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拯救男配攻略》 第1章 给穿越者鼓个掌 每个被迫穿越的穿越者都有一段心酸的穿越史。 有的穿越者被迫穿成了丫鬟,帮一群脑残小姐们洗衣服缝荷包,整天跪这拜那,因享受过现代文明无法忍受变态古代生活郁郁而终;有的穿越者被迫穿越成和亲郡君,去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学昭君望明月思故乡,任凭大漠风吹沙磨变成古代黄脸婆;有的穿越者被迫男穿女,从压倒变成被压倒,还要装作无尽*然后一入男男深似海;有的穿越者被迫女穿男,一举一动都娇弱柔嫩,惹得众男心生怜爱,化身*狼,从此,三观是路人。 如此相比,唐秦初的确比那些苦逼穿越者好太多太多了。 她被迫穿越成一名郡主,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随身有十来个丫鬟伺候,还不用去和亲的十岁小美眉。 但她这个身份却给她带来头疼胸闷气喘等一系列疾病。 她是寄宿在太平王府的孤女,是大抖m宫九的表妹。 做为古龙大大笔下唯一不是因为敌不过开了各种金手指的陆小凤而死的大boss,而是因为pk时抖m这是奇特兴趣爱好发作无法被满足而game over的变态,这货压根不是人。唐秦初小姑娘表示,作他的表妹鸭梨很大。 唐秦初坐在妆台旁,看镜子里面的女子嫩牛满面。 她在前天刚穿过来之初竟差点被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表哥,十四岁的小屁孩所散发出来的王八之气震慑住了,真是可悲可叹。 十四岁,在天朝,还是一个正在读初一,享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小孩子,但在这里已经是可以当家做主了。 她那时还处于无知状态,听婢女说“世子殿下来了”,就站起来迎了出去,看到了冰山正太一名,甚是养眼,没想一道强劲的风刃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去,直接削掉了她一缕头发,让她吓的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 “秦初表妹还是念及自己身份的好,这里是太平王府,你如今也是郡主了,不可再像原来那样不知礼仪了。”小帅哥如是道。 唐秦初嘴里喃喃的念叨了句:“秦初表妹?” 小帅哥维持面无表情的脸,道:“难道秦初表妹连宫九表哥都不识得了么?看来表妹不但不知书达理,这记性也不敢恭维啊。” 说完,这货就飘走了。 他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削了唐秦初一缕头发,解释完他俩之间的关系讽刺了她一顿就走了,剩下唐秦初站院子里无语问苍天。 为毛她竟然在太平王府,还是大抖m宫九的表妹? 佛曰三千世界,这个宇宙上是有多少个太平王府啊!她到底是多么的狗屎运才会穿越到古龙大大的世界里给宫九当妹妹啊?穿成公孙大娘的结拜姐妹之青衣女尼都比这个好阿喂! 千言万语汇聚成四个大字——我了个擦! “郡主,现在已是未时,请郡主到琴房练琴。” 听这声,唐秦初心中就掬了把辛酸泪。 宫九那厮就是看她不顺眼了还是怎么着了,那天轻飘飘的走了隔天就送来了两个教养嬷嬷,为首的小太监传达了宫九的意思,美名曰“秦初表妹自幼在民间生长,前阵被父王找回,又被分封为郡主,想必对王府生活不是很适应,故派几个嬷嬷来伺候表妹。” 可怜她天天被两个嬷嬷盯着,每天不让出院子,就在自己的钟灵居里学规矩和礼仪,每天再抽出半天的时间来练琴写字,一言一行都要被人盯着,稍稍做不好就会受嬷嬷们的白眼。 这个哪是郡主,是宅斗文中不受宠的深闺女子吧?根据穿越定律,她会被虐死在王府,下一个穿越者会帮她报仇雪恨,打倒宫九,进入皇上后宫,再开启宫斗模式,最后成为至(yi)尊(dai)红(yao)颜(hou)! 摔啊,她考上大学不是为了穿越到王府,来享受宫九提供的私塾教育的! 无数穿越者进入古代学习了以笛驭兽,以琴化刃,以萧音杀,但她们穿的是半玄幻的古言啊!她们穿的主角啊!她们身上有玛丽苏神开的挂啊! 而她穿的是武侠,她也不是主角,练琴管个毛用? 于是,到了琴房,唐秦初淡定的往琴上一划,不意外的丝丝魔音飞泻而出,堪比玄幻小说里的精神攻击,令人倚杖自叹息。 教她练琴的大爷手都抖了,双唇哆哆嗦嗦数十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草民才疏学浅,所学之物难登大雅之堂,愧为郡主之师,草民这就去禀告王爷,请王爷另请高明。” 说完也不待唐秦初做挽留状,飞也似的逃走了。 唐秦初一脸挫败,举起自己的双手凝望,刚刚那琴声是自己弹出来的吧?听起来怎么和钝了的锯子在割木头一样? 昨天就打听到太平王舅舅这时没在府上,这档子事肯定是她的宫九表哥做主了。 果然,未待多时,昨天前来造访的小太监就被派来传话了,“世子说了,既然连帝都有名的琴技大师都教不了郡主,那就请郡主自学成才,明日世子来考察郡主功课”。 擦,就说宫九是个变态么,连自己的表妹虐起来都不心疼,也是,他玩自虐都能玩得爽歪歪,更别提虐别人了。 难道宫九的目标压根不是神马称霸武林一统中原坐上皇座,而是想让全世界都变成抖m? 唐秦初给这扭曲的意淫跪了。 第2章 新手装上路 班主任老师坐在讲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昨儿默写的诗词。底下坐着的同学正奋笔疾书,企图今天能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把作业做完。 唐秦初低头看着手下厚厚的崭新的《天利38套数学卷》叹了口气,自从上了高三,她就再也没有十一点之前睡觉了。 “唐秦初”,严肃的令她觉得害怕的声音从讲台那边飘下来。 唐秦初乖乖的起身,提心吊胆的走到讲台旁,准备聆听老班教诲。 “你看看你!连古诗默写都默不对,你还能干什么?”老班皱着她难看的眉毛,眼放寒光望着唐秦初,“我看你就差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后面接上‘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了!就你这记性、这悟性,还想考大学?哼!哪所学校会要你?” 唐秦初听着头晕,双眼酸酸的,像被蒙上了层雾,视线渐渐恍惚,待她再睁眼时,就看见面无表情的宫九站在面前,身后是几十架各式各样的古琴。 宫九眼含鄙夷面瘫状的望着她,“连琴都学不会,就你这记性、这悟性,还想挑战我这个抖m之王?哼!看谁虐谁!?” 唐秦初看着狰狞的宫九步步向她逼近,吓的大喊:“不要啊!不要啊!” “不要啊!不要啊!” 唐秦初喊着,吓得立刻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垂下来的青色床幔有些飘摇,好像在笑话她竟然被噩梦给吓到了。 “宫九这个大m,白天没事到处飘就算了,晚上还不消停”,唐秦初嘟嘟囔囔道,古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此话正解啊。 刚刚那两声大喊把睡在偏房的丫鬟惊醒,大丫鬟莲叶急匆匆过来,走到纱帐旁,微微躬身,轻语道:“郡主,可是梦魇了?” 唐秦初随口应了一声,“给我端杯水吧。” 莲叶急忙倒了杯水递了过来,唐秦初挑开纱帐接过,喝了口热水,觉得身上暖了不少,问:“什么时辰了?” “回郡主的话,现在才寅时三刻,还不到点” 寅时三刻时,那现在就应该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啦。 唐秦初把杯子递给莲叶,一掀锦被,“不睡了,快快穿衣,吃完早膳我还有事要忙。” 笑话啊,现在不早起想想下午怎么把宫九给应付过去,一会学什么书画的时候可就没时间想了。 莲叶服侍了唐秦初三天了,从来没见过唐秦初起的这么早,每天早上看唐秦初要和锦被同生共死,恨不得这辈子不离开床的架势都看成习惯了,突然看她起这么早,很是不习惯,就跟吃了一年饺子才知道饺子馅不是白菜素而是大葱肉那般惊讶。 唐秦初可没管莲叶的愣神,边自己费尽的穿衣服边问,“莲叶,府里有笛子么?” “回郡主的话,有的。” 另一个大丫鬟粉藕忙凑上身,去帮唐秦初整理穿的乱七八糟的襦裙。 “莲叶,给我拿来。” 莲叶一行礼,转身出了房门,不到片刻,便手持一管碧绿色的笛子回来了。 唐秦初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就是各种古言里能吹出空旷幽静,让人听了如痴如诉醉卧红尘的神器,玉笛子么?(“子”请念三声,谢谢) 念及此,唐秦初激情澎湃,把十指青葱轻轻按到笛孔上,清秀的眸子里碧波潺潺,身上青色的裙子和碧笛相呼应,远远看去自有一份别样的优雅。 唐秦初轻轻抿嘴。 然后。 呼—— ? 笛子不响? 唐秦初微微皱眉,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 呼———— ? 笛子还不响? 唐秦初疑惑的看了看笛子,眉毛皱的更厉害了,又大口吸了口气,然后。 呼——————! ? 靠之!笛子肿么就是不响! 难道是坏了? 唐秦初把笛子给莲叶,“莲叶,你吹!” “郡主,奴婢……” 唐秦初一挥手,“吹,看能不能吹出声音来。” 莲叶忐忑不安的接过,在唐秦初期待的眼神下一吹。 呼—— 美妙的笛音从笛子中倾泻出来,与空气缠绵在一起,接着散去,留下一室尴尬的寂静。 靠之x2! 给玛丽苏神跪了,虽然她不是主角,但不会悲催到连玉笛子都吹不出声响吧? 唐秦初愤愤不平的说:“莲叶,为什么你能吹响?” 莲叶惴惴不安的说:“大概是因为奴婢有内力吧?” 内力!?神马!? 这个崩坏的武侠世界! 连个丫鬟都会武功!该不会这个世界的武功就跟天朝第三套广播体操一样流行吧!? 唐秦初悲愤了,她一个郡主,穿越了被原著里有名的boss逼迫不说,连个挂都不给开,穿越之神是怎么想的?肯定是在玩她的是吧!? 靠之x3! 原来我是古龙世界的*丝,嗖嘎。 唐秦初给自己做了如下鉴定: 唐秦初 等级:1 所在方位:新手区太平王府 特殊称号:普通郡主(-50%幸运+60%受虐倾向+5%尊贵 ) 不过这是武侠,应该要定义一下侠名吧? 侠名:无(+声望0) 鉴定完毕! 唐秦初在几分钟之内做完了对自己的评定,明白作为还在新手区混,并且等级为1的孩纸是用不起等级10的绿装——玉笛子…… 无语凝咽啊。 沉默半响后,唐秦初吩咐莲叶找个粗木棍,比着玉笛子的构造做一只木笛子送过来。 粉藕望着唐秦初,轻声问:“郡主,这样的笛子能用么?” 唐秦初淡定的喝了口汤,道:“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不能用?估计这丫是见多了精致的玉器,没想过这生还会见到用木头做的东西吧?唐秦初腹谤道,木笛子算是等级为1的白装了吧?肯定能用!但未免吹不出声来再丢脸,还是说不知道的好。 此时,两个教养嬷嬷气势汹汹的进来,一副要叫唐秦初起床的样子,一进钟灵居就要喊人,却是没想到唐秦初在屏风斜前方的小桌上用膳,登时一愣。 唐秦初笑笑,“嬷嬷们来了啊,我马上就用完早膳了,这就去书房练字。” 放下碗,转身冲莲叶低声道:“等午膳后,再议此事” 言罢,兴致悠悠的走在了两个嬷嬷的前面,出了她住的钟灵居。 第3章 考察的下场 其实唐秦初对于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不是很感兴趣,古代嘛,哪怕是穿越到了中国著名写手古龙大大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也没有爱疯和艾派德,好玩不到哪里去。去书房这一举动也只不过暂时的向宫九表示:既然我乖乖听你话,你就先让我安安心心的让我过这无聊的一上午吧。 鄙视宫九,但无论说宫九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或者是说宫九是个思想迂腐的古人,都无法掩盖宫九是目前带给唐秦初鸭梨最大的人这个事实。 简而言之,如果她想安然度过在新手区太平王府的时光,就要想尽办法在宫九这个boss手下活命。 处于这种心态,唐秦初童鞋表示,上午的书画课要认真扎实做笔记,课后要勤复习多努力,争取做个活在条条框框里的好郡主,把太平王府的荣誉竭尽自己所能发挥到极致。 于是…… 刘先生摸着花白的胡子,瞪着眼看了许久,“郡主,您写的字实在是……这是写的……痴?” 唐秦初望着字帖上的勉强可以称作为“字”的涂鸦,苦笑:“先生好眼力。” 她明明写的是病啊! 刘先生叹口气,“不瞒郡主,您是我教书这么多年碰到的,写字如此龙飞凤舞的第一人!” 刘先生人称刘大儒,饱学多识,教书无数,桃李满天下,喊出去的名号那绝对是杠杠的响亮,人也和善,从未听有人说过他一句不好。再加上先帝两次请他入朝为官,他都婉言谢绝,更显他清风廉骨。 被他这么一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她一个穿越女,写的这种破烂字,能被认出来个偏旁,也证明她跑偏跑得不严重? 唐秦初也叹,“先生不必为秦初留面子,秦初自幼流落在外,这几天真的是头次拿笔,但对知识还是多少有些渴求的。不求精通,但求略懂。秦初资质有限,希望先生就再教秦初一段时间,秦初一定努力把字写好,不负先生苦心。” 唐秦初眼神定定的望着刘先生,生怕他不答应。 刘先生是连皇帝邀请都敢拒绝的人,她的地位更是比鸿毛上的毛丝儿还低,哪能被他放在眼里,对于刘先生只能摆明难处和渴求,以柔克刚。她虽不喜正经书,但对于那些宫闱米事,武林野史还是很感兴趣的,一定要看书识字,把那些想看的东西看懂。再说了,要是连刘先生都走了,宫九说不定又要让她自学成才。 另一边,刘先生看着唐秦初,心里如是想:好小的女孩,刚来王府肯定很不适应吧,用自己以往的方式来要求一个民间小姑娘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想着想着,刘先生把到了嘴边要罢课的话就给变了:“郡主不必妄自菲薄,郡主自幼在民间长大,不同其他千金小姐,言吐如此已是不易。” 唐秦初欣喜地笑了笑,“谢谢刘先生的夸奖。” 嘻嘻,这老头人真好。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间,唐秦初奔回钟灵居,一进闺阁就坐到红木桌旁,端起茶杯牛饮了一口。 “郡主,您要注意形象。”年龄颇大,自持稳重的粉藕道。 唐秦初边活动手腕,边说:“好啦好啦,我不是渴死了么。传膳,我要吃饭!” 吃完饭还要装备下1级装备木笛子呢! 待下人把碗筷撤下去,莲叶呈上来了木笛。 唐秦初接过木笛,摸了摸,不愧是王府的工匠,连白装木笛做的都不粗糙,整个笛身都被细细打磨过,一点都不扎手,用层均匀且宽度一致的黑胶抹在了笛身两端,使笛子越发厚重。 有权有势就是好,连一个普通小物件都能做的如此的细致。 唐秦初把笛子放到嘴边,深深吸了口气,一吹。 嘀—— 悠扬的笛声响起,整个寝室都沐浴在这片清脆的声响里。 唐秦初高兴的笑了,现在总算不怕宫九查功课了,她可是有秘密武器了。 由于她是被检查功课的,又考察的不是琴,下午时就被教养嬷嬷领着,去了宫九麟齐院的梅花林。 钟灵居不比麟齐院,麟齐院是世代太平王世子住的院子,自然是锦绣华贵,雍容之极,每一个楼阁都是精雕细琢,看得出来是融入了能工巧匠的心血,一点一滴都彰显了皇室贵族的不可侵犯。钟灵居不过是平常太平王府女眷住的地方,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哪怕是嫡女也没有世子来的尊贵,所以钟灵居不过是精致奇妙,透出个灵巧的劲儿,屋里的摆设屋外的景致,到底是比不上麟齐院的。 唐秦初沿着青石小路走到头就进了梅林中心的空地上,微微福身,做了个礼,笑笑:“见过宫九表哥。” 宫九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坐在梅林旁的石凳上饮酒,面无表情。 唐秦初就从一旁站着,也不说话,藏在袖子里的手使劲握着笛子,好久之后,才沉不住气的咳了一声。 宫九头一偏,看了眼唐秦初,“表妹来了啊。” 唐秦初点点头,略讽刺道:“让表哥久等了。” 宫九继续斟酒,“也是,妹妹一中午没睡,忙着练笛,哪有闲心注意时间的早晚,来晚点也是正常。” 唐秦初也不在乎,笑了下。 整个太平王府都是宫九的地盘,他想要知道什么,自然有人排着队告诉他,连打探都不需要。 宫九轻笑了一声,“表妹,你开始吧。” 霎时间,整片梅林的静无声响,春风合着暖意,飘飘而来,把唐秦初青色的衣裙轻轻带起,在嫩绿色的草的映衬下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梦,鲜翠似滴,唐秦初的手指在笛子上轻轻变换着,悠悠的笛声顺着无限的春意穿开,像是展开了一副透露着盎然生机的画……卷? 唐秦初手舞足蹈,时而俯身低头,时而站立豪放,吹得浑然忘我,唔,但是……这个节奏好像有些快有些不大对劲啊。 如果此时宫九也是穿越众生的一员的,他此时肯定能一下子分辨出来唐秦初吹得是什么。 是□□神曲,广场舞的配乐,带着浓浓激情的[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此时唐秦初恨不得自己有六只手,两张嘴,这样就能边吹笛,边演唱,边跳广场舞了,那样子该是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冷艳高贵显气质。 当然她现在满脸专注,扭摆腰肢的动作离她本人心目中翩翩淑女的形象相差太远,饶是搁在现代,外人见了她这般风姿,也不得不赞一声:好一只从神经病医院里跑出来的蛇精病。 第4章 此乃吾之本源 宫九面瘫脸上出现了一副很奇异的表情,怎样形容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怨非怨,似愁非愁。 唔……简称四不像好了。 宫九挂着四不像的表情,一时沉默不语。 唐秦初笑,“表哥,我吹的还算好听么?” 宫九看了她一眼,“这曲调倒是新颖欢快,别有一番风味,是表妹自己编的曲子么?” 唐秦初心中暗道,要是我编的曲,我早就名霸天下,在大妈的世界里奉为神明了,面上轻笑:“此曲名为最炫民族风,秦初小小技艺难登大雅之堂。” 宫九点点头:“嗯,的确,这首曲子让你吹是糟蹋了,气不连,调不顺,音不准,随随便便找个街头卖艺的艺人都比你吹的好许多。” 唐秦初面上的笑容直接破裂。 唐秦初带着一丝丝希翼:“难道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么?” 宫九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这曲子编的不错,比起绘画书法琴艺是好了很多。好好练练说不定能达到正常卖艺人的水平了。” qaq神马叫达到正常人的水平!这曲子就是传唱天朝大江南北的神曲,ktv必点歌曲啊! 宫九瞄了唐秦初春心破碎的表情:“表妹不必沮丧,我瞧表妹经脉尚好却不曾习武,加上长期发育不良也不锻炼,所以才吹不好笛子。” 宫九继续道:“既然妹妹对那些劳什子东西不感兴趣,那就不要学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安排师傅来教妹妹习武,晨时练功,早上习武,下午练字练笛,晚上识经脉,相信妹妹不用多久,就会在笛艺和武艺上有所长进。” 唉,一天的时间又全被安排满了,早上习……纳尼!?习武? “表哥,你说我从明天开始要习武?” 宫九点点头,“表妹你没耳聋”,顿了顿,又道:“不要说这王府上下武艺精湛,中原随随便便一店小二都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若被人知道我宫九的表妹连个鸡毛掸子挥舞起来都费劲,连玉笛都吹不响,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回头看了眼唐秦初:“表妹你可记住了,明日早起,若不然你早膳就不要吃了。” 说完又飘悠悠的走了,剩下唐秦初在风中凌乱。 原来……我是一个……连鸡毛掸子……挥舞起来都……费劲的孩纸qaq。 还有……木有早起就木有饭qaq。 生活在宫九森森阴影下的孩纸伤不起。 唐秦初一路飘悠悠的回到了钟灵居,一进寝殿就直扑玉床。莲叶和粉藕相互望了望,一脸茫然的跟了进去,望着床上挺尸的人儿,疑惑地问道:“郡主可是身体微恙?” 唐秦初头埋在被子里,答非所问道:“莲叶,粉藕,你们是从几岁开始习武的?” 莲叶笑笑回道:“奴婢们可不算习武。” 唐秦初身子继续趴在被子上,头却转了过来,问道:“不习武怎么可能会武艺呢?” 粉藕也轻笑:“所有的王府里的仆从都会在六七岁时接受王府武功师傅的训练,大概受训一年,再加上奴婢是家生子,莲叶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人,这几年耳濡目染下来自然会些功夫的,谈不上习武。” 说及此处,莲叶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问:“郡主,可是世子殿下安排你习武?” 唐秦初一翻身,坐在床上两眼泪汪汪道:“是啊是啊……” 粉藕疑惑道:“那可是好事啊,怎么郡主像是有些不大高兴。” 唐秦初:“他要是光给我安排习武就罢了,我也是乐意学些自保的本事的,犯不着为这个难过。可是他让我这么早就起来,我就有些难过了。” 每天早上早起系统都要重启好几遍的人真心是起不来啊! 粉藕笑了笑,在她看来她伺候的这个郡主到底还是年纪轻,不知道世子这是变相的对她好。 唐秦初看见粉藕不以为然的笑,撇了撇嘴。 莲叶苦口婆心地说:“郡主,世子殿下是为你好啊。身为大家小姐就应该如此啊。” 唐秦初低着头,“我知道,本来我就不是什么正经郡主,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可是万一我起晚了,表哥会不会如他所言,真的不让我吃饭?” 粉藕惊讶道:“郡主,难道你就在乎这点事情?” 真是说话不经过脑子,莲叶戳了戳粉藕,粉藕才觉得失言。 唐秦初继续撇撇嘴,不理人,也不是在不在乎,就是觉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饿——得——慌。 莲叶强挤出一抹笑意:“郡主多心了,世子殿下怎会舍得,这些日子里,奴婢们看的真真的,世子殿下虽然对郡主多有不满,但吃穿用度皆按郡主品阶,一日未曾短缺,给郡主请的老师皆是名满京城,更何况世子殿下一表人才,心地善良,依奴婢愚见,不会真的让郡主饿着肚子去习武。” 唐秦初忽闪着大眼睛,点点头,心里却腹诽道:宫九那个大m神马事情干不出来啊,什么安排名师教导,依照她不堪入目的才艺铁定会被名师拒绝,你家郡主最后也会“名满京城”的!你们都被他人模狗样的外表给骗了,一群天真的小妹妹。 其实自己也没有好多少吧,多少会对宫九抱有一丝丝不要凌虐她的幻想,唐秦初的脸忽青忽白,半响后叹了口气。 是谁规定穿越女主角必须要上进上进再上进的?她明明是柔弱受,上进这种虐心虐身的事情压根不符合自己的生活标准好不好。上进神马的这种离谱事情只有那种重生复仇女王攻才能干出来好不好,呜嗷~ 莲叶看了看唐秦初的脸色,微微躬身:“郡主,若无它事,奴婢们去准备晚膳了。” 唐秦初应了一声。莲叶和粉藕躬躬身,准备退出去。 唐秦初突然问了一句:“这个王府里有没有谁做牛肉汤做的好的?” 莲叶和粉藕对视了一眼,莲叶小心翼翼的回道:“这倒是未曾听说过,郡主可是想喝了?奴婢们可以把跟膳房的师傅说一声。” 唐秦初摇摇头,“我只是想找一个喜欢做牛肉汤,年龄略小的女师傅而已。你们帮我打听一下吧。” 粉藕低下头道:“郡主,王府的师傅们都是世子殿下找来的,世子殿下爱吃川菜,所以未曾听说有哪个师傅会做上好的牛肉汤的。” 那个叫牛肉汤的女孩真的不在王府内么?按照古龙大大所说,这个女孩貌美如花,武艺高强,跟宫九关系很好,是宫九的妹妹,由宫九亲自找老师来教导武艺,王府里的人应该对她很熟悉才对啊?不会还没有入王府吧?她还想处好关系,建立推到boss同盟呢。 唐秦初有些疑惑。 莲叶问:“郡主可是想找一个和郡主年龄相仿的小姐,这个小姐容貌清丽,一手好厨艺,牛肉汤做的更是又浓又香?” 唐秦初想了想,这个时候的牛肉汤的确应该和她年龄相仿,随即冲莲叶点了点头。 莲叶低下头,掩住龟裂的表情道:“郡主,您是不记得了么?您就是那个爱做牛肉汤的女孩啊。” 纳尼?她什么时候成了那个啪啪啪给宫九甩皮鞭,勾引陆小凤的牛肉汤了? 唐秦初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呆掉了。 莲叶俯下身,脸色发白道:“也不怪郡主不记得,郡主的爹是卖牛肉汤的小贩,王爷和世子殿下带郡主回府的时候,路遇刺客,让郡主见了红,受了刺激晕了过去,太医来诊治时都说郡主精神状态不好,可能会有后遗症,但一直以来郡主都言行妥当,我们都以为郡主是没什么大碍的,听到方才才知道郡主未记起原先的事情了……” 至于后面莲叶说的什么唐秦初是一点都不知道了,她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妹妹,武艺,牛肉汤。 尼玛,坑爹的乌龙!难道她本来就是这个这个世界的一员,只不过投胎投错了,先跑去天朝了,结果投胎有关部门发现了她这条漏网之鱼,就把她给丢到穿越有关部门里去,让她再穿回古龙的世界来? 这个信息量略大啊,唐秦初脑子一轰,接着就晕在床上了。 第5章 躲在漆黑的梦里 “粉藕,莲叶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宫九愤怒的站在钟灵居内的石桌旁,一张被唐秦初平时戏称为“面瘫脸”的脸上带着少有怒意,若唐秦初醒着,少不得心里大大的意淫一番。 粉藕和莲叶急忙跪下,粉藕顿了顿,道:“世子殿下,郡主执意问王府中是否有会做牛肉汤之人,好似很是笃定会有个很喜欢做牛肉汤,并且年龄容貌与她相仿的姑娘在王府中。粉藕深知此事不可告知郡主,奴婢不曾多嘴。” 和后来进王府的莲叶不同,粉藕自持家生子,在王府内伺候多年,早就见不得这样子的郡主,更不要说出身还如此低贱,这样子的主子就算有个尊贵的称号,也是很没有前途的。 莲叶道:“世子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想着许是郡主记起了什么,才将郡主身世如实告知,并未曾想到会犯下如此大错,请世子殿下责罚。” 宫九冷哼了一声,“当然是你们的错,难不成还是本世子的错?你俩是本世子身边比较放心的人,难道让你们来卿玉殿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么?” 莲叶脸色微微泛白,“世子殿下曾说切不可将郡主的身世如实告知,莲叶一日未曾敢忘。” 宫九冷着脸说:“莲叶知情犯错,罪不可赦,粉藕知情不阻,有连坐之责,既如此……” 宫九抚了抚茶盏,身后的两个侍从就要上来将莲叶和粉藕拖下去。 就在这时,里间的胡太医走了出来。 莲叶见状,低头微啜:“世子殿下,莲叶知错了,请求世子殿下容莲叶听完郡主病况,莲叶甘受责罚。” 宫九哼了一声,“你倒是忠心”,随即手微微一举,两个侍卫便停了下来。 “胡太医,秦初表妹身体如何?” “世子殿下,据微臣看,秦初郡主的身体本就羸弱,这几天春凉未去,郡主想必一时不察感染了风寒,身体愈下,况郡主至今未醒,想必是心事所困,这就更难办了。”胡太医捏着一把胡须,眉头紧缩的说道。 宫九也眉头皱起来,说:“那先麻烦胡老太医先开着药,等表妹醒了再行诊治。” 胡太医点点头,去一旁开药去了。 宫九冷脸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个丫头,道:“大事上出错也就罢了,郡主平日衣食都由你俩伺候,怎么会突然一时不察偶感风寒?莫不是你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粉藕大骇,哭泣道:“平日里奴婢负责检查郡主的食物,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莲叶这下脸彻底白了,仿佛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姐妹会这样间接的指认自己。 宫九说:“莲叶你还有什么话说?” 莲叶强忍着泪,不让自己哭出来,说:“可能就在昨晚,郡主梦魇,准备起身穿衣裳,早起给世子殿下准备才艺表演时受凉了,都怪奴婢愚钝,一时不察,让郡主千金之躯受苦,望世子殿下重重责罚。” 宫九摆了个臭脸,一挥手,“还不拖下去。” 粉藕苦苦求饶被侍从强拉了下去,莲叶跪着磕了个头,道:“请世子殿下允许奴婢服侍病中郡主,全了奴婢忠主之心,待郡主醒后奴婢愿自领五十冰鞭。” 王府里惩罚奴仆是极其严格的,更别说像莲叶这种有些武功底子的奴仆,普通的法子压根无法起到警告的作用。所以王府里最低级的惩罚就是打板子,平常王府深院的掌嘴技能在这里压根不存在,而冰鞭是惩罚措施中最为高级的一种了。 所谓冰鞭就是将鞭子放到冰窖里,用百年不化的寒冰长年累月的冰镇着,让鞭子沾染上彻骨寒气。这种鞭子上往往还有小勾,一鞭子下去必定勾破血肉,寒气入体。王府的冰鞭已经冰了几十年了,鞭子寒冷非常,而鞭子的质地极其特殊,断而成节,柔韧如丝,武功高手都挨不下来五十鞭,更何况莲叶这种半吊子了。 宫九想了想,粉藕已经被人拖下去惩罚了,莲叶就是唐秦初身边唯一的大丫鬟,现在唐秦初未醒,她的身边也少不了人伺候,说:“既然如此,你现在就进里屋伺候郡主吧。等郡主醒了,让她来责罚你吧!” 言罢,一转身向卿玉殿的正殿走去。莲叶从地上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跟着宫九一道进去了。 唐秦初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黑黑的道路上走着,没有花草,没有人,就在未知的地方,不辨方向,凭着本能走着。 隐隐约约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她顿了顿,猛然转身,却发现身后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唐秦初心里不安,她小时候进过鬼屋,被里面的景象吓到过,自此不敢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久呆,更别提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了。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她心里慌慌的,走了一段路,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想起来了《云图》里面的老乔伊,想起《哈利波特》里面的伏地魔,想起来了《咒怨》里的女鬼,一股凉气爬上里她的脊背,戳的她冷汗直冒。 她突然想起来了人的身上有三盏看不见的灯,分别是在两肩和头顶上。只要这三盏灯亮着,鬼魂就不敢近身。但人每回一次头,身上的灯就会因为转头而带来的风吹灭一盏,三盏全灭,在荒野里游荡的野鬼就会一拥而上,将人的灵魂吸走。 她惴惴不安的想到自己刚刚已经回了两次头了,身上就只有一盏灯了,再回一次头就会有恶鬼现身了。 她不敢再想,一个劲的往前跑,生怕跑慢了被鬼魂当做食物叼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模糊不可闻的声音。 唐秦初隐隐听见了后面的声响,但不甚真切,微微停顿后又往前跑了起来。 后面的声音好似追了上来,声音越来越大,叫道:“唐秦初!唐秦初!” 唐秦初停了下来,想往后看又不敢往后看。 前面的黑暗突然扭曲了起来,形成了黑洞,阵阵阴风平地而起,推着唐秦初的后背,将唐秦初狠狠的往黑洞推去。 “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 唐秦初心有所感,暗叹自己不过是一缕魂魄,怎么可能在古龙的书里,还是应了这个声响,早日去该去的地方吧。 正当她准备随风而去时,一道声音宛如银瓶乍破般,在她的耳畔暴起:“唐秦初!还睡!还不起床练武!还想不想吃饭!?” 唐秦初猛然想起今天宫九要检查她习武,不早起就没有饭吃,想她在梦里跑了那么长时间,估计肯定晚点了,再不起床宫九就更要为难她了!嘤嘤嘤,肿么办? 唐秦初睁开了大眼,看见宫九面容扭曲的站在她的床榻边,装委屈道:“表哥表哥,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睡那么久的,求你了,我不想饿肚子。” 宫九对唐秦初怒目而视,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半天没说出句话,一甩袖子就出了唐秦初的寝室。 过了一会,一个长胡子老爷爷出现在唐秦初面前,自称太医来诊脉,又过了一会旁边的莲叶含泪递上碗又恶心又难闻的液体。 唐秦初晕晕乎乎的,问莲叶:“你哭什么?放心,世子殿下最多就让我饿肚子,不会罚你们的。” 莲叶把碗一放,呜呜的开始哭,“郡主,您别吓我啊,您都晕了三天了,太医说您脉象薄弱,若是今天再不起来,莲叶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什么?” 莲叶开始反思,“都是奴婢不好,半夜没有守好郡主,让郡主受凉了,后来又不分轻重缓急的告诉了郡主身世,让郡主昏倒险些丧命,请郡主责罚。” 唐秦初感叹古代规矩大,哪怕是在武侠小说里,尊卑之分也如此森严,说:“你又做错了什么?你做的很好,我让你告诉我,你就应该告诉我,何错之有,起来吧。” 莲叶道:“谢郡主大恩”,复又行了个礼,起来拿起汤药准备喂唐秦初。 唐秦初说:“慢着慢着!我可没说要喝药啊!” 莲叶说:“可是世子殿下说了,要奴婢天天按时盯着您喝药,更何况,郡主大病未愈,不喝药怎么能行?” 唐秦初脸上一副浑然不在意的表情,宫九怎么可能会对她那么好?她这几天阴奉阳违的,内心里没少讽刺他,估计宫九对她也一个感觉吧,巴不得她早死,指不定这药是治病的还是害人的呢。 莲叶大概猜到了唐秦初想的什么了,说:“世子殿下很关心郡主呢。本来按照郡主的品阶是请不到太医院副院判胡太医,是世子殿下亲自下了拜帖请来的。胡太医说郡主心病难医,三天不醒必有大劫,世子殿下就在卿玉殿里守着郡主,哪里都不去。胡太医说郡主心脉不好,世子殿下说百年老参火大,就吩咐将府里的血燕窝拿出来用文火炖了,给郡主天天做燕窝吃。最后,太医说郡主醒不了,是世子殿下把您叫醒的啊。” 唐秦初一愣。 用起床吃饭把她叫醒的?...... 莲叶跟未发觉唐秦初的反常一般,道:“郡主,世子殿下是真心对你好啊。” 唐秦初想起来好像在黑暗中奔跑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丝伤感的声音:“我真的挺想你的,别死好不好?” 不真切,甚至有些模糊,但她的确听到了。 是宫九么? 不过,自己早晚都要离开王府的,不是麽? 新手村的大boss最后由陆小凤和沙曼杀掉,从此新手村消失于天地,一切归于太平,自己不早离开,寻一条出路,还能干些什么? 想了这么多,唐秦初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6章 古龙大大诚不欺我 晕倒这事没多久就被唐秦初抛在了脑后,这几天宫九也没来看她,她的日子过的是相当的滋润啊。 “莲叶,再端盘菠萝来~”唐秦初躺在床上,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着,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伸向床旁边的小木几上,努力的伸手抓里面的瓜果,但因为眼睛盯着书呢,所以一直没有抓到。 “郡主,奴婢来了。”莲叶一挑青帘,又端来了一盘菠萝,一盘精致的糕点。 唐秦初眼睛总算从书上下来了,随手把书一放,就来吃桌上的菠萝,“莲叶,你也吃点啊~美白噢~~” “是,谢郡主。”莲叶朝唐秦初微微俯了下身,做了个礼。 这几天,凡是唐秦初问小厨房要来的瓜果糕点都让莲叶尝了个遍,莲叶起初不习惯,拿出尊卑之说,但在唐秦初的强烈要求下,莲叶也是无法。这几天下来,莲叶也就习惯了。 唐秦初拿着竹签插菠萝,吃相憨态可掬。 王府的每一道食品都是厨子精心加工,反复尝试做出来的,哪怕是盘菠萝也下足了功夫,从菠萝的种类到菠萝切块的大小,无一不是按照规格来做的。 莲叶吃了两三块就不吃了,将小桌上的空盘唤人拿走,又把屋内的窗户开开了,最后立在床旁,服侍着唐秦初吃东西。 唐秦初边吃边问:“莲叶,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七八岁的时候被世子殿下带回王府的,对不对?” 莲叶道:“回郡主话,奴婢家没钱,赶着要发卖了奴婢去乐坊,恰逢世子殿下带着随从走过,就把奴婢买了下来。” 唐秦初点点头,道:“这么说,你是你是很感激世子殿下的是不是” 莲叶点点头。 唐秦初说:“那,世子殿下你了解多少?” 唔,根据各大穿越小说的节奏,路边孤苦的女孩子被尊贵的王府世子救了,肯定是感恩上心的,肯定也不少打听恩主的事情。 莲叶闻言吃了一惊,忙低下头,“郡主,奴婢不敢妄议世子殿下。” 唐秦初也不生气,继续乐呵呵的吃菠萝,“不是议论,只是想知道表哥原来的性格和事迹而已,你照实说就好,表哥责问下来有我罩着你呢,别怕。” 莲叶想了想,道:“回郡主话,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世子殿下自小养在王府外,王爷对外宣称,说是世子殿下自幼患病,在外面养病。待到世子殿下八岁时才接回王府。世子殿下回府后也不在王府久呆,所以其余的情况奴婢也不甚清楚,世子殿下这次是和郡主一起回来,看这样子,世子殿下是打算久呆王府了。” 唐秦初疑惑道:“怎么光听你说王爷,怎么不见王妃?” 莲叶低声道:“王妃在生世子殿下时难产,不治身亡了。” 唐秦初心中感叹了一句,原来宫九是从小没有娘的孩子啊,好可怜,怪不得宫九那么孤僻,是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的缘故啊。 唐秦初把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很愉快的掏出书来,准备像这几天一样,让莲叶给她读些野史小说听。虽然她现在字写的已经能看了,但识字的能力还是没怎么提高,只能让莲叶读给她听了。 突然,外面的小丫鬟问雪通报道:“世子殿下到!” 唐秦初心中纳闷,宫九这时候来干什么? 莲叶忙起身站在床边,把床边的帘帐放下来。唐秦初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窝在被窝里,眼睛紧紧地闭着,开始装睡。 宫九进来后,望了望周围的人,周围的奴婢很是解意,便一俯身,都退了下去。 莲叶给宫九倒了杯茶,也做了个礼,退了下去。 屋内一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只有宫九扶茶盏的声音。 唐秦初背对着宫九,心想,宫九这是要干什么,赖在这不走,难道他是专门过来喝茶的?难不成这里的茶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喝?可别啊,她还想听莲叶跟她念故事呢。 宫九的声音幽幽的从她背后传来,“秦初表妹这的菠萝就是好吃,好像刚上不久耶。” 唐秦初装作没听见,继续背对着宫九躺着,不一会竟然从床帐内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宫九做在小木几旁的木椅上,继续用冷冽的声音说道:“看来秦初表妹这几天过的不错啊。” 床帐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宫九冷笑了声:“怎么?在屋内冲个丫头打听我的身世干什么?想要知道,直接问我啊?” 唐秦初一听,眉目一挑,一掀帘儿,冲宫九露出来个略带困意的笑容,用欠揍而又假惺惺的语调说:“哟~是表哥啊,怎么突然想到小妹的卧房来坐坐?咦?那些丫头们呢?怎么都不见了?见表哥来了还敢偷懒!” 宫九面瘫,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秦初,唐秦初笑的有些讪讪了。 唐秦初心虚道:“表哥是不是方才说了些什么?小妹刚刚睡觉没听见耶。” 宫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啊?” 唐秦初卖萌,鼓起腮帮子,嘟着嘴,“表哥你明明就说话了好不好!我就是被你吵醒的啊!” 宫九悠闲的摸了摸红木椅子的把手,道:“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表妹,既然如此我就走了,你继续养病吧。” 唐秦初急了,大声的喊了句“表哥”。 宫九的身子一顿,道:“表妹那么想让我留下来啊。可惜,后天陪妹妹习武的老师到了,我还要去前厅招呼去,就不在妹妹这久留了,妹妹还是安歇吧。” 说完,宫九悠悠晃晃的出了唐秦初的闺房。 神马!?唐秦初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才反应过来神马叫做“后天陪妹妹习武的老师到了”,一时间,宛如天打雷劈。 本来是想问出宫九的身世来着,结果给整了这出!? 靠!真心给宫大侠跪了!唐秦初坐在床上愤愤的想,看宫大侠刚刚说话语调,那叫一个爽啊,该不是他多天便秘,今天终于一泻千里了吧? * 唐秦初的好日子在宫九拜访她的后日结束,唐秦初早上被拖着去校场习武前,还不忘记在她的自制小日历上,拿红笔把日期给圈出来,来哀悼她即将逝去的清闲生活。 据莲叶讲,她家郡主在去校场的路上说了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观音菩萨啊,如来佛祖啊,悟空啊,你们看见我在这个世界里受虐了么?以后这天就定为清明好了,年年岁岁有今朝,来年西天取经时,别忘了我无定河畔三尺枯骨啊,嘤嘤嘤~锻炼身体神马的最无爱了!练习武功神马的最讨厌了!穿越到武侠世界神马的最tmd扯了!” 唐秦初此时还不知道,这不过是她悲催日子的开始。 第7章 意外的武学老师 唐秦初前面有两个会武艺的老嬷嬷开道,后面有两个小丫鬟和两个老嬷嬷跟着,在她斜后方,还跟着她忠心耿耿的大丫头莲叶。 唐秦初边走边扭头问道:“莲叶,你知道世子表哥给我请的武学老师是谁么?” 莲叶小声说:“不知道。” 唐秦初疑惑道:“你不是在府里受过些许训练么?” 