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倾天下》 1未央的出世 幽静的小山村外,烟雨朦胧,枝头泛着嫩芽,露珠悄然无息滴落。 一阵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的地方,在一家不起眼的农舍外人影晃动,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嫂生了?男孩女孩?”栅栏外一个扛着锄头路过的农妇咧着嘴笑嘻嘻的问道, 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的丫鬟正在端着血红的分来回奔跑着,连汗都来不及擦一下,看见打招呼的是隔壁没多远的李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一听是女娃,李婶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叹了叹气摇了摇头走了。 绿衣女子看了李婶的表情,没说什么,继续来回忙活着,无论小姐生的男孩女孩那都是小姐的命。 李婶刚到家,看见老伴点了点旱烟,吧嗒吧嗒两口,正要出门,看着李婶笑嘻嘻得说道,“隔壁张家嫂子生了,也不知是男娃女娃,我去看看!” 李婶眉头一皱,锄头往地上一丢,吼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生个女娃,我看你是想去看看张嫂吧,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正经!” “你!你这个娘们整天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张嫂是张大哥是过门的媳妇,现在连娃娃都给他生了,我能有啥心思!”老李被气的剧烈咳嗽了起来,脸立马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猜中了心思。 “那也是张大哥从外面不知哪捡回来的一个狐媚女子,连丫鬟都能一起捡回来,才捡回来没多久张嫂就怀孕了,你说说奇怪不奇怪!”说完李婶低腰继续捂着嘴凑到李老汉耳边继续说道,“我怀疑那女娃娃根本就是个野种!” 李老汉一听这话吓得里面跑到门边,东望望西望望确定四周无人后,里忙把门一关,拉着老伴的手低声吼道,“妇道人家,无论那孩子是不是老张的,现在都已嫁给老张了,这话以后不准再说了!” 李嫂嘟哝两声,做到板凳上继续说道,“可惜了可惜,添得是个女娃娃,要是个男孩,还能在农活上搭把手,老张前妻去世的早,已经给老张留下两个女娃了,现在又添了一个女娃,这女娃命不好!”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张罗着准备做午饭了。 李老汉一听这话,吧嗒吧嗒两口旱烟,低头沉思了起来。 一个红漆的摇篮襁褓里的女娃娃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眼前蛛丝缠绕的房梁,嘴里不停的吐泡泡。 离着不远的一张俭朴干净的竹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美妇,典雅不失端庄,简单不失华贵,额头用一张干净诚朴的素布包裹着,素净的小脸,鹅蛋的脸庞上一双睫毛轻轻抖动着,隐隐约约有醒来的迹象。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绿衣丫鬟手里端着一碗黑不隆冬的药,轻轻的吹着,慢慢朝床边走去。 “小姐,你醒了?好点没,还有哪里不舒服?如儿再帮你去找大夫!”名叫如儿的丫头看着床上的人醒了,连忙把汤药放在的桌子上,扶着轻飘飘枯瘦如柴的女子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小姐自从怀着小小姐以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轻飘飘的没半两肉,一阵风都能刮跑的样子,如儿忍不住泪眼朦胧。 床上的美妇虽然病恹恹的,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静静得摇了摇头,微微扯出一丝苦笑,问道,“央儿呢?抱过来给我看看!” 如儿哽咽了一声,擦了擦眼泪,起身朝摇篮走去,抱着小小姐递给美妇看。 美妇望着襁褓里的女婴,突然笑了,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用指头逗了逗怀中的孩子,“央儿,我的孩子!” 襁褓里的女婴像是听懂了,极力伸出小小的手指擦了擦娘亲的脸庞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嘴角动了动,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央儿!央儿!娘的心肝宝贝!不哭不哭!”美妇更是搂紧了怀中的孩子,抱着轻轻哄着,眼泪更是止不住了滴落。 门外,一个差不多四岁和五岁的女娃趴在门缝,使劲往门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从集市上赶回来的张大哥,身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有一只刚刚拿了一大背木柴换的母鸡和几个鸡蛋,手里还拎着一包草药。 看着门口两个屁股翘得女娃,吼道,“二丫,三丫你们干得活干完了没!趴在门口看什么!” 两女娃吓得连忙转身,看见来人是爹爹后,齐齐加了声‘爹’,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都说了多少遍,慕姨娘刚生完妹妹,不要打扰她休息,你们两个兔崽子不听话是不是!”张大哥擦了擦汗,连忙脱下了踩满泥巴的草鞋,将背篓慢慢放下,笑嘻嘻得看了看背篓的母鸡,有了这只母鸡,慕姑娘身子也能补一下。 二丫眼精,看到老母鸡激动地跑过来,欢喜得说道,“爹爹,今晚有肉吃了吗?” 三丫看到后也急忙拿起背篓里的鸡蛋说道,“爹爹,今晚是不是吃鸡蛋?” 张大哥摇了摇头,笑嘻嘻说道,“这是给你慕姨娘补身子的,你们不准动,听话,二丫三丫快去生火做饭,爹爹去看看你们姨娘!” 二丫嘟了嘟嘴,眼泪忍了忍没滴下,嘟囔着,“又是给姨娘,什么好吃的都是给姨娘!” 张大哥也没听到,转身开了门走了进去,望着床边眼睛通红的美妇,憨厚得摸了摸脑瓜子,说道,“怎么样,还疼不!” 美妇微微摇了摇头,启辰说道,“张哥,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张大哥连忙摆了摆手,一脸通红,说道,“不用不用,只要慕姑娘你好好的就行!”然后看到襁褓里漂亮的婴儿张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我能抱抱她吗?” 美妇笑了笑,点点头,把手中的婴儿递给了张哥! “呀,这女娃娃真漂亮,和你一样漂亮!”张大哥看着手中漂亮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一看手上还有泥块,连忙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慢慢摸去。 一旁的如儿看着张大哥憨实淳朴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退了下去,声称帮着两个丫头做饭。 “这么漂亮的女娃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怀中的女娃娃翻了翻白眼,继续吐泡泡。 “嘿嘿,她吵我笑了她竟然吵我笑了,嘿嘿!”张大哥笑的合不拢嘴。 美妇望了望有些淡淡的忧愁聚拢在心头,淡淡说道,“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要是男儿张哥以后就不用这么幸苦了!” “女娃好,你看我不就生了两个女儿,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将来长大了一定得给她好好找个大户人家!”张大哥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娃娃有名字没?” “取了,以后就叫未央吧!”美妇侧了侧身,拢了拢发间说道,“她命苦,配不得大户人家,以后就养在这乡野,等她长大后给她许给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伙就行,莫要让她再回去都城,张哥以后这孩子拜托你了!” “这,她还这么小,你真的决定了吗?”张大哥望了望怀中的孩子,担忧得问道。 “张哥,我也是身不由己,来世若是有缘,湘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张哥的救命之恩!”美妇说完弯腰朝张大哥磕了磕,满眼早已布满了泪水。 “唉,我也劝不了你,虽然我认识你不长,但也是知道你的性子的,放心,这孩子我一定给你带大,一定当亲生女儿对待!”张哥扶起了湘云,目光坚定柔声说道。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也感染到了离别的气氛,哇哇大哭起来。 二个月后,树上的春芽都发了出来,长出了新叶,蝴蝶飞舞,花苞待放。 一身朴素干净的穆湘云手里挎着一个包裹,身边跟着浅色绿衣的如儿走在乡间小道上,缓缓朝山外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着远处站立的男子,怀里抱着刚刚满两月的未央,身后跟着两个女娃娃,朝远去的两人不停的挥手。 听着忽隐忽现的婴儿啼哭,穆湘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轻轻跑了起来。 对不起,央儿,娘对不起你,娘不能陪你长大,看不到你出嫁的那天了,央儿别怪娘狠心啊,娘现在去寻你爹爹了,央儿,永别了! 七尺男儿再也忍不住,看着渐渐模糊的影子,鼻子酸了酸,眼泪忍不住滑落。 二丫看了看远去的姨娘,小小的人儿裂嘴笑了。 三丫看了看一边落泪的爹爹,又看了看身边裂嘴直笑的姐姐,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十年后。 大雪纷飞,偌大的雪球把枝头都压弯了,大地雪白,冬日寂静的天空里灰蒙蒙的,只听见一阵阵敲打的声音。 一个小人儿静静得在河边洗衣服,大中午也不见一丝阳光,时不时刮上一阵北风,小小的身子又抖索了一下。 ‘啪啪啪’只听见简单敲击衣服的声音,河面早已冻结,村里的人在这河边敲了一个河洞,能让村里的人都河边洗衣服挑水吃。 远远一个大娘抱着一个木盆和一大堆衣服朝这边走过来,小小的人儿站起身子擦了擦花了汗,笑嘻嘻的喊道,“胡大娘也来洗衣服啦!” “这不是央儿丫头吗?你两个姐姐呢?怎么就你一人在这洗衣服?”胡大娘边说边朝未央走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刚煮好的鸡蛋递给未央,继续说道,“这么冷的天,你爹爹怎么忍心让你一人出来洗衣服,来,乖孩子先拿着鸡蛋捂捂手。”说完就着鸡蛋大手连忙捂着未央的小手掌轻轻搓着。 “没事,爹爹和姐姐她们去集市卖鸡蛋了!家里的小花可争气了,一连几天下了一大篮鸡蛋,胡大娘央儿在家反正闲着也没事做,就来洗洗衣服!”未央笑嘻嘻的回答, “瞧,手都冻破了还没事,可怜的孩子!拿着鸡蛋去吃吧,剩下的衣服胡大娘帮你洗了!张大哥这些年拉扯你们这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唉!”胡大娘说完就着未央洗衣服的地方,拿着木头啪啪开始洗起来。 未央笑了笑,说了声谢谢,蹲在一边敲着鸡蛋,开始回忆起这段日子。 听大人们说这里是司马王朝,而她生在这个地方叫桐花村,二十里出了山就是有名的桐花镇,从来没听说过的历史,这些年自从穿过来以后也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她是个孤儿,记得娘亲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而爹爹也不是她亲爹爹,这些年爹爹对她很好,但是两个姐姐不喜欢她,一直说她是个野种,没娘养没爹生的野种,想着当时娘亲的面容都开始有些模糊不清,记忆里应该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 村里的人都很心疼她,再说她一直都很乖也很听话,两个姐姐欺负她她也认了,毕竟她在这里的确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一直坚强的活着。 她一直想不通自己坐着那架飞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坠毁了,想着自己现代的生活,在想想现在的日子,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是不是忘记给她喝汤了? 小小的身体有着二十五岁现代的记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所以从小就很懂事,帮着爹爹把家里打理得比起早些年真的好多了,现在的日子过的真的很恰意,每天除了洗洗衣服做做饭,家里也喂了很多鸡,还喂了两头小猪,来年爹爹说了再也不缺肉吃了。 