攥成拳头。 楚缙络这时后也在她耳畔低声道,“姒姒,是宋青青向澈王爷提议抓你娘亲来要挟你的。你娘亲身上的伤也都是她的‘杰作’。现在王爷让人把她请过来,姒姒,你还是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不然宋青青会把你逼疯的……” 楚缙络的话让宋姒姒褐色的瞳孔里有两簇小火苗在悄悄的燃烧,双手攥的更紧了。 给慕容良霄行礼后,宋青青就垂眸立于他面前,恭敬的等候着慕容良霄的命令。 慕容良霄语笑晏晏道,“宋二小姐,本王听说你和你的嫡姐宋姒姒姐妹情深。正好你现在来了,本王就把你嫡姐暂交给你,你帮本王多‘劝劝’她,这年来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慕容良霄这样说,也就是把宋姒姒交给宋青青来处置了。和宋姒姒相比较,他是更看重宋青青的。宋青青这人有野心,手段够狠辣,把宋姒姒交给她,他相信宋青青一定能够撬开宋姒姒的嘴的。 把宋姒姒交给宋青青,无异于是把块鲜美的肉交给狼。楚缙脸上马上有忧色,赶紧向慕容良霄拱手道,“王爷,您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保证一定会让姒姒说出皇上的下落的。” 慕容良霄手一扬,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角,“此事本王已下定主意,你就不要再劝了!” 眼角一睨,看到楚缙络似乎还要开口再为宋姒姒求情,他便向身旁的侍卫递了个眼色,那侍卫在收到慕容良霄的目光后,起身准备让人将宋姒姒母女带下去。 宋青青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嘴里道着“青青一定不辜负澈王爷的期盼。”,一双剪剪水眸却是幸灾乐祸的向宋姒姒看来。 宋姒姒的目光也觑在她身上。 两人目光相碰撞,宋青青随即高傲的抬起下巴,眼里是对宋姒姒的鄙夷和轻视。 宋姒姒一身冷冽之气,从踏进慕容良霄的行宫那一刻,她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但老天似乎还是厚待她的,临死之前给她们母女拉了个垫背的。 宋青青,我们母女受难,你以为你就可以成为那个嗤笑我们的人吗? 我等下就会告诉你,什么叫生不如死! 宋姒姒长纳了口气,突然“改变主意”的抬头对慕容良霄道,“澈王爷,臣女其实知道皇上的下落……皇上他出了宫后便和安公公他们走散了。又因为皇上体虚,不久后便染病,这些日子也一直是臣女在照顾他。臣女可以告诉你皇上的下落,只不过……在臣女说之前,臣女想要向澈王爷讨一个人……臣女有些旧账要和她算算。” 宋青青眼皮一跳,马上抢过话头,“澈王爷,宋姒姒这人阴险狡诈,不给她动刑她是不会说实情的,您千万不要被她的话给蒙蔽了。” 宋姒姒也不去理会宋青青的话,只倨傲的笑看着慕容良霄,“澈王爷,宋青青只是一个下贱的庶女。只要你动动嘴皮子,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像她这般下贱的庶女涌到你面前。可天底下慕容良睿只有一个。你若是连一点牺牲都不肯,那你活该坐不上皇位。” 宋姒姒突然的转变,让慕容良霄妖冶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本王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本王将宋青青给你处置了,你反过来耍了本王。本王岂不是要被人嗤笑?” “臣女倒是不知一个宋青青是如何让澈王爷这般舍不得的。既然澈王爷不肯割爱,那澈王爷就让宋青青用她的手段来撬开臣女的嘴巴吧。” 如果刚才慕容良霄心里对宋姒姒还存在几分的鄙夷,那现在他只能说,他低估了宋姒姒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已经沦为他人任意宰割的鱼肉后,倒是反过来将了他一下。 是啊,正如她所说,宋青青只是个下贱的庶女。这样的女人,只要他招招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涌来。可天下只有一个叫宋姒姒的嫡女知道慕容良睿的下落。即使宋姒姒这个女人在耍花招,他没有损失什么。 这笔账,简直是太好算了。 慕容良霄说勾唇,哂然一笑,“本王可以依你。不过你若是敢耍本王,本王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宋姒姒一笑,眉眼弯成月牙状,讥讽的看向宋青青。 前一刻还高高在上的宋青青,瞬间就成了比宋姒姒这个阶下囚还要低贱的人。宋青青“噗通”一声连忙给慕容良霄跪下,向他乞求道,“澈王爷,宋姒姒她在骗你,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老实的招供的……”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宋姒姒已经颤巍巍的站起身,扬手就用力的往她的脸上用力的扇去一巴掌。宋青青被她扇的火气也窜了起来。 “宋姒姒,你敢打我?”狼狈的宋青青一只手轻抚着受伤的脸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也要回击宋姒姒一巴掌。 而这次还不等宋姒姒反击,楚缙络已经上前,直接往宋青青的腹部处用力的一踹。宋青青被他用力一踹,身子向后跌,额头处正好磕在殿中的一根木柱子上。 额头处当场有血血溅而出。 宋青青颤巍巍的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当看到手上多出的殷红鲜血,宋青青全身绷紧,心中对宋姒姒的恨意让她恨不得马上冲向宋姒姒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她也清楚的认识到,在慕容良霄不帮她,宋姒姒身旁还有一个楚缙络的情况下,她的硬拼换来的只会是更加不堪的遭遇。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忍过了这一关,她就可以看到宋姒姒和慕容良睿悲惨的下场了。反正不管宋姒姒有没有交待慕容良睿的下落,慕容良霄都不可能让她活命的。 尽量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宋青青像条狗似的匍匐爬到慕容良霄面前。宋姒姒还想收拾宋青青,可慕容良霄在睨了一眼宋青青后,淡漠道,“宋姑娘,你既然已经打了她,那是否可以告诉本王皇上的下落了。” 宋姒姒正想胡编一个地方先糊弄过慕容良霄时,慕容良霄的管家却是踉跄的跑进殿中,对着慕容良霄一众人惊惶道,“主、主子……不好了……皇上他……他带人来了。现在皇上就在行宫外,等主子您去迎驾……” 能给慕容良霄当管家的人自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在见到从天而降的皇帝慕容良睿时,他也是被惊着。今日出现在府外的慕容良睿,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这样的他哪里还是传说中那个四处逃亡的昏君啊。 殿中所有人的思绪都因为管家这突兀的话而炸开。宋姒姒眉头一拧,心蓦的悬起。 他怎么来了?难道他不知道慕容良霄正在搜寻他,他这样自动送上门,岂不是正中了慕容良霄的下怀。 慕容良霄只听管家片面之词,并没有亲眼见到慕容良睿。所以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慕容良睿已然不是昔日那个荒淫无道的慕容良睿。 他袍袖一甩,向殿中的侍卫递了个眼色,让侍卫暂时把宋姒姒母女押解下去。而他本人则是怀着轻视的心里带着自己的心腹准备去行宫的宫门口去“迎驾”。 管家揪住他的衣袖,悄声道,“主子,皇上他、他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慕容良霄并没有听进管家的话,依旧是带着一众心腹到了宫门口时。而等他们一众人见到宫门外的排场时,慕容良霄终于体会到管家说的”皇上他和平日里不一样了”这话的意思。 只见行宫外那条宽广干净的白玉石道上,皆是黑压压骑着马穿着戎装的御林军。随着这些御林军的移动,站在宫门口的慕容良霄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地面的轻颤。 而最为诡异的情形是:原本沦为阶下囚正在逃亡的昏君慕容良睿现在正被这些御林军簇拥着出现在他的面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全身的衣袖被风高高吹起,全身透出一股冷酷的霸气。而这样的他和平日里那个荒诞不羁的慕容良睿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澈王,好久不见了!”慕容良睿慵懒的启唇,首先向他打了声招呼。 慕容良霄望着高高在上的他,心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破土而出。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怀着不好的预感他带头向慕容良睿行礼。 慕容良睿睥睨的俯视他,并没有马上让他们起身,相反语气悠闲道,“澈王爷,朕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搜寻朕的下落。朕听说了这件事后非常感动。所以朕一回宫,就带着人来看你了。唉,要是所有的臣子都能像澈王你这般关心朕,那朕就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胆了。你不知道啊,朕在外面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置朕与死地。朕这一次既然安全回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朕必定是要清算的。” 他说话的气势逼人,让跪在地上的澈王慕容良霄心头一骇,面色更是一僵。 “皇上谬赞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无时无刻不期盼皇上您顺利回宫。”慕容良霄跪在地上,语气非常生硬的说道。 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慕容良睿爽朗的“哈哈”一笑,笑了片刻后,他勾着嘴角意味深长道,“澈王你果然对朕忠心耿耿啊。只可惜澈王你的属下好像就没有把朕当一回事了。 朕派了两个钦差去你驻扎在皇都郊外的兵营巡视。可领兵的黄忠二话不说命人把朕派去的两个钦差的头给砍了。朕一怒之下啊……也派人抓了黄忠一家三十多口,将他们的脑袋都给砍了。并且还把黄忠父亲的脑袋送到黄忠那里了。” 故意停顿了片刻,他语调上扬,用欢欣的口吻继续道,“朕听说啊,黄忠在看到他父亲的脑袋后,当即就疯掉了。现在兵营大乱,朕已经提拔了骑军校尉刘鹤去接管兵营了。刘鹤带兵多年,最会砍人头了。要是谁敢不服他,他可以把人脑袋直接砍下来当蹴鞠来踢。有他这样的人守着兵营,朕很放心。” 慕容良睿把这种事情说的极为轻松,可慕容良霄还是从他说的话感知到了血雨腥风。 什么昏君,什么荒淫无度,狗屁的!这些其实都只不过是慕容良睿用来掩饰的手段而已。 在所有人都不把他这个昏君放在眼里时,他却暗中部署。然后挖着坑让他们兄弟几个来跳。 御林军投降?呵呵!守卫皇城的禁卫军无能被流寇攻入皇都?呵呵!流寇攻入皇城?呵呵!还有慕容良睿的“仓惶”逃跑,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慕容良睿精心布置下的骗局而已! 而他和夜王慕容良辰都被他骗的兜兜转。 现在,他的军队和夜王的军队拼了也拼了,斗也斗,两方僵持间,他这个“仓惶”而逃的皇帝也终于正大光明的出来坐享渔人之利了。 刘鹤接管了兵营,那意味着兵营的兵权落到慕容良睿的手里了。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兵营,这一次倒是便宜给慕容良睿了。 慕容良霄心一颤,头皮发麻,一种寒澈的冰凉感突然向他侵蚀而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他犯了个大错。错把猛虎当做小猫,而现在乃至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必须要为之前犯下的这个过错而咽下失败的苦果。 慕容良睿嘴角又是微微一扬,笑意深入眉梢,风流而清贵无瑕。 “澈王,你也起身吧。另朕赶路而来,倒是有些口渴了,想在你这里讨杯水喝。”也不等他回复,慕容良睿腿一抬要从马上下来。人群中一个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弯着腰曲腿来到他的马儿前。 慕容良睿一只脚刚踩在那小太监的腰上,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命令那个小太监退下。 而后勾着唇对刚刚站起身的澈王慕容良霄道,“澈王,朕记得小时候咱们兄弟几个最爱一起玩耍了。那时候朕总是当马被你们骑着。朕每每向父皇去告状,父皇都会告诉朕这是朕的几个哥哥疼爱朕的表现。今天朕虽然贵为皇帝,可也不能寒了澈王你们的心,澈王你到朕的马这儿,让朕踩着你下一次马吧。这也是朕关爱澈王你的体现。” 贵为澈王的慕容良霄平日里都是丰神俊朗的形象示人。可这次慕容良睿竟然过分的要求他像个太监似的伺候他下马? 慕容良霄妖冶的桃花眼深处被一抹阴翳之色所覆盖。 他绷紧了身子,再次仰头看向慕容良睿。正午的阳光光线正好照在慕容良睿的身上,慕容良睿在光线的映衬下,耀眼灼华,刺的他双眼都睁不开。 “澈王……”慕容良睿又轻唤了一声。 慕容良霄心里即使是十万个不愿意,可也不得不当着自己心腹的面向慕容良睿骑的马儿那里移步而去。只因慕容良睿是皇帝,是他暂时不能惹的皇帝。 缓缓的弓下身,他绷紧脸庞恭敬道,“臣,伺候皇上下马!” 马上的慕容良睿浅浅一笑,一只脚径直的踩在他的背上,下了马。 慕容良睿下了马,慕容良霄还得毕恭毕敬的起身领着慕容良睿进府。可慕容良睿在路过侧立与一侧的楚缙络时,脚下的步子却是微微一顿。 抄着手走至楚缙络面前,他突然凑到他的身侧,邪魅的低笑道,“楚小将军,姒姒她不嫁给你是她的损失。想楚小将军你,眼光差,脑子笨,行事还鲁莽。你这样有个性的人,姒姒那种庸脂俗粉怎么配得起你呢?不过呢……”故意拖长音调,他又轻声笑着道,“你命好,你爷爷楚老将军对朕忠心不渝。朕看在他的面子上,很快就会给你赐一门婚事的。” 楚缙络眉心紧皱出一个大大的“川”字,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料到慕容良睿的这个昏君会有这样的城府。现在好了,他在慕容良睿面前彻底成了一个玩笑。 楚缙络垂着眼眸,目光暗暗发紧,只盼澈王慕容良霄有朝一日能扳倒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修长的手轻拍着他的肩膀,气死人不偿命道,“楚小将军,你也不必太担心。朕给你赐婚,自然会找个眼光比你差、脑子比你笨、行事比你还要鲁莽的女子为妻的。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是楚小将军你的良配。 至于姒姒嘛……她太聪明了。这种女子自然是配不上楚小将军的。她错过你,楚小将军你以后可不要犯贱的再记挂她了。朕一定会帮楚小将军收了她,顺便帮你报仇的!” 楚缙络笼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攥起,手指的关节处也泛白。 慕容良睿……你欺人太甚了! 看到楚缙络太阳穴处泛起的青筋,慕容良睿心满意足的一笑,踩着步子进了慕容良霄的行宫。到了行宫议事的大殿,慕容良睿一撩袍,便在主位上坐下。 而在他坐下后,两列御林军动作整齐的来到步入殿内,在慕容良睿两侧站立。 有侍女小心翼翼的将刚泡好的茶水送上来,慕容良睿端起茶碗放在嘴边轻品了一口,茶香一时间便在口里满溢开。 他赞道,“澈王你这里的茶就是比别处的好喝。” 慕容良霄敛起身上的阴翳的气息,嘴角浮起虚情的笑,“皇上若是觉得好喝,可以经常到臣这里在品茶。臣会随时泡好茶恭迎皇上的。” 慕容良睿放下手中的茶碗,轻睨了慕容良霄一眼,“澈王,朕不在皇宫时,你和夜王不辞辛苦的在皇都的城郊屯兵保卫皇都的安危,对于你们两位爱卿,朕实在是有一肚子感谢的话要说。为了表达朕对你们两位爱卿的感激之情,以后两位可以不用回封地了。” 不回封地?慕容良霄心一绞,他和慕容良辰手上的兵被慕容良睿给收了,现在连封地都不让他们回去。这分明是在斩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两一直生活在慕容良睿的眼皮子底下。以后他若是想起事,那难度恐怕就比登天还难了。 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你以前怎么就那么能装啊。 慕容良睿自然是知道他现在心中所想的,不过他不辞辛苦的来慕容良霄这里,可不仅仅是来看慕容良霄笑话的。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呢。 “澈王,朕知道宋家姑娘宋姒姒现在在你手里,她是朕的女人!你把她放了吧!”一改刚才说话的戏谑口吻,慕容良睿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女人了。 成王败寇,慕容良霄现在的处境让他根本不可能再对慕容良睿说不。他收敛起嘴角边的笑意,回头向管家觑了一眼,管家匆匆告退。 八角香炉里的熏香化作青烟袅袅升起,殿中慕容良睿仿佛入定了般没有再说话,而他不说话其他人也自然不敢再多语。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宋姒姒,慕容良睿的耐心似是被耗光了。起身要亲自去接宋姒姒。而管家的身影恰好在这时又出现在殿外。 “怎么回事?”看到管家没有把宋姒姒带上来,慕容良睿微微一蹙眉,冷哼道。 管家满脸忧色的先是看了一眼慕容良霄,继而才壮着胆子对慕容良睿道,“启禀皇上……宋姑娘刚到牢里就昏迷过去了。奴才们担心她出事,便让府里的大夫给她把了脉,结果脉象显示宋姑娘她怀了……喜脉了。” 在管家禀报了宋姒姒怀有喜脉的事情后,满殿人的目光一时间齐刷刷的看向慕容良睿。既然慕容良睿刚才对所有人宣称宋姒姒是他的女人,那这孩子自然是慕容良睿的了。 说起来慕容良睿以前虽然荒淫好/色,可后宫里并没有女子怀上皇嗣,宋姒姒腹中这一胎可谓是慕容良睿的第一个孩子。 慕容良霄暗自后悔,若是早点知道宋姒姒这个女人怀了慕容良睿的孩子,刚才他就该下狠手,直接将宋姒姒送去见阎王爷。 慕容良睿俊美如仙的面庞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悦之色。相反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俊美的面庞阴冷冷的。 无数个夜里,他做梦都期盼着能牵住她的手告诉她他是如何喜欢她的。今时今刻,他终于可以撇弃昏君的名号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了。 可老天竟然又给他开了这么个残酷的玩笑。 孩子…… 自己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这对别的男人来说,算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和姒姒身上,就只能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了。 虽然姒姒没有告诉他,可他知道她的寿命已经所剩不多了。她腹中的孩子根本就捱不过十月怀孕。 这孩子对他们来说终究只能是水中花镜中月而已。 心好似被人用刀剜了一道口子,很疼。但面上慕容良睿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语气淡淡的对管家道,“带朕去见宋姒姒吧。” 在监牢昏迷过去的宋姒姒在昏迷过去后便被人送到府里的厢房了。孟氏虽然身上有伤,但还是坚持的守在她的床边。等她终于幽幽清醒过来。她挣扎着要起身,孟氏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起身。 “姒姒……刚才你昏迷过去,大夫给你诊脉了。大夫说……说你怀了喜脉了。” 孟氏的话犹如一道闷雷在宋姒姒的耳畔边炸开,震得她双耳轰轰作响,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许久后她才白着脸,下意识的摇起头,显然是不敢相信孟氏说的话的。 她只是暂时还阳的人,她怎么可能怀孕?她又怎么可以怀孕? 表情呆滞的她缓缓垂眸看向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眼里只有惊恐和不安。 如果一切顺利,算算日子她自己也顶多能再活半年,那她腹中的这孩子又怎么可能生的下来呢? 孟氏见她脸色惨白,双唇还在不停的轻抖着,她便伸手抱住她,笑着安慰道,“姒姒,不用担心。娘亲刚才听这府里的丫鬟们说原来皇上他根本不是我们认为的那般昏庸。现在他回来了,整个北烈国依旧是皇上的。” 轻抚着她的脸颊,孟氏又是爱怜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好女儿啊,你总是给娘亲带来惊喜。你腹中的孩子会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 之前她觉得自己女儿傻气,为了慕容良睿这个不相干的人宁愿牺牲她这个娘亲。但现在嘛,整个北烈国又是慕容良睿的了。她女儿之前的坚持也变的有价值了。 宋姒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孟氏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厢房外,慕容良睿伸出去的一只脚终究还是又缩了回来。孟氏的话句句的落入他的耳畔,尤其是她说姒姒腹中的孩子会是他的第一个皇子。 心瞬间一沉。 这第一个孩子又何尝不是他最后的一个孩子呢? 身子一转,他没有进去打扰已经心乱如麻的宋姒姒。 下午,宫里派了马车来接宋姒姒进宫。宋姒姒让人将孟氏先送回了宋府。而后她才进宫回了自己先前住的寝殿,照顾她的人依旧是莺儿。莺儿看到宋姒姒平安,自是高兴的很。其间还拣了几件宫中最近发生的趣事说与她听。 但莺儿很快的发现无论她讲了多么有趣儿的事情,宋姒姒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回宫的第一夜,她一个人躺在冰凉的衾被里,心里却无比怀念着慕容良睿温暖的怀抱。 而同一座皇宫里。 安平海已经把之前丽太妃他们安插在慕容良睿身边的眼线除掉了。现在能贴身伺候慕容良睿这个皇帝的人都是效忠慕容良睿的宫人。 夜深人静时,姜国大巫祝尹寒溟被安公公请进了皇宫。拥有一双妖冶色紫瞳的尹寒溟出现在慕容良睿的寝殿时,慕容良睿正好喝完第二小坛的酒。 尹寒溟并没有和慕容良睿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他径直的在慕容良睿对面的雕花藤椅上坐下。慕容良睿已经喝的有些醉了,他将桌上一坛尚未开封的酒推到尹寒溟面前,脸上蒙着一块面纱的尹寒溟看了慕容良睿一眼,并没有要喝酒的意思。 “恭喜你!”尹寒溟紫眸华光灼灼,“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整个北烈国又回到你的手里了!” 慕容良睿醉眼惺忪,呵呵的笑着,手上的空坛子一抛,空坛子落在地上便碎裂开了。 “尹国师,我今晚让人请你进宫是有一件事情……呃……相问的。”大概是酒喝的有些多,慕容良睿话说到一半,打了个嗝,“姒姒她怀了我的孩子了,可是你上次说过她的寿命只有一年。现在时间差不多都快半年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们最后的一个孩子了,他是我和姒姒生命的延续……他如果是个女儿,肯定会像姒姒那样可爱,如果是个儿子……” “你说她怀了你孩子?”尹寒溟不等他把话全部说完,便已经蹙着眉头打断他的话,“这怎么可能?她这种至阴至寒的人怎么可能怀有孩子。” 慕容良睿又是抓起一坛酒,往嘴里灌。喝了酒的他看着尹寒溟吃吃的笑着,“怎么不可能啊?御医们也给她诊了脉了,她的确是怀了喜脉了……” 尹寒溟紫瞳一眯,“慕容良睿,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下……” 尹寒溟话一说完,便匆匆离开他的寝殿。慕容良睿在他离开后也试图从座位上站起身,但酒喝的实在是有些多了。他一站起身,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又直接的跌倒在地上,手上拿着的酒坛子也“哐当”一声碎裂开。 殿外的安公公听到声音探头进来,在看到慕容良睿跌倒在地后,他连忙进殿扶他。酒醉中的慕容良睿从鼻间里轻哼了哼,紧紧的抱住安公公不放。 “姒姒,我们也有孩子了……你开心吗?我很开心……”他醉酒中胡言乱语着。 【062】朕愿以一生情醉,予你一世共缠眠(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2】朕愿以一生情醉,予你一世共缠眠(三) 夜深。舒悫鹉琻 躺在床上一直没睡意的宋姒姒鼻间不知何时萦绕上一阵奇异的香气。伴着这一阵香气,原本还很精神的她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渐渐的,她便睡了过去。 等殿中传来她匀细的呼吸声,寝榻前陡然出现一抹俊挺的身影。 尹寒溟在黑暗之中用一根细线搭在她的脉搏之上替她诊脉,诚如宫中御医所说的那般,她这脉象的确是喜脉。 一双紫瞳又细细的将她素净的小脸打量了遍,至阴至寒的她这些日子依附着慕容良睿,似乎日子过的并不错。以前素净瘦削的脸颊现在已经丰腴有肉了,以前干瘪瘦弱的身子也变的凹凸有致钫。 只不过她腹中怀的孩子,终究只是鬼魅之人怀上的鬼胎罢了,要是想生这孩子,害的第一个人便是怀这鬼胎之人。 将她纤细的皓腕仔细的放回衾被里,尹寒溟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闪身离开了她的寝殿。 等尹寒溟再回到慕容良睿的寝殿时,安公公已经命几个小太监在收拾地上破碎的酒坛子了。安公公见到尹寒溟,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向他道,“尹国师,皇上他喝醉了,老奴刚伺候皇上睡下,您若是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告诉给老奴,等皇上明日清醒了,老奴会把您的话转告给皇上的。旱” 尹寒溟往里殿的帷幔之处看过去,软殿之内已经点上了熏香。他收回目光,只轻声的对安公公道了句,“帮我向他转告一句话,她腹中怀的是鬼胎。这鬼胎亦是至寒至阴之物,留着它反会吞噬孕母的精气。长此以往,宋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能存活。所以这孩子留不得,让他早日做好决断。”其实,他只把话说了一半。有一种可能能让这鬼胎活下去的。但再想想,慕容良睿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所以他干脆就不说了。 安公公站在殿中风口处,在尹寒溟嘴里说“鬼胎”时,正好有一阵阴飕飕的凉风吹向他的后背处。安公公只觉得全身瘆的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手上的拂尘一捏,他回头让殿中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太监们退下,待殿中没有人了,他才拉住尹寒溟宽广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尹国师,老奴以前也听人说过这鬼胎之事。听说所谓的鬼胎是鬼魅之人与人结合所生之物。尹国师你刚才说宋姑娘怀的是鬼胎,那这岂不是说宋姑娘虽然能像普通人一般生活,但终究只是鬼了……那样的话,陛下他岂不是夜夜与鬼相伴?” 慕容良睿很少会对安公公主动讲宋姒姒的事情。安公公之前也只是把宋姒姒当做人来看。但现在听尹寒溟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就惊恐了。 传说女鬼会吸食男人的精气。那陛下夜夜与宋姑娘在一起,岂不是…… 安公公想到这里,连忙打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尹寒溟轻“呵”一笑,并无留下来回答安公公提问的兴致。他那双神秘的紫瞳淡淡的轻睨了安公公一眼,冷然道,“安公公,另外再帮我转告你们陛下一句,姜国那里有些事情要我回去处理,我明日得先回姜国一趟。” 说了自己该说的话后,尹寒溟也没有再做片刻的停留,径直的离开,只将一脸忧色的安公公独自留在那里。 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从天边传来。安公公幽幽的轻叹了口气后,还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寝殿。等他出了寝殿片刻后,黑漆漆的天空中就有雨点往下猛砸。 雨点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很快的天边又翻滚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 一时间暴雨肆虐。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慕容良睿就被安公公给唤醒了。一夜醉酒,现在虽然清醒过来了,可脑子还是昏沉沉。 安公公亲自伺候慕容良睿穿衣,趁着其他小太监下去准备慕容良睿要上朝的东西时,安公公一脸忧色的对慕容良睿道,“皇上,尹国师昨夜在您醉酒后嘱咐奴才转告您几句话。尹国师说……说宋姑娘腹中怀的孩子是鬼胎,还说这孩子会害到宋姑娘,为了夜长梦多,希望皇上您早作决断。” 安公公垂着眼眸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完后,却一直没有得到慕容良睿的反应。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慕容良睿,他这才发现他黑漆漆的眸瞳因他的话而震惊的猛烈一缩,卷翘的眉睫更是如蒲扇似的倏然张开,俊逸的面庞之上也满是寒凉之色。 “皇上……”安公公轻唤了他一声。 慕容良睿的注意力似是被他唤了过来,面皮轻动,抬眼怔愣而茫然的看向安公公。安公公一咬牙,鼓起勇气“噗通”一声猛然给慕容良睿跪下去。 “皇上,老奴听尹国师说宋姑娘她虽然能还阳,但终究只是一介鬼魅。老奴恳请皇上您为自己的龙体康健着想,尽快的把宋姑娘送出宫吧。” 安公公话刚说了一半,就忍不住低头擦泪了。 虽然他知道皇上对宋姑娘的感情有多深,可皇上他已经用二十年的寿命换了她一年的阳寿。现在他若是继续沉湎在她的柔情中,最终毁的是两个人啊。 “皇上!”安公公重重的一磕头,面容上满是不忍的神色。 慕容良睿双脚好似生了根一般站着不动。 “安平海,你先下去!”许久,他才极为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皇上……”安平海还想开口继续劝说他。 “滚!朕让你滚!”慕容良睿突然暴喝,声音愤怒而无情,安公公被他这么一吼,心中虽然还有一大堆劝诫的话要说,可终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往殿门口的方向移动。 可当他走到殿门口时,他身后处却有一阵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安平海回头去看,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他当即被亲眼目睹的情形给吓住了。 只见当今圣上慕容良睿颀长的身形颤了颤,最后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皇上!”安公公连忙奔向慕容良睿,慕容良睿却已经昏迷过去了。 “御医,快传御医去!”安公公尖声的对着殿门口的方向喊着。不多时就有几个小太监进了殿。几人联合下终于把慕容良睿抬到寝榻之上安置下来。 御医很快的便被领来了。御医在给慕容良睿诊了脉后,一脸震惊的对安公公道,“安公公,不久前微臣才给皇上诊过脉,那时候皇上脉搏跳动平滑有力。只是现在……才半年不到,皇上的身子怎的虚弱亏空的这般厉害?” 安公公心一颤,赶紧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的身子转好呢?” 御医点点头,“微臣尽量多开些大补之药给皇上服食。” 半个时辰后,慕容良睿幽幽转醒。他挣扎的从寝榻之上坐起。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便向他袭来,他的视线有短暂的模糊,揉了揉眉心,视线中的东西才渐渐的清晰起来。 喉咙有些发干,他只轻咳了几声,一阵腥甜感瞬间在喉咙处满溢,下一刻,他“噗”的就吐出一口鲜血。 安公公大惊,慌的上前递送给慕容良睿一块手帕。慕容良睿用帕子拭净嘴角边残留的血迹后,抬头向安公公询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御医说您体内有火气淤积,还说皇上您现在的身子现在比普通人要虚弱许多……皇上,您这又是何必呢?这世上多的是女人,您又何必这样糟蹋您自己呢?” 御医不知道慕容良睿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亏空的这般厉害,可作为贴身伺候他的太监,他是知道的。 人鬼殊途。 皇上现在等于用自己的身子在圈、养着宋姒姒,时间一长,男子该有的精气都被她吸食了。他的身子又怎么可能不亏空? 慕容良睿心里沉甸甸,像是被千斤顶碾压过。他一阖眼,喃喃轻声的对安公公道,“好了,朕已经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安公公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一次并没有顺他的意,而是不顾他的意愿,依旧对慕容良睿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该为祖宗社稷和黎民百姓着想,女儿情长之事皇上您多多慎重啊。” “行了,你说的那些话朕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实在是太累了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不耐烦的打断安公公的话,慕容良睿又背过身躺在寝榻上。 安公公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皇上对宋姑娘的初衷。眼前一亮,他突然想到宋姒姒。既然这一边说不通,那另外一边,等他去把皇上为她做过的事情告诉给她听后,只要不是心硬如铁的人都会主动离开皇上吧。 安公公起身,脚步有些急切的退了下去。他一出寝殿,就往宋姒姒住的地方而去。 而等安公公离开后,慕容良睿才倏然从寝榻上起身,垂眸将手上的素净的锦帕摊开。锦帕之上早已沾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心房瞬间一空。 难道他、姒姒,还有他们的孩子……终究抗争不过命运吗? 慕容良睿手上一松,那块沾染了他血迹的锦帕便随风飘落到地上。 【063】安公公的告密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3】安公公的告密 连日来的暴雨下的人烦躁不堪。舒悫鹉琻 安公公撑着一把画着鸳鸯戏水的油纸伞站在慧荣殿外。陈旧的殿门虚掩着,安公公脚下的步子轻滞,小小的犹豫了一番。 而就在他犹豫的片刻,恰好穿着一袭水绿色宫女衣服的莺儿撑着一把油纸伞从殿门口走出。两人便打了个照面。 莺儿看到安公公,恭敬的向他行了行礼,问道,“安公公,是不是皇上让您来向宋姑娘传话啊?” 安公公脸上微微一变,讪讪一笑,“是、是啊。洒家就是奉皇上的旨意来向宋姑娘传话的。钫” 莺儿甜甜一笑,回头向殿内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又对安公公道,“安公公,宋姑娘她刚喝了些药正休息呢。皇上他有什么要交待给宋姑娘的话安公公可以跟莺儿说。等宋姑娘醒了,莺儿会将皇上的话禀告给宋姑娘的。” “不,不用那么麻烦了。洒家还是在这里等宋姑娘醒了再把话直接告诉给宋姑娘就可以了。”安公公讪讪一笑,赶紧又补充话道。 莺儿仔细的看了安公公一眼,将他请入慧荣殿旱。 慧荣殿外的院子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风儿一吹,空气中便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莺儿将安公公领进偏殿,等她要下去给安平海泡壶好茶时,她就被安公公又扯住了袖角。莺儿疑惑的扬了扬眼角看向安公公。 安公公手心微微渗出一层薄汗,眼神有些飘忽,又是讪讪的开口问道,“莺儿,宋姑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莺儿只粗略回答道,“不好!”吃的少,又睡不好,怎么可能算好呢? “唉。”安公公轻叹了口气,又垂着眼眸对莺儿道,“莺儿,洒家今天……算了……莺儿姑娘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洒家就在这里等宋姑娘醒来。” 今天这个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安平海和平日里那个做事沉稳的安平海反差太大了。莺儿疑惑的眯了眯眼睛,退下去给安平海泡茶。 安公公看着莺儿离去的身影,又是摇头轻叹了口气。这莺儿虽然外表看着傻头傻脑,但武功深不可测,脑子也转的很快,是以才被皇上派来伺候宋姑娘的。别看莺儿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她是直接听命与皇上的,其他人的命令就算是他这个太监总管的话她也可以直接无视的。 当然,莺儿是在明面上负责保护宋姑娘的。除了莺儿外,还有一个暗影负责保护她的安危。这个暗影武功比莺儿更为高强,隐藏的也更深。 有这样两人负责保护她,她或许就能避免再遭宋青青的毒手了。 唉,皇上对宋姑娘从来都是用情至深啊。 只是…… 越是这般,他今天就越要冒死斩了两人之间的这段孽缘。 人鬼殊途啊。 这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可供宋姑娘祸害的人也多的是。她实在是不能再自私的霸占着皇上的心了。 安公公打定好主意,等下见到宋姒姒,一定要把实情说出去。哪怕那个实情会要了他这个太监总管的命。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宋姒姒就醒了。在听莺儿说安公公来了后,宋姒姒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见安公公。安公公非常客气的以妃嫔之礼给她行了礼。宋姒姒至今还没有被慕容良睿册封,哪里敢受他这礼。她连忙避开,非常客气的问道,“安公公,皇上他还好吗?” 虽然知道现在的慕容良睿已经不再是那个和她一起四处逃亡的昏君慕容良睿了。但相濡以沫的日子过久了,总是对之前的生活还带着些眷念。 只是,她回宫这么久,又被御医诊断有了喜脉。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容良睿依旧没有过来看她。或许,慕容良睿并没有像她那般重视那段相濡以沫的日子。而她怀的孩子,更或许在慕容良睿眼里,也不算什么。 “皇上,他还算好吧。”安公公脸色淡淡,说话的语气也淡淡。 “那皇上有什么话让安公公您来传告的?” “这个嘛……”安公公话一启头,抬头看了一眼立在宋姒姒身侧的莺儿。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简直是逆旨而为,有莺儿在,莺儿是绝对不会让他说出来的。 宋姒姒见安平海似是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便抬眉吩咐莺儿出去给她半点事。莺儿得了她的命令便下去办事了,临出殿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殿中的安公公。 殿中一时间只剩下安平海和宋姒姒。 宋姒姒和气的对安平海道,“安公公,莺儿现在已经下去了,您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跟姒姒说吧。” 安平海心“砰砰”的跳着,他好不容易的鼓起勇气要把实情告诉给宋姒姒。但目光触及到宋姒姒那张连水粉都覆盖不住的憔悴脸庞后,他心一乱,到了嘴边的话又马上换了,“宋姑娘,皇上他这些年来其实很不容易的。” “深宫险恶,皇上他能有今天的这番作为的确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原本只是傀儡的皇帝想要坐稳皇位,其中付出的艰辛必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在宋姒姒说话时,安公公抬头偷偷的将宋姒姒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观察了一遍。宋姒姒脸上的表情真实、认真,并没有半点虚假之色。最为察言观色的他马上决定就借着这个话题循序渐进的把实情告诉她。 心里有了主意,安公公脸上也挤出了干巴巴的笑来,接过话头,他马上顺着宋姒姒话的意思说下去,“宋姑娘所言极是。皇上这些年在宫中一直活的小心翼翼。宋姑娘你知道吗,之前皇太后和丽太妃都非常轻视皇上。尤其是皇太后,名义上她是皇上的母妃。但说句难听的,皇太后他简直就是把皇上当狗在养了。 老奴记得啊,有一次是寒冬。皇太后和丽太妃因为一些事情起了矛盾。回到寝宫后,皇太后就拿皇上出气。让人用一根绳子拴着皇上的脖子,并且把皇上丢到狗窝里,逼着皇上学狗叫。” 这种陈年秘事,作为慕容良睿的贴身太监本来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但安公公今天为了能让宋姒姒明白慕容良睿的难处,他也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腰间了。 安公公的话还是小小的撼动了宋姒姒的心。但她也不是太愚笨的人。作为太监总管的安公公今天到她这里无缘无故的把慕容良睿这个皇帝以前的往事搬出来与她说,用意自然不是闲着没事干找她来胡扯的。 看向安公公,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安公公,您是宫里的老人了,姒姒刚进宫宫里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安公公您就多提点提点姒姒吧。” 安平海见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将实情告诉她最合适不过了。他突然“噗通”一声,给宋姒姒跪下,并且行了大礼。 “宋姑娘,这皇宫里每年每天甚至每个时辰都会发生一些不能对外说的事情。老奴这些年一直在宫中伺候着皇上,亲眼见证了皇上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辛。宋姑娘,有些事情老奴觉得有必要让宋姑娘你知道。其实宋姑娘你现在能这般平安的活下来,得归于皇上,因为宋姑娘你,现在皇上的日子很难过。宋姑娘,你念在皇上帮你……” “哗!”殿门口,一阵瓷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突兀的插进来。 殿中两人循声看过去,声音是从殿门外传来的。 “莺儿,怎么回事?”宋姒姒眯着眼对着殿外的莺儿道。 殿外的莺儿匆匆进了里殿,向宋姒姒请罪。“回禀宋姑娘,奴婢手滑一不小心把一个插花的花瓶给摔了。奴婢现在马上给宋姑娘去换一个花瓶!” “不用了,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再进殿了。”打破花瓶之类的事情莺儿经常都会犯,故而宋姒姒并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她现在就是想知道安公公今天来她住的寝殿的目的。 “那奴婢告退!”莺儿起身,却是在宋姒姒看不到的角度里觑了跪在地上的安公公一眼,那眼神充满杀机,似是在提醒他有些话是皇上交待下来不能说的。 安公公身子骤然一抖。 他差点忘记了,莺儿她虽然性子率直单纯,但她的武功高超,听力更是极好的,只要她有心监听他们的对话,自然可以听到他对宋姒姒说的话。 等莺儿离开后,宋姒姒继续把目光看向安公公,“安公公,你刚才说姒姒能平安活到现在得归功于皇上。然后呢?你让姒姒念在皇上帮过姒姒的份上,要做什么?” 知道莺儿还在殿外密切的监听着他说的话,可安公公心还是一横,为了慕容良睿,他还是冒死咬牙道,“宋姑娘,老奴冒昧的恳请宋姑娘你能离开皇宫,离开皇上。没有宋姑娘你的皇上,会是北烈国最有手段的帝王,可他要是一沾上宋姑娘你,他就……” “他就怎么了?”一个仿佛从雪山山巅传来的男人说话声幽幽的飘进殿内。 跪在地上的安公公身子猛打了个激灵,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他眼帘的是殿外那一抹颀长挺拔如修竹的身影。 一身沉敛霸气的慕容良睿抄手而立,此时的他正眯着眼睛睥睨的向跪在殿内的安公公觑来。眉宇间也仿佛染上了一层嗜血的寒煞。 安公公见到突然出现在殿中的慕容良睿,身子一抖,脸色忽变的十分难看,额头处也马上就有薄汗轻渗而出,他紧张的撸起袖子拭了拭额头上的薄汗,便马上给慕容良睿磕头。 宋姒姒也向慕容良睿看去。几天不见,如今一身玄色衣服的慕容良睿早就褪起昔日的轻浮和荒淫。 现在的他就是往那里一站,身上便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安公公,你倒是挺闲的嘛。朕的事情你也敢搀和了?”慕容良睿视线只是极为清淡的从宋姒姒的身上扫过,刚毅脸上便多出一股戾气,目光阴沉的向安公公觑去。 安公公身子顿时抖的更厉害了。 皇上他怎么来了? 御医都说他需要休息了! 他也不敢再看慕容良睿,转身便又不停的向宋姒姒磕头,嘴里轻喃道,“宋姑娘,老奴人老不中用开始爱说些糊话了。今天之所以跟宋姑娘说这般多的话其实就是想跟宋姑娘你说……你腹中的孩子会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皇上这些年在宫中受了太多的苦。他特别喜欢孩子……所以,所以宋姑娘你……” 安公公顶着慕容良睿那强势逼人的目光,心一慌,嘴上便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结果他又发现,他是越说越错,最后只能缄默不语了。 宋姒姒将安公公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很显然,安公公今天来她这里要说的话绝对不是让她好好照顾腹中孩子的事情。可为什么在慕容良睿出现后又突然改口了? 他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疑惑的种子悄悄的被埋进心里。宋姒姒向慕容良睿走来,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向他行礼。慕容良睿并没有马上让她起身。 “宋姒姒,朕非常感激在朕沦为阶下囚被人通缉追杀的那段时间里你能对朕不离不弃。现在朕既然已经回到了皇宫,以后朕会信守承若,不会亏待你的。”黑幽的眼眸里快速划过一抹沉痛的情愫,下一刻,他语气森然,残绝道,“不过……你还不配怀上朕的第一个孩子。朕第一个孩子的生母得是朕最爱的女人,显然你还没有让朕迷恋到那个程度。” 几句话之间,他便把自己渲染成薄情寡义的帝王。 宋姒姒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抖,一只手悄悄的轻抚在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上。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却总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他们。慕容良睿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一抹瘦弱的身影,幽幽转过身,阴冷的声音又在空荡荡的殿里飘荡开,“朕让人给你准备了一碗落子汤。你喝了吧!” ps:昨天没有更新实在是抱歉。跟我老公认识六年,扯证两年。结婚后我们两莫名的继承了我公公欠的一屁股债务。可以说我公公刚走的那一段时间,有时候我在楼上这里写文,追债的就在楼下砸门。所以我们是属于怀了也不敢生的那种。但老人家不是这样想的。我婆婆觉得只要能生出孩子的女人就是厉害的。至于孩子生下来后,只要不饿死就行。 我老公之前一直跟我婆婆说是他的问题才没有孩子。这几天我心情本来就不好,我婆婆也不知道又被哪个亲戚给鼓动了,说要亲自带我们去上海的医院检查,我们不肯,我码字时她就一直在我边上拐着弯说是我的原因才不能要孩子的。我忍无可忍跟她大吵了一架,结果她老人家还觉得自己儿子帅气无敌,跟我离了婚娶个他们本地的姑娘,瞬间*丝逆袭成亿万女婿。 昨天实在是没有心情码字,在床上躺了一天。今天跟我老娘打电话,又被我老娘臭骂了一顿。现在已被骂醒了,这文今天开始继续更新。我后面会把这两天欠下的更新慢慢的补上的,再次说声抱歉,因为我个人的缘故影响了更新。 【064】救她命的孩子(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4】救她命的孩子(一) 宋姒姒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抖,一只手悄悄的轻抚在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上。舒悫鹉琻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却总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他们,主动着他们的命运。慕容良睿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一抹瘦弱的身影,幽幽转过身,阴冷的声音又在空荡荡的殿里飘荡开,“朕让人给你准备了一碗落子汤。你喝了吧!” 慕容良睿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传开,给人一种阴冷冷漠的感觉。宋姒姒垂头跪在那里,纤长锦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留下两小方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可若是仔细观察她的人,还是可以从她绷紧的脸庞和微微抿起的唇瓣上,看出她的心里。 安公公偷偷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便紧拧着眉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宋姒姒。作为宫里的老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虐心的一幕了。 殿外,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雨珠打在院子里种着的各种花儿上,这些已经饱受了几日暴雨摧残的花儿,如今也是无精打采的在雨中耸拉着钫。 慕容良睿的目光透过洞开的殿门,看向院子种着的美人蕉,最后落在一棵合/欢树上,黑深的眸瞳里闪烁着各种变幻的神色。 最后他才幽幽道,“安公公,你起来去御膳房看看,为何他们还没有把落子汤送来。” 知道慕容良睿把他支走的意图,安公公只能为难的看了一眼宋姒姒后,站起身向殿外走去。他一离开后,原本就宽敞的让人心凉的大殿便就只剩下慕容良睿和宋姒姒两人旱。 雨水顺着屋檐的屋角流下来,打在已经长了斑驳青苔的青砖上。 殿里,宋姒姒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安谧而令人窒息的氛围,她抬起头,嘴角上挂着笑,扯了扯早已经僵硬掉的嘴角向慕容良睿道,“皇上,臣女也有自知之明,这腹中孩子既然不是皇上您所期盼的。臣女……会按照皇上说的去做的。”乖乖喝下落子汤,流掉这个根本不可能生下来的孩子。 “哦。”慕容良睿依旧是背着宋姒姒,“朕已经让人将你母亲接进宫来看你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你就能见到她了。” “臣女多谢皇上的恩典。”宋姒姒黑睫一刷,心渐渐的就寒了下去。 落难时再多的相濡以沫,换来的还是荣华富贵后的嫌弃。 他说,她不配为他生下孩子。 即使她明知道她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的。可是他对孩子嫌弃的态度还是伤了她的心。 又是一阵可怕的缄默。 摆在两人面前的仿佛只有一条没有希望没有将来的路了。 殿外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退下去的安公公已经又带着两个小太监回到了寝殿。两个小太监从食盒里拿出刚熬好的那碗落子汤,小心翼翼的递给安公公。 安公公接过那一碗落子汤,犹如接过一个烫手山芋。他面有难色的向宋姒姒走去,手上端着的那碗落子汤轻晃了晃,荡起阵阵的涟漪。 “宋姑娘,这汤乃皇上御赐的,宋姑娘你……你还是趁热快点喝下吧。” 宋姒姒清澈明亮的眸子怔怔然的落在安公公手里的那碗汤上。黑色黏稠的药汁冒着袅袅的烟气。 而只要喝下这碗药汤,她腹中的孩子就可以流掉了。 孩子流掉了,今后的半年她就不用被孩子给困扰了。而慕容良睿也能和与他相配的女人生下第一个皇子了。 没有了孩子,她和慕容良睿似乎都会很好。 宋姒姒觉得这个时候的她该笑的,可……心怎么有些疼啊。 见宋姒姒一直没有伸手来接他手里的落子汤,宋公公拧了拧眉头,又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句,“宋姑娘……” 这一句话将宋姒姒的思绪唤回到现实中。她在心里长纳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颤巍巍的伸手要去接那宋公公手里的那一碗药汤。 忽的,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快于他一步抢过安公公手上的那碗药汤。 宋姒姒微微一愣,再抬头时,那碗药汤已经落在慕容良睿的手里。慕容良睿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一点的波澜,他冷哼了声对安公公道,“退一边去!” 安公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慕容良睿一只手端着那碗药汤,另一只手用力的掐住宋姒姒的下巴,全身泛着阴诡气息对宋姒姒强横道,“怎么?一直站着不肯接那碗药汤,难道你还巴望着朕会改变主意吗?告诉你,今天即使天塌地陷了,你也得给朕喝下这碗落子汤。” 宋姒姒被他用力的掐住,睁着清澈的眼眸,努力的从嘴角边挤出话来,“臣女……会喝的……” 慕容良睿一眯眼,在听到她的回答后突然嫌弃的将她用力的往地上一推,在看到宋姒姒摔倒在地后,他俊挺的身影像一道山似的向宋姒姒倾轧而来。 宋姒姒仰头看着他,强势霸道的慕容良睿现在带给她的只有害怕和惊恐。 而慕容良睿居高临下,气势高傲的瞪着宋姒姒,“宋姒姒,你不要对朕抱有什么幻想。朕是皇帝,会有三千溺水,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朕会和那些女人中的一些人一起生下皇子皇女。可你呢?你在朕眼中顶多只能算一个无聊或者落魄时供朕消遣的女人。朕以后会把你当成一只孔雀来宠着,但有些东西、有些人,是你永远都不能奢想的。” 缓缓的蹲下身,他再次伸手用力的掐住宋姒姒的玉颈。 俊美的脸庞渐渐的趋近与她,一脸阴诡神色的他嘴角边已经有了乖戾的笑。 手上端着的那碗落子汤也被他送到宋姒姒的唇瓣间。她的牙关被他粗暴的撬开,黑稠的药汤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向她的鼻子间冲来。宋姒姒被那难闻的味道所震,心中便立时泛起一阵呕意。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慕容良睿的束缚。 而她的这些动作在慕容良睿看来,完全成了不想喝落子汤的动作。慕容良睿幽暗黑深的眸瞳里闪过一抹狠戾,手上更是用力的掐住她的喉咙。 “宋姒姒,这汤你今天一定要喝!”粗暴而狂妄的向她下达命令。 颈项处传来的剧痛带给宋姒姒的只有*上的疼痛,可他这一副急着打掉孩子的反应,带给宋姒姒的就是心里的创伤了。 宋姒姒在被他强行的撬开牙关后,黑色黏稠的药汁顺着青瓷碗灌入宋姒姒的嘴里。刺鼻的药汁激发了宋姒姒胸腔里翻滚的那阵呕吐的欲/望. 宋姒姒一时间非但没有咽下那碗落子汤,还连着中午享用的午膳一起吐了个昏天暗地。 慕容良睿望着她惨白的小脸,掐住她玉颈的那只手轻抖了抖,黑幽的眼瞳里更是快速的划过一抹沉痛。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宋姒姒还很平坦的小腹上后,他松开的那只手蓦的又更加粗暴的遏制住她的玉颈,语气也更加恶劣的向她骂道,“宋姒姒,喝个落子汤你都这么矫情。你要是再不肯乖乖的喝下这碗落子汤,朕不介意用粗暴的手段来教训你。” 他毫无感情的话刚在她的耳畔边落下,宋姒姒就感觉到头皮一麻,再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慕容良睿扯住了头发。头皮处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素净的脸庞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一滴莹润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悄悄的滴落下,滴落在慕容良睿手里端着的那碗落子汤上,泛起阵阵的涟漪。 慕容良睿强迫自己忽视她滴落下来的那一滴眼泪,他强行的按住她的身子,而后又捏住她的鼻子,撬开她的嘴巴,将那苦涩的药汤灌入她的嘴里。 苦涩而刺鼻的药汤所到之处,激起了宋姒姒的反抗。 但她的反抗其实并没有帮到她什么。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挣扎和反抗过都没有用的缘故,渐渐的宋姒姒也就不再反抗了。 她像一条离了水的死鱼一般僵着身子躺在殿中央铺着的砖石上,木然的张着嘴喝下慕容良睿给她强行灌下的落子汤。 安公公站在边上又急又慌,但又不敢上前。殿中的这般景象让他这个即使经过大风大浪洗涤的人也快承受不住了。 灌毕。 慕容良睿在看到青瓷碗上终于没有了黑稠的药汁后,心一颤,手不知怎么的就又是用力的一抖。这一抖,让他连手上端着的已经空掉的青瓷碗都端不住。 “哐当!” 碗碎。 慕容良睿全身的力气在那一瞬间像是都被人剥离了。他往地上一坐,深邃的眸瞳静静的看着如尸体般躺在地上的宋姒姒。 “皇、皇上……”安公公心里默念了句“偶弥陀佛”,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前要去扶慕容良睿。慕容良睿狠力的拨开他伸向他的那只手,目光依旧空洞的盯着宋姒姒。 安公公知道慕容良睿的心意,于是又小心翼翼的上前,对躺在地上的宋姒姒轻声唤道,“宋姑娘……” 躺在地上的宋姒姒木然的睁开眼,清澈明净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生机。她目光空洞的盯着慕容良睿,整个人就好似没有灵魂的玩偶似的,了无生机。 这样的宋姒姒,简直就是慕容良睿的梦魇。 他心痛如刀割,俊挺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多出一些平日里没有的急迫感。可即便这样,他再开口时,声音还是如刚才那般的冷漠。 “宋姒姒,即使你不能给朕生孩子。但朕也会好好待你的。” “呵呵……”宋姒姒眨了眨眼睫,终于笑了,她的笑声中带着凉薄的讥讽,“既然皇上您这样说了,那臣女还要感谢皇上的厚爱……臣女祝皇上和你爱的女人白头相离,大难临头各自飞,也祝你们将来生的孩子……会像我的孩子一样……” “住口!”慕容良睿急着打断她的话。 “呵呵……”宋姒姒又笑了,“怎么?很难听?那臣女就祝皇上和你爱的女人永结同心,比翼双飞……”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她苍白脸上的神色一凝,又惨笑着道,“皇上,那臣女就不再留皇上了。臣女恭送皇上离开……” 慕容良睿被她这般讥讽,并没有动。 安公公暗中揣度了一番,觉得慕容良睿不离开是想守着宋姒姒,怕她小产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宫人们会怠慢。 安公公想通了这一点,慢要走出殿门,要去唤莺儿他们进来把宋姒姒扶到床上去。但他的脚步才刚踏出去,宋姒姒突然就又吼道,“慕容良睿,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愿喝下那碗落子汤了。你难道还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我的孩子从腹中流下来你才会放心吗? 慕容良睿……我宋姒姒这一辈子做过最傻的事情,就是在你这棵树上吊死过两次。我怎么就这么笨。小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后来你成了皇太后的养子,我好不容易才放下你。 可这一次……我、我……你昨天才知道我怀了孩子,今天就迫不及待的送来一碗落子汤。慕容良睿……你真狠心。都是我笨,我傻。我以为我们之间共患难过,你至少会看在这一点上,让我和我的孩子多相处几天……” 本以为她对慕容良睿已经没有了旧情了。可是她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 无所谓就不会伤心。 但现在她难过的心正向她传递着一种平日里她根本不敢去想的讯息。 宋姒姒非常努力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哭。千万不能哭。她已经够落魄了,千万不能再在慕容良睿的面前哭出来。 所以,她要笑。 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只是伪装出来的那一份笑,再美又如何,终究只会刺伤某人的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朕以后有空了会来看你的……”慕容良睿看着她那可谓是悲凉的笑,修长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他的心跳得极快。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他不能承受的恶魇。 他亲手给最爱的女人灌下落子汤,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真的很渣啊。 再禽兽的男人都不会像他这般狠心。 “朕走了……”慕容良睿起身,动作呆滞而机械的向殿外走去。 出殿时,他撞上莺儿。莺儿慌忙向他请罪,慕容良睿脚步匆匆,根本没有去理会莺儿。当感知到慕容良睿已经离开后,莺儿才从地上站起身,她看到的是一抹冲进雨里的颀长身影。 安公公追出来。看到莺儿,安公公马上对莺儿道,“好好照顾宋姑娘!务必不要让她有事。”急忙了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便也追随这慕容良睿的身影离开了蕙荣殿。 莺儿走进内殿时,看到的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宋姒姒。她心一惊,连忙奔向她,“宋姑娘,宋姑娘,你怎么样了?” 宋姒姒木然的看着莺儿眼眸里透出的担忧,心不知怎么的,轻抽了下,憋着不留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就簌簌落下来了。 她轻启薄唇,对莺儿道,“扶我到床上去……”她要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她那个不被欢迎的孩子从她的身上流下来。 ……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得很急了。 漫天飘着的雨就像慕容良睿现在的心情。 “皇上!”安公公抓着一把油纸伞匆匆的从身后追来,将伞往他的头顶上一遮,安公公不停的在他的耳畔边劝说道,“皇上,您这样做都是为了宋姑娘好。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了,她一定不会怪你的。皇上,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御医交待过说要您好好养病的。皇上,不如您就快点随老奴回去吧……” 慕容良睿全身已经被雨淋湿,他抬头看了安公公一眼,那呆滞的眼瞳里终于动了动,他突然扯住安公公,将他整个人推入旁边的泥泞小道里。 “安平海!没有朕的授意,如果你再跑到她面前说些没用的话。朕保证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你的!” 慕容良睿的怒吼声在雨中飘荡着。 ps:鬼胎之类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落子汤能打掉的。所以…… 【065】救她命的孩子(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5】救她命的孩子(二) 慧荣殿里。舒悫鹉琻 宋姒姒安静的躺在寝榻之上,等着痛苦来临,等着慕容良睿亲自送到她面前的落子汤带走她的孩子。 时间从沙漏上一点一滴的走过,莺儿守在寝榻的身边,一颗心也惴惴不安起来。紧闭的雕花轩窗不知道何时被风吹开,莺儿便放轻脚步向窗户的方向走去。 阖上窗户,她便又回到宋姒姒的寝榻。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姒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睁着眼睛看向她,她的目光深幽如枯井,只会让与她视线相对的人蓦的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气。 “莺儿,你是慕容良睿派来监视我的吧?”她很直接的开口问道,这种直接显然是莺儿难以适应的钫。 “宋姑娘,莺儿并不是皇上派来的。”莺儿低低道。 宋姒姒嘴角轻扯,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莺儿,那夜我们被流寇所困,在我被慕容良睿救走后,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又是怎么勇斗那些流寇,让自己能平安无事的站在我面前。还有刚才,安公公很明显要对我说什么话,但非常巧合的是你竟然在那个时候摔碎了花瓶……” “宋姑娘,不是你想的那般。奴婢……莺儿眼底有一抹异样的眸光闪过,连忙对宋姒姒解释着旱。 宋姒姒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语气幽幽的打断她说了一半的话,“皇上他是有本事的人,怪只怪我自己傻……之前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昏庸到被人撬走江山的皇帝,还真心实意的想要对他好。但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圈,慕容良睿骗了所有人。整个天下的黎明百姓、他的几个兄弟,甚至是蠢笨如猪的我……我们都被他骗了,都成了他谋划江山大局里的一枚棋子。” 莺儿眼角抽搐的轻跳着,她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意味深长道,“宋姑娘,奴婢觉得宋姑娘您在皇上心里还是不同的。” 轻翻了个身,宋姒姒以背对着莺儿,说话的声音也更加寒凉,“你这么一说,我再想想。皇上对我果然是不同的。全北烈国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进宫了,但他至今连最小的嫔位都不封赐给我,让我无名无分的住在皇宫中,受人指指点点。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怀了孩子,可他依旧迫不及待的给我送来了一碗落子汤……呵呵,皇上待我还真的不错呢……” “宋姑娘……”莺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下不说了。 小腹中已经有咕咕的声音发出,但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想,或许时辰还没有到吧。 如果时辰到了,她的孩子就会从她身上剥流出来。 而她这个娘亲,现在能做的只有陪自己腹中的孩子走完人生中最后的一段旅程。 莺儿不知什么时候退了下去,殿里的熏香炉上还燃着香气。她等啊等,腹部处却一直没有那种想象中的剧痛传来。 “宋姑娘,皇上特地让人接了宋夫人进宫来看您了……”莺儿的声音再次飘进她的耳畔,她纤长的睫毛轻扬了扬,再抬眸时,孟氏那张脸已经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几日不见,看到自己廋了一圈的女儿无精打采的躺在寝榻之上,孟氏心忧之下,从袖子间抽出一块手帕,擦拭着眼角边的泪珠。 “姒姒,我的宝贝女儿,这才几日没见,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宋姒姒从她湿润的眼眶里看到了孟氏对她的担忧,她心一软,软声的唤了一声,“娘亲……” 孟氏一进宫就被人直接接到宋姒姒这里的,在来的路上并没有人告诉她宋姒姒刚刚喝下滑胎药。故而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对她的宝贝女儿来说,或许是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刻。 莺儿悄悄退下,把偌大的寝殿留给她们母女。 床上的宋姒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她无助而软弱的抱住自己的娘亲,想要从自己唯一的亲人身上得到亲情的呵护。 “姒姒,我的好女儿。你这才进宫几天,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孟氏伸手也抱住宋姒姒,眼眶里的眼泪再次涌出来。 “娘亲,我……难受……”那种生离死别的疼痛感几乎已经侵/蚀了她的心。她像是回到了五六岁时那般,受了委屈便往自己娘亲哥哥还有外祖父的怀里钻。 孟氏闻言,满是爱意的轻揉了揉她的鬓发,心里却是不停的叹着气。好似忽然想起什么,她随后又耸拉着嘴角,闷闷道,“姒姒,你是不是得罪了皇上了?皇上他一回宫,就派人贬了你爹的官职。现在阖府上下大家都过的心惊胆颤。你爹在我进宫前,悄悄让我转告你。即使之前他和你有太多的矛盾,但你始终是他宋钧云的女儿。你若是不帮衬着他,他也不能在宫外帮你打点一切。” 孟氏并没有仔细察看怀中宋姒姒在听到她这番话时,那微微变了的脸色。 孟氏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宝贝女儿的头,另外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她眼里满是希翼的亮光,“姒姒,乖乖听娘亲的话,这深宫女人盼了一生所求的也只不过是皇上的宠爱。现在你既然为皇上怀了皇子,你切记勿要像往日那般任性,惹得皇上不快了。你若是真惹到皇上,那就快点想办法和皇上和好吧。娘亲还有咱们整个宋府的将来都攥在你手里了。” 现在的孟氏是自豪的。自从她的宝贝女儿从棺中清醒过来后,她带给她的便是不停的惊喜。现在她的女儿更是进宫还为皇上怀了第一个孩子。因为女儿的关系,就连以前一直动辄就打骂她的夫君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好。被压迫了十多年的她有种翻身做主的跃跃欲试感。 这种感觉轻飘飘的,但能让人不断的沉沦。 宋姒姒嘴角一僵,抬眼去看抱着自己的娘亲。 虽然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热切,这种热切让宋姒姒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勾栏院里老/鸨对楼里姑娘的献媚。 她试着问道,“娘亲,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是父亲大人教你说的吧?” 孟氏嘴角边的笑容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勾起了。她对宋姒姒毫无保留道,“姒姒,苏姨娘已经不在了,你也进宫了。看在你为皇上怀了第一个孩子的份上,将来皇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在皇宫里站稳了脚,娘亲在宋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你知道吗,昨天娘亲回府后,你爹他进了我的屋,亲自给我敷药了,并且昨晚在我的屋里陪了我一夜。还有你祖母,她对娘亲的态度也突然有了好转。 娘亲不是傻子,知道你爹你祖母现在这般抬举娘亲都是因为你。姒姒,以前咱们母女没有本事才被宋家的人给欺凌。但现在不同了。你在宫里好好努力,你爹在宫外就要仰仗你,只要你好,娘亲的日子也绝对不会难过。” 世上还有这么可悲的事情吗? 当你为了自己的至亲在前头冲锋陷阵时,可她却是轻而易举的就被敌人的谎话给攻破了。 失望、心凉、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时间纷纷涌上心头。 宋姒姒神情恹恹的看着孟氏,本就像溺水之人的她兜兜转转的想要找到一根浮木,让自己觉得活下去还有希望还有未来。可是…… “娘亲,在你进宫之前,皇上他、他刚命人给我熬了一碗药汤,这碗药汤……” “太好了,姒姒。皇上还让人给你熬药汤,这证明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孟氏接过她的话,一脸喜色道。 宋姒姒眼皮一跳,本欲道出的实情却将堵在嗓子眼处,让她难受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 慕容良睿的寝殿里。 慕容良睿在喝过御医们亲自煎熬的药汤后,躺在病榻上看着奏折。只是,似乎过了很久,他手上拿着的奏折都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进了殿,恭敬的跪了下去,“启禀皇上,丽太妃还有澈王爷在殿外求见。” 慕容良睿听到这两个名字,眼波微微一动,将手上的奏折暂时放到玉枕上,眯眼对跪着的小太监道,“传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慕容良霄和丽太妃领着人进了殿。从慕容良睿的角度看过去,今天的慕容良霄一袭青色的衣袍,三千墨发被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这样的他器宇轩昂,翩然如仙。 而他身侧的丽太妃,同样的盛装打扮,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两人到了慕容良睿的寝榻前,便依礼给慕容良睿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良睿一勾唇,目光从母子两的面庞上轻扫而过,“免礼!” 两人起身,慕容良睿又笑着道,“丽太妃,澈王爷,你们二位这么晚到朕这里,所谓何事?” 慕容良霄恭敬的垂眸,“启禀皇上,微臣母子今晚冒昧而来,是来负荆请罪的!” 慕容良睿嘴角阴鹜的勾起,意味深长道,“负荆请罪?什么罪啊?说来给朕听听?” 慕容良霄依旧低垂着眼眸没有去看慕容良睿,他语气非常恭敬道,“微臣之前对皇上您多有冒昧,以后微臣一定信守本分,做个闲散王爷,还恳请皇上您饶过微臣和微臣的母妃吧。” 只是两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手下的军队被收编;朝中一些暗中支持他的官员不是被降职就是被罢免;还有他之前经营的封地,也重新的掌控在慕容良睿手里。这个昔日的昏君,他现在正用雷霆手段向北烈国甚至整个天下的人证明:他这个澈王和夜王只是被昏君慕容良睿玩/弄在手掌心的两个傻子。 而现在朝中各大臣为了自保,根本就不再接受他的拉拢。他从万人追崇的澈王慕容良霄成了一个人人避之而不及的笑话。甚至有传言说慕容良睿这些年卧薪尝胆,收集了不少关于他和夜王叛国弑君的证据,只要拿出那些证据,他和夜王将永坠十八层地狱。 今夜,他们母子两走进慕容良睿的寝殿,为的自然是给慕容良睿“道歉”的,如果他们姿态放得低,对自己下手狠点,他们母子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只要命保住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机会把慕容良睿从龙座上拉扯下来。 丽太妃也向慕容良睿磕头,“皇上,本宫以后和霄儿必定会老老实实的呆着,绝对不会再有非分之想。皇上,如果以前本宫对你多有得罪,还请皇上饶恕。” 慕容良睿目光深幽的盯着丽太妃保养的极好的脸庞,“丽太妃您言重了。丽太妃您可是朕的父皇在世时最为得宠的妃嫔。朕不看佛面还要看僧面,朕怎么可能生丽太妃您的气呢。” 轻顿了下,他突然又用沉敛狂霸的语气道,“今天丽太妃不来,朕倒差点忘记了。再过几日便是朕父皇的忌辰了。丽太妃,朕想借花献佛跟你借一样东西给朕的父皇。” “皇上,您请说,只要本宫有的,一定会送到皇上您面前的。”丽太妃赶紧伏小做低道。 慕容良睿忽的神秘一笑,捏着鼻子逗趣道,“丽太妃够爽快的。不过既然要送礼物给朕的父皇,自然是要送最好的。对于丽太妃您来说,最好的东西莫过于……澈王爷和您那倾国倾城的脸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慕容良霄母子心间萦绕。 慕容良睿继续道,“而丽太妃您为朕父皇生下的澈王爷,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连朕这样一个荒淫昏庸的人都斗不过。若是把澈王爷送去给朕的父皇。朕的父皇必定会被气的重新活过来。朕是孝子,大大的孝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不仁道的事情呢。所以啊,想来想去,朕只能像丽太妃您借用您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了。” 一股骇人的寒气瞬间向丽太妃逼近,丽太妃身子一抖,唇瓣动了动,差点就克制不住的要和慕容良睿翻脸了。幸好,慕容良霄扯住了她的袖子。 慕容良睿气死人不偿命,又故意吃吃的笑着,“其实朕也想过跟丽太妃借别的东西献给朕父皇的。只不过丽太妃您毕竟老了,腰不细了、皮肤也松弛了、献mei的手段估计也生疏了。您现在剩下的大概也只有这张脸能看看了。丽太妃,澈王爷,不知道你们是否肯借呢?” 狡猾奸诈,狂妄无礼,这是慕容良霄对慕容良睿的评价。 如今他为帝,他这个澈王爷为丧家犬。慕容良睿要的东西,他们能不给?敢不给吗?而且他好像记得许多年前慕容良睿那卑贱的母妃也是被她母妃给毁了容的。现在慕容良睿做的只不过是在帮她的母妃报仇。 慕容良霄眼里浮起一丝戾气。 身为皇帝,哪怕他提出的要求再多么无理,再多么荒谬,他这种阶下囚也必须去履行。 慕容良睿依旧高高在上,惨白的脸上挂着能主宰慕容良霄母子生死的笑。 他上吊自缢的母妃就是因为妃位低,某次不小心得罪了丽太妃,当时盛宠在身的丽太妃直接和父皇告状,父皇想也没想,让人毁掉了他母妃的容。毁容后的母妃更是不得父皇的宠爱,后来郁抑得上吊自缢了。 这么多年了,该还债了啊! 他要让他们也像当初的他,活在卑贱之中,成为供他消遣的玩具。 “澈王爷和丽太妃不说话,看来是不肯了。啧啧,丽太妃,女为悦己者容。既然父皇最爱的就是您那绝世的面庞,你却连这个都不肯牺牲。你,不过如此嘛。” 慕容良睿哂然一笑,对着殿外侯着的小太监扬声道,“传朕的旨意,澈王爷指使人私铸铜钱,又屯兵皇都,有叛逆谋反之意,朕念及他乃朕的……” “啊!”慕容良睿的话几乎才悠闲的说出一半,跪在地上的慕容良霄已经挥舞着一把匕首向丽太妃那保养的极为精致的脸上划下去。 想要赢,就得忍。 他日成功了,现如今的一切都会变的非常值得了! 疼痛让丽太妃尖声叫出来,她一双玉手赶紧掩住自己脸上的疤痕。但即便这样慕容良睿依旧看到了她脸上突然多出的一条丑陋的疤痕。 往日的倾国倾城,只剩下如今的丑陋。 慕容良睿左边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眼里的笑并未深及眼底,他用喜气洋洋的表情笑着道,“丽太妃,这就对了。父皇生前那么宠爱你,他走了,你这倾国倾城的面庞自然要毁去的。不然怎么体现丽太妃你对父皇的痴情呢? 不过想想,朕的父皇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丽太妃因为他毁了容,必定深感欣慰,说不定丽太妃你和先皇下一世还能继续在一起呢。” 丽太妃几乎是恨得牙痒痒,死去的先皇最爱的就是美人。对于丑人,他只会厌弃加鄙夷。现在她被毁了容,那个被“老虎叼走”的混蛋估计嫌弃她还来不及。 慕容良霄双手笼在袖子里,他暗中发誓,总有一天要雪耻,要把慕容良睿重新踩在脚下。 抿嘴一笑,慕容良睿不忘继续讥讽道,“好了,朕今晚度过了非常快乐的一天。朕现在乏了,两位就下去吧!” 丽太妃轻抚着自己受伤的脸庞被慕容良霄拉出殿。夜黑漆漆,狂风迎面吹向他们母子。慕容良霄母子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向慕容良睿的寝殿。 总有一天,这北烈国会是他们母子的天下。 慕容良睿在他们母子离开后,脸上的笑也如潮水般褪去。他继续拿起奏折批阅,但莺儿的身影突然在殿外出现。 莺儿一见到慕容良睿,就惊惶不安道,“皇上,不好了。宋姑娘她从下午喝了药汤后,身子便极为不适,但她腹中的孩子并没有流出来啊……” 对于慕容良睿来说,朝堂再风云诡变,他也能应付。但若是遇到宋姒姒的事情。他从来不能安静的判断。在得知她的孩子并没有流出来后,他苍白的脸庞微微一变,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寝榻上下来,来到莺儿面前。 “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声音的音调骤然拔高。 莺儿她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莺儿支吾着蹦不出话来。慕容良睿袍袖一甩,径直的离开自己的寝殿。他一离开,他身后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追了出来。御医交待过了,皇上身体羸弱,又着凉了,不能再奔波了。 【066】救她命的孩子(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6】救她命的孩子(三) 慕容良睿匆匆的赶到慧荣殿,寝殿的寝榻之上,宋姒姒脸色惨白如纸,唇瓣更是没有丝毫的血色。舒悫鹉琻看到慕容良睿出现,她呆滞的眼瞳里终于有了点点的波光。 只是,这点点波光折射出来的是她对慕容良睿的怨恨。 本是哭哭啼啼的孟氏在看到慕容良睿出现后,慌忙给慕容良睿请安,然后才抹着眼泪,一脸茫然的对慕容良睿道,“皇上,姒姒她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良睿心烦间又听到孟氏的哭啼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用清冷的声音对殿中的宫人命令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快点送宋夫人出宫吧。” 宫人得了皇帝的命,上前就去请孟氏回去。孟氏心里担忧的要死,可她又不敢抗旨。她站起身随宫人离开,但走了没有几步,她又突然折过身冲到慕容良睿的面前,不停的给他磕头,“皇上,姒姒性子急,脾气也倔些,这都是被民妇给惯坏了,她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上,恳请皇上您能饶恕她……钹” 慕容良睿后背挺直,对于这般低三下四的孟氏,他俊逸的脸庞上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感情。 “来人,送宋夫人回去!” 孟氏心里有千言万语,又实在是不敢在慕容良睿面前放肆,最后只能跟着宫人离殿。在她快要走出殿门时,她回头看了看殿中的人银。 橘黄色的烛光在慕容良睿的身上氤氲出令人炫目的光芒,她心一揪,突然为自己的女儿担忧。自古皇帝哪个不是三千粉黛,而像慕容良睿这般隐忍的皇帝,他的成就也绝对不会低,也不可能专宠她家姒姒。一旦帝王情薄,那她的姒姒要怎么在这宫里呆下去。 姒姒在宫中呆不下去,那她的夫君又怎么官复原职。 孟氏心忧忧,胆怯的她之前习惯了自己女儿的庇佑,只要有她宝贝女儿在,一切都可以逢凶化吉。但她的女儿进宫了,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宫中生存是极为不易的,做娘亲的她没有自己的本事辅佐自己的女儿,她能倚靠的也只有宋家人了。 另一方面她实在是不希望再过回之前被夫君暴打的那种日子了。为了女儿为了她自己,她不得不要重新倚靠宋姒姒。 “姒姒,你是娘亲的骄傲也是娘亲下半辈子的依靠。娘亲真的希望你好好的。”孟氏在心里嘀咕了这么句,而后便硬下心肠转身随着太监的脚步离开。 在殿中人都下去后,慕容良睿立在床榻前,咬着牙既想表现出对宋姒姒的狠绝来又实在是担心她,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变的怪里怪气,“宋姒姒,朕听宫人禀告说你腹中的孩子一直没有流下来,朕……过来看看。” 宋姒姒眼皮轻敛,抿着唇逼着自己对慕容良睿笑着,“皇上放心,既然您这般的不想要姒姒腹中的孩子,姒姒和孩子都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让皇上担心的。” 她的话刚说罢,腹部处便传来一股剧烈的绞痛感。这股绞痛感逼得她全身痉/挛,额头处马上有冷汗冒出。她拼命的忍下这股痛,扯着嘴角努力的向慕容良睿挤出一抹灿烂的笑。 慕容良睿将她的倔强收入眼底,黑漆漆的眸瞳下有汹涌的波涛在翻滚。 “宋姒姒,朕、朕虽然让你喝下那碗落子汤,可是……” “皇上,夜已深,这里并不适合皇上,还请皇上移驾吧。”慕容良睿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宋姒姒给打断了。宋姒姒说毕这话,便阖上眼,一副根本不想多理会慕容良睿的神态。 慕容良睿眼皮一敛,长睫掩下眼瞳里的黯然。 排山倒海的疼痛直击五脏六腑,侵袭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宋姒姒又痛又冷,整个身子就仿佛飘荡在风中的一片枯叶。 她无助的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不知何时却有一支铁臂伸来,将她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一种熟悉的气息迅速的窜入她的鼻子间,霸道的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勾起那些遥远的回忆。