莲叶说:“给郡主请的老师当然是往好里挑选啊,怎么可能会和王府普通的武学老师一样,肯定是声名远播的大侠来教郡主啊。” 唐秦初正欲再说,在前方引路的一个老嬷嬷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郡主殿下,请注意您的仪容仪姿,行路时要缓行寡言,端庄有礼,岂能跟个丫头说话如此亲近。” 唐秦初被噎了一下,反口说:“嬷嬷如此知礼,怎么还教训起我这个主子来了,更何况嬷嬷也在路上说话了,知礼而不守,王府的规矩不过尔尔。” 老嬷嬷冷了一张脸,“郡主殿下教训的是,郡主殿下没错,是勾着郡主不守礼教的丫头错了,老奴领了世子殿下的令,凡是让郡主分心的人或事,老奴都有权惩罚。” 言罢,老嬷嬷一使眼色,后面两个嬷嬷就做出了一副要扣押莲叶的样子。 唐秦初揉揉眉心,“罢了,都是我的措,嬷嬷不要和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计较,我注意就是了。” 老嬷嬷点点头,也不理莲叶了,又领着唐秦初往前走。 哇靠,大清早起床就算了,还要受着这糟心的事!宫九是想让她身心受虐么? 唐秦初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对周围事物浑然不知,到了校场也一副浑浑噩噩的神态,直到莲叶轻声提醒了她一句,她才回过神来,看见面前的人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面前的人,是一个美女,一个大美女。 一身绯色长裙裙边上缀满了白色的兰花,由下及上,兰花渐渐稀少,而腰间用同是嫩白色的丝绸包裹,盈盈不堪一握。再往上看,一头乌发丝滑顺柔,散开披在身后,一侧的头发则是用红色的缎带与头发缠绕着,编成了一缕麻花辫,分外好看,另一侧碎碎的斜刘海显得她的肌肤更是嫩白。白白的脸面上樱唇微张,仿佛要吐露些言语,而最美丽的却是她的一双明眸,清冷如水却又偏偏带着些朦胧的暖意,看着她就会萌生爱怜的情感。 唐秦初惊讶的可不是面前美女过人的姿色,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美女的胸部。 尼玛,传说中的34d有木有! 再看,美女的面庞,冰肌星眸,粉唇雪骨,宛若天山童姥般的美貌! 对!天山童姥!童颜!? 唐秦初脑海里直接甩出了四个大字“童颜□□”! 童颜□□的代表人物是—— 莲叶见唐秦初还是没有反应,微微低头,用小声而急切的语气说道:“郡主!” 唐秦初这才收住了呆愣的神情,躬了躬身,面容上带着点点微笑,轻声道:“弟子拜见老师。” 美女冷冷的点了点头,不说话。 旁边的嬷嬷带着谄媚的笑,说:“郡主殿下,这位就是您今后的老师,苍静箜,是世子殿下亲自请来的隐世高人,望殿下能勤学好练,将高人的功夫尽快领悟……” 唐秦初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被“苍井空”三个大字震得魂飞天外,跑到银河系边缘了。 苍井空!?尼玛,我的老师是苍老师!? 老天啊,劈下一道雷把我给劈死吧!尼玛她是要来教我岛国爱情动作片的经典动作么,还是来教我如何娇喘连连柔弱无比的呼唤十大神兽之一“雅蠛蝶”啊? 唐秦初冷汗滚滚,苍老师柳眉轻皱,淡漠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唐秦初挤出一抹笑,猛然灵光一闪,突然喊了句:“天王盖地虎!” 苍老师明显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唐秦初摇摇头,对哈,苍老师是岛国人,怎会我们华夏中土语言精髓? 唐秦初又试探道:“哇达西哇唐秦初呆死。” 苍老师:“……” 整个局面尴尬无比。 嬷嬷凑上前,面上挂着笑,却用冷淡的语气说:“郡主是早上没吃药,现在是病糊涂了,还不赶快端碗药来!” 旁边的丫头哆哆嗦嗦的下去了,很快就捧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汁过来,莲叶忙舀过来,要服侍着唐秦初喝下,无奈唐秦初这几天见这种汤汁都有条件反射了,只要这药离她一米之内,她就会下意识的做呕吐状,今天也没忍住,一下子把早上吃的点心全部都吐了出来。 苍老湿和众位嬷嬷:“......” 唐秦初边吐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我...一下子...没...忍住...” * 宫九来的时候就是看见一场混乱的景象。他亲爱的表妹在一旁吐得七仰八歪,而他请来的苍老师和负责监督表妹学习的嬷嬷们都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的表妹。 莲叶扶着还在做干呕状的唐秦初,小声急促的说道:“郡主,世子殿下来了。” 唐秦初弯曲的身体顿了顿,一双男人穿的黑靴就出现在了眼前。 唐秦初仰头冲宫九露出了个虚弱的微笑,接着哗啦啦吐了宫九一身。 宫九:“= =#......” * 早上本是新日初升,光照大地的时刻,然太平王府的早晨已经被唐秦初给毁掉了。 唐秦初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拽着宫九的衣服:“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宫九面容冷峻,沐浴后的头发还在滴水,身着绛紫色的衣袍,显得他不怒自威。 宫九伸出手,把唐秦初揪她衣服的手指一根根的掰下来,冷语:“早知道你不想习武,没想到大清早竟然给我装柔弱,装柔弱就算了,还竟然吐在我身上!不守礼仪,不知脸面!” 唐秦初锲而不舍,又拽着宫九的衣服,继续放低姿态,“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宫九继续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来,两人死磕了数十次,宫九眸光如狼,狠狠地盯着唐秦初,唐秦初露出害怕的神色,却依旧不肯放手,小声嘀咕“我就不放手,放手了你就不原谅我,要惩罚我了。” 宫九把手轻轻抬起,抚着额头,头疼的想,自己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妹妹。 唐秦初又要说话:“哥......” 宫九冷淡地说:“唐秦初!从明天开始,你必须要按照我给你定的计划起床习武!不要说你大病初愈,就算你大病没愈,还躺在床上,我也每天会派两个嬷嬷把你从床上抬起来,扶到校场上!你别想着逃!” 唐秦初像是被宫九突然洪亮的声音吓到,有些呆愣。 宫九就趁着这空,把唐秦初的手一甩,飞快的离开了唐秦初的闺房,反手还把门带上。 唐秦初想也没想,拿起床头的木枕就往门上砸,没想到木枕被玉屏风半路拦截住了。 没走几步,宫九就听见唐秦初的寝室里一阵摔东西的声响,还有回荡在房屋上空的哀嚎。 “啊!我的海棠春睡青玉屏风啊啊啊啊!” 第8章 拜师学艺 唐秦初第二天顶着两个肿眼泡子,在星星和月亮的陪伴下,孤独的去了校场。 站在校场等待她的宫九在灯火的照耀下,观察了下唐秦初,说:“妹妹这是没睡好么?” 唐秦初泪在心中,海棠春睡青玉屏风她屋内别的物品不同,别的物品可都是入库的,都不是她的东西,而这海棠春睡青玉屏风是宫九看她生病,送给她辟邪的礼物,是属于她的,结果昨天一个不小心给砸了个稀巴烂,她快心疼死了,哭了一会不说,一晚上没睡好,生怕宫九生气,再换个别的招来整她。 唐秦初轻轻的说:“表哥,我昨日梦魇,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起床才发现海棠春睡青玉屏风碎成一地了,想来是什么邪物作祟!” 宫九心中笑了,那邪物不就是他么? 唐秦初瞪着眼,可怜兮兮的说:“表哥,是不是再给我块大玉镇镇邪气啊?我好害怕啊。” 宫九点点头,“是要好好杀杀邪气”,接着冷声道:“绝影,还不快去把府库中的钟馗打鬼图给送到钟灵居!” 唐秦初睁大眼,“哥!我不要字画!我要玉!” 宫九用一副“你不懂事”的样子看着唐秦初,说:“你还小,又是姑娘,阳气不足,当然需要个门神在你房里守着。再说,你的屏风都被妖邪给撞碎了,光是玉怎么能镇住这股冲天邪气?还是钟馗打鬼这画的阳气足,放你屋里,你也就能个安心的好觉了。” “可是……可是钟馗道长长得好凶啊,晚上看还不要吓一跳啊!” “不怕不怕,只要你不是小鬼,钟馗就不会凶你的。” 小鬼……该不会是说她吧…… 唐秦初扯扯嘴角,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表哥,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宫九道:“还不是你昨天不懂礼数,冲撞了苍老师,我今天就来让你请罪的。” 请罪? 宫九道:“你跟我来。” 唐秦初默默的跟在宫九后面,不一会就来到了靠近校场的东北角。 宫九领着唐秦初进了东北角的一座院落,穿过花园,沿着走廊,进了内屋。 室内的女子忙站起来,冲宫九抱拳,唯独坐在主位上的苍静箜没有丝毫动作。 宫九示意她免礼,回头一挑眉,看着唐秦初。 唐秦初硬着头皮,向前躬身,道:“苍老师,弟子这里有礼。昨天是弟子太莽撞了,不小心冲撞了老师,还请老师不要生气。” 苍静箜并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宫九,宫九冷俊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既然表妹都已经知错认错了,你何不给她个面子,毕竟她也是父王的外甥女啊。” 宫九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加重了语气的,唐秦初默不作声的低着头,难道这个苍老师还和她名义上的舅舅有什么关系? 唐秦初还在胡思乱想,就听见苍老师用曼妙的声调说:“起来吧。” 唐秦初尴尬地直起背,傻愣愣地站着,宫九训斥道:“还不去给苍老师敬茶拜师!” 唐秦初赶紧从旁边拿过壶,随意找了个空杯,倒了杯茶水就递给了苍老师,低眉顺眼道:“弟子唐秦初,给老师敬茶!望老师收我为徒!” 苍静箜很奇怪地看着她,也不伸手去接杯子。 唐秦初奇怪,自己除了昨天吐了,也没什么得罪苍老师的吧?怎么还不喝茶啊? 唐秦初小声地问旁边的宫九:“表哥,为什么苍老师不喝我的茶水啊?我哪里得罪她了么?” 唐秦初瞄过去,却见宫九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破碎。 虽说唐秦初声音小,但这屋子里面的人都是会些武功的人啊,怎么会听不清楚,一时间连随从都吃惊的看着唐秦初。 莲叶很小声地说:“郡主殿下,这弟子给老师敬茶,可都是要给老师磕头敬茶的。” 要跪,虽然老师是“苍静箜”不是“苍井空”,但她还是不大想跪啊,肿么破? 宫九撇了她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冷冽。 唐秦初接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苍老师面前,把手中的茶杯往上一捧,“弟子唐秦初,不知礼数,给老师敬茶赔罪,求老师收我为徒。” 苍静箜淡淡地说:“本来这次世子请我来王府,就是来给你上课的,你也不必多礼。” 言罢,苍静箜接过茶,一口饮尽。 唐秦初接过空茶碗,递给了莲叶,又恭恭敬敬地给苍静箜磕了个头。 苍静箜看了眼宫九,示意这就算是认下了唐秦初这个弟子了。 宫九点点头,刚想要走,就发现唐秦初盯着他。 宫九:“你怎么了?” 唐秦初问:“九哥,你要走么?” 或许是“九哥”这个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词触动了宫九,宫九停下脚步,望着唐秦初水汪汪的大眼,“初儿。” “嗯?” 宫九:“我走了。” 唐秦初:“=囗=!” 宫九表示事情这样就算完了,交代了唐秦初几句,说让她中午去麟齐院找自己吃饭,就离开了。 * 唐秦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表示鸭梨很大啊。 若是你得罪了一个人,在剩下的一段时间里都要单独和她在一起,而那个人比你强大数倍,一个不高兴就会杀了你,你会不会压力很大?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唐秦初刚刚得罪了苍老师,现在被单独留下来面对苍老师,简直是头的不敢抬。 “怎么现在连头都不敢抬,难道我真有那么可怕么?初儿?” 苍静箜的声音甜美,语调最后微微上勾,像是带着无穷的韵味,在空荡荡的屋里飘着,坠落了一室尘埃。 唐秦初不自觉的点点头,下巴都快要磕到锁骨上了。 苍老师的最后“初儿”四个字怎么听怎么讽刺,像是用轻薄而又尖锐的指甲缓缓划过肌肤,徒留寒意。 唐秦初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正好碰上了苍静箜如梦似幻的眸子,里面是朦胧而又薄凉的温暖,但一点杀气都找不到。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能得罪,因为这种人喜怒不显于色,心里却会十分的记恨。 唐秦初低头想了想,这样尴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又抬头挤出来一个弱弱的微笑,“苍老师~” 至于这个微笑,要多弱爆就有多弱爆,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在唐秦初心里,苍老师已经上了她“你心目中最鬼畜的明星是”的名单,连宫九这个抖m都被苍老师挤到了第二位。 苍静箜嘴角荡出一抹醉人的微笑,柔声道:“初儿~” orz,这样温柔是要做哪般? 唐秦初深呼吸几口气,鼓了鼓劲儿,道:“不知道苍老师是打算教我什么功夫?” 苍静箜道:“本来是想教你如意兰花手,但现在,我想还是换一种功夫吧。” 唐秦初问:“为什么要换一种功夫?”难道是因为自己得罪过苍老师? 苍静箜叹了口气,“你我虽说有些过节,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微末小事,习武这种事情,我早已和太平王爷说好了,怎会随意更改,我不想教你如意兰花手,不过是因为你并不是那种心冷之人,而如意兰花手分筋错脉,伤人于无形,这种阴冷的武功着实不适合你。” 如意兰花手名字虽然美,却是武林中最可怕的几种功夫之一,若是被这种功夫击伤,那被击伤的部位就永远的废了,几个时辰后受伤部位更是痛苦不堪,只能将身体的那个部位齐根断绝,除此外,没有第二种解救的法子。 唐秦初看古龙原著时,就对这种功夫心向往之,这种带着艺术风格的武功,施展起来必如跳舞一般,婀娜多姿,如今听到自己不能学习这门武功,十分伤心,问道:“苍老师,那我学什么功夫。” 苍静箜道:“我也不知道,我只会如意兰花手和各种门派的一点皮毛。” 唐秦初又高兴起来,道:“那苍老师,你就教我一些基础功,然后再教我如意兰花手,我出门在外使得些平常功夫就好了,关键的时候也可以用如意兰花手保命啊!” 苍静箜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也不算失信于王爷。” 王爷,王爷,苍老师口里全是王爷,看来苍老师和王爷舅舅的关系看来不一般啊,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唐秦初兴奋的问道:“那苍老师,我从哪里开始学起?” 苍静箜面庞上挂起一抹奇异的微笑。 一个时辰后…… 唐秦初:“苍老师,弟子人家不要蹲马步啊啊啊,人家真的是受够了啊!都蹲了一个多时辰了,人家都饿了啊啊啊!” 苍静箜看着外面大白的天,道:“先别蹲了,喝口水,咱去院子外面。” 唐秦初很哈皮地站起来,喝了几口水,问:“苍老师,我们去院子外面干什么?” 苍静箜:“外面天气好,咱去外面蹲马步去。” 唐秦初:“=%¥&*!#&……” * 又过了一个时辰,唐秦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钟灵居沐浴了一下,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麟齐苑找宫九吃饭去了。 宫九照例是在梅林等着她。 唐秦初见了他都快哭了:“表哥,咱把饭摆屋里成么?再被风吹着,我就要被吹成面瘫脸了!” 宫九:“……”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菜全上来了,唐秦初道:“表哥,能不能把米饭先上上来。” 宫九一挑眉,“初儿,你今天早上不还是叫我九哥吗,继续叫我九哥吧。还有啊,先吃菜再喝汤最后吃饭是大家吃饭的礼仪,你不能先把米饭上上来。” 唐秦初把菜盘往桌上重重一摔,小眼神满是怨恨,凶狠地盯着宫九。 “九哥,我快要饿疯了!如果我饿疯了就上去咬你一口,让你破相!= =####” 宫九:“……” 沉默半响,宫九对身后的仆从道:“上汤上饭吧。” 唐秦初喊道:“给我来两碗饭啊!” 宫九:“……” 唐秦初抱着饭碗,对着满桌子的菜风卷残云,都没分出神来对宫九说出一个字。 宫九:“……真是大开眼界。” 还没等宫九怎么吃,唐秦初就把桌上大半饭菜扫光,两碗米饭吃光,坐在一旁有靠背的木椅上,打着饱嗝,手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嘀咕道:“总算活过来了。” 宫九面色难堪,道:“你到底是饿了几天啊?” 唐秦初摆了张哭丧脸:“九哥,你不知道啊!那个苍老师好残暴啊啊啊!她让我蹲了两个多时辰的马步啊啊!我早餐就吃了一点点,怎么可能不饿!” 宫九反问:“你早上吃了多少?” 唐秦初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宫九一个眼神递给了唐秦初身后的莲叶,莲叶朗声道:“郡主殿下今天早上吃了一盘香芋地瓜丸子,一个鸡蛋,一份清汤海参,一份清炒西兰花,还有一碗海鲜疙瘩汤。” 宫九对她刮目相看,“这还叫少么?你吃的都比粗使嬷嬷的午饭还要多!” 唐秦初哀叹:“我本来以为我吃的也不少,但我蹲了一个时辰马步的时候,我就饿了,到现在我已经饿了快两个时辰了。” 宫九道:“那是你本身好逸恶劳,身子娇弱,所以才受不住区区一个时辰的马步。” 唐秦初惊叫:“九哥!什么叫区区一个时辰的马步!” 宫九道:“就是说一个半时辰的马步的训练量,很少啊。” 唐秦初拽着宫九的袖子:“九哥~初儿好累~能不能跟苍老师…….” 宫九没等她说完就说:“不可能。” 唐秦初继续撒娇:“九哥~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能下结论嘛~我想让你跟苍老师说……” 宫九道:“不可能。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降低习武的时间么?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 唐秦初:“t。t……” 宫九挥挥手,众仆人会意,躬身退到门外,关上了门。 宫九看着唐秦初的眼睛,说:“你也不可能在王府呆一辈子,所以你必须要学会如意兰花手,用来防身。” 唐秦初:“……o.o?” 宫九不理会她装出来的无辜样,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为今之计就是让你尽快的学会如意兰花手,派任何人保护你都不如你自己会一门武功。” 宫九神马时候知道自己想离开王府的?难道是身为大boss的他有自动“看穿他人”这一金手指技能?不过现在说出来也太早了吧? 唐秦初眨眨眼,露出来个纯良的眼神,甜甜地笑道:“九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耶~” 宫九:“……” 唐秦初继续甜甜的笑:“九哥,初儿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在王府里伺候你一辈子~初儿可喜欢你啦~初儿……” 宫九直接跟拎小鸡般的把她拎出门外,“啪”的一声把门甩上。 众仆人:“……郡主殿下,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唐秦初自我反省道:“难道是……刚刚太谄媚了?于是我……被……嫌弃了?” 第9章 牛肉大补汤 “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唐秦初边打哈欠边冲着莲叶说。 莲叶给唐秦初穿着武服,说:“郡主殿下,您就别想偷懒了,世子殿下派了一群群的嬷嬷监督着您习武,您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偷懒?” 唐秦初揉了揉眼睛,“我也没想偷懒啊。” “那您是想?” “我想让九哥给我求求情,或者把晚上识经脉的课给去掉。” 苍老师除了早上的习武课,还要教唐秦初晚上的经脉课,按照宫九的说法,认识经脉有助于练武,也对以后养生有很大的益处。 莲叶给唐秦初整理着衣服,又扶着她在妆镜前坐下,叹道:“郡主,您都试过了,对于世子而言,您使什么招数都没用的。您忘了,前天你在校场直接昏倒了,世子殿下都命人将您扶起来,泼点水,继续蹲马步。” 唐秦初想起这茬就黑线,宫九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接到讯息后,立刻传了句话,说让苍老师泼她一脸水,自然就清醒了。 梳妆完毕后,就开始用膳了,唐秦初这时候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手托腮,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问:“莲叶,你说有没有办法,让九哥乐意答应我,不让我练那么长时间的蹲马步?” “怎么可能?我看世子殿下可是软硬不吃啊!” 咦?吃? 唐秦初眼睛一转,想起来了。 有一样东西应该会让宫九动心的,要不,宫九为什么会把她领回来,还给她找老师识字吹笛找师傅习武练功?如此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不就是期待有一天她会开窍,回馈社会么? 对于武功除外的东西,宫九向来管的松,请个假应该没问题吧? 唐秦初一边找人来去禀报宫九自己身体不适,下午不想去吹笛子的课了,一边躲进了小厨房。 过了小半个时辰,唐秦初很满意从小厨房出来,但她的手上却是空空如也,大概除了一直忙里忙外的莲叶外,没人知道她是想搞什么名堂了。 * 到了夜晚,唐秦初上完苍老师的识经脉课,带着莲叶又去了趟小厨房,没过一会就带着微笑,拿了个食盒,匆匆地往宫九的麟齐苑去了。 麟齐苑的书房外,唐秦初和莲叶站了好半天,也没有进去。 莲叶道:“郡主殿下,我们这时候进去去不会打扰世子殿下么?” 唐秦初抱拳,星星眼道:“怎么可能嘛,几天没见到九哥面了,他肯定很想我了,我要向他证明我是很贤惠的!我有女子身上特有的‘真善美’!我浑身都闪耀着点点矜持而又婉约的光芒!学武艺神马的压根就不适合我!嗯嗯~” 唐秦初深呼吸着,给自己打气,终于决定开门了,手还没碰到,门就自己开了。 唐秦初伸着手:“o.o......” 宫九:“......= =#” 一个对视,唐秦初的气场如伪攻见总攻般,一下子弱了下去。 对哈,宫九是武林高手,听觉绝非普通人可比,这个表情明显是嫌她在外面好大声音说话吧?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没节操的话他给听见了? 唐秦初边对手指边柔声道:“九哥...人家...想...想你了。” 宫九继续面无表情的瞪。 唐秦初继续对手指:“人家...给你...送...宵夜来了。” 宫九继续瞪。 唐琴再接再厉:“你...不...请人家...进去么?” “食盒呢?” 唐秦初歪头,咦,意外的好说话啊。 莲叶微微躬身道:“在奴婢这里呢。” 宫九的冷脸都快绷不住了,语气明显的不耐烦,“拿来。” 唐秦初从莲叶手里接过食盒,递给了宫九。 宫九冲她点点头,道:“你回去吧。” “啊?”唐秦初哑然,“可是...九哥...” 宫九打断她,问道:“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唐秦初说:“我当然是送宵夜给你吃的啊......” 宫九继续问:“那现在你都把食盒给我了,那还从这继续呆着干什么?” 唐秦初被噎了半响,厚脸皮地说:“我还没完成我此行的目的啊...” 宫九疑惑地看着她。 唐秦初硬着头皮说:“我刚刚说了,来这是送宵夜给你吃的,现在只完成了‘送宵夜’,还...还没有完成‘给你吃’呢......” 宫九:“......” 唐秦初努力扬起笑脸,气场弱地说:“九哥...我看你吃宵夜...好不好?” 宫九:“......” 唉,郡主殿下真的是......把脸给摔到地上了,莲叶为自家主子的脸皮表示默哀。 不过无论如何,宫九还是把唐秦初给放进了他的书房,莲叶则继续在书房外。 唐秦初摸摸脚架上的陶瓷,感叹:“手感真好。” 宫九的书房比较古朴,除了黑酸枝做的书架外,还有字画古玩等等,让唐秦初羡慕非常。 她的书房里可没有这种器件,琴和各种笛子占据她书房的半壁江山,剩下的半壁江山被宫九派人送来的医书啊,武功秘籍啊摆满,虽然这些她碰都没碰过,但也必须摆在书架上。而她所钟爱的武林野史、精美物件全被都被宫九送给她的老嬷嬷给收拾出来,放到了个小箱子里。 对她而言,那个小箱子就是她书房的全部,当然,整个书房也就这个箱子上没有蒙灰^0^。 宫九很煞风景的说:“离那些易碎器件远一些,我怕它重温屏风的悲剧。” 唐秦初:“qaq” 唐秦初想起此行的目的,很狗腿的跑到宫九书桌前,谄媚的说:“九哥~我的好九哥~你尝一尝我做的......” 宫九抢白道:“牛肉汤?” “九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唐秦初都快泪奔了,本以为会给宫九个惊喜来着,“我明明瞒得好好的。” 难道是莲叶那丫头给宫九讲的?唐秦初伤心的想,连那丫头都瞒着自己和宫九暗通曲款.... 唐秦初这丫头丝毫没发现,暗通曲款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宫九道:“不用想了,莲叶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 唐秦初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哪能随便猜猜就猜的那么准啊!谁信! 宫九抚额:“你拿得出手的也就这点东西了。” 唐秦初:“.......” 宫九没有再理会唐秦初,打开食盒,看到了一碗...咦?这是神马东西? 只见在食盒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白瓷碗,碗里静静的躺着一份默默散发着毒气的不明液体。 宫九静默半响,问道:“初儿,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么?” 唐秦初奇怪的看着宫九,说:“这当然是牛肉汤啊~” 自己的表妹怎么...这么...让人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 唐秦初继续奇怪:“九哥,你怎么不喝啊?快点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宫九认真的看了会儿唐秦初纯洁的大眼,面无表情地问:“初儿,你是想用这碗东西毒死我么?” 唐秦初疑问:“九哥为什么这么说我?” 宫九反问道:“初儿你喝过这碗汤么?” 唐秦初微微有些恼了:“给九哥的东西我怎么能先喝?不过我真的是用情用心在煮汤啊!” 宫九默默地把碗从食盒里拿出来,默默地拿着勺子搅汤,默默地观察碗里的不明黑块物体,最后默默地把汤浇在了旁边的盆栽上。 宫九心道,估计吃了“牛肉大补汤”的盆栽在未来的三天内就会叶片枯黄,营养不良吧? 唐秦初泪奔:“九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辛辛苦苦做了四五个时辰的汤啊!你还我的汤还我的汤!” 宫九面无表情的转身,幽幽地说:“既然你还想做汤,那我应该再给你找个教你做牛肉汤的师傅了。” 唐秦初:“=皿=!不要啊!” 宫九表示抗议无效,第二天在唐秦初满满的课表上又多了一门“牛肉汤课”。 唐秦初悔不当初,本来想去找宫九减负来着,没想到本来沉重的包袱又变重了。 第10章 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 次日宫九来到了唐秦初所在的校场,看见一个劲装短打的女子在五月的风里扎马步。 扎马步就算了,一边扎马步还一边撒娇。 “苍老师,初儿不想扎啊~初儿渴了想喝水~。” 苍静箜一个眼神给了莲叶,莲叶端起茶杯走到唐秦初的面前,把茶杯往前一带,放在了唐秦初的最前。 唐秦初很没有形象的边扎马步边咕咚咕咚的喝水。 喝完,莲叶回到了苍静箜的身旁。 唐秦初继续很聒噪地说:“苍老师真是貌比天仙,如花美貌,想必心底也很善良,初儿快中暑了的说~” 苍静箜又一个眼神给了莲叶,莲叶拿起一个类似古代帝王身后内侍举着遮阳的华盖,把柄往下一插,一个和大型遮阳伞相似的物品就立在唐秦初的身后。 唐秦初谄媚的笑了,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旁边的一声怒吼。 “唐秦初,你够了!” 唐秦初一转头,对上了一双充斥这火焰般怒意的眸。 宫九站在了她的面前,面上都带着狰狞的怒意。 唐秦初眨着大眼睛,委屈道:“九哥,你干神马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旁边,还对我吼叫啊!” 宫九死死的盯着她:“我叫你学武功又不是叫你从这里乘凉的!习武就是要磨练一个人的意志!” 唐秦初道:“九哥,我已经够磨练的意志了,你看,我今天上午站了两个时辰,才喝了二十多次水。” 宫九额头上青筋暴起,“二十多次!?” 唐秦初点点头,一副“我是好宝宝,你要夸奖我”的模样,“二十多次啊,算少的啦,我前几天都是三四十次呢。” 宫九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三四十次!?” 唐秦初看宫九越来越生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九哥,你怎么不夸奖下我?” “我还夸奖你!?” “对啊,我喝水的次数越来越少,说明我的体质有增强啊,说明我有好好练武啊,你不夸奖夸奖我么?” 宫九细想了一下,面容上的怒容慢慢沉寂下去,但气还未消,化手为刃,劈向唐秦初。 “啊啊啊啊啊!!!” 唐秦初受了惊吓想跑,偏偏腿给蹲麻了,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立在唐秦初身后的遮阳伞的木质长柄从中断开,砸在了地上。 唐秦初:“o.o?” 宫九:“...= =###” 莲叶&苍静箜&众仆人:“噗!” 唐秦初这才知道宫九是气她偷懒乘凉,所以才想把那把伞给劈断,偏偏自己以为... 唐秦初脸上浮出少见的红晕,连宫九都以为她是知错认错的时候...... 唐秦初:“笑什么笑!本郡主站累了,坐着歇会都不行啊!?” 苍静箜&众仆人:“!!!!!!!!!” 宫九:“= =############” 莲叶捂脸,继续为她家郡主殿下越来越厚的脸皮默哀。 * 宫九把唐秦初一下从地上拉起来,愤恨道:“初儿!” 唐秦初很无所谓的回了句:“嗯。” 宫九顶着抓狂的表情,过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词来。 唐秦初无语道:“九哥,你今天来到底是为神马啊? 宫九道:“你已经学了半个月了,我想来看看你大概学到什么地步了。” 唐秦初点点头。 宫九见她没有答话,自己叹了口气,“你这半个月除了扎马步以外还学了什么?” 唐秦初毫无生机地说:“还学了如何在扎马步的时候要到水喝,要到遮阳伞,要到评说,要到相声等等,诸如此类吧。” 宫九直接放弃了和她交流,“算了,你也先休息休息,陪我去找苍老师聊聊。” 唐秦初一听可以休息,直接没理宫九,飞奔而走。 宫九额头上好不容易下去的青筋,又暴起来了。 宫九问:“苍老师,初儿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练习如意兰花手?” 苍静箜瞟了眼坐在旁边无所事事的唐秦初,并不回答宫九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个问题:“世子殿下,我有一问,你当初学成如意兰花手时,费时几何?” 宫九想了想,道:“费时大半年。” 苍静箜点点头,接着问道:“如何习成?” 宫九道:“习武者朝九晚五乃是常事,况我日夜都在思索着如何练成,练习更是兢兢业业。” 苍静箜继续点了点头:“世子殿下,你认为你的经脉体质如何?” 宫九答:“我的体质不错,骨骼清奇,是习武的上上之才。” 苍静箜问:“那和初儿比呢?” 宫九认真打量了下一旁喝着橙汁的唐秦初,半响后才回答道:“初儿虽然和我一样骨骼尚好,但因为小时候颠沛流离,身体还是比较弱的,若论体质,她并不如我。” 宫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然,就算如此,初儿的学武资质也不是寻常的武林人士可以比拟的。” 苍静箜点点头:“你说的都不错,我的习武资质只能算是上流,远不及初儿,更别说世子殿下了。我从七岁习武,至今已有十三年,在练武一途耗费了无数心血,但在两年前,我的如意兰花手才练成。其中辛苦,岂是寻常人可以明白懂得的?世子的资质虽然是上上流,但若练成如意兰花手这类武功,没个半年一年的,是绝对练不成的。” 苍静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着身边尚年幼的郡主殿下,继续说道:“世子练武时吃的苦,我虽不能感受,但也是可以理解。若是初儿像世子殿下一样勤奋,三个月就可触摸到如意兰花手的边缘,那多则两年就可练成。若初儿像我当年一样练习,那也只要三年就可领会如意兰花手的精髓。但若是让初儿妹妹继续像现在这样不知上进,松懈懒惰,那我就不知道多少年了。” 苍静箜笑容暖暖,看着唐秦初就像看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这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不好,或者她知道,她也不想去努力,就单纯的想维持现状,真是像一个乌龟,永远都要缩在壳里,必须在用开水烫的一刹那,才会将软绵无力的四肢伸出来。 但是,那已经晚了。 唐秦初依旧睁着大眼,低着头拼命的吸吮着果汁。 苍静箜和宫九的声音从她旁边断断续续的传来,让她的心越发难受了。 原来自己在旁人眼里是那么的不知上进,松散懒惰,可是就算别人觉得失望,她为什么也不想努力呢? 唐秦初眼睛涩涩的,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苍静箜的目光,这几日,哪怕她如何的折腾,只要她坚持扎马步,苍静箜也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不去为难她。她也可以感受得到苍静箜对她的善意,虽然苍静箜不说,虽然苍静箜有时候很凶,她也可以感受得到。 她想着,如果自己这样子的捣乱,不练武功,是不是宫九就会把目光转向她,没有时间搞篡位这样的事情了,或许就不会对沙曼倾心,最后引来了陆小凤了。 但这毕竟是武侠世界,武功到底还是重要的…… 唉,心里一团乱。 唐秦初吸了吸并不存在的鼻涕,继续发呆,既然想不出来,那就顺其自然好啦。 宫九想了想道,转头看了看唐秦初纠结的表情,脸上少见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声音微微放大:“我想到了个办法。” 唐秦初半低着头,耳朵却翘了起来。 宫九道:“五个月后,我会每天上午来找初儿。” 唐秦初立刻跟一只被人戳了的团子一样,嗷嗷地说道:“来找我干什么?” “每天上午来当你的陪练啊。五个月后你就触及到如意兰花手的边缘了,这时候光学习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对战经验支撑,才会学的快学的扎实。” 宫九笑着指着自己,道:“而我就来当你的陪练。” 纳尼!?宫九要来当她的陪练? 唐秦初弱弱的问了句:“那九哥...你要..陪练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如意兰花手练成了,或者什么时候你打过我了,又或者什么时候你在王府能找到一个我发现不了的地方,那我就不陪你打着玩了。” 唐秦初深深的忧伤了。 第11章 有待考察 宫九真的是说到做到,在五个月后的某一天,他一大早就在校场等候唐秦初了。 唐秦初依旧迷糊着眼,走了过来...在宫九面前走了过去。 “咦,莲叶啊,好奇怪啊,怎么刚刚有了种见到九哥的感觉了?”唐秦初揉着眼睛,边向前走边问道。 莲叶在宫九的瞪视下没敢答话。 唐秦初意识到不对劲,往后退了几步,转头。 宫九:“......” 唐秦初露出了个狗腿笑:“九哥,早啊~” 宫九赏她了个暴栗,冷哼道:“清醒了没?” 唐秦初捂着头,哆哆嗦嗦道:“清...清醒...了。” 宫九哼了一声,“清醒了就说说为什么我今天一大早从这里等着你?” 唐秦初想了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宫九又给了她个暴栗,“认真想想,脑子还没动呢,就摇头!” 唐秦初被他打的脑袋都疼了,突然一道流光从脑中闪过,霎时间山河失色,五雷轰顶! 尼玛!难道五个月的期限到了!? 唐秦初越想越有可能,伸出手指来大概的算了算,宫九说那话的时间是几月份来着,好像是五月份来着哈,现在是几月来着,十月? 十月! 算完,唐秦初就泪崩了,尼玛,真的是五个月的期限到了!!! 唐秦初眼泪汪汪的看着宫九:“九哥,我还……还没准备好。” 我还没准备好用神马心态面对,摆神马姿态享受受虐呢! 宫九嗤笑了一声:“早干什么呢?不都说了以后我当你的陪练么?” 唐秦初早上就是拖着两行清泪见苍静箜的。 “苍老师,我不要啊~快来救救我啊!” 苍静箜看着跟在唐秦初身后的宫九,脸上立刻摆出了一副很懂的样子,“不是我不救你,你要知道,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你还是放宽心吧,毕竟你是世子殿下的妹妹,世子殿下不会下狠手的。” 唐秦初嫩牛满面的看着宫九,“九哥,是嘛?” 宫九点点头,“放心,只要你这段日子好好学了,就打不死你的,最多把你打残。” 唐秦初再一次泪崩,看着宫九的脸开始怨念。 好好学?尼玛谁好好学了!我那时候分明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的啊!就算你那时候不是在开玩笑,那我也以为这五个月足够你忘掉这件事情的啊!谁知道你不但没开玩笑,还记忆力那么强大啊啊啊!!! 谁说宫九是个抖m的?他分明是抖s啊好不好!从我穿过来当他妹子开始,他就每时每刻的不放过我,在精神上摧残我,现在又要在*上折磨我,可怜我这棵祖国含苞待放的花朵,已经被他摧残成要作死的模样了! 宫九俊美的容颜冲唐秦初微微一笑:“初儿,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否则我会忍不住一会狠狠的抽打你的!” 唐秦初:“qaq......” 泪崩x3啊有木有! 在这五个月来,唐秦初除了基本功外的练习,还学习了一份轻功步法:纵云梯。 纵云梯是苍静箜给她加上去的,此轻功胜在灵巧,倒不是那么的多变,还算简单,为的就是在宫九和她对打时防身。 至少打不过,唐秦初还可以跑嘛。 唐秦初做完每天必做的基本功后,一脸仇恨的看着宫九:“九哥,你可要下手有数啊!” 宫九道:“初儿,此时训练你,就是为了让你以后少吃苦!” orz虽然这是古龙大大的世界,但她走的是王府路线啊!她就算不学武功也不见得会吃苦啊!就是会被虐罢了。 宫九摆出了个请的姿态,唐秦初稳稳心神,站在校场的梅花桩上,双手打开,有金鸡独立之势。 宫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秋天的风瑟瑟吹动着他的衣袍,而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将第一束朦胧的阳光洒在了宫九的身上,让他俊逸的面庞一半隐藏在黑暗中,而另一半却与阳光亲吻。 唐秦初看宫九看呆了,咦~原来她家九哥这么帅啊~ 宫九煞风景,冷冷道:“初儿,你到底攻不攻击?” 唐秦初立马回神,条件反射道:“我攻啊我攻啊~” 说完唐秦初就囧了,在心里摸摸脑补道:你受啊~你受啊~ 对于宫九这个大m来说,受也没什么吧?压压也就习惯了。 唐秦初晃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足下轻轻一点,歪歪斜斜地飞到...旁边的木桩上...了。 宫九面容瞬间扭曲,愤恨道:“唐秦初!你到底有没有练吐息!” 唐秦初辩解道:“我有啊!我有啊”,顿了顿有自己低声地加了一句,“我不过就是练得时候好困,又是大晚上的,就睡着了而已嘛。” 所谓吐息,就是指的调身、调息、调心,坐在某个地方,开始吞吐微息,清除杂念,排除毒素,双眼平视前方,直到有了可看千里之外的感觉后,方可收工。 一半的习武者都是从小开始练习吐息的,为以后学习轻功打基础,每日吐息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而唐秦初是太平王后来捡来的,再加上唐秦初好动,不容易清除杂念,所以宫九让她每日吐息半个时辰,方能上床睡觉。 结果,唐秦初直接把吐息的时间也用来睡觉了。 得知真相的宫九,脸上出现了无与伦比的怒容,让唐秦初不敢直视。 “我让你吐息!你竟然睡觉去了!” 宫九从不远处的梅花桩飞来,姿态从容,不扬微尘。 但在唐秦初看来,怎么那么像一只带着獠牙的恶魔,张开了翅膀冲她飞来!? 唐秦初一个站立不稳,就从梅花桩上掉下去了。 宫九正是气急,没有接她,苍静箜正在远处看对战呢,也没想到唐秦初会掉下来,故也没有接上。 于是,唐秦初就从高约一米的梅花桩上掉下去了。 唐秦初顶着两只蚊香眼,趴在梅花桩下铺的沙袋上,不动了。 莲叶在不远处默默的转头捂脸,心里碎碎念:郡主殿下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挑战世子殿下极限啊!世子殿下的脸都绿了啊有木有! 