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爹爹说了这个玉佩是当年娘走的时候挂在她脖子上的,好几次未央都问了爹爹,娘还会不会回来,爹爹说她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未央从此再也没问过自己的身世,她自觉告诉自己,她的身世很不简单,因为这样的玉佩不是一般大户人家所拥有的,因为它上面纹着龙纹。 娘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提过什么,只是跟爹爹说让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渡完这一生,就当随了娘的心愿吧,再说她本来也不喜欢那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日子。 北风再次卷来,衣衫单薄的人儿这才从回忆中出来,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裂着嘴笑道,“胡大娘,鸡蛋太大了,央儿吃不了这么多,大娘我们一起吃吧!”未央说完朝胡大娘嘴边递去。 “好孩子!胡大娘吃饱了,你吃吧,我还是瞧瞧瞒着你胡叔叔藏着的,呵呵!”胡大娘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 “胡大娘,你帮央儿去集市上找点活计吧,我上次看见你帮人缝补衣服,一件衣服能拿一枚铜钱呢,央儿也想赚钱!”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大娘一定帮你找!”胡大娘打心眼里喜欢这丫头,不仅懂事,而且是个好帮手,这几年虽然老张家没个媳妇,可是家里样样都打理得干干净净,将来谁家要是讨到这样能干儿媳妇真是有福气!可惜了自己生的也是个女娃,想到这里微微又叹了气。 “不嘛,央儿想赚钱!”未央拉着胡大娘的衣袖撒起娇来, “呵呵,那央儿告诉大娘,你赚钱想干嘛?别告诉大娘你这么小就开始准备嫁妆啦?”胡大娘挽起衣服,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身开始打趣。 未央小脸微微一红,嘟嘴说道,“才不是,胡大娘开我玩笑,央儿想多赚钱帮爹爹买身棉袄,爹爹这些年都没添一件新衣服,衣服都是补了又补!” “原来是这样,大娘错怪你了,难为你有这份孝心,那好赶明儿我和你胡叔叔去集市上多拿些衣服来缝补,这样你就可以赚钱了!” “谢谢胡大娘!”未央有史以来没这么开心的笑了,趴在大娘脸上赏了一个大大的吻。 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挺好,未央心渐渐静了,就这样也挺好! 铁蛋和二柱 这天,未央刚把猪圈里的小猪喂好,正要去屋里缝补衣服,上午大娘真的拿来了好几件衣服,未央高兴的合不拢嘴,终于可以赚钱了。 还没开门就听到屋里的二丫说道,“三丫,姐姐漂亮吗?” “漂亮漂亮!姐姐最最最漂亮了!我的好看吗?”三丫转身对着姐姐说道, “妹妹也好看!”二丫突然看见门边灰色的身影,嘴角弯了弯继续说道,“爹爹还是最疼我们,毕竟我们是他亲身女儿,这红头绳也不会买给外人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对,姐姐说的极是!爹爹还是最疼我们,上次去集市我缠了爹爹好久,爹爹也没舍得买,没想到今天爹爹回来竟然给我们买了,嘿嘿!” “好啦,臭丫头!等姐姐出嫁了姐姐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红头绳!”二丫刮了刮三丫的鼻梁,晃眼看了看门边,灰色的影子已经走了,忍不住嘴角弯弯,再过一个月村东头二柱他爹就会上门提亲了,听别人说二柱家很有钱的,从小爹爹就喜欢拿她跟她比,有什么好比的,等她嫁给二柱,就再也不用看到这个讨厌的女人了,爹爹的宠爱二柱的喜欢,总之她才是最强的,她什么都比她强!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在屋内缝补的未央小手冻得再也拿不起针线,算了,休息会吧,这时门开了,爹爹走了进来,看见未央在缝衣服说道,温柔笑着说,“央丫头,过来,看爹爹给你买了什么!” 未央抬头看见爹爹,微微一笑,“爹爹,你回来啦,还一身雪!” “嗯,刚从集市回来,看看,喜欢不!”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根一模一样的红头绳,连忙给未央系在头上,望着未央越来越像的脸庞,微微愣了。 未央想,爹爹大概又想起她娘了吧。 “央儿长大了!”抚摸着一模一样的脸庞,爹爹的眼眶湿润了,那个在生命里昙花一现的女子,他终还是没留住她的心她的身。 “央儿喜欢,很喜欢!谢谢爹爹!”未央笑着出声。 “呵呵,喜欢就好,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衣服,你看这小手冻得,在房里带着,爹爹去弄晚饭!”说完,转身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爹爹大概是不想在央儿面前落泪吧,望着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未央眼泪再也忍不住。 娘啊,如果你现在看到爹爹这样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荣华富贵真的比爱情亲情来的重要吗? 未央再一次迷茫了,为了这个把她养育成人的男子,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夜漫天大雪,第二日终于放出了太阳,温和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雪山,太阳照耀下,竟然散发出耀眼的七彩光芒。 老早起了个大早,虽然很冷也不忘早起跑步锻炼身体,遇到村里的熟人都挨个挨个打招呼,大早上村里人都被未央的气氛感染。 “你瞧,是张家丫头呢!”李婶正在扫着家门口的大雪,朝未央望去。 “呵呵,未央这丫头又乖巧又漂亮,可比你儿子争气多了!要不待会我去跟老张说说,把这丫头许配给咱儿子怎样?”李老汉眼睛贼亮贼亮的,望着那小小远去的身影。 “我说老头子,讨个狐媚子回来想干嘛!再乖巧再听话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事我不许,你不准去啊!”李婶翻了翻白眼,低头又开始扫起雪来, “你个妇道人家,眼光短浅,你懂什么!”李老汉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转身继续开始点他的旱烟。 “未央?未央你等等,等等我!”李老汉的儿子一听未央的名字,忙从屋里出来,看见远处的一抹灰色小小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铁蛋!铁蛋,该死的!儿子儿子!你回来!”李婶拿着扫把吼着,铁蛋完全不理,兴高采烈追着那抹小小身影。 “嘿嘿,还是儿子脑瓜子开窍!”李老汉拍了拍手中的烟杆子,笑嘻嘻得看着铁蛋追去。 跑到常来的山头,这里一眼望去,能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深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未央觉得心里顿时好舒畅。 “啊啊啊啊啊~”远处山峦起伏,回声阵阵。 “哈哈哈哈!”未央开心的笑了,大雪终于停了,咦,要不堆个雪人来玩? 说干就干,这时铁蛋也跑到了,胖乎乎的身子上气接不下气,弯着腰不停地喘气。 “未、未央,你跑这么快干、干吗!也不等等我!”铁蛋喘着气说道, “我又没叫你跟来!”未央翻翻白眼,继续手头的工作。 “你在干什么?”铁蛋蹲下,莫名其妙看着眼前娇小的人儿玩雪,精光一闪说道,“要不我也帮你吧!” 未央翻翻白眼说道,“我在堆雪人,你多捧点雪过来!” “雪人!好!我去多弄点雪过来!”铁蛋二话不说把外套一脱,大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未央,你原来在这!” 未央还没抬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村东头的二柱,嘴角撇了撇,没好气的应了句。 这孩子比铁蛋有心眼多了,虽然都是同龄孩子,未央总觉得二柱看自己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裸的让人很不舒服,总让人觉得像是老鹰盯上猎物的感觉。 “我刚去你们家,发现你不在,估摸着你大概在这,原来你还真在这啊!”二柱弹了弹身上莫须有的雪花,慢腾腾朝未央走来,眼睛一亮。 眼前的人儿肌肤似雪,吹弹可破,加上刚刚消耗了体力,亮晶晶的汗在肌肤闪金,很是漂亮,雪白的肌肤隐藏在灰色朴实的衣裳下,二柱吞了吞口水。 未央没好气的说了句,“二柱你没事总往我家跑干嘛!”眼前的雪人堆得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再滚一个大大的雪球做脑袋,嘿嘿!未央笑了笑,满意得看着自己的杰作! “未央未央!雪球滚好了!”远处的铁蛋抱着一个大大的雪球笑嘻嘻得跑来,脚步一深一浅,朝未央走来,眼睛一瞅,看见了来人,忍不住鼻子哼了一声。 “哟!跟屁虫!你来干嘛!”铁蛋走进了些,把雪球递给未央,看见是二柱,一脸鄙视! 这二柱不仅是个跟屁虫,还是个输了耍懒的人,铁蛋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的,不配做个男人。 记得最早的时候,这村子里有很多孩子都玩的很好,一群孩子整天嘻嘻哈哈,以二柱和铁蛋为首分成了两个帮派,一个叫乞丐帮,一个叫要饭帮,而铁蛋就是乞丐帮帮主,二柱是要饭帮帮主,整天聚在一起时不时要比赛,争夺在桐花镇叫花子要饭的地盘,附近的小孩子都以他们两马首是瞻,铁蛋能武,而二柱能文,所以两个帮派不分伯仲,倒也实力相当。 渐渐名声到了大了起来,来加入帮派的人越来越多,到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大人们到时不以为然,都认为是小孩家家在一起嘻哈打闹,未央却不这么想,铁蛋和二柱的确有本事,但是各有千秋,若是将来加以雕璞,说不定真的有出息。 村里的娃娃都不识字,因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交不起学费,所以能识字得很少,二柱家有钱,所以从小识很多字,经常讥讽铁蛋他们一群不识字的娃娃,而相反铁蛋他们一派不识字但是已经在铁柱的带领下舞刀弄枪的,倒也有模有样。 这天,他们两派相约每月一次的比赛又如约而至,天气晴朗,村正中央就是他们经常比赛的地方,有一棵很粗很粗的歪脖子枣树,不远处是一片竹林,而未央不知道这是他们比赛的地方,大中午天气炎热,忍不住跑到竹林深处搭了一个秋千,躺在上面悠然的乘凉。 刚睡醒就听到一群孩子唧唧咋咋摩拳擦掌要打了起来,忍不住好奇心就从竹林里钻了出来,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二柱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倒也长得人模人样,大热天的一袭白衫风度翩翩,拿着一把扇子缓缓摇曳着,头发高高隆起一根白玉簪子插入玉冠,两边垂下几缕发丝,发迹两边垂着白色头绳挂着玉珠子,剑眉下桃花眼一闪一闪,高耸的鼻梁下薄唇微启,说道,“铁蛋,这局你们输了却还赖帐?” 只见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一个与他个子相差不多的胖小子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二柱,分明是你耍赖,你倒是先诬陷我!有种出来单挑!” 未央定睛一看,铁蛋身子虽然胖乎乎的,但都是肌肉,黑色紧身短褂,赤露在外的胳膊青筋突起,裤腿高高挽起,小小的身子朝对面那个白衣男孩叫嚣着,要不是后面两个男孩紧紧拉着铁蛋的后襟,铁蛋真能扑上去跟二柱干一场的意思,黝黑光滑的皮肤上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咬牙切齿恶狠狠盯着那个叫做二柱的家伙。 二柱挑眉,闪了闪扇子继续说道,“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我何时耍赖?” “你小子有种,我这面的兄弟分明就看见你用扇子扇了扇,那木条就塌了,就是你个孬种干的!” “对!我也看到了,就是他干的!” “对,二柱使诈!” 后面的小兄弟叽叽喳喳,而二柱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吵着。 未央看了看地面上他们比赛的游戏,原来是几个长短一起的木棍,无声笑了笑,这游戏小时候我也玩过呢,叫抽木条,木条全部攥紧在手中往石头上一丢,慢慢从里面把木条拿出来,拿出来保证最后木条是搭着却不散掉,搭着的越多,就表示赢了。 小伙伴们越吵越有激情,开始准备打起来,未央翻翻白眼,这群孩子真无聊,我还是继续睡我的懒觉去,于是刚要转身。 二柱眼精,看见竹林边那一抹灰色身影,喊道,“等等,小丫头,你过来评评理,你说我们这谁赢了!” 未央转头,看见那个叫二柱的孩子似乎在叫自己,看了看铁蛋瞪着自己的眼色,随即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才不做这冤大头呢。 “喂,未央你过来,给哥评评理,是不是二柱使诈!”铁蛋看见是家旁边没多远的未央丫头,紧绷的精神松了下来,眼睛一闪,脸色不自然的笑了笑,嘿嘿,未央这丫头一定会帮自己的,毕竟他们是没多远的邻居嘛!说完上来拉着未央就朝场中央去,也不管未央答应不答应。 未央看了看日头,有些无语了,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在林子里乘凉,这没事出来瞎掺乎个什么劲! 定睛看了看铁蛋的木条和二柱的木条启唇说了句,“这局应该是平了!” 二柱眼睛一亮,扇了扇扇子嘴角稍微一弯说道,“丫头何以见得!明明是铁蛋他们比我们少一根!” 铁蛋一听这话还了得,气冲冲上去就要打二柱那小子,老早看他不顺眼了,后面又有两家伙紧紧拉着铁蛋,铁蛋气的手一挥吼道,“放开我,今天我非要打这孙子!” “不行啊帮主,我们真的打了他就表示我们输了,不能打啊帮主!”后面有个孩子连忙说道,紧紧拉着铁蛋,不让他动手,上次还不是因为铁蛋输了又打了二柱一顿,害的兄弟们在桐花镇破庙那边要饭的地盘都丢了。 未央微微一愣,小小的身子抱着手臂皱着眉头,看了看铁蛋说道,“笨蛋!兵不厌诈!懂!” 铁蛋愣了,也不咆哮了,紧紧得盯着未央看了半天。 而二柱哈哈大笑起来,正儿八经看了看未央,这才发现这个小小的丫头朴实的衣衫下倒也长了颗七巧玲珑心。 从此以后铁蛋和二柱就经常找未央,铁蛋家离得近,动不动就朝未央家里跑,二话不说拉着未央就朝他们比赛的地方去,从此未央就成了乞丐帮的军事,而二柱倒也对未央上了心,对未央提出来的一些新游戏很感兴趣,什么斗牛啊,捡石子啊,跳板,跳木马,什么稀奇古怪的游戏都出来了,他们从来闻所未闻,一时比赛的项目多了起来。 初次遇瑾钰 “你能来这儿,不代表我不能!未央丫头又不是你的!”二柱突然出声,打扰了未央的思绪,未央这才抬头看了看二柱,今个似乎打扮得有些喜庆,小小的脸蛋藏在狐狸毛做的围脖里面,头上的白色头绳换成了大红色,一袭大红色棉袄紧紧裹着十四岁刚刚发育的身子,两手面前紧紧抱着一个暖炉,到有些像招财童子。 “小子你来这干嘛,我和丫头在堆雪人玩,你闪边去!”铁蛋也不干示弱,挺了挺胸膛,未央这才望了望今日的铁蛋打扮得似乎与往常不一样,黑色如墨的头发披在身后,从两边分了些头发扎在脑后,一根黑色头绳在脑门前挂着一棵圆圆的红色珠子,黑色紧身的短襟小袄紧紧束在身上,看起来桀骜不驯却不失干净整洁不邋遢,胸前紧紧抱着刚滚来的大大雪球。 “未央,明个就要过年了!”二柱顿了下,朝未央说道, 未央低下头,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没滚落,深吸一口气回道,“是啊,又要过年了!” 二柱看了看未央的衣裳微微一愣,二话没说拉着未央就朝前走去。 未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吼道,“二柱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你跟我去个地方,等会回来我在帮你堆雪人!”二柱头也没回答到, 黑色的身影挡在了二柱前去的道路上,雪球一丢怒气冲冲叉着腰说道,“跟屁虫,放开未央!” “我不放,你挡着我做什么,让开!”二柱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 “混蛋!”铁蛋二话没说一拳头揍在二柱脸上,二柱顿时歪倒在雪地里,连着未央都摔了去, 未央从雪地里爬起来,正想拍拍身上的雪花,可是另一只小手被温暖的手紧紧握着,丝毫不松开,二柱也从雪地里慢慢站起,嘴角有些流血,眼神冷冷的看着铁蛋说道,“我说了我不会放开,要我放开,除非我死!” “你!你个混蛋!”铁蛋刚扬起手衣袖却被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拽住,铁蛋一看是未央,脸上还有滚落在雪地的残雪,于是手放了下来,想给未央擦开,未央小脸一转,铁蛋的手在半空中微微愣住,捏捏拳头,突然很丧气的放了下来,脸色很沮丧。 “辰风哥哥,你别打悠然哥哥了,有话好好说,别打架!”未央想从悠然手里抽出那只可怜兮兮的小手,却奈何没他手劲大。 “未央,我们走!”说完看也不看铁蛋,拉着未央朝前走去, “等等!”铁蛋突然出声,“听说你爹要给你娶媳妇了?” 二柱微微一愣,嘴角弯了弯,笑着说,“是啊,娶得就是未央,过了年就到她们家提亲!” 未央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嘴巴长得都快装下一个鸡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呵呵,恭喜,希望你好好对待未央丫头,她、她不错!”铁蛋拳头捏了捏,瞬间又松了些。 二柱顿了顿,紧紧捏着未央的小手,随后说了句“谢谢!”然后拉着未央走了。 铁蛋看着远去的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指,眼眶里泪水转了转没落下,一拳头打在雪地里,半天没动,身子隐隐颤抖,像是极力影忍。 “喂,叶悠然,放开我,我和你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你放开!”未央紧紧被二柱拉着,跟在后面不停地咆哮着,奈何前者压根不理后面叽叽喳喳的未央。 “二柱,叶悠然,你放开我!”未央气喘吁吁也不知是走的急了还是被气的。 二柱突然停下,未央惯性走着,来不及反应一头撞进二柱怀中,鼻头被撞的酸酸的,眼里顿时蓄满泪水。 二柱皱着眉头看了看未央说道,“你那么不情愿嫁给我?” “我、我、我!”未央突然愣住了,半天我不出一个字来, “你什么你,你说嫁给我是不是那么不情愿?”二柱有些生气,突然放开了紧紧握着未央的小手。 “我没说不愿意嫁给你,只是这事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准备!”未央愣了愣说道, 二柱脸色一喜,紧紧搂着未央的肩膀说道,“那么说你愿意的咯?” 未央呆呆看着眼前的人儿,机器似得点了点头,忽而脸色一红,娇羞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太好了,我真高兴,央儿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哈哈哈!”说完紧紧抱着眼前的人儿,快乐的转起圈来。 未央被转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眼前的人停止了转圈,紧紧抱着未央说道,“那好,过了年我就去你家提亲,答应我的事不许耍赖!走,跟我回家,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未央愣了愣,随即笑了,点了点头说,“好!” 二柱紧紧牵着未央的手朝前走去,望着前面那个欢呼兴奋的人儿,未央沉思了起来。 希望自己这个决定不会后悔吧! 正在沉思的未央突然眼睛一亮,看见不远处雪地里似乎躺着一个紫色的东西,好像是个人? “等等,那里好像有人!”未央突然出声,拉住紧紧朝前走着的二柱,二柱转头朝未央手指的地方看了看,皱了皱眉,点点头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走进了这才看清楚躺在雪地里的果然是个人,还是个小孩,也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身子都被大雪掩盖住了,要不是露在外面的袖子的眼色太显眼,未央还发现不了,于是两人连忙小心翼翼拨开了大雪,二柱用手指试试呼吸,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些呼吸,我们把他抬回去吧!” “我家离这里不远,你家人多眼杂,还是送我家吧!”未央皱了皱眉,出声道。 两人都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气味,二柱二话没说,点了点头,和未央两人把雪里的人紧紧扶着朝未央家走去。 忙到半夜,床上的人这才悠悠转醒,未央早已杵着额头沉沉睡了去,没注意床上的人早已醒来。 抬起星眸四周望了望,是个干净却很简朴的卧室,虽然一尘不染,但是到处残缺不全,凄冷的北风呼啸而至,从破损的窗户吹进来,屋里没有一丝暖意,唯一温暖的却是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双小手,淡淡的体温从小手传来,一股女孩的淡淡香气夹杂在药味中四溢。 男孩微微愣了愣,肩部的剑伤传来,咬着嘴唇忍了忍,却不想从女孩手中抽开。 细微的动作却不料把女孩惊醒了,睁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床上的男孩,瞬间散发出光彩,惊喜得说道,“你醒啦?” 男孩愣了愣,紧紧盯着女孩的双眼,那是一双多么漂亮的双眼,温柔似水恍若星辰。 机器得点了点头,都恍惚忘记了自己的伤口带给的疼痛,紧紧盯着女孩的双眼移不开半分,木讷着。 女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幸好终于不发高烧了,累死了,一直不停得用酒精给他擦汗,一直忙活到现在,幸好渡过了危险期。 “你的伤口发炎了,流血太多,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未央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突然出声,如黄鹂鸣叫一般甚是好听。 “我叫未央,你叫什么?”未央笑了笑,很绅士伸出手, “在、在下瑾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看了看未央伸过来的小手,忍不住伸出去握了握那只温暖的小手,入手光滑如丝,肌肤白皙细腻。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的家人呢,我发现你的时候就你一人躺在雪地里!”未央替他掖了掖被子继续说道,“我家里没什么取暖的东西,这是我唯一的床,天寒地冻的,小心在感冒可不好了。” 男孩听到这话愣了愣,连忙要起身,牵扯到伤口突然疼得又摔了下来,脸红彤彤的像个苹果一般,“姑、姑娘,男女授受不清,更可况我还躺在你的床上,在下这就起身,让姑娘歇息。” “没事,你是病人嘛,我身体强壮着呢!”说完还象征意义的举了举三两肉的纤细胳膊。 男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口,再也不客气。 “我被仇人追杀,家里…”想到这男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家里遭逢变故,父母都不在了。” “噢,提到你伤心处了,对不起,你就放心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我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没!”说完正准备出门,突然门帘子打开,爹爹走了进来,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黑乎乎的药。 “爹爹,幸苦了!”未央连忙上去端过药碗,小心翼翼的吹着。 “呵呵,不碍事,小伙子你醒啦,觉得怎么样?”爹爹走了过来,看着小伙子愣了愣,没想到这孩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 “谢谢叔叔救命之恩!伤口现在已无大碍!”男孩坐了起来,抱拳言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爹刚想问他家人,未央突然出声说道,“爹爹,他好不容易才醒来让他在休息会吧,未央去爹爹房里有事跟爹爹说。” “好,那你吃了药早点休息!央儿你过来吧!”张爹爹拉着未央就朝自己屋里走去, “爹,他被仇人追杀,家里人都不在了,央儿求爹爹可怜可怜他收留他吧!”刚到房里,未央二话没说,双膝一跪,恳求爹爹。 张爹爹愣了一下,开口说道,“央儿,不是你爹爹不想留他,你又不知他什么身份,再加上你刚说的他有仇人追杀,要是、、、” “放心爹爹,桐花乡这里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一般不会有人寻到这儿的,这大冬天的他又是一个小孩,你忍心让他一人流落在外吗?再说了爹爹要是放心不下,等来年开了春山路好走些,在让他自己决定去留,你说呢,爹爹?”未央继续说道, 张爹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扶起未央说道,“我知道央儿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好吧,这孩子暂且就在咱们家住下吧,你赶明儿把东边那间房间收拾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能和一个男子同住一屋,要是将来你夫家知道了对你名誉不好!” 未央喜逐颜开起了身,“谢谢爹爹!” 门外的紫衣男子听到这儿微微愣了愣,放松了手中紧紧捏紧的长剑,原来她只是求她爹爹留下自己而已,想到集市里面张贴的悬赏公告,紧紧的心这才缓落。 想到这儿张爹爹开口继续说道,“未央你可知道再过一月二柱他爹要来提亲的事?你觉得二柱那孩子怎么样?” 未央一听到这,小脸突然一红,嘟囔半天没说话。 “爹爹从小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也知道二柱那孩子品性也不错,你要是嫁给他我也不辜负你娘的心愿了!”张爹爹这才释怀笑了笑,想到那个美丽的靓影,与眼前的孩子渐渐重合,这孩子长得和她娘真的一模一样啊。 “爹爹,你就会取笑人家!”未央不依,在爹爹跟前撒起娇来。 “我不准!爹爹!我不准!”突然大门一开,门口站着的二丫使劲推开门,咬着牙恶狠狠盯着未央看,像是把她生吞活剥。 “二丫,胡闹!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你在门外做什么!”张爹爹连忙走过去拉着二丫进了屋,小小的身子也开始前凸后翘,慢慢长出女性的特征,听爹爹说二丫长得偏像她娘,小小的眼睛,有些扁平的鼻梁上长出几颗雀斑,脸上也开始长了些青春痘,但是整体看去也算了小家碧玉。 “我要不是偷听我还不知道爹爹竟然这么偏心,人家喜欢二柱很久了,爹爹也是知道的,可是你从小就偏心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给她,现在连我喜欢的男人也给她,爹爹,二丫想问问你,我和三丫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二丫捏着张爹爹的衣袖,紧紧盯着未央看去。 “胡闹!你怎么不是我亲身女儿,我好吃好喝没供着你几个孩子吗?你现在说这话像是拿着刀子割爹爹的心!” “爹爹你从小就偏心,为什么为什么啊!”二丫听到这话匍匐在爹爹的跟前大哭了起来,张爹爹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不是你爹爹偏心,二丫你也大了,你是家里的长女,你要懂得让妹妹知道吗?等未央出嫁了爹爹再从新给你许户好人家。”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二柱哥哥,爹爹女儿求你了,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说完恶狠狠盯着未央看,吼道,“都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从她来了爹爹就在不喜欢我们,就一直偏心她!” 未央看了看二丫,淡淡的说道,“你很喜欢他吗?” “是,我很喜欢二柱,我这辈子非他不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改变了,我恨你我恨你!” 未央叹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说道,“爹爹,就随了二丫的心吧,我知道爹爹疼我,但二丫也是我的姐姐,我不会跟姐姐争得!” “央丫头,你、唉,真是委屈你了!”张爹爹看了看二丫伤心的样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真的!妹妹真的把他让给我?妹妹说话算话?”二丫突然不哭了,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紧紧拉着未央的衣袖询问着。 未央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未央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家人幸福安康快乐,你一天是我姐姐,就是我一辈子的姐姐,妹妹是不会跟姐姐争得!” “好妹妹,姐姐没有白疼你!”二丫紧紧抱着未央的身躯,眼睛突然眯了起来,精光一闪,继续变了变脸色松开未央的身子说道,“我要是真嫁给了二柱这辈子我一定都会记着你的好!” 未央尽量扯着嘴角微微笑了笑,心口像是用刀子轻轻戳了下,疼得不厉害,但是隐隐的。 新年的一天 第二日,家家户户开始放鞭炮,太阳也舍得从乌云了钻了出来,新年到了,张爹爹一家人老早起了个大早,一家四口加上新来的瑾钰其乐融融。 桌子上老早摆满了吃食,可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动,二丫和三丫坐在桌边看着爹爹举着香对着神佛的牌位一脸恭敬,时不时抬眼看看桌对面的瑾公子,又是一阵心花怒放。 对面的瑾钰老老实实的坐着,时不时微微抬眉朝厨房看去,那个忙绿的灰色身影。 “好了好了,最后一道菜小鸡炖土豆出炉啦!”未央小心翼翼得端着菜放在桌子中央,看着父亲祈福,没有说话,安静在桌边坐了下来。 “央儿,过来拜祭你娘!”张爹爹手中拿着香递给了未央, 未央站了起来,看着长生牌位中娘亲的牌位,泪眼朦胧,启唇说道,“张家世代老祖宗在上,孙女未央在这叩拜了!” “一愿张家上上下下和睦幸福安康!” “二愿父亲长命百岁财源广进子孙满堂!” “三愿母亲早登极乐保佑张家秋后大收!” 张爹爹老脸一喜,紧紧握着未央的小手,老泪纵横说道,“湘云啊,你可以放心去了,未央这丫头长大了,很懂事也很听话,今年又长了一岁,过了生日央儿就十一了,赶明儿我给她说个好婆家,你可以放心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把香烛放进了香炉,牵着未央的手来到了桌边,说道,“都饿坏了吧,可以开饭了!” 这一顿饭吃得也算其乐融融,张爹爹高兴也多喝了几杯,二丫扶着爹爹去休息了,桌边只剩下三人,三丫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瑾钰小心翼翼夹了块鸡肉在瑾钰的碗里,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未央看了三丫的样子,无声得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着她的饭。 瑾钰皱了皱眉头,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三丫眼睛紧紧盯着消失在门边的那缕紫色,眼泪啪嗒啪嗒无声掉了下来,未央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有点内向有点腼腆,刚才的举动似乎对这个刚见过第一面的瑾钰公子很喜欢,但是这个瑾钰的性子,未央都有点琢磨不透,看来姐姐的心思怕是…唉… 未央继续吃她的饭,三丫看了看未央说道,“妹妹,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瑾钰!”未央别的没说又开始吃了起来,今天不好好吃,下顿可没这么好吃的了。 “瑾钰啊…”三丫念着他的名字,又抬眼看了看瑾钰公子的房间,深深凝望着。 吃过午饭,收拾好了一切后,未央抬眼看了看瑾钰的房门,似乎里面的人从中午吃过饭以后就没出来,端着药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敲不敲门。 里面的人突然出声,说了句,“进来!” 未央这才开了门走了进去,发现他在床边看书,淡淡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紫色的衣衫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未央不由得看痴了。 稳了稳心神,把药放在了桌上说道,“趁热喝了吧,对身体好!”然后正欲转身走出,突然听见他说了句,“能陪我聊聊天吗?” 未央转身,投进一双亮若星辰的双眸,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你似乎很怕我?”清澈的声音如丢进池水中的石子淡淡涟漪过来。 未央摇了摇头,笑着说,“怎么会!” 瑾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未央的双眼看着,刹那间天地万物都静止了,只余下两人呼吸起伏声。 “你真的是十一岁?”瑾钰又开口问道, 未央突然怔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瑾钰看来,那张殷桃小口亮晶晶的,忍不住想上去一亲芳泽。 一向自制力很好的瑾钰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该死,皇宫中美女如云,他都不曾对谁存过这样的心思,竟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了别样的心思,瑾钰侧过头不再看未央的脸庞,手指微微松了些。 未央不知对面的男人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十一岁,今天在祖宗牌位跟前还能说假话不成!” “我总觉得你的眼神…”瑾钰说道这停了下,望向窗边不远处紧紧盯着自己看的三丫,皱了皱眉头,那个眼神他不会看错,宫里的女人都喜欢用这样的眼色看着他,他很不喜欢,于是扯了扯窗边的帘子遮挡了那如火的眼色,继续说道,“包含了许多东西!” 未央突然间觉得像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一般,这个男人好会察言观色,竟然一语道破,这是多么高的洞察力,只见面一天,他就能看出,他真不简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瑾钰公子多虑了!”未央起了身,想走了,如履薄冰。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别的想法,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养伤!谢谢你的收留之恩!”瑾钰说完拿起手中的书本开始阅读。 未央点了点头,走了出门,这时瑾钰抬头看了看消失在门边的身影若有所思,她似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也是一样,彼此彼此,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暖,未央慢慢走到了昨天堆雪人的地方,享受午后的一丝温暖。 眼睛一亮,眼前一个大大的雪人竟然堆好了,记得昨天她只是堆起了一个身体,连头和外形都没打理完成,今日见到竟然是一个完好的雪人,大大的眼睛咧嘴朝她笑着,大大的草帽盖在雪人头顶,添了无数童趣,好可爱啊! 未央忍不住跑了过去,这才发现雪人后边坐着一人,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远处,看了来人皆是一愣。 铁蛋裂嘴先笑了,说道,“雪人我堆好了,是不是这个样子?” 未央点了点头,笑道,“是这样的,比我以往堆得还要好!” “去年见你堆过一次,所以就照葫芦画瓢就堆成了这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铁蛋站了起来,衣襟下摆全湿了他都没有注意,坐在这里多久啦! “嗯,喜欢!辰风哥哥好棒!”未央很不吝啬给了铁蛋一个大大的拥抱。 铁蛋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未央听说你打娘胎里就会识字真的吗?” “呵呵,你听谁胡说的,我认得的字不多,就会几个而已!”未央笑了笑脑门一亮说道,“你想学识字?” “嗯嗯,我想学!你教吗?”铁蛋突然认真了起来,用力得点了点头。 “好,我教你!”于是未央找了一根小木棍就这雪地一笔一划开始教铁蛋识字。 “记着了没,这几个字你念念!”未央指着地上写的一排字,让铁蛋读。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更、、、” “更上一层楼!”未央笑着耐心的说道, “记着了记着了,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不挺好吗?辰风哥哥好厉害的!”未央笑了笑,这一夸铁蛋更不得了,脸更是红彤彤的一片。 “未央,你教我写自己的名字!” “好,来我教你!”于是未央手把手教铁蛋写自己的名字——李辰风! 淡淡的女儿香浸入鼻端,铁蛋的脸庞更红了,写的极其小心翼翼,学得很认真! “我再写我的名字给你看,未央!” 于是满满的雪地上都是李辰风未央李辰风未央两个名字,太阳的余晖照耀下,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就这样过去了几日,冬去春来,雪水渐渐融化了,房檐倒挂的冰钩不禁意间掉落,碎成一片。 瑾钰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留下了一条长长粉红色的疤痕,换药看到时还是有些触目尽心,也不知道当初他怎么忍过来的。 二柱自从上次和未央一起把瑾钰搬回家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未央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也不知二柱发生了什么事,问别人也打听不出来。 这天,在屋里缝补衣物的未央右眼一直不停地跳,抬眼看看窗外,天色也有些暗了,‘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未央连忙站起身,去前院刚一打开门原来是小黑子在外面,小黑子是跟着二柱要饭帮的二当家,挺机灵的一小孩子。 “未央你赶紧跟我走!”上来拉着未央的手就朝外走去,“再晚了怕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你说清楚!”未央眼皮又接着跳了几下,急忙问道,“是不是二柱出事了?” “你现在什么也别问了,赶紧跟我走,路上在解释给你听!” 