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生存宝典》 第一章 寺庙寻夫 “大少夫人,听下人们说大少爷今天又去大清寺了。”本来就睡得很浅的白苏听到丫鬟玉兰这么一说,缓缓睁开睡眼朦胧的凤眼淡淡的点头。 “大少夫人,外面的人都说咱们大少爷想出家当和尚呢?”玉兰喋喋不休的说着。 “玉兰,你怎么在这,大少夫人这里我来伺候就好了。”白苏的陪嫁丫头一清一推门就看到玉兰在胡言乱语顿时有些不喜。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玉兰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那你来给大少夫人梳洗吧!”一清也不气了,把梳洗用品递给玉兰。 “我还有不少事呢!就先下去了。。”玉兰也不接,她可是二夫人院里管事嬷嬷的亲孙女,也是二夫人将来要指给大少爷的姨娘。她玉兰才不干这些掉身份的事。 “我呸!不长脸的小贱子!”一清冲着玉兰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大少夫人被玉兰吵到了吧?我就走这么一会。” “不碍事,二白去哪里了?”白苏正了正头上的金凤钗说道。 “我也正奇怪,我出去的时候二白明明在的。” “呵呵!一清,还是将我头上的金凤钗去掉。” “大少夫人,这样挺好看的啊!”一清有些不解,这金凤钗可是大少夫人平时最喜欢的头饰。 “相公去大清寺了。” “大少爷也是的,隔三差五的就往大清寺跑,只是苦了大少夫人。”一清的脸马上就变成了苦瓜脸。 “不可多言,相公的事不是你我能评论的,这个月的月钱扣半。”白苏冷冷的看了一眼一清。 “是一清错了,刚刚玉兰也在这讨论大少爷呢!”一清毕竟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也抓着玉兰的错说事。 “她是二夫人的人干我何事?一清,这个月的月钱全扣。” 一清不敢多言,立马开始准备去大清寺的行头。 过了半刻,二白神色不自然的回来了。白苏史了个眼色,一清就领着一屋子的人离开了。 “二白可是被二夫人唤去了?” “是的。大少夫人这里没出什么事吧,都是奴婢没注意,被他们给调虎离山计了。”二白有些懊悔。刚刚二夫人房里的人说是大少爷喝醉了,叫她去扶大少爷回房,结果一到大门口大少爷的人影都没见着。 “没事,可是现在我们得去大清寺一趟。” “可是大少爷?” “正是!” 白苏他们一群人到达大清寺时已是中午时分。 “哦米拖佛,善哉善哉。大少夫人不知来本寺有何贵干?”大清寺的方丈命空和尚也在大清寺门口等待已久。 “大师不是明知故问,我家相公不是在你们寺里吗?” “大少夫人请随我来。” “大少夫人,明知沉大少爷不在大清寺又为何来为难老衲。”到了一处僻静处,命空停了下来。 “当日我投河自尽被大师所救,大师说我命不该绝。而我相公又喜欢在大清寺待,所以白苏只能来找大师的麻烦了。”白苏说得很是含糊。 “大少夫人严重了。老衲只是希望少夫人能好好活着,不要愧对白老爷和白夫人。老衲也一直说过,沉大少爷不在本寺。”命空和尚不由的摇了摇头,白老爷和白夫人为富行善,却不想被人惦记成了人财两空。独女白苏也过得不易。 “我知道,只是我相公喜欢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更何况,谁叫这静心庵就在这大清寺旁。”白苏当然清楚她相公沉天就在静心庵,守着那个出泥而不染,濯清涟而妖的云芙。 “大少夫人,应当去静心庵。” “大师,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坐坐,我相公不来我再去静心庵。” “施主请便。” “芙儿,我去去就来。”沉天看着一身素衣敲着木鱼的云芙不禁有些心疼。 “沉公子,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云芙只有道尘。”云芙敲着木鱼心里却是哪个恨,她不恨沉天,她恨白苏那个拆散她和沉天的贱人。她也怨沉天。但是她选择没有办法,唯有到这尼姑庵叫沉天的心里愧对于她。 “芙儿,你放心,我定是会接你离开这儿的。我也会明媒正娶的将你取回沉家的。” “呵呵!这不干道尘的事,道尘只知道,再过几天师傅就能为道尘剃度了。”云芙听到沉天的话心里一喜,但是这几天的吃斋念佛让她有些等不及了。 “我今天就和那白氏说。” 云芙不再答话,心里却是欢喜。 沉天一到大清寺的后院就看到白苏站在园子里赏花的身影不由一气。“你来干什么?” 白苏看着沉天带着怒意的眼神淡淡的一笑。“来看看相公是否要出家,我是否要守寡。” “好你个白氏,就冲你今天这句话我就可以休了你。” “那就休了我!我正觉得自己适合这佛门之地。听说不远处有一座名静心庵的尼姑庵。”白苏那是能让沉天任由欺负了去的。 沉天一听静心庵心里就不由的一紧。“你!哼,看来你也知道。我今天可跟你说我要把云芙接回去做我的平妻。” “跟我说做什么?你想去就娶。” “如果不是皇上赐婚,你以为我沉天娶妻还要你同意?” “是皇上下旨说你娶妾必须由我同意,如果不是皇上赐婚,你怕也不会娶我。你想去静心庵的小姑子当平妻我是不会同意的,圣意不可违,我白苏的命自己还是要的。至于你想娶谁当妾我都不会管的。”嫁到沉家不过七天,她的相公就开始忙活着娶平妻了,真会给她找麻烦。 “哼!你果然是个恶毒的女人。”他的云芙怎么能为妾呢? “一个七品芝麻官的遮女能当沉国公长子的妾已经不错了。” “总比你这个商贾之女好!” “我在怎么不好也是你的正妻,她再怎么好还得经过我同意才能是你的妾。” 沉天挥挥衣袖,铁青着脸大步离开。 白苏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和沉天争论些什么,他现在是她的夫,出嫁以夫为天她还是知道的。 沉天是沉国公府的长子,将来是要接老国公的爵位成为新国公的。当然,在没有娶白苏之前,沉国公因为护主不利面临株连九族之罪。 在世人眼里,当今圣上是宅心仁厚,处理完先帝的丧事后只是赐婚让沉国公府的长子娶了一个商贾罪犯之女。 在白苏心里却是一片空明。在她还是首富白庆一独女的时候,她想嫁的只有那个现在是万人之上的人。到那人万人之上时,她却因为是商贾之女不能嫁之,再后来,她家被那人以莫须有的罪名上交全部家产后,他不能娶她。最后,那人将她指给了沉天,还皇恩浩荡的赐了她十里红妆。她只能说声谢主隆恩。谢谢那人记得她要的十里红妆。 当日她在父母双亡,被他赐婚的时候选择投河自尽一了百了却不想被大清寺的命空大师救了。 命空大师只跟她说了一句话。“白姑娘,我和你父母也是老朋友了。我想他们还是愿意你好好活着的。” 想起父母的音容,白苏不禁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他们又怎么会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斩首示众,尸首分离? “一清,二白,相公已经回去了,你们也回去吧。我想再待会。” 一清和二白双目对视后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意料之中的结果,白苏转身离开,她倒是要会一会那个即将当她相公小妾的女人。 白苏一到静心庵一里开外就被沉天的小厮给拦住了。 白苏不禁冷笑。果然是真爱啊!这般保护。可是她今天还必须见见这个让沉天神魂颠倒的云芙。 “少夫人,还是回去吧。”丫鬟头刚刚才被沉天叮嘱不能让白苏进这静心庵,她自然也是不敢放白苏进去的。 “我要是不回去呢?” “少夫人不要为难小的!”那小丫鬟一看拦不住连忙冲一旁的小斯使了使眼色。 “哦!那你就试试看好了。”白苏瞟了瞟要去通风报信的小厮并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那小丫鬟跺了跺脚连忙跟上。 白苏一进禅堂就看到一抹青色,那女子穿着青衫包裹着—肌妙肤,弱骨纤形。好一个媚骨天成的狐狸精。近看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也是风娇水媚。 云芙看到白苏却是一楞,这女子鬓云欲度香腮雪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 ,唇色朱樱一点,齿如含贝,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却不知是那家人? “这位夫人,不知来静心庵有何贵干?师傅们现在都在外面。”云芙带着疑问说道。 “听说这静心庵来了位小师傅,长得花颜月貌,看来是真的来。”白苏笑道。 “夫人,小女不是这静心庵的师傅,只是看着这静心庵清静所以来呆上几天。”云芙自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在静心庵的小姑子,她的沉郎刚刚可是说过今天就会接她会沉府的。 “白氏,你来这干什么!”沉天大步的走了进来喊道。 “沉郎,你怎么又来了。”云芙双目一转就明白了白苏的身份,暗道刚刚自己没说错什么。 “我这就接你回去。”沉天一接到白苏来着静心庵找云芙的消息不敢大意马上就赶了过来。 “那这位夫人是?”云芙期期艾艾是问道。 沉天将云芙拥入怀中,瞟了一眼白苏重重的冷哼。 “忘了说了,我夫家姓沉。”白苏看着沉天和云芙的郎情妾意不禁好笑。 “哦,原来是姐姐。沉郎说姐姐同意让云芙进沉家的门了。云芙在这好生感激。如果不是姐姐成全,我怕是今生和沉郎无缘了。”云芙可是一个聪明人,当然对白苏的来意很是明白。这会当然是只能在沉天面前装小白莲。 “相公一直钟情于你,我怎么会不同意。”不就是个妾吗?相信沉天以后还会有的。“你今天就可以准备准备,收拾一下衣服进沉家的门了。” “今天?姐姐,会不会太仓促了。”云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在家时就是独女,所以一直没被人叫姐姐,你要叫我姐姐待你进了沉家门也不迟。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你知道,纳妾没有这么多讲究的。”白苏话里的意思可多着。 “纳妾?!沉郎!”云芙不可置信的看着沉,身子摇摇欲坠。 “芙儿!”沉天恨恨的看了一眼白苏,他还没有告诉芙儿,他只能纳她为妾。这女人果然是来挑拨他和芙儿的。 “沉郎,你答应我……我……”一个妾怎么和平妻的身份比? “芙儿,圣意不可违!” “我…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不甘!“就算是妾,只要能在你身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恭喜相公抱得美人归!我就先走一步。”云芙愿意做戏,白苏可不愿意看。 一清和二白跟着出了禅堂,再出静心庵时却只见二白跟在白苏身后了。 第二章 进宫行赏 “你说她同意沉天纳妾?”御书房内,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有些不解。 “回皇上。是的。”跪在地上的正是消失在静心庵的一清。 “那日洞房花烛夜可有落红?” “回皇上,那日是奴才亲自伺候的,白帕上确实有落红。” “滚!”西文帝一声怒喊。 “是!” 过了许久,脸色阴晴不定的西文帝问一旁的太监总管。“红喜,沉天为人如何?” “听外面的传言,怕是个不好了。朝廷上文武百官也曾议论过沉天,说是个不学无术,吃软怕硬。还时常出入青楼酒肆。”京城里都传沉老国公是作孽太多才有了沉天这么一个不长进的嫡长子。 “你说,她都能嫁这么一个人,过门不过七日,又给沉天纳妾。”那她当初就为什么就不愿意进这后宫,成朕的女人? “皇上不必太过烦恼,白姑娘不进宫是她自己的损失。”红喜当然知道西文帝和白苏的那些事,但是他更知道,这会不是他能多言的。 “听皇后说这御花园的花开得不错。”西文帝淡淡的说。 “明日晚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办百花宴。帖子已经下去了,说是会叫上一些大臣和家眷。” “沉天纳妾,朕是不是要送些薄礼?” “奴才去准备。”这送礼都是有皇后负责的,再说一个妾根本就不需要打赏什么。皇上怕是想赏白苏姑娘东西了,才这么说的。 白苏一回还没休息半刻就迎来了宫里的赏赐。 “沈大少夫人,这是宫里新出来的衣裳,好些款式都是绣娘们单独做出来的。这全西盛国只有一件。你给看看,喜欢那些,叫人给你拿回屋去。”红喜扶起跪在地上听着赏赐的白苏,很是小心翼翼。白苏看了一眼一清和二白,两人马上就拿着单子忙活了起来。 “替我谢谢皇后娘娘厚爱。”白苏哪里看不出这些东西是谁赏的。只是她也不愿去想这些。 “奴才回宫后一定替夫人转达。大少夫人你看,这些个头饰首饰面首都还满意?少了我就叫人再送些过来让你好好挑。”红喜笑得那个灿烂,这下他回去就好交差了。 “姐姐,皇后娘娘给你你不少赏赐呢!”云芙一个七品芝麻官的遮女自然早被这些个金银珠宝锦罗绸缎给看花了眼,这下明显有些小家子气。 “呵呵,这就是沉公子新纳的妾吧!皇上要奴家道声喜。” “谢皇上,云芙有些小孩心性,忘公公不要在意。”一直沉默的沉天不得不出面。 “忘公公不要见怪。”云芙讨好的说道。 “大少夫人,奴才得回宫了。你自个儿注意下身体。” “谢谢红喜公公。”这个红喜,总是这么爱矫情。 “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我今天上白氏你房里用餐。”沉天望着白苏的眼神有些深沉。 白苏没有搭话,别以为她不知道沉天是又盯上她腰包里的银子了。 “沉郎!”云芙有些接受不了。她今天才进他沉家的门他就将她放在一边了? “芙儿你先回房,我等会就来看你。” 听沉天这么一说,云芙这才含情脉脉的离开。 “大少夫人,这宫里赏赐的东西奴婢已经叫人整理好了,大少夫人是否去瞧上一眼。”白苏的爱好就是各种收藏,每当有了新的收藏时,总是会去数一数她收藏。一清当然也是清楚这些的。 “恩。正好去选一下明天进宫穿的衣裳。” 西厢在沉府是个独立的院子,据说是沉府历届主母住的院子,而白苏一嫁进沉家就住进了这偌大的西厢。这西厢有房间50间,除去白苏的卧房,其余49间房间里归类放着白苏的十里红妆和宫里来的各种赏赐。不过这西厢不仅有着皇上赏赐给白苏的十里红妆还有上百的锦衣卫。 “白氏,我饿了!”沉天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这白苏一瞧上她那些个收藏品,就是好几个时辰。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 “相公既然饿了那就去厨房说下,做几个小菜端上来吧。”白苏一开口,一清这才开始下去张罗饭菜。 “你这里的奴才各个都是好的啊!”沉天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这西厢遭遇这样的情况了。西厢虽然是沉府的,但在这西厢却是白苏一人称霸。 “宫里出来的人当然是顶好的。”白苏懒得理沉天的冷嘲热讽,沉天再怎么不满,也奈她不何不是? “白氏,你又拿宫里压我,你有本事待宫里去啊!在这小小西厢还真是委屈你了。”沉天大手一拍,掌下的红木桌顿时四分五裂。 “相公还是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好,损坏了我的红木桌可是要赔钱的。”宫里那位到时想让白苏待宫里去,只是白苏不愿罢了。 “你!”沉天一想到来着西厢的目的,不禁有些心虚。“白氏,父亲南巡的时候将后宅的事全交予你处理,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你并没有做好此事。” “相公为何这么说么?” “听黎管家说账房的银子已经已经不够支出的了。”他本想就算纳妾也要热热闹闹的,结果黎管家告诉他国公府现在只剩一个空壳。 “哦?父亲和相公不是又要领俸禄了吗?” “父亲南巡要打点的地方也甚多怕是不够的。” “那相公打算怎么做呢?”国公府经过上一次的动乱,除了这座宅子,其他都上缴国库了。 “你手里不是有些余钱吗?” “那是我的嫁妆。”白苏盯着沉天的眼睛说道。 “你嫁进沉国公府就是我们沉家的人了,哪里还要分这么多你的我的。” “沉天!你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她的嫁妆凭什么要拿出来周转沉家?“如果府上情况不佳,我看相公娶妾的事也是可以放一放的。” “不用了。”沉天当然明白白苏的意思。要银子没有!再啰嗦她叫你人财两空。“明日赴宫宴我想带上云芙。” “我还真不知道京城哪家官员带小妾赴宫宴的?”真是好笑。“只要你不怕丢人,随便你。” 沉天有些气恼,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白苏果然在进宫的马车上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云芙。白苏差点失声大笑,这沉天还真不怕丢人。但是,她白苏可丢不起这个人。 “姐姐!你来了啊!”云芙看着白苏的一身行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白苏穿着青紫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淡紫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玫红色的花纹,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云髻峨峨,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贵气却不张扬。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再看云芙,淡蓝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一头长发用蓝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眉间印着耀眼的兰花,略施胭脂,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却还是少了几分贵气。 白苏也不答话,无视一旁的沉天,冲一旁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云芙惊慌失措的被锦衣卫带离了马车。 “沉郎!救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沉郎…放开我…沉郎…”云芙的言语里那就包含了不少意思。 “白氏!你这是干嘛!” “呵呵,你沉公国府的脸丢了不要紧,我白苏的脸还是要的。” 这下沉天也不再说什么了,负气坐上了马车。 白苏一行人到达时,文武百官携家眷,侍卫太监宫女等在御花园里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御花园却也慢慢静了下来,随着太监尖着傻子喊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两抹明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白苏一起身视线就对上了西文帝直视自己的眼神。 白苏的余光看到了西文帝身旁身旁穿着相似明黄的德慧皇后。西文帝却用余光打量着白苏身旁的沉天。 “来人,给白苏赏座!”西文帝金口一开,红喜就迎着白苏坐到了西文帝右手边,西文帝左手边坐着的是德惠皇后。 “谢皇上!”白苏也不推脱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 沉天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的听着众人的闲言碎语。 大家都知西文帝对白苏很是特殊,却不知为何。特别是将白苏赐婚给沉公国府的大少爷沉天后,西文帝对白苏还是很不一般。据说这白苏和皇上身边的红人红喜公公的关系也是非常。 “皇上今天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啊。”德惠皇后嘴角勾笑的说道。 “朕今天确实高兴。”西文帝说道。 “皇上的心情天天都这么好就好了。” “谢谢皇后关心!” …… 白苏听着西文帝与德惠皇后的对话笑而不语。他们恩爱如何和她没半分的关系。 宫宴结束时,西文帝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因为白苏虽然坐在西文帝右侧却始终不曾看西文帝一眼。 出宫时,白苏的马车上堆满了西文帝赏赐的奇珍异宝。 “白氏,你可是好大的面子啊!”外面都在传西文帝对白苏的特殊,而沉天是亲眼见证这些的。或明或暗的赏赐,不合礼数的赐座。白苏让沉天这个为人夫的好生看不懂。 “蒙皇上恩赐罢了。”对于沉天的猜测,白苏别不想解释些什么。西文帝赏赐这些个东西,包括和沉天的赐婚。不管西文帝是以何种目的而做的。但是这些确实让白苏心里不痛快了。 第三章 姨娘作怪 马车一到沉国公府,云芙的一声“沈郎!”让原本闭目养神的白苏不满的皱了皱眉,也让沉天快速的下了马车将云芙抱入怀中。 “芙儿!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沉天很是心疼的说道。 “大少爷!云姨娘用完晚饭就迫不及待的在这里等着你呢!奴婢说什么云姨娘都要在这等着。云姨娘还跟奴婢说大少爷你一回来她就能第一时间见着你了。”云芙身边的贴身丫鬟讨好的说了一大通。 “玉丽,说了不让你告诉沉郎的。”云芙斥责道。 “奴婢也是看云姨娘等得这么辛苦才说的。玉丽错了。” “芙儿,你受委屈了。”沉天一脸感动与深情。 而这边,白苏在一清的嘘寒问暖下进了沉国公府。沉天和云芙的恩爱如何也和她白苏没有半厘关系。 “芙儿,走,天冷,我们进府吧!” “沉郎,这些是什么?”云芙好奇的问道。锦衣卫正在搬运这西文帝赏赐给白苏的奇珍异宝。 “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一些东西。”沉天回道。 “啊!这么多,皇上可真是大方。看来沉郎在皇上跟前一定很得圣心呢!” “芙儿 ,这儿风大,我们先回房吧!”沉天神色怪异道。 “好,沉郎。我们这就回屋。”云芙这才收回在包装精美的锦盒上的视线。 第二日一早西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沉天新纳的妾云姨娘云芙。当然,云芙被锦衣卫挡在了这西厢外。 “你们好大的胆子,既然敢拦云姨娘。”玉丽很是气急败坏。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目不斜视不搭话也不放云芙进去。 “玉丽去叫黎管家来。”云芙吩咐道。她就不信了,今儿个进不了这西厢。 “是。奴婢马上就去。”玉丽立刻明白了云芙的意思。 过了许久,一脸不满的玉丽把黎管家叫来了。云芙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云姨娘不知叫小的有何事情?” “黎管家,不是我说,这都是从哪里找来的人?看家护院的东西居然敢拦我进这西厢给姐姐请安?沉郎上朝回来,我定会跟他说的。这些个不听话的奴才,不要也罢。”云芙的耐心早在等待中被磨没了。这下很是气愤。当然只要这西厢一更换人员,云芙就一定能将自己的人手□□去。 “少夫人一般这个时辰还没起床,云姨娘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用餐的时候和少夫人说就是了。至于这西厢里的人,不是小的能管的。”黎管家对这个大少爷新纳的妾不禁有些不满。一个妾就应该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呆着。大少爷再怎么宠爱云姨娘你又如何?妻还是妻,妾还是妾。 “你……玉丽我头晕。快扶我回屋。”云芙被黎管家的话说得很是没面子,这下只好装病。 黎管家是吧?还有一个白苏。哼!她云芙都给记住了。 沉天下朝时已是中午,听到云芙去西厢回来后就病了的消息,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去找白苏。 “你们少夫人呢?”沉天抓住一清问道。 “少夫人在东边第二间房里。”一清不亢不卑的回道。西厢东边第二间房里摆放着的全是一些个金器。 不一会儿沉天就找到了正在欣赏金器的白苏。“白氏!” “相公回来了啊!”话落,白苏好看的眉目就映入沉天的眼里让沉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恩。今儿个也没什么事,就早早下朝了。”其实沉天是听闻云芙病了这才急匆匆的告假回了沉国公府。 “相公累不累,要不要回屋休息一会。等下我再叫人准备饭菜。”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会就走。”沉天有些不习惯白苏现在表现的温婉柔顺。想起白苏平日里的得理不饶人,沉天总觉得站自己面前的白苏有些奇怪。 “沉郎!”一看是沉天来了。云芙马上期期艾艾的喊道。 “芙儿,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好好的。” “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不碍事的。听说你一回来就去姐姐那里了?那些个侍卫没有为难你吧!今儿个我给姐姐去请安,那些个侍卫只拦人却也不搭理人。都不知道姐姐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个人。咱们沉国公府里,还用得着防着防那的吗?”说是病了,但云芙还是柔柔弱弱的和沉天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白氏也是个起得晚的。你就不必没谁去请安了。西厢那边的侍卫都不是咱们沉府的。你也就不要计较了。” “云芙知道了。咳咳…今儿个是云芙做错事了。咳咳…”云芙一见沉天暗沉下去的脸色,也明白了些许。对西厢那些个事儿也就更好奇了。 “芙儿,你快好些歇着。” 沉天待了一会儿就去书房处理公文去了。 云芙正闭眼想着西厢的事,玉丽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说是二少夫人来了。 “快请。”这沉府的二少夫人林氏可是宰相府里的嫡女。 “二少夫人!”云芙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云芙,你这是干嘛!病了就好好躺着。”林氏客套的说道。 “唉!云芙谢二少夫人关心。” “这有什么可谢的。对了我拿了些补品和一些布料来。这补品里有些个人参林芝的你记得叫人给你炖着吃,这布料都是新出来的款式,做几件漂亮衣裳还是可以的。” “这怎么使得。”云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会外人,那来这么多的客气?”林氏笑嘻嘻的说道。这点东西林氏当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林氏今天来可是为了好好挑拨挑拨云芙和白苏的关系的。 “那云芙就在这里谢过二少夫人的。” “云芙,你这人多,都呆在这屋子里,空气都不怎么好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二少夫人聊聊天。”云芙哪里不明白林氏是想单独和自己说些什么。 “云芙,听说你今儿个可是差点晕在西厢门口。”林氏一看屋里空了下来,一脸担心的说道。 “只怪云芙不知道姐姐那里的规矩,再加上身子弱。这才叫二少夫人看笑话了。”云芙虽然不知林氏来这的目的。但是沉天是这府上的大少爷,林氏作为沉国公府二少爷的夫人。林氏就是再怎么献殷勤,云芙也不得不防着她。 “唉!我这大嫂,就是性子有些怪,一天到晚的呆在那西厢也不怕闷出病来。也该大哥不喜她。” “沉郎他?” “这沉国公府上下都知大哥的心上人是你,只是不得已才娶了白氏罢了。”为了这事林氏心里可是气急了。如果沉天的正妻是这七品芝麻官庶女云芙,再加上沉天那没出息的样。这沉国公必然是会落在他们二房手里的。 “天意弄人。云芙能嫁给沉郎,已是很满足了。”听到林氏的话云芙心里自然是高兴。 “呵呵。云芙,在这府里待得怎么样?”林氏笑了,一个妾有也敢说嫁。 “这府里自然是好的,只是姐姐那西厢,云芙今儿个去过一趟,瞧着那些个看家护院的倒是挺不舒服的。”一想起今天早上的遭遇,云芙就觉得委屈。 “看家护院?哎呦,云芙你可真敢说。你知不知道那西厢门口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些个家丁吗?”沉天和林氏的态度让她很是不明白。 “我跟你说,那西厢门口站着的都是宫里的锦衣卫。西厢里面还有都是锦衣卫我就不知道了,但也肯定不少。”林氏压低声音说道。 “啊!” “你就不知了吧,当今皇上赐婚时,赐了白氏十里红妆就放在西厢里。随着十里红妆的还有上百锦衣卫呢。” “那姐姐她?” “嘘,有些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反正这白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自个儿注意点吧。” 用晚饭的时候,沉国公府的规矩是必须一家人都到场的。白苏到时,还只看到云芙和林氏在哪里神神秘秘的说着些什么。一见到白苏,林氏马上冲着白苏打招呼。云芙也柔柔弱弱的起身给白苏请了一个安。 “姐姐,你这金玉镯子真好看,不知是出自那家名师之手?”云芙在林氏那听了白苏一下午的闲话,这下有些按耐不住想证实些事儿。 “哦!这是御尚坊送过来的。”宫里面特设了一个御尚坊专为后宫娘娘们做些个首饰面首什么的。 “这御尚坊的东西看着就是不凡。我就在娘家老太太那里看过一副白玉耳坠,还是琴太妃在时赐的。”这琴太妃是先皇的一个妃子,也是宰相府老太太的幼女。 白苏笑而不语。 不一会沉国公府里的爷们就都回来了。大少爷沉天娶了白苏,纳了云芙。二少爷沉地娶了林氏,纳了几个妾。三少爷沉山和四少爷沉海还未娶妻。沉老国公和沉二夫人都不在家中,沉国公府的几位小姐也早已出嫁为人妇了。所以饭桌上明显的阳盛阴衰。 “开饭吧。”作为长嫂,白苏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饭菜也太清淡了些吧?”饭菜一上桌沉天就开始嚷嚷了起来。 “最近府里的银子不够花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这饭菜清淡些也是情有可原的。”白苏对沉天这样已经不想说些什么了。 “大嫂,我们可都是交了伙食费的。”沉山有些不满。 “说这伙食费,我还只收到三弟你的呢。这账房没钱我也没办法是不?” “呵呵。你看我这记性。我这两日忙着相公的科举,都忘了这事呢?”林氏当然是不愿意交银子的。这伙食费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这伙食费是按各房人头算的。沉天的有俸禄再不济有白苏撑着,沉山和沉河还没成亲,房里就几个丫鬟小厮的,他们二房就不同了,自从沉国公的财务都被没收国库后,各房就没有发过月钱了。沉地的小妾不少,再加上一群丫鬟小厮的,二房要交的伙食费那就不是一点点了。 “二嫂,这回你可不能忘了,我明天可不想再吃这些个没有油水的菜。”沉山不依不饶的说道。 “四弟也不是没有交吗?”林氏一开口,沉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吃这些个菜也可以。”这沉海的生母是个不得宠的姨娘,生下沉海后就难产死了。沉海以前就靠府里发的月钱,现在手里当然是没有什么银子的。 “四弟那份,我给出了。”白苏开口道。 “我就知道大嫂有的是办法。”林氏笑嘻嘻的说道。 “四弟是情有可原,我这做大嫂的出分力也是应该的。二弟妹,等会你就上账房交二房的伙食费。明天厨房好采购。”白苏不禁想笑,这宰相府的嫡女为何这么小气 “知道了。”林氏又些没好气的说道,她那些个嫁妆不知填了多少。 第四章 管教姨娘 沉天和沉地没有搭话,反正他们两都是需要交大份的,而且都是没有银子的人。 云芙却有些震惊,这沉国公府虽说有些败落了。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还没分家,就要交伙食费?林氏作为宰相府的嫡女却对这些个银子斤斤计较?还有那四少爷沉海,居然还需他们大房照顾着。 今夜的西厢还是没有等来男主人。 “大少夫人。早点歇息吧!”一清对沉浸在书房的白苏说道。 白苏抬了抬头,没有做声,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后,又重新拿了一本看了起来。 “吱!”二白替白苏铺好床后,和一清退了下去。 白苏再抬头时,眼里一片清明。看着满室的寂静,白苏不由的有些伤感。 自从家破人亡后,白苏就剩自己了。 自从嫁到沉府后,白苏还是一个人。 这里是沉国公府,是白苏的夫家。这里西厢,是主母住的院中院。但是,沉天爱的是云芙。西厢还有锦衣卫。 一清和二白明面上时白苏的陪嫁丫鬟,更是宫里哪位安插在白苏身边的眼线,那上百的锦衣卫说是来看护那十里红妆的,却也是用来拘束她行踪的。 说句好笑的,白苏只要有一点儿轻生的情绪,一清和二白马上就会出现在白苏面前一阵嘘寒问暖,白苏只要有一点儿轻生的行为,那锦衣卫就会寸步不离的跟在白苏身后。他们都是听命于紫禁城那位的。 西文帝送白苏十里红妆,却也不愿放过白苏。 一大早上白苏难得起了个早,一阵洗漱后去了前院用餐。 林氏倒是吓了一大跳,白苏自从嫁入沉国公府,除了晚饭就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过。 “姐姐,云芙给你请安了。”云芙马上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 白苏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大嫂,今天可是要出门?”林氏有些奇怪白苏的反常。 “是,今天不是初一吗?我得上一些个铺子和庄子里瞧瞧。”白苏说的铺子和庄子当然和一穷二白沉国公府没什么关系。十里红妆里除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也有不少地契田契铺子钱庄。 “唉,要我说,还是大嫂过得最舒坦。”有这么些个嫁妆,能过得不舒坦吗?林氏自然很是眼红。 “弟妹说笑了。”白苏哪里不晓得林氏那些个炫目嫉妒恨的想法。 “姐姐,沉郎要下午晚上才回来。云芙在家也没事,要不云芙陪姐姐一起去吧。”云芙突然开口道。 “也好。” “谢谢姐姐!” “大嫂,我也去吧!”林氏见缝插针的说道。 “弟妹,不是我不让你去,这小多还小,哪里离得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呢!”白苏怎么可能让林氏这个喜欢眼红的跟去呢。 “是啊!二少夫人,小多正是粘人的时候。;反正我和姐姐晚上就回来了。”云芙也不是个傻的,那些个地契田契铺子钱庄虽说是白苏的嫁妆,但云芙也知道,这大房和二房之间那些不能明说的厉害关系。 “呵呵,那你们去吧。我得回屋去看小多起床了没。这孩子,就爱睡懒觉。”林氏干干的说道。小多其实不是林氏肚皮里生出来的,是沉地在外面养的外室生的,小多一出生就被沉地迫不及待抱回来认祖归宗了。林氏是最先嫁入这沉国公府的,可三年没有子嗣。林氏在沉国公夫妇面前一顿哭诉后,沉国公夫妇虽然不愿将国公府和宰相府的关系弄僵,但也不愿让沉家的子嗣流落在外。将沉地的外室打发后,林氏再三衡量就把小多放在自己名下养着了。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再加上有些痛恨小多的生母,自是不可能好好待小多的,但明面上的功夫确实做得极好的。 “姐姐,你都不亲自去看看帐?”云芙跟着白苏走了不少铺子,但白苏每到一个铺子都不进去,云芙也只得跟着白苏坐在马车上等下一清和二白回来禀告。 “不碍事的。”白苏也只是笑笑。这些个铺子大多以前都是白家名下的,经营得如何,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怕就只有姐姐这么放心外人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他们不糊弄你才怪。”云芙抿嘴说道。丝毫没有注意自己以一个小妾的身份不应在正妻面前如此放肆。 “……” “云芙多虑了。”见白苏不搭话了,云芙反应了过来了。 还是输在妻和妾的身份上。 “你既然是相公房里的人了,有些规矩你还是得学一学。