宫九的脸确实绿了,眼睛不蚊香眼的唐秦初有看到他骇人的表情。 宫九拿着他的小皮鞭,啪一下抽在离她身体一丢丢距离的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埃。 难道今天要被宫九抽了?唐秦初惴惴不安的想道。 事实上宫九要想抽早就抽了,此时拿着皮鞭抽那么一下,纯数世子殿下面子上下不来,不吓唬吓唬郡主,他实在是咽不下一口气。 无奈的表示唐秦初这丫脸皮够厚,害怕的表情+迷茫的大眼睛+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分明是在告诉别人她被欺负了,现在很可怜,求守护。 宫九:= =### 唐秦初:( >﹏<。)~ 到底是苍静箜看不下去了,上来蹲下(唐秦初这家伙的pp还没有离开地面呢)拍拍唐秦初的后背,安抚了下唐秦初,并发言表示明确维护自家弟子。 “初儿原来也没有接触过这些,一时有怠慢也是有的,世子殿下这般做已经可以了,不要再教训。” 本来宫九也不过是吓吓唐秦初,现在连苍静箜都和唐秦初统一战线了,也就一甩皮鞭,表示这样就算了。 宫九又在口头上教育了一下唐秦初,示意这次的手下留情,不意味着下次还会允许她胡闹,自己过半个月还是会来考核下她学习的成果的。 唐秦初小盆友颤颤巍巍地表示自己感谢九哥的再一次信任,一定会认真学习,争取九哥下次兴致高昂而来,满意款款而归。 当然,至于这个事的可信度嘛,还是有待考察的。 第12章 郡主=沙包 苍静箜怕唐秦初又偷懒,晚上的识经脉课后,并没有接着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留在钟灵居里,盯着唐秦初。 唐秦初瞄着苍静箜。 苍静箜眯着眼睛:“看我干什么?还不赶快坐在床上练吐息。” 唐秦初转过头去,苦大仇深的盯着床,一副“只要吐息,就死在床上”的表情。 苍静箜有些恼了,戳戳唐秦初:“你是想半个月后被世子殿下揍的体无完肤么?” 唐秦初一撇嘴,谁那么贱,喜欢受虐啊。 苍静箜纳闷,眼神在问——那是怎么回事啊? 唐秦初摸摸脑袋,犹豫了半响,道:“吐息和平时的呼吸有什么区别啊?” 苍静箜抚额,感情她的弟子连吐息和呼吸都分不清楚。 唐秦初也觉得既然很丢脸的开口了,那一定要弄清楚事实。 “我都不耻下问了,你还不赶快告诉我!”唐秦初红着脸,扯着苍静箜的袖子。 苍静箜问:“这几个月来,你就是不知道吐息和呼吸有什么区别,所以轻功进步的才这么慢的么?” 唐秦初点点头。 苍静箜暗暗道自己对唐秦初太过疏忽,道:“吐息注重的是精神的调理,大凡习武之人眼放精光则武艺高强,眼底无泽则武艺一般。而轻功尤为注重精神的调理。呼吸不过仅仅是为了活命,而调息是更进一步。吐息时要清除杂念,脑海放空,集中精神。和在佛前打坐差不多,要求神不散。” 唐秦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就是脑袋一片空白?” 苍静箜点点头。 唐秦初又神来了一笔:“那吐息和发呆有什么区别?” 苍静箜眼睛一眯,“也没有什么大区别,就是你发呆练功会被世子殿下打死,你吐息练功会被世子殿下打残。” 唐秦初瑟瑟发抖,颤巍巍地坐在床上开始打坐。 苍静箜又补充了一句:“半个时辰后,我说时间到了你才可以停,要是在这之前你给睡着了,那我就把你唤醒,再练半个时辰。” 唐秦初往里缩了缩,苍老师好凶! * 在这半个月里,苍静箜每天晚上都到唐秦初的屋里来盯着她吐息,时不时的纠正她的一些错误习惯,唐秦初在轻功方面总算是有所小成。 半个月后,宫九来了,看了看唐秦初的精气神,点点头,一张酷脸有了些许笑意,冲苍静箜道:“老师费心了。” 苍静箜也笑脸盈盈:“哪里,初儿自己也很努力。” 唐秦初心底嘀咕——那是,哪敢不努力,后面那么凶残的大灰狼追着我,我能不使劲跑么! 宫九依旧飞上梅花桩,等着唐秦初。 唐秦初足下微点,一晃身也上了梅花桩。 宫九见唐秦初的轻功,点了点头,食指往里扣,右手前伸,手掌朝着唐秦初拍去。 唐秦初见他这个架势,认出是如意兰花手的招式,顿时大惊。 “九哥!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干什么用这么凶狠的招式对付我?”唐秦初嘴快,身也快起来,往后一退,点在后面的梅花桩上,借力向上,在空中飘来飘去。 宫九并不答话,从梅花桩上快行两步,转眼又到了唐秦初的跟前,手臂一曲,十指一勾,朝唐秦初的臂膀拍去。 唐秦初这回看仔细了,原来宫九不过是模仿了个样子,掌心无风无力,内劲并未用上,不由大喜,也不闪了,也将食指往里一捏,朝宫九勾去。 宫九微微一笑,变拳,突然赫赫生威,直接向唐秦初的兰花手打去。 用唐秦初事后的话说,她的钻头手碰上了块硬石头,差点没当场骨折! 唐秦初一个没站稳,宫九轻轻一挥出一袖清风,唐秦初的屁股就降落在地上。 唐秦初眼泪接着就出来了。 “老师!我的手快断了!!啊!啊!疼死我了!” 苍静箜捏捏唐秦初的手指,又按了按她的小臂,笑:“不过是挨了个拳头,世子殿下还是很有数的,没有断,只不过是有些肿而已。” 只是有些肿?唐秦初看着自己瞬间发福起来的指头,心中哀嚎,这分明是猪蹄子啊! 苍静箜把莲叶叫过来,两人一起给唐秦初上药,包扎。 宫九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初儿进步挺大的,不错,五年后可和我痛快一战!” 唐秦初心想,这是美少女养成计划+潜伏+反扑抖m的节奏么? 宫九看唐秦初并不理他,一挑眉:“初儿难道是怕我了?” 唐秦初说话不经过大脑:“谁怕谁!你就等着到时候被我痛快扁一顿吧!” 莲叶:……=囗=! 苍静箜:……我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囗=! 唐秦初现在想给自己两耳光的心都有了,嘴上没个把门的! 宫九意外的没有生气,心情很好的说:“那就说定啦,五年后,我等着你来痛扁我。” 唐秦初低声嘀咕道:“受虐狂。” 宫九道:“不用那么小声说我是受虐狂,初儿,我又不是听不见。” 唐秦初看了看自己右手的十指和中指上厚厚的绷带,突然目光如电,用非常怨恨的小眼神看着宫九。 宫九问:“怎么了,初儿?” 唐秦初道:“我的手受伤了,拿不动筷子了,那我怎么吃饭!” 宫九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唐秦初碎碎念,“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撇清刚刚把我打肿的事实么没良心的九哥祝你下辈子投胎天天被人打喝水呛着吃饭噎着走路顺拐出门踩大便抬头吃鸟屎胃溃疡胃吐血天天见饭闻香不能吃……” 唐秦初总算歇了一口气。 苍静箜和莲叶拍拍胸脯——句子好长,差点没喘过气来。 宫九:“既然是我干过的事情,那我负责。” 唐秦初抬头看看他,那意思像问——你怎么负责? 宫九摸摸下巴:“以后我喂你吃饭。” 唐秦初脸上凝固了这个表情:=囗=!? 宫九唇角带笑:“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宫九就带着绝影走了。 苍静箜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自言自语了句:“为什么我觉的刚刚的句意有些微妙?是我想太多了么?” 旁边的莲叶点点头——她也觉得很微妙啊。 唐秦初心里却在一直重复宫九那句话,为毛会觉得“以后”这个词会有些诡异? * 上午苍静箜也没有再让唐秦初练些什么,就让她自己调息,约莫着到午膳的点,苍静箜就放唐秦初去吃饭了。 唐秦初郁闷的摸着手指,带着莲叶奔向了宫九的麟齐苑。 宫九早就摆上了饭菜,热腾腾的,让唐秦初垂涎三尺。 唐秦初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看看可口的饭菜。 “九哥,我要吃这个!”唐秦初指着照烧金针菇肥牛,豪气地叫嚷着。 宫九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唐秦初。 唐秦初用小眼神看着宫九:…… 宫九道:“你火气那么大,多吃点青菜吧。” 唐秦初吵:“那你摆这么多肉菜干什么!” 宫九像是早有预料的样子,说:“就是让你看看。” 唐秦初一拍桌子,不干了:“莲叶!你来喂我吃!” 宫九瞟了一眼莲叶,莲叶立刻低头,不吭声。 唐秦初看着宫九,默默的伸出左手来,尝试用左手夹肉。 啪!肉掉桌子上了。 唐秦初不甘心,又来回试了几次,可惜屡战屡败,最后放弃了。 唐秦初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冲宫九撒娇:“九哥~” 宫九一挑眉,夹了筷子菜到唐秦初嘴边。 唐秦初张嘴,一咬,同时,宫九把筷子往后一收。 唐秦初疑惑的看着宫九。 宫九说:“来,再说几句好听的。说顺耳了,就给你吃青菜。” 唐秦初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聊幼稚的人! 宫九看着唐秦初边用怨恨的小眼神看着他,边不情不愿的说着好话吃青菜的表情,脸上如冰山融化般,浮现出一抹温润的笑意。 之后的几年,凡是宫九和唐秦初比武,唐秦初中午的饭,都由宫九大少爷亲自喂。 这种诡异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四年后,唐秦初轻功大成之时。 唐秦初开心的想,自己总算吃上了自己爱吃的菜了! 啊呸!是爱吃的肉! 第13章 宫九番外一 其实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好玩,宫九这样子想着,但是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老头仔细看了看被手下抓着的唐秦初,“模样一般,没有小妹的倾城颜色,只能算是秀丽。” 唐秦初一身油污,哭啊哭的,把本身黑乎乎的脸抹得更花了,还大声的嚷嚷着,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宫九望着自己的父亲,“唐姨姨呢?为什么她不养着妹妹?” 唐姨姨是老头认得干妹妹,老头很喜欢她,经常对宫九提及她,但宫九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唐姨姨。 老头说唐姨姨死了。 说道这里,唐秦初哭的更大声了,一把挣开老头的手下,边嚷着“母亲才没死呢”,边冲上来,要咬老头。 宫九挡在了老头的前面,却被唐秦初一把抓过来。 唐秦初一口咬在了宫九的手上,咬的皮开肉绽,都出血了。 宫九一个巴掌扇过去,唐秦初接着就被扇倒在地了。 老头看了看宫九。 宫九接过绝影手中的沾了酒的棉花,擦了擦双手。 老头点点头,“你这次就回王府常住吧,马车就在外面” 宫九行了个礼,示意手下带着昏厥了的唐秦初,转身走了。 …… 王府中,宫九选来选去,最后挑中了莲叶和粉藕。 只是因为粉藕是王府的家生子,莲叶则是他的心腹。 宫九抚着茶盏,“知道郡主身世了么?” 莲叶和粉藕点头,“郡主母亲早逝,父亲是卖牛肉汤的,郡主也做得一手好牛肉汤。” 看着粉藕眼中淡淡的不屑,宫九满意的笑了,没有人能够在占了他便宜后,全身而退。 既然那么令人讨厌,还咬了他,就不要想着会有个好的出身,也不要想着能在王府站稳脚。 …… 床上,一个看着略单薄的少年小臂靠在额头上,眉头轻皱,仿佛有什么不解。 “九哥九哥九哥九哥~” 真是聒噪,宫九半梦半醒的想着,缓缓的睁开眼。 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好奇地望着他。 “九哥,你睡相真是……帅气!” 宫九略有些烦躁,怎么梦里梦外都是这个破小孩!怎么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唐秦初拽着宫九的丝质睡衣,喊着“起床啦!起床啦!太阳公公都要晒你屁股了!” 宫九扯过自己的衣袖,面无表情地问:“苍老师呢?怎么今早没去练功?” 唐秦初嘿嘿笑了两声,说外面下雪了,她练了一会就觉得冷,说要来找九哥玩,苍老师就放行了。 宫九心想,原来下雪了啊,怪不得自己那么不想起床。 唐秦初又没羞没臊的黏上来,笑颜如花,“九哥,咱打雪仗吧?” “打雪仗?” “是啊是啊~”唐秦初甩了甩高高扎起来的头发,“你看,为了来找你打雪仗,我练功的衣服都没有换~” 宫九点点头,“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唐秦初一听他要换衣服,来劲了,坐在木头椅子上不走了,非要看宫九换衣服,宫九怎么撵都没用。 “男女授受不亲!!!” 唐秦初摇摇头,笑嘻嘻的凑上来,“我只知道九哥身材不错,惹得小女子心神荡漾啊~” 宫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唐秦初和他对视了一会,嘟囔了句“小气”就出去了。 等宫九换好衣服,去吃饭的时候,唐秦初已经坐到桌旁,开始她的第二顿早餐了。 唐秦初吃着馄饨,边吃边品评,“馅儿不错哦,就是没滋味,哥,等你给我弄点四川的辣子和麻椒来,我自己做点辣椒面吃。” 宫九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初儿吃个饭都那么讲究。 “你什么时候把这心思花在功夫上,想想怎么练得更好,那你的武功肯定一日千里。” 唐秦初捧脸,“九哥,你说了个好长的句子!” 宫九瞥了她一眼,有些无奈。 唐秦初就继续摇头晃脑,又吃了口萝卜咸菜,“功夫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宫九点点头,真是越来越会找理由了…… 唐秦初一推碗,示意自己不吃了,欢欢喜喜的要走,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神秘兮兮地说:“九哥,半个时辰后来竹林噢~我等着你!不来非君子!” 宫九示意自己知道了,不由好笑,不就是个打雪仗么,难道自己还会怕她…… * 宫九自己满身雪,站在竹林口面无表情。 身后的绝影也是满身雪,呆若木鸡的站在宫九身后,一脸惊愕的看着竹林里的景象。 竹林里堆了一面又一面厚厚的雪墙,而唐秦初带着莲叶不知道是躲在了哪面雪墙下,冲着没有丝毫准备的宫九和绝影,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刚刚宫九一进竹林的入口就觉得的不对劲了,正要退避,头上“哗啦啦”掉下一大团雪,把宫九和绝影打了个正着。 宫九:“唐秦……” 一个雪团“啪”一声,砸到了宫九脸上。 绝影就看见向来清心冷绝的主子头上暴起的青筋。 郡主,这……这是作死的节奏啊,绝影感叹。 “初儿,既然你想玩”,宫九顿了顿,“那我就好好陪你玩。” * 半个时辰后,唐秦初嫩牛满面的滚出了竹林。 “九哥,认真你就输了!” 宫九俯视她,“噢?那现在谁输了?” 唐秦初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个字,“我!” 宫九点点头,接过身后绝影递上来的披风,给唐秦初系上,又看了眼同样狼狈不堪的莲叶,道:“快回去,泡个澡,喝个姜茶。” 绝影也给莲叶件披风,唐秦初拽着莲叶,一脸不服气地走了。 真是个孩子,输了还是会生气。 宫九看着俩人歪歪扭扭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绝影,找人最近看着郡主的饮食作息,别又受凉。”别像很久之前,仅仅因为晚上受惊没有披上衣裳,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没有起来。 绝影应下。 宫九一个人走在回麟齐苑的路上,白色的雪就铺在路的两边,银装素裹,十分宁静。 就好像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似的。 宁静,再无别人。 宫九莫名讨厌这种安静到死气沉沉的氛围。 就感觉,自己会顺着这条唯一显露出来的路,一直走着,孤独直到老去。 雪真是越下越大。 宫九仰头看了看天空,转身去了书房。 书桌上摆了一大摊东西,还有唐秦初狗爬一样的字。 昨天唐秦初说什么都不走,非要在他的书房里练字,说这里学习氛围好,能够让她心平气和地写字。 宫九拿过来仔细的辨认了下,最终确定唐秦初写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宫九忍不住腹诽,初儿真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了么? 想着想着,眼前就浮现出那双亮晶晶的大眼,小嘴一瞥,“我有啊我有啊!我起得早不算苦其心志么?我练武功不算劳其筋骨么?我每顿都吃不饱不算饿其体肤么?我明明就是那个肩负大任的人啊!九哥你要好好讨好我噢!要不我以后有权有势,会欺负你的!” “你敢!”宫九还没反映过来,话却已经说出口了。 眨眨眼,哪里有那个讨人厌的小妮子。 宫九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有这个家伙的?不是打算让她从王府中受尽苦楚么? 难道是从第一次被她咬了开始? 宫九接着自己否定了,不,不是,他的确很讨厌当时的初儿,只会哭,只会逃避现实。 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她的呢? 是从她做的那碗黑乎乎的牛肉汤开始?还是当她默默的努力练功开始呢?还是对她晕倒后醒来的落寞神情的共鸣? 不,都不是,应该还要早。 宫九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再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副惊愕到呆愣的表情,带着五分恐惧三分好奇还有两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戏谑。 就像一只猫一样,见到陌生人后,在犹豫着是不是要伸开爪子,凑上来挠他一下。 终于,她因为不想单独和苍老师一起,叫他“九哥”,宛如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这只猫到底还是挠到他了。 他是她的“九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她的依靠,她最亲的人。 也许,就是在那一天开始,他厌倦了一个人练武办事的生活,厌倦了清心寡欲的修行,厌倦了早已被规划好的人生轨迹,决定了,要抓住这只猫,好好地逗着玩吧? 宫九想想,这时候初儿应该饿了吧? 正想着呢,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去了厨房。 “世子殿下?”厨房的人惊讶的看着一身华衣的他,纷纷行礼。 宫九点点头,“给郡主端一份馄饨,要多放辣椒面多放醋多放盐,务必要让郡主尝着有滋有味。” 厨房的人应下。 宫九想了想初儿看着这碗馄饨的表情,笑了。 第14章 被虐的采花贼 四年后,太平王府的校场。 唐秦初借着足下的劲力飞向空中,迅速的出现在了宫九的身后。 宫九看也不看,腿往后踢,用的是早已失传的清风十三式。 唐秦初仿佛早有预料,腿向后撤,身却向前倾斜,手指勾起,变成了个花的形状。 宫九神色不动,出掌,用至刚至猛的内力迎上了唐秦初的手。 唐秦初微微错身,化手为掌,轻轻往宫九身上一按,借力,另一只臂膀按在梅花桩上,顺势翻了个跟头,就离开了宫九。 宫九挑眉:“不错啊。” 唐秦初干脆利落的收势,一扬眉:“那是啊,我很厉害的,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痛扁你一顿!” 宫九看了眼唐秦初,“你还挺记仇啊。” 唐秦初反瞪回去,“那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宫九道:“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唐秦初不和宫九耍嘴皮子了,一转身,飞向了离梅花桩不远的苍静箜。 苍静箜笑道:“初儿今天很是果敢啊!” 唐秦初摆出个笑脸道:“哪是今天果敢,我明明每天都很果敢啊好不好!” 苍静箜和她调笑了几句。 宫九也落在唐秦初的旁边,眉眼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黑衣人从远处飘来,落在了宫九旁边。 宫九皱着眉头,看着地上跪着的绝影。 绝影奉上一封信,“主子,岛上来信了。” 苍静箜明显激动了下,宫九舀过来信,看了半响。 苍静箜探了探身,“世子殿下,可是王爷有什么事情?” 宫九道:“父亲今天就要到了。” 什么?今天就要到了?唐秦初明显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传说中的舅舅了。对于《陆小凤传奇》,她知道的并不多,也就大概记得陆小凤是主角,西门吹雪是剑神,花满楼双目失明,公孙大娘有好多个妹妹,记住宫九是因为他是最厉害的反派boss,死于自己的抖m癖好,所以对于宫九的父亲,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狠角色。 不过,唐秦初看了看苍静箜,这个舅舅找的女人都那么厉害,估计这个舅舅应该也是很厉害吧。 苍静箜告退,急急忙忙回她的院子去了,唐秦初目测,应该是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去了。 宫九挥挥手,绝影就下去了。 宫九神情复杂的看着唐秦初,“初儿,当心!” 唐秦初一脸懵懂——当心什么? 宫九的神色已经不好看了,至少唐秦初从来没见过宫九这么担心和严肃的样子。 “当心我的父亲。” 唐秦初奇怪,她不是舅舅捡回来的嘛,哪怕这几年养她的是宫九,那钱还是舅舅的啊,对自己算是有养育之恩啊。古人云养育之恩如再生父母,孩子为什么要当心父母呢? 唐秦初的脑子已经有些晕了。 宫九转身,飘然离去,丢下了一句话。 “没有人做事不带目的。” * 唐秦初坐在寝室里,手托香腮,由着身后的莲叶给自己擦头发。 莲叶边擦边夸赞,“虽然说了很多次了,但还是要说郡主的头发真是好看,少见的深栗色,一会盘起头发来,再攒上一只绿陌滴翠簪,一定非常好看,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唐秦初皱着眉头,“莲叶,你见过王爷么?” 莲叶道:“见过啊。” “那王爷长什么样子啊?” “郡主糊涂了不是,王爷的容颜哪是奴婢这种微末丫鬟可以仰望的,奴婢都是低头行礼的啊。” 唐秦初一歪头,“那你怎么得见九哥容颜啊?” 莲叶笑了,“世子殿下有吩咐,他喜欢长眼色的人。奴婢不看着世子殿下,唯恐遗漏了世子殿下的吩咐。” 唐秦初一想,也是。 看宫九那个样子好像这个王爷有古怪啊,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在唐秦初的心里,古龙大大写的是武侠,又不是宫斗,武侠小说里的人物难道不是应该一根肠子通到底么,缺根筋之类的。 可怜唐秦初只想到古龙大大写的小说标签,却没有想到每个小说里都有boss,尤其是培养出宫九boss的大boss,必须要留个心眼啊! 莲叶把唐秦初的头发擦干,又用唐秦初爱的栀子花油细细的抹在了唐秦初的头发上,用篦子梳理了下头发,最后一挽唐秦初的头发,固定上流苏,将先前说的绿陌滴翠簪子斜插在头发上,大功告成! 莲叶给唐秦初捶了捶肩背,外面通报的小婢就到了门前,“郡主殿下,世子殿下催您过去用午膳呢。” 唐秦初应了一声,添了件披风,就带着莲叶往宫九的麟齐苑去了。 最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王爷舅舅个好印象! * 莲叶和唐秦初走在花园里,眼看就要到了麟齐苑,身后就传来阵阵风声。 唐秦初一把拽住莲叶,往后一带,一枚飞镖就从莲叶耳旁飞过。 莲叶大口大口的喘息,还未待她再说什么,唐秦初扔下披风,就飞了出去。 唐秦初提足了一口气,足下踩过树梢,直至飞到了花园中心的亭子上才停下来,一挥手,五六条绿色的绫带从她的袖中飞射出来,往她飞来的方向扫去。 瞬间,一阵风迎面而来,将唐秦初的绫带卷上天,扯得粉碎,又向唐秦初撒去。 唐秦初将内劲向下运去,足下生风,如一只苍鹰般向旁边的树林里掠去。 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轻松跟上,顺势往唐秦初身上拍了一掌。 唐秦初苦恼,肯定是宫九惹来的麻烦,为啥她要来解决。 唐秦初突然松气,垂直降落到地上,躲过了那一掌。 后面的身影看她停下来,歪了歪脑袋,好像有些不解,也没有继续追她。 唐秦初转过身,目光如炬,双手下压,气沉丹田。 如此武功,和她已经是不相上下了,看来她必须要认真对待,智取而胜。 黑衣人停下脚步,稳了稳姿势,双掌缓缓向外伸出。 正当黑衣人做好防御姿势时,唐秦初憋足一口气,双手放在嘴边,大喊:“九哥!救命啊!非礼了啊啊啊啊啊!!!!” 那个身影像是未料到唐秦初做出这样让人……难以形容的行为,匆忙伸掌向唐秦初拍来。 唐秦初冷哼,等的就是你向我扑来,接着一甩袖子,白色粉末伴随着掌风直扑黑衣人的面门。 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仓皇而至,唐秦初运用十成内劲拍出的一掌,掌风自然不容小视,白色粉末顺利抵达黑衣人的眼里。 黑衣人捂着自己的眼,连着倒退了三四步,不停的打喷嚏,眼泪和鼻涕都把蒙脸的黑布浸湿了。 唐秦初一脚把黑衣人踹翻在地,拿绫带一捆,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得意道:“小样,本姑娘不信还治不了你!” 可怜地上的黑衣人脸上难受的不行,还没法拿手抹,只能在地上打滚,嗷嗷直叫。 唐秦初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绫带被黑衣人滚的脏兮兮的,又开始踹,边踹边念,“叫你偷袭本姑娘,叫你毁了本姑娘的绫带,看本姑娘不踹的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你!叫什么叫,看你没有胸没有臀的,就一爷们,不就是受了点挫折么,有什么好叫的!人家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就是男子汉大豆腐!送你俩字,欠虐!说,你来王府干什么!?” 地上滚来滚去的黑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来……来找郡……主……” 唐秦初一听,顿时炸起了一身毛,狠命地踩,“居然是偷窥本郡主美色的!你个采花贼!你个浪荡子!看本姑娘为天下的好姑娘们除害!” 赶到的宫九就看着唐秦初踩踩踩,上前急忙抓住唐秦初的手,“初儿,你没事吧?” 唐秦初一脸解恨的样子,道:“九哥,我没事,这个采花贼擅闯王府,居然敢垂涎我的美貌!哥,你一定要为我出口恶气!” 宫九拍了拍唐秦初的背,一挑眉,身后的绝影就上前,拽下了“采花贼”的蒙面巾。 “采花贼”:…… 宫九的冰山脸扭曲了一下,面容严肃的问唐秦初:“你对他干了什么?” 唐秦初怒气冲冲道:“干什么!我能对他干什么!不就是甩了他一脸辣椒粉么!” 宫九&绝影:“……” 唐秦初顺势又踹了黑衣人几脚:“靠,本姑娘把中午洒在馄饨里吃的特制辣椒粉都浪费到你脸上了!你赔!你赔!” 绝影看着宫九,宫九挥挥手,绝影赶紧解开了绫带,把地上的黑衣人扶起来,匆匆的往西去了。 唐秦初望着绝影离去的背影,喊道:“绝影,好好招呼他!点穴挠痒痒啊!人体艺术制作啊!剃头烧戒疤啊!不要大意啊!” 绝影的身影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扶着黑衣人飞走了。 唐秦初这才收回了目光,回头对上了宫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宫九问:“你知道他是谁么?” 唐秦初坦然道:“还能是谁啊?不自量力的采花贼呗~” 宫九用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轻轻地说:“他姓贺。” 唐秦初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他姓贺,我们都叫他贺尚书,他是我父亲的徒弟。” 唐秦初:=囗=! 给“王爷舅舅留下个好印象”的作战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第15章 跪求一个不死的方法 唐秦初这会都顾不得吃饭了,急急忙忙就要去看贺尚书,宫九拦着她,不让她去。 唐秦初这下恼宫九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这还是宫boss亲爹的徒弟,更是代表了王爷的颜面,现在不去看看人家,日后怎么相见啊。 她的身份是孤女,是个寄人篱下的无处可去的孤女,而王爷舅舅就相当于她的恩人。结果,得,这恩人还没见呢,先把恩人派来的人给殴打了,舅舅肯定会以为她是个以怨报德的人! 明明她的人品很良好啊,为啥会摊上这破事?难道真是应了那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么? 唐秦初一把就要推开宫九,怎知宫九就如磐石般,任她怎样捶打,他自岿然不动。 唐秦初气恼的说不出话来,她呆在王府里都五年了,这五年里,凡是正面和宫九对抗,她从未占过一丝便宜,现在更是拿宫九没办法了。 宫九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头,道:“不用担心,这事我来处理。” 唐秦初嘀咕句,“你去和我去到底还不一样,我是犯了错误的人,我亲自看望是要去表明我诚意的。” 宫九一副“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你这个破脑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的表情,拽着她就去吃饭了。 * 绝影刚刚把嫩牛满面的“采花贼”贺尚书扔到厢房的床上,一个阵风吹过,转眼一个人影就到了床前。 绝影一回头,登时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请主子爷安。” 来者满头华发,面相和善,只是面容有些老气,但不可否认他是个中年帅老头。 小老头点点头,摸摸下巴,很感兴趣地打量着床上的人,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绝影还没答话,贺尚书用哭腔答道:“郡主扑了我满脸辣椒粉!” 小老头拿手指沾了沾还没被贺尚书搅和成一团的辣椒面,放在嘴里尝了下。 贺尚书继续哭诉:“郡主居然还说这辣椒面甩我身上真是浪费!” 小老头点点头,“是有些浪费。” 贺尚书崩溃,直接嚎起来了:“师傅!!!” 小老头嫌弃的看了眼贺尚书,对绝影道:“还不赶快给他打盆水,拿个毛巾过来,万一小贺容颜尽损,以后他拿什么去骗小女孩。” 绝音滴冷汗,速速去叫人打水拿毛巾去了。等再一回来,屋里除了躺在床鬼哭狼嚎的贺尚书,再无人影。 * 绝影回来的时候,宫九还在哄唐秦初吃饭呢。唐秦初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惴惴不安,鲜少的没有食欲。 绝影低声地说:“主子爷来了。” 宫九筷子顿了顿,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样子,继续吃饭。 倒是唐秦初一反常态的竖起耳朵,紧张兮兮地问:“那舅舅人呢?” 绝影不说话了。 唐秦初还等着绝影回话呢,谁知硬生生地给卡在这里,滋味很不好受,还有些不解。 宫九对唐秦初解释:“身为晚辈和下人,怎么能随便打听长辈和主人的事情,若是问了,就是没有礼貌的表现。” 唐秦初想想也是,不过状态还是跟正在做任务的警犬一样,维持高度警惕,依旧没有吃饭的*。 宫九给唐秦初盛了碗馄饨,往她面前一放,“吃饭!” 就在这时一个银发大叔窜了进来,眼睛睁得溜圆,喃喃自语道:“我儿还有今天。” 唐秦初此时心情正烦着呢,也没看见有个人进门,把碗一摔,“都跟你说了,不吃不吃我就不吃!” 宫九面无表情地看着唐秦初,然后默默转头,又面无表情的盯着小老头。 小老头眼睛依旧溜圆,又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啊,唉,我儿居然还有给人解释,给人盛汤,被人嫌弃还没发脾气砍人的一天。” 无论在哪个穿越戏里面,好像主角总要受到下人的滞后反映所带来的巨大麻烦。 管家宫叔急匆匆跑来,给小老头行礼,嘴上说“请王爷安”。 小厮和丫鬟们才反应过来,也连忙行礼,齐声道:“请王爷安。” 宫九起身走过去行礼:“父亲赶路辛苦。” 唐秦初目瞪口呆。 小老头摸摸下巴,看着唐秦初。 唐秦初尴尬,起身行礼:“给舅舅请安。” 小老头看看宫九,又看看唐秦初汤碗旁边的馄饨,末了微笑道:“你特制的辣椒粉正经不错。” 唐秦初捂脸,本小姐总归有一天会因为得罪了宫九和王爷舅舅,而死的惨不忍睹。 * 因为王府的主人,太平王爷回府的原因,唐秦初直接被苍老师和宫九boss抛弃,在她的院落里自生自灭。 莲叶又一次劝道:“郡主,您别害怕了,您和王爷是血亲,王爷怎么会因为一个下人而伤害你呢?” 唐秦初道:“是啊,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先把舅舅派回来报平安的徒弟给打了,又当着他的面子把九哥的面子削了,然后最后一个行礼,连句吉祥话都没说,我一定会平安的。” 说完这些,唐秦初都快哭了。 莲叶再劝:“郡主,您再怎么是孤女,那也是王爷妹妹的唯一血脉,王爷只会由着您玩,怎么可能会处置您啊,您看,都快晚饭了,王爷还没有喊您训话。” 是啊是啊,舅舅这才是真正的boss,不表明态度,干晾着犯了错误的人,犯错误的人会忐忑不安,然后犯更大的错误;又或者在犯错误的人萌生一点脱离责罚的希翼后,再把人咔嚓掉,真狠啊…… * 晚饭是定在了小老头,也就是太平王爷的院子。 唐秦初站在院门口,抬头看着牌匾。 “无名居?” “看什么呢?怎么站在院子门口不进去啊。”宫九带着绝影向这边走来。 唐秦初瞄了他一眼,“欣赏舅舅霸气测漏的字体。” “欣赏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嗯,太美了,看不够。” 宫九嘴角微微抽了下,“说实话。” 唐秦初瞅了瞅周围,趴在宫九耳边,小声说道:“我在等你来。” 宫九继续面瘫。 唐秦初一副“我是好人我等你吃饭不吃独食”的表情看着宫九。 宫九点点头,继续默不作声。 唐秦初有一瞬间感觉宫九看穿她“怕死不敢进去”的念头了,低头无语,玩弄着手上的帕子。 一只温暖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唐秦初抬头,就看见前方的人留给她一个背影,手却紧紧拉着他的手。 “别怕。”她听见有人轻声对她说。 第16章 猪一样的队友 宫九牵着唐秦初的手,门口的婢子恭敬的福了福身,掀开帘子。 唐秦初怀着要上刑场的忐忑心态,就这样被宫九硬拖了进去。 整个王府,王爷所住的地方本应该是最奢华的地方,但太平王府却带着点点蹊跷。 没有九转十八弯的门门道道,反而进了屋,过了道屏风,就到了吃饭的地。 唐秦初刚走到屏风那里,就听见屏风里面女子的欢笑声,这才回过神,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依旧被宫九牵着。 这……这成何体统!万一被王爷舅舅看见,以为自己是个扭扭捏捏不大方的人,岂不是雪上加霜!? 唐秦初使劲的抽手。 宫九连头也没回,手使劲一拧。 唐秦初飙泪,尼玛九哥你这是练了铁砂掌么!这下手快、准、狠的节奏是肿么回事啊? 本以为是个拉锯战来着,结果被九哥瞬间给秒杀了。 俩人就跟掰手腕一样,转过了屏风。 苍静箜正倒在老头的怀里,双手勾着老头的脖子,冲他痴痴的笑。 老头低着头,好像是在闻苍静箜的发香一样,脸上一副沉醉的表情。 宫九:“……” 唐秦初:“……”眼要瞎了!想着你俩*,但是这场面也太少儿不宜了吧!? 回过神来的老头和苍静箜也结束了旁若无人的亲热,目光转向他们。 老头:“……” 苍静箜:“……” 撞见不该撞见的事情该肿么破?会不会被杀人灭口?_(:3」∠)_ 唐秦初感受到气氛的诡异,挤出个笑了:“我,我都忘了去厨房配调料了,我先去了……” 说着一手甩开宫九的拉着她的手准备开奔…… 可,可是……这么疼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唐秦初默默转头看着屏风:“……” 碧玉做成的屏风:( >﹏<。)~你痛,我更痛! 唐秦初想想自己因为怕甩不开,刚刚应该也许大概使了粉大粉大的力气来甩开九哥的手来着? 屏风回给她一个悲哀的表情,接着被唐秦初魔爪拍打的那部分给碎成了渣渣,整块屏风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宫九、苍静箜和小老头默默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屏风残渣,接着缓慢抬头,用各不相同的眼神望向唐秦初。 宫九:“……”叫你逃跑也不带着我! 苍静箜:“……”初儿你这是要作死么?那可是王爷最爱的屏风啊! 小老头:“……!!!!”啊啊啊啊啊!!我最爱的屏风啊啊啊!!! 逃命那么多年,唐秦初头一次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蜡烛,回头与宫九深情对望。 宫九沉默半响,“我想起来我也要去厨房看看。与你一同前去吧。” 九哥,你是个好人!以后妹妹我天天给你发卡! 宫九又一把拽过唐秦初受伤了的手,用力地握着,把唐秦初给拖走了。 唐秦初疼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其实九哥你是怀恨在心吧?是在惩罚我刚刚怎么一人开溜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九哥,你一点都不男人!不大度!我一定刚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给你发好人卡! …… 苍静箜和小老头慢慢收回目光,对望。 苍静箜:“屏风碎了呢。” 小老头:“是啊。” 苍静箜:“今天天不错呢。” 小老头:“是啊。” 苍静箜:“……咱俩好久不见了呢。” 小老头:“……是啊。” 苍静箜:“…………也许咱俩这样抱着不大好,你说呢?” 小老头:“…………我想,是啊。” 俩人火速起身,打理衣衫,梳整云鬓,随后盯着空无一物的饭桌,尴尬的坐着,再无话语。 * 唐秦初陈恳道:“我错了,我,我不应该把九哥一个人丢在那啊啊啊啊~你轻点!” 宫九面无表情,“挨打那么多年,我以为你都习惯了呢。” 说罢,又用夹子夹了大块泡过烧酒的棉花,狠狠地摁在唐秦初手上。 唐秦初两眼飙泪,本姑娘自从轻功大成后,逃跑本事一流,近一年没挨过打了! 而且,“那块屏风真的好硬!” 宫九边摆弄着唐秦初的手,边说道:“那是自然啊,老头那里全是宝贝,你一巴掌下去把屏风拍成了那样,他指不定多心疼呢。” 虽然早知道自己已经被点了蜡烛,但是还是忍不住再为自己多点几根,于是唐秦初的心里是这样的:[蜡烛] [蜡烛] [蜡烛] [蜡烛] [蜡烛] [蜡烛] [蜡烛] [蜡烛]…… 宫九看着唐秦初被包成猪蹄一样的右手,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唐秦初可以站起来了。 唐秦初满头黑线地举着缠满绷带的右手,“九哥,你是想让我变僵尸么?” 宫九疑惑:“僵尸是什么?” “僵尸就是浑身缠满绷带,走路一蹦一跳,双手笔直向前伸着的杀不死的尸体怪物!” “为什么僵尸要缠满绷带?” “因为他们死前被缠满绷带下葬了。” “为什么他们死前会被缠满了绷带?” “因为他们被像你一样暴力的人揍了……” 宫九把正准备迈过门槛的右脚收回,往后倒退几步,转头打量唐秦初,“其实九哥认为,或许你装扮成僵尸这个主意不错。” 唐秦初感觉额间有滴巨大的冷汗。 宫九继续说道:“正好你也不想去老头那里吃饭了,这主意正经不错。” 唐秦初往后退了几步。 宫九最后诚恳道:“初儿,记住,九哥是在完成你的心愿。” 言罢,一掌揍向唐秦初的脑袋瓜子。 唐秦初一低头,靠着多年来的挨打经验和逃生秘诀,娇小的身材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宫九的大衣服袖子的掩护下,从宫九的胳膊下猫着腰,一溜烟就逃出去了。 宫九喊道:“有本事你别逃啊!” 唐秦初边逃边迎风流泪,我特么就是嘴贱[蜡烛]! “我,我错了,我先行一步去厨房啦!九哥你快点来啊~啊~啊~”小身影在花园中窜来窜去,没几下就窜没影了。 * 饭桌上众人默默吃饭。 贺尚书笑嘻嘻道:“这是怎么了?” 宫九:“……” 老头:“……” 苍静箜:“……” 唐秦初心里给贺尚书点了个赞,“怎么了?”这真是个好问题。 难道小老头和苍静箜要说自己亲热时被小辈撞破么? 难道宫九要说他在和自己掰手腕么? 难道自己要说自己一巴掌毁了王府最大boss的心爱屏风么? 饭桌围了一帮子人,老头,苍静箜,贺尚书,宫九,唐秦初这几个家里的主人(?)都坐在桌子边上,切实贯彻古代流传下来“食不言,寝不语”的中华传统,当然,这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传统,这还是有待商榷的。更要命的是,那个受到重伤的屏风也不见了,整个大厅被灯火照得通明,他们的桌子也移到了大厅偏中间的位置,但唐秦初还是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少了个屏风,所以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 其实唐秦初也说不上来那个屏风到底是在好呢,还是不在好呢。 如果在的话,以贺尚书这个连“这是怎么了”这个问题都敢问的直肠子弱智程度,肯定会问“咦?这不是老头最心爱的屏风么?怎么残破成这样了?” orz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但它不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简直就是无时无刻的在提醒唐秦初“曾经这里有一架碧绿的屏风,但现在,它不在了”! 一想到它不在的原因,唐秦初就感觉亚历山大啊! 