让原本就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她眼眶一热,缓缓的睁开眼睛。 慕容良睿一双黑漆的眸瞳正盯着她,她心一抖,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慕容良睿……其实你根本不必亲自喂我落子汤的。我腹中的孩子即使不喝药,也活不下去的……”她哭着道。 慕容良睿没有说话,凉薄的唇瓣却抿的紧紧的。 御医被宣了过来,匆匆而来的御医和医女打破了寝殿死一般的寂寞。御医神态恭敬的给宋姒姒诊脉,慕容良睿被暂时的请出了她的寝殿。 半盏茶时间后,御医才从里殿走出,向慕容良睿回禀,“启禀皇上,宋姑娘这胎……恐怕流不下来……”御医有些心虚的抬起袖子轻拭了拭额头间渗出的薄汗,他行医多年,按理说见过的疑难杂症已经很多了。可今晚这件事情那是闻所未闻啊。 明明已经喝下落子汤的人,明明腹部绞痛难耐……这要是别的女子,恐怕孩子现在已经流出来了。可这事情发生在这宋姑娘身上就蹊跷的很了,宋姑娘的脉搏跳动依旧康健有力。这孩子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恐怕流不下来’?”慕容良睿逼近他,全身渗出的骇人气息逼的御医身子轻抖了抖。 御医心里把话组织了一番,支吾的回答道,“启禀皇上……宋姑娘腹部虽绞痛难耐,但脉象依旧平稳,下腹处也没有落红……这不像是会流掉孩子的迹象。” 慕容良睿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语气狠绝道,“那有什么办法让她流掉腹中的那个孩子?” 御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道,“若是皇上您执意要让宋姑娘流掉腹中的孩子,或许可以……再让人熬一碗落子汤。汤里再多放些可以让女人滑胎的药物。” 慕容良睿黑瞳闪烁,背过身踯躅片刻,最后才干巴巴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喏!”。 “皇上……宋姑娘她现在已经这般绞痛难耐了,微臣……担心她若是再喝下一碗落子汤,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御医又赶紧小心翼翼的补充了句。 慕容良睿眼眸里有化不开的沉戾,缄默了片刻还是道,“你下去开药方吧。” 得了这话,御医赶紧毕恭毕敬的离开了寝殿。 半个时辰后,喝了落子汤的宋姒姒下身依旧没有见红。而小太监们已经将熬好的药汤送上来了。这一回,还是慕容良睿端着散发着热气的药汤来到她的床前。 “姒姒乖,喝了这药汤后你就不会再疼了。”他唇角带笑的轻哄着她。 宋姒姒本能的抱住自己的小腹,空气中散发出来的药香味让她沉了了沉脸,痛苦的拒绝道,“不!慕容良睿,你骗我!这药汤还是落子汤……”虽然御医和医女们在为她诊完脉后,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可她还是能感知到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流下来的。 现在慕容良睿又是这般冷酷无情的端来一碗药汤,她心里很明白。 这碗药汤是有问题的。 见被她识破了,慕容良睿一身肃杀之气,抿着唇俯下身,残酷道,“宋姒姒,这腹中的孩子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生下的。所以,你也别挣扎了。” 宋姒姒心中一痛,咬了咬唇瓣,倔强的目光与他对视,“慕容良睿……我身体羸弱,这腹中的孩子根本就生不下来,你其实大可以不必这般的劳师动众的。” “朕不信你说的话……” 他阴森森的笑了,端起手上的药汤,轻含了一口,随即俯下身霸道的攫住她的唇瓣,将口中那苦涩的落子汤一点一滴的渡入她的唇内。 “不,不要……”宋姒姒挣扎着,却撼动不了他的力量。 走投无路间,她只能拼命的去咬他的舌头。很快的她的口中便有铁铅味的鲜血在唇中流窜。 “姒姒,乖……喝下这药汤,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他在唇齿间,含糊的向她许诺着。 “慕容良睿……我恨你一辈子!我最想要的是你快点去死……”腹部传来的剧痛还有口中弥漫的苦涩药味,这一切都让宋姒姒难受的出声咒骂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却不甚在意,甜笑道,“既然想要朕快点去死,那你就得有命等着看到朕死去。宋姒姒,好好的活着!有命才有一切!” 他说着话,手上端着的青瓷碗被他用力的一抛,碎裂成渣。尔后,他突然伸出两只手臂狠狠的箍住她的楚腰,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抱在怀中。 “乖!这一次朕陪着你……” 宋姒姒憎恶的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牙齿间一用力,慕容良睿便痛的轻“龇”了牙,低头一看,他才发现他的手臂上已经被她咬出了一道新的伤口。 仿佛是为了惩罚她似的,他两腿一抬,又将她的两条腿紧紧的箍住,她的两条手臂也被他霸道的压在枕头之下。 “姒姒,别闹了。”宠溺而情深的话在她的耳畔边突然响起。 宋姒姒心一颤,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男人,他凭什么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 混蛋! “慕容良睿,药我已经喝下了,你也可以滚了……”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很快的就打湿了她的脸庞。 慕容良睿目光定定的凝望着她,俊美如铸的脸上是复杂的神色。最后,他或许是熬不过自己的那一关,忽然俯下身轻吻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庞。 他吻得很认真、很轻柔,像是在做着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可他缱绻的吻在碰到宋姒姒的面庞时,却只让宋姒姒心生出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依旧努力挣扎要抗拒他,他却将她越箍越紧。 最后,她累了,乏了,便也默然的由着他抱了。 两人之间依旧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夜色伺浓稠如墨,两人一直维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可是过了很久,想象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宋姒姒下身处依旧没有见红,简而言之,药她喝了,痛也痛了,可她这腹中的孩子依旧没有流掉的迹象。 所以当御医怀着胆颤心惊心情再次奉命给宋姒姒诊脉时,他的脸都被唬白了。 有些话是宋姒姒不能听的,慕容良睿袍袖一甩,领着御医出了殿门,“她腹中的孩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夜风吹来,让御医额头处渗出的汗珠迅速的转冷,他惶恐而不安的向慕容良睿磕头道,“皇上,微臣学艺不精,才疏学浅,恐怕又辜负皇上的期望了。” 他分明是在给她开的药方里加重了红花、麝香的药量,按理说这药方要是搁在别人的身上,这孩子早就流了个七八十次了,但在她身上似乎就不同了。 她的脉搏跳动依旧是稳健的…… 这孩子……恐怕用药是流不出来了。 慕容良睿伤神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尹寒溟说她腹中怀的是鬼胎,会不会这一般的药物对鬼胎是没有作用的?那要是如此……岂不是得去找尹寒溟来? 该死的! 慕容良睿的眉宇间又多了一条愁纹,回头看了看殿内,他又对御医道,“既然如此,你再给她开一副止痛的药方吧。” 一甩袖,他重新步入殿内。 站在寝榻前,他看向背过身子躺着的宋姒姒,“御医告诉朕,你这胎异于常人。今天两副药落下去,你腹中孩子还是没有可能流下来。你,暂时就先养身子吧,孩子的事情咱们……再说吧!” 慕容良睿的话让已经阖着眼独自承受腹痛的宋姒姒长睫轻扬了扬,她悄悄的伸手轻抚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突然恶作剧般的讥笑着道,“慕容良睿,很失望吧。两服药都没有把我这孩子流掉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养好我的身子……我还要亲眼看着你和那个能和你相配的女人不得善终呢…” 再留下来,似乎只会招来她泄愤的辱骂。慕容良睿怀着沉重的心情大步的离开了慧荣殿。他一离开慧荣殿,便派人去姜国寻尹寒溟。 可派去的人不久便传来消息说尹寒溟并没有在姜国。而且派去请尹寒溟的人还从姜国得到一个消息,说姜国皇帝最小的女儿玖阳公主要选驸马。听说玖阳公主出生时姜国皇宫御花园的花一夜间纷纷盛放。玖阳公主的生母还梦到一只挥舞着巨大翅膀的凰鸟撞入她的腹部。 而醒来后,她就腹痛难耐最后生下玖阳公主了。 传说姜国皇帝极为重视这个公主,并且许诺谁要是能赢得公主的芳心,姜国愿意拿出五座城池作为公主的嫁妆。不仅如此,凡是能成为公主驸马的,也会得到姜国皇室的支持和重视。 五座城池,姜国皇室的支持和重视……这对与有心人来说,简直是一笔丰厚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嫁妆 日子悄然而过,御医每天都会过来给宋姒姒诊脉。她腹中的孩子也好似完全不受之前那两碗落子汤的影响,依旧平安的在她腹中悄悄成长。 虽然知道孩子不可能生下来。可对她来说,在慕容良睿狠心给她灌下落子汤、她的娘亲又对宋家人抱有幻想后,腹中的孩子成了她艰难日子中唯一的支撑。 某一夜。皇宫中似乎有刺客偷偷潜入。整个皇宫的羽林卫都加强了戒备。宋姒姒和衣躺在寝榻之上时,一阵冷风从洞开的窗户那里灌入。 一抹黑影鬼祟的来到她的床榻前,黑暗之中,她一惊,刚要出声喊人,楚缙络的声音却幽幽响起,“姒姒,是我!” 【067】情敌什么的,就得虐虐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7】情敌什么的,就得虐虐 听到楚缙络的声音,宋姒姒到了嘴边的话才又赶紧的咽入肚子里,压低声音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这宫中守备森严,我的贴身宫女也是慕容良睿派来的人,你赶紧趁着没有人发现你离开这里吧?” “不!”楚缙络摇了摇头,借着烛光将她打量了一遍。舒悫鹉琻 一段日子不见,她似乎又瘦了。 “姒姒,我听说慕容良睿对你很不好……我心里担心你,这才求着澈王爷给我制造了个机会,让我进宫来看你的。”楚缙络目露急切的凝望着她,心里对慕容良睿也又多了几分的敌视。 他将姒姒视为珍宝,可慕容良睿却把她当棵草似的拿来糟蹋钶。 呵呵,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多不公平的事情啊。 一听说楚缙络还和澈王爷慕容良霄牵扯在一起呢,宋姒姒心头掠过一阵担忧,“缙络哥哥,慕容良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慕容良霄他更不是能当帝王的人。你跟着他,我担心你会被他利用。”最后有可能会搭上他的性命甚至于整个楚家的性命。 楚缙络看着宋姒姒的目光多了几分的热切,脸上多出一抹浅笑,“姒姒,我不怕他利用我。只要他能……帮我除掉慕容良睿。”能帮你离开皇宫,那他就是把我当成一条狗来使,我也会对他献上自己的真心的明。 宋姒姒避开他的目光,清莹的目光看向殿外,“缙络哥哥,其实我在宫里也挺好的……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伸手轻抚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她轻声呢喃着,“再过不久,我就可以给他生下孩子了。缙络哥哥,我已经认命了!” “宋姒姒,你别再瞒着我了!你以为慕容良睿对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他都让御医给你开落子汤要打掉你腹中孩子了。你还在为他说话。”楚缙络从慕容良霄那里知道慕容良睿对宋姒姒做的事情后,气的差点咬牙切齿,现在看到她还是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态,他心急如焚。 “姒姒,你一直被困在慧荣殿里应该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吧。慕容良睿这边让你喝落子汤流掉孩子,那边夜夜笙歌。你以为你为他怀了孩子,他就能记得你的恩吗?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慕容良睿他之所以巴着你不放,完全就是因为我。我和他从小就不对盘,他凡事都喜欢跟我作对。他看我、我喜欢你……所以他才要跟我争你。而现在我成了他的阶下囚,没有我了,他也把你当做玩具一般扔掉了。” 楚缙络的话让宋姒姒僵凝的脸颊上许久的才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来。 “是吗?”她纤细的长睫轻扬,随后又低低的自喃着,“好像你说的也没错……” 楚缙络又是向宋姒姒走近了一步,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认真道,“姒姒,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陪澈王爷去了姜国,澈王爷迎娶了姜国公主后,我一定会把你带出皇宫的。你宋姒姒,注定是我们老楚家的人。” 宋姒姒别开头,避过他的触摸。 她想开口拒绝楚缙络,可殿外忽然就响起了莺儿的通禀声。 “宋姑娘,皇上摆驾到慧荣殿了!” 慕容良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目的自然是来抓--楚缙络了。宋姒姒怕楚缙络等下被慕容良睿抓到了,赶紧推着他,让他离开。但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慕容良睿这一次摆驾到慧荣殿带了一大批的羽林卫,羽林卫把整个慧荣殿都给包围住了。 没有慕容良睿的命令,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用说像楚缙络这样的大活人了。 逃不掉了,那只能躲了。 宋姒姒环顾了殿中一圈,想要给楚缙络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倒是楚缙洛干脆,脚跟一蹬,飞到屋顶的房梁处,将自己的身子隐匿在其中。 宋姒姒心里还是怕楚缙洛被发现了,便又赶紧的走到烛台处,伸手吹灭了殿中燃着的几盏宫灯。只留下其中一盏,而殿中的光线也一下子就昏暗了下去。 慕容良睿是一个人走进殿中的。他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宋姒姒已经合衣躺在寝榻上。 他嘴角轻轻一勾,一双幽深的墨瞳已经在殿中环视了一圈。脚下生风,他向她的寝榻而去。 宋姒姒阖眼假寐,当慕容良睿的脚步声在她的床榻前停住时,她略微有些紧张的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扯,屏住呼吸,继续装睡。 “睡了?”头顶上一个邪魅的声音幽幽飘下来。 宋姒姒默然不应。 但没有多久,她就感觉到慕容良睿已经在她身侧躺下。一只霸道的手臂从背后伸出来环住她的楚腰,她整个人被迫跌入他的怀中。 宋姒姒身子一绷,本能的要抗拒他的触碰。 可慕容良睿忽的抱起她,两人在宽敞的大床上翻了几个身后,他在上,她在下。 深怕他压到自己的腹中的孩子,她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腹部,瞪着她,“慕容良睿,快从我身上离开!” 慕容良睿双眸里闪烁着邪魅的光芒,他伸手勾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喑哑道,“如果朕不下来呢?” 下一瞬间,她头上的钗子就被她抵在慕容良睿的脖子上。 慕容良睿咂唇一笑,似乎并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他俯下身,就耍流氓似的在她的脸颊上偷了个香,接着便得意洋洋的轻舔了舔自己的薄唇,向她坏坏一笑。 “姒姒,我很想你……的身子……”他说话时的炙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朕已经好久没有近你的身了,不如今晚我们……” 说话间,他的一只大手已经不安分的要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了。 宋姒姒握着金钗的手一抖,脸上多了一层薄怒,“慕容良睿,你要真的是那么饥、渴,请你去找别的女人。我这个怀有身孕的女人不想伺候你!” 他差点就杀了她腹中怀着的孩子。心有千帆,而千帆过尽,留下最多的还是对他的埋怨和怨恨。 “宋姒姒,朕这样一个可以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男人,你凭什么觉得你拿孩子来要挟朕,朕就会委屈自己呢?”慕容良睿修长的手已经解下她的腰带。 “慕容良睿!”宋姒姒高声喝斥,手上的金钗也更加用力的抵在他的颈项上,只要他再敢轻举妄动,她手上的金钗就会刺破他的皮肤,让他受伤流血。 慕容良睿看了她小片刻,才忽而笑着道,“宋姒姒,你别用这种眼神向朕传送秋波。朕会把持不住的。” 一句调/戏的话落下后,他黑漆的眼眸里有波光闪闪。蓦的,他伸手握住宋姒姒攥着金钗的手,将她手里握着的金钗用力的刺进他的胸口处。 这突然的举动让宋姒姒心中一骇,握着金钗的手几乎就要握不住了。她双唇微抖,惊恐的看着他。 他就是个疯子,她觉得! 迎着她的目光,慕容良睿笑了,他笑的就像是春日里绚烂绽放的花儿。一双幽邃的眸瞳更是闪烁着璀璨惑人的星光。 “想要一亲、美人芳泽,不流点血怎么可以!” 下一刻,他完全不顾及胸口的伤口,又猛力的攫住她娇嫩的红唇,一副霸王欲上弓的架势,一点都没有为宋姒姒腹中的孩子考虑。 宋姒姒被他吻的连呼吸都变的十分困难了,她怀着厌恨的心里捶打反抗着他的粗暴。可慕容良睿一意孤行,继续用自己缱绻的柔情在她的身上温柔的烙刻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的外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落,只留下内衬。一头墨发也在挣扎过程中垂落下来。这样的她,完全就是一副被慕容良睿欺压的不能翻身的景象。 屋檐上。 楚缙络的指甲已经在屋檐的木梁处留下了几条深深的划痕。他忍无可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身子一跃,他一招黄莺锁喉径直的向寝榻上的慕容良睿袭去。 慕容良睿早就感知到一股逼人的煞气向他袭来,他猛然一跃,翻身从床上下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反、攻向楚缙络。 两人的衣袍一时间在不停的翻滚。而寝榻之上的宋姒姒也趁着这个时机,赶紧的把身上的衣服重新的穿好了。 等她穿好衣服后,慕容良睿那里已经徒手将楚缙络给制服住。高高在上的慕容良睿看着被他打的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的楚缙络,眼里的笑意也轻蔑了些。 “楚缙络啊楚缙络,你永远都是那么的冲动。这样的你今晚只身闯皇宫,你确定你是来救人的而不是送上门给朕侮辱的?”刚才为了引起他的愤怒,他已经对姒姒演了很多的好戏。接下来嘛,活该楚缙络和慕容良霄倒霉。 【068】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8】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一) “楚缙络啊楚缙络,你永远都是那么的冲动。舒悫鹉琻这样的你今晚只身闯皇宫,你确定你是来救人的而不是送上门给朕侮辱的?”刚才为了引起他的愤怒,他已经对姒姒演了很多的好戏。接下来嘛,活该楚缙络和慕容良霄倒霉。 宋姒姒看到楚缙络被捕,急匆匆的便从寝榻上下来,走到两人面前,对着慕容良睿道,“皇上,是我派人找他进宫的,你要是想追究责任,那尽管拿我开涮,他顶多就算是个从犯而已。” 楚缙络双眼充血,铁骨铮铮的看了一眼宋姒姒,忙激动的为宋姒姒辩解,“不!慕容良睿,一切都与姒姒无关。都是我……都是我自己要进宫来看她的。慕容良睿,你要还是个男人,那你就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往姒姒身上推,她是无辜的。” 慕容良睿的目光从这一男一女身上幽幽的瞥过。女的深怕楚缙络被他所伤害,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而男的又喜欢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这两人,真是好气人啊钹。 他俊逸的脸庞渐渐的冷了下来,全身透着一股冷冽之气。 “楚缙络,朕记得以前跟你们说过,朕这个孤家寡人最看不得你们这种郎有情妾有意的‘狗男女’。可你倒好,一次次的来挑战朕的底线。朕若是再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看,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把朕这个皇帝放在心中。” 慕容良睿修长的手指钳住楚缙络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脖颈上留下几道血痕银。 “皇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今晚进宫也真的只是来看我的。算我求你了……求你饶过他吧……”慕容良睿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亲自开口要惩罚楚缙络,宋姒姒便知道他这话是当真了。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绵薄之力来求他,求他行行好,饶过楚缙络。 “姒姒,我不怕死!但你别求他!”微弱的橘黄色烛光投照在楚缙洛的脸上,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和不屈。 慕容良睿轻笑,笑声里夹杂着凉薄的讥讽。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啊。 像楚缙络这般,虽父母早逝,但家人依旧把他当宝似的供着。他饿时,有珍馐送到他的面前;他渴时有清澈甘甜的水献上;就连他做错事也有人在他的身后给他擦屁股善后。他的人生过的真是太顺利,太逍遥了。 反观他,开心时不能大笑;难过时却要笑;就连自己小心翼翼的喜欢的女人,心里装着的也是别人。 如果有一天,他和楚缙络同时遇到歹人袭击,他想她会毫不犹豫的先救楚缙络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逞匹夫之勇,宋姒姒真的是被楚缙络给气到了,她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粗声道,“你给我闭嘴!” 楚缙络在被她喝斥后,心里虽然不甘,但还是悻悻然的闭上嘴巴。 “宋姒姒,这里是皇宫,楚缙络这样一个外臣未经朕同意便私闯皇宫。你跟朕说你们两没关系,朕才不管你们两有没有关系,光是私闯皇宫这一条就足够治他死罪。”慕容良睿一身狂霸之气,幽深的眼眸里满是戏谑的光芒。 这样的他分明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可以轻而易举的主宰着他们的生死。 宋姒姒轻怔一下,在被他逼近下,脚下的步子渐渐的往后退。但只过了片刻,她眼里的眸光忽的变坚毅起来,她迎向他的目光,咬了咬唇瓣道,“皇上,你要姒姒怎么做才愿意放了楚缙络?”慕容良睿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也只不过是把她和楚缙络当成供他玩耍解闷的猎物而已。既然如此,她索性直奔主题,质问他怎样才能让他消气,放过楚缙络。 她的这个问题让慕容良睿眉角微微一跳,继而才扯着嘴角,乖戾道,“宋姒姒,你为了楚缙络倒是什么都愿意做啊?不过朕实在是看不得你这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样子,这楚缙络,不管你怎么求,朕今晚都不会放过他!” 冷冷的说完她的话,慕容良睿对着殿外出声道,“来人!” 殿外马上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羽林卫大步的走进。慕容良睿出声对那几人道,“把这个私闯皇宫的刺客给朕拖出去,鞭笞一百下!” 鞭笞一百下? 一百下下去后,一个正常的人都可能会被打废掉的啊! 宋姒姒眉头一压,眉心处有一片愁云在迅速聚拢,双手更是紧紧的攥成拳头状,心里琢磨了一小番,她还是想上前为楚缙络求情。 可慕容良睿在她刚要开口说话时就已经先于她一步开口。他低嘎的轻笑,双眼的眼角处有危险的气息在堆砌,扩散。 他道,“宋姒姒,你可不要告诉朕你要与楚缙络患难与共。当然,如果你真这样的话,朕也不会阻止你的。反正你也知道朕非常不喜欢你腹中怀着的孩子。你若是执意要与楚缙络患难与共,朕会让人鞭笞你五十下的。五十下后,你腹中孩子恐怕也留不住了吧。” 他幸灾乐祸的笑着,锦密的长睫掩盖下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情愫。 宋姒姒眉心又是一绞,慕容良睿话里有话,他是在警告她如果再替楚缙络求情,不排除直接动手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宋姒姒双手从自己平坦的腹部处轻抚而过,眉心一时间压得更低了。 她根本不是慕容良睿的对手,铁石心肠的慕容良睿也不可能因为她放过楚缙络的。 那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再宋姒姒垂眸想办法解救楚缙络时,慕容良睿手一挥,两个羽林卫便将楚缙络强行的拖下去。 一只手臂箍住她瘦弱的身子,在宋姒姒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时,她整个人又突然被慕容良睿抱起。慕容良睿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整个人送到寝榻之上。 她和慕容良睿的战火似乎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寝榻之上。她怒目而视,唬着脸瞪着他,“皇上,你又想做什么?” 慕容良睿的三千青丝不知何时被夜风吹散,他那张能让人魅惑的俊颜上满是邪魅深情的笑。 “做什么?当然是做我们刚才还没有做完的事情了!” 话落,他手掌心暗自运功,这一次他一双大手所到之处,她身上的衣服轻而易举的就碎裂开。 殿内的烛光明明灭灭,他的呼吸也变的急促。 而宋姒姒像看着一个仇家似的看着他,“慕容良睿,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和他吗?我刚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和他真的没有做那种不堪的事情。” 隔着一扇殿门,她已经隐约的听到鞭子抽打楚缙络身子的声音了。声音沉闷而机械,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她的心口。 略带冰凉的手指这时候从她的脸颊上轻柔的抚摸过,可与他手上的轻柔动作反衬的是他掠夺她的动作霸道而蛮横。 宋姒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被他碾压、揉碎,她痛苦的乞求他,“皇上,我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可不可以轻点……” 得到的回应自然是不可以。 在她身上横冲直撞的慕容良睿有那么一瞬间从对她的掠/夺中得到了一种全所未有的满足感。用力、只要他再用力下,她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就这样流掉?殿外那个正受着鞭刑之苦的楚缙络以后会不会就没了贼心来觊觎她了?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这种满足感很快的就像潮水似的消退下去。这之后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悲凉和苦涩。 宋姒姒,坏人就让我当吧。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离我而去! 手上的动作愈发的粗暴,在快要到达蔼蔼云巅时,他更是不顾一切的将她紧箍在怀中。将自己对她全部的思念烙刻进她的身上。 而被他抱在怀中的宋姒姒扬起卷翘的长睫,在他怀中冷冷的讥讽道,“慕容良睿,我恨你!” “恨吧!”没有恨哪里来的爱。 殿外,夜风呼呼的吹着,楚缙络整个后背已经被鞭子鞭笞的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尖锐的疼痛感从后背处袭向全身,痛得他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关咬碎,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怀着滔天恨意瞪向那扇紧闭的殿门。殿门之后,她凄厉的哭声和求饶声使的他全身热血沸腾。 慕容良睿…… 他在心里将这个名字恶毒的诅咒了一百、一千、一万遍…… 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也要让慕容良睿尝遍他今天所受的痛苦。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手握着鞭子的羽林卫嘴里喃喃的数着数,终于到了一百下。而软鞭之下的楚缙络眼前一黑,也终于昏迷了过去。 紧闭的殿门被人从里头打开,慕容良睿颀长的身影从殿内走起。屋檐下挂着的宫灯随着风儿轻晃着,只照到慕容良睿半边脸。慕容良睿一身沉戾邪魅之气,抄着手来到已经昏迷过去的楚缙络面前。 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他,他对他没有生出半点的同情。 “将楚小将军送到澈王府,告诉澈王,让他多养几只好狗,下次若是再派这种阿猫阿狗过来亵渎朕,朕会他不客气的。” 冷冷的掷下这话,他从鼻间里轻哼出声来。 澈王府里,慕容良霄刚在自己最近纳的姨娘这里睡下,管家就来敲门了。慕容良霄不得不又起身穿衣。 到了客厅里,慕容良霄看到受了鞭刑而昏迷过去的楚缙络,心中暗恨。 管家却是小心翼翼对他道,“启禀主子,皇上派来的人还转告了皇上对主子您说的话。皇上说,说……让主子您多养几只好狗,下次……下次别再派像楚小将军这样的……这样的狗来亵渎他了……” 管家的话刚说完,慕容良霄已经将丫鬟刚泡好端上来的茶恶狠狠的砸向说话的管家。滚热的开水一下子就烫伤了管家的脸。可管家似乎早就习惯了慕容良霄这种行为举止,他咬着牙轻抚着自己受伤的脸颊后,便战战兢兢垂眸站立在一边。 “霄儿!”一个沉稳的女声忽的响起。厅中央众人循声看过去,看到的是领着几个侍女赶来的丽太妃。丽太妃自从脸上受伤后,便向慕容良睿请旨到澈王府小住一段日子。 众人一时间纷纷给丽太妃请安。 丽太妃一双精明的眸子在厅中扫视过一圈后,笑着对管家道,“快点请大夫给楚小将军医治吧。” 管家听命,便让几个人将楚缙络抬下去。而其他人也被丽太妃给勒令退下去。等整个大厅只有他们母子两人后,丽太妃才把注意力放在慕容良霄身上。 “霄儿,慕容良睿既然让人把楚缙络抬到你府上,自然是要气你了。你若是真的生气了,反倒是着了他的道。” 话虽然这样说,可慕容良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恨着慕容良睿。 丽太妃又是安抚性的轻声道,“霄儿,姜国已经派人给你送来了请帖,让你务必去参加姜国驸马爷的选拔。有姜国的请帖在,慕容良睿也不敢明面上阻止你去。再过些日子你就带着人去姜国参加姜国玖阳公主的驸马选拔吧。依霄儿你的相貌还有手段,玖阳公主的驸马爷必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而一旦成了玖阳公主的驸马爷,就等于拥有了姜国的五座城池,还有姜国可以任意调遣的兵马。那这北烈国自然就也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慕容良霄阴郁的脸上多了些笑,“母妃你放心,这姜国驸马爷必定是孩儿的。”虽然姜国这一次向各国未成亲且名扬四方的皇子都下了拜帖,但他还是有把握能赢得其他人成为姜国的驸马爷。 丽太妃被毁了容的脸上又多了些自信满满的笑,她勾着嘴角轻喃着,“到时候皇儿你在姜国干你的大事,母妃在北烈国也不会闲着的,会送给你一份大礼的。” 瞥见自己母妃嘴角扬起的弧度,他好奇的问道,“母妃,您口中的大礼指的是什么?” “霄儿,你说这世上有没有还阳之说?”丽太妃撇掉慕容良霄问的那个问题,又突然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慕容良霄眸底有疑惑一闪而过。 丽太妃又故作神秘的笑着道,“本宫听说姜国国师尹寒溟能让人起死回生。” 丽太妃只是点了点话题,慕容良霄就觉得脑海里有一抹快的让他几乎做不到念头闪过,他心里一凛,直觉让他脱口而出的念出一个名字,“宋姒姒……” 丽太妃欣慰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女人!本宫之前就对她有怀疑。一个宫里还有宫外大夫都判定为死人的女人怎么又忽然活了过来?而且本宫的人调查了宋姒姒死的那几天姜国国师尹寒溟正好在咱们北烈国。本宫怀疑这个女人是还阳的人。” 魂魄还阳?慕容良霄眯眯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到这么邪的说法啊。 “母妃,可即便真如您说的那般,那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丽太妃眼里有阴森森的光芒,一脸高深诡秘,“用处可大了。”比如说,是谁请来尹寒溟让她起死回生的?光只是这一点,就大有文章可作了。 “霄儿,本宫的人搜集的情报得知,消失了很久一段时间的尹寒溟这几天突然又出现在咱们北烈国的边境了。你等着吧,母妃一定会顺藤摸瓜,查到一些东西的。” 慕容良睿听得云里雾里,但从他母妃说话的口吻可知,这个还阳的事情对他们母子来说是好事。 丽太妃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又细心嘱咐道,“听说夜王那里也接到了姜国的请帖了。你多安排些人,争取在去姜国的路上就把夜王给除掉。” 慕容良霄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煞气。 夜王慕容良辰就是一只不出声的闷狗,都这么些日子了,他还是以身上的病越来越重为由一直不肯出来见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慕容良辰一定是又躲在背地里开始算计人了。 第二日,慕容良睿亲自下旨给楚老将军之孙楚缙络和户部尚书陆景成之女陆明珠赐婚,赐婚的圣旨上还言明三日后便是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希望楚家和陆家能在这一天举行成亲仪式。 这圣旨下的太突然,但楚老将军之前就从皇上那里听到过口风,心里有了准备,便也没有多少吃惊了。倒是楚缙络,在得知自己要娶的人是陆明珠后,受伤躺在床上养伤的他还是挣扎着从床上下地,将他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慕容良睿果然会埋汰人。 这整个皇都的人的都知道陆明珠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而慕容良睿现在竟然把这个傻子推给他,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呢? 楚老将军在得到下人的禀告后,来到了楚缙络的屋子。看着满地的狼藉,这个纵横沙场,英勇无敌的大将军脸上是肃穆的神色,他毫不犹豫的抬脚就往楚缙络的膝盖上踹去。 楚缙络膝盖一软,整个人就跪在地上。 脾气暴躁的楚老将军劈头盖脸的训斥道,“楚缙络你个王八羔子,我们楚家一门忠烈,你父亲你伯伯他们都战死在沙场上,他们做的都是舍身取大义的事情。可你呢?你个兔崽子,连皇命都敢违抗!今天我索性放下话了,这亲你不想结也得给我结。若是敢违抗,我第一个冲到皇宫让皇上下旨烧了你和宋姒姒这一对‘狗男女’。” “祖父……”楚缙络不满的嘟嚷出声,但迎来的是楚老将军的铁拳。楚老将军二话不说狠狠又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 等他离开后,双颊高高肿起的楚缙络就听到他祖父嘹亮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都给我听清了,这几天给我看紧少将军。谁要是敢帮他逃跑或者帮一些不该帮的忙,他的下场会非常的难看!” 似乎做到这样楚老将军依旧是不满意,他又让人将楚缙络的房门钉紧上铁钉,只留一扇小窗户供平日里给他递送饭食。 三日后,楚家大门张灯结彩,四方宾客皆来喝喜,好不热闹。 离楚家大门不远处的街道边上停着一辆外观极为普通的马车。一只手轻撩开马车的车帘,向宋府门口张望去。 此时花轿刚好临门,一阵震天的鞭炮声后,楚缙络便在两个小侍的搀扶下踢了踢轿门。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便在喜婆的高声祝福下被人搀扶出轿门。 今天的楚缙络好似并不开心,作为新郎官的他脸上没有一点的喜悦。他只是木然的听着喜婆的指挥,带着新娘子跨火盆、踩马鞍…… 最后他和新娘子便进了楚府,消失在喧哗攒动的人群间。 “好了,朕已经让你看到楚缙络平安无事了,咱们现在也该回去了。”慕容良睿不耐烦的瞥了一眼楚府大门上悬挂的牌匾,收回目光又看向身侧坐着的人。 宋姒姒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楚府门前的喧闹情景里。许久,她才放下手上撩着的车帘,阖眼靠在马车的车壁上。 她心里是埋怨慕容良睿的,埋怨他给楚缙络找了个傻子为妻,让他成为整个皇都乃至北烈国的笑话。 慕容良睿挨近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怎么着,楚缙络成亲了,你心里不痛快了?” 宋姒姒感知到属于慕容良睿身上的骇人气息向她逼近,她抬眼冷睨了他一下,便挪了挪位置,又与他分出一段的距离。 慕容良睿看着他们之间空出的距离,哂然一笑,“宋姒姒,楚缙洛他现在已有妻室。你心里再不舍,从今天起,他终究要和你分道扬镳,踏上不同的道路。” 宋姒姒凉凉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慕容良睿,她从来都知道她和楚缙络以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的。 慕容良睿扬声让安公公驾马离开宋府。安公公之前被慕容良睿狠狠的教训了后,便被安排到浣洗局做了几天事。这几日才被慕容良睿重新调回来的。 重新回到慕容良睿身边,安公公决定在有宋姒姒在场的情况下,他便做个瞎子、聋子、哑巴。只有这样,对他的小命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马车悠闲的在皇都的街道上行驶着。马车内,宋姒姒阖着眼一直都没有再和慕容良睿说话,慕容良睿也不恼,安静的陪着她。 马车并没有直接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是去了城郊。 此时天气已经转热了。马车到了城郊后,又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半山间的一座小院子。慕容良睿先下了马车,回头对还在马车里的宋姒姒道,“宋姒姒,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你先下车吧!” 宋姒姒下了马车才发现破旧的院子里似乎已经很久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门口边早就结了蜘蛛网,院子的地上更是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落叶。人走在落叶上,马上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宋姒姒抬头看向站在院子中的慕容良睿。院子正中央种着一颗合/欢花,合/欢树下,身材峻拔的他和整棵合/欢树竟是融合成一幅可以作画的场景。 “宋姒姒,安公公还得收拾一段时间才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咱们在这附近转一转吧。”没有回答宋姒姒的话,他只是走到她面前,根本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扯起她的手,将她拉出了小院。 山间的空气总是清新而沁人心脾的。 小径边生长着的长苌被风一刮,就有白色的绒毛随风挥舞着。慕容良睿走在前,宋姒姒吃力的跟在身后。不知过了多久,走在前面的慕容良睿忽的停下,他回头去看时才发现宋姒姒已经被他远远的甩开了一段距离。 他不得不回过身,重新走到她面前。 蹲下身,他对她命令道,“到我背上来,我背你!” “不需要!”她冷冷的拒绝,她对他现在只有恨了。若不是她还需要吸食他的精气,或许她现在已经想办法离开他了。 慕容良睿心情格外的好,她不想要他背,他抱她总可以了吧?于是想什么便是什么的他便霸道打横抱起她,带着她在荒山野岭中穿行。 结果宋姒姒一路都不合作,一直用尖酸的话讥讽他。待两人爬到山顶时,慕容良睿的精神依旧抖擞,可宋姒姒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 慕容良睿临高而眺望,幽暗的眸瞳里多了几分神奇的光彩,他笑着对宋姒姒道,“朕今天很高兴。”美景才有,陪着看美景的人却不常有。 宋姒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慕容良睿眼中的美景在她眼里只是寻常的风景而已,并无特别之处。 慕容良睿他们刚离开不多久,小院外便又有一辆马车停下。听到马车声,安公公从院子里跑出来。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是拥有一双紫瞳的尹寒溟,他马上恭敬的向尹寒溟行礼。 “你家主人呢?”尹寒溟问道。 “刚刚往后山去了。老奴这就去找。”安公公说完便要抬步向后山去寻。 尹寒溟摇着头,阻止安公公道,“算了,让他们两人多呆一会儿吧。等过了今晚,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可能对他只有恨了……” 安公公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又缩了回来。 是啊,等今晚尹国师帮忙流掉孩子后,皇上和宋姑娘就真的…… 安公公叹了口气,又回屋开始准备今晚要用的东西。而尹寒溟立在院子里,仰头看向天空。天空湛蓝,是一个好天气。 只是,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说不定远方正有一场暴风雨在酝酿呢。 但愿,暴风雨过后,会是个艳阳天! 【069】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69】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二) 夏日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舒悫鹉琻 原本还是清朗的天空却不知从哪里飘来几朵乌云,暴雨夹杂着凌冽的寒风便猛砸了下来。 宋姒姒和慕容良睿回不去,只得暂时找个地方避雨。两人的运气大概也算好,不一会儿就真的给他们找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山间乱石堆里,两人躲在一块可以替他们遮挡暴雨的大石下。 寒风凛冽的向他们刮来,宋姒姒身子一冷,打了个喷嚏,这才低头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给淋湿了钽。 慕容良睿向她看来,发现他已经湿掉的衣服,他眉头轻蹙,伸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舒适,宋姒姒心里对他有恨,但也不希望委屈了自己的身子,于是默然的窝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凌冽的寒风夹杂着暴雨向他们躲雨的方向打来。两人再无其他地方可避,只能继续窝在狭窄的大石下。慕容良睿迅速的脱下身上的外袍,高举的罩在两人的头顶。 宋姒姒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没有说话。而慕容良睿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外面飘起的大雨抉。 两人在一起,似乎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以沉默的方式来相处的。 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而她心里对他有恨,又不愿与他说话。 于是,两人之间只能以这种别扭而尴尬的方式来相处了。 暴雨下了很久,却没有一点要停息的意思。天边黑云又翻滚而来,骇人的惊雷声时不时的打了下来。天和地都为之颤抖。 狭窄的空间里,慕容良睿高举着外袍,看了一眼挨着他坐着的宋姒姒。宋姒姒纤细的长睫微半垂,遮住了她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情愫。 慕容良睿轻咳一声,酷酷道,“朕记得你小时候最怕这种打雷天了,现在你应该不怕了吧?” 很俗气的开场白,为的只不过是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多和自己说几句话。 “长大了,也发现其实比这种糟糕天气更可怕的是人。”宋姒姒声音清冷,表情淡淡,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你这种反复无常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作法才是最可怕的。 “也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可怕了。”慕容良睿黯然一笑,又把心中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宋姒姒,朕派人到宋府调查了,派去调查的人说你娘亲她原谅了宋钧云,最近宋钧云也经常在你娘亲的院子里熄灯歇息。” 慕容良睿的话让宋姒姒心里一涩,一种说不清的苦涩感便在心底间蔓延开。 以她娘亲的性子,她早就料到她娘亲会原谅她那如渣滓的父亲, 对她娘亲来说,宋钧云即使再混账,即使再怎么暴打她,可她骨子里的奴性已经让她觉得自己必须依附与宋钧云这个夫君才能活的更好。至于她这个女儿,她娘亲虽然也是真心疼爱她的。但进了宫的她已经成了远水,解决不了她的近火了。 她心里其实挺厌恶她娘亲这种软弱凡事总是犹豫不决的性子。如果换成她,她很现实。别人不捧上他的真心,她就一定不会再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人糟蹋。 眼眸里的阴光一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向外一挪,拉开她和慕容良睿之间的距离。 宋姒姒没有回应慕容良睿提的问题,慕容良睿好似并不在意,他继续厚着脸皮胡扯了几个话题,但宋姒姒仍就没有回应他。 而慕容良睿似乎也习惯了和她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她不说话,他便一直尴尬的扯着一些冷场的话。 等宋姒姒将自己的视线从雨幕中收回时,她不经意间瞥见慕容良睿已经湿了一大半的肩膀。原来他把被他高高举着的那件外袍都罩在她的上方了,以至于他的一半肩膀暴露在雨中。 宋姒姒长睫轻扬,轻咂着唇瓣又多看了他一眼。他两只铁臂绷紧,像尊塑像似的认真高举着手上的外袍,仿佛在做着这世上最为重要的事情。 而他高高束起的头发更是已经被风吹乱零散的贴在刚毅的脸颊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有一滴冰凉的雨珠从他的发梢间垂落,顺着他脸上的纹路滑落,滑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呼出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里流窜,这一刻,她心猛然又跳乱了下,忽的就觉得这样的慕容良睿性感、邪魅、惑人。 似乎是意识到她正在看着自己,慕容良睿转过头,一双潋目也向她看来。 她来不及转移目光,四目相撞上。 他黑眸深幽,好似可以将人绞进去的漩涡。宋姒姒心“砰砰”的乱跳着,似被什么轻撩了下。 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她赶紧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对于一个恨不得亲手置她腹中孩子滑胎的男人,哪怕他美的如谪仙,她也不应该多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乌云才飘走,雷声远去,一场暴雨终于落下帷幕。 雨后的山间空气格外清新,之前躲起来的鸟儿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叽叽喳喳的在林间中穿梭嬉戏着。 “雨停了!”慕容良睿挑着眉头轻喃了声,而躲在他臂弯下躲雨的宋姒姒便好像在躲避瘟疫似的赶紧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矫情了,她起身的那一刻,便伸手怕打着身上的衣服,想要把从慕容良睿身上沾染到的气息拍走。 慕容良睿挑着眼角看了她一眼,也起身从蹲着的地方站起来。 “安公公应该已经在担心我们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宋姒姒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便撩起裙摆,便往下山的方向离去。 雨后的山间小路有些滑,人走在上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倒在地。 慕容良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刚想嘱咐她一句小心。走在前头的宋姒姒突然尖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往后倾。 慕容良睿身子如离弦的箭,瞬间已经移动到她身侧,伸手扶住了她的楚腰。这才让她没有滑倒在地上。 “小心!”他叮嘱她。 “谢谢!”她身子微微一僵,便连忙后退,与他之间拉开距离。 慕容良睿被她举动给蜇了下,俊逸面庞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但在俯瞰了一眼下山的路后,他还是在一阵哑顿后又用霸道的对宋姒姒道,“雨后路滑,还是朕背你吧!” 宋姒姒伸手摸了一把脸,直接就拒绝了,“不用,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离开的。”有时候她觉得慕容良睿是个疯子。这个男人前一刻有可能对她流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你稍微一不注意就陷入他的柔情中。 可在你陷入他的柔情中,这个男人又会总是会残酷的变脸,在背后用力的捅你一刀。让你猝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这样的人男人是可怕的。她已经在他身上败过一次,她实在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将自己再推入到难堪的境地。 “宋姒姒,你要生朕的气朕不会怪你。但你不能拿你腹中的孩子跟朕赌气。这种天气路滑,你等下若是摔倒了腹中的孩子怎么办?”慕容良睿眼梢高高扬起,宋姒姒脸上那明晃晃的疏离之意让他心沉了沉,说话的语气也变的有些凌厉。 他颀长的身影走向她,明明只要一伸手,明明只要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她就可以属于他一人的。 可老天为什么要让他们以这种残酷的方式相处。 她恨他! 他爱她! 宋姒姒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忍受着慕容良睿对她的戕害。她本来就已经忍得非常辛苦了。但当慕容良睿打着为她腹中孩子好的口号讨伐她时,她心里对慕容良睿的恨意一时间被扭曲而推到顶峰。 她清莹的双眸一冷,好似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阴阳怪气的笑了。待笑的差不多时,她才停住克制住自己的笑,嘴角边扬起一抹夸张的弧度,“慕容良睿,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在宫中时是谁亲自给我端来落子汤要置我腹中孩子于死地的?那个人难道是鬼吗?现在你又突然用这样一副假惺惺的口吻教训我,说让我别拿腹中的孩子跟你赌气?慕容良睿,不能好人坏人都你一个人当吧?” 她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让慕容良睿觉得自己被人拿着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刻画着,一刀一刀,深不见血,却足够让他的心腐朽不堪。 他立在那里,薄凉的唇瓣轻启了后又紧紧的抿起,最后化成一声叹息。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固执的来到她的面前,干巴巴的说道,“宋姒姒,即使不为了你腹中的孩子,朕也愿意背你……” “我不愿意被一个要杀我孩子的恶魔背着走!”她冷着脸伸手用力的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他,脚下步子急匆匆的往山下的方向奔。 “宋姒姒,朕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不要再胡闹了!”他追上她,扯着她的袍袖,眼神冷厉,语气残酷道。 “慕容良睿,我也忍你很久了!你不能开心时把我当成可以供你消遣的玩具,可在你不需要我时,又无情的推开我。我宋姒姒命贱人笨好欺负是不是?既然你说你已经忍我忍得很久了,那你可以……把我从这山上推下去……这样我和我腹中的孩子都可以不用再给你找麻烦了……”她迎上慕容良睿那凶残的目光,伸手又推了推,可慕容良睿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怎么也推不开了。 可以说,孩子成了他们之间的死穴。 她陷在孩子的问题里固执己见的恨着他。而他又不得不把罪恶的魔爪伸向她腹中的孩子。 这样的两人隔着太多的误会,他们之间似乎就根本没有将来。在以后的岁月里,充斥在他们周围的除了恨或者就是埋怨了。 慕容良睿浓眉斜飞入鬓如同刀剑一般锋锐,狰狞着俊朗的面孔向她吼道,“宋姒姒,好,你若是想自己回去,那朕也不犯贱的背着你。你就一个人慢慢走吧。朕就先回去享用安公公为朕准备的晚膳了。” 冷酷的留下这话,他便再也没有看她,转过身就向山下走去。 目送着他的身影,宋姒姒一咬牙,便也提着裙摆自己小心的在泥泞的林间小路上行走着。她不认路,只能跟在慕容良睿的身后。可慕容良睿脚下生风,很快的就把她甩开了。这样她不得不自己在林间的小路上兜兜转转,可是绕了几圈后,依旧没有能找到一条成功下山的路。 不仅如此,随着天色渐暗,葱郁的林间小路上已经有野兽心走禽发出的鸣叫声。为了能尽快的下山,她不得不加快脚下的步子,一不小心没有看清路,双脚被石子一崴,右脚就扭伤了。 懊恼的跌坐在地上,她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和慕容良睿硬碰硬了,现在她倒要一个人吃苦了。 一个本该消失的身影就在此时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轻愣了下,仰头去看,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慕容良睿。慕容良睿正勾着嘴角,脸色淡漠的俯瞰着她。 “宋姒姒,你闹完了吧,闹完了就跟朕回去了。” “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宋姒姒嘴张了张,满心的懊恼让她还是不甘心的挤出一句话来挤兑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没有回应她的话,一国之君的他默默的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撩开她裙子的裙摆,裙摆下右脚的脚踝处已经高高肿起。 他剑眉一拧,径直的伸手褪去她脚上的鞋子。他的大手敷在她肿起的脚踝处,轻轻的帮她揉捏着。 宋姒姒这一次没有忤逆他的意思,乖巧的蹙着黛眉任凭他给自己按摩脚腕。偷偷的抬头,她的目光从慕容良睿俊逸的脸庞上一瞥而过。慕容良睿一只脚半跪,另一只脚上搭着她受伤的脚。他神情专注而认真的帮她揉捏着脚腕,看他脸上那认真的表情,好似在做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心一乱,她忍痛收回自己的脚。 “慕容良睿,我的脚没事了!” 她挣扎着要起身离开,慕容良睿却是又蹲在她的面前,平静道,“你的脚崴了,若是强行的走下去,最后后悔的人只有你。上来吧,朕背你一段路。” 又是这样一副深情的模样?宋姒姒心里气的已经要抓狂。她已经忍耐的很辛苦了,为什么他总是要装出这样深情的姿态来。难道他不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即便再铁石心肠,但最后也有可能陷入他编织的虚假柔情中。 这一次慕容良睿也没有继续让她拿自己的脚胡闹下去。他蹲在她面前,手一伸,将脚受伤的宋姒姒往自己后背处一扯,待宋姒姒趴到他的后背后,他两只手马上箍住她的纤腰。 宋姒姒咬咬牙,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认清事实的她这一次并没有再忤逆慕容良睿,而是乖乖的趴在他的后背。 她一下子就被他托举起来,身形高大的他轻而易举的背着她在林间的小路上行走着。他宽阔的后背比她想象中要来的温暖,隔着衣服,她还隐约的感觉到来自他肌肤上传来的热度。这种热度烫得她的脸隐隐发热,一颗凌乱的心更加烦躁难堪。 背着宋姒姒的慕容良睿像是把自己整个世界都背在后背上了,他走得很慢,但也很稳。 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天边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起来。 她在他的背上说,“慕容良睿,你这次把我从宫中带出来,你的目的不会是……打掉我腹中的孩子吧。” 月色下,她的声音带着残酷的清醒。她这话看似在质问慕容良睿,实际上嘛,她或许只是用这个话题来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再陷入慕容良睿为她编织的柔情中。这个男人现在可以背着她,回到宫里后,他亦是可以向他宫中的其他女人展示他柔情的一面。 不能再相信他了,一定不能再相信他了。 哪怕他对她表现出再多的宠溺和细心,那也只不过是哄骗她的一种手段。她不可以再陷入他编织的这种虚假柔情里了。 她要恨他!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 慕容良睿目光深邃,远目看向前方的路。他们已经走进了一片白雾中,白雾缭绕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一刻的慕容良睿多么希望他脚下的路永远没有尽头。 “慕容良睿,你说话啊……”宋姒姒又开口要求他回答自己提的问题。 讪讪一笑,他强行的压抑着嘴角边泛起的苦涩,喑哑的回答道,“宋姒姒,你腹中的孩子不仅仅是你一人的。他也是朕的孩子……朕对他也有处置权。” 宋姒姒素净的小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咬牙切齿的说着,“慕容良睿,无论如何,你只要再打我腹中孩子的主意,我宋姒姒死也会恨着你的。” “那就请便吧。”慕容良睿淡淡的回应着。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之间又很快的陷入沉默中。 也不知是太累的缘故,还是慕容良睿的后背实在是太宽阔舒服,宋姒姒竟是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当听到后背处传来的均细呼吸声,慕容良睿侧头用眼角看了看背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脚下迈出去的步子也更加小心翼翼。 月色溶溶,月下,两人的身影紧密交融在一起,密不可分。 小院里,安公公早已经站在院门口四处张望了,当他瞥到背着宋姒姒的慕容良睿,他慌的赶紧奔上前。 “皇上……”安公公刚要向两人恭敬的行礼却被慕容良睿一瞪,慕容良睿向他努了努嘴角,安公公这才发现他背上的宋姒姒早已经睡着了。 安公公连忙闭上嘴巴,在前头为慕容良睿开路。慕容良睿背着她小心翼翼的进了一间茅草屋。茅草屋里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才从屋里走出来。 安公公早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看到他从里屋出来,他连忙迎上前,小心翼翼的轻声道,“皇上,尹国师下午就到了。现在他正在西院角的那间屋子里等着你。” 安公公的话让慕容良睿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他们这一次出宫就是为了能打掉姒姒腹中的孩子。现在尹寒溟到了,万事俱备。明天的这个时候,姒姒腹中的孩子应该已经不在了。 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下,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便颤巍巍的走向尹寒溟住的屋子。尹寒溟一身绛紫色衣服,戴着面罩似乎正埋头在灯案下写着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他头抬也没有抬,只对慕容良睿道,“你先等等我。” 慕容良睿拣了一处地方坐下,安公公下去又给两人重新沏了一壶好茶。茶香袅袅中,尹寒溟放下手上的狼毫笔,把注意力放在屋里的慕容良睿。 摇着头,尹寒溟叹气道,“几日不见,我看你的精神越发不振了。” 慕容良睿扬唇一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腕,“先生再给我诊诊看,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尹寒溟一双紫眸妖冶如鬼魅,他从善如流的将一只手搭在慕容良睿的手腕处,眯着眼仔细的给他诊着脉。 燃烧的烛灯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许久后,尹寒溟才放下他的手腕,摇着头语气沉重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真的好到让你可以这般不顾一切的为她付出吗?” “不值得!”他嘴角边浮起淡淡的笑,“她那样的女人,又愚笨又总是能招来狂蜂浪蝶。当然不值得我对她好了。” 他的这番话让尹寒溟轻嗤的笑了笑,“你这些话也只能用来骗‘鬼’了,当然也只有‘鬼’才信你的话。” 慕容良睿摇了摇头,绝世俊颜上露出会心的一笑。他编织的所有谎话本来就是用来骗“鬼”的,现在她信了,其他的他就无所谓了。 “慕容良睿,你偶尔也应该为自己想想。你自己身子亏盈的太多,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恐怕到时候你女人前头刚离世,你后头也跟着她走了。” 本是要为两人续茶的安公公被尹寒溟的话给惊到了,他手一个没有握住,手里端着的被子就“哗”的一笑掉落在地上碎裂开了。 “尹国师,您说皇上他、他……”安公公双眼的瞳孔剧烈的一缩,他心里虽然早有不好的设想。可尹寒溟说的话让他心跟着一颤。 皇上他若是……若是真的不在了……那整个北烈国怎么办?整个北烈国的百姓怎么办? 后果是他所不敢去想象的。 “安平海!你给朕退下去!”慕容良睿不悦的拧了拧眉,大喝一声让安公公离开。安公公却像是入了魔怔似的,他匍匐的爬到尹寒溟的面前,不顾形象的抱住尹寒溟的大腿,向他乞求着,“尹国师,老奴人贱话轻,但还是恳求您帮帮皇上吧。老奴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愿意报答尹国师的大恩大德。” “安平海,你放肆。”慕容良睿大喝一声,上前扯住安公公衣服的领子,就要将安公公扔出去。但他的举止马上就被尹寒溟给制止了。 尹寒溟看着安公公,轻声道,“慕容良睿,饶过他吧。他也是太在乎你了。其实我也想劝你一句。你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为什么不把话和那个女人说开。她有权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的。” 慕容良睿放开安公公的衣领,背转过身,幽幽道,“朕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做的,告诉她后,她怎么办?”她能承受得住这个残酷的真相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既是如此,那还是将这个秘密维持下去吧。 尹寒溟紫眸闪过异常灼亮的光芒,嘴皮微微一动,只对他评价道,“疯子!” 安公公偷偷抹泪,红颜果真从来都是祸水啊。 一个宋姒姒,就害了整个北烈国。 他仰头看向慕容良睿,一路走来,他亲眼目睹了这个少年皇帝是如何在险象环生的皇宫中步步走来的。而现在,他还没有成为整个北烈国的骄傲,还没有成亲,更没有孩子……如果在宋姒姒离世后,他这个少年皇帝也紧随她而去。 那这个残酷的人世就欠他一个公道。 眼里有盈盈的泪光在闪烁着,安公公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第一时间里就能够把握住事情的关键。皇上不是说不能告诉宋姒姒逆天改命的事情吗?那他若是直接杀了宋姒姒呢?没有了宋姒姒,皇上可能会伤心难过,但总不至于被宋姒姒继续吸***气吧。 安公公下定决心,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胆怯了。哪怕是丟了他的老命,他也一定要把宋姒姒除掉。 “算了,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尹国师,剩下的事情我就拜托你了。”慕容良睿又抿着唇看向尹寒溟。有尹寒溟在,他相信他一定能让她腹中的孩子成功的流掉。 半柱香后,尹寒溟和慕容良睿已经站在昏睡的宋姒姒床榻前。被慕容良睿点了睡穴的她现在已经熟睡了过去,外界的嘈杂声似乎已经不能吵醒她了。 尹寒溟给她诊了脉,慕容良睿马上关切的问道,“尹国师,到底怎么样了?” “她腹中所怀的孩子是鬼胎,阳间的一般滑胎药并不能让她顺利的把孩子给流下来。等下我再开些药特别的药,你们拿去煎。喝了我的药后,我再给她施针,她腹中的孩子便能流下来了。” 有了尹寒溟的话,慕容良睿紧攒的眉心微微一松,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也落了地。 两个时辰后,安公公端着刚熬好的一碗黑稠的药汤进了宋姒姒的屋里。黑稠的药汤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可在慕容良睿看来却是救她命的仙丹药草。 他从安公公手里接过那碗药汤,安公公手一抖,黑稠的药汤就溢出一些来。安公公眼皮一跳,赶紧的往后退下。 慕容良睿捧着药汤坐在她的床头,将手里的那碗药汤仔细的吹了吹,待感觉差不多时,他便伸手扶起她,要将手里的那一碗药汤灌入她的嘴里。 安公公低着头,太阳穴处已经有冷汗渗出。 尹寒溟锐利的目光将安公公的反应收入眼底,他双手抱胸,似乎并不想拆穿安公公。 ps:这章卡的要命,从早上三点多起床,到现在才挤出八千字。下一章姒姒就知道真相啦。发愁,我昨天欠下的三千字也不知道晚上能挤出不。 【070】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0】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三) 慕容良睿捧着药汤坐在她的床头,将手里的那碗药汤仔细的吹了吹,待感觉差不多时,他便伸手扶起她,要将手里的那一碗药汤灌入她的嘴里。舒悫鹉琻 安公公低着头,太阳穴处已经有冷汗渗出。 尹寒溟锐利的目光将安公公的反应收入眼底,他双手抱胸,似乎并不想拆穿安公公。而安公公在感知到尹寒溟投向他的目光后,双脚无力,整个人像是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为了不让自己的异状被发觉,他脚下的步子往后轻退了一两步,将半个身子悄悄的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尹寒溟长睫扬了扬,抿着唇从安公公身上收回目光。 而等他那慑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后,安公公才敢偷偷的松了口气,抬头又将目光望向床榻之侧躺着的宋姒姒钶。 黑色黏稠的药汁缓缓的被慕容良睿小心翼翼的灌入宋姒姒的嘴里。而随着药碗里黑色黏稠的药汁在一点一滴的减少后,慕容良睿嘴角边浮起一抹残绝的笑。 待她喝得差不多了,慕容良睿才放下手上的药碗,从自己宽袖里抽出一块手帕,动作温柔的轻拭着她嘴角边残留的药汁。一切做好后,他才回头去看站立在一边的尹寒溟。 尹寒溟两条剑眉轻轻一挑,大步的走到床榻边,向慕容良睿道,“你们先出去等吧。明” 慕容良睿又是往床榻上深看了一眼,目光郑重的对尹寒溟道,“那剩下的就务必拜托你了……” 尹寒溟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慕容良睿这才依依不舍的向屋外走去。而靠在墙壁边的安公公在他离开后,也怀着复杂的心情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屋子。 回过身关门时,床榻之上宋姒姒那苍白的脸又一次在安公公的视线中出现。安公公双手一抖,赶紧垂眸阖上斑驳老旧的屋门。 夜风阵阵。 院子里的合/欢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屋檐下孤零零悬挂着的灯笼将慕容良睿颀长的身影映衬越发俊挺,他垂目而立,整个人好似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松柏,有着让四方仰视的睥睨之势。 安公公双脚犹如拖着千斤顶,一步一步的向慕容良睿的方向走去。 “皇上……宋姑娘这里应该不会很快的就有结果的。要不然您先回屋子里去等……等这里有消息了,老奴便马上向皇上通禀。” “不用了。朕就在这里等了!”慕容良睿俊美脸上的神情淡到薄凉,他直接的拒绝了安公公的提议。 安公公也不敢再劝说他,于是便只能陪着他一起站在屋檐下等候。 等待成了一种煎熬。 屋檐下的两人,一个盼她死,一个盼她活。 两人不同的想法也让两人的心境完全不同。 明净的夜空中有一颗流星拖着耀眼的尾巴从天际中划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屋门被人从屋里头打开,尹寒溟挺拔的身影从屋里头走出来。慕容良睿和安公公齐刷刷的将他堵在门口,慕容良睿神情焦灼而急迫,“她怎么样了?事情办的还顺利吗?孩子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尹寒溟看了一眼这么失态的慕容良睿,紫眸里便蕴含上一抹忧色,“慕容良睿,人事我们已经尽了……她腹中孩子能不能留得住那还得再看看。” 慕容良睿听出他语气中的滞凝,他黑眸一闪,凛声道,“怎么回事?” 尹寒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目光极快的从站在慕容良睿身侧的安公公身上扫过,安公公心里一惊。 尹寒溟脸上的神色让慕容良睿脚底生凉,强烈的不安感从他的胸膛里呼啸盘旋着。他轻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瓣,极为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对着尹寒溟道,“尹国师,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没事的。” 尹寒溟并没有给慕容良睿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有些敷衍道,“她的事情,有些棘手。我再想办法。你先不要着急。” 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越发的激起慕容良睿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他开始固执的攥紧尹寒溟的宽袖,逼着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昏暗的灯光下,尹寒溟的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他对慕容良睿道,“眼下的情况有些棘手。即使她喝了药汤,我也给她针灸过,可似乎都没有答到预期的效果。她腹中的孩子还是流不下来,不仅如此,她……算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现在还是得再想办法让她快点流下腹中的孩子吧。不然她会有事情的。” 慕容良睿似是受不住这个打击似的,双脚一软,安公公担心他出事赶紧上前搀扶。宽大的长袍包裹着清瘦的他,安公公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只觉得这一刻的他轻的就像是院子里被风吹落的合/欢树的树叶。 慕容良睿用了小片刻的时间才迫使自己镇定下去,“那怎么办?你不是说她腹中的那个孩子一定要打掉的,要不然她会出事的。” 当他攒着眉心想再多问尹寒溟一些话时,尹寒溟已经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临末了他留下话来说,“慕容良睿,我先去想点事情,她这边等下要是醒了再跟我说下。” 不安的感觉萦上心头,慕容良睿便急忙迈步向门内走去。而在他进了屋门后,一直沉默不言语的安公公一咬牙,趁着慕容良睿不注意,他便向尹寒溟消失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的油灯燃烧着发出毕剥轻响。 慕容良睿走到寝榻前,床上的宋姒姒阖着眼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她小脸上萦绕着一股病气。这一股病气让她整个人越发的像是个破碎的瓷娃娃。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脸颊上轻抚而过,最后和他的目光一起定格在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上,眼底的宠溺和缱绻也瞬间瓦解化作一片茫然的空白。 尹寒溟刚回到自己的屋里,安公公就半佝着腰跟着他进了屋里。尹寒溟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垂眸在书案上翻找东西。 安公公“噗通”一下给尹寒溟跪下,语气颤巍巍,“老奴多谢尹国师。”明明他是知道他给宋姒姒下了毒的,但他却选择不告发,光是这一点,他就要感谢他。 尹寒溟也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我现在可以替你隐瞒,但慕容良睿还是会发现的。到时候你自己准备给他解释吧。” 安公公似乎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语气铿锵道,“若是皇上发现了,老奴就一命抵一命用自己的命赔给宋姑娘。” 她不除,所有人都不会有平静的日子可以过的。 尹寒溟在书案上堆积的几本书里终于寻到了他要找的那本书。他连忙翻开那本书,一目十行的查看着。安公公手心里已经渗出许多的湿汗,他知道尹寒溟现在有要事要做,没空与他多扯话。但他一颗心还放在宋姒姒那里,他忍了忍还是问出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尹国师,那宋姑娘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这个问题让尹寒溟捧着书的手微微一顿,叹着气道,“我曾经跟你说过,她腹中怀的孩子是个鬼胎。一般的落子汤对她都没有药效,你觉得你那个毒药真的能毒死她吗?而且……” 终于说到最关键的话了,尹寒溟揉着眉心,语气透出一种全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感。 他说,“而且,鬼胎乃至邪之物。我刚才给她诊脉时,发现她的脉搏跳动十分稳健而有力,像是怀胎四五个月才有的脉搏。我怀疑她腹中的孩子可能根本不需要怀胎十月才能生下来。或许她这一胎只要五六个月就能生出来。到时候胎落,母死。” 安公公听他这么一说,心一猝,眉心马上就被愁云给压下来了。 尹国师这话难道是在说大的死了后,小的就继续继承他娘亲的衣钵,来吸食皇上的精气? 胸口处有一块石头压着,让他的呼吸都变的困难。安公公又拧紧眉心,赶紧给尹寒溟磕头,“尹国师,我家主子是个苦命人,老奴求你了。求你一定要帮皇上。他会是个好皇帝,不应该被宋姑娘那种女鬼给祸害了的……” 说句托大的话,慕容良睿可以说是安公公一手拉扯大的。在安公公心里,慕容良睿虽然是他的主子,但他们之间的情意让他比别人都希望这个少年天子能展翅高空,搏击长空,做出一番大成就来。而不是像现在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宋姒姒这样的女人。 安公公磕的很用力,额头处已经被他磕的红肿起来了。 尹寒溟终于抬头,眯眼看向安公公。 此情此景让尹寒溟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慕容良睿时的情形。那时候的他也像安公公这般卑贱的磕头乞求着他。 最终,他被他的举动给说服了,答应帮他。 只可惜,半年过去了。现在再回想往事,他倒是很后悔之前做的决定。 如果就让她这样死了,或许慕容良睿余生会活在痛苦之中,但不会像现在这般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苦难之中。 尹寒溟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淡笑着对安公公道,“你也别求我了,我也没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个叫宋姒姒的女子引发的。你既然有一命抵一命的决心,那要么去把真相告诉她,让她离开慕容良睿。要么就狠心点攥上一把匕首,直接要了她的命。她的身子可以抗拒毒药,但身子毕竟还是*。你用刀捅了她,她若是撑不住还是要去见阎王爷的。” 残酷的话从尹寒溟的嘴里缓缓吐出。尹寒溟他并不是一个有慈悲心肠的人,他这个可以引渡亡灵的大国师,见识过人世间太多的悲欢离合。 他是理性的,在慕容良睿和宋姒姒之间,他更倾向于帮助强者。至于宋姒姒,或许她也是不错的,但正是她引起了所有的悲剧。 弱小的棋子,注定是被牺牲掉的。 尹寒溟的话对安公公来说简直是当头棒喝,在宫里的时候有莺儿在她身侧伺候着,他根本不可能把实情告诉她。而现在出了宫,没有了莺儿,他又既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为什么不再试试看呢? “老奴多谢尹国师提点。”安公公又向尹寒溟磕了磕头,脸上的神色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惊恐不安了。 安公公起身走出去。而尹寒溟在他离开后,也一下子没有了继续看书的兴致,空洞茫然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烛台上燃着的火苗。 夜凉如水。 一阵强风将破旧的屋门吹开。冷飕飕的寒风从慕容良睿的眼底吹过,刺的他有那么一刹那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皇上……”夜色中安公公有些鬼魅的出现在被风吹开的门口。 他一步步的向床榻侧的慕容良睿走来,半佝着腰对慕容良睿道,“皇上,尹国师那里有急事让您过去下。” 慕容良睿看了一眼安公公,安公公低着头,昏暗的光线照射在他的侧脸上,他的脸上显出恭敬的神色来。 慕容良睿又重新给昏睡中的宋姒姒掖好被角后才起身离开。安公公一直毕恭毕敬的跟在他的身后,待把慕容良睿送到尹寒溟的屋子前,他才对慕容良睿道,“皇上,老奴先去泡壶茶。” 慕容良睿点头进了尹寒溟的屋子。而安公公也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卸下脸上伪装出的恭敬神色,身影迅速一闪,在夜色中消失了。 躺在床上的宋姒姒做了个梦,梦里她只身一人穿梭在酷热难耐的沙漠里。又饿又渴的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轻舔了舔唇瓣,整个人便从梦境中惊醒。可一睁开眼睛,她黑色的瞳孔里就有一把闪烁着锋利寒光的匕首在不断的扩大。 “宋姑娘,皇上他被你害的已经很惨了,如果你不死,大家都活不下了。得罪了,抱歉了!”安公公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手上握着的匕首更是毫不犹疑的向她刺来。 ps:篇幅不够,只能下章写了。 【071】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四)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1】逆天改命救她的那个人不是楚缙络,而是……(四) 她下意识的轻舔了舔唇瓣,整个人便从梦境中惊醒。舒悫鹉琻可一睁开眼睛,她黑色的瞳孔里就有一把闪烁着锋利寒光的匕首在不断的扩大。 “宋姑娘,皇上他被你害的已经很惨了,如果你不死,大家都活不下了。得罪了,抱歉了!”安公公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手上握着的匕首更是毫不犹疑的向她刺来。 求生的本能让宋姒姒几乎想也不想的便往床的另一侧滚去。安公公手上的匕首刺入荞麦枕头里,枕头里的荞麦便从滚了满床。 安公公嘴角轻抽,脸上现出一副狰狞的神色,他眼神闪烁着疯狂的神采,马上抽出那把匕首又试着再次的向宋姒姒刺去。 宋姒姒不明就里的躲避着匕首的攻击,她印象中的安公公对她虽然不是很热情,但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要对她痛下杀手钶。 难道是慕容良睿派他来杀自己的? 这个念头刚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下一瞬间安公公手里的匕首便从她手腕处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便乍然出现。 “安公公,是慕容良睿让你来杀我的吗?”她看了一眼手腕处突然多出的伤口,目光一沉,仰头目光马上迎向安公公明。 因为她出口问出的这一句,安公公心一疼,在胸膛中燃烧的怒火一下子窜的更旺了。他挥舞着手上的匕首,动作更加疯狂的向宋姒姒刺去。 “宋姒姒,你个祸害皇上的女鬼。洒家如果是你,早就没有脸再活在这世上了。你毁了皇上,毁了整个北烈国的天下。” 安公公心中积攒了许久的恶气这一瞬间马上转为愤怒的浪潮。宋姒姒,她何德何能能让皇上这般钟情于她。 来自安公公说话的尖利声让宋姒姒脸色微微一僵,抬起眼帘看向安公公。 女鬼? 安公公刚才用女鬼称呼她。 安公公心中的埋怨和厌恨在脸上清清楚楚的表现出来。 他又尖声的指责道,“宋姒姒,之前洒家去你的慧荣殿,本是想告诉你当初在得知你被宋青青推下河时,让你还阳的那人是皇上。可是皇上他憨厚,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所以一直都不肯让我们这些知道实情的人把真相告诉你。” 他尖锐的说话声好似这世上最为锋利的匕首,伤人于无形,让宋姒姒纤弱的身子蓦的一颤,白着脸定定的看着安公公。 安公公手上的匕首已经又在她身上的衣服处划开一道口子。他想用自己手上的那把匕首狠狠的刺入宋姒姒的胸口。 只要这么做,宋姒姒她就活不到明天了。 只是当匕首的刀锋离已经对准她的胸口,只需在往前一点点时,安公公瞥见宋姒姒僵愣茫然的眼神时,他手不知怎么的一颤,手里攥着的匕首就掉落了下来。 他以为他可以成功的杀死宋姒姒,但临到关头,却发现自己的妇人之仁主导了自己。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勇气将她刺死。 老泪纵横中,安公公跪在地上,已经不顾形象的懊恼道,“宋姑娘,你放过皇上吧。皇上当初在得知你死讯时亲自去找了姜国大巫祝给你作法,让你还阳的。大巫祝原本是不肯救你的,但皇上他在大巫祝前磕了几千个响头,最后才说服大巫祝作法救你的。” 流着眼泪的安公公说着话,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对着寝榻的位置磕头。 床上的宋姒姒呆滞的眸瞳里似乎有风云在涌动,一股钻心的疼痛更是侵袭着她的心。她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颈,逼的她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 她抖了抖唇瓣,许久许久才从嘴角边挤出轻若棉絮的一句话来,“你骗我……逆天改命的人那个人是楚缙络……”怎么可能是慕容良睿,一定不会是慕容良睿的。 他贵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为她折损自己的阳寿,帮她还阳呢?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又为什么要亲自给她灌下落子汤。 对!一定不是他!一定是安公公在骗他! 明明当初她向缙络哥哥询问苗疆巫术时,缙络哥哥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才是那个让她还阳的人。 宋姒姒就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抱住那根浮木,继续的自欺欺人着。 