不然以后出了些什么差错,他人只会道我这个做正妻的没有替相公教好你。”白苏正言道。 “是云芙放肆了。晚上沉郎回来云芙自当请罪上祠堂跪上一晚。”云芙当然不爽。 “祠堂?看来你是根本就没有学规矩。你现在这样就足以在庄子里待上个一年半载的了。”不就是仗着沉天的宠爱,祠堂也是你一个小妾能去的?这个云芙还真敢。 云芙的脸色顿时苍白。她可是刚进沉国公府,就这么被赶出去的话……不,她才不会被赶出去。她还有她的沉郎。“姐姐说笑了,云芙只是个妾,去庄子里也倒没什么。只是云芙刚进府里就被赶去庄子里。怕他人会说姐姐的闲话,沉郎也定是不愿看到姐姐这样对云芙的。” 白苏看着自作镇定的云芙笑了。这女人说傻也不傻,却也是个自作聪明的。仗着一个男人的宠爱,所以学会了目中无人. 白苏一行人回到府里时还没有天黑。云芙急匆匆的下了马车,回了自己的房里不想早有一众人在等着她了。 “你们是谁?”云芙身边的玉丽有些被吓到了。但还是大着嗓子问道。这一个个身着宫装满脸严肃。 “啪!”一个巴掌就将玉丽打在了地上,吓得苍白的脸蛋上印着几个手指印。“看这个不知道规矩的,你主子都没问话,你开什么口?”站在最前面的老人说道。 “你们是?”云芙不由了后退了几步。 “你就是沉国公府的云娘姨是吧?我们是宫里的管教嬷嬷。我们今儿个来这里就是教你规矩的。”嬷嬷说完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云芙。 云芙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苏上午才说自己没规矩,这下午就来了一群宫里的管教嬷嬷……云芙心想只能等她的沉郎回来帮她解决这些了。 可是云芙没等回沉天,也着时冤枉了白苏。白苏本想着让云芙禁足一个月长长记性的,却不想宫里那位不知为何叫来了一群管教嬷嬷。 这几天,沉国公府上下都紧张,因为府里多了一群着宫装的妇人,一个个面色严肃。府里那个丫鬟小厮做错了些什么马上就是一顿打骂和发卖。 “大嫂,那些个管教嬷嬷什么时候走啊?”林氏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可是早就领教过宫里管教嬷嬷的厉害,这京城的大家闺秀一及屏,家里就得找来管教嬷嬷好好学规矩,为的就是让他们出嫁以后再夫家不要丢了娘家的脸。宰相夫人也是个严厉的主,当年找的就是宫里来的管教嬷嬷。 “姐姐!”一听林氏的话,云芙马上楚楚可怜的看向白苏。这几日,那些个管教嬷嬷对云芙好生不客气。就拿昨日来说,一个坐姿就折磨了云芙一日。 沉地的两个小妾嫣红和紫绿互相看了一样,不敢搭话。她们那里也是个守一个管教嬷嬷。 “要走的时候自然会走。”白苏淡淡的说。管教嬷嬷的出现让白苏也有些琢磨不透。 “大嫂,大哥这几日去哪里了啊?”沉地问道。自从前几日沉天去上朝,已经三日不在府里出现过了。 “我成天在府里,哪里知道。要不你给说说你大哥的行踪。” “大嫂,我知道!大哥这几日都在春乡阁里。”沈山快嘴的说道。 “啪!”云芙手里的白玉碗顿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春乡阁——这京城最大的销金窝。在那出现最多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交易。 “哎呦!我的白玉碗,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林氏很不高兴的说道。 “我赔就是了。”云芙的脸和地上的粉碎的白玉碗一样看起来苍白无力。 “赔就好!要我说,一个春乡阁罢了,有必要这么大动静吗?”林氏幸灾乐祸的说,完全忘了沉地逛春乡阁时,是谁将自己个房里的东西摔得阁乱七八糟。 “好了,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干什么?好好吃饭。”白苏开口道。 “我看还是没法好好吃饭,你看这些个清汤寡水,被外人看了去还不丢我们国公府的脸?”沉山有些沉不住气。毕竟是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没有大鱼大肉那里受得了。 林氏夹菜的手顿了顿。 “今天管家和我说二房的伙食费没有交去账房。”白苏说完,一大家子人都看向林氏,脸沉地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林氏,昨天沉地明明和林氏说了,让林氏去交这伙食费,林氏也应得好好的。 “要不咱们还是各自在自个儿的房里吃吧!”林氏被众人这么一盯很是尴尬。她不是没有这个钱交伙食费,只是不愿交罢了。 沉地沉默。沉山沉默。沉海沉默。 “二弟妹的想法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吧!”” “大嫂见笑了,我也只是开玩笑的。等会就叫丫鬟送去账房。”林氏赔笑说道。沉老国公林氏可没那个胆子去惹。 第五章 再纳美妾 一吃完晚饭,白苏本打算直接回西厢,却被云芙的丫鬟玉丽拦了下来。 “大少夫人,我家云姨娘说有事和你商量。” “你叫她来西厢吧!”白苏话一落走了。 玉丽恨恨在后面跺了跺脚。 “云姨娘,大少夫人叫你去西厢。”玉丽回了云芙的院子后,恭恭敬敬的说道。 “妾身,这就去。可不能让大少夫人等急了。”云芙小心翼翼的说道。身后站着两个管教嬷嬷。 “大少夫人。妾身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说。”看来宫里的管教嬷嬷还真有一身本事。将云芙□□得有些得体了。 “哦!有何事?” “沉……大少爷好些天没有回府了。妾身有些担心。”云芙一声沉郎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三弟不是说来吗?相公就在那春乡阁,你不必多虑。”白苏可没有那个闲心去管一个花名在外的风流公子。 “大少夫人,你就不知了。这春乡阁,可不是个什么吟诗作对的酒楼。” “不就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京城哪家公子不往里面逛上几回?” “就是这样,妾身才好生担心。” “云芙。相公正是年轻力壯还会纳妾不奇怪。” “是云芙多嘴了。云芙这就回房。大少夫人你早些休息。” “云姨娘,怎么样?”玉丽一云芙立马迎虽然。 “玉丽啊!这男人都是些个多情的种。我才进沉国公府几日他就待在那春乡阁里斯混。”云芙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当初沉天也是和白苏大婚不过七日就将她接进了沉府。 “那春乡阁的姐儿花样多着呢!大少爷这是一时间被迷惑了。过几日还是会记起云姨娘你的好的。” “你不懂!”这男人好比一条狗,哪里的肉多,哪里的肉香就屁颠屁颠的跑着出。现在明显那春香阁比府里的肉多,也香得很。 第二日一大早云芙就被玉丽喊了起来。说是大少爷回来了。 “快,快给我梳洗。拿出我那件细纱罗群。”云芙一阵梳妆打扮后见到的是沉天手拥美娇娘的画面。 “芙儿!”沉天搭在美娇娘腰上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却没有松开。 “你回来了。”云芙脸色苍白话一落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沉天这才走了过去将云芙抱入怀里。“快叫钱大夫来。” 而沉天身后的美娇娘却笑得越发的深。 白苏起得晚,刚刚梳洗完,沉天就出现在了西厢。 “相公,你回来了啊!”和云芙相比白苏的语气很是平淡。好似沉天只是个陌生人。 “恩。”沉天随便应了一句,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开口。 “相公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沉天是什么德行,白苏哪里不知道。 “我想娶平妻!”沉天说的斩钉截铁,这是白苏没有想到的。白苏更没想到沉天会再提娶平妻的事。 “这云芙已是妾,哪里再能提为平妻。” “我要娶倾城为平妻!” “倾城?” “对。倾城就在西厢外等着。” 白苏很是头疼,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相公?本想沉天在春乡阁寻欢作乐几天自会回来,没想到,沉天回是回来了,还带了一个麻烦回来。 “白氏你倒是说话啊!”沉天的一颗心现在都系在西厢外的美娇娘上。 “相公这不是明知故问?” “你!” “转身直走,相公你的美人还在等你呢!” 白苏午觉起来,想着待在西厢也有些烦闷了,就招呼着一清和二白去后花园走走。 一到后花园,却见着了一对痴男怨女。 “白氏,你怎么来了。”沉天皱了皱眉。 “大少夫人好!”一旁的云芙起身福了福身子。沉天的眉心这回已经出现川字。 “白氏,那些个管教嬷嬷是怎么回事?”显然云芙将这几天的事添油加醋的给沉天说了。 “宫里来的管教嬷嬷,我瞧着是太后宫里的老人了。”白苏也不愿多说,虽说那些宫里的管教嬷嬷不是白苏的人,却也是白苏招惹来的。 “太后怎么会派人来国公府?”沉天不解道。在沉天看来,都是白苏做的。 “那你可去宫里问问太后。” “白氏!” 沉天很是生气,他这个正妻虽说是商贾之女,却也得体,说是大家闺秀也不为过,却和宫里哪些个吃人的老虎总是扯在一起。 而且总喜欢压他这个做相公的一头。 “大少爷,不要生大少夫人的气,都是云芙的错。”云芙着急的说道。 “芙儿,你以前可是叫我沉郎的。你没错,是我的错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沉天连忙将云芙拥入怀中。 “不!云芙还是称你为大少爷,云芙只是大少爷的妾,得懂规矩。”云芙将扭曲的脸蛋埋在沉天胸前。她还是输了,本以为能嫁给沉天这个国公府嫡子以后就无忧了,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她最终成了沉天妾。进国公府的门三天,沉天就又有了新人。 白苏看着眼前的两人,笑而不语。 问世间情为何物,纳妾再纳妾罢了。 第二日,国公府就传开了,大少爷沉天又要纳妾了。纳的正是春乡阁前几日风头正旺的头牌倾城姑娘。京城大大小小的茶馆里,各家说书先生也在说着国公府大少爷沉天邂逅春乡阁头牌倾城姑娘的风流雅事。 “你可看到了春乡阁头牌倾城姑娘的真容?” “当然看到了,那日我正好在门口当差。” “哎呦,你小子真有眼福。” “听说,以前去春乡阁要见上倾城姑娘一会也得好几百两银子。” “还不是托了我们大少爷的福。” “是啊!” “哈哈……” 一众小厮聚在一起,讨论的正是自家大少爷刚纳的小妾——春乡阁头牌倾城。 “都说这府里人多嘴就是杂,将这几个打上几十板子,扔出府里。”不知何时黎管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不要啊!” “小的,再也不敢了。” “饶了小的吧!” 众人哭爹喊娘的求饶,毕竟这国公府里吓人的待遇虽说不是顶好的,但也能在这京城不饿着不是。 又到晚饭时刻,今天沉国公府的餐桌上因为二房交了伙食费的情况下丰富了不少。 “大哥,你那新纳的美妾呢?”林氏笑颜咪咪的看着白苏道。 云芙听这话,拿筷子的手突然变得僵硬了。 “相公把她安置在了后院,不是才进府吗?今天就不往这儿带了。”白苏看来一眼自己这个喜欢看热闹的妯娌,还真是什么热闹都想看看。 “大哥可是好福气,二弟我在春乡阁有幸见过倾城姑娘一眼,可真是惊为天人。”沉地说话间眉眼尽开,好似在回味那日的惊鸿一瞥。 “要说,还是那女子有福,能被大哥看上,不然啊!这青楼女子长得再倾国倾城,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林氏说完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沉地的两个小妾。 沉地房里以前有一个姨娘就是沉地从青楼赎回的,沉地捧着爱着,那姨娘也是个恃宠而骄的,处处和林氏作对。后来林氏气急了,就找了个黄花大闺女又替沉地纳了一个妾。男人哪里有不喜新厌旧的,有了新人当然就把旧人忘了,林氏也是个心狠的,找了那姨娘无数麻烦后,又将那姨娘女子发卖了。沉地姿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怕是连那姨娘的名字都忘了。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常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这也是青楼女子的真实写照。 被林氏扫了一眼的两个姨娘估计也想起了那件事,本来带着笑的两人,马上安安分分的吃起了饭。 这大宅院里,再花容月貌的小妾在有身份有背景的正妻面前也是抬不起头的。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那个偷的能成妾?那个妾能比得过妻? “哪里有这么多青楼女子要说的,倾城进了国公府就是我沉天房里的妾。下人见着了也只得叫声倾姨娘。”沉天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林氏多言了,大哥你莫气。”沉地连忙开口然后冲林氏圆眼一瞪。他那个正妻就是个不省心的,总是说下个乱七八糟的。 “我……” 林氏被沉地一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这相公她还不知道?大事面前胆小如鼠,小事面前就爱逞能。这就算了,还最爱兄友弟恭,明明就不是一个娘肚皮里出来的,可就是对大哥沉天言听计从。 “好了!好了!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不想吃的现在就回房。我是吃饱了,你们慢慢用。”白苏一开口,桌面上的一群人脸色各异,却也不敢反驳些什么。白苏虽看似没背景没娘家,可西厢那些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谁敢得罪? “我也吃饱了。”沉海将碗筷一放,快速的出了门。 “哎呦!这小四也真是的?有没有规矩?”林氏喃喃道。 沉天看着沉海的背影却有些深意。 “我也吃饱了!”沉天起身大步离开。 “沉……大少爷!”云芙这下也起了身。 “干什么?干什么?给我坐回去!”林氏奈何不了前面的三位,但云芙她还是能为难得了的。 云芙双手握拳,低下头然后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第六章 留宿西厢 “大嫂!”沉海好不容易追上白苏。 “四弟?”白苏很是奇怪沉海为什么单独找自己。 沉海憋红着脸,看了看一清和二白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我……我……我有事和大嫂说。” “一清,你和二白和前面等我,我和四少爷说会儿话就来。”白苏吩咐道。 “是!”一清和二白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下,几十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有内功的人来说,完全能将白苏和沉海等会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四弟,现在就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就说吧!”白苏看着眼前瘦小的沉海说道。 沉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白苏。 “你这是?”白苏有些不解。 “这是一些银两,我这个月不是没给账房交银子吗?我也不知道账房在哪里,只好交到大嫂你这里了。” 一个在国公府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少爷却不知道国公府的账房在哪里? “你的小厮呢?”白苏并没有接过荷包,只是笑眯眯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应是和其他屋子里的下人去玩去了。”沉海有些窘迫,拿荷包的手也显得有些无力。 “这是以前账房给你发的月钱吗?” “不是,这是我姨娘很久以前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花。” “那你的月钱呢?”沉海用钱的地方也不多,再说国公府以前的光景也是顶好的。 “也有发的,只是不多。”说道这时,沉海稚嫩的脸上好看的眉皱了皱。 “有多少呢?” “一两银子。”虽然只有一两,但府里有长期采购东西的下人,只要数额不大,吃穿还是能报销的。 “是谁给你去领的?”国公府的四少爷府里一个月才一两银子?白苏打死也是不会相信的。 “是小多。” “小多就是你房里的小厮吧!”看来是一个奴大欺主的故事。 “是啊!大嫂你怎么知道” 看着老老实实一问一答的沉海,白苏有些心疼,沉海还只是个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相比沉海,白苏觉得自己已经过得很幸福了。至少她有爱她疼她的父母,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四弟,快将这荷包收回去,这是你姨娘留给你的,你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呢公公走时一直不放心你,单独在我这放了些银两,足够你吃喝好几年的。” “真的吗?”沉海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白苏所说的也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沉老国公早就把这个姨娘生的孩子忘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对沉海不闻不问。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是可不能让其他其他人知道。”白苏吩咐道。 “恩。好!”沉海很是高兴。 “夜深了,四弟早些睡吧。” “恩。大嫂也早些歇息。”沉海也是个乖巧的。 不远处的一清和二白有些拿不定注意,这种小事要不要上报给宫里那位呢?可是这种小事,又没有什么好禀报的。只是他们想不到这件小事,后来却惹出了大祸。 白苏一行人离开后,沉天这才缓缓的往西厢走去。 “相公怎么来了?”白苏有些惊讶沉天的到来,他不是应该在后院和他新纳的姨娘缠缠绵绵吗?再不济,他也应该去云芙的屋里,怎么会来这西厢。 “你是我的正妻,我怎么不能来你这?”沉天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正妻从不争宠就算了,还喜欢明里暗里的将他赶出西厢。 “当然能,相公今天是要在我这个正妻房里歇息?”这年头,到处纳妾的男人还能感觉到正妻的存在真不错。 “当然!”沉天说完后,狠狠瞪了一眼白苏。 “呵呵,我这就叫一清进来梳洗。” 沉天梳洗完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是傻掉了吗?放着新纳的美妾不要,在这西厢陪这个不待见自己的白氏? “相公能往里面睡一点吗?”白苏看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沉天有些无语,沉大少爷你的睡姿能标准点吗?能不在她床上这么没品吗?她怎么就嫁了个这样的相公,他的世家之范呢?他的大家之气呢?都被狗吃了吗?真好! “我才不睡里面。”沉天大腿一收,看向白苏。这白氏眼里的嫌弃以为他看不到吗?她居然敢嫌弃他? “那请相公让一让,我才能往里睡啊!” “好累,不想动,你自己爬进去。” “……”爬进去?真亏沉天说得出口。 “你愣着干嘛?这大晚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几时就要起床上朝?”被白苏看天心思的沉天有些恼羞成怒。 “知道了。是我这个做正妻的没有做好本分。”白苏从她嫁给沉天第一天起就知道嫁了一个别扭的男人,可没想到沉天还能在白苏认知的情况下更别扭。 “那你倒是睡进来啊!磨磨蹭蹭的。” 沉天很是不满的说道。 白苏这才站在床尾处小心翼翼的越过沉天的小腿往里爬去。 “你还可以慢点,那就不用睡了。”沉天一个坐起伸手将白苏快速的拉进床里头。 白苏被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了下来,将被子小心的铺好后,发现沉天已经睡了过去。 白苏借着微弱的灯光认真打量着沉天。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无笑,睡时而面柔。 不得不说躺着这的沉天也是一个好男儿。当然只限躺在床上睡得一脸无害的沉天。 “你说什么?大少爷在大少夫人那里睡下了。”云芙扯着玉丽的衣领说道。 “是的,奴婢亲眼看到大少爷进了西厢后就没有出来了。这么都这么晚了,大少爷定是在那西厢睡下了。” 被云芙叫去拦沉天的玉丽一板一眼的说道。 “看来我是低估了那白氏。”云芙笑道。“不过也好,也让那新来的小贱人吃吃苦头。” 而云芙住处不远沉大少爷新纳的妾倾姨娘正一脸扭曲的打骂着自己丫鬟。 “倾姨娘,奴婢看得真真的,大少爷是去了西厢。”跪在地上的丫鬟可情哆哆嗦嗦的说道。她心里明白是自家姨娘是因为大少爷没来她房里这才借她出气。 “我今天叫你去西厢门口候着,你可见着了那大少夫人?长得如何?”倾城说话间狠狠的捏着可情手背上的肉。 “奴婢不敢打草惊蛇,隔得远,只见得那大少夫人身着京城最新的贵妇装,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 “略施脂粉?你能看出她略施脂粉却不道她长得如何?”倾城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可情。 “是奴婢错了,这,奴婢不敢说啊!”倾城的个性可情还不知道,从春乡阁开始伺候倾城,可情哪里不明白这个倾城是个争强好胜的,也是个见不得有人比她好的。 “说!”听可情这么一说,倾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看来那白氏的姿色也是个不差的。 “奴婢瞧着那大少夫人倒是比府里云姨娘的姿色更胜一筹!” 可情忐忑不安的说道。 “哦!那明天就得好好见上一下了。”那云姨娘云芙倾城进府时就见过的,长得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准备东西替我梳洗,明天早些叫我醒来,不要让我被大少夫人抓着了把柄。” “是!” 第二日早上,打扮得瑰姿艳逸的倾城却早早的携丫鬟进了云芙的院子。 “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大清早的来扰人清梦。”云芙还未睡醒,自然有些起床气。 “是大少爷新纳的倾姨娘。”玉丽一边给云芙梳洗,一边回道。 “哦?她来干什么?” “不知道。” “去问问!”云芙沉思道。 “云姨娘正在梳洗,不知倾姨娘有什么事?” “倾姨娘是想和云姨娘一起去西厢给大少夫人请安呢!”一旁的可情替自家倾姨娘答道。 “请倾姨娘等会,我去催催我家云姨娘。”玉丽说完就回卧房报告去了。 “哈哈,不急,让她等着半刻,然后叫她自己先去。我倒要看看这新来的倾姨娘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云芙想起自己那日给白苏请安的事情,满心欢喜的对玉丽吩咐道。 过了一小会,倾城的丫鬟果然来催了。 “云姨娘梳洗要得好一会呢!要不倾姨娘先去,我家云姨娘过会就来。”玉丽按云芙的吩咐回道。 倾城见玉丽这么说还以为是云芙不待见她,带着可情就走了。却不知云芙本是不待见沉天这个新纳妾倾姨娘,更是想看看倾姨娘出糗。 “倾姨娘,那云姨娘为何迟迟不出来?再怎么梳洗也用不着这么久啊?奴婢真是觉得那里不对劲!”一出云芙的院子,可情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她进府不过几日,大少爷就有纳了我妾,你说她会给我好脸色看吗?”倾城自以为是的说道。 “是!”可情见倾城这样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第七章 姨娘心计 倾姨娘带着丫鬟在西厢自然也是遭遇了云芙那日的待遇。 “这位大哥,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家云倾姨娘是来给大少夫人请安的。”可情到底是在春乡阁摸爬打滚出来了。一眼就看出西厢门口的两位哪里像一般的家丁? “……” “倾姨娘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可情也没法子了,毕竟也硬闯是不? “咱们来都来了,咱们能不给大少夫人请安呢?免得有人说咱们不懂规矩。”倾姨娘说完往前走了一步,就跪下了。大少夫人不愿见她,她就在这西厢门口给大少夫人请安好了。 “奴婢也给大少夫人请安了。”话一落,默默的在倾城身后跪下了。可情哪里不明白倾姨娘要做些什么?既然倾姨娘都跪下了,她能站在一旁看着? 过了一个时辰,倾姨娘脸上的笑已经没有了。一个时辰足以让她的膝盖在鹅卵石的折磨下痛苦不堪。但她也不敢擅自起身,戏是她自己选的,不演完怎么对得起自己? “哟!这不是倾姨娘吗?这是怎么回事?大少夫人呢?”云芙和玉丽这才姗姗来迟。看到倾城的狼狈模样自是很高兴。 “云芙姐姐!”倾姨娘一抬头,泪痕尚尤在。 “倾姨娘,你叫我云姨娘就好了,这国公府不比外面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哪里有那么多姐姐妹妹的。”云芙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当初是谁叫白苏姐姐来着。 倾姨娘的脸看云芙这么一说马上僵硬了起来。“云姨娘,大少夫人还在西厢里头,我不能坏了规矩只能在这西厢外头给大少夫人请安了。” “哦!看来大少夫人要晚上才出这西厢了。要不倾姨娘就先回好了。” “这怎么使得?倾城不能坏了规矩。”倾姨娘丧气的摇了摇头。“云姨娘你也是来给大少夫人请安的吗?” “倾姨娘你可能不知道,大少爷说过,大少夫人这我可以不用来请安的。”这倾城好深的心机,她说那话不是叫自己也和她一起跪在西厢外给里头的大少夫人请安吗? “天哥对云姨娘可真好。”倾姨娘虽然在心里嫉妒却也不得不讨好的说道。 “云芙也是运气好,碰好了大少爷。”云芙笑笑,果然是那青楼出来的。看来要学的规矩还多着呢。“倾姨娘,我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云姨娘但说无妨。” “国公府里的规矩多着呢。就连我刚进来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想这大少爷,我们这些做姨娘的就只能叫大少爷,那些个其他称呼都是不合礼数的。” “倾城知晓了!”倾姨娘一天这话哪里不懂云芙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再加上膝盖上火辣辣的痛让她难受极了。 “倾姨娘,你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差,不会是中暑了吧。”可情着急的说道。 “没事!”说完倾城就倒在了地上。 “倾姨娘,我的个天,出人命了。玉丽快去叫大夫。”云芙一眼就看出了倾姨娘和可情的猫腻。这事还没完呢!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清冷将众人镇住。 “大少奶奶!”云芙立马给白苏福了福身子。 “大少夫人,求你救救倾姨娘!”可情连忙说道。 “呵呵,我一不是大夫,而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就她?”白苏本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一场苦肉计正等着自己。 “大少奶奶,倾姨娘一早就来给你请安,可是这西厢我们进不去,倾姨娘怕坏了规矩,只好在外头给大少夫人请安了。这下怕是地凉,倾姨娘又身子弱,这才昏倒了。”可情一听白苏的话,马上就知晓这大少夫人不是个好糊弄的。 “瞧你说的这话,像是大少夫人虐待倾姨娘一样。”云芙火上添油的说道。 “没有,奴婢哪里敢说大少夫人虐待了倾姨娘,是倾姨娘身子弱。和大少夫人没关系。”看来这云姨娘和倾姨娘一样想坏大少夫人的名声,那她可情就在旁边煽风点火好了。 “我说你们有这个时间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的,就不能去给地上这位叫个大夫?还是想让我去叫大夫?”白苏对这场双簧可没兴趣。 “我已经叫玉丽去了,大少夫人你放心好了。”云芙瞟了瞟地上的倾城,我叫你装,看你等会怎么收场。 “把人先抬进我屋子里吧。” “是!” 可情一进西厢就四处打量着,心里想着这西厢可真大。 “大少夫人将倾姨娘放在哪里呢?”一清问道。 “就你房里吧。”这下可难倒白苏了,这西厢除了下人的房间,西厢的主楼里就只有她住的那一间正卧。 “啊!”可情有些不满,倾姨娘在这么说也是个姨娘这么能去哪下人住的屋里。 “恩……这是哪里?”这是一清和二白抬着的倾姨娘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倾姨娘也不得不醒来,第一,大夫一来她就穿帮了,第二,她可不想躺在一个下人的床上。 “倾姨娘,你可醒来了,这是西厢,那位就是大少夫人。”可情说道。 “大少夫人!”倾姨娘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又往地上一跪。 “请安罢了,何必行此大礼?”白苏有些被吓着了。 “是。”倾姨娘有挣扎着缓缓起身。 “大少夫人,云姨娘,大夫来了。”被挡在外头的玉丽奋力喊着。 “大少夫人你看?”云芙讨好的说道。 “我就去迎大夫进来。”一清马上说道。 “咦!倾姨娘你没事了?”玉丽一看倾姨娘马上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少夫人在这儿呢!你哪里有这么多话?”云芙佯装生气的说道。 玉丽连忙不说话了。 “大夫,给云姨娘好好瞧瞧,可不要落下什么毛病。”云芙打压倾姨娘正在风头上,又开始得意了。 “是,我这就给倾姨娘把把脉。”半饷。“大少夫人,倾姨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只是这大早上的哪里来的惊吓? “一清送送大夫,记得多给些诊金。” “多谢大少夫人!” “倾姨娘可好些了?”大夫一出门白苏就问道。 “倾城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倾姨娘以后还是得多注意身子,要知道,刚刚请大夫的诊金就是百两银子。” “百两银子?”倾姨娘有些不解。 “刚刚那位可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医,诊金自然收得贵些。” “是啊!是啊!我看倾姨娘刚刚那样,怕出什么事,就叫玉丽去回春堂找的宫里退下来的御医。”云芙附和道。回春堂的收费云芙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这国公府的账务我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以后除了日常开支,其他都是需要你们自己出银子的。”白苏无奈,她那个相公和她说府里是多么多么的缺银子,他是多么多么的没银子。结果沉天却拿出了银子赎了春乡阁的头牌。还理直气壮的跟她说要娶为平妻。 “倾城那里还是有些银子的,这一百两必然是不能叫大少夫人替我出的。”倾城自是不能着了云芙的道。区区一百两银子她倾城还是有的。 白苏倒是小看了倾姨娘,这春乡阁的头牌也是个有志气的?“倾姨娘没什么事就回屋休息吧!我和云姨娘还有些话要说。” “大少夫人有什么事要和妾身说的?”云芙总觉得白苏叫她留下肯定没什么好事。 “宫里的管教嬷嬷是什么时候离府的?” 云芙的心颤抖了一下。“昨儿个下午走的。” “看来云姨娘的规矩应该是学的差不多了。”白苏也不点破。 “云芙本不是个聪明的,在管教嬷嬷的教导下这才学了些皮毛。” “我倒看云姨娘是个聪明人。我是国公府大少爷的正妻,也是个喜静的,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白苏警告道。沉天纳的这些个妾,可都不是些安分的主。 “是云芙错了。” “你也回屋去吧!”白苏挥挥手。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今天陪着演了一场好戏。 “可情,你说大少夫人将那个云芙留在西厢是要说些什么?”一离开西厢,倾姨娘就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倾姨娘放心,我到时看出了,大少夫人那是要训云姨娘!”可情回道。 “看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云姨娘也真是个好笑的,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被自己给算计了。 “不过,可情看大少夫人一定不是个好糊弄的。以后咱们还是少惹大少夫人为妙。”刚刚倾姨娘和云姨娘在种种在大少夫人眼里定是像看两个小丑那般。 “不!我就是要和她好好斗一斗!她才是我在国公府最大的对手!”毕竟那白苏现在的位置——国公府大少爷的正妻。才是她最想要的不是? “可是……”可情还想再劝倾姨娘。 “哪里来的那么多可是!你跟我进了国公府,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好你也好,我不好,你以为我会让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倾姨娘美目看了一眼可情,含娇细语的说着一些蛇蝎心肠的话语。 “是,奴婢明白。”可情还能再说什么?是她多嘴了。自命清高的倾姨娘那一回听过她的劝? 第八章 妯娌斗智 沉天子时才踏进国公府,他两个小妾房里的丫鬟就在先后迎了上来。玉丽端着鸡汤说是云姨娘亲手给大少爷炖的。可情是满脸着急的跟沉天说倾姨娘病了。沉天今日正被朝事搞得头晕眼花,只是一顿敷衍就急匆匆的去了西厢。 “大少夫人,大少爷来了。”睡得一脸迷糊的白苏被一清喊了起来。 “谁回来了?” 白苏还是有些不迷糊。 “我回来了!”沉天话一落就欺身将白苏扔进了床里边。“不然你以为谁回来了?难道你还在在西厢私藏了小白脸?” “一清你下去吧,这儿不用伺候了。”白苏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也懒得和沉天争论。真亏沉天说得出口,养小白脸?一个沉天就够他受的了。 “是。”一清将纱帘放下这才出屋。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沉天一个翻身,死死的盯着白苏。 沉天俊朗的五官映入白苏的眼里看得有些失神。“小白脸的问题吗?” “你!你这是承认了吗?” “哦!那倒真有。” “你!白氏,你好大的胆子?”沉天脸色一变,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如果相公,你承认你是小白脸,我也不介意养你。” 白苏笑道。 “强词夺理!我什么时候让你养过?”沉天脸色更黑了,语气的怨气不由的没了。 白苏从枕头下拿出账本。“相公,你这个月的俸禄呢?大夫人名下铺子的收入呢?”大夫人就是沉天的生母,只是早已魂归西天了。留下的嫁妆一直被大夫人娘家管理着,国公府受难时,大夫人的娘家二话不说就将那些个嫁妆归还给了沉天。 “没了!”沉天生硬的说道。这个白氏是早有预谋吧!还将账本放在枕头下,也不怕嗑着自己。 “怎么就没了?”白苏步步逼近。 “当初赎倾城时全给了春乡阁的老鸨!” “真不愧是春乡阁的头牌,几十万两白银呢!” 那差不多是大夫人名下那些铺子经营所得。 沉天一听,自知理亏,也不再搭话了。 过了许久。 “父亲这两天就会回府。”沉天突然开口道。“二夫人也定是会随父亲回府的,你自个儿注意点。她倒是个厉害的主。” 沉天说的二夫人指的是沉老国公的二夫人李氏。 “哦!”白苏笑道。二夫人再厉害,也只是这国公府的二夫人不是? “不要小看了她,你可知道你为何会嫁到这国公府?”沉天沉声说道。 “为何”难道这沉天知道了些什么? “这二夫人的娘家正是现在风头正旺的李家,当今德惠皇后是她的亲侄女。