不过既然贺尚书问了,没人回答,这个气氛就更加诡异了。 众人无语半响,宫九率先挑开头:“没什么事。吃饭吧。” 众人:“……” 靠,这还不如不回答呢,唐秦初悲哀地想,以贺尚书的厚脸皮程度,说不定下一句就是“没什么事?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唐秦初还没想完,就听见一个脑残声音在餐桌上响起。 贺尚书:“没什么事?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尼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囗=! 第17章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小时候父母会教导我们,要对任何事情都要有求知欲,都要有好奇心,这样才能探索,才能进步,才能与时俱进,才能用发展的目光看未来。 p!唐秦初哭,这绝逼是坑爹!什么叫“对任何事情都要有求知欲”!不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么! 唐秦初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小老头的晚辈都是什么货色,有宫九这样外表看起来冷绝清高,内心却扭曲暴力的不良少年(咦?);有贺尚书这样表里如一的小白智障儿童;还有像自己这样外表秀丽可餐,内心温婉动人,唯一不足就是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俏佳人(你确定??)。 怎么看都是自己最正常嘛,唐秦初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小老头舅舅就惨了,晚辈一个个这么不靠谱,以后谁给他养老送终啊? 嗯嗯,想多了,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 唐秦初淡定地无视贺尚书,拿起自己配的辣椒酱就开始往米饭里倒。 整个餐桌的人也默默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老头咳了咳,“小贺啊,食不言寝不语,我教你的规矩你都忘记了?” 贺尚书委屈地看着小老头,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明明原来的时候,是可以在饭桌上说话的嘛。 唐秦初突然觉得自己肯定能成功活下来的,连贺尚书这种人都没有被老头k.o,她就更安全了。 唐秦初边走神,边抖动着手,倒辣椒酱,最后饭碗里堆成了小山般的辣椒酱,她也没有停止,依旧出神,大家把目光慢慢从贺尚书身上转到了唐秦初的碗里。 宫九轻轻咳了一声,唐秦初继续神游天外。 宫九轻轻碰了下唐秦初。 啪—— 掉进唐秦初碗里的辣椒瓶:节哀顺变╮(╯▽╰)╭ 唐秦初淡定地把辣椒瓶拿出来,抬头对凝望她的众人说道:“饭辣辣的好吃。” 贺尚书疑迟半刻,挣扎道:“可……可是,放那么多,郡主……不嫌辣么?” 辣又能怎么办!辣难道我就不吃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辣椒酱啊,而且在舅舅面前浪费食物这样真的好么?吃饭的时候神游天外在这样真的好么?一个时辰内在长辈面前丢脸两次这样真的好么? 于是,唐秦初淡定地搅动着红色比白色还要多的饭,“不嫌辣,我习惯了,我可喜欢吃辣了。” 旁边的宫九就看着唐秦初边热泪盈眶,边拿着勺子拼命地往嘴里塞食物,自己都替她嘴疼。 * 唐秦初吃完饭,行了个礼,带着莲叶飞奔回自己的钟灵居。 宫九来看她的时候,唐秦初正拼命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凉茶,来消除她肿的跟两节香肠一样的嘴唇。 宫九打量她一会,笑了笑,“牙口真好。” 唐秦初伸着感觉快要辣出泡的舌头,口齿不清地得瑟了句,“尝……尝签是老吧(长见识了吧)” “你还是别说话了。” 宫九把带来的药膏给递给了一旁伺候的莲叶,“先抹上这个药膏,用半碗水化开,每天多抹几次,舌头牙齿嘴唇整个嘴巴都抹上,过个两天就没问题了。” 唐秦初嘟囔道:“呐试饭肿么办?(那吃饭怎么办)” 宫九莞尔,“以后吃不下去就别吃,我跟老头说了,他和苍老师好不容易见次面,这几天咱俩和贺尚书,咱几个小辈一起去我那里吃饭,就不去他那里了。” 唐秦初胡乱点头,只要别去老头那里吃饭就成啊,见到他太有压力和负罪感了,每次见到他,都想起那个被她一掌拍碎的翠绿翠绿的屏风,连带着整个老头的脸看着都好像是绿色的,这可不大好。 莲叶端着盛着药膏的碗,过来轻声道:“郡主,是现在抹药么?” 唐秦初:“纳斯,窝要管金浩!窝要试好茨滴!(那是,我要赶紧好!我要吃好吃的!)” 莲叶:“郡主,您能在说的清晰一点么?” 唐秦初:“……” 宫九:“要不要抹药?要,就点头,不要,就摇头。” 唐秦初急切地点头。 莲叶掏出了把刷子,把药水一沾,就往唐秦初嘴上抹去。 “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这下倒是发音清楚了tat。 宫九嘴角翘了翘,“忘记说了,有些疼,你忍忍吧。” 擦,那叫有些疼么,特么她连嘴都想割下来了! * 宫九又盛了碗雪梨百合粥放在唐秦初面前,对着笑的前仰后合的贺尚书道:“小贺,如果真的很想笑,以后就和老头一起吃饭吧。” 贺尚书立刻收起了他那一口皓白的牙齿,但依然抖动着他的双肩。 唐秦初撅着自己的两节香肠嘴,冲贺尚书做了个鄙视的鬼脸。 这事情还是要从宫九带着唐秦初去麟齐苑吃晚膳开始讲起。 唐秦初扭扭捏捏地来到了久违的楼阁,扭扭捏捏地坐在红木椅子上,看了看茶桌上上好的冒着热气的普洱红茶,悲哀地冲宫九眨眼。 宫九:“给郡主上杯凉茶。” 旁边的侍女应声而下,不多会就给唐秦初上来了一杯凉茶。 唐秦初扭扭捏捏地看着宫九,给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宫九:“你们都下去吧,留着莲叶在这里伺候就行了。” 唐秦初仔仔细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最终确定闲杂人等都退下后,慢悠悠地撩起面前的面纱,端起杯子,准备继续喝茶消肿。 “哇靠!这是什么啊!” 一路飞奔而来的贺尚书一抬头一下子对上唐秦初的香肠嘴,发出一声惊呼,连忙要停止自己向前飞奔的趋势,却没有想到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唐秦初的脚边。 唐秦初:“……哎亲面里(爱卿免礼)。” 宫九:“……” 贺尚书边嘟囔着“我英俊的面庞,我挺拔的鼻子”,边揉鼻子抬头。 唐秦初连忙放下面纱,冷眼瞧着贺尚书。 贺尚书一骨碌爬起来,“郡主殿下,你来这干啥呢。” 能干啥,还不是来准备吃饭?唐秦初在心里默默说道,不过她嘴巴现在疼得紧,实在是不想说话,于是继续摆出清高冷艳脸看贺尚书。 贺尚书见唐秦初不搭理自己,就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宫九。 宫九:“你来干什么,她就是来干什么的。” 贺尚书点点头,复又回过头来看唐秦初,盯了半响,“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学外族,把弄了个面纱把自己的脸包起来了?” 唐秦初一听这话,不禁悲从中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贺尚书来了就开始走霉运,先是打了舅舅的小弟,又是拍碎了舅舅心爱的屏风,到现在又变成了香肠嘴,要不是他脑子里面养金鱼了,她至于现在香肠嘴么!这么多年了,从自己学会了武功就再也没有这么惨过,现在他反而问自己为何带面纱了,她为什么带面纱,难道他不清楚么! 念到此处,唐秦初顿时目露寒光,脚下生风,一下子扑到贺尚书身上开始拳打脚踢。 “郡主郡主!……你!……你打我干什么!” “挖叫乃缺锌乃,叫乃软所画!(我叫你缺心眼,叫你乱说话)”唐秦初上蹿下跳,反正宫九刚刚已经清场了,就四个人在屋里,也不怕打着别人。 贺尚书武功自然也是不弱,两人满屋跑,唐秦初愣是没有追上他。 唐秦初不干了,随手抄起花架上的青花瓷瓶,瞄准贺尚书扔了过去。 宫九看不下去了。 一道青色身影掠过,贺尚书登时被踹在了地上,花瓶也回到了原位。 刚刚施展了一下身手的宫九面色铁青地盯着俩人,“胡闹!” 唐秦初:“就格,起司乃斯心通乃滴画品吧?(九哥,其实你是心疼你的花瓶吧?)” 宫九:“……别逼我动手,初儿。” 唐秦初默默不语,乖乖地走到了宫九身后,顿了一下,想起来了其实贺尚书才是那个脑袋被门挤了的,回过头来冲贺尚书翻了个白眼。 贺尚书:“……缅甸小公主,你好。” 唐秦初:“……” 宫九看向唐秦初,“初儿,打闹了那么半天,饿了么?” 唐秦初摸摸装满凉茶的肚子,摇摇头。 “那等会再吃?” 唐秦初点点头。 贺尚书:“世子殿下,小生饿了!” “忍着。” 贺尚书:“你这样子区别对待真的好么?” 宫九高冷地赏了贺尚书一个字,“好。” 贺尚书:“……” 唐秦初内心波涛汹涌,贺尚书你这样悲愤欲绝无语凝噎看着本姑娘的表情到底是要做哪样!马丹,不要被宫九骗了啊,在舅舅和你不在的岁月里,本姑娘被打了四五年,明明和你贺尚书一样的地位低下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时候也不早了,吃晚了,初儿你又要长胖了” 唐秦初:“……” 九哥,你这样子一下子得罪两个人真的好么?还有,她果然还是和贺尚书一样地位低下吧? 在太平王世子的要求下,热腾腾的菜和饭井然有序地上了一桌子。 唐秦初看着一桌子菜,“……卧槽!” 贺尚书也迟疑地问道:“虽然我很想说郡主爆粗口是不对的,但……这是我们的晚膳?” 宫九点点头。 贺尚书:“这未免有些……清淡吧?” 擦!这岂止是清淡啊! 唐秦初看着满桌绿油油不见一丝肉末的菜和大白粥,苦上心头,想她如花妙龄,二八年华,屹立在世界食物链顶端的杂食性动物,天性就是顿顿吃肉的!素食主义者猴子之所以扛住了慢慢岁月,进化成人,就是因为它想吃肉的信念在指引它!反正今天,本姑娘就一句话,本姑娘这顿必须要吃上肉! 唐秦初豪气冲天地喊道:“笨顾念测顿屁须鸟次桑露!(本姑娘这顿必须要吃上肉!)” 贺尚书:“……” 宫九:“……” 沉默半响,贺尚书道:“郡主,你在说什么?” 唐秦初:“……” 擦x2!忘记了语言障碍导致的社交障碍了。 唐秦初尽力捋了捋自己的舌头,“挖咬次露!(我要吃肉!)” 贺尚书继续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唐秦初急的满头大汗,“次露!(吃肉!)” 贺尚书摇头,示意自己还是听不懂。 唐秦初直接烦了,“你妹!=皿=!!” 贺尚书:“……这次倒是听懂了……” 唐秦初:“……” 天意啊!这都是天意啊!穿越有关部门就是派你这个逗比来折磨我的吧!唐秦初不无悲愤地挺尸了。 宫九从一旁,面如玄土地盯着俩人,“还吃不吃?” 贺尚书和唐秦初两厢对视一眼,一副不情愿地样子坐下来吃饭。 宫九:“初儿,你不摘面纱怎么吃饭?” 唐秦初不情不愿地把面纱摘下来给了莲叶。 贺尚书盯着唐秦初地香肠嘴,喃喃自语,“原来我刚刚不是幻觉,是真的看见了两节香肠……” 唐秦初:“……= =#” 宫九让手下的大丫鬟碧叶给介绍了下菜式,“这是白壁微翠,这是龙飞碧山,那个是翡翠白玉,玉臂挂香,……” 唐秦初咬咬牙,总算吐出来了三个清晰的字,“说人话!” “回郡主,这是西芹百合,这是菠菜粉丝,那个是白菜炖豆腐,桂花山药,粥是雪梨百合粥……” 居然有菠菜粉丝!?她这辈子最讨厌吃的就是菠菜! 唐秦初对碧叶怒目而视,碧叶结结巴巴道:“这些……这些都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绝佳菜品。” 原来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营养餐啊,九哥有心了。 虽然不喜欢吃,但九哥一番好意,更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又不用去小老头那里。 但问题又来了,唐秦初一伸手,发现自己没有筷子和勺子,只有碗和盘子。 宫九:“初儿,我喂你。” 唐秦初睁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宫九,明明她手又没事情,宫九不用喂她啊。 宫九解释了一下,“这样就算你不想吃,我也可以拿筷子戳进你的嘴里。” 唐秦初一脸惊恐,依照宫九那个架势,那个功力,和往年被喂饭的经历,筷子应该不是戳进嘴里,应该是戳进喉咙里吧! 贺尚书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宫九就趁着唐秦初发呆的时候,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筷子的菠菜。 唐秦初:“……呃……呃!” 唐秦初一闻那股子菠菜的土味,接着吐了一盘子。 宫九:“……初儿,你对我有意见?” 唐秦初满脸悲伤,感觉自己死的好冤。 贺尚书乐不可支。 宫九又盛了碗雪梨百合粥放在唐秦初面前,对着笑的前仰后合的贺尚书道:“小贺,如果真的很想笑,以后就和老头一起吃饭吧。” 贺尚书立刻收起了他那一口皓白的牙齿,但依然抖动着他的双肩。 唐秦初撅着自己的两节香肠嘴,两眼一翻,冲贺尚书做了个鄙视的鬼脸。 贺尚书:“……郡主,脸成了这个样子就不要再调皮了。” 唐秦初:“凸(゜皿゜メ)靠! ” 第18章 嘴欠不是罪 在宫九的领导下,在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日子里,唐秦初和贺尚书过得是目不忍视,惨不忍睹。 在这个麟齐苑这个神奇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的这种现象,永远只有穿着禁欲系长袍的冰山伏地魔俯视大地,斗篷轻挥,黑暗笼罩,于是东风代表唐秦初和西风头子贺尚书在这股恶势力的镇压下,放下对彼此的成见,隐隐有结盟之势。 但饶是如此,两风还屡屡挺尸,从正常骚年变身两疯子抖m。 虽然已经被迫变身抖m了,这两人也算略有骨气,撩完老虎须后,坚决贯彻“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胡闹,胡闹不行就撒泼,撒泼不行就满地打滚认输”的策略,争取在战争中取得傲人战绩,但很遗憾的是,他们每天都会死在抖s宫九手上,死相难看不说,还一个都逃不掉。 “都怪你!我都说了要往西院跑……”唐秦初拍拍身上的灰,撅着嘴站起来。 “上次往西院跑的时候差点撞上老爷子的事情你又忘了?”贺尚书继续闭着眼睛,在绿绿的草地上挺尸。 “被舅舅捉到又不一定会那么惨……” 贺尚书翻了个身,“那是,打了老爷子派来的来使我,撞破老爷子和苍老师的亲热画面,一掌拍碎老爷子最喜欢的屏风,你猜猜看他要知道你把他给他儿子的礼物摔碎了,在书房玩捉迷藏,整个王府四处捣乱,你说你会不会稍微惨一点?” “不会吧?九哥肯定会保护我的!” “是么?在你摔了他珍藏好久的花瓶之后?” 宫九在一旁冷眼瞧着,抱臂站在一旁的树下,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唐秦初提着裙摆,一摇一摆,晃到宫九眼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九哥?九哥?你真生气了?” 宫九冷冷看她一眼,“你说呢?” 唐秦初顶着个厚脸皮,硬是拽着宫九的衣袖,“一个花瓶而已嘛~九哥别生气啦~” 宫九:“我没生气。” “那……万一舅舅生气……你会保护我的是吧?” 宫九定定地看着唐秦初,唐秦初栗色的眸子倒映在他冰冷的眼中。 “不会了。” 唐秦初一脸不相信自己被抛弃的样子,“啊?为什么?” “初儿,要到七月了。” “啊?那么快?”唐秦初掰着指头数了数,“对哦,是七月了,你又要走了呢。” “嗯。” 贺尚书也翻滚了一下,站了起来,“那么快,又到七月了。” 每年的七月,宫九都会不在王府,雷打不动,唐秦初也不知道她的九哥每年七月都去哪里,只知道七月是她每年最快乐的日子,她在王府想偷懒就偷懒,想睡觉就睡觉,除了厨房得了宫九的授意,不能给她做川菜和苍老师每天都要让她练武以外,整个七月真是要过得美爆了! 呸呸呸,这个七月要是宫九没有在王府里,她一定会被小老头舅舅和苍老师玩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的! 唐秦初回过神来,眼神飘向贺尚书,逼问道:“你知道九哥每年七月去哪?去干什么?” “当然……”贺尚书看了看宫九的脸色,“……不知道!” “我才不相信!你骗我!你看九哥了!你停顿了!” 贺尚书摆手,“我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 “你眼睛转了!你皱鼻子了!你重复语句了!”唐秦初掐着贺尚书的脖子,俩人蹦达来蹦达去的,“我才不信呢,说啊,你为什么骗我!” “郡主,你不要无端迁怒别人好不好!” “我哪有迁怒!?这是事实啊好不好!” “喂喂!就算这样,你也太暴力了好不好!” “本姑娘暴力也只是针对像你这样讨人厌的小白好不好!” “你才是小白呢!” “你才是!” “你是!” “你是!” “你!” “你!” …… 唐秦初和贺尚书又混战成一团,宫九道:“你们再晚,就要错过午膳了。” 疯疯癫癫的二人丝毫没有听见,战况依旧激烈。 宫九又慢悠悠地说:“唔,我记得我明天就走,今天好像是在老头那里吃饭……” 话音未落,只听“biu”的一声,和贺尚书厮打在一处的鹅黄色身影接着消失不见,只留下背影和回声,“九哥,等着我沐浴更衣后去麟齐苑找你啊!你可千万要等着我啊~啊~啊~~~” 贺尚书拍拍手,站起来,又低头开始整理衣服,然后脸上挂着个欠揍的笑容,“呦~世子殿下~” “初儿不在,不必如此生分了。” 贺尚书痞气地笑了起来,手搭在宫九的肩上,“阿九~~又到七月了呢~” 宫九点点头。 “今年七月一过~等回王府,你就二十岁了呢~” “嗯。” “你还想瞒着郡主多长时间啊?一个月么?等你领着沙曼回来么?” 宫九不说话。 贺尚书也收起得瑟的笑容,“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我一直在等着你主动告诉郡主。” 宫九闭上眼,“她还只是个孩子。” 贺尚书呵呵了一声,“你说她是那就是吧。” 宫九看着贺尚书,艰难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照顾她,能够让她快乐,不让她……和老头接触太多。” “我会尽力。” 宫九眼眸深深地望向贺尚书。 “谢谢你,阿贺。” 一个时辰后,众人如约从麟齐苑向无名居进发。 唐秦初一身嫩绿色的装扮,头上还插着飘飘欲仙款的祥云流光钗,腰上系着宫九送给她的清风琉璃佩,整体效果还是蛮不错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宛若花园中飞舞的精灵,清纯而又空灵。 反观贺尚书,不说那邋邋遢遢的行为和不修边幅的着装,他的头发还没有绑整齐,发梢还带着些许泥,估计是刚刚躺地上的时候沾上的。 唐秦初厌恶地看着和她并排走在一起的贺尚书,“打完架你都不洗澡换衣服么!” 贺尚书整了整衣服领,“这叫做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但还是好脏。” “人在江湖飘,哪有随身带铺盖卷的,当然是以天为盖地为庐啊!” “反正你就是脏。” 贺尚书嘟囔了一句,“你就算洗澡了,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滚!” 眼见两个人又要掐起来了,宫九面色微微发黑,“还掐!” 唐秦初和贺尚书对视了一眼,转头,撇嘴。 宫九三人不急不躁地来到了无名居的外面,丫鬟们早已经在门口排排站好,等待着各位主子了。 说实话,唐秦初对于这种架势还是很不习惯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她就想起来去五星级饭店吃饭时,门厅里面的挂着灿烂的微笑,低头示意,齐声喊道“欢迎光临”的热情服务员那悠悠的目光,仿佛客人就真的是她们的上帝,其实只有顾客心里明了,那些服务人员只不过是想让顾客的钱包来一次大瘦身。 所以,唐秦初老是觉得,这些丫头们是在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好似老头派来打头阵的。 唐秦初往贺尚书那边缩了缩,嘀咕道:“平时也没有那么大的阵仗啊,怎么一下子哗啦啦地出来了那么多的丫头啊。” 贺尚书信口胡掐了一句,“当然是给世子送行的啊。” 唐秦初表示自己不相信,“就算是要送行,那哪来的那么多的女孩?难不成还是昨天夜里嬷嬷们在外面买回来的?” “当然不是啦,这些可不是丫鬟。” 唐秦初好奇了,“这些女孩不是丫鬟,那来王府干什么。” 贺尚书张了张嘴,“当然是……” 宫九劫下话头,“当然是为了给苍老师做侍女的!” 唐秦初和贺尚书异口同声,“什么?” 宫九瞥了眼贺尚书,“怎么,初儿不知道苍老师马上就要成为王妃就算了,怎么你也不知道?” 贺尚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太激动了,给忘了。” 唐秦初狐疑地看着宫九,“九哥,苍老师要当王妃?可是需要有万岁赐婚吧?” “这不用你管。” “那苍老师也应该需要有个大家出身啊。” “这不用你管。” 贺尚书插嘴道:“连你都可以当上郡主,苍老师为什么不可以当王妃?” 唐秦初瞪了一眼贺尚书,继续冲宫九道:“可是九哥……” “都说了,这些都不用你管!” “我就再多说一句”,唐秦初飞快地说道:“可是九哥,苍老师要是当上了王妃,那她岂不是成你的继母了?” 宫九艰难地说道:“这……不用你管。” 贺尚书在一旁捂嘴偷笑,郡主的师傅成为了世子的继母,王爷的填房,想想都觉得世子以后未来道路是多么的无力,没了二十年的母亲,突然有来了一个,还是熟人,老王爷还压着,宫九这声“母亲”是必须要叫的了。 唐秦初见贺尚书那张欠虐的笑脸,又对贺尚书损了一句,“又不是给你当母亲,你激动什么?” 贺尚书无语,宫九看到贺尚书吃瘪,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他哪里知道唐秦初现在逮着谁就损谁。 唐秦初问宫九,“贺贺表示对这件事情喜闻乐见,九哥,你怎么看?” 宫九:“……” 贺尚书:“……” 郡主你这样子战斗力破表真的好么!? 第1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老头就看着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脸上出现了种似怒非怒,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 苍静箜倒像是司空见惯,坐在老头的下首,冲他们点了点头。 “想必是初儿调皮,又惹世子殿下生气了。” 贺尚书:您真是了解情况。 老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破功,对苍静箜笑道:“你这徒弟真是让人头疼啊。” 苍静箜深有体会,“可不是,让她练功真是难呢!” 唐秦初谄媚道:“弟子原来幼稚无知,让老师费心了,如今徒儿有如此的成就,全是老师的功劳呢。” 苍静箜笑了,也不说话,老头也很开心,想了想,又看向贺尚书,“从此,这便是你的师母,你和初儿亦可以用师兄妹相称。” 贺尚书也应下了。 老头满意,示意大家可以坐下来吃饭了。 唐秦初作为未来王妃的爱徒,座位紧挨着苍静箜,而宫九作为太平王世子,自然坐在了老头的左手边,就贺尚书夹在唐秦初和世子中间,有了种被嫌弃的错觉。 老头对着宫九说:“明天就是启程的日子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宫九点点头。 老头又对贺尚书道:“阿九出去了,你也别偷懒了,代阿酒处理处理事情。” 贺尚书一副很熟稔的样子,欢快地答道:“知道啦,本是我分内之事。” 老头从左往右依次对小辈们叮嘱,到了唐秦初这里,给噎住了,想着应该对她叮嘱些什么。 唐秦初睁着个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头。 老头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清了清嗓子,憋出来了一句,“初儿……那天的辣椒酱不错,你……再多做一点吧。” 贺尚书低头捂嘴,苍静箜也有些忍俊不禁。 唐秦初尴尬地点了点头,为自己圆了个场,“民以食为天,吃食讲究些也是应该。既然舅舅喜欢吃,我多做些好啦。” 老头咳了一声,“有心了。” 唐秦初估摸着老头不在意屏风的事情了,又有自家老师护着,便开始冲刚刚幸灾乐祸的贺尚书开炮,“贺师兄,我看那天我吃辣椒酱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的碗看,是不是也很想吃。” 贺尚书:“我没有……” 唐秦初接过话头,“不用解释,殊不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么?贺师兄,你这样可不大好,我以为这一两个月,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怎么就不好意思开口呢。这样吧,我给舅舅做辣椒酱的时候,也多给你做一份,从此顿顿辣椒酱,岂不快哉!” 贺尚书手抖了一下,筷子都快要掉地上了,他哪有这份心思,第一天到王府就被撒了一脸辣椒粉,又目睹了唐秦初五六天的肿嘴,他实在是对“辣椒”这个东西没了好感,这会子又怎么会喜欢吃辣椒酱,更何况是顿——顿——辣——椒——酱! 贺尚书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惹宫九也别惹唐秦初啊,这个吃货会给送各种奇奇怪怪的吃的东西,简直防不胜防。前几天还吃了唐秦初做的糖醋鱼,结果脸就给肿了有木有!【唐秦初:马丹!我怎么知道你个二货吃海鲜会过敏!】 宫九好像也想起来了贺尚书前几天的猪头脸,“阿贺可是要对食物仔细些,前几天的脸,真是让人回味。” 连老头和苍静箜也想起来贺尚书前几天的蠢样子,轻声笑了出来。 贺尚书真的是有苦说不出,猪头脸被围观的岁月真是伤不起。 唐秦初一战告捷,又化解了小老头对她看法,心情很好地夹了一筷子的菜。 宫九和唐秦初一起欺负贺尚书,感觉也很不错,冰山表情融化。 唯独贺尚书一人欲哭无泪,发誓在日后的岁月里要认真研究作战方案,争取打得敌人翻不起身。 * 宫九才出去了三天有余,唐秦初就觉得她的生活被打乱。 她快被闲——死——了! 除了每天三餐都要去老头那里报道以外,苍静箜也宣布她可以自己练习,不再教授她新的知识了,贺尚书天天跑的没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唐秦初在树荫里打滚,没人管的日子真是一点都不——幸——福! 莲叶一脸奇怪地看着唐秦初,表示不知道郡主发什么疯。 “莲叶,你说九哥他去干什么去了?” 莲叶摇摇头,“郡主殿下都不知道,那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唐秦初滚够了,坐在地上,拽了朵小黄花,就开始数花瓣,“九哥是在想我呢?还是想我呢?还是想我呢?” “噗——” 唐秦初抬起头,就看见贺尚书站在树枝上看着她这幅落魄的样子。 “世子殿下啊,他才不会想你呢。” 唐秦初盯着他,“其实你知道九哥每年是去哪里了,是去干什么了对不对?” 贺尚书跳下来,风骚地甩了把头发,“那是自然”,然后又一副欠扁的样子,“是不是想知道啊?求我啊~求我啊~快来求我啊~” “求你又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还是两说呢,再者,你不想告诉我还是不会告诉我,说不定还会撒谎骗我呢,我才不会傻傻地求你呢!” 贺尚书一撇嘴,“我肯定知道啊,原来的时候,每年的七月我都和他在一起。” 唐秦初猛地站起来,“你说九哥每年七月都和你在一起?” 贺尚书点点头,“那还能有假?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专门……” 唐秦初打断他的话,“九哥每年这个时候都专门回去陪你?卧槽,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贺尚书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他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唐秦初接着脑补出来了男男相亲的画面,“你俩……该不会是……龙阳之好吧?” 贺尚书直接爆发,大声辩白道:“谁和他是那种关系!?” “你不是说他每年这个时候多专门和你在一起么?” 贺尚书直接无语,“你想想,我要和他是那种关系,那我这次就应该和他一起出去了。” 唐秦初一副不信他的样子,贺尚书恼了,“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和老头给他说的未婚妻在一起。” “谁?” 贺尚书认真地看着她,“世子的未婚妻,未来的世子妃,沙曼。” 第20章 曾有女王名曰沙曼 唐秦初病了,莫名其妙的病了,一连病了三四天,苍静箜吃完早膳去看她的时候,唐秦初还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苍静箜:“几天不练武,您的身子就羸弱了。” 唐秦初蒙着被子,闷闷地问:“老师,您怎么来了?” 苍静箜失笑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唐秦初:“您不是要准备婚宴,接管王府俗物么?那么忙。” “再忙也要来看看闹了别扭的徒弟啊。” 唐秦初把被子捂得更严实了,“弟子不孝,让老师担心了。” 苍静箜不理她,直接去扯被子,把唐秦初从七月的热被窝里给拉了出来。 “你哪是生病啊!简直就是在发神经病!” 唐秦初面色泛起病弱的红色,一瘪嘴,“我才没有呢!” “小贺都跟我说了,你是在知道沙曼的事情后,就不肯出门了。” “关他什么事情,我不过是觉得最近的日头大,懒得出去。” 苍静箜呵呵一笑,也不再揭穿她,“世子就要带着沙曼回来了,你做为世子的表妹,要和沙曼好好相处。” 唐秦初应了一声。 苍静箜看着她这个呆样,有笑了一下,搂着这个养了五年有余的徒弟,“不过就算不好好相处也不算什么大事,看着不顺眼,躲开就是了,受了什么委屈给老师讲,老师不会委屈了你的。” 唐秦初点点头,想了想,道:“自从知道了九哥和沙曼的事情后,我的心里酸酸的。” 不是不知道宫九会喜欢上一个叫沙曼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心里抽抽的疼,好像是有人抢走了她的东西一样,一阵阵地泛酸。 那是她的九哥,她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到的“亲人”,和她呆在王府五年,只要他在王府,她就可以见到。 现在想想,原来岁月里的嬉笑怒骂都是遥不可及,成了回忆,连宫九那张冷淡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苍静箜摸摸她的头发,“你跟我这样说说就算了,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不要讲。” “嗯”,唐秦初趴在苍静箜的胸口,垂下眼睫。 * 贺尚书仔细地看着唐秦初,“你还好吧?” 唐秦初粲然一笑,“有什么不好的,天天在屋子里躺着,也不用去练武,也不用吹笛子,也不用做饭的,也没有人拘着我干这干那,想看那些不入流的小画本都行。” “你别难受。” 唐秦初一副浑然无知的表情,睁着眼睛,“你用哪只眼睛看见我难受了?” 贺尚书很想回一句“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但一想唐秦初张口闭口绝不提宫九,知道她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便说了句她感兴趣的话:“你可知道,如今武林最出名者为何人。” 唐秦初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陆小凤!” 这下倒是轮到贺尚书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陆小凤传奇。 唐秦初笑道:“这位陆小凤,遇到的麻烦比身上的虱子还多,还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而且他有四条眉毛,我当然也是听说过他的。” 贺尚书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不错,他这个人是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麻烦虽多也不见他丧命,可见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游遍花丛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睛,真是奇怪。” 当然是有人能入他的眼睛的,就是九哥家的沙曼啊,唐秦初心里默默想着,心里又开始泛酸了,万一九哥真的很喜欢沙曼,那到时候沙曼和陆小凤好上了,九哥该怎么办? “当今江湖上高手繁多,与陆小凤同样出名的还有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和白云城主叶孤城”,贺尚书抬首,望着远处的白云,半响后问道:“小初初,外面的世界很大,如果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其实,没有那么多东西值得放在心上。” 唐秦初也望向远方,定定地说了句,“我知道。” 唐秦初的脸颊在夕阳的照耀下,变得微红,嘴角上扬,眼睛亮亮的,映着远处的光。 贺尚书和她并肩站在一起,觉得这一个瞬间,便似乎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时光。 * 宫九回来的那一天,整个王府甚是热闹,老头穿着一身低调而又奢华的便服,走在最前头,稍稍落后他一步的,是穿着靓丽的苍静箜,而贺尚书和唐秦初俩人则并排走在俩人的身后。 贺尚书看了眼她,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本来长得就不如沙曼动人,再不好好打扮打扮,就更突显不出来她的好来了? 唐秦初一身居家服饰,连发髻和收拾都是平常装扮,她说:“我是来迎九哥的,自然是以妹妹的身份去见他,如果穿着过于正式,反而生分了。” 贺尚书听着她半句关于沙曼的话都没有,就知道她还是有些许别扭的。 苍静箜倒是听见了俩人说话,回过头来笑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他们站在门口,看见不远处的队伍悠悠前行,路上的人群纷纷躲避,像是怕惊扰了贵人。 在队伍的中央,一架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队伍的正前方前方有一个少年,骑在白马上,英俊非常,也冷漠非常,正是宫九。 到了门口,宫九翻身下马,冲老头作揖,“父亲”,然后有对苍静箜拜了一下,称呼“老师”。 老头满面红光,“还不快扶沙曼出来。” 宫九点点头,走到马车前,轻柔地掀起了帘子,一个女子就扶着他的手臂,从马车上下来了。 如果说苍老师的美是美的动人心魄,惹人怜惜,那这个女子的美就是极具有诱惑的美,犹如冬日里的腊梅,傲然屹立枝头,让人想去征服,又有种猫咪晒太阳般的慵懒,仿佛世间万物都没办法入了她的眼。 宫九和沙曼站在阳光下,相互搀扶,真是金童玉女。 这是多么配的一对,唐秦初想着,都是面瘫。 沙曼冲老头和苍静箜福了福身。 老头哈哈大笑,“几天不见,曼丫头倒是越发漂亮了!” 沙曼勾了勾嘴角,并不答话。 老头又笑呵呵地把唐秦初拉到前面来,介绍道:“这是阿九的表妹,你就喊她初儿妹妹就好了。” 沙曼淡淡地说了句“妹妹好”。 唐秦初微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曼姐姐真是好生漂亮,都要让妹妹看呆了呢!” 苍静箜笑骂了一句,“就你嘴巧!见了美人就是如此,这种坏毛病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唐秦初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整天看老师看的,老师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丽的。” “嘴真甜”,苍静箜转身对老头说道:“不要都在王府门口了,孩子们一路赶来也累了,不若进王府歇息吧。” “也好,你们先去各自的院落吧,等晚膳时,为你俩接风洗尘。” 在门口的人很快地就散了,沙曼也被老头派来的侍女迎了进去,但宫九还站在门口,望着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的唐秦初的背影。 贺尚书拍拍宫九的肩膀,“你完蛋了,小初初生气了!” 宫九一挑眉,贺尚书给他了个“你真可怜”的眼神,就追着唐秦初走远了。 “矮油,小初初,你等等我啊!” 第21章 待我长发及腰 唐秦初索然无趣地躺在院子里的美人靠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我说,你从这里一下午了,烦不烦啊,累不累啊?” 贺尚书狗腿道:“不累不累。” “马上就到晚膳了,你不回去歇歇啊?” 贺尚书继续狗腿,“不用不用。” 唐秦初:“你不累我还累呢,快走,快点走,走晚了,我怕我忍不住又要摔你一脸的辣椒粉。” 贺尚书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你还是那么凶残。” 唐秦初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瓜子盒子,“我凶不凶残要看人。” “是是是”,贺尚书翻了个白眼,“我从这里陪你呆了一下午,不就是想安慰安慰你嘛,结果你倒好,一点好话都不给说,真是让人伤心。” “谢谢哈,我好的很。”唐秦初丝毫不领情。 贺尚书坐不住了,凑过去,很八婆地问,“你就不想知道沙曼和你家九哥怎么好上的啊?” 唐秦初坐起来了,吩咐莲叶端来了一匣子坚果,脸上稍微有了点活力,“既然你主动要求要说了,那我也就听听吧。” “你也知道世子小时候经常不在王府吧,有一次他外出,在教坊,碰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孩,把那个女孩的脸洗干净后,就发现是个美人,然后老头就把她订为世子的未婚妻。” 说吧,贺尚书做回石凳上,盯着唐秦初。 唐秦初:“……完了?” 贺尚书:“完了。” “卧槽!听你讲八卦真的是我做过最无趣最无趣最无趣的事情了!”唐秦初真心想把坚果扔贺尚书一脸,这两行字除了人物以外,连个时间地点都没有交代清楚,连个故事都算不上,竟然被贺尚书称之为“八卦”!? 我——了——个——大——擦! 你丫的要是去参加大□□的高考,妥妥的作文个位数啊! 贺尚书撇撇嘴,“具体是什么个情节,我不知道,也不能乱说不是。” 唐秦初哼了一声,莲叶来提醒她:“郡主殿下,快要用晚膳了,是不是要准备准备了?” 唐秦初站起来,自己整了整衣服,“不用了,就这样去吧。” 贺尚书也站起来,哼哼唧唧道:“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和你当然不一样。”唐秦初扶了扶头上的玉簪,对莲叶说道:“莲叶,你守着院子,贺贺和我一道去就好了。” 莲叶低头称是,唐秦初就拽着贺尚书出了钟灵居。 贺尚书和唐秦初两人向老王爷居住的无名居走去,一路上婢子来来往往,把往年清冷的花园变得热闹起来。 唐秦初笑了笑,“其实王府上突然多了那么多婢子,就是为了曼姐姐来王府吧。” 贺尚书不答话,就低着头安安稳稳地走路,好像没有听见她刚刚的话。 唐秦初毫不在意地笑了,“你也不用不理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直以来都是王府中作为主人的存在,沙曼的到来让就像给了她个巴掌,让她知道,无论她再读多少书,练多好的武功,她都是个孤女,一个无依无靠寄他人篱下的孤女,而不是主人。 她这几年的日子真的是过的太愉快了,高兴的让她忘了形,忘记了她刚刚进入王府时的不自在,忘记了她之所以不想学武,不想读书,就是知道,这些并不能改变她的身份……身份改变不了,又怎么去影响宫九,去改变宫九的命运呢? 贺尚书知道她又在乱想,忙说:“小初初,你别想太多,你的身份是郡主,又是老头子的外甥女,和旁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唐秦初不再答话,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他们已经到了无名居外面的小路上,老头子写的牌匾已经是依稀可见,而对唐秦初更刺眼的,是匾额下两抹青绿色的身影。 唐秦初:这是情侣衫的节奏么? 贺尚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小初初……” “我无事”,唐秦初冷淡地说道:“我只是太习惯九哥的陪伴,却忘记了,他从始至终,就不是属于我的。” 贺尚书默然。 沙曼正在仰着头看老头写的“无名居”的匾额,说道:“笔峰遒劲有力,字体张扬霸道,好字!” 宫九应了一声,沙曼转头看他,恰巧看见了离他们不是太远的唐秦初和贺尚书。 “那不是初儿妹妹么和贺尚书么?” 宫九也淡淡地望向那边。 唐秦初冲他们灿烂地笑了一下,提着裙摆,悠悠然过去了,贺尚书在旁边为她挡了挡伸出来拦着她的枝桠。 “九哥和曼姐姐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沙曼面色温和地说道:“我在看王爷的字呢。笔峰遒劲有力,字体张扬霸道,真是好字。” 唐秦初不好意思地说:“曼姐姐真是对什么都有研究。妹妹就不行了。” 