但安公公无情的打破了她的这种自欺欺人,安公公拔高声音,从鼻子里轻哼出声,“楚缙络?哼!楚缙络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他又有什么能力让你还阳。” 宋姒姒笼在袖子中的手指指甲用力的扣住手心,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来自手心的疼痛。 “你骗我!”她摇着头拒绝的相信。 安公公冷哼了一声,又是讥讽道,“宋姑娘,楚缙络或许连你是女鬼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呢,他怎么可能帮助你?” 宋姒姒慢慢抬起头,双目呆滞,失魂落魄。 原来真相是这么的残酷! 救了她的人竟然是被她恨着的那个人。 那她别有用心的接近他又算是什么?恩将仇报?亦或者是狼心狗肺? 心在淌血,她整个人几乎一下子无力的瘫坐着,心中的悲和恨一时间化作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慕容良睿,慕容良睿……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些,如果我知道那个救我的人是你,我、我……我一定不会再接近你、吸食你的精气。 慕容良睿…… 我宋姒姒人贱,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安公公嘴里还在源源不断的将那些被慕容良睿刻意掩藏的真相道与她听。 “宋姑娘,御医给皇上诊脉了,说皇上的身子亏盈太甚,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不仅如此,皇上请来的大巫祝在给宋姑娘你诊过脉后说你腹中怀的孩子是鬼胎。如果不打掉,那鬼胎会害了你和皇上。皇上这才让人给你端来一碗落子汤的。在宋姑娘你恨着皇上时,皇上他依旧忍着不然老奴把真相告诉宋姑娘你……那一天老奴去宋姑娘的慧荣殿前,皇上他刚吐了血。宋姑娘,作为一国之君,皇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为你做了,老奴真的希望你也能为他做些事情……” “啊!”宋姒姒几乎已经承受不住安公公嘴里抖出的真相了。这些真相可怕而诛心。她的脸色骤然白如纸,一双清眸更是早就被泪水氤氲着。 她的世界里,在这一刻被那个叫“慕容良睿”的男人强势的霸占着。 往日那些她没有留意到的事情这一刻在她脑海里清晰的重现着。在她死了三天又重新“还阳”后,宫里立时有御医来宋府。在花朝节的晚宴上,慕容良睿为什么会对宋青青百般的刁难。在皇宫里出现流寇时,慕容良睿又为什么那么恰巧的出现救了她…… 真相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个“傻气”的男人用他高超的演技欺骗了这世上的人。他用着他的方式协助她、宠爱她,却又对她做着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 慕容良睿,你这般深情,让我宋姒姒如何敢在苟活与人世? 钻心的疼痛让她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下便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滴落在衾被上,红的刺目。 安公公也不顾形象的伸手用自己的长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珠,他对宋姒姒的埋怨和恨在一番宣泄后语气也变的悲戚,他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刺的他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低低的声音又从他的嘴里轻喃而出,“宋姑娘,你已经很可恶了。可你的娘亲比你更加可恶。当日流寇之乱时,方通受命于皇上照顾你的娘亲。可是你娘亲她又偷偷的和宋府联系。宋青青便是那时候知道你娘亲所在之地,抓了她。最后,皇上为了救你和你的娘亲,这才冒着危险重回皇都的。 如果皇上那时候能再忍忍,等夜王和澈王拼了个你死我活之际再回宫。那现在夜王和澈王可能早就以谋反的罪名被诛杀了。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还苟活与世。” 五脏六腑好似被人重复碾压过,宋姒姒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轻抖着,这样的她就跟断了弦的残破风筝无异了。 安公公并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真相都告诉给宋姒姒,他破碎沙哑的声音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回荡着,沧桑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宋姑娘,皇上她已经被人害的没有多少时日了。人鬼殊途,你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皇上他舍不得放开你的手,可你能、你能放开他的手。之前流寇冲入皇宫时,我们这些奴才即便是死也都会好好护住皇上的。但皇上他说……他想要和你在一起。故而他撇弃了所有人,只带着你一个人。回宫后,皇上虽然不怎么经常去看宋姑娘你,可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你娘亲在宋府、你在慧荣殿里,你们母女都活的很好。这些都是皇上在身后让人关照的……” “不!不要!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不听!”宋姒姒开始用手捂住耳朵,害怕安公公会从安公公的嘴里听到更多的“真相”。那些真相让她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 她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活着?她活着只会连累人,只会给其他人增加麻烦。 安公公泪眼汪汪的抬头又看了宋姒姒一眼,宋姒姒披头散发,整个人没有灵魂的跌坐在寝榻之上。宋姒姒心又是往下一沉,“宋姑娘,您该知道的真相老奴也都说了。若是您想要寻死,那就算上老奴。皇上若是知道老奴把真相告诉你,也一定不会放过老奴的。” “滚!”宋姒姒从喉咙里拼命的挤出一个字。 他安如海没有错,她也不需要殉葬者。 安公公似乎并没有想就此离开,宋姒姒见她还不走,胸口开始起伏不定,又狠声臭骂道,“你给我滚!”抓起床榻上的枕头,她发了狂的似的向安公公砸去,又激越的从床榻上走下来,抓到什么东西就往安公公身上砸。 安公公被她逼得只能离开屋子,但在他出了房门后,他还是恭敬的给屋里的宋姒姒磕了三个响头。 “宋姑娘……您自己保重!” 一个茶碗又从里屋扔出来,安公公躲开,随后更是“啪”的一声,宋姒姒直接将屋门阖住。安公公的叹息声从门口幽幽的传来,那些叹息声在此时也似乎成了她的催命符。 宋姒姒双手抱着腿,一种巨大的恐惧和不安漫过四肢,袭遍她全身,喉咙处又是一甜,一口鲜红的血再次的喷出。 …… 尹寒溟的屋子。 慕容良睿原本听安公公说尹寒溟有事要找他商谈。可他一进了他的屋子,尹寒溟正在屋子里架着的炉子前忙碌着,听到他进屋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只对慕容良睿道,“我在弄你那女人喝的东西,马上就好,你先坐着等我下。” 听说他是在为宋姒姒煎药,慕容良睿选择性的点头坐了下来。 炉子里的火烧的极为旺盛,没过多久便有好闻的药香扑面而来。慕容良睿也不知道自己是太累了还是那炉子里散发出的药香有让人凝神安睡的功能。总之,他没有坐多久,整个人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晨曦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微微一愣,黑幽的目光马上在屋中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依旧站在炉子前的尹寒溟身上。 尹寒溟一夜未睡,依旧在燃着火的炉子前忙碌着。仿佛是感知到慕容良睿的醒来,他抬头向慕容良睿看来,“昨晚看你睡的太香了便没有叫醒你。” 慕容良睿又抬头向窗外望了望天色,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他心里一凛,暗自责怪自己昨晚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姒姒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尹寒溟已经将烧着最旺的那个炉子里的药汁倒在一个白色瓷碗里,尔后紫眸轻闪了闪,笑着道,“慕容良睿,这药我已经煎好了,你端去给你的女人喝吧。这一次我保证她喝了药后,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慕容良睿并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深意。他起身走到尹寒溟前,目光盯向那碗黏稠的药汁。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药汤似乎并没有往日那刺鼻的味道,相反还散发着一股清淡的药香,闻着很舒服。 他顿时将那一碗药汤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端起它。 尹寒溟隐藏在面纱后的俊朗迅速的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他紫眸含笑,如释重负的向慕容良睿道,“好了,给你熬完这一碗药,我也很快要离开了。你,以后自己好好保重吧。” “国师,谢谢你!”慕容良睿感激的说着道。 尹寒溟拧了拧眉,避开他的视线,又笑着道,“好了,你别再我这里耽搁了。快点把药端给她喝吧。这药要睡凉了,就变苦了。” 听他这么一说,慕容良睿这才没有继续留在尹寒溟的屋子。而在他离开屋子后,尹寒溟嘴角轻勾了勾,目光看向院子里种着的合、欢树。 一切都该结束了。 慕容良睿从尹寒溟那里出来后,便径直的向宋姒姒的屋里走去。房屋的屋门是虚掩着,他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 慕容良睿眼帘轻抬,目光往寝榻上瞅去。这一瞅,他整个人就仿佛被定住了。寝榻之上,早已经没有了她纤弱的身影。 一抹焦灼从他的眼底划过,他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手上的药汤一抖,滚烫的药汤就满溢出来,径直的泼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不安的恐惧感从脚底冒出,迅速的在他的身上流窜、喧嚣着。 “安如海!”慕容良睿怒吼声迅速的在小院里传开,将停在屋檐上的几只小鸟吓飞。安如海的身影也很快的出现在门口。 “姒姒呢?她在哪里?”慕容良睿眼神凌厉,逼问着安公公。 安公公的目光也从屋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宋姒姒,他心微微一慌,马上“噗通”一声跪下来,“皇上,宋姑娘昨夜还好好的,现在她在哪里,老奴也不知啊……” 面上表现出惶恐神情的安公公,私底下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她终于离开了! “哗!”慕容良睿手里的药碗一下就掉落在地上,那一碗黏稠的黑色药汁也喷溅出来,将慕容良睿身上穿着的玄色长袍染黑。 “皇上息怒!宋姑娘说不定只是暂时出去散步而已,老奴现在马上去找她!”慌忙的给慕容良睿磕了个头,安公公马上便从地上起来,准备出去“找”宋姒姒了。 “等下!”慕容良睿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却是厉声喝住安公公。 大步的向安公公伫立的方向走来,慕容良睿俊美的脸上被阴沉的戾气所掩盖,他一双如深潭的眼眸里更是有冷的可以直接冻人的目光射向他。 安公公心一颤,双腿便不受控制的打起颤来。 “是你们让她走的吧?”慕容良睿薄凉的唇瓣轻启,心中已经洞悉了安公公和尹寒溟做的事情了。难怪他昨晚只是闻着那些药香,便酣然入睡。 “皇上……您是北烈国的皇上,不能因为她而毁了您自己啊。”在他强大的气势下,安公公根本不敢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安、如、海!”夹杂着浓烈恨意的名字从慕容良睿的吼间硬生生的挤出来,慕容良睿阴戾的脸上更满是煞气。 他手一抬,将安公公整个人拎起来,随后又重重的将他扔出去。安公公整个人从半空中高高的摔落在地上,脸上虽然有痛苦之色,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爬到慕容良睿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 “皇上,老奴死不足惜!可皇上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要爱惜您自己!” 慕容良睿烦躁的瞪了他一眼。 安公公嘴角边溢出一抹满足的笑,他缓缓的将手伸入自己的袖子里。在那里,他藏了一把准备用来了结自己生命的匕首。 “皇上?安公公?”一个清越的女声突兀的响起,屋子里的两人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皆是一僵。慕容良睿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宋姒姒姒,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迅速的将胸腔里愁云驱散。他向宋姒姒绽开一抹璀璨如艳阳般的笑容。 “姒……宋姒姒……” 自知自己失态,连忙收敛起那抹笑容,又板着脸对宋姒姒冷冷道,“你去哪里了?” 宋姒姒将手里捧着的一束野花举到慕容良睿面前,对他也露出一抹全所未有的甜笑,“我刚才出去了看到路边的花好看,所以顺便采来了。” 走到安公公面前,她让安公公起身退下去。安公公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下去,待只剩下两人后,宋姒姒笑着道,“皇上,咱们今天不要讲宫里的规矩,我嫁给你,做你一天的妻子如何?”一天过了后,她可以死而无憾的离开人世了。 【072】嫁与他为妻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2】嫁与他为妻 宋姒姒走到安公公面前,她让安公公起身退下去。舒悫鹉琻安公公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下去,待只剩下两人后,宋姒姒笑着道,“皇上,咱们今天不要讲宫里的规矩,我嫁给你,做你一天的妻子如何?”一天过了后,她可以死而无憾的离开了。 慕容良睿有些紧张的盯着她的脸,心里不确定的问道,“姒姒,安公公他……他……”他告诉你什么了?你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了吗? 宋姒姒清莹的眸底划过一抹湛亮,她看着慕容良睿,像是看穿了他小心翼翼的心思,又像是一点都没有看穿他心里所想。 唇角轻扬,她突然靠近慕容良睿,小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娇嗔道,“是我先问你话的,你都没有回答我呢。今天咱们都在宫外,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她没有回答他的询问,也不想回答他问的那个问题。 她是个有些小自私的女人,即使要离开慕容良睿,她也想和他过一天男欢女爱的普通夫妻生活。至于那些糟心事,干嘛在这个时候还要被提出来钶。 或许因为靠得近的缘故,慕容良睿已经可以闻到来自她身上特有的沁香。他呼吸微微一窒,小心翼翼的轻嗅了嗅空气中的芬芳,喉结也跟着动了动。 魂牵梦绕的她此时离他是这么近,近的只要他肯往前一步,他就能拥有幸福的一切。 可是…明… 他要是真的答应她,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在对外人永远狂妄高傲的他,在面对她时总是怀着一份卑贱的爱。 她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疯狂,她随意的一笑,都能让他心里筑起的高高防线瞬间决堤。 黑幽的眼眸里跳动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他薄凉的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别过脸,冷冰冰的对她道,“宋姒姒,朕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份的自信。朕是皇上,朕要娶的女人是朕未来的皇后,而不是你这种人……” 装!还装! 宋姒姒轻嘲的眨了眨眼,“既然皇上这样说,那姒姒就不高攀了。”说完,她衣角飞扬,起身要向屋门口走去。 “等等!”她离去的步子被制止,慕容良睿拉扯着她的手臂,宋姒姒再回头,他眼里的冷漠已经褪去了。现在的他正定定的看着她。 “可是……还没有看到黄历,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吉日。再说了,你突然说要嫁给朕,朕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哦,朕看,要不改天再找个好日子,咱们再出宫,你再嫁给朕如何?” 这一回轮到宋姒姒轻抿着唇定定的看着他了。 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为什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总是要前思后想,谨而慎之的做着。 如果你当初能不顾一切后果的告诉我真相,或许我们现在就不会走进死巷了。 现在你让我拿什么来补偿你的深情? 宋姒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淡,清澈的眼眸里清晰的倒影着他俊美如铸的脸庞,“慕容良睿,你说了那么多废话,是不愿意娶我吧?” 宋姒姒今天的说话态度已经在告诉慕容良睿,安公公的确已经把逆天改命救她的事情告诉给她听了。若不然一个昨天还恨着她的女人,今天又怎么可能用这么温柔的态度对待他。 “宋姒姒,我不知道安公公告诉你什么了,不过朕……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朕自己愿意做的。朕不希望你因为这一份恩情来感激朕。朕……唔……” 慕容良睿余下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唇瓣上一凉,宋姒姒柔软的唇瓣已经堵住他的嘴。慕容良睿身子一绷,黑幽的目光深邃的看着宋姒姒。 “慕容良睿,你好吵你知道吗?我宋姒姒今天就是看上你了,想要做你的妻子。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她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刷一阖,娇嫩的红唇微微向上一掀,这样的她颇有些小霸王的气势,但又可爱至极。 “你这是在挑、逗朕!”慕容良睿一只手突然揽过她的纤腰,逼着她贴近他的身子。 “没错!我就是在调戏你!”宋姒更是大胆的踮起脚尖,动作笨拙的又是吻上他的唇瓣。 慕容良睿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沦陷在她的吻中,他一个反、攻,便将她抵在墙壁处,像只饥、渴的猛兽似的舔舐着她的娇唇。 心在靠近,身体在加温。 他在唇齿之间,用深情到如可以令每个女人动情的声音低低道,“姒姒,朕不喜欢你因为感激而取悦朕。你是宋姒姒,而不是朕后宫里那些时刻等着朕宠/幸她们的女人。” 宋姒姒眼帘低垂,双手伸出抱住慕容良睿,让自己整个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也低笑着道,“慕容良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可我们终究人鬼殊途,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等我走了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是慕容良睿,是北烈国的皇帝,你不应该被任何一个女人束缚了手脚,你也不要再派人照顾我娘亲了。我娘亲那样软弱的人,只会拖累你的。 慕容良睿揽入她纤腰的手愈发的收紧,明明是温馨甜腻的场面,可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空虚感。那种空虚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要失去怀中的女人。 为了填补这种空虚感,他只能更加眷念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 感知他好像失神了,她便踮起脚尖用自己小巧的琼鼻去蹭他俊挺的鼻梁。慕容良睿回过神,勾着唇目光潋滟缱绻的看着她。 “你叫我一声姒姒好不好?我现在就想要你唤我名字。”她像个不懂事朝着闹着让自己母亲给自己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要求着宋姒姒。 “阿、阿姒……”他抖着颤音唤了她一声。宋姒姒、姒姒,那是其他人唤的。而“阿姒”这是属于他专属的称呼。 “嗯。”宋姒姒柔声一笑,温柔的回应他。 “阿姒!”慕容良睿拔高音调,又多唤了一句。 “在呢!”宋姒姒又甜甜的应了句。 “阿姒,阿姒,阿姒……”他像是唤上瘾了一般,又连续唤了她好几次。宋姒姒眯双眼笑的眯成月牙状,也学着他不停的唤着,“良睿哥哥,良睿哥哥……” 她唤他时声音糯甜,又好似染上了情到深处的爱意,让慕容良睿身子骤然一僵,而后便更加疯狂的攫住她的唇瓣,在她的唇内肆意的掠夺着属于她的甜美。 宋姒姒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她很快的迎、合他的动作,将自己整个人都投入到缱绻的吻中。天地之间,一时间似乎只剩下两颗彼此跳动的心。 …… 傍晚,晚霞满天飞。他与她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上。天边有一群大雁排着队列从天空中飞过。 宋姒姒陶醉的阖着眼,身子半靠在他的肩膀上。晚风习习,空气中吹来了不知名的花香味。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宋姒姒嘴角边挂着的弧度一直向上。 她总是偷偷瞥着慕容良睿的侧脸,心里里所有的不忿 大概是眼前的景物太过的美好,宋姒姒本不准备睡觉的,但不知怎么的困意便袭了上来。她阖着眼倒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边一轮圆月高高悬挂着。而宋姒姒的身侧也早已经没有了慕容良睿的存在。 她心蓦的一惊,赶紧从地上翻身站起,本能的在夜色中寻找着慕容良睿。 夏日的夜晚里,成群的萤火虫围在她身边不停的飞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将整个夜色衬的更加朦胧而迷醉。 “慕容良睿……良睿哥哥……”宋姒姒开口喊着他的名字。 她的身后很快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姒姒闻声停住脚步转身看过去。溶溶月色之下,慕容良睿一身玄色锦袍被夜风吹起,手上还拿着一个还没有完全编好的花环。 “我在呢。”慕容良睿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开,传入宋姒姒耳畔时带着一种低醇的喑哑,格外好听。 宋姒姒不安的心迅速的被他的话抚平。她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的奔向他,紧紧的抱住他。是啊,慕容良睿,你一直都在呢。 慕容良睿宠溺的任由自己被他抱着,此刻的幸福是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守护到的。 等宋姒姒肯放开他时,她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一定花环。花环是用一些路边盛开的野花编织而成的,虽然这些野花有的她都叫不出名字,但被他拿在手上,她就觉得这些野花太好看了。 “你这是送给我的吗?”她眨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笑。 慕容良睿宠溺的勾唇一笑,将手里捧着的花环小心翼翼的给她戴在头上,宋姒姒长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在朦胧的月色下,绚烂的花环映衬下,她也被衬的美如仙女。 她看着慕容良睿,绽唇一笑,笑靥如花。 她这一刻的笑,是只对他绽放的。 怀着这个想法,慕容良睿不安了十年的心被满满的幸福给浸满。他俯下身在她的脸颊处留下一个亲吻,带着些无奈又带着些宠溺,“白天时你说你要嫁给我,我好歹是皇上,娶个老婆不能太寒酸了。所以你就先凑合着,等回了宫,朕再送给你一顶好看的凤冠。” 慕容良睿不经意的提到回宫两字,宋姒姒脸上的笑意微凝,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情愫。但她很快的就抖了抖眼皮,怕被他觉察到什么,笑着跳开。 轻盈的身子绕着圈转了转,她提着裙摆,隔着十几步之遥,声音轻甜的对慕容良睿道,“我才不要宫里的凤冠呢。我要做的只是你慕容良睿的妻子,不是天下人的国母。” 所以,再华丽的凤冠都没有他亲手给自己编织的这一顶花环好看。 她这一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自己,足矣。 慕容良睿几步追上她,双手将宋姒姒打横抱起。 “相公……”她动情的唤了他一句,黑亮的眼眸亮晶晶,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慕容良睿俊逸脸上的线条本是绷得紧紧的,但因为她这一声,他好不容易维持的表情瞬间被瓦解。他忍不住笑了笑,露出两排泛着白色釉光的牙齿。 不远处尹寒溟和安公公一起目睹了这样的一幕。安公公看着不远处那宛若恩爱夫妻的两人,心里的担忧悄悄的爬到脸上。 “尹国师,你说那个宋姒姒她怎么就没有走。如果她继续这样待下去,我家主子他要怎么办啊。” 尹寒溟紫眸也看着两人,和安公公的不安相比,尹寒溟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担忧。他只淡漠道,“那个女人,比我们都清醒的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转身,尹寒溟离开。安公公从他这话里仿佛捕捉到什么不寻常的讯息,他最后担忧的看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叹着气跟着尹寒溟离开。 在他们两人走后,躲在黑暗中一处角落的一抹黑影也迅速的消失。不久后,皇宫中的丽太妃就知道了一个十分振奋人心的消息。 她抿着唇,眼里的恶毒光芒迸现,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你倒是真会演戏啊。哀家的人若不是从尹寒溟这条线查下去,还真不知道你和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爱的那么深沉。 ps:今天本来答应编辑说要早点更新,好好更新的,结果中午我们这里停了一会儿电。摔!我就只赶出四千字,用我仅剩不多的信誉保证晚上一定再码出三千字来啊。 【073】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宋家人(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3】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宋家人(一) 月落,雾起。舒悫鹉琻 山间小路上慕容良睿伸手牵着宋姒姒柔滑的手,此时白雾一片,天地之间的景色仿若都浸透在这一片白雾之中,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方向。 慕容良睿小心翼翼的在前头走着,宋姒姒走在他身后,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他们可以远离纷杂的人世,可以远离生老病死,永远这样走下去。 “良睿哥哥……你为什么喜欢我?”她轻轻紧了紧被他牵着的手,柔声问道。 慕容良睿没有回头,但包含着甜蜜和幸福的声音已经在夜色中扬开,“因为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像只小猪,很可爱,所以我一不小心多看了你一眼,所以就……铄” 为什么会喜欢她? 他可以说出成千万种的理由。 但有一条,绝对是最主要的瑚。 在他黑暗压抑无趣的稚童年代,身为皇子的他却因为有个身份卑贱的母妃而被摒弃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最是势利,他这个皇子简直与奴才无异。更有变/态的老太监竟然看上他的皮囊,对他这个皇子生出龌蹉不堪的心思。 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奋力反抗从一个老太监的房间里逃出来,却在经过御花园时撞上了一个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她在被撞的摔倒在地上时并没有像宫里其他孩子那样娇气的哭出来。相反她还一脸花痴的盯着他看。他其实很讨厌别人用沉醉的目光痴望着他,所以在这个小不点这样看他时,他心里是不喜的。 奈何啊,某人当年太小,从未把“羞耻”、“矜持”这些放在心里。她当时简直是双眼冒着狼光看着他的,在痴望了他片刻后,她似乎才想起什么,非常努力的扯出一抹“扭捏而娇柔造作”的笑。 而且,她这一笑,就露出没有门牙的嘴,那样子真丑呢。 只是不知怎么的,看着她努力的为自己扯出那抹不算好看的笑,他心里对她的嫌弃一时间烟消云散。 她向他伸出一只胖嘟嘟且上面还沾着油腥的小手,但手伸到一般,她又好似怕亵渎了他,赶紧缩回手将她那只油腻腻的小手往她身上干净鲜亮的衣服上擦了擦,做完这一切,她才又伸手轻扯了扯他破旧衣服的衣角,怯生生而紧张道,“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是不是这花园里的花神啊。” 只是那么一个细小的动作,一直被欺压的他却蓦的生出一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他再看向她的目光也变的无比认真。 “花神哥哥,我姓宋,我娘亲他们都喊我姒姒。不过,我可不是褒姒哦,我外祖父说褒姒是不好的。我是姒姒,宋姒姒哦。” 她非常认真的介绍着自己,午后金黄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给她全身衬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刺的他当时就眯了眯眼睛。 从那以后,她便经常进宫。她每次进宫都会给他偷偷的带东西。他吃过孟太傅家厨子做过的糕点;看过孟太傅书房里私藏的名家孤本;还收过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在他最无助、最落魄时,她的出现照亮了他灰暗的生活,也照亮了他的心。没有宋姒姒的慕容良睿或许早已经是冷宫里的一具遗骸。 所以,他才不要像他的父皇,女人一个一个的纳入宫里,今天和这个女人说情,明天又和另外的一个女人耳鬓厮磨,把滥情当成帝王的本性。把凉薄和喜新厌旧当成风流和潇洒来歌颂。 褒姒?宋姒姒? 他慕容良睿喜欢的女人是宋姒姒,她不会像褒姒一般遇到一个没本事被人倾了国最后还为了洗白把一切罪责都摊到一个女人身上的周幽王。 老天啊,希望你行行好,让我和她余下的日子能天天如此。我慕容良睿已经没有了今生,能用来抵偿的只有来世了。 而在他默默许下这个愿望时,沉寂的天边有一颗流星悄悄划过。 宋姒姒听慕容良睿说自己是猪,不高兴的撅唇轻瞪了瞪他,回了他一句,“良睿哥哥,你说我小时候胖的像猪,可你还喜欢我,足见你的口味很重啊。” 慕容良睿心情颇好的笑着道,“你即便真是头猪,那也是头金猪。”千金不换的金猪。 之前还说她小时候胖的像头小猪,现在干脆直接说她是头金猪,宋姒姒咬着唇瓣,满眼幽怨的瞪了瞪他俊挺的后背。 慕容良睿却是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她,“我这人最怕麻烦了,越是珍禽动物我越是养不活。但猪就不同了,只要给她吃的好、穿的暖、睡的饱,没几个月她就能白白胖胖了。嘿,你看养猪多么容易啊。” 他难得好心情的对她开起玩笑。宋姒姒被调侃了一番,马上就“张牙舞爪”,坏心肠的将自己的两只大手在慕容良睿的身上不停的抓着。 慕容良睿心满意足的抓住她的两只小手,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莫名的不真实。 为了安抚他那颗焦躁的心,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向她讨个承诺,“阿姒,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去想了。我现在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你答应我好不好?” 宋姒姒心弦被他这话一拨,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向她的心里压过来,让她的呼吸都变的困难、慕容良睿要的承诺,她给不起。但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她—— 她小脸一扬,非常认真非常郑重的向她点头。 “好!”美丽的谎言终究会有被揭发的时刻,但现在,能讨得他开心,就可。 得了她的承诺,慕容良睿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又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带着些霸道的口吻说道,“阿姒,你既然已经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要不然我不好过了,你娘亲……算了,不提你娘亲了。只要咱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可以。” 宋姒姒配合他的话,又勾唇一笑。 再长的路都有到终点的那一刻。等他们两人到了茅草屋时,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口安公公提着一盏灯笼正和一个穿着戎装的年轻男子站在院门口。两人似乎有事要找慕容良睿,其间一直向下山的路这边张望。 当看到夜色中的慕容良睿和宋姒姒,那个装着戎装的男子眼里一亮,急速的奔向慕容良睿。在到了慕容良睿跟前时,他也不敢去看宋姒姒,只马上跪下来给慕容良睿请安,“皇上,出事了。” “怎么回事?”慕容良睿脸上的笑并没有褪去,他不愿意把宋姒姒扯进纷乱的事情中。他眼角余光向宋姒姒站着的方向看来。 宋姒姒眉角一压,那些属于她和慕容良睿的甜蜜本就是建立在不真实的基础上的。现在在国家大事前,她又怎么能任性的继续霸占着他,而且她对那些朝廷大事也没有多少兴致。她深看了慕容良睿一眼,清澈的眸瞳里压下对他的不舍,巧笑嫣然道,“我肚子饿了,你们先谈,我去让安公公给我煮一碗面。” 宋姒姒刚提到安公公,安公公正好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慕容良睿拧着眉头瞪了安公公一眼,起步先将安公公扯到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安如海,如果你再敢对姒姒说些不能说的事情,朕保证会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轻顿了顿,他又严声命令着,“帮朕好好照顾她,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证。” 他说话时身上释放出来的冷冽气息让安公公小心肝砰砰的乱跳着。他知道慕容良睿对他的威胁是认真的,这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在遇上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后,便会有昏君的潜质。 但他现在已经不怕死了,所以今晚他是一定要再违抗一次他的命令,把宋姒姒这个女人“解决”掉的。 宋姒姒没有再做停留,便往院子的方向走去,而安公公半躬着腰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慕容良睿目送着宋姒姒和安公公的身影在院门口消失不见时,才沉着脸回头对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的男子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姜国来使今晚进宫,带来了姜国国主的邀请贴。姜国国主说……说玖阳公主早就仰慕皇上您,希望皇上也能屈尊参加姜国玖阳公主的驸马选拔赛。还说如果是皇上您参加,姜国人一定会把玖阳公主嫁给皇上。姜国不仅会奉献上五座城池,还会把之前姜国吞并北烈国的城池一并归还。” 玖阳公主选驸马的事情早就在各国之间传开了,之前各国的皇亲国戚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跃跃欲试的准备动身去姜国比试,以求入得了姜国公主的眼。这其中还包括北烈国的两位心怀鬼胎的王爷,澈王慕容良霄和夜王慕容良辰。 他不稀罕什么玖阳公主,也不会去参加姜国的比试。 可现在姜国又在搞什么花招?竟然向他这个北烈国皇帝抛出了橄榄枝,许下这么大的重利? 慕容良睿眼里闪过一抹不解的疑惑。 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男子又继续禀告道,“皇上,夜王他今晚进宫了……如今正跪在御书房外等着求见皇上呢。宫里的太监推脱说皇上您已经睡下了让他明日再进宫。可夜王不肯,固执的跪在殿门口。皇上您看是否……需要马上回宫一趟。” 皇上两天不上早朝,朝堂里的那些臣子心里早就憋着话了。现在夜王求见皇上若是依然不见,明天御史台的那一帮老匹夫又要上弹劾奏折了。虽然皇上一向都很讨厌御史台的那帮老匹夫们,而且也不怕得罪他们。但不管怎么说能少一事总是好的。 知道夜王慕容良辰进宫觐见他,慕容良睿心里便已经有了决定。他对跪在地上的那人道,“柳晋,今晚你就先留在这里,等明日后安公公他们一起回宫。” 茅草屋里,安公公有些心急的看着气定悠闲的坐在桌子前喝茶的的宋姒姒,轻声道,“宋姑娘,老奴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事情,你……” “安公公,我会走的。”宋姒姒长睫一垂,掩盖住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情愫。安公公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微微松了口气,想开口再对她说些什么,但眼前又实在没有什么共话题可以和她说的。 搜肠刮肚的了一番,最后依旧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于是场面就只能继续冷场下去了。 直到慕容良睿的再次出现才打破了屋里僵凝的氛围。慕容良睿一进屋便让安如海先下去。而他本人揽过她的纤腰,让宋姒姒整个人都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里。 “姒姒,宫里出了点事情,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你呢,明天再和安公公他们一起回去。” 宋姒姒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似的窝在他怀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看来老天也是赞成她离开慕容良睿的,要么宫里怎么偏偏就在此时出了事情要他回去呢? 算了,命中注定的事情,她再怎么挣扎都抗拒不了命运了。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听安公公的话的。”她喃喃低语着,又贪念的轻嗅着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怎么办,他还没有离开呢,她就开始想他呢。 慕容良睿也舍不得与她分开,只是现在天毕竟黑了,她又有身孕,自然不能再连夜赶着回宫了。等明天吧,明天早上安公公和柳晋会带她一起回去的。另外还有一直隐匿在暗处中保护她的暗影,他相信有这么多人她这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俯下头在她光滑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他嘴角带着笑的准备离开,但袍袖又突然被宋姒姒给扯住。他回头看时,宋姒姒一双明亮的眸子亮晶晶,小心翼翼的咬着嘴唇轻声道,“慕容良睿,咱们明天……宫里见!” “嗯,宫里见!”慕容良睿突然就舍不得的牵住她的小手,一国之君的他此时心里装的也只不过是儿女情长的情事。 不过想着马上就又可以见到了她了,他勾着嘴角还是怀着雀跃的心情和她挥手告别。 宋姒姒追着出来,看着他在夜色中翻身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各种情愫一时间在她胸膛里汹涌的沸腾着。泪水不争气的窜了上来,渐渐的模糊了视线。视线中那抹远去的俊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有这么一个男人倾心相对。 她给他所有的幸福。 但现在因为这份幸福,她必须离开他。 一种痛到灵魂深处的伤正一点点的侵袭着她,让她活的生不如死。 马蹄滴答答,终于驮着她爱的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从此,他们阴阳两隔。 等慕容良睿走后,走廊里安公公那瘦弱的身形又如鬼魅似的出现在宋姒姒面前。宋姒姒收回自己的视线,微微垂着的眼帘遮住了她眸瞳中的空洞。 在安公公还没有开口时,她已经抢先一步客气的开口道,“安公公,姒姒恳求您能再帮我一次……” 黑暗中隐匿在茅草屋周围的一队人在看到慕容良睿驾马离开后,这些人双眼皆放出凶狠的目光,把主意打在茅草屋小院里住的宋姒姒身上,今夜他们务必要得手! …… 慕容良睿刚驾马回到宫中,还没来得及去见夜王慕容良辰。却有心腹太监匆匆向他报了个噩耗。“皇上,飞鸽传书过来的消息说、说……宋姑娘她劫持着安公公跑了……” “劫持安公公跑了”这个字几乎是硬生生的砸入慕容良睿的心口,他整个人像是直接从九重天的云端被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了颤,胸膛间的气血在不停的翻滚着,“噗”的一下他吐出一口红血来。身侧的小太监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搀扶他,而慕容良睿在稳住身形后,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话道,“传朕的命令,马上将宋钧云一家抓起来……另把宋家当家主母孟氏带到朕跟前……”他的阿姒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她不会不要孟氏的。 只要有孟氏在,他还是可以找到她的…… 慕容良睿轻抚着胸口,俊美的脸庞因为剧痛的缘故已经扭曲的有些变形。 狭窄昏暗的监牢里,老鼠和蟑螂到处乱爬。 保养的极好的宋老夫人、还有虽然是中年仍然俊朗依旧的宋钧云、一直被宋老夫人和宋钧云当做嫡女般宠爱的庶女宋青青,以及宋钧云最近新纳的通房姨娘都被关押在一间牢房里。 肮脏的环境让宋老夫人保养的极好的脸上也忍不住挤出了几条皱纹。她眼里满是恨,埋怨的骂着一直不被她重视的嫡孙女。 “孽障啊!我们宋家怎么就出了这样的灾星啊……进宫那么久也没有让皇上封她一个妃位,现在还连累我们一大家子的人。这种孽障,就应该在她一出生时就把她掐死!” 宋老夫人骂到这里又忽然想起孟氏那张令她作呕的脸,她又继续把孟氏一起给骂下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孟氏那贱妇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现在害的咱们整个宋家人都要被关起来。可怜我……我怎么命这么苦。早知道当年就不让钧儿娶了那贱妇了。” 宋老夫人理所当然的骂着孟氏,丝毫没有想到当年穷困落魄的宋钧云虽然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但宋府早就被败光。若不是娶了孟氏,她又怎么可能这般安逸的生活了十几年。 宋钧云听着宋老夫人的念叨,心里对孟氏对宋姒姒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想着抓他们的官差在对待孟氏时还是客客气气的,这说明他的女儿应该在宫中并未失宠才对。 可若是她在宫中没有失宠,那官差为什么要把他们抓进来? 比起宋老夫人和宋钧云,宋青青这个庶女的怨念就最大了。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日子啊?她无比怀念自己闺房里的衾被,还有那些精致的食物。 好困啊,好饿啊。 如果能在美美的享用了一顿美食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该多好了。 只可惜,充斥在她身边的只有聒噪的声音,到处横冲直撞的的老鼠,还有刺鼻难闻的气味。 “爹……你说孟氏应该不会撇下我们吧?”她抿了抿发干的唇瓣,开口向宋钧云询问道。她之前投靠澈王曾经软禁过孟氏。所以当慕容良睿得势回归后,她被自己的父亲送去城郊的庵堂带发修行。但这一次几名官差竟然奉命强闯庵堂,把她从那里带了出来。 现在她琢磨着唯一能翻盘的机会或许只有孟氏了。 宋钧云一瞪眼,非常有男子汉气概道,“她敢?”她的宝贝女儿以后若是想在宫中站稳脚跟,还需要有娘家人的支持。 若是宋府没有了,宋府的人也没有了,孟氏她女儿在宫中想办个什么事时,找谁去? 被奶娘抱着手里的宋麟儿因为饿了的缘故,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奶娘赶忙查看发现孩子拉臭臭了。奶娘为难的看向宋老夫人,没有可替换的襁褓,她要怎么换? 宋老夫人现在心情不好,听着那单调枯燥的哭啼声眉头间更是有浓浓的忧愁爬起来。她瞪了瞪奶娘,对她喝道,“你看我干什么?想办法快点让这个小祖宗不要哭了!” 襁褓中的宋麟儿好似偏要和宋老夫人作对似的,她说不要哭了,她却偏偏哭的更厉害了。在孩子啼哭声的摧残下,被关着的所有人心里齐齐的埋怨起宋姒姒来。 而御书房里。 孟氏憔悴的跪在书案前,她面前坐着的人已经几个时辰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孟氏心“噗通”的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变故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她知道他们宋家一家人现在都被关押在潮湿阴暗的监牢里。 如果情况允许,她想帮他们替皇上求求情。 慕容良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很久,他俊冷面庞上的表情平静吴澜,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若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他嘴角边扬起的那一抹阴鹜残绝的弧度。 他眼底迸现过一抹厉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孟氏。 “孟氏,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才是最可恨的吗?”他薄凉的唇瓣轻启,冰冷冷的话听进孟氏的耳畔让孟氏蓦的有种寒凉刺骨的感觉。 她张张嘴,刚想回答慕容良睿提出的问题。慕容良睿却已经先于她用残绝冷酷的口吻喃喃的说道,“朕记得当年孟太傅还在世时,你是他掌中宝,风华更是无人能及。可现在的你呢?夫君厌弃,婆婆欺压,小妾以下犯上,最可恶的是……你无能到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守不住。” 他和姒姒所有悲剧的源头都是——她。 如果孟氏能强势些,如果她能护得住一双儿女——姒姒或许就不会被宋青青推入河里了。 那他和她就不会阴阳两隔了。 慕容良睿的话让孟氏身子忽的一颤,一脸惊恐的抬头看向慕容良睿。慕容良睿双眼闪烁着幽幽的冷火,阴森森的笑着,“孟氏,朕知道你一直都很‘贤惠’,现在既然你的夫君他们都在牢里,你就继续去牢里‘贤惠’吧。” 慕容良睿凉凉说完话,便寒声让人进来。两个羽林卫依命上了殿,上前便要拉孟氏下去。孟氏在被人拉出去时,眼泪一下子就涌上眼眶,委屈的向慕容良睿求饶着,“皇上息怒啊……饶过民妇……” 孟氏的求饶声并没有让慕容良睿改变心意,甚至于看到她被拖下去时,他心里还生出一丝的快/感,有一种弱者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帮都好不了的。 索性,这一次他就让孟氏吃一次苦,用她和整个宋家人的性命逼出消失不见的姒姒。 月幽幽,御书房八角鎏金香炉里点着的熏香袅袅向上升起,但很快的就被夜风吹散开。慕容良睿猛咳了几声,喉咙处涌上一阵腥甜感。 伺候他的小太监听到咳嗽声,便把御膳房刚送来的一碗润喉的雪梨汤送来。可眼尖的小太监却不小心瞥见到咳到宣纸上那刺目的鲜红。 双手一颤,小太监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恭敬的退下去。 等出了御书房,冷风一吹,那小太监才惊觉到自己后背处已经渗出满满的一层冷汗。 皇上他吐血吐的这般严重,会不会…… 下面的事情是他这种做奴才的人不敢想的。小太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重新立在御书房外执夜。 皇都的监牢里。孟氏也被两个官差投入到关押宋钧云他们一伙人的牢房。看到孟氏也进来了,宋钧云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姒姒呢,她知道我们宋家人被皇上投入监牢的事情吗?” 孟氏脸上的泪痕还来不及擦拭掉,宋青青却是已经讥讽道,“爹,你看看她现在也被皇上关进来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是宋姒姒那个贱人得罪了皇上,所以皇上连着我们也一并迁怒了。” 之前还怀揣着那么一点希望,希望孟氏能靠着宋姒姒这层关系将他们从监牢里捞出去,但现在看来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啊。她自然是能逮到机会就拼命的损孟氏了。 而宋青青这么一说,宋老夫人对孟氏也十分不满,嘴里也难免的说了几句刻薄的话来挤兑孟氏。其他的姨娘和通房自然也是跟着宋老夫人他们拼命的用话讥讽孟氏。 孟氏的眼泪又簌簌的下落,赶紧为宋姒姒解释道,“老爷,姒姒那孩子一向乖巧,她不可能得罪皇上的。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啪!”宋钧云可没有闲工夫听她说这些,他现在只是扯着嗓子对孟氏尖声臭骂道,“你个只知道吃闲饭的贱人,你这些年到底教了你女儿什么?” 越说越生气,宋钧云手上的拳头紧紧握起,最后拳头如雨点般的不停打在孟氏身上。而孟氏人单力薄,只能蜷缩着身子不停的乞求着宋钧云能手下留情。 整个牢房里的其他人看着孟氏这样被打,没有人敢上前去劝。相反很多人的嘴角边都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孟氏委屈的垂泪,心中又在不停的哭喊着自己宝贝女儿宋姒姒来救她! ps:昨天三千并入这章啦,下章狠狠虐宋氏一家人,尤其是经常拉女儿后腿的孟氏。 【074】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宋家人(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4】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宋家人(二) 宋钧云暴打了孟氏一会儿,累得停下来不停的喘着气。舒悫鹉琻可宋青青似乎觉得还不够,看到被打的孟氏她又勾着唇角笑着孟氏道,“娘亲,父亲打你你也不要觉得委屈,这是你该受的。自从大姐起死回生后,他就没有给我们宋府带来什么好处过。起先她把……苏姨娘给活活气死了,后来她进宫后,爹的官位也被削了,现在我们全家人还被关押在这种地方。这些都是大姐害的,现在爹爹打你,也是应该的。谁让你生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好嫡女。” 宋青青几句话之间就挑拨的宋家其他人心里对宋姒姒有了怨言。 是啊,正如宋青青说的那般,自从宋姒姒那个女人起生回生后,她带给宋家就几乎没有一件好事过。现在他们全家被关押在这里,也是因为宋姒姒进宫服侍皇上时得罪了皇上。 宋老夫人眉宇间多了一丝戾气,抓起放在一边的拐杖,就往已经被打的极为惨的孟氏身上用力的敲过去。而宋钧云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但那双怒目仍旧狠狠的瞪着孟氏,嘴里用非常粗俗的语言大声骂道,“贱妇,老子娶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这种光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才识的女人就该被送到青/楼勾栏院那里被男人享/用才对。” 宋钧云骂了后,宋钧云最近新纳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姨娘也纷纷数落起孟氏的不是来。一时间孟氏因为生了宋姒姒,简直就成了罪恶滔天的人钿。 孟氏委屈的哭着,双肩猛烈的轻颤着。 在长期被宋钧云暴打下,她已经生出一种奴/性。她现在虽然心里对宋钧云宋家其他人的指责心有不满。但她心里绝对相信自己的女儿。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可以来救她的,一定能让他们所有人都脱离险境的。 “老爷,姒姒她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让我……我们出事的。所以老爷你不要担心,姒姒一定能把我们救出去的。”孟氏委屈的哭诉着,心里再次盼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早点来救她杂。 宋青青像是看白痴似的睨了孟氏一眼,凉凉一笑,“先不说大姐她现在惹怒了皇上,就说……大姐她若是真的来救人,她救得也是娘亲你一人。大姐对我们可从来都没有好脸色的。” 宋青青这话又让宋钧云、宋老夫人他们心生一凛。 可不就像青青说的那般,即使宋姒姒她真的来救他们,或许她救的也只有孟氏一人。 宋钧云心里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宋老夫人手里的拐杖又猛力的向孟氏的身上敲去。孟氏的贴身嬷嬷高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恭敬的说道,“老爷,老夫人,现在咱们宋府一大家子人都被关押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咱们宋府的人可不能起内讧啊。” 唉,作为孟氏贴身嬷嬷的她这些年看着如仙女般的自家小姐如何从一个人人仰视的闺阁千金沦落成宋府任意一个姨娘可以欺负的夫人的,她是万分无奈的。 显然作为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家小姐是非常成功的典型。 明明手里握着一手好牌,当初却因为相信宋钧云的表现出来的“真心”而不顾太傅的反对一心一意的嫁进当时穷得只剩下爵位的宋家。她记得当时太傅忧心忡忡的问过她,“宋钧云此人狡诈,生性贪婪,这人必定不是你的良人。” 当时只有二八年华的小姐却是坚定的回答太傅的话。她说皇都中那些名流公子她一个都看不上。她就认定了宋钧云。宋钧云对她非常“好”,现在宋家有难,她若嫁给宋钧云,以后宋家荣耀了,宋钧云必定会对她更“好”。 呵呵,女人一辈子都贪图男人对她的“好”,认为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花心无情不可信,最后总是会选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嫁。可却忽略了一点,在一个男人没钱没势时,他不对你“好”,又怎么可能赢得美人归呢? 而当你陪着他共患难,共进退后,你的一头黑发熬成白丝,你的娇容被日常的琐碎的事情所摧残,好不容易的,他功成名就,他金榜题名,你以为你跟他共患难后边就可以和他共富贵了,你以为男人会记得他落魄时的付出…… 可现实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身边从不缺年轻貌美的女人。尤其是那些通过年少时奋斗上/位的男人,有钱有势后,围绕在他们身侧的女人只多不少。而这些男人因为年轻时受的苦,他们在面对各式各样的女人时,更容易迷恋和沉沦。 而往往是这些人,在认识到莺莺燕燕的“好”后,他们对自己的结发妻子更多的是嫌弃和抱怨。嫌弃家中那个风华早就不在的女人没有娇滴滴的姨娘来的可人,抱怨那些整日围在宅院中的女人市侩恶毒,变着法子处置姨娘和加害庶女庶子。 你若是和他谈论当年的事情,他又马上变一副脸,告诉你,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努力和奋斗得来的。 殊不知,女人十多岁时靠的是父母,等成亲嫁人后靠的是自己的夫君。一个女人后半生的高度往往取决于她男人站的高度。你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你凭什么要求你的妻子贤良淑德,上敬得了你刁蛮任性的长辈,下还要照顾好你那些娇滴滴的姨娘和庶子庶女们? 高嬷嬷摇着头心里想着这些话,其实这些话她这些年一直都在跟孟氏说。 她告诉她,宋钧云这样薄幸的男人是不能惯的,得用雷霆手段收拾。可她倒好,这里答应她,可每次宋钧云暴打她后,她就又怕他怕得半死,哪里敢去动苏蕙如。 这些年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听进她这个嬷嬷的话,以前家里有大小姐看着,现在大小姐进宫了,奴性使然的她却一再没有底线的原谅宋钧云。 孟氏也轻声抽泣道,“老爷,姒姒她一定不会放弃我们的……只要她知道我们被抓的事情,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孟氏和高嬷嬷的这两句话显然不能平复心生愤怒的宋钧云和宋老夫人他们,宋钧云在歇息了一会儿后,又开始挥动拳头揍打孟氏。孟氏哭得撕心裂肺,高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护住孟氏。结果这主仆两一起被宋钧云给收拾了一番。 当看押他们的狱卒闻声赶来时,两个狱卒见孟氏快被宋钧云打的半死不活了。赶紧开了牢门,挥起手上的鞭子就用力的往宋钧云的身上狠抽过去。 上头有交待:让孟氏受点皮肉之苦,但不能让她死。至于其他的人,随意打,想怎么骂都行。 威风凛凛的宋钧云被两个狱吏打的赶忙下跪求饶,两个狱吏却哼了哼,没有停手,凌厉的皮鞭又在宋钧云的身上抽啊抽,等抽了十多下,见宋钧云后背上的衣服都被抽破了后,这两人才停手。而养尊处优的宋钧云已经痛的连忙趴在地上。 两个狱吏更是高高在上的踢了踢宋钧云,神情鄙夷的向他宣布道,“上头已经传下话了,你宋钧云在职时贪赃枉法,残害忠良,如今证据确凿。明日皇上要亲自审判你们,你们这些人十有八/九是要被拉出去砍头,即使不被拉出去砍头,男的也要发配边疆,女的充为官女支。所以今晚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敢再闹,我们现在就可以送他们去见阎王爷!” 两个狱吏的话让整个宋家人都犹如被雷劈打过。整个监牢一时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见。 而两个狱吏见这些人在听到消息后真的“老实”了,他们也轻哼了哼,起身走出去。 等两个狱吏走后,牢里的那些姨娘们一时间都受不住打击哭了出来了。而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宋钧云脸上也愁云密布。 贪赃枉法的事情,他当然做过了,而且没少过。所以明天见了皇上,他就真的要…… 宋老夫人也忍不住哭了,做母亲的当然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了。所以明天皇上审问下来,她也知道后果极为不妙啊。 高嬷嬷扶着孟氏到监牢的角落里,孱弱的孟氏脸上满是伤,她眼泪汪汪不争气的看着高嬷嬷,“高嬷嬷,你说姒姒……” 高嬷嬷眼皮一跳,马上阻止她的话,“夫人,大小姐她现在没有被关起来,这是她的命好。如果夫人您真的心疼大小姐,就不要在期盼着大小姐来救咱们了。”高嬷嬷是从小看着宋姒姒长大的,她自然是希望这个时候不要再把宋姒姒给连累进来了。 孟氏抿了抿唇,只能伤心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来。 这一夜,牢里的嗡嗡飞的蚊子和不停哭叫的宋麟儿让被关押的宋家人过了一个非常痛苦的晚上。到下半夜时,整间监牢里的人几乎都被饥饿给折磨醒来。 好不容易第二天。狱吏们送来饭菜。 饿了一天一夜的众人一哄而上的上前去抢。宋老夫人身子不如其他人,等她凑上前时,吃的东西早就被人抢光光了。于是她和宋钧云两母子便没有什么可吃的。宋老夫人严厉的眸光在场中一扫,脸上多了一丝的戾气,“把你们抢的吃的都拿到我面前!” 若是在以前,宋府所有人都会听宋老夫人的话。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她算老几。大家等下都有可能要砍头,她这个老巫婆平时就对人总是苛刻无比,现在谁还听她话啊。 高嬷嬷抢了两个馒头,都给了孟氏。孟氏碍于宋老夫人和宋钧云的手段,有些犹豫不决的想要把自己手上的两个馒头送上前。却被高嬷嬷给拉扯住了。高嬷嬷立时眼疾手快的将孟氏手里的两个馒头抢回来,并且扁了扁嘴巴,轻声的嘀咕了句,“老夫人,都快死了,谁都想做个饱鬼上路。老夫人平日里那么疼二小姐,怎么不见二小姐把她抢到的吃的送上前啊。” 高嬷嬷不高不低的一声嘀咕,让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宋青青的手上。宋青青也抢了两个馒头。别看平日里表现的有多孝顺,但在关键时刻她可顾不上宋老夫人和宋钧云。在众人目光看过来时,她二话不说,迅速的将手里的两个馒头往嘴里送,狼吞虎咽了一番后,两个馒头都被她吃进肚子里。 宋青青的举动让其他人纷纷效仿之,一时间有抢到东西的人都纷纷把吃的东西往嘴里兄送。一轮下来,只有宋老夫人和宋钧云没有吃到东西。 宋老夫人手里抓着拐杖,激动的敲击着地面,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反了,你们都反了!” 以前大家把她当做宋府的老祖宗供着,她一生气所有人都马上上前讨好她。但现在谁还肯把她放在眼里啊。她生气归生气,众人根本不理会她。 宋老夫人一时间心里的愤怒更加浓烈,又挥舞着拐杖不停的咒骂着所有人。宋钧云受了伤半躺在地上,也跟着宋老夫人一起数落牢里关着的其他女人。 但众人都表现的很冷漠,把他们母子当成空气似的,谁也不搭理他们母子。 宋老夫人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了,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起身,抓着拐杖就往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姨娘身上用力打。那个小姨娘进宋府几个月了,只被宋钧云宠/幸了几日后便被丢到后院自生自灭呢。从昨晚知道他们这些人有可能被砍头后,她心里就觉得自己亏死了。没有在宋筠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现在要砍头了还被算上她一份。 本就意难平的她又被宋老夫人狠狠敲打后,她心里哪里好受。她也从地上站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毫不客气的把宋老夫人推开。宋老夫人没有站稳,跌倒在地。 “贱婢!”宋老夫人生气的骂着。 “你还贱人呢!”那个小姨娘马上不客气的反击,“都这样了,你还把自己当成宋府老祖宗啊!呸!老不死的妖精!” “你、你……”宋老夫人被那小姨娘的话给激的面色发白,眼里有恶毒的恨意迸现,“不要脸的小女昌妇!我、我打死你……” “呸!你自己都说是以前了!以前的事情你还拿来说啊。再说了,就算是以前,你也没有对我多好。你现在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啊?”小姨娘两手叉腰,彪悍劲尽显。 宋老夫人被气的扑上前,小姨娘年轻人轻而易举的就再次把宋老夫人推到在地。宋老夫人见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便开始对其他人道,“你们现在谁上前替我掌她的嘴,我就让我儿子宠她!” 宋老夫人这话显然是被气疯了才说出来的,所以小姨娘听后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老巫婆,你以为你儿子还是高高在上的忠勇侯吗?他啊……现在就是个破烂货,谁敢在这时让他宠啊。那可是要陪着他一起去阎王爷的啊。” 小姨娘这样说,场中原本有那么一两个人想上前帮宋老夫人的,现在也都冷眼看着。宋钧云也被气的青筋凸显,挣扎着上前就要给小姨娘一巴掌。奈何现在的他落魄至极,他一站起来要打那个小姨娘,一直没有出现的狱吏突然出现,开了牢门,挥起鞭子就往宋钧云和宋老夫人母子两身上用力的抽。 至于那个挑衅他们母子的小姨娘,非但没有被那几个狱吏苛责,相反其中一个狱吏们还端来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的是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全福楼的烤鸭、鼎记的卤水鸡一起的递给那个小姨娘。 小姨娘在惊喜的接过那个食盒后,抓起手上的筷子就不停的往嘴里送。现在的这一顿饭对受了牢狱之苦的小姨娘来说,简直是这一辈子吃过最香的饭菜。 牢里有人艳羡之,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于是便有第二个姓廖的姨娘站出来当着几个狱吏的面恶狠狠的向宋氏母子身上啐了口痰。廖姨娘便从狱吏们手上获得了一个包子。 这下牢里被关押的宋家人都确定了一件事情,想要有吃的,就不要对宋家母子客气了。 这下好了,以前被宋老夫人和宋钧云压制的姨娘们和丫鬟们都不再对这一对母子客气。张姨娘抓起宋老夫人手里的拐杖狠狠的在她额头上敲出一道血口子;郭姨娘更绝,当着狱吏的面恶狠狠的在宋老夫人身上踢了踢;陈通房更是胆大的抓着宋老夫人的头发用力的让她去撞墙壁…… 这些折磨了宋氏母子的人都得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宋青青闻着鼻子间飘来的饭菜香味,笼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她缓缓起身,来到宋老夫人面前。平日里保养的极好的宋老夫人如今披头散发,身上到处是伤,她在看到走到她面前的宋青青时,黯淡的目光里多了一抹审视的光芒。 她动了动已经被打的流出血的嘴巴,“青青,你不会也像他们那样为一顿饭把你祖母我给出卖了吧。” 宋青青目光阴冷,嘴角边多了一抹笑容,“祖母,你一向疼爱青青和麟儿。现在你应该也不会介意为了青青和麟儿再受点委屈吧?” 宋青青阴恻恻的话说完后,眼里立时有一抹冷冽的煞气堆砌。她从其中一个官差的手里夺过一条鞭子,咬着唇瓣就用力的往宋老夫人身上鞭笞而去。 “啊!”宋老夫人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立时就又多了一道新伤,一向偏心小气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被自己宠爱的孙女却是对她下手最狠毒的人。 “宋青青,你连自己的祖母都下狠手,你天打雷劈!”宋老夫人尖声的咒骂着。 宋青青嘴角边的那抹阴毒的笑容一直没有淡下去,手上的鞭子落在宋老夫人时,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眸里像是有两抹幽火在燃烧。 牢里其他人看着,都觉宋青青心狠手辣啊。她们这些人打宋老夫人,那是因为宋老夫人平日里也没有对她们这些人多好。可宋青青不同啊,那是被宋老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宝贝啊。现在变起脸来,倒是比所有人都恶毒。 宋钧云痛心的看着,却不敢再为自己的母亲出头。他是被鞭子抽怕了,太知道这种鞭子抽在身上时那种钻心的疼痛感了。 宋青青连着鞭打了宋老夫人八鞭子,宋老夫人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而宋青青却在打完她后,嘴角含笑着从狱吏手上接过一份装了精致食物的饭盒。孟氏没有上前去打宋氏母子,不过高嬷嬷还是将她得到的饭食分了一半给孟氏。 当整间监牢被各式各样扑鼻的饭菜味所萦绕时,受了伤躺着的宋钧云贪恋的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味。他喉结上下翻滚了一番,两只拳头已经握紧。 如果……如果他也把自己娘亲打了……不知都会不会有这么美味的食物等着他啊?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抬眸看向受伤的宋老夫人的眸光也似乎变的热切起来。 监牢外,一身明黄色衣服的慕容良睿早已经把这些人内讧的场面听了个七七八八,他黑幽幽的双眸里危险的半阖着,对长在这种环境下的宋姒姒心里越发的怜爱。 她明知道离开了他,她会生不如死的! 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哪里?是否安好? 轻咳了咳,慕容良睿连忙抽出一块锦帕捂住嘴,拼命的要压下涌上喉间的咳意。 “传朕旨意,将这些人都押到午门去!”实在是万般无奈了,他只能用孟氏这一招来逼她出现了。哪怕是她以后会恨他,他也要先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075】为她倾国倾城(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5】为她倾国倾城(一) “传朕旨意,将这些人都押到午门去!”实在是万般无奈了,他只能用孟氏这一招来逼她出现了。舒悫鹉琻哪怕是她以后会恨他,他也要先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 午门口,此时早就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穿着白色囚服的宋家几十口人被官差押着跪在刑场之上。此时场中的宋家人早就哭的哭、闹的闹,场面凄惨无比。 而在高高的刑台之上,慕容良睿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靠椅之上,颠倒众生的脸庞上满是冰冷的神情,让人仿佛看他一眼,就会被他身上的渗出的冰冷气息所慑钿。 宋钧云其间曾偷偷的抬眼看过慕容良睿几眼,然后便是一直不停的磕头乞求慕容良睿能网开一面放过他。 只不过他的这些行为,在慕容良睿来看简直与小丑无异。慕容良睿冷睨了他一眼,目光便不自觉的瞟向拥挤的人群,希翼着能在人群中梭巡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 只是……时间一点点走过匝。 她却一直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搭在靠椅之上的两只手的手心已经有薄汗渗出,他俊美脸庞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人群中间,乔装打扮过的安公公早已经混在人群中,他目光紧张的盯着站在她身侧的宋姒姒。今天的宋姒姒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素色衣袍,脸上不知涂抹了什么,蜡黄蜡黄的,遮住了她原本的一张秀靥,看着就像是个没有什么生气的病人,跟那个被慕容良睿喜欢着的宋姒姒相差十万八千里。 “宋姑娘……”安公公用手肘轻轻的碰了她一下,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你娘亲那里?” 宋姒姒蝶翼般的长睫微抬,目光从场中的孟氏和宋钧云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跪在那里的每个宋家人脸上都有着对死亡的惊恐和恐惧。 最后,她目光一抬,又仰视向高台之上坐着的慕容良睿。不得不说慕容良睿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虽只是往那里一坐,可身上透出的那种上、位者的强势让人在面对他时总是带着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不舍的收回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她一双黑亮的眸子黯然的垂下。伸手将藏在袍袖里的一封信递给安公公,她淡声道,“安公公,这封信请你务必要交给他。另外,你是好人,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皇上……” “宋姑娘,你不准备上前救你娘亲吗……”安公公看着手里的那封信,脸上写满了踌躇。 “不了!”宋姒姒向他笑了笑,决绝转身向人群外挤去。 至始至终都是她们母女欠慕容良睿的。她让慕容良睿折了寿命,她娘亲害慕容良睿没有彻底铲除澈王夜王两人。她们母女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慕容良睿了,慕容良睿想怎么处置她娘亲都可以。反正做人女儿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能用来尽孝的也只有一条命了。 安公公是非常不喜欢宋姒姒一直黏着慕容良睿的,但看到她竟然这般决绝的转身离开,没有帮她的亲生娘亲求情,他心里反倒是对她的好感突然飙升,他看了一眼刑场,微微一犹豫,便火速的追上离开的宋姒姒。 “宋姑娘……你以后要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洒家可以帮你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跟洒家说,洒家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办到。”总觉得她这么一走,此生或许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宋姒姒脚下的步子停也没有停,只长吸了口气,淡然的回答着安公公,“不用了安公公,你已经帮了我很多的忙。我离开这里后,我会到处走走的……” 安公公的确是帮了他很多的忙,如果不是安公公,她怎么可能知道慕容良睿那般痴情于她,如果不是安公公,她又怎么可能从那茅草屋里逃走,近而还成功摆脱了慕容良睿派来保护她安危的暗影。 现在她什么都不需要安公公再为自己做了。 脚下的步子决绝而没有半点的拖沓,安公公愣着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渐渐的变小,最后浓缩成一个黑点,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眶开始发酸,眼泪倒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那样的人,怀着鬼胎,又从皇上身边离开…… 除了死,她又能怎么办? 一个“死”字跳入安公公的脑海,安公公身子一僵,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心一绷,赶紧火速的跟着她离开的身影追去。 午门刑场上,太阳越爬越高,整个地面都被太阳炙烤着。有小太监恭敬的给慕容良睿递上一壶茶,慕容良睿端起茶碗,并没有喝,而是仰头看着日头。 已经这么久了,姒姒她还没有来,难道她以为他真的不敢出手对付孟氏? 将手上的茶碗又重新放下,他邪佞的目光瞅向场中跪着的孟氏。孟氏的脸上满是瘀伤,此时正和宋府的其他女人一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正嘤嘤的哭着,那模样简直就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了。 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慕容良睿轻摇摇头,这样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姒姒的缘故,永远都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孟氏被太阳烘烤的全身像是要着火了一般,又渴又饿的她对自己的处境是十分惊恐的。她心里原本是盼着自己女儿能来救她的,但这么半天下来,依旧没有看到她的女儿,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失望。 突然的,刑场外围传来一阵喧杂声。慕容良睿身子一绷,挺直了身子向下看去。他这一看,眉心就压了下来,眼里闪过一抹戾气。 原来那喧杂声的制造者是楚缙络。刚成亲几日的楚缙络在知道孟氏他们被押到午门这里后,便不顾楚老将军的劝阻,驾马赶来了。 一到刑场,他又马上和刑场外的守卫发生了冲突。现在他已经冲破两个守卫的阻扰,急匆匆的跑向刑场中央被绳子捆绑住的孟氏。 孟氏看到他,眼前一亮,仿佛溺水之人遇到了自己的救星。 “缙络,姒姒她怎么了?她怎么没有来救我啊?”孟氏张口便向楚缙络询问着宋姒姒的下落,“不过也好,你肯定是她让你来救我的吧?” 楚缙络望着孟氏脸上的瘀伤,年少飞扬的脸上闪过一抹沉痛,下一刻他握紧拳头,转身“噗通”一下就向坐在高台之上的慕容良睿跪下道,“皇上,求您饶过宋夫人吧。这些年宋夫人在宋府一直过着低声下气的生活,宋钧云那混球即使贪污受贿了,孟氏也不可能从姓宋的手里捞来一点好处的。她是无辜的!恳请皇上您放过她吧。” 看着楚缙络这般急于出头的模样,慕容良睿讥讽的笑了。 而在楚缙络替孟氏说了那番话后,场中的其他被牵连的姨娘一时间也纷纷开口为自己辩驳,力证她们与宋钧云的贪污受贿是无关的。 慕容良睿修长的手指非常有节奏的在光滑的椅背上敲打了一会儿,而后才从红木椅上缓缓起身,正午的阳光照着他身上,他整个似是会发光。 走到楚缙络,他居高临下轻蔑的眯了眯眼,“楚小将军,姒姒不见了!” “姒姒不见了?”慕容良睿一句话下去,楚缙络疑惑的眨了眨眼,又看向慕容良睿,“怎么一回事?” 慕容良睿在说完宋姒姒不见的消息后,便一直在观察楚缙络脸上的神情,等从这个有些“单蠢”的将军脸上看到疑惑的表情后,他便知道姒姒并没有去找楚缙络。 既然这样,就不可能在从楚缙络身上查到什么可用的消息了。慕容良睿不耐烦的一拧眉,伸手摇了摇手,冷呵呵一笑便扬声道,“楚缙络忤逆朕,押下去鞭刑三十下。” 刑场上的守卫听到慕容良睿的这般命令,赶紧冲上来扑向楚缙络,拖着他就当众鞭打他。 “慕容良睿……你、你……”楚缙络心中愤慨,被人押着鞭打,嘴里的话只喊了一半就忽的想起自己今日竟然当着大庭广众喊皇帝的名字,这不是明摆着给慕容良睿送一个惩罚他的机会吗? 等不到姒姒,慕容良睿觉得自己倒是可以暂时拿楚缙络来解闷。他抬步来到他面前,阴恻恻一笑,故意将自己脚上穿着的长靴用力的踩在楚缙络的手背上,幽幽的启唇道,“楚小将军直呼朕的名字,乃对朕大不敬也,再加三十下鞭刑!” 慕容良睿对楚缙络宣了刑罚后,他便成功的在楚缙络的眼里看到了他对他熊熊燃烧的恨火。 俯下身,他的手轻敲在楚缙络的脸上,薄凉的话继续的从慕容良睿的唇瓣里吐出,“楚缙络,下次要英雄救美,拜托你用用脑子。不要让朕每次都觉得自己在耍猴玩呢。” “姒姒呢,你说姒姒不见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缙络双眼瞪得老大,额头上的青筋也不停的跳着。 慕容良睿低嘎的轻笑出声,“你问朕就要告诉你啊?你算老几?朕偏偏就不说,急死你!” 手一挥,负责给楚缙络上刑的两个守卫便更加用力的往楚缙络身上打。连绵不断的鞭刑声吓得本就跪在地上的宋家人脸上更是惶恐和不安。 尤其是孟氏,看到楚缙络被打,她心里的惧意也更甚。此时此刻,她心里不停的唤着宋姒姒的名字,女儿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娘亲需要你! 六十鞭刑打下去,楚缙络的伤自然是不轻的。幸好楚老将军赶来,向慕容良睿求了求情,才被人搬着下去了。 而看到楚缙络被人搬走了,孟氏心里一阵失望。 太阳爬到最高点后又一点点落下,酷热的午后接着也被夕阳西下的晚霞所取代。天空一排大雁整齐的排着队伍飞过,发出嘹亮的叫声。 有一个三品官员看了看日头,上前向慕容良睿禀告道,“皇上,天色已晚,这宋家一家人到底要如何处置?” 这么一天啊,皇上既不给宋家一家人定罪,又不放过他们,他们这些当官当差的陪着皇上站了一天了。 慕容良睿冷酷的眸瞳里混合着一丝邪佞,他抚着胸口,眉头轻拧,有些泄气的问道,“朕要亲自审讯宋家人的消息都传出去了吗?” “回禀皇上,一切都按照皇上您的意思传出去了。”那个三品官员恭敬道。 “能保证皇都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慕容良睿又是问了一个让三品官员摸不着北的问题。 不过那个三品官员还是如实道,“回禀皇上,微臣们也不敢保证整个皇都城的百姓都知道,但十有八/九是知道的。” 慕容良睿得到那个三品官员的回答,黑幽眼眸里的光芒像是一下子被人给熄灭了,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的喉结滚了滚,终于在喉咙间发出一个低低的“哦”声。 目光又往场中那一群宋家人的身上扫过,嘴角边浮起一抹戾气,他冷声道,“把所有宋家人都给朕吊到城墙口。” 三品官员得了慕容良睿的回复,赶紧的就下去让人去执行。一时间刑场中满是哭啼不止的声音。 夜深人静时,午门的城墙口上,孟氏、宋钧云、宋老夫人还有宋府的其他人四肢都被捆绑着吊在城墙口。夜风呼呼的吹着,又饿又渴的他们现在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氏等着自己女儿来救她等了一天,可这一天下来自己宝贝女儿都没有来救她。现在浑身是伤的她又饿又累,她情绪不受控制的终于奔溃的哭出声,“姒姒,你在哪里?”娘亲需要你! 听到孟氏这样哭出来,同样被吊起来的宋钧云喉咙滚了滚,实在是忍不住,终于大声吼了句,“哭!就知道哭!你个丧门星!好运都被你哭没了!” 夜风凄凉,宋钧云的吼叫声连着孟氏的哭声都被风儿吹远了。 这一夜,慕容良睿回到宫中后便病的倒了下去。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们都被召来候在他的寝殿外。新提拔的太医院首正司徒安在一只手搭在慕容良睿的脉搏后,脸色一白,吓的马上就跪在地上,对着虚弱的躺在寝榻之上的慕容良睿道,“皇上,您的龙体……皇上您切记不可再操劳了……否则,可能不要三个月您就……” 后面的话太医已经不敢说了,但慕容良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的太医给他诊脉时告诉他他可能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那现在……不到三个月? 慕容良睿心一震,下一刻又“噗”出一口猩红的血来。 司徒安见状,吓得赶紧上前安抚慕容良睿。慕容良睿用一方锦帕擦拭完嘴角边的血迹,才冷冷的对司徒安道,“朕的病情,你若是敢对其他人吐出一个字,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了。” 森寒的说话语气、阴冷到迫人的气息,这让司徒安吓的后背处马上就渗出一层薄汗,哪里敢对慕容良睿说个“不”字。 等御医退下去后,慕容良睿眉头痛苦的一舒后,又虚弱的招了个小太监进殿。那个小太监进殿后,慕容良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他道,“传轩亲王进宫吧!” 小太监得令后,便匆匆退下,大概过了有两个时辰。一个拄着拐杖,走起路便全身颤悠悠的中年男人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走进慕容良睿的寝殿。 “微臣叩见……皇上……咳咳……”那个中年男人只说了几句,便喘的猛咳起来。 慕容良睿下榻,亲自走到那中年男人面前,伸手扶住他,嘴角边也扬起了淡淡的一抹笑,“轩亲王,别来无恙。” 那中年老人听了慕容良睿的话,又是颤巍巍的抬头,露出一张惨白而俊逸的脸庞,然后才伴随着他的咳嗽道,“皇、皇上别来无恙啊。” 而他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模样。 轩亲王,慕容南风。那是慕容良睿的十二皇叔了。当年和楚老将军一样英勇无敌的大将军。只不过他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天慕容良睿宣他进宫,他才“颤悠悠”的进宫来,一副老态龙钟的神态。 慕容良睿伸手拍打轩亲王的后背替他顺气,“轩亲王,朕有事要求你帮忙。” 一听有事相求,孱弱的轩亲王眯了眯眼,背马上驼了下去,咳嗽声也更加猛烈了,他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激动道,“皇、皇上有事情有事相求……微臣定当……定当……咳……” 轩亲王话还没有说完,慕容良睿幽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突然猛力的往他后背上拍去,慕容南风话说一半,被他这么用力的一拍,原本想要装咳嗽的他这次真的被呛的猛咳起来. 好不容易他才止住咳嗽,他差点直接跳脚骂娘。只不过慕容良睿身上那明晃晃的衣服刺花了他的眼睛,他所有的怒气立马化成一脸幽怨的表情谴责的看着慕容良睿,像是在讨伐慕容良睿的暴力。 慕容良睿一笑,“皇叔,朕知道你这人最怕麻烦了。只不过,朕今天有一件事需要皇叔你帮忙……” 慕容南风的确最怕麻烦,正因为怕麻烦,今天宫里的太监到他府里宣他时,他这才装着病进宫的。目的嘛自然是为了不让慕容良睿“奴役”他替北烈国干活。 