果然是二柱出事了,未央在路上才听小黑子说,二柱自从那日送瑾钰公子回来,回家天黑路滑,一不注意跌进了深沟,现在昏迷不醒好几日了,一直未曾醒过来,算算日子,大概有一星期了,未央有些担心,走路也很着急,一不注意踩到刚化雪的土坡,脚也崴了,忍着痛一瘸一瘸朝二柱家走去。 看到门口威严的两只大狮子,未央喘了喘气,终于到了,理了理衣襟,这才上前敲了敲那个红漆大门的铁环。 过一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丁开了门一看门外两个打扮得寒碜的人,一脸鄙夷,右手挥了挥一把将未央推到在门外,“哪来的要饭的,要饭上别去处,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说完正要关门,未央忍着痛上前将身子紧紧抓住门缝说道,“小哥等等,麻烦帮我同传下,我找你们大少爷叶悠然!” “大少爷不见客,你们还是回去吧!” “我是你们大少爷的朋友,我听说他病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看完我马上就走,绝不耽误一刻,求求你了小哥!”未央忧心忡忡的样子落在小厮眼里,小厮看了看未央再看看身后的小黑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等等,我去跟老爷说下!” 大门又紧紧闭了上,过了半盏茶的时刻再次打了开,出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袭黑红相间的外衫套着胖胖的身子,小小的眼睛眯着紧紧盯着未央看去,威严的气势顿时压人一截,眉目间到是能看出有些叶悠然的模样,未央站直了身子恭敬了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叶老爷子您好,我是叶悠然的朋友未央,听说他生病了,所以一时情急过来探望,希望老爷子同意!” 叶老爷子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小小的眼睛再次朝未央看去,说道,“你就是犬子常在嘴边念叨的未央丫头?” “嗯,是的,唐突之处,还请见谅!”未央再次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短短的裤腿掩盖不住受伤的腿腕,没及时处理,已青紫红肿一片,老爷子眼睛一直不离开未央受伤崴到的右腿,心下了然,继续说道,“富贵你带未央丫头去看少爷吧,随便找郎中过来帮丫头看看她的腿如何了!” 未央微微一笑,“谢谢叶老爷子!” 来到后院二柱的卧室,屋内一阵很浓的药味,几个下人都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小小的人躺在床上呼吸渐弱。 未央眼眶一酸,跑到床边,在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紧紧抓住二柱的小手,望着二柱惨白的脸庞一丝血色也没,眼泪哗哗得止不住掉落。 “悠然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未央前脚刚一进门,后脚就进来一个打扮得十分妖娆的贵妇,但是那黑黑的眼眶用了多少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住,看见叶悠然床边的未央,眉头一皱,又端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势。 未央心想这应该是二柱的娘亲吧,二柱家在这一片算是首富,二柱的爹爹叶钱银娶了四房姨太太,唯独只有四姨太生了个儿子叶悠然,大姨太早已过世,未曾留下一男半女,二姨太进门早但是只生了个女儿,三姨太生了一对女儿,叶老爷子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心疼的不得了,这一听说儿子出事了,着急得几天几夜没睡好。 顾不了擦眼泪,未央微微屈膝,“四姨太好!” “听说你是张家的小女儿?”四姨太端了端架子,坐在了一旁的高凳上,眼睛一射朝未央看来。 “正是小女!” “本来我和老爷子商量好,娶刘员外家的掌上明珠做媳妇的,后来然儿一直不从,说这辈子非你不娶,我以为你长的多么水灵,也不过如此,空有一副皮囊,到有几分抓住男人手段!”四姨太说到这,眼睛一眯,嘴角鄙夷。 顿了顿四姨太接着张口说道,“我们叶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说出去的话就算的数的,然儿娶你我也认了,男人嘛三妻四妾也属正常,我和老爷子商量后,让然儿娶你坐妾,这正房的位置还是要留给刘员外家的,毕竟我们也算是多年的世交!”说到这,抬眼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语的未央,心下倒也有几分满意,还算是识大体的。 未央咬了咬牙,捏紧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抬起头正言厉色说道,“四姨太,未央不做妾!” “哟,还反了,我们然儿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别不知足!”四姨太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水,朝未央吼道, 未央继续说道,“我和叶少爷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喜欢叶少爷是我的姐姐,若是做妾室我想我那个姐姐应该会很满意!”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做然儿的妾室?”四姨太眼睛一亮,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过几日我差人上你家说亲,把你姐姐迎回家!” “希望四姨太说话算话!未央这厢告辞了!”顾不得脚踝的疼痛,未央一瘸一瘸离开了叶家。 临走前,深深望了望床上的人儿,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唤着央儿,未央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咬了咬牙,低头走了。 在那个时空里,做妻子和妾室待遇相差很大,做妻子可以享受正房所有一切的权利,而做妾室的连三聘四礼八抬大轿都没有,只是差媒人挑个吉祥的日子,一顶轿子就接到了夫家,而且只能从侧门进去,从此以后一如侯门深似海,未央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宁愿苦点累点,一生一世一双人。 姐姐一心想嫁给叶家当大少奶奶,但是不知自己这个决定她会不会后悔?未央人微言轻,说话也没什么份量,但是能帮姐姐随了她的心愿,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人走后茶凉 从叶家大门出来,天已经黑了,未央本来在现代是名护士,正陪着外科手术的杨医生赶赴加拿大做手术,岂料中途飞机失事,一觉醒来恍如做梦一般,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国家,一般的小手术病例未央自己都能解决,可是这落后的古代,没有高科技的电脑仪器,未央一时也发现不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不过对于古代郎中望闻切问针灸治病,光靠这几样就能断定病症治好病人,未央很是好奇,可是苦于没有遇到一位好的师父,真想请教请教。 正往回赶,脚越来越胀痛,未央皱了皱眉头,要是再这么走下去,这脚八成要废了,于是在也不走了,停了下来,寻一处略微干净的苞谷草垛,坐了下来,看看有没有行人经过搭救一把。 夜渐渐越来越黑,在这深山里本来行人就不多,未央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到是阵阵北风凄凄呼啸着像是鬼哭狼嚎一般,未央苦笑了一下,连自己都快成了孤魂野鬼,倒也不怕这些东西,于是很认真的用手指给自己的脚踝去血化淤这样稍微好受些。 就在未央被冻得半昏迷半僵硬的状态,悠悠听到有人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未央突然打个激灵,自己千万别睡着了,要是真睡着了估计第二天爹爹只能来收尸了,正想着隐隐约约又听见有人在喊,“未央!”声音远远顺风传来,未央这才听清了真的有人在喊自己,再也顾不得脚上的伤,站起朝来源喊道,“我在这!” 灯火远远跑来,走进一看,原来竟然是瑾钰这小子,未央咧着大大的嘴角笑了,问道,“你怎知我在这?” “天都黑了,一家人等着你吃饭,这才发现你还没回来,小黑子说了你去叶家去了,我这才一路寻来!你怎么在这,不回家?”瑾钰上上下下看了看未央,一眼就看见未央的脚踝肿胀的青紫,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将灯笼放在未央手里,弯腰打横抱起了未央朝家走去。 “你,你放我下来,这要是让别人看见怎好?”未央在瑾钰怀里扭扭捏捏想挣脱下来独自行走,缺不料瑾钰眼一瞪,凶道,“黑灯瞎火的,你那一只脚要是再扭了怎么办?” 未央在不扭捏,一直手紧紧搂着瑾钰的脖子,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照着回家的路,生怕瑾钰要是不小心真摔了,倒霉的可是自己。 隔着衣衫,瑾钰的体暖渐渐传来,未央挡不住困意袭来,再一次沉沉睡去。 瑾钰每一步都走的极慢,生怕吵醒怀中的人儿,看见怀中女子白皙光滑的面容忍不住嘴角弯弯,要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真好。 第二日,未央从梦中渐渐醒来,这才发现脚踝似乎不那么疼了,也上药包扎好了,抬眼看去,床边趴着还在沉睡的爹爹,淡淡的阳光照耀进来,打在爹爹渐渐露出的白色银丝上,未央眼眶一酸,又让爹爹操心了。 正想起床如厕,却不料吵醒了爹爹,爹爹醒来急忙看向未央的脚踝,轻声问道,“丫头,还疼不?” 未央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爹爹,不疼了!” “好,爹爹去给你做早饭,你再睡会吧!”说完,急忙出去了。 记得昨晚隐隐约约是紫色衣衫的人在拿着跌打损伤的药酒给自己擦脚踝,怎么早上醒来看到的却是爹爹?苦涩的一笑,大概是自己多虑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未央躺在床上的第十天,再也闲不住的未央早早得起了床,再不愿意躺一下了,在躺身上都快长虱子了,这几天那个紫色的人儿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那天晚上似乎昙花一现一般了无踪影。 刚出门,兴高采烈的二丫拉着未央就朝她的闺房去,眼前一大堆红色的聘礼,未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下的聘礼过来,想起那个白色身影手执银扇的人儿,心又隐隐像是被扎了一下。 “妹妹,这里面的东西你喜欢的挑一样去吧,算是姐姐还你的一个人情!”二丫说完打开了一个首饰盒,里面珠光璀璨,瞬间闪花了未央的眼睛,来到古代这么久,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珠宝首饰。 未央心下了然,笑了笑将手中的盒子推了开,说道,“姐姐,你嫁给如意郎君记得一定要幸福,姐姐幸福了妹妹就高兴!这些东西姐姐将来也要用的,妹妹不能要!” “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姐姐?”二丫拉着未央的手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未央真的会反悔。 未央哪能不知她的心思,她这个姐姐,虽然平时对自己有些苛刻,但是实质性对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有些贪小便宜都是人之常情,未央并不怪她,相反未央一直再想像叶家这种大户人家姐姐嫁过去只是做妾,将来三妻四妾姐姐的日子并不一定好过,突然对姐姐的将来有些忧心忡忡。 想到这,未央开口问道,“姐姐,你就那么喜欢二柱吗?你可知你嫁给他是做妾啊?” 二丫怔怔看着未央,开口笑了,笑得都抽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停下说道,“妹妹,难不成你还想嫁给他做妻子?你可知我们这样的出身能嫁到大户人家做妾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再说了叶公子一表人才,嫁给他衣食无忧我何乐不为?” 未央愣了,看着姐姐抚摸那些金银珠宝发亮的眼神,她无声的退出了房间,她突然觉得姐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吧。 抬眼看去,门口一袭白色消瘦的身影正紧紧盯着她,未央张着嘴巴感觉都不能呼吸了,这才二十多天不见,他怎么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依旧是熟悉的面容,眼中的温柔早已不在,嘴唇紧紧抿着,直直得盯着未央看来,嘴唇亲启,一阵北风吹来,白色的身影晃了晃。 “你说什么?”未央皱了皱眉头,没听清楚开口询问, 毫无血色的嘴巴张了张,未央睁大眼睛呆呆得看着渐渐离去的叶悠然,心像是瞬间堕入里冰窖一般,耳边恍惚传来: 我恨你! 未央看清楚唇形,叶悠然想告诉未央的是:我恨你! 房间的窗帘悠悠放下,窗户上倒影着一袭红衫的女子嘴角弯起的一丝胜利的笑容! 天色渐渐暗下,未央安静得坐在雪人的一边,看着天边云彩渐渐被黑夜吞噬,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样,慢慢被黑暗吞噬,全身早已被冰雪冻僵,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嘴唇青紫,未央却一眨也不眨得盯着那唯一得一丝光亮也消失在天边,心也渐渐麻木了。 这是不是就是失恋的感觉?未央扪心自问,对于叶悠然这个十几年来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谈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那种很熟悉,熟悉到骨子里的亲人突然有一天对你说他恨你,那种感觉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吧。 突然身上一暖,长长的手臂穿过后背,紧紧搂着未央早已麻木的身体,呼吸在后背之间出声,“回吧,晚上冷了,你身子吃不消!” 冻僵的眼眶突然蓄满泪水,无声滴落,“辰风哥哥,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不,央儿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 “可我伤了悠然哥哥的心,我是个坏女人!”未央突然之间很是鄙视自己,鄙视自己的善良温柔像一把利剑深深伤害了爱自己的男人。 “央儿一直都是一个好女孩,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天爷!”铁蛋搬过未央的身子,紧紧盯着未央的眼睛,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未央再也忍不住,紧紧钻进铁蛋的怀中,低低哭泣出来。 过了半月,叶家真的如约而至,四五个喇叭手在前面欢天喜地的吹着,后面跟着一顶轿子和一个喜娘,到了张家,鞭炮劈哩啪啦响了起来,二丫在闺房盖着盖头穿好了喜服,早早等着。 张家也焕然一新,张灯结彩,虽是嫁女,但是也弄了好大一桌子酒菜,宴请着街坊邻居过来讨口喜酒喝喝,三丫在房间里陪着二丫,未央也在厨房忙个不停,连不爱出门的瑾钰也过来搭把手,在厨房烧火打起了下手。 院中早早站满了人,纷纷向爹爹道喜。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花轿咯!”喜娘扭着肥胖的身躯,走进了二丫的闺房,小心翼翼牵着二丫的手慢慢朝门口走去,经过爹爹跟前,微微停了一下。 “二丫啊,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孝顺公公婆婆,相夫教子,莫要像小孩子一样不懂事了,知道吗?” “女儿禁忌爹爹教诲!”二丫说完隐隐一拜。 张爹爹连忙扶起,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起轿!” 迎亲队伍缓缓而去,张爹爹擦干眼泪笑了笑继续招待亲朋好友。 未央老早躲在一旁悄悄看着,突然身后有人给了她一个爆栗子,未央恼怒转身,一看是瑾钰,“你打我干嘛!”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也想嫁人了?”瑾钰笑了笑开口说道, “胡说!”未央小脸一红,推了瑾钰一把,低头又开始切她的菜。 “要不你嫁给我吧!”瑾钰亮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未央看来,未央先是愣了愣又推了瑾钰一把,“无聊!赶紧烧你的锅,我马上要下菜了!” 瑾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被烟灰染花的小脸很是滑稽。 二月里很快过去了,迎来了三月初,万物复苏,春雨绵绵,鸟儿也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二丫已嫁到叶家一个月了,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多多少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本来三丫的性子就内向,平常聊天女儿家心事都是跟二丫说,这二丫一嫁人,三丫就更沉默了,整天关在房间里也不出来。 突然有天在饭桌上,瑾钰和爹爹还在吃着,三丫望了望瑾钰,用手肘动了动未央,未央正吃的开心,冷不防没注意,刚叼到碗边的鸡肉掉在了地上,未央愣了愣,看看三丫会心一笑,也吃得极慢,张爹爹和瑾钰都吃好了两人都离了饭桌,未央这才问三丫刚才动她做什么。 三丫小脸一红,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但是领悟力超高的未央还是听懂了。 “原来你想知道瑾钰的名字怎么写?”未央笑笑,拿着筷子沾了水,在饭桌上工整了写出了瑾钰二字。 三丫高兴坏了,紧紧盯着桌上的一笔一划,深深刻在了脑海中,朝未央说了声谢谢,然后小跑到房间关上了门。 看来这个三丫很喜欢瑾钰呢,要不我去给她撮合撮合? 说干就干,洗好碗筷收拾好一切后,未央就敲起了瑾钰的房门。 “进来!”淡淡慵懒的声音响起,未央打开了门,看见瑾钰懒洋洋靠在床边,擦拭着他那把宝剑。 未央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看着他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瑾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朝未央看来,紧紧盯着未央看了一会说,“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未央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说道,“你觉得我姐姐三丫怎么样?” 瑾钰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又继续擦拭他的宝剑说道,“丑死了!不怎么样!” “啊?”未央听到这话无语了,这男人能不能积点口德,话说的真难听。 “我姐姐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考…虑…”未央正说着瑾钰突然转脸朝她瞪来,慢慢站起了身,未央被那眼神吓到了,也跟着站起身了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紧紧靠在了墙边。 瑾钰慢慢朝她走来,直到两人还剩下一指的距离停下,瑾钰的呼吸起伏,未央心脏直跳,微微侧了侧脸,不敢正视。 “你不是问我有喜欢的女子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说完右手紧紧贴着未央的后脑,嘴唇就贴了上来,紧紧的啃咬! 未央大脑顿时像罢工了一般,停止了运作,嘴唇被瑾钰蹂躏的有些疼痛才唤起一丝知觉,猛地推开瑾钰,跑了出去。 跑出去了老远,未央叉着腰大口大口的呼气,想着刚才瑾钰亲吻自己的样子,未央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摸着还有些泛着疼痛的嘴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小脸噌得一下红透了。 我的初吻啊啊啊啊! 该死的瑾钰会不会接吻啊,这是吻吗是分明是咬!气死我了! 呸呸呸!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那天起,未央病了,听说很严重的病,病的都不敢出屋了!连吃食都是爹爹做好端来放在屋里。 铁蛋一听说未央病了,心疼的不得了,顾不得女孩闺房不得入内的规矩,午饭放下碗筷就跑到了未央的闺房,悄悄偷了好多娘亲私藏的糕点,带给未央。 未央看见桌子上铁蛋从衣襟里掏出的麦芽糖啊芝麻糕顿时无语了,翻翻白眼说道,“铁蛋!你还当我三岁小孩啊!” 铁蛋憨厚得笑了,摸摸脑瓜,说道,“娘小时候说,生病的人吃了这些病马上就好了,我小时候经常吃,吃了病也就好了,你也吃些,病就好的快!” 未央也被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娘骗你呢,傻瓜!” “傻就傻吧,只要你不生病,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看你这不是笑了吗!嘿嘿!”过了会铁蛋脸色突然垮了下来说道,“开了春,我就要走了!” 未央一惊,急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朝廷去年就开始招兵,听说要跟领国开仗了,爹爹给我报了名,让我去参军,说让我去为朝廷效一份力,混个人样,可是我不想去当兵,当兵就看不到未央了!”铁蛋说道这有些念念不舍,不想去的样子。 “李叔和李婶是为你好,再说你小时候一直都想当大将军的,这会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为什么不去?”未央板起面孔,认真认真劝着铁蛋, “可是我一去的话不知道要好几年才能回来,倒时候你、你…”铁蛋有些急了,半天说不出来。 “你听我说,要是你去了混了个大将军回来有多威风啊,不仅给村里人长脸,还给你们李家光宗耀祖多好!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未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似乎真的看见了铁蛋穿着将军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全村人迎接他凯旋而归的胜利模样。 “真的?未央也想我当将军吗?”铁蛋眼睛怔怔的看着未央一脸向往的模样,内心悸动。 “嗯嗯,铁蛋一定能当上大将军的!我相信!”未央眼角弯弯,笑着看向铁蛋。 “好,未央想的话那我就去当兵!等我回来我就娶你可、可好?”铁蛋说完这话本来就黝黑的小脸都快赶上关公了。 “呃…”未央愣了一下,忽地又笑了认真得点了点头说道,“好!” “这你说的噢,不许反悔,来拉勾勾!”铁蛋说完一脸兴奋小手指勾起未央的小拇指拉了起来,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来来来,盖章了!哈哈哈,记得等我回来娶你!” 门外一袭紫色的男子紧紧捏了捏拳手,忽地转身走了! 爹爹的不幸 铁蛋果然走了,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招呼,村里的小伙伴都不知铁蛋去当兵了,走得时候除了李叔李婶送她,就没有任何人相送,包括未央。 未央想他大概是受吃不消离别的气氛吧,收拾了心情,未央继续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春末夏初,大地一片生机盎然,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地里的菜籽秒齐腰了,再过一月就可以看见菜花起舞。 坐在凋谢的桃树地上静静的绣着荷包,桃花片片洒落在身上也未知,胡大娘说未央的女红刺绣很好,都快赶上刺绣作坊里的上等女红了,上次和爹爹合计合计扯了些上等的料子,准备做些荷包拿去镇上去卖。 听着旁边几个没心没肺的大孩子聊天,这才知道二丫嫁给叶悠然的第三天,叶家就搬家了,去了京城,听到这,未央忍不住开了口问道,“二柱的病好些了没?” 小黑子连忙凑过来小声说道,“听说二柱上次那病烙下了病根,时不时咳嗽,动不动还咳出血呢!这不叶老爷子连夜带着二柱就去了京城,听说只有京城里的御医能治好!” 未央听到这,想起那一身白衣飘飘的男子,心口又忽地痛了。 村里头一下少了两个带头的人,突然觉得冷清许多,小伙伴们都懒洋洋晒着太阳,未央也突然有种人走茶凉的悲萧心情,一连几天也提不上一丝力气。 眼瞅着瑾钰在竹林里挥舞着他的宝剑,洋洋洒洒练着他的武功,其实未央老早就知道瑾钰会武,而且还是个高手,而瑾钰也不想瞒着未央,在房间里时常拿在手上读的书也全是一些武功秘籍之类的,未央从不去探听他的秘密,瑾钰也没说。 忽然一只鸽子飞进了竹林深处,竹林挥舞的剑气声嘎然停止。 未央右眼一跳,眼紧紧盯着竹林里那一抹紫色,看来他也要走了。 晚饭依旧像往常一般,四个人在桌边各自怀着心事静静的吃着,瑾钰吃饱放下了碗筷,抬头看了看未央,转脸抱拳对着张爹爹道,“这段日子谢谢张叔叔的收留,瑾钰家乡托人来信,瑾钰怕是要回去了!” 一句话桌上的三人同时朝瑾钰看去,爹爹首先开口说道,“既是家里有人寻你,你就回去吧,山路不好走,瑾钰你路上多加小心!” 瑾钰点了点头,起身离桌,三丫愣了半响咬了咬嘴唇,眼泪不停得滴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拿着筷子夹着思绪老早飘远去了。 