宫九冷淡地说道:“初儿何必妄自菲薄,你当初也曾站在这匾额下,赞叹父亲的字。” 唐秦初:“咦?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没等宫九答话,唐秦初就又转向沙曼,“曼姐姐,王爷舅舅院子里面的花是极漂亮的。如今七月天,池塘里的睡莲一朵接着一朵的开着,好不热闹,不若妹妹带你去看看吧。” 沙曼应下,就随着唐秦初往里走了。 宫九神情复杂地看着沙曼和唐秦初愈行愈远,贺尚书叹了口气,“世子,马上就要开宴了,不能让师傅和师母久等,我们也进去吧。” * 老头和苍静箜坐在主位上,望着底下的四个孩子。 老头笑眯眯,“看来初儿和曼丫头相处的很好啊。” 唐秦初:“那是啊,我和姐姐颇有缘分。” 沙曼也说道:“妹妹待我是极好的。” 苍静箜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仔细端详着沙曼,又看了看唐秦初,“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相处。” 唐秦初扶着苍静箜,“那是自然啊老师。” 老头一挥手,“好啦好啦,都说啦要给阿九和曼丫头洗尘的,快些开宴才是正经。” * 其实这顿饭吃的挺没有意思的,除了唐秦初笑语翩翩,其他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唐秦初吃完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愉快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 坐在她身旁的贺尚书也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完了。” 宫九此时也示意仆从端过来水杯,漱了漱口。 沙曼看了看大家,也停了下来。 苍静箜打趣唐秦初:“怎么今天吃的这么少?难道是下午吃了什么好东西?” 唐秦初:“可不是嘛,贺贺和我吃了一匣子的坚果,到了晚上却是吃不下了。” 老头也笑道:“就你贪嘴”,有对贺尚书说:“你也不看着你师妹。” 贺尚书有苦说不出,小初初下午那样子,谁敢不让她吃。 老头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大手一挥,“你们都去干各自的事情吧。” 唐秦初和沙曼福身,老头对贺尚书和宫九点了点头,就和苍静箜离开了这里。 唐秦初往外走着,只听后面的宫九对沙曼说:“你且去我院子里的梅林玩玩,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唐秦初自作多情地想着,九哥应该是来追她的吧。 果然,宫九快步跟上她,“初儿,我有事找你。” 第22章 每个表妹都是炮灰 现代的情侣们每逢吵架,都感觉对方的答案大多数是驴唇对不上马嘴。 女方认为,吵架就男方应该用“对不起+我错了+错在哪里+怎么改正+如果再犯如何+惩罚措施+这次吵架的补偿”这个方程等式来解决问题,否则就是鸡同鸭讲。 男方则感觉自己已经解释过了原因,自己的女朋友真是不讲道理无理取闹,不温柔不体贴。 以上可以证明男女双方在认识上有明显的偏向性,大脑回路也不大一样。 所以唐秦初完全有理由相信,宫九绝对不知道她混乱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思绪。 唐秦初和宫九慢慢悠悠地走着,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唐秦初抬头,看着夜空上的点点繁星,如此璀璨,仿佛伸手就可以把它摘下来,却是咫尺天涯。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花园东头的竹林边上,唐秦初想起来了那一年冬天,她砸得宫九浑身是雪,狼狈非常的场景,不由一阵好笑和感慨,心里也有些累了,脚步也停在这里不动了。 “九哥不是有些话想对初儿说么?快些说吧,难道是要一路跟着初儿回钟灵居去?” 宫九停下了脚步,默默道:“我从外面给你带回来了一些好吃的。” 唐秦初闷闷地踢了踢青石板上的石子,“哦,知道了。你往年你回来也没少给我带啊。” 宫九顿了顿,“今年有一点点不一样。” 唐秦初:“哪里不一样?” 宫九说:“今年,你有了个沙曼姐姐。” 唐秦初不太开心了,反口说问一句,“是沙曼姐姐?难道不应该叫嫂子么?” 宫九一愣,唐秦初自觉失言,捂着嘴巴,这种婚嫁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她说,更何况,这句话搞得好像她是嫉妒沙曼似的。 宫九看着她,不说话。 唐秦初缓过神来,笑道:“表哥今天刚刚回来想着是累了,一会还要去陪曼姐姐呢,没什么事的话,初儿就先回去了。” 言罢,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就要奔回钟灵居。 宫九在后面跟着,“初儿,不要闹,下来!” 唐秦初身姿灵动,纵云梯在她这几年的修炼下,技能点快要加满,她足下轻点,跑得飞快,回首冲宫九笑,“偏不!” 一如当年练武时,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但是气氛早就变了。 宫九不再有丝毫的保留,踏着枝桠,运用轻功,大步向前飞着,手里拿着顺手扯下来的树枝,一挥手,树枝子就向唐秦初的腰部打去。 唐秦初一个闪躲,速度就满了下来,又看宫九紧紧地追在后面,一个不小心没踩稳,就踩空了,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宫九默默地停在唐秦初的旁边,把唐秦初拉了起来。 唐秦初:这么长时间不挨打了还真是不习惯,话说九哥原来轻功的速度没这么快啊? 宫九拽着唐秦初到了竹林里面的藤制桌椅,拉着她坐了下来。 有一种人,没有见面,没有说话,会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一旦见了面,说了话,就感觉所有的言语全都噎回了肚子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唐秦初现在就觉得和宫九无话可讲。 索性,平日里不是很爱说话的宫九挑起了话头。 “沙曼,她的原名叫江沙曼。” 宫九顿了顿,“那年我才七岁吧,已经习武两年,但再怎么成熟,也是个小孩子,出去玩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我走丢了。有个女子过来说要带我找父亲,那是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父亲了,就跟着她走了,结果她带我去了教坊。” 唐秦初顿悟,如今达官贵人家里都爱养一些家妓和小倌,也有些人愿去教坊里去找那些姿色动人的小孩,高价卖给有钱人。宫九别看是面瘫,但长得真的很好,小时候不爱说话的孩子也是有的,好好□□□□就能服侍人去了。 唐秦初一想宫九板着个脸伺候人的画面,不由莞尔一笑,“那,那拐卖你的人肯定是很后悔的。” 宫九点点头,“那是自然,得罪我的人,我自然会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后悔生下来。我狠狠地整治了他们一顿,连带着那一片的教坊我都拆了,最后我在一个屋子里看到了沙曼。” 宫九顿了顿想了想措辞,“她……当时她才五岁……被抽打的满身鞭痕,唯有脸是没有被打过的。练武一途,漫漫修远,并非一朝一夕而成,且丝毫放松不得。父亲对我甚是苛刻,稍有些不顺意,就命师傅拿鞭子抽打我,七岁的我,身上早就鞭痕累累。记得我刚开始习武的时候,我一套动作下来,我的习武老师夸我天资聪颖,面上稍微有了些开心得意的神色,就被父亲按住一阵暴打,说我如此自负活该挨打,自后,凡是我习武,无论是好是坏都要被鞭子抽打,如果练得好,那顿鞭子就叫‘戒骄戒躁’,如果练得不好,那顿鞭子就叫‘催人奋进’,有时候,伤口疼的,都让我站不住,但我却不敢倒下去。因为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强大,不达到父亲的标准,那么这些鞭子会跟随我一辈子。虽然用的药是极好的,但是伤口又叠在伤口上,每天都会裂开,直到我练武一年后,父亲让人传话,说\\\''隔几天打一次\\\''我的情况才有了些好转,疤痕却留了下来,……就算如此,沙曼身上的鞭伤也比我重。我虽然被打,但是也是别人的主子,跟随我的影卫找到了我,我下令把沙曼也带回去了。” “回去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走丢的,是父亲安排我,把我丢弃在那里,如果能够从那里出来,我就还是主子,如果我出不来,那父亲他们也不稀罕我这个世子。我心里一阵酸痛,感觉……父亲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孩子。别的孩子的父母,都待他们视若珍宝,而我,父亲一年就来看我一次,从来不抱我。我宁可父亲亲自来抽打我,骂我不努力,至少能够证明,他对我还是重视的,也不想让他这样对我漠然不理。” 宫九面无表情地看着唐秦初,眼睛里是无尽的酸楚,“从那天起,我好像就得病了。得了奇怪的病,只有让别人抽打我,我才会快乐一些。但是没人敢打我,我那时已经掌握了武林顶级的秘籍,他们怕用鞭子抽打我后,我就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直到沙曼……沙曼她过来,看着我,说她懂,她是被她的哥哥暴打后卖给教坊的。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理解,看到了同类之间的默哀和理解,就像……两只受了伤的狼的遇见,相互对望,但也不会去找别人帮忙,自己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还会有自己的骄傲,只是在对望的瞬间,心被安慰了。不需要说出来,我就明白她会做什么。她拿起来了鞭子,狠命地抽打我,仿佛能够让她好受也能让我好受一些。的确,我好受多了,就好像回到了刚刚习武的时候,老师用力的抽打我,而父亲站在旁边,面色平淡地看。” “后来父亲知道了,他对沙曼很欣赏,而我也不想让沙曼再受苦,于是她就被默认为我未来妻子的存在和我一起生活。我八岁的时候,父亲把我带回王府,我成为了太平王世子,而沙曼还住在原来的地方,我被允许每年七月,我生日的时候回去陪她……其实也是陪当年受伤的自己。再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唐秦初默然不语。她是读过原著的人,总算想起来了宫九的父亲,太平王是谁了。他逼迫着陆小凤杀了皇帝,认为杀人是世上第一古老而乐趣的事情,并且……武功特别高,学如意兰花指学了四个月就融会贯通了! 唐秦初:我想“呵呵”了。 她早已经知道了结局,但自从穿越而来,她就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有着蝴蝶效应,她可以改变宫九的命运,让她的九哥不走上前途灰暗的道路。 她以为她在宫九十四岁的时候遇见他,已经是很早很早了,但是还不够早。 在宫九生命里,可能她的存在,始终都不及沙曼那天手中执鞭,对他说的那两个字,“我懂”。 原来,她,不是他的青梅。而他,亦不是她的竹马。 青梅还需竹马配。 她也不可能改变老头的想法,也不可能改变沙曼跟陆小凤跑了的命运吧? 于是,他的九哥……死定了? 唐秦初低头,捏着手帕,嘴角挂了丝苦涩的笑,却没有让宫九看到。 静默许久后,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表哥,祝你幸福,曼姐姐该是等急你了。” 言罢,她仓皇而逃。 只是这次,宫九没有再像刚才一样,拦下她,拉起她的手。 第23章 爬墙攻略 唐秦初夜晚在软垫上认真的盘坐,努力的调整内息,莲叶端过来一碗银耳羹,从一旁静静的等候。 香炉里的香慢悠悠地燃着,眼看着就要化为灰烬了。 莲叶低声的提醒,“郡主,时间到了。” 唐秦初呼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眼,接过莲叶端过来的银耳羹,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神情微微有些困惑,又有些惆怅。 莲叶知情识趣,没有开口说话。 唐秦初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有了留恋,那以后该怎么办?” 沉默半响,唐秦初没有想出答案,转头问了莲叶:“莲叶,如果有了不该有的留恋,那应该怎么办?” 莲叶一脸懵懂:“不该有的留恋?这种留恋为什么是不该有啊?” 唐秦初手托腮,“唔……就是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还是会有所期待有所希翼。” 莲叶还是不懂,也不再接话了。 唐秦初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罕见的悲伤弧度,又淡淡的加了一句:“不仅不可能,不该有,根本就不应该想。” 说完,唐秦初快速的舀了舀银耳羹,没几口就吃了下去,把空碗往莲叶手上一递,就起身洗漱去了。 屋外的风呼呼的吹着,竹影印在窗纸上,摇曳着,黑色破碎的图案在窗纸上晃来晃去。 * 唐秦初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她昨天晚上睡的不好来着了。 宫九问:“初儿,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晚睡的觉?” 唐秦初没答话,给老头和苍静箜行了个礼,又和沙曼和贺尚书打了个招呼,坐在了苍静箜的旁边,闷头开始吃饭。 宫九皱了皱眉头。 苍静箜奇怪道:“初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理世子殿下?” 唐秦初闷闷地说了句“没什么事”,就继续低头,夹着小笼包蘸醋吃。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唐秦初,“小初啊,你是不是看着你九哥和沙曼在一起,也想找个心仪的人了?” 唐秦初没心没肺地应了声。 老头笑了笑,“呦,我们小初年纪也大了,也慢慢的有些想法了。” 说完这几句话,整个餐桌也就冷场了。 想想也是,平时都是唐秦初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调节气氛,如今她一个不对劲,就让整个氛围沉浸在尴尬之中。 唐秦初觉得有些闷,冲苍静箜扬起了一个笑脸:“苍老师就快要和舅舅成亲了吧,我什么时候改口叫舅妈啊?” 苍静箜满脸的羞涩,无论是多大年纪的女人,谈及这个话题多少都会有些害羞的,武林女侠亦不能免俗,再说了,老头已经给苍静箜了个大家闺秀的身份,苍静箜嫁过来就是正妃,整个王府连个妾侍都没有,就苍静箜一个人当家,苍静箜怎么会不欣喜。 老头笑笑:“没多长时间了,快了快了,还有半个月的功夫。” 唐秦初看着老头和苍静箜脸上的笑脸,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宫九就要和沙曼的事情,眼底一片黯淡,嘴上却依旧说着好听的话,“那我就等着参加老师的婚宴了。” 宫九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唐秦初把碗往前一推,然后低声的说了句“吃饱了,你们慢用”就跑了。 “哎,初儿妹妹是怎么了?”沙曼低声问道。 苍静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头笑了笑,“可能是有心上人了吧,是吧阿九?” 正在吃饭的宫九放下筷子,语气微微带了丝不耐烦和焦躁,“我不知道。” 老头望着唐秦初离去的方向,眼睛眯了眯,道:“皇上后年就要选妃了吧。” 苍静箜点了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了一下才道:“王爷莫非是想……” 老头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宫九就看见他家老头的眼神里出现了他最熟悉的东西——算计。 * 唐秦初躲在自己的屋里,开始翻东西。 莲叶随侍在唐秦初的身旁,疑惑道:“郡主这实在找什么呢?” 唐秦初翻着自己的橱子,问:“我的藏宝箱跑哪里去了?” 莲叶想想,说:“是那个蓝格木质的小箱子,郡主还专门配了把锁的那个?” 唐秦初点点头。 莲叶道:“徐嬷嬷给郡主殿下收起来了,放到书房的多宝格上面了。” 唐秦初急嚯嚯地往书房那里跑,正遇上了来寻她的贺尚书。 “小初初,你这是在干什么?” 唐秦初扒开他继续往前跑,后来一想不对,然后拽着贺尚书一起跑。 “喂喂,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你倒是慢一点啊。” 唐秦初把贺尚书一把拽进书房,接着把门给锁上了。 贺尚书惊恐地拽着衣服领,“小初初,你想把我怎么样?” 唐秦初跳到椅子上,把小箱子从书架最上面的多宝格上拿下来,擦了擦上面的灰,莫名其妙地看了贺尚书一眼:“没想把你怎么样啊。” 贺尚书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就是想让你帮我出王府啊。” 贺尚书大惊失色,“你疯了!” 唐秦初从身上的荷包里拿出钥匙,边打开盒子,边回答:“我没疯。” “如今沙曼入了王府,要和世子订婚了,师母也要和师傅结婚了。你这个时候走,绝对是和王府结仇啊。” 唐秦初毫不在乎,“我会参加完老师和舅舅的婚礼再走的。” “那我也不会帮你,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唐秦初笑,“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学习了如意兰花指的我才是大灰狼呢,他们不过是一群小白兔。再说,我打不过,我跑还不行么。” 贺尚书急的跟锅上的蚂蚱,来回踱步,“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跟师傅说去。” 唐秦初问:“你想看我从这里活受罪,看着曼姐姐和世子殿下订婚,你就去跟舅舅说。” 贺尚书也不想让唐秦初心里难受,“那……我也不能帮你,你自己走吧。” 唐秦初真想再糊他一脸辣椒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些多出来的婢女是练过武功的啊!你以为我不知道舅舅是要把曼姐姐给捏在手里,所以才派了那么多的婢女来回的在整个王府转悠!你以为我傻啊,没你的帮助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王府么!” 贺尚书被噎着了,“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 唐秦初打开箱子,把上层的书籍拿了出来,摁开了箱子底部的暗格,拿出了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的一些东西。 贺尚书“哎呀”了两声,“这……这都是谁给你的?” 唐秦初斜了他一眼,“除了我老师还能是谁?” 贺尚书摸了摸下巴,唐秦初的小箱子里面放着苍静箜给她的绫带,是用天蚕丝做的,天蚕丝本身虽然柔软,但是却韧性极强,又因为细,所以刀枪难以将其砍断。别说这一整条天蚕丝做的绫带,就是一根细如发丝的天蚕丝也能轻易将人的脖子割断。 唐秦初是个女孩子,披个绫带也算是正常,如果到了危机时刻,这个就是利器,让人防不胜防。 “就算你有了这个,那……也只能说你在明面上不会吃亏,万一别人使阴招怎么办?”贺尚书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师还把她的袖箭给我了,又给了我好些的药,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唐秦初烦躁道,“你怎么那么不放心啊,我和你打都不见得多吃亏。帮不帮我就给我一句准话。” 贺尚书依旧犹豫不决,这个事情他实在是没有想过啊。 唐秦初一跺脚,“我早已经跟老师表露心迹了,老师到时候也不会阻挠我,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不是你跟我说让我眼光放远,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难道就想看着我整日的不开心么?” 贺尚书一咬牙,“行,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一定要把世子和沙曼的事情放下,不要再不开心了。” 唐秦初道:“这你就放心好了,我终归还是太平王府里面的郡主,王爷还是我的舅舅,九哥还是我的亲人……我就是出去散散心,早晚还是要回来的。” 贺尚书松口答应了,“你想什么时候走?” 唐秦初道:“苍老师和舅舅大婚的那一天。” 贺尚书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还真敢!” 唐秦初眨眨眼,“有什么不敢的,难道那不是最好的时机?” 整个王府需要迎来送往各类宾客的,她趁机溜出去,岂不是比往常要简单很多。 贺尚书点点头,“行,就依你。到时候可不许临时反悔,让我措手不及。” 唐秦初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我们击掌为誓!” 第24章 扬帆起航 唐秦初和贺尚书谈完没多久,就去向苍静箜告病假了。 苍静箜奇怪道:“怎么有病了?是哪里不舒服?” 唐秦初低头道:“请老师挥退左右。” 苍静箜挥挥手,整个主屋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唐秦初对了对手指,“老师,我想……出去看看。” 苍静箜点点头,“何时?” “半个月后合适的时候。” 苍静箜了然,叹了口气,“早些年习武的时候,你就有这个意向,你到近几年却不再提起,本以为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你到底……还是放在心上了么?” 唐秦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放在心上。但是……我真的不好受啊老师,就是见到会忍不住对曼姐姐恶言相加,会对九哥不理不睬,心里有种淡淡的疼痛感。” 苍静箜心疼地拉过唐秦初,摸了摸她的头发,“真是让人心疼。” 怎么能不让人心疼,苍静箜今年二十五岁有余了,却没有自己的孩子,她就把唐秦初当半个孩子给养着,就这样,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五年的孩子心里难受了,委屈了,她这个做老师的心里也不好受。 “你且去好好养病,不想出院子吃饭就不出来,我让小贺去陪你。有什么事情就到我这里来跟我说一声,有什么想要的缺的也和我说一声,反正你舅舅把王府里面的一切都交给我了,只要我在这里一日,就不会让你在这些方面受什么委屈。” 苍静箜顿了顿,又说,“如果最近想出去买点什么,就让小贺陪你去吧。” 唐秦初开心了,“就知道老师最好了。” 连王府未来的当家女主人都发话了,目测此次计划肯定会顺利无比。 * 贺尚书很闲,非常的闲,闲到每天都到唐秦初地钟灵居报道,一天都不落下。 唐秦初自从跟苍静箜告了病假,就老老实实地窝在了钟灵居里,哪都不去,除了贺尚书以外谁都不见,谁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天天窝在钟灵居里面干什么。 唐秦初一见贺尚书来了就欢快地把他拉进书房,屏退左右,连莲叶都被她赶出去了。 “怎么样?地图画的快差不多了吧?”贺尚书问道。 唐秦初趴在书房的书桌上,仔仔细细地画王府和周边的地形图。 贺尚书指了指王府的西南方向,“最近这几天除了这个方向,别的地方都去过了。” 唐秦初一拍手,“那我们是不是今天下午去这个地方?” 贺尚书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唐秦初手托腮,“为什么?” “这边是烟花之地,你去了……影响不好。” 唐秦初摆出一副天真的表情,故意逗贺尚书,“贺贺,什么叫烟花之地啊?是天天放烟花么?” 贺尚书敲了敲她的头,“别从这里装,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唐秦初嘿嘿笑了一下,就在地图的那一片区域标了几个字。 贺尚书看她这么开心,斟酌了一下,问道:“你多少天没有出院子了?” 唐秦初咬毛笔头,比划着地图,“唔……好多天了……要十多天了吧。” 贺尚书道:“世子殿下……很想你。” 唐秦初这句话倒是回答的很干脆,“他想就想呗,关我一铜钱的关系?我又不是他的谁,自有曼姐姐关心他。” 贺尚书感叹,“女人心海底针啊,原来你天天想着世子殿下,现在反而避而不及。” “唔……我在养病……心情不好,不是什么人想见我都能见得着的。” “这么说这倒是我的荣幸啦?”贺尚书打趣道。 “那是自然”,唐秦初放下毛笔,拍拍手,把图纸一卷,“贺贺,我完工了,你看对不对?” 贺尚书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你再从这里标一下,从东南边走就可以到黄石镇去了,那是个大镇,好玩的颇多。江湖上出了名的能手,老板朱停就生活在这个镇上,你要是想买什么新奇的物品,不妨去找他买。” 唐秦初点点头,朱停?那不是跟陆小凤翻了脸的好盆友么?这下有的玩了。 * 小老头和苍静箜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整个王府都沐浴在欢喜的氛围中。 由于小老头是在封地上成婚,而不是在京城的王府成婚,来的都是地方上的官员和氏族,彼此也没有那么的讲究,反而多了几分亲近,再加上苍静箜做的是填房,小老头给她安排的出身也不是多么的高,整个排场相对较小,反倒十分热闹了。 小老头常年飘忽不定,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太平王世子宫九在打理的,宫九这天也忙碌非常。 宫九整个脸都散发这浓浓的黑色气息,看待宾客完全就不像是看来捧场的朋友,反而有几分看死人的意思,沙曼在他的身后劝道:“来来往往的,好歹也是一些有面子的人家。不可交恶。” 宫九面色稍稍好了一些,想起来了他家还有一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姑娘,问道:“初儿呢?” * 钟灵居内,莲叶站在唐秦初寝室外面问道:“郡主!可换好衣服?” 唐秦初:=囗=!完蛋了,光记着收拾准备跑路的东西,忘记要换衣服这档子事了。 莲叶又说道:“郡主,刚刚世子殿下派人来,说要让您去前面迎宾!” 我了个擦! 唐秦初看着摆在面前零零散散的这些东西,无比哀愁,她本来想着光去观礼,观礼一结束就回钟灵居,把打包好的东西直接背着,抄小路,从后门出王府,但现在要去迎宾了,要全程在婚宴看直播了,肿么破? “如何轻便携带各种物品不被人发现”这真是个好问题。 如果她穿的是hp,那么她这个时候应该挥舞这魔杖,给挂在腰带上的荷包念一个无限延伸咒,把整个钟灵居能带走的东西都给塞进去,然后幻影显形,一秒钟到黄石镇无压力。 如果她穿的是系统文,系统会给她各种神作弊器,比如随身拿出五千两银子跟玩似的,比如掐指一算就知道主角在哪里,她压根就不需要带着这么多东西,系统会给她攻略啊! 如果她穿的是种田文,她肯定会有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有可以洗髓的温泉,有解毒神药,有一片有着珍稀物种的田园,咳咳……当然她还应该有个神兽。 摔!为毛她穿的是武侠?(╯‵□′)╯︵┻━┻ 唐秦初突发奇想,武侠所有的主角不都是可以从袖子里拿出各种东西么,例如银票,暗器,化妆包(司马摘星躺枪,大雾)……么? 也许,她被玛丽苏神开过挂,可以享受主角光环呢? 唐秦初怀着复杂而又虔诚的心,把银票往袖子里一装,然后让手臂自然下垂。 咦?没有掉下来? 唐秦初开心地挥了挥手,一叠银票摔在了地上。 唐秦初:…… 银票:对不起……你不是主角,没有光环。 摔!唐秦初把这些东西一包,仍在了床上,手忙脚乱地换上了衣服,披上了苍静箜送给她的绫带。 莲叶敲敲门,“郡主殿下,您还好么?” 唐秦初开开门,“快进来帮我梳头。” 莲叶:……郡主殿下你刚刚都是在干什么! 唐秦初面色微红(着急上火),云鬓散乱(起床没梳头),衣冠不整(穿衣服太快),活脱脱地像刚【哔——】了一般。 唐秦初浑然不知自己的这幅模样是多么的惹人遐想,抓着莲叶就进屋了。 莲叶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男人,长呼了一口气。 唐秦初倒是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有注意到莲叶的不同。 莲叶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在上面插上了郡主品级的祥云头饰,给她整了整杏色广袖裙和披在身上的绫带,仔细看了好几眼才说道:“郡主,好了。” 唐秦初“嗯”了一声,随口说道:“你把我的笛子拿着。” 莲叶去了趟书房,接着就又回来了。 唐秦初涂了一些胭脂,回头一看莲叶手里没拿着笛子,问:“笛子呢?” “在这里呢。”莲叶从袖子里掏出来了大概一个小臂长的碧玉笛子。 唐秦初:……(╯‵□′)╯︵┻━┻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唐秦初眼神奇怪地盯着她,莲叶咽了口口水,“郡主殿下,怎么了?” 唐秦初:“……你是怎么把笛子装到袖子里去的?” 莲叶道:“有暗兜啊。” 好吧,这个武侠世界还是科学的,没有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去。 * 唐秦初作为郡主,作为苍静箜座下唯一的弟子,先去参观了一下新娘子。 苍静箜面上涂着了些胭脂,更是显得肌肤娇嫩如花,嘴唇是鲜艳的红色,是天成致命的诱惑。 只见她乌发如瀑,目光流转之间宛若水波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观看者的心房。 真是浑然天成的风景。 唐秦初只觉得面前坐的人儿是一个仙子,一时之间看呆了。 “老师,您真美。” 苍静箜笑道:“新娘子都是美的。你做新娘子的时候也是美的。” 唐秦初又别扭起来,苍静箜笑了笑,摸摸了她披在身上的软红,“决定了?” 唐秦初郑重地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意。 苍静箜刮了刮她的鼻头,“出去了可不许给我丢脸。” 唐秦初又点头,外面莲叶催促道:“郡主,世子殿下等急了。” 唐秦初低声道:“老师,弟子去迎宾了。” 苍静箜笑了笑,“去吧。” 莲叶引着唐秦初一直到了前厅,宫九和沙曼看着她。 沙曼上前摸着唐秦初的手,“妹妹这些日子病的,清减了不少。” 还真不是病的,唐秦初日日跟着贺尚书偷偷溜出去,日子过的好不快活,完全是运动量过大造成的瘦身成功,不过此时她还要装一下的。 唐秦初露出一个略微虚弱的笑容,“让姐姐挂心了,妹妹就是这几天病了,没什么胃口。” 沙曼点头,“那要好好补补。” 宫九道:“放心,她亏待谁都不会亏待自己的。” 唐秦初一想到就要离开宫九了,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嗓子一痒,撇了撇嘴,“那是。” 宫九:“快来迎宾吧,这几年王府里来的人你也见过”,又对沙曼说,“你去后面和新娘子一道吧。” 沙曼犹豫道:“我留下来帮一下妹妹吧。” 宫九道:“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唐秦初也对沙曼道:“曼姐姐在这里,旁人若问起来也不好怎么解释姐姐的身份,不若去陪陪老师吧。” 沙曼最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宫九看了眼唐秦初,唐秦初笑颜如花,“表哥这样子看妹妹,可是妹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宫九静默地看着她,良久问道:“你……开心么?” 唐秦初也顿了一下,怎么会不开心呢,从穿越到这里来,她就想着怎样出王府,如今如愿以偿了,她自然是开心。 唐秦初欢畅的笑了起来,“当然开心,老师嫁给了舅舅,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唐秦初不置可否,继续端着个笑脸去去迎宾去了,“哎呀,蔡家夫人,许久未见了……” 宫九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无言,转身离去。 随着最后一波宾客的到来,唐秦初的任务也算圆满结束,跟着大家吃喜酒。 老头欢欢喜喜地站在喜堂外面,等着花轿。 由于他给苍静箜安排的是个出身于大家的孤女身份,苍静箜也就从王府待嫁,花轿从苍静箜的院子出发,往喜堂抬。 苍静箜手里拿着团扇,从花轿上下来,一身大红嫁衣衬得她手腕和脖子的肌肤如雪般白皙。 待团扇诗吟完,苍静箜掀开了团扇。 整个喜堂的人呼吸不由一顿,接着满堂喝彩。 唐秦初看着苍静箜,眼睛发酸,待礼毕后,自告奋勇地扶着苍静箜下去,叫莲叶留在这里,帮她照看着整个场面。 她领着苍静箜往无名居去了,身后跟着一溜侍女。 苍静箜一路都拉着她的手,唐秦初不由道:“老师别害怕,每个女人都有这么一遭。” 苍静箜:=囗=!你对我说这样子的话……不觉得奇怪么? 苍静箜直直想拿团扇打她,奈何她还要用来一路掩面,只能笑骂:“唉,可不,养了你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未来便宜哪家小子。” 唐秦初低头,“老师就会打趣我。” 到了老王爷的卧室门口,唐秦初开开门,扶着苍静箜坐在床榻上。 静默了一会,唐秦初道:“老师,我走了。” 苍静箜拍拍她的手,“去吧。” 唐秦初不再留恋,出了门就对周围的侍女们说道:“好好伺候好……王妃。” 侍女们自然应下,唐秦初接着更衣的由头,毫不留恋地回了钟灵居,拿起收拾好的银票,往腰上的钱袋里一装,又把苍静箜赠与她的丹药装在了一个布袋里,也贴身携带着。 贺尚书已经把从钟灵居通往王府后门的小道清理干净了,唐秦初也不需要爬墙,直接施展着轻功,在小道上一路狂奔,不小片刻就到了后门。 贺尚书已经从那里等她了,“银票可带够了?不够可要去我告诉你的钱庄里拿啊。” 他倒是不担心唐秦初没带衣物,只要银子够,买就是了。 唐秦初“嗯”了一声,“你不用送了,再从这里处着,舅舅发现了,哪怕在新婚中,也是要罚你的。” 贺尚书:“我放跑了他的外甥女,早晚会要受罚的,这不要紧,关键是你,一旦出去了,就再难回头了。” 唐秦初道:“我懂得。” 唐秦初站在王府的后门口,往回望,园林山石,亭台楼阁,羊肠小道,无一不是她所熟悉的。 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太平王府。 朝朝暮暮,在高墙中,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 莫名的有些不舍得呢,唐秦初想着,远远的还能听到王府里礼乐的声音,不知道她那些年陪她练武的九哥如今是强颜欢笑着还是尴尬着。 唐秦初想起宫九叫苍静箜“母亲”时,那张破了功的面瘫脸,嘴角微微上扬。 但也仅限于此了,她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纷扰的人群,热闹的街市,那才是她未来的归处——融于江湖,找到陆小凤,解除宫九的安全警报。 想到这,她毫不犹豫地一点脚,飞到对面的屋顶上,跑远了。 如果她这时候回头,就会发现,宫九就站在她来时的路上,望着她。 第25章 花神冲我微微笑 唐秦初好久都没有独自一人在集市里走动了,有种说不出的自由感和失落感,她看着林立在街道两旁的铺子,觉得什么都稀奇,什么都好玩。 唐秦初没有带什么零钱,她去了家高档的成衣铺子,打算换了这一身的大家小姐的行头,顺便换一点零钱。 伙计用看肥羊的眼神看着她:“小姐,来买衣服?” 唐秦初眨着眼睛,“是啊,进了你这家铺子的人,不都是买衣服的么?” 伙计连连称是,“不知道小姐是买成品还是订做?” 唐秦初道:“买成品。” 伙计带她去看了几件成品,唐秦初道:“有没有鹅黄色为底,或者青色为底的衣服?我想试试。” 伙计看了看她身后,并没有人跟着,便有些想欺负她的心,说道:“小姐若是想试衣服也行,不过这些都是新衣服,试的话我们亏本的很,要先交订金的。” “交多少?” 伙计比划了一下,“五十两。” 唐秦初长大了嘴,“你抢啊!” 伙计冲她翻了个白眼,“小姐,我们家可不做亏本的买卖,况且你看清楚了,我们铺子可是花家的店铺,贵一点也是应该的。” 唐秦初:=囗=!花家?卧槽,就是花神他家,江南巨富花家么?这么欺负人的节奏是做哪般啊? 唐秦初想了想,当在一个正规营业的高级服装店,柜员服务不给力,那该怎么办? 魂淡,当然是找经理啊! 唐秦初一拍柜子,朗声道:“好一个江南花家!我倒是要问一下你们掌柜知不知道‘开门做生意要讲诚信,招收的伙计要知礼仪’的道理!我倒要看看江南花家还要不要脸,居然在太平王府对门就敢这样蛮横无礼,居然试穿衣物付得订金比买衣服还要贵!我有钱却不允许你这么糟蹋,你信不信我拿五十两不干别的,专门败坏你花家名声。” 唐秦初一挑眉拿出了张五十两的银票,在伙计面前一晃。 马丹,你以为本姑娘不会找客服么?你以为本姑娘这么多年当郡主是白当的么?本姑娘虽然出了王府门,没有宫九和贺尚书护着了,但本姑娘也是只老虎不是只猫啊! 敢欺负本姑娘,你就要先去给本姑娘死一死的觉悟! 那个伙计早已经两股湛湛,魂不附体。 “姑娘说的真是好。”一个男子一掀帘子,从里屋给走了出来,后面又是紧紧跟出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接着又是一个略带铜钱气息的男子。 第一个男子道:“小生花满阁,是江南花家的六郎,刚才店里的伙计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唐秦初惊讶了,“花家六公子?” 花满阁笑了笑,“正是在下。” “那这位是?” 花满阁笑着介绍道:“这是在下的七弟,花满楼。” 花满楼冲唐秦初微微一笑。 艾玛,花神笑的真好看……艾玛,重点不对,我怎么在这里遇上花神了!?一定是我出王府的时间不对! 唐秦初惊讶中就带了一丝奇怪了,花满楼不是常年居住在江南的百花楼么,而且花家离这里可不近啊,怎么这个时候两位花家的主人跑到这里来了,该不会和舅舅结婚有什么关系吧? “在下楚秦,幸会二位”,唐秦初果断说了个化名,作揖,“若不是伙计无礼,我也不会如此,还请二位不要怪罪。” “无妨”,花满阁笑道,“如此惹是生非,欺软怕硬的伙计,不知道会闯多少祸呢。与姑娘无关。” 花满楼也温和道:“姑娘不用害怕”,接着转头对后面的男子说,“孙掌柜,给这位伙计发一下月钱,打发他走吧。” 伙计也不敢言语,匆匆领了钱就走了。 唐秦初眨眨眼,“恭喜花家公子们清除毒瘤。” 花满阁也笑了,不像是花满楼一样温润的笑意,而是带着些许的打量。 唐秦初头皮发麻,这种生意人眼神一般是极为狠辣独到的,自己没有换下参加婚宴的衣服和首饰,别再被他看出来了,为了就宫九,少不得与花家打交道。 唐秦初硬着头皮说道:“不想与公子们巧遇,真是缘分。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换衣服啊!” 花满楼道:“是我们唐突了。孙掌柜,还不快带着这位姑娘尽快的挑选衣服。” 唐秦初跟着孙掌柜,如愿挑了三身外面穿的衣服,有一身武装,一身普通女子的装扮,还有一身盛装,又买了些里面穿的衣物。 唐秦初换了个普通女子打扮的衣服,把剩下的几套衣服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饰品给包在一起,打了个包袱。 花满阁看到唐秦初的打扮,笑着说了句,“姑娘真是穿什么都觉得有灵气。” 唐秦初面色有些红了,无论什么时候,被人夸奖总是令人欣喜的。 “哪里,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花家店铺的衣服做的好,所以才让我有了些灵气。” 差点说成了“人靠衣装,美靠亮妆”了。 花满阁笑着说:“既然楚姑娘如此喜欢我们家的衣服,不如给你这个吧。” 花满阁给了唐秦初一件刻着精巧花纹的手镯。 唐秦初疑迟道:“这是何物?” 花满阁解释,“这是我们花家的信物,凡是持有这个信物的人在花家的成衣铺子和珠宝铺子都可以便宜一些买到花家的货物。” 花满楼补充道:“当然,我们花家的信物也可以庇护姑娘。如果姑娘有什么需要,想要寻求帮助,可以来花家找我六哥。” 唐秦初问:“难道不可以找你么?” 花满楼顿了顿,笑道:“当然也可以来找我,只是我和家人不住在一起,姑娘要是来找我,可以到百花楼来。” 唐秦初接过镯子,看到上面栩栩如生的鲜花,抬起头笑了下,“相约不如偶遇,如此看来我们的缘分也是大的,既然如此,不如兄妹相称,当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做了个朋友吧。” 花满楼和花满阁笑了,“既然如此,那么楚小妹也叫我们哥哥吧。” 唐秦初一抱拳,“花六哥,花七哥。” 花满阁问:“既然已经是妹子了,少不得要问一句楚小妹要去哪里?” 唐秦初笑了下,“我初出家门,不谙世事,只是听说黄石镇有个奇人叫朱停,人称妙手老板,做得一手新奇玩意。想去那里看看。” 花满阁笑:“朱停当然是有一双好手。天色不早,如果楚小妹想去,可是要趁早。那里的青云客栈是不错的,去晚了可就没有空房间了。” 唐秦初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既然如此,妹子就先走了,他日有缘再见吧。” 双方道别,唐秦初把包袱往身上一背,往外快走了几步,又想起不知道主线剧情到什么地步了,转身问道:“花七哥在江南可曾遇见过一个姓上官的小偷?” 花满楼道:“未曾,楚小妹为何有此一问?” 唐秦初随口胡掐,“无事,我听家兄说过江南有一贼,姓上官,是个女子,专骗少男。家兄就曾被骗过,花家大院想必此贼也是进不去的,唯有花七哥独自一人在外,人软心善,可要小心了。” 