当日国公府落难时,是二夫人携李家当家人李逸求的德惠皇后。皇上这才金口一开放过了国公府。你我的婚事怕也是拜二夫人所赐。”只要他娶了一个商贾罪犯之女,就算他是嫡子又如何?就算他继承了沉老国公的爵位有如何?他在这京城还是会受排挤的,他在朝廷之上也是难以立足的。 而沉地的处境将和他截然不同。 “白苏知晓了。”白苏了然道。看来,紫禁城那位又好好的利用了她一回。可笑的是,她还在这里仗着西厢的赏赐,和他对她偶尔的特殊在这国公府里肆无忌惮。也是,她怎么能和他的大好江山相比?可这西厢又怎么能和当日的白府相比? “你怎么了?”沉天看了一眼大受打击的白苏,有些不解。 “没事,多谢相公的提醒。早四点歇息吧。”她这相公,怕也不是她所了解的那样。也是,国公府的嫡子怎么可能会不学无术,怎么可能只会花天酒地。 第二日白苏起了个早,可身旁还是空空如也。 “大少夫人你起来了啊!”一清说完就下去准备洗漱的东西了。 “二白,将我那件曳地飞鸟描花长裙拿来。”白苏吩咐道。 “是。” 二白那玫红宫装的手僵了僵,又折回去拿了那件白苏要的曳地飞鸟描花长裙。 端着洗漱用品的一清看到一身宅紫嫣红的白苏微微愣了一下。“大少夫人,今天穿着这身衣裳真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衣裳好看?” 白苏笑道。 “都好看,不过还是不如那件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好看。” 二白所说的正是那件玫红宫装。 “那宫装还是有宴会的时候穿一穿就好了。一清给我来梳头吧。”白苏待字闺中时就因紫禁城那位喜极了各种各样的宫装,现在看来,二八的女子,哪里适合那款式极其复杂的宫装。 “大少夫人,今天想梳个什么呢髻?”一清看着白苏的服饰却不知道梳什么样的髻了。平日来白苏常穿宫装,配的也是极其复杂反绾髻。 “就梳个简单的吧!” 一清一听马上拿起梳子,将白苏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姣丽蛊媚,精致的脸蛋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大少夫人今天可是要出去?”二白问道。 “是该出去走走了。”白苏话说完就起身往前厅走去。一清和二白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大少夫人!”云姨娘和倾姨娘一见白苏马上福了福身子。 “大嫂,你也来了啊!”林氏这才姗姗来迟。 “二少夫人!” 沉地的两个小妾马上也起身福了福身子。 “这大清早的就叫唤什么?看着你们就心烦。” 林氏对沉地的这两个小妾一直都是毫不客气的。“大嫂,你说是不是?”被林氏这么说,坐在位置上的众小妾脸色各异。 “弟妹,快些坐下吧!”白苏答非所问。 “母亲,我要吃那个!”沉地的儿子沉多眼巴巴的看着鸡腿小心翼翼的说道。 “要丫鬟给你夹。”林氏对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的儿子自是热情不起来。 “小多,大伯母给你夹一个。” 白苏话一落,沉多的碗里就多了一个沉多眼馋了一早上的鸡腿。 “小多,吃个肉包子。”沉海也伸手给沉多夹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 “谢谢大伯母,谢谢小叔。”沉多很有礼貌的说道。 “呵呵,小孩子吃太多不克化,小多,母亲给你那婉粥好不好?”林氏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表面上的贤妻良母,林氏还是知道要做的。 “谢谢母亲。”满嘴是油的沉多高兴的说道。 林氏的眼睛在白苏身上不停的打量着,最后还是开了口。“大嫂,你这衣裳真好看,也是宫里给赏赐的吗?” “不是,这件衣裳是出自涟漪坊。”涟漪坊正是白家以前的成衣铺。 “哦,原来是那涟漪坊的,现在仔细一看也不过如此。”林氏一听不是宫里御赐的,脸上的羡慕马上少了许多。这涟漪坊几十家的分店,她还能买不到? “大嫂说的也对,这件衣服在涟漪坊也只算的上中等。”白苏笑道。“不过,这涟漪坊早就不做衣裳了,所以这衣裳也算件不可多得的孤品。” “怎么可能?这涟漪坊在京城就有好几家分店,大嫂身上的衣裳哪里能说是孤品呢?”林氏反驳道。 “没有天下第一绣娘坐镇的涟漪坊还算是涟漪坊吗?”以前的涟漪坊早就不存在了,以前的涟漪坊还是属于白家的。 “你是说,你身上这件衣裳是秦绣娘做的?” 秦绣娘指的自然是天下第一绣娘秦钦。 “自是。” “呵呵,大嫂真爱说笑。这秦绣娘做出来的衣裳哪能说只是个中等。”听白苏的回答,林氏眼里的羡慕回来了,又多了点嫉妒。这秦绣娘做的衣裳可是有价无市,她的嫁衣就是她母亲宰相夫人从秦绣娘哪里求来的,出嫁当日她不知道有多招摇。洞房花烛夜连沉地也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现在那件嫁衣一直被她小心翼翼的收着呢! “二少夫人,这秦绣娘是何人啊?”云姨娘见白苏身上的衣裳好生好看,却又听得糊涂。 “可是那天下第一绣娘秦钦?” 倾姨娘毕竟是在春乡阁那个销金窝里待过,所以也是听说过秦钦的。 “咱们倾姨娘还是有见识。”林氏嘲讽道。她就是看不惯这些个从青楼里出来的狐媚子。 “呵呵,让二少夫人见笑了。”倾姨娘本事想压上云姨娘一头,不想却被林氏给讽刺了。 “大嫂。这秦绣娘的卖身契可在你们白家?叫她也给我做一身衣裳呗!价钱好说。”前几天还懒着不交伙食费的林氏,这是可大方了。 “弟妹是在哪里听说秦钦卖身给我白府?”这秦钦的确是白苏的母亲白夫人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然后教授一手好绣活。白家出事那会,白夫人就将秦钦的卖身契给了白苏叫她撕了。只是当时混乱,白苏只得将那一直卖身契藏到了一处他人都不知晓的地方。现在不少成衣铺都在找那张卖身契,好让秦钦给他们的成衣铺做衣裳。 林氏将筷子一放,笑眯眯的看着白苏。“大嫂,这不是说笑了。知道秦绣娘的人怕是都知道那卖身契的事情吧!” 第九章 狭路相逢 听林氏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白苏,毕竟他们不少都只知道秦绣娘是谁,更不知道那卖身契的事。 “弟妹,你问问他们,看他们知道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自有人是知道的。”林氏哪里肯认输。 白苏夹起一块油炸酥。“弟妹,二弟呢?怎么一清早的就不见他。”她有的是办法让林氏休停下来。 “这个我知道,二哥昨日和我说了,他去春乡阁看美人去了。还问我去不去。”一直埋头苦吃的沉山一听白苏说他二哥的行踪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吧!就我知道我二哥的行踪。” “什么?”林氏马上反应了过来。沉地昨天还从她那里支走了一笔不小的银子说是要宴请好友,这些沉地给她宴请到春乡阁看美人去了。 “三少爷,你可不能乱说,我们二少爷怎么可能去那春乡阁?”沉地的一个小妾莲姨娘也是个机灵的,知道沉地一旦去了那春乡阁被二少夫人抓到,那他们二房的日子就肯定是鸡飞狗跳了。 “二哥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错”沉地被莲姨娘反驳很是不爽。他那个二哥什么人他还不知道?昨晚一定是和春乡阁和美人缠绵去了。 “这大少爷也可能是一时兴起,和三少爷你开玩笑呢!”沉地另外一个小妾玉姨娘也是明白莲姨娘的意思的,急急忙忙的帮衬起来。 “莲姨娘,玉姨娘,你们要是不信,尽可以去那春乡阁瞧一瞧我二哥是不是在哪里。”沉山很是不高心,饭也不吃了,怒瞪莲姨娘和玉姨娘。 “好了,你们俩,随我去看看。”林氏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将碗筷一摔。玉姨娘和莲姨娘马上唯唯若若的称是。 林氏一走,大房这边早是看尽了笑话。 “大嫂,为何二哥去春乡阁二嫂这么生气?我记得那会大哥去春乡阁的时候大嫂你可是一定都没在意。”沉山这会还不知道自己捅了什么样的篓子。 “你啊!你二哥回来定会被你气死的。”白苏也不好说什么。 “这人能有被气死的。大哥上次怎么没被我气死?”沉山还在纠结为什么同样的一件事,大嫂和二嫂的反应这么不同。 白苏将碗筷放下。“因为你大哥本来就是个没血没肉的。” 沉山这下不乐意了。“大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大哥?他可是你相公。” 白苏无言相对,这三少爷沉山是故意的吧! 被沉山这么一耽误白苏出府时已经快午时了。 都说这京城繁华热闹。但对于在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的白苏来说,她就算闭着眼也不会在这京城走丢。 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是属于这京城的。 “大少夫人,都响午了咱们回去吧!” 一清开口道。 白苏刚刚从国公府出来还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还早着呢!” “不早了,不早了,得回府吃午饭了。” 二白哪能如白苏的愿。 “刚刚吃完早饭,我正饱着。咱们晚饭前赶回去就是了。”说完,白苏也不管一清和二白还要说些什么就继续往前走了。一清和二白也无奈,虽然,这大少夫人是出来逛街的,但人多就容易出事。一出事,大少夫人有个什么闪失,那他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皇宫里,西文帝刚刚下朝。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来到御书房,冲红喜公公耳语了几句。半饷红喜公公的脸色变了变。“皇上!奴才又是禀报。” 西文帝正一头扎进一堆公文里。“说!” “这……” 西文帝抬头,皱了皱眉。“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那位出府了。”红喜公公大声说道。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脸色各异。 “哦。”说完西文帝又开始批起了公文,好似没有听到红喜公公的话。 过了一刻,红喜公公尖沙着嗓子喊道:“你们都退下吧!皇上要休息一会儿。” 众人退下后,有几个宫女太监就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传到了西宫。 “你可听清楚了?”德惠皇后这会哪有平时的贤良淑德。 跪在地上的宫女忐忑不安的说道。“你可听“是的,奴才听得真真的。” “下去吧!”德惠皇后挥了挥手。 宫女一离开,守在外边的侍卫马上进去了。 “你现在就去李寻着她然后干净利落的将她解决了。”德惠皇后脸色扭曲的吩咐道。 “是。” 而御书房这边本应该在书房内休息的西文帝却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了。 白苏还在不知疲惫的逛街。 “大少夫人,咱们找家饭馆吃饭吧!” 得知西文帝会来,一清和二白已经不再催促白苏回府了。只是跟着白苏逛了好几个小时的他们现在真的是精疲力尽。 一听到吃饭白苏的肚子也适时的发出了两声咕噜声。 “大少夫人就去前面那家悦来客栈可好?” “好。”这悦来客栈的招牌红烧鲤鱼还有东坡肉都是白苏喜欢吃的。 一进悦来客栈机灵的小儿就迎了上来。“夫人这是吃饭吧?来来!里面请!夫人有订包厢是吗!” “小二怎么知道我们是来吃饭的?”这悦来客栈白苏以前是常来的,这小二不认识她,定是个新来的。正好心情不错,白苏就想逗弄逗弄小二。 “夫人这不是说笑了,你这服饰这气质哪像是外地来这京城的。只是夫人是京城那家的贵夫人?”小二走进一看,美人啊美人。却也不敢放肆,一五一十的回道道。 “说得也是,不过,我没有定包厢,只想在那挨窗的位置上坐一坐。”白苏直接忽略了小二最后的问话。 “呵呵,那夫人楼上请!”小二也不在意,继续热情的把白苏迎向二楼。 “慢着!大少夫人,咱们在这悦来客栈一直是定有包厢的,你看?”一清一伸手阻止了白苏上楼的脚步。 “哎呦!这不是白大小姐吗?你看我这记性,现在是沉大少夫人了。”悦来客栈刘掌柜刚在算账,一抬头看到白苏马上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刘掌柜好久不见啊!”白苏也笑嘻嘻的回道。 “夫人还是老位置?” 刘掌柜问道。 白苏看了一眼一清并不作答。 “刘掌柜,我们今天上包厢。”一清说道。 “哦,可是今天的包厢早就已经被人定了。你知道的,我们悦来客栈就这一点不好,客人太多了。再说沉大少夫人也是我这儿的常客了,却也是个从不去包厢吃饭的主。”刘掌柜有些为难。 “我们有定包厢的,就是那带有春字木牌的包厢。”悦来客栈有四个顶级包厢,门口分别带有“春”“花”“雪”“月”字木牌。 “沉大少夫人早说啊!来来!这挂有“春”字木牌包厢在三楼呢!那视野可比二楼临窗更好。”刘掌柜说完亲自引路。“小二,愣着干嘛?店里招牌红烧鲤鱼和东坡肉叫厨房加急弄上来。” “是!”小二马上应了下来。 “慢着!”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走了上来。“掌柜的,我们这桌可是先来的,怎么先给他们上菜了?” “公子你是刚到这京城吧?”刘掌柜说道。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悦来客栈就是这样待客的?”林万千不满的说道。他确实是今天刚到京城的,赶了许久的路自然是饿了,等了有些时候的菜了,可还是没有上来,他这才出来催菜,没想到,这月亮客栈的掌柜好生不懂规矩先给他人上菜了。现在又说这话,莫是欺他刚来京城?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悦来客栈“春”“花”“雪”“月”四个包厢每年年初就被定了出去的,而且一定就是一年。次年才会重新拿出,沉大少夫人定的就是这个包厢。这四个包厢的好处是有专门的厨子二十四小时候着的,所以和公子你下的菜单是没有任何冲突的。”刘掌柜解释道。 “果然是特权。”林万千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却也不好下台。 白苏笑了。特权?这就是特权? “你这妇人笑什么?”林万千一看,这旁边还站在一位艳美绝俗的女子,脸更红了。 “大少夫人,咱们还是早些去“春”字包厢吧!”一清对眼前这位动不动就脸红的公子是在不敢恭维。 “表哥,你怎么还在这儿?菜都上齐了。”女子身着一袭深蓝蓝长裙,斜插一支翡翠流苏,很是灵气。 “单儿表妹,我这就来。”林万千回道。 “表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董单一看众人围着自家表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叫人欺负了去?”林万千有些不明白自家表妹在想些什么。 “姑娘,都是误会,既然你们的饭菜已经上来了,就回包厢吃吧。小的还得招呼客人呢!”刘掌柜说道。 “哼。你们这上菜真慢!”董单不满的投诉。 “这……”刘掌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可没空和他们瞎扯了。沉大少夫人来了这么久了还一直站在这里呢! “表妹,回包厢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如果不是董单一直说饿,让他出来催催,他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下出糗。 “那走吧!”董单看来一眼白苏好一个玉颜艳春红的女子,也顿时明白林万千刚刚为什么会脸红了。她这表哥从下就看不得美人,一看就脸红。偏偏林万千还对她不脸红,可她也长得不差啊。 “表妹,你等会。”林万千突然沉声说道。 董单有些不解。“怎么了?” 林万千往前走了两步。“夫人,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附近可有不少来势汹汹的人,杀意很浓!”林万千也是刚刚静下心来才感觉到的。 “多谢公子!”白苏淡淡的谢道。一清和二白却有些紧张的将白苏护住。 “夫人多保重!表妹,怎么回包厢吧!”林万千带着董单离开,他自是明白这女子身旁有不少暗卫。 “大少夫人,还是上包厢吧!”一清说道。 “刘掌柜你带路。” “是!”刘掌柜自然也是听到林万千那话了。 第十章 白苏晕倒 白苏一进“春”字包厢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连她最爱的红烧鲤鱼和东坡肉也不能掩盖住的气味。是他!她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大少夫人,我们先下去了。”一清和二白说完就离开了“春”字包厢。 白苏也不着急吃饭,缓缓坐下,斟了两杯酒。 “苏苏!”一声熟悉的称呼在包厢里响起。 白苏一笑果然是他!“找我有何事?” “我想你了不行吗?”西文帝穿着便服出现在白苏面前。 “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怎么办?” 西文帝无言,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苏苏,你何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这人就像这酒杯里的酒,闻着香,喝着烈。”白苏也拿起一只酒杯却是将杯里的美酒仰头喝了下去。 “这酒再香,再烈。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碰这酒的。”西文帝皱了皱眉头。 白苏一笑。“洞房花烛夜怎能不喝交杯酒?” 西文帝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你莫不是在故意气我?”咬牙切齿说道。 “皇上你不来见白苏自然也不会被气是不?”白苏淡然道。 “我这是为你好!”西文帝也不知怎么回答白苏了。 “为我好?为我好?你来见我就是为我好?还是你做了什么需要让我白苏感恩戴德的事情?”是他对她的好太廉价了?还是她太廉价了? 西文帝叹了叹气。“饭菜都凉了,你先吃吧!” “我都是沉天的女人了,你就让我在国公府好好待着吧!” 西文帝阴沉着脸挥袖而出。“如你所愿。” 白苏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下来了,她确吃得很香。 不一会儿一清和二白进来了,看着白苏却不说话。 “你们是来请辞吧?”白苏用手帕抹了抹满嘴是油的樱桃小嘴。 一清和二白点了点头。 “那怎么还不走?” “主子说要我们将你安全送到国公府。”一清答道。 “不要了我自己知道回去。” 一清跪了下来。“大少夫人我想留下来。” “不必留下来,你知道我定时不会信任你,更不会将你们其中一个留在我身旁!”白苏这点防范之心还是有的,再说她们也不一定真心实意的想留在她身边。 一清起了身。“那我们还是要将大少夫人送到国公府才会走的。” “那现在就走吧!”也是,想置白苏于死地的人太多。如果没有她们和暗卫护着,她今天回国公府的路上怕是也会有个三长两短。 一清和二白将白苏护送到国公府后就离开了。 白苏看了看时辰,该时吃晚饭的时候了。 “大嫂!你那两个丫鬟呢?”林氏是个眼尖的,一见白苏一个人出现就问道。 “回家探亲了。”白苏敷衍道。“二弟呢?怎么还没回来,这可不行!父亲回来后要是出现这种事那可是万万不行的。”国公府的门禁就是晚饭前必须回来,但是沉老国公如果不在家,这条门禁基本上也形同虚设。 “呵呵,相公有些不舒服,在屋子里歇着呢!就没有出来吃饭了。”其实林氏在春乡阁门口将沉地抓回来以后两人就大打出手。彪悍的林氏更是用一手九阴白骨爪将沉地的脸抓成了花脸。这下根本就出来见不得人了。“大哥呢?怎么也不见他啊!” 这倒难倒白苏了,刚刚没注意她相公沉天也不在这餐桌上。“许是宫里有事被拖住了。” “都这么晚了,宫里能有什么事?”林氏显然不相信。 沉天大步走了进来。“怎么还不开饭?饿死我了!” “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上菜了。”白苏答道。 林氏的目光闪了闪。“大哥,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 “哎!我二弟呢?”沉天和白苏一样,都是知道林氏命门的人。 “我刚和大嫂说呢!相公她身体有些不适,正在屋里歇息,我这在替相公谢过大哥的关心了。”林氏一脸感激的说道。 “那等会吃完饭,我和相公去去看看二弟好了。”白苏正饱着,也吃不下饭。 “不用了!”林氏有些慌张,“我还是现在回房照顾相公吧!”话一落林氏就带着丫鬟快速的离开,生怕沉天和白苏再说些什么。 玉姨娘和莲姨娘抿嘴一笑。林氏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 “大少爷!来尝一尝这酱牛肉,你最喜欢吃的。”云姨娘将酱牛肉夹到沉天碗里后又期期艾艾的看看沉天吃完,这才心满意足对沉天开颜一笑。 “芙儿,你也吃。”沉天一看云芙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有些忽略了云姨娘。 “大少爷,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皇上也真是,咱们大少爷累垮了怎么办?”倾姨娘字里行间里句句贴心,叫人听得舒心。 “倾城,这皇上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沉天训斥道。 听沉天这么一说,倾姨娘有些不高兴了。“是!是!是!不过倾城也是着急大少爷你的身体才这么说的。” 沉天打量了倾姨娘几眼,似真似假的说道。“好了,这样还能闹上脾气?板着脸可像极了老嬷嬷。” “啊!大少爷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倾城哪里长得像老嬷嬷了。”倾姨娘这下都要哭出来了。 “你现在不像老嬷嬷,你现在是楚楚可怜。”沉天笑道。 倾姨娘这才一展美人颜。 倾姨娘不愧是那春乡阁出来的,这*的手段一等一的。 “大少爷,我最近给你做了一件新衣裳,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那里试穿一下,不合适的地方我再给你改一改。”云芙松了松在餐桌底下紧握的拳,娇声道。当然云芙想说的当然是想让沉天去她房里。 “云姨娘,我大哥的衣服从来都是由府里的绣娘做的。”沉山不解风情的说道。主要是他有些受不了沉天房里两个姨娘在这大庭广众下争风吃醋。 “三弟,绣娘的手艺哪里比得上芙儿亲手做的?” 沉天一看云芙垮下去的小脸蛋有些心疼。“我等会就去你房里试衣裳,芙儿你的女红一直是顶好的。” 沉天一锤定音,倾姨娘只得罢休。 “大嫂,你可是有些不舒服?”沉海一直观察这白苏,却发现很是不对劲。白苏平时也是个不喜欢多言的主,今儿个她却神色不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没事!”白苏抬头对沉海一笑,脸色苍白得有些诡异。她能说她现在来了月事了吗?裙子定是已经脏了,一起坐那血迹斑斑的纱裙还不被众人看了去。 “不舒服,就早些下去休息。”沉天说的是那关心人的话,语气却很是僵硬。 云姨娘和倾姨娘却在心底很是高兴。 “我没事,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白苏委婉的说道。 白苏的小腹上的疼痛越来越强。 “大家吃完了没?吃完了都下去吧!”沉天看着白苏不断往肚子上揉的手,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大少爷你不去我房里试衣裳了?” 云姨娘很是委屈。 “当然不会,我等会就来。”沉天皱了皱眉头,白苏今天的不正常他一进门就发现了。可他却也没有多想。 看这情形,大家好像都明白白苏是来月事了,一个个都说吃完了先回屋了。 “好!那云芙先回房里等着大少爷。” 可是云芙今晚可怕还是等不到沉天了,因为白苏在她说话间突然从凳子上往下倒。 一旁的沉天连忙扶住白苏。“你怎么了?” “大嫂!” “大少夫人?” “大嫂!” “大少夫人?” 沉天连忙将白苏抱起,回答他们的是白苏纱裙下面的一片血迹斑斑和白苏苍白而扭曲的脸。 “快叫大夫!”沉海连忙说道。 “是!” “大哥,你快将大嫂抱回屋里,大嫂的症状怕是要流产了。”沉海无事的是也看过几本医术,看到凳子下不少的血迹,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下众人是带有疑问的,白苏怀孕?白苏嫁到这国公府还不到一月,怎么可能就怀孕了呢? “我先抱她回房了。”沉天说完就离开了。 回到西厢后,大夫很快就来了。 “大少爷,叫老夫给大少夫人把把脉吧!”大夫一进白苏的卧房就急忙道。 “不用了,是来了月事,你给她开些药吧!”沉天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好。”这来月事痛经本就是件很普通的事,大夫也没放在心上。 大夫开完单子走时,白苏很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根本不像是一个只是来了月事痛经那么简单 “大夫,大少夫人怎么样?”众人进不了西厢只好围在这西厢外面等消息。 “无碍!只是来了月事罢了!”大夫答道。 “啊!”不是流产吗? “我只是猜测而已。” 沉海顿时不好意思了。毕竟说白苏流产的是他。 众人这才都退了下去。 而白苏这边,刚刚醒过来,却看到沉天阴沉着脸盯着自己。 “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十一章 相公薄情 “我怎么不能再这儿?”沉天欺身反问道。“还是说你不想我在这儿。” “你是我相公,当然能在我这。”白苏心下一沉,他又是怎么了 “那你还问我为什么还在你这儿!”沉天不依不饶。 白苏冲沉天勉强一笑,“是,是我说错了。” 沉天深邃的眼神盯着气息微弱的白苏看来好一会,欲言又止。 “我想喝水,给我倒点吧!”白苏打破沉默。 “你还真会使唤人。”抱怨归抱怨,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沉天还是起身给白苏倒了一杯水。“你房里的丫鬟呢?” 白苏刚刚想起身接过水杯却被沉天训斥了。“好好躺着就是了。”话一落,沉天就上去用一只手将白苏身子微微支起了一些,随后水杯的冰凉就印在了白苏没有血色的嘴唇上。“张嘴。” 白苏下意识的一张嘴,带有苦味的凉茶水侵占了整个口腔。这是早上没喝完的茶水。果然是五谷不分的国公府大少爷,哪里懂得伺候人。 “我说你房里的丫鬟呢?怎么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人影?”沉天再次询问。 白苏努力吞了吞口水,想将嘴里的苦味咽下去。“走了,明天这西厢的锦衣卫也会撤回去。” 沉天一楞!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哪里需要这么多人看着我?”白苏自嘲的一笑。 “那我等会叫几个丫鬟和小厮来你房里。”沉天说道。 白苏摇了摇头,“,这锦衣卫还没有走呢!”一清和二白刚刚走,她这个相公就迫不及待的要往她房里安插人手了。 “好。那你先歇着,大夫开了些药,我明天再叫丫鬟给你熬了端过来。”沉天话一落,就走了,看来是还记着要去云姨娘的房里。 白苏闭了闭眼,天色已近完全黑了下了,屋里的蜡烛也燃烧到了底部,火苗挣扎了几下还是灭了。白苏黑暗中的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知道,这儿,还有这一条不知死活的生命。她本以为自己是来了月事,晕倒后迷迷糊糊的听沉海说她流产了,这才想起她的月事也已经延迟了许久。看沉天的反应,他要么就不想要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要么就是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是他的。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是沉天和她洞房花烛夜有假?还是第二日那白帕上的落红能作假? 这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是好的。 “吱!”门被推开了,沉天提着一个灯笼进来。“你怎么还没有睡?” “现在还有些早。”现在确实有点早,不过戌时。 沉天重新点燃蜡烛,将一个月白的小瓷瓶拿了出来。“我在芙儿那里拿了些益母草,说是。 ” 活血、祛淤、调经、消水,治疗妇女月事不调的。 “放在桌上吧!” 这益母草的确活血、祛淤、调经、消水,治疗月事不调的,只是有孕在身的人吃了也会导致流产罢了,特别是她这种刚刚怀上不足一月的,只要一碰那益母草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快些服用一次吧!看你那脸色白的吓人。”沉天一手重重的将白苏的下颚托起,一手拿着装有益母草的月白小瓷瓶。。 白苏用手挥开沉天的手。“我自己来。”又是那微苦的凉茶水,再加上味苦的益母草。喝完白苏又躺了下来,背对着沉天。 “舒服些了吗?”半响沉天问道,像是在确认些什么。 白苏缩了缩身子,“没有,疼得更厉害了。这益母草怕是对我没有。” “那只能等明天叫丫鬟给你熬些其他的药了。”沉天将月白的小瓷瓶再次收入袖子里。 白苏皱了皱眉。“不用了,我一来月事就这样,已经习惯了,明天也许就好些了。” “那也行。你好生歇息吧。”说完,沉天将屋里的蜡烛再次吹灭,提着灯笼出了西厢。 白苏过了许久这才快速起身,将嘴里的混着益母草的茶水全部吐在了夜壶里,又拿起桌上的茶水将嘴里的味道冲掉。 沉天怕是万万想不到白苏会腹语。 沉天没有询问白苏,也没用叫白苏解释下什么,就对白苏肚子里的孩子下了手。但就算沉天这样做,白苏也仅仅只是有些失望,以一个娘子的身份对沉天这个相公希望。没有爱,哪里来的恨?白苏现在更愿意好好心疼她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 撑着身子换了衣物后,白苏这才睡下。她相信明天将会有更多的明枪暗箭指向她。 “大少爷,你回来了啊!大少夫人怎么样?”一见沉天进了屋子,云芙连忙迎了过去,又假惺惺的问了白苏的情况。 “没有什么大碍,无非是来了月事,你们女子就这么麻烦。”沉天回道。 “大少爷这是什么说法。身为女儿家处处还要被你们嫌弃。”云芙一笑,本来她见沉天这么关心白苏很是不喜的。 沉天一手将云芙拥进怀里,嗅了嗅云芙的秀发。“很是我们芙儿香些。”白苏房里的血腥味让沉天很是压抑。 “那倾姨娘也许更香。” “芙儿,这是吃醋了?倾城虽也香,却没有芙儿你香。”沉天调笑道。 接下来云芙娇笑,芙蓉帐暖*。 第二日,白苏一觉睡到饷午。沉天派来的丫鬟还是没能进得了西厢,因为锦衣卫还未撤走。沉天一早就上早朝去了自是不知。白苏也落得清闲。 以前都是一清和二白伺候着的白苏有些不习惯,自己洗漱完以后,肚子已经严重抗议了。 这西厢有的是奇珍异宝,可现在白苏拿他们有何用?找了许久,白苏才在西厢的后院找到了厨房。 一进去,看着满满的食材,白苏好生欢喜。 先是炒菜了几个小菜,微微填饱肚子。然后乘着余火煲了个莲子糯米粥。然后又在厨房寻到了几条鲫鱼,马上又开了一个灶,煲了个鲫鱼姜仁汤。这莲子糯米粥和鲫鱼姜仁汤都能起一个安胎保胎的作用。白苏在白老夫人那里学了一手好菜,对那药膳也是极其精通的,谁知道今天能派上用场。这样,白苏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不能看看大夫的情况下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补一下。 晚饭的时候,白苏照样没有出西厢,反正她是病人,反正这才会沉天想看到的不是? 过了晚饭时间,沉天这才姗姗来迟。“你今天好些了吗?” “月事而已,难免会不舒服,现在比昨天好了许多。只是,我看我那月事的量有些多,明儿个叫大夫要看看才好。”白苏躺在床上,脸色虚弱。 “看什么大夫,晦气。我看你哪有这么娇气。” 沉天将一盅汤碗打开,却是红枣桂圆粥。“听说你今天一天都没出这西厢,定时没吃些什么,我叫人住了些粥。” “我自己在厨房弄了些饭菜,现在已经是吃不下了,还有,相公你难道不知道吗?月事的时候吃太补,这月事的时间就会延长的。我才不愿意再痛几天。”这红枣桂圆粥可是大补之物,定是不适合白苏的。 先不说,沉天是一片好心送这红枣桂圆粥,可如果和昨天的益母草一样,沉天往里面放点什么东西,那白苏就白忙活了。 “是吗?你那就不吃好了。” 沉天的脸色变了变。“你一个千金小姐还会厨艺?” “我母亲教的。”说来白夫人当初却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白苏的外祖据说也是朝里的大官,只是当初白夫人和还是一清二白的白老爷私奔后,白夫人的娘家就将她再族谱上除名了。白老爷后来发达了,白夫人的娘家也是没有出现过的。白夫人也不愿提娘家的事,所以白苏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外祖到底是京城哪家。 “这西厢的锦衣卫怎么还在”沉天又问道。 白苏无奈。“他们又不是听命于我的。” “那你怎么又说他们今日会撤走。” “我当初也只是猜测。”白苏还能说些什么不过这锦衣卫没有撤走,在白苏意料之外。 这一清和二白都被撤走了,这大批锦衣卫又留在在干嘛不会是?呵呵,紫禁城那位还是没打算放过她啊。 “这话也能乱说的。”话一落,沉天拂袖离去。 白苏看了看一旁溢着香气的红枣桂圆粥,真是可惜了。 宫里。 “你说她晕倒了。”西文帝在御书房里大怒道。 红喜公公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担心。“是了,锦衣卫那边不知道一清和二白不再白苏姑娘面前伺候着了,就没上报了,还是奴才刚刚去哪国公府得到的消息。” “你见着她了没有?怎么样?”西文帝皱眉。 “没有,奴才去的时候沉天再西厢里头,奴才就没进去看了。听说白苏姑娘只是来了月事,无碍的。” 红喜回道。 西文帝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将一清和二白再放回白苏姑娘身旁伺候着。”红喜公公揣测着君心。 “不用了,就是要叫她好好吃些苦头。这回不磨掉她刺人的菱角,她是不知道朕对她到底怎么样。”沉天将手中的朱砂笔往桌上一扔,像是在宣泄些什么。 “奴才明白了。”红喜公公能在西文帝面前当差,那是何等聪明。 第十二章 长辈回府 这几日白苏过得还算舒坦。虽说现在在西厢,白苏很多事只能靠自己,但没有人再时时跟在身旁,但胜在自由了许多。 白苏当晚出现在了前厅的餐桌上,众人几天不见白苏自然是一片嘘寒问暖。 只是云姨娘过了许久才有些木讷的给白苏福了福身子。“大少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这几日沉天日日夜宿云姨娘的房里,把云姨娘滋润得更娇人了。 白苏美目微转。“无碍,都是些小毛病。” “大少夫人那日晕倒,大少爷可是好生心疼。还从妾身这拿了些益母草给大少夫人急用呢!”云姨娘巧然轻笑。她自是个聪明的主儿,将那天的事又是含糊一说。 果然众人颜色各异的看向白苏。 白苏嘴角勾了勾。沉天心疼她?那只能是个笑话。 坐在一旁的沉天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正小口吃鱼的白苏,剑眉微皱,却也是一言不发。 “我昨日收到母亲的信件,说是再过一日就到京城了。”林氏说的母亲,自然是沉地的生母沉老国公的二夫人李氏。 “恩,父亲他们后天早晨就应该能到府里了。白氏,你好好布置一下。”冲白苏吩咐道。 “大嫂这身子还有些不便,哪能辛苦她啊!我和母亲商量了一下,后日晚上就在国公府里办一个热热闹闹的晚宴。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叫来,替父亲母亲洗尘。”不等白苏回答沉天,林氏就迫不及待的抢言道。这种事情以前二夫人都是交予林氏来做的,只是现在国公府有了白苏这个长媳,林氏再来安排这些事宜就不合规矩了。一般是做嫂嫂撑不起那份做长媳的责任才会交由他人去做。这林氏,是想在这件事上压白苏这个新进门的长媳妇一头。 “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并无大碍。白苏身为国公府的长媳,就必须担起这份责任。白苏如果不出面,还不叫人抓了咱们国公府把柄去。”先嫡后长,沉天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子当然是沉地没法比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氏干巴巴的笑道。“那就要辛苦大嫂了,这晚宴布置起来可是一定都不简单,这人员的安排可不像以前了,咱们府里上段时间可是精简了不少人。还有那些要邀请的人,虽说京城里许多也是和咱们国公府有关系,可有些有些人可请可不请,却有些人是咱们想请请不来的。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咱们安排坐席也是个好大的学问,那些个不对头的坐在了一起,那咱们就得罪人了。” “多谢弟妹的提醒。”这林氏说了这么一大堆,含糊其辞,没有一个是重点。不就是欺白苏不熟悉这国公府的情况吗?但是林氏可能忘了,白苏也是一直在这京城呆着的,再加上白夫人经常也会布置各种宴会,这国公府里小小的晚会这么会难倒她呢! “大嫂还是得多多注意。”林氏原以为白苏会知难而退,不想却是没有一点推脱的意思。自是很不高兴。 “大少夫人,如果要帮忙的话,妾身也是会一些。”云姨娘不甘寂寞的说道。 白苏冷笑。“云姨娘还是好好替我照顾相公吧。” 云姨娘被白苏这么一说,自是知道自己是入不了白苏的眼。顿时有些下不了台面。白苏也只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也敢瞧不起她? “大嫂,我明天要回趟娘家,这晚宴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这本来就是白苏的份内事。”白苏哪里不知道林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不点破。这林氏不就是看死了白苏弄不成这晚宴,怕沉老国公回来不好交代,这才急着躲回娘家撇清关系。 吃完晚饭,白苏一个人单独回了西厢。不到半刻沉天就找上门来了。“那晚宴的事,你要是不懂就叫芙儿和倾城帮衬着你一点。” 白苏轻哼。“相公你这是看低了白苏很是看高了你那两个小妾?想必相公也不是个糊涂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沉天有这种想法其一是两个美妾期期艾艾的求着他,其二是想让二夫人回府时不舒坦。当然这其二比这其一重要了许多。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沉天被白苏识破却也只能继续装傻道。 “没有!”白苏答道。 “那看来还是你自己高估了自己。”沉天讽刺道。 “哦,那相公你可是要帮衬着我一下。”白苏心安理得的说道。 “这是你的事!”沉天拒绝。 白苏薄凉的嘴唇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清且妖。“这的确是我的事,相公不必太过担心。” 可沉天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不就是担心白苏有这个能力将这晚宴热热闹闹的办起。沉天怎么会让二夫人如此风光的露脸。反正沉天的风评一向不好,他也不在乎这些,所以他也不在乎这晚宴办砸了白苏会有什么样的处境。 “你看着办吧。”沉天脸色如常,语气却有些冷。“你这房里也没有一个人伺候着,终究不是个事。” “白苏就一个人住在这西厢,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些粗活哪能让你做!你这西厢的锦衣卫什么时候撤走?我好给你安排几个丫鬟过来伺候你。”沉天又旧话重提。 白苏透过未关的门窗盯着屋外的一片灯火通明,西厢哪里没人伺候?前几日开始,一起床洗漱用品不知何时就准备好了,一摸水温何时温热的,厨房里一日三餐也是各色美食。“我哪里知道。怕一时半会的不会走。” 沉天沉默了一会,起身将门关了起来。“白氏,你跟我说,你和宫里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低声问道。 “你说的是宫里哪位?” “明知故问!” “白苏确实不知,宫里白苏的确也认识几个熟人,却不知你说的是哪位?”白苏微微一愣却也打着马虎眼、 “那万人之上的人。”沉天干脆点破。 “哦,没有关系。”白苏淡淡的说道。她现在确实和那人没有丝毫的关系,沉天信不信,也不关她的事。 “我这几日上朝可是被皇上有些不待见。” “伴君如伴虎。相公想多了。” “希望如此。”显然沉天不信任白苏。 “相公,我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你是在这西厢歇着还是?”白苏也懒得和沉天纠缠,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赶沉天离开。 “我就是这歇息吧!你给我去准备洗漱的东西。”沉天毫不客气的吩咐。 白苏也不意外,轻哼。在心里替云姨娘和倾姨娘呐喊,大少爷你怎么不来我这儿。 白苏第二日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人员的安排,厨子是从悦来客栈找来的大厨,丫鬟和小厮也好好的说教了一顿。再将晚宴上要邀请的人确定了下来,叫人送去了邀请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苏照样在西厢呆着,连晚饭也用着忙活晚宴的事情搪塞着。 终于,迎来了沉老国公回府的日子。 一大早国公府里大大小小就等在了国公府门口,今日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几辆马车的众人的期盼下缓缓驶来,沉天往前坐了一大步,白苏也像模像样的跟在沉天身后。 “于!”马夫将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父亲。”沉天连忙迎了上去。 “父亲。”白苏老老少少的喊了一句。京城里都说年轻时是一个美男子,现在看来也是不差的。谁能看出这眼前的中年人四十来岁了。。 “这就是天儿的正妻吧!不错!不错!”沉府众人皆愣,沉老国公可是很少夸人的。想林氏嫁进这国公府已经好几载却从来没得过沉老国公一句赞赏的话。 “父亲,这正是儿子娶的正妻白氏。”沉天应道。 “儿媳见过父亲。”白苏也是盈盈一拜。这可是白苏第一次见沉老国公,自是要规矩些。 “父亲,怎么不见母亲。”林氏在看了许久也不见自家婆婆,当然着急。 “她的马车还要些时候。”说话沉老国公就大步走进了府里。好似,自己二夫人的行踪和他无关。 众人虽然不解,却也连忙拥着沉老国公进府。林氏不甘心往远处看了几眼,最后跺了跺脚跟上众人。 所以当沉二夫人的马车姗姗来迟时,无人迎接。 下了马车的沉二夫人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的,她本是想好好收拾收拾沉天新娶的那个正妻白氏的。听她那儿媳妇说,那白氏在这府里可不是一般的嚣张。 沉老国公这会已经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一番。 “老爷,你也不等等我。”二夫人一进府就急匆匆找到了沉老国公,一脸委屈。 “你自个儿磨磨蹭蹭的,我可没有这么闲。”沉老国公一向就不待见他这个二夫人。 “是,是我错了。可也不能一个人也不留在门口接我啊。”沉二夫人也是个能屈能伸能纠缠的。 “你再啰啰嗦嗦,就给我回娘家去。”沉老国公一瞪,沉二夫人就不敢在说话了。虽然沉老国公在不满沉二夫人的时候经常说要沉二夫人回娘家,沉二夫人虽然习惯了却从不敢造次。 “快点梳洗一下,和我一同去前厅,天儿他们正等着我们呢!”沉老国公催促道。 第十三章 布置晚宴 众人一见沉老国公和沉二夫人一出现,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都坐下吧!自己家几个人哪来这么多的规矩。”沉老国公说道。 白苏一见沉老国公身后一身贵夫人打扮的美妇,微微一愣。这就是当年名扬京城的李家嫡女。这李氏名扬京城其一是因为的确长得琼姿花貌,其二就是因为以一个嫡女的身份进了国公府做妾。现在李氏这个侧夫人的名号还是沉老国公的正妻病逝后在沉老国公那里求来的。 “哟哟!这都是些什么饭菜啊!我们不在家你们就吃些这个?”林氏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还是不满道。 “二夫人说笑了,这里虽说没有鲍鱼海参,但也是极丰富的一餐了。府里的境况自是不能和以前比了。”白苏恭恭敬敬的说道。 “父亲,这是我这段时间吃得最好的了。”沉山手里拿着一只鸡腿正吃得满嘴是油。 林氏脸色一僵。“母亲,今儿个你就先将就吃吧,儿媳明天定叫采购的买些极好的回来。”林氏就怕沉山越扯越远把她不交伙食费的事这在给说出来了,那她就出糗了。 李氏见自己的儿媳脸色不对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父亲,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不像沉天在朝廷里当差,看着局势就知道沉老国公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沉地自是有些不解,当初西文帝可是将沉老国公下放南边时说的日期可是两年。所以嫡长子沉天娶白苏的时候,沉老国公爷没能回来。 “西边传来消息了,说边疆是差不多守住了。”沉老国公的一言重重的击在白苏的心上。边疆守住了,那当日奉旨镇守边疆的少将军——易平阳是不是即将班师回朝? 当初故人,即刻归来。故人归来,情以何堪。 “是啊!这几日茶馆里说书的都在说此事呢!”林氏会娘家这几日,沉地又是花街柳巷的走了一回。“真叫人痛快。” “你们这几日都在府里安分些,皇上叫我回来定是有原因的。”沉老国公沉声道。看来沉老国公已嫁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只是不愿和众人说。 一用过饭,沉老国公就回房歇息了。 众人自是也散了。 只是那难缠的二夫人当然不会放过白苏。“白氏,你下午来我那里坐坐,我和你说说晚宴的事。” “二夫人那里,白氏等会自是要去拜访的。” “下午再来吧,我等会想休息一会。” “那是,这好几天的路程,很是辛苦呢!” 沉二夫人没有再言语,离开了前厅。在沉二夫人看来,沉天这个媳妇也是个聪明的,比自己儿子娶的林氏不知胜了多少。但是一个宰相之女何和一个商贾之女是没法比的不是?再说,德惠皇后可是交代过了了,让沉二夫人好好照顾照顾白苏。这个好好照顾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苏回来西厢,就解衣睡了下去。一觉起来,已经不早了,这才换了身衣服去了沉二夫人哪里。 “大少夫人,二夫人还在梳洗,让您在这里等上一会马上就出来。”丫鬟说完就又退了下去。这一等就是不是一会,白苏也心知沉二夫人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白氏,你来了啊!你看看你来的这时间,还能商量什么?快些下去看着那些个丫鬟小厮,可不要坏了今晚的晚宴。”沉二夫人一见到白苏就训斥白苏起来。 “是,那白苏先下去。”白苏话一落,就离开了,留下脸色的古怪的沉二夫人。 好一个白氏!沉二夫人本来还想好好说道白苏的,没想到白苏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 一到国公府的宴会厅下人们纷纷向白苏问好。 “大家都辛苦了,等会还要辛苦大家,今天的晚宴可是万万不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那乡下宅子可没这京城的国公府舒坦。”白苏软硬兼施的说道。 “是!”众人连忙应到,去乡下的庄子要干苦力的。 黄昏时分,众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国公府的门。 “李大人!你来了啊!这边请。” “张大人!好久不见啊!” “朱大人,请!” 作为嫡长子的沉天站在宴会厅门口做着接待工作。这正是和百官打好关系的时候,怎么能放过? “各位大人往前走,还是原来那个厅子。今儿个咱们不派发席号,大家想坐哪里就坐哪里,这样大家才能玩得高兴不是。”黎管家在入口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虽然不解,却也没有说什么。 落座完毕,沉老国公这才姗姗来迟。“多谢大家今日来国公府,也算是看得起沉某人了。” 底下马上一片寒碜。 沉老国公挥了挥手,又是一片安静。“希望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尽兴而归。” 白苏忙了一下,也有些累了。 想下去休息休息,可是,她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媳总不能在这晚宴刚刚开场的时候就离席吧! “你们看,今儿个国公府的宴席也办得太寒酸了吧!”白苏这桌的一个官夫人笑话道。的确,比起平时宴会上那些山珍海味,国公府今天的晚宴着时有些寒酸了。 “你就不知道了,这国公府现在哪里还有大笔的银子来操办宴席?能给你吃的已经就不错了。”另一个官夫人捂着嘴笑道。 “唉!就这菜色,我都不想动筷子。”又是一个官夫人。 “可不是,我这一辈子还没吃过这么简单的宴席。”还是一个官夫人。 白苏本来想着人少清静,却不想听到了这些话。 “这位夫人,看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快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我刚刚尝了尝这桌上菜,却是很不错的。”这也是一个官夫人,看来,她夫家应该不是什么大官,所以并没有嫌弃这桌上的菜色。可是,坐在这桌上的又有哪个夫家背景强硬的官夫人会坐到这最僻静的一桌? “多谢这位夫人的关心!”白苏的确有些饿了。 “你是哪家的夫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最开始抱怨的官夫人的夫家是国子监司业,也算是这一桌里职位最高的了。 “啊!”这让白苏怎么回答? “哎呦!这一定是哪家公子新娶的夫人。看这害羞的样。”国子监司业好笑道。 白苏连忙低头吃饭,众人也没有再问些什么了。毕竟,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太多了,有些人可识也可不识。看白苏的表现,小家碧玉的,也没有什么好认识的。 不过有些眼睛尖的还是瞧得出一些端儿的。 “唉,你饭菜还挺可口的。”看白苏吃得那么香,一位官夫人也忍不住拿起来筷子,不想,这菜色没有山珍海味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真的吗?”国子监司业夫人也拿起筷子一尝。“哎呦,这不是悦来客栈的口味吗?我跟我相公在哪里吃过几次,正是这个味道。” 众人一天纷纷拿着筷子,果然是一片赞美。 的确,京城的官员谁不爱这悦来客栈的饭菜。 宴席一撤,晚宴自是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国公府后院一片灯火通明,才子佳人一大堆。 和白苏坐在一起的几位官夫人这下已经成了一个小集体,你一言我一语的。特别是先前招呼白苏吃菜的官夫人这下更是拉着白苏的手,说着她家相公的糗事,让白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一直陪笑。 几位官夫人却也有不愿陪笑的,找了各种借口离开了。 “唉,我都说了这么久我相公的事了,你也说说呗。” 拉着白苏手的官夫人闺名叫流苏。是太医院院使的儿媳,她的相公也是一位太医。 “我相公啊!我相公没什么好说的,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纳妾。”白苏笑道。 “啊!那你可不是……不过也是,我家婆婆也在给我相公物色人选,说是要纳妾,真是好烦人。” 流苏的小脸马上就垮了下来。 这下白苏就不知道怎么安慰流苏了。她不在意沉天纳妾,流苏是不可能不在乎她相公纳妾的。 “苏苏,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一个俊美的白衣男子快速走了过来。 “相公!”流苏马上就放下了白苏的手,直奔她相公的怀里。 白苏一笑,流苏的相公这么亲昵的称呼流苏真是羡煞旁人。白苏就很羡慕,你看沉天不是左一个白氏右一个白氏的叫她。 “在下太医院御医刘元冬,多谢夫人刚刚替我照顾我家夫人。”刘元冬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感谢道。 “是刘夫人照顾了我才是。”白苏客气道。 “相公有事要带我先回府了。”流苏依依不舍的说道。 “不知夫人的夫家是哪家?如果夫人不嫌弃,苏苏以后可以和夫人常常往来。”刘元冬一看自己的夫人小脸蛋皱到了一起,有些心疼。 “对啊!流苏还不知道夫人你的闺名呢!”流苏附和道。 “我夫家姓沉,正是国公府大少爷沉天。娘家姓白,单字一个苏。如果刘夫人愿意当然是可以常来国公府和白苏说说话的。”白苏并没有隐瞒什么。 “原来是沉大少夫人,我家夫人让你见笑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府了。”话一落,刘元冬就拥着流苏打算离开。 流苏有些不好意思的挣开刘元冬的手。“白苏姐姐,原来你夫家就是沉国公府啊!流苏以后一定常来找你说话。” “苏苏!”刘元冬无奈。 “白苏姐姐我走了。相公,咱们走吧。”两人这才消失在白苏的视线里。 而独自一人的白苏马上就有一群知晓了她身份的官夫人围了上来。 第十四章 长媳卖乖 “沉大少夫人,找了你一晚上了呢!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秦柔,我娘家是京城秦家。” “沉大少夫人,我是国子监祭酒的夫人刘梦青,大理寺少卿的夫人秦柔正是我小姑子,至于我娘家,是京城刘家,刚刚和你聊天的流苏正是我大嫂。” “沉大大夫人,我是鸿胪寺卿的夫人王静,你大婚那日我见过了的。” …… 这些官夫人每一个都有来头,又一个比一个更有来头。 白苏只是笑意盈盈的招呼道。 “大嫂,你这这儿啊!父亲叫你呢!”林氏不和谐的闯了进来,却也将白苏从大批官夫人中解救出来。 “这不是李夫人,王夫人,夏夫人,莫夫人吗!我就说你们去哪儿了?原来都在这,走,咱们赏花去。”白苏一走,林氏就得意洋洋的成了主角。 “父亲,你找儿媳有什么事?”白苏急急忙忙的找了好一会,才在厨房找到脸色铁青的沉老国公。 “白氏,今天的晚宴可是你布置的?”沉二夫人明知故问。 “正是!” “那宴席上的菜色是什么回事?我坐在那里老脸都丢光了。”沉二夫人怒瞪白苏。“老爷,你可不知道,那些夫人的眼光都要把我看穿了。” “宴席上的菜色?有什么不妥的吗?” 白苏也是明知故问。 “你自个瞧一瞧,这都是些什么菜色,能上咱们国公府的宴席桌上吗?”沉二夫人抬手指了指一桌还未动过的饭菜说道。 “怎么不能上了?”悦来客栈的大厨拿着大刀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谁?”沉二夫人拍了拍胸,有些被吓到了。 “我是悦来客栈的主厨王大锤,本人不才,先皇赐天下第一厨。”王大锤将菜刀一挥,很是骄傲的看着沉二夫人。“我刚刚就下去磨了一下菜刀,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咱们悦来客栈的菜色了,要是说得好,我王大锤也不说什么?但是怎么能说咱们悦来客栈的菜色上不了席面?伙计们,你们说是不是。”话一落,王大锤的一众小弟一口称是。 “王大厨,你先把菜刀收一收,二夫人定是误会了些什么。父亲你和二夫人一直忙着应酬,可能还没尝过宴席上的菜,菜色虽然简单了一些,却也是极好吃的。”白苏连忙说道。 沉老国公顿时点了点头,他确实忙着应酬,美酒喝了一肚子,饭菜却是一口未吃。应酬完了又去换了一身衣裳。肚子也有些饿了才想吃些东西,结果沉二夫人就跑过来一阵说诉。 “那菜极好吃,怎么会剩那么多。”沉二夫人明显不相信。 “那是我们留下来自己吃的。本来是两桌的,不想还来了几个大人的丫鬟分了一桌的分量去。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就剩这么一桌了。”王大锤说起此事更是生气。“我说,悦来客栈本来就不接宴席的,如果不是看在沉大少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 “误会,误会。”沉老国公以前也是那悦来客栈的常客,当然也是知道悦来客栈的饭菜定是不会差的。 王大锤也是见好就收,毕竟这沉国公府他也是不能得罪的。“伙计们,开饭了。” 众人这才出了厨房。 “白氏,你请的是那悦来客栈的厨子,为什么不早说?”沉二夫人很是不爽的问道,白苏可是害他在众人面前出糗了。 “今天下午我去找二夫人就是想说此事的,是二夫人您说要白苏看着办的。”白苏说得委屈,沉二夫人也拿白苏没办法,只是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等晚宴散了,白氏,你和天儿,来一趟书房。”沉老国公依旧铁青着脸色。沉二夫人自是高兴,她还不了解沉老国公的脾气。她家老爷,这是生气了,而且正在气头上。 沉天得到消息时,也是急急忙忙在找这白苏,也是在厨房找到一脸铁青的白苏。她就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你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沉天嘲讽道。 白苏拿菜刀的手停了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沉天。 “怎么?你还有脾气了?”沉天也是一气。 “白苏有没有脾气相公你还不知道?不过,父亲哪里我是看出了,正在气头上。” “我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我都干了些什么事?我都干了些相公你想干的事,只是不好意思,这下东窗事发,你没能逃脱干系。”白苏继续不咸不淡的说道。沉天想搞砸今天的晚宴,让沉二夫人不能在夫人群里出糗。白苏作为这场晚宴的负责人定是不能让这场晚宴搞砸,但她能让沉二夫人再众人面前出糗。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相公如果不想等会在父亲那里死得太惨,就过来帮忙。” 白苏说完也不管沉天愿不愿意就将一个装有蔬菜的篮子扔了过去。 “我说你能不能温柔一点?”被菜篮打中的沉天不满的说道。 “你对我温柔,我就对你温柔。” 沉天对她温柔过吗?明显没有!他还在这儿嫌东嫌西的。 沉天哪里会择菜,将手中的蔬菜用力的揉搓着。“你这是在要求我对你温柔些吗?” 白苏麻利的将手中的食材处理好后,这才抬头看向沉天。“相公,你刚刚说了什么?” 面对装聋作哑的白苏,沉天没得办法,只好再大力的揉搓手中的蔬菜。 白苏看了一眼那篮死得惨烈的蔬菜,摇了摇头。 沉天将菜篮扔回案板上。“你来!” 这女人脸上那是什么表情?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鄙视他这个做相公的。 白苏拿起案板上的菜篮往地上一扔,反正等会有人会来打扫厨房。 “你!”沉天很是生气,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说完,白苏又拿起一篮翠绿的蔬菜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儿,饭菜香充满了整个厨房。 沉天注视着白苏的一举一动,突然发现白苏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模样。 白苏找了个食盒,将饭菜装了进去。“提着吧!”沉天只得提着,他一个大男人提着一个个大红的食盒真的好吗? 此事已经夜深,白苏走在前头,沉天提着食盒跟在后头。眼前女子的背影阿娜多姿,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啊!”白苏突然停了下来,沉天一时失神来不及躲避,就撞在了白苏身上。 白苏忍着手臂被食盒撞击的疼痛感,抢过沉天手中的食盒。她在庆幸食盒撞上的不是自己的小腹。 沉天还处于傻愣着的状态,后知后觉的说了声对不起。 白苏可没被沉大少爷这声对不起就给感动了,她的手臂还在疼着,她的小心脏现在还在砰砰砰的跳动,她怎么会被沉天一句道歉就感动? 沉天张望了一下,发现不知何时几眼到了书房门口。“父亲,是我。” “进来吧!” 沉天连忙推门而入。 沉老国公一见提着食盒的白苏就是一愣。 “父亲今晚还未吃些什么,儿媳下厨给你做了些小菜。”白苏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白氏,你有心了。”沉老国公盯着一桌饭菜说道。 “孝顺公爹是儿媳本应该要做的。”白苏乖巧的给沉老国公布菜。“父亲你多吃些蔬菜,这其一蔬菜去油腻,其二嘛!儿媳就得好好说一下了,这儿是相公亲自择的菜。”这也是白苏为什么要沉天择菜的原因。 “白氏,你的厨艺不错,比得上那悦来客栈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大厨王大锤子了。”瞧瞧看,这沉老国公还是在计较那件事。“不过,天儿,这择菜的事,你还是不能做,这传出去了,可就不好听了。” “都是儿媳不好。”公爹训儿子,你这个做儿媳的往前认错准是没有错的。 “白氏,你今天确实也有错。李氏虽说过分了些,但她毕竟是长辈,自家人人毕竟是自家人家,搞得那么生分干什么?” 沉老国公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训斥道。但毕竟那人手短,吃人嘴短。也没有说白苏的重话。 “哎!儿媳知晓了。父亲还是先吃饭吧!儿媳在这等着,父亲吃完,儿媳再好好听父亲的教诲就是了。”白苏的余光可没放过沉天背在身后紧握的拳,还是先让沉天冷静冷静吧! 沉老国公一心一意的吃起了饭菜,那一盘子蔬菜自然也是被沉老国公吃完了。儿子择过的蔬菜,吃得就是香些。 一吃完,白苏就开始收拾桌面的,她可是随时准备着开溜。 “白氏,你给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把席面弄得这么简单。”沉老国公盯着白苏的眼睛问道。 “儿媳这么做只有两个原因,这其一是因为府里的银子如果不省着点就不够开支了,毕竟咱们府里这么多口人,都是要吃饭的。这其二是因为父亲说要咱们低调些,现在咱们国公府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白苏还是明白的。”这荣和损当然是指沉老国公。沉老国公的爵位是当年陪先帝打江山时得来的,虽说树大招风,却只要沉老国公还在,那沉国公府就不会倒。 第十五章 拜金丫鬟 “天儿,你这个正妻算是个极其聪明的了。”为什么说是极其聪明的了呢?因为白苏毕竟还年少,有些事情还沉不住气。“你们下去早些歇息吧。” “父亲也早些歇息不要累坏了身子。”沉天和白苏这才离开书房。 一出书房,白苏就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地上就走了。沉天只得提起地上的食盒追上白苏。他还有些事要问白苏。 一回西厢,白苏的情绪有些低落,合衣就躺在了床上。今天发生了许多事,都是需要她静静思考的。 “我说你这儿没有丫鬟真不行。”沉天抱怨道。没有丫鬟他就得自己洗漱。 累极了的白苏当然不会回答他。 “明天我叫伢婆给你送几个机灵的人,你自己选选?”白苏还是不回答。 “要不,你自己上西街看看。” 西街有官府的人在那里贩卖官奴。官府将官奴贩卖之前,还会将他们进行一下培训来增加官奴的价值。因为官奴的身世一查就了然,加上懂些规矩,签的又是死契。所以价格上也贵了许多。 “那我明天出府看看。”白苏突然开口道。她身边需要人手,却是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手。 “我说你也不洗洗再睡!”沉天嫌弃道。 白苏还是继续躺尸。 沉天无奈,大发善心想替白苏解了外衣,不想白苏马上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警惕。“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脱衣服啊!” “脱衣服干嘛?” “睡觉!难道你穿着这一股饭菜味的衣服睡? ”沉天崩溃。“你那什么反应?你那里没被我看过?你那里没被我摸过?这会你在这矫情了。” 白苏直接无视沉天,耸了耸肩膀,还真是好大一股饭菜香,闻得白苏直反胃。 “我要洗澡。”白苏大声说完就脱掉了外衣。 “这么晚了,你让我到那里去给你去找热水。”沉天愣了愣。 里间突然传来水声,沉天脸色一沉。快速了走了进去,却只发先一只大浴桶和几只大水桶。浴桶和大水桶此时正冒着热气。 沉天带着怒气回到白苏的卧房,却发现白苏已经脱得只剩单衣了。“你这是脱给谁看呢?” “谁爱看谁就看呗,相公你不是正在看吗?”白苏语气轻佻道。 “你这西厢还有谁?”沉天质问道。像极了将夫人捉奸在床的丈夫。 “你觉得还有谁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白苏反问道。 “你是说?”沉天已经把藏在西厢暗处的锦衣卫给遗忘了。 “所以相公大可放心,就算没有丫鬟,白苏也不会累死在这西厢。”话一落,白苏就进里面的隔间。 不一会儿,沉天竟然跟了进来。“你洗你自己的,不用管我。”说完,沉天背对着白苏。 白苏泡在热水里很是舒服,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允许她在浴桶里呆太久。拿起了浴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渍穿上了里衣又套上单衣。“这里还有几桶热水,你将这浴桶里的谁水掉也可以泡泡澡解乏。” 沉天想了想,也赖得换水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就泡在了浴桶里。 白苏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沉天也不怕这水里有她身上的饭菜味。看样子,沉天今天又在她这儿歇息了,她可不想等会闻到一股饭菜味。 一说到饭菜味,白苏又开始有些反胃了。看了一眼屋外和里间,白苏连忙爬上床用被子死死的盖住自己的头,弓着腰压抑不适。 沉天出里间的时候,白苏已经稳稳的睡下了。沉天这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问白苏来着,无奈睡意来了。 白苏次日醒来时,却发现沉天居然没有娶上早朝。再仔细一看,沉天满脸不正常的潮红。带着疑问白苏将手探向沉天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白苏第一反应就是起床和沉天保持距离,她的身子现在可是不能有半点闪失。 沉天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叫大夫。” “叫大夫。”白苏冲着屋内喊了一句。随后立刻将门窗打开通风。 宫里边的御医果然马上就来了,开了几幅药以后就离开了。白苏立马通知了一向积极的云姨娘和倾姨娘来这西厢照顾沉天。 “大少夫人,大少爷没事吧!”云姨娘一见躺在床上的沉天就哭上了。倾姨娘的眼泪也是玄玄欲滴。 “御医来过了,说只是有些着凉。”白苏答道。 “可怎么就着凉了呢?昨儿个还是好好的。”说完云姨娘就哀怨的看着白苏。 “……”白苏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神仙。“我今天得出府一趟,你们就在在西厢照顾相公吧!” “大少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大少爷还病着呢?”倾姨娘说道。 “相公,昨日叫我去帮他办点事。”白苏一顿瞎扯。反正沉天这里不缺人照顾了,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她必须远离发烧中的沉天。昨天晚上她还和沉天睡在一起呢!现在没跟沉天一样发烧那可是万幸。 沉天一定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伤寒就叫白苏如此的惧怕。可是白苏必须得防着。 “那大少夫人,你可得早点回来。” 倾姨娘期期艾艾的说道。 “办完事就回来了。”白苏现在在琢磨去那里呆一下午。 金銮殿上。 “你们看一看,成何体统?一个早朝请假的人这么多?那还要不要上早朝啊!”西文帝这会正在借题发挥。 “皇上息怒!臣等错了。”少了几个人的文武百官马上跪在了地上。不就是有几位大人请假了吗?皇上有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可是也没人敢和西文帝说这话。 “今天上朝缺席的几位爱卿,我看这个月的俸禄也可以不领了。”请假说成缺席,西文帝还真敢说。 “皇上英明!”只是扣掉一个月的月钱罢了,又不是拉出去斩了。所以文武百官一致保持沉默来让西文帝的怒气不往上冲。 可怜的沉天,本来就一穷二白,现在又要被扣俸禄了。 白苏一出府,就直奔西市。 西市出奇的安静,这里没有热闹的叫卖声,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处宅子。那些个官奴正穿戴整齐的站在西市的宅院里等待买主。 “夫人,是来买官奴的吧!”主事的问道。 “是的!” “夫人需要几个官奴啊?” 白苏想了想。“一个。” “一个?夫人莫不是说笑。夫人是第一次来这西市吧!许多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什么的都是在咱们西市领回去的,一户人家至少要十个官奴。却也从来没有卖过一个。”主事的解释道。 看眼前的这位夫人,小小年纪气质不凡,穿戴更是不凡。让人不解的是这位夫人居然一个人来这西市买官奴,还只打算买一个回去。 “那就算了。”白苏说道。反正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突然,院子里出现一片喧闹。原来是在管教一些不听话的官奴。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一个女子从人群中跑了过来,跪在白苏面前。 白苏看了一眼那女子,长得也是如花似玉,却不是她想要的。 “夫人,将我买回去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子像是看透了白苏的心思,不死心的哭诉道。 “我为什么要买你?给我理由。” 女子一听,买她有戏。“夫人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将我买回去吧!” “这个理由不充足,以你的容貌,要买你的人很多,你想让我买你回去,却只是因为它!”白苏从头上取下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在女子眼前晃了晃,又□□了秀发间。 “没有!”女子心底一震。 “哦,当然也可以是因为我耳上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或者是因为我身上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再不然是因为我脚上的鎏金鞋?腕上白玉镯?项上的璎珞串?……” 白苏一一点破。 地上的女子不再讲话。 “她叫什么名字?”白苏问主事的。 “这官奴有什么名字?”主事笑道。 “我叫展歌。”女子抬头说道。 “可惜了。不过也有趣。主事的我就定这女子吧!晚会你就差人把她送来沉国公府。”白苏放下一定银子。一定银子换一条人命,真的值吗? “多谢夫人。”展歌连忙说道。内心在暗喜,还不是让她给压对了。 “夫人拿好,这是死契。这官奴你不满意了或者不想要了都可以再放到小的这里买卖,包您满意。”既然是现在京城风头最旺的沉国公府的人,主事的自然热情大涨。 “是吗?下回来,我一定找你。”白苏看来一眼地上的展歌冲主事的笑眯眯的回道。 