奈何,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慕容南风叹着气道。 而慕容良睿在这时候却是突然跪下来,认真的对慕容南风道,“皇叔,今晚太医院御医已经给朕诊过脉了,御医说朕大概只能再活三个月多月了……朕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朕需要皇叔你帮忙除掉夜王澈王……”另外朕驾崩后,能帮着朕接手北烈国。不过皇叔你放心,朕即便走,也会留给您一个强盛的北烈国。 同一片夜空下,安公公已经跟了宋姒姒一天一夜了。宋姒姒漫无目的在皇都里走了一圈,等到夜色快黯下去后,她出了城门,去了城郊,并且还爬上了城郊边的一处断崖。 安公公担心她,便一直悄悄的跟在她身后。月下,看着站在断崖边缘的宋姒姒,安公公心一跳,也顾不上什么,火速的从自己躲着的角落里跑出来,对着宋姒姒的身影喊道,“宋姑娘,万万不可啊……尹国师说了……你腹中的孩子可能不需要怀胎十月就能生出来……” 【076】为她倾国倾城(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6】为她倾国倾城(二) 月下。舒悫鹉琻 宋姒姒迎风立在断崖边,向下俯瞰着断崖下黑漆漆的景色。 此时此刻,在面对死亡时,她却是异常的平静。做人要懂得知恩,慕容良睿爱她,她就更不想让他爱的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而她这样的人,虽能像正常人一般活动,却终究只不过是暂时还阳的女鬼,需要寄居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慕容良睿为生,另外她腹中还怀着一个异于常人的胎。她若是依旧自私的想要苟活在世,那她倒真的连做鬼的资格都不如了。 或许换种说法说,她和慕容良睿之间早就走到末路了。他们都会死,她现在只是先走一步而已铋。 而已…… 心里暗自开解着自己,脚下的步子轻轻往前一迈,盘旋在崖底的风就呼呼向她扑来,她缓缓阖上眼,只要右脚再往前轻轻一迈,她就能离开人世,再次到奈何桥上走一遭。 等到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后,慕容良睿他再也不用为任何人牺牲了。他会是北烈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再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什么牺牲了…南… 贪恋的纳了一口新鲜的气,下一瞬间她就想结束自己的性命。 而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的飘进他的耳畔,“宋姑娘,万万不可啊……尹国师说了……你腹中的孩子可能不需要怀胎十月就能生出来……” 宋姒姒刚刚要迈出的步子轻轻一顿,身子骤然一绷,回头去看。 安公公担心她,便一直悄悄的跟在她身后。月下,看着站在断崖边缘的宋姒姒,安公公心一跳,也顾不上什么,火速的从自己躲着的角落里跑出来,对着宋姒姒的身影喊道,“宋姑娘,万万不可啊……尹国师说了……你腹中的孩子可能不需要怀胎十月就能生出来……” 当安公公对着企图跳崖的宋姒姒嚷出这些话的一瞬间,他心头先是涌上一阵的后悔,只不过这一阵后悔又很快的被其他的情愫所取代。 安公公看着月下宽袖被风吹的鼓鼓的,整个人好似马上就要飞走的宋姒姒,他心头一紧,锁紧眉头对宋姒姒道,“宋姑娘,尹寒溟是姜国的国师。皇上为了您,曾经去求他。尹国师巫术高超,可与冥界的鬼魂相通。尹国师说您腹中怀的这一胎是鬼胎,乃至阴至邪之物,他或许根本不用像普通的婴儿那般需要怀胎十个月才能生下来。他或许只需要四五个月就能出来了……宋姑娘,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朦胧的夜色里,安公公的话传进宋姒姒耳畔时让宋姒姒一颗沉甸甸的心忽的就轻松了些许。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嘴角边有一抹极淡的笑容轻轻扬起。 但这一抹笑容又很快的被嘴角边浮起的苦涩压下。她的手还放在腹部间,清澈明亮的眸瞳里蒙上一层极淡的雾气。 安公公说的这个消息虽然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又能改变什么呢? 孩子生下来了,她自己估计也早就没有命活了,而慕容良睿他那里,若是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不仅什么事都帮不了他,甚至于还会继续连累他。 所以啊……能生下孩子又怎么样,大家依旧都痛苦。 安公公趁着宋姒姒想事情时,悄悄的往前走了几步,朦胧的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安公公将她脸上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宋姑娘……你带着你腹中的孩子离开北烈国,到一个皇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吧……洒家到时候回了宫,再去向皇上认罪,说宋姑娘您被洒家推入崖底了。”这是安公公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算是折中的方法。至于宋姒姒离开了北烈国,没有了可供她吸***气的男人,能不能活下去,这他就不敢往下去想了…… 宋姒姒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和慕容良睿接触下来,她已经知道他不是个能轻易放弃自己所坚信的信仰的人。 安公公随意说出的几句话根本糊弄不了他,一旦她知道自己还活在人世,他必定会百般找寻。到时候她和他便又在痛苦的深渊里仿佛的轮回。 只要她和孩子活在世上一天,他们都会是慕容良睿的负担和累赘,会拖垮他和整个北烈国。 想到这些,她轻抚在腹部处的手轻轻发抖,心里纵然已经翻江倒海,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轻笑一声,她菱唇微启,对安公公道,“安公公,姒姒欠你一个大恩,来世若是有机会,姒姒必定相报。” “宋、宋姑娘……”安公公知道这是宋姒姒临终告别的话,他心一颤,心里暗恨老天的不公。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对,老天却偏偏要捉弄他们。 一个为她,折损自己寿命。 一个为他,恨不得马上去死。 这两个都是苦命的人啊。 安公公双手情不自禁的擦了擦,又想开口劝说宋姒姒。却不料,一阵阴冷的邪风蓦的向他们两人呼呼而来。这风大的一时间吹的两人眼睛都睁不开。 而在这时候,一抹鬼魅的黑影却迅速的移向断崖边站着的宋姒姒。安公公也有一些武功功底,感知到一股突然出现的煞气,他眼睛一睁,看到的便是一抹忽的向宋姒姒站着的方向趋近的黑影。安公公心里一凛,马上催动内功上前扯住那抹黑影的手臂。 而那抹黑影在夜色中露出一双闪烁着阴谋诡计精光的双眸,看到安公公上前扯他的手臂,他冷笑了笑,手上一运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时已经一拳头重重的打在安公公身上。安公公只觉得胸口处一震,等他要暗自运功要护住心脉时,他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切变化都来的太快了,宋姒姒还没有看清这两人的招数便看到安公公已经被陡然出现的黑影击退。她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影是冲她而来的。 心里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她一咬牙齿,纵然一跃,就往断崖下跳去。 可下坠的身子很快的就被一双大手给扯住,淡淡的月光笼罩在断崖边上那个黑影的脸上,黑暗中慕容良霄那张阴冷的面庞缓缓的映入宋姒姒的视线中。 宋姒姒心一跳,慕容良霄今夜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就更不能再连累慕容良睿。 努力的想要甩开被慕容良霄拉扯住的手,她现在一心求死。 但慕容良霄又怎么可能愿意让宋姒姒这种“奇货”出事呢。他阴森森的一笑,手上一用力,整个身子已经挂在悬崖边上的宋姒姒就被伸手扯了上来。 双脚重新着地的宋姒姒眼角一挑,眼底闪过一抹怒气,张嘴就用力的咬向慕容良霄扯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她尖利的牙齿很快的就在慕容良霄的手腕上留下一排被牙齿咬过的伤口。慕容良霄一痛,挥起自己的另一只拳头就向宋姒姒的脸颊上击打过去。 宋姒姒却像只不要命的猛禽似的,趁着慕容良霄一只手挥向她的脸颊,一只手被她咬住时,她迅速的抬起一只脚,用力的向慕容良霄双腿的三角地带处狠命的踹去。 “啊!”这大概是慕容良霄这一辈子受过的最大的耻辱了,被一个女人这样粗/暴的对待,说出去以后他还这个北烈国皇帝还怎么混。 他一只手连忙护住自己受伤的地带,另一只手就准备运功直接将宋姒姒直接打趴在地。可澈王慕容良霄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姒姒见自己一人求死不得,干脆就突然拖住慕容良霄的手臂,拉扯着他打向她的那只手,拖着他一起往黑漆漆的断崖下跳。 慕容良霄感觉耳畔边有风呼呼吹过,他整个身子都被人扯得不停的向下坠落。或许是他运气好,在他下坠的过程中让他幸运的扯住长在半崖上的一棵小青松。 而因为这样,他和宋姒姒的身子才将将的挂在悬崖半空没有继续的下坠。 宋姒姒一只手被他拉扯着,她仰头借着昏暗的目光看向慕容良霄抓住的那棵小青松,那棵小青松并没有长的多结实,根本不足以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 只要她在稍微努力些,说不定她就能扯着慕容良霄一起下地狱了。 怀着这么个“美好”的希望,宋姒姒顿时就觉得眼前的一切变的十分美妙了。她嘴角微微向上一努,怀着不怀好意的笑,开始拼命的用力的摇晃慕容良霄的手臂。 还要她一摇晃他的手臂,两人的身子就不得不在半空中轻晃着。而随着他们身子的晃动,被他们扯住的那棵小青松的树干也自然会跟着摇晃。 “该死的!”慕容良霄恨不得抬脚马上将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一脚踢下去,但从他母妃那里知道的消息让他即使在这样的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舍不得让宋姒姒这样的“奇货”去死的。 断崖之上,受了伤的安公公赶紧的爬到断崖边借着月色往下俯瞰,但看到夜色下隐隐约约挂在半山腰长着的一棵青松上的两个人时,他心里说不上高兴,但也没有多么难过。 而像慕容良霄这般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独自行动,他的手下原本就蛰伏在暗处,现在知道他出事了。这些人赶紧的就冒了出来,纷纷想办法要救慕容良霄。 安公公本是目光紧紧的往断崖下盯去,心里想着要怎么救宋姒姒,却发现突然出现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慕容良霄的人,他们训练有素,全身透出的历经沙场的煞气,他们一出现就让安公公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在,比起安公公,显然慕容良霄现在的安危更值得他们操心。安公公想了想,趁着这些护卫都在忙碌着要怎么救澈王时,他心一横,拖着受伤的身子悄悄的从断崖边离开。 有慕容良霄在,宋姑娘她或许不会有事的。 安公公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人却是快速的躲了起来,在暗处观察慕容良霄的手下做事。 半山间,在宋姒姒的努力下,慕容良霄扯住的那棵小青松的根部已经微微有些松动了。慕容良霄妖冶的桃花眼里满是深沉的戾气,他心中暗自发誓,等利用完宋姒姒这个女人后,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宋姒姒咬着唇瓣,迎着慕容良霄那阴翳的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倒是狂妄的笑着,挑衅道,“澈王爷,现在的情况,要么你一脚把我踢下去,让我粉身碎骨。要么你只能跟我一起粉身碎骨了……” 甜甜的一笑,她脸上的笑容明晃晃的分明就是在讥讽慕容良霄。 慕容良霄脸色骤然间更冷了,他扯住宋姒姒的手臂重重的一用力,用尖利的声音向她道,“宋姒姒,你给本王闭嘴!” 手腕处那几乎要将整只手腕捏碎的剧痛感让宋姒姒眼底浮起一抹痛意,但她依旧不停的晃动着慕容良霄的手臂,只为让那根小青松因为支撑不住他们的力量而下坠。 在她的努力下,慕容良霄已经感知到被他扯着的那棵小青松的树干已经很快就要折成两段了。他眉心一打结,心里对宋姒姒的恨意更浓烈。 宋姒姒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眼里的笑容反而越发的灿烂,甚至为了能气到他,她还故意吃笑着道,“澈王爷,你贵为王爷,还有大好前程等着您呢,可民女不同,民女贱命一条,今天能和王爷你一起死在这里,那是民女的荣幸。王爷,你说民女说的对不对啊?” 慕容良霄脸上浮起一抹虚伪的笑,回击道,“宋姑娘哪里命贱了,宋姑娘那可是皇上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啊。听说皇上绑了宋家的人,现在正逼着宋姑娘出现呢。宋姑娘,你说如果皇上知道你在本王的手里,你猜他会不会着急呢?” 原本他明天就要动身去姜国了,在姜国有段非常美妙的姻缘在等着他。只要他成了姜国的驸马爷,他还是有翻盘的机会。不过老天似乎太过款待他了,临末了还给他送来这么一份大惊喜,现在只要有宋姒姒在,他也抓到了慕容良睿的把柄。 因为慕容良霄的话,宋姒姒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怒意。她冷笑的讥讽道,“澈王爷你的算盘打的太过精明,不过,你们男人之间决斗,我这个女人拒绝当你们的棋子……” 铿锵有力的声音刚落下,慕容良睿还来不及看清她现在脸上的表情。而宋姒姒却又像是牟足了全身的力气,又是用力的摇晃慕容良霄的手臂。 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的都来的大,慕容良霄拧着眉抬头,小青松的一部分根须已经被扯得暴露在空气中。想必根本不需要多久,那棵小青松就会支撑不住他们两人。 现在的情况,慕容良霄想要活,宋姒姒想要死。 慕容良霄睨着眼看了看就像是疯子的宋姒姒,对付慕容良睿的算盘虽然打的精明,但在他看来再多的打算都不及自己的命重要。 他抬脚,开始用力的去替宋姒姒。 宋姒姒咧嘴笑着,莹润的牙齿在月色中闪烁着白釉色的光彩,莫名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澈王爷你现在想舍弃民女了?呵呵,可是民女我还不想放过澈王爷呢。瓷器和瓦砾相碰,反正我不亏呢。”宋姒姒幽幽的笑着,之前是慕容良睿扯住她的手臂,现在她双手反倒是非常用力的扯住慕容良睿的手臂。 她想,她即便是死,最后也帮慕容良睿除掉一大害,她值了! 慕容良霄俊逸的脸庞上已经翻滚着阴沉沉的乌云了,他粗/暴的不停抬脚去踹宋姒姒的肚子,宋姒姒忍着腹部处传来的痛依旧是死死的扯住慕容良霄不放。 “王爷,抓住绳头,奴才们扯您上来!” 断崖边上,慕容良霄的贴身侍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绳索,并且开始往放了。 眼看着绳头越放越下,宋姒姒心里太明白了,只要慕容良霄抓住绳头,她几乎就会成为他用来对付慕容良睿的一颗棋子了。 眼里有厉光迸现,宋姒姒用力的长吸了口气,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大喝一声,怀着必死的决心突然放开慕容良霄的手臂,在下坠的过程中又是沉着镇定的突然抱住慕容良霄的两只脚。 而慕容良霄两只脚被扯住,重心一下子都转移到脚上。一阵窸窣声传来,他扯着的那棵小青松终于忍受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折了…… 而再没有了其他支撑物后,两人的身子开始不停的往下坠落。耳畔边的冷风凌厉的吹着,宋姒姒却把它当做一曲最美妙的曲子,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尘世的种种,终于可以以她的离世而告别了。 而她欠慕容良睿的,她只能下一世再还了…… 慕容良霄在下坠过程中薄凉的双唇抿的紧紧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折在宋姒姒这样的一个疯子手里的。 他还有属于他的江山没有收复,属于他的女人们没有征服,他怎么可以轻易死去呢? 对!他一定不能就这样死了! …… 皇宫里。 “不!姒姒,不!”已经安寝的慕容良睿却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他从寝榻上坐起,额头处已经满是淋漓的大汗了。在殿外负责伺候的小太监听到慕容良睿的声音,赶紧弓着身子入了殿,贴心的给他端来一杯压惊茶和送上一块锦帕。 “现在是几更天了?”慕容良睿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那块锦帕,放在脸上擦拭完毕后,才神情倦怠的问道。 小太监恭敬的回禀着,“回禀皇上,已经二更天了。天色还早,皇上您可以再歇息一会儿。” 从噩梦中惊醒的慕容良睿已经没有了睡意,他从寝榻上起身,刚要让太监给他沐浴更衣。殿外却又有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进了殿,小心翼翼向他通禀道,“皇上,安公公回宫了……现在正在殿外求见!” 安如海回来了?慕容良睿黑幽幽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惊喜,但这抹惊喜又很快的被戾气所掩盖。 以姒姒的身手,怎么可能从那茅草屋里逃走,这其中若是没有安如海的帮忙那才怪了。 现在安如海既然回来,那姒姒她又如何了? “宣他进来!”慕容良睿声音清冷的说着。没多久,殿外的安如海半佝着腰,出现在慕容良睿的面前。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良睿二话不说,抬脚直接用力的往跪在地上的安公公身上用力的踹去,这一踹,原本就受了伤的安公公身形胸口一震,整个人痛的根本就爬不起来。 于是,他便只匍匐在地,恭敬的向慕容良睿回禀道,“启禀皇上,宋姑娘她、她让老奴给您带了一封信……”他起先一直躲在暗处等着宋姒姒被救的消息,奈何慕容良霄的手下并没有把他们救回来。断崖之下,人掉落下去,又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所以,他还是回来报丧吧。 【077】肚子大起来了!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7】肚子大起来了! 安公公便只匍匐在地,恭敬的向慕容良睿回禀道,“启禀皇上,宋姑娘她、她让老奴给您带了一封信……”他起先一直躲在暗处等着宋姒姒被救的消息,奈何慕容良霄的手下并没有把他们救回来。舒悫鹉琻断崖之下,人掉落下去,又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所以,他还是回来报丧吧。 安公公伸手颤巍巍的将贴身藏着的信小心翼翼的递到慕容良睿眼前。 慕容良睿黑漆漆的眸瞳里好似重新的燃起了点点的光芒,他立即的紧张的从安公公手里夺过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拆开,一行娟秀的小字便在他的眼前出现:身已死,心已灭,情难叙,勿念!勿挂! 短而精悍的几个字,却让慕容良睿头昏目眩,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继续的塌陷,一种腐心之痛更是瞬间在身体里蔓延着。他颓然后退几步,手上的信纸已经轻飘飘的落下钿。 “皇、皇上……”安公公一直盯紧着慕容良睿脸上的反应,如今看到他的反应,匍匐在地上的他赶紧的命小太监搀扶他。 小太监得了安公公的命令,慌的上前扶住慕容良睿。慕容良睿脚下的步子虚浮,身形在猛颤了好几下后,才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小太监身上。而扶着他的小太监却心惊的发现九五之尊的皇帝轻的吓人。 “皇上,您节哀顺变啊……”安如海心虚的移开目光,目光空洞的落在殿中的某处,他不知杂道 安公公只刚起了头,慕容良睿黯然的目光却蓦的凌厉扫向匍匐的躺在地上的安公公,双眼布满了嗜血的血腥。他用力的推开扶着他的那个小太监,大步的向安公公走去。 骇人的煞气逼来,安公公心里了然,阖着眼等着暴风雨将自己吞噬掉。 “你为什么要把一切实情告诉给姒姒?是不是你逼着她从我身边离开的?安如海,我和她的事情管你屁事!她、她……最后是不是被你给逼死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忍心撇弃孟氏?安如海,你个杀人犯,朕不会饶过你的!” 暴雨袭来,风霜剑雨,刺的安公公无言与对。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点回答朕的话?是不是你逼死姒姒的?”现在的慕容良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坠入了没有尽头的黑渊,他竭尽全力的挣扎着,最后的结果却只是伤心伤肺。 “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姒姒根本没有死?或者她只是怕连累朕所以暂时离开了而已?”慕容良睿已经伸手揪起安公公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提起,冰冷仿佛可以直接冻人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他的脸上。 “皇、皇上……”安公公顶着他那两道凌厉的目光,来之前准备的各种说辞这一瞬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这样的感觉好似自己的喉咙被人死死的扼住,他难受的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沉默、安静。 现在的慕容良睿却是最怕这样的局面的,可安公公却是半天蹦跶不出几个字来。慕容良睿突然攒起手上所有的力量,又如海啸似的向他吼道,“你给朕回话!”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猛然用力一摔,突然的就把安公公整个人都用力的摔出去。安公公的身子在半空中飞过一道好看的弧度,最后却是重重的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了位。 安公公挣扎了几步,却是怎么也起不来。而慕容良睿已经踩着步子又往他这边移来。安公公仰头俯瞰着他,身形俊挺的他现在俨然就是嗜血的罗刹,他只要稍微一动手,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安公公喉咙艰难的滚了几下,深黑色的睫毛轻也轻扬了扬,最后非常艰难的从喉咙间挤出话来,“皇上,老奴有罪,任凭皇上处置!” “安如海,你该死!”嗜血的话从慕容良睿的唇瓣里说出,接着他便又要俯下身去扯安公公的衣领,安公公闭上眼,平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皇上!”可等待中的那种疼痛感并没有传来,而小太监尖利的叫嚷声却是在他耳畔突兀的响起。 安公公睁眼,这一下子就看到身形高大的慕容良睿好直接栽倒在地上的情形。安公公一惊,赶紧的扯着嗓子,大声的向殿外吼出声,“传御医!传御医!” 整个寝殿顿时就乱成一片。 …… 宋姒姒是被腹中传来的疼痛感给催醒的。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葱翠的灌木丛还有潺潺流动的溪水以及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看的慕容良霄。 艰难的伸手动了动手指,她这才发现自己手腕处已经布满了殷红的鲜血。钻心的疼痛让她呼吸都变的困难了。 慕容良霄看到她清醒过来,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不屑的抬脚往她的身上轻踢了踢,“宋姒姒,看来老天还是厚待本王的。你看即便你拖着本王想要本王陪着你死,阎王爷还是不敢收本王的。倒是你……”轻视的看了看满身是伤的她,他低低一笑,“把自己弄的这么惨,你这又是何必呢?” 腹部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感催的宋姒姒脸色苍白至极,她的手艰难的放在腹部处。不知怎么的,虽然她现在腹部处传来阵阵的剧痛感,可她的下身处并没有黏稠湿热的血液流出。 慕容良霄双手抄在身后,用施舍般的目光看着她。 “能自己爬起来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宋姒姒一抿唇,目光变的坚毅起来,“能!” 简单的一个字,却是被她说的好似带上了万丈的傲然。尔后她才拖着受伤的身子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双脚虚浮无力,虽是双脚着地的立着,却还像是随时都能栽倒在地。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倔强的坚持着,不求慕容良霄半句话。 慕容良霄轻瞟了她一眼,明明是狼狈不堪的她全身却透出一种傲然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他极为不爽,他的桃花眼里很快的就翻滚过一抹鄙夷之色,嘴唇轻咂鄙夷道,“你和慕容良睿倒真的会演戏啊,本王都被你们两给骗了。”声音微微一顿,他语气里的讥讽意味更浓烈,“不过现在看来,慕容良睿的眼光还真的不行,像你这样的货色他还当宝似的宝贝着。这要是本王,你这种货色,本王可能连宠/幸的机会都不给你。因为你不配!” 宋姒姒双手护着自己的腹部,抿着唇,目光吝啬到连看慕容良霄一眼都不肯,更不用说回答他的话了。慕容良霄也往她平坦的腹部处睨了一眼,又是幸灾乐祸的笑着道,“你也别护了,就凭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宋姒姒抿着唇,继续无视他的话。 宋姒姒的沉默让慕容良霄顿感无趣,好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已经看到赶来救他的贴身侍卫黑峰。黑峰带着人在崖底搜寻了一夜,现在看到慕容良霄,心一喜,马上带着人上前。 “王爷,属下们来迟了!王爷恕罪!”黑峰一近身,便马上带着人恭敬的向慕容良霄下跪。 慕容良霄桃花眼一挑,目光回到脸色惨白的宋姒姒身上,语气轻佻道,“黑峰,也别跪着了,赶紧把宋姑娘请离这里吧。本王可告诉你,宋姑娘是本王的贵客,你可千万不要怠慢她了。” 那黑峰得了慕容良霄的命令后,也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往宋姒姒的身上看了看。然后才让自己的属下上前准备带宋姒姒离开。 宋姒姒心里的危机感四起,就凭慕容良霄刚才讥讽她的那些话,她可以判断慕容良霄这人的心胸是极为狭窄的,如果她落入慕容良霄的手里,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宋姒姒清亮眼眸里的眸光微微一闪,突然的就又不顾一切的冲向离她最近的一棵大树,只要撞上树干,她必死无疑。 “截住她!快!截住她!”这突然的变故让慕容良霄眸瞳一猝,剧烈的收缩起来。那个黑峰显然也没有料到已经伤的遍体鳞伤的宋姒姒会突然又有这样激烈的行动。他在经过短时间的诧异后,脚上的步子一提速,整个人迅速的追向她。在她的脑袋快要撞到树干时,一个手刀向她的后颈处劈去。 宋姒姒全身先是一顿,继而又是一僵,整个身子就无力的向下瘫倒,整个人直接昏迷过去。 眼看着她没有事情,慕容良霄滟色的桃花眼里浮起一抹煞气,冷声对黑峰道,“看紧点她,千万不要再让她出事了。” “是!”黑峰一垂眸,声如洪钟的保证着。 皇宫里,慕容良睿已经在御医的努力下清醒过来了。安公公拖着病体跪在慕容良睿的寝榻前,痛声道“皇上,宋姑娘是个明事理的女子。她知道自己若是继续活下去,必定会连累皇上你。所以她才那么坚决的选择死的。可宋姑娘走了,皇上您难道就不帮她报仇了吗? 当初宋姑娘可是在丽太妃的地盘上被宋青青推下河的。丽太妃也是杀宋姑娘的凶手之一。现在丽太妃仗着澈王活得好好的。还有宋府的那一帮人,他们当初也有份欺凌宋姑娘,现在他们也都没死呢。皇上您难道就不帮宋姑娘报仇了吗?” 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安公公又开口说道,“老奴斗胆说句逾越的话,皇上您若是现在倒下去了,这万里河山恐怕是马上要易主了。到时候敌视皇上您的人指不定还要怎么抹黑宋姑娘和皇上您呢。宋姑娘即使在九泉之下,她也不能安息。” 安公公这么一番肺腑长言飘进慕容良睿耳畔里,一直僵着身子不动的慕容良睿眼睫一眨,眼珠终于动了动。 他轻咳了几声后,便从寝榻上坐起来。空洞的目光落在寝榻里的某一处,黯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安公公,她是在哪里出事的?” 安公公低垂着眼眸,“……回禀皇上,宋姑娘选择跳崖……” 他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受伤的胸口,苍白的脸上拼命的才挤出一抹破碎的笑容,沉默了片刻,才干巴巴的挤出一个“哦”字。 “皇上,您要振作啊,这江山……”安公公实在是担心他会做傻事,便总想劝他。 “安公公,你不用说了。朕想得开的。”慕容良睿却出声打断他的话。安公公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话而放下悬着的心,他抬头又去看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一双幽邃的眼眸突然向他俯瞰而来,心中的悲恸与惆怅似是都被努力的压制下去。他俊美的脸庞上只有笑,那笑惊艳的令人根本舍不得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安公公一愣,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他搜肠刮肚了一番,刚准备了一些话又想着要开解他,但慕容良睿却又先于他一步,仿佛是对他在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的笑着道,“安公公,不就三个月吗,朕能忍的。三个月后,朕很快的就又能和姒姒再见面了。到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了。 所以,朕现在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朕也不会做傻事,朕要除掉澈王夜王;朕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把咱们北烈国历年来被他国侵吞的城池要回来;朕还要让自己的女人即便是不在人世了,也能在朕死后和朕一起合葬皇陵:朕……” 他全程都笑着在说这些话,但安公公只觉得这样的慕容良睿简直已经魔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虚弱的慕容良睿疲倦的再次昏迷过去。而在昏迷前,他已经传下指令,如何处置宋府的那些人。 京兆尹陈同和接了皇上的指令,亲自去了皇城的城墙头,命人放下已经被吊在城墙头一天一夜的宋家一家人。 宋家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又有一大批的衙役上前,把他们都团团围住。陈同和一脸秉公的宣了慕容良睿下的口谕:宋钧云任职时贪污受贿的证据确凿,贬为刺字奴。而宋家其他女人除了孟氏和高嬷嬷以外,皆充为官女支。 此诏书一下,宋钧云眼前一黑,直接昏过去。刺字奴,顾名思义,就是在犯事的人脸上刺上“奴”字,身份等同牲畜可以被人随意买卖的,是奴隶中最下等的一种。而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忠勇侯像牲畜一般被人随意买卖,光是想想,就让宋钧云觉得未来的生活可怕到极点了。 宋老夫人在得知宋钧云贬为奴隶时,她已经吓得肩膀都不停的颤抖了。后来又听说像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也要被充为官女支,她的情绪马上就奔溃了,直接哭天抹地的喊冤,一味的强调道,“你们凭什么抓我,犯事的人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跟我没有关系的。”而宋府的其他姨娘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现在要被充为官女支,这些女人有哭天抹泪的,也有要寻死觅活的,更有情绪激动的直接冲撞衙役,却被衙役快速的制服强行的拉下去。 宋青青混合在人群中,不哭也不闹,但缩在袖子里的尖利指甲早已经嵌入自己手心的肉里。 官女支? 她嘴里轻喃着这两个让人所不齿的字,心里扭曲的仇恨让她那妍丽的面庞也变的恐怖至极。 慕容良睿…… 花朝节的那一次,他毁了她经营多年的名声。自那后,她成了整个皇都人人嘲笑的宋府小庶女。现在他又亲自的下旨将她充为官女支,这个残暴的皇帝连她最后的后路都给断了。她发誓,此生一定要让慕容良睿血债血还。 阴冷的眸子闪过恶毒的诡光,宋青青心里已经盘算着她的复仇之路了。 幸免于难的孟氏伤心的擦着眼泪,宋家现在变成这样,让她难过万分。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想进宫为他们求情。 “老爷,咱们还有姒姒,只要姒姒在,你总有翻身的一天的。”她不顾高嬷嬷的阻挡,扑向昏迷过去的宋钧云,哭着支持宋钧云。 在宋钧云铁拳下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孟氏,已经习惯了宋钧云的暴力。现在宋钧云被贬为奴,他们夫妻要分开,二十年的夫妻之情让她比宋钧云的其他女人更加难过。 她想,如果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在的话就好了,以她宝贝女儿的聪明才智,一定有办法保全宋府一家老少的。只是她的宝贝女儿,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高嬷嬷比孟氏看得准,整个宋府的人都被处置了,就剩下她和孟氏这一对主仆。这其中如果没有大小姐的功劳才怪呢。 陈同和又依据慕容良睿的吩咐,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休书,用匕首在昏迷的宋钧云大拇指指腹上割开一道伤口,随即在那张休书上一按,客气的把休书送到孟氏的手里。 孟氏低头一看,手上的休书让她眼皮一跳。虽然宋钧云对她一直不是很好,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和离的。毕竟宋钧云再畜生,那也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 孟氏拿着手里的休书,想要拜托陈同和替她在皇上面前说几句求情的话,陈同和却好似已经看出她的意图,他抿着唇抱拳对她道,“宋夫人,皇上也给你安排了去路。等下会有人专门的带你去该去的地方的。” 陈同和的话刚落,人群中便出现了来带孟氏她们离开的方通。和之前对孟氏的恭敬态度不同,这一次方通再见孟氏,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恭敬而小心翼翼的,取而代之的只有浓浓的轻视。 “宋夫人,跟我走吧。”方通淡淡的说了一句,而方通身后带来的人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孟氏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拉扯着她们离开。 上一次,孟氏是贵客,他这个小人物自然是要好好款待孟氏了。但这一次皇上说了,不能再惯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总是坏大事的孟氏了,她该吃苦了! 这一天夜里,宋家一大批女眷都被衙役们带去勾栏院了。而又因为宋青青的姿色异于常人,一到勾栏院就被老、鸨看重,准备好好调/教她一番,将来把她打造成皇都第一名女支。当然后面宋青青也的确如老/鸨期盼的那般,成了皇都里的第一名女支,让无数的男人臣/服她石榴裙下。最后宋青青靠着那些痴迷于她的男人把黑手伸向慕容良睿和宋姒姒…… 身体虚弱的慕容良睿并没有多做休息。第二天开始他便又如往常一般开始上早朝了。 北烈国历来的皇帝都是推崇道家的“无为而治”的。但慕容良睿这个另类却在上朝的那一天就拿满朝的文武百官开刀,先后罢免了一大批没有政绩或者德行有亏的老臣,提拔忠心与他的有才有德的寒门子弟。除此之外,还颁布了新的赋税制度,降低赋税,鼓励开垦,奖励工农商。 慕容良睿的举动无异于是激进、疯狂的,惹得朝堂里的文武百官纷纷上书劝谏。有为了能让慕容良睿放弃新的赋税制度的官员甚至直接撞死在御书房外的石柱子上,当场血溅而亡。 可这些阻扰的声音却没有动摇慕容良睿半分,随后的日子里他不仅开始推行新的赋税制度,还大肆推崇古之法学大家韩非子的法家学说,用“法”治国。一时间又惹来朝堂的动荡,也让图谋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不过,慕容良睿的改革虽然受到士族们的诟病,但在百姓中却得到了极高的拥护。后来的史书更是高度的赞扬慕容良睿进行改革的魄力,称北烈国若不是出了一个激进、爱冒险的皇帝,可能北烈国早就被临近的几个大国一并的吞并,瓜分了。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现在的慕容良睿在上朝第一天罢了许多老臣的官职后,就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扑在朝堂政事上。安公公也劝说过他,但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安公公只能拖着病体伺候在他身侧。 澈王府里的一间暗室。宋姒姒被一盆冰水给浇醒。刺骨的冰水激的她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抖了抖眼皮,下意识的便伸手要去抚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可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人完全的捆绑住了,根本动弹不了。 她努力的挣扎了几下,头顶上空便传来一阵凉薄的嘲笑声音。宋姒姒抬头看过去,便看到慕容良霄双手抱胸,酷似慕容良睿的脸庞上没有慕容良睿的深情,只有成功者对失败者的浓浓优越感。他滟色眼瞳里闪过一抹轻讶,“宋姒姒,你腹中的孩子倒挺奇特的嘛。被你折腾了这么一大圈下来,却没有流掉呢。” 从慕容良霄嘴里听说孩子平安无事,宋姒姒心微微一安,随即便抿着唇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慕容良霄嘴角轻努了努,对身侧站着的中年麻子脸男人递了个眼色。那个中年麻子脸男人便走上前,扯住宋姒姒纤细的手腕,将闪烁着锋利尖芒的匕首轻轻的在宋姒姒的手腕上划下去。 一道新的伤口便立时出现,伤口处殷红的血珠汩汩冒出。 “你们想做什么?”宋姒姒警惕的瞪向慕容良霄,想要伸手扯回自己的手。奈何满身是伤的她现在根本不具备反抗的能力。 “宋姑娘啊,你是本王请回来的贵客,本王自然是要拿一些特别的东西来招待你了。你先忍一忍,很快就好。”慕容良霄阴森森的笑着,眼里浮起来的是虚伪的笑容。 在慕容良霄说完后,宋姒姒就发现那个扯住她手臂的麻子脸男人从自己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锦盒里有几条米白色的小虫在蠕动着。 那麻子脸男人便迅速的挑了其中最肥的一条蠕虫放到她手腕上的新出的伤口上。那蠕虫便沿着她受伤的伤口爬进了皮肤的肌理不见了。 “宋姑娘,你这人动不动就想去死。本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到用条蛊虫来控制你了。这些小蛊虫出自姜国,专以吸食人的血液为生,它们繁殖力极强。你别看刚才爬进你皮肤里的那条蛊虫小,但只要一晚上,她就能生出几十条的小蛊虫。而这几十条小蛊虫又能很快的生出几百上千的小小蛊虫。这些蛊虫寄居在你的体内,会不停的吸食你的鲜血,除非你能拿到解药,要不然它们会吸干你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才罢休的。” “卑鄙!”宋姒姒怒视着慕容良霄,“堂堂的北烈国王爷,却对一个女人用这样的龌蹉下三滥的手段,你不觉得羞耻吗?” 慕容良霄阴冷一笑,“本王不是慕容良睿,好不容易把你抓回来,可不是拿来当佛供的。”冷凝的语气微微一滞,他又是得意的一笑,“另外再提醒你一句,一旦这些蛊虫繁殖了,它们会带给你蚀/心的疼痛,恐怕到时候你想死都没有力气了。” 宋姒姒的眉心压的低低的,即便寄居在她身上的蛊虫真的如慕容良霄说的那般恐怖,她也要想办法快点去死,不能再连累慕容良睿了。 注意到宋姒姒压下去的眉心,慕容良霄心情颇好的睨了宋姒姒一眼,“宋姑娘,那本王就明天再来欣赏你受苦受难的模样了。” 话一说完,他便带着麻子脸男人从暗室里离开。他们一走,宋姒姒脸颊一垂,盯着手腕处多出的新伤口发愣。 现在怎么连死都变的这么困难了? 第二天,慕容良霄和那个麻子脸中年男子又一起到密室来看她。两人原本以为他们一进密室,看到的会是一个被蛊虫折磨的全身虚弱没有力气从而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宋姒姒。 然则,这事情好像远远出乎了两人的预料。已经过了一晚上,宋姒姒双颊虽然苍白,全身被捆住的她看似也的确虚弱无力,可……她昨日还很平坦的小腹怎么就忽的好像鼓了些起来? 慕容良霄让那个麻子男人上前给宋姒姒检查。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就连那个麻子男人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的疑惑。 带着疑惑,他回身向慕容良霄纳罕小声禀告道,“王爷,按理说昨日的那一条蛊虫钻入她的身体,应该会繁衍出几十条的小蛊虫的。可……属下发现这女子脉搏跳动正常有序,而属下昨日放入她手腕里的那只蛊虫非但没有在她身上繁衍出小蛊虫,而且还好像还不见了……” 昨天嚣张得扬言要看宋姒姒的受苦受难的慕容良霄,盯着宋姒姒已经鼓起来的小腹,这一回倒是愣住了。 ps:俺们姒姒怀的孩子超级抗毒啊,而且人家还是那把毒药当补药吃的那种。 【078】诛杀夜王和澈王(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8】诛杀夜王和澈王(一) 【078】 带着疑惑,他回身向慕容良霄纳罕小声禀告道,“王爷,按理说昨日的那一条蛊虫钻入她的身体,应该会繁衍出几十条的小蛊虫的。舒悫鹉琻可……属下发现这女子脉搏跳动正常有序,而属下昨日放入她手腕里的那只蛊虫非但没有在她身上繁衍出小蛊虫,而且还好像还不见了……” 昨天嚣张得扬言要看宋姒姒的受苦受难的慕容良霄,盯着宋姒姒已经鼓起来的小腹,这一回倒是愣住了。 那麻子脸男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人善制蛊,善用毒,可这一次的事情是他平生所未见所未闻的。好好一条蛊虫,怎么就对她不起作用了了? 慕容良霄已经回过神来,他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目光落在宋姒姒那鼓起的小腹,眼里的冷芒一闪而过钿。 本是被腹部处传来的疼痛折磨的昏迷过去的宋姒姒这时候也被慕容良霄主仆两的说话声给吵醒了。她幽幽的睁开眼睛,视线一下子就在慕容良霄的身上定格了。 看到她醒了,慕容良霄勾了勾嘴角,眼眸闪了闪,用一种压迫性的目光与她对视。 宋姒姒也无惧的迎向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可两人相碰撞的目光已经“噼里啪啦”的冒了火花。慕容良霄脸色微微一动,满脸的污垢将她秀丽明艳的姿容给掩盖下去了,可她的眼睛,她黑漉漉的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明亮到就好似清晨落在荷叶上的盈盈水珠杂。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但很快的他的嘴角边便浮起一抹邪佞的笑,而后他才哑着声音冷冷的对那个麻子脸男人道,“再给她下点毒!” 那麻子脸男人得了命令,二话不说,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摸去,等他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白色的瓷瓶。 嘿嘿嘎笑的两声,那个麻子脸男人缓缓的走向她,从白色的小瓷瓶里倒出两颗黑色的小药丸,便强行的撬开宋姒姒的嘴巴,将那两颗黑色的小药丸强行的塞入她的嘴里,逼着她把那两颗小药丸吞入肚子里。 等做好了这些,那麻子脸男人才一脸恭敬的回到慕容良霄的身后。慕容良霄好似为了应证什么事情似的,耐着性子等着她“毒发”。 被迫吞食了那药丸的宋姒姒脸上很快的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更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她的腹部。昨日还很平坦的小腹,今天不知怎么就鼓了起来。不知情的看到了或许还以为她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 宋姒姒却只疑惑了一会儿,就又想到了安公公之前跟她说的话。安公公说慕容良睿给她请的那个尹国师说了,她腹中怀的是鬼胎,异于常人,或许不需要十月怀胎,只要四五个月就能生下孩子。 “昨日本王还觉得皇上的眼光欠佳,竟喜欢宋姑娘你这般普通的人。但今天本王就不得不收回这么一句话了。皇上果然不愧是真龙天子,后宫溺水三千他不爱,偏偏喜欢宋姑娘你这种特别的千金小姐。别人家的千金小姐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可宋姑娘你这肚子可就比其他女人的肚子争气多了。一夜之间就变大了,本王很好奇,不知道宋姑娘你会给皇上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出来啊。” 他这话等于是拐着弯骂宋姒姒腹中的孩子是“妖孽”,句句诛心,句句恶毒啊。 故意小顿了下,慕容良霄停下话,想要从宋姒姒的脸上看到被他的话打击后的神情。奈何,宋姒姒如蝶翼般的长睫微微垂着,掩住她眼里的情愫,而她苍白的脸上更是无波无澜。 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期盼的神情,他冷着脸,唇角边便浮起一抹冷笑,又恶毒道,“也不知道如果让外面的文武百官还有北烈国的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帝王宠爱的是宋姑娘你这么特别的女子,到时不知皇上他还护的住宋姑娘还有你腹中的孩子吗?” 皇帝宠爱的女人怀了“妖孽”,这种事情总是惹人忌讳的。到时候文武百官肯定会提议杀了她和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有人要往深里做文章,恐怕慕容良睿这个皇帝身上都会被人泼脏水。 宋姒姒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一弯,倒是愉悦的笑了笑,“王爷若是真的有本事,早就揪着我上早朝,并且把我腹中孩子一夜变大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闲得和我这种妇孺唠嗑?”她特地加重了“唠嗑”两个字,其中的讥讽之意毕现。 就如宋姒姒说的那般,慕容良霄现在在外人看来虽然依旧清贵无瑕,可他手上的兵权早就被慕容良睿收走了。挂着一个闲散王爷称号的他暂时还没有能力再来和慕容良睿对抗。所以他才要走歪门邪道,把注意力又打在宋姒姒这个“奇货”身上。 他希望自己能“驯服”宋姒姒,让她为自己所用。故而昨天他才让人给宋姒姒下蛊,企图控制她。可效果实在是不理想。 “你倒是长了一张利嘴,不过本王有的是办法让驯服你。”慕容良霄又是冷冷道,心里因为宋姒姒刚才嘲讽的话更加不悦。 他身旁的麻子脸男人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宋姒姒的一举一动。他刚才给宋姒姒下的毒是九月莲。九月莲顾名思义是用一种叫九月莲的花再配以其他的药物研制而成的。按理说服食了这种毒的人应该马上就毒发的。可他看宋姒姒回答慕容良霄话时的神情举止什么的,都还算正常,不像是中了九月莲该有的症状。 将心中的疑惑小声的对慕容良霄说了一般,慕容良霄神情越发冰冷的可瞪着宋姒姒。麻子脸男人走上前,又动作粗暴的给宋姒姒诊脉。 等麻子脸男人放下宋姒姒的手腕时,他看向宋姒姒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疑惑转为惊恐了。大步的回到慕容良霄的身侧,他压低声音对他道,“王爷,真是稀奇了。她明明吃了属下的药,可属下给她诊脉,并未发现她有中毒的迹象。” 麻子脸男人的话让慕容良霄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那夜宋姒姒要跳崖,他埋伏在暗处,当时听安如海亲口说过宋姒姒腹中怀的是鬼胎,这鬼胎不需要怀胎十月,只要四五个月就能生出来。刚才他就有些怀疑,宋姒姒腹中怀的这鬼胎会不会让宋姒姒的身子开始可以抗毒,毒药什么的都对她就没有什么用处了。现在麻子脸男人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狠戾的目光用力的向宋姒姒鼓起的小腹剜了一刀。他阴冷冷的笑了一声,似是恼了般,重重的甩袖离开。而麻子脸男人在离开前用那种看妖怪的目光又幽幽的看了宋姒姒一眼,随后才起身跟着离开。 等慕容良霄出了密室,那麻子脸小步的跟上,为难的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再找些毒的药下到她身上?” 慕容良霄潋滟的桃花眼里渗出毒辣的目光,“紫何,你擅制蛊,可有听说过‘鬼胎’之说?” 那个麻子脸男人似乎因为慕容良霄嘴里的“鬼胎”两字微微惊了下,他刚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给慕容良霄,恰好这时正有一个侍卫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宫里的那一位派人来传您进宫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慕容良霄只能暂时的中止麻子脸男人的话,匆匆赶去前厅。前厅,慕容良睿果然派了他的一个贴身小太监亲自来请慕容良霄进宫。 慕容良霄换了一身衣服,便乘着马车去了宫里。到了宫里时,小太监并没有领着他去御书房,相反倒是领着他直接去了丽太妃的寝殿。 刚到殿门口,慕容良霄就听到了慕容良睿的说话声。慕容良霄心里一凛,暗自提醒自己慕容良睿今天必定又要耍花招了,他等下一定要小心。 整了整衣服,他脸上表现出一副恭敬的神态,轻步的走入殿内。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良霄一身白色的锦袍,飘逸如仙,非常认真的给慕容良睿行礼。 端坐在上侧的慕容良睿诡谲一笑,眼神温和,语气更是亲热,“起来吧!” 慕容良霄恭敬的从地上站起身,目光迅速的向丽太妃坐着的方向看去,丽太妃也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瞥来,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匆匆一交汇,又很快的错开了。 “澈王,朕今天宣你进宫是有好消息要宣布的。”慕容良睿勾着唇,语气与旧很亲热。 但他这番姿态在慕容良霄母子看来,只能用“惺惺作态”这个词来形容了。 慕容良睿什么人,他嘴里的“好消息”对他们母子两来说非但不是什么好消息,恐怕还会是诛心的噩耗。 两母子心里都对慕容良睿的话嗤之以鼻。但面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慕容良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笑着看向慕容良睿,语气尽量轻松的打趣道,“皇上这么说,微臣的兴致倒是被吊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 “可不是。本宫也好奇了。”丽太妃也笑着附和,只是因为她脸上的伤疤,让她笑起来已经没有以前的清丽脱俗,相反还显得有些狰狞和凌厉。 “丽太妃,澈王,再等等,等人都到齐了。朕会宣布这个好消息的!” 慕容良睿是刚下朝便摆驾来丽太妃这里的,他身上穿着的明黄色龙袍并未换下。如今坐在主位上的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上位者君临天下的气势。而就是这股气势,把丽太妃母子两给压了下去。 慕容良霄和丽太妃的目光又在半空中碰了下,两人眼里皆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皇上您还传召了谁?”慕容良霄出声问着,心里闪过各种可能,搞不清慕容良睿今日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良睿却如老僧入定般,忽然阖眼不说话了,俊美脸庞上还露出神秘兮兮的笑。 被慕容良睿无视,慕容良霄心里暗恨,发誓回府后一定要好好折磨慕容良睿的女人。 殿外这时有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夜王来了!” 夜王两个字在慕容良霄母子两耳畔掠过时,他们心中已经起了惊雷。这个夜王慕容良辰一直“病”着,今天怎么“痊愈”肯进宫来拜见慕容良睿了? 听到慕容良辰来了,慕容良睿睁开了眼睛,也热情道,“快传!” 不一会儿,慕容良辰就从殿外走进来。他一身黑衣,,三千发丝用束冠挽起,身材高大壮硕,五官分明,小麦色的肌肤。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良辰态度非常恭敬的给慕容良睿磕头行礼。 慕容良睿俊美脸上的笑意真切而自然,“夜王,上一次你进宫求见,朕正好有事错过了。今天再见夜王你,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和慕容良霄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性子相比,慕容良辰的性子是冷清的。这个随时都好似一块移动冰块的男人,曾经是帝位仅次于先皇的储君,却不料最后兜兜转转了一圈,他和那张龙椅失之交臂了。他心里有恨吗?当然!他恨慕容良霄也恨慕容良睿,心里的野心从来都没有熄灭。 “皇上谬赞了。微臣这些年在封地上整日无所事事,只顾纵情玩乐,哪里还有什么风采啊。倒是皇上您,实在是太让微臣惊讶了!”慕容良辰语气淡淡的说着,后半句更是别有深意。当然冷宫里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落魄皇子,今天竟然成了九五之尊,想来并不是他的运气好,而是他会伪装。 慕容良睿假装没有听懂他后半句话里的嘲讽,只是一味纯善的笑着。眉宇间流露出的柔情仿佛像是在对待自己最亲的亲人一般。 “皇上,您刚才应该是在夜王爷吧。现在夜王爷已经到了,皇上您刚才说的好消息也应该可以说了。”慕容良霄的目光只在突然出现的慕容良辰身上做了极为短暂的停留,他像是并没有准备理会慕容良辰,直接就开口就转移了视线。 慕容良睿又笑了笑,“再等等吧。还有人没有到呢。”边说着话,他的目光边往殿中站着的两人看去。这两人一黑一白立在殿内,同样英俊的外貌,同样高贵的身份,还有……同样沦为人臣的命运……当然,为了扭转他们“可悲”的命运,他们以后同样都会对坐在高位之上的他下手的。 他这话让殿中的其他三人眼眸里的目光皆微微一沉了,皆是搞不懂慕容良睿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殿外又有小太监进来通禀,“启禀皇上,轩亲王带着一帮老臣在殿外求见!” “来的正好!”慕容良睿脸上马上多了些喜气洋洋的神色,语气忽的拔高,“快传他们进来!” 慕容良睿的话才刚落,轩亲王慕容南风就领着一帮老臣不客气的走了进来。看到一直深居简出的慕容南风突然的出现在殿里,殿中除了慕容良睿外,其他三人皆是一惊,继而又是一惧。太可怕了,慕容良睿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和之前被慕容良睿连夜召见的情形相比,现在的慕容南风是“腰不疼、腿不痛”了。他一进殿,目光飞快的打量了慕容良睿一番后,仗着自己是今天场中辈分最高的,在向慕容良睿行礼后,他便没有拘谨的问道,“皇上,我们这些人也都挺忙的,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慕容良睿脸上的神色忽的就变的极淡了,喃喃开口道,“皇叔,朕今天召集大家进宫,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朕昨晚梦见朕的父皇了。” 一句平淡的话却让满殿一时间寂静下来。 慕容良睿又叹着气道,“父皇在梦里把朕给臭骂了一顿。他说朕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更不念手足之情。” 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心里皆是异口同声道:他们那个老糊涂父皇死了到说了句对的话。慕容良睿可不就是不念手足之情的帝王。 而殿中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听着慕容良睿下面要说的话。却不想,慕容良睿这个时候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面前,“噗通”一声就给这两人跪下,两人皆是一吓,赶紧要避开。 但慕容良睿却又忽然伸出两只手臂,一只手臂抱住一个人的脚,将他们两人都抱住。 “皇上,您这是折煞微臣了!” “皇上,您快快起来!” 两人不得已赶紧的劝慕容良睿起身。可慕容良睿非但没有起身,相反还将两人的大腿抱的更牢了,一时间就又听到他用悲怅的声音幽幽道,“澈王,夜王,父皇昨夜骂了朕,朕今早起来一想,果然朕愧对你们两人啊。父皇在世时,你们两人都得父皇的宠爱,可现在父皇都过世这么久了,你们两位却连位正妃都没有娶。这都是朕的错,朕这个王弟当的太部称职了。” 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听到这里,心里一凛,便知道该死的慕容良睿又打他们主意了。 说他们没有娶正妃,那他可能就下旨给他们纳妃。可如果这个节骨眼纳了妃,他们又有什么脸面去姜国呢?总不能让玖阳公主那种金枝玉叶给他们做妾吧? 而且吧,慕容良睿这个狡猾的家伙还故意抬出先皇,并且用这么低的姿态“求”他们,如果他们今天敢抗婚,明天北烈国的街头小巷便一定会流传他们两兄弟不知好歹的传言。 两人眼里皆是闪过一阵厌烦之色。 慕容良睿这种“小人”真可怕啊! 慕容良睿说到这里,又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悲凉,足以让闻者动容。“澈王、夜王,朕听说姜国给你们两位下了英雄帖。你们两位自小便是朕崇拜之人,若是你们两位去了姜国,其中一位必定会得到玖阳公主的赏识,那姜国和北烈国就能结为秦晋之好了,而且你们其中一位纳了王妃,那朕也就可以向父皇交待了。所以……朕决定了……” 慕容良睿声音突然一顿,满殿人的心都被他的话给撩拨上来,各个都侧耳凝听。 而慕容良睿这才继续扬声说道,“所以,朕决定派轩亲王亲自护送你们去姜国,保你们两一路无忧。” 毒!太毒了!让轩亲王慕容南风一路护送他们,呵呵,说的好听叫护送,说的难听还不是方便慕容良睿派人对他们下黑手。 慕容良睿……他怎么不去死啊! 【079】诛杀夜王和澈王(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79】诛杀夜王和澈王(二) 而慕容良睿这才继续扬声说道,“所以,朕决定派轩亲王亲自护送你们去姜国,保你们两一路无忧。舒悫鹉琻” 毒!太毒了!让轩亲王慕容南风一路护送他们,呵呵,说的好听叫护送,说的难听还不是方便慕容良睿派人对他们下黑手。而且慕容良睿明知道他们两是死敌,这一次去姜国,还都是为了能迎娶姜国公主的欢心。那么此去路程中,即使轩亲王没有向他们下黑手,他们两人自己也会斗的你死我活的。 到时候他们两斗得凶了,慕容良睿这个渔翁自然就得利了。 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他怎么不去死啊。 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又互视了一眼,两人心里已经都清楚慕容良睿打的算盘了。但即便是这样,这两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们是不能对慕容良睿说不的钿! 毕竟,人慕容良睿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还抬出先皇的口号,他们这两人若是敢说不,肯定会有人说他们这两个闲散王爷不知好歹,辜负皇上的圣意。 在夜王澈王心里骂娘时,慕容良睿却是又哭的嗓子都已经“哑”了,他继续一脸悲恸道,“澈王夜王,此去姜国一路必定艰辛,朕担心你们两人舟车劳顿,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一切。另外朕已经命人准备了践行酒,今天咱们兄弟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你们谁也不要出宫了。等明天一早,会有大军护你们上路的。你们连小厮都可以不用带了,直接坐上马车去姜国就行了!” 说到这里,慕容良睿似是怕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会对他的决定感激涕零,还十分“善解人意”的继续道,“夜王澈王,朕知道你们听朕说帮你们准备好一切,你们一定会在心里感激朕的。你们也不用感激了,咱们是兄弟,父皇都托梦让朕照顾你们了,朕自然是要把能做的都做到,能想的都想到。所以,你们两位……千万不要感谢朕。这些都是朕应该做的事情。杂” 啧啧,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此时此刻只想拿把刀把面前这个“不要脸”的慕容良睿一刀给解决了。人可以无耻,但不能像他这样无耻啊。 慕容良睿说“你们可以连小厮都不用带的直接坐上马车去姜国”,可这难道不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这次去姜国不能带亲信,那就等于变相的“软禁”他们两人。没有小厮、没有亲信,他们两到时候想要对外传点消息都不可能,最后只能成为可以任慕容良睿宰杀的猎物。 一时间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眼底都有浓烈的煞气划过。 丽太妃更是淡声道,“皇上您果然太客气了。只是本宫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想要多留霄儿几天。不如先让夜王爷上路吧,过几天本宫身子舒服了,本宫再让澈王追上夜王他们。” 因为丽太妃的话,慕容良睿猛的放开他们,站起身,又肃然往丽太妃面前一立。丽太妃立时便感觉到慕容良睿身上的气息压迫而来。 虽然她不承认,但眼前站着的慕容良睿早已经不是昔日里那个昏庸的皇帝。现在的他只是往她面前一站,便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这种气息强烈到令她站在他面前有种自卑的感觉。 “丽太妃,你不舒服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朕啊。来人,快御医!”慕容良睿突然就对丽太妃表现的十分热情。而因她的话,底下自然有小太监下去传御医。 丽太妃没有病,但她这么多年的宫斗经验让她再听到慕容良睿说要去传御医后她脸色变也没有变的轻抚着自己胸口道,“本宫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病而已。就想多看看霄儿。皇上您一贯的仁和,且先皇又托梦给皇上让皇上顾念手足之情,本宫相信皇上您应该不会驳了本宫这个要求的吧。” 丽太妃也是豁出去了,争取给慕容良霄争取一些准备的时间。 慕容良睿凝视着丽太妃,笑的真挚而纯净,“丽太妃,父皇既然托梦让朕照顾你们。朕就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澈王既然迟早要去姜国的,你又何必不放呢。你放心好了,等澈王去了姜国后,朕也一定会每日都去给丽太妃你请安的。” 丽太妃精明的眼睛盯着慕容良睿俊美的面庞,慕容良睿越是笑的的真挚而纯净,她心里冒起的无名火便烧的越是旺盛。 慕容良睿啊,你做起事来倒是狠戾不留余地啊。 抿了抿红唇,丽太飞嘴角边露出一抹讥笑,她开口想要用话回击慕容良睿,可出乎她意料,慕容良睿就在此时直接无视她,然后猛的一转身走到轩亲王慕容南风身侧,开口对轩亲王道,“轩亲王,您是咱们北烈国的骄傲,朕相信你一定可以平安的保护夜王和澈王到姜国的!” 丽太妃到了嘴边的话因为慕容良睿的无视,不得不又咽回肚子里。一时间她心里对慕容良睿的恨也越发浓烈,恨不得直接将她剥筋拆骨。 慕容南风以前对慕容良睿不是很了解,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觉慕容良睿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一国之君的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可以装疯卖傻,可以卧薪尝胆的给他最讨厌的人下跪,甚至还可以在冷宫像条狗似的蛰伏几年。 和他比起来澈王夜王显然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肯帮慕容良睿除掉夜王澈王的原因。他们慕容家太需要这样的“人才”当皇帝了。 只不过听御医说,慕容良睿他的身子现在非常的糟糕,恐怕过不了几个月就…… 等他一走,这北烈国的天下可怎么办? 伸手向慕容良睿拱了拱拳,他对慕容良睿道,“承蒙皇上厚爱,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保护好澈王夜王!” “轩亲王你这么说,朕就安心了。”慕容良睿拍了拍慕容南风的肩膀,黑幽幽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精光。轩亲王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精光,微不可查的向他点了点头。 两人的计划现在可以开始了……慕容良霄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狠狠的用目光剜了慕容良睿一眼,慕容良睿这人恶毒,不过幸好他抓到了慕容良霄的把柄。 宋姒姒…… 不知道慕容良睿若是见到了宋姒姒那个女人,又会是怎样的一幅情形。 慕容良霄嘴角扬起一个邪佞的弧度,另一侧的慕容良辰冷冰冰的目光正好将慕容良霄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 当夜,慕容良睿在宫里设宴款待澈王夜王,最后慕容良睿喝的伶仃大醉。第二天便有传言流出来,说慕容良睿喝得酩酊大醉吐了夜王一身,又神志不清的把澈王当做刺客打了一拳。 总之,第二天清晨。澈王慕容良霄、夜王慕容良辰两人皆是阴着脸上登上了驶往姜国的马车。而等马车驶出皇都,皇都里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手下的人也不得不仓促的跟上出行的马车。 澈王府密室里的宋姒姒也被慕容良霄手下的人带出了皇都,向姜国的方向而去。 北烈国皇宫里。 休息了几天身子恢复了一些的安公公便又出现在慕容良睿的御书房里。他手里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黑稠的药汁在慕容良睿面前跪下,“皇上,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慕容良睿从一堆奏折里抬头,看了一眼安公公,淡淡的问道,“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朕这里没有你也可以的!” “皇上,老奴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皇上您不必记挂老奴。”安公公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心一热,便壮着胆子将手里的那一碗药送到慕容良睿面前。 黑稠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慕容良睿锦密的睫毛轻轻一刷,放下手中的笔,便接过那一碗药,一口喝尽。 “既然你说你身子已经好了,那你派人帮朕盯着丽太妃那里。务必让她的寝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喝完药,慕容良睿便又对安公公命令道。安公公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慕容良睿这么一吩咐,他自然是有办法让丽太妃那里不能再和慕容良霄联系。 安公公领了命便退下,而在他退下后,殿里刚好又走进一个穿着一身红包的妖冶美男子。那个男人进殿后,并没有像安公公他们那般先一脸恭敬的向慕容良睿请安,相反他是玩世不恭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白玉扇,十分风流无暇的扇了几下风,尔后才痞痞的跪下对慕容良睿道,“臣楼白略向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良睿黑幽的目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包男人,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一抹笑,“起来吧!”楼白略,第一楼少主。第一楼,专门收钱杀人的杀手组织。传说只要被第一楼盯上的人,从没有成功逃脱过。 江湖上对第一楼的传言多的数不清,却很少有人知道第一楼的少主楼白略在几年前就归附与慕容良睿了。现在的第一楼只替慕容良睿收集情报还有杀一些该杀之人。 楼白略起身,攥着扇子便又***/包的扇了扇风,“皇上,一得到您的信,微臣就连夜进宫了。刚才在外头听安公公说皇上您可能要有大事交给微臣办,皇上您快点说,微臣一定帮你办的稳稳妥妥。” 慕容良睿看他一脸的跃跃欲试,他脸上的笑一敛,从书案上的一堆奏折里找出一张军事图,他徐徐摊开,修长莹润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安公公没有说错,朕这次的确是有大事要你去办。你等下连夜带你的人追上澈王夜王他们,配合轩亲王,朕希望你们在安陵辜这里扮作强盗,诛杀夜王和澈王!” 修长的手指最后停顿在地图上标着安陵谷的地方,慕容良睿眼里有一抹煞气迸现。 楼白略看了一眼军事图,安陵谷这里本来就经常有强盗出没,一些走镖的镖局和商人也经常会在安陵谷这里被强盗抢走东西。若是惹怒了那些强盗,那些强盗更会直接将人杀了。 现在皇上让他的人假扮强盗攻击夜王澈王的马车,一旦轩亲王一时“大意”,没有保护好那两位尊贵的王爷。那他们第一楼的兄弟就可以直接杀向那两个尊贵的王爷了。 楼白略将手上的扇子往肩上一插,拱了拱手对慕容良睿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让安陵谷成为夜王和澈王两人的葬身之地。” 慕容良睿又是缓缓的将手上的军事图阖上,虽然他现在把夜王和澈王两人“软禁”了,可这两人的手下是一定会偷偷的在保护他们的主子的。 现在轩亲王手上的人,再加上楼白略的第一楼,对付慕容良霄和慕容良辰,硬碰硬,胜算还是很高的。 楼白略在得到了慕容良睿的命令后,便又连夜出宫去部署了。这一夜御书房里的灯到很晚了都一直亮着。安公公担心慕容良睿一直这样劳累,身子肯定会受不住。于是便借着端参茶的机会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快点去歇息吧。不然明天又哪里有精力和朝中的那些大臣斗啊。” 橘黄色的烛光照在慕容良睿的脸上,慕容良睿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他轻轻的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我没事,还能撑得住!” “可是皇上……”安公公还要劝说慕容良睿。 “你下去吧!”慕容良睿直接打断安公公的话,安公公知道皇上的倔脾气是上来了,他劝说不了,于是只能退下了。 烛光幽幽,只有慕容良睿一人的御书房显得无比荒凉。 等他批完最后的一份奏折后,他更是直接趴在书案上睡了。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个梦,梦里他见到了宋姒姒。 半夜却有一场扰人的震天雷声把他从梦里惊醒,他怅然的回想着梦中的那些美好,白日里那些被他故意忽视掉的伤悲和噬心之痛一时间又纷纷涌上心头。 姒姒,你在世时,我的梦是能牵着你的手,君临天下。 现在,你不在了。我的梦也变了。 黄泉路边,奈何桥上,你慢点走,能让我追上你! 姜国富丽堂皇的皇宫里。 姜国最为尊贵的玖阳公主正由侍女为她梳妆打扮。今日的玖阳公主着了一袭绯红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侍女挽好发髻,看向铜镜里的美人,只见她肌若凝脂,若明珠,盈盈水亮。楚腰若柳不堪一握,略施粉黛的秀靥风华绝代,倾城倾国。 侍女看得有些痴,便笑着道,“公主,奴婢听说咱们姜国的京都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名流名士,这些人都是来参加公主您的驸马比试的。要奴婢说啊,这天下也就只有公主您有这个能力让这么多的杰士云集在一个地方。” 得到侍女的夸赞,玖阳公主脸上并没有多出多少的笑容。倒是她若明珠的黑眸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有时候人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本宫才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公子所谓的名士。本宫要的从来都是最好的东西,连男人本宫也要最好的。” 侍女听她这番话,连忙奉承道,“自是应该这样。公主您是我们姜国的骄傲,自然要配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玖阳公主从妆柩里挑起一朵绢牡丹的绢花,侍女连忙小心翼翼的给她别在发髻间。玖阳公主对着铜镜又照了照,然后才好似很满意的对侍女道,“一个男子如果他不能给本宫最荣耀的身份、那他即使能给本宫最独一无二的爱,他也配不上本宫。” 侍女听她这句话,眼皮一跳,她这话这么一说,不就是代表现在汇集在姜国京都的那些名流名士都只是陪衬嘛。公主最终的目标是…… 玖阳公主没有继续再和侍女说话了,她拿起妆柩里一只木雕的凤,眼神陡然变的凌厉。她生来就是尊贵无比的凤,她要嫁的男人自然也要尊贵无比。 而放眼这世上,能符合她这个条件的只有两人。 一人是北烈国的少年皇帝慕容良睿,另一人便是东楚国的摄政王宗政凉尉。其他的男子,都只是这两个男子的陪衬! 【080】诛杀夜王和澈王(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0】诛杀夜王和澈王(三) 慕容良睿果然是个“念手足恩情”的皇帝,自从他对外宣布一手包下澈王夜王去姜国的一切事宜后,一路上慕容良辰慕容良霄他们的队伍所到之处,各地的官员都奉旨意热情的招待这一行人。舒悫鹉琻让慕容良霄慕容良辰想挑刺都不行。 而宋姒姒这几天也被慕容良霄的手下囚着,偷偷的跟在大部队后。虽然没有慕容良霄的命令,可这几天那个麻子脸男人又试着给宋姒姒下了很多种毒。这些毒无不是剧毒,普通的人一沾上,若是没有解药便要暴毙而亡,可宋姒姒却一直都没有事情。 久而久之,麻子脸男人觉得越来越惊奇,开始往姜国苗疆一带的鬼胎的事情上去研究。而宋姒姒被麻子脸男人整日喂毒药,她也渐渐的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每次喝完送来的毒药,她虽然要承受噬心之痛,只不过痛过她腹中的孩子却依旧没事。 不仅如此,被麻子脸男人整日灌以毒药,她发觉她小腹正在以奇特的速度隆起。现在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光是凭她小腹隆起的程度来判断,必定会以为她是已经怀了五六个月身子的产妇。 有时候宋姒姒甚至能感觉到腹中孩子在踢她了。之前她想死,现在想死都死不成的她倒是站在十字岔口,迷茫了铌。 身为腹中孩子的娘亲,她很想生下腹中的孩子。可她又清醒的知道若是孩子生下来有可能就成为慕容良睿的累赘。一时间她左右为难,彷徨至极。 六日后,安陵谷。 轩亲王慕容南风一路“护送”慕容良霄慕容良辰,现在到了安陵谷,又恰逢天色已晚,漫天乌云压境。慕容南风想也不想的便命令大军今晚在安陵谷扎营驻扎。慕容南风命令一下,他手下的亲信皆无任何的异议桊。 一时间帐篷被扎起,取暖做饭的篝火被点燃。整支队伍的将士皆忙碌起来。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两兄弟这些日子里一直都很安静,昔日里为皇帝争的你死我活的两兄弟现在都很明白,他们需要对付的敌人是慕容良睿。 所以这两人都收起了对对方的厌恶和敌视,化干戈为玉帛,这些日子里兄友弟恭的,让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这兄弟两的感情有多么的亲厚呢。 而今晚,当轩亲王慕容南风宣布在安陵谷扎营驻扎时,这兄弟两立即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却对慕容南风的话没有提半点的异议。 远处的天边已经电闪雷鸣,一场暴雨眼看就要往安陵谷方向倾盆而下。 几小队巡逻的侍卫依旧认真的值着夜,今晚的氛围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可不知什么时候,夜色中忽的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不好了,强盗来了!” 这突兀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没多久,火光冲天间就有一群强盗打扮的人以凌云姿势闯入。这些强盗虽然只有几百人,但各个都是高手。他们所到之处,即使是慕容南风这种战神训练出来的士兵也阻拦不了。 慕容南风看着那些强盗冲入自己的地盘,便咬咬牙命士兵全力以赴。而他自己也骑着他的爱马冲向强盗的头领。两人大战了几百回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轰隆!”惊雷起,乌云翻滚,安陵谷的夜空好似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暴雨倾盆而下。 慕容南风所率领的军队在和那群强盗对抗中渐渐的显示出疲势,整个安陵谷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厮杀成了常态。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两人的武功虽好,可若是他们两人硬抗下来,也根本抵挡不了强盗的袭击还有来自慕容南风军队士兵的“误袭”。 两人不得不拉下身上带着的信号弹。 对他们这种没有兵权的闲散王爷来说,他们即使知道今晚的这一切都是躲在暗处的慕容良睿导的一场戏,可他们也只能拿出自己的命陪着慕容良睿演这场戏。没有办法,一国之君的慕容良睿把前戏做的太足了,赢得了北烈国百官和百姓们的好感。他甚至没有直接命轩亲王慕容南风在路上暗中杀死他们,而是派了这么一些“强盗”来要他们的命。 到时候他们若是死于混乱之中,轩亲王顶多被治下罪,而慕容良睿再挤出几滴鳄鱼眼泪,众人看到的真相便只会是他们两个闲散王爷命不好,去姜国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而已。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最后的最后,他们这两个闲散王爷就只能成为慕容良睿皇权下的两幅白骨。所以,为了能活命,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他们今晚不得不要在慕容良睿设下的圈套里以命搏命了。 在慕容良霄慕容良辰放了信号弹后,原本只有两方人马在厮杀的安陵谷很快的就又冲出了一群黑衣蒙面骑兵。这些蒙面骑兵一入场,便狠命的博杀场中的强盗和穿着士兵服的士兵。 三方人马混战中,最后慕容南风和强盗这边的人似乎达到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他们只杀这突然冲出来的蒙面骑兵。 混乱之中,有强盗扬着手上的兵器向慕容良霄的方向砍来,途中却是被一黑衣蒙面骑兵给杀死。那黑衣蒙面骑兵趁乱来到慕容良霄面前,将脸上的面纱一撕,露出的是一脸的麻子。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息怒!”麻子脸男人正是慕容良霄的心腹之一紫河。 慕容良霄凌厉的目光从场中扫过,慕容南风已经不和强盗头领厮杀了,转而杀起黑衣蒙面骑兵来。慕容南风英勇无比,他的刀下一些黑衣蒙面骑兵纷纷毙命。 紫河也顺着慕容良霄看的方向看过去,眉头一皱,他不得不道,“王爷,这次我带了几千精锐。再加上夜王那边的人,我们手下估计有一万多人。慕容良睿那边的人也不是能轻易的战胜我们的。” 暴雨向慕容良睿浇灌而下,慕容良睿幽黑的眼眸里翻滚着嗜血的眸光,他声音寒澈道,“不!不管今晚的战局如何,慕容良睿都已经稳胜了。” 慕容良睿将他和夜王“囚禁”,又找人冒充强盗要来杀他们。这样他们为了活命,无形中不得不招出自己的精锐部队。 就像现在,整个安陵谷虽然混乱一片,可若是仔细看来,死的更多的都是他和夜王手下的人。这些人都是追随他们多年的精锐。在兵权被收回的情况,他们手下的精锐也被慕容良睿盯上。 呵呵,慕容良睿只用一招,既要他和夜王的命,还要了他们手下精锐的命。一箭双雕啊!可他和慕容良辰明知道他设的杀局,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们又不可能不招出他们的亲信。所以,这注定是慕容良睿的胜利。 经过今晚,他和夜王这些年来经营的一切,也一夜毁之殆尽。 慕容良霄胸口一震,怒气攻心下,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你没事吧?”紫河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道。 慕容良霄不甘的伸手擦掉嘴角边的血迹,又冷冷问道,“紫河,宋姒姒你带出来了吗?” “带了!”紫河回禀着,手上的刀又是一用力,捅死了一个企图上前的士兵。 慕容良霄滟色的桃花眼闪过着幽幽的光芒,他一脸沉痛的阖上眼,再睁开眼时他的眼里已经是冷冽肃杀,他对紫河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今晚不和慕容良睿的人硬拼了!你通知下去,让所有人尽量掩护本王逃离这里!” 用几千人的性命换他一条命,值得! 等他逃离了这里,他可以去姜国,可以利用手上的宋姒姒,他还是有机会反败为胜赢得慕容良睿的。 慕容良睿…… 慕容良霄心里重复的低喃着这个名字,俊美脸庞上却是已经被仇恨所扭曲。 “是!”紫河接了慕容良霄的命令,便马上冲入混乱的杀场上。而夜王那里,他也沉痛的认识到了慕容良睿的阴险,这个冰块王爷马上便做出了和慕容良霄一样的决定。 这一夜,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一万多的精锐在安陵谷被击杀,最后活着的人只有总数的一二层。而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两人最后虽然也从安陵谷成功逃脱,可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慕容良辰混乱中被人砍了一刀,受了重伤。慕容良霄中了两箭,也生命垂危。 【081】她逃了(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1】她逃了(一)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逃脱的消息传回宫中时,慕容良睿并没有多少的颓意,只淡淡一笑,俊眉轻扬,对着安公公道,“朕的王兄遇此一劫,朕怎么能不把这样一个令人悲恸的消息告诉给丽太妃呢?” 安公公抿嘴一笑,应了一声“喏”便恭退下去办事了。舒悫鹉琻 “皇上驾到!” 丽太妃寝殿里,随着太监的通禀声响起,丽太妃便急忙携着一众的宫人迎出殿。宫殿外,慕容良睿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踩着云纹金丝长靴从龙辇之上下来。 他双手抄在身后,缓步来到丽太妃身前,亲自伸手扶起丽太妃,“丽太妃快请起。钿” 丽太妃起身,妙眸一抬,瞥见的是慕容良睿阴沉的脸,丽太妃心里一喜,便赶紧迎着他入殿。一进殿,宫人们便泡好了茶端上来。慕容良睿坐与主位之上,端起那茶碗,刚端到嘴边却不知怎么的又轻轻的放下。 这样重复了几次,丽太妃的心也被高高吊起。 最终慕容良睿也没有喝那茶,他只是重重的拧紧着眉头,幽幽的叹气道,“丽太妃,朕刚刚收到消息澈王夜王他们……杂” 似是为了吊住丽太妃的兴趣,慕容良睿说到这里便又欲语还休的停顿下来。丽太妃脸上的神色一僵,这些日子里慕容良睿以有刺客潜入宫中为由,派人在她的寝殿外日夜巡察,现在的情况莫不要说向外传递消息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她现在也不知道她的霄儿到底如何了。 “皇上,霄儿他们如何了?”丽太妃紧张的看向慕容良睿,眉头不由得一紧。 腹黑如慕容良睿,他黑幽的眸瞳将丽太妃脸上的紧张收入眼底,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丽太妃,朕刚刚接收到消息,澈王夜王他们一行人行至安陵谷时,遇上一批强盗。最后不知怎么的澈王夜王他们两人就下落不明了。”故意不告诉丽太妃慕容良霄受伤的事情,让她先乐一乐。 慕容良睿这番话说完,他俊美的脸上已经满是阴沉的神色,手一抬,放在茶几上的茶碗已经被他拂到地上碎裂开了。 丽太妃仔仔细细的将慕容良睿脸上的神情看入眼底,看到慕容良睿怒了,她心里却是乐的开花了。慕容良睿这话不就说明她的霄儿逃脱了慕容良睿的诛杀,现在正在往姜国的方向前行吗? 丽太妃心里高兴,但面上不敢表现出喜悦之情。她一脸悲戚道,“皇上,那您得赶紧派人寻找他们的下落啊。”