花满楼笑:“我虽然看不见,但人心好坏我相信我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上官飞燕如此工于心计,就跟洋葱一样,不知道剥几层皮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花神,你就要被这女贼盯上了,你造么? 唐秦初笑了笑,“但是女人对上男人,男人多少会吃点亏的。” 言罢,她就走出了成衣铺子,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花满阁目送唐秦初的离去,转过头对花满楼说:“七童,你怎么看?” 花满楼叹:“我竟然不知到江湖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人物,听声音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轻功是如此了得,竟然几步就无声无息,也不知她师承何处。” 花满阁笑:“不仅如此,她的头上带的可是金镶玉的祥云簪子,耳朵上是用圆润没有瑕疵的珍珠做的耳坠,胸前带着红宝石项链,手里拿着上好的玻璃种的翠玉做的笛子,最可怖的是她披在身上的绫带,竟然是用天山冰蚕丝做成,如同披肩一般披在身上,我倒是不知道有哪家小姐如此的奢侈。而她也好像对这些饰品习以为常,举手投足中礼仪一丝不差,又带着江湖人的豪爽,真是让人看不透了。” 花满楼面不改色,“六哥不必太过深究,我们不过是生意人,凡是没有必要查的那么细,只要规矩经商就好。” 花满阁也释然的笑了笑:“那倒是了,所谓商人,有利可图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 花满阁又想到了自己七弟的眼睛,“七童,听说太平王府有神药,过几天我们去问问吧。” 花满楼面色温润,带着恬淡的笑容,“六哥,不用了。命中若无,就不要强求了。我还是喜欢百花楼的生活,等和你查完账,明天我就回我的百花楼了。” 花满阁笑了,打趣道:“你没听楚小妹说最近江南贼多,你不如回家来住。” 花满楼道:“不过是些谣传,况且我怎么又会怕贼去我的百花楼呢。” 如果唐秦初在这里,少不得要吐槽一句“花神,你知道什么叫做‘不怕贼想,就怕贼惦记’么?你已经被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盯上了,你造么”,但她已经在去黄石镇的路上了。 唐秦初:我勒个去……出门忘看天气预报……忘翻黄历了!这么大的风吹的我脸好疼,马上就要吹成和九哥一样的僵尸脸了! 无论怎样抱怨,她紧赶慢赶,总算在夕阳落山之前到达了黄石镇的青云客栈。 她很开心的沐了个浴,哼了个小曲,准备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没有睡着。 “我勒个擦!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认床!?”唐秦初在心中哀嚎。 第26章 朱老板有一双巧手 唐秦初早晨顶了两只肿眼,换上普通的衣服就下楼去周围的铺子吃饭了。 她东看看,西瞅瞅,最后跟随鼻子的判断,去了离青云客栈不远的一个包子摊。 “老板,你们这里卖的最好的是什么?” “是鲜肉鸡汁小笼包。” “那就来一笼鲜肉鸡汁小笼包。” 四十来岁,头冒白发其貌不扬的老板把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哎,客官,您稍等,这就来了!” 不稍片刻,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就摆在了唐秦初的面前。 只见那包子皮薄如蝉翼,隐隐看到里面有汤汁在流动,闻着味道也是特别的香,不由让人食欲大开。 对于吃这种包子,唐秦初可是行家,她前世住在天朝的江南,和山西这边的天气可大有不同,很是养人。当然也出了不少美食,其中南京的灌汤小笼包是她的最爱,“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的精髓,她领悟的是极好的。 唐秦初先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用着娴熟的技艺,没有将包子扎破,然后咬了一口,吹了几口气,将里面浓浓的汤汁给吸了出来,然后蘸了蘸醋,再一咬肉。 肿么破,鸡汁好鲜美!包子肉好嫩! 她爱上了这笼包子了,唐秦初捧脸,以后天天来这里吃! 唐秦初打听道:“老板,你多少年的手艺了?这真的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小笼包了!” 老板搓搓手,“哎呀,妮子,我祖上就是做包子的,我现在又继承家业要有十年了,从小耳濡目染,做的当然不差了,实不相瞒,我这里的打狗包子在这片有名的紧呢。” 唐秦初给败在“打狗”两个字上了,这么好吃的包子叫“打狗包”真是无语死了。 唐秦初心里想着,嘴上可没有歇着,不多一会,就把那一笼包子给吃光了。 唐秦初满意地擦了擦手,“老板,多少钱?” 老板道:“十两银子。” 唐秦初:“怎么那么多?十两银子,平均一个包子一两多呢!”怎么出门尽遇上抢钱的啊? 老板笑:“要不,你以为为什么我铺子里都没人,不都是吃不起么?妮子,你也不想付钱?” 唐秦初这个吃货现出原形,“当然没有,只是我还要呆在这里几天,打定主意要天天来吃一笼包子,每天都要在吃饭上花十几两银子,那我的银子岂不是很快就没有了?” 老板大笑,“妮子真会说,只要你今天给了我十两银子,以后的包子就算我请你的了!” 唐秦初掏出二十两银票,“出门做生意不容易,你收的那么贵没人来吃,你不收我钱了,又吃亏,我也不是小气人,给你二十两银子,我每天都会来吃你一笼包子,最多呆个十天,每笼包子按照二两银子算,如何?” 老板笑:“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姑娘这般爽快,我也就爽快的收下了。” 唐秦初也冲他一笑,“老板,向你打听个人,妙手老板朱停住在哪里?” 老板手往前指了指,“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到了那个路口左拐,你就看见一个大胖子,坐在椅子上晒太阳,那就是朱停朱老板了。” 唐秦初跟他道了个谢,就沿着路一直走,到了路口往左一看,果然有一个大胖子坐在太师椅上,在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八月末的天还是酷热难耐,朱停扇着个大蒲扇,正研究,怎么样才能做得出一个能把人带上天去的大风筝。 以前他曾经想到地底下去看看,现在他却想上天。 还没有到中午,阳光刚刚好,他坐在太师椅上,像只慵懒的猫一般享受,正闭着眼睛想着心事,就觉得眼前一黑。 一个年轻可爱的声音问道:“那么滋润惬意,手头可是没有活干?不知道老板的一双巧手,还能不能做出好东西来?” 朱停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披着绫带,简单挽起一个祥云髻的姑娘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朱停的眼神落在绫带上,微微停顿了半刻,说道:“恕朱某人眼拙,看不出来姑娘是谁。” 唐秦初道:“还能是谁,不过是一个想让你帮忙做东西,一个有求于你的人罢了。” 朱停道:“既然是来找我做东西,那就要知道我不是什么都做的。我只做我感兴趣的东西。” 唐秦初道:“我想做一条无坚不摧,还会走路的狗。” 还没有等朱停开口回绝,她就继续说道:“这只狗会跟着我走路,会帮着我打架,内部要中空,可以放着我的包袱,别人的话它一概不听。” 这个却是很吸引他,朱停想着,他刚刚做出来了一只会走路的木头人,赢得了五十桌的鱼翅和五十坛的好酒,想着除了能在能把人带上天的大风筝,就没有能够吸引他的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能想到能这种新奇的小玩意。 朱停大笑,“好好好,果然有趣。” 唐秦初莞尔一笑,“朱老板这是应下我了么?” 朱停道:“是想应下的,但是朱某人的客人还是要有名讳和订金的。” 唐秦初一握拳,“本姑娘姓楚,单名一个秦字,朱老板就叫我楚姑娘就是了,至于订金。” 唐秦初从钱袋里掏出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不知道这么多可够?” 朱停笑:“那也要看什么人给的了。” 唐秦初道:“朱老板,我虽然是个姑娘家,但也是会信守承诺的。无论你做出来了还是做不出来,这五百两银子都是你的。而且,我不会给你一个期限,你什么时候做出来,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剩下的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楚姑娘可真是大方。” 唐秦初诚恳地说道:“我大方不大方,也要看是对什么人了。” 朱停哈哈大笑,“楚姑娘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朱某人就应下了!” 唐秦初道:“不瞒朱老板,我刚到这黄石镇来,没有什么人说话,每天也不过是到处走走,搜罗些吃的,闲来无事可不可以到朱老板这里来,就当是督工了?” 朱停道:“当然可以,江湖儿女本就应该不拘小节。” 唐秦初嫣然一笑:“如此就叨扰了。” * 唐秦初没有几天就和朱停一家混熟了,朱停的媳妇,老板娘本来对她还是颇有微词的,但在唐秦初非常热心的跟她聊天后,她就转变了这种看法。 老板娘有着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无论谁看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但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地方,并不是她这张脸,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那种成熟的风韵。 只要是男人,就会对她这种女人有兴趣。 她的对面有着一个正在削苹果,披着红色绫带的女孩子,面上却是一副熟稔的表情。 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像老板娘这样子的女人,也要向她对面坐着的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请教问题。 唐秦初总结:“‘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句话固然是有道理的,但是光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是肯定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的。对于那些大家闺秀,自幼就学琴棋书画,针线女红的,端庄是端庄,但绝对不是一个绑住男人的法子,殊不知美人熬成黄脸婆。” 老板娘不耻下问:“那要怎么办?” 唐秦初道:“当然是要保持新鲜感。” 据她了解,这个年代的江湖人,大都是自由恋爱,尤其是这种半江湖人,家里又不像世家那样规矩繁多,需要门当户对,又不像混出名堂来的名门正派一样,师门的话大过天去。这种人自由意识较高,尤其讨厌长辈们对这种人生大事指手画脚。 唐秦初问:“你俩当时热恋时,是什么感觉?” 老板娘搔搔下摆,面色有些红,“……就是……一天不见都很想的晃,连吵架都带着些甜蜜。” 唐秦初再接再厉,“对,就是要保持这种感觉,你现在和他是老夫老妻了,当然他对你的新鲜劲都过去了,你也觉得他看起来不那么顺眼了。你们现在做的就是要缓和现在这种状态,尽量试试用情人的眼光去看待朱老板。你想想,老板年纪还没到三十岁,人却是很有本事的,称为当世之鲁班也是可以的了。这么伟大的一个男人,你不好好守着,这不是便宜了其他人么。” 唐秦初啃了一口苹果,“是个男人,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跟着受苦,就会有进取心。你看看朱老板,这么有能力,成亲多年,也就只有你一个,你不应该投其所好,多夸夸他么,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关心,他会更加努力的。” 老板娘一想是这个道理,每天看着朱停的眼神愈发热烈起来,小日子竟是越过越好了,连偶尔拌个嘴都是嘴角带笑。 而对于朱停,唐秦初只有一句话,“老板……你可以试试风车。” 朱停正从家里摆弄着各种器件,一边为唐秦初“会走路会打架会带着包袱居家旅行必备品白龙狗”做准备,一边又在想可以将人带到天上的“大风筝”,“风车?” 唐秦初点头,拿着从路上买来的风车,“朱老板,你看”,唐秦初对着风车吹了一口气,风车就开始吱呀吱呀地转,“只要借助一点风,就可以通过风车产出更多的风来,大风筝有了它,就可以让风筝飞的更高”,然后唐秦初不再吹它,风车依旧在转,“就算没有风了,它还是可以再转动一会,所以大风筝降落也是缓慢的,可以帮助人适应在空中的环境,同时也比较安全。” 朱老板就抱着风车,研究去了。 * 唐秦初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每天早晨吃上一笼打狗包子,白天就是带着老板娘到处搜刮吃食,晚上回客栈练功。 老板娘道:“明天一早我去寻你吧,我有个朋友要来,正好介绍给你认识。” 唐秦初道:“那正好,我就可以睡懒觉了。” 老板娘笑着,掐了她一下,“就你懒,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到处吃,倒跟只猪一样了。” 唐秦初摸摸腰上的肉,哭丧个脸,“你不说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你一说我才发现,我真是胖了不少。” 老板娘道:“胖点好啊,有福。” 唐秦初还是不太开心,长胖了呢,不知道再见面,九哥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呢,以后还是注意一下,少吃点吧。 老板娘笑,“对了,明天见到这个朋友的时候,你可要打扮的漂亮点,他可是喜欢跟美人说话呢。” 第27章 陆小凤的属性设定 老板娘是第二天中午过后,才见到陆小凤的。陆小凤躺在床上,胸口上放着满满的一大杯酒。 酒没有溅出来,只因为他躺在那里,连一动都没有动,看起来几乎已像是个死人,连眼睛都始终没有张开来过。他的眉很浓,睫毛很长,嘴上留着两撇胡子,修剪得很整齐。【原著】 老板娘就坐在对面,看着他的胡子。 陆小凤:“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老板娘笑:“你昨天晚上让江东四杰没有脸面在江湖上混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黄石镇了,青衣楼也已经找上门了,迎春阁你是不会再住了,要住,你也就住这个离我们家最近的客栈了。” 陆小凤没有答话。 老板娘笑了笑,“说起来,我还要给你介绍给你一个朋友认识呢,说来巧了,她也住在这家青云客栈。你且等等,我去寻她。” 老板娘正要打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不用拉,我这不是自己来了?” 唐秦初一身劲装短打,头发挽起来,做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卡住,脸上不施粉黛,年龄和在迎春阁的小姑娘差不多,但是脊梁挺直,乌发星眸,举手顿足之间,带着大家风范又有着练武人的气息,虽然爽朗,却又不是江湖人的那种风气。 陆小转过头看着,笑了,不可否认这真是一个比较独特的女子。 为什么是用女子,而不是用女孩子或者女人,陆小凤觉得,进来的这个女子,说是女孩子,但是明显的及笄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但说是女人,却又带着孩子一样的不谙世事,有种……生怕她被骗了的感觉。 老板娘道:“你怎么算的那么正好。” 唐秦初道:“不是我算的准,是昨天睡的晚,今天早晨实在起不来了,这不刚刚起床出门吃了笼包子,回来就听掌柜的说你来了,咦,你要介绍给我的朋友呢?” 老板娘一指床上,“不就是他么?” 唐秦初看见了这人脸上的眉毛和胡子是长一个样子的,瞬间了然,抱拳,“想必阁下就是四条眉毛陆小凤了吧,在下姓楚,单名一个秦字,你可以叫我楚秦……” 陆小凤和老板娘“噗嗤”一声,都笑开了。 老板娘:“你说你好端端个女孩子,怎么用男孩子的方法介绍自己啊。” 唐秦初有些尴尬,“都说了我初入江湖嘛,而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老板娘一戳她额头,“哎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你傻吧,但你还来劝我,道理讲得那叫一个顺嘴,说你聪明吧,每次你都有些糊涂。” 唐秦初挠挠头,嘟囔了句,“别戳了,再戳就要戳傻了。” 陆小凤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从床上坐起来,抚掌大笑,“果然有趣!” 唐秦初:从这抚掌大笑的姿势和刚刚说的话语上看,这货果然是和朱老板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神同步! 唐秦初抬头就对上了陆小凤那双凤眼。 如果是按照小学语文课本上的风格,就应该这是介绍:这是怎样的一个眼睛啊,若天上皎皎明月,皓白纯洁,如梦似幻;又像夜空上的点点繁星,璀璨如斯,又不争半点明月的光辉;又像盛夏里的太阳,当空烈焰,想要接近,但一经触碰,就要把人尽数烧尽;又像春水,缓缓流淌,里面柔波荡漾;又像清泉,清冽甘甜,回味无穷。不!不!这些却又都不足以形容面前的这双眼睛,因为这是陆小凤的眼睛啊! 如若是按照澡堂里抠脚大汉的风格,那想必是这样形容:真特么的是一双好眼!爷好心动! 而唐秦初既不走小学课本上柔情万千的婉约风,又不走抠脚大汉豪气冲天地豪放风,唐秦初自成一派。 唐秦初是这样子想的:这真是一双瞪谁谁怀孕的眼! 陆小凤果然是古龙大大的亲儿子,我说怎么是个女人都想和陆小凤在一起……原来古龙大大给他的设定就是【吾儿有双动人心魄勾人心魂的好眼】。 唐秦初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陆小凤,发现这货除了有一双好眼和四条眉毛外……没有一点比得上她家九哥。 不如她家九哥俊美,不如她家九哥高冷,不如她家九哥厉害……审美眼光倒是和九哥一样一样的,都看上了沙曼。 摔!为毛最后她的九哥死了,这个花心大萝卜能够活下来? 唐秦初死活也想不通,一脸纠结地看着陆小凤。 老板娘就看着她刚刚结识的闺蜜,用一种很奇怪的神情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来,还第一次被人这么看过。 老板娘见状,戳了戳唐秦初,“你怎么了?” 唐秦初回过神来,道:“这位陆大侠客长得好帅,我看呆了。” 老板娘:刚刚那是看呆了的表情么!你说假话也要演的像一点阿喂!出门看看外面的小姑娘怎么看陆小凤的,再回来说你看呆了行不行? 陆小凤:虽然我长得帅……但我也死活都不相信她的话…… 唐秦初觉得可能是她刚刚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导致老板娘和陆小凤脸上有种莫名的菜色,如便秘了一般。 唐秦初真是为自己的智商捉急,硬着头皮说道:“我看你虽然帅气,但是却长着四条眉毛,越看倒是越觉得……好像不那么帅,倒是有些奇怪。” 老板娘:=囗=!我去,你让陆小凤还怎么坚持下去他精心修剪的四条眉毛。 陆小凤:=囗=!!我留了那么多年的胡子居然被人评价“越看越不帅,反倒有些怪”,我……我真的有这么奇怪么? 陆小凤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我真的……有那么奇怪么?” 唐秦初这次是很真心实意了,“真的……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有人把胡子修剪的跟眉毛一样还自认为很帅的人……”而且她两世都没有见过。 陆小凤莫名的有些丧气了,唐秦初觉得,可能因为是古龙的亲儿子,陆小凤的审美眼光从来没有被质疑过,反倒是很受人追捧。 接着唐秦初就觉得自己很危险,毕竟她是穿越到古龙大大的世界里,还是要对他家的亲儿子客气一点,她软和地说道:“你看看,我从未出过家门,但看到你这四条眉毛,我就认出你是‘四条眉毛’陆小凤了,可见你传闻多广,名气有多高,多有辨识度啊。” 陆小凤想想,是啊,这四条眉毛真的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了,但想想名气重要,还是帅脸重要呢? 陆小凤遇上了他平生最头疼最犹豫最摇摆不定的一件事情。 如果江湖人知道唐秦初能把四条眉毛陆小凤为难到这个地步,少不得要为她点32个赞,连唐秦初自己都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了。 陆小凤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保留他多年来精心打理的胡子,奇怪一点就奇怪一点吧,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像这个女子一样说他奇怪的,想必也不是奇怪的那么明显吧…… 老板娘觉得氛围着实奇怪,自己实在呆不下去了,都没给唐秦初打个招呼,直接说了句“这点太阳快到落山了,该回家做饭了”,就走了,留下唐秦初和陆小凤大眼瞪小眼。 唐秦初:阿喂!老板娘你怎么把我也丢下了,快点带我离开这里阿喂!quq我才不要和开了金手指,有主角光环的人在一起呢,万一不知不觉的炮灰了怎么办怎——么——办! 陆小凤也有些尴尬,都对视了好久了好不好…… 但也不能让女士开口啊,这样显得他多没有风度,陆小凤张了张嘴:“楚姑娘……”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从窗外窜了进来。 青衣楼的铁面判官厉声道:“你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不想面对这么尴尬的气场,这个时候颇有些感激跳窗而入铁面判官,语气很好的说:“是啊,我就是。” 铁面判官&勾魂手:……这么愚蠢的人类到底是谁?长相对了,但台词念得不对啊! 勾魂手眼睛转了转,看向了唐秦初:“还有个相貌一般的小丫头。” 铁面判官也笑:“连逃命都有这种闲情逸致,还和这种不入流姿色的姑娘在一起,果然是陆小凤。” 唐秦初一翻白眼,这是两个蛇精病么,说陆小凤就陆小凤吧,干嘛还让她躺枪。 铁面判官看见了唐秦初赐给他的这个白眼,厉声道:“长得不好看,还那么有脾气,果然要早死。” 勾魂手也在旁边应声附和。 陆小凤觉得挺打脸的,在一个姑娘家面前丢了这么个大脸,这个姑娘还是老板娘的朋友,因为他,而惹上了是非。 陆小凤刚要说话,唐秦初已经回过味来了,马丹,敢说本姑娘,本姑娘骂死你信不信? 唐秦初想着刘大儒教授给她的相面本事,一拍桌子,当下一指铁面判官,道:“脸色发暗,血光之灾;面刻刀疤,命犯孤苦;嘴臭声尖,口出横祸。早晚一生孤单,因口舌之快而失去性命。” 唐秦初又指勾魂手,“手贱拿钩,曲而不直;面紫发黑,宛若窒息。如此不直率不坦诚手又贱的人,自有人剁其双臂,喂了猪狗。” 唐秦初又一指他们跳进来的窗户,“不知礼仪,跳窗而入”,又一指自己,“毁人清誉,无端生事。” 唐秦初总结:“陆小凤,我们才不要理他们,别降低自己的择友品味。这样惹是生非的人,自有人看不顺眼,收拾了他们。” 陆小凤在后面忍笑。 “青衣楼”并不是一座楼,青衣楼,有一百零八座。每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加起来就变成个势力极庞大的组织。 他们不但人多势大,而且组织严密,所以只要是他们想做的事,就很少有做不成的。 这两个人都是青衣楼第一楼上有画像的人。 谁也不知道青衣楼第一楼在哪里,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一百零八张画像。 但无论谁都知道,能够在那里有画像的人,就已经能够在江湖上横冲直闯了。【原著】 而这两个人,被一个刚刚初入江湖的小女子给骂了,叫他怎能不觉得好玩。 陆小凤:“楚姑娘说的极是,只要是个人,到我房里来的时候都会先敲门的,只有野狗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窗口跳进来。” 他这句刚说完,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不是外面有人在敲门,敲门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了这屋子。他也并不是用手敲门的,因为他没有手。【原著】 第28章 上官飞燕的挫折 又是黄昏。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恰巧照在敲门的这个人脸上。那根本已不能算是一张脸。 这张脸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现在已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 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现在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着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铁面判官和这个人一比,简直就变成了个英俊潇洒的小白脸。 那个人站在门里面,用手腕上的铁钩轻轻敲门,冷冷说:“我是人,不是野狗,我到别人房里来的时候,总是要敲门的。”【原著】 陆小凤没有接话,铁面判官动容道:“你就是那个‘玉面郎君’柳余恨?” 唐秦初就是这样子见到柳余恨的,本来的翩翩公子,如今面目全非甚至有些可怖。 唐秦初从来不否认自己是有些颜控的……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的人,真的是……她想离他远一些。 唐秦初避过头去,不再看柳余恨,反倒是盯着陆小凤的红披风。 先是柳余恨,接着又是一个很斯文很秀气的文弱书生和一个又矮又小的黑瘦男子进来了。 到了这里,唐秦初再怎么迟钝都反应过来了。 她掐指一算,距离她遇见花神的日子已经有了大半个月了,从这里赶回百花楼,再从百花楼被上官飞燕请去见大金鹏王再加上上官飞燕赶来,时间刚刚赶上。 唐秦初:主线君,你真算的一手好账。 待“断肠剑客”萧秋雨和“千里独行”独孤方介绍完自己的名讳,便与铁面判官和勾魂手打了起来。 墙上已经开了好几个大洞了,而勾魂手已经被废了双手,从窗口跳了出去,铁面判官也真的去见判官了。 唐秦初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你们可还曾记得这是客栈,不是你们的院子。损坏了是要赔偿的。” 没有人答话,大家都不理她。 唐秦初顺着墙上的洞,走到了隔壁,拿起了包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独孤方哼笑,“你说我们损坏客栈,是要赔偿的,那你随便拿人东西的行为,无异于偷盗。” 马丹,你家上司上官飞燕还是个贼呢。 唐秦初也哼了一声,道:“隔壁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我拿自己的包袱又与你何干。我还没有追究你毁我酣睡之塌,你倒是讲理了。” 像独孤方这样的老江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脸红过了,但他现在耳朵却有些红了,“我毁你住处,给你钱就是了,再说我也之前不知道这是你的住处。” 唐秦初更是看不惯这种人了,“你是有病吧,见人就给钱。不管你给不给我钱,不管你知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住处,你的行为就是不对的。我压根就不缺钱,我缺的是个睡觉的地方,缺的是个没人打扰的休息环境,亏你还算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堂的人,如此以钱度人,你不觉得自己脸红么。” 独孤方刚想要说什么,唐秦初接着又很专业的给他补了一刀,“也是,你那么黑,也看不出来脸红不脸红。” 打败头目“独孤方”x1 陆小凤“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独孤方被陆小凤笑了一声,面上挂不住了,萧秋雨冷冷道:“哪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有你什么事情。” 唐秦初怒极反笑,“本姑娘已经成年了,你个睁眼瞎!这里是我的住处,你说关我什么事情。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起什么那么有诗意的名号,你还是回去读几年书去吧!不过不用换武器了,剑客嘛,你还是挺贱的。” 打败头目“萧秋雨”x1 看到好友被损,柳余恨也要张口说话,唐秦初接着说道:“本来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身负血海深仇,还挺同情你的。但现在看来,你并不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视这个剑客为好友,可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你一出手就是杀招,可以说是心死成灰,但也可以说是自己痛苦也看不得别人好过,别说他们没惹你没招你,就冲你这事事不留余地的性格,你这血海深仇背的,该,昂——” 打败头目“柳余恨”x1 柳余恨直接被这个“昂”字,给气的仰了过去,连周围的香气变化都没有感受到,直到传来悠扬的乐声和漫天的花瓣,他们三人郁郁不平地才退到一边。 天地中仿佛只剩下这盈盈的香气,晚风浮动,各式各样的花瓣从门外窗外飞进,铺成花瓣大道。 一个人慢慢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如果陆小凤这时候看这个人,就会发现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 那便是上官飞燕了,原著里先是骗了花神的感情,又是假扮丹凤公主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动人非凡,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可惜这时候没有人看从门外走进来的上官飞燕,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唐秦初身上。 唐秦初从包袱里拿出天山冰蚕丝做的缎带,往自己的身上一披,灰色的武装与鲜红的绫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出现了一股别人不曾见过的风情。 柳余恨和他的小伙伴们震惊了:摔!那是用天山冰蚕丝做的绫带么?特么都快成大披肩了!!你就这样随意披在身上?这么个败家女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 陆小凤:我去!比我还败家! 唐秦初本来就是想杀杀上官飞燕的锐气,看大家眼睛都盯着她的绫带,有些不自然了,她咳了一声,“都告诉过你们,姐不差钱了。” 众人:卧槽!脸皮好厚。 跟在上官飞燕后面,不识货的上官雪儿眨着大眼睛,“你不差钱,为何还要穿的那么寒酸。” 众人这才回过头来看到美丽的上官飞燕和看起来很乖的上官雪儿。 唐秦初很认真道:“这并不是寒酸,这是财不外漏。像那些动不动搞大排场的人,早晚会坐吃山空的。有这个闲钱,不如盘下一间铺子,自食其力。” 上官雪儿的脸色给变了。 上官飞燕仍然笑颜盈盈,超凡脱俗,口里说的话却很恶毒,“这位姑娘可真有意思,难道不知道商贾低贱么?” 唐秦初更认真了,“努力劳作怎么就算低贱了。你身上的衣服是蜀绣,花纹精美非凡,更是绣着花家特有的字样。难道你认为卖给你衣服的花家也是低贱的么?” 上官飞燕哑口无言,这件黑色柔顺的衣服的确是花家卖的。 上官雪儿低声催促道:“公主。” 上官飞燕自觉很没有脸面,这个时候她的美貌几乎影响不到陆小凤了,更何况陆小凤是花满楼的好朋友。 上官飞燕:都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妮子,坏了我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面色愈加柔顺,声音如同弱柳扶风,轻轻吹过人的心头,“这位姑娘说的极是,想必是个极其正义公道的人。” 唐秦初真心不吃她这一套,同样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对方,但这么工于心计欺骗感情,长得漂亮的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女人公敌,“一件衣服都能跟正义公道扯上关系,姑娘你是不是联想力太丰富了。” 上官飞燕真心懵了,她从来没有碰上过这样子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 她美眸轻闪,泛着点点泪光的向陆小凤看过去。 陆小凤可不是一个见美人垂泪的主,但楚秦的确没说错……但是……也不是全对吧……陆小凤又想起来自己的胡子,摸了摸,问道:“你说我的胡子奇怪不奇怪?” 上官飞燕&上官雪儿&柳余恨和他的小伙伴们:这是什么个意思? 上官飞燕斟酌了一下,接着勉强笑道:“一点不奇怪啊……” 可惜她的演技虽然好,但还没有到拿到奥斯卡影后的地步,陆小凤还是看出来她的面部表情有些许不自然。 陆小凤:难道真的……挺奇怪? 整个屋内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唐秦初就看着“丹凤公主下跪事件”朝着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向发展着,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是整个感觉怪怪的! 唐秦初:一定是我走主线的方式不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气氛,无论是谁都有种cry的想法了。 唐秦初道:“姑娘还有事情么?没事情就……就出银子赔给客栈掌柜的吧,人家开个客栈不容易,还被你们砸了。” 上官飞燕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道:“……好的。” 上官雪儿这个时候回过神了,跳出来,“我们当然是有事情的。” 她看向陆小凤,“这是我们的公主……” 唐秦初抢白道:“你说她是公主她就是公主啊,那我还说自己是郡主呢。” 上官雪儿冷笑,“就你还是郡主,那王宫里的公主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唐秦初心说,要是九哥在这里你早就game over了懂不懂? 唐秦初也不再看她,这个小骗人精……她也不喜欢! 上官雪儿见唐秦初摆出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顿时将全部的火力往唐秦初身上抛,只见她鼓起了腮帮子,“看看我们公主,看看你,你不觉得自惭形秽么。” 唐秦初看了上官飞燕两眼,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长什么样都是上天赐下来的恩惠,有什么惭愧不惭愧。” 上官飞燕拦住了还要说话的上官雪儿,对唐秦初道:“我看姑娘对我等很是不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么。” 唐秦初睁着大眼,天真无邪道:“第一印象很重要,你手下一点常识和仁心都没有,你这个做公主的不觉得驭下无方么?你身为公主,没有做到百姓的榜样,不觉得惭愧么?如今有很多百姓吃不上饭,你却都来买花瓣,搞排场,你不觉得你心冷么?如此之人,你觉得我能对你印象好么?” 当一个武侠剧场乱入了宫斗模式,那些武人还真的说不过秀才。 上官飞燕是来求陆小凤的,当然不能承认这个名声,也不能和唐秦初动手,但让她吐血的是,没等她说话,唐秦初就拽着陆小凤的衣角,用贼亮亮的大眼睛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你说我说的对么?” 陆小凤哭笑不得,胡乱点了点头。 唐秦初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我们出去吃面吧~我这几天都吃遍了整个黄石镇了,我知道哪里的面最好吃,我带你去吃吧~” 陆小凤点点头。 上官雪儿叫嚷道:“陆小凤陆公子!我们专门来找你,甚至帮你解决了青衣楼的麻烦,你不应该感谢我们么?” 陆小凤淡淡道:“这本是我的事情啊。我自己出手也可以解决,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不过你们既然帮助了我,我也向你们道一声感谢。”别开玩笑了好么,这么厉害的手下,这么美丽的公主,这么强势的来找他,这要是多大的麻烦! 陆小凤言罢,不再给她们任何机会,用手臂夹起唐秦初,就往外飞奔而去。 可不能让这小妮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嘴那么贱,万一被生吞活剥了怎么办。 唐秦初:……陆小凤,你还能更用力一点么,本姑娘头都快要被你夹下来了! 第29章 唐秦初的战斗力 唐秦初现在在哪里呢? 唐秦初被陆小凤一路带着往霍休那里骑马狂奔,大概奔了两天,总算到了霍休在山上的木屋了。 陆小凤敲门:“霍老头!霍老头!我带人来看你了!” 霍休开了门,“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陆小凤道:“不是我知道,是在我身后的阿楚知道。” 唐秦初已经和陆小凤混熟了,笑道:“八月末的热天气,住在山上是最合适不过了。” 霍休中年英俊的面庞浮现出一丝笑意:“不错。” 他开开门,让陆小凤和唐秦初进来。 “哇噢~”唐秦初一进去,就看见了陆游在上面提的诗,“真是好诗!” 她又看见了摆放在墙角的椅子,“哇塞,这居然少见的黑酸脂做的椅子,啧啧,看着镂空的雕刻,真是应该珍藏的艺术品。” 陆小凤笑道:“阿楚果然识货!这张椅子却是四百年前的名匠鲁直亲手为天子雕成的,普天之下已只剩下十二张,而这里”,陆小凤又指了指几处,“有六张。” 唐秦初眼睛都亮了,这种艺术瑰宝后世少见啊,赶快多摸一下是一下。 陆小凤看她这般见了宝的样子,也乐于给她做介绍:“你初出家门,不知江湖事。地产最多的,是江南花家,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但真正最富有的人,只怕就是你面前这个老人,霍休老头了。” 唐秦初冲这位财神爷作揖,“晚辈楚秦,见过霍大伯。” 霍休摸着胡子,对陆小凤说:“你这次带了的这个丫头,我喜欢,眼光很好。” 唐秦初笑,“霍大伯能够有这么多好东西,真是让我眼界大开!真是快活!” 霍休道:“如此快活的日子,岂能没有好酒。” 霍休拿出好几坛的酒,陆小凤笑:“原来的时候,单单是我一个人来,你就十分吝啬,怎么今天那么大方。” 霍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位姑娘和我志趣相投,当然要好生款待。” 唐秦初烦恼的挠了挠头,“霍大伯叫我阿楚便是了,我……我之前家教比较严,只喝过些许的米酒,从来没有喝过白酒啊。” 陆小凤笑:“阿楚,凡是都有第一次,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强灌你的。” 唐秦初这才露出笑颜,“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唐秦初拿起旁边摆设的玉杯,给霍休和陆小凤各自斟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陆小凤一饮而尽,“果然好酒!” 霍休道:“就是你这样的牛饮,我才不想拿出酒来款待你。” 唐秦初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好够味的酒!舌尖尝时辣,舌中尝时香,舌根尝时甘,一旦入口,便是回味无穷,好酒!” 霍休冲陆小凤道:“看见没有,我的酒只喜欢这种懂得赏识它的人。” 陆小凤哎呦了一声,“可是让我歇歇,痛痛快快地喝点酒吧,这两天我可是带着阿楚没命的跑过来的。” 霍休放下酒杯,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子?” 陆小凤说了句“别提了”,就把那坛酒抱起来,全都灌了下去,一抹嘴,站起来又想要拿一坛酒。 他随随便便的一伸手,果然就挑了坛最好的酒,刚想去拍开泥封,突听“咚、咚、咚”。三声大响,前、左、右三面的墙,竞全都被人撞开了个大洞。 三个人施施然从洞里走了进来,果然是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 唐秦初已经把那小半杯的酒一饮而尽,面色已经有些发红了,见了这三个人,就指着他们对霍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这三个以为自己很厉害很有名很冷傲酷炫的软脚虾,毁了我们住的客栈,还自认为很有大侠风范。求人办事就是这么求的啊。我还第一次见。” 孤僻的霍休也笑了,陆小凤说:“哎呀,你可是明白为什么我带着阿楚没命的赶过来了吧?