未央听到瑾钰要走并没有什么意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正在洗碗突然屋后转角传来一些声响,未央抬头望去,竟然看见了瑾钰和三丫,三丫手里似乎拿着一个荷包一样的东西硬要往瑾钰的怀里塞,瑾钰皱着眉头一把将怀中的荷包丢在了地上,还不忘用脚踩了踩,三丫突然长大了嘴巴捂着嘴眼泪哗啦无声滴落,看到这未央心里的怒火立马飙到了最高点,二话没说就窜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不喜欢不接受可以说,你干嘛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姐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未央瞪着瑾钰,本来对他有几分好感的,现在全无,他根本就是个不懂礼貌很嚣张的家伙! 瑾钰愣了,反应过来也不想解释什么,转身走了。 太嚣张了,臭小子! 未央挽了挽衣袖,大有一场上去打架的意思,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三丫连忙紧紧拉住未央,哭成花猫的脸蛋轻轻摇了摇头,捂着嘴转身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还想帮你出气呢,你还要帮他,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气死我了! 荷包静静躺在地上,上面扭扭曲曲绣着瑾钰的两字。 收拾洗漱好,未央老早上床睡了,一阵微风袭来,烛火晃了晃,闪烁了两下。 瑾钰静静望着沉睡中的人儿,眸色温柔,忍不住手指轻轻抚上沉睡中的容颜。 未央皱了皱眉,挥手挠了两下小脸,继续呼呼大睡。 瑾钰哑然,无声的笑了。 天色大亮,未央伸了伸懒腰,吃饱睡足的日子好恰意!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一阵微风吹来,桌上的纸条晃动,未央眼一尖,走了过去,看到桌上纸条写着,“珍重!等我!”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哪个家伙写的,未央想起昨天那张嚣张的臭脸,没好脸色抓起纸条咬牙切齿使劲揉了揉扔进了不知哪个旮旯角。 早饭时,又少了一人,连三丫也没过来,未央想大概昨天真的是被伤透了心了,可怜的三丫姐姐的春心,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张爹爹吃饭的时候说今天天气挺好,等会去集市卖点东西换点粮食回来,问未央丫头去不去,未央想起从小娘亲和爹爹都隐约不想让自己出去,压住想出去看看的心情,摇了摇头。 张爹爹心下了然,点了点头说早去早回,还说等会回来给未央带她最喜欢吃的糖葫芦,未央笑了笑点点头,目送着爹爹出门了。 午后天色一变,狂风暴风突然骤降,未央收拾在院子晒着的衣物,担心得朝天空望去,爹爹还没回来怎么办? “三丫姐姐!三丫姐姐!我去寻爹爹,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未央披了蓑衣,拿着家里唯一的一把雨伞二话没说就钻进了黑色的雨帘中。 “爹~” “爹爹!” 黑色如帘的雨幕中,一个小小的人儿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途中摔倒了几次都爬了起来,继续朝前走着。 “呀!这不是张家的未央吗?”雨幕中突然奔驰过来一人,未央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放眼望去,是隔壁没多远的胡大娘,看样子也是刚从集市里回来,未央紧张得抓着大娘的手询问道有没有看见爹爹,大娘说今个和几人一同朝集市去,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张爹爹。 胡大娘劝着未央先回去,在家等等,说不定雨停后爹爹就会回来。 未央心下着急,听不得劝继续慢慢得朝前寻着,胡大娘摇了摇头,看着渐渐被大雨淹没的人影,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爹爹~”小小的声音在这大自然的遮盖下传不了多远。 “前面山道崩塌了,赶紧走啊!”突然又从雨帘中走出四五人,未央着急看去,都是乡里乡亲,唯独没有爹爹的身影, “叔叔,你看见到这么高这么胖穿着灰色衣衫的大叔吗?”未央抓过一个叔叔的袖子着急的问道, 叔叔摇了摇头说道,“孩子赶紧走,前面山道塌了过不去了,不少的人都被埋在了里面,你要寻人明天等雨停了再寻吧!” 山道塌了,山道塌了! 未央昏迷前就记得了这四个字,心里更担心,气血涌上心头,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爹爹~” 沉睡中的未央一直梦呓,眉头没有一丝舒展,紧紧的皱着,三丫在床边一直照顾被人送回来晕倒在泥水中的未央,担心着看向外面。 大雨一直绵绵不停,整整下了三天,未央第二日才醒来,顾不得吃药就问爹爹回来了没,三丫摇了摇头,未央望着雨帘,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山道塌了四个字。 爹爹你千万不要有事! 第三日雨刚刚停下,未央和三丫就急忙出门去寻爹爹,村里也自发组成了一波小队出发前去救人,来到山道塌方的地方,未央顿时都觉得胆颤心惊,大自然的灾害哪是人类渺小的力量所能抗衡的,听大人们说这里只有一条通往镇上靠着山边修葺的山路,紧紧挨着一望无际的山崖,来来往往只能通过一人,此时的山路早已不在,陡峭的的山坡早已倾斜崩塌,大雨冲刷过的山路极难行走,到处的荒芜悲惨的景象无声向人们述说着这里刚刚经过怎样的自然灾害——泥石流。 村里人都动了起来,纷纷拿着锄头等用具小心翼翼的刨着,能不能再这泥石流地下找到失散的亲人,一具一具被泥石流掩盖的尸体被找了出来,失去亲人都纷纷抱头痛哭,唯独没见爹爹的,未央心想,爹爹应该还在镇上,等路挖出来,爹爹就会回来了。 一直忙到天黑,村里的人都回去了,未央还在用小小的手使劲的刨着,爹爹不会有事的,爹爹一定会回来的。 “妹妹,回去吧,等明天他们把路从新开了,爹爹说不定就会回来了!”三丫哭着,紧紧拉着未央满是血水的小手。 “好,我们回去,在家等爹爹,说不定明天天一亮爹爹就会回来了!”未央笑着,跟着比她高一头的三丫回家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未央就来到山道塌方的地方拿着锄头小心翼翼的刨着山路,乡亲们全被未央的孝心感动,纷纷劝着未央说她爹爹没事的,应该在镇上。 未央眼一尖在不远处发现一串被泥巴掩盖得都看不清的糖葫芦,顿时呆了,再也顾不得,丢下锄头,小手使劲在地上刨着,“爹爹!不会的!爹爹,你不会有事的!” 乡亲们都看见未央的样子,纷纷赶过来帮忙,三丫早已哭的泪人坐在了地上,一声一声的喊着,“爹爹~你回来啊~我们姐妹还在等你回来啊~” 果然在泥土下刨出来了熟悉的衣衫,未央再也顾不得,紧紧抱着熟悉冰冷的身体大声的嚎着,“爹!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不要吓央儿,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三丫早已哭不出来,扭动着一步一步朝爹爹的遗体走了过来,紧紧的牙关都咬出了血她都不知。 乡亲们都纷纷散了开,抹了抹眼泪,默默祈祷着。 “爹,我不吃糖葫芦了,爹爹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未央擦了擦眼泪,小小的身体在三丫的搀扶下,两人扶着爹爹的遗体朝家慢慢走去。 家里的主心骨没了,只余下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邻居都赶过来帮忙把张爹爹的后事办了,虽然凄凉,但也算是风风光光大葬了,未央和三丫两人坐在爹爹的坟头,无声的哭泣着。 谁也接受不了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没了,三丫突然之间长大了,内向的性子这下更沉默了,呆在屋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抹眼泪。 李婶她家离得最近,李婶本来也不怎么讨厌未央这丫头,看见家里遭逢突变,再硬的肠子也软了,经常上门来劝导未央她姐们两想开点,帮忙着打理家务。 有天正在吃饭的时候,三丫突然找未央说话了,她的意思想嫁给村西头大牛做妻子,未央不知道三丫是不是被打击了还是怎么了,小心翼翼的问着,三丫笑了说道,“妹妹,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是我知道你把我和二丫都当成亲姐姐对待,爹爹去了我们的姐妹情分也算是走了一段路,我想了想人总要活着,我不能靠你养活我,再说了大牛他一直对我挺好的,嫁给他做妻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爹爹去了,在京城里的姐姐她还不知这事,姐姐知道你从小就比一般人聪明,姐姐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未央第一次见三丫说这么多话,一时愣了,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三丫继续说道,“我嫁给大牛后,我会拿嫁妆给你做盘缠,你去趟京城,跟姐姐说下爹爹的事,让她有空回来给咱爹爹拜祭一下,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答应我好不好?” 未央望着三丫恳求的眼神,心软了软,再也顾不得爹爹和娘亲不让她出门的心思,点了点头。 亲人去世三年内是不是结婚的,但是在一百天以内却是可以,不算犯冲,家里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李婶和李叔就过来帮忙打点一切,总算是让三丫也风风光光出了门,三丫走后,家里冷清的不像话,未央打好包裹,跪在爹爹的坟头。 “爹爹,你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三丫也嫁出去了,嫁给了村西头的大牛,你也认识的,大牛心眼老实,也踏实能干,三丫嫁给他这辈子也不会受欺负,二丫跟着她相公去了京城,山高路远,她不知你过世的消息,我打算去一趟京城,把二丫接来给你上一柱香,爹爹,你可以跟我娘亲在泉下相聚了,爹爹你这会会不会很开心呢?爹爹,怎么办,你才走我就想你了,爹爹~” 未央在坟头絮絮叨叨的念着,泪水无声无息得滴落在新坟上,浸入了泥土。 塌了的山道修好了,未央踏上了去京城的道路,回头望望过了十来个年头的小山村,忍不住眼泪又滴落下来,这段时间未央都快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光了,没有一个亲人相送,孤身一人上路,想想挺悲惨的,这时突然听到李婶着急跑来的身影,未央笑了笑,还是有人记得送她的。 李婶递给未央一个包裹,说道,“央丫头,我知道你这次是去京城去找姐姐,我这里有一些干粮和水果,你带在路上吃,这里面还有一身新衣服和信,你要是去京城遇到了铁蛋,就把这信和衣服替我拿给他好吗,算是李婶求你了!” “好,李婶我一定把东西交到铁蛋的手上,您放心!”未央接了过来,郑重了承诺了。 李婶笑了,继续说道,“早点赶路吧,天黑了就不好走了,路上小心!” “嗯,李婶替我照顾我的姐姐!,未央在这给您磕头了!”未央说完跪了下来,郑重了磕了头,拿着包裹走了。 李婶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啦流满了褶痕的脸颊,微笑着目送未央远去。 初遇蒙面男 从记忆里起,未央就没离开过桐花村,来到古代久,这也算是第一次见大世面了,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的小集市也让未央大开眼界,难怪二丫和三丫吵着也要跟爹爹来集市上,看着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小摊,未央也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虽然自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龄,但也忍不住一时新奇。 这里离京城还有好远呢,未央紧紧背着包裹,不舍得花一分钱,饿了就拿几口干粮吃吃,渴了就去舀井水喝,困了就跟小乞丐们挤挤,有时候柴房马厩活着破庙能避风雨的地方将就,跟一个马贩子讨价还价终于以十两铜钱成功买下了一匹温顺的老马,未央骑着悠哉悠哉朝京城的方向走着,沿途欣赏着风景,这段时间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这天,未央赶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外面的开始下起了大雨,听路人说这附近就这么一个歇脚避雨的地方,未央想将就着过一晚上吧,不赶路了。 于是刚把马儿拴好,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想到刚一进去脖子上就驾着一把亮晶晶的剑,未央也不敢动,对方的身影隐藏在门后,一袭黑衣包裹从头倒下,一个红色面具只留两个眼睛在外。 “壮汉手下留情!”未央紧张开口说道, “闭嘴!进来!”未央只好跟着剑尖慢慢得一步一步朝里面挪动,生怕对方看她不顺眼,一把将她咔擦了。 