展歌却因为白苏和主事的对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白苏一出西市就急匆匆的往国公府赶了。一入府,黎管家就迎了上去。“哎呦!我的大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快去西厢看看吧。” 白苏阁了老远旧件西厢围了一大群人,云姨娘和倾姨娘在西厢门里头泪眼婆娑,沉老国公和众人在门口怒瞪锦衣卫。 白苏看到这画面有些好笑,还是装作满脸疑云的走了过去。“父亲,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又看向云姨娘和倾姨娘。“你们不在里头伺候相公,在这门口哭丧着脸流眼泪干嘛?真是晦气。” 第十六章 故人归来 云姨娘和倾姨娘马上委屈万分的看着白苏。 “父亲是来看相公的吧!”白苏连忙在前头带路,看来锦衣卫又给她惹事了。“相公只是有些着凉,并无大碍。宫里的御医早上太把相公把了脉。” 沉老国公听说沉天病了,马上赶了过来,没想到自己家的院子自己却进不去了。刚想破门而入,林氏急忙阻止。只好再这里等白苏 ,云姨娘和倾姨娘一看这情形也跑出来凑热闹。 “父亲,你怎么来了。”沉天脸色已经没有丝毫的病容。 “你好好休息。”沉老国公一见沉天没有大碍,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天说会话。” 众人这才散了下去。 “你们俩也回去吧!”沉老国公黑着脸对云姨娘和倾姨娘说道。 “啊…大少爷这里还需要人照顾啊!”云姨娘只是舍不得离开。 “白氏在这里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沉老国公挥挥手,云姨娘和倾姨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沉天这才离开西厢。 “父亲,你先坐着,我去拿点茶水来。”白苏起身去。 “不用了,你好生照顾天儿。”沉老国公很是不满。天儿病了,白氏怎么能不在身边伺候着呢?。 白苏连忙称是。拿起木盆里的棉布微微拧干替沉天敷在了额头上。“相公,可舒服些了?” 沉天点了点头。 “天儿,你明日不必去上早朝。”沉老国公说道。 “是否明日易少将军回京?” “正是,明日早上就能进京了。”沉老国公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 白苏连忙相送。 一出西厢,黎管家带着展歌已经在哪里候着了。 “这是?”沉老国公问道。 “是儿媳再西市上买来的丫鬟。”白苏说道。 展歌小声问好。沉老国公点了点头。 “大少夫人,人我给你送到这了。”黎管家说完连忙追着沉老国公去了。 “夫人!”展歌喊道。 “跟我进来吧!”白苏转身迈进西厢。 沉天一见跟着白苏进来的展歌有些奇怪。“这是谁?” “伺候相公你洗漱的。” 展歌又是小声问好, 沉天皱了皱眉。“你今天去西市了?” 白苏坐在梳妆台前理了理妆容,也不应答。 “奴婢正是大少夫人从西市买回来的。” 展歌抬头一看沉天先是微微一冷,然后扬起笑容说道。 “没问你。你眼光真好,这么没规矩的丫鬟给你买回来了。” 白苏起身。“听到没?相公说你没规矩,你等下就去前院好好学学规矩再来西厢。” “是!”展歌很是委屈。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这么大少爷看都不看她一眼还对她这么凶。 “现在就去吧!看着就心烦。”沉天可不是什么翩翩贵公子类型!风度?那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好看吗? 展歌很是委屈的退了下去。 沉天这下才消停了下来。 “相公,该去前厅用饭了。”白苏看了看天色说道。 沉天继续呈大字躺尸。 白苏无奈,只得自己去那小厨房自食其力。都怪她这个相公,她今天可是有找回来丫鬟的。 “相公,吃饭了。”白苏随便弄了几个小菜。 沉天马上从床上诈尸,飘到了红木桌旁边,看了看菜色这才坐下来。“你银子这么多,还吃得这么寒酸。”沉天说得嫌弃,吃得却很欢。 “你那里看出我有很多银子了?”白苏无语,她这个相公能不张口闭口全是银子吗? “你那十里红妆不知羡慕死京城多少已经出了嫁的女子?” 白苏沉默,原来说的还是那十里红妆。如果可以,白苏真想把那十里红妆扔进大河,再不然送给乞丐。 第二日沉天早早的和沉老国公出了门。 白苏闲来无聊,就带着新丫鬟出了府。 “大少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展歌问道。 白苏停下了脚步。“就去悦来客栈坐一坐吧!” 一进悦来客栈刘掌柜就迎了上来。“沉大少夫人,今儿个还是坐“春”字包厢?” “不了,就我以前的位置就好。” “好勒!还是老位置,这边请。” 不一会儿,小二就将饭菜送了过来。 展歌看着一桌的饭菜直吞口水。“大少夫人,这悦来可照的菜色真不错。以前我还只听我爹爹说过,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白苏一笑,招来小二。“再开一桌。”小二连忙应下。 “时候也不早了,肚子是有些饿了。跟着小二去吧,这菜色你看着点吧!”白苏淡淡的说道。 “多谢大少夫人。”展歌自然是知道白苏不愿和她同桌吃饭。 “姑娘,你请!”小二立马将展歌迎到另外一桌。 白苏挨窗户的小隔间虽说不大,但隔音效果极好。从她这个位置往前看,一眼能看到京城大开的城门。 不一会儿,刘掌柜敲了敲隔间的门。“沉大少夫人,我有事和你商量。” “刘掌柜,你进来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你看正缝吃午饭的时候,又来了一个贵客,我来问问大少夫人愿不愿意让出一张桌子?”刘掌柜笑眯眯的说道。 刚刚吃到一半的展歌一听这话马上干巴巴的看着白苏。 “哦!这样子啊!” 白苏沉默了一会. “这位夫人,如果你们让出一张桌子,你们那两桌的饭菜钱就算在我们身上了。”许是等不及了,男子走了进来。 白苏微微一愣,进来的人正是前日在悦来客栈找白苏他们理论的男子. 林万千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两次来悦来客栈都能碰上白苏。 “刘掌柜的,我们让出一桌。”白苏一笑,让出一个桌子,还林万千那日相告的人情。 “多谢夫人!”刘掌柜连忙叫小二开始收拾展歌那一桌。 林万千也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白苏。不一会儿,又进来了几个男男女女,这小小隔间顿时热闹非凡。 展歌对白苏的做法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说些什么。这会正站在白苏身后很是哀怨。 不一会儿,悦来客栈前面的京城主道一下就嘈杂了起来。官兵开道,老百姓争先恐后的盯着大开的城门。 “大少夫人,你看。是大少爷还有老爷。”展歌兴奋的说道。 白苏不语,远处的城门已经挤进来的全是穿着铠甲的士兵,这是战士凯旋而归,这是战士荣归故里。一眼望去,穿着墨□□官服的沉天骑着骏马走在前头很是显眼,那是她白苏的相公,可那又怎么样?白苏此刻目不转睛瞧着的是玄色战袍裹身的易平阳。骑着千里马走在最前头的易平阳接受这百姓的瞻仰。此时的易平阳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想当年,易平阳还只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童时,白苏便与他相识。易平阳是白苏指腹为婚的相公,也是白苏青梅竹马的蓝颜。 白苏还记得当日易平阳接旨镇守边疆离开京城时,易平阳对白苏说道,我回来,一定娶你。 白苏还记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是这么回的,白苏说我等你。 那时白苏还是无忧无虑的白府嫡长女,易平阳是白父白母默认的好郎婿。 易平阳走时,白苏其实早已瞒着众人和西文帝私定了终身。当然那时的西文帝是有名有姓的,在字画店相遇那天,他对白苏自称是一个来京城投靠亲戚的落魄公子叫秦文西。 当今圣上,帝号西文,大名叫秦义文,字文西。 其实,才是一个不守女戒的女人。 如果她不芳心暗许那个叫秦西文的男子,如果她能不任性听从父母的话,如果她能一心一意的对待易平阳。 人群越来越拥挤,易平阳也离白苏越来越近。终于,易平阳骑着千里马从白苏眼皮底下走过。突然,人群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易平阳停了下了。 白苏的心里一惊! 易平阳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转身一抬头和白苏的目光相撞。白苏快速的将脸转了过去,她已是无颜再见易平阳。 “少将军怎么?”沉天问道。 “刚刚似乎看到了我未婚妻的身影。”易平阳皱了皱眉说道。 “哦,是那家的姑娘?定是见少将军归来,早早的在这里等着了。”沉老国公说道 “毕竟还未去提亲,就不说出来让沉老国公您见笑了。再说我刚刚定眼一看,却发现认错人了。”话一落,易平阳跨上马背。 “也是,少将军的心上人说不定在家里等着呢!咱们还是早些进宫面见了皇上,少将军就能够快些回去见心上人了。”沉天笑道。 人群又开始快速的移动。 白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刚刚沉天也瞧见她了。但是又怎么样?她只不过在悦来客栈吃个午饭,并不是易平阳的心上人,并不是…… 易平阳的一句认错人了,让白苏羞愧难当,他定是恨上自己了。 人群终于散了,白苏定了定深,开始拿起筷子动桌上已经有些冷却了的饭菜。 “不知那叫的闺秀,被易少将军看上了,这回少将军一定要让皇上赐婚才行啊!” “是啊!听说当日易老将军去世,易家四位少将军同时请命去了边疆镇守,现在只回来了一位易少将军了。” “胡人可恨,也只有易将军一家才能镇守得住啊!” “只是可惜了另外三位少将军,天妒英才!” 林万千那一桌开始高谈大论起来。 第十七章 易府报丧 白苏无意再听这些是是非非,起身回府。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里,圣上的赏赐,百官的恭贺,都不是易平阳想要的。金银珠宝,加官进爵予现在孑然一身的易平阳有何用? 易阳平只想质问坐在龙椅上的西文帝一句,为何圣上要将不参朝政的白家治罪?又为何偏偏将他的心上人赐婚他人? 可是他不能。 万千士兵在城外等着圣上如何赏赐,在急着赏赐之后带着欢喜回家与家人团聚。这一仗打得不易,多少战士从此长眠那不毛之地。还记得被围攻那一日,兄长们为护他相继倒地,好不容易等到援军打回去找到奄奄一息的三哥时,三哥只说了一句,骨灰伴黄土,铠甲躺棺木。 战赢,战输,只要战死,就不愿在家等待归来的家人看到没有生息的自己。 当日,易老将军战死,易府上下老老小小也没见到易老将军的遗体。副将只带回了一副千疮百孔的铠甲。就如外面传言那般,易老将军战败,乱箭攒心后被胡人挂在城墙上三日。副将领着一众将士,拼命一搏,这才取回易老将军的尸首。易老将军的尸首副将依照遗言,一把火将易老将军烧成了一把灰。骨灰伴黄土,铠甲躺棺木。 从此马革裹尸易家的男儿骨灰伴黄土,铠甲躺棺木。 “易府之痛,也是朕的痛,万万想不到易老将军就这么去了,连三位少将军也……易爱卿,朕也不知如何安慰你,这三面金字玉牌是朕额外赐你的。”金字玉牌,见玉牌如见皇上,金字玉牌一出没有什么事求不到的。 易平阳马上谢了恩。“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相求,自知只是此事重大,愿用一面金字玉牌。” 文武百官一时议论纷纷,在易将军到底要求什么事?竟要用掉一面金字玉牌。要知道,这金字玉牌从皇上手中送出去的数额不过五块。 “易爱卿快快说来。” 西文帝连忙说道。毕竟这拿出去的金字玉牌定是收不回去的,早些用完,自然是好些的。 易平阳脸色有些沉重。“此次一战,胡人大败,十年之内定是不敢来我国土放肆,这边疆算是有了宁日。只是将士们的血和汗也是散在了……” 西文帝连忙打断了易平阳的话。“易爱卿,你说的,朕怎会不明白。这嘉赏将士的事,朕怎么会不放在心上。你这金字玉牌就不要用在这上面了。”这为士兵求赏,本就是将军应该做的,可是却不能用这金字玉牌。其一,金字玉牌求来的赏赐能少吗?西文帝倒也不是个小气的,但面对数十万的士兵和本来就不宽裕的国库,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其二,这用金字玉牌求的赏赐多了,士兵高兴了,想的不是皇上的好,而是将军的好。功高盖主,坐在龙椅上的西文帝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微臣,还有一事。” 西文帝剑眉一挑。“也是想用这金字玉牌?” “是的,微臣也用不上这金字玉牌,转增他人不知有效。”易平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金字玉牌哪里有这么随便用的?“当然有效。依朕来看,易爱卿还是好好收起这三块金字玉牌吧!” 这谁用这金字玉牌可有很大讲究,易平阳用了,那定是西文帝推脱不了的事。其他的人话,金字玉牌莫名丢了,谁还能找得到?谁还能到皇上面前求东西?西文帝何乐而不为。 老奸巨猾的沉老国公上前走了一步。“皇上,易将军赶回来定是累了,不如先让他回府好生休息吧!再说,易家三位少将军的后事还需要操办。” 西文帝点了点头,红喜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声退朝。 一走出太和殿,易平阳向围上来寒碜的众人以回府操办兄长后事为由匆匆离去。 沉老国公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易将军与他也是老友了,没想到现在只剩满门英烈和一个幺子。 沉老将军和沉天回府不久,易平阳却也出现在了国公府大门口,为的是讣告的事。沉老国公连忙迎了出去。 易平阳白布裹身,为兄长穿着孝服。见了沉老国公先是一拜然后递上报丧贴,身后一群着孝服哭哭啼啼的女眷也盈盈一拜。沉老国公连忙扶起易平阳,女眷也跟着起了身。不许多言,易平阳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带着女眷离开了国公府,管家手里的报丧贴还有厚厚的一沓。 本在吃晚饭的白苏随着众人跟了出来,却只看见易平阳走了好远的背影。 “父亲,明日可是要去易府吊唁?” 沉老国公回来后,沉天着调了许多。 “当然,这报丧贴都在了,哪有不去的理儿?明天好些准备一下,一起跟我去趟易府。” 众人连忙称是。 白苏却是不安的。明日以沉老国公长媳的身份,她怎么去面对易平阳。 许是看到白苏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天问道。“你怎么了?” 白苏摇了摇头。 见众人散去,沉天这才问道。“你今天去了悦来客栈?”想了想又说道。“可是特意去瞧我的?” 白苏无语,你看她这相公,已经无药可救就了。 云姨娘一见沉天和白苏都没跟进来,连忙又跑回去找。“大少爷,大少夫人,还不快些走这饭菜可多凉了。”说完芊芊玉手就挽上了沉天的胳膊。 “芙儿,咱们走!”话一落,沉天就将白苏丢在了身后。 云姨娘本是一喜,可也知道也能得罪白苏。“大少爷!大少夫人还在在这里呢!” “管她作什么?”沉天一言这可乐坏了云姨娘。这大少爷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不待见大少夫人,可对她来说就是好事。 白苏也懒得理沉天,也不去前厅吃饭了,带着展歌回了西厢。 “大少夫人,那云姨娘好生不懂规矩?”展歌嘴里说着云姨娘的坏话,可她哪里有懂规矩了。展歌可能不知道,她家大少夫人从来不惧怕这些个不懂规矩的,不然当初也不会 特意选了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丫鬟回来。 “她再怎么不懂规矩,她也是姨娘,你再怎么懂规矩也只是个丫鬟。这话在我面前说说还可以,可不要让别人抓了把柄说我这个正妻不会调教丫鬟。”心情明显不好的白苏,决定好好说教一下这个越来越不像话的丫鬟了。 见没有在白苏面前讨好,展歌有些尴尬。“是。展歌知道错了。” 白苏看了一眼展歌。“你可知道,你前面两个丫鬟伺候我的丫鬟去哪里了?” “展歌不知。”说完好奇的看着白苏。 “反正,你是找不着他们了。” 白苏吓唬道。 展歌立马不敢多言。 沉天过了一个时辰才来,果然看到白苏又在开小灶了,毫不客气的坐了来下叫展歌去拿了一套碗筷。“你这丫鬟看起来有些脸熟。” 展歌有些郁闷的退下去拿碗筷。这大少爷就这么把自己给忘了?不过忘了也好,不会记得那日将自己赶出去的事。 沉天凑到白苏眼前说道。“你怎么还把这丫鬟留这里?”沉大少爷的记性可好着呢! 白苏也吃得差不多了,留着这些个残羹剩饭给沉天她倒也不建议。“你不觉得我这丫鬟的姿色还不错。” “就她这样?有芙儿的模样还是有倾城的容貌?”还是有你白氏的色艺双全? 越是入不了沉天的眼,这才是好丫鬟!“那不就得!这已经足够她留在我这儿了。” 沉天气急了。“你以为谁都能当我沉天的小妾?”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正妻我可是随便当来的。” 沉天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你除了每天气我,你还能干些什么?你能不能像芙儿那么温柔,像倾城那么体贴。你还知不知道你是我沉天的正妻?” “我是相公的正妻,干嘛要像相公小妾?”真是好笑。 “你身为正妻的贤良淑德呢!” 被狗吃了。白苏当然不能这么说。“你上府里问问,我哪里不贤良淑德了?” 沉天被白苏堵得心烦意燥。他可不是抓不着白苏的把柄,不然早就将这白苏休了。“你可记得了,明天上易府,给我注意些。” 白苏叹气。“我也要去?”沉天就为什么不怒火冲天的走掉,然后明天带着他的小妾去易府吊唁?她白苏保证这次不把沉天的小妾从马车上弄下来了。 “你是国公府的长媳,你不去,谁去?” 你上次宫宴怎么就没记起我是国公府的长媳?“谁说我不去,我只是问问而已。”说完就招呼展歌给自己洗漱。 躺在床上的白苏没有丝毫的睡意。明日到了易府她可怎么办?虽说白府和易府私下交好的事,这京城无人知晓,可是在易府总有那么几个知情人的。尴不尴尬,到了明日也只有她白苏能明白了。 沉天洗漱完,瞪眼看着白苏,白苏很识相的往里滚了一个圈。沉天看在眼里很是好笑,这白府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的闺秀的? “相公在笑什么?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游神中的白苏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笑你。”沉天答得光明磊落。 白苏脸色一僵,她相公果然是个卑鄙小人,脸女子也笑话。 第十八章 易府吊丧 今夜的易府,灵堂里的女人和小孩嘤嘤哭啼声不断传了出来,闻者悲伤。 当日易老将军战死沙场,易老夫人一得到消息,便用三尺白绫追随易老将军去了,现在易老将军和易老夫人尸骨未寒,易家又有了三个新丧。 易平阳忙完琐事就赶去灵堂,易平阳的三个嫂嫂早已在那里抱着灵牌守着三副棺木,守着各自已逝的相公。 兄长马革裹尸是瞒着内宅三位嫂嫂的,今日回府,接到消息的三位嫂嫂都很是欢喜的站在易府门口等待,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血迹斑斑的铠甲三副。大嫂王氏本也出身将门之女,但也承受不起这等结果晕了过去。二嫂丁氏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侄女跌倒在地。三嫂习氏穿着一袭喜庆的新妇装潸然落泪。易平阳心中百感交集,为什么不是他战死沙场?为什么三个嫂嫂要等的人一个都没等回来?为什么他这个没人牵挂的人却安然回来了。 只要回来的不是他易平阳就好了。 易平阳想好生安慰三位嫂嫂几句,却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张口,有些话却是说不来了。只好跪在棺木前默默为兄长烧纸钱。 管家走了进来,说是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灵堂里的几人不为所动,现在谁还有心思吃饭? 大嫂王氏站了起来,脸色悲愤。“四弟可将那敌首给千刀万剐了?”话一落,丁氏和习氏马上抬头看向易平阳。他们的夫,他们的天就这么没了,他们悲伤之余,心里更是痛恨让他们失去相公的胡人。 易平阳坚定的说道。“三位嫂嫂放心,这杀父杀兄之仇我易平阳怎么不报?”三位意外逝夫的人妇心里这才有些欣慰。 王氏不愧是将门之女,马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明日府中来吊丧的人定是很多,四弟现在做为府上唯一的男丁要应酬的事肯定不少。” “大嫂放心,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三位嫂嫂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侄儿需要你们,易府需要你们,兄长也不愿看到你们因为他们倒下。”因为易老夫人的事情,易平阳不得不点破说道。他可不想明天易府又添新丧。 灵堂又恢复了刚才的悲痛气氛,易平阳摇了摇头继续往火盆里添纸钱。 御书房里,西文帝脸色很是沉重。德惠皇后已经叫人报了几次说在这御书房门口候着,红喜公公这会却不敢多言。 德惠一身凤服直立御书房门口,脸色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心里却是着急万分。 “公公,你再去报一次,说是皇后娘娘有急事找皇上。”德惠皇后的贴身宫女春风最是了解自家的主子,连忙问道。 门口的小太监面露难色。“皇后娘娘,皇上今日一进御书房就叫红喜公公吩咐下去不得打扰,奴才刚刚已经差人和红喜公公说了,只是怕皇上这会还是没空。”小太监三言两语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春风,既然皇上有事,咱们就不打扰了。”德惠皇后也是个知进退的。小太监连忙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留步,皇上在里面等着呢!”德惠皇后刚刚转身,红喜公公就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尖着嗓子喊道。 德惠皇后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施施然然的走了进去。 西文帝坐在椅子上手拿朱砂笔认真的批改公文。 “皇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公事。”说着就将春风手里的一盅十全大补汤接过。“先歇一会儿吧!臣妾看着都心疼了。” 西文帝将手中的朱砂笔搁到笔砚上,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着德惠皇后。“皇后有些什么事?” 德惠皇后佯装生气。“我是你的皇后,不能来看看你啊!”她是他的皇后,所以有些事必然可以肆无忌惮那么一回。 “听闻边疆大捷,恭喜皇上了。” 西文帝的眼色暗了暗。“这是百姓之喜。” 边疆和胡人的冲突已经持续多年了。胜仗也不少,战争却没有平息过。 “皇上,这回易家可是立了大功啊!”德惠皇后说道。 西文帝点了点头。 德惠皇后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 “听说今儿个皇上给易少将军的赏赐很多呢!都送出了三块金字玉牌。” “易家不是赔上了三天人命吗?朕就还他三条人命。”这金字玉牌也是能当免死金牌来用的。“皇后早些回东宫歇息吧,明天易府吊丧你随朕去一趟吧!”当今圣上亲自前往,这易府也算是有天大的面子了。 德惠皇后本来还想说两句的,但还是识相的带着春风退了下去。 一进东宫德惠皇后就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了春风,不一会儿这封密信通过了几个人的手传到了德惠皇后的娘家。 李逸拿到密信之后连忙撤退了屋里的下人,好生检查了一下信封上密封的蜡油这才将信件取了出来。 一张极好的宣纸上只写了几个秀气的小字——母亲是否安好。 这是德惠皇后当初进宫时李逸与德惠皇后商量好了的暗号,事情办好了就是父亲是否安好,事情没有办妥就是母亲是否安好。 李逸皱了皱眉,看来德惠皇后在皇上耳边吹的枕边风失败。真是无用。 说起这京城李府大多人都是很羡慕的,将嫡女送进宫里当了皇后,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可是这李逸在心里却不当一回事,皇后娘娘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李逸的女儿?皇上又怎么样?还是他李逸当初支持才能稳坐皇位?可他忘了自家嫡女已是德惠皇后,西文帝已经稳坐皇位。 沉老国公一大早就领着众人去了易府,众人都素色穿着,白苏更是一袭白衣。沉天看惯了白苏一向的盛服浓妆现在素服花下反而有些不习惯。 “你怎么穿成这样?”一上马车沉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去吊丧吗?”白苏回答的理所当然。 沉天脱口而出。“可你这一身打扮可像极了孝服。”一身白衣未施胭脂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身上也无头面首饰什么的,就算是去吊丧,作为国公府的长媳也不能这样寒酸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啊。 白苏闻言看向沉天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多希望自己今天能穿着一身孝服和易平阳并肩而站,而不是以沉国公长媳的身份去为易平阳的兄长吊丧。 马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易府,一下马车就遇到了不少熟人,大家不免又是对易府三位少将军战死沙场的遭遇感慨了一番。 “唉!易老将军和易老夫人尸骨未寒,这易府却又添新丧。” “孤儿寡母的,这以后怎么办?” “真是可惜了。” “是啊!这易三夫人才过门一月有余。” “新妇遭遇新丧!” “易大夫人那么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听说昨日一听到消息就晕倒在地了。” “易少将军昨日去易大夫人娘家送完报丧贴,王大将军就在家大发脾气,说不该将独女家到了易府,现在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了。” “这话可不能乱进,我怎么没有听说?” “……” 流言蜚语过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苏随着沉老国公到了灵堂,一眼看去三幅棺木整整齐齐的摆在灵堂的中间,易平阳和一众女眷穿着孝服情绪悲痛的站在一旁谢礼。 白苏一进灵堂易平阳就看到她了,只是想到现在的种种,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白苏身上移开。 三幅棺木面前都放着一个火盆,纸钱蜡烛不断的烧着。整个灵堂也被烟雾笼罩,香火的味道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胸腔。和尚和道士的呢喃声听到众人耳里也很是诡异。气氛很是严肃。 沉老国公带着国公府众人在棺木面前行了礼,亲属谢礼。刚刚退到一旁,灵堂外面传来喧哗。“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红喜公公尖着嗓子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谢皇上!”一阵混乱以后,大家都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易府吊丧。可以说西文帝也是不亲自来,毕竟易平阳可没送报丧贴到皇宫。 西文帝看着不远处穿着白衣的白苏愣了愣。西文帝还记得白苏说过她最讨厌的颜色便是白色,今天又怎么会以穿着一身白衣呢? “易爱卿,各位夫人,节哀顺变!” 西文帝说道。 易平阳和女眷惶恐跪下,恭敬道。“谢皇上关心。” “不用多礼。”西文帝连忙扶起。“宫里还有许多事,朕就不多待了。”西文帝看着灵堂里许多心怀鬼胎的大臣连连冷笑。“皇上起驾,皇后娘娘起驾!”红喜公公话一落,众人连忙行礼。“恭送皇上!万岁万万岁!恭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西文帝虽然在易府只是走了个过场,却也是给了易府极大的面子。话说,哪朝?哪个臣子?有此殊荣? 前来吊丧的人热情大增,这易府看来得好好巴结巴结了。 易平阳却是很冷淡的应对,女眷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的脸色。 沉老国公摇了摇头,还是昨天那句话——可惜了。 第十六章 伤旧情郎 易府对这次的丧事也是格外重视,场面极大,却也是理所当然。 家属谢客完以后,一旁的丫鬟就领着白苏一行人入了席。过了一会儿就宣布开席,丫鬟陆陆续续的将菜色上桌。 摆的席桌实在太多,丫丫鬟们也有些忙不过来,忙中总是会出错的。这不一个鬟上菜的时候碟子没端稳将一碟子凉菜给摔在了地上,幸亏白苏躲得快只是袖子有些沾了点儿油。 丫鬟连忙请罪。“沉大少夫人,都怪女婢笨手笨脚的。” 这一桌坐的全是国公府的人,却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一向得理不饶人的白苏怎么处理。“下次可要小心点儿!” 出人意料的是白苏并没有怪罪这个毛手毛脚的丫鬟。 丫鬟道谢退下。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碟凉菜出现在白苏这一桌,让人惊讶的是,易府大少夫人王氏也跟在后头。 “刚刚听丫鬟说把沉大大少夫人的易府弄脏了,实在过意不去,请沉大少夫人随我回后院换一身衣服吧!”王氏披麻戴孝很是柔弱的样子让白苏推脱不了。“那就麻烦夫人带路了。”白苏起身跟着王氏快速的走入后院,最后停在了一处屋里前。“沉大少夫人,我刚刚丧夫,你有事新妇,我那屋子不适合你去,就委屈你在这屋子换一下衣服吧!” “大嫂嫂!”白苏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似在安慰王氏。易府知晓白苏和易平阳关系的人中,王氏就是一个。王氏被白苏这么一喊,强忍眼中的泪花,心里百感交集,他们易府是作了什么孽?“快些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说完就将白苏推进了屋子。 果然一身孝服的易平阳从里间走了出来。“你先进去换身衣裳吧!”白苏也明白自己现在不需多言。熟门熟路的走进里间打开衣柜,入目的全是宅紫嫣红的衣裳。这间屋子是白苏第一次来易府做客时易老夫人给安排的,后来只要白苏一来做客就会安排在这里。白苏其实是不愿跟王氏来这后院的,触景生情和触景伤情只隔一字。那丫鬟为何偏偏在白苏身旁打翻凉菜碟子?有些事都是有预谋的,躲也躲不过。 白苏将衣柜关上,还是一身白衣出现在易平阳面前。 易平阳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你这是为何?” 白苏迈着碎步上前。“你这又是何苦。” 易平阳看向白苏的墨瞳透过丝丝的怨却没有恨可白苏宁愿易平阳恨她。 “白家怎么会遭遇那样的事?”易平阳去边疆时,白府还是安然无事的,所以他有些不明白,白府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又是犯了什么事满门抄斩。满门抄斩的白家为什么独独留下白苏?一想到回京后连白苏的尸骨都看不到易平阳又有些庆幸白苏还活着,只是又为什么白苏会被皇上赐婚给国公府那个不学无术的沉天。这些都是易平阳急于想知道的。 白苏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愿提及白家为何会家破人亡,那样她只会想三尺白绫将自己一了百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数也数不清,“铁证如山”叫白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可笑的是,那日她还打算跟罪魁祸首私奔。 易平阳有些气急。“为何不说话?是不愿和我说?” “易四少爷……”白苏一开口,易平阳一手就将红木桌上的茶具扫到了地上。“我已是国公府的长媳了。”白苏逼着自己将话说绝。 “我知道,现在是我在这里自作多情。”易平阳感觉自己被白苏的那句话说得呼吸都快没了,不然为何胸腔全是一股闷热都快爆炸了。 王氏在外面听到茶具落地的声音,心一惊,连忙推门而入,看到易平阳悲痛欲绝的样子,王氏心一紧,看来两人这是说崩了。“大嫂,沉大少夫人这里还是要麻烦你来了。”说完易平阳失魂落魄的离开。 “唉!我还是看错你了。沉大少夫人。” 王氏见自己看着长大的易平阳受了委屈,顿时脾气来了,护短的话说起来很是伤人。 “看来,沉大少夫人在我这屋子里也没挑到喜欢的衣裳。这后院毕竟都是自家人,就不好久留沉大少夫人了。府里的事物还有很多,我就不送了,出门右转,如果沉大少夫人忘记了路,随便问下丫鬟就是了。” 白苏长袖底下,指甲已经抓破掌心。“多谢易大少夫人的招待。” 看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白苏,王氏有些自责,嘴那么快,那么毒干什么?想起易平阳刚刚的模样,王氏还是有些不高兴。 白苏当然对易府的后院非常熟悉,不一会儿就出了后院,来到席桌上却已是快要撤席了。 “大嫂,你这衣裳怎么没换了?”林氏不解的问道。 众人有些奇怪,不是说去换衣裳去了吗?怎么还是先前那身白衣?那衣裳袖子上的油迹可还在那里。 白苏勉强一笑。“易大少夫人的给我准备的衣裳都是些不适合今天穿,我就没有换了。”理由很牵强,但也是理由不是? “不是吧!易府正办丧失,怎么可能一件素色衣裳都没有?”林氏可不打算放过白苏。 白苏微微皱眉。“弟妹,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易府的素服可是我能乱穿的?”冷言道。 “我说的是素色衣裳又不是孝服。”林氏连忙为自己辩解。 “我也没说是孝服啊!弟妹你越说越不是一回事了,这孝服怎能随便说出口?我问你,让你去易府后院换一件素服你可愿意。”白苏今天可没有心情和林氏乱七八糟的扯。 林氏当然不会娶,易府这才一死就是三个新丧,想想就晦气。“我的衣裳又没脏。” “好了,一件衣裳,没换就没换,你们俩这在说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好,这一桌就咱们国公府的人不然脸都给你们丢光了。”沉老国公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白苏和林氏连忙称是。 “老爷,你消消气,都怪你这大媳妇惹你生气了。”沉二夫人一开口就将所以的责任推给了白苏。 “是,二夫人说的极是,这都不是弟妹说错了话,是白苏的错。”白苏指桑骂槐的说道。 沉天看了看沉老国公铁青的脸色说道。“行了,知道错了就好,父亲又不会怪罪什么,都快要撤席了,你快些吃饭吧!” 说完冲白苏使了个眼色,让她消停消停。白苏哪里不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只是心情极度的差,这才逞了口舌之快。被沉天这么一说,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却也不愿吃这些残羹剩饭。在众人看来,白苏这是在使小性子。 “大哥,这些菜都凉了,大嫂吃了怕是不好。还是回去园桑 背梁5囊幌疤姘姿战饬宋6踩贸晾瞎统撂斓牧成毫斯矗蛉撕土质峡闯梁5难凵袢春薏坏谜飧錾喜涣颂媸勇砩洗幼约貉矍跋А 白苏回了府还记着沉海的好,马上叫账房给沉海房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沉天有些看不过去了。“我这四弟就是这样被你收买的?” 白苏瞧了一眼沉天说道。“如果四弟房里不缺这少那的,我这个做大嫂的也不会给这给那的。” 