说着她掏出一小方的丝帕,哀楚的擦拭着眼角边淌落的晶莹泪珠。 慕容良睿黑幽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冽戾的精光,忽的又拔高音调,顺着她的话道,“是啊,他们是朕的王兄,朕怎么可能让他们出事呢。哦,丽太妃,瞧朕这脑子,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据说夜王和澈王在躲避强盗的攻击时,夜王被刀砍伤,澈王更是中了两箭,听说啊当时他就昏厥过去,人事不省了……” 慕容良睿的话只说了一半时,丽太妃脸色就真的僵了,等他说完全部的话时,丽太妃眼眶一热,这次是真的流泪了。 而慕容良睿残绝的声音又再次的想起,“轩亲王的飞鸽传书里还说了一件事耶,他说在他的人和那群强盗对抗期间,又冲出一些人。那些人好似直奔夜王澈王而去,像是要掳走他们两人。轩亲王当时为了保护夜王和澈王,下令全力的诛杀这些人。最后这些人都差不多死在轩亲王的刀下了。” 丽太妃身子一震,顿时头昏目眩,整个人几欲直接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的她才稳住身形。 慕容良睿说的隐晦,可她知道被轩亲王诛杀了的那些人的真正身份。面色一白,她牙关打颤,抬着头去看慕容良睿。 当年那个可以被任何人践踏的冷宫皇子,现在成了他们所有人的梦魇。 慕容良睿看着她脸色苍白又是非常贴心的安慰道,“丽太妃,你也别太担心了。朕的两位王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朕这边也会让人多多注意的,相信应该很快的就能查到两位王兄的下落了。” 丽太妃心里冷笑,好一个惺惺作态的慕容良睿啊。 强制的压下心中的悲苦,她非常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来,起身对慕容良睿行礼道,“皇上即是这样说了,本宫便只能静候皇上您的好消息了。” 慕容良睿一笑,便以还有要事为由,摆驾离开。等他从丽太妃的寝宫里走出来后,他菲薄的嘴唇边扬起一抹阴鹜的弧度,用只有身侧立着的安公公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把丽太妃寝宫外巡察的人都给撤了。另外通知咱们安插在丽太妃身侧的人,让她留意丽太妃最近的一举一动。狐狸再狡猾,她也会按耐不住的要和宫外的人联系的。”而慕容良霄那里,受了重伤的他也需要宫里的这一位支持。 这不,只要这母子两接上头了,他的人也能找到慕容良霄他们了。 安公公一笑,顿时明白了慕容良睿今天特地来丽太妃这里的原因了。仰头偷偷看了看慕容良睿,安公公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紧,果然只要没有了宋姒姒,皇上他就能成为贤明而有手段的皇帝。只不过那夜,宋姒姒既然拽着慕容良霄一起跳的崖,慕容良霄还活着,那她呢?她还活着吗? 安公公心里一凛,不敢再想下去。 明城,坐落在北烈国和姜国交接的一座小城。此时,慕容良霄的部下们都汇集在明城里一处极为普通的民居里。 “紫河,王爷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是啊,紫河,你就跟我们说实情吧。” “tnnd慕容良睿,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一定不放过他……” …… 嘈杂的声音把昏迷着的宋姒姒给吵醒,她全身酸痛,非常艰难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的便是慕容良霄的一群手下围在那个叫紫河的麻子脸周围。她咬了咬牙,忍下身上的痛,伸手抚着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小脸上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紫河被人围着,不得不回答他们的问题。他搓了搓手,重重的叹着气,回答道,“诸位,射中王爷的那两支箭正中王爷的心口,所以王爷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糟糕。虽然我现在已经给王爷用了药,可我也不知道王爷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来醒来。”“tmd,慕容良睿那兔崽子真的是太阴险了,老子跟他没完。”一个凶猛的骂声响起,接着宋姒姒便感觉到有一抹高大的黑影向她倾轧而来。宋姒姒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一个国字脸,长相彪悍,身形壮硕的大汉向她的方向而来。 那大汉一双黑眼瞪得极大,肩上还扛着一把刀,他看着宋姒姒,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慕容良睿害了王爷,咱们也不能饶了他的女人!” 男人伸手粗鲁的抓起宋姒姒,双眼好似着火了般,就挥舞着拳头往要宋姒姒的脸上揍去。宋姒姒清亮的黑眸一闪,下巴一抬,迎向他的拳头,哼笑着,“怎么着,对付不过慕容良睿,就要把气撒到我身上了?呵呵,慕容良霄领着你们这帮只会对女人喊打喊杀的人造/反,难怪会输给慕容良睿了。” 宋姒姒的话让那个壮硕大汉脸上的肉抖了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看着他的拳头就要挥在宋姒姒的脸上了,紫河却是大喝道,“王猛,不要动她!” 眼看着拳头已经离宋姒姒的脸只有一点距离了,那个叫王猛的男人被紫河一呵斥,脸上一恼,又愤愤然的骂道,“凭什么不能动她,如果不是她的男人把咱们王爷害成这样,咱们王爷也就不会受伤了,咱们的那些兄弟也不会都死在安陵谷了。现在我只不过是在为王爷还有我们死去的那帮兄弟报仇而已!” 紫河冷眼瞪了那个叫王猛的男人一眼,都这种时候这个只长肉不长脑子的王猛还要把气撒在宋姒姒身上,他简直就是一头猪。 “没凭什么,总之你就不能动她!” “你也都说不凭什么了,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再说了,我也不会杀她,我只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看而已。你干嘛这么护着她,难道你看上这个女人了?”王猛的话越说越难听,而紫河的脸也越变越阴沉。 “也是啊,她好歹也是慕容良睿这个皇帝的女人。睡皇帝的女人那也是种荣耀呢。”王猛又高声的嘟嚷着。 紫河真被这个没脑子的王猛给气了,“正因为王爷受伤,我们也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这个时候我们每走一步都应该考虑好,宋姒姒是王爷手上的棋子,你要动她也得等王爷醒后再禀告他。不然,你今天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自己去跟王爷交待!” 紫河这么一说,其他人便赶紧上前去劝王猛,让他不要对宋姒姒动手。那个王猛这才十分不甘心的将宋姒姒放下,但他依旧不甘心的放言道,“别拿王爷来压我,我今天就看在别的兄弟的份上暂时听你的话不动她。” 宋姒姒眯了眯眼,目光在王猛的脸上停留了极短的片刻,而后又垂着眼睫,似是若有所思。 慕容良霄受伤昏迷,她他的一帮手下根本不服紫河,这对她或许是个机遇…… 紫河恼恨的一甩袖,不想再和王猛这样的粗人打交待,便又钻入屋里去照顾慕容良霄。 又是两天过去,虽然紫河一直在悉心的照顾慕容良霄,可慕容良霄一直没有醒来过。因为这样原本就对紫河很是不满的王猛便没少那紫河的医术来讥讽他。而紫河也不屑和王猛这样的粗人打交道,便一直都无视王猛。 到了第三天,紫河调配的药物因为缺了一味药材而不能调配成功。又因这一味药材明城附近的药铺都没有,他不得不决定带着几个人亲自去明城附近的山上去碰运气。 临走前,担心王猛又会对宋姒姒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他特地招了所有人再三强调在他离开时他们不能动宋姒姒。 只是等他一离开后,已经忍了几天、怒火的王猛就背着其他人,悄悄的潜入关押宋姒姒的屋子,想要揍打宋姒姒一番。 但他到了宋姒姒的屋子后,他的拳头才刚扬起要往宋姒姒那张苍白的脸上揍去时,宋姒姒却是忽的嫣然一笑,对他柔声道,“你现在若是打了我,紫河回来了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丫丫个呸!你以为我怕他那个麻子脸吗?”王猛怒目而视,宋姒姒明亮的眸子一眨,神态妩媚的向他抛了一个媚眼,“你不怕他?可是紫河他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你怕他,有他护着我,我完全不用担心你的。” 宋姒姒脸色虽然苍白,但清丽面庞似芙蓉,眼一挑,媚眼一勾,亦是能让王猛这种大老粗动心之。尤其是宋姒姒现在嘴角边还扬起一抹带有风情的弧度,更是让王猛看的心痒之。 “你、你和那个紫河到底是什么关系?”王猛皱眉问道。 “我和他的关系啊……”宋姒姒故意停顿下来,水眸直直的看着王猛,“你晚上来吧,晚上来我就告诉你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紫河平日里经常在我屋子里,我们两的关系可不简单的。” 宋姒姒故意把话说的极为暧昧,面靥上还挤出一抹轻佻的笑。王猛对准宋姒姒的拳头又轻轻的放下,绝色的女人他见过,但像宋姒姒这种既绝色又身份非凡的女人,他还没有玩过呢。 皇帝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滋味呢? 他忽然想着。 等王猛离开屋子后,宋姒姒眼里的妩媚和轻佻悉数的褪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唇角边扬起一抹阴佞的笑。 今晚,很让人期待啊。 【082】她逃了(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2】她逃了(二) 等王猛离开屋子后,宋姒姒眼里的妩媚和轻佻悉数的褪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唇角边扬起一抹阴佞的笑。舒悫鹉琻 今晚,很让人期待啊。 夜深,人静。 阖眼躺在床上的宋姒姒听到一阵极轻的开门声,继而便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阵脚步声急切而焦灼,在她的床前停下,宋姒姒心中一凛,将手心里的东西微微攥紧,面上却是屏住呼吸继续装睡。 一阵窸窣的脱衣声在黑夜中响起,空气中便有强烈的男xing气息萦绕。宋姒姒心刚一紧,就感觉到一只长着厚厚老茧的手摸向她。黑夜中,一个yin邪的声音响起,“女人,醒醒,我来了。铌” 宋姒姒眉头一攒,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但为了能让敌人放松警惕,她还是尽量放柔声音,“我一直都等着你呢。” 王猛不敢点灯,只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昏暗光线去看宋姒姒。黑夜中,她的黑漉漉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莫名撩人的光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下的滑腻感更是让他心猿意马。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是……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桊。 不过再想想,好像也没关系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她还是慕容良睿睡过的女人。那滋味应该和别的女人美妙多了。 心里这样想着,王猛心里就更迫不及待了。两只不安分的手便向宋姒姒的衣领处伸去,想要解开她的衣服,宋姒姒身子一动,却是避开她的两只手。 “咋滴?你不愿意?”王猛手一僵,顿时恼的两条眉毛向上一扬。 “我、我全身被捆着,你帮我解开好不好。平时紫河来找我做这种事情时,他也要给我松绑的。”宋姒姒捏着自己的嗓子娇滴滴的说着。听着自己这种矫揉造作的声音,她自己都难受。可她这样的声音落在王猛耳畔,只觉得那声音酥/麻入骨,像春日里顺着竿子往上爬的枝蔓,让他一下子就动情了。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有些犹豫。“如果我解开了你的绳子,你耍花招跑了怎么办?”他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宋姒姒掀唇低低一笑,继而又是冷下脸,讥讽道,“妾身本是觉得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没想到你长的这般壮硕,胆子还不如紫河大呢。妾身一个怀着孩子的妇孺怎么跑?” 她冷冷的一句话让王猛脸上一讪,可不就是她说的那般。她一个怀着孩子的妇孺,又怎么可能抗争的过他呢? 拍了拍后脑勺,他嘿嘿一笑,“小娘子你说的很对呢。” 他这般一说话,宋姒姒就闻道了从他嘴里飘出来的恶臭味。她不由得拧了拧眉,瞪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松绑。” 王猛现在是起了色心,宋姒姒说了,他便赶紧的给他松绑。等宋姒姒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后,他壮硕的身子就扑向宋姒姒,那张臭烘烘的嘴巴就要对她一亲芳泽。 “等等!”宋姒姒拧着眉头制止他的动作。 “又怎么了?”行动被打断,王猛显得非常的不耐烦。 宋姒姒右手的食指在王猛的胸口不停的画着圈圈,素脸微微一仰,娇媚的笑着道,“等下你可要轻轻的,不然屋里的动静大了,外面看守我的人听到了,羞死人了。” 宋姒姒这般说着,头微微一垂,窗外的光线正好照到她半边的脸,月光下她的那半边脸绝色倾城。王猛看痴,又是嘿嘿一笑,“小娘子你放心。今夜我们办事情怎么能让人打扰。看守你的几个人现在估计正窝在哪个地方睡觉呢。” 王猛用炫耀似的口吻回答着宋姒姒,一张臭烘烘的嘴随即就又对准宋姒姒的脸。 宋姒姒忍下心里产生的厌恶感,在王猛扯开她外衣,又把他那双肮脏的手伸向她的亵、衣时眸色一变,将手掌心里紧紧攥着的发钗对准他的胸口用力的就刺去。身子正处在亢奋状态的王猛因为这突来的重创,全身一僵,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那双凶目一猝,眼里立时就有火光迸现。 说时迟那时快,在王猛察觉到被宋姒姒耍了的情况下。宋姒姒迅速的抽起刺入王猛胸口的金钗,又对准他的身子猛力的刺下去。她的动作的快而准,黑漉漉的眼里是冽戾决然的目光。 王猛身子一痛,挥起拳头就往宋姒姒的脸上揍来。宋姒姒被打,疼的头昏目眩。而王猛在这时候则是抚着受伤的胸口,开口要喊人。 宋姒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又是吃力的扑上他,手上那沾染了血迹的金钗又是凶狠的没入王猛的身子。 “臭biao子!”王猛下意识的挥舞着手臂就往宋姒姒高高隆起的小腹处猛力的踢去。这一踢,宋姒姒立时痛的全身都在发颤,可她知道若是错过今晚的机会,她再也不可能逃脱这里了。 忍着锥心之痛,她屏住呼吸,手上的金钗再次的在王猛的手上戳出一个血窟窿。 “贱人!我要杀了你!”王猛一个习武之人被她却连刺了几下,身子剧痛,心更是恼得几乎要把宋姒姒直接给弄死。 “你的主子慕容良霄被慕容良睿像狗一样玩弄着。作为你口中被慕容良睿‘睡’过的女人,我自然不能扯他的后腿。我男人能弄死你主子,我也一定能弄死你。”森寒阴冷的一句话似是对王猛说的,又好似在鼓舞自己。宋姒姒一双眸子闪烁着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光芒,脸一沉,手上的金钗又猛刺向王猛。 湿热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刺鼻的血腥味钻入她的鼻间,她好似一个来自地狱的嗜血罗刹,心狠手辣而又冷酷无情。 王猛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宋姒姒还在机械的重复着动作。 过了许久,她实在是累的不能再提起手臂,她这才颓然的坐在王猛的尸体前。王猛死不瞑目,一双愤怒的眼眸依旧死死的瞪着她。宋姒姒冷冷的看着他,激愤的情绪忽的就好似找到了所有宣泄口,一下子都飘走了。 攥紧手上的金钗,她扶着隆起的小腹再也不看王猛一眼,径直的走到门口。 将门打开一道细缝,月光下,门口果然已经没有看守她的人了。 猫着步子,她悄悄的走出关押她的那间屋子。这些日子慕容良霄受伤昏迷,紫河又不在,慕容良霄手下的人为了不被官府的人搜查到慕容良霄的下落,都只敢住在民居里。而这种普通的民居又不可能住太多的人。所以像现在,民居里真正住的并没有多少人。 而留在民居里的那些人对她看守的也没有那么严格了。毕竟,很多人都觉得像她这样拖着隆起小腹的孕妇又怎么可能跑的掉呢? 现在夜已深,民居里只留有两三人在巡逻。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宋姒姒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巡察的人,略显笨重的身子开始在民居的院子里小心翼翼的移动着。等她好不容易避开他人的目光,移到门口边。 只要动手打开门,她就可以逃离慕容良霄的掌控了。 偏偏在这时候,却有人发现了她,并且高声的大喊起来,“不好了!那个女人逃了!” 这个声音一起,整个安静的院子一下子就又喧闹起来。而宋姒姒已经在这时候拖着笨拙的身子开了门往门外匆忙的逃跑。 她知道慕容良霄的人既然不敢去投住酒楼客栈,必定是怕被慕容良睿的人给查到。那么只要她能逃出那座小民居,逃到街上或者府衙处,她活着的机会就大大的提升了。 怀着这个想法,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不能让慕容良霄的人追上。 只是…… 她一个孕妇,想要在慕容良霄的那些高手手下手里逃脱又谈何容易? “别跑了!再跑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身后的警告声已经传来,宋姒姒回头去看,心一惊,只见她的身后已经有两三个男子追上她了,眼看马上就要追到她了。 若是这样被抓回去,后果不堪设想。宋姒姒为了搏命,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扬声大喊,“不好了!着火了!” 深更半夜,喊救命即使街道附近民居的有人听到了也有可能不会跑出来。可喊着火了,说不定就有人跑出来看。这样她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大概是老天垂怜她,就在身后男人追上她,并且按住她时,街道口却有一群人出现了。 【083】孩子生,良睿哥哥要当爹啦!(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3】孩子生,良睿哥哥要当爹啦!(一) 大概是老天怜悯他,就在身后男人追上她并且按住她时,街道口却有一群人突然出现。舒悫鹉琻 那是一群穿着衙役衣服在巡夜的官差。宋姒姒黑亮的眼珠一亮,扯着嗓子对那些人的方向喊着,“救命啊!” 大概是宋姒姒之前喊着火的缘故,那群官差早就听到声音往他们的方向赶来。现在又听她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追着跑,这些官差互视了一下,便上前来询问。 宋姒姒的嘴巴已经被追着她的其中一个男人给捂住了,她不能说话,而追着她的几个男人中又走出一个长相极为猥琐的男人。那男人献/媚的对几个官差笑了笑,便又在官差前诋毁她,“几位官差大哥这么晚还要巡夜,实在是太辛苦了。只不过这个婆子呢是我家的。我呢,这些日子出去了一趟,没想到这个婆子就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有染了。我今晚打了她一顿,她就趁着我们不注意逃出来了。几位官差大哥,你们说这样的婆子该不该揍啊?” 这个猥琐男这么一说,站在他身边的其他几人便马上站出来为她作证。纷纷跟那个官差说宋姒姒是背着家里汉子偷男人的脏婆娘钿。 宋姒姒不能说话,又看到那几位官差似乎已经相信那几个男人说的话,宋姒姒心弦一绷,敛住呼吸,脚上狠狠的一用力,猛的就踩在捂住她嘴巴那男人的脚上,那男人似乎没有料到宋姒姒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不做防备的他被她这么一踩,眉头马上一拧,宋姒姒又在那男人分神看着脚下时,突然用力的咬向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 她这一系列动作做的连贯而决然,那个捂住她嘴巴的男人手上一痛,忍不住就痛的大叫出声。 而宋姒姒在那人喊痛时,挣脱开那个男人,对着那群官差道,“你们不要信他们!他们是通缉犯!杂” 原本慕容良霄手下的人担心节外生枝,不想动手杀死这些官差的。可宋姒姒这么一说,那几人眼里马上就闪过一抹煞气。就连对宋姒姒,那几人也冷下心,决心趁着今晚一并除掉宋姒姒这个女人。 宋姒姒已经在这个时候跑到那几位官差的身后躲着了,借着月光,她也从那几人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她眉心不安的跳动着,而在这时慕容良霄手下的那几人忽的就亮出他们的兵器对准那些官差。 这些人的武功各个皆不俗,他们一亮出兵器,官差这也马上抽出佩刀迎向那几人。一番交战下来,血雾到处喷散,空气中也被浓烈的血腥味所充斥着。 宋姒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些人的招数,那一群官差就被那几人收拾好了。斑驳的青石板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宋姒姒头皮发麻,视线中已经有人举着还在往下滴血的刀刃向她走来。戾气逼人的刀锋在月光的反射下反射出嗜血阴森的寒意。 那人嘴角讥嘲的向她扬起一抹弧度,手上的刀便高高举起。 杀气逼来,只要那刀落下,宋姒姒就会成为躺在青石板上众多尸体的其中一具。 死亡逼近,宋姒姒嘴角一扬,悬着的心忽的就又落回肚子。对于别人来说死亡或许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她,死亡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既然是解脱,她为什么不平静的对待之?脚下的步子一顿,她锦密的长睫一刷,盯着长刀的目光渐至圆融,平静的就像冬日里的湖面,无波无澜。 月色溶溶,砭骨的煞气肆虐的袭向身形瘦弱的她。 “咚!”夜色里传来一颗石子打在双膝处的声音,继而又是“铿锵”一声,那个举着刀向她砍来的男人身形一猝,手上的刀猛然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众人一懵。 夜色中,有一抹身影翩然掠过,最后落在宋姒姒面前。宋姒姒看过去,发现来人只是个身量只有十二三岁,眉眼极为稚气的少年。少年手执一柄长剑,目光鄙夷的看向场中的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显然并没有把稚气少年放在眼中,其中一人哼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啊。竟然敢管我们的事情了!” 少年鼻孔轻扬,从鼻孔间发出几个鄙夷的声调。 而他这一副傲然之势让对面几个男人一咬牙,一时间皆催动内功向少年攻来。少年面皮轻抖,并没有把这些人放下眼里,他颀长的身影在几个男人的包围下灵巧的移动着,手中的长剑更是精准的向围攻他的男人身上招呼去。 一剑一式,大开大合。 少年手上的长剑在他手里施展出最大的威力。 原是根本不把少年放在眼中的那些男人如今却是在少年的剑下吃尽苦头。最后身子都命丧在少年的剑下。 少年这才收了剑,向宋姒姒走来。宋姒姒连忙迎向他,给他行礼,感激道,“多谢少侠的相助!冒昧的打听下少些的姓名,他日若是有机会,还希望能报答少侠今日的救命之恩。” 少年不敢受她的礼,慌忙避开,然后才憨态的挠了挠头,对宋姒姒非常友善道,“举手之劳,这位姐姐莫要放在心头。” 他唤她姐姐,加之他又救了自己,宋姒姒心里感激不已,又是坚持的要知道少年的名字。少年无奈,将名字告于她。“这位姐姐你实在是客气了,不过小的侍贱只是奉我家主人的命行事。姐姐你若是要谢,还是谢我家主人吧。” 宋姒姒眉梢一挑,又是一问,“你家主人是?” 侍剑头一抬,手指轻指了一处。宋姒姒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指的那片地方有站着什么人。侍剑又拱手非常友善道,“姐姐你贵姓啊?” “姓宋,宋姒姒。”宋姒姒赶紧回答着。侍剑抱拳,“宋姐姐,小的还有些事情要办就暂时不能和宋姐姐你多谈了,他日有缘再见!” 听说侍剑有事要办,宋姒姒也不敢再耽误他。又向他行礼道谢后,宋姒姒和侍剑告别。等宋姒姒的身影没入黑沉沉的夜色后,街上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出一道高大冷傲的身影。 待他出现后,侍剑就非常恭敬的走上前,向那人行礼,“主人!”那个被侍剑称呼为主人的男人一身黑色华贵锦袍,衣领衣襟处用金色丝线绣出祥云图案,容貌魅惑无边,全身的气度铁血霸气,他往夜色中一站,浑身散发着不容于世的睥睨气度。 男人一双邪魅的眸瞳往宋姒姒的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侍剑,她脚步虚浮,面色惨白,又有仇家追杀,你去跟着她吧。” 侍剑听说让他负责保护宋姒姒非常开心的向男人行礼告退,尔后便追着宋姒姒的身影离开。而在侍剑离开后,男人双手抄在身后, 黑敛邪魅的眼眸微微眯起,陷入一阵沉思。 刚才那女人的容貌、眉眼,分明就是…… 月落时,男人回到他投住的客栈。客栈里的侍女连忙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待男人沐浴完毕,便绕过屏风上了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五六岁软糯的男娃。似是被男人扰醒,五六岁的男娃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软软的唤了句,“皇叔,你晚上去哪里了?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没有皇叔你,我睡不着。” 男人伸手宠溺的捏了捏男娃的鼻子,笑着重新给男娃掖好被角,“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你快点睡吧。” 男人伸出自己的手臂,将五六岁的小奶娃轻柔的抱在怀中。男娃嗅着空气中熟悉的气味,像只可爱的小猫咪似的舔了舔嘴巴,便乖巧的窝进男人的怀里,很快的便睡着了。 男人却没了睡意,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夜遇到的那个女人,眼梢一时间浸上凉意。 …… 天亮时,离开了一天一夜的紫河终于带着从明城附近的山上采到的药材回到了他们租住的民居。更是刚回到民居里,就有人把王猛被宋姒姒杀了和宋姒姒逃跑的事情向他禀告了。知道宋姒姒逃了,紫河当时就气的直接翻了脸,把民居中的人都给臭骂了一顿。 偏偏这时候又有手下来禀告说官府的人查到这里了。紫河这下也顾不上再骂其他人,赶紧就命人把昏迷的慕容良霄从后院逃了。 一群人好不容易的从官差那里逃出来,担心慕容良霄又会出事,紫河便让一群人带着昏迷的慕容良霄去了明城附近的山上躲避。 紫河之后便开始研制救助慕容良霄的药,待慕容良霄之后喝下紫河的药,昏迷了几天几夜的慕容良霄终于清醒了过来。 “咳……紫河,把宋姒姒那个女人给本王带来。慕容良睿将本王害的这么惨,本王如果不让慕容良睿的女人也受点皮肉之苦,本王真的是咽不下这口气啊。”一清醒过来,慕容良霄想到的便是安陵谷的事情,他的几千精锐一夜之间被慕容良睿拔除,他心里恨不得吃慕容良睿的肉喝慕容良睿的血。 紫河目光躲闪,轻声的说道,“王爷,在你昏迷这段时间里,宋姒姒她……跑了……” “什么?跑了?宋姒姒跑了?你们有没有搞错啊?竟然让那个女人跑了!咳咳……”慕容良霄心中一震,一双桃花眼里充斥着猩红的恨,虚弱的他一时间说话的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属下该死”紫河马上领着人向慕容良霄跪下,“属下那几天正好出去给王爷寻药材了。没想到宋姒姒那个女人把王猛给勾、引了,又杀了王猛跑了!” 慕容良霄心里一恼,顿时又恨不得把宋姒姒那个女人给杀了才解他心头之恨。 “不过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去找她了,她一个女人应该逃不了的。”紫河见慕容良霄的脸色阴郁,便又马上用话来宽慰他。 慕容良霄情绪一激动,便又牵动了他身上的伤。他不得不让自己沉住气,冷声的向紫河命令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给本王把宋姒姒那个女人给抓回来!” 宋姒姒是他对付慕容良睿的一枚棋子,他还需要宋姒姒来一雪前耻呢,又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白白的跑掉了呢? 紫河领命,却依旧没有退下去办事。他看了看慕容良霄,心里小小的挣扎了片刻,但还是决定把他们现在所处的糟糕境况告诉给他,“王爷,属下们把王爷从安陵谷救出来后,官府那里的说法是说王爷你们被强盗掳走。现在官府的人都在张榜悬赏,只要能提供强盗的消息都有重赏。加之因为宋姒姒逃跑时泄露了我们的行踪,现在我们这帮人都被官府通缉了呢。所以,我们只能躲到山上了……” 慕容良霄喉咙一甜,终于还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慕容良睿,你真真的狠啊! 明明本王还是北烈国的王爷,可却被你搞得与阶下囚有何区别? “紫河,这里离姜国需要几天的路程?本王要赶路,咱们必须尽快的去姜国。”慕容良霄眸色一冷,他被慕容良睿害的这么惨,现在只有姜国的玖阳公主能让他翻身了…… 他一定要成为姜国玖阳公主的驸马,一定要! ps:下章差不多就可以生孩子了,这个绝对是个厉害的宝宝。姒姒夫妻两的命都还靠这个宝宝呢…… 【084】孩子生,良睿哥哥要当爹啦!(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4】孩子生,良睿哥哥要当爹啦!(二) 当慕容良霄对天起誓一定要成为玖阳公主驸马,靠玖阳公主翻身时,明城里存了这个想法的另一群人如今已经化作商人,启程正往姜国的方向进发呢。舒悫鹉琻 慕容良辰伤的没有澈王爷慕容良霄那般严重,现在的他更是已经养好伤了。虽然慕容良睿现在正在重金悬赏两位王爷的下落,但慕容良辰也知道在他没有活着成功到达姜国时,他一出现只会被慕容良睿弄死,所以他和属下们商谈了一番,化作商人往姜国方向进发。 这日,商队行了一半路,就有心腹突至,小声的来报,“王爷,我们的人查到澈王爷现在受了重伤,正被他的人送到明城外的一座小山上静养呢。” 想到马上就能到的姜国,想到姜国的玖阳公主。慕容良辰冰冷冷的一笑,用可以直接冻人的声音对自己的属下道,“解决掉他们!” 是了。虽然他和澈王慕容良霄前段日子里刚共患难过。可在江山在锦绣权利之下,少一个障碍就等于少了一份的威胁铌。 玖阳公主,他势在必得。 他的心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又把另一件事情禀告给慕容良辰,“王爷,我们的人发现澈王爷他的手下似是在找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那个女人起先是被澈王关押着的,后来逃了,澈王爷那边……” 慕容良霄浓眉一挑,眉梢浸上寒意,直接打断心腹的话道,“慕容良霄要抓的人,绝对不会简单。你想办法抓几个慕容良霄的人,撬开他们的嘴,问清楚那个女人的下落。桊” “是!”心腹又匆匆离开。慕容良辰看着浩浩荡荡的一支商队,心中涌起一阵无力的挫败感,以他这些仅剩的精锐即使到了姜国,娶了姜国的玖阳公主真的可以和慕容良睿手上的几十万兵相抗衡吗?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实力。 仰天长叹,他心里又是幽幽道:父皇啊,明明咱们慕容家子孙几百年来除了开国圣祖以外,其他的资质可谓是一般般。可作为北烈国历史上最荒yin无度最臭名昭著的您怎么的就生了慕容良睿这种可怕的怪胎。他玩弄权术,翻云覆雨,把一众人都操控在他的手心里肆意揉捏着。 老天怎么不长眼,收了慕容良睿啊! …… 宋姒姒和侍剑分开后就找了一处荒凉的破庙住了一夜。这一夜因为小腹时不时传来的阵痛感,她睡的极为不踏实。第二天天亮,为了逃命的她不得不离开明城,一路往西,向姜国的方向而去。要是她的运气好,半路上遇到一个驾车往姜国送货的老伯,老伯见她一个妇孺,又拖着身子,便让她搭了顺风车。 一路上,老伯便津津有味的和她说了姜国最近的事情。听说姜国玖阳公主的英雄帖一下,天下的名流俊士这些日子都往姜过的国都而去。一时间姜国的国都无比热闹,听说客栈酒楼的投宿费都翻了好几番,可即便如此客栈酒楼的生意还是火爆至极,很多人出的起大价钱却苦于已经没有了房间。 “陈伯,姜国历来都是我们这片大陆最强盛的国家,姜国的玖阳公主既然有沉鱼落雁之色、闭月羞花之貌,又受姜国皇帝的宠爱,又为何要向天下的名流俊士发英雄帖招驸马呢?”除非她最后选的驸马是姜国人,不然她就难逃远嫁的命运。一个得宠的强国公主放着父皇的宠爱不要,偏偏要作践自己像和亲公主似的巴巴的远嫁,这说不通啊? 退一步说,玖阳公主最后的选的驸马是姜国人不用远嫁。但英雄帖下了,天下的名流俊士都眼巴巴的到了姜国,最后若是选的驸马依旧是姜国人,恐怕天下人都会觉得姜国的皇室在耍人吧。 如此看来,姜国玖阳公主选驸马这事情透着古怪呢。慕容良霄慕容良辰那两个笨蛋王爷即使到了姜国说不定也会被人开刷呢。 大概是宋姒姒问的问题太深奥了,陈伯也实在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宋姒姒的话。 天黑时他们正好赶到一座客栈。客栈里如今已经住满去姜国的人,像陈伯和宋姒姒这种穿的穷酸的直接被店小二领着去柴房了。 天边惊雷起,暴雨至。 陈伯把宋姒姒当成自家孙女,赶了一天的路,到了柴房他也不讲究什么抱着被子靠在墙角呼呼大睡了。大概是他的呼噜声打的实在是太响了,搅的宋姒姒完全没有了睡意。 外面风夹着雨,沉声的击打着屋顶,发出单调而重复的声音,听进宋姒姒的耳畔让她无端的有了种不安感。 半夜。客栈的厢房处传来一阵嘈杂。不久后就隐约的又有女人的尖叫声音飘了过来。宋姒姒本就没有睡,现在知道厢房那边出了事情,她也火速的摇醒陈伯。陈伯醒来时,侧耳一听厢房处传来的杀戮声便吓的赶紧扯着宋姒姒离开。 当两人从柴房里跑出来时才发现整个客栈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人间炼狱。一群蒙面黑人见人就砍,尤其是妇孺而孩童,更容易成为他们的对象。 陈伯人实在,还想扯着宋姒姒离开呢。但宋姒姒知道陈伯若是带着她,目标大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客栈。她用力的推开陈伯,自己拖着笨重的身子跟着喧杂的人群里跑着。 看到出现在人群中挺着隆起腹部的宋姒姒,那群黑衣人似是一下子就有了目标。一时间所有的黑衣人也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只将宋姒姒围成一个包围圈,手里明晃晃的刀不停地向她晃着。 包围圈被扯出一个口子,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缓缓而来。月色下,那人扯下面上黑面纱,露出的是紫河那张满是麻子的脸。 “宋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呢。”紫河看着宋姒姒,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看到紫河,宋姒姒心被唬了下,脚下的步子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暴雨很快的打湿了她的面庞,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尽量的让自己平静的面对紫河这些人。 i“宋小姐,我们王爷已经醒了。王爷醒来后知道宋小姐你不在,发了一顿脾气,让我们这些人务必要把宋姑娘你带回去呢。”紫河阴冷的笑着,脚下的步子却是往她的方向逼近了几步。“宋小姐,那么现在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宋姒姒眼里有寒芒在闪烁,她努力的咬了咬牙,摇着头神色冷清道,“不!” 下一瞬间,宋姒姒却已经将藏在袖子间的金钗对准自己的玉颈,毫不犹豫的就要扎下去。对于她来说,如果能活下去,她一定愿意活下去。但如果老天安排她又落入慕容良霄的手里,她宁愿选择死。不然这一次即使跟着紫河他们回去,以慕容良霄那种锱铢必报的性子也一定会恶狠狠的折磨她的。到时候或许她连死都没有机会了。 紫河没有想到她这般决然的选择死,他双速的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心一抖,赶紧催动内功上前要阻止宋姒姒的行动。 黑夜中却已经有人先于他一步打出一颗石子,让宋姒姒虎口一麻,手上的金钗就掉落与地。紫河上前的脚步一顿,已经敏锐的感觉到黑夜中有高手出现。 “是谁?”他声音一沉,又担心等下那人会救了宋姒姒,于是再次上前按住宋姒姒的肩膀,迅速的将她制服。 暴雨中,一抹轻盈的身影像只灵巧的燕子似的从半空中快速掠过,等他鬼魅的身影落地时,紫河眼前就看到了一个提着剑眉眼稚气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们真好意思啊。”侍剑奉命一路跟随着宋姒姒,遇到今晚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出手相救呢? 宋姒姒看到突然出现的侍剑,双眼一亮,心里又燃起了活的希望。 “tmd,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来管老子们的事情。大家一起上,将这个臭小子给灭了。”包围宋姒姒的那群大汉中有人嘟嚷着。其他人便齐齐的向侍剑的方向攻击而来。侍剑冷笑一声,拖着长剑迎向那群人,他的长剑在地面上拖行,剑刃和青石地板碰撞擦出火花。 几招下来,紫河已经灵敏的发现少年的高超的剑法。他心里一凛,不准备上前与少年厮缠,而是拖着宋姒姒就要离开。 黑夜中宋姒姒极为的不合作,紫河与她一番拉扯下来,为了能让她合作些,尽是直接挥舞着拳头打向宋姒姒隆起的小腹。他打的力道极重,宋姒姒痛的尖呼一声,却是感觉这一次的疼痛跟以往的不同。 【085】孩子生,良睿哥哥要当爹啦!(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5】孩子生,良睿哥哥要当爹啦!(三) 几招下来,紫河已经灵敏的发现少年的高超的剑法。舒悫鹉琻他心里一凛,不准备上前与少年厮缠,而是拖着宋姒姒就要离开。他们今晚的目的是宋姒姒,只要抓到宋姒姒,回去就能跟王爷交待了。 黑夜中宋姒姒极为的不合作,紫河与她一番拉扯下来,为了能让她合作些,竟然就打起她隆起的小腹的主意,直接挥舞着拳头打向宋姒姒隆起的小腹。他打的力道极重,宋姒姒痛的尖呼一声,却是感觉这一次的疼痛跟以往的不同。以往的她虽然也有这般锥心之痛,可下腹处不曾有湿热的液体流过。 但这一次被紫河这般揍打,她下身处马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坠,继而便是黏稠的液体从下身处滑落。 小腹处痛的已经痉/挛,宋姒姒被咬紧的下唇瓣直接就咬出血来,锥心的疼痛刺得她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这种痛好似深入骨髓,好似要把她整个人的灵魂都硬生生扭曲掉。 见宋姒姒痛得已经不能再挣扎了,紫河嘴角边噙起一抹尖利的笑。这个女人杀了王猛,又敢逃跑,现在的这一点教训是她该受的铍。 手上一用力,紫河拖着宋姒姒便要离开。而与一群黑衣人对抗的侍剑眼角的余光瞥见宋姒姒要被其他人带走。侍剑用鼻子轻哼了哼,手下的招数陡然间变的凌厉而霸道。 借着那几个蒙面大汉中有人露出的破绽,他一斩一挥间迅速的把那几人击退,接着脚下又是一用力,轻灵的身影已经飞至紫河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放了她,不然你去死!”侍剑极为自负的冷哼了哼,手上的长剑还在不停的滴着血。紫河并未被他的话所慑,将宋姒姒又像是垃圾一般的随意往边上一推,目露鄙夷的迎向侍剑,右手却向他宽袖的袖子里伸去枇。 宋姒姒被推倒在地,剧痛一阵阵的袭来,折磨的她痛不欲生。但在看到紫河将手伸进他自己的袖子里后,她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精茫,对着侍剑喝道,“小心,他要下毒。”紫河这人既然擅于制毒,在见到他的同伙被侍剑打败后,怎么可能不亮出他的绝招。 因着姒姒的提醒,侍剑忙敛住呼吸,双脚猛然高高跳起,手上一招万佛朝宗夹杂着剑气向紫河左手的虎口处用力劈去。紫河亦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将袖子里的一包白色粉末悉数的撒向侍剑。 白色的粉末在空气中漂浮,侍剑眼睛一眯,手上的长剑不曾退让半分,直接在紫河虎口处劈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紫河虎口发麻,右手痛得直接失去知觉。 而侍剑也不恋战,趁着紫河右手不能动,他的手下又受了伤之际,将被推倒在地的宋姒姒一揽,带着她催动内功迅速的逃离已经沦为人间炼狱的客栈。 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两人没有走多久,侍剑就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异常。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下去,赫然看到宋姒姒水蓝色襦裙上沾染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一蹙眉,再低头去看她的脸就发现暴雨之下她的脸已经惨白如纸了,一身衣裳也皆被暴雨淋湿,瘦弱的身子无助的蜷缩成一团,让人莫名的看着就心软了,对她多了几分的同情。 “宋姐姐……”侍剑不忍心的唤了句。 宋姒姒感觉下身处有湿热的液体凶猛的涌出,她抖了抖身子,极为艰难的扯住侍剑身上的青衣袖袍,艰难道,“救、救救我的孩子……” 侍剑目光不由得把目光方向她隆起的小腹,眼里怔了怔。她腹中这孩子难道是保不住了? 不敢多耽搁,他心里思量了一番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最近的一座城也要半天的时间,加之现在即使赶过去,天黑也不会有人开城门。 一咬牙,他径直的抱着宋姒姒调转方向往来的路上往回奔。大约催动轻功行了两个时辰,侍剑就看到陡然出现在夜里的营帐,营帐附近还停了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侍剑认出了马车,心里一喜,赶紧就抱着怀中已经痛得昏迷过去的宋姒姒走向那几顶营帐。 宗政凉警觉性高,即使前一瞬间还处在梦中,下一刻就能被周围的声音给吵醒。现在他就被营帐外窸窣的声音吵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睡着他身侧的侄儿,发现他并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嘴角边才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蹑手蹑脚的起身,他给暖衾之上的男娃掖好被角,宠溺的目光在他稚气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起身走出营帐。营帐外,而他脸上的神情也在走出营帐的一瞬间换上冷酷铁血的表情,眼梢眉角上也都浸上酷邪的寒意。 侍剑连忙给宗政凉尉恭敬的行礼,又道,“王爷,您让属下负责保护的那个宋姐姐今夜在前方几里路客栈处遭到黑衣人袭击,宋姐姐被那群可恶的黑衣人打了腹部,属下看宋姐姐腹中的孩子可能留不住了担心她出事,便把她带回来了。”人的缘分有时候很奇怪,侍剑见到宋姒姒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人眉眼间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已经在哪里见过她了似的。 因而在他的主子命令他保护宋姐姐时,他就很高兴。保护起她,他也格外的卖力。 宗政凉尉凉凉的看了侍剑一眼,开口说出的声音凉如锦绸,“立刻马上把她送走!” “可是主子……宋姐姐她若是离开这里了,她有可能……一尸两命……”侍剑从未违抗自己主子的话,可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实在是看不得宋姐姐被送走。 宗政凉尉脸上的神情未变,只是更加斩钉截铁道,“把她送走!” “主子……”侍剑跪着就又要求宗政凉尉。 “不要求孤,不然孤可能会亲自动手杀了她!”宗政凉尉又是冷冷开口,冰冷中含着森然的煞气。 侍剑心一凛,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宗政凉尉,若是继续求下去,后果只会更糟糕。起身,他恭敬的退下,转身进了附近的一个营帐。不多久他就又从营帐里走出来,怀中已经多了个宋姒姒。 宋姒姒穿着的襦裙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夜色里给人一种诡异的阴凉感。侍剑武功高、见过的世面也广,却是第一次见女人这般,一时间也无措。只能按照宗政凉尉的意思抱着已经昏迷的宋姒姒离开。 宗政凉尉全身岿然不动,如山一般的屹立在营帐前。橘黄色的篝火照在他的脸上,他脸部线条绷紧,一身的肃杀之气。 狂霸的目光从宋姒姒苍白的脸上晃过,便没有再多做的停留。 记忆中的脸和面前这张惨白的脸竟奇迹般的融合…… 眉头快速的闪过一抹烦躁,他又按捺不住的命令道,“侍剑,别磨磨蹭蹭,快点把你怀中的女人带走!”语气满是厌恶,就好像宋姒姒惹了他,让他十分讨厌,恨不得她马上从眼前消失。 侍剑无奈,只能加快脚步带宋姒姒离开。夜色中,宗政凉尉绷直身体不动,他身后的营帐里却是突然跑出一个五六岁的男娃。 “墨儿!”宗政凉尉看到跑出营帐的孩子,脸上神情一骇,马上喝住他。可五六岁的男娃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喊而停下脚步,依旧蹬着小短腿向侍剑的方向而去,侍剑看清来人,慌的给男娃跪下,“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娃根本不理会侍剑,闪烁着黑曜石般光泽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宋姒姒,不多久他乌黑的大眼睛里就有泪花在闪烁。 他刚才被他皇叔的说话声给吵醒,本是下床要来找皇叔的,只是当他躲在营帐内瞥见那张熟悉的脸时,他便什么都顾不上,急匆匆的跑出营帐想要看清那张脸。 宗政凉尉已经来到他身侧,他爱怜的伸手来牵侄子的小手,声音低沉道,“墨儿,她不是你母后。你母后她……” “不!她是墨儿母后!”只有五岁的宗政泓墨一把甩开宗政凉尉的手,跑向宋姒姒,护在她面前,语气铿锵而坚定道,“皇叔,她就是墨儿母后。”他三岁时就没有再见过母后了,记忆中母后就是这般模样。 “墨儿,她不是。别淘气!”宗政凉尉眉头一压,声音不自觉的沉了下去。 向侍剑递了个眼色,宗政凉尉让他把宋姒姒马上带离。五岁的宗政泓墨觉察到自己皇叔向侍剑递过去的目光,梗着脖子,便对侍剑威胁道,“你要是敢送走朕的母后,朕一定要砍了你的头。” 侍剑本来就不想送宋姒姒离开,听小皇帝这么一说,他偷偷看了一眼宗政凉尉,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动。 宗政泓墨瞪了侍剑一眼,又高声命令道,“快把朕的母后送到营帐里!再去找几个侍女来照顾朕的母后!”小小的宗政泓墨平日里只是一个不懂事还需要他皇叔照顾的孩子,只是现在这般命令人的气势,倒是与平日里他怯弱的性子迥然相异。 “胡闹!”宗政凉尉唇角勾出一抹阴厉的弧度,又是上前要去阻挡宗政泓墨。这个和墨儿母后长了一张相似脸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墨儿身边,绝对不能…… “皇叔,墨儿今晚上一定要救母后。如果你要阻挡,墨儿的母后出了什么事情,墨儿一定会让皇叔后悔的。”宗政泓墨仰着头,小小的他没有其他办法威胁到自己皇叔,所以只能拿他自己的命来要挟宗政凉尉。 宗政凉尉低头,目光与他相对视,叔侄两人的目光对视了小片刻。片刻,才听到宗政凉尉的妥协的声音,“好吧,随你吧……” 得了他这话,侍剑火速的把人抱进营帐。宗政泓墨蹬着小短腿,也屁颠颠的跟着侍剑身后,进了营帐。没多久他们随行的御医和医女就被人带进营帐里。 宗政泓墨连忙让人给宋姒姒诊脉,御医隔着一层薄纱隐约的看到寝榻之上躺着的女人的面容,心一跳。这女子的面容竟和已经逝世的懿德太后竟这般相似。 两年前,东楚国皇宫。皇后当时怀着孩子被人下了毒,当时肚子也是这般大……不想两年后却又出现了和两年前相似的诡异事情 御医沉思间手已经被慕容泓墨给扯住,慕容泓墨眨巴着大眼睛,急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救她,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御医慌忙收回思绪,对宗政泓墨恭敬道,“皇上,微臣给这位夫人诊过脉,情况很糟糕,必须马上催生下她腹中的孩子。只是她腹中的孩子顶多六个多月,生下来也不怎么可能活了。” 宗政泓墨听的心惊胆颤,又问道,“那朕的母后呢?朕的母后会有事吗?” 御医暗擦了擦汗,这皇上果然还只是个离不开娘的小奶娃。见了一个和他母后长的相似的女人就直接喊母后了。 “皇上,微臣也不敢保证。不过皇上您此时留在这里恐怕不妥。皇上您还是先摆驾到其他地方吧。”虽然知道寝榻之上躺着的人不是真的懿德太后,可皇上既然这般看重,他自然也希望保住大人的命。 没有其他的精力去应付皇上,御医开始张罗有接生过的嬷嬷来负责接生,至于侍女们也都被命令去烧水。而几个医女则是候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五岁的宗政泓墨被人抱出来,营帐外,他稚嫩的小手紧紧的牵住宗政凉尉的手,叔侄看着进进出出的营帐,两人脸上的神色各异。 宗政泓墨一脸忧色,心里不停的祈祷着自己母后能平安。而宗政凉尉邪魅的脸上仿佛结了霜。两年前,也是这般。他抱着最疼爱的侄儿站在皇后的寝殿外,看着人进人去,最后皇后终究没有熬过去,连着未出生的公主一起的丧命。 当时只有三岁的墨儿知道他母后离世后,发了一场高烧,差点烧坏了脑子。也是自那后,留下了病症,这些年一直未好。 可即便这样,他的烧退后也不肯相信他的母后已经离世的事实。没想到今夜看到酷似他母后的女人竟然这般决绝的袒护。若是这个叫宋姒姒的女人救不活,那墨儿会不会像两年前那般直接栽倒在地然后发起高烧…… 宗政凉尉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儿。 一盏茶的时间后,昏迷过去的宋姒姒已经被御医用药灌醒。在得知若是不尽快生下腹中孩子就会一尸两命的情况下,宋姒姒只得搏了。 不久后她痛苦的尖叫声也从营帐里飘了出来。又折腾了两个时辰,营帐里宋姒姒只觉得身下又是一阵剧痛,她的唇瓣已经被她咬的血肉模糊,在嬷嬷的催促下她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孩子终于分娩下来。 可是孩子一生下来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般啼哭,嬷嬷小心翼翼抱起那个孩子,伸出自己的食指探向孩子的鼻子,下一瞬间嬷嬷吓的脸色马上就白了。 北烈国的皇宫。 苍穹下,繁星点点。 慕容良睿刚和几个心腹议完事,如今没了睡意便出了御书房到了皇宫里最高顶的地方。登高望远,整个皇都的夜景尽收眼底。 慕容良睿神情淡淡,爬的再高又如何,这世上已没有人能和他一起赏景了。 他,注定只是孤家寡人。 安公公拿了一件黑色大麾神态恭敬的给慕容良睿披上,慕容良睿深幽的如两汪枯井的眸瞳只看了安公公一眼,便压下嘴角边泛起的苦意,淡声道,“安如海,姒姒她走的时候……” 安公公现在最怕听到宋姒姒这个名字,如今慕容良睿提起,他心一跳,慌的赶紧跪在地上,带着心虚的口吻抢白道,“皇上,宋姑娘她真的已经走了。宋姑娘走时很安详的,她甚至还嘱咐老奴不要告诉皇上您她具体在哪里跳崖的,为的就是怕皇上您会触景伤情。” 慕容良睿双眸一下子更黑了,压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仰头看向夜空。璀璨的夜空中正好有一颗流星快速的划过天际。 “又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了,不知道人世间又有谁要离世了。”低低的一句话里包含着生离死别的悲恸。 安如海想了想,壮着胆子劝慰道,“皇上,这流星虽说代表逝者,可每个逝者的离世又何尝不代表新的开始。说不定宋姑娘她在那里很好呢,她腹中的小皇子也能平安的出世呢。” ps:大家之前的留言我也看啦,放心,我不会把姒姒的孩子写成整天跟老爹抢老娘的宝宝。良睿哥哥很痴情呢,他的孩子绝对的胳膊不往外拐型……今天下午还有一更五千字,要来看啊! 【086】鬼宝宝出来了!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6】鬼宝宝出来了! 【086】鬼宝宝出来了! 宋姒姒刚拼了命生下孩子,因为知道自己怀的孩子十分的特别,所以即便她累的早就要昏过去,她还是强忍着一口气,提心吊胆的不敢睡过去。舒悫鹉琻 可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宋姒姒却没有听到想象中该有的清脆啼哭声。她一颗心更是高高悬起,虚弱的扯着唇瓣对场中的嬷嬷道,“孩子……我的孩子……他没事吧?” 负责给她接生的嬷嬷小心翼翼抱起那个孩子,伸出自己的食指探向孩子的鼻子,下一瞬间嬷嬷吓的脸色马上就白了。她身侧站着的几个侍女看她脸色一变,便也凑上前去看,被嬷嬷抱着的孩子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嬷嬷的怀中,没有哭声甚至连呼吸可能都没有…… “这位夫人,你这一胎是女儿。只是你本就早产,加之你的身体十分的虚弱,你这孩子即使生了下来也不大可能活的下去的……夫人你节哀顺变吧……”嬷嬷抱着孩子,惨白着脸对宋姒姒说着铌。 虽然心里在嬷嬷说话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宋姒姒还是被这样的一个消息打击的身形一颤,眼前头昏目眩,整个人几乎就要直接栽倒过去。 好不容易才忍下心中的痛,虚弱的她颤巍巍的伸出手臂要抱自己的孩子。嬷嬷小心翼翼的将怀里没有呼吸的孩子送到宋姒姒怀中。 被送到她怀里的孩子很轻,小小的她长的皱巴巴的,就像个小老头。不过若是仔细看下来,她的五官还有眉眼间都跟慕容良睿酷似。慕容良睿现在要是在她旁边,要是看到这个孩子,他该有多高兴啊。只是这个孩子怎么就就…梵… 明明孩子之前在她腹部里都好好的,可被她抱在怀中的孩子一动也不动。 怀着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她也伸出一根手指往孩子的鼻间探去。结果…… 心又是一沉,仿佛坠入无边的深渊。 抱着孩子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她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攫住了一般,整个世界都高速旋转了一般,而她只能在高速旋转的圈圈里沉沉浮浮,浮浮沉沉,什么都不能做。 晶莹的眼泪打湿了她的面庞,她抱着孩子克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哭声悲切而伤心,闻者皆是为她伤心难过。 营帐里的人见她这般伤心难过,皆是不敢再上前多说话,只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退下。营帐外已经有医女恭敬的给宗政凉尉和宗政泓墨来报信了。 “启禀皇上、摄政王,营帐里那位夫人她生下的是一个千金,只是那千金一生下来便已经没有了呼吸。” 宗政凉尉因为医女的话,邪魅肆戾的双黑一怔,两年前皇后难产薨时医女走出来也是这样的话。只是两年而已,怎么会发生这么巧合的事情? “母后呢?我母后呢?”宗政泓墨虽然听说生下的孩子没有活下去,心里也难过了一番。可他最关心的还是大人的安危,他想知道的是大人有没有出事。 医女将她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宗政泓墨,“启禀皇上、摄政王,那位夫人身子本就极为虚弱,现在在知道孩子的事情后正抱着孩子难过的哭着。” 这一点倒是不同了。皇后她是难产了后便想归故里。这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倒是命大,明明留了那么多的血,却依旧在生完孩子后能平安无事。 听说宋姒姒没事,只有五岁的宗政泓墨暗松了口气,又非常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低声喃喃着,“母后没有事情就好。” 宗政凉尉身子站的笔直,耳力好的他能非常清晰的听到营帐内传出来的压抑哭泣声。菲薄的唇瓣一抿,他眉宇间不经意的也爬上了一缕忧愁。 营帐里点着的烛灯明明灭灭,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把悲伤独自留给宋姒姒。宋姒姒哭了一会儿后,情绪倒是平静了一些。或许她的孩子没了也是一件好事,反正她这个当人娘亲的也是要死的,到时候黄泉路上她们母女倒是可以相聚。 抱起孩子,她十分珍重的在孩子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将孩子复又抱进怀中,她黑漉漉眸子里已经满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明。 营帐外,黑漆漆的夜空不知怎么的又翻滚而来几片乌云。乌云罩在他们驻扎的营帐上空。云层里电闪雷鸣,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宗政凉尉抬头,眼里闪过一阵疑惑。这雷雨不是之前刚下过吗?怎么就又飘来了? 不仅他疑惑,其他人也怀着和他一样的疑惑。而在他疑惑间,天地之间竟是又刮起“呼呼”的大风,凌厉的风吹的人衣袂飘飘,几乎就要飞了起来。宗政凉尉担心自己侄儿出事,赶紧抱着他进了另一顶的营帐。他们才刚进营帐,天空中一道惊雷便劈了下来,那雷声惊天动地,震的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倾盆暴雨又是突至,天地之间似是化作混屯的一片。 令人正被这突来的雷暴雨天气所惊,却又有更诡异的事情发。暴雨中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大鸟。大鸟挥舞着翅膀在黑漆漆的天空中搏击着,发出一阵尖利的啼叫声。那啼叫声实在是太清脆响亮了,引得那些躲进营帐内的人不得不跑到营帐门口观望。宗政凉尉见多识广,当他听到大鸟的啼叫声,他也走到营帐的门口张望。 黑夜中那只大鸟在他们头顶的上空盘旋了几圈,最后竟是停栖在宋姒姒住的那顶营帐。宗政凉尉眯着眼想要认出那到底是什么鸟,但他最后竟然惊诧的发现以他的见识竟是叫不出那鸟儿的名字。 宗政凉尉的谋士之一品哲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前对宗政凉尉道,“摄政王,今晚这雨还有这鸟出现的太过的诡异。俗语说天有异象,必有妖孽出。摄政王,属下觉得……” 品哲庭的话才只说了一半,原本停栖在营帐顶方的大鸟突然挥舞着翅膀,又翱翔飞向夜空,最后消失在黑漆漆的夜空里。 品哲庭收回视线,便想继续对宗政凉尉说刚才说了一半的话。可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夜色中,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在夜色中传开。而这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正是从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住的营帐里传出来的。 这边所有人都因为这一个突兀而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怔住了。明明刚才接生的嬷嬷已经证实了那个姓宋的女人生的是死胎,但既然是死胎,这婴儿的啼哭声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宗政凉尉顾不上还在下的暴雨,连忙命令刚才接生的老嬷嬷领几个人去姓宋的女人的营帐查看情况。老嬷嬷和她带的几个侍女进去没多久就像是见到鬼似的从宋姒姒的营帐里跑出来。其中老嬷嬷还边跑边喊,“不得了,那个死胎活了!太吓人了!” 嬷嬷和侍女们是被吓的跑出营帐的。而她们滑稽的举动再配合着黑夜里回荡在每个人耳畔的婴儿啼哭声,无端的让人毛骨悚然,没有人敢再进宋姒姒住的营帐。 宗政凉尉自是不信鬼神之论,他屏退其他人,亲自走进宋姒姒住的营帐。营帐里,宋姒姒也是一脸惊讶而不知所措的看着怀中不停啼哭的孩子。 在一炷香前,她和慕容良睿的孩子还被替她接生的嬷嬷判定为死胎。可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她怀的是鬼胎所以事情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不过不管怎么一回事,她的孩子还活着,有这一点就可以了。 将还在啼哭的孩子搂的更紧了,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低头哄弄着自己腹中的孩子。 宗政凉尉走进来时就看到宋姒姒躺在寝榻之上,正抱着怀中的孩子在低声的温柔的诱哄着。 烛光打在她的侧面,形成一个单薄的剪影,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幻。他眉头轻拧着向她走去,宋姒姒听到声音仰头看过去。 两人的目光对碰上,宗政凉尉一身的狂霸之气,脸皮轻抖,冷酷道,“把你怀中的孩子给我!”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狎谲的目光又借着灯光盯向宋姒姒怀中的孩子。孩子很丑,如今她正窝在姓宋的女人怀里哇哇大哭着。 反常必有妖孽!明明刚才那么多人都可以证明那个孩子是没有呼吸的,怎么忽的就飘来黑云,接着便又是一只大鸟。 这问题的答案似乎只能从那个女人怀中抱着的婴儿身上寻找原因了。 宋姒姒不认识来人,只不过以他的穿着打扮还有全身流露出来的气度她便猜到这人就是侍剑之前提过的主人。将怀中抱着的孩子像宝似的搂紧,她面容冷淡,淡然轻笑着看向宗政凉尉,“妾身多谢公子的收留,只是这孩子她是我的,如果你们担心她会害了你们,那明天我马上带着这孩子离开。”也难怪刚才进来的嬷嬷和侍女们会被吓到了,明明已经完全没有呼吸的孩子偏的又有了呼吸,又能哭了,这样的事情透着诡异,也就难怪别人不能接受了。 宗政凉尉飞快的看了宋姒姒一眼,将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愫藏的极好。 下一刻,他也不顾宋姒姒的阻挡,上前就从宋姒姒的怀里抢过婴儿。婴儿一落进宗政凉尉的怀中,一时间哭的更加嘹亮。 宋姒姒心疼自己的孩子,连忙又要上前抢回孩子。可宗政凉尉在抱过孩子后,邪魅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一抹的讶异,沉声道,“这孩子……没有心跳!” 北烈国的皇宫里。来自北烈国边境的情报被人源源不断的送进御书房。这些情报里就有包括夜王和澈王这两个笨蛋王爷。 有一则情报引起了慕容良睿的注意。情报里说澈王慕容良霄最近似乎抓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不过又被那个女人逃掉了。现在澈王的人都在搜寻这个女人的下落。 请报上虽然没有说这个被抓的怀有身孕的女人是谁,可慕容良睿却总是忍不住的把这个女人想象成宋姒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证明姒姒她还活着吗? 心口砰砰的跳着,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查下去就一定不会后悔。所以,他决定把事情彻底搞清楚。 “安如海!”厉声一喊,安公公半佝着腰马上入殿,小心翼翼的跪在慕容良睿的面前了。慕容良睿双手背后,绕着安公公转了几圈,只把安公公整个人转的提心吊胆,不敢再抬眸去看慕容良睿。 “安如海,姒姒她真的撇下朕走了吗?”爱慕容良睿冷声问道。 安公公垂着眸,盯着跪着的地板,“启禀皇上,宋姑娘她真的已经走了,人死已经不能重生了。皇上您一定要振作啊。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宋姑娘的一片好意。”安公公老狡猾了,哪里会被慕容良睿一句话给诓了。 慕容良睿心里一冷,面上冷笑,抬起脚就往安公公身上踹,诓着他道,“你别瞒着朕了,姒姒她没有死。她现在在澈王那里。” ps:冲击五千字失败,晚上再更一章。 【087】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7】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一) 安公公垂着眸,盯着跪着的地板,“启禀皇上,宋姑娘她真的已经走了,人死已经不能重生了。舒悫鹉琻皇上您一定要振作啊。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宋姑娘的一片好意。”安公公老狡猾了,哪里会被慕容良睿一句话给诓了。 慕容良睿心里一冷,面上冷笑,抬起脚就往安公公身上踹,继续诓骗道“你别瞒着朕了,姒姒她没有死。她现在在澈王那里。” 知道宋姒姒没死且在慕容良霄的手里,安公公心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开口打听宋姒姒现在的安危问题。只不过话到了嘴边,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眸看了慕容良睿一眼,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马上就换成,“回禀皇上,老奴是亲眼看着宋姑娘跳崖的,只是不知宋姑娘现在为何又在澈王的手里?” 慕容良睿双眸幽幽,阴恻恻的一笑,把书案上的一叠奏折直接用力的砸向安公公,声音异常的尖利,“你不知道?呵呵……安如海,现在澈王用姒姒来要挟朕,威胁朕要杀了她。你告诉朕,朕要怎么办?” 安公公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慧黠如狐狸的皇上只要一沾到宋姒姒这三个字,就坏事了。只不过当日他是亲眼看到澈王和宋姒姒掉崖的,后来他又见澈王平安无事却没有了宋姒姒的其他消息,他这才暗中猜测宋姒姒或许已经死了,可现在宋姒姒竟然没有死还落到澈王的手上了吗。咦,等等……宋姒姒若是真的落到澈王手里,澈王之前为什么不用这件事情要挟皇上,而是等到现在。现在澈王在逃亡姜国的路途呢,他手里到底有没有宋姒姒,还说不一定呢铍。 心里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安公公马上对慕容良睿禀告道,“皇上,澈王的话不能尽信。当日老奴是亲眼看着宋姑娘拉着澈王跳崖的。澈王武功高,又有手下相救,可能没事。但宋姑娘,身子本来就弱,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恐怕未必能活下去。老奴觉得或许是澈王爷那里故意宣扬宋姑娘没有死,想要用宋姑娘来拿捏皇上您个您……” 慕容良睿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耐性听着安公公的分析。可是听下来,他的脸越是阴沉下去。他故意用话来诓骗安公公,告诉安公公澈王现在用姒姒来要挟他,没想到安公公倒是在不经意间把之前竭力隐藏的辛密事情就这样道出来了。 既然当初是慕容良霄和姒姒一起掉的崖,慕容良霄都没有死,姒姒她也有活的希望了。还有明城那里传来的消息……澈王正在搜寻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枇… 慕容良睿黑幽的眼眸里瞬间注入了一抹耀眼的光亮,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思念和牵挂像是雨后的青草,疯狂般的长着,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安如海,朕刚才说澈王用姒姒来要挟朕,这只是用来诓你话的。可没想到你倒真的都招了。朕倒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用姒姒的死来诓朕。”竭力的压制声音里的颤抖,慕容良睿也没有再给安如海留情面,冷笑道,“朕最近听说冷宫那里的奴才们敢欺压先皇留下的妃嫔,你这个太监总管就去冷宫那里镇下那些没脸没皮的奴才吧。” 这是变相的把他贬去冷宫当差了?安如海小心翼翼的跪着,低着头低低道,“老奴领旨!” “滚下去吧!”慕容良睿再也不看他一眼。 等安公公退下后,慕容良睿神态颓然的做回座上,幽深的眸瞳晦暗难辨,似是有暗茫闪过,却又转瞬即逝。 “传麦狄青!”慕容良睿对着代替安公公来伺候他的小太监道,那小太监马上就退了下去,没过多久殿里就又走进一个身材挺拔壮硕,面容憨厚的少年。 “麦狄青,你挑几个可信的人,朕要出宫一趟。”慕容良睿对那男人幽幽道。 一阵夜风忽的吹来,几乎就把殿里的一些烛火吹灭,殿里的光线渐渐转暗,整个宽敞的大殿一时间透着几分的眼荒凉。 …… 在几百年前,云星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是大周。在大周朝统治下,周边虽然有些小国,不过皆是归顺与大周,每年都会向大周朝纳贡。奈何周朝覆灭后,大周一分为三,分别是北烈国、东楚国和姜国。北烈国的开国圣祖草莽出生,善于钻营,之后发迹与行伍间,一手建立了北烈国。 北烈国几百年来也偶尔出过贤君,但最多的还是庸君。安逸的生活还有没有眼见的皇帝,这让整个北烈国从上到下都没有什么野心。几百年都困守在原本的一亩三分地上。 而东楚国开国皇帝原本就是周朝皇嗣,照着周朝的那套治国之策,周国倒是成了一个富蔗之地。只是周国所处的地势经常会有大灾害发生,这些频繁出现的自然灾害拖了东楚国的后腿,让东楚国并没有成为整片大陆上最富有的强国。 而若是要问整片大陆最富有、最强盛的国家,那自然就是姜国了。姜国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加上低处整片大陆的中间地带,东来南往的各国商人都要经过姜国才能把自己手上的货物贩卖到他国去。久而久之,又无形中带动了姜国的经济的繁盛。 现在的姜国统治者是姜国的明仁帝。明仁帝在还是皇子时就是个非常有才华喜欢吟诗作对的皇子。他登基为帝后,姜国重文轻武,明仁帝又极为风流,后宫女人数之不尽,皇子皇女多如牛毛。而最被他宠爱的就是生下来就带着异象的玖阳公主。 今年玖阳公主广下英雄帖,只为觅如意郎君。而天下名流俊士亦是为了能得玖阳公主欢心,皆聚于姜国的国都邺城。 奢华的马车缓缓的从姜国最繁盛的都城碾压而过,宋姒姒紧紧的抱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坐在宽敞马车的一处偏隅里。而除了孩子和她,马车里还做着宗政凉尉和宗政泓墨。宗政凉尉一路上都用阴谲的目光打量宋姒姒,仿佛宋姒姒和她怀中的孩子是天降的妖孽煞星。 而和宗政凉尉相反的是宗政泓墨。这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时常都会偷偷的用儒慕的目光打量着宋姒姒。有几次他的目光和宋姒姒正好相碰,他又羞的赶紧移开目光。不过宋姒姒也知道,自己在生下“妖孽”后,非但没有被宗政凉尉的人处死,还能破格与东楚国的皇帝摄政王同乘一辆马车,这也多亏了这个孩子。 犹记得当夜宗政良尉在对她说孩子没有心跳后,就举起孩子要当场摔死孩子。这时候就是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冲进营帐里,用他稚嫩的双肩护住她们。她们母女这才没有被处死。 只不过自从生下孩子,她原本就羸弱的身子变的更差了。 “咳咳……”猛咳了几声,宋姒姒赶紧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怀中的孩子似乎感知到什么,也“哇哇”的大哭起来。 清脆嘹亮的哭声加上宋姒姒压抑的咳嗽声,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不怎么美妙。不过,宗政良尉眉心马上就有一道裂缝了,五岁的宗政泓墨把这一切看在一起,黑曜石的眸光里便被满满的担忧所充斥着。 他长睫扬了扬,嗫喏的问道,“母……你没事吧?要不要朕传御医给你看看。”他本来是要喊母后的,可想到他皇叔交待的,不能再喊她母后,不然就把她们母女扔出去,所以他赶紧改口了。 宋姒姒虚弱的向宗政泓墨摇了摇头,善意道,“谢谢皇上您的关心,民妇无大碍。” 宋姒姒虽然这般说,可宗政泓墨还是十分担忧。她的脸惨白如纸,唇瓣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这样怎么看都不好。 宋姒姒嘴角虚弱的垂下,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之前还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似的孩子现在已经粉嫩怀里的孩子有着一双黑葡萄般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皮肤粉嫩滑腻,小小的她似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看着,便也努力的睁大眼睛,咧着嘴对她傻笑着,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发出一些低低而含糊不清的声音。 宋姒姒看着她,眉宇间的哀愁也好似飘散开了一些。 只是忽的又想到宗政凉尉之前对她说过的话,这孩子没有心跳…… 没有心跳…… 还有她怀她总共不过三个月,她就生下来了…… 她是鬼胎,是妖孽…… 刚刚飘散开的忧愁一下子就又爬上来了。抱着孩子,她都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也不知道等她撒走西归时,她的孩子要怎么办? 不知道怀中的孩子是不是知道宋姒姒现在的心情很低落,襁褓中的她非常努力的挥舞着两只藕臂,粉嫩的唇瓣张合着,又咿呀呀的发出一些怪声。 宗政泓墨被孩子的声音给吸引,黑曜石的般的眼珠好奇的向襁褓中的孩子看过去,看到可爱的她,他就忍不住想要上前。可他才刚有动作,宗政凉尉已经冷冷的呵斥了他。 宗政泓墨这才悻悻然的乖乖坐回去。 宗政凉尉狎谲的视线又落在宋姒姒母女身上,漠然的开口,“宋氏,之前是墨儿为你求情,孤才饶了你们的命,只是现在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姜国,孤也决定不杀你们了。不过你们必须离开!” 宗政凉尉自问平生也见过很多诡异的事情,但马车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他平生所未见的,她带着酷似那个女人的脸在暴风雨的夜里生下一个没有心跳的孩子,这事情简直就是诡异加邪门。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脸让他怔神,如果不是墨儿的阻挡,他可能那一晚就处死他们母女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诡异邪门的人留在墨儿身边的。 宋姒姒淡笑着道,“多谢皇上和摄政王对民妇母女的不杀之恩。民妇已经到了姜国,在姜国也有朋友家人,不会再拖累摄政王你们的。” 听说她要走,慕容泓墨急得赶紧反驳道,“不行!你不能离开!朕不能让你离开!” 宗政凉尉轻喝了自己侄儿一声,“墨儿别胡闹。她自己都说在姜国有朋友家人,她的朋友家人自是会照顾她的。” “不要!我就是不要!母后,你不要离开墨儿,墨儿真的好想好想母后。”宗政泓墨被自己皇叔一说,小脸一皱,嘴巴一攫,眼眶里马上就有金豆子在簌簌的掉落。他再也不听宗政凉尉的话,从宗政凉尉那里挣脱开,就往宋姒姒的身上蹭着,两只手臂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抱住宋姒姒的手臂。 宗政泓墨三岁时母后难产就逝世了,四岁时他的父皇也驾崩了。他的父皇虽然给他留了一大堆的兄弟姐妹,可身处皇宫那些兄弟姐妹各个都恨不得他死,又有谁肯真心待他。他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自己的皇叔。但即便他的皇叔英勇无敌,睿智无双,可针对他这个小皇帝的算计也从来只多不少。 如果可以,只有五岁的他根本不想做这个皇帝。他只想依偎进自己母后的怀中,跟她撒娇、耍赖。 他是不允许好不容易出现的母后又离开的。 宋姒姒被他像八爪鱼似的黏着,心里深处也一暖,善意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但宗政凉尉可不会让宋姒姒与他有太深的接触,直接上前点住宗政泓墨的睡穴,让他昏睡过去。 眉头紧锁,他冷酷霸道道,“趁着墨儿昏睡了,你等下带着你怀中的‘妖孽’离开吧!” 恰好这时,侍者恭敬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皇上、摄政王,前头就是满月楼了。” 满月楼,姜国最奢华最有规格的客栈,也是这一次用来招待各国王公贵族的客栈。但凡是拿了英雄帖的王公贵族皆可带着侍者入住。只要住进了满月楼,就是姜国最尊贵的客人,姜国人会以友好的态度招待这些客人,也会有姜国的侍卫专门负责保护这些王公贵族的安危。 此刻的满月楼外,千里跋涉且灰头土脸的慕容良辰还有受了伤还让人不停赶路的慕容良霄两兄弟就在满月楼外狭路相逢遇上了。 慕容良辰这段时间为了躲避官府和慕容良睿派出的杀手,一直都是乔装打扮成商人的。可即便他小心又小心,不知怎么的就走漏风声,还是被盯上了。为此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身边本来就不多的精锐又折去五六层,经过这般的千辛万苦,他终于到了姜国。在姜国的地盘上,他是姜国邀请的贵客,是姜国需要保护的贵客,慕容良睿再有能耐,难道他还敢跟姜国叫板吗? 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再事事谨慎,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他心情微微好转。但不巧的是,一下子就让他看到了他的死对头慕容良霄。 呵呵,如果说在北烈国时,他和慕容良霄都是时运不济的落魄王爷,为了对付慕容良睿,他们两兄弟说不定还能合作一把。 但现在,他们是怀着同一个目的的敌人。玖阳公主只有一人,她只能嫁一人。为了完成他们的大业,他们不得不同室操戈。 慕容良辰和慕容良霄敌视的对视着,目光交汇处,早就是刀光剑影了。 “澈王,又见面了,真是太巧了!” “是啊,夜王,又见面了,真的好巧啊。” 两人虚伪的应酬着对方,可从说话的语气还有对对方的称呼上来看,两人都已经把对方当成要除掉的目标了。 慕容良霄更是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抽慕容良辰几巴掌。若说慕容良睿无耻,但慕容良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日子慕容良霄也趁火打劫,一直派兵暗杀他。他身上本就有伤,为了躲避慕容良辰和慕容良睿派来杀他的人,手下精锐又折了七七八八。 现在终于到了姜国,他在心里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赢得玖阳公主的芳心,将他娶回去。 ps:昨天晚上本来要再写三千字,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先放五千字,等下六点还有一更。下一章虐两个大渣渣。 【088】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8】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二) 满月楼本来就地处姜国最热闹的街市。舒悫鹉琻这里每日都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尤其是现在,这里成了皇家招待贵宾的地方。现在北烈国夜王和澈王一并出现在满月楼前,有认出两人身份的他国权贵,看到两人免不了要嘲讽一番。 就比如现在,哒哒国十三皇子鲁尔禄,他也是今天赶到姜国的国都的。他刚把英雄帖递给满月楼门前负责招待贵宾的主事后,这一位十三皇子就眼尖的看到澈王和夜王了。 这一位出生草原的皇子当即就迈着步子向两人走去,嘴角弯弯,用刻薄尖酸的语气笑着道,“诶呦呦,这不是北烈国的夜王爷和澈王爷嘛,若不是刚才细看了,本王都差点认不出这么寒酸的你们了。本王之前还听人说你们两位王爷起兵造/反了,今天看到你们两位也来了,想来你们北烈国的皇帝必定是个心胸宽广的皇帝。要不然依两位王爷做的事情,够砍十次八次的头了。”他这话告诉周围不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这两人曾经做过的极品事情,让人对他们有个糟糕的第一印象。 慕容良睿还未登基时,这个哒哒国的十三皇子曾经出使国北烈国。不过哒哒国一直都是云星大陆上的小国,当时在北烈国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两人并没有把这个十三皇子放在眼里。现在慕容良霄慕容良辰起兵被慕容良睿镇/压的事情也早就传到各国,沦为各国的笑话了。作为一个心胸不是那么宽广的皇子,鲁尔禄现在看到这两人,免不了要来幸灾乐祸下。 鲁尔禄看到周围已经围上来的人群,又极有兴趣的讥讽着,“不过夜王爷澈王爷,虽然你们北烈国的皇帝对你们两兄弟可谓是宽宏大量,但你们两位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了。这玖阳公主是什么人啊,那是姜国人的骄傲。你们两位造过/反的王爷怎么也敢宵想玖阳公主啊?铌” 这周围姜国人居多,鲁尔禄又是先把玖阳公主给夸了一顿,一下子就博得了姜国人的好感。所以这些人当鲁尔禄讥讽他们两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时,周围人都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这两个北烈国的王爷,竟然造/反过耶,还敢宵想玖阳公主,脸皮果真厚啊。 周围议论声一时间纷纷响起,都是在指责慕容良霄慕容良辰的。慕容良辰慕容良霄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去。 慕容良霄当即就拱手对鲁尔禄道,“鲁尔禄皇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啊。之前北烈国皇都里冲进一批流寇,皇上被那些流寇逼的走投无路逃出了皇宫,本王担心社稷安危,这才和本王的王兄筹集了一些人暂时用来维稳皇都安危的。可皇上平安回宫后,本王和王兄就马上把兵权交上去了。这本来是我们兄弟间的小事,不曾想竟被鲁尔禄皇子你认定成‘造、反’,鲁尔禄皇子你倒真的会挑拨啊。只可惜了,你们哒哒国地窄人稀的,玖阳公主若是嫁到你们那里,岂不是更委屈了玖阳公主。梵” 他先是红口白牙的把之前他和慕容良辰起兵争权的事情说成是在帮慕容良睿。然后话锋又是一转,也讥讽哒哒国国小实力弱,作为哒哒国皇子的鲁尔禄没有资格迎娶玖阳公主。 慕容良辰看了一眼慕容良霄,他把他要说的话都说了,所以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鲁尔禄当即就被他的话给讥讽的脸上有了恼怒的神色,他又是不客气的对两人道,“是啊,哒哒国虽然没有北烈国那般庞大。可本皇子这一次来姜国,那是有本王的父皇支持的。最后本皇子若是能得公主青睐,我们哒哒国必定倾全国之力,把公主风风观光迎娶回去,从此给公主最高的待遇。倒是夜王澈王你们两位,本王可听说你们两位的兵权都被削了,你们拿什么娶公主?还是说……你们两位在北烈国吃了苦头混不下去了,所以就来姜国。企图靠得到姜国的五座城池还有姜国的支持,帮你们打下北烈国皇帝?” 鲁尔禄这人也得哒哒国皇帝的栽培,他脑子不愚钝,加上性子火爆直接,什么话都敢说。这不还真的让他说中慕容良霄他们的心事。这两人的脸马上就更黑了。 慕容良霄刚又要用话反击鲁尔禄,却是有皂衣小吏匆匆的挤进人群,径直的走向负责招待贵宾的柳主事面前,覆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那柳主事双眼一亮,目光马上往停在人群包围圈外的那几辆奢华的马车扫去。那几辆马车身处还整齐的跟着一群不管是衣着还有气度都比寻常人高几等等的侍女侍卫。 柳管事当即就整了整衣服,一脸恭敬的向那几辆马车的停靠的方向走去。那恭敬的神态和之前接待慕容良霄他们时完全两样。 人群的目光皆向马车的方向望去,柳管事候在马车外,神态恭敬,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卑职柳樊,是满月楼这里的管事。东楚国皇上和摄政王能光临满月楼,是满月楼的荣幸。” 柳主事这般一说,众人一时间轰然。 东楚国皇帝?摄政王?他们竟然也都来了? 围观的人群中一时间更是纷纷的把好奇的目光看向那几辆马车,心里再一想,倒也释然了。东楚国摄政王宗政凉尉年少便已扬名天下,如今二十有余,却至今未婚配,此人手段了得,又足智多谋,有治国之才。在东楚国先帝驾崩后就辅佐小皇帝,让东楚国在短短的几年里迅速的壮大。据说小皇帝对他十分依赖,这叔侄两人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 现在宗政凉尉到姜国怕也是为了玖阳公主的事情。而小皇帝离不开宗政凉尉,便也一起被带来了。 想到连东楚国的摄政王都来姜国,人群中之前有些看热闹的人眸色一黯,皆觉得宗政凉尉将来会是他们要面对的那个可怕的敌人。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已经交换了眼色。有宗政凉尉在,他们想赢得玖阳公主的芳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不过,宗政凉尉这人也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得罪的。看来他们或许都得为怎么赢得玖阳公主的芳心再想一些“出其不意”的计谋了。本来满月楼的规矩是所有人到了门口都必须从马车或者软轿上停下来。可宗政凉尉的身份了得,柳主事他们根本不敢让宗政凉尉他们下马车,而是准备了几顶软轿,等宗政凉尉他们下了马车便直接上鸾轿。 宋姒姒本来是准备要下马车离开的,但怕被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两人看到自己,便也厚着脸皮去求宗政凉尉,“摄政王,马车外有想要民妇命的仇家,民妇不能让他们知道民妇的下落。所以希望……摄政王您这次若肯再帮民妇一次,民妇以后就是欠了摄政王您一个大大的恩情。” 