你现在还那么欣赏她那张会品酒的嘴么?” 霍休道:“无论是品酒的嘴,还是骂人的这张嘴,只要是这张嘴,都是我喜欢的。” 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三个人又被唐秦初骂了,心中自是愤怒,独孤方反击道:“说我们是软脚虾,你自己不还是躲在了陆小凤的后面。” 唐秦初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怕一会我把你们打的太凄惨了,怕你们羞愤欲绝!” 独孤方恼了,十指成爪,就往唐秦初的咽喉上去了。 接着,独孤方就发现,他的攻击对象,已经不在他的视野之内了。 “小心!”萧秋雨不由提醒道。 独孤放就感觉肩膀一痛,接着,红色的影子一闪,脸上火辣辣的疼。 唐秦初歪着头,“真是战斗力为负五的渣”,接着她有看了看后面的柳余恨和萧秋雨,“你们那么关心他,不如一起上来,看看能不能打赢我。” 萧秋雨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不要小看人。” 唐秦初挥了挥手,“不是我欺负人,是你们逼人太甚,求人没个求人的姿态。” 萧秋雨再也忍不住了,提着剑就往唐秦初身上劈去。 霍休道:“带着武器来对付一个没有武器,只有条绫带的小姑娘,妄称大侠!” 说着,霍休便拿起桌上小桶里放着的木筷子,随手一挥,就打掉了萧秋雨手里的剑。 唐秦初挥舞着绫带,一甩,将独孤方一卷,往萧秋雨身上一砸。 屋里空间太小,萧秋雨躲避不及,就被独孤方砸了,一起摔在了地上。 唐秦初没有给他们反映的机会,拿着红色绫带当鞭子使,竟然把他俩都卷在了里面。 未待柳余恨有什么反映,唐秦初往又把他也卷了进来,把超级长超级宽的绫带往他三个身上一缠,边缠还边点穴,最后把他们当货物一样拉着。 整个战斗结束的十分迅速,伤亡为零,破坏力为零,除了墙上的三个大洞,整个房子没有丝毫损坏。 总算没有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给毁坏了,霍休不心疼,她还心疼呢。 唐秦初满意的点了点头,头发稍稍有些凌乱的垂下来了几缕,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她把绫带的另一头,往椅子上一缠,就坐下来了,打算继续喝酒了。 唐秦初走到陆小凤身旁,拿起陆小凤刚刚挑到的酒,问:“就是这坛是吧。我觉的我还是有点酒量的,咱继续喝啊。” 接着她就发现陆小凤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唐秦初想了想,自己既没有用纵云梯这个轻功,也没有用出如意兰花指这样恐怖的功夫,只是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刀枪不入的绫带,怎么陆小凤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小凤古怪地看着她:“阿楚,你师从何门?” 唐秦初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不知道我老师是什么门派的啊。” 陆小凤更奇怪了,“为什么叫老师而不叫师傅呢。” 唐秦初反而奇怪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子琴棋书画不是都需要请老师么,武艺也是其中一门啊。这些教我的师傅们我都叫老师啊。” 陆小凤被刺激了,“你算是名门闺秀?” 唐秦初摆出高冷的正经脸,“怎么?不像么?” 陆小凤忙摆手,“像像像,非常像,简直没有人比你更像得了。” 旁边的霍休道:“好一个大家闺秀,阿楚,今天我们可是要痛饮几杯。” 唐秦初笑:“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候,突听一种又可爱,又清越的声音,道:“大金鹏王陛下丹凤公主,特来求见陆小凤陆公子。” 唐秦初道:“你看,一耽误又喝不成了,这三个人的主子,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公主又来了。” 三个人透过墙上的洞里,看到了上官雪儿,她很乖,眼睛很大,穿着身五色彩衣,漫天的星光就像是映衬在她的眼里。 唐秦初一撇嘴,陆小凤喃喃道:“难道她真的是公主?” 上官雪儿走了进来,“一点也不……错。” 她的声音迟疑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绑在唐秦初椅子上的三个人。 唐秦初心道,没有筹码,看你怎么谈判。 上官雪儿再也笑不起来了,看向陆小凤,道:“我们这次……真的是很诚心的来求陆公子的。” 唐秦初也不插话,就在一旁,品着酒,她也不想再抢白上官雪儿了,抢白这种事情还是少做,做多了给人感觉没有礼貌。 陆小凤道:“如果连‘玉面公子’柳余恨,‘断肠剑客’萧秋雨和‘千里独行’独孤方都没有办法办成的事情。那么陆小凤也恐怕无能为力。” 上官雪儿道:“那你不是用这位姑娘的绫带把他们三个给绑起来了么?既然如此,你还是比他们厉害的。” 陆小凤笑了,“这却不是我干的,是阿楚姑娘一个人干的。” 唐秦初转过头,冲上官雪儿微笑,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 上官雪儿:…… 唐秦初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解读错,那么上官雪儿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哎呦妈妈咪啊,这是什么怪物,快来救我! 唐秦初满头黑线的转回头,被人当妖怪了,闷。 遇见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姑娘真是风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或者是“这个姑娘好厉害!她是怎么做到?”的么? 上官雪儿勉强笑道:“别开玩笑了,陆公子……” 陆小凤:“我也希望我在开玩笑,但是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啊。” 上官雪儿:“……等等,我去找公主。” 陆小凤:…… 唐秦初:……等等,怎么我会有种“小蝌蚪找妈妈”的奇怪感觉? 上官雪儿出去没有多久,就有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只散发着独特香气的猎狗。 它身上披着一串串五色缤纷的鲜花,嘴里还衔着一篮子花。 满篮鲜花中,有金光灿然,是四锭至少有五十两重的金子。 上官雪儿苦笑道:“这是我们公主给陆公子的,一锭是用来赎柳公子他们的,一锭是送给老先生,当赔偿的,还有两锭金子是给陆公子和这位姑娘的,希望两位能够帮助我们。” 陆小凤笑了笑,“别的我不敢说,就是这锭赔给老先生的金子,却是不够用的。” 上官雪儿有些端不住架子了,强忍着翻脸的冲动,道:“为什么呢?” 陆小凤道:“这栋屋子本是大诗人陆放翁的夏日行吟处,用的木头十分古旧,而且流传了百年,珍贵非常。如今被你们破了几个大洞,连那四百年前的名匠鲁直亲手为天子雕成的椅子也被你们毁了两张。想必是不够用的。” 唐秦初也笑了,“请我的也是不够的。我给了客栈一个月的房费,如今我才住了大半个月,就被你们逼了出来。我和陆小凤赶来这边的时候,买了两匹马,也花了几十两银子。当然这些都是小数目,但是黄金有价时间无价,你们耽误了我的时间,惊扰了我平静的生活,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上官雪儿要是有能力,肯定想糊她一脸的大姨妈,但是好吧……她年龄还太小……所以……你们懂的…… 唐秦初接着笑道,“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听陆小凤说这三个人的仇家不少,每个人的项上人头都至少值二十两金子,你还差我十两金子呢。” 上官雪儿:“你不是不差钱么?” 唐秦初笑的更哈皮了,“有钱不赚是傻瓜,跟差不差钱又有什么关系。” 上官雪儿:=囗=! 陆小凤:卧槽,涨姿势了! 霍休:……她应该是我失散多年的……干闺女吧? 第30章 论大金鹏王的道德操守 整个屋子静默的,连根绣花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霍休沉吟半响,道:“本来我不想要这些金子的。但是……阿楚说的有道理,有金子不赚是傻瓜,我不是傻瓜,所以我还是要金子吧。” 上官雪儿已经有些想哭了,她咬牙切齿地问道:“陆公子,你真得不跟我们去?” 陆小凤道:“我当然不会去。” 上官雪儿:“你会后悔的。” 陆小凤道:“我当然不会后悔。我为什么要跟着一个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到一个我从来也没有去过的地方去?” 上官雪儿跺跺脚,道:“因为……因为我们会送很多很多金子给你!” 唐秦初无耻地又插了一句,“你别说以后了,你现在先把欠我们的金子给我们。” 上官雪儿无语,“我们现在出家门……没有带足够的金子。” 陆小凤道:“无论有没有金子,我都不会去的。我的确喜欢金子,却不喜欢为金子拼命。” 上官雪儿一咬牙,“为了花满楼你也不肯?” 陆小凤道:“花满楼?” 上官雪儿:“我想你总该认得花满楼的,他现在也就在那地方等你,你若不去,他一定会觉得很失望。” 陆小凤道:“他若要我去,自己会来找我。” 上官雪儿道:“只可惜他现在不能来。因为他现在连一步路都没法子走。”【原著】 陆小凤依旧面带笑容,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我相信他不是那么个容易被人捉住的,他很聪明,比我聪明。” 上官雪儿道:“无论是多聪明的人,都愿意为朋友冒险的。只需要告诉他,你在我们手里。” 陆小凤紧握着拳头,大声道:“真是可笑,我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上官雪儿却是假装疑惑,“一个有酒有美人有麻烦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陆小凤沉默片刻,大笑:“好好好,好一个为了朋友,我愿意去!” 唐秦初也站了起来,笑道:“既然你已经去了,少不得我也去。” 陆小凤动容:“阿楚……” 唐秦初又把头发重新挽了一下,“我也愿意为了朋友去,不单单是为了你。” 唐秦初把袖口往上拽了拽,转了下手腕,一个墨色的镯子就出现在手腕上,“我也是为了花七哥。” 陆小凤仔细看了看镯子上的花纹,道:“……好。” 上官雪儿吐了吐舌头,“何必把我们家里当做凶险的地方,要知道我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你们三个的武功高强。” 唐秦初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既是小人,又是女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怎能让人放心。” 上官雪儿撇嘴。 唐秦初把绫带从椅子上解开,一拉,三个人身上的绫带就转着圈,整条都回到了唐秦初的手上。 唐秦初飞快的出手,把他们身上的穴位都给解开了。 柳余恨脸变得涨红,恨不得就地死了,拿着旁边的铁壶往头上砸。 霍休哼了一声,又扔出去一根筷子,把铁壶打下来了,“自杀也不看看地方。” 柳余恨更是面色难看,倒是萧秋雨虽是满脸愤恨,但还是安静地扶着柳余恨走了。 独孤方却是不敢再惹唐秦初,这个女人无论是她的嘴,还是她的武功,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估计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上官雪儿也出去了。 陆小凤也笑呵呵的从篮子里拿出四锭金子,扔给了唐秦初两块,又扔给了霍休一块,自己把剩下的金子揣进了兜里,大步走了出去。 唐秦初接住金子,沉默了良久,冲霍休福了福身,“老爷子,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不能复生。别把钱财看的太重。” 霍休笑了笑,“你年龄不过十五六,竟然还开始教育我了。” 唐秦初笑,“我虽然才见了霍大伯一面,却很是投缘。如今一走就不知道何日在见了。少不得多说两句,钱财固然重要,但是道义更是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立足之本。” 说罢,她不再理会霍休,往屋外去了,屋里的霍休拿着陆小凤扔给他的金子,抚摸了良久,闭上了眼睛。 * 陆小凤和唐秦初坐在马车上,马车里面也全是鲜花。 唐秦初觉得自己好像对花粉有些国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小凤很关切地问道:“阿楚,你怎么了?” 唐秦初揉了揉鼻子,“无事,就是花那么多,那么香……有些难受。” 上官飞燕很好心地说道:“要不,姑娘就去外面骑马吧。” 怎么可能,赶走了我,你不就好诱惑陆小凤了么,唐秦初想着,嘴里道:“没事,我觉得吧,这些花是属于大自然的,不如把这些花丢出去,也算还于自然了。” 陆小凤本来就对这个公主没有什么好感,对唐秦初陪他来的做法更是感动,道:“阿楚说的有理,公主觉得呢?” 上官飞燕:“……我也觉得……姑娘说的有道理。” 唐秦初露出个明媚的微笑,毫不犹豫地把花一捧,掀开马车的帘子,把花丢到了山上。 干完这些后,唐秦初拍拍手,觉得这样马车整洁了不少,整个空气都变好了,是个很适合睡觉的环境,于是她说了句“公主,陆小凤,我刚刚吃酒吃的有些多了,先睡一会了,失陪”,就倚着墙角睡了过去。 陆小凤也有些累了,也倚着墙角睡了,剩下上官飞燕面色狰狞地看着唐秦初。 * 唐秦初是被陆小凤摇醒的。 唐秦初挥了挥手,不想睁开眼睛,“九哥……我还……想再睡一会……” 陆小凤又摇了摇她,“胡言乱语什么啊,快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唐秦初睡眼朦胧看着陆小凤,又看见了在陆小凤身后的上官飞燕,接着甩了甩头,就醒了。 陆小凤笑道:“阿楚真是有意思。” 唐秦初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问陆小凤:“花七哥呢?” 陆小凤表示自己不知道,上官飞燕微笑,冲唐秦初和陆小凤道:“楚姑娘,陆公子,请随我来,我先带你们去见家父,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一行三人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终于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见到了大金鹏王。 上官飞燕上前,拜倒在大金鹏王的脚下,向他诉说此行的遭遇。 “这位就是江湖中有名的四条眉毛陆小凤了,而那位……那位是陆小凤的朋友,阿楚姑娘,她把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这三个人都给打败了,想必能还我们公道。” 大金鹏王眼睛闪闪发亮,说起来了他们大金鹏王朝的富裕以及邻邦的无耻侵犯,又说了先王将国库分割成了四份,除了他的舅父上官谨以外,另外三个大臣不讲道义地把财富据为己有。 大金鹏王愤恨地指着那三幅画像,“这就是那些逆臣,上官木、平独鹤、严立本。” 陆小凤沉默,这三个被大金鹏王称为“逆臣”的人,他竟然全都认识,甚至有一个还刚刚见过。 陆小凤面容变得苍白,后退了几步,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大金鹏王眼里饱含期待地看着陆小凤,“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要求你做什么事情了。” 唐秦初:“……抱歉,我实在忍不住要打断一下了。” 唐秦初走到陆小凤身后,眼睛直直地望着大金鹏王,“你不配要求别人做什么事情……” 大金鹏王握紧双拳,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愤怒,“你说什么?难道我不配要到公道么?” 唐秦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不、配。” 如果大金鹏王武功高超,唐秦初有理由相信,他会对自己的脸来上一拳。 大金鹏王愤恨交加,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上官飞燕站起来,面色冷冷地说道:“楚姑娘,请你对家父道歉。” 陆小凤也觉得唐秦初好像有些过分了,他疑惑地望着唐秦初。 唐秦初道:“你们逼迫了我们的朋友,胁迫我们来到这里,还理所应当的要求我们干这干那,打的还是‘公道’的旗号,你们……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么?” 大金鹏王厉声道:“我只需要让他们把财富还给我,并且去先王的灵位前忏悔而已,这点要求过分么?” 唐秦初对上反感非常的人,彻底贯彻了“打脸一定要打出响”的原则,她当年看原著的时候,就想吐槽大金鹏王的节操了,“还给你干什么,留着你坐吃空山么?你不是说你们国家本身就富庶么?国库的四分之一居然都让你在有生之年挥霍完了,你是要有多能花钱。有本事的人是钱生钱,虽然霍大伯人品可能不怎么样,但人家至少没有让这份财富消失,而你呢?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揽那么多个活计,你还让他们去先王面前忏悔,你自己那么个花钱不要命的性格和贪图玩乐的做法,对得起这个王位么?对得起念着你们好的子民么?你还是先去先王的灵位前忏悔忏悔吧。” 陆小凤:=0=! 大金鹏王看了眼上官飞燕,黯然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和困难,如果姑娘是因为害怕才说出这番言语,不想帮我,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金鹏王朝的后代,从来不曾用任何事情来要挟朋友。” 唐秦初真是要给大金鹏王的下限跪下了,摆出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就是给陆小凤这个同情心过剩的人看的吧,马丹,你可真是选对方法了。 陆小凤缓过神来,拦住了唐秦初:“我们想先见我们的朋友,再考虑帮不帮你。” 陆小凤说出这句话,已经给了大金鹏王一半的希望,他面色和缓地对陆小凤和唐秦初说:“无论如何,三位都是我的贵客,今天晚上不如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陆小凤点点头,就拉着唐秦初,去找花满楼了。 第31章 厚脸皮的上官飞燕 花满楼温和地坐在房间里,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更是衬得他温润如玉。 陆小凤推开门,还没有开始说话,就听见花满楼道:“陆小凤你来了?” 陆小凤道:“我带着个姑娘来看你了。” 花满楼转过头,看向他们,“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陆小凤道:“你家的姑娘。” 花满楼微笑,“陆小凤,我家哪有姑娘呢。” 唐秦初套用了西游记中女儿国国王的经典句式,“成衣铺子一别,花七哥别来无恙。” 花满楼就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仔细想了想,嘴角微微上翘,“是楚小妹么?” 唐秦初道:“可不是嘛,我跟着陆小凤来看你来了。” 陆小凤道:“你是怎么来的?” 花满楼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陆小凤的身后,“楚小妹曾道,江南有一贼,姓上官。” 唐秦初点头:“那贼歌声悦耳,纯真非常,哥哥见过了?” 花满楼道:“这就是我来的原因。” 陆小凤挠头,“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 就在唐秦初认为花神意志不坚定,还是被上官飞燕拐骗的时候,花满楼看向陆小凤,“早在大半个月前,楚小妹对我说道江南有位姓上官的贼,我回到百花楼后果然遇上了。我救了她的性命,她和我相处几日就想让我来这里,我刚刚回到百花楼,父亲给我传讯,让我回家,我当然不肯来这里。她就偷了母亲给我的戒指,言明让我在这里等候。” 卧槽,不应该是花满楼心怡上官飞燕跑来帮忙么?怎么会……那么不合逻辑! 而且陆小凤之金鹏王朝没有花神老爹让花满楼回家这回事啊!这是肿么回事? 唐秦初:=囗=!剧情君你玩脱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可是伯母送给你,让你给你未来媳妇的那个戒指。” 花满楼:“不错。” 唐秦初:“……那个贼真会偷。”虽然剧情改变了,但是上官飞燕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还是获得了“花神心上人”这个荣誉称号。 陆小凤又问:“伯父找你,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花满楼道:“父亲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桃花堡传来了书信,让我回家给他过寿,并且言明了要我带着母亲的戒指回去。” 唐秦初再一次感叹:“她可真识货……让七哥带什么回家就偷什么。” 陆小凤沉吟道:“不如今天晚上赴宴的时候,和大金鹏王商量一下,伯父高寿,又亲自下帖,希望大金鹏王能表现出一个王族的尊贵。” 唐秦初心里不以为然,依照上官飞燕和大金鹏王的那点尿性,说不定上官飞燕把上官丹凤的脸一洗,就随着他们一起去花家了。 * 事实果然不幸被唐秦初言中了。 大金鹏王听说他们要急急离去,便问道:“如若离去,何时才能再见?” 陆小凤为难:“不知。但花满楼家中的确有事,不如先把他的戒指还给我们,我们赴宴后再来?” 上官飞燕假扮的上官丹凤站了起来,充满歉意地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是不知道飞燕妹妹是用这样子的方法请来花公子的。怪不得她躲了出去,最近不在家。要不然这样子吧,我吃完饭就出去寻小妹,就让她随陆公子、花公子和楚姑娘一起去花家吧,也算她聊表歉意。” 唐秦初真心不想和这样危险还美貌的女人一起去花家,卧槽,万一她看重了花家的财富,怎么办?花家的少爷们那么多,总有一个会长歪爱美色的吧?万一她骗一个少奶奶来做怎么办? 唐秦初越想越恶寒:马丹!这个白莲花恶毒女配! 陆小凤一瞥眼,看着唐秦初杀气腾腾的脸,赶忙对上官飞燕摆手:“哎呀,不用那么……客气……”只要把戒指还给我们就好了。 上官丹凤打断道:“要的要的,是小妹无礼了,我现在就去寻她,让她给你们道个歉,明天一早就和你们去。” 接着她就撇下他们急匆匆地出去了。 大金鹏王“呵呵”了两声,“既然如此,我们吃饭,吃饭。” 呵呵你妹,真想糊你一脸的热翔。 * 由于唐秦初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能够回绝大金鹏王,而陆小凤和花满楼似乎也觉得这样也算是两方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于是第二天早上,陆小凤就见到上官飞燕那张纯情脸。 古龙大大有云:“她不但美,而且纯洁而天真,她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已将你当做她在这世上惟一的男人,同时让你也觉得她就是惟一的女人。” 唐秦初觉得自己要不是知道这个女人是有着少有恶毒心肠的反派,也许会改变自己的性向,和她搞百合也说不对。 她边想边转头,就看见了陆小凤那张面若桃花的大红脸。 orz,真心给陆小凤跪下了,你面若桃花嘴角带笑那个样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花神还站在旁边呢!(咦?好像腐了?) 事实证明,陆小凤不愧是古龙大大的亲儿子,他也就没有把持住那么一小下,接着脸色就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冲上官飞燕点了点头。 花满楼温煦地问道:“不知道上官姑娘能不能把戒指换给我?” 上官飞燕调皮地转了转眼睛:“等到了花家我就还给你。” 唐秦初冲上官飞燕眨眨眼,微笑:“上官姑娘,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现在把戒指还给花七哥。因为这个队伍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 还没等上官飞燕做出委屈的表情,唐秦初又补了一句:“一个不如你漂亮,战斗力还不低,打人还没有心理压力的女孩子。” 上官飞燕那张纯情脸变了变颜色,然后假装友好地劝道:“一个女孩子,喊打喊杀的,说出去多不好听。” 唐秦初翻身上马,俯视着站在马下的上官飞燕,也友好地劝道:“对啊,一个女孩子,天天出去骗男人玩,还偷东西,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陆小凤仿佛就能看到两个女人之间弥漫的硝烟。 上官飞燕委屈地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上官姑娘,我觉得……阿楚说的没错啊。” 唐秦初心中的小人得意地竖起小旗,你以为古龙大大的亲儿子真的是见个美色都心动的人么,还是那句话,花神还站在旁边呢,陆小凤会忘记你怎么坑他好……咳……盆友的事情么? 上官飞燕跺跺脚,“到了花家我就还给你们戒指,难道你们这些大侠还不放心我这一个女孩子么?” 说真的,还真有些不放心,不过陆小凤和唐秦初看着上官飞燕那张有点扭曲了的脸,也不再逼她,生怕她把戒指扔到河里。 一行人翻身上马,飞快地往江南奔去。 第32章 众人赶路忙 唐秦初自从发现自己蝴蝶掉了花满楼对上官飞燕的好感,就觉得自己的蝴蝶技能应该是有些小成就了,更是坚定了要把此技能发扬光大,勤练苦学,相信终有一日可以技能满级,蝴蝶掉陆小凤和沙曼连手杀死宫九的剧情。 她歪着头,从那里认真的想着。 陆小凤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快吃饭啊。” 上官飞燕努力地在一旁刷自己的存在感:“是不是楚姑娘受不了连夜赶路的委屈,又或者觉得这些饭菜太粗糙了?这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啊。” 连夜赶路算什么啊!唐秦初吐槽,姐姐我是众多神出鬼没的夜猫子中的一只啊好不好,自从上了大学,身体还在东八区,心早就飞到了西八区了,每天迎着朝阳睡觉,两天睡五六个小时无压力,眼睛都不带长黑眼圈的,再加上穿过来的这几年保养的好,按照宫九给制定的作息,身体倍棒,少睡一会和多睡一会对她而言无影响啊好不好! 倒是这饭菜,唔,虽然别比起王府里还差一点,但别具特色,她的属性就是吃货啊,吃遍全天下是她的最大的梦想……咳咳……当然现在是她的第二梦想,她现在的第一梦想是保命,但吃好吃的依旧是她的梦想啊! 唐秦初夹了一筷子的窝蛋牛肉,“嗯……真好吃,这是出了名的杭州菜的做法,杭州菜分‘湖上’、‘城厢’两个流派,这道菜就是后者,口味鲜咸合一,别具特色。下饭吃最好不过的啦!” 能吃上这么地道的菜很满足啊好不好,和□□上海的餐饮外婆家做的窝蛋肥牛差不多啊好不好! 花满楼笑道:“原来小妹对吃的那么有研究。” 唐秦初喜滋滋地说:“那是,吃乃人生一大乐!” 陆小凤手舞足蹈,“那你是有口福的啦,花家的桃花堡里有着不少好吃的,江南名吃都可以吃得到噢~” 唐秦初:“花七哥到时候可不要藏私噢~” 花满楼道:“那是自然。” 唐秦初欢呼了一声,想着花家那些美味,口水直流,恨不得现在就在花家了。 被忽略的上官飞燕:…… 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在这些人的眼里毫无存在感,只能安慰自己,花满楼是瞎子,唐秦初是嫉妒,陆小凤……陆小凤是当着那俩人的面子,才不跟自己说话的。 想到这里,她的自信又如同老树发新芽,又膨胀起来了。 上官飞燕情意绵绵地抛给了陆小凤一个媚眼。 陆小凤:“……上官姑娘,你还看着陆某干什么。大家都吃完了,就等你了。” 上官飞燕:“……” 唐秦初:no zuo no die, why still try.上官飞燕小盆友,长了张女配脸就不要干女主干事情啦。 陆小凤把碗筷一放,一擦嘴,就八卦起来了,“你说伯父让你带戒指回家是干什么?” 花满楼站在饭馆二楼的栏杆旁,“我不知道啊。” 陆小凤笑嘻嘻地问道:“都说了,那个是伯母生前送给你未来媳妇的戒指。你说这次回家,我会不会多一个弟妹?” 接着陆小凤又冲唐秦初眨了眨眼,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我去,你冲我眨眼干什么?我是去花家蹭吃蹭喝的!和你是一个样好不好! 唐秦初无耻的把问题又抛回给了花满楼,“花家是江南首富,父母之命便是媒妁之言,说不定这次回去就能看见嫂子了呢?” 陆小凤继续侃唐秦初:“阿楚,这你就不知道了,花伯父曾经说过让七童自己领心仪的女孩子回家。” 唐秦初:= =#陆小凤你个八卦男! 唐秦初决定把陆小凤拖下水,“我看挺难的,七哥哥有你这么个喜欢游走花丛的兄弟真的挺惨。” 花满楼刚刚对陆小凤的神来之笔做抚额状,现在却不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陆小凤黑线:“为什么?” 废话,你是主角啊! 唐秦初纯真无邪地看着陆小凤,“你本身就招惹麻烦,七哥哥要帮你收拾麻烦。你又到处留情,一般七哥哥认识的女孩子,你也认识,于是七哥哥哪有时间去找……” 说话是门艺术,说半边留半边,让陆小凤自己脑补去吧。 陆小凤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过往,深觉唐秦初说的有道理,犹豫了一下,对花满楼说:“七童,要是你有了心仪的女孩子,一定要跟我说啊!我一定不去随便招惹。” 花满楼:“……谢谢你。” 陆小凤接着很粗神经地大笑:“那阿楚我就不招惹啦!留给你好啦!” 花满楼又开始头疼地抚额了。 唐秦初幽幽道:“……不用留,放心,我不会对一个眉毛和胡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下手的……” 陆小凤:“……” 唐秦初问花满楼:“七哥哥,我们还有多久到花家?” 花满楼抬头想了想,“要不了多久了,大概还要三四天的路吧。” 陆小凤道:“我们不如慢慢走吧。一路跑过去……反倒有些不妥了” 就是阿,一路奔过去,风尘仆仆的,知道的知道是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命呢阿喂! 唐秦初道:“就是,听说江南风景独好。小桥流水人家,好不自在,我没有离开过家门,不如花七哥、陆小凤,你们就顺路给我介绍一下吧。” 陆小凤笑:“那是自然,正好去找欧阳情那边喝上一杯。” 唐秦初冲陆小凤做了个鬼脸,“一听就知道,是你相好的。” 陆小凤:“……阿楚,你知道的太多了。” 唐秦初调皮道:“说不定,因为你的多情,她早就把酒给别人喝了。” 陆小凤自信地笑道:“绝对不会!” 陆小凤,你笑的那么贱,你说欧阳情她知道么? 唐秦初冲花满楼道:“七哥哥,如果你有了心仪地女子,可一定要看住了,千万别让陆小凤给抢走啊。” 花满楼和煦地笑道:“那是自然,阿妹要对我有自信啊。” 他们三个笑语盈盈,而旁边的上官飞燕却是打了打如意算盘:花家是江南首富,虽然比不上霍休那样富有,但是也很不错了。花家的地产多,成衣铺子和珠宝铺子也多,对待自幼失明的花满楼肯定是特别好的。这样想想,要是能嫁给花满楼这个瞎子也不错呢。 上官飞燕把挂在项链上当坠子的戒指,藏的更严实了。 第33章 不忍直视的欧阳情 青楼也是分档次的,如果将黄石镇的迎春阁和江南的怡情院放在一起,那么前者就是风尘滚滚不堪入目,后者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女人的外貌也是分档次的,如果把唐秦初、欧阳情和上官飞燕放在一起比一比的话,按照我大123言情的标准,唐秦初可获得+1分花评,欧阳情可以获得+2分花评,上官飞燕不但可以获得花评,还会获得各种打赏。 唐秦初:囧……我为什么要跟着陆小凤来这里。 陆小凤带着花满楼,唐秦初和上官飞燕,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近怡情院。 唐秦初摸摸鼻子,“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进这种地方了。” 没有最怪只有更怪啊好不好,院子里的姑娘都盯着自己,然后又看向了旁边的上官飞燕。 那些抠脚大汉只看着上官飞燕。 本姑娘虽然不屑于被用这样赤果果的目光看,但是……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上官飞燕冲众人笑了一下。 普通抠脚大汉甲:“矮油!哪来的美女啊?长得真漂亮!” 文艺抠脚大汉乙:“面若桃花,动若扶柳,笑语盈盈,灿灿生辉。” 恶霸抠脚大汉丙:“美人,跟着大爷回家吧,大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日日疼宠!” 愤青抠脚大汉丁:“如此美人,跟着那两个抠脚大汉,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去,你这个抠脚大汉居然叫古龙的亲儿子和花神“抠脚大汉”,你才是穿来的,没认清楚世界吧? 陆小凤:“……” 花满楼感叹:“每次跟着你都会有些新奇的际遇啊。” 唐秦初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旁边老鸨一锭银子,“妈妈,我们是来找欧阳情姐姐的。” 老鸨看着上官飞燕直流口水,小声地问唐秦初,“不瞒姑娘,你们缺钱么?我看跟在你们旁边的这个姑娘挺漂亮的,是不是你们家的婢女。卖给我吧。” 唐秦初:如果能卖给你就卖给你……不过买了你会后悔的…… 老鸨现在看着上官飞燕,简直就是看摇钱树的表情$_$ 老鸨边看边说:“不错不错,皮肤白皙,眼神勾人,丰满多姿,前凸后翘,好好训练一下,说不定能取代欧阳情,成为花魁……姑娘你卖不卖啊,我出这个价。” 老鸨伸出来五个手指。 唐秦初:“五千两银子?” 老鸨摇摇头,唐秦初又往大里猜猜,“五万两银子?” 老鸨又摇摇头,唐秦初咽了口口水,“……五十万两银子?” 老鸨吃惊的看着她,“怎么会那么多,她也就值五百两银子啊!” 唐秦初:=囗=!你在逗我呢?作为陆小凤传奇全书里面最有名的女反派boss,特么才卖五百两银子,就是我吃五十次小笼包的钱好不好!言情模式不应该是花魁日进斗金,一曲红绡不知数么!难道是我看小说网站的方式不对? 唐秦初纠结了半响,憋出来了一句:“怎么那么少?” 老鸨道:“这怎么算少呢?看这个样子的,像是江湖女子吧,会琴棋书画么?会谈笑风生么?年纪还这么大了,想教都晚了,我少不得赔本再请师父教一教。再说,谁知道是不是朵花骨朵啊。” 马丹,你还想在陆小凤的身边找花骨朵……你是在质疑四条眉毛陆小凤的魅力值么? 唐秦初满头黑线地把银子往老鸨手里塞了塞,“不卖不卖,本姑娘不差钱,快带我们去找欧阳姑娘吧。” 老鸨又有些可惜地看着上官飞燕,认真地说道:“你有一个好主子,不肯卖你。” 上官飞燕:“……” 陆小凤:“噗。” 花满楼虽然没有笑出声,但脸上愉悦的神色却是怎么都骗不了人的。 唐秦初:……膝盖中了一箭,给我拉仇恨拉的不要太明显啊! 上官飞燕:“……我不是她的婢女。” 老鸨惊讶:“那你怎么老是跟在后面,连件头饰都没有。” 上官飞燕:“……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跟着他们。” 老鸨同情地看了眼上官飞燕,又用看好人的眼光看唐秦初。 唐秦初瞬间脑补出来老鸨的心思了:一个美貌的姑娘,无力葬父,只能卖身为奴,遇见了一个有钱的小姐,小姐怜惜她,给她银子葬父,还不肯让她落入贱籍,二人情深似海,如若姐妹……啊呸呸呸!这马上就要变成百合向了,情深你妹!这位老鸨,你真是走在整个古龙世界的前沿! 老鸨才不管她有没有走在时代的前沿,她走在陆小凤的前面,扭着她十分健硕的腰肢,领着一行四人往楼上走去。 老鸨:“小情子,我带人来看你了。” 唐秦初:“……”不应该是柔情绵绵地喊“阿情”么? 过了半天也没有声响,陆小凤:“小情子,是我啊,你酷爱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唐秦初在旁边默默地嘟囔道:“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 陆小凤:“……” 唐秦初捂脸:“抱歉……太顺口了。”陆小凤雪姨附体,真是让她不忍直视。 这时门敞开了,一个女子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对他们露出来了甜美的微笑。 一个刚刚出浴地女子总是美貌的,何况欧阳情长得又的确不丑,白生生的脸,乌油油的头发,笑起来脸上一边一个酒涡,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你,让你觉得无论花多少银子在她身上,都一点也不冤枉。 陆小凤被她看得有些飘飘然了。 欧阳情冲着已经有些犯傻的陆小凤娇嗔道:“你自己一个人来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别人来?” 欧阳情又往唐秦初和上官飞燕这边看了眼,“带着男人来就算了,怎么还带了两个姑娘来。” 唐秦初笑道:“早就听说欧阳姐姐的美貌,我初次来到江南,跟着来游玩一下。听陆小凤说姐姐这边的酒特别好喝,所以想来讨杯酒喝,不知道美丽的欧阳姐姐肯不肯?” 伸手不打笑脸人,欧阳情笑颜盈盈,“当然是肯的。” 上官飞燕板着个脸,冲欧阳情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欧阳情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他们进屋了。 唐秦初觉得很不对劲,这个节奏不大对啊,没道理,欧阳情这只母老虎见到上官飞燕这个犯了公主病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卧槽! 唐秦初这时候才想起来,上官飞燕是公孙大娘的妹妹,欧阳情也是公孙大娘的妹妹,上官飞燕和欧阳情才是姐——妹——情——深啊! 我去,我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花满楼听到了唐秦初脚步的迟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阿妹这是怎么了?” 唐秦初摸摸头,这事情要怎么说啊。 陆小凤笑着说,“是不是阿楚第一次到别人的闺阁,觉得自己的闺阁就不像什么样子了。” 唐秦初:“你倒不是第一次进别人的闺阁。” 不过说实话,欧阳青的闺阁真的跟她所在的怡情院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比她的屋子还精致。欧阳情收拾东西有一手,这屋的确比她的屋整齐……不过没有九哥的屋子精致整齐! 唐秦初压根没有意识到,她把宫九这个男人的屋子和欧阳情这个女人的屋子放在一起比较有什么不妥。 陆小凤得意的笑了下,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是。” 欧阳情给大家斟酒,问唐秦初,“妹妹可是第一次下江南?” 唐秦初:“是啊,听说江南的水最是养人,我就偷偷溜出家,出来看看。” 欧阳情笑的更加甜了,又问陆小凤:“你呢,你也是来我这里,讨酒喝的?” 陆小凤笑眯眯地说道:“今天早上碰见了一件怪事。” 欧阳情:“什么怪事?” “一个和尚从这里出去了。” 欧阳情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连两个小姑娘都可以来这里,和尚为什么不能来。” 陆小凤道:“那个和尚是老实和尚啊,老实的和尚又怎么会干不老实的事情。” 欧阳情端起来酒杯,“这些不都是寻常事情么?高僧本来就和名妓有着密切的关系。” 陆小凤追问:“什么关系?” 欧阳情喝着桃花酒,面色粉红,如同敷了一层薄薄的红霞,“高僧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名妓却是做一天钟,撞一天和尚……这种关系难道还不够密切么?” 唐秦初:_(:3」∠)_三观碎掉了。 陆小凤笑弯了腰,上官飞燕从一旁不紧不慢地喝着酒,花满楼却是感受到了唐秦初的尴尬,道:“阿妹还小,我带她出去玩玩。” 欧阳情笑道:“对不起,忘记了妹妹年龄小了,如果想去玩的话,不妨去隔壁的潇湘院试试手气”,她又看向花满楼,“孙大爷又输光了,等着人去赎他呢,又是一场热闹。” 花满楼冲陆小凤道:“那我领着阿妹去潇湘院玩去了,晚上客栈再见吧。” 陆小凤应了一声,花满楼就拉着唐秦初的手,像领小孩一样,出去了。 第34章 龟孙子大老爷的秘密 花满楼领着唐秦初出了怡情院,就去了隔壁的潇湘院。 花满楼摸摸唐秦初的头发,“阿妹,如果不想听,下次就出来,七哥陪你。” 唐秦初尴尬的说道:“倒不是不想听……就是没想到欧阳情姐姐这么…这么…豪放……” 这种可以产生画面感的句子,都可以打马赛克了。陆小凤说说就算了,人家那叫*,欧阳情说……那叫什么,叫调教么? 唐秦初:= = 花满楼笑:“你老是把‘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挂在嘴边,现在倒是害羞的紧。” 唐秦初扭捏状,“我……是女孩子嘛。” 花满楼不再去笑她,给了她一叠银票。 唐秦初奇怪:“七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花满楼道:“潇湘院是赌场,当然要有赌资,这个是七哥给你的。” 唐秦初:“……七哥,我有。” 