沉天马上不说话了。 白苏叫展歌准备好了热水,一阵梳洗后,穿了一身新做的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这才是一个新妇的装扮不是? 沉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翻紫摇红适合白苏。“你作为大房,能不能让着点二弟妹。”沉天心情一好就想好好说道说道白苏。 白苏不乐意了。“二弟妹什么样相公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毕竟是二弟的正妻!” “我还是你的正妻呢!这一点就压她一头,可她心里可是把我把当大嫂。我和二弟妹的事,相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白苏不禁一笑,这大房和二房水火不容这可不是白苏嫁过来以后的事了吧?沉天对二夫人那可是不一般的不友好。 “果然最毒女人心。”沉天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这最毒女人心,也是相公你最想看到的不是。”沉天最想看到的不就是借白苏的手将二房给除了?好笑的是沉天和沉地的兄友弟恭那可是真真实实的,可惜就算如此一个败在了手段极强的二夫人手里,一个败在了得理不饶人的白苏手里。 沉天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他这个正妻就如他父亲说的那样,极其聪明。只可惜看得太透彻了,他心里一点儿的阴暗都能被她扑捉到。这样的一个人在身旁始终是养虎为患。 白苏似笑非笑,沉天的演技可比不上一个将她骗得遍体鳞伤的西文帝。再说,经历了一次欺骗,白苏能不对所有人防患于未然?西文帝白苏可以放下,易平阳白苏都伤害了,沉天?那就是可有可无。当然最好是无,那样的话,肚子的有的不就是遗腹子了? 看来,这国公府现在才是最适合白苏待的。白苏想要重新开始,却也要不带遗憾。 第二十章 出府受伤 过了几日,又是在悦来客栈临窗的位置上,白苏定眼望去,不远处是易府出丧的队伍,漫天飞舞的纸钱和盖过铜锣的啼哭。 展歌自作聪明的将窗户微关。“大少夫人,咱们今天出来的真不是时候。” 白苏不语,起身往楼下走去。 “大少夫人,这饭菜才刚刚上来,你这是去哪里?”展歌看着满桌的菜色咽了咽口水喊道。 白苏冷笑。“为英雄送行。” 展歌一眼就看出白苏眼里的嘲讽,明白刚刚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老老实实的跟在白苏的身后。可她就不明白了,这大少夫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易府有一块祖坟,就在京城外郊的一座高山上。说是祖坟,但那块坟地上现在还只埋了易老将军和易老夫人。当年战乱,易老将军跟随先帝起义,从一介莽夫成为了名震天下的将军。衣锦还乡之时易家也是无人能来迎接这位有着荣耀的易家子。后来一场洪涝将易家老宅淹没了,易老将军干脆就在京城外郊买了一座山头。 白苏看着出丧的队伍缓缓上了山,又快速的离开。白苏始终站在城门之上,没有离去的意思。白苏想易老将军真是好眼光,那座山头,正好与这京城相望。 身后传来有些缓慢的脚步声,白苏转身,是一身便服的西文帝。太阳刚刚升起,金黄色的光芒照在西文帝的身上,抚过他俊朗的五官和挺拔的身躯,很是温暖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西文帝明知故问道。 白苏默不作声,在西文帝快要靠近的时候,站在了城墙的外墙上。白苏所处的正是城墙的末尾端,比起不远处的熙熙攘攘,这里很是僻静,所以也无人能发现,有一位疑似轻生的女子站在有数十丈的城墙的外墙上上。 “你这是干什么?”西文帝语气平淡,但眉心微皱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喜。 白苏依旧装聋作哑,穿着绣花鞋的三寸金莲微微的迈出一步,娇小的身子马上在狭窄的外墙上摇摇欲坠。 西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下来!”三寸金莲迈出的步伐更大些了,娇小身子在风中也摇晃得更厉害了。“你走!”白苏终于开口了。 西文帝的脸色瞬间变色。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自己。 外墙上的白苏也有些撑不住了,她生来平衡感就不好,能在外墙上站这么久已是很不易了。但是,西文帝好像丝毫没有被白苏给威胁到。 终于,白苏的身子往外墙偏了一下,没有意外的话,白苏今天就要丧命在这里了。可是意外还是有的,在白苏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西文帝纵身一跳,白苏很是惊讶,下一秒西文帝将白苏抱在怀里安全落地。白苏的心也开始拔凉拔凉的,当日那个柔弱书生摇身一变得如此身手不凡。她是不是要恭喜她他? 白苏在西文帝的怀里挣扎着。“放我下来。” “不放又怎么样?”话一落,西文帝欺身吻上白苏的红唇,不到一秒西文帝的嘴里就尝到了很浓厚的血腥味,西文帝连忙用手捏住白苏的下鄂。再一抬头就,西文帝迎上了白苏带有恨意的眼神,心一惊,西文帝将手一收,白苏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不放又怎么样?不放就死给你看。白苏缓缓起身,抬头挺胸的从顺着城墙往城门走去。身后的西文帝脸上出现了他登上帝位以后的第一次狼狈和落魄。 展歌正在城墙下等得一脸不耐烦,一见白苏马上迎了上去。“大少夫人你怎么从城门外走了进来。”展歌惊讶的说话都说不通顺了。心里暗想很是奇怪,大少夫人明明在城墙上,怎么从城门外走了进来?难道是刚刚下了城墙自己没看到?那她怎么连大少夫人怎么走出城门的夜没看到? “大少夫人,咱们现在是不是回府?”见白苏不答话,展歌察觉自己又多话了,连忙扯开话题。 白苏强忍着嘴里的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感,点了点头。 回了西厢,白苏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展歌越想越奇怪,大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展歌壮着胆子从西厢门外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走了出去。 晚饭的时候,白苏自然没有出现在前厅的餐桌上。 林氏一向是唯恐不乱的人。“大哥!大嫂呢!” 沉天也有些奇怪,只是他也是刚刚回府,还没去西厢。“可能是月事来了,不舒服吧!” 林氏抿嘴笑。“大哥,你这是在说笑吗?大嫂的月事不是刚刚才来过吗?哪里有这么快?难道大嫂在月事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沉天的脸瞬间黑了,这借口找得真不是时候。幸亏这是沉老国公来了,林氏也不敢把这些不入流的事当着沉老国公说。 “天儿,白氏呢?”沉老国公当然也发现了自家长媳不在。这可是他自己定的规矩,每天晚餐必须聚在一起增进感情。 “我也是刚刚回府,白氏可能身子有些不舒服吧!”沉天这回老老实实的说道,同时也为白苏辩解了一回。 “那你早些吃了,去西厢看看。白氏也是,一个人呆在那,也不常出来走动走动。”沉老国公不好拿西厢锦衣卫的事情说事,只好拿着白苏今天的事好好说道说道。 沉天刚刚应下,沉二夫人就开始不安分了。眼睛一咪笑道。“今天下午白氏的丫鬟展歌来了我那一趟,说是她家大少夫人出府一趟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屋里,我这再问下去,展歌说大少夫人还出了趟城。再回城就变得好生奇怪,她怕出什么事,就去我那屋里差丫鬟告诉了我这事。”沉二夫人添油加醋的将展歌下午说给她的事给总结了下。 沉天的脸更不好看了,看这白氏找的好丫鬟! 沉老国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儿,你现在就去西厢看看白氏怎么了?她毕竟是你的正妻,你要好好关心她,至于那个叫展歌的丫鬟,叫白氏发卖了吧!”沉二夫人估摸着沉老国公的脾气也不敢再乱说什么。 沉天连忙称是。扔下碗筷就直奔西厢。云姨娘和倾姨娘心里安安不爽,大少夫人真是会找事。大少爷不去西厢定是回去他们其中一人房里歇着的。 沉天气冲冲的赶到西厢,一推白苏的房门,没推开,再推,还是没推开。沉天也完全没了耐心,将门敲得砰砰作响。“开门!” 白苏正昏昏欲睡,根本没有打算起身开门。 “砰!” 失去耐心的沉天将门撞开,怒气冲冲的走到白苏床前,这一看,就被吓着了。这被床边和被褥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一下冷静下来的沉天,闻着一室的血腥味只想作呕。 “你怎么了?”沉天问道。 白苏没有应答。沉天也不气,点燃了蜡烛,屋内的光线亮了许多,沉天再一看白苏,她嘴角还在往外面渗着血丝。“你怎么回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这幅模样走出去,不知道吓晕多少人?” 见白苏这样,沉天也不好怪罪白苏什么了。 白苏睁开凤眼,明亮的眼神盯着沉天看,不一会儿,泪水流过了脸庞。沉天怔了怔,白苏这是怎么了? 白苏怎么了?白苏只是一想起自己背叛了竹马,一想起遭自己遭遇了人渣,一想起自己所嫁非良人,她就悔不当初,她就痛苦万分,她就郁郁寡欢。 沉天实在想不明白,白苏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 白苏缓缓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又指了指红木桌子上的水壶。“你是要喝水?”沉天问道。白苏点了点头。沉天这才起身,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白苏。 白苏的舌头本来疼得没有感觉了,这下一杯冷茶水的刺激下,舌头火辣辣的疼。然后胃里开始翻腾起来。“呕!呕!”白苏将悦来客栈那点吃食全吐了出来。 “我去叫大夫!”沉天皱了皱眉说道。刚转身就被白苏扯住了衣角。白苏覆在床上摇了摇头。“现在由不得你胡来。”沉天厉声说道。毕竟是自己的正妻,虽说谈不上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也见不得一向要强的白苏这么狼狈而不管。 白苏还是摇头,起身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不小的箱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沉天快成川字的眉这才有些舒展。 白苏走进里间,沉天连忙跟了进去,却见白苏拿起书桌上的笔墨。沉天再走近些,白苏已经放下笔墨,将一张写有字的宣纸递给沉天。沉天一看,白苏这又是在使唤人了。“你要吃酸鱼汤?你还要吃大片牛肉?你还要吃酸辣鸡爪?你确定你现在这样能吃?” 白苏瞟了一眼沉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管沉天会不会去叫人做,出了里间,继续在血迹斑斑的床上躺尸。 沉天叹气,出了屋子,不一会提着两个食盒又出现在了西厢。白苏麻利的起床,看着沉天将饭菜从食盒端了出来。当然不止白苏说的那三个菜。白苏拿起汤勺往酸鱼汤里搅拌了几下,然后有些贪婪的闻着酸味吞了吞口水。她才不会告诉沉天,她就想闻闻酸味,解解胃里的恶心感。 第二十一章 出卖后果 沉天着白苏这样不禁好笑。“你不是要吃吗?现在怎么不吃了?你手里拿着的酸鱼汤真是香得不行了,我闻着这味道也有些想吃了。”说完沉天还真的坐了下来,专喝那一盅酸鱼汤。白苏顿时觉得手里的这一小碗酸鱼汤比不上先前的香了,眼巴巴的看着沉天面前的盅罐。心里暗想,这酸鱼汤看着就挺酸的,最后是酸掉沉天的大牙。 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哎,这大片牛肉也不错。”沉天的筷子伸向白苏面前的大片牛肉。白苏很是大方的把装大片牛肉的碟子推到沉天面前。她才不爱吃油腻腻的大片牛肉,只是怕尽要些酸的菜色被沉天看出点什么来。 沉天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喝就被凉茶水的味道给苦到了。喝了点甜汤,这才缓过神来。“你这样也不行啊!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 白苏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装有药箱的柜子。 沉天的眼色暗了暗。“你新买来的丫鬟展歌,可真不是个懂规矩的,明天把她给发卖了吧。”沉天并没有提及展歌去沉二夫人那里告密,也没有把是沉老国公要将展歌发卖的事告诉白苏。更没有问白苏是怎么受伤。 白苏继续摇了摇头。 沉天不满,沉天生气标准就是拍桌子。“啪!”白苏房里的第二张红木桌应声倒地,满桌的菜色更是混杂着碟子的碎片散落了地上。白苏静等沉天的下文。果然!“你的意思如何?” 过了一会儿,白苏起身去了里间再次拿起笔墨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本来还有些余怒的沉天一接过宣纸脸色好了许多,却也有些惊讶。“卖?”白苏勉强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就叫伢婆来,看是退回官府换一个丫鬟还是给发卖了!当然前面的更省银子些。”沉天边说边看向门口,似笑非笑的笑了。 门外偷听的展歌已经被吓傻了。被退回官府,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找伢婆发卖,那也肯定是会被卖到那些个勾栏院里。吓傻可人还是聪明的主,展歌马上就在脑子里为自己谋划。展歌成官奴之前,父亲也是个七品的小官,只是先帝驾崩新皇上位,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皇上继位那就更不得了了。展大人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勾结上司买官。 本来被查出来,有大罪也被展大人上面那位承担了去,只可惜那也是个有后台的,就找了展大人当那只替罪羊。 展大人被撤了官职,展府男丁被抓去当了壮丁,女眷则都被编排进了官奴的户籍里。展歌是展夫人的独女,也是展府的嫡女,自然很是宠爱,只是展府被抄家以后展歌就成了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卖的官奴了。 展歌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就心酸,再想起大少夫人居然要大少爷将她卖了心里那个恨。思前想后的,觉得自己也没活路可选了,眼里尽是杀气。既然这大少夫人不仁就不要怪她展歌不义了。 白苏刚刚躺下,西厢门口就聚集了一群不速之客。“大少爷,大少夫人,老爷和二夫人还有二少夫人都在外面,说是要见大少夫人。”展歌像是没听见沉天和白苏的对话一样,恭恭敬敬的说道。 “把他们请进前边的小厅吧。”沉天皱了皱眉说道。展歌这才下去,白苏只好起身穿戴衣裳和首饰。作为长媳,可不能在人前失了礼数。跟着沉天去了主卧旁边的小厅,白苏一见沉老国公老老实实的请了个安。 沉老国公脸色并不好,他是不愿管这些后宅之事的,只是正妻不在了,这回又事关长媳,这才出面。 “白氏听说你受伤了?”白苏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嘴。“这是怎么受伤的?”沉老国公又问道。 白苏比划了大半天,大家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白氏,你别在我面前比划了,眼都被晃花了。老爷,白氏的丫鬟不是和她一起出门的吗?问她不就知道了?白氏你放心,国公府的长媳怎么能给随便欺负了去?”沉二夫人的一番话让人浮想联翩。 白苏心里一惊,沉二夫人这是在毁她名声。 展歌一听沉二夫人提及她,马上站了出来,神色慌张。“奴婢也不知道大少夫人是怎么受伤的。” “你不是一直跟在大嫂跟前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嫂是怎么受伤的?”林氏出声道。 “这…这…”展歌开始支支吾吾。 “说!”沉老国公厉声道。展歌马上跪在地上。“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沉二夫人连连冷笑。“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知情不报?就冲这一点老爷就不可能饶了你。”展歌梨花带雨的看了一眼白苏,重重的给白苏磕了个头。“大少夫人,奴婢也没法子了。”话一落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 白苏一笑,好一个苦肉计。 沉天一掌就将展歌拍飞,救了展歌一命也将展歌拍晕在地。 沉老国公看着这场闹剧,还是一脸疑问。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白氏,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问了这么久都没有个由来?你这奴婢倒是个忠心的,连命都不要了。”沉二夫人直接抹黑白苏。白苏光明磊落的站在哪里,看向沉老国公。 沉老国公叹了叹。“白氏,看你这身子,还是去别院的宅子好好养养病吧!” 话一落,沉二夫人和林氏自是高兴,却也不动声色。沉天只是依旧皱眉,看向白苏。白苏乖巧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也是同意回别院的宅子好好休养。 “都散了吧。”沉老国公说完率先出了西厢。沉二夫人一脸体贴的紧跟其后,林氏看完热闹也悄悄地离开了。沉天挥袖离去。 白苏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没能解清白。只是大家都是心满意足的走去这西厢的不是。谁也不会关心白苏到底怎么受伤的,只会关心白苏受伤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沉老国公对这个皇上赐婚的长媳是心有顾忌的,谁叫皇上对白苏如此特殊?包括西厢的锦衣卫,这都是祸患。 沉二夫人和林氏巴不得这个风头正旺的国公府长媳能不在自己面前碍眼,想除掉沉天就必须先除掉白苏。 沉天嘛?一个自己不喜的正妻,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正妻,一个可有可无的正妻。 白苏看了一眼地上的展歌,这个自己买来不过几日的丫鬟,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白苏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孩子,咱们终于能离开这个会吃人的国公府一些日子了。孩子,让你失望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怀好心,包括你的母亲。 “你怎么还在这里?”沉天的突然回来,让白苏有些惊吓。白苏连忙将放在肚皮上的视线看向沉天,微微皱这眉心,像是在问沉天又回来干什么? “为什么不向父亲说明你为何受伤?”沉天问道。白苏沉默,看来沉天还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这别院的宅子虽说就在外郊,离京城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却是万万比不上国公府的。” 白苏一笑,沉天这么关心她,怎么刚刚就不替她说几句话?又为何不阻止自己去别院呢?这个国公府最想她离开的人,正在她面前虚情假意。 沉天像是明白了白苏笑里涵盖的内容,有些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笑?你倒给我说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像是在证明自己是真的想知道一样,沉天扯这白苏回了主卧的里间,将笔墨放在白苏面前。“你不能说,你就写给我!” 白苏也不气,淡定的拿起笔墨,写了四个字。——被狗咬了。 沉天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真是个好理由!” 被狗咬了也是好理由?白苏可不管这些。沉天再次拂袖而去,这次没有再回来了。白苏真有些累了,合衣而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白苏起床时,很不巧的碰到了西厢里不怎么现身的锦衣卫的身影。两个锦衣卫抬着一个用白布遮盖住的东西,从白布下露出的白底裙边上白苏看到了一朵秀气的红梅。白布看着有些眼熟,再一想,展歌昨日穿的撒花软烟罗裙就是白底裙边,也是绣了几朵红梅。心一紧,将视线瞟向其他处,印入眼帘的是小厅大开的门,和里面的三尺白绫。说来好笑,那三尺白绫下居然没有倒下的木凳。如果不是房梁上的三尺白绫,谁能想到,一位红颜已消逝。 在白苏出门的那一刻,锦衣卫就加快了速度。展歌,这个白苏从西市买来的官奴彻底消失在了西厢。白苏疲惫的闭上凤眼,这是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好累。她这是害死了人吗?再一睁眼,小厅上的三尺白绫已经不知去向。 她不杀展歌,展歌却因她而死。白苏没有想过要取展歌的性命,可是展歌还是因为白苏死了。 白苏的芊芊玉手覆在自己的胸上,自己的心还在跳,可是良心何在? 第二十二章 相公到访 白苏出现在前厅的餐桌上时,众人都有些惊讶。现在国公府上下谁不知道白苏要被沉老国公送去别院了,至于原因大家都是不知道的。 沉二夫人很是不满白苏的出现。“白氏,这去别院的马车就要到了,你怎么不去收拾收拾。”白苏一笑。二夫人就是这么迫不及待。 不一会儿,下人通报说是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沉老国公皱了皱眉,看向白苏。白苏起身,不带任何留恋的走了出去。 一辆装饰的马车穿过热闹市井,最后停在了外郊的一座不小的宅子里。“大少夫人,别院已经到了。”听到马夫的通报,白苏拉开车帘,别院的众人已经在哪里等候已久。“大少夫人,你可来了。我是别院的王管事。”别院王管事的说道。 白苏点了点头,又打量了几个丫鬟和小厮。一个机灵的丫鬟马上走了过来,扶着白苏下了马车。 在别院住下的白苏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只是总有一些不平静的事情发生。比如这一向僻静的外郊居然出现了许多不明人士。你见过拿着锄头不干活的庄稼人吗?你见过一个少有人烟的外郊到处是新建的房屋吗?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白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怀孕太敏感了,她每天都感觉别院被一股杀气包围着。 “夫人,现在已经是吃饭的时辰了。我现在给你把饭菜端进来?”丫鬟薄然的声音让白苏回过神,点了点头。薄然是王管事叫来照顾白苏的丫鬟,倒也是个处处为白苏想的主。不一会儿,薄然就叫了几个丫鬟把菜色端了上来。白苏看了一眼有些清淡的菜色,心里很是满意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大少夫人,你今天吃得比昨天多了。”薄然欢喜的说道。涂了几天伤药,白苏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苏放下碗筷打趣道。“必须把前几天的份吃回来不是。” 薄然收拾着桌子。“大少夫人真爱说笑。”薄然听闻大少夫人要来别院小住时,还以为身为国公府长媳的大少夫人一定是个难以相处的,不想不仅好相处还是个平易近人的。 沉天一进别院就看到白苏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身旁环花相绕,好不自在。“你倒好悠闲。” 白苏有些惊讶沉天的到来,他不是应该在国公府里左拥右抱和美妾缠绵吗?“怎么?你的伤还没有好?”沉天微微皱了皱眉。白苏正好不想搭理沉天,就点了点头。薄然在一旁很是奇怪,大少夫人的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啊! “这里风大,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这个丫鬟也是个摆设?”沉天再嘴上怪罪着薄然不看护好白苏,又连带着提上了展歌。白苏起身,是不是摆设,也是你们国公府的丫鬟。薄然向沉天认了个错,连忙跟上白苏。却被身后的沉天斥责了下去。 一走进白苏的屋子,沉天发现白苏正躺在窗户旁边的贵妃椅上,一副很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沉天有些烦闷,他这个做相公的就这么招她不待见了?走了过去,一把捏住白苏的下颚,仔细的看了一下白苏嘴内的伤,还是有些血肉模糊。他哪里知道,白苏刚刚又自残的用牙齿往舌头上狠狠的咬了几下。 “我给你上点药。”说完也不顾白苏的感受,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倒了一些粉末在白苏口内的伤口上。沉天还是皱眉,白苏的伤,明显就是她自己咬的,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做?那天白苏出府到底遭遇了什么? 白苏打掉沉天捏在自己下颚的手,她这个相公就这样,怜香惜玉用的总不是时候。刚刚药物撒在伤口上,白苏马上就感觉舌头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马上消失了。看来,这沉天找来的药物确实不凡,比她在西厢带过来的那一箱子瓶瓶罐罐管用不少。 沉天僵硬着收回手,背在身后。“白氏,你到底得罪了谁?”白苏心里一紧,沉天这话时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这别院外可有好几波人马守在哪里。”沉天接着道到。 白苏看向沉天,如果沉天没安排人守在别院外面,又怎么会知道有好几波人马守在别院外面?看来沉天今天不止是给她送药的,而是接着关心她的名义来套话的。白苏得罪了谁?她自己心里明白着。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她会因为沉天是她相公就一一道来吗?她会说自己以前和西文帝有过男女私情,所以就算她嫁到了国公府德惠皇后不愿放过她?她会说上次出席易府的丧事把很是护短的易大夫人惹怒了吗?她难道还会把前一阵子把她受伤的经过说出来?沉天是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很是把她给看轻了?至于其他的,白苏相信沉天自己心里也清楚。 皇宫的水深,白苏是知道的。国公府的水也深,是白苏没有想到的。 “西厢的锦衣卫撤走了。”沉天又说道。白苏一笑,西文帝派来的锦衣卫真的是为了守她那十里红妆的吗?当然不是,白苏可以肯定,别院外面就要锦衣卫的身影。沉天说的几波人马,有要杀她的,也有要留她的。 沉天看着白苏不答话,却也因为白苏的伤也不好怪罪。 白苏依旧躺在贵妃椅上,看着窗户外面。别院的地势极高,一出院门就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京城。所以和别院相邻的一座山头就是易家的祖坟,白苏一抬头也能清晰的看到和别院大小的宅子和几座不小的坟墓。白苏当日在来别院的马车上就马夫说易少将军在易府祖坟旁的别院为父母和兄长守孝。 王管事过了一会儿,走了进来这才打破了屋里的尴尬。“大少爷,你来了,怎么没人通知小的。”沉天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听王管事废话。“呵呵!大少爷来,小的有些激动了。大少爷可是来看夫人的?”沉天点了点头,难道还是来看你的不成?“那小的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大少爷吩咐一声就是了。”说完王管事识相的走出了白苏的屋子。这大少夫人的房间,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管事能随便进的。 沉天见白苏依旧不愿搭理他,他还就跟她杠上了。她不愿意见他是吧?那他就爱在你面前晃悠。沉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摸摸哪儿。白苏不守影响的继续看着窗外。 “那几座孤坟,你看着不寒碜?”沉天话一落就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了。白苏怒瞪沉天,他能不能消停一会? 沉天当然不能。“你可要期盼着,我好好活着,不然你就和易府那三位少夫人一样守寡了。”沉天一说起胡话来,那可是什么都敢说。 白苏指了指不远处挂着的白色里衬,意思是,你死了正好。 “芙儿,和倾城过几日说要来看你。你好生招待着,她们没有一片心意,也不会跑到这荒郊野外的看你。”沉天说得好像云姨娘和倾姨娘对白苏那是姐妹情深。白苏可不愿意听,这些个没有边际的话。云姨娘和倾姨娘一同来看她?不是来看笑话,就是来给她添乱。白苏都不知道美妾和正妻哪里来的相处甚好。 沉天又是唠唠叨叨了许久,傍晚的时候才离开。 薄然还以为沉天将她赶下去是为了和大少夫人好好相聚。“大少夫人,我看王管事刚刚才将大少爷送出院门呢!”白苏点了点头,指了指肚子。薄然反应了过来。“大少夫人,你饿了?”白苏确实饿了,本来就吃得不多,现在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薄然贴心的给白苏端了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薄然有些不明白,大少夫人嘴里的伤明明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大少爷一来,就又跟前几天差不多了。白苏吃完饭,薄然递给白苏漱口水,白苏含了一下就吐了出来。哪知薄然拿出了一只小药瓶,正是沉天下午给白苏用的伤药。看着薄然一副大少爷对大少夫人真好的样子,白苏不好拒绝。薄然麻利的给白苏上完药。“大少夫人,这药是大少爷走时给我的,说要我一天给你擦抹三次,不到一周,你嘴里的伤就能好。”薄然讨好的说道。在薄然看来,大少爷对大少夫人可好了。 白苏在心里叹了叹。沉天这个衣冠禽兽,就能骗骗心思单纯的薄然。她嘴里的伤,如果不是沉天的突然到访,她能又自残的伤上加上?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过了一会便是倾盆大雨。 “大少夫人,这晚上的山路本来就不好走,现在还下大雨了。也不知道大少爷到国公府了没?” 薄然担心道。 沉天的确还没回国公府,在和王管事寒暄了一会,沉天又在一处不大的院子停留了一会儿,这儿正是沉天安排在别院外暗卫的住处。听了暗卫报告了白苏最近都干了些什么,问了下周边的不明人士都是哪里派过来的,最后有又吩咐了些事。刚刚想回府,天色因为暴雨,这下全然黑了下来。沉天只好迎这黑云和暴雨硬着头皮走了一段路,最终还是折了回来。暗卫的住处,沉天是断然不会再哪里歇息的,当然是折回了别院。 白苏听闻沉天又回别院的消息已经洗漱完正要歇息了。示意薄然去门外迎着,自己就躺在床上了,却也是久久不能眠。 不一会儿薄然就迎着被雨水淋透衣裳了的沉天进了屋,进屋的时候,薄然忙着伺候沉天也就忘记把门带上了。这下凉气就顺着打开的门吹了进来。 第二十三章 私奔可好 薄然下去叫人提热水给沉天泡澡的时候,这才把门关了,白苏伴着里间传出来的丝丝热气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沉天从里间出来,眼神有些深沉似乎在想什么,抬头时瞟到了白苏很是安分的睡颜不禁勾了勾嘴角。丫鬟们进来收拾里间时,沉天的神色又恢复如常。 沉天很是烦恼,他不应该对她这么好不是?这种女人怎么值得他对她的好?可是为什么白苏离开国公府后,他就越发的有些想她了。沉天在没有娶妻时,想娶的是一位自己爱的女子,沉老国公希望沉天娶回一位贤良淑德俱全的长媳,可是西文帝最后将白苏赐给沉天做了正妻。白苏不是沉天爱的女子,也没有沉老国公希望的贤良淑德。 沉天已经不记得大婚当日的情形了,可是沉天永远忘不了鸳鸯盖头下白苏绝艳的妆容,让沉天很是惊艳。白苏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戴着新娘冠,在新房一片喜庆下,荣辱不惊的看向沉天,眼里平静如水,脸上更没有身为新娘第一次见新郎的喜悦和羞涩。沉天当时就想,这个商贾出身的正妻怕是会处处压他一头。事实果然如此,白苏要强,要赢的个性在这不到两个月的相处里让沉天很是苦恼。而且西文帝对白苏的特殊,沉天也是看在眼里的。要说白苏和西文帝有私情,那为何当初西文帝还将白苏赐婚与他?这些都是沉天解不清,白苏又不愿讲的。于是沉天怨了,怕了。 沉天越想情绪就越低落,缓缓躺了在床上,叹了叹气,闭上了双眼。 第二日,白苏醒来时,就如在国公府一般,身旁的沉天早已看不到人影了。“大少夫人,你在找大少爷吧?”薄然一边伺候白苏洗漱一边说道。“大少爷在雨小了不少的时候就走了,听马夫说是要赶回去上早朝。对了大少爷还说,让大少夫人您好好养病。” 白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尔后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薄然给自己梳妆打扮。 薄然用眉笔细细的画着白苏的眉。“大少爷对大少夫人您可真好,我从来没有听说京城那位少爷有有这样关心正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都是专宠美妾。这京城不知道有多少有名无实,同床异梦的夫妻。 而此时,白苏那个同床异梦的相公正和沉老国公跪在太和殿正中央。 “依老臣之见,边疆不能离了易少将军坐镇啊!”沉老国公此言一出,请易少将军坐镇边疆的大臣马上站了出来,附和道。“边疆不能少了易少将军坐镇!”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哪里是边疆不能少了易少将军坐镇,只是把握重兵的将军留在京城始终会让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不安。 “易爱卿,你看?”龙椅上的西文帝问道。 易平阳往前走了一步。“谢谢各位的抬举,只是家父和家母还有三位兄长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不能不孝。所以就让我自私一回,为父母和兄长守孝三年,到时再说这离京之事。而且我相信文武百官里总有比我有能力更适合去镇守边疆的。我还只是个晚辈,哪能在众多前辈面前班门弄斧?”易平阳的一番话让文武百官送了口气,这易少将军还真是个明白事理的。皇上看上的东西,你不给也得给,你识相给了也许还能让皇上高兴高兴。 西文帝自然高兴,毕竟兵权可比政权还重要。“那朕就许了易爱卿的三年孝期。只是这镇守边疆的人员怎么安排,望各位爱卿出谋划策。” 文武百官一阵讨论,最后定下三个人选。一个是杀敌无数的夏将军,一个是有勇有谋有战功的关将军,还有一个是国公府的沉老国公。 “依朕来看,还是由威望极高的沉国公镇守边疆吧!”西文帝一锤定音,夏将军和关将军的支持者则在心里很是不满。虽说沉老国公以前跟着先帝屡立奇功,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不满归不满,下朝后众人还是满脸是笑的恭喜沉老国公,语气极其真诚,仿佛刚刚在太和殿上为镇守边疆人选争得脸红耳赤的人都不是他们。 沉老国公现在心里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受了重创的国公府,还能担任这种人人眼红的职位吗?沉老国公心里明白着西文帝为何偏偏让他去镇守边疆,夏将军是左相的女婿,关将军是右相的门生,只有自己是个死忠秦家江山的。 “父亲,你回来不过几天,又要离京了。”回府的路上沉天有些伤感的说道。沉老国公叹了叹气。“去哪里不是一样?” 天下之大,莫非黄土。 沉二夫人听到沉老国公要去边疆镇守的消息,心里忧喜各半,喜的当然是沉老国公高升,忧的是沉老国公镇守边疆府里女眷必须留在京城。沉老国公可没有沉二夫人的矫情,通知了自己要镇守边疆的消息后,就叫人开始收拾东西。果然第二日皇上的圣旨就到了国公府,边疆不可一日无帅,国公必须即日启程。 沉老国公走的那日,白苏没有去,因为根本没有人通知她去送行。 白苏的伤也好得差不得了,只是这伤上加伤,好得很慢。“薄然,咱们今天去趟京城。”白苏虽然能说话了,却说得不利索,听起来很是奇怪,有些像大舌头。“大少夫人,大少爷上回叮嘱了的,说外面人多手杂不安全。”薄然停下给白苏梳妆的手,有些为难的说道。 白苏对着铜镜扶了扶头上的珠花,起身走了出去。守在门口的家丁看着白苏欲言又止却也不好阻拦,只好向跟在白苏身后的薄然求救。 薄然有些无奈的紧跟白苏。“大少夫人,你看这天色看似要下雨了。这个时辰去京城等会咱们就回不来了,要不咱们明天去?”明天能不能去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已经差了人告诉去国公府告诉大少爷了。“再说咱们别院又没有马车,走去京城那可会累着大少夫人的。” 白苏又开始发挥她在国公府的说一不二,你不让她去,她还就偏要去了。白苏这一出发,有人激动,德惠皇后派来的人已经守了这么多天了,现在猎物终于现身了,能不激动吗?有人紧张,这些便是宫里派来的锦衣卫和沉天的人。 白苏在幽长的山道上走得极快,薄然很快就被她甩在了身后。 不一会儿,在山道上走了许久的白苏身后响起马车声,白苏连忙挥了挥手,见马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苏一不做二不休就站在了山道中央。马夫顿时慌乱了起来,这时马车里跳下一个男子,飞快的向白苏跑去,在马车要撞上白苏的那一刻,男子一伸手就将白苏抱在了怀里。马夫停下马车,看到安然无事的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救白苏的男子正是易平阳。 “上车吧!”说完白苏不顾易平阳变幻莫测的脸色上了马车。马夫见着穿着不凡的妇人行事如此大胆,却也不敢阻拦,毕竟他家少将军还没说话。 马车不同于先前的速度,慢悠悠的在山道上行驶着。易平阳又气又好笑,气的是白苏先前的恩断义绝,好笑的是这会白苏的理所当然。突然,易平阳的脸色变了变。“马夫,车速快些。”马夫一听,马上加快了速度。可惜速度没把握好,害苦了车内的白苏。白苏这会很尴尬的扑在了易平阳的身上。易平阳将白苏扶起,许久不说话。 马车很快从山道上转到了官道,途中易平阳还换了一辆马车,马夫也已经换成了易平阳本人。白苏撩开马车上的布帘,看着认真赶马车的易平阳有些失神。而此时,易平阳按耐不住的开口说道。“前边,我闻到了很大的血腥味。” 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易少将军对那股血腥味很是敏感,能让易平阳想避开的血腥味下,也定不是一两个人的打斗。 “就如你猜测的那样,他们是冲我而来的。”白苏坦言道。易平阳的眉心微皱,心里纠结的是白苏的大舌头。“你的舌头怎么了?”易平阳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自己不小心咬到了。”白苏这样说道,她不愿易平阳知道自己的狼狈。“怎么这么不小心。”易平阳这才松了眉头。又问道,“他们是谁?” “平阳,你知道的,有些人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白苏也不愿多说,说了又怎么样?让易平阳为自己担心?还是让易平阳知道当初自己对他的背叛?“苏苏!”易平阳一听白苏叫他的名字,语言顿时软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易平阳再次开口道。“苏苏我问你一件事。”白苏心里一紧,不敢看向易平阳。现在的她,很害怕易平阳问她任何不想答的事。 “苏苏!你觉得杭州怎么样?”易平阳这样说道。白苏抬头,心里有些不明白易平阳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游杭州吗?”易平阳提醒到。白苏记起了,那是教白苏学问的女先生在课上和白苏提及了杭州。杭州烟雨蒙蒙的景,杭州才子佳人的人。对于没有离开过京城的白苏来说杭州是有很大吸引力的,所以又一次去易府做客就和易大少夫人提及了杭州,当时还得意洋洋的引用了女先生说的那句“上有天堂,下有杭州。”引得易大夫人也有些向往那杭州。白苏记得当时易平阳就是在自己说完那句“上有天堂,下有杭州。”后出现在了她和易大少夫人面前。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随口一说,易平阳一直记得。 见白苏久久不回话,易平阳有些着急的说道。“苏苏!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杭州吗?” 第二十四章 白苏回府 白苏愣了半饷,却是摇头。白苏能放下一切和易平阳一走了之从此隐姓埋名,但是这样对易平阳来说太不公平了。易府怎么办?易府刚刚丧夫的三位少夫人守着没有男丁的易府怎么办?白苏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自私,先前是背叛了竹马,这会又背叛相公的事白苏做不来。易平阳用生命换来的名声不应该让她这个随时声名狼藉的人给玷污了。 “呵呵!”易平阳笑得有些寒人。 “易平阳,不要让我恨你。”白苏的话一落,易平阳快速高扬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是的,就在刚刚易平阳想将白苏打晕直接拖走。 “你好狠的心。你不愿和我走,今日又为何拦我的马车?”易平阳质问道。事到如今白苏当然不会说,她是天天盯着易家的祖坟,今天算着易平阳平日来上坟的时间特意在山道上等着的。 “我想去给易老将军磕个头。” 易平阳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易家的祖坟不是谁都能去的。”心里越发的气,嘴上说的话就不可能好听。 白苏幽幽的说道。“我知道了。”“我走了。”易平阳咬牙切齿的说道。白苏点了点头。下一秒易平阳就消失在了官道上。 白苏一直都知道易平阳是个敢爱敢的男子,白苏依赖易平阳因为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易平阳从小就陪伴在她身边。白苏爱易平阳,就像爱亲人那样爱易平阳,但为了西文帝背叛易平阳的,所以她今天没有答应和易平阳私奔。 就如白苏说的,她拦易平阳的马车只是为了给易老将军磕个头,认个错。就如易平阳所说 ,易家祖坟不是谁都能去的,白苏现在的身份哪里适合去给易老将军磕头。 “这是谁的马车?有人吗?” 马车外边传来男子爽朗的声音。白苏一下马车,不禁感叹缘分这两个字。林万千也是哭笑不得。这荒郊野岭也能和这沉大少夫人遇上?“沉大少夫人,咱们在悦来客栈间过的,在下林万千。” “林公子!你是要回京城吗?”见林万千大包小包的提着却是孤身一人,白苏很是奇怪。 “本来和表妹要回老家一趟,不想表妹任性,趁着我不注意独自又回了京城。”林万千抱怨着对自家表妹的无奈。“那其他人呢?” 林万千一笑。“就我和表妹二人,表妹把我的行李扔下以后就赶着马车走了。”白苏万万想不到当日悦来客栈那个处事有方的小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那林公子打算怎么办?” 林万千打量了一下空无一人的马车说道。“不知沉大少夫人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坐个便车回京。你看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马车。” 白苏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辛苦林公子赶马车了。” 林万千自然乐意,没问及白苏为何会出现在荒郊野外,更没问及白苏怎么独自一人。 易平阳平静下来还是放心不下白苏,再回来一看马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天和西文帝听闻白苏失踪的消息,马上派人四处寻找。 林万千驾着马车进城门时,大批官兵已经在那里盘查大半天了。白苏因为车外的嘈杂,撩了下车帘。“林公子,是到城门了吧!” “是。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城门口有大批官兵盘查,所以进城的队伍就排起了长队。可能要在这里等上一会了。”林万千望着眼前排队的大长龙说道。 “也许不要多久了。林公子,这马车就赠与你了。我先行一步。”话一落,白苏下了马车。林万千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白苏就已经消失在了混杂的人群里。 林万千摇摇头,这沉大少夫人真是个怪人!眼尖的城门守卫马上认出了白苏,上报了领头。领头一挥手,城门口的官兵也不再盘查了。白苏在大批官兵的注视下淡定的走进了京城。 又是悦来客栈,白苏在等着沉天来接她,在等西文帝来找她麻烦。只是不知道,谁会先来。当然白苏还在等易平阳,易平阳一进城门白苏就认出了她。再近些,白苏对易平阳笑了笑,算是报个平安。易平阳看着白苏直皱眉,心里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白氏,你真是好兴致。”沉天一来就讽刺的说道。白苏将视线看向沉天。“还好。” “白氏,你的声音怎么了?这大舌头是怎么回事?还能好吗?”沉天笑话道。“这个就不劳相公你费心了。” 沉天的笑止住了。“走吧!你还想在这悦来客栈呆到什么时候?”白苏起身,走出悦来客栈,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国公府的马车上。 白苏一回到西厢,整个国公府沸腾的起来。去别院呆了不到两周,大少夫人就被大少爷接了回来。 沉二夫人的房里传来“碰!碰!”的响声。沉二夫人的陪嫁丫鬟香秀连忙上前劝道。“夫人,你这是何苦。跟那小蹄子一般见识干什么?”沉二夫人顺了顺气。要说还是香秀了解沉二夫人。这府上也只有香秀会直接叫沉二夫人为夫人。 一声夫人,在沉二夫人这里比什么好听的话还管用。 “你说老爷这才刚走,沉天就把白氏接了回来,这不明摆着和你作对吗?”话一落,沉二夫人又往地上砸了一个茶杯。 “夫人,这大少爷和你作对不是一两天了。” “唉,果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养了这么久都养不熟,白眼狼。”沉二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大少夫人经过上次的事,定然不会对夫人你不敬了。她还有把柄在咱们手里呢!只要大少夫人不针对夫人你,大少爷又能把夫人你怎么样?” “也是,这么多年了,那白眼狼使的手段还少?我还不是成了老爷的夫人。”沉二夫人被香秀说得心里一喜。“把林氏叫来,我要好好说道说道她!你说,那林氏怎么就没学到林相的老奸巨猾?” “二少夫人如果和林相那般精明,夫人你怎么管得住她。” “哼,我还会怕她不成。好了,你快些去叫林氏。” 白苏一回府,本来说要去别院看望白苏的云姨娘和倾姨娘马上就跑到了西厢给白苏请安。西厢的锦衣卫早已经撤下,两人畅通无阻的进了西厢。 “两位有什么事?”薄然也跟着白苏回了国公府。 “这是大少爷的云姨娘。” “这是大少爷的倾姨娘。” 云姨娘和倾姨娘的丫鬟纷纷说道。 “原来是大少爷的两位姨娘,薄然刚刚随着大少夫人回府,所以没认出来云姨娘和倾姨娘。请云姨娘和倾姨娘不要怪罪薄然。”薄然看着趾高气扬的两位姨娘小心翼翼的说道。“好了,你去和大少夫人说声,就说云姨娘和倾姨娘来给大少夫人请安了。。”云姨娘说道。 薄然连忙进了白苏的房间说了一声,白苏点了点头,让薄然安排他们去小厅候着。薄然领着云姨娘和倾姨娘去了小厅以后,又是忙着端茶倒水。 “倾姨娘,你看大少夫人找到这丫鬟可是个不错的。”云姨娘开口道。“可不是,瞧着这机灵劲。”倾姨娘放下茶杯附和道。“多谢云姨娘和倾姨娘夸奖,薄然哪里有云姨娘和倾姨娘说的那么好。”薄然毕竟没有在后宅伺候过所以还真以为云姨娘和倾姨娘这是在夸她。 云姨娘和倾姨娘相视抿嘴一笑。“云姨娘,你还记得大少夫人前一个丫鬟吗?”云姨娘想了想。“倾姨娘说的是大少夫人哪一个丫鬟啊?” “就是那个据说被发卖了的,叫展歌的,据说还是大少夫人亲自在西市买来的官奴,可惜是不个不安分的。” “哦!展歌啊!谁叫她说了不该说的。不过我瞧着大少夫人现在这个丫鬟却是个好的。” 说完云姨娘细细打量了薄然几眼。 薄然早已经被云姨娘和倾姨娘说得晕晕乎乎的了。薄然心里也明白着两位姨娘在挑拨自己和大少夫人的关系。“薄然的确是个好的。怎么?云姨娘见不得我这屋子里有好丫鬟了?”白苏大步走进了小厅。 “大少夫人!”云姨娘的脸色马上就变成了菜色,大少夫人可不是好惹的。本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新来的丫鬟,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少夫人这不是说笑了,云芙这是羡慕大少夫人有这么好的丫鬟。倾姨娘你说是不?”“呵呵!正是。也只有大少夫人能找到这么好的丫鬟了。”倾姨娘连忙拍起了白苏的马屁。 “不是来给我请安了吗?现在也该走了。”白苏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云姨娘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少爷说要我们好好陪陪大少夫人解解闷。” “我哪里需要解闷了?是相公多想了。”白苏坐在主位上说道。 “大少爷也是关心大少夫人不是?大少爷对大少夫人那可是真好,您不在府里的时候天天跟我说起您呢!”倾姨娘说道。 倾姨娘的这一番话听得白苏差点笑出声了。 第二十五章 吓唬姨娘 “云姨娘,倾姨娘,你们可知相公这次为什么接我回来?” “大少夫人你都不知道,相公又怎么会告诉我们?”倾姨娘答道。云姨娘显然早已在白苏手里栽了几回也变得聪明了些。“倾姨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少夫人是咱们国公府的长媳,是大少爷的正妻。前阵子只是去别院养病了,这下病上了相公不就接大少夫人回来了。” 倾姨娘干干的笑了几声。“你瞧我这个不会说话的,请大少夫人不要介意。”倾姨娘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可也在心里记恨上了云姨娘。上次二少夫人说大少夫人犯了事被沉老国公送到别院去的时候,这云姨娘明明也在的,现在却在这里装不知道,还在大少夫人面前编排她。 白苏对沉天房里这两个七窍玲珑的姨娘可没有什么好态度。“薄然这茶都凉了,怎么还不撤下去。”薄然会意马将刚刚上好的茶水撤了下去,不知是否故意,连桌上的茶具也撤了下去。云姨娘和倾姨娘觉得白苏这番有些不对劲,可也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大少夫人,你太客气了。”云姨娘继续奉承。“是啊!是啊!”倾姨娘附和道。 白苏抬了下手,示意云姨娘和倾姨娘不要再废话了。“看来你们是不知道相公为何接我回府了?那我告诉你们可好?”云姨娘和倾姨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白苏接着说道。“本来我在别院还需养一阵子病,可是你们也知道,父亲奉旨镇守边疆,府里的事情又多,所以父亲就叫相公把我接回来了。”沉老国公奉旨镇守边疆的事,还是白苏在悦来客栈的大厅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这一番也纯属胡扯。 云姨娘和倾姨娘心里一紧,不是说是大少夫人犯了事被二房抓住了把柄,沉老国公很是生气将大少夫人以养病的名义送去了别院吗?怎么又会叫大少爷去将白苏接回来?要知道,大宅院里所谓的别院养病没有一年半载你是回不了府的。现在二少夫人和大少夫人的话。谁真谁假呢? “这国公府还是不能少了大少夫人你啊!”倾姨娘也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马上笑眯眯的说道。“大少夫人的能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服大少夫人?”云姨娘连忙说道,视线却是看向倾姨娘。哼!这个小蹄子,果然不简单。白苏不再府里的日子里,大少爷待在倾姨娘房里的天数那可多着,云姨娘能不记恨她吗?在沉天将她接进的时候,云姨娘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沉天的真爱,这是白苏这个正妻没法比的。可是谁知现在上有沉天的正妻压着自己,下有沉天的美妾想抢自己宠妾的名头。 “好听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既然我今儿个回来了,有些规矩就和你们好好说说,不然到时候受苦的就是你们。”姨娘果然就是姨娘,这种奉承的话说起来好像都不要钱似的,要白苏开口说奉承话,那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事。 云姨娘一听这话更是紧张了,要知道先前宫里管教嬷嬷对二夫人哪些个手段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规矩自是要遵守的,只是不知大少夫人要说的是哪些规矩?” 白苏答非所问。“你们先跟我说说这府里最近的事儿吧!”你们不是吓唬她的丫鬟吗?那她就好好吓唬吓唬你们,吓唬完了再忽悠忽悠你们! 云姨娘和倾姨娘小心翼翼的说些府里最近的事情,大事无非是沉老国公奉旨去了边疆,四少爷也跟着去了。小事那可就多了,二少爷又纳了美妾一个,莲姨娘的肚子终于有音讯了,三少爷开始说亲了。 一阵说下来,白苏也不叫停,一会问问这个,一会说说那个。云姨娘和倾姨娘也不得不答,口焦舌燥的感觉那可是不好受,桌上的茶水早已经被白苏叫薄然撤了下去就没端上来了,云姨娘和倾姨娘才明白过来,大少夫人这是在整他们俩,可这会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都怪二夫人跟他们俩说什么大少夫人是因为犯了事才被沉老国公送去别院了,他们俩一天大少夫人栽跟头了,就按捺不住想来看看大少夫人的笑话。 “大少夫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云姨娘感觉自己这回喉咙都烧了起来。“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和倾姨娘好好说道说道。”白苏手里端着薄然刚刚上的茶水轻抿了润了润喉说道。云姨娘刚刚起身,倾姨娘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要她一个人在大少夫人面前受罪?“云姨娘,大少夫人要跟咱们说的规矩还没说呢!再说这天气还明亮着,就算天色深了,大少夫人在这里说规矩,咱们怎么能不听呢?” 大少夫人她不能得罪,平起平坐的云姨娘,她还是能得罪的。 云姨娘讪讪坐下。“我这不是想大少爷快回府了,想去厨房看看叫厨娘做的药膳怎么样了。”云姨娘都不知道倾姨娘脑子装了些什么?现在还提说规矩这回事,这说规矩没有好几个时辰你能走? “大少夫人,你说说这规矩吧!我们听着。”倾姨娘自有自的打算,大少夫人说规矩他们就只要好好听着了。天知道,她的喉咙现在都开始冒火了,几个小时不停的说话比她唱了几个小时的小曲还难受,毕竟这唱小曲,唱完一曲怎么着也有个休息喝茶的时间。 白苏哪里有什么规矩要说的。“不急,我先考考你们,咱们国公府里的家规你们可知道?” 云姨娘和倾姨娘摇头,她们一个姨娘的身份哪里接触过家规。 “这国公府的家规身为国公府的一员,你们咱们能不知道。薄然今天黎管家可给了你一本学规矩的书。拿出来给两位云姨娘说说。”白苏说道。 薄然马上下去拿了一本小册子,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大少夫人,我不识字。”薄然一个别院的丫鬟当然是个目不识丁的。 “我们自己来看就好。”云姨娘识相的拿过小册子,翻了几页,脸色有些僵硬,她就说一个丫鬟怎么还有国公府家规这种东西?这小册子上全是是给国公府下人定制的规矩。倾姨娘狐疑的往前看了一眼,她在春乡阁也是学过琴棋书画的。“国公府的家规怎么是这样的,不得私自外出,违者扣一百文!不得怠慢主子,违者赶出府里!不得说三道四,违者扣两百文1……” 云姨娘和倾姨娘的两个丫鬟却很清楚,这就是他们进府时在黎管家哪里领的小册子,这的确是国公府的规矩却是用来管教下人用的家规。“倾姨娘,这就是咱们府里管教咱们的家规。”可情说得很委婉。 云姨娘和倾姨娘马上就明白了,大少夫人这是把他们当下人看待,也是国公府祠堂里摆着的那本叫祖训,姨娘不得进祠堂,这祖训当然不是他们这两个姨娘能知道了。这就什么?——自取其辱! “这府里的规矩都这在,熟记在心在必须的。好了,你们下去吧!记得去黎管家哪里领一份小册子。” 云姨娘和倾姨娘敢怒不敢言,福了福身子带着丫鬟出了西厢。 “这大少夫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一出西厢云姨娘就咬牙切齿说道。“可不是,这要传出去要我们在国公府里这么待啊!”说完警告似的看了跟在身后的可情。“记住了,这事传出去了,我第一个找你是问。”可情连忙称是。云姨娘也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玉丽。“你们俩等下去黎管家哪里领那个小册子。”玉丽点了点头。“走吧!愣在那里天上有银子掉啊!”云姨娘现在可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倾姨娘。玉丽当然也是知道自家云姨娘这是在指桑骂槐,连忙紧跟云姨娘。 倾姨娘楞了会,冲云姨娘的身影呸了身,也离开了西厢门外,走的路线却不是自己的房里。 而白苏早就离开小厅,躺在屋里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薄然显然很是兴奋。“大少夫人,你们云姨娘和倾姨娘走的时候那脸色,比我家的锅底还黑。” 白苏睁眼,正色道。“这国公府可不能和别院比。” 薄然脸色的笑意马上收了回来,她知道大少夫人是为了她好。 “这西厢,大是大,除了这间屋子主人,其他都是不住人的。外间有长小床,你晚上就睡那里,后院还有几件下人房间,你想住的话,自己找一间喜欢的。”白苏说道。 薄然点了点头。“大少爷都和我说了。”白苏差异。“哦!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今儿个早上大少夫人走太快了,薄然没跟上,马上和王管事说了,王管事又通知大少爷,大少爷问夫人你往哪里走的,就让王管事将我送到了西厢。”薄然说完又问。“大少夫人,你早上去哪里了啊?薄然担心死了。” 白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薄然也已是到自己问了不该问了,马上转移话题。“大少夫人,我去厨房看看菜色。” “不用了,等下要去前厅吃的。薄然,我还是那句话,国公府可不比别院。”人心难测,白苏是知道的。 “是,大少夫人,薄然是不会说话,你不会讨厌薄然吧!”薄然被白苏这么一说,自然有些着急了。薄然不明白,大少夫人在国公府和别院的差别为何这么大,大少夫人在别院是多么的平易近人,而在国公府薄然总觉得大少夫人有些奇怪。 第二十六章 林氏突变 白苏这次回府,再一次的拿起了国公府的财政大权。其一,沉老国公的正妻早已经不在了,其二白苏是国公府的长媳,其三,国公府现在账房上的公账不止一次的虚空让沉二夫人和林氏都没有掌管后院的想法。 自从沉老国公上次回府,大家就没有交过伙食费了,虽说沉老国公奉旨镇守边疆西文帝赏赐了不少银两,但也经不住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的开销。于是没有锦衣卫守着的西厢再次被众人盯上了,西厢的十里红妆不知眼红了多少人。沉二夫人对白苏的嫁妆也是眼红的,林氏在香秀的暗示下也明白了自家婆婆的心思,作为一个没有自此的正妻,林氏自然是要好好讨自家相公的亲娘。 林氏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办法,还是丫鬟杏红在一旁提醒道。“夫人这么拿不定注意何不去左相府走一趟。”林氏一听,是啊!回娘家找自己的娘亲请教一下不就行了。要说,这左相是个老奸巨猾的,娶的正妻更是个比左相还油滑的。左相夫人是左相的糟糠之妻,却也是左相的左膀右臂,这些年左相有过不少美妾宠妾,而左相夫人当家主母的位置确实一直稳坐的,要知道,一个娘家背景只是农户的糟糠之妻能走到现在实则不易。 只是两个极其有手段的人孕育下来的独女玩心计的资质却是平平。 林氏带着杏红去了沉二夫人的房里,说是回趟娘家看下父母,沉二夫人点了点头,却道。“你去左相府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不过,小多现在放在你名下,你回娘家还是带着他,不要被人说了闲话。”林氏连忙称是,却在心里将沉二夫人记恨上了,不就是想让自己带着她的宝贝孙子去左相府沾光吗? 林氏走后,沉二夫人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香秀自是知道沉二夫人再想些什么。“夫人,你就不必烦恼这些了,二少夫人这是还小,不明白夫人你的良苦用心。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沉二夫人的脸上勉强好转了些,小多是沉地的长子,是她的长孙,更是国公府的长孙,不管是不是嫡长孙,也能压大房一头不是?就林氏这个没脑袋的,只知道记恨这记恨那,就是不知道小多现在放在她名下,小多好还不是林氏好? 林氏一回娘家,左相夫人很是高兴,连忙撤退了下人,母女两在林氏以前的闺房单独聊了起来。林氏一回娘家,就变回了未出嫁的性子,想起婆家的事脸上都是不高兴,在左相夫人那里撒起了娇。“娘亲,我想吃雪燕粥。”左相夫人听了很是心疼,女儿一回娘家就只想和自己说想吃雪燕粥,可见女儿在娘家过得不好,连忙又叫人进来吩咐厨房准备雪燕粥。 “娘亲,今天女儿回来,是有一事想找娘亲说说。”林氏在婆家受的委屈终于在左相夫人这里消失了许多,这些就想起了正事。“静儿你说。”林氏闺名一个静字。 林氏将香秀的话复述了一篇给左相夫人,又将国公府的现状况给左相府人一说,待林氏说完,左相夫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重了。“都怪娘亲当初只看到了你相公好拿捏,却忘了他还有一个不安分的亲娘。”林氏当初嫁给沉地时,左相夫人可有些不愿的,自家的嫡女怎么嫁给一个庶子?可是受不住林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再说国公府那时也是个顶好的人家。“娘亲,女儿都是他们沉家的人了,沉二夫人更是相公的亲娘,我再怎么着也要叫她一句婆婆。所以我这个做儿媳的今天就不议论婆婆了,倒是娘亲,刚刚我跟你说的事,你还没告诉女儿该怎么办?” 左相夫人听林氏这么一说,心里很是安慰,她这个不懂事的独女终于长大了些,知道不能随便议论婆婆了,要知道林氏每次回府都要在左相夫人面前告沉二夫人的黑状。“这白家独女白苏,我以前倒也只听说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想到要是个厉害的。只是白家被定罪后,白苏还能被赐十里红妆嫁到国公府当长媳却是耐人寻味的。沉二夫人想要白苏的嫁妆之事,你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待娘亲给你打听打听再做定夺。”林氏连忙点头道。“还是娘亲想到周到。” 这时,丫鬟敲门说是雪燕粥已经好了,左相夫人连忙让人端了进来,又吩咐道给自己名义上的外孙端一碗。待丫鬟退下,林氏就不乐意了,放下手里的雪燕粥,很是不高兴的说道。“娘亲,你管他做什么?” 左相夫人无奈。“静儿,你也是知道你的身子和娘亲一样难得子嗣,这小多虽说不是你生的,但对你来说却是有很大好处的。”林氏不解的看着左相夫人,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姨娘生孩子除了给自己添堵,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你弟弟对娘亲可好?对你可好?”左相夫人问道。林氏点了点头,她这个弟弟对她和娘亲可是个好的。林氏的弟弟叫林定,是左相一个姨娘生的,生下林定姨娘就归了天,左相夫人生下林氏后独自就没有动静了,就把林定放在自己名下养着。林定也是个好的,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对左相夫人这个嫡母和林氏这个嫡姐也是叫人说不出半分不好。 “你现在肚子不争气,你就得好好待着小多,你对他好,他还能不对你好。”左相夫人说道。林氏知道自家娘亲也只是说得好听,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现在她没生出嫡子,小多这个她名义下的长子就能替自己在国公府站稳脚,待自己生出嫡子,那小多就是可有可无的了。 林氏还在和左相夫人闲聊着,这边听闻林氏回娘家了的左相府长媳,林定的正妻柳氏也寻到了林氏的闺房。丫鬟马上通报了左相夫人,本来脸上全是笑意的左相夫人顿时冷言道。“叫她进来吧。”林氏将左相夫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看来自家娘亲和这儿媳的婆媳关系也不是很好。 柳氏一进来,左相夫人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对柳氏请安却也是不冷不淡。 林氏看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向左相夫人告辞了。左相夫人连忙起身,也不顾柳氏在场,将林氏亲自送到了左相府门外。也许是听了左相夫人的话,林氏对小多客气了不少,小多毕竟是个孩子对林氏的友好有些不明白,但也很快接受了。 左相夫人看着自己的独女又要回国公府了,心里有些不痛快,又交代了林氏许多。 林氏一回府,将小多整理了一番,就去了西厢。 白苏对林氏的到来有些奇怪,却也叫薄然上了茶水,这毕竟是沉地的正妻,白苏断然不会像对待云姨娘和倾姨娘一样对待林氏。 林氏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大嫂,你这茶看起来很不错!”这西厢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白苏客气的一笑。 “大嫂,我想帮你一起管咱们国公府的帐可好?”林氏一脸期待的看着白苏,这也是左相夫人临走前交代林氏的。白苏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好了,这林氏一没说要肚子掌管国公府的财务,态度又非常的好。“弟妹愿意帮我自然是好。” 林氏一听白苏答应得这么痛快很是高兴,又是和白苏聊了些闲话,到了晚饭的时候,更是和白苏一齐去的前厅,好似两人就是亲姐妹似的。看得众人很是惊讶。 沉二夫人自然是看不得林氏和白苏处得这么好,一吃完晚饭就把林氏叫到了自己房间里。 被左相夫人教导了一番的林氏,没有变的八面玲珑也是能将事情处理得当了。“婆婆放心好了,儿媳这么做自有儿媳的道理。” 林氏说得含糊,而沉二夫人还以为林氏是在替自己打听白苏的嫁妆所以才和白苏走得那么近。 林氏接下来几天的异常沉二夫人很是高兴,她这个儿媳妇终于开窍了不是?居然对小多好了不少。而白苏对林氏这几天近乎骚扰的来访有些烦人之外,更是直接将林氏上升为自己在国公府里最大的对手。不怕对手聪明,就怕对手突然变得聪明。 沉天显然也察觉出林氏的不对劲,所以马上叫人查了下缘由,后来一听,林氏回了趟娘家以后才变得如此,马上就不觉得奇怪了,却也暗地里提醒白苏注意些。要知道,当初林氏刚刚嫁到国公府时也是个厉害的,只是少了左相夫人的时时指导,也没怎么经历过后宅之事,就显得没手段了些,可林氏到底也不是一个傻的。 白苏表示很淡定,她还要注意些什么?林氏最多是算计她,还有许多想要她性命的白苏怎么个注意法? 白苏现在要注意的是她越来越明显的孕相,越来越严重的孕吐。每天前厅的晚餐她肯定是必须去的,一大桌子菜色肯定会出现白苏看了闻了就想吐的菜。这几天白苏都是嘴里偷偷含着一颗酸梅,匆匆吃上几口就回了西厢,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苦了白苏,两个人的身子经不住饿啊,咕噜咕噜的响,可也因为怀孕嗜睡躺在床上根本不想动。又一次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叫薄然大半夜的弄了几个菜色,吃得很是狼狈的时候,沉天不知道在哪里风流潇洒带着一股胭脂味回来了,白苏一闻,刚吃下去的东西又开始在胃里翻腾了。 第二十七章 夜进西厢 要说最近心情最不好的要数宫里的德惠皇后,因为西文帝已经很久没上她哪里歇着了,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都是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德惠皇后估摸着上次暗杀白苏的事可能被西文帝发现了。 一想起占据西文帝心的白苏,德惠皇后大气的眉就皱了起来。 这不德惠皇后病倒了,大晚上的德惠皇后的贴身嬷嬷马上差了宫女去传来太医,又差了太监去告诉了西文帝一声。 小太监刚刚到御书房门口,红喜公公就大步走了出来。小太监刚要开口,红喜公公就挥了挥手,说道。“皇上已经在御书房歇下了,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再说吧。”小太监能说德惠皇后头晕眼花是大事吗?小太监看了看这个太监大总管红喜公公的脸色识相的回了德惠皇后的东宫。 德惠皇后听了小太监的通报,那个气,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这些太医,太监,宫女,嬷嬷马上跪了下来请德惠娘娘保重凤体。 红喜公公口中已经歇下了的西文帝此时却了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国公府的西厢。白苏诧异,也知道了为何沉天大晚上会被招进宫里。 白苏看着西文帝不语,面无表情。白苏想不明白她和西文帝怎么就纠缠不清了?是他对她欺骗在先,是他害她家破人亡,是他将她赐给沉天……是的,不就是白苏没有进他的后宫,没有做他的女人吗? 白苏现在就差自插双目来表示自己有多后悔将他视为她的良人。 和西文帝相遇的那日,白苏只是路过字画店,瞟到了一个相貌不凡的男子不由的喊停了马车,那男子穿着普通,却看上了字画店里最贵的那副落梅图,掌柜倒是想将落梅图出售,只可惜男子身上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字画店人来人往的,掌柜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和男子客套了几句就要将落梅图收了起来。男子虽然想阻止,但也囊中羞涩。他就想不明白了就这么一幅不起眼的落梅图怎么就价值万两,更想不明白一向不收藏字画的自己怎么就看中了这幅自己往常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字画。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刚想走出字画店,白苏就按捺不住下了马上,不顾男女有别拦住了男子,然后和掌柜私语了几句,掌柜立马将标价万两的落梅图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递给了白苏。 白苏拿到落梅图就给送给了男子,令人意外的是男子没有拒绝的收了下来,尔后就向白苏介绍了自己,一个来京投奔亲戚的落魄公子—— 秦西文。 白苏至今都不知道秦西文是投奔的是哪门子亲戚。 