明明是在求他,可她说话时眼神淡定,神情不卑不亢,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献/媚,宗政凉尉眉间一蹙,目光幽幽。 这样的她似乎更像那个女人了…… 心里微微一涩,他说话的语气也松了松,“孤可以再帮你这一次。只不过等避开了你的仇人,你必须离开!” “喏!” 宋姒姒沾了宗政凉尉的光,也坐上了一顶软轿。怀中的孩子已经有睡了过去,让她苦笑不得的是这孩子睡觉还那么小,睡觉时竟然也长着嘴巴打呼噜。 摇了摇头,她心里甜滋滋,想着若是让慕容良睿看到他们的孩子睡觉时是这般可爱的模样该多好啊。只可惜命运弄人,她和孩子终究害了他太多,这一辈子他们或许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想到这些,宋姒姒心里刚浮起的那一点甜蜜,又被惆怅所取代。 看着姜国的小皇帝、摄政王被人用软轿抬进满月楼的,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进了满月楼的轿子,等轿子在门口消失不见后,众人才回过神来。慕容良霄慕容良辰收回艳羡的目光,他们兄弟两人现在已经想到一块儿了:摄政王又怎么样,不还是个王爷吗?跟他的身份也差不多,这一群不知好歹的奴人。若是有一天,他借了玖阳公主的势,登上了宝位,他一定要找找宗政凉尉的麻烦。 两人这样想着,一时间又想着相爱占着茅坑的慕容良睿,心里一阵猝然。 慕容良睿,他怎么不去死啊! 两人又齐齐的在心里把慕容良睿咒骂了一顿。 千里之外,慕容良睿已经在赶往姜国的路上了。 【089】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89】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三) 【089】 姜国富丽堂皇的云霞殿里。舒悫鹉琻 今日的玖阳公主穿着天蓝色的宫装,裙角绣着细碎的梅花瓣,头上挽着极衬她脸型的元宝髻,娇颜略施粉黛,楚腰细细,好似从画中走出的清丽仙女铄。 虽然天天都对着玖阳公主,可作为玖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还是经常会被她的容颜所惊艳。就像现在,看到这样打扮的玖阳公主,她的眼里还是快速的闪过一抹惊艳之色瑚。 玖阳公主显然也是看到了萍儿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她黛眉轻挑,显然心情极为。 樱口一开,又轻轻问道,“满月楼那里怎么样了?” 玖阳公主这么一问,萍儿倒是马上就讨好的笑着道,“公主大喜啊。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东楚国的摄政王带着小皇帝已经到了咱们姜国。想必一定是公主您绝色芳华,所以东楚国摄政王才慕名而来。” 萍儿奉承的说着,眼眸又是轻轻的瞥了一眼玖阳公主,见玖阳公主的嘴角隐隐向上扬,萍儿便又接着道,“奴婢可听满月楼里的人说了,听说东楚国的摄政王宗政凉尉英俊不凡,器宇轩昂,是东楚国第一美男啊。这样的男子也只有公主您这样一等一的才配的上。” “萍儿,你这嘴倒真是像抹了蜜啊。”奉承的话谁都爱听,玖阳公主也自然如此。只是在听了萍儿的奉承后,她的笑却并没有入了眼底。 “萍儿,北烈国那里呢?有消息吗?”她又问道。 提到北烈国,萍儿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给玖阳公主。“启禀公主,满月楼那里传来的消息说北烈国的两位王爷已经到了。那两位据说不管是相貌还是才华也都是一等一的。” 玖阳公主闻言轻嗤一笑,淡淡道,“若是以前,北烈国的澈王慕容良霄本宫还能看在眼里。但现在区区一个澈王,又怎么能比得上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呢?”以前各国之间都有传言,说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荒yin无道,是个十足的昏君。 但就是这个昏君蛰伏许久,一举夺了慕容良霄慕容良辰的兵权,又在北烈国的朝堂里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从而大大的巩固了他的地位。 这样一个善隐忍,又有手段的皇帝,以后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而若是能和这样的男子并肩携手,那她爬的位置也会更高。到时候她就能摆脱…… 玖阳公主双眸深幽,有一抹异常凌厉的眸光闪过。 “萍儿,你继续派人查,一旦有慕容良睿的消息传来,第一时间里告诉本宫。”玖阳公主嘴角勾起,眼里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他们已经给慕容良睿下了英雄帖了,可他现在都有没有消息,不会是根本不屑于和姜国联姻吧? 萍儿悄悄的把玖阳公主脸上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已经隐隐的明白,在宗政凉尉和慕容良睿良睿之间,公主更关注的那个人似乎是…… 不过再想想公主的选择也对。宗政凉尉固然也出色的紧,但他毕竟只是东楚国的摄政王。而且宗政凉尉据说极为宠爱他的皇侄,不怎么可能篡权夺位。那样的话他的身份就不怎么能配得上公主了,不是良嫁了。 而慕容良睿,一个北烈国的皇帝身份就能让……忌惮了。 “奴婢等下就派人去满月楼盯着。一有北烈国皇帝的消息,就马上到宫里来复命。”萍儿恭敬的应下玖阳公主的命令,起身就要离开寝殿。只是刚走了几步,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微微一顿足,回头对寝殿里玖阳公主道,“公主,刚才陈嬷嬷偷偷的到了云霞殿来,她说皇后那里日子过得极为艰苦,冷宫里的那些奴才又十分苛待她们,皇后她现在病了……” 萍儿嘴里的“皇后”是明仁帝的发妻夏斓曦,也是玖阳公主的生母。当年夏斓曦深得明仁帝宠爱,只是后来夏斓曦身后的夏家得罪了明仁帝,夏家覆灭。而夏斓曦也早已经不是明仁帝最爱喝的那杯茶了。不过碍于她生了玖阳公主,明仁帝这才没有废掉她的皇后之位,而只是将她拘与冷宫。 听到自己生母的事情,玖阳公主面容未见丝毫的变化,只是一双眸子倒是越发的冷了下去,“陈嬷嬷若是再来,你告诉她,这种事情让她去找皇上去,本宫一个公主还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暂时就帮不上她什么了。” 非常平淡的话,仿若夏斓曦的生死与她并无半点的关系一般。 而有了玖阳公主这话,萍儿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做奴才的,主子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下次陈嬷嬷若是再敢来,她是不会再客气了。 是夜,云霞殿。 萍儿把玖阳公主伺候睡下,她便也不敢再停留在寝殿值夜,而是匆匆的领着几个宫女退下。宽敞的寝殿里,烛光摇曳,整个寝殿明明灭灭。 一抹黑影大大方方的走进玖阳公主的寝殿,走到她的床边,褪下鞋袜,就上了她的寝榻。 玖阳公主根本就没有睡着,等感觉到身上蓦的一沉后,她抬起眼皮就看到一双非常有侵/略/性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用阴鸷的目光把玩的看着她。那种目光怎么说呢,露/骨而又让人难堪。 “怎么着,睡了?”男人低沉的说了一句,伸手便熟练的扯下她身上的衣服。而玖阳公主也似乎早就习惯了,没有拒绝的任由着男人对她…… 红鸾帐内,没多久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喘息声。寝殿外萍儿听到寝殿里的声音,神情惊恐的站着,根本不敢进去。 许久,男人终于放开玖阳公主的身子,摸着她的脸,啧啧的赞叹着,“瞧这肌肤,吹弹即破的,就跟婴儿的皮肤差不多。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哪个好命的男人能把我们姜国的第一美人娶回家啊。” 勾起玖阳公主的下巴,那个男人又粗暴的捏紧她的下巴,语气阴冷,“你倒是聪明找了尹寒溟帮忙,让他说服陛下,让你自己选驸马。”男人说到这里,扬手突然一巴掌用力的狠狠向玖阳公主的脸上扇去,玖阳公主身子往边上一倒,痛得却不敢出声。 “贱人!”男人又粗鲁的骂道,“一个下贱到自己母后都可以舍弃甚至连自己皇兄的床的都可以爬的女昌妇,你以为外头的那些男人在知道你的事情后,还会把你当仙女似的迎娶回去吗?” 玖阳公主半边脸颊被打,伸手抚住被打的脸颊,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打她的男人。打她的男人一张脸都隐匿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不过在姜国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打她这个公主的除了姜国的皇帝就只有太子姜戚炽。 “啪!”姜戚炽被她看来的目光惹怒,又扬手往玖阳公主的脸上狠狠的打去,打完这一巴掌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用力的扯起玖阳公主的头发,暴虐的骂着,“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孤不知道。放眼这天下,能跟姜国争一争的只有东楚国和北烈国了。你是想从东楚国的宗政凉尉和北烈国的慕容良睿两人中挑选一个远嫁。然后再用他们手上的权势灭了姜国,灭了孤。” 姜戚炽真的很厌恶面前这个女人凉薄,阴险、恶毒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偏偏就长了一张能祸国殃民的脸,还有她的身子……真真就是***啊! 如果她远嫁了,他还真舍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让给别的男人享用。 “告诉你,在孤没有玩烂你之前,你只能在姜国呆着,要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姜戚炽阴森森的掷了这么一句,床上衣服,翩然离开。 而随着他这么一走,玖阳公主全身一软,整个人直接瘫软进锦被里。许久,萍儿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殿里,对着红鸾帐内的玖阳公主道,“启禀公主,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躺在衾被上的玖阳公主身子动了动,冰冷冷的声音飘出来,“萍儿,还没有北烈国慕容良睿的声音吗?” 萍儿小小的默了下,才胆颤心惊的回答着,“……还没有。不过奴婢觉得应该很快就要有消息了。公主您这般的容貌还有身份,放眼整个天下,又有谁不会被公主您倾倒呢?” 红鸾帐内的玖阳公主摇了摇头,“本宫等不下去了。慕容良睿没有来,本宫的目标就暂且的放在宗政凉尉身上吧,本宫现在的要求真不高,只要能找到一个既让本宫可以成功远离姜国又能护的住本宫的人就可以。宗政凉尉他虽然没有慕容良睿那般好,但也挺好的。” 玖阳公主这般说着,那张被打肿的脸上已经狰狞扭曲了。这世上的人皆言姜国是如何如何的好,可这实际上……她那看似贤明的父皇却最是荒yin无度,经常会让一群的太监和宫女脱掉衣服鬼混,甚至他连自己的弟媳都不放过…… 她那外表温润的太子皇兄,却是最喜欢采阴补阳之术,这些年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给糟蹋了。 姜国有这样的皇帝和太子,迟早都会被灭的。 而她,生来就带有瑞照,她应该是翱翔九天的天命贵女,而不是姜国皇宫里被人夸赞的花瓶公主。她的人生她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日,萍儿拿着玖阳公主的护牌出宫去了满月楼。按照玖阳公主的吩咐,萍儿暗自的找了满月楼的柳主事,让他一定要对宗政凉尉一行人上心。柳主事也不傻,见玖阳公主这样安排下来了,他在宗政凉尉这里也更加上心。当然,他也让自己的手下人多多和宗政凉尉的带来的侍女太监多多接触,并让自己的人要“无意间”把宫玖阳公主是如何美艳绝伦如何的端庄秀雅的事情说给侍女太监听。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宗政凉尉就会从侍女和太监口中听到一个人人夸赞的玖阳公主。 可惜,事情似乎并没有如柳主事想的那般。宗政凉尉这一次带出来的侍女太监,那都是一些跟着宗政凉尉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中所有人都对宗政凉尉忠心不已。试问现在受了姜国这么一点小恩小德,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会为玖阳公主说好话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宗政良尉现在也没有心情因为理会玖阳公主抛出的橄榄枝。他最在意的皇侄儿病了,而且病得还极为严重。 御医给躺在床上的宗政泓墨诊完脉,蹙着眉头道,“启禀摄政王。皇上他气血不通,脉搏紊乱,心焦脾寒,这是旧疾又发作了。待微臣给皇上开几服药先试试看。” 听说是旧疾又复发了,宗政凉尉俊眉一挑,脸上的担忧不自觉的就爬了上来。他守在床侧,看着只有五岁的宗政泓墨小脸呈现不正常的酡红色,整个人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的心又是一痛。 那个女人临死前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墨儿的,可现在墨儿这样…… “母后……”昏迷的宗政泓墨嘴里发出轻喃声,幽幽的转醒,一醒过来,他似是想起什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殿中滴溜溜转了一圈,嘴里嘟嚷着,“母后、母后呢……皇叔,墨儿要母后……你快点把母后给我找回来……” “墨儿,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你母后。她只是长的跟你母后有点像而已。”宗政凉尉上前轻声的劝说着。 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早就离开了满月楼,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她就是墨儿的母后。她长的跟墨儿的母后一模一样,她也给墨儿生了个妹妹。”宗政泓墨嘴里固执的嘟嚷着,清瘦的他更是一骨碌的要从床上下来。宗政凉尉真怕他出事,赶紧制止他的动作,安抚的说着道,“那个女人她出现的时机极为诡异,又生了个没有心跳的鬼娃娃,那个女人极为不详,皇叔是怕……” “不听!墨儿不听!她即使是妖孽,那也是墨儿的母后想墨儿了,所以带着妹妹回来看墨儿了。墨儿就要她……”宗政泓墨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宗政凉尉诋毁宋姒姒。 可宗政泓墨那随意嘟嚷出的一句话却是让宗政凉尉心一颤,他说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是死去的皇后带着难产而死的小公主回来看他们了……宗政凉尉邪谲的眸瞳一时间变的深不可测。 “皇叔,墨儿求你了,墨儿就要……就要……皇叔,墨儿痛……”宗政泓墨话只讲了一半,脸色一白,整个突然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嘴里还有白色的唾沫不停的溢出来。那样子好似非常痛苦。 宗政凉尉眼里闪过惶恐,慌的就又叫御医。御医还没有走呢,被宗政凉尉这么一喊,赶紧又重新给宗政泓墨看病。 五岁的宗政泓墨痛得已经在床上不停的翻滚了,可即便这样,他心里还记挂着他的母后。 “皇叔,墨儿要母后,墨儿要母后……墨儿的母后要是在墨儿身边,墨儿一定会乖乖的不喊疼的……皇叔,求你了,她真的是墨儿的母后……” 明明已经痛的连说话时都在打颤了,可他还是那么的坚持。宗政凉尉看着在不停地发抖打颤的的皇侄儿,他已经白如纸的小脸仰着,大大的眼里氤着一层水汪汪的雾气,眼角边晶莹的眼泪也摇摇欲坠,这样的孩子是让人同情的。 宗政凉尉心一软,伸手轻轻的要帮他擦拭眼角边的眼泪。可宗政泓墨瘦弱的身子又是猛的一大颤。眼尖的宗政凉尉就看到自己的皇侄嘴里吐出的白色唾沫已经染上了猩红色的血丝。 “王御医,这是怎么一回事?”宗政凉尉惊的马上道。 王御医看过去,也被吓了一跳,皇上他竟然开始吐血水了。这情况就糟糕了! “王爷,这恐怕是皇上体内的旧疾发作的缘故。若是不尽快的从姜国这里拿到解药。皇上他……”御医没有把话说完,但宗政凉尉心还是一沉。 解药……姜国皇宫……他必须尽快的拿到…… “侍剑!”宗政凉尉一喝,侍剑身影一闪,很快的出现在宗政凉尉的面前。宗政良尉眉头拧的可以直接夹住一只苍蝇了,他语气烦躁的命令道,“去把已经离开的宋姒姒那个女人带回来……” 侍剑不敢耽误,马上就闪身离开。 宋姒姒在从满月楼出来后,为了避免被澈王夜王找到她,便带着孩子连夜的离开姜国的皇都。天大地大,她犯不着和那两个笨蛋王爷待在同一地。 荷包里早就瘪了,没有银子的她只能靠自己两条腿走了。可是刚离开姜国的皇都不久,她就又被侍剑给“请”回满月楼了。 犯病的宗政泓墨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宋姒姒一脸担忧的坐在他的床前看着他。宗政泓墨赶紧惊喜的揉了揉眼睛,当发觉这一切不是梦的时候,他就紧紧的伸出自己的手将宋姒姒的手紧紧的扯住。 “母后……”宗政凉墨开心的唤了一声,小小的身子就扑进宋姒姒的怀里。 虽然不是宗政泓墨的亲生母亲,可她也刚生了孩子,心里对宗政泓墨这种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的孩子也多了几分的同情。 宗政凉尉站在宋姒姒的身侧,他垂眸看过去,她正伸手替怀中的墨儿轻轻拂过黏在他额头间的几绺发丝,的开口说着,“别怕,一切阴霾的事情都会过去的。”那声音温润细腻,似是从水榭花蕊间流淌而过的月色。 他眼皮一跳,目光也越发的深幽了。 …… 姜国国师府。尹寒溟坐在院子里的一处小亭。而他的面前此时正摆着一盘棋局。棋局上的黑白子难分高下,恐怕这一盘棋就要以平局结束了。 青衣侍童赶来,将一件藏青色的大麾披到尹寒溟身上。尹寒溟粘起一枚白棋,又低头沉思。青衣侍童却是开口道,“国师,刚才宫里来人了,明天皇宫设宴。皇上要款待远道而来的各国皇亲贵戚。听说啊,东楚国的小皇帝和摄政王这一次也都来了。” 尹寒溟笑,“他自然是要来的,能救他皇侄命的解药藏在姜国的皇宫里呢。他不来,又如何可取?”手上粘着的白棋被他重新放到棋盘上,“司锦,明天皇宫的宴会必定是高、潮迭起、精彩绝伦。本国师已经好久没有凑热闹了,明天一定要去看好戏。” 呵呵,东楚国、姜国、北烈国……这肯定会是百年难遇的一场好戏。 司锦又道,“国师,刚刚传来的飞鸽传书,北烈国那里的皇帝慕容良睿据说也正往姜国这里赶呢。” 他也来?他为什么而来? 难道那个姓宋的女子现在也在姜国? 尹寒溟双眼一眯,眼睛一阖,嘴里喃喃的念了什么,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尹寒溟一拂袖,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瞬间坠落在地。之前还是平局的棋盘因为没有下到最后,便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了。 “司锦,慕容良睿也来了!这事情就变的越发有趣了!” 东楚国、姜国、北烈国……一个怀了身孕的宋姒姒、一个护短霸道的慕容良睿……明晚这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ps:下章咱们良睿哥哥正式出场,铺垫这么久,为的就是要良睿哥哥霸气惊艳来袭。哼哼!王爷、摄政王、公主,都是来衬咱们良睿哥哥的…… 【090】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四)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0】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四) 【090】 自从宋姒姒被宗政凉尉赶走一次,五岁的宗政泓墨就怕在他不注意时宗政凉尉这个皇叔又把人给赶走了。舒悫鹉琻所以只有五岁的他也耍起了小心机,时时黏着宋姒姒,无论吃饭、睡觉或者是穿衣沐浴,他都要宋姒姒伺候他。 因着爱屋及乌的关系,宋姒姒生的女儿也被宗政泓墨所喜爱。尤其是还在襁褓的她每次看到他,不知怎么的,总是喜欢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挥舞着小手臂,嘴里咿呀呀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襁褓中的孩子是十分不喜欢这个小皇帝,只要小皇帝想要抱她,或者哄她,她总是“呜咽”一声,就哇哇大哭起来铍。 偏偏宗政泓墨心性纯良,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孩,他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接近这个小妹妹。见她排斥自己,他就更加花心思的要讨好她。而面对他的百般讨好,襁褓中的她本能的就越发讨厌他杳。 于是最后造成的局面就成了:一个百般讨好,一个百般讨厌;一个百般讨厌,一个就越发百般讨好;一个越发百般讨好;一个就越发百般讨厌…… 这一番恶性循环下去,两人的梁子也就暗自结大了。 宗政凉尉的几个心腹将宗政泓墨和宋姒姒两个母女相处的情形看在眼里,心里多了些对未来事情的惶恐不安。几人纷纷进言,“摄政王,那个女人出现的时机极为蹊跷,加之她生的那个孩子也奇特的很,这样的女人放在皇上身边,真的是极为不妥啊。” 宗政凉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上戴的翠烟色的扳指,丰神俊朗的他脸上微微有了变化,但他又很快的压下,他声音极淡的说道,“暂时且由着她吧,墨儿现在离不开她。” “可是……” “无妨,暂时本王会让人多盯着她的。而且墨儿暂时也离不开她……”宗政凉尉淡淡的说着。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他比所有的人更加关心、爱护他这个皇侄。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害到他。这些日子他也暗中观察,见宋姒姒这个女人平时恪守本分,深得皇帝器重却也不恃宠而骄,待人处事方面极为谦逊,加上她当初出现时正被北烈国的澈王手下追杀,这样的人暂时不像是怀着别有居心的目的接近他们的。 几人正商讨事情间,有侍卫来报说柳主事求见。宗政凉尉冷着脸让侍卫放柳主事进来。柳主事领很快就恭敬的进了里屋。 “小的柳德全给东楚国摄政王请安。”柳主事恭敬的向宗政凉尉行礼。宗政凉尉淡然,“免礼!” 柳德全深怕冒犯了宗政凉尉,便也不敢抬头看他,只垂着眸讨好的笑着道,“小的身贱福薄,本不应该来求见摄政王您的。只是宫里玖阳公主得知贵国皇上这次也来了姜国。玖阳公主担心贵国的皇上在姜国不适应,特地准备了一些小礼物送来,希望能给贵国的皇上解解闷。” 柳主事这般说着,又对门口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两个小太监领着一箱的东西上前。柳主事亲自打开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一些极为奇巧的玩具,很适合给孩子玩耍。 “公主有心了,本王这里会亲自派人向公主道谢的。”宗政凉尉脸上的神色在看到那一箱玩具后,迅速的闪过一抹阴霾,淡然的对柳主事说着。 柳主事按照命令把东西送了,他便也不敢久待,马上就告辞离开了。而等柳主事这么一走,宗政凉尉的心腹就又纷纷说开了。 玖阳公主借着送东西给五岁皇上的由头,实则还不是想讨他们摄政王的欢心。这说明玖阳公主她心里钟意的人…… “摄政王,玖阳公主她芳华绝代,又能在姜国诡谲多变的皇宫里深得姜国皇帝的喜爱,这说明她极为聪慧。最重要的是若是娶了她,还能得姜国的五座城池。摄政王您若是真的娶了玖阳公主,那对咱们东楚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有心腹进言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皆说宗政凉尉若是能娶到玖阳公主会是东楚国的一大幸事。 宗政凉尉菲薄的嘴唇抿紧,眼底一片清冷。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兄弟两的小院就在宗政凉尉小院的附近,所以柳主事让人抬着木箱去拜见宗政凉尉的事情,他们兄弟两派人一打听自然也是知道了。 慕容良霄冷笑,心里暗恨,他这个北烈国王爷之前托侍卫把他搜集来的东海夜明珠送给玖阳公主,却被她原封不动的退还。而她现在却眼巴巴的派人送东西给宗政凉尉。 原本他还以为玖阳公主这种倾国倾城的女子必定会是蕙质兰心之人,不会像世人那般以成败论英雄。现在看来真可笑,玖阳公主也只不过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庸人而已。 慕容良辰脸上冷冰冰,心里又何尝不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也眼巴巴的把自己搜集来的好东西送给玖阳公主,玖阳公主并没有收下。现在呢…… 这兄弟两在心里把玖阳公主埋怨了一番后,又暗自的把慕容良睿给恨上了。如果不是慕容良睿,他们现在的日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落魄。都是慕容良睿,该死的慕容良睿…… 夜幕降临。 满月楼外,姜国的禁卫军侍卫奉命前来保护住在满月楼里的贵客。今晚这些贵客要进宫参加皇上设下的盛宴。 宗政泓墨是东楚国的皇帝,姜国这边自然不敢对他们有丝毫的倦怠。他们一行人登上宫里准备的几辆豪华马车,走在最前头。接下来便是慕容良辰慕容良霄两兄弟的马车,他们之后的是其他小国的皇子乘坐的马车。 宋姒姒今晚本是不想去宫里的,却被宗政泓墨拉着不放。无奈她只能暂时把孩子喂饱哄睡交给侍剑和一个嬷嬷照顾,而她本人陪着宗政泓墨进宫参加晚宴。 此刻,宗政泓墨依偎进宋姒姒的怀中,一脸的娇憨,“母后,你别担心。墨儿身子不舒服,不会在宫里待很久的。皇叔说了,咱们就是去坐坐,很快就回来了。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妹妹她都还没有睡醒。” 宗政泓墨身上的毒只是暂时的被压了下去,现在的他暂时不用忍受痛苦的折磨,所以他格外的希望能多和自己的母后相处。 宋姒姒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戴着面纱的她一颗心却惴惴不安起来,总觉得今夜或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过她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担忧说出去,而是一句又一句的认真回答着宗政泓墨说的话。 同一辆马车上,宗政凉尉邪谲的目光时不时的都会往宋姒姒的身上看去。 今晚的她穿着粉色侍女服戴着面纱,衣服上只有几缕流苏做点缀,着装看似普通但很衬她淡雅的气质。一头乌鸦黑发用了一根质地极为普通的白玉簪挽成一个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玉颈还有清晰可见的锁骨,这样的她身上沉淀着一股空渺的气质。这个气质就像是春日里山间淅淅沥沥的下的小雨,清新而又让人看着便能沉静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宋姒姒一仰头,便向他看来。他的目光来不及收回,便与她直直的对视上了。 她清莹的眼眸里似乎藏着化不开的愁绪,他心一惊,赶紧错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别处。 这个女人真的太像她了…… 那个他小心翼翼爱着的女人且一辈子都不能再拥入怀中的女人了。 马车幽幽前行,最后在姜国的皇宫停下。宋姒姒在知道他们到了今晚的目的地时,伸手轻掀了车帘。车帘外巍峨的皇宫从她的视线里延伸而出,屹立在九重天下。 皇宫…… 宋姒姒眉间轻拧,一时间又想起北烈国皇宫里的慕容良睿。 他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压下眉间的忧愁,她在宗政凉尉下了马车后也跳下车,转身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宗政泓墨下马车。宗政泓墨虽然只有五岁,但毕竟是姜国的皇帝,大阵仗他也是见过的。如今来到姜国,看到姜国巍峨而富丽堂皇的皇宫,他并没有多少惊奇。 执意的牵起宋姒姒的手,他要他的“母后”与他走在一起。宗政凉尉起先并不允许自己侄儿这般做,但奈何他坚持,最后便也作罢。让着他牵着宋姒姒的手。 这样一来,宗政泓墨一只小手牵着宋姒姒,宋姒姒走在他的右侧。而宗政凉尉走在宗政泓墨左侧。两个大人护着小小的宗政泓墨,三人看起来宛若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宗政泓墨抬头看看宗政凉尉,又抬头看了看戴着面纱的宋姒姒,心里甜滋滋的,嘴角也不住的往上扬起。 等他们由着太监的引领到了姜国皇宫的泰宁殿,姜国的皇帝早已经领着姜国的文武官员在泰宁殿等候他们了。明仁帝说了一番恭维的话后,便有侍女领着他们这些贵客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等他们这些贵客坐定后,明仁帝像自己的贴身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太监便马上扫了扫拂尘,马上就命人传来了歌姬舞姬。 一时间整个大殿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宗政泓墨年龄小,不能喝酒,而且他也应付不来明仁帝这些人,故而他虽然坐在高位之上,但很少有人注意他这里。殿中人的目光更多的都投射在东楚国摄政王宗政凉尉身上。 宗政凉尉今夜一身黑色绣莽龙的长袍,一头乌黑的墨发被金冠高高挽起,浓眉斜飞入鬓如刀锋一般锋锐,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邪谲的眼眸透着洞彻世俗的清明。这样的他天生注定就是要被人所仰视的。 宗政凉尉一直未有婚配,此次前来,倒是让姜国的明仁帝喜出望外。都是玖阳公主能嫁给宗政凉尉,那东楚国和姜国就结盟了。星云大陆上三个最大的国家中的其中两个结盟了,那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是被他们联合蚕食的命运了。 不过慕容良睿,他是什么意思?他明明记得有让人给他下英雄帖的。可慕容良睿竟然没有来,难道他看不上他们姜国的公主?真是个无知且无畏的帝王啊!不过等姜国和东楚国结盟了,慕容良睿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的。 明仁帝的目光又向殿中坐着的慕容良霄慕容良辰,这两个废物王爷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这样的人也敢来姜国求娶玖阳公主,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啊。 明仁帝看向慕容良霄慕容良辰的目光一时间带着些许的鄙夷,但面上还是笑着举起手上的酒樽,朗声道,“来,朕作为东道主,敬大家一杯酒!” 明仁帝笑着说完,喝毕酒樽里的酒水。而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樽,喝下自己手里的酒。 明仁帝又道,“各位既然都是远道而来,那朕也不会失礼与大家。朕今天也让朕的宝贝女儿出来和大家见见。”明仁帝的话一说下,殿门口就传来太监尖细的通禀声。 众人循声望过去,就看到殿门口走来一群侍女。而那群侍女中间簇拥着一个穿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袭纱裙的女子缓缓走进。女子衣着看似简单,却不失大雅。雅致的玉颜上罩着一块轻柔的面纱,露在外头的额头上点着精致的梅花妆。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所及之处勾人心魄。 她只是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就让人觉得她仿若是从九天下凡的仙女,是所有男人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如果能拥有她…… 殿中坐着的许多人因为她的出现心里蠢蠢欲动起来。 如果能迎娶到这样的绝世女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对看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玖阳公主贪婪占有的欲/望。 宋姒姒一直站在宗政泓墨身侧伺候着他,可当名扬天下的玖阳公主出现时,她眼皮骤然猛跳了好几下。 玖阳公主今晚也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最重要的是她戴了一块面纱是为了避免让慕容良辰慕容良霄他们认出她。而玖阳公主脸上也罩着一块面纱。 相同颜色的衣服,又同样都戴着面纱,这不就是让人将他们拿来比较吗? 而在她心砰砰乱跳之时,宗政泓墨已经扯住她的袖子,小声对她道,“母后,你和那个玖阳公主穿了一样的衣服,不过还是你比较好看耶。” 连宗政泓墨都这样说了……宋姒姒心一绷,赶紧的往后退几步,想要趁着没有人注意把脸上的面纱给取下来。虽然这样做很危险,可现在也只能先顾一头了,其他往后再说吧。 而在这个时候,玖阳公主已经给明仁帝行礼问安,明仁帝也赐了座。玖阳公主坐下来后,目光迅速的在殿中扫了一圈,最后让她落在了殿中宋姒姒的身上。 眼里闪过寒戾,她又马上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殿中坐着的宗政凉尉。满朝满殿,在她看来也只有这个叫宗政凉尉的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其他的人都是他的陪衬品。 宗政凉尉感受到一道儒慕的目光向他的方向看来,他知道这道目光来自何人,但他只当没察觉依旧低头喝着酒。 没有接收到宗政凉尉回应性的目光,玖阳公主眉头微微一拧,又把目光瞥向其他人。慕容良霄今夜特地着了一袭白衣,翩然白衣衬着他俊逸的五官,他翩然的像个谪仙。 感知到玖阳公主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慕容良霄抿唇一笑,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越发的觉得他俊逸如仙。 可玖阳公主只觉得厌恶至极,这种癞蛤蟆也配宵想她?真不要脸!玖阳公主将视线从慕容良霄身上移开,接着又看向慕容良辰,同样的慕容良辰也实在表现的不怎么好。 就这样看了一圈,玖阳公主心里已经冒起一股邪火了。这些都是什么男人啊,一个比一个差。唯一一个能入得了她眼的却根本不看她。 玖阳公主的目光不经意间又回到慕容泓墨身侧的宋姒姒。宋姒姒已经趁着没有人注意,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她这个举动已经是在向玖阳公主示弱。 可玖阳公主瞥见她秀丽的脸后,心里的邪火又往上窜了窜。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都是众人目光的唯一集聚点,她可不会让其他的人抢了她的风光。 漂亮的眼眸闪了闪,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趁着明仁帝和其他人谈笑间,玖阳公主低声对身侧的萍儿低语了几句。萍儿的目光便也向宗政泓墨身侧的宋姒姒看去,嘴角边闪过一抹恶毒的笑。 场中坐着的各国皇子、王爷其实都很清楚。玖阳公主今晚出现在宴会上,这相当于给他们一次让玖阳公主见识到自己才华的机会。 所以场中各国的皇子王爷都纷纷开口赞扬玖阳公主,有作诗的有作词的,还有当众为她作画的。众人使出浑身解数都要讨玖阳公主的芳心。 明仁帝今晚的兴致也很高,看着各国的皇子、王爷这般的奉承他的女儿,他脸上有光。只是东楚国的摄政王宗政凉尉,他怎么就一直坐在那里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宗政凉尉那样的人光光只是往那里一坐,身上的渗出的气势和风度也比别的人高几等。 五岁的宗政泓墨吃饱了,又实在不爱看那些阿谀奉承,早就连连打哈欠,向自己的皇叔递眼色,准备回去呢。 宗政凉尉也觉得今晚的晚宴无聊之至,他喝下眼前的酒樽,便要起身以自己皇侄身子不适为由离开。 可偏偏在此时,却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步入大殿,跪在殿中道,“启禀皇上,北烈国皇帝陛下带人进了宫中,此时正往这里来了呢。” 小太监的一句话犹如惊雷在众人耳畔边炸开。 慕容良睿来了?! 明仁帝脸上马上闪过一阵喜色,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你果然还是抗拒不了我们姜国开出的优厚条件啊。 姜国太子姜戚炽阴冷冷的抿唇一笑,看向身侧的玖阳公主。慕容良睿,呵呵……又是被这个贱人勾/引来的一个男人。 玖阳公主在听到慕容良睿来时,心里马上涌起一阵喜悦。慕容良睿,听说他是北烈国第一美男呢,现在这个北烈国第一美男也出现了,那一定是为她而来。 目光斜睨了宗政凉尉,玖阳公主心里又是一阵冷笑。有慕容良睿在,她可以选择的人也多了,也不用再对宗政凉尉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客气了。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兄弟两脸色皆是一变,被慕容良睿压迫了这么些日子,这两人现在一听到慕容良睿这个名字,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害怕惊恐之余又对他满是恨意。 而宋姒姒……在听到慕容良睿也来了姜国,她身子马上就剧烈的颤抖着。牙齿紧紧的咬住唇瓣,她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可双脚好似生了根般,又一动也不动着。 慕容良睿……这个烙刻进她生命的男人,她只会给他带来灾难的。 宗政泓墨意识到宋姒姒的不对劲,马上小声的问道,“母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宋姒姒脸色惨白的回答着,可全身无力,匆忙间她能想到的就是拿起被她摘下来的面纱又匆匆戴起来,只盼着自己蒙着面能不被慕容良睿认出来。 殿中一时间静悄悄,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向殿门口。这个北烈国的“昏君”到底是如何的。 慕容良睿就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出现在殿中。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一出现,瞬间将满殿的男宾衬得黯然失色。可这个男人,他的目光没有貌美如仙的玖阳公主,没有会威胁到他皇权的慕容良霄慕容良辰,更没有摆好姿态准备让慕容良睿来讨好的明仁帝。 他一出现在殿中,目光第一时间里便觑向殿中的某一处角落。他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向那个角落里站着的人走去…… ps:因为篇幅的关系,暂时就写到这里,明天继续。 【091】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五)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1】朕是来带老婆孩子回家热炕头的(五) 【091】 慕容良睿就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出现在殿中。舒悫鹉琻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一出现,瞬间将满殿的男宾衬得黯然失色。可这个男人,他的目光没有貌美如仙的玖阳公主,没有会威胁到他皇权的慕容良霄慕容良辰,更没有摆好姿态准备让慕容良睿来讨好的明仁帝。 他一出现在殿中,目光第一时间里便觑向殿中的某一处角落。他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向那个角落里站着的人走去…铍… 宋姒姒顿觉得一种威严如山的气势向她压下来,她面如死灰,脚下的步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心痛得一时间快要喘不过气来杳。 慕容良睿…… 他应该是站在九重宫阙下沐浴金黄色琉璃光芒的帝王;应该是有后宫三千而雨露均沾的皇帝;应该是日理万机治国有道的明君;应该是…… 总之,他是帝王,他有属于他的天空需要他去搏击、奋战。 而她,应该只能是他皇帝生涯中匆匆而过的沧海一栗,经历过了,便也淡。偶尔闲暇时回味,才能从记忆的深处想起她。 可他偏偏…… 逆天改命,为她续命。 他的恩,她还不起。 她想逃,逃得远远,可他偏又霸道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慕容良睿,你可知,我是有多么努力的想要忘记你,想要让我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员,等到流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在你回望往事时,能想到曾经有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在你的生命里出现。如此,我便满足了。 然,现在的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满殿的烛光投落在慕容良睿身上,一路风尘仆仆的他穿着一袭黑衣,黑衣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高贵清雅的纹案,外面又披上一件黑色的貂皮大麾,这样的他远看着便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全身都透着种说不出的尊华。 而他的这种气度又是今夜殿中所有男宾没有或者说不及的。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一出现在殿中,目光便定定的投射在殿中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上,幽深的眸子里有着其他人都读不懂的情愫。 一步、两步、三步…… 他的步子沉重却没有一点的滞凝,仿佛在做着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玖阳公主脸上的痴迷神色很快的就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龟裂出的细缝。这个她心心盼之的男人,他终于出现了。可满殿的女人他第一眼看得并不是她,而是…… 玖阳公主涂满蔻丹的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在她看来,慕容良睿这般的男子就是老天生来配她的。俊美如铸的外貌、隐忍狠辣的性子、还有他高高在上的皇位……这样的男子难道不是应该由天下第一美人才能和他相衬。 相较于玖阳公主的不甘心,明仁帝心里也已经隐隐的生出几分的怒气,这个不知好歹的慕容良睿,他一出现在殿中便没有像其他人一般讨好他这个皇帝,更没有向他问安,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走向宗政泓墨身后的那个女人……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也看呆了,这个慕容良睿他千里迢迢的从北烈国赶到这里难道不是要跟他们抢玖阳公主的吗? 姜国太子姜戚炽眯着眼看向宋姒姒,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yin欲,虽然那个女人戴着面纱,可既然能被北烈国皇帝看重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蒲柳之姿? 宗政凉尉端起酒樽,面色淡然的喝下面前的琼浆。只是这琼浆不知怎么的竟然淡如水,一点都不入味。 就在满殿人目光齐刷刷的在宋姒姒和慕容良睿两人身上兜兜转转时,慕容良睿终于走到了宋姒姒的面前。 看着她,看着她……他黑幽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垂着眸,避着他……她全身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树叶。 他忽的咧嘴粲然一笑。 她将唇抿得紧紧的。 “姒姒……”他喑哑着嗓子低低唤了她一句,那一声带着缱绻的爱意和被她抛弃的委屈。 她沉默不语,脸色越来越白,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一双修长莹润的大手伸来,霸道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而他的手温热,十指交缠间,从他手心里传来的热度烫的她心一颤。 她猛然的要收手,他却固执的牵着他的手。 “我不认识你……你快放手!”戴着面纱的她垂死挣扎,只能寄希望她的谎话能起到作用。可事实上,她的谎话若是真的能起到作用,那才怪了! 慕容良睿吃吃然一笑,那笑让万丈光芒尽敛一身,让人觉得仿佛他全身都带着金灿灿的光芒。 宋姒姒一颗心沉甸甸,但还是固执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慕容良睿又带着些许的霸道,牵着她的手就要向殿中央走去。 这一回,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 只有五岁的宗政泓墨黑亮的眼珠盯着宋姒姒被慕容良睿牵着的手,稚气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情。他说,“快点放开我母后的手!” 虽然自从慕容良睿出现后,她也觉得这个男人俊美得不可思议,可他的出现是要来跟他抢母后的。那他就不能继续坐视不理。 “放开朕的母后!”他加重语气,又再次的强调着。 母后?慕容良睿剑眉一挑,眼里有冽戾的光芒一闪而过。 宗政泓墨见慕容良睿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开宋姒姒,身量不高的他也马上撅着嘴走上前霸道的牵住宋姒姒的另一只手。 “放开朕的母后!”他语气决然,神情坚定,一时间整个人倒是透出一种超脱他年龄的霸气。 慕容良睿双眼危险的眯起,伸手又霸道的轻揽过宋姒姒已经僵硬的楚腰,幽深的眸瞳里有什么东西翻滚而过,他菲薄的嘴唇轻启,铿锵的声音立即在殿中响起,“听着,她是我慕容良睿的女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落下,既向宗政泓墨宣誓了他对宋姒姒的所有权,又告诉满殿的人他慕容良睿这一次来姜国,似乎并不是为天下第一美人玖阳公主而来的。 冷冷的掷下这话,他揽入宋姒姒的纤腰就走,眼里的焦距已经不再放在宗政泓墨身上。一个小屁孩,张口闭口喊母后,可他能保她一世无忧吗? 宗政泓墨张口想要继续捍卫自己对他这个母后的所有权,可她已经被拖走。他稚嫩的小手再也不能牵着母后的大手了,宗政泓墨心一空,突然就“呜咽”一声哇哇啼哭起来。 宗政凉尉眉头一皱,连忙上前去哄他。可五岁的宗政泓墨已经不管不顾的往殿中一坐,哭的极为伤心的对宗政凉尉道,“皇叔,朕要朕的母后……” 宗政凉尉看着被慕容良睿拖走的宋姒姒,邪谲的眼眸一眯,淡淡道,“墨儿,她不是你的母后!”即使她长的再像那个女人,她也不是那个女人。 不是的! 宋姒姒听到宗政泓墨的哭声,心里于心不忍。但慕容良睿就那么牵着她的手,走到殿中央,光影斑驳间,她隐约的听到慕容良睿对坐在上座的明仁帝道,“姜国陛下,朕这次冒昧来姜国,叨扰了。为了代表朕的歉意,朕也准备了一份大礼给皇帝陛下你。” 不献媚、不讨好,丰神俊朗的他立在那里,便是场中所有人目光的焦距点。 而随着他的话落,殿外的麦狄青已经又带着一个穿着胡服的舞姬而来。那女子的胡服由一些色彩鲜艳布块缝制而成,这么多色彩各异的布块本是不容易驾驭,可偏偏那女子肌肤白嫩如雪,发黑如墨,纤纤楚腰如弱柳,她一抬头,明仁帝看到她出尘的相貌时,眼里闪过惊艳。 即便是天天对着玖阳公主那种绝世美人的女儿,他也被面前陡然出现的胡姬给惊艳了。 “陛下,她是迦月儿,是朕送给姜国陛下你的礼物。还望笑纳!”慕容良睿说着,便给那胡姬递了个眼色,胡姬翩然若柳的向前走了几步,向明仁帝行礼。 明仁帝喜欢吟诗作对,也喜欢美人儿。而慕容良睿送给他的这个胡姬,他自然会笑纳了。 慕容良睿又牵着宋姒姒的手,“姜国陛下,我今晚进宫,一是给姜国陛下你送礼的。二便是带我的女人回去的。说来还真不好意思,我这女人啊之前听说姜国的玖阳公主要招驸马,她偏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趁着我不注意便跑出北烈国了。我现在就把她领回去教训一顿。” 慕容良睿说到身边女人时,高高扬起的嘴角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宠溺。宋姒姒抬头,目光与他相对视。他幽深的眸瞳深邃如两汪高速旋转的漩涡,仿佛把她整个人绞进去。 她心里一叹,道法浅薄的他终究不是这只腹黑大灰狼的对手。 明仁帝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看向宋姒姒的目光变的炽热。到底是如何清丽的佳人才会让北烈国的皇帝折了腰? 玖阳公主的脸色已经白了,她的目光死死的剜了剜慕容良睿身侧立着的女人。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她的,怎么就被鸠占鹊巢了。 她樱桃小嘴抖了抖,用力的咬着唇瓣,口里已经有腥重的铁铅味在弥漫了。 殿中,慕容良霄慕容良辰兄弟两见到慕容良睿虽然是老鼠见猫,可他们心里也是不想让慕容良睿好过的。慕容良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起身从位上站起来,拱手对慕容良睿道,“皇弟,今晚明仁陛下设宴款待各国皇子王爷,玖阳公主也在呢,本王倒是觉得你和公主男才女貌,极为相配呢。可皇弟你大老远的从北烈国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向明仁皇上送一个胡姬还有便是带你的女人回去,难道皇弟你没有想过要留在姜国,参加驸马比试,赢得玖阳公主的芳心?” 说到这里,他故意居心险恶的轻顿了顿,又阴恻恻的笑着道,“亦或者皇弟你觉得玖阳公主还不如你身边站着的女人?” 瞧这话说的,已经是在挑拨慕容良睿和姜国的关系了。而明仁帝听了他这番话,脸色马上就又是一沉,可不就慕容良霄说的那般嘛,慕容良睿和玖阳公主男才女貌,极为相衬。可慕容良睿这一回来姜国,却只言明带自己的女人回去,并没有说要来参加驸马比试。这难道不就是慕容良睿在轻视他们姜国吗? 他们姜国的玖阳公主,那可是一出生就带着祥照的人,那注定是要为凤的。现在连东楚国的摄政王都带着小皇帝来了,为得也是参加玖阳公主的驸马比试。他一个慕容良睿,孱弱国家的皇帝,他凭什么看不起姜国啊? 玖阳公主也被慕容良霄这么一挑拨,心中更恨。难道她堂堂的一国公主,就比不上慕容良睿身边的那个下贱女人吗? 不仅明仁帝,就连底下坐着的姜国百官脸上也纷纷有了不悦的神色。玖阳公主倾国倾城,品性又温婉贤淑,她是姜国人的骄傲,这天下的男人见到她都应该喜欢她。退一步说,哪怕玖阳公主就是真的嫁到北烈国,那也是北烈国高攀了。 可慕容良睿偏偏没有向其他人一般对玖阳公主奉承赞叹,心里念着的却只有她身侧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太不识好歹了。 慕容良霄目光环视了一圈,见场中的姜国已经被他挑拨的都对慕容良睿有了怨气,他心里暗自得意。慕容良睿啊慕容良睿,在北烈国时你是王八,可以横着走。但在姜国,姜国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淹死。 慕容良辰也起身冷冷道,“皇弟,玖阳公主她是金枝玉叶,不管她芳心最后落于何人,皆是那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皇弟你又怎么可以这般不识好歹的不把玖阳公主放在眼中。” 慕容良霄慕容良辰两兄弟一人一句,算是直接的告诉殿中的所有人在他慕容良睿心里,玖阳公主算个狗屁,还没有他身侧的宋姒姒来的重要。 这两兄弟一说完,殿中其他小国的皇子和王爷也纷纷起来,讥讽慕容良睿不识好歹。最后只剩下东楚国这边的人没有落井下石。宗政凉尉神情淡漠的看着殿中的慕容良睿,心口隐隐作痛。 “宗政凉尉,我不喜欢太子殿下。我要嫁的人根本不是他。咱们一起去求皇上皇后吧,请皇上皇后为我们赐婚,好不好?” “宗政凉尉,你的心是铁做的吧。不然你为什么能眼睁睁的把我让给太子。难道你不知道他根本不会好好待我吗?” “宗政凉尉,现在我要死了,你满意了。是你的怯弱和大方酿成了我一生的悲剧。我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也会继续恨着你。只是墨儿……他父皇不疼他、又没有了母后,你帮帮他吧……” …… 耳畔边似乎传来阵阵的控诉声,宗政凉尉神情落寞的移开目光,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是幸运的。她的男人在被殿中人指责时,依旧能紧紧的牵住她的手,不离不弃,光是这一点就比他这个懦弱的男人强。 雪儿,如果时光能重来那该多好啊,我一定会像慕容良睿扯着宋姒姒的手那般坚定的牵住你的手,对你,不离不弃。 在殿中所有人都用话攻击慕容良睿时,宋姒姒蹙着眉头看着慕容良睿,心里再一次的生出歉疚感。果然如安公公说的那般,只要她存在,她就只能是慕容良睿的负担,是他的弱点。 清莹的眼眸里已经黯然下去了。可慕容良睿牵着她的手却是微微一紧。她心里还在沮丧时,他却是已经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不要低头,不要被他们的话所左右。你是我慕容良睿的女人,我站着的高度决定了你人生的高度。他们即使再贬低你,也改变不了你凌驾他们之上的现实。” 他这话让宋姒姒心里一震,宋姒姒抬头,慕容良睿嘴角轻勾了勾,眼眸一抬,迎向殿中或是鄙夷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昂然一立,便是一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貌。 他薄凉的唇瓣忽的凉凉一笑,对慕容良霄道,“王兄,朕这人蠢笨愚昧,在女人上只认一句话‘糟糠妻不下堂’。倒是王兄,你从小就是聪明会投机取巧的。这不,丽太妃在知道王兄你被强盗所掳的消息后已经卧病在榻了,朕这段时间一直下诏大范围的查找两位王兄的下落呢,只盼着丽太妃在见到王兄你后病就能好起来。 可不知王兄你是故意不管丽太妃的死活了,还是急着想要到姜国迎娶玖阳公主,王兄你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写信给丽太妃报平安也没有到北烈国的官府报案。唉,王兄,朕也知道玖阳公主陪嫁的五座城池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可再怎么说丽太妃也是你的母妃,你这般置她于不顾,恐怕要寒了她的心。” 慕容良睿直接就以一顶“不孝”的帽子戴在慕容良霄身上。一个母妃还卧病在榻的王爷,竟然还有脸跑姜国来参加玖阳公主的驸马比试,啧啧的,真不要脸。 “皇弟,你……”慕容良霄原本还得意的神色陡然一变,声音俨然一厉,就又要拿宋姒姒来挑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丽太妃再怎么说也是朕父皇的妃嫔。即使她的亲生皇子不管他的死活,朕这个皇帝也不会亏待她的。朕已经让太医院的人轮番照看丽太妃了,丽太妃暂时还是不会有事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澈王爷你也要尽快的启程回国,丽太妃那里还是需要你的。” “君心险恶”的慕容良睿打断他要说的话,叹着气又说着。而他这么一句话下去,慕容良霄若是继续留在姜国参加玖阳公主的驸马比试,那就不得了,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他一定得回北烈国,而他只要一回北烈国,嘿嘿……慕容良睿的人可是磨刀霍霍的对准他呢。 殿中坐着的人一时间都被慕容良睿说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一时间皆用嫌弃的目光看向慕容良霄,就连高位之上的明仁帝再看慕容良霄眼里也多了鄙夷。 这样的人利欲熏心的人,自然是不配姜国最高贵的公主。 明仁帝摇了摇头,暗暗的让太监记住慕容良霄,不准他参加玖阳公主的驸马比试。 而当慕容良霄在瞥见明仁帝摇晃的脑袋后,他心里被呕的差点直接吐血。没有人知道他是付出了怎样的艰辛才到了姜国的,可他的锦绣前程却因为慕容良睿的一番话彻底毁了。 慕容良睿……我慕容良霄起誓,总有一天要让你尝尝被我踩在脚下的滋味! 慕容良霄一时间看向宋姒姒的目光变的阴鹜,脸上的神情也变的扭曲而变/态。他脑海里忽然记起之前他母妃对他说过的话,这宋姒姒她根本只是慕容良睿找尹寒溟还阳来的,而她之前怀的孩子,百毒不侵且每次喝了毒药后,小腹便要隆起一些…… 这个女人怀的孩子根本就是鬼胎。而能怀鬼胎的她说不定也是什么妖孽,要不然怎么可能从悬崖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孩子没事。 既然是妖孽,那人人都可以除之。 慕容良霄嘴角阴恻恻的笑了,露出一抹阴森诡谲的弧度,忽的又缓缓道,“慕容良睿,有些事情今天在姜国的皇宫咱们也要说清楚了。你身边的宋姒姒,她虽然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可她就不是人。你说你牵着一个女鬼,难道就不觉渗人吗?”姜国这里懂巫术的人极多,即便一个尹寒溟被慕容良睿收买了,还有其他的巫师呢。其他巫师难道会看不出宋姒姒是还阳而来? 呵呵,他真的很好奇,当宋姒姒这个女人被巫师定为妖孽时,慕容良睿可还护得住她? ps:我这一章从早上九点多就开始写了,写了删,删了再写,磨蹭到现在才弄好。真的是龟速了!有良睿哥哥在,姒姒和孩子一定没事,等着看翻盘吧。 【092】她是祸国妖孽?翻盘!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2】她是祸国妖孽?翻盘! 慕容良霄嘴角阴恻恻的笑了,露出一抹阴森诡谲的弧度,忽的又缓缓道,“慕容良睿,有些事情今天在姜国的皇宫咱们也要说清楚了。舒悫鹉琻你身边的宋姒姒,她虽然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可她就不是人。你说你牵着一个女鬼,难道就不觉渗人吗?”姜国这里懂巫术的人极多,即便一个尹寒溟被慕容良睿收买了,还有其他的巫师呢。 呵呵,他真的很好奇,当宋姒姒这个女人被巫师定为妖孽时,慕容良睿可还护得住她? 慕容良霄的话仿若夏日午后的一记惊雷,轰隆隆炸开,让喧闹的大殿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铍。 满殿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被慕容良睿紧紧的牵着的宋姒姒以及——她身后拖着的影子。 慕容良霄说她是鬼,可鬼怎么可能会有影子呢杳? 慕容良睿已经能够感知到她手心里渗出的汗渍,他微微侧头俯视她,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白皙,锦密的长睫更是不安的眨动着,瘦弱的身形在富丽堂皇的大殿相衬下,更显得孱弱。 心下微微一疼,他慕容良睿的女人,又岂能被人这般轻贱的践踏。 身子一动,他锐利的目光觑向慕容良霄所站着的地方,“澈王,这又是你打击朕的新招数吗?呵呵,果然很符合你的性子。硬的争不过,就专门挑软的柿子欺负,往朕的女人身上泼脏水?不过可惜了。你慕容良霄是个为了能权势连自己母妃都能置之不顾的人,可朕这个北烈国皇帝,却没有你那么有能耐,朕这人小气、自私,不会由着你这样七尺大汉向一个女人泼黑水。” 他句句都往慕容良霄的心窝里戳,指着慕容良霄狗急跳墙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 殿中众人又纷纷看向慕容良霄,慕容良霄已经被呕的咬牙切齿了,他面色阴厉,一张和慕容良睿有几分酷似的脸上已经多了气急败坏的神色。 反之慕容良睿,依旧镇定的立于殿中,身姿笔挺的他风姿卓然。 “皇弟,你能言善辩,本王说不过你。不过就算你再能辨,再能说,都改变不了你身边女人是妖孽的事实。在北烈国时,她被人推入河里,宫中御医还有坊间的大夫都已经判定她没有了呼吸,可三天后,三天后她又诡异般的起死回生。皇弟,本王已经派人查过了。在她死的那段时间里,姜国国师尹寒溟也正好在北烈国。你们两还见过面呢。” 慕容良霄情绪激动的说到这里,继而又祭出大杀招,对殿中的人道,“各位,如果大家怀疑本王说的话,可以请个巫师来给她看看。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慕容良霄这番话下去,殿中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有的人还是不相信慕容良霄的话;有的人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情继续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有的人对慕容良霄抱着几分相信的态度。 宗政凉尉身后站着的几个心腹看向宋姒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讶异。慕容良霄说的话,他们相信……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她都能生出一个没有心跳的鬼孩子,她可不就是妖孽了吗? 几个心腹一时间目光纷纷瞥向宗政凉尉,有心急的更是趁着众人在讨论之际,悄悄的走上前,对着宗政凉尉小声道,“摄政王,那个女人还有她生的孩子……我们要不要……”要不要也趁机当着大殿这么多的人说了。 一旦说出那个宋姒姒是妖孽的事实,不管是天下人或者是姜国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宋姒姒这个妖孽的。而以慕容良睿对那个女人的看重,一旦宋姒姒出了事情,慕容良睿也必定受挫。这样的话轻轻松松的就有可能解决掉北烈国的皇帝,对他们东楚国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宗政凉尉邪谲的目光明明灭灭,端起侍女斟好的一杯酒,他一口饮尽。抬眸,逆光看去,殿中央站着的她身形单薄的让人心疼。 “宗政凉尉,现在我要死了,你满意了。是你的怯弱和大方酿成了我一生的悲剧。我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也会继续恨着你……” 耳畔边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宗政凉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那些原本以为能被时间淡下的殇一时间又悉数的袭了上来。 呵呵,如果他的雪儿也能还阳那该多好啊。 他一双眸瞳沉敛的看了一眼宋姒姒,光影斑驳间,那张脸庞分明就是他的雪儿的。将唇瓣抿紧,对着上前与他说话的心腹冷冷的命令着,“退下!” 心腹听他这般说,便不敢再说什么。 而殿中坐在主位上的玖阳公主掩唇一笑,如莺歌般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的在殿中响起,“北烈国皇帝陛下,这世上最能打破谣言的就是事实。既然贵国的澈王这般说了,不如就先委屈下你身侧的这女子,由本宫的父皇派个巫师来给她瞧瞧,到时候自然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借着巫术还阳了。”即使是在推崇巫术的姜国,若是有人能用巫术让一个已经死的人起死回生,这也不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在巫国,巫术只是用在祭典、给病人治病或者是已经和死去的亲人通灵上。 玖阳公主说话的声音悦耳至极,加之这殿中不少人都倾心于他,她这么说别人便都点着头附和她。慕容良霄见玖阳公主也支持他的话,心里一喜,也高傲的仰头看向慕容良睿和宋姒姒。 “皇弟,连玖阳公主都这么说了,那你总不能心虚的不敢让巫师来给宋姒姒作法吧?” 慕容良睿菲薄的嘴唇微微一扬,凉凉的看着慕容良霄,“王兄,朕本来还想给你一点脸面,可是你不要朕给你的脸面。既然如此,朕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落定,慕容良睿便又转头看向一直默然而立的麦狄青,麦狄青向慕容良睿恭敬的一拱手,便匆匆退下去。 这一次,麦狄青再进殿时,众人看见他身后四个穿着侍卫服的男子正抬着一顶经过特殊打造的藤椅。藤椅之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慕容良霄眼尖,瞥见那个藤椅之上躺着那个女人的真容后,心里一凛,脚下的步子匆匆向藤椅走去。 “母妃!”慕容良霄奔至跟前,皱着眉轻摇着半躺在藤椅上的女人。可那女人闭着眼睛,面色苍白,蓬头垢面,一张丑容让人不能直视。 众人见慕容良霄这么一喊,便知道半躺在藤椅上的女人正是澈王慕容良霄的母妃丽太妃。 只是好歹是北烈国先皇的宠妃,如今怎么就成了这般落魄? “慕容良睿,你对本王的母妃做了什么?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本王一定不会饶过你的!”慕容良霄双眼泛着猩红色,握紧拳头,一脸怒气冲冲的对慕容良睿吼到。 慕容良睿脸上露出一抹寡凉的笑,“你问朕对她做了什么?那要不要先问问你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在北烈国时朕知道你和夜王想要来姜国求娶玖阳公主,朕当时派了轩亲王亲自带人护送你和夜王,保你们平安。可天有不测风云,你们半路中遇到强盗。在和那帮强盗厮杀中你和夜王与轩亲王的大军失散,丽太妃在得知你们被强盗所掳的消息后,当即就昏死过去了。这之后你们又一直传来一些你们被强盗杀了的消息,丽太妃她心如煎熬,加之本身又有旧疾,这才病倒了。王兄,你说丽太妃是被朕给害的,那你敢不敢找个御医来让他给丽太妃诊脉,让御医来看看朕这个北烈国的皇帝到底是如何苛责丽太妃了?” 慕容良又忽的语气一沉,淡然的叹息着,“咱们北烈国的御医已经给丽太妃把过脉了,他说丽太妃时日不多了。朕实在是担心她,怕她连王兄你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这才不得已的让人把她也带来了。本来朕是不想把丽太妃的事情也拿到这殿上说的,所以只跟明仁帝说朕今日来姜国只为两件事。 朕想着等晚宴散了,再悄悄的把丽太妃送到你住的地方,成全你们母子。可王兄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脏水一盆一盆的往皇弟女人身上泼。朕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慕容良睿这一番话都是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的,那样子好似连他这个外人都不忍心看到澈王那般的对待自己的母妃。 殿中人在亲眼看到丽太妃后,绝大部分人都已经相信慕容良睿的话了。尤其是慕容良睿自己都信誓旦旦的让慕容良霄找御医给丽太妃把脉。这要是心中有鬼,他可不会说的这般坦然。 这样看来慕容良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自己母妃都这般绝情,那他刚才说的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是鬼的事情这话可信? 呵呵,大抵是不能信的。若真的是鬼,又怎么会有影子?再说了以慕容良睿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眼巴巴的用巫术还阳一个死人?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宋姒姒沮丧的心情在看到躺在藤椅上半死不活的丽太妃后,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开心了许多。能把丽太妃这个宫中老人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慕容良睿倒真的有手段呢。今天不管怎么样,慕容良霄这个笨蛋王爷都要被“孝”这顶大帽子压着了。 收回目光,她又抬眸看向身侧屹立的慕容良睿。 大殿的烛光投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周身便氤氲着一层潋滟的光华,耀眼的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他。 觉察到宋姒姒看向他的目光,慕容良睿也垂眸向他看来。她脸上的神色虽然依旧惨白,可之前那黯淡无光的眼眸如今却是莹莹有了光泽,衬的病态的脸也多了几分惑人的华光。 将唇紧紧一抿,他黑漆漆的眼眸凝望着她,眼里盛满了显而易见的宠溺。 “姒姒……”他低哑着声音唤了她一句,如果此时不是在姜国的殿堂里,他早就已经抱起她,轻舔着她的耳垂,附在她的耳畔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 坐在高位上的玖阳公主目光一直都注视着慕容良睿,当看到这个耀眼的让殿中其他男人都被衬下去的男人把他所有的注意力和目光都投射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给剐了般。 痛、嫉妒、愤懑……各种情绪一时间都涌上心头。 慕容良睿啊,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她并没有本宫这般绝色倾城,也不会带给你五座城池,你为何对她这般的上心? “良睿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腹中的孩子……”宋姒姒又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还在慕容良霄那边,脚下的步子轻轻的往他的身上靠,想把他已经当爹的事情告诉他。 对慕容良睿来说,宋姒姒才是他第一要保护的女人,所以他今晚一进殿目光光往她身上黏了,至于她平坦的小腹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他以前也听安公公说过有些瘦的女子即使怀胎五六个月,肚子也不会太显怀的。 故而他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去想姒姒那平坦的小腹。而现在听姒姒提起腹中的孩子,慕容良睿压低声音抢先对她道,“姒姒,孩子的事情我们一定可以想到解决的办法的。可是你以后不要再想着从我身边逃离了。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我好,可我等了你十年,又用自己二十年的阳寿才换来今天和你相处的时光。 我不想再孤零零的守着一张空荡荡的大床;不想每个梦醒时分都从噩梦中惊醒;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你不幸的消息。 我,慕容良睿,在后宫像条狗似的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在朝堂上被那些官员鄙夷轻视。北烈国的百姓骂我是昏君,整个星云大陆的人提起我,也纷纷唾弃。 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样做的。我慕容良睿辛辛苦苦了这么久,为的也就是让你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个叫慕容良睿的男人身侧。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口号,离开我好吗?” 慕容良睿的话几乎是句句在诛宋姒姒的心,她炙热的眼泪一下子就不争气的涌上来。泪眼朦胧间看过去,他若岩岩若孤松之独秀,致其醉也,若玉石之将崩。 “不要哭!要笑,你笑的时候才好看。”慕容良睿心疼的伸手想要为她拭干靥上的泪珠,却被宋姒姒避开。宋姒姒自己伸手将眼泪拭干,再抬头与他的目光直视。 心里流荡着一股暖流,她忽而笑了,也压低声音说道,“慕容良睿,对不起。”对不起,在我六岁时,是我先放开你的手的。如今又是我打着为你好的口号先放开你的手。一直都是我再放弃你,可你却等了我十年。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胸膛中翻滚,但不管她心里如何,她还是在慕容良睿注视的目光下挺直了脊背,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和慕容良睿并肩而立,安静的看着殿中的一切人和物。 慕容良睿张口闭口都说对人说她是他的人,既是如此,她就越发不能低姿态的龟缩在角落里,玷污了他。 心里这般想着,她脸上的神色也镇定平静了下来。 玖阳公主不知道慕容良睿到底对宋姒姒说了什么,但有一点她看的很清楚,那就是之前一直自卑的低垂着头的宋姒姒终于仰起头,眉宇间也没有了之前的拘谨。她心里又闪过一阵锐痛,恨不得就把宋姒姒给撕扯个七八块。 姜国太子姜戚炽邪气的目光也向宋姒姒的目光看过来。对她的兴趣也越发的浓烈了。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慕容良霄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最后在姜国御医的帮助下,终于让阖着眼昏迷的丽太妃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母妃!”慕容良霄高呼。 丽太妃浑浊的目光在看到慕容良霄时,清明了许多,她张着嘴要说话,可努力了许久,也只从嗓子里发出一些“依依呀呀”的声音,而她不停抖动的两只手也伸手要去摸慕容良霄的脸,只是手才刚伸到半空中,她全身就开始激烈的颤抖,最后她整个人竟又昏迷过去。 “母妃!”慕容良霄额头处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突然撇下丽太妃,转而冲动的冲到慕容良睿面前,用力的扯住慕容良睿衣服的领子,挥舞着拳头尖声对慕容良睿道,“慕容良睿,你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本王的母妃身子一向都很好,又怎么可能会突然病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在背地里耍花招才把母妃害成这样的。”他急于向所有人证明他并非慕容良睿口中那个“不孝”的皇子,甚至想要把污水全部泼回到慕容良睿的身上。 说着话,握紧的拳头却是已经向慕容良睿脸上挥舞去了。慕容良睿眼波里有冽戾的黯茫闪过,不但不阻止他的动作,相反的还直接迎向他的拳头。 慕容良霄这一拳下去,慕容良睿脚下一趔趄,身子就往后倒。宋姒姒慌的赶紧上前去搀扶他。慕容良睿从地上爬起来,迎向慕容良霄那闪烁着愤怒火光的眼眸,低声一嗤笑,他凉薄道,“慕容良霄,是了,朕就是阴险卑鄙的人。朕阴险卑鄙的怂恿你和夜王来姜国才加驸马比试;朕阴险卑鄙的在知道你们要来姜国参加驸马比试时派轩亲王胡你们的驾。朕阴险卑鄙的在你和夜王被强盗掳走后,派了大量的人搜寻你们的下落……呵呵,慕容良霄,既然你说朕阴险卑鄙,朕今天索性阴险卑鄙一次,省得你总是凌驾在朕的头顶!” 黑幽的眸瞳一觑,他看向慕容良霄身上的目光越发的不屑和鄙夷。他扬声道,“慕容良霄,你罔顾自己母妃生命安危,视为不孝。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打朕,视为不忠。我们慕容家一族,千百年来都讲究忠孝之道,如你这般不忠不孝之人不配为慕容家的人。朕今天要以北烈国皇帝的身份将你贬为庶民,并且将你驱逐出慕容家。以后你便不再是慕容氏一族的人。” 冰冷决绝的话一句句的从慕容良睿的嘴里说出,慕容良霄的脸也越发阴沉。 “慕容良睿,你说本王不配为慕容氏一员,可你这个靠着女人才爬上皇位的皇帝你配吗?”慕容良霄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慕容良睿的恨。他恨慕容良睿,恨他夺了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又恨他收了他的兵权,现在更恨他搅了他的迎娶姜国玖阳公主的好事。 可更气人的是慕容良睿现在竟然还敢将他从慕容家剔除去。他凭什么?凭什么? 麦狄青可不会再让慕容良霄伤害到慕容良睿,他还不等自己主子发出命令,已经扑向慕容良霄,慕容良霄身边的侍卫也连忙上前要杀掉麦狄青。可偏偏慕容良睿的声音又在殿中冷冽的响起。慕容良睿对殿中坐着的每个人道,“今天能来这里参加晚宴的都是位高权重的,朕作为北烈国的皇帝也借着这个机会说一句,如果以后谁敢收留慕容良霄或者为他提供什么便利,那便是和我慕容良睿、和整个北烈国为敌,到时候虽远必诛!” 先是扣慕容良霄一个不孝的罪名,又激怒他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揍打北烈国的皇帝,慕容良霄不忠不孝的罪名已经被坐实。慕容良睿又将他逐出慕容氏一族,慕容良霄以后只能是丧家之犬。 但人慕容良睿又说了,以后谁敢收留这条丧家之犬,他也不会对那人客气的。这……这分明就是要让慕容良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北烈国皇帝说的也没错,这慕容良霄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自己母妃的死活,又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犯上,这种人可不就得好好收拾一番吗? 殿中的人一时间都没有人同情慕容良霄,而慕容良霄也已经被麦狄青打折双手。慕容良霄不甘心的用一些不堪的言语咒骂着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笑而无视之,只牵着宋姒姒的手,对坐在主位之上的明仁帝道,“明仁陛下,今晚因为我们北烈国出的败落,扰了你的兴致。等朕回去后,朕一定会命人送一份大礼来谢罪的。” 明仁帝对慕容良霄显然也没有多少的好印象。一个敢以上犯下对皇帝出手的人,他可不会喜欢。所以见慕容良睿还客气的说要送一份大礼给他,他捋顺胡须,刚要说话,可一个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已经先于他的说话声响起,“北烈国陛下,虽然您刚才说贵国的澈王因为你的关系往你身侧的女子身上泼脏水。不过他既然这般说了,那总会引起别人的猜测和怀疑,为了以后不至于传出对北烈国陛下您和您身边女子不好的传言,还是让姜国的巫师给看看吧。” 慕容良霄兜兜转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把慕容良霄指责宋姒姒的那些话定性为污蔑。殿中绝大多数人其实根本已经不把慕容良霄的话当真了。可玖阳公主……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好不容易被转开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落回宋姒姒身上。 玖阳公主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她想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除掉。和宗政凉尉那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相比,慕容良睿他真的是太有手段了,自从他出现后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牵引着。就连慕容良霄,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慕容良睿牵着走呢。 这么有手段的男人,只要她能稍微辅佐之,以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到时候一个姜国,还怕搞不定吗? 慕容良睿眯了眯眼,瞬间就对这玖阳公主没了一点好感。他正要出声时,却有侍卫来报说国师尹寒溟在外头求见! ps:下一章虐自以为是的女渣渣。下一章一定弄一家三口团圆啊 【093】这个孩子是谁的?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3】这个孩子是谁的? 【093】 慕容良睿眯了眯眼,瞬间就对这玖阳公主没了一点好感。舒悫鹉琻他正要出声时,却有侍卫来报说国师尹寒溟在外头求见! 尹寒溟很快的出现在殿中所有人的视线中,一身白衣一头银丝,这样的人一出现在殿中,给人的便是翩然出尘的感觉。 宋姒姒早就听说过尹寒溟的名字,如今也扬眸看着殿门口走进的人。尹寒溟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帷帽,帷帽下的黑色幕离遮住了他下巴以上的五官,让人不知他的五官到底如何铍。 而在尹寒溟翩然走进殿中时,他那双藏在幕离后的妖冶紫眸已经极为快速的将宋姒姒打量了一遍。当看到宋姒姒平坦的小腹,他眼里快速的掠过一抹异色,但碍于殿中的人,他很快的将这一抹异色压下,笑着向殿中央高位上坐着的明仁帝行礼笑着道,“知道皇上今晚在宫里摆宴设席,微臣便来叨扰下,向皇上您讨一杯清酒喝喝。枇” 明仁帝看到出现在殿中的大国师,伸手捋着胡须,揶揄的笑着道,“难得国师这番有兴致,那就快快入座,今晚这酒国师想喝多少朕也都陪你。” “那就多谢皇上了。”尹寒溟笑着又行了个谢礼,而后便在太监的引领下,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这一番下来,众人看见的便是尹寒溟全程的目光都没有落在慕容良睿和宋姒姒身上。而他的举动也说明尹寒溟若不是真的不认识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便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 姜国太子殿下姜戚炽唇角勾起一抹阴鹜而阴恻恻的弧度,他在尹寒溟坐下后,便邪气的笑着道,“尹国师,不得不说你来得正是时候。这北烈国的澈王爷当着满殿人正说着国师你帮北烈国皇帝还阳他身边站着的女人呢。这事情本殿下是不信的,可难免有人会嚼舌头,所以国师你还是来说说吧?” 姜国太子姜戚炽问完,便端着酒樽,饶有兴趣的等着尹寒溟的回答。他对尹寒溟前段时间帮玖阳公主怂恿明仁帝广下英雄帖招驸马的事情的耿耿于怀。只要能踩到尹寒溟痛脚的事情,他乐见其成。 玖阳公主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也淡声问道,“是啊,尹国师。你跟大家说说看到底有没有这一回事?” 明仁帝没有说话,不过看向尹寒溟的目光陡然变厉。尹寒溟毕竟是姜国的国师,若是帮了北烈国皇帝办事,那…… 那边慕容良霄还依旧不死心的对尹寒溟道,“尹国师,本王知道你和慕容良睿认识,并且还用巫术帮了他,本王有证据,你若是当着整殿人说谎,本王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面对慕容良霄的威胁,尹寒溟哂然一笑,一双妖冶的紫眸闪烁着耀眼的流光溢彩,他抬眸疏离的在殿向慕容良睿和宋姒姒的方向看来,慕容良睿主动抱拳向他的方向拱了拱手。尹寒溟客气的还以一礼。 尹寒溟这才淡然的回复明仁帝王的话,“回禀皇上,微臣去过北烈国,曾经在北烈国皇帝摆驾出宫时在人群中远远瞧过他,但并未与他有什么直接的接触。” 尹寒溟的话淡淡的落下,慕容良霄已经又激动道,“你说谎,明明是你帮宋姒姒还的阳。你和慕容良睿的关系匪浅。你不要在这里袒护他了……” “放肆!”尹寒溟嗤笑,说话语气陡然一厉,“这里是姜国的皇宫,鄙人好歹是姜国国师,你一个北烈国王爷这般大声嚷嚷,到底是有没有把本国师和整个姜国人放在眼里?”微微一顿,他的目光又看向慕容良睿,语气疏离不客气道,“北烈国陛下,你们北烈国不是一向最最讲究礼仪的吗,你怎么连自己的臣子都管不好,让他出来这般丢人现眼!” 慕容良睿亦是淡然回复他,“尹国师可能不知道,朕刚刚把朕这个王兄逐出了慕容氏一族。以后他的所作所为,都与慕容氏一族无关。” “你们两人别再惺惺作态糊弄满殿的人了。你们两本来就是认识……唔唔……”慕容良霄那边还是不服气的嚷着,他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怎么着也要拖其他人下水的。奈何这一次明仁帝向自己身边伺候的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太监连忙就让护卫捂住慕容良霄的嘴巴,让他不能再开口说话。 玖阳公主漂亮的眸子又贪恋般的在慕容良睿身上看了看,心下十分不甘,又嫣然轻笑着开口道,“北烈国陛下、国师,本宫是相信两位说的话的。不过为了让所有人都信服,还是再找个巫师来给那位姓宋的女子看看吧。那样的话一切真相就能大白,就能还你们两位清白了。” 宋姒姒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玖阳公主她每次都能在殿中人的注意力被转移时,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她现在就是死死的咬着她,想要其他巫师来证明慕容良霄的话是对的。 可要是真被她得逞了,那她这个身子…… 尹寒溟意味深长的看了玖阳公主一眼,笑着道,“玖阳公主既然这般说了,那就按照公主说的去做吧。反正还阳之术这种事情微臣也只是在巫书上听说过。本国师没有什么可怕的。” 慕容良睿在他说完,也凉凉的讥笑道,“既然姜国国师说了,那玖阳公主你就去派个巫师来给朕的姒姒检查吧。呵呵,朕以前就听说过姜国的玖阳公主最是公正不阿了,今天倒真的是让朕见识了玖阳公主你的‘公正不阿’,一个疯子说的话殿中其他人都不信的,可偏偏玖阳公主你还一直帮着疯子说话。果然太公正了。也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将玖阳公主你这般‘公正不阿’的人娶回家啊。” 慕容良睿这般讥讽的话场中谁听不出啊,玖阳公主脸色刹那间转白,她抖了抖面皮,僵硬的笑着道,“北烈国陛下,本宫是相信您和国师是清白的,所以才想用事实来证明你们两位的清白的。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 “如果朕现在说玖阳公主你这般帮着一个疯子说话是因为你对那个疯子有私情,玖阳公主你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用事实来证明你的清白吧。”慕容良睿直接打断她的话,借用她的话攻击她自己。明明就是一条毒蝎,却偏要借着姒姒的事情把她自己伪装成一朵温婉贤淑的小白花。他偏偏不遂她的意,把她揪出来。 