对方似乎看出未央似乎不会武功,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剑,把门一关,走到草垛边坐下打坐,再也不理未央。 未央看了看里面还有些干柴,于是想生火取暖,毕竟身上粘着湿湿的衣服很难受,刚一动,对面的黑衣人猛地睁眼,朝未央射来。 未央连忙将手举过头顶说道,“我有点冷,我只是想拣点柴火生火!” 说到这,蒙面男子抬眼朝未央的衣服看去,湿哒哒的紧贴着身体,虽然娇小,但是身上女人的特征还是暴露了出来,再抬眼朝未央用锅灰打扮看不清楚的面容看去,原来她是个女人?于是再次闭眼专心打坐。 未央看了看他又闭上的双眼,猜想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于是自顾自捡起柴火生了火,将外衫脱了下来,放在火堆边烤了起来,又从包裹中拿出几个芋头丢在火中。 不一会儿,芋头的香味飘出,惹得未央吞了吞口水,好香! 连忙用木头扒了一个出来放在一边等它凉些在吃,可是刚扒出来没多会,一阵黑影袭来,未央怔了怔,再看看地上的头不见了踪影,再看看对面那男的依旧坐的笔直,丝毫没动过。 未央纳闷了,这芋头还能长脚飞了不成? 于是又拨了一个出来,又是一阵风,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芋头又不见了! 我就烤了三个啊啊啊啊! 还有最后一个,未央刚扒出来连忙用手捂住,烫的未央左手丢在右手吹来吹去。 蒙面男子嘴角微抿,喉咙上下滚动着,看着对面女子的样子,忍不住稍微笑了笑。 吃了一个芋头还是有些饿,未央翻翻包裹,里面的干粮都吃光了,要等到下一个集市才能预备些,没吃的了,只剩下一个老玉米棒子,还是昨天经过一农户家门前扒下来的,未央撇撇嘴,没办法只好吃爆米花了。 于是将玉米粒子扒了下来丢进火堆不远,来回的拨弄炒动,又是一阵香气飘出,只听见玉米粒爆炸的声音,未央一喜,抓起一个眯着眼就往嘴里丢,可是张了半天嘴巴,玉米粒也没调进来,再看看地上的烤熟的玉米粒,哪还有影踪。 未央咬牙启齿,走到蒙面男子跟前指着吼道,“你个不要脸的偷吃的家伙!” 蒙面男子张了眼,淡淡的朝未央看去,继续闭眼,不理! 哎呦我去,你行!我打不过你!我不跟你打架! “大叔啊,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就那么一点吃的,你全吃了我吃什么!”未央掐着大腿,眼泪晃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蒙面男子皱了皱眉头,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人影。 未央一喜,这下总没人跟我抢吃的了,于是乖乖坐在火堆边,捣鼓她的爆米花。 一阵风似的蒙面男子又回来,手里拎着两只兔子,丢在了未央的跟前。 未央长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指了指刚死的兔子说道,“你不会叫我杀了弄来吃吧?” 蒙面男子在也不理会未央,继续他重复的动作——打坐。 唉,谁叫我那么善良呢! 于是火架上又多出了两只烤的金黄里嫩的兔子,哧哧的冒着油水,香味四溢。 “好了,可以吃了!”未央放完最后一道调料,翻动的手中的兔肉,话刚说完,手中的兔肉就不见了。 蒙面男子依旧保持着他的坐姿,手中的兔肉可以忽略不计。 吃饱喝足后天也黑了,未央理了理一处干净的稻草,将烤干的衣服铺好,正准备入睡,黑衣男子突然出声,“你去那边睡!”,说完也不看未央的脸色,侧身躺了下来。 可把未央郁闷死了!谁叫人家是高手!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朝旁边挪去,只好从新理了一处睡觉的地方。 睡到半夜时,未央被一阵梦呓声惊了醒,黑暗中抬眼望去,不远处的那个蒙面男子蜷作了一团,像是极力隐忍,断断续续也不知再说什么。 未央忍着好奇,继续闭眼睡觉,淡淡的血腥声引起了未央嗅觉,未央心一惊,朝男子走去。 未央骑着老马,哼哼唧唧唱着不着调的曲子,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悠哉悠哉得在官道上走着。 竹林深处站着昨天见得那个蒙面男子,静静的看着那个远去的女子,胸口的伤已经被清理包扎过,显然是昨晚和他同一屋檐下的女子,救了他一命却这样悄悄地走了,现在还不知她叫什么,手中紧紧握着那方残留的丝巾,上面工工整整绣着——央! 中午时分日头炎热,未央带着纱帽都受不了这阳光直射,于是掏出两个铜板,在官道边的凉茶铺子要了一碗凉茶,坐下歇息会再走,听着旁边三三两两的人说着各国八卦, “听说炎月宫的宫主在武林大会上受了武林盟主一剑受伤潜逃,武林盟主早已颁布了悬赏告示,你猜炎月宫宫主的人头多少银子?” “别卖关子了,快说!” “值一万两白银呢!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你说要是我遇到那炎月宫宫主,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嘿嘿!” “这么多啊,比杀手榜上飘渺公子的人头还值钱!” “可不是,不过飘渺公子自从去年时候就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尸骨都不见,你说说这飘渺公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听说寒家庄的风云天下派出的高手早已将他咔嚓了!” “这么说飘渺公子的人头已经被寒家庄拿到了?” “非也非也,我听说只是将人打落在悬崖下,至于是死是活嘛,悬赏布告又没人拿下,说明这飘渺公子有可能还活着!” 听到这,未央撇撇嘴,江湖啊武林啊对于她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实在太远,再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隔壁那四人又开始聊了起来,未央这才正耳细听。 “听说朝廷这次科考,招贤纳士,招了两个状元呢!” “这还真是奇事一桩,历来状元的名额都只是一位,这次怎么破格录取了两名?” “奇就奇在这,听说这两名一个是文状元一个武状元,不分上下,各有千秋,更奇的是这两人的家乡竟然是一个地方!” “竟然有这等事?难道他们那家乡专门生产人才的,快说说,他们家乡是哪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等机密之事我上哪打听的出来!” “说得也是,要是人人皆知,那他们家乡非翻了天,哈哈!” 未央听到这,不禁摇摇头,还是没听到关于叶悠然和李辰风的消息,望望天色,也不早了,于是起身结了账开始赶路。 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一个叫蓬莱镇的地方,闻着身上都快馊了了味道,再也不心疼花不花钱,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又不贵的客栈准备落马休息一晚。 找了小二要了一桶水沐浴后,未央坐在床边静静擦拭着她齐腰长发,数着包裹里为数不多的银两,其实她也算是个小富婆,这些年帮人缝补衣物,再加上她卖出的荷包丝帕的银两,足足有一百多两银子,三丫给她的嫁妆首饰,在接亲那天她如数全部悄悄放在了三丫的包裹里,这段日子以来也才花了十多两,再过半月应该就到了京城,这些银两足够了。 正在思考间,门口一阵吵闹声打扰了沉思的未央,于是她悄悄把银两放好,到头睡觉,外面再吵,管她屁事!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一身红衣的女子就往未央歇息的床上扑来,嘴上喊着,“姐姐救我!” 未央这才看清趴在她身上的是一个小巧玲珑媚色天成的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未央,嘴上说道,“他们逼良为娼,妈妈要我接客,我不依,他们要杀我!” 未央皱了皱眉,原来她是青楼女子。 “还反了不成,给我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她还能飞了!”门口的大嗓门越来越近,未央想也没想,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善心大发,往床底一指,说道,“去下面躲着,别说话!” 未央理了理被褥,继续假寐,突然门被踢开,首当其冲的是一个胖胖的妇女,一身的胭脂水粉刚一进房就充斥了房间到处都是,身后跟着四五个打手,凶神恶煞的样子。 未央慵懒的揉了揉眉心,不悦的说道,“大晚上的还让不让睡觉了,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我的房间都是你们随便闯的吗?” 小二这才跟在后面苦着脸看着妈妈,又看着未央连说对不起! 未央抬眼一射,连声吼道,“对不起,值几个钱?” “你晚上有见着什么人进来过没?”领头的妈妈突然出声,朝未央看来,眼神突然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你在跟谁说话?我吗?”未央手指指了指自己,佯装不知。 “废话!这房间里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不成!”后面的打手朝未央吼来, “你这么没规矩,你妈妈知道吗?还有见到别人要有礼貌,不要你啊我的!我跟你很熟吗?请你们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未央说完,一脸的不耐烦, “这位姑娘先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我叫花妈妈,是这里春花秋月楼的老鸨,刚才无意间打扰了姑娘你休息,真不好意思,不过我的手下有看见我的人进了你的房间,还麻烦姑娘你行个方便!” 花妈妈毕竟是风月场所的老手,一番话说得圆润光滑无懈可击,未央依旧不所动容,开口说道,“我什么人也没见到,花妈妈还是去别处吧!要是再打扰我休息,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官,告你们扰民!” 花妈妈脸色有些为难,身后几个打手恨不得上来扒了未央的皮,花妈妈使使眼色,一行人鱼贯退出,其中有个打手很是气愤,说道,“为什么不进去直接搜,那红儿还能插了翅膀飞不成!搜出来看她还怎么说!” 花妈妈使劲得掐了一下打手的胳膊说道,“你个笨蛋,看不出来里面那个女子口气那么硬,长的这么貌美,指不定是哪个达官贵人养的宠妾,要是得罪了还不吃不了兜着走!还不赶紧都给我滚蛋,明天再来一趟就是!”说完狠狠的盯了盯客房,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 等人都走后,未央敲了敲床边,半天没有反应,低头一看,哪还有人影。 这事就像个小插曲一般,不了了之,未央继续赶路,终于在半月之后,终于赶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善台镇,这时天也黑了下来,客栈基本都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还有一间上房要十两银子,未央踌躇了一下,舍不得银子,正跟老板交涉着能不能便宜点,老板撇撇嘴不耐烦的说道,“要住就住,哪来这么多话,不住的话赶紧走人,别耽误我关门打烊!” 这时桌子上突然丢了一锭银子,一个黑衣人说道,“这房间我要了!” 未央看去,张着嘴巴指着他你你你半天说不上话来。 “好咧,客官请跟我来!”掌柜的笑嘻嘻的拿起银子,狗腿似的带着他就要上去楼, 未央二话不说挡在了黑衣人面前叉着腰凶道,“这房间明明是我先要的!” “你付了银子?”黑衣人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 “还~没~不过我正要掏!”未央语气软了下来,又突然厉声道, “既然如此,还请让路,别挡了我的去路!”黑衣人绕过未央,正要往上走。 未央突然出声,“你为什么每次总是那么不要脸?” 黑衣人愣了一下,好像自己不要脸习惯了吧,不过只是对她! 于是开口说道,“房间我让一半,愿意就住不愿意你就走!” 未央听了这话脸色一喜,屁颠屁颠也跟着上去了。 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有免费的床铺不睡白不睡。 于是在掌柜诡异的笑容下,未央和蒙面男子两个大男人住进了一个房间。 两人在房间同时沉默了起来,未央二话不说跑到床上霸着床说道,“今晚你睡地上,我睡床!” 蒙面男子脸色不悦,一把将未央连人带被子丢在了地上,说道,“你睡地,我睡床!” 未央苦着嘴巴,凭什么啊!但还是乖乖的铺着地铺,离那个蒙面男子远远的。 一个陌生的男子,却诡异的同房了两次,而未央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到这未央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逸!” 一个单音,甚至连姓都懒得告诉她,不过未央好歹也知道对方叫什么了,出于礼貌开口说道,“我叫未央!”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未央继续好奇问道, 床上的人翻了翻身子,直接拿个屁股对着她! 怒! 不理就不理!我才懒得理你! 于是未央也翻了翻身,拿个屁股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