落魄公子秦西文不知道,这家字画店就是白家的,更不知道,那副落梅图是白苏所画。白苏跟着女先生学了好久琴棋书画后,在白父生辰上送了一副自己画的落梅图,白父自然高兴,却将落梅图放到了白家的字画店售卖,更是将价钱定得极高,白父本来也就像显摆显摆白苏的字画。 白苏想,自己就好像那副落梅图,父亲从小将她视为金枝玉叶,她却将自己像那副落梅图一样白白送给了他人。 白苏在意的是秦西文看上了自己所画的那副落梅图,却没有想过也许还有许多人看上过那副落梅图,只是白苏不曾知道。 白苏也没想过,秦西文为何看上了那副落梅图却没有买下来,就像秦西文最后将她赐给沉天一样。 回过神来,白苏定定的看着眼前已经从秦西文成了秦义文,从落魄公子成了西文帝的男子,还是会心动,却也是无爱无恨。 “苏苏,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还是那样亲昵的称呼,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白苏却感觉自己的情绪变得有些压抑了。“你不出现在我眼前我会过得更好的。”白苏坐起在木床上。 西文帝像没有听出白苏的讽刺一样说道。“我自然是想你了,才出现在你面前。” 看吧,他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皇上,这里不是后宫,没有你的佳丽三千。”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 就算这里是国公府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出入自由?这就是做为帝王的骄傲。 “你可是忘了那边疆的胡人之地?”白苏笑道。 西文帝的俊朗的五官马上僵硬了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上次你可是拦了易平阳的马车?” 看来西文帝今天是来找白苏上次莫名出走的麻烦。 白苏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西文帝那么多疑的人,白苏现在否认了,那西文帝更会怀疑白苏和易平阳是不是有点什么,虽然白苏和易平阳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那你为何又一个人回了京城?”西文帝再次问道。 “我也没想到易少将军的马车要去的方向不是京城。易少将军听闻我要回京城就送了一辆马车与我,最后那辆马车被我送给了赶车的。”白苏索性一次性说完,反正就算自己藏着掖着西文帝还是会去叫人去查的。 “这易少将军可是个青年才俊。” “的确,如果我没嫁到这国公府,我还真有嫁给易少将军的心思。” “那我当初把你赐给易平阳,你是不是不会对我有怨。” “皇上说笑了,白苏哪里来的怨,白苏还要谢主隆恩,如果不是皇上,白苏应该也随父亲和母亲去了。”白苏淡淡的说道。 西文帝哪里听不出白苏的讽刺,也知道白苏不待见他,瞧着沉天也快从宫里出来了就离开了。 白苏松了一口气,终于将西文帝气走了。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却也叫白苏谁不着了。 半饷,被解了睡穴的薄然被噩梦吓了醒来,瞧着白苏房里亮着光连忙从外间走了进去。 “大少夫人,你可是又饿了?”薄然问道。白苏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点了点头。“你去厨房弄些清淡爽口的菜吧。”薄然一副我果然懂大少夫人的表情下去了。 沉天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白苏吃得正欢。薄然有些看不过去了说道。“大少夫人,咱们还是不要吃了,吃这么多不好克化,你看大少爷都回来了,你也等得有些辛苦了,早些歇息吧!”薄然把大少夫人和大少爷的关系看在眼里,在薄然看来,是自家大少夫人不如两个姨娘懂得体贴大少爷。这下就好心的把白苏失眠说成了在等沉天回来。 白苏倒是无所谓。沉天一听却是一楞。薄然下去后沉天问道。“你在等我?”显然不相信。白苏虚伪的一笑说道。“对啊!我不在等相公还能在等谁?”白苏这里西文帝的确刚刚来过,可是沉天要捉奸也要能抓奸在床啊。 沉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白苏被沉天这么一讽刺刚刚在西文帝哪里受的气,正好没处发。嗲声道。“相公,这么晚了,皇上叫你去是有什么急事吗?” 沉天从宫里出来也是带着气的,西文帝叫人宣沉天进宫,沉天大晚上的从床上爬起来进宫,一到宫里,红喜公公却说皇上等了沉天许久不来已经歇息了,这就算了,那红喜公公还在沉天面前拿乔明里暗里说沉天来晚了。沉天哪里知道红喜公公这是在同时罢了,不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得罪国公府的嫡子。“我去时皇上已经歇息了,可能也不是什么急事。” 沉天说完叹气,白苏就会给他找事。 吃得有些撑了的白苏瞟了一眼沉天,那一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最近你和二弟妹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啊!这几天天天瞧着二弟妹带着小多来西厢。”沉天一向是个不会吃亏的,白苏这明白着损她,她还能让白苏今晚能睡得安好。 白苏在心里编排沉天,像女人一样小心眼,相公,你能大气一点吗?不过林氏这几天的确很让白苏苦恼。借着和白苏一起打理后宅的名义,天天往西厢跑,自己来还不算,还带着小多,白苏能以各种名义不见林氏,可也实在喜欢虎头虎脑的小多。“我瞧着小多不错。”白苏的意思很明了,她是看在小多的面子上才让林氏来西厢的。沉天认同的点了点头,小多着实人见人爱。 白苏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会比小多更可爱,口上却道。“好撑,好困我要睡了。” 说完就往里躺下了。沉天摇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第二日沉天继续一大早去上早朝了,林氏也继续一大早就来了西厢,林氏来之前,云姨娘和倾姨娘也来了一趟,在他们看来,这小妾给正妻请安这是规矩,可不能让白苏抓住把柄说他们没规矩给发卖了。 林氏是先带着小多给沉二夫人请了安,这才以闲聊的名义去了白苏的西厢。“大嫂,你看你多有福气。”林氏进西厢的时候,云姨娘和倾姨娘刚刚请完安,看着白苏将云姨娘和倾姨娘管教的大气都不敢出林氏很是羡慕。沉地的那两个姨娘虽然从来不敢在林氏面前造次,但人比人气死人,和沉天两个姨娘在白苏面前的安分还是比不了的。 “弟妹说笑了,小多不就是你最大的福气?”说完白苏就对小多一笑。小多连忙礼貌的喊了一句。“哒哒好,小多给你请安了。”说完像模像样的给白苏请了下安。惹得白苏眉开眼笑的,连忙叫薄然拿了许多好吃的糕点出来。 小多一见薄然拿的糕点,连忙跑了上去,林氏在心里想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刚想训斥小多就将手里的糕点往林氏手上一放。奶声奶气的说道。“母亲,你吃。”林氏看到粘乎乎的糕点刚想做样子说不喜欢吃,小多却抢先说道。“母亲一大早给二夫人去请安定是饿了,母亲你吃,小多这里还有。” 沉二夫人作为一个侧夫人,小多就算是二房的长子也不能叫沉二夫人奶奶的,林氏叫沉二夫人婆婆也是有些不合礼数的。这就是妻和妾的区别,就算沉二夫人现在是沉老国公的侧夫人有些东西也不能享受的。 林氏一愣还是将手中的糕点往嘴里一放,为何她觉得这粘乎乎的糕点甜腻腻的。 白苏在心里摇头,这么好的小多,她希望林氏能好好对待。 “你们都下去吧!”白苏就算此时母爱泛滥也还是记起了云姨娘和倾姨娘这两个有些碍眼的存在。云姨娘和倾姨娘一向待白苏不待见惯了,给白苏福了福身子带着丫鬟就下去了。薄然估计着白苏有些饿了,马上去准备早餐去了。 白苏一边逗着小多玩一边说道。“二弟妹你这几天的气色很不错啊!”林氏第一次被白苏这么夸,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嫂你在说笑我呢!” 第二十八章 文房四宝 有了小多这个开心果,相处久了白苏对林氏也没那么排斥了,林氏来西厢就更勤了。基本上林氏守着白苏的时间比待在沉地身边的时间更多。 云姨娘和倾姨娘却是苦不堪言,林氏为了显示和白苏的妯娌情深,每次云姨娘和倾姨娘去给白苏请安的时候,林氏都会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云姨娘和倾姨娘敢怒不敢言,要是白苏刁难他们还能上沉天哪里加油添醋的吹吹枕边风,可现在是二少夫人找他们茬。 这也怪不得林氏,林氏认为她和白苏最大的共同语言就是管教姨娘,而林氏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压姨娘。 “大嫂,我听说大哥昨天又上云姨娘那小蹄子房里了?我跟你说,就你不爱争,不然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怎么敢在你面前蹦跶。”这不林氏又在编排云姨娘和倾姨娘了。 白苏把小多抱在怀里逗弄着,林氏对大房姨娘的高谈大论她已经习惯了。“既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就没必要放在眼里。”白苏说得大气,可林氏不能啊!沉地的两个姨娘哪里没有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的?她就是一想到沉地房里有两个姨娘在分享她的相公,她心里就膈应。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林氏可不会在人前表露出这些,正妻的贤良淑德她都记在心上,可不能被人说成是妒妇。 “可不是!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林氏恨恨的说道。一会又想起什么似的,甜蜜一笑。这几天沉地可是天天夜宿她的房里。“大嫂,我瞧着你的衣裳可真是好看。”这会儿林氏又两眼发光的盯着白苏的衣裳研究。 白苏将小多放下,也抱了许久了有些累了。“弟妹瞧着喜欢,等下就叫薄然带你去挑几身。” 林氏一下就尴尬了她也没有向白苏讨衣裳的意思,林氏刚和白苏打好关系,又怎么会做这种讨嫌的事情。 可是瞧着白苏身上的衣裳她又喜欢得紧,想到西厢里白苏放置衣裳的房间林氏更是说不出那些要骨气的话了。只好笑着说道。“那怎么好意思,等会我叫杏红按着我选的衣裳的价格给你把银子送来。” 白苏有些惊讶,林氏今天还真有些骨气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有银子不收那就是傻。 身在商贾之家的白苏最是知道真金白银的好处,这西厢成千上万的奇珍异宝放在西厢在白苏看来只是一堆废物,还要有心情才会去看上一眼。 林氏很是高兴,看了看小多说道。“小多你不是喜欢上次你哒哒给你玩的小算盘吗?娘亲今天也给你在你哒哒这里买了。” 林氏说得大气,可白苏却是不愿的,上次给小多玩的小算盘,那可是她小时候白父送她的,她还要留着给她肚里的小宝贝。可看到小多高兴的脸蛋也不好拒绝。白苏说道。“小算盘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小多以后可是要考功名的,走跟哒哒去选一副文房四宝。”白苏这一番虽说有些自贬自己商贾之女的身份,可秦国重文不重武,重农不重商却是事实。 白苏一起身林氏马上心花怒放的跟在了身后,本来也是忍痛给小多买那小算盘的,谁不知道西厢里的东西都金贵着呢! 小多没有拿到小算盘本来有些闷闷不乐,可是一下就被那些笔墨纸砚给吸引住了。小多才两岁多,再加上不是嫡子自然是没接触过这些。 小多摸摸这摸摸那,白苏这儿的文房四宝是在太多了,可是白苏直答应给小多一副文房四宝,小多有些不好抉择郁闷的看着这些笔墨纸砚。 白苏哪里不懂小多的心思,她倒是不介意把这些笔墨纸砚全给小多,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最近一向不被关注的小多已经得到了太多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林氏对小多是好了许多,但是这些好里全是放纵。 林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眉看着小多。还在犹豫不决的小多马上拿起了一副文房四宝,小孩再小也是能敏感的感受大人的情绪。 林氏眉开眼笑的说道。“快谢谢哒哒!”小多说道。“谢谢哒哒!” “不用和哒哒客气,不过小多,哒哒以后可是要经常检查你的功课的。”白苏说道。还不知道功课这两个字是什么的小多乖巧的点头。 白苏又让薄然带着林氏去选衣裳去了,她需要睡一会儿。她最近真是越来越嗜睡了。 林氏是什么时候走的,白苏不知道,但是白苏醒来的时候,薄然一脸肉痛的跟描叙了林氏在她两个房间疯狂选衣裳的场面。 白苏只是一笑,她那些衣裳倒也真的是千金难求,林氏会喜欢也正常。白苏按着薄然记下林氏选走衣裳的模样,列出了一份清单叫薄然给林氏送去。白苏本来想如果林氏只是选了几身衣裳,那她就不去要林氏所说的衣裳钱的。 林氏一回自己房间就叫丫鬟把自己从白苏哪里选回来的衣裳好好摆放上,又迫不及待的穿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软银轻罗百合裙。正想着晚上穿着讨好沉地,薄然就带着白苏给的清单来了。 林氏接过清单的时候脸色还是一脸欢喜,看到清单最后一行的总额时有些眼花——十万两黄金啊!这,这,这……十万两黄金林氏倒是也拿得出,可是就这么些衣裳要十万两黄金,是不是太值钱了。 林氏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到时给大嫂送去。”薄然一走,林氏可坐不住了,思来想去立马称病了。 当天晚上沉天又来了西厢,一进白苏的房间就笑道。“二弟妹怎么一从西厢回去就病了。” 白苏正在里间沐浴,听到林氏病了的消息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白苏倒不是在乎那十万两银子,白苏要的就是林氏不来西厢打扰自己。这不林氏病了,总要好好休养些时日吧。不过沉天话里又让白苏更在意了,沉天一定是叫人在监视西厢! 白苏本以为解决了林氏,自己就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可是明处的解决了,那些暗处的怎么办?白苏当初借展歌出卖自己才被沉老国公送到别院,展歌死了,白苏最后因为易平阳自己从别院回到了国公府,一切前功尽弃却也牺牲了一个可以说是无辜的展歌。 沉天见白苏久久不回话,寻着里间飘出来的热气走了进去,热气朦胧中见白苏将里衣合上。白苏拢了拢带着湿意的青丝看向沉天。 沉天看到这样的白苏却是一震,没有华服锦衣,没有金钗玉冠,眼里无欲无求的白苏让沉天那颗沉静已久的心砰砰作响。一瞬间沉天又想到了自己纳的两个妾,小家子气的云芙,风尘浓重的倾城,他们都是沉天认为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些位置的两人,他们最终留在沉天心里的却不是赞美。 大步迈出里间的白苏错过了沉天眼里的某些情绪。 沉天再出里间时,白苏已经在招呼薄然用布巾擦拭自己的三千青丝。薄然一见沉天福了福身子喊了声大少爷。 沉天点了点头,躺在了白苏平时睡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待薄然替白苏擦拭干一头青丝,沉天就斥退了薄然。白苏把玩着还未全干的青丝看向沉天。 沉天从贵妃椅上起身说道。“你今天送了一副文房四宝给小多?”白苏点了点头,沉天马上皱眉说道。“可也送我一副文房四宝?” “不可以!”白苏直截了当的说道。沉天的剑眉眉峰往上看向白苏。“那是我的嫁妆。”白苏解释道。 “我既然向你开口了,那必然是万不得已。”沉天的确万不得已,这西域使者来拜访大秦带来了许多奇珍异宝,西文帝吩咐拿出一样东西压住那得意洋洋的西域使者。 要拿一样东西压住西域使者带来的所有奇珍异宝却是一件难事,沉天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个结果。家丁在跟沉天报告西厢大大小小的事情时,沉天却被那文房四宝给激发了灵感。那西域写字都是用那畜生身上的皮毛之物,哪里懂大秦的笔墨纸砚,正好能羞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西域使者? 这笔墨纸砚要压那西域使者一头,用普通的笔墨纸砚定是不行的,可这好的笔墨纸砚去哪里找?沉天想到了自己的正妻白苏,想到了处处是奇珍异宝的西厢。 “相公,我的嫁妆可不是你想动就动的。”白苏不得不警告道。在大秦,女子的地位不高,有地位的女子身后不是有背景的娘家,就是有丰厚的嫁妆。大秦有明文规定,女子娘家给的嫁妆,娘家不能收回,夫家不能占用,可传给子女。 沉天瞬间被白苏说得面红耳赤,沉天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一把将白苏拉入怀里说道。“我不能动你的嫁妆,我还不能动你的人?” 白苏风情万种的看了一眼沉天,娇声细雨道。“那你就试试看。” 沉天被白苏突然的异常给吓到了,脸一黑手一甩将白苏扔到了木床上,快速的离开了西厢。 白苏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里暗骂沉天禽兽不如。 第二十九章 欺君之罪 沉天离开西厢后就去了云姨娘的房里,云姨娘听丫鬟说沉天去了白苏哪里正不高兴着,一见沉天又来了自己的房间马上起身相迎。一边替沉天更衣一边说道。“大少爷,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沉天这会还在气头上,不愿迁怒云姨娘就黑着脸坐了下来。 云姨娘见沉天不语,识相的没有再问。云姨娘的芊芊玉手刚刚放在沉天的肩上想替沉天按摩按摩,沉天就起身说道。“早些睡觉吧!” 云姨娘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替沉天更了衣,又亲自替沉天洗漱。躺在床上的沉天的心情刚刚好了一些,没想到云姨娘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下沉天直接起了身,穿上衣裳就出了云姨娘的屋子。这下云姨娘哭得真真实实了。 云姨娘自然是知道沉天是在白苏那里受了气,所以才对自己没好气,可是云姨娘也委屈啊!凭什么沉天在白苏那里受了气,她就要在这里受沉天的余怒?所以云姨娘先是乖巧的给沉天按摩,按摩被拒以后还是伺候沉天这伺候沉天那的,可是云姨娘最后一步棋不应该在沉天面前哭。云姨娘其实就想显示自己的委屈让沉天惭愧,让沉天知道自己的好。沉天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再想想云姨娘先前的乖巧就觉得有些做作了。心里一烦闷,看都不想再看云姨娘一眼。 从云姨娘屋子里出来了的沉天自然是进了倾姨娘的房里,倾姨娘满心欢喜,沉天可是很少来她房里的。 “大少爷,奴家给你唱个小曲吧!”倾姨娘讨好的说道。要知道,春乡阁倾城姑娘的小曲唱那是一绝。 沉天本来有些累了却不好拒绝倾城的好意,可是一向会看脸色的倾城居然一唱就停不下来了。沉天的脸越听越黑,等倾姨娘反应过来,沉天已经出了倾姨娘的屋子,倾姨娘后悔莫及,自己现在是小妾就好好当小妾,大少爷来你房里你把你在春乡阁混饭吃的手艺拿出来干什么? 沉天兜兜转转又回了西厢,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白苏,大步走了过去掀开被褥。“啪!”沉天的大掌落在白苏的臀部上。白苏菊花一紧立刻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沉天的黑脸。白苏不自觉的一戳沉天的脸,这脸不仅黑而且僵硬,会不会成了面瘫。沉天打掉白苏的手笑道。“醒来了?我来动你了。”说完躺在床上将白苏挤进了床里边,然后就没有然后。对!说要动白苏的沉天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睡了,鼾声震天。沉天是真的累了。 白苏臀部火辣辣的,手也痛的很,头脑被刺激得非一般的清醒,这下毫无睡意。 相公你的节操呢?掉在你小妾哪里吗? 第二日白苏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来,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薄然说二少夫人没有带小多来。白苏觉得真好。薄然又说云姨娘和倾姨娘没有结伴而来请安。白苏觉得诡异。 沉天这会正在各大字画店里寻找能拿得出手的文房四宝,却都不满意。沉天一大早就去小多哪里看了一下白苏送小多的那副文房四宝,当时觉得很普通,现在只能打道回府看能用什么在小多那里换那副文房四宝。 沉天刚刚回府,宫里的红喜刚刚就也到了国公府,和沉天私语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拿不出压得住西域使者嚣张气焰的宝贝,大秦受辱,国公府不保。 沉天只得称是。送走红喜公公,沉天连忙去了二房的院子里找小多,令沉天苦笑不得的是,小多已经在使用那副文房四宝了。沉天只好又回西厢,打算再和白苏把这中间的厉害关系说说。 沉天先是和白苏说了那西域使者的事,白苏点头表示知道。沉天又苦口婆心的说了许多让白苏再拿出一副好的文房四宝,白苏却是摇头。 沉天一怒之下冲进了那间白苏放有文房四宝的屋子却见昨日还放置了许多笔墨纸砚的柜子现在空空如也。“你是故意的?”沉天质问道。 “相公莫急,这事咱们慢慢来。” 这事当然急不得,文武百官,西文帝为何偏偏叫沉天去寻这奇珍异宝?再说这事本来就不应该是由沉天来做,宫里大把的人才还是有的。国辱?那可是随随便便都能掉脑袋的事。看来恼羞成怒西文帝迫不及待的想让白苏成寡妇了。 “还怎么慢慢来?你可知后日就是那西域使者离京的日子。这事没办好,我这脑袋可随时不保。”说到这里沉天停了下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苏一眼。“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想看我脑袋落地?呵呵,如果想看我的脑袋落地,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大宅院的寡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是看我的笑话,那你现在也看够了。还没看够的话,你还可以笑话我到每日早上。”沉天心里已经认定白苏是想看他笑话. 白苏却在心里摇头,相公,你还能自作多情点吗? 第二日早上,沉天早早的去上朝了,在太和殿之上西文帝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沉天可寻好了给西域使者的回礼。沉天答道。“”皇上放心,臣已经准备好了。 ” 西文帝夸赞了沉天几句,却在心里暗喜。是就如白苏所想,西文帝想让白苏成寡妇。前些天见完白苏回宫后,一向铁石心肠的西文帝却有些伤感,毕竟当日西文帝对白苏的情义那不是假的,只是儿女私情在西文帝心里终究比不过大好江山。红喜公公自然是看出了西文帝的心思马上出谋划策说道。“要么就让白苏姑娘委屈一下装死离开国公府。” 西文帝骂道。“蠢材!”白苏如果愿意进宫,西文帝就不会在德惠皇后的算计中一气之下将白苏许给了沉天。 红喜公公揣摩着圣心又说了几个计策,最后西文帝决定先解决了碍眼的沉天。 沉天破罐子破摔的做法,白苏却是不买沉天的帐。 下午红喜公公来国公府拿回礼,火烧眉毛之际沉天也没有如愿让白苏拿出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 这可是欺君之罪! “沉大人,你这物件可是什么宝贝?奴才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红喜公公问道。 沉天一听这话看向白苏说道。“红喜公公莫急,那宝贝昨天我给我夫人收起来了,现在我叫她去拿。” 这不是拖白苏下水吗?白苏也不恼笑道。“昨日相公的确给了我一个物件,可是白苏认为那算不上宝贝就给扔了。” 白苏一开口,本来继续要找沉天茬的红喜公公马上消停了下来,但红喜公公也是个人精,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既然这样,沉大人跟我进宫面见皇上好好说道吧!”话一落,红喜公公带来的锦衣卫上前了一步。 沉天何许人也,不动声色的跟着红喜公公见了宫。 只是沉天进宫不到半刻,就传来消息说沉天被关进了天牢。 第二日,太和殿之上,西文帝将沉天数罪并罚。文武百官们心里也清楚,沉天这回算是栽了,要知道这天牢难进难出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沉天是倒了什么霉,要知道这天牢可是在西文帝登位之后就没有进去过人了,西文帝登位之前犯事进天牢的人也没放出来过的例子。 一时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全是沉天被关天牢的消息。 沉天冤啊!那日红喜公公领着沉天进宫还未见着西文帝,沉天就被锦衣卫扔到了天牢。好吃好喝的招待沉天却也不说明沉天为什么会被送到天牢里。 而此时国公府更是鸡飞狗跳。 国公府的几位男丁都到西厢寻白苏,自从沉天被抓到天牢的消息传来以后,沉天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可是真着急,在外面打听这打听那。 相比国公府的两位位少爷,白苏刚刚还在很悠闲的喝茶,见沉地,沉山都来了,只是叫薄然再上一壶好茶。 薄然可为白苏着急,自从大少爷关天牢后,大少夫人的表现让薄然心急。就差直接说,大少夫人,大少爷被关天牢了。大少夫人,你相公被抓天牢了。大少夫人,大少爷真的是你相公吗? 给众人端茶倒水以后,薄然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少爷,三少爷。大少爷的是你们可得帮帮忙,不然我家大少夫人这以后可怎么办?” 沉地和沉山一听薄然这话很是汗颜!白苏却依旧端坐在哪里嘴角浅笑看着众人。 “大嫂,你给我们说说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沉地虽是书呆子一个,却也是个有想法的,沉地的直觉告诉他,沉天被关天牢和白苏是肯定有关系的。不然,大哥被关天牢,大嫂这个做夫人的怎么会如此的不着急。 “唉!”白苏先是叹气,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公说把要给西域使者的回礼给我收着了,可是相公什么时候给过我什么西域使者的回礼?” 沉地和沉山目光相视,两人眼里都是对白苏的说辞表示怀疑。沉天怎么可能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乱说呢? 沉山琢磨了一会开口道。“大嫂你好生想想,是不是你忘记了?” 白苏的脸色立马黑了,看着沉地和沉山说道。“二弟和三弟如果不相信我这个做大嫂的,我也无话可说。” 第三十章 哭哭啼啼 沉地和沉山在白苏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打道回府。 “大少夫人,咱们这可怎么办啊?”看着气定神闲的白苏,薄然可着急了。 白苏能怎么办?沉天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薄然出去了一会儿又急忙忙的回来,拿着一个帖子说是将军府易大少夫人叫人送来的。 白苏接过薄然手里精致的帖子,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又叫薄然给自己好好打扮打扮。 白苏刚要出门,林氏就寻来了。 “大嫂,你这是要出门了?”林氏嘴里虽这么说但还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二弟妹有何事?” 林氏的脸色变了变。“大嫂,听说大哥被关进了天牢?”白苏明知故问的看了一眼林氏。林氏讪讪的干笑了几声。 “大嫂可是来送那衣裳钱的?” “大嫂,不知那些个衣裳我拿回去有好些都是尺码不合适的,所以我只留了几身,待会就有人叫衣裳和银子给你送来。”林氏上次看了白苏送来的清单,连忙装病把自己的娘亲左相夫人给叫了来。左相夫人一来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在做闺女的时候我是少了你穿还是少了你吃?我的脸算是给你丢尽了。这十万两黄金事小,但你凭什么有这十万两黄金啊?人家一问,难道你能说是你的嫁妆?左相府哪里有这么多嫁妆啊!倒时候你爹那点事就全被你给弄出来了。”林氏一听,一脸后怕,幸亏没把那十万两黄金送去西厢啊!左相夫人见林氏知道错了缓了缓语气。“还好你还有点脑子,快将那些个衣裳送回去。”到底是自个儿的亲闺女,左相夫人有跟林氏交代了好些才离开。 白苏对林氏这样的做法并不惊讶。“这样啊!二弟妹明日再送来吧!” “大嫂你看,他们都把衣裳往西厢搬了,我上次拿走的时候,可是点了数的,这回更要点数啊!而且这么晚了,你出什么门啊!”林氏一脸抱怨的看向白苏。 白苏瞟了瞟薄然手里的帖子。“即然这样,那我就不出门了。”林氏一脸高心的走了过去,挽住白苏的手臂。“一会就到,大嫂咱们一边聊天一边等。” 薄然见白苏不去了,连忙出了西厢,将帖子送回将军府。 王氏听说白苏不来了,一脸不高心。坐在木椅上手里拿的正是西文帝赐给易平阳的那三块金字玉牌中的一看,王氏把弄许久还是将金字玉牌收了起来。 易平阳听闻沉天的事后就找了自家大嫂将这块金字玉牌转交给白苏,为了是没沉天免罪。王氏本是不同意的,可也是看在白苏长大的,就答应了。王氏本是想让白苏来一趟将军府,好好和白苏说道说道那日之事,却不想白苏还不来了。 “大嫂,你说大哥还能被放出吗?”林氏小心翼翼的问道。白苏正色道。“这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也不是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也是,听说被关进天牢的人就没有几个被放出来的,放出来的那几个又是些缺胳膊少腿的。”说到这里林氏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白苏,又后知后觉的说道。“大嫂,你看我就是嘴快,这些不高心的事都被我说出来了。” 白苏哪里会在意林氏的胡言乱语?“缺胳膊少腿也是我白苏的相公不是?”缺胳膊少腿也是国公府的嫡子不是?不过这话白苏就没有明说了。 “呵呵!大哥能娶到大嫂你这样正妻真是福分。”林氏讨好的说道。 不一会儿,几个小斯就抬着几个箱子出现在了西厢。白苏使了个眼色叫薄然去对清单。薄然仔细的对了好几篇说道。“除了软毛织锦披风、紫绡翠纹裙、银纹绣百蝶度花裙、 撒花烟罗衫、 百花曳地裙、 云纹绉纱袍其他都在这儿。” 白苏皱眉,林氏选的这几件可都是那一堆衣裳里最便宜的几件。“点好了就把这些衣裳拿回去好好摆放。” 薄然点头,领着几个小斯抬着箱子去了白苏放置衣裳的房间。 “大嫂,一共可是五千两黄金。”林氏依旧在肉痛,这么几件衣裳就要了她五千两银子啊!要是左相夫人在这儿,一定会将林氏拍死。这五千两银子也不少啊!你就不能不留一件衣裳?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总数是五千两,但我也不能收二弟妹你这么多不是?二弟妹你看着给就好了。”白苏无所谓的说道。 “大嫂看你这话说的,大哥都出了这种事,也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我怎么能趁火打劫呢?”沉天还没怎么样,林氏说的这番话却全是在同情白苏似的。 “相公这还没出事呢!” 林氏尴尬一笑。“我今天是怎么了!尽说这些胡话。” 薄然指挥人将衣裳摆放好了以后,将清单给了白苏。“大少夫人,奴婢又点了一次,数目都对,衣裳都在。” 林氏一听薄然这话又记恨上了薄然。什么叫又点了一次?什么叫数目都在?什么叫衣裳都在?白苏找的都是些什么丫鬟啊! 林氏黑着脸刚要走,云姨娘和倾姨娘就哭哭啼啼的来着白苏了。 “大少夫人,嘤嘤嘤嘤……这可怎么办?”云姨娘一见白苏就哭倒在地,好像白苏把云姨娘怎么了似的。 倾姨娘袖子抹泪。“哎呦也…我~的~大少爷…”不愧是春乡阁的花魁,这哭声比那唱小曲还好听。 “哎呀哟……大嫂,你看看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着就碍眼。大哥还没怎么着吧?他们就在你面前哭丧似的,真是晦气。我跟你们说,如果大哥真出了什么事,现在谁哭的最厉害,谁就第一个给大哥去陪葬!”林氏的爱好是什么?打压姨娘。 云姨娘和倾姨娘马上止住了哭声,只是情绪一时收不回来,只好一边小声的嘤嘤嘤嘤…… 一边害怕的看着白苏和林氏。 “二弟妹,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白苏下了逐客令。“呵呵,那我先走了。”林氏倒是想留下来看热闹,可白苏不愿意,这大房的热闹可是你能看的? 林氏一走,云姨娘和倾姨娘嘤嘤嘤嘤的□□声又开始想狼哭鬼嚎发展。 白苏摆了摆手。“有事说事,要哭丧的现在去天牢里哭去。” “大少夫人…嘤嘤…我倒是想去天牢见见大少爷嘤嘤…可是也要我能进去啊?嘤嘤…不说天牢,就连那皇宫的门云芙也是从来没去过的。”云姨娘替沉天担心,更替自己以后担心。如果沉天没了,她这个当小妾的还有好日子过? “大少夫人,你可得想想办法啊!咱们大少爷现在可是在天牢里受苦呢!倾城想想就心疼呢!”倾姨娘哀求道。倾姨娘这才从春乡阁那个火坑里出来没几天,虽然给沉天当了小妾,可望眼春乡阁有几个能有她这么风光? “大少夫人!嘤嘤嘤嘤……” “大少夫人!……” 云姨娘和倾姨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在白苏面前将口水都说干了,白苏还是一脸不为所动。云姨娘和倾姨娘见没有效果也只得罢休。 “相公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咱们想不到的。现在急也没用,哭哭闹闹更是没有用的。你们来求我,还不如去寺庙拜拜菩萨。”见云姨娘和倾姨娘消停了,白苏这才开口。 云姨娘和倾姨娘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合着他们俩白哭了。 “大少夫人,我们也是担心大少爷。”云姨娘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大少夫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大少爷被皇上不明不白的关进了天牢,大少爷他犯了什么事”倾姨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伴君如伴虎!两位姨娘也是知道。我就不多说了,皇上要把相公怎么样,也定有皇上的理由。咱们要做的也只有等消息。”白苏就想不明白了,云姨娘和倾姨娘不就是想问沉天为何会被抓进天牢,拐弯抹角这么久是干什么?白苏只想问一句,云姨娘和倾姨娘你们还能好好说话吗? “大少爷不会被砍头吧!”倾姨娘越往下想心就越惊。 云姨娘的心马上就凉了下来。沉天被砍头,自己是不是会被白苏赶回娘家?想想自己的娘家的情况,云姨娘有些后怕。云姨娘的爹刚刚因为云姨娘攀上了国公府这条线,对云姨娘这个没什么用的庶女很是夸奖,云姨娘因为这事也被娘家不少人记恨上了,这要是被赶回去那还得了。 倾姨娘比云姨娘更惨,她就是春乡阁一个花魁,春乡阁最值钱的是花魁,最不值钱的还是花魁。花魁要价高,但春乡阁也不知捧红了不少花魁。不过这京城也不知道有多少落魄花魁无家可归,或者为了生计继续待在春乡阁里做丫鬟,那可是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银子。 “都下去吧!”白苏看着云姨娘和倾姨娘变幻莫测的脸,心里直摇头。白苏才是沉天的正牌娘子吧? 白苏不知道,这就是正妻和小妾的区别。小妾是从一开始就依附男人过日子的群体,所以他们怕失宠所以时时争宠。沉天如果不在了,那国公府还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