玖阳公主脸色又是一白,心里已经恨的咬牙切齿,“北烈国皇帝,本宫一番好意,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失了风度。” 玖阳公主心里虽恨,但马上反应过来,为了维护自己马上把矛头又指向慕容良睿,说他没有男子该有的风度。 慕容良睿凉凉一笑,目光冽戾,“难道男人的风度就是让自己的女人蒙受世人不善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我北烈国虽然不及姜国富庶,我慕容良睿也没有姜国皇帝贤明。可宋姒姒好歹是我慕容良睿的女人,是有身份的人。可现在慕容良霄这个疯子污蔑她是妖孽,满殿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慕容良霄就是一只失了势随意咬人的丧家犬,他咬着姒姒不放,还不是因为她是我慕容良睿的女人。这满殿人连明仁陛下都不想搭理他,就怕失了自己的身份。可玖阳公主你呢,越俎代庖,用话逼着我慕容良睿去搭理那条丧家犬。我慕容良睿现在只能遂了玖阳公主你的意搭理那只咬人的疯狗了。玖阳公主你这一回该高兴了吧。” 慕容良睿这番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而且只挑着玖阳公主来说。话里话外都在讥讽玖阳公主愚蠢,把慕容良霄这只疯狗的话当真。还顺便挑拨了玖阳公主和明仁帝的关系。 尹寒溟失笑,这慕容良睿嘴真够毒的啊。姜国皇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妃子公主栽在玖阳公主手里,可偏慕容良睿把她说的哑口无言。 明仁帝听慕容良睿这般说,也对自己“公正不阿”的皇女心里微微有些不喜。不管慕容良霄说的是真的或者是假的,在慕容良霄明显失势的情况下,她这个公主还自作聪明的想要给慕容良睿难堪。这下反倒是被他给将了一军。 已经占了便宜的慕容良睿这才转而一笑,对明仁帝拱手道,“明仁陛下,既然玖阳公主话都说开了,朕也愿意让朕的女人接受你们姜国巫师的检查。”慕容良睿只咬住“玖阳公主”,等下结果若是出了,好给明仁帝以及一般姜国的臣子台阶下。 明仁帝见慕容良睿都敢这般信誓旦旦的让巫师来给宋姒姒检查了,心下便已经知道慕容良睿这一局是要胜了。 心里一恼,他目光狠狠的瞪了玖阳公主一眼,才扬声让太监们下去找其他的巫师。不多久,就有三个姜国巫师被招来。那三人按照明仁帝王的吩咐,当场就开始作法看宋姒姒是不是用巫术还阳的人。 宋姒姒站在那三个巫师的包围圈里,听着他们嘴里低低念着的咒语,她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但想着尹寒溟既然都肯愿意招其他巫师进殿,那就证明他或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她不能怕,不能露怯。 挺直了脊背,她神色平静的站在那里。而随着那三个巫师的作法,宋姒姒身子的周围处渐渐的就冒起皑皑的雾气,那团雾气越来越密,最后将她整个人隐匿住。 宗政凉尉的心腹悄悄的又走到宗政凉尉身侧,悄声道,“摄政王,这是一个对付慕容良睿和北烈国的好机会,我们错过了以后就……” 宗政凉尉目光也落在场中的那一团雾气,眼波越发的深邃。 “闭上你的嘴,下去!”宗政凉尉冷冷吐语道。那个上前的心腹听出了他话里的危险气息,不敢再逾越半分,只能垂眸退下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萦绕在宋姒姒周边的白雾又悉数的消退,那三个巫师中的其中一个走上前,恭敬的向明仁帝道,“启禀陛下,这个女人与正常人无异。” 其他两人也纷纷点头,同意那个巫师所说的。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是……”慕容良霄那里听了三个巫师的话,急忙用力的挣脱开捂住他嘴巴的侍卫又要上前向那三个巫师冲去。而他的举动让殿中其他的护卫也纷纷冲上前,直接将他制服住,并且堵住他的嘴巴。 再怎么说这里也都是姜国的皇宫,姜国的护卫是不会容忍一个北烈国被废的王爷在他们姜国的皇宫里放肆的! 宋姒姒在那三个巫师说完话后,便回到了慕容良睿身侧。她是什么身份她最清楚不过了,可从那三个巫师也不像是没有修为的巫师,也不知道尹寒溟到底是如何让那三个巫师说她是普通人的。 心下存了疑惑,宋姒姒只安静的站在慕容良睿的身侧。而慕容良睿这时候也笑着看向殿上坐着的玖阳公主,挑挑眉,戏谑道,“玖阳公主,现在这个结果不知道你满意了吗?朕就说过了慕容良霄只是一只疯狗,偏偏满殿人都不信他,就玖阳公主你信了。” 玖阳公主被他的话气的脸色涨红,心里恨死了让她当众难堪的慕容良睿。眼角余光瞥见明仁帝看向她的目光极为不悦,她脸皮扯了扯,竟是就拿起一小方的帕子,泪眼婆娑的柔声道,“北烈国陛下,您真的误会本宫了。本宫当时就想着帮您和国师洗清不实之言……呜呜……”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杀伤力是极大的。尤其是像玖阳公主这般绝色倾城的女子,她这么委屈的一哭,竟也让殿中许多爱慕她的男子对慕容良睿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女人有了怨言。有些冲动者甚至已经要站起来替玖阳公主讨伐慕容良睿了。 慕容良睿眼底已经结了寒霜,目露鄙夷,“都说谣言止于智者。这满殿坐的都是聪明的人,是非曲直他们都能看得清。又岂会被慕容良霄这种丧家犬的话给迷惑了。倒是玖阳公主,你说你当时就想着帮朕和国师洗清不实之言,可这满殿人压根就没有人相信慕容良霄的话,又何来的洗清不实之言?还是说玖阳公主你觉得这满殿坐的人都不如你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来的聪明睿智?都看不出慕容良霄的说的话是不实之言?要不然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帮朕和国师洗清冤屈呢?” 嚯嚯,玖阳公主用美人计激起满殿男子对慕容良睿的不满,慕容良睿反将她一局,直接说玖阳公主把满殿人都当成了傻瓜。 玖阳公主一噎,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话慕容良睿都等着她。她干脆也不说话了,就攥着一块手帕默默的拭泪。想要激起殿中那些怜香惜玉的男子的保护欲。 慕容良睿也在北烈国皇宫里摸打滚爬了十多年,又怎么不知道玖阳公主这套把戏。当即就哼笑道,“姜国的女子果然都是水做的,朕是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但看到玖阳公主哭的这般委屈,作为北烈国堂堂正正的男子,朕即使没有错也会向玖阳公主道声歉,还要玖阳公主海涵。” 玖阳公主又是被他的话一噎,心里已经恨不得上前一刀捅死慕容良睿。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做错事情只知道矫揉造作的哭? 玖阳公主觉得自己的脸在这一晚上都被丢尽了。她眼珠滴溜溜的看了姜戚炽,姜戚炽正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他再抬头去看明仁帝,明仁帝也不喜的看着她。 她心里有气在淤积着,难受得让她胸膛都不断的起伏着。 宋姒姒悄悄的扯了慕容良睿一眼,小声问道,“你为何一直踩着她的话不放?”慕容良睿不是个刻薄之人,可他今晚这些话一直都冲玖阳公主去,虽然他说得很有理,可未免还是会让人觉得他太咄咄逼人了些。 慕容良睿斜睨了玖阳公主一眼,轻声回答宋姒姒的话,“没事,我就是看她不爽。”既然他来了姜国,玖阳公主又恰好在选驸马,他可从来不想搀和进去。以防后面有什么突发情况逼着他也搀和进选驸马的事情里,他索性今夜就把玖阳公主直接给得罪的彻彻底底。她总不能下贱的这样还要嫁给他吧? 轰轰烈烈的一场大戏终于落下帷幕,慕容良睿一行人被太监引着去了满月楼住下。而明仁帝也在酒宴散后,搂着慕容良睿送的胡姬共赴巫山*去了。唯一玖阳公主,她在回到自己寝殿后,将殿中可以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 宫女们知道她火气大,便没有赶上前,都夺得远远的,深怕惹怒了这个小祖宗。 “慕容良睿,你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本宫看得起你竟然处处和本宫作对。本宫一定不会饶过你,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可以过的。总有一天,你要跪在本宫的石榴裙下求着本宫饶恕你的有眼无珠……” 玖阳公主把慕容良睿骂了一顿后又把慕容氏一族的十八代祖宗也一一问候了一遍。可偏偏在这时候,殿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吵闹声,不久后就有一个小宫女挣脱开萍儿,急匆匆的跑进殿里,也不顾殿中的狼藉,跪着就给玖阳公主道,“公主,求求你救救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在冷宫病的很严重,可那些御医们都是见高踩低的人,都不肯好好的给皇后娘娘医病,现在只有公主您能救救皇后娘娘了……” 那个小宫女边说着话边不停的给玖阳公主磕头,玖阳公主心里正不痛快呢,见宫女这般卑微的求她,她仿佛找到了可以发泄的途径,阴冷的笑着,扬声就高呼伺候她的侍女。等萍儿几人进来后,玖阳公主直接就让萍儿她们将小宫女拖出去,堵住她的嘴巴杖毙掉。 那个小宫女在挨了四十多下时,就已经障蔽而亡了。萍儿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在宫里弄死一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所以他们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做事。 等萍儿来向玖阳公主禀告那宫女死讯时,玖阳公主心里倒是痛快了些。尔后她才淡淡道,“你去太医院找个可靠点的太医给冷宫里的那一位看看吧。” 作为夏斓曦的女儿,她倒不是可怜病的快要死的夏斓曦,只是因为如果夏斓曦在这个时候死了,她还要再守三年的孝才能出嫁。她可不愿意白白浪费三年。 萍儿得了她的命令这才退下去办事。可这一夜,她躺在寝榻之上,辗转难眠,一晚上心里都在盘算着怎么能向宋姒姒和慕容良睿报仇。 最后想来想去,她发觉自己唯一能报仇的途径只有倚靠东楚国的宗政凉尉。只要她能嫁给宗政凉尉,得了他的心,再在宗政凉尉耳畔边吹吹枕头风。久而久之,宗政凉尉倒也有可能废黜掉东楚国小皇帝而自封为王。到时候她这个摄政王妃一样可以为东楚国的皇后。 只要她登上皇后的凤位,也能怂恿着宗政凉尉出兵攻打姜国和北烈国。 北烈国……想到这个国家,玖阳公主心里又是翻滚过一阵剧痛。她心里暗自起誓,总有一天要灭了慕容良睿,倾覆了北烈国。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姜国的护卫亲自的把慕容良睿一行人护送到满月楼的一处幽静的小院后才离开。而慕容良睿心中也早就有好一番的话要对宋姒姒说,等姜国护卫离开了,他自然也不想让自己的一帮部下留着妨碍他们夫妻两。 而宋姒姒见姜国的护卫离开了,她却突然开口道,“良睿哥哥……我得回东楚国的别院一趟。” “不许!”慕容良睿眉头一拧,东楚国那个小皇帝今晚在殿中可是张口闭口都把他的妻子唤做“母后”的,她这一回去,那个小皇帝哪里还有可能放她离开。 “你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那朕就派个人帮你去传话就可以了。你不需要亲自去。”慕容良睿也顾不上屋里还有他的部下,伸手就将宋姒姒拥进怀中。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他有好多的话要和她说,有好多的事情要跟她做呢…… 时间对他们来说,太珍贵了。 慕容良睿的部下见自己主子这般孟浪,赶紧识相的退下去。一时间屋里只有两人,被慕容良睿拥入怀中,属于他特有的熟悉气味一时间又在她的鼻间萦绕。她默然的长吁了一口气,卸下所有的不安和疲惫,安静的将自己窝进他宽阔的怀中。 如果这时候再有孩子,那就圆满了…… 嘴角轻扬了扬,她笑着道,“良睿哥哥,有些事情有些话一定得要我本人去才可以。而且这段时间也多亏了宗政摄政王的照顾。我得亲自去感谢他才可以。”然后再给你抱个女儿回来……吓吓你! “可是……” “没有可是啦,我去下就回来。宗政摄政王是君子,他不会害我的……”宋姒姒说完,轻轻的从慕容良怀中挣脱开。 “那我陪你去?”慕容良睿还是不放心,又不甘心的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 “不用了!我真的去去就回来。”宋姒姒轻笑,踮起脚尖在他俊逸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良睿哥哥,你等我。等下我要送你一份大礼。” 这个在姜国皇宫把慕容良霄玖阳公主搞得几乎要疯掉的男人,被他最爱的女子轻轻一吻,一颗心马上就像是浸泡在糖水里,甜滋滋。 反手将她的纤腰一揽,他吃吃的笑着,“姒姒,那你快去快回。我会洗好身子,等你!” 很显然,慕容良睿这样说,那就是误解了宋姒姒话的意思。宋姒姒说要送他一份大礼,涩涩的慕容良睿本能的把她口中的礼物当成了她自己…… 宋姒姒知道他心中所想,倒也憋着没有告诉他事情。和他又说了几句话,她便一个人往宗政凉尉一行人住的院子而去了。 此时宗政泓墨还没有从“痛失”宋姒姒的事实中回味过来。小小的他一边不停的哭着,一边又拼命的抓着自己皇叔的衣袖,不停的说着,“皇叔,墨儿保证以后一定乖乖的,你帮墨儿把母后接回来吧……皇叔……呜呜……墨儿求你了……” “墨儿,她真的不是你的母后。你的母后早已经离开我们了。”宗政凉尉蹙着眉头安慰他,可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这话好似既在安慰宗政泓墨,又好似在安慰他自己。 “不!皇叔,母后没有离开我们。她就是……你去跟那个坏皇帝说说……让他把母后让给我们。只要他肯把母后让给我们,我们东楚国愿意用城池换的……”稚气的宗政泓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他的话让宗政凉尉脸色一沉,马上高声喝斥,“墨儿!住口!你是皇帝,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宗政凉尉这么一喝斥,那就真的不得了了。五岁的宗政泓墨眼眶一时间更红了,整个人也哭的更大声了。 恰在此时,有侍卫进来禀告说宋姒姒来了!侍卫这话一说出口,哭的正伤心的宗政泓墨瞬间止住哭声,急匆匆的从寝榻之上跳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往房间外跑去。 所以宋姒姒刚随着侍卫的引领要走向客厅时,半途中就被宗政泓墨给扑住了。宗政泓墨紧紧的抱住她的腿,委屈的撅着嘴,眼泪哗哗的掉,“母后,你不要离开墨儿好不好。咱们可以一起回东楚国,有皇叔在,你和皇妹都会好好的……母后……呜呜……” 宗政泓墨哭得太伤心了,后面干脆屁股直接往地上一坐,又不停摇晃着宋姒姒的大腿。 宋姒姒看他哭得这般伤心,心里轻叹了口气,也蹲下身子,取出自己的绣帕,非常认真的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墨儿,对不起……”我不是你的母后,我也没有多少时日。在最后的时光里,我想自私的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在一起。 “母后,墨儿不要你……”宗政泓墨哭得还想扯住宋姒姒的袖子,而在此时一只霸道的铁臂伸来,宗政凉尉出现,也不顾宗政泓墨的挣扎,直接将他从地上抱起。 宋姒姒马上起身给宗政凉尉行礼,感激道“摄政王,谢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 宗政凉尉看着低头垂眸的她,溶溶月色下,她的容貌举止都与他的雪儿再次的重合在一起。他心不知怎么的,又是一痛,面上却是淡然道,“不用客气。这些时日也多谢你对墨儿的照顾。本王已经让侍剑把你的孩子抱来了。你……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宗政凉尉话一说完,五岁的宗政泓墨嘴巴一扁,就又要哭出来。而宗政凉尉怕他实在是难过,干脆点住他的睡穴,让他昏睡过去。 宋姒姒心中对宗政泓墨有愧,便一直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而宗政凉尉也没有说话,两人顿默间,侍剑抱着一个襁褓匆匆而来。 依依不舍的将怀里的襁褓小心翼翼的送到宋姒姒怀里,侍剑看向宋姒姒的目光也是满满的不舍。宋姒姒苦笑着又向侍剑行了一礼,这才抱着自己的孩子不舍的离开。 夜色下,月的清辉倾洒而下,侍剑已经偷偷的在擦眼泪了。而宗政凉尉抱着自己的侄儿,心中的伤痛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身子。 她不是雪儿,不是雪儿…… 他心里不断重复呢喃着这句话,可他又悲哀的发现,即使她不是他的雪儿,可她有着一张酷似雪儿的面容,有着和雪儿相似的神态…… “主子,不好了!皇上他……鼻子流血了……”偷偷抹泪的侍剑眼尖的发现窝在宗政凉尉怀中的宗政泓墨流了鼻血,一时间顾不上自己悲伤的心情,赶紧出声道。 宗政凉尉这才发觉自己皇侄的异常,火速的抱着他回了房间,又招来御医给他诊脉。御医诊完脉,一脸沉重道,“摄政王,如果不干净弄到解药,皇上他就……真的耗不下去了……” 宗政凉尉心里一凛。 而寝榻上被御医施了针而幽幽醒来的宗政泓墨忍着痛,扁了扁嘴,开口的第一句话依然是,“皇叔,墨儿要母后……” …… 慕容良睿这人是有些闷/***特性的,在宋姒姒离开时,便已经命人准备沐浴的洗澡水。而他也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掐准时间,他又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而他本人则是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 隐约的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而那个脚步声也正好是他心心挂念之的人儿。他马上挺直了腰,低着头看向手中捧着的书。 “吱呀”屋门被人推开,又轻轻阖住。慕容良睿听着耳畔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亮,他禽/兽本性已起,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一时间就丢下手中的书,转身就向宋姒姒扑来。 也不知是他的动作太大声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襁褓中本是睡着的孩子也在他转身之际睁开了她黑曜石般湛亮的眼睛,滴溜溜的眼珠看着慕容良睿,嘴巴一咧,笑的眉眼弯弯,嘴里还低低的叫着什么。 只可惜她的声音太小,加之眼下的状况慕容良睿和宋姒姒也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管她。所以她的声音暂时的被忽略了。 慕容良睿身子将将的就愣着场中,眼前抱着孩子的宋姒姒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副诡异的画面。 这孩子是谁的? 总不能是她生的吧? 尹寒溟说过怀有鬼胎的人,胎落,孕母死! 【094】有一个傻爹,有一个鬼宝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4】有一个傻爹,有一个鬼宝 【094】 慕容良睿怔愣的僵着身子盯着宋姒姒,整间屋子一时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舒悫鹉琻许久后,他才抿着薄唇,淡声的问了句,“这个孩子是……谁的?” 他是实在不敢相信这孩子是她的铍。 看到他这般怔愣的模样,宋姒姒莞尔一笑,扬起嘴角,往前挪了几步,随即将怀中抱着的孩子径直的塞到慕容良睿的手里。慕容良睿被迫的接住那个孩子。只是依旧眯着眼睛,等着宋姒姒回答他的问题枇。 宋姒姒被他的神态逗的又是开怀一笑,她指着襁褓中的孩子,柔声道,“这孩子像谁就是谁的孩子咯……” 慕容良睿低头垂眸,被他抱着的孩子五官精致粉嫩,眨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看,两只小藕臂还时不时的挥舞着,嫩如玫瑰花瓣的小嘴更是一张一合,激动的发着一些声音,只是或许她太急了,以至于她发出的声音估计只有她自己听得懂。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孩子对慕容良睿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 要不然平日里宗政泓墨一抱她,她就是哭。可不会像现在这般眉开眼笑。 慕容良睿抱着她,两只手臂忽的变的有些僵硬。怀中孩子的五官……那不就是他的小翻版吗? 那这个孩子…… 抬眸,他的目光急切的看向宋姒姒,宋姒姒掩嘴一笑,轻喃道,“吓到了吧,我原本也以为她根本生不下来的。可也不知为什么在被慕容良霄他们抓去的时候,慕容良霄他们想要用毒药控制我,可他们的毒药对我一点效果都没有。相反,我吃了一些毒药后,这肚子就胀大起来了。后来我从慕容良霄的手里逃出来。因为一次意外,你这女儿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了。” 为了不让慕容良睿担心,她把她离开慕容良睿时发生的事情说的很平淡,更没有告诉他她是经过怎样的艰辛才把孩子给生下来的。 慕容良睿全身陡然绷紧,抱着孩子的手臂已经有些激动的在颤抖了,卷翘的长睫又微微下垂,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怀中抱着的人手里。 虽然尹寒溟说怀有鬼胎的人,胎落,孕母死,可他的孩子就是平安的生下来了……他慕容良睿竟然也有了孩子? 他竟然也有了孩子!天啊!这真的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俊美脸庞上的五官线条因为这个认知霎那间变的极为温柔,幽深的如深潭的眼眸蓦的亮晶晶,满是笑意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孩子……哦不,宝宝……我是你的父皇……”他也睁大眼睛,激动的对着怀中的孩子认真的开口说着。他是第一次做父亲,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又是他最爱的女人。那怀中的孩子也自然成了他的心头宝。 孩子锦密如两把小扇子的眼睫一扬一阖,唇瓣吧唧两下,认真的动了动,发出咿呀呀的声音。 慕容良睿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可他就怀着王婆卖瓜的心情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他高兴的将她抱起来,宠溺的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他的吻。 菲薄的嘴唇触碰到她柔嫩的脸颊,滑腻的触感让他心里一痒,又连着在她的脸颊上落下好几个吻。怀中的孩子被他亲的咯咯直笑。 “宝宝,我是你父皇……你知道什么是父皇吗?就是……就是……就是不管你以后长大嫁人与否,都会永远对你好的男人……”从来不敢奢想有孩子的慕容良睿又激动的将孩子高高举起。眼前的美满的让他竟生出一种置身于梦中的感觉。 但如果是梦,他真的不想有清醒的一天。 “宝宝……宝宝……”慕容良睿又略带傻气的不停的轻唤着他的宝贝女儿。为人父的自傲感在他的胸腔里澎湃激越着。 虽然他和姒姒已经没有多少的时日,可以他的能力,他一定会好好的安排他宝贝女儿的一生的。 他的宝贝女儿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她会有一个极为尊贵的身份;会有疼爱她的亲人;会有一笔极为丰厚的嫁妆;会有一个爱她宠她的夫君……会有乖巧听话的孩子……会幸福美满一生。 而这些他和姒姒虽然都不能看到的。但不管如何,他们的女儿幸福了,九泉之下他们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宋姒姒一直安静的看着他们父女两互动,脸上也被笑容覆盖了。只是忽的又想到孩子没有心跳,她的心又生出一丝的惶恐。 “姒姒,咱们孩子要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宝宝吧,我们一起给她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姒姒,你看她一直都在看着我呢。我们的女儿像我,以后长大了也一定会是个大美人。” “姒姒,孩子对我笑了呢。” “……” 慕容良睿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这个在朝堂或者是后宫都能应付自如的男人,此刻也仿佛褪去了睿智和凌厉,与初为人父的普通男人无异。 宋姒姒虽然不想破坏慕容良睿现在的好心情,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知道的。她轻咬了咬唇瓣,叹息道,“良睿哥哥,咱们的孩子很好,只是……没有心跳。” 这话滑进慕容良睿的耳畔里,慕容良睿抱着孩子的手蓦的一抖,抬头又去看宋姒姒。 忧愁爬上宋姒姒的眉眼,她声音低落的说着,“孩子刚出生时,没有像普通的孩子一般发出啼哭声。当时接生的稳婆都说我生了一个死胎,后来不知怎么的,孩子就又能哭了。只是她没有……心跳的。”宋姒姒说话的语气低沉,想了想,她决定把孩子出生时发生的事情也一并告诉给他。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夜,天上打了震天的惊雷。我后来听人说那一夜我们的孩子出生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大鸟,那鸟在夜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离去的。不过当时虽然有很多人,却都没有人认出那只鸟是什么鸟。” 慕容良睿眼里闪烁着的笑意刹那间就犹如潮水般的褪去,他黑幽的眸瞳更黑了,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他趴在孩子的胸口处,安静的凝听着。 没有心跳! 果然是没有心跳的! 这…… 慕容良睿懵了,再复杂的事情他都可以轻松搞定,再阴险的人他也能轻松应付。可在他的妻子还有孩子的问题上,他一直都是被动的。 就像现在。他的孩子没有心跳,那以后她会如何? 慕容良睿一时间不敢再去想未来的事情。他俊逸的面庞微微一沉,沉声对宋姒姒道,“姒姒,你和孩子一定已经很累了。你们先休息,我得去找个人问问咱们孩子的事情。” 宋姒姒心中也满是疑团,知道他现在要去找的是尹寒溟,她也没有阻拦,只是轻声嘱咐道,“今晚慕容良霄刚当着满殿人指责你和尹国师。现在咱们这里还有尹国师那里可能都有眼线盯着,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啊。” 慕容良睿笑着应下她的话,又嘱咐了宋姒姒一些话。 夜深人静时。 姜国大国师尹寒溟的府邸,尹寒溟一袭云锦白袍正坐在书房里。他的面前摆了一盘棋。一阵夜风将本就虚掩的轩窗吹开,冷风阵阵的吹进来,将尹寒溟一头银丝吹乱。 “出来吧,盯着我这里的人已经都被我解决了。”尹寒溟淡漠的声音响起。书房里不一会儿就闪出一抹颀长的身影。那身影来到尹寒溟面前,在他的对面坐下。 夜风吹进,将书房中的烛火几乎吹灭。光线摇曳之间,尹寒溟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当看到慕容良睿那紧锁的眉宇,尹寒溟勾着唇,淡然道,“看你这般,想必是知道了她的孩子已经没了的事情吧?” 尹寒溟之前给宋姒姒诊过脉的,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加之巫书上说过的怀有鬼胎的女子,只要生下孩子,那孕母就会死去。可现在宋姒姒还没有死,她的小腹也平坦的根本不像有孩子的。尹寒溟本能的认为宋姒姒用了什么办法将胎滑了。所以她才能活到至今。 慕容良睿摇着头,“恰恰相反,姒姒她的孩子生下来了。而且我和她的孩子……她还没有心跳……” 尹寒溟眼皮猛跳了好几下,睁大眼睛看着慕容良睿,他的眼神还有脸上的表情告诉他,慕容良睿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她若是生下了孩子,怎么她还会没事?还有,你说你们的孩子没有心跳?” 尹寒溟一连串的问题让慕容良睿的眉宇锁的更紧了。他本来是抱着疑问来向尹寒溟请教的,可看他的反应显然他也不是很清楚孩子怎么就出生了。 抿了抿唇,慕容良睿又道,“姒姒跟我说她之前被慕容良霄抓去,慕容良霄之后就给她喂毒药,她的腹部就渐渐的胀大……”将宋姒姒说给他听的话他又毫无保留的告诉尹寒溟。 当尹寒溟听说慕容良睿的女儿出生时夜空中盘旋着一只巨鸟,他一双妖冶的紫眸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良睿,唇瓣抖了抖,本是好像要说什么的。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这样的表情让慕容良睿心中萦绕的疑团更甚,现在的他就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白雾,他置身在白雾中,已经迷失了方向。 “尹国师,我和姒姒的孩子,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只大鸟又是什么鸟?我们的孩子以后会不会平安的活下去?” 尹寒溟拧着眉头,也一筹莫展道,“我现在也被搞糊涂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只不过你说你孩子生的时候出现了一只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的大鸟,这样的事情我曾经听我的师父说过。也是如你女儿那般,在出生的那一天天空突然飞来一只大鸟,那只大鸟叫槖肥,是一种极为凶残的鸟。”传说这种鸟是远古神鸟,它出现的地方连冥界鬼差都不敢靠近。 轻顿了下,尹寒溟又道,“至于你这女儿出生时飞来的大鸟我就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槖肥了。不过怎么说呢你这女儿……她肯定不是一般的鬼宝,她有可能是……” 慕容良睿忙屏住呼吸听他说,可尹寒溟偏偏就在掉起慕容良睿的兴致后,又道,“她有可能是……可能是……算了,其实我也搞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糊说什么了。总之,找个机会把你的孩子抱过来吧,我得亲自看到她才能确定我心中所想。” 尹寒溟又用极为古怪的眼神瞥了一眼慕容良睿,一副明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却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的模样。 慕容良睿心里纳罕,以他和尹寒溟的交情,他认知中的尹寒溟从来都是爽快的人。对他有什么说什么。可今夜提起他的女儿,他怎么就成了这么一副婆婆妈妈的模样了? “慕容良睿,你先回去。等我这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再去找你吧。”尹寒溟已经急不可耐的下逐客令了。 慕容良睿知道自己今晚是不能再从尹寒溟嘴里得知什么消息了。便也只能回去了。 等慕容良睿离开后,尹寒溟马上唤来他的书童司锦,“司锦,你赶紧去收拾几件衣服,我要去青要山一趟。”慕容良睿告诉他的事情,有些已经大大的超过了他的认知,若是想要解开谜题他可能还得要去请教他的师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慕容良睿夫妇两到底是救了哪路神仙啊,要不然怎么就生出了那样的孩子…… 等慕容良睿从尹寒溟那里回来后,夜色已经很晚了。慕容良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房间的寝榻上忙碌了一天的宋姒姒已经抱着孩子睡着了。慕容良睿轻轻的走到寝榻前,嘴角边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褪去鞋袜,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寝榻,在她的身侧躺下。橘色的烛光下,她的五官还是如往昔般研丽清秀,而被她轻轻抱在怀中的孩子也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慕容良睿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嘴角扬起一抹宠溺无边的浅笑,心里更是有个声音在跟他说着:看吧看吧,这大宝贝是他慕容良睿最爱的女人,小宝贝是他和最爱女人生的女儿。现在的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轻轻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想要把面前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一起拥入怀中。可也不知怎么的,沉睡中的宋姒姒并没有被他的动作给吵醒,但宋姒姒怀中的孩子已经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珠望着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光是看着她黑漉漉的眼睛,心就软成一片了。伸出他的大手,他包住她小的不可思议的手。 孩子开始往外“噗噗”的吐泡泡,嘴里又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声音。慕容良睿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低声的说着,“嘘,不要说话哦!你的母妃还在睡呢,我们不能吵醒她。” 孩子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扁了扁嘴巴,就把那些咿呀呀的声音压下去了。看她这么乖,慕容良睿心里更是开心不已,低下头在她光滑的额头处落下一个浅吻。 “宝宝,你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礼物。只要父皇我还能多活一天,我就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和你的母妃。” 轻柔的声音喃喃的传开,襁褓中的孩子小琼鼻一皱,从鼻间里发出猪哼声,两只藕臂更是不停的比划着,显然是在抗议慕容良睿说的这话。 慕容良睿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只觉得她怎么逗都好玩。 “呐,要不让宝宝你和父皇我一起保护你母妃,好不好?”慕容良睿又压低声音开玩笑的问道。 哪知他这样说,孩子依旧不满的从鼻子里发出猪哼声,两只小短手依旧不依不饶的比划着,显然慕容良睿这话她还是不满意。 慕容良睿剑眉一挑,又笑着轻声道,“呐就让宝宝你来保护父皇和母妃,怎么样?” 大概是他这话终于说到了宝贝女儿的心坎里了。慕容良睿这宝贝女儿马上眉开眼笑,两只不停比划的手臂也不比划了,双手握成愤拳头状,献宝似的打出粉拳。 慕容良睿喜不自禁的又俯下头在自己宝贝女儿粉嫩的脸颊上连落了几个吻。被自己俊美如仙的父皇给亲了,孩子也兴奋了,如玫瑰花瓣似的唇瓣张张合合,终于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伏(父)幌(皇)……” 慕容良睿一愣,但反应过来,马上就又喜不自禁的伸手去推醒宋姒姒。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对着宋姒姒高兴道,“姒姒,咱们女儿刚才唤我了父皇了。咱们女儿太聪明了。姒姒,你怎么可以那么会生,给我生了这么个聪明的女儿啊!” 宋姒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小的孩子真的能唤他父皇? 宝宝看到自己的母妃被父皇推醒,黑曜石湛亮的眼睛里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划过一抹狡黠的眸光,接着便扁扁嘴,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睡觉了。 “宝宝,你别睡啊。你快当着你母后的面再喊我一声父皇啊……”慕容良睿敢确定刚才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刚才那一声父皇他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只是这个不合作的小坏蛋,怎么喊了一声就不喊了。 转头他又赶紧的向宋姒姒解释着,“姒姒,我跟你说,咱们的女儿刚才真的喊我父皇了。我没有骗你的,咱们的孩子真的很厉害。” 宋姒姒笑着看着他,心里已经相信慕容良睿刚才说的话。不过作为孩子的娘亲,她也不会嫉妒孩子第一声喊的是父皇。毕竟若不是慕容良睿,他们的爱情根本不可能开花结果。 抱着孩子,她主动的往他怀中靠了靠。慕容良睿因为她的举动,身子微微僵的下,只是下瞬间他就张开自己的手臂,又将他最爱的两个女人紧紧的搂住怀中。 谁都没有再说话,可因为一家三口的团圆,又让他们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美好了。 许久许久后,慕容良睿和宋姒姒睡了过去。而挤在他们中间的宝宝又睁开了眼睛。她亮晶晶的眸子看了看慕容良睿,又瞥了瞥宋姒姒,粉嫩的唇角无声的牵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圆滚滚的身子扭了扭,她撅嘴又分别在慕容良睿和宋姒姒脸上偷了个香。 有人喜有人忧。在慕容良睿一家三口团圆时,慕容良霄这个被慕容良睿贬为庶民且逐出慕容氏一族的人现在正被满月楼的人从满月楼赶出去。 柳主事站在满月楼的大门前,嘲讽的看着不死心又要往满月楼冲的慕容良霄,“什么身份享受什么待遇。如今你既然已经不是北烈国的王爷,我们姜国自然就不需要再把你当宝似的供着了。快点带了你的生母从我们满月楼消失吧,不然后果你可要自己担着了。” 柳主事的话一说完,他的身侧就又冲出几个身形彪悍的侍卫。慕容良霄见对方态度这么坚决,他只得拧了拧眉,无奈的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和昏迷不醒的丽太妃从满月楼里离开。 他们一行人在经过拐角时,竟是被一群黑衣人给围住了。那群黑衣人中的头领对慕容良霄道,“北烈国澈王爷,我主子很欣赏你。想要和你合谋杀一个人。” “谁?”慕容良霄的一双桃花眼再不复往日那般妖冶滟滟,现在的他真的是落魄至极。 “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那个黑衣人首领冷冷开口,语气里满是要置慕容良睿于死地的煞气! 【095】坏人出,鬼宝来救!(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5】坏人出,鬼宝来救!(一) 【095】 与此同时,北烈国夜王一行人住的别院里,也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黑纱的男子闯入,并且打伤了慕容良辰的心腹。舒悫鹉琻 慕容良辰闻讯从寝榻上起身赶到别院时,那个着黑衣戴面纱的男人凌然一立,对慕容良辰拱手道,“夜王爷,我主子派我来和你商议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铍” “你主子是谁?他又让你来跟我商谈什么事情?”慕容良霄冷冰冰的瞪着那个黑衣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疏离的口吻枇。 那黑衣人一笑,又道,“北烈国夜王爷,我主子希望你能和他合作,一起对付慕容良睿。如果慕容良睿死在姜国的地盘上,我主子也会帮你坐上北烈国皇帝的宝座的。” 慕容良辰又是鄙夷的瞪了那黑衣人一眼,语气冰冷道,“一个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暴露,还找一个手下来跟本王谈合作的人,又有几分的信任可言。” 那黑衣人像是料到慕容良辰会这般说,伸手从自己的宽袖里掏出一块银色玄铁令牌。银色的玄铁令牌在那人的手里反射出幽幽的冷光,令牌上的一个“戚”字也格外的清晰。 慕容良辰目光觑了觑那块玄铁令牌,又眯了眯眼将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嘴角边浮出冰冷的笑弧,冷酷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本王愿意和他合作。” 黑衣人点着头将手里的玄铁令牌又重新的放回宽袖里,脚尖一点,终身一跃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等那黑衣人离开后,慕容良辰的心腹上前,小声道,“王爷,据属下所知,这姜国太子姜戚炽心狠手辣,阴险卑鄙,而且最会过河拆桥了。咱们若是和他合作,到时候咱们好不容易的除掉慕容良睿,他这里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慕容良辰眼里是点点的寒芒,姜戚炽的为人,他也听说过。只是,现在慕容良霄已经被慕容良睿给贬为庶民了。如果他没有猜错,慕容良睿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只有他了。 如果他不抓紧机会除掉慕容良睿…… 那最后他也会被慕容良睿收拾的很惨的。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与魔鬼合作! …… 慕容良睿和宋姒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睡了个安稳觉。这一觉睡下来,直接就睡到日上三竿了。等他们一家三口收拾好,到别院的正厅享用午膳时,麦狄青却是上来禀告道,“启禀皇上,东楚国那里派人来请宋姑娘去一趟,听说姜国小皇帝昨夜犯病,现在病危中……” 宋姒姒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抬头去看麦狄青。麦狄青又垂着眸恭敬道,“宋姑娘,东楚国那边派来传信的人说他叫侍剑。”因为慕容良睿至今未册封宋姒姒,麦狄青也只能喊宋姒姒一声“宋姑娘”了。 宋姒姒手上举着的筷子轻轻的落下,卷翘的长睫一垂,掩盖住她眼眸里的眸色。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慕容良睿轻声道,“姒姒,你还是去看看他吧。孩子这里我看着就是了。”虽然他对东楚国的那个小皇帝十分的没有好感,但他现在都病危了,他如果还阻止姒姒去看他,那倒显得他这个大人心胸狭窄了。 宋姒姒眼眸一抬,“我去看看他,你好好看着咱们的孩子。” 襁褓中的宝宝因为宋姒姒这句话,粉嫩的唇瓣扁了扁,恨铁不成钢的对她的父皇摇头叹气,那表情就好似慕容良睿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罪过。 等宋姒姒离开后,慕容良睿也没有用膳的兴致,便起身抱起襁褓中的女儿,捏着她小巧的鼻子大眼瞪着小眼道,“宝宝,你母妃有事,父皇陪你完哦。” 麦狄青在边上挠了挠头,忍不住小声提醒道,“皇上,满月楼里其他小国的皇子王爷们知道您来姜国了,纷纷给您下了拜托帖,希望您能赴他们的约。” 慕容良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宝贝女儿的身上,而麦狄青说的事情,他只是简单道,“都帮朕推了。朕今天所有的时间都要陪朕的宝贝女儿呢。” 俯下身,在他宝贝女儿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宠溺的吻。而被他亲了的宝宝脸上的表情也阴转晴,笑咯咯的撅着嘴,也向慕容良睿送了个飞吻。 她这般搞怪的表情让慕容良睿忍禁不住,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落了好几个吻。等亲够了,慕容良睿又傻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王婆卖瓜自夸自唱道,“诶呦呦,我的宝贝女儿就是比你那木讷的娘亲讨人喜。”话里虽然把宋姒姒给嫌弃了,可他的一生啊偏偏就栽在那个“木讷”的女人身上。 麦狄青悄悄的退了下去,把整间正厅留给那一对傻笑的父女。 宋姒姒由着侍剑的引领到了宗政泓墨的房间,昨天还蹦蹦跳跳的宗政泓墨,如今死气沉沉的躺在寝榻之上,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了。 他的寝榻前,宗政凉尉守着。听到走路声,宗政凉尉抬头向宋姒姒看来,宋姒姒和他的目光相撞,就瞥见宗政良尉眼眶下的大黑眼圈。 想必昨晚他一定担心自己侄儿的病情,整夜都没有入睡。 宋姒姒向宗政凉尉行了个礼,宗政凉尉目光深邃的看着宋姒姒,客气道,“你不要拘礼了。这次本王让侍剑把你请来,实在是抱歉。不过墨儿他虽然昏迷着,可嘴里一直都念叨着你。我实在是担心他,这才命人去把你给请来了。” 宗政凉尉说的这般客气,与往日里的冷漠淡然很明显不同。宋姒姒对他讪讪一笑,将自己的视线又看向寝榻之上躺着的宗政泓墨,脸上也多了些担忧。 “摄政王您不要这么客气。您和皇上救了我们母女的命。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姒姒帮忙的,您可以直接说话。” 宗政凉尉邪谲眼眸里的目光深幽,他的确需要她的帮忙。只是这个忙,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帮的。而且慕容良睿也不可能答应的。 两人说话间,寝榻之上的宗政泓墨忽的在梦中低喃了声“母后”,右手也不受控制的在半空中比划着。宋姒姒一敛眉,赶紧伸手握住他的小手,睡梦中的宗政泓墨紧攒的眉头这才疏松开。但又好似深怕宋姒姒会突然离开似的,小手紧紧的扯着她的手,又低喃道,“母后,你不要离开墨儿……” 宗政凉尉别过头,用喑哑的声音对宋姒姒道,“墨儿他的父皇非常不喜欢他。在墨儿母后去世后,便由着宫里的妃嫔肆意欺凌他。有黑心的更甚至想要将他这个东楚国太子除掉。所以墨儿身上中了很多种毒。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给他解毒,可是找了很多名医,试了很多种药,他的病依旧没有好转。这一次,我带他来姜国本意不是为了玖阳公主招选驸马的事情,我只是听说姜国的皇宫里有种神奇的草药,若是能得到那棵神奇的草药,墨儿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他略带伤感的说着话,而这或许是他和宋姒姒认识这么久以来,说过的最多一次话。宋姒姒也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宗政凉尉是个沉敛的人,而且他好像一直都很敌视她。这一回竟然对她说了这么多秘辛的事情,还真难得。 宗政凉尉又是苦笑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道,“若是墨儿的母后现在还活着就好了。有生母照顾的孩子总是会幸福些的。” 宗政凉尉这后面的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宋姒姒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无视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安慰道,“墨儿这么乖巧的孩子,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但愿吧!”宗政凉尉又深望了宋姒姒一眼,淡淡的回复着。 宋姒姒没有什么话再对宗政凉尉说的,便只低着头看着寝榻之上的宗政泓墨。而宗政凉尉在对她说了话后,沉重的心情微微有那么一点好转。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氛围是尴尬的。大概过了一两柱香的时间,侍剑进了屋,对宗政凉尉禀告道,“主子,玖阳公主听说皇上的病情,也摆驾来满月楼看皇上了。现在她的车辇已经进了满月楼,往我咱们的别院来了。” 听说玖阳公主来了,宋姒姒眉头一拧,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待着了。她将自己被宗政泓墨扯住的手挣脱开,起身行礼,“摄政王,既然你有贵客,那姒姒暂时告退。等玖阳公主走了,姒姒再来看皇上吧。” 这个玖阳公主这个时候来看宗政泓墨,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醉翁之意在宗政凉尉身上。恐怕这一次的驸马之选,非东楚国摄政王宗政凉尉了。 不过想来也是,以玖阳公主在姜国的身份地位,她不可能嫁给那种小国的皇子或者王爷。她要嫁自然要嫁最好的。 那她最后只能在慕容良睿和宗政凉尉之间选了。可慕容良睿刚把她给得罪了,玖阳公主自是不会再愿意嫁他了。那么最后的对象就只剩下宗政凉尉了。 东楚国摄政王,呵呵……沾上“摄政”两个字的王爷就是比一般的王爷皇子受人瞩目些。 “侍剑,你替本王送下人吧。”宗政凉尉客气的向侍剑嘱咐了句,宋姒姒便也不敢再久留,起身离开了。 而等他们离开了,宗政凉尉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床榻之上躺着的人儿,这才满腹心事的也走出了房间。 侍剑和宋姒姒的关系算是很好的。眼下宗政凉尉让侍剑送宋姒姒,两人一路上也一直都说着话。但偏偏他们刚走出别院,就有一群宫人簇拥着玖阳公主的步辇而来。宋姒姒和侍剑赶紧避到路边,低垂着头给玖阳公主行礼。 步辇缓缓而过,步辇上戴着面纱的玖阳公主却是眼尖的看到避让到一侧的宋姒姒。 玖阳公主嘴角微微下垂,黑而密的长睫微微垂着,恰到好处的掩饰住她眼里迸现出来的恶毒。 又是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她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等玖阳公主下了步辇,抬脚要踏进了宗政凉尉他们住的别院前。她又是一回头,原本避让到一边的宋姒姒和侍剑已经不见了。 玖阳公主心里不痛快,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意,看向亲自出来迎接她的宗政凉尉。宗政凉尉虽然没有慕容良睿那般的俊逸,可这个男人也有着属于他年纪该有的成熟。他除了五官还有地位略逊色于慕容良睿外,在其他方面并没有输给慕容良睿分毫。 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也可以翻身的…… 面纱下,她的嘴角满意的扬起。 “东楚国摄政王,听说贵国的皇帝陛下染病身体抱恙。本宫的父皇得知此事,心里极为记挂。所以让本宫过来看看,若是哪里有需要的,摄政王你可以直接开口跟本宫说。” 她打的是来看望宗政泓墨这个小皇帝的旗帜,加之身边又带了许多的宫人,所以即使外面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诟病她和宗政凉尉私相授受。 宗政凉尉轻勾着嘴角,对这个玖阳公主显然没有多少兴趣,但即然她是明仁帝派来的。他还是客气道,“让姜国陛下挂心了。”如果侍剑现在在的话,他就会惊讶的发现他的主子在对待宋姒姒和玖阳公主说话时语气虽然都很客气。但这种客气若是细细听来,又是极为不同的。 在和宋姒姒说话时,他的客气是自发的,而在对待玖阳公主时,这种客气是被伪装出来的。 玖阳公主身后的宫人开始将一些明仁帝赠送给宗政泓墨的礼物抬向客厅,玖阳公主又笑着莞尔道,“东楚国陛下是我们姜国的贵客。我们姜国是有义务照顾好东楚国陛下的。”说话声音微微一顿,她一双美眸盈盈闪动,暗自送了个秋波过去。奈何宗政凉尉一直垂着眼眸,并没有接收她送来的秋波。玖阳公主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敛,继续道,“本宫来的时候,本宫的父皇特地让宫人拿了一些珍贵的草药送来。希望能帮到你们。” “实在感谢!”宗政凉尉又是客气的回答着,但双眼依旧抬也没有抬一下。更不用说和玖阳公主有目光上的交流了。 这样的宗政凉尉就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玖阳公主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想她若是不往前一步,可能她就逃脱不了姜戚炽的掌控了。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步子往前小挪了几步,忽道,“宗政摄政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和本宫单独聊一会儿天。” 宗政凉尉因为她这略显轻浮的话,这才抬眸,看向她。 院中,紫薇花下,香气袭人。 玖阳公主将让她身边的宫人都后退五十步,只留她与宗政凉尉站在花下。 没有人知道这两人到底聊了什么话,只是等玖阳公主回宫后,东楚国摄政王宗政凉尉就进宫向姜国皇帝提亲了。 不久后就有“东楚国摄政王宗政凉尉求娶姜国玖阳公主”的消息在坊间流传开。又据传明仁帝极为满意这门亲事,当即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那些慕玖阳公主名而来的名流俊士都没有想到这驸马比试连比都没有比就已经被定了。这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人都感觉自己好似被姜国人给摆了一道,甚至有很多文人写诗作词讥讽姜国皇室的虚伪。 但有见识的人却又很快的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随着东楚国和姜国结亲,云星大陆上三个大国中的其中两个国家也变相的结了联盟。那么以前的铁三角关系也被打破了,北烈国一时间就成了东楚国和姜国联盟下的弱者。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两个结了盟的国家联手消灭。 北烈国岌岌危矣! 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岌岌可危! 当外面的人还在为慕容良睿这个北烈国皇帝担心时,慕容良睿这个当事人却整天无所事事的要么陪宋姒姒弄花赏月,要么逗自己女儿玩。完全不把姜国和东楚国结盟的事情放在眼里。 到最后连宋姒姒都忍不住问道,“良睿哥哥,你可有破解东楚国和姜国这个联盟的计划?” “没有!”慕容良睿此时根本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正趴在地上装老虎吓唬自己的宝贝女儿呢。 宋姒姒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淘气包,心里都替慕容良睿急。起身,她径直的将宝贝女儿抱起,又拧着眉头不高兴的对他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那你快想啊。” 正和自己父皇玩的不亦乐乎的宝宝被自己母妃这么一抱,就不能再和慕容良睿玩耍了。她胖嘟嘟的包子脸一瘪,扁了扁小嘴,马上就委屈的哭给自己母妃看。 “哇唔……”嘹亮的哭声彰显了她内心的委屈。但这一回宋姒姒却是不为她的哭声所动,低头瞪了瞪她,警告道,“父皇母妃说正经事呢,你再哭,我就打屁屁了。” 听到要打屁屁,哭的极为伤心的玉娃娃一噎,马上也不哭了,仰着粉嫩的小脸讨好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宋姒姒无视之,只看着慕容良睿。慕容良睿宠溺的笑着上前,伸手一把揽住自己的妻女,“姒姒,我们明天就回北烈国吧。这姜国住的真不习惯。” “良睿哥哥,眼下事情变的这么糟糕,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如果你不是为了我,就不会得罪玖阳公主。那说不定玖阳公主选的那个驸马就是你了。这样的北烈国和姜国结盟,现在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被动了。”宋姒姒抱着孩子将自己倚靠进慕容良睿的怀中。 慕容良睿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尹寒溟的飞鸽传书。尹寒溟让他回北烈国时和他见上一面。现在因为姜国和东楚国的结盟,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想要在姜国国都见尹寒溟,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只能在回北烈国的路上见见他了。 他和姒姒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命格? 慕容良睿脑海里快速的晃过千百种的可能。他和姒姒注定是命不久矣的人。他们夫妻两每多生活一天,那都是老天的恩赐。可他们的女儿,还那么小,那么的可爱。为人父母的,即使是死了,也得给她留个幸福的未来。 慕容良睿进了一趟宫,和姜国皇帝告了辞。明仁帝现在仗着和东楚国结盟,对慕容良睿这个北烈国皇帝就有些轻视了。慕容良睿说要回北烈国,他自然不会挽留。 而在姜国里,想要慕容良睿死的人那些人在听说了慕容良睿要回北烈国的消息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誓要除掉慕容良睿。 他们一家三口回北烈国的路,可谓是凶险不已。 ps:下章鬼宝飙技能啦。 【096】坏人出,鬼宝来救!(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6】坏人出,鬼宝来救!(二) 【096】 姜国皇都的北城门口,一队身着铁甲的北烈国护卫骑着骏马正护送着慕容良睿乘坐的精致奢华马车缓缓走出北城门。舒悫鹉琻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甲指着马车道,“诶,你们听说了吗,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听说俊美至极,比咱们姜国的玖阳公主还要美上几分呢。铌” 百姓乙接过百姓甲的话道,“我也听说了。只不过这个北烈国皇帝来咱们姜国根本没有要迎娶玖阳公主的意思呢。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圣旨,玖阳公主以后要嫁的人是东楚国的摄政王。这北烈国皇帝长的再好看又如何,脑子不好使。别人都眼巴巴求着咱们玖阳公主,就他不。这下活该了,等咱们玖阳公主嫁到东楚国,一个小小的北烈国就根本不算什么事了。梵” 百姓丙也搀和进来,说道,“可不就是,这种没脑子没有眼力见的皇帝有什么好的。还是东楚国的摄政王好。我听说啊东楚国的摄政王在东楚国有‘战神王爷’的美誉。而且长得据说也极为的不错。只有像东楚国摄政王这般美貌和智慧兼有之的人才适合嫁给咱们的玖阳公主。” …… 姜国的百姓们纷纷对着远去的马车指指点点。而在姜国百姓的口中,不识好歹、没有眼力见的慕容良睿已经完全成了东楚国摄政宗政凉尉的陪衬。 人群中混入一人,那人戴着一顶斗笠,一直安静的听着姜国百姓们的讨论。当姜国百姓把慕容良睿贬的一无是处时,斗笠下他的嘴角邪气的扬起。 身影一闪,他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出了姜国的皇都,队伍最前头的麦狄青一颗心就紧绷起了。他警惕的注意着队伍经过之处的一草一木。但凡有什么异常情况,麦狄青马上就命令整支队伍进入戒备的状态。 这次能跟慕容良睿一起来姜国的都是慕容良睿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些人见麦狄青这般的警惕,他们也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队伍行了大概有半日,已经离姜国皇都很远了。 而在队伍要穿过一片茂密的山林时,却突然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利箭。那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射中麦狄青乘坐的那匹高头大马。 马儿被利箭所伤,瞬间失控的仰天一鸣,开始在队伍里横冲直撞。麦狄青那张经过战场洗涤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慌,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大刀,双腿往马鞍上一蹭,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保护皇上!”麦狄青高呼。 而就在此时,林间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的总数极多,将麦狄青一行人全部包围住。 麦狄青一怒,痛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北烈国皇帝的马车都敢拦。” “拦的就是慕容良睿这个贱、畜的马车!”包围圈外,一个阴戾的声音突然想起,带着斗笠的慕容良霄就出现在麦狄青的视线里。 麦狄青看到他,冷声嗤笑,讥讽道,“这不是……被我们皇上贬为庶民的澈王吗?怎么着,澈王爷你这条丧家犬这么快就找到了主子?不过话说回来了,以澈王爷你这种智商,你果然也只配给人当狗。” 被麦狄青这个侍卫这般羞辱,慕容良霄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气呢?他阴沉着脸,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泛着诡异的妖邪光芒,“果然是慕容良睿身边的一条狗,说的话也和慕容良睿一样难听。不过今天你们是逃不出我手掌心了。” 慕容良霄手一扬,那群黑衣人就好似不要命似的冲向麦狄青他们的队伍。麦狄青鄙夷的轻哼,“澈王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皇上他不在马车里。” 麦狄青的话让慕容良霄阴沉的脸一阵扭曲。他早猜到狡猾的慕容良睿可能不会随亲卫回北烈国了。只不过,那个人……安排他守在这里的。他没得选择只能遵照他的命令行事了。 “呵呵,既然慕容良睿没有跟你一起上路。那本王就先送你们上路。至于你们的主子,你们也很快就能看到他了!”慕容良霄隔着几步之遥,又对麦狄青呛声着。 “哈哈!”麦狄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立马哈哈大笑起来。但笑过之后,他又绷紧面庞,手上的大刀马上就砍向一个向他冲来的黑衣人。 “慕容良霄,不好意思!鄙人奉了皇上的命令,一定要把你这个北烈国的败类捉拿回国。”麦狄青话落,原本的林间便又冲出一群人,这些人都是第一楼的高手,他们所到之处,慕容良霄派出的那些黑衣人自然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慕容良霄眼见着自己的人受挫,便生出逃跑之意,奈何麦狄青已经盯上他。麦狄青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将慕容良霄手下的几个心腹斩除后,便马上向慕容良霄下手。 两人互斗了一番,慕容良霄武功高强,但麦狄青这边胜在人多。几个第一楼的高手和麦狄青团团的将慕容良霄围住。慕容良霄难敌于他们,最后惨败。 麦狄青锋利的大刀最后抵在慕容良霄的脖颈下,高声道,“慕容良霄,你妄图谋杀皇上,其罪当诛!我会把你这个乱臣贼子带回北烈国,让咱们北烈国的百姓可以亲眼看到你被砍头的画面!” 慕容良霄被呕的吐出一口血来。他现在知道自己和自己身后的那个人都中计了。 慕容良睿他根本是早就算计了他会派人来劫杀他这个皇帝,所以将计就计,早就埋伏着人来等他乖乖上钩。这样一来,他不但没有杀掉慕容良睿或者是慕容良睿身边的一个人,相反他自己还损失惨重,现在他谋杀皇帝的罪名已经坐实,回到北烈国后,慕容良睿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了他! 慕容良睿…… 慕容良霄心里痛恨的把这个名字痛骂了百八十遍。 他怎么不去死啊。 姜国满月楼的后院,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一个襁褓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而去。这一对年轻的夫妇都将头垂得很低,让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外貌。 他们从满月楼的后门离开后,便急匆匆的走向停在满月楼后巷的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待这夫妇二人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鞭子,催着马儿快跑。 等马车离开后巷后,后巷一处僻静角落里马上就走出两个黑黑高高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火速的追着刚驶出后巷的那辆普通马车,而另个一个男人身子一闪,也匆匆的消失在后巷里。 “王爷,果然如那个人想的那般,慕容良睿并没有和北烈国那群侍卫一起回北烈国。属下亲眼看到乔装打扮后的他带着他的女人鬼祟的上了一辆马车。慕容良睿身边没有带人,我们现在只要追上,就能要了狗皇帝的命!”后巷之中消失的那个黑黑高大的男人跪在慕容良辰面前,对慕容良辰禀告着他在后巷中见到的画面。 慕容良辰冷漠的看了一眼跪着的手下,屡次上慕容良睿当的他总觉得慕容良睿既然要回北烈国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他的属下在满月楼后巷发现行踪。 这事情透着诡异。 只是…… 既然那个人让他务必要截住慕容良睿,这是他和那个人的第一次合作,如果他不配合他的话去做的话,那个人有可能就不会再给他合作的机会了。 所以…… 慕容良辰微拧着眉摩挲着腰间佩戴的玉佩,起身领着他的一帮属下匆匆离开满月楼。 林间小道上。一辆外表看似极为普通的油壁马车缓缓的行驶着。突然马车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一般,发出“咚咚”的巨响,整个马车的车轮直接报废掉。马车里开始传来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听到婴儿啼哭声,隐匿在暗处的慕容良霄便下命令让自己的手下上前包围住那辆油壁香车。而他本人依旧暂时躲在暗处没有出来。 而在慕容良霄的属下包围住那辆油壁香车后,马车的车夫回头对马车里坐着的人说了什么。很快的,马车里就走下一对年轻的夫妇,这对夫妇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慕容良辰隐匿在暗处没有出去,但看到那一对年轻的夫妇时,他已经深刻的明白自己又上了慕容良睿的当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慕容良睿,而是之前在安陵谷扮作强盗头子的天下第一楼少主楼白略,至于楼白略身侧站着的女人也根本不是宋姒姒。估计是楼白略的一个手下而已。 而既然这两人都不是慕容良睿和宋姒姒,那襁褓中的那个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是慕容良睿的孩子了。 楼白略从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一把描金扇子,一脸悠然惬意的看着包围他们的人,“怎么着,只有你们这些人?你们的主子慕容良辰呢?他怎么不敢出来了?小爷今天可是奔着活捉他的目的来的,他倒是聪明,自己当缩头乌龟而派了你们这些没有用的小喽啰来。” 楼白略那羞辱的话一字不差的落进慕容良辰的耳畔。可慕容良睿还是抿紧唇瓣没有从暗处走出去。 他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慕容良睿既然把天下第一楼的少主楼白略请来了,那他的那些手下就根本不可能是楼白略他们的对手。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走出去,他恐怕最后也是要被楼白略他们给活擒的。 慕容良辰暗自一咬牙,心里恨透了慕容良辰,但又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脚尖一点,趁着楼白略那里还没有发现他,悄然离开。而他的那一帮手下自然是留给楼白略肆意摧残了。至于他的这些手下能不能在楼白略的摧残下活下来,那就只能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 出乎人意料的是慕容良睿和宋姒姒这一回回北烈国走的是水路。当麦狄青带着一群侍卫出姜国皇都时,两人带着孩子也刚刚登上一艘大船。 宋姒姒站在船头,与慕容良睿并肩而立,看着岸上的景色正一点点的往后退,心却依旧还没有完全放下来。 倒是慕容良睿,俊美的脸庞上一直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仿佛并没有让那些纷杂的琐事影响了她他的好心情。 微风吹来,将宋姒姒的衣袍吹的鼓鼓作响。宋姒姒起身回船舱。恰好她一回船舱,襁褓里的宝宝也刚睡醒,张着两只小手臂要宋姒姒抱。 宋姒姒勾着嘴角莞尔笑着,抱起孩子才发现宝宝拉了臭臭。小心翼翼的给她换了一套衣服,宝宝撅嘴嘴便乐呵呵的笑着。 宋姒姒看着她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既欣喜又心酸。她和慕容良睿都是命不久矣的人,等她和慕容良睿离开了人世,这世上可会有人真心的待他们的女儿?没有父母,身子连心跳都没有的她将来又要怎么办? 抱起她,她叹着气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手上滑腻的触感让眼底的神色又是一黯。 “轰隆隆!”船身却在此时忽的剧烈一摇晃,宋姒姒本能的将孩子护在怀中,而她整个身子则是随着船的晃动而剧烈的晃动着。 她抱着孩子冲出船舱,船舱外的慕容良睿也担心她们母女的安全,往船舱这里跑。夫妻两便遇上了。宋姒姒白着脸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啊?这船怎么会晃动的这般厉害啊?” 慕容良睿并没有回答宋姒姒的这个问题,而是绷紧着脸部线条,对宋姒姒道,“你带着孩子待在船舱里不要出来。外面的事情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可是……”宋姒姒刚提出异议,船又是剧烈的一晃动。这一次宋姒姒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跌倒在船板上。 慕容良睿伸手扶起她,但又马上的将她推进船舱里。 “姒姒,没有我的命令,你和孩子千万不要从里面跑出来!”慕容良睿临末了又嘱咐了宋姒姒一句,而后才转身离开。 “良睿哥哥……”宋姒姒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担心他,便又要追出去。可船又猛烈的晃了好几下,身子本就不是很好的她被这么剧烈的晃动着,胸腔涌起一阵呕吐之意。 而她怀中的孩子却好似一点都没有被船的晃动给影响到。她整张包子脸皱起。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玫瑰花瓣的嘴角扬起,笑的极为开心,笑的极为诡异。 船头。 慕容良睿已经命令船长加快船航行的速度了。但他们船的身后总是有一艘船紧紧追着他们不放。一旦他们的船船速慢了下来,后面的那艘船就瞅准时机不要命的撞来。 这样撞了几次,两艘船的船身都受到了剧烈的重创。而更糟糕的是从后面那艘船的船上冒出许多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借着两船靠近时,催动内功上了慕容良睿他们的船。 不一会儿,就有二十多个黑衣人举着手上的刀剑将站在船头的慕容良睿和他身边带着的侍卫团团围住。 慕容良睿目光扫了那些人一圈,俊美脸庞上的神色并没有怎么变化。而在此时,那群黑衣人忽的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穿着黑色镶金丝袍的高大男人缓缓走出,那个男人脸上戴着一面银色的面具,可暴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眼睛阴鸷冷戾。 慕容良睿目光定定的在这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鄙夷的轻嗤,“姜国太子殿下!” 见自己的身份被识穿,姜戚炽倒是爽快的将自己面上的面具一摘,露出他那张被yin/糜之气萦绕的脸庞。 “慕容良睿,你倒是聪明,选择走水路。不过本宫也不赖,这不带着人追你来了。” 他这话虽然说的漂亮。可其实他也是不能完全琢磨透慕容良睿的心思的。所以,他又让慕容良辰、慕容良霄去盯了其他两路。而他守在慕容良睿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他这样做一方面可以不让慕容良睿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另一方面又拖住慕容良睿的人手。至于慕容良霄慕容良辰这两个废物,他们死不死不关他的事! 幸好,他赌对了! 那么,雁过拔毛,他又怎么能让慕容良睿这只猛虎回北烈国呢?今天杀了慕容良睿,占了他的女人,以后再挥师攻打北烈国。群龙无首的北烈国是根本不能抵挡他们姜国的铁蹄! ps:今天我有些事情,中间耽搁了,这章只写了五千字,本来是想写鬼宝飙技能的,可篇幅不够,编、辑要下班了。我只能晚上再来码三千了。晚上码的明天审。 【097】坏人出,鬼宝来救!(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7】坏人出,鬼宝来救!(三) 那么,雁过拔毛,他又怎么能让慕容良睿这只猛虎回北烈国呢?今天杀了慕容良睿,占了他的女人,以后再挥师攻打北烈国。舒悫鹉琻群龙无首的北烈国是根本不能抵挡他们姜国的铁蹄得! 姜戚炽傲立与黑衣人中,手一挥,他手下的那群黑衣人就向慕容良睿以及他的侍卫攻去。姜戚炽往后退了退,双手抱胸,冷哼的笑看着被包围的慕容良睿几人梵。 这里是姜国的地盘,慕容良睿的一半的心腹又被慕容良霄慕容良辰给拖住了。现在的慕容良睿并不是那么可怕的。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着他的手下将慕容良睿拿下,从此北烈国的疆土也要归入他们的姜国的版图了。 诚如姜戚炽想的那般,现在慕容良睿这边的力量相较于姜戚炽的力量来说是薄弱的。姜戚炽是姜国的太子,他部下的武功身手方面自然会比慕容良辰慕容良霄两人的部下高出几个档次。而留在慕容良睿身边的侍卫武功虽然也是高强的,但人数上远输给姜戚炽的铌。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了。 慕容良睿一个灵敏的闪身,躲开其中一个黑衣人刺向他的剑,并且又从那个黑衣人手上夺下一把长剑。锋利的长剑被他抖出一朵好看的剑花,他和几个保护他的侍卫一起投入这一场恶战中。 可令人绝望的事情又发生了。 远处的湖上竟是又驶来一艘大船。那艘大船的船头也站了一批黑衣人。而等那艘船驶到他们跟前时,船上的那批黑衣人也训练有素的向慕容良睿这边的人攻去。 原本姜戚炽就已经在人数上多于慕容良睿这边的人了,现在又添了人,简直就可以用人数来碾压慕容良睿这边的人。 慕容良睿这边应付的有些吃力。就连慕容良睿本人也被五六个黑衣人包围住,这些包围他的黑衣人配合的极为好,几番打斗下来,慕容良睿并没有从他们的包围圈里突破,相反还在激/战中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刺了一剑。 血流如注,慕容良睿也顾不上止血,又催动着内功在游移在纷乱激斗中。身上带伤的他只求能以最快的速度摆脱黑衣人的包围,所以他出手的招数狠辣无比,倒是在极短的时间里杀死了两个包围他的黑衣人。 人群外的姜戚炽一双阴森嗜血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慕容良睿这边的情况。在看到慕容良睿轻松的杀死了他的两个手下,卑鄙如他,嘴角扬起一抹怨毒的笑。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绕到慕容良睿身后,趁着他应付其他黑衣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便刺入慕容良睿的身上。 慕容良睿身子一个迟滞,下意识的运功一掌打向姜戚炽。姜戚炽中了他一掌,身子连连往后跌。等他身子又重新站稳后,他咧着嘴角,阴森森的笑看着慕容良睿。 慕容良睿胸口一痛,脚下的步子没有站稳,“噗”的就吐出一口红血来。而他身边几个负责保护他安危的侍卫显然也受了极重的伤。在和黑衣人的对战中露出疲态之势! 这一战,慕容良睿,必死无疑了! 船舱里的宋姒姒抱着孩子一直侧耳凝听着船上的声音,一颗心也惴惴不安起来。忽的,有一黑衣人举着明晃晃的刀冲进船舱。当看到船舱里的宋姒姒时,眼里一喜,马上回身对站在姜戚炽高声道,“太子殿下,慕容良睿的女人在这里呢!” 听说宋姒姒在船舱,姜戚炽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目光。他撇下受了重伤的慕容良睿,径直的就往船舱的方向走去。慕容良睿担心宋姒姒她们会出事,一只手轻抚着受伤的胸口,另一只手就又举起手上的长剑,要向姜戚炽攻去。 奈何姜戚炽刚才刺入他身体里的那把匕首是淬了毒的。如今毒药发作,他整个人虚弱的根本不可能再是姜戚炽的对手。 身子一软,慕容良睿整个人几乎就要直接栽倒在地。更可恶的是已经有几个黑衣人上前,再次的将他团团围住。 而此时此刻,船舱里的宋姒姒已经被姜戚炽给拖了出来。宋姒姒看到慕容良睿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惊的连忙就挣扎着要从姜戚炽的手里挣脱开。 姜戚炽眼里精光一闪,却是趁势的将被宋姒姒抱在怀中的宝宝给抢过来。宋姒姒怀中一空,连忙惊恐的又要从姜戚炽的手里抢过孩子。姜戚炽扬手,一巴掌向宋姒姒的脸上甩过来。 宋姒姒被他这么一打,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姒姒……”慕容良睿目眦尽裂的高喊着。 而姜戚炽更是高高抬起手臂,做出要把襁褓中的孩子重重的往船上扔到海里的动作。宋姒姒心弦一绷,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伸手要从姜戚炽的手里夺过孩子。 姜戚炽“哈哈”一笑,将手里的孩子像扔垃圾似的扔给他的部下。而他则是用力的将宋姒姒一扯,将她整个人扯进他的怀中。 他的大手轻佻的揽过宋姒姒的纤腰,一脸yin笑的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 掀开宋姒姒戴在脸上的面纱,看到宋姒姒面纱下的秀丽的脸庞,他心微微有些失望。这张秀丽的脸庞美则美矣,却还是不如他的皇妹玖阳公主那般迷惑人。 不过转而又是一想,这个女人好歹是北烈国皇帝的女人。能当着北烈国皇帝的面玩他的女人,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姜戚炽心里这么一想,眼里贪婪的光芒愈来愈甚。 伸手要去扯宋姒姒的外袍,宋姒姒反应过来,直接不管不顾的张嘴就咬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结果姜戚炽吃痛,眼里的光芒也更加阴翳。 慕容良睿那边心急如焚,他想要救宋姒姒,可暂时他这边的黑衣人又将他团团围住,他分身乏术,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麦狄青和楼白略那里的事情办好了能尽快来支援他这边。 姜戚炽手上又是一用力,宋姒姒身上穿的外袍一时间就碎成几块布料状。伸手勾起宋姒姒的下巴,他俯下身就直接要强吻她。 宋姒姒厌恶姜戚炽的触碰,她上下牙关磨了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姜戚炽敢强吻她,她一定会咬烂他的舌头的。 可事情似乎并没有像宋姒姒想的那般糟糕。 就在姜戚炽欲对她行不轨之举时,湛蓝的天空中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班任高的大鸟。那只大鸟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盘旋不肯离去,嘴里还发出一些尖利的声音。 众人被这突然飞来的大鸟给惊到了,纷纷抬头去看那只大鸟,却又赫然的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只大鸟它竟然……竟然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慕容良睿在看到那只大鸟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宋姒姒之前跟他说的事情。这只奇怪的大鸟或许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出生时盘旋在她们住的营帐上空的大鸟。 眯着眼,慕容良睿逆着光看过去,发现那只大鸟全身的羽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呈赤焰色,十分的耀眼好看。 暗自记下这只大鸟的外貌形状,他准备等见到尹寒溟时再把这只大鸟画给尹寒溟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女人和女儿。 慕容良睿眉头紧锁,趁着黑衣人的注意力被突来的那只大鸟吸引住时,他想反击。只是……他这个念头刚起,那只在天空盘旋的大鸟却是突然一个俯冲,向姜戚炽站立的方向俯冲而来。 眼看着那样一只怪鸟向自己俯冲而来,姜戚炽下意识的就把宋姒姒推到自己的面前。可那只大鸟似是有灵性一般,突然调转一个方向,避开了宋姒姒。 姜戚炽还来不及高兴。突然又有人惊恐道,“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的看向天空,天边黑压压的飞来一大群的鸟,哦不,不是鸟是蝙蝠。等那黑压压的一大群蝙蝠飞到他们的上空时,就绕着先前的那只大鸟。 那只大鸟仰天又是发出一阵尖利的声音。而那群黑压压的蝙蝠就像是不要命似的向姜戚炽冲来。姜戚炽又想把宋姒姒推出去。可这一次的蝙蝠们却灵巧的避开宋姒姒,黑压压的向姜戚炽而去。 【098】这个傻男人!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8】这个傻男人! 【098】 “啊!”姜戚炽尖叫了一声,伸手不断的挥舞拍打着飞向他的蝙蝠。ai緷赟騋只是他这样做的效果甚微。他的手下见状,一时间也顾不上慕容良睿他们了,纷纷冲到姜戚炽的身边,挥舞着手上的刀剑击杀那些蝙蝠。 一时间场中血雾弥漫,到处都是蝙蝠的尸体。可即便这样,还是拦不住越来越多向姜戚炽扑去的蝙蝠。而在那些黑色的蝙蝠飞向姜戚炽时,它们身上所产生的粪便也簌簌落到姜戚炽的身上。姜戚炽身上干净的衣服很快的就被蝙蝠的粪便染黑熏臭。就连姜戚炽帅气的脸,也被蝙蝠的粪便玷污。 姜戚炽乃一国储君也,从来都是以风光霁月的形象示人,而如今这般落魄不堪的情形还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铌。 “该死的!”姜戚炽一边不断的出声咒骂着飞向他的蝙蝠,一边抓起一把锋利的宝剑,一边直接见到蝙蝠就砍梵。 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一只蝙蝠了。 天不遂他愿。一直盘旋在半空中的大鸟瞅准时机,忽的扑腾着翅膀又向他俯冲而来。这一次姜戚炽闪躲不及,被那只大鸟的翅膀重重的拍打过。姜戚炽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什么利器用力的捶打过,胸腔一疼,他就“噗”的吐出一口红血。 可即便如此,那只大鸟依旧没有放过他。又是用力的一个俯冲,半人高的大鸟张开它的利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间对准姜戚炽的一只眼睛就啄了下去。 它这一动作快的让姜戚炽还有他的手下根本来不及躲避。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只大鸟竟是活生生的将姜戚炽的左边的眼睛给啄瞎了。姜戚炽痛的捂住自己受伤的那只眼睛,全身痉/挛,不断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杀了它!本宫命令你们快点把这只害人的鸟给杀了!”来自左眼的剧痛让姜戚炽痛的向他的手下命令着。 可是场中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动作给震慑到了。而那只大鸟在啄瞎了姜戚炽一只眼睛后,就雄赳赳的仰头一鸣,这才好似满意的扑腾着翅膀飞走。 而随着那只大鸟的飞走,周围的蝙蝠也扑腾着黑翅离开了。 黯淡下去的天色重新一亮。 一阵婴儿的咯咯笑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而在姜戚炽听来,这婴儿的笑声分明就是在讥讽他。心灵扭曲的他又是厉声的向自己的手下命令道,“杀了她!杀了她!” 抱着婴儿的黑衣人便伸手去掐孩子的脖颈。宋姒姒不要命的扑向那个抱着宝宝的黑衣人,她想要从那个黑衣人手里抢回自己的孩子。 黑衣人用力将她一推,抬脚就往宋姒姒身上猛踹,宋姒姒咬紧牙关依旧不松手。黑衣人无他法,眼里有煞气升起,扬起自己手上的兵器就要先解决掉宋姒姒这个麻烦。 幸好,受伤的慕容良睿担心宋姒姒出事,早已经让他的心腹上前救她。黑衣人的利器没有伤到宋姒姒,相反那个黑衣人还被慕容良睿的手下给打伤。怀中的孩子也被抢回。 重新夺回自己的孩子,宋姒姒只觉得自己空了一半的心瞬间就又被填满了。她紧紧的抱着孩子转身奔向慕容良睿。 而不远处的湖畔边这时已经有两艘船向他们驶来。随着那两艘船的靠近,众人看到的是站在两艘船船头的麦狄青和楼白略。 这个时间点他们能出现,那就代表慕容良辰慕容良霄已经被他们控制下了。 姜戚炽的手下见到慕容良睿这边来了支援的人。在姜戚炽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他们知道硬拼下去,他们也肯定吃不了多少好处。于是这些人只能拖着他们的主子迅速的遁走。 慕容良睿身边的侍卫还想追上去,却被慕容良睿给阻拦了。这里毕竟是姜国,姜戚炽又是姜国的太子,姜国人是一定会袒护姜戚炽的。他们追出去,万一被姜戚炽反打一杷,说他们的人袭击姜国太子,到时候就说不清情况了。 慕容良睿又仰头看向宋姒姒,关心问道,“姒姒,你怎么样?” 宋姒姒摇着头,眉头紧锁,“我没事……倒是你,良睿哥哥,你怎么样?你的脸色那么白……” “我、我也没事……”慕容良睿扯了扯嘴角,虚弱的对她笑了笑,“姒姒,这一次都是我考虑不周,这才让你和孩子遭罪了,不过你放心姜戚炽闹过这么一次,也不敢再……” 慕容良睿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还没有等他要说的话都说完。他视线中的宋姒姒忽的就变的模糊起来,他摇着头,菲薄的唇瓣微微一启,又唤了句,“姒姒?” 宋姒姒连忙抓住他的手,他修长的手已经不再如往日那般温热,而是冰冷刺骨的。这种冰冷刺骨让宋姒姒心一惊,扯住他手的那只手也更加用力的将他的手握紧。 “良睿哥哥,我在……” “姒姒!”慕容良睿又急切的唤了宋姒姒一声,眼前突然袭来的黑暗让他根本就看不见宋姒姒。他的心头迅速萦绕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一种濒临死亡气息似乎已经悄悄的向他逼近。 心中还有许多的话没有对她说,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为她和孩子做,可那些没有说出去的话没有为她们做的事情,却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眼皮虚弱的抬起,他贪恋的想要再看看自己的妻女,只要一眼就好,只要一眼他就满足了。但是入目的依旧是无边的昏暗。 “良睿哥哥……”宋姒姒眼见着俊挺高大的慕容良睿就在她的面前轰然栽倒下去,她心一抽,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他的名字。 麦狄青和楼白略的船刚刚靠近,一听到宋姒姒的惊惶的呼声,脚下步子更是急切的向慕容良睿奔来。楼白略作为第一楼的少主,习了一些医术。等他看到昏迷过去的慕容良睿时,他神情一凝重,赶忙就抓过慕容良睿的手腕,替他把了脉。 这一把把脉,他的心微微一惊,脸上的神色陡然变了好几变。 “楼白略,皇上他怎么样了?”麦狄青是急性子,追着他问着。 楼白略的目光从麦狄青和宋姒姒的脸上扫过,尤其是看到宋姒姒那张和慕容良睿无异的惨白脸庞时,楼白略眼帘一垂,低声道,“皇上身子原本好像就不是很好,现在又中毒了,从脉象看来似乎极为凶险……恐怕……恐怕……” 后面的话他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可场中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话,脸色陡然间变了好几变。 宋姒姒的身子摇摇欲坠,脑海中只反复的重复着楼白略所说的话。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而下,滴落在怀中孩子的脸颊上。 她从来都知道他们夫妻两命不久矣,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人世的。 可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突然,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她觉得她的天都塌了。 难道他们夫妻的缘分就这样的走到尽头了? 忽的,混沌中的宋姒姒又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抖了抖唇瓣,她像是扯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切的说道,“皇上这一次本是要带我们去见姜国国师尹寒溟,尹寒溟他或许有办法救皇上的。你们快点让船师将船划到桐城去!” 宋姒姒说了这话后黑亮的眼神又是一亮,又自己低喃的补充道,“对,尹国师一定有办法救皇上的。他一定有办法的。” 楼白略看了宋姒姒一眼,嘴唇动了动,说尹寒溟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只是皇上他现在这般恐怕尹寒溟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救得了他。 “……”楼白略这些残忍的话在对上宋姒姒那双清亮的黑眸时,一时间语塞,又全部说不出口。他抿抿唇,也低声的轻喃着,“对,尹国师他一定有办法救皇上的!” 因为楼白略这话,场中其他人死灰般的脸色微微有些好转。麦狄青更是转身连忙张罗属下快点把船开到桐城去。索性这里离桐城应该不远了,只要到了桐城,一切都会变好的…… 宋姒姒又安静的咬着牙看向慕容良睿,若是她的良睿哥哥真的醒不来了,那她…… 襁褓中的宝宝仿佛感知到母妃的心境,这时候也“哇哇”的啼哭着,粉嫩的包子脸皱的就跟朵菊花似的。 一个时辰不到,他们的船就在桐城的岸边停靠。桐城,刺桐花开之城。刺桐花,在姜国人的心目中,代表着希望与美好。 麦狄青让人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并且把慕容良睿搬到马车上。麦狄青坐在车夫的位置亲自驾驶马,宋姒姒和楼白略则是坐在马车里照顾慕容良睿。至于其他的人,暂时就只能守着船了。 马车在桐城转啊绕啊,最后在一家极为幽僻的茶馆前停下。这间茶馆,开在僻静无人的小巷子里,根本就不像 是要做生意的嘛。 宋姒姒从马车上下来,麦狄青也背着慕容良睿下车。四人伸手推开了茶馆虚掩的门。茶馆里面的陈设与一般的茶馆并无异。一个青衣书童见到他们,连忙上前迎接他们,并且带着他们进了茶馆的一间厢房。 而在那里,一头银丝的尹寒溟戴着一顶帷帽安静的坐在那里,帷帽上垂下的慕离依旧遮住了他的脸。他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正悠闲惬意的等着慕容良睿的到来。 “尹国师!”宋姒姒看到尹寒溟,向他行了个礼,便让麦狄青把受伤昏迷的慕容良睿放在厢房里的一张藤椅上,“姒姒常常听皇上说您不仅巫术了得,而且对医术也极为有研究。尹国师,希望您能帮帮皇上,他中毒了……” 尹寒溟这些时日都在青要山上。今天约见慕容良睿本是想告诉他关于那个没心跳的鬼宝宝的事情。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眼皮微微抖了抖,尹寒溟伸手搭住慕容良睿的脉搏,为他把脉。 宋姒姒屏住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尹寒溟的身上。现在的尹寒溟一句话就可以轻易的左右她。楼白略和麦狄青也抿紧的唇瓣安静的候在一边。 厢房里,香炉里有袅袅青烟飘散开,时间在这一刻无声的流逝着。 等尹寒溟放下慕容良睿的手腕时,宋姒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问道,“尹国师,皇上他如何?你可有什么办法医好他?” 尹寒溟迎着宋姒姒看来的目光看向她,在她的期盼下,开口却对厢房里的麦狄青和楼白略道,“你们二位先出去下,我有话要和她说。” 麦狄青和楼白略互看了一眼,便默然的离开了厢房。 整间厢房安静的让宋姒姒眉头一皱,扬起黑睫,又满怀期待的看着尹寒溟。 “宋姒姒,你应该知道慕容良睿之前为了能让你还阳已经用了他二十年的寿命。这之后你这个鬼魂又与他日夜缠绵,他的精气被你所吸,身体每况愈下。他能活在世上的日子原本就所剩不多了。现在他身上又中了一种剧毒,现在即便华佗在世,恐怕也无法再治好他了。” 尹寒溟说的很平静,可宋姒姒就像是一朵开的极为艳/丽的花一般,因为他说的话,整个人迅速的颓败下去,最后萎靡不振,整个人似是没有了支撑一般,直接跌坐在地。 清亮眼眸的目光已经没有了焦距,许久,她才好似又鼓起一点的勇气,苍白的脸庞上浮起一点的希翼之色向尹寒溟小心翼翼问道,“真的一点没有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问的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尹寒冥心里有些怜惜她,但还是直言道,“没有!” “哦!”宋姒姒脸上的那一点希翼如潮水一般迅速的褪去,脸色灰败的轻应了尹寒溟一声。 尹寒溟收回投在宋姒姒身上的目光,又转头去看昏迷不醒的慕容良睿。午后的阳光已经透过厢房的窗户,照了进来。昏迷着的慕容良睿躺在那里,面容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呼吸清浅,这样的他完全就是一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模样。 只不过在知道他要这样死去时,他心里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皇帝他见多了,当其他皇帝还在为如何平衡朝堂各方势力而不得不扩充后宫时,慕容良睿却以他的雷霆手段将北烈国朝堂上那些官员治的服服帖帖。 他是他见过的第一位不用靠卖身给后宫女人而就能巩固皇权的皇帝。 一个皇帝能做到这样,真的很了不起啊。 而也就是这个了不起的皇帝,他掌权后,竟还能为了一个女人,逆天改命。当日,他来见他时,他是不肯帮他给宋姒姒还阳的。可这个男人竟然就以帝皇之身卑微的跪于他面前。 他不停的向他磕头,额头处的伤触目惊心。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安公公已经哭着求他不要再磕头了。可慕容良睿,他把他的姿态放得极低,低到就犹如一只只会讨主人欢喜的狗。 他让他学狗叫,他就真的“汪汪”的学狗叫。 他让他给他脱袜子洗脚,他也没有怨言的照做了。 他甚至还献媚的不停给他讲笑话,扮小丑逗他笑。 而他做了那么多,为的也只不过是能让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起死回生……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最后妥协了。 决定帮慕容良睿让宋姒姒起死回生。 当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在侯府的棺材里缓缓睁开眼睛时,宫中的慕容良睿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可这个傻男人啊。他明知道自己若是把为她做过的事情告诉给她,作为女人的她,一定会心软,一定会爱上他的。 可他偏不!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男人啊。 尹寒溟从回忆中缓缓的抽身而出,伸手一抹泪,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什么东西打湿了。他又缓缓开口道,“这样吧,我用药把他催醒,只不过……他能坚持几天,我也不知道了!” 【099】江山如画,要有你才圆满(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099】江山如画,要有你才圆满(一) 【099】 尹寒溟从回忆中缓缓的抽身而出,伸手一抹泪,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什么东西打湿了。ai緷赟騋他又缓缓开口道,“这样吧,我用药把他催醒,只不过……他能坚持几天,我也不知道了!” 宋姒姒沉默的没有再说话,但还是给尹寒溟行了个谢礼铌。 尹寒溟心不在焉的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喝尽。入口的茶水涩苦不堪,失了原本该有的甘甜。将茶杯又是往桌子上一放,他向门口轻呼了一声,他的书童司锦便出现在厢房门口梵。 尹寒溟低低的嘱咐了他一番话,司锦悄然退下。 尹寒溟忽的又想起慕容良睿和宋姒姒生的女儿,他觉得有必要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诉给宋姒姒。但等他开口想要跟宋姒姒说时,又瞥见宋姒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慕容良睿。而她现在的模样,恐怕除了慕容良睿的生死,要不然就根本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激起她的兴趣。 尹寒溟喟然叹息了一声,索性就不说话了。 司锦离开一会儿后,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捧着一个红木制的小锦盒。尹寒溟从司锦的手里接过那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株酷似灵芝的东西,但从颜色和根须部来判定,它并不是灵芝。 尹寒溟捧起那个锦盒,走到宋姒姒面前。将手上的锦盒交到宋姒姒手里,尹寒溟便又道,“这里面装的是太岁。当年大周帝为了能长生不老曾派了许多人苦苦搜寻它。但一直无所获。我这里这株是我师父给我的,这天下恐怕也只有这一株了。你把它熬成药汤,给慕容良睿服食吧。只是还是如我刚才所说的那般,这个东西只能暂时的催醒慕容良睿,并不能真的让他起死回生。所以……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尹寒溟的话让一直僵着身子不动的宋姒姒眨了眨眼睛,她眼睫一抬,看着尹寒溟,木然的张嘴感谢道,“谢谢尹国师你。” “还有,这间茶馆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来往,茶馆后院空置了许多的房间。今天你们就暂时在茶馆里住下吧。等明天天亮再走吧!”虽然很想留下慕容良睿,但尹寒溟心里又担心慕容良睿中毒的事情被姜国皇室里的那帮人知道了。那宫里的都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啊,所以以防夜长梦多,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快点回到北烈国。 只有到了北烈国,慕容良睿的安危才有保障。 “尹国师,你对我和皇上的恩情我们夫妻磨齿难忘。下辈子若是有机会,姒姒做牛做马都要偿还尹国师你的恩情!”宋姒姒心里是真的很感谢尹寒溟,说完话她便极为郑重的给尹寒溟磕了三个响头。 看到她这般磕头,尹寒溟心下微微一悲,又想起当日慕容良睿来求他时的情形。 唉,上天真是捉弄人。 兜兜转转了一圈,现在换成慕容良睿受伤要死,宋姒姒来给他磕头了。 “我今天也会在茶馆的后院,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尹寒溟又道了句,便走出了厢房。厢房里,宋姒姒在他离开后也“嚯”的下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的抱住手里的锦盒亲自的让司锦带她去厨房熬药。 而昏迷不醒的慕容良睿被麦狄青和楼白略背到茶馆后院的一间客房。 宋姒姒熬了大概快一个时辰才把药熬好。黑稠的药汁被她小心翼翼的灌入慕容良睿的嘴里,却又很快的顺着嘴角溢出来。 宋姒姒心里担心,也顾不上楼白略他们怎么想,当着他们的面自己含了一口黑稠的药汁,俯下身堵住他冰凉的唇瓣,一点一滴的将嘴里的药汁渡进慕容良睿的嘴里。 幸好,被渡入慕容良睿嘴里的药汁没有再溢出来。 宋姒姒用这个方法,把一整碗苦涩的药汁都给慕容良睿喂下了。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就是等了,等他醒来…… 姜国东宫。 眼睛被啄伤的姜戚炽躺在高床暖衾之上,他的床榻边几个模样还十分稚嫩的侍女怀着忐忑的心里正跪在地上等着姜戚炽的吩咐。 御医佝着腰,动作轻柔的为他处理着眼睛处的伤口。但御医的动作再轻柔,也不能缓解姜戚炽左眼处传来的伤痛。 “慕容良睿,你将本宫害的这么惨,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还有那只不知道叫什么的畜生鸟 ……本宫也不会放过它的……” “啊!你想死啊,你给本宫轻一点!” 疼痛让姜戚炽整个人处在爆发的临界点,他嘴里不断的飙脏话,咒骂着一切可以咒骂的人或者畜生。而御医也在他的咒骂声中给他的左眼上了药,并用绷带缠住。 “太子殿下,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微臣会经常来给殿下换药的。只是……太子殿下的左眼,微臣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御医战战兢兢的给姜戚炽跪下,连连的向他磕头,只希望姜戚炽能够饶他一命。 姜戚炽冷声让侍女为他拿来一面铜镜,当姜戚炽本人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缠了绷带的左眼,他仅剩的一只眼睛闪过阴翳,粗暴的从侍女手里抢过那面铜镜,残暴的将手上的铜镜砸向御医。 “本宫是让你这个狗东西来给本宫治眼睛的,可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没用到连本宫的眼睛都治不好。你这样的人留着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御医被姜戚炽这般责骂,抖着身子依旧不停的给姜戚炽磕头。姜戚炽心里的怒气没有消散,张口便让人将御医拖出去杖打二十。最后把御医打的去了半条命才让人把御医送回家休养。 姜戚炽左眼被一只大鸟啄瞎,这样的大事根本就瞒不住。明仁帝在得知自己最喜爱的皇儿出事后,当夜就摆驾亲自去了东宫看姜戚炽。 姜戚炽把他出手对付慕容良睿的事情告诉给明仁帝。明仁帝听后捋着胡须,并没有责怪姜戚炽出手对付慕容良睿,只是拍着他的肩膀道,“戚儿,你还是太嫩了。慕容良睿是一定要除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咱们姜国已经和东楚国变相的结盟了,若是在这个时候慕容良睿在咱们姜国死了,北烈国必定大乱。到时候咱们想要吃掉北烈国,东楚国那边也是要趁乱来跟我们抢果实的。这样的话咱们姜国和东楚国说不定会为了北烈国的疆土打起来。这显然就得不偿失了。” “那父皇你的意思是?”姜戚炽顺着明仁帝说的去想,却还是没有想通明仁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明仁帝勾唇一笑,野心勃勃道,“这北烈国固然是要被咱们姜国吞并的。可东楚国,你父皇我也觊觎许久了。现在就只等你的皇妹嫁到东楚国。咱们再利用你皇妹挑拨东楚国北烈国的关系,让那两个国家打起来。而咱们就坐收渔人之利,等他们两个国家打完,咱们再出兵,可以一举灭了北烈国和东楚国。这可省时省力多了。” 他放在手心里宠了十多年的女儿是什么性格他这个父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慕容良睿之前那么损贬她,他那个高傲的女儿恐怕比谁都想要杀掉慕容良睿。让她嫁到东楚国,她会想着法子让宗政凉尉出兵攻打北烈国的。 到时候他们两方打起来,他们姜国自然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姜戚炽被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 明仁帝老奸巨猾的又是诡谲一笑,“慕容良睿那里你就不要再去追了。还是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北烈国吧!” 姜戚炽一只手捂住受伤的眼睛,嘴角无声的扬起,对着明仁帝重重的点下头。 桐城茶馆里,慕容良睿服用完药汤后,却依旧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宋姒姒担心不已,便去问了尹寒溟。尹寒溟说这是正常的情况,那药汤虽然可以催醒他,可他这个御医也说不清慕容良睿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怀着沉重的心情,宋姒姒又按捺着性子,在慕容良睿床侧守了一夜。她希望慕容良睿睁眼就能看到她。只可惜,一夜过去,慕容良睿依旧没有醒来。 第二天清晨,他们不得已的要重新踏上回北烈国的路程。尹寒溟和他的书童站在茶馆前,挥手和他们告别。 此去一别,尹寒溟知道,恐怕是永远不能再和慕容良睿相见了。 【100】江山如画,要有你才圆满(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100】江山如画,要有你才圆满(二) 目送着慕容良睿他们乘坐的马车消失,尹寒溟的书童司锦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主子脸上的凝重之色,他挠了挠头,憨态的嘟嚷着,“主子,奴才从青要山藏书阁里看到一本相面书。舒悫鹉琻奴才暗暗的把北烈国皇帝的面相和那本书里写的对照了一下。这北烈国皇帝分明就不是福薄之人嘛。现在变成这样,也真是可惜了啊!梵” 尹寒溟收回目光,伸手给自己的书童一个暴栗,“少废话,快点收拾东西,咱们回国都吧。” 司锦被他这么一打,痛的赶紧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随后一溜烟的钻进茶馆里不见了。尹寒溟轻叹了叹口气,也转身要走进茶馆。 “寒溟!”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是在他的背后突然响起。 尹寒溟回头,就看到离他十多步远的距离站了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的老者。老者身披素衣,面容慈祥,精神矍铄,完全不像是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精神状态。 “师父!你怎么来了?”尹寒溟惊诧的赶紧奔过去,伸手就去扶那老者。老者却是嫌弃的一拧眉,不满道,“不要你扶,我还没有老的走不动路。铌” 明明已经一百多岁的高龄了,却还总是介意别人把他当成老人。他这师父啊。 尹寒溟规矩的后退了几步,又问道,“师父你怎么下山了?” “你之前不是向我请教了那个没有心跳孩子的事情嘛。我下山自然是奔着她的。怎么样,那个孩子呢?我要看看她。” 尹寒溟被他这么一说,又想起那个已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慕容良睿,心里惋惜,他便叹着气道,“师父,你来的不巧。他们已经回北烈国了。” 老者一听,手里拄着的拐杖便不停的敲打着地面,痛心疾首的拍着胸膛,骂着尹寒溟,“你个没用的,你怎么就不能多留他们几天啊。现在跟他们错过了,我还得再跑北烈国去。我怎么就收了你这样的徒弟,我这把老骨头看来就折在你这个不孝弟子手里了。” 老者年龄已经很大了,鹤发童颜的他那被尹寒溟气到的模样,显得极为可爱。尹寒溟无可奈何的叹着气,“师父,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中毒,他的阳寿已经走到尽头了。他们再留在姜国,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那不就是‘客死他乡’吗?我当然是尽快打发他们离开了。” 老者听尹寒溟说慕容良睿要死了,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直接就拿着拐杖往尹寒溟身上打,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北的话,“不可能!慕容良睿不可能死的。” 虽然老者只是这么说了句,可还是被尹寒溟听到了。尹寒溟妖冶的紫眸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连忙追着老者问道,“师父,难道你有办法救慕容良睿?” 老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抓着拐杖依旧不停的打着尹寒溟,等打够了尹寒溟,才收起自己的拐杖,转身就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 尹寒溟在他身后喊着,“师父,你又要去哪里啊?” “当然是北烈国了!”老者头也没有回的说了句,便在经过小巷拐角时伸手招了一辆马车。慕容良睿怎么可能死了,他在青要山夜观星象时,还发现帝星这些时日耀眼璀璨至极,把它周围的两颗星衬得黯然无光。 天意都如此了,慕容良睿的阳寿又怎么可能“已经走到尽头了”? 小巷里,尹寒溟眯着眼睛转身连忙让自己的书童司锦偷偷跟上老者…… 此后的几天,宋姒姒一行人赶路再没有遇上其他麻烦。五天后,他们一行人的双脚终于踩在北烈国的土地上。五天来,宋姒姒他们用了各种办法也没有唤醒慕容良睿。以至于宋姒姒都有些怀疑慕容良睿他会不会就在昏迷中走向死亡…… 等回了北烈国皇宫,他中毒受伤的消息隐瞒得极好,所以朝堂上的官员还有北烈国几大世家的人都不知道慕容良睿的事情。整个朝堂的事情也暂由轩亲王处置,不得不说慕容良睿看人还是极准的,轩亲王这人能力强、手段高,有他镇着,北烈国朝堂上的官员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朝堂上平安无事,后宫之中但凡知道慕容良睿事情的人,都极为惶恐。慕容良睿对他们这些心腹来说,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信仰。他们中的许多人出身都极为不好,如果不是慕容良睿这个皇帝慧眼识珠的赏识和提拔,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而现在,他们的信仰他们的荣耀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们这些心腹谁也没有好过过。 宋姒姒寸步不移的守在慕容良睿的寝榻边,身形消瘦得越发让人心疼。 秋风起,叶子落。 黑漆漆的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秋雨。 寝殿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阵凉风便向坐在寝榻边的宋姒姒袭来,将她的宽袖吹的鼓鼓作响。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哭啼不止的孩子走到宋姒姒身侧。 看了一眼寝榻上躺着的慕容良睿,安公公浑浊的双眼溢满了哀伤。他哑着声音道,“宋姑娘,小公主她一直哭,老奴和伺候公主的奶娘想了许多的方法都没有把她哄好。老奴估摸着小公主应该是想宋姑娘您和皇上了,所以斗胆把她抱过来了。” 安公公一直都负责照顾慕容良睿的,是个极为可信的人。宋姒姒回宫后,担心自己孩子没有心跳的事情被太多的人知道,便自作主张把安公公调回来了。由安公公照顾孩子。 安公公和慕容良睿主仆情深,当他看到慕容良睿的小翻版时,他欣慰的老泪纵横。只是当得知孩子没有心跳的事实,安公公的欣慰一下子被惶恐和不安所取代。 一个连心跳都没有的孩子,她真的能活下去吗? 不过,虽然安公公心里有太多的惶恐和不安,但他照顾起孩子还是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的。 宋姒姒小心翼翼的从安公公手里抱过孩子,哭啼不停的孩子一回到自己母妃的怀里,便乖巧的瘪住嘴巴,乖巧的窝在姒姒怀中看着寝榻之上躺着的慕容良睿。 安公公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抬头对安公公道,“安公公,让你整天带着孩子你肯定也累了。今晚你就先下去休息吧,孩子我自己带。” 安公公恭敬的点头应下,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寝殿。等走到殿门口时,他实在是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殿中,眉头拧紧的可以直接打成结了。 一个中毒昏迷不醒的皇上,一个暂时还阳的女鬼,还有一个没有心跳的女儿。 这样的一家三口,未来该如何是好啊。 安公公抬起手臂,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寝殿。 寝殿里,宋姒姒有些吃力的将怀中的孩子抱到慕容良睿躺着的寝榻上。孩子一到寝榻上,就伸出两只胖嘟嘟的小手去扯慕容良睿的手臂。扯了几下,慕容良睿没有醒。孩子就张开粉嫩的唇瓣,咿呀呀的低唤着“伏幌……” 慕容良睿依旧没有被她的呼唤声给吵醒。粉嘟嘟的她这下似是急了,又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扯慕容良睿的头发。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孩子那张粉嫩的包子脸一皱,翘翘的屁屁一股脑的就往寝榻上一坐,扯着嗓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宋姒姒被她的哭声搅的心酸无比。她张开双臂,又重新将孩子扯住抱在怀中。这一回,回到自己母妃怀中的孩子并没有乖巧的停止住哭泣,相反小小的她,好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竟是抱着宋姒姒哭的越加伤心。 她的哭声让宋姒姒心如刀割,那些被她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惶恐和伤痛一时间齐齐涌上来。 她扑向慕容良睿,嚎啕大哭,“慕容良睿,你醒醒好不好,这样躺着的你让我害怕。你不应该是这样的,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慕容良睿,你醒醒好不好!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我走在你前面,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和孩子。慕容良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伤心的眼泪一滴滴地垂落,滚到慕容良睿俊逸的脸颊上,将他的脸打湿了。 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低弱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耳畔边响起,“姒姒,你和女儿就是生来克我的……我只是睡了一下而已,你们两个女人干嘛哭的那么伤心啊。” 趴在他胸口上的宋姒姒因为这个低弱的声音,身子一绷,赶忙抬头,便对上了慕容良睿那双黑幽的眼睛。 “良睿哥哥!”她惊喜的连忙要伸手擦拭脸上的泪水。可又突然想到御医之前的嘱咐,她站起身就要命人去传御医。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将她扯住,她回头去看,慕容良睿正笑着看她,“姒姒,我的身体我清楚。不用叫御医了。趁着我现在的精神还好,我、我……有些事情要交待呢。” 宋姒姒狂喜的心情因为他的话,瞬间就又狠狠的摔下来。 她看着他,眼眶里已经又有了眼泪,“良睿哥哥,你先等等,我还是先让人去请御医。你不会有事的……等你身子好了些,你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的。” 慕容良睿摇着头,强撑着身子便要从床上爬起。宋姒姒担心他出事,赶忙又抱着孩子上前去扶他。 慕容良睿目光从自己珍爱的两个女人脸上扫过,轻轻的笑着道,“姒姒,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那好,你说,我听着!”宋姒姒伸手扶着他,想要让他重新躺回床上,却被慕容良睿给拒绝了。慕容良睿黑幽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又是轻飘飘道,“我昏迷时见着我死去的母妃了。她来接我了……” 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砸的宋姒姒头昏目眩,喉咙一甜, 慕容良睿卷翘的睫毛微微一垂,黑幽眼眸里被什么情愫所覆盖,“姒姒,对不起。这一回,恐怕得我先走一步了。不过你放心。即使到了那里,我也会等着你的。只不过你……你千万不要马上追随我而来,你要活着,咱们还有女儿。咱们两相处的时间还很多,可咱们女儿跟我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多陪陪她。” 宋姒姒别过脸,眼泪哗哗的流着。就连被她抱在怀中的孩子也因为她的话,“哇哇”啼哭着。 慕容良睿虚弱的张开自己的手臂,轻声道,“把孩子让我抱抱!” 宋姒姒伸手擦掉脸颊上的眼泪,赶忙把怀中的孩子送到慕容良睿的怀中。慕容良睿俯下头,伸手轻轻捏着孩子小巧的琼鼻,苍白的脸上漾起满满的宠溺和自豪感。 “宝宝,等父皇走了,你一定要乖乖听你母妃的话。虽然我们不能陪着你长大,但等你长大了,一定不要怪我们。我们是爱你的!” 俯下身,他恋恋不舍的低头吻了吻怀中的孩子,“父皇,好舍不得你啊。也不知道父皇的宝贝女儿长大了会是怎么样的?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那人会不会对你好……宝宝,怎么办。父皇现在就已经担心你了。没有父皇和母妃的你以后嫁了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宋姒姒心中大痛,已经哭得不成人形了。 慕容良睿自己也抱紧孩子,痛哭着。 他贪心的想要多陪陪自己的女儿和娇妻,可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伸手擦了擦眼泪,慕容良睿红着眼睛抬头又对宋姒姒道,“姒姒,你让人去把安公公请来吧。我有话要交待他。” 宋姒姒不敢有任何的耽搁,马上就走到殿门口,让人去请安公公。而安公公本来就担心慕容良睿,一直都在殿外守着。如今被宋姒姒传召进殿,他火速的进了殿,看到已经醒了的慕容良睿,“噗通”一声就给跪下。 “皇上……” “安公公,起来吧。”慕容良睿轻咳了一声,“朕有些事情要交付给你!” “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差遣老奴,老奴只要能做到,万死不辞。”安公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内心里他早就把自己伺候的主子当成了半个儿子看待。他无时不刻的希望他好。 “安公公,朕从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这些年你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朕,真是难为你了。只是朕走了,朕还需要你帮忙照顾下姒姒和我们的孩子。尤其是朕的女儿。她还很小,身边也没有父母照顾。朕希望你能带她出宫,找个富庶之地安顿下来,将她当做自己的孙女那般疼爱。等她及笄后,再给她找个好的婆家嫁了。” 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话,慕容良睿喉咙一痒,忍不住就低声猛咳起来。宋姒姒赶紧的上前,递给他一块手帕。慕容良睿又是猛咳了几声,那块干净的手帕上便很快的沾染上慕容良睿咳出的鲜血。 宋姒姒心一惊,赶忙的将孩子从他怀中抱起,塞给安公公。而她则是扶着慕容良睿躺回寝榻之上。 安公公心一揪,抱着孩子就给慕容良睿磕头,“皇上放心,老奴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会好好照顾小公主的。” 得到安公公的保证,慕容良睿满意的躺在地上喘着气。 慕容良睿又开口道,“姒姒,你再让人去把轩亲王找来。朕要趁着现在人还很清醒,把皇位禅让给他……” 还好,他终于没有留给轩亲王一个孱弱贫瘠的国家。 有轩亲王在,等他这个皇帝驾崩后,北烈国也不至于被姜国和东楚国吞并。 见他连皇位由谁来接替都要交待了,宋姒姒心剧痛无比,只能含着眼泪又走到殿门口准备让人去请轩亲王。 恰好这时,夜色中,楼白略和麦狄青各打着一把油纸伞乘着夜色而来。两人急匆匆的向宋姒姒行了行礼,尔后便走至殿中,对躺在寝榻之上的慕容良睿磕头道,“皇上,姜国国师尹寒溟的书童到属下的府里求见属下了,那书童还带了白发老者,那白发老者听说是尹国师的师父!” ps:可不是为虐良睿哥哥哦,现在这样写只是把他们夫妻两阳寿快要尽的事情摆出来解决呢。要不然哪里有美好生活啊。 【101】江山如画,要有你才圆满(三)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101】江山如画,要有你才圆满(三) 【101】 恰好这时,夜色中,楼白略和麦狄青各打着一把油纸伞乘着夜色而来。舒悫鹉琻两人急匆匆的向宋姒姒行了行礼,尔后便走至殿中,对躺在寝榻之上的慕容良睿磕头道,"皇上,姜国国师尹寒溟的书童到属下的府里求见属下,那书童身边还带了一白发老者。那白发老者听说是尹国师的师父!” 寝榻之上的慕容良睿又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却被宋姒姒给制止了。宋姒姒看向楼白略和麦狄青,代慕容良睿说道,“麦侍卫,尹国师这个时候让他的书童带他的师父过来,说不定尹国师的师父能帮上皇上,所以烦请你把他们两位带进宫吧。铌” 麦狄青心里想的和宋姒姒差不多,他又恭敬的对宋姒姒道,“宋姑娘,属下们进宫时,已经把他们两位带进宫了。现在他们就在殿外候着。梵” “呐我亲自去请他们进来。”宋姒姒细心的给慕容良睿盖上锦被,又怀着敬畏之情亲自走到殿外,殿外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凉风洒落在天地间。 宋姒姒由着麦狄青的引领,便见到了站在殿门外的一老一少。 年轻的是尹寒溟的书童司锦,宋姒姒见过,便向他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她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锦身侧站着的白发老者。 这白发老者,面容慈祥,红光满面,虽是拄着拐杖,可矍铄的精神让人看着暗暗纳罕。 而在她打量着白发老者时,白发老者也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在注视着宋姒姒。 宋姒姒轻笑,上前向他行了个晚辈礼,“前辈你好,我是姒姒,宋姒姒。” “我是尹寒溟那个不争气徒弟的师父,玄离。”白发老者一双眼睛依旧盯着宋姒姒看,不过和她开口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显然对宋姒姒的第一印象极为好。 宋姒姒迎着他打量的目光,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玄离前辈,皇上他现在身子状况极为不好,不知前辈能否帮忙看看。如果前辈有办法救皇上,姒姒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前辈的恩情。” 玄离大老远的从姜国来北烈国一趟,自然也是想见见慕容良睿和他的女儿。宋姒姒这般恳求他,他便也不推辞,让宋姒姒带他进殿。 寝殿的门一开,呼呼的冷风从殿门口灌进,几乎要把殿内的烛火吹灭。玄离眯着眼睛,看向寝榻之上躺着的人。 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一具消瘦的可以被风随时吹跑的身体,还有萦绕在他身边的阴气……这个慕容良睿,果然如他的徒弟说的那般,阳寿已经快尽了。 就在玄离打量慕容良睿时,慕容良睿又是一阵咳嗽,这一次他咳的撕心裂肺,让殿中所有人心又皆是一惊。 宋姒姒急得走到床前,恨不得帮他分担这一份痛苦。 好不容易的,慕容良睿才止住咳嗽。可被他攥在手里的那块锦帕早已经被鲜血浸染的触目惊心。可他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抬头去看玄离,嘴角边轻轻扯出一抹淡笑来,“玄离前辈,之前我有听尹国师提起你,今天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玄离拧着眉头咂了咂唇,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慕容良睿他可是以后要统/治整片云星云大陆的帝王啊,他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玄离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慕容良睿,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挺糊涂的。算了……还是让我见见你们的女儿吧。你现在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连尹寒溟的师父都这样说,宋姒姒心里一痛,又抬头去看慕容良睿。慕容良睿似是并没有对玄离报什么希望似的,听玄离这般说,脸上的神色变也没有变。 宋姒姒又是往前走了几步,伸手牵住他冰凉的手。慕容良睿莞尔,倒是笑着轻声对她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 宋姒姒眉头低低的压着,牵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了起来。 玄离一双眼珠在殿内骨碌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安公公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一把从安公公手里抢过孩子,好奇的盯着襁褓中的孩子看。 而被他强行抱着的孩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从鼻间发出几个猪哼声,一副非常不屑的模样。 玄离点点头,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搭在她的胸口还有脉搏上,清明的双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慕容良睿,你这孩子十分不简单。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想把她抱到青要山上,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保她一世无忧。” 玄离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完全打乱了慕容良睿的安排。慕容良睿看了一眼安公公,安公公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似是非常害怕孩子被玄离带走。 “咳咳……玄离前辈,你能看上我的女儿,是我女儿的造化。只是为人父母总是会挂念之女。如果你要把她带到青要山上,那就把我的贴身公公安如海也一并带去吧。有他照顾,我我……咳咳……” 慕容良睿话没有说完,全身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又昏迷过去。 因为他的昏迷,殿中瞬间就乱了起来。宋姒姒麦狄青他们纷纷上前围住慕容良睿。安公公也赶紧的起身去传御医。 而在其他人忙乱时,抱着孩子的玄离却赫然感觉到了来自怀中孩子身上渗出的冷冽之气。他眯着眼睛注视着怀中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孩子脸上满是决然的神情,一双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湛亮如星辰。 他听到她嘴里咿呀呀的念叨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等他侧耳一听,听清孩子嘴里念叨的话后,他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这孩子……她嘴里念叨的好像是梵语。 可是……她念这个干什么? 玄离脑海里刚冒出这个问题后,又释然的一笑。这孩子的身份决定了她可以随意的召唤那种叫槖肥的神兽。她现在应该是在召唤她的守护兽槖肥吧。槖肥,传说中能让冥界鬼差都害怕的神兽。 那么,有她在,这黑白鬼差根本靠近不了这寝殿,也就根本不可能勾得了慕容良睿的魂魄。慕容良睿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只是,即使黑白鬼差勾不走慕容良睿的魂魄,可那般孱弱的他,这不死不活的呆着也挺没劲的。 玄离这般想着,殿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一个惊雷声。这雷声出现的时机诡异至极,只是殿中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容良睿身上,并没有时间去关注那突然打下来的雷声。 而宫里的御医被安公公扯来,御医上前急忙的给慕容良睿诊脉,只是等御医搭上慕容良睿的脉搏时,脸色一白,马上就给跪了下去。 “皇上他、他……已经殡天了……” 御医的话,让宋姒姒全身的力量瞬间都被抽走,宋姒姒双脚一软,整个人好似踩在棉花上,差点就直接栽倒过去。幸好被旁边的人扶住了,她才没有倒下去。 “良睿哥哥……”宋姒姒悲恸的大呼一声,痛苦的扑向他,眼泪瞬间就又决堤了。 殿中其他人听御医说慕容良睿已经走了消息,也纷纷跪下。 殿外,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又一声的打着,夜色之中,皇宫的上方飞来一只大鸟。那只大鸟在雷声中盘旋不肯离去。 抱着孩子的玄离看了看宋姒姒又瞥了瞥怀中的孩子,想了想便上前对他们道,“皇上他暂时应该没有死的,你们先下去,我来帮他把魂魄勾回来吧。” 满殿人听他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射在玄离身上。一时间玄离在他们看来,神圣的就像是个发着圣洁光芒的神仙。 宋姒姒首先在悲伤中回味过来,强撑着身子走到玄离面前,“噗通”一声便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其他人纷纷效仿。 最后宋姒姒抱着孩子带着其他人走出了寝殿。等寝殿的门缓缓的阖上时,玄离转身去给躺在寝榻之上的慕容良睿施展巫术。 半个时辰后,玄离打开寝殿的门,走了出来。 【102】破局,扭转乾坤!(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102】破局,扭转乾坤!(一) 半个时辰后,玄离打开寝殿的门,走了出来。ai緷赟騋 “玄离前辈,皇上他如何了?”一直守在殿门口的宋姒姒听到声音,第一个冲到玄离面前,担忧的问道。 白发苍苍的玄离迈着略带沉重的脚步出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宋姒姒或者场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他一双清明的眼睛仰望着黑沉沉的皇宫上方梵。 乌云压境,雷声阵阵,暴雨肆虐铌。 还有……一只不知隐匿在何处的槖肥。 “玄离前辈?”宋姒姒又蹙着眉头低声的问了句。玄离的注意力被宋姒姒拉回,捋着胡须莞尔一笑,“他现在是醒了,只不过到底能撑多久,我也没有办法了。” 宋姒姒一听慕容良睿醒了,便惊喜的奔向殿中。其他人也一时难以置信,跟着宋姒姒一起进了殿。只有司锦看出了玄离面上的脸色极为惨白。司锦想了想还是上前轻轻的去扶住玄离。一直讨厌被人当做老人搀扶的玄离,这一次倒是难得的没有喝斥司锦,由着他搀扶。 殿外候着的安公公心里虽然也想去看看慕容良睿如何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亲自安排玄离他们两人在宫里住下。 暴雨打在屋檐上叮咚响,安公公在安排他们住下后,便客气的和两人告了辞。安公公一走,玄离身子颤了颤,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直接就喷出一口血。 “师尊!”司锦惊的赶紧上前将玄离扶着坐下。玄离白着脸,喘着气的低低念叨着一些话。巫师替人还阳也会在作法的时候被巫术反噬的。轻者巫师受内伤,重者暴毙而亡。 而玄离刚才为慕容良睿还阳也被反噬受了很重的内伤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可能都要好好调养身子了。所以慕容良睿那里,就看他和他女儿的造化了。他不可能再帮他还一次阳的。 姜国,满月楼。 宗政凉尉坐在灯案下,缓缓的摊开一幅画卷。画卷里画着一个女子怀抱婴儿的女子,那女子笑靥如花,明媚动人。 宗政凉尉痴痴然的盯着画卷,一只修长的大手忍不住的从那画卷上轻抚而过,邪谲的双眼里也溢出了丝丝的笑意。 床上睡着的宗政泓墨从一个噩梦里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背着他而坐的皇叔。他低低的唤了宗政凉尉一声,可他的皇叔不知道在看什么,似是看的很专注,连他唤他都没有听到。 宗政泓墨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走到宗政凉尉身后,顺着光线照射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了一张画卷,画卷里画着的是抱着他的母妃。抱着他的母后笑的温婉可人,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只是……他的母后不在他身边了。 “皇叔!”宗政泓墨眼神黯然的又唤了宗政凉尉一声,宗政凉尉这才注意到已经醒来的皇侄。夜里风凉,他担心身体孱弱的他又着凉了,便紧张的想要抱起他,把他送回寝榻的被窝里。 可宗政泓墨却拉着他的手,问道,“皇叔,他们都说你要娶姜国的玖阳公主。墨儿不喜欢她,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墨儿,别发小脾气。她……也挺好的。皇叔现在年纪也大了,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妻子呢?”宗政凉尉蹲下身,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她。皇叔,你娶了母后吧。等你娶了母后,母后就可以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了。哦,还有妹妹呢。咱们四个人就可以一直都不分开了。”宗政泓墨一想到这些日子一直过来讨好他皇叔的玖阳公主,他心里就莫名的讨厌她。 皇叔是母后的,其他人都不能染指。 宗政凉尉听他这般说,便已经知道被自己皇侄挂在口中的那个“母后”是宋姒姒了。宗政凉尉轻叹了叹口气,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将他送进温暖的衾被里。 “墨儿,不行的。她不是你母后,她是北烈国皇帝的女人。咱们以后不要再想她了好吗?你以后啊,只要想着等皇叔成亲了,会多出一个人来宠你。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拉过另一条衾被,宗政凉尉挨着宗政泓墨躺下,又将他紧紧的拥入怀中。 宗政泓墨嘟嚷着嘴巴,还是表示不喜欢那个玖阳公主。宗政凉尉只能耐着性子又哄了许久,才把他哄睡了。只是睡梦中的宗政泓墨,在翻了个身后,还是张着粉嫩的唇瓣小声的 唤了一声“母后”。 宗政凉尉安静的看着他,一张冷酷狂霸的脸沉了下去。 他的皇侄儿不喜欢玖阳公主,他会何尝喜欢呢? 只是当日玖阳公主来找他,她告诉他,只要他能迎娶她为姜国摄政王的王妃,他就可以帮他从姜国皇宫里弄到可以治他皇侄病的草药。因为这样,他才主动去明仁帝那里请了婚。 墨儿是他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只要能救得了他,他什么事都愿意做,包括牺牲他的姻缘。 宗政凉尉想到这里,心里默然的又轻叹了一声。他的脑海里忽的就又想起了那个和雪儿长的极为酷似的女人。她是幸福的,有慕容良睿这般的有担当的男人照顾,必定会很幸福。 苦涩的一笑,他抿着唇摇了摇头,赶紧把脑海里突然浮起的宋姒姒甩开。他这个东楚国的摄政王没有让自己喜爱的女人得到幸福,他心里还是愿意那个长的和雪儿相似的女人得到幸福的。 而他……虽然不喜欢玖阳公主。但大男人做事要负责,既然娶了她,他也会善待她的。 宗政凉尉缓缓的阖上眼睛,渐渐的睡了过去。对于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和他的雪儿在见面。 而姜国的同一片夜空下。 瞎了左眼的姜戚炽正在玖阳公主的寝榻上纵横驰骋着。鸾帐内,玖阳公主也强忍着恶心,卖力的讨好着他。这一对姜国百姓一提起就满是敬仰之情的兄妹,在这样的夜色里正做着最为不堪的事情。 事毕,姜戚炽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的急着离开。相反还打算留在玖阳公主的寝殿里过夜。姜戚炽滑腻的手从玖阳公主的脸颊上轻抚而过,给人的感觉就好似被一条蛇触摸着。 “本宫的好皇妹,过几天你就要跟宗政凉尉他们去东楚国了。本宫在这里先给你道个喜啊。等你成了东楚国皇后,千万不要忘记了皇兄和你之间的千日恩啊。”姜戚炽凉凉的笑着,尖利的指甲又从玖阳公主的脸上刮过,玖阳公主不敢喊疼,只能攀附着他的手臂,撒娇着,“皇兄,玖阳即使去了东楚国,也是姜国的人,以后也要仰仗皇兄呢。” 姜戚炽尖嘎的阴笑着,突然又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整个头摁在床头猛力的撞击着。当看到玖阳公主脸上闪现的痛苦神色,他更加开心的大笑了。 “皇妹,你可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不要以为去了东楚国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像你这种放dang的连自己皇兄都能勾的女人,宗政凉尉要是知道了,你以为他不会休你吗?” 姜戚炽右眼渗出狠戾的光芒,又尖声道,“所以,去了东楚国,你给我老实点。如果敢调转枪头来谋算姜国,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抬脚,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往玖阳公主的腹部处重重的一踹。这一踹,让玖阳公主小腹痛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但即便这样,玖阳公主还是紧咬着唇瓣不敢喊痛。 一夜后,姜戚炽离开。 清晨,萍儿小心翼翼的靠近寝榻,唤了唤玖阳公主,玖阳公主从寝榻上缓缓爬起,双眼迸发着无限的怨毒。 被姜戚炽折磨的她,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在东楚国做出一番大事来,到时候将所有害她、折磨她、伤害她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 “萍儿,给本宫沐浴更衣,本宫要去满月楼见宗政凉尉。” 萍儿看着玖阳公主,却是小心翼翼道,“公主,昨晚冷宫那里又来传消息了。说夏皇宫她真的快不行了。公主,奴婢担心皇后她那里若是出事了,公主您还要为皇后娘娘守孝三年。” 萍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有一个玉枕从鸾帐内飞去。玖阳公主的骂声也喋喋不休的传了出来,“见鬼,没用的废物,总是拖本宫的后腿。本宫要是不能成功嫁到东楚国,本宫她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了。” 从寝榻上走下来,玖阳公主又冷冷的对萍儿道,“沐浴更衣,本宫先去见见那个没用的废物。” 萍儿不敢再说什么,慌忙的退了下去。两三盏茶的时间后,穿着华丽锦袍的玖阳公主已经出现在冷清破旧的冷宫里。萍儿在前头带路。 两人推开一扇破旧的门,走到一处荒芜的宫殿前。宫殿门口,一个老嬷嬷早已经候在那里了。看到玖阳公主主仆两,喜的赶紧上前给玖阳公主磕头,“公主,您来的太 好了。皇后娘娘她正盼着能见你一面呢。” 玖阳公主鄙夷的扫了那嬷嬷一眼,抬脚径直的走入宫殿内。因为是冷宫的缘故,殿内陈设破旧不堪。玖阳公主嫌弃的往里走。 一张破旧老式的床板上躺着一个姿容枯槁,面色憔悴,还不停咳嗽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玖阳公主的亲生母亲,也是姜国的皇后夏斓曦。 夏斓曦被打入冷宫几年,作为亲生女儿的玖阳公主从未踏入冷宫一步。今天若不是萍儿说夏斓曦要死了,她估计也不会来的。 床上的夏斓曦听到脚步声,撑着身子从木板床上爬起。当看到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她激动的又咳嗽了起来。 “玖儿……你来看母后了?母后能在死之前看到你一面,好高兴啊……” 玖阳公主完全忽略掉夏斓曦脸上的欣喜神色,不悦的骂道,“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别人的母妃,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留住父皇的宠爱,从而为自己的子女铺路。可你这个贱妇呢?你不但在父皇面前失了宠。现在你女儿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要去姜国了,你这里偏又闹出幺蛾子。你要死?你可真的好意思死啊?” 来自亲生女儿的嘲讽和讥笑让夏斓曦脸上的欣喜之色直接僵住。她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里的女儿。 玖阳公主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更是又直接骂道,“老贱妇,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即便想死,也得等我嫁给了宗政凉尉后你再去死。要不然,就别怪我这个女儿记恨你一辈子了。到时候你死了,我也会让你挖出你的尸体狠狠鞭尸!” “玖儿,我是你母后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夏斓曦怔怔的看着自己女儿。她真的是她的宝贝女儿吗? 玖阳公主是恨夏斓曦的。从小她这个皇女就是明仁帝放在手心里宠大的。可偏偏夏斓曦因为和明仁帝在某件事上发生分歧,从此便在明仁帝面前失了宠。而在夏斓曦失宠被打入冷宫时,她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被皇帝冷落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她被宫中的人嘲笑、陷害。过惯了娇生惯养日子的她,最后实在捱不过去了,这不只能卑贱的去求姜戚炽。让姜戚炽帮忙重新在明仁帝那里得到了宠爱。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她就被姜戚炽看上,从而委身于他。 玖阳公主心里把自己受到的这些苦痛都归咎与自己生母的没用。故而在她重新得到明仁帝宠爱后,她从来不会来看她。 “你要是有本事,我当然愿意承认你这个老贱妇是我的母后。可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没用的老东西。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让我喊你母后?好了,我也懒得跟你再废话,今天算是咱们母女最后一次见面。” 不屑的瞪了瞪她,玖阳公主急不可耐的直接离开。木板床上的夏斓曦见她就这么离开了,慌的从床上起身想要去追玖阳公主。 可萍儿突然出现,挡住了夏斓曦。主人是什么姿态,做奴才的也是什么姿态。萍儿傲慢的扯着嘴角,冷冷道,“皇后娘娘,公主身娇肉贵,贵不可言。皇后你若是真的怜惜公主,就好好活下去。这样等公主和东楚国摄政王成亲后,说不定还会感激你,要不然……呵呵……” 萍儿冷哼了几声,甩袖离开,那架势那姿态,活活就是玖阳公主的翻版。 夏斓曦身子一震,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殿外守着的嬷嬷听到声音,赶忙的跑进来。这一进来看到夏斓曦已经昏死过去,急得赶紧掐住她的人中。夏斓曦再醒来时,马上就失声痛苦道,“刘嬷嬷,你们以前几人怎么说她,本宫都不信。可今天……呜呜,本宫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啊……” 刘嬷嬷脸色难看的又低声道,“皇后娘娘,公主刚才临走前说……她会让人给您送一些灵芝人参过来给您……”吊命。 别人的孩子给自己母妃送东西,那是怀着孝心。可她的女儿,那纯粹就是不希望自己死了……夏斓曦心中一痛,眼皮一番,又昏迷过去了。 幸好不久后,玖阳公主派来的御医就来给夏斓曦诊脉了。御医开了一些药方,刘嬷嬷跟在夏斓曦身边,也略懂一些药理。当看到御医开的药方时,心“砰砰”的乱跳着。 这御医开的都是药性极猛的虎狼之药,这些药物虽然短时间里可以保命,但这些虎狼之药的药性极为强,会让服用这些药物的人产生各种疼痛。 刘嬷嬷心里叹息,抬头又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斓曦。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对这位皇后来说,将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几天后。宗政凉尉一行人和明仁帝告别,启程回东楚国。而姜国最为尊贵的公主玖阳公主也在这一次由着姜国护卫队的护送,跟着宗政凉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回东楚国的路程。 而随着宗政凉尉和玖阳公主启程回东楚国的事情传出来,姜国玖阳公主嫁与东楚国摄政王的事情成了不可逆转的定局。从此姜国和东楚国变相结为同盟。北烈国被排斥在外。 不久后,姜国派兵在和北烈国相邻的边境线上囤兵。 有消息说这是姜国和东楚国要出兵攻打北烈国的前兆。此消息传到北烈国,北烈国朝堂上许多官员开始上书给皇帝慕容良睿。希望他这个皇帝能露面并且放低姿态,尽快的和姜国东楚国拉好关系。 而北烈国周围的小国也自发的结成同盟,开始出兵在边界线挑衅***/扰北烈国百姓。这些小国打的算盘是一旦姜国和东楚国出兵攻打北烈国,这些小国也想趁机分一杯羹。 不仅如此,北烈国在其他国家行商的商人也被其他国家的人肆意欺凌,损失惨重。 一时间北烈国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谁都想趁机咬上一口。轩亲王打仗厉害,但若是讲到玩弄权术,同时对付姜国和东楚国,这可就不是他的长项了。 所以北烈国百姓间一时间也惶恐不安,等着他们的皇帝站出来。 到最后,整个天下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放在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身上,等着看他出面怎么应付北烈国眼下糟糕的局面。 而身体孱弱的慕容良睿自从被玄离救回来后,还躺在床上养着。外面糟糕的局面宋姒姒本是让人瞒着他。但架不住御史台那些官员天天在他寝殿外下跪,他不知道也知道了。 【103】破局,扭转乾坤!(二)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103】破局,扭转乾坤!(二) 而身体孱弱的慕容良睿自从被玄离救回来后,还躺在床上养着。ai緷赟騋外面糟糕的局面宋姒姒本是让人瞒着他。但架不住御史台那些官员天天在他寝殿外下跪,他不知道也知道了。 慕容良睿让人把轩亲王给请来。轩亲王这些时日里也非常苦恼。北烈国的实力根本不及姜国或者东楚国。以前三国互相制衡,现在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姜国和东楚国结了盟,他们北烈国就成了可以被人肆意宰杀的猎物了。 午后暖暖的太阳照在慕容良睿身上,脸色苍白,只着一袭白衣的他只是那么躺着,身上就浮起一层金黄色的光晕梵。 “咳咳……轩亲王,朕今天让人请你过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和你说下。第一件事情,朕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住。朕临终前只能麻烦轩亲王你尽快的帮朕筹备一场大婚。朕想要给北烈国的子民找一个皇后。”之前他卧病,生命垂危,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但现在,暂时还没有死的他,很想很想给自己最爱的女人一场盛大的婚礼铌。 他想牵着她的手,告诉全天下的人,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她是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喜欢了十年的女人。 慕容良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往日俊逸沉敛的慕容良睿因为身体的缘故,现在这般虚弱的他倒是多了一些温润的气质。 轩亲王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是要在临终前迎娶宋姒姒为后了。毕竟慕容良睿是皇帝,他日驾崩了是要葬于皇陵的。而宋姒姒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如果不封她为后,以后两人就本能合葬在一起了。 轩亲王那张被战场洗涤过的脸绷紧,有些犹豫道,“皇上,这宋姑娘固然是好的。可是她的身份如果只是进宫为妃还可以。但现在是要封她为后,这恐怕百官那里会有意义。” 慕容良睿嘴角边牵起一抹宠溺的弧度,“轩亲王,就麻烦你帮朕忙了。文武百官那里,朕是皇帝……”语气里的宠溺一扫而光,他又陡然冷厉道,“朕若是连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的权利都没有,那他们也该拉出来砍头了。” 轩亲王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是下定决心了。若是他强劝,说不定也会惹恼他。轩亲王想了想,便又换了个借口,“皇上,现在姜国、东楚国他们结盟了,咱们周边的小国也对咱们虎视眈眈。咱们北烈国现在就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如果在这个时候您还要迎娶宋姑娘为后,微臣恐怕百姓和百官会心寒。” 慕容良睿喉咙处又涌起一阵咳意,低着头,猛咳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的止住咳嗽。他淡淡的又对轩亲王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是朕今天找你来的第二件事情。东楚国姜国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朕会解除掉眼下这个危机的。轩亲王你只要好好帮朕筹备大婚的事情就可以了。” 姜国东楚国的事情慕容良睿要自己包办,这让压在轩亲王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只是关于封宋姒姒为后的事情,他还是有话要说的。 心里琢磨了一番,他想出几句话要再来开口劝说慕容良睿。但慕容良睿在他刚张嘴要说话之际,已经抢白道,“轩亲王,朕累了,就不留你了。” 逐客令都下了,轩亲王自然不能再久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轩亲王离开慕容良睿的寝殿。可在刚走出殿门口时,他正好遇上刚为慕容良睿熬好药汤的宋姒姒。 轩亲王深看了宋姒姒一眼,非常客气的对她一笑,便匆匆离开。 端着药汤的宋姒姒进了殿,慕容良睿看到她,深幽的眼里又浮起了暖意。他在宋姒姒走到寝榻前时,伸手就霸道的拉着她坐下。 “姒姒,你说东楚国摄政王和姜国玖阳公主大婚,咱们要送一份什么礼物给他们才能让一对‘佳偶’成怨偶呢?” 嘴角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宠溺的亲了亲宋姒姒。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慕容良睿可欺,可他只要多活一天,他就不会让他的那些敌人有好日子可以过。 宗政凉尉成亲?呵呵,等他和姒姒成亲时,他这个东楚国摄政王还得乖乖到北烈国来贺喜呢! 东楚国摄政王王府。 一大早府里就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热闹至极。今天,整个东楚国达官贵人都早早的过来给摄政王宗政凉尉贺喜。 而宗政凉尉也在吉时时把今天的新娘玖阳公主迎娶进了王府,并且拜堂成了亲。将新娘送入洞房后,宗政凉尉不得不抽身去应酬客厅里的宾客。 【104】大婚,执子之手!(一) 噬君心,棺妃有喜了,【104】大婚,执子之手!(一) 【104】 屋门外,伺候宗政泓墨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给宗政凉尉磕头跪下,惶恐不安的禀告道,“摄政王,皇上因为摄政王您成亲的事情闹了脾气,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ai緷赟騋奴才们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皇上。” 宗政泓墨是宗政凉尉的心头宝,一听宗政泓墨不见了,醉酒的宗政凉尉便好似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似的,整个人马上就清醒过来了铌。 他俯下身,将跪在地上的太监提起,怒目而视,“该死的!你们这么多人看着皇上,皇上怎么会不见?梵” 那太监整个人被宗政凉尉高高提起,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吞吞吐吐的说道,“摄政王,皇上不知听谁说您和……玖阳公主成亲后,会不喜欢他了。所以便置了气,到中午午休时奴才们伺候皇上午休,皇上让奴才们都退下去。后来,奴才们想要去唤醒皇上时才发现皇上不见了!” “你们这帮废物,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宗政凉尉手上一用力,直接将那个太监狠狠的摔在地上,“告诉你们,皇上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帮奴才都别想活了。” 宗政凉尉冷酷的声音阴冷冷的砸了下去,那跪着的太监一听他这般说,吓的又是抖了抖身子,慌的给宗政凉尉磕头。 宗政凉尉抬脚就用力的往那个小太监的身上踹去,愤怒的责骂道,“还不快点滚去找皇上!”那太监被他这么一喝斥,又慌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去找宗政泓墨。 宗政凉尉心里担心自己的皇侄会出事,在太监跑开后他想也不想的径直一甩袍袖,起身离开新房要去找自己的侄儿。 他的墨儿是他最爱女人的生命延续,他若是出事了,他又如何向心中的那个她交待? 所以,无论如何他的墨儿都不能出事! 玖阳公主见宗政凉尉连跟她说一声都没有直接跑出了新房。她心里马上便对那个只有五岁的宗政泓墨有了怨气。这个该死的宗政泓墨,他凭什么在霸占了东楚国的皇位后还要霸占宗政凉尉这个摄政王。 还有,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趁着她和宗政凉尉洞房花烛时躲了起来让宗政凉尉去找的。 玖阳公主一想到这些,整个胸口便剧烈的起伏着,貌美如花的双靥也爬上了狰狞的神色。 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她提着大红的喜袍追上宗政凉尉。夜色下,玖阳公主娇嫩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宛若星辰,泛着莹莹光芒的双眼。 “夫君,皇上他说不定只是闹闹小脾气藏起来而已。再多找些人去找皇上,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了。夫君你不要担心。” 贝齿轻咬着唇瓣,她抬起头,将自己最美的侧面展示在宗政凉尉的眼前,声音也如泉水般叮铃好听。 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她必须装贤惠装大度的让宗政凉尉去找小皇帝。这样的话既讨好了宗政泓墨也让宗政凉尉对她有好感。 只是……她已经被姜戚炽玷污过的身子。 像宗政凉尉这样的男人是不怎么可能轻易的在女人面前喝醉酒的,若是不趁着宗政凉尉今晚喝醉酒时和他洞房花烛夜。那以后在宗政凉尉清醒时,她想蒙骗过关就难了。 所以,她有些着急的想要留下宗政凉尉。 玖阳公主的随嫁侍女萍儿也在接收到玖阳公主眼角递过来的眼色时上前非常恭敬道,“王爷,今晚是你和王妃的洞房花烛夜。您要是走了,这摄政王府里的其他人会怎么想王妃啊?”萍儿又“噗通”一声给宗政凉尉磕头,乞求道,“王爷,公主她从姜国远嫁而来,人生地不熟的,唯一可以仰仗的只有王爷您了。还希望王爷您能怜惜公主。” 宗政凉尉虽是个睿智沉静的人,但在宗政泓墨的事情上他从来也不会马虎。眼下即便玖阳公主和萍儿求着他留下来,他双眼也好似浸透了凉意,冷冷的看了这主仆两一眼,抬脚径直的离开。 “王爷……”玖阳公主在他身后委屈的唤道。 宗政凉尉脚下的步子停也没有停,一阵风似的刮过去。而在宗政凉尉离开后,玖阳公主狠狠的咬住她娇嫩的唇瓣,转身回到新房里。 萍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待进了屋,萍儿便阖上门来到玖阳公主身侧,恭敬道,“公主,您不要生气。您现在已经是摄政王的王妃 了,有您在,小皇帝又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等日子一久,摄政王自然会把心放在您这里的。” 萍儿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讨好到玖阳公主,玖阳公主满脸怒意的转身扬起手就对着萍儿的脸噼里啪啦的扇过去。萍儿被打,不敢喊出声。 而玖阳公主在连续往萍儿脸上扇了几巴掌后,才因为手疼放过萍儿。只是当她的目光从新房里燃着的大红喜烛上掠过时,一双美眸瞬间变为赤/裸的冰刀。 宗政泓墨,你今天得罪了本宫,本宫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宗政凉尉连夜带着人在皇宫里到处翻找了一番,还是没有看见宗政泓墨。宗政凉尉心里实在是记挂他的侄儿,又让人扩大搜索范围,连夜把东楚国的整个皇都都给翻找了几遍。 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只有五岁的宗政泓墨在没有宫人的帮忙下凭空的就在皇宫里消失了。 天亮后。宗政凉尉调动整个皇都的驻守军队,又秘密的把整个皇都搜寻了一番。结果仍就是在做无用功。 皇宫,宗政泓墨寝殿里。 宗政凉尉目光怔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龙榻,一颗心紧紧的揪起。他脑海里闪过各式各样不堪的画面,有宗政泓墨偷偷溜出皇宫被坏人所骗,最后卖做他人为奴隶的;有宗政泓墨被悄悄潜入的刺客掳走的;更有他被奸人砍死的…… 一夜之间,宗政凉尉整个人就变的憔悴而沧桑。 接下来的几天里,宗政凉尉几乎把可以调动的人都派去秘密寻找宗政泓墨的下落了。他的心腹们眼见着宗政凉尉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人也一天比一天憔悴,这些人都有些担心若是皇上出了个三长两短,恐怕他们的摄政王会疯掉的。 一天、两天、三天……六天。 六天后。宗政凉尉这边还是没有半点关于宗政泓墨的消息。在全城甚至全国戒备的情况下,依旧没有一个只有五岁大孩子的任何消息。那这个孩子有可能已经……死了。 宗政凉尉现在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在宗政凉尉消失的前几天里,他还不停对天乞求着能让他的皇侄平安无事的回来。可随着宗政泓墨失踪天数的增加,宗政凉尉也不敢再多奢求什么了。他只盼,只盼着自己的皇侄还能活在这世上就好。 只要他还活着,不管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这个皇叔都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玖阳公主之前以为五岁的宗政泓墨存心躲起来要和她作对。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消逝,她欢喜的发现这一次东楚国的小皇帝似乎是真的失踪不见了。 作为摄政王妃的她巴不得东楚国的小皇帝被人害死永远回不来。这样的话,宗政凉尉这个摄政王就有可能取而代之了。而宗政凉尉若是成了东楚国的皇帝,她的身份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这一天。宗政凉尉又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夜。天亮后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摄政王府。已经是摄政王妃的玖阳公主在得知宗政凉尉回府的消息后,她马上让萍儿去厨房端来一盅药膳,主仆两便往宗政凉尉的书房里走去。 而书房里的宗政凉尉正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案前盯着面前的画卷痴痴的凝望着。 “雪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墨儿啊。墨儿他可一定不能出事啊。” 宗政凉尉轻喃着,沧桑的面上满是痛苦的神情。自从他的皇兄驾崩,墨儿登基为帝后,他们叔侄吃住在一起,晚上也是要在一张床上歇息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了。 他是这世上最希望墨儿能好好活着的人。 这时,书房外突兀响起的一阵嘈杂声让坐在书房里的宗政凉尉回过神把铺在书桌上的那一副画卷赶紧的收了起来。等他刚收好那副画卷,书房外的玖阳公主主仆两已经不顾小厮的阻挡进了书房。 这是他们成亲后的第二次见面。 宗政凉尉也没有什么兴致去看玖阳公主,只是很淡漠的点点头,请她坐下。而玖阳公主从萍儿手里接过药膳,嘴角边带着魅/惑倾城的笑容走到他的书案前将手里的药膳往案上一放。 玖阳公主娇弱的身子靠向宗政凉尉,她做羞涩状的偷偷瞥了一眼宗政凉尉,随即又像是被他发觉了赶紧垂下眼皮,用如黄莺般幽越的声音道,“夫君,我知道皇上现在 还没有消息。不过正因为皇上现在还下落不明。你就更不能有事了。这药汤是我亲自为你熬的,对身体极为好,夫君你趁热喝喝看。” 宗政凉尉眉头厌恶的轻拧了拧,抬头看了靠近他的玖阳公主一眼。 她白嫩得仿佛能滴出水的脸颊绯红一片,清莹的眼眸里媚/惑和清纯并存。而丰润的嘴唇水灵灵,亮晶晶,让一些自制力较为差的男人看了就有可能要吻上去。 “你放着吧,等药膳凉了,本王再喝。”宗政凉尉敛下眼眉,客气而疏离的说着。而在他说完话后,他整个人也站了起来,走向书房的书架,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玖阳公主听出他话里的疏离,她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庞已经绷紧了。但还是挤了挤,温婉贤淑的笑着道,“那不打扰夫君你了,我先回去了。不过等药汤凉了,你可一定要喝啊。” 嘴里她说着要离开,可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里依旧满是儒慕之情的看着他。宗政凉尉无视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转过头,又是客气疏离道,“你是姜国的公主,金枝玉叶,就不要再费心费力的给本王熬汤了。本王有专门的御厨,若是饿了或者是渴了,他们会给本王准备好食物的。” 这话看似在体贴玖阳公主,可实际上分明就是不把玖阳公主当他的妻子看。对于宗政凉尉这种态度,玖阳公主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宗政凉尉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一刀给处置了。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摄政王府的管家匆匆而来。管家看到玖阳公主,便给她行了行礼。接着便走到宗政凉尉身侧,附在他耳畔压低声音轻声道,“主子,北烈国的皇帝慕容良睿派了使臣求见主子您。” “不见!”宗政凉尉揉着眉心,直接回答道。 现在他只关心他皇侄的事情,至于慕容良睿,他这个时候派使者过来,最大的可能或许是想要和他们东楚国拉好关系,以免最后姜国和东楚国结盟攻打北烈国。 “可是主子,那人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主子你当面说。他还说他知道咱们皇上的下落。”管家又是小声的说着,而宗政凉尉的两条剑眉已经高高扬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玖阳公主,淡声道,“公主你还是先回去吧,本王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公主你了。” 玖阳公主双眼闪烁着怨毒,拢在袍袖里的手已经狠狠的攥成拳头了。 转身,她领着萍儿离开。 而在她走之后,宗政凉尉向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便退了下去。不久后,白衣翩翩,攥着一把山水描金扇的楼白略就出现在了宗政凉尉的书房里。 楼白略向宗政凉尉拱了拱手,“在下楼白略,奉我北烈国皇帝的命令来向摄政王您送喜帖了。还望摄政王到时候能赏脸参加我国皇帝陛下的大婚。” 宗政凉尉讶异的抿唇一笑,“如你这般所说,那本王倒是要恭喜你们北烈国的皇帝陛下了。只是,你刚才对本王的管家说你知道本王的皇侄下落。现在可否告知本王?” 楼白略攥着扇子又扇了扇风,完全一副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模样。 “贵国皇帝陛下的下落,在下其实是不知的,但我国陛下他知道。摄政王若是想知道你皇侄的下落,还是得麻烦你屈尊去北烈国参加我国皇帝陛下的大婚。”楼白略又是抱拳拱手,笑的从自己的宽袖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不慌不忙的送到摄政王宗政凉尉面前。 宗政凉尉眼皮一跳,瞬间就明白了。难怪他快要把整个东楚国翻了个遍都没有自己侄儿的下落,原来如此啊…… 慕容良睿…… 肯定是慕容良睿这边派人掳走了他的墨儿,以此来要挟他! 宗政凉尉全身渗出狂霸之气,目光冷厉如刀的瞪着楼白略,“慕容良睿倒是卑鄙!连孩子都不放过!” 楼白略呵呵一笑,卑鄙?在国家疆土和百姓安危面前,这点卑鄙的手段根本不算什么。 勾勾唇,无奈的摊手,“我们皇上说了,小国寡民,不出点特别的手段又怎么能够在姜国和东楚国的夹缝下生存呢。还有哦……”楼白略又是俏皮的一笑,“还有哦,我的手下那夜潜进姜国皇宫时,你们的皇帝陛下在得知我们是北烈国的人后,还主动的要求跟我们一起离开呢。所以,也不是我们太卑鄙啦。只是摄政王你洞房花烛夜太幸福了才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 。” 宗政凉尉脸上已经布满了阴霾,双眼也泛着嗜血冷幽的光芒。此时此刻,他真的恨不得走到慕容良睿面前,一拳揍他个满地找牙。 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楼白略笑着告辞离开,“鄙人已经把我国皇帝陛下的话带到。希望能在我国皇帝陛下的婚礼上见到摄政王你。” 105大婚执子之手(二) 【105】 楼白略一离开,宗政凉尉那些闻讯赶来的心腹也进了书房。宗政凉尉默然了许久,最后才开口对书房里的几个心腹道,“你们去准备,明天本王就启程去北烈国。” “王爷,这是为何?铨” 场中所有人皆是一愣,但马上又想到宗政凉尉这个时候起身要去北烈国,那肯定是和慕容良睿派来的使臣有关毂。 宗政凉尉扼要的把宗政泓墨被慕容良睿所掳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今他的墨儿在北烈国,他这个皇叔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他的心腹之一高启天打量了宗政凉尉一小下,心里一横,突然就给宗政凉尉跪下,“摄政王,这东楚国的江山这些年一直都是由您镇着。以摄政王您的能力早就可以胜任东楚国的皇位了。而皇上他,年幼又体虚,和皇上相比,摄政王您更适合整个东楚国。” 高启天壮着胆子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后,后面的话也说的更加流畅,“摄政王,现在皇上在北烈国的慕容良睿手里。咱们东楚国正好可以以北烈国羁押咱们东楚国皇帝为借口联合姜国,趁机挥师攻打北烈国。孱弱的北烈国在咱们姜国和东楚国的双面攻势下,很快的就会灭亡的。” 高启天这番话说的傲气冲天,让宗政凉尉其他的几个心腹也心动了。 这一次的确是老天帮忙,慕容良睿抓走了宗政泓墨,给了他们一个出师北烈国的借口。这样的话,拿下北烈国后,以摄政王的战绩登基为帝也名正言顺了。 宗政凉尉的神情忽变得紧绷,两条剑眉也拧紧,邪谲的双眼更是赤红愤怒。他走向高启天面前。 “抬起头!”冷声命令。 高启天缓缓的一抬头,宗政凉尉抡起拳头就用力的揍在他的脸上。高启天被他揍了一拳后,大门牙直接被打落。 可宗政凉尉对他没有半点的怜惜之情,接着又抡起拳头连揍了几拳。直到把高启天揍得像条狗似的匍匐倒地,他才冷酷霸道的对高启天还有书房里其他的人道,“你们快点回去给我准备,咱们明天就动身去北烈国。还有,这东楚国的江山是皇上的,以后谁要是敢再本王的面前说那种以下犯上的话,本王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客气!” 威严凌厉的话还有被打的已经不成人形的高启天,这一切让书房里站着的其他心腹心里皆是一凛,不敢再有趁机挥师进宫北烈国的想法。 宗政凉尉回身坐回位置上,眼角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烫金的请柬上掠过。他抿了抿唇,还是伸手拿起了那张请柬。 摊开请柬,上面写得是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要迎娶宋氏之女宋姒姒为后。希望他这个东楚国的摄政王能去祝福他们。 将手上的请柬揉成一团,他咬着牙就又用力的将纸团扔出去。 宋氏之女宋姒姒……这个女人的名字这般堂而皇之的和慕容良睿并排在一起,让他原本就已经沉重的心情又是微微一窒。 …… “哗啦”一声茶碗掉落在地碎裂开的声音在玖阳公主住的水月轩里传开。玖阳公一双清莹的眼里蒙上一层怒气,抖着脸部的肌肉,惊愕而愤怒的看着萍儿。 “什么?你说北烈国皇帝慕容良睿要娶那个叫宋姒姒的贱女人为后?” 嫉妒、愤怒、仇视、怨恨……各种各样的情绪一时间齐齐的涌上心头。她双手用力的绞在一起,眼里迸发出恶毒的光芒,“怎么会这样子呢?慕容良睿他是蠢了还是傻了,睡了那个下贱的女人后还要封她为后。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比本宫强了?” “可不就是嘛,奴婢也觉得公主你样样比那个女人强啊。”萍儿也在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可是奴婢没有打听错哦。慕容良睿送给摄政王的请柬上的确写的是宋姒姒,也就是之前在姜国皇宫里慕容良睿处处袒护的那个女人。” “啊!”玖阳公主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她克制不住的尖声叫了起来,随后抓起能摔的东西就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摔。 她是那么看好慕容良睿,那么希望的慕容良睿能娶她。 可慕容良睿在姜国皇宫里为了帮那个下贱的宋姒姒百般羞辱她,现在他竟然还要封她为后。 命运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那个叫宋姒姒的女人她凭什么能被慕容良睿这般的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