花满楼:“这算是七哥给你玩的。” 唐秦初囧囧有神地接过花满楼给她的银票,里面最少的都是一百两,足足有十几张。 _(:3」∠)_七哥你真是土豪啊!你都可以买下两三个上官飞燕了。 花满楼好像感觉到了唐秦初地目光,道:“没事,七哥还有钱,玩去吧。” 唐秦初又囧了:“七哥,我没有玩过,不会玩啊。” 花满楼倒是没想到唐秦初不会玩,笑了一下,“那我陪妹妹玩猜大小吧。” 两个人愣是在潇湘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冲过来冲过去,总算在一个赌桌上停下来了,压了一百两银子。 庄家摇着骰子,问道:“猜大才小?” 花满楼:“猜大。” 庄家一掀开碗,果然是六。 唐秦初开心地收了银子,庄家又开始了下一把,碗已经停了下来。 花满楼道:“猜小。” 庄家一掀开碗,果然是二。 唐秦初又开心地收了银子。 “猜大。” 唐秦初收银子。 “猜大。” 唐秦初收银子。 “猜小。” 唐秦初收银子。 …… 唐秦初抱着一大把的银票和碎银子,感叹:跟着花神,有肉吃。 那个庄家却是早已经输光了,对花满楼和唐秦初怒目而视。 花满楼道:“看来有人不欢迎我们了。” 唐秦初对庄家道:“来这就是来找刺激的。你现在刺激了,还是我们帮你找刺激的。你不欢迎我们个大头鬼啊!” 庄家:= =#谁是来找刺激的! 唐秦初继续问:“请问谁是潇湘院的老板?” 庄家:“我就是。” 唐秦初:“……” quq惹祸了,求七哥不嫌弃。 花满楼点点头,唐秦初放下所有银票和银子,老老实实地跑到花满楼的后面。 庄家:“……你们想干什么?” 花满楼挥了挥扇子,道:“我们找孙老爷有事。” 庄家摩拳擦掌,一股子的兴奋劲,全然不是刚刚那个颓然的样子,“又有傻帽给我送钱来了啊。” 唐秦初:“……” 庄家:“那人欠了一万两银子呢。” 唐秦初:“=囗=!怎么那么多!” 庄家眼睛转了转,“不过,这人嘛,我可以直接给你不要钱,不过要用这位公子的一样东西来交换。” 花满楼悠哉悠哉地问:“什么东西?” 庄家:“用你一直猜对大小的秘籍来换。” 唐秦初:……你是在往七哥伤口上撒盐么? 庄家:“这位姑娘,你为什么一脸愤恨地看着我?” 花满楼:“实不相瞒,我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庄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样吧,你给我五千两银子吧,我就把人给你。” 唐秦初从刚刚赢来的银票里数了五千两的银票,塞给了庄家。 庄家点了点,又回身把银票放进了抽屉里,冲唐秦初和花满楼点点头。 “跟我来吧。” 庄家领着他们一路往潇湘院的内院走去,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呼喊声。 “我是个混蛋,一等一的大混蛋,空前绝后的大混蛋,像我这样的混蛋,一百万个人里,都找不出一个。” 花满楼:“孙老爷?” 庄家:“不错,就是他。他已经在我这里输的一贫如洗了。非但如此,他还要了五坛好酒,早就烂醉如泥。” 孙老爷虽然已站不起来,幸好还能坐起来。 现在他就直挺挺的坐在唐秦初刚雇来的马车里,两眼发直,瞪着花满楼,道:“你就算急着要去找大通大智那两个老怪物,至少也该先陪我喝杯酒的。” 花满楼摸摸鼻子,道:“陆小凤没有来,我可是喝不过你。” 唐秦初奇怪:“那些人明明知道你已囊空如洗,为什么还要给你酒喝?” 孙老爷咧开嘴一笑,道:“因为他们知道迟早总有你们这种冤大头会去赎我。” 唐秦初:“……” 唐秦初看着和他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头,莫名想起来了三头身小人,当然……还有生物书上的大头婴儿。 不过看孙老爷这么知识渊博的样子,都能扮成两个老怪物骗人骗了那么久,应该是脑容量过大,于是需要的容器也大,所以脑袋才会那么大。 马车慢慢往城外走着,孙老爷道:“我们可要约法三章,一个问题五十两,要十足十的银元宝,我进去找时,你们只能等在外面,有话要问时,也只能在外面问。” 唐秦初:“银票行么?” 孙老爷摇头晃脑:“银票怎么能行,都说了是要十足十的银元宝了。” 唐秦初有些肉疼,光赎他就花了五千两银子,还是赌场老板给打了个五折,现在又要问问题,还不能给银票,只能给元宝。这丫哪里是大混蛋啊,分明是千年一见的茶叶蛋。 唐秦初问茶叶蛋:“真的全都能答上来?” 孙老爷点头:“真的全部都能答上来。” 唐秦初转身问花满楼:“七哥,你身上带了多少的银元宝?” 花满楼:“我刚刚在赌场赢得五十两十足十的银元宝就有六个了,我身上又带了四个,总共十个。” 唐秦初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七哥,当买你那四个银元宝了。” 花满楼不拿银票,只说“阿妹问就是了,你不在意这些钱财,七哥也是不在意的,拿了反倒生疏了。” 唐秦初低着头,道:“那七哥哥,能不能一会我问问题的时候,你不要听?” 花满楼微笑道:“好。” 山窟里阴森而黑暗,洞口很小,无论谁都只有爬着才能进去。孙老爷就是爬进去的。 唐秦初满腹心事,花满楼道:“此处风景甚好,小风惬意,花香遍野。” 唐秦初应了一声。 花满楼又道:“每次想到有这么美丽的风景陪伴我,我就觉得很开心,会忘却所有的烦恼。” 唐秦初抬起头。 花神这是在安慰她么? 花满楼摸摸唐秦初的头,“阿妹,这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难题。” 唐秦初愣了愣,接着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里闪着烁烁的光,“嗯,阿楚知道。” 就在这时,山窟里已传出孙老爷的声音,道:“可以开始了。” 花满楼将第一块银子抛了进去,问:“五十年前,世上是不是有个金鹏王朝?” 过了片刻,山窟里就传出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金鹏王朝本在极南一个很小的国度里,他们的风俗奇特,同姓为婚,朝中当权的人,大多复姓上官,这王朝虽然古老而富庶,但五十年前已覆没,王族的后代,据说已流亡到中土来。”【原著】 花满楼又将第二块银子抛了进去,“除了王族的后代外,当时朝中的大臣,还有没有别人逃出来的?” 另一个声音说道:“据说还有四个人,受命保护他们的王子东来,其中一人也是王族,叫上官谨,还有三人是大将军平独鹤、司空上官木,和内库总管严立本。”这问题还有点补充:“这王朝所行的官制,和我们汉唐时相差无几。”【原著】 花满楼又想了想,又将第三块银子抛了进去,“他们下落如何?” “到了中土后,他们想必就隐姓埋名,因为新的王朝成立后,曾经派遣过刺客到中土来追杀,却无结果,当时的王子如今若是还活着,也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原著】 花满楼冲唐秦初点了点头,给了她剩下的元宝,就往旁边的树林里走去。 唐秦初沉吟半响,也冲往那个洞里抛元宝,“世上可有治疗花七哥眼睛的神药。” 里面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两个字:“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唐秦初还是觉得挺难受的,又往里抛了一块银元宝,“太平王府里面有一个郡主,是什么来历。” “王爷在外有一个干妹妹,是唐门有名的暗器高手‘无痕笛’唐雪寂,嫁与前任白云城主,十五年后,唐雪寂带着小女儿叛逃白云城,被太平王爷寻回。” 唐秦初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倒流,她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袖子暗兜里藏着的玉笛,整个人都不会说话了。 她看到她的手不听使唤地把另一块银子抛进了山洞,她听到她自己用颤抖的声音继续问:“唐门……可是已经和白云城连成一派?” “如果你说的是白云城想成就的大事,是的,唐雪寂和前任白云城主的联姻,已经将这两个势力结成一股……” 这两个势力结成一股……大事…… 太平王府要造反……唐门和白云城也要造反……那她要怎么办……那收留她的九哥要怎么办…… 后面的话唐秦初再也听不见了,她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第35章 错乱的梦境 咦,这是哪里? 唐秦初环视着周围的景色,整个天空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天气也好闷热。 唐秦初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突然就看见了一抹青色的身影。 唐秦初往前追去,“九哥……九哥……你等等我!” 宫九回过身,默默地看着她。 唐秦初扑上去,拽住宫九的袖子,“九哥……九哥……我好想你。” 宫九不做声。 唐秦初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望着比她高半头的宫九,“九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你愿意和曼姐姐订婚,那你就去吧……但你可不可以陪陪我……不要造反……” 宫九面色不变,只是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唐秦初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紧紧地抱住宫九,“九哥……初儿想让你永远的活着……呜……初儿不要让你去死。” 你纵然是小说人物,你纵然是反派boss,但是你是我的九哥啊,我怎么忍心让你赴死。 宫九摸摸她的头,想要安抚她,“这事你不要管。” 唐秦初不敢置信地看着宫九:“九哥!” 宫九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和往常不一样的意味,带着淡淡的忧伤又有着点点温暖,宛若冲她告别,“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衣食无依的。” 接着宫九喊道:“来人……把郡主带出去!” 一大波人向唐秦初涌来,唐秦初泪眼婆娑,睁着大眼死命地抓着宫九,“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死也不要离开你……” “乖,你要听话,若是我不在了,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不安心”宫九边说,边将唐秦初地手指一根根掰下。 “不要……呜……九哥,不要啊!” 一大帮人拉扯着她,是来王府的那些婢女们,很快唐秦初就被她们从宫九身上拽了下来,拖到了一旁。 宫九轻轻地在唐秦初地额头上吻了一下子,便转身离去。 唐秦初哭喊着:“九哥!!九——哥!!”霎时间,电闪雷鸣,滂沱大雨。 * “九哥!!九——哥!!”唐秦初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好对上了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脸。 陆小凤:“……你怎么了?” 呼呼,原来是梦啊,唐秦初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还残留在眼中的泪水,“没事……我怎么在这里了?” 花满楼温润地笑道:“你在山窟外面昏倒了,孙老爷从里面等急了,就出来了,于是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 陆小凤道:“你知道你刚刚喊得有多凄厉么?就好像有什么人就要死掉了。” 唐秦初勉强笑了一下,“真有那么凄惨?” 陆小凤道:“那是啊,我刚从楼底下买了饭,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你在高声喊‘九哥!!九——哥!!’吓得我一个踉跄。” 唐秦初干笑了两声。 陆小凤继续道:“幸好花满楼陪着你,要不然我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唐秦初冲花满楼道谢,“七哥,谢谢你。” 花满楼道:“阿妹不用道谢,都说了,既然认我当哥哥了,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唐秦初莞尔一笑。 花满楼的手附上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烧呢,阿妹把白粥吃了,再把药给喝了,就赶快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下。” 唐秦初应了一声,简单地吃了一些陆小凤拿上来的食物,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倒下睡了。 她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光暗交织,时不时的翻身和呼喊。 花满楼守在她身边,一夜未眠。 * 唐秦初就感觉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上面。 唐秦初揉揉眼,“哦,七哥啊……” “恩”,花满楼道,“不烧了。” 唐秦初看看窗户外边的日头,“七哥,该不会已经是中午了吧?” 花满楼笑,“就是中午了啊,赖床虫。” 卧槽!到中午了? 唐秦初脸一红,“七哥哥,你先出去吧,我一会下楼去找你们。” 花满楼说了一声“好,那你快下来”,就开开门,走了。 唐秦初伸了个懒腰,下床,走到铜制的脸盆旁,往脸上抹了一把冷水,总算清醒了过来。 自己昨天怎么会做这么小言的梦,还打闪了,怎么不一个雷把她给劈死,这样她就不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烦恼了。 唐秦初收拾了一下自己包袱,本来预计着是今天到花家的,现在这么晚了,不知道今天还赶路么。 等她劲装短打到了下面,发现整个一楼的人都像是傻了一般,看向一个方向。 唐秦初顺着大家目光看了过去,就看见了一个美女。 芙蓉如面柳如眉,梨花一枝春带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就是一身红裙,认真打扮的上官飞燕,略施粉黛,便是绝色倾城。 再美好的女子,没有饰品的衬托,也会显得太过朴素,上官飞燕前几天浑身一件饰品都没有,今天却带着玉簪和宝石,身上穿的也是少见的云锦做成的裙子,婀娜多姿,像是换了一个人。 连陆小凤也眯着眼看上官飞燕,压根没有注意到唐秦初的到来。 我去!陆小凤色狼属性又犯了! 背对着唐秦初的花满楼,却是放下手中的杯盏,回头对这唐秦初笑道:“阿妹速度好快啊。” 陆小凤这才发现唐秦初来了,不好意思地冲唐秦初笑了下,“阿楚来了啊。” 唐秦初“嗯”了一声,就看见上官飞燕得意地一挑眉,看着她。 唐秦初歪头,“你看我干什么?” 上官飞燕:“楚姑娘打扮的好素雅。” 唐秦初继续歪头:“谢谢夸奖,你之前也好素雅啊,怎么今天倒是打扮起来了。” 陆小凤解释了一下,“花家的桃花堡离着这里不远,也就一个半时辰就到了。所以……飞燕为了礼仪,好好打扮了一下。” 之前还称上官飞燕叫上官姑娘呢,现在就改叫飞燕了,陆小凤你个见色眼开的渣男!差评负二滚粗! 唐秦初疑惑地问陆小凤:“她家不是没钱么,都被挥霍光了,怎么现在又穿金戴银起来了?” 陆小凤咳嗽两声,“阿楚……飞燕和欧阳一见如故,于是欧阳就给了飞燕一些钱财。” 唐秦初点点头,“一个半时辰到花家,那我们是骑马去么?” 花满楼:“那是当然。” 唐秦初又问:“花七哥,你通知伯父今天到了么?” 花满楼微微一笑:“通知了,父亲已经派人在离桃花堡不远的地方等我们了。” 唐秦初继续问:“那如果不骑马,改乘马车,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花满楼喝了口茶,“自然是要明天了。” 陆小凤似有所悟地看着唐秦初。 唐秦初一挑眉:“所以我们中午吃完饭,一定要骑马走了?” 花满楼一勾唇角:“当然。” 唐秦初又转向上官飞燕,“那上官姑娘这身打扮……啧啧,美则美矣,但怎么骑马?要不我们先行而至,你明天再走?” 上官飞燕面色铁青。 陆小凤道:“阿楚不用担心,飞燕和我共乘一骑好啦。” 上官飞燕刚要开口拒绝,唐秦初却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你啦,陆小凤,想必上官姑娘如此的知礼仪,肯定不会把专门换过的衣服又换回来吧?” 花满楼也附和了一句,冲陆小凤道:“对啊,上官姑娘如此有心,就劳烦你了。” 唐秦初就看着上官飞燕银牙咬碎,却也没有办法回绝。 矮油,和花神一起阴人的感觉不要太爽啊,上官飞燕,看你到时候拿着花神的戒指,躺在陆小凤怀抱里,该怎么对花家的仆从们和花伯父解释。 * 唐秦初和花满楼并肩在前,两人时不时地说说话……咳咳……主要是花满楼在说话,他要给唐秦初补些武林常识以及花家的人物。 花满楼说:“到了我家,你就住在离我比较进的客房,或者住在我的院子里也行。” 唐秦初问:“花家是不是很大啊?会不会迷路?” 花满楼好笑:“怎么,你还迷过路?” 唐秦初叹:“我有些路痴……” 她当时在王府都迷过路……要不是去黄石镇之前,跟着贺尚书做足了功课,估计一出门就要原地打转了。 花满楼朗声道:“没事的,阿妹,你一直跟着我就好。” 唐秦初笑:“那我一定紧紧跟着七哥哥!绝对不乱跑!” 这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狂奔,而上官飞燕和陆小凤则共骑以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陆小凤还是比较开心的,美人在怀,纵马高歌,人生好不惬意。 上官飞燕捋了捋头发,“叔父把钱财都挥霍光了,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想着要挣钱,我又是晚辈,只能自己琢磨着如何生存,如何维持这个家……我不会别的,只会偷,所以才……” 陆小凤想了想,真是令人怜惜的存在。 陆小凤道:“不要紧的……我们不鄙视你……阿楚她也是为你好,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又只会偷抢,多不好。” 陆小凤又想起来了花满楼:“你一定要向花伯父道歉啊。” 上官飞燕应了一声,柔柔地躺在了陆小凤的怀里,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厌恶和愤恨。 第36章 热情的花家 距离桃花堡不远的地方,早有一大堆的仆从等着了。 花满楼和唐秦初慢慢停了下来,下马,一个人迎了上来。 花满阁笑着喊道:“七童,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花满楼走上前去,抱了一下花满阁:“六哥,让你从这里久等了。” 花满阁笑着说:“没有等多久”,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唐秦初,“呦,这位姑娘好眼熟,不是楚小妹么?” 唐秦初笑道:“可不就是我么。” 花满阁道:“你怎么来了?” 唐秦初面容复杂,“一言难尽啊!” 真的是一言难尽,唐秦初觉得很难在两三句话里,把她这两个月来的遭遇给描述清楚…… 花满楼道:“六哥就当阿妹下江南,我带她到处看看吧,正好赶上了父亲的寿宴,前来玩玩。” 花满阁笑的暧昧起来,“呦~~~~~~~阿妹都叫上了啊……” 唐秦初:我去,花满阁难道和陆小凤一样,也是个八卦男!?还有,叫阿妹有什么奇怪的? 花满楼尴尬道:“咳咳……六哥,你别想歪了。” 花满阁打趣道:“我哪里想歪了,你倒是说说看。” 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接着便听到陆小凤的声音,“哎呀!六童!我想死你了!” 陆小凤翻身下马,接着就过来往花满阁的胸膛上一锤,“好久不见!” 花满阁也锤了他的胸口一下,“陆小凤!我也好想你!” 看了那么多的同人文,为什么陆小凤跟谁都基情满满!陆小凤你和花六哥什么关系?你俩属性这么搭是从小培养的么?还有,你对花六哥这么好,司空摘星怎么办? 花满阁不经意的一瞥脸,“……楚小妹,你怎么了?” 唐秦初擦擦口水,“没事”。 陆小凤把站在后面的上官飞燕拉了过来,对花满阁道:“六童,这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盈盈冲花满阁一拜,细声细气地说道:“飞燕见过花六郎。” 花满阁虚扶了一下,边说“还不快起来”,边看了眼花满楼。 花满楼轻轻摇了摇头。 等上官飞燕站了起来,陆小凤笑着说:“这是金鹏王朝的王族,在我朝也算是一名郡主了。” 唐秦初:这个世界的郡主……款式都不对! 花满阁很给面子的说道:“哎呀,失敬失敬。” 上官飞燕脸一红,纯情道:“王朝早已经不在了,我也只不过是流落中原的平民。” 花满阁问:“不知上官姑娘来我花家有什么事情。” 上官飞燕道:“前来祝寿。” 花满楼神情淡淡,花满阁看了眼他七弟的神色,笑着冲上官飞燕道:“来者都是客,诸位还是跟我回桃花堡吧。父亲正等着呢。” * 花满阁带着花满楼一行人往桃花堡最大的屋子走去。 一个小厮先行跑了进去,“老爷,老爷,六少爷带着七少爷回来了。” 只见一个华发白须的老者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楼儿回来了?” 花满楼上前一拜:“父亲辛苦了。” 唐秦初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人,陆小凤曾经对她提起过花满楼的父亲。 花满楼之父,花如令,江南富豪,亦是桃花堡堡主,虽然经商,但功夫不错,与武林豪杰颇有交情。他也是个慈父,最疼小儿子花满楼了,为花满楼的眼睛操碎了心,经常出去求医问药。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来了昨天大通大智,也就是孙老爷告诉她花满楼的眼睛无法医治,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陆小凤也出来拜了一下花如令:“伯父可还记得晚辈?” 花如令哈哈大笑,“怎么不记得,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我怎么会忘记!” 花满阁笑道:“父亲光看见七童和陆小凤了,却不知道七童还有个人要向你介绍呢!” 花如令看了过来,“我儿是要介绍谁?” 花满楼温柔地笑了,指着唐秦初对花如令道:“这是是六哥和我认得妹妹,叫楚秦,父亲叫她阿楚就是。” 唐秦初上前一拜,“花伯父好!” 花如令开心大笑,摸着胡须道:“好好好!不想我儿出去了那么久,又给我带回来了一个闺女!” 陆小凤道:“可不是嘛,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姑娘呢。” 花满阁也很给陆小凤面子,对花如令道:“父亲,这位是金鹏王朝的郡主,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也上前一拜,风姿不胜绰约,“花伯父好。” 花如令也笑道:“不敢不敢,快些起来吧。” 旁边的花满楼说:“父亲,大哥他们还在等我们吃饭呢。先进去吧。” 花如令道:“好好,诸位请随我来。” 唐秦初想起来了花满楼有六个哥哥呢……好吧,怕见生人恐惧症莫名其妙的犯了,还是要住在花神家里……她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自觉地跟在了花满楼的身后。 花满楼笑:“阿妹一会可要挨着我坐啊,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好吃的。” 唐秦初听花满楼这么说,微微心安,笑道:“那是自然。” 走在前面的花满阁回过头来,“楚小妹喜欢美食?” 陆小凤也笑了,“六童,你可不知道阿楚多么爱吃美食,这次花伯父可不能藏私啦,我也好沾一沾阿楚的福气,多吃一些。” 花如令满脸喜色,“我多了个闺女,自然要把看家的糕点拿出来,倒是便宜了你这张嘴。” 花如令在前引路和陆小凤说着近日堡中的趣谈,花满阁和花满楼跟在后头,唐秦初微微落后于花满楼,几个人说说笑笑,唯独把上官飞燕丢在了后面。 上官飞燕阴狠地看着前面的人。 她从小就被人忽视,身份不如上官丹凤高贵,祖父又对她诸多责罚,恨铁不成钢,她就是因为讨厌那种最底层的状况,所以才会委身于霍休那个老头子,总有一天她会杀光这些侮辱她的人! 旁边的小厮,花平皱着眉头看着最后这位姑娘。 花平:虽然这个姑娘很美,但却感觉很古怪呢,一定要告诉老爷和少爷们。 * 任何人口众多的家族,吃饭都是很麻烦的。 在太平王府,小老头、苍静箜、宫九、贺尚书和唐秦初,用一个桌子就足够了,但是在花家却是不行的。 花家有七个男孩呢!还有五个儿媳妇!一个桌子再怎么大,也坐不了那么多的人啊! 花如令一拍他左手边的位置,“楼儿,你回来一次不容易,坐我这边!” 花满楼没有推辞,接着就坐下了。 花如令又拍了拍他右手边的位置,“陆小凤,你来,坐这里。” 陆小凤一拱手,也坐了下来。 花满楼又对父亲说,“让阿妹坐我左手边吧,都说好了,我要给她介绍一下美食。” 花如令:“好好好”,接着他又看向了上官飞燕,“上官姑娘就做到陆小凤的旁边吧,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花家了。” 上官飞燕柔柔地说了一声“谢伯父”,也就坐下来。 花如令又说道:“老大带着你们家媳妇坐在这里,剩下的就另开一桌吧!” 后面乌压压的一群人齐齐应了一声,又往另一个桌子去了。 花如令一击掌,各式各样的菜品就如流水一样往桌上端,不一会就摆满了桌子。 但大家都没有动筷子,都等着花如令开始起宴。 花如令站起来,道:“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人向大家介绍。” 唐秦初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花如令道:“今天,咱家又要迎来一个人,楚秦,你们七弟的阿妹。” 两个桌子上的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唐秦初,唐秦初觉得浑身不自在,花如令举杯,“来,为了这个喜事,我们喝一杯。” 唐秦初匆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花伯父客气了,我第一次来花家,大家对我如此热情,倒是让我不好意思呢。” 花如令豪气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了,来来,好意思的,好意思的。” 说着,花如令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唐秦初也学着,端起小酒杯,干了。 好喝的桃花酿呢,唐秦初一杯下去,耳朵有些红了,坐下。 花如令指着坐在这个桌子上的老大对唐秦初道:“这是你大哥,花满亭。” 花满亭举杯,“来,小妹,大哥敬你,谢你让七童敞开心扉。” 唐秦初干了。 花如令又指另一个桌子上的男子,“那是你二哥,花满台。” 花满台举杯,“来,小妹,二哥敬你,谢你让七童开心快乐。” 唐秦初干了。 花如令三指人,“那是你三哥,花满门。” 花满门举杯,“来,小妹,三哥敬你,谢你让七童神清气爽?” 唐秦初……干了。 “那是你四哥,花满殿。” 花满殿举杯,“来,小妹,四哥敬你,谢你让七童……青春永驻。” 忍了……唐秦初举杯,干了。 “那是你五哥,花满轩。” 花满轩举杯,“来,小妹,五哥敬你,谢你让七童…………笑容满面??” ……唐秦初强忍着一口酒喷出来的冲动,使劲的咽下去,但…… “咳咳……咳……”花五哥,你要不要用词用的这么……丧心病狂,你把妹妹我给呛着了啊! 花满楼抚了抚唐秦初的背,给她递了杯水,“快喝点,顺顺气。” 花满楼又对大家说了一声:“她酒量不好,别灌她了,既然是家宴,还是多吃点饭菜吧。少喝些酒。” 花如令摸着胡须,笑眯眯的说:“哪里能想到阿楚这么不能喝。来来,快吃饭吧。” 唐秦初吃着桃花糕,怎么都觉得……花家对她的态度,好怪! 第37章 花如令的小心思 唐秦初吃饭吃到最后,也没有完全抗过去那股酒劲,整个脸呈粉色,像是扑了一层薄薄的粉。 花满楼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就冲花如令微笑道:“父亲,陆小凤,上官姑娘还有阿妹都住在我那边吧。” 花如令点点头,示意大家都散了吧,接着就对花满阁,花满台和花满亭道:“老大,老二,老六,你们三个随我来一下,我有事情要交代。” 两人齐齐应下。 花满楼冲他的哥哥们点了点头,就拽着走路有些摇晃的唐秦初走了。 花如令看着他俩的背影微笑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花平走了过来,对花如令道:“老爷,奴才有事情要禀报。” 花如令想了想,道:“你也随我去书房吧。” * 花满楼却是带着自己家的小厮,花文,一路往他在桃花堡的住处走着。 唐秦初深吸了一口气,痴痴的靠着花满楼笑,“七哥哥,你家好香啊,不愧是花家,那么多的花。” 花满楼:“……” 唐秦初又问:“七哥哥,为什么花家的哥哥们最后一个字都是建筑物的名字啊?” 花满楼:“……” 唐秦初伸出自己的手,一个一个掰着数手指,“你看看,大哥是亭,二哥是台,三哥是门,四哥是殿,五哥是轩,六哥是阁,七哥哥你是楼,正好是亭台楼阁门殿轩嘛~” 花满楼:“……” 唐秦初凑过去,亮亮的眼睛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七哥哥……” 花满楼:“怎么了?” 唐秦初打了个酒嗝,喷了花满楼一脸的酒气。 花满楼坚强的抹了一下脸,拉着唐秦初,不让她乱动,“阿妹,你醉了。” 唐秦初摆摆手,“我酒量……那么好,怎么会醉呢……唔……”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捂着自己的肚子,低头干呕起来。 花满楼轻轻拍着她的背。 陆小凤捂着脑袋,在一旁不胜其烦,“阿楚,要是天底下所有的酒鬼都像你一样又聒噪又唠叨,那我以后都不敢去找人喝酒了。” 唐秦初干呕了半天,也没有呕出什么东西来,站起身,一抹嘴就站起来,伸出两个手指在陆小凤面前摆啊摆。 “陆小凤,这是几?” 陆小凤烦躁地挥开她的手,“二二二,是二。” 唐秦初一撅嘴,“你才是二呢!这明明是一。” 陆小凤抬起头,又认真看了一眼,“明明是二,你别逗我了。” 唐秦初来回翻看着手,楠楠自语,“是二么?明明就是一啊。” 陆小凤又瞪大眼睛看了一会,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怎么我也喝醉了,的确是一。” 花满楼在一旁无奈,这场景真是惨不忍睹。 上官飞燕轻轻的走过去,扶着唐秦初,“楚姑娘,你喝醉了。” 唐秦初把上官飞燕给挥开,又把手指放到嘴角边,傻呵呵的说道:“……毒燕子,为什么你有三个。” 唐秦初一拍手,“噢噢,对对对,还有上官丹凤和上官雪儿来了吧……咦?不对啊,为什么都长得一样啊?你应该和上官丹凤长得一样啊……” 上官飞燕面色一变,“……楚姑娘,你真的喝醉了,来我扶着你去咱俩住的地方去。” 花满楼心头一动,扶着唐秦初,“阿妹还是我来照顾吧,上官姑娘远来是客,不认路,花文,带上官姑娘去楼风院的西边小屋住下吧。” 花文对上官飞燕一伸手,“上官姑娘,请这边来。” 上官飞燕也不多说话,又看了唐秦初一眼,就跟着花文走了。 花满楼等上官飞燕走远了,笑着说:“我还不知道,千杯不倒的陆小凤居然喝几口桃花酿就成了这个样子。一和二都分不清了” 陆小凤早不是刚刚醉的一塌糊涂的样子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怎么样,我演的像吧?” 唐秦初道:“像……怎么不像……你都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帝去……了……” 话没说完,她接着就一倒,花满楼连忙一扶,把她抱在怀里。 陆小凤手放在头上,无奈的摇摇头,“她倒是真的醉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花满楼摸摸唐秦初热乎乎的脸颊,“是啊。” 两个男人就在这百花花园里,看着晕倒的小姑娘,漫天的星星闪烁着,凉凉爽爽的风也慢悠悠地吹着,让人说不出的自在。 陆小凤坐在小路旁边的大石头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狗一把草,“七童,你不觉得阿楚……知道的太多了么?” 不止一次了,从成衣铺子里的巧遇,到霍休的小木屋,还有上官飞燕的表情,不止一次,这个小姑娘都好像给他们指了一条路,暗示着他们今后的际遇。 花满楼温柔的说道:“我只知道,她是我的阿妹。”无论她是谁,知道什么,她都是他的阿妹。 陆小凤看他这副表情,忍不住道:“花满楼,你是不是喜欢上阿楚了。”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又重复了一句:“她是我阿妹。”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什么阿妹不阿妹的,我看还是把戒指拿回来吧。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花满楼扶起唐秦初,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父亲了。” 陆小凤嚷嚷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没看你在桌上跟伯父说这个事情呢。” 花满楼笑道:“自然有你不知道的法子,走吧,阿楚醉成这个样子,别明天早上又起晚了,还是快些回去才是正经。” * 花如令站在书房的桌旁,看着花大童花满亭、花二童花满台和花六童花满阁。 花满阁刚刚把他和花满楼如何认识唐秦初的事情说了出来,花平也说了上官飞燕的不对劲。 花如令沉思了片刻,“阁儿,那个阿楚是什么来历啊。” “我也甚是奇怪,但看那装束和举止,肯定是大户人家。” 花如令想了想,悠悠说道:“听说……太平王府里有位郡主。” 花满阁大惊:“难道父亲是说,楚小妹是郡主?” 花如令想了想,摇摇头,“哎,这个事情还不是很确定。倒是有个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花如令顿了顿,转着手中的木球,“你们还记得……你们的母亲去世前,给你们留了七个戒指,一人一个吗?” 三个人忙说:“当然记得。” 花如令沉默了一下,才道:“楼儿的戒指被那个上官飞燕偷走了。” 花满亭和花满台大惊:“什么?” 花满阁也震惊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来楼儿还是太善良太掉以轻心了。楚小妹明明都提醒过了……” 花如令赞赏的看着花满阁,说:“不错,之前让楼儿回来,不单单是因为他身体有残疾……也是因为他这般为人,对什么事情都抱着热爱和感恩。万一碰上对他心怀不轨的人,他总是给人一个机会,却容易酿下错误。到底还是识人不清。” 花满阁却道:“说不定……楼儿刚开始对那个上官飞燕是有好感的,所以对小妹的话置之不理,留下上官飞燕在百花楼。结果却……” 花如令道:“是啊,也是有可能”,他话题一转,“唔……阁儿,你已经快到三十岁了,是不是可以成亲了。” 花满阁立马说道:“父亲,我还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孩子……婚事是不急的啊。” 花如令重重的把茶杯放到书桌上,“你都逃了三四年了,还不成亲!你看看你大哥的儿子都要六岁了,我有生之年还能抱上你的儿子么?再者说,你不成亲,楼儿怎么成亲!难道要让他不顾长幼有序,先成亲嘛?” 花如令不再理花满阁,对花满亭,花满台二人说道:“你们不用管阁儿的意见,赶快让自己的娘子帮他看看,争取两年之内给他娶上媳妇,父亲年岁已经大了,也无法照看你们多久了,都说‘长兄如父’,你们少不得为阁儿和楼儿的婚事操心一下啊。” 二人应下,花满台抬起头看着花如令的苍苍白发,不由道:“父亲看楚小妹可好?” 花如令道:“……我让你们的娘子看看,就是想琢磨一下阿楚的身份。我看七童对她……让你们的娘子和她相处一下,顺其自然就好,我的楼儿必定要让他自己挑新妇,如若他真的喜欢阿楚,那也不用急的,先把阁儿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花满阁郁闷,“父亲,你不是也说过让我自己……” 花如令打断他,“你就算了,我是说过让你们自己挑新娘的,可你呢,一说成亲这个问题就跑的老远。你也不比楼儿顾家多少,楼儿还年轻,还有时间磨,你已经没了。” “哦……” 花如令又对他们三人道:“桃花堡的寿宴不可有分毫差池,必须一环扣一环。” 花满台道:“父亲可是和陆小凤商量好了?” 花如令道:“没有,等我明天去了毓秀山庄再说,今夜,花平和花文一起行动。” 花满亭道:“那阿楚和上官姑娘呢?她们也去毓秀山庄么?” 花如令想了想,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听阁儿说,阿楚功夫不错,不可小视,必要的时候她应该会帮上忙,至于那个上官飞燕嘛……她既然拿着楼儿的戒指,想必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哼,殊不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就带上她俩,和楼儿陆小凤一起去毓秀山庄吧。” 第38章 铁鞋的印记 唐秦初坐起来,抱着自己昏沉沉的脑袋,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啊?” 她揉揉眼,还是看见她和上官飞燕在一张床上,一瞥眼,发现床旁边站着拿了个瓶子的陆小凤。 陆小凤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唐秦初捂着自己的嘴,跟着陆小凤出了房门。 出了门,唐秦初就小声地问道:“陆小凤,你搞什么啊?我怎么会和上官飞燕睡在一起啊?” 陆小凤道:“你先别问那么多,一会啊,趁着上官飞燕还没有醒,你赶快进去把戒指找到。” 唐秦初道:“你怎么不自己找。” 陆小凤:“男女授受不亲啊!” 唐秦初:“……你都见过多少女孩子的身体了啊,禽兽!还说这种话,脸皮真厚。” 陆小凤黑线,“你进去后我就走了,千万别说看见过我!” 唐秦初:“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上官飞燕,你禽兽的想搜她身。” 陆小凤:= = 唐秦初回屋,站在床边,仔细的打量着上官飞燕。 唔……戒指会放哪里呢? 没带在手上,那就应该是放在布袋里了?可是上官飞燕没有钱袋之类的东西啊,而且这么重要的物品,肯定是要贴身放着才是。 唐秦初最终把眼神落在了围在上官飞燕脖子上的丝巾上。 她刚开始以为上官飞燕带着条丝巾是因为她易容成了上官丹凤,要遮掩易容的痕迹。但现在看来或许不是如此。 唐秦初把丝巾小心翼翼的拆了下来,看见了一条银色的项链。 她把项链坠子小心从上官飞燕的衣服里拿出来。 嗯……这个坠子应该就是花神的戒指了? 唐秦初把项链转了转,找到了项链扣,解开,把戒指拿了下来,藏好。 唐秦初想了想,随手把自己在路边买的小指环解下来,给挂项链上,又要把丝巾给上官飞燕围上。 她的小臂被抓住了。 躺在她身下的上官飞燕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要干什么?” 唐秦初干干的笑道:“天太热了,我给你解开丝巾,既然你醒了,那你就自己解吧。” 上官飞燕甩开她的手,唐秦初从床上爬起来。 上官飞燕认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丝巾,检查了一下衣服,“都十月份了,一点都不热。” 唐秦初道:“是是是,是我多操心了。你多好啊,生活能自理。” 上官飞燕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问:“这是哪里啊?” 唐秦初摊手,“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要知道我昨晚是直接昏过去的,就比你早起一点,现在头还疼着呢。” 上官飞燕想起昨天唐秦初的胡言乱语,冷冷道:“你可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了些什么?” 唐秦初望天:“我昨天晕的那么厉害,你说我还记不记得。” 上官飞燕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出了房门,正好碰上了花满楼和陆小凤。 唐秦初道:“七哥哥,陆小凤,早啊~” 花满楼皱着眉头,陆小凤也一副很奇怪的样子。 上官飞燕正经道:“这是哪里,还请花公子告知。” 唐秦初奇怪道:“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在桃花堡么?” 花满楼道:“这不是桃花堡……我起来后和陆小凤躺在一起,你起来后和上官姑娘躺在一起。昨天晚上,明明是我们四个人分别住在不同的院子里啊。这里倒像是我在毓秀山庄的住所。” 唐秦初环顾四周,毓秀山庄依山而建,亭台楼阁……咳咳……雕梁画栋,很是精致秀雅。 还有陆小凤那古怪的神色,怎么看都是有事瞒着他们的样子啊。 花满楼喃喃道:“难道是花文做的……能在我的院落里,让我不设防的,就只有花文了。而能把我从过来的……难道是……花平?” 陆小凤道:“不管这么多了,明天就是寿宴了,必须要早点赶回去啊!” 花满楼换来小厮,让他去备马。 好吧,又是三匹马,上官飞燕还是一身正装,没办法独自一人骑马。 上官飞燕咬了咬嘴唇,“花公子不应该给飞燕一个交代么?” 花满楼陈恳道:“对不起。” 上官飞燕:“……不如我们共乘……” 唐秦初烦死了她这种做派:“不如上官姑娘就留在毓秀山庄观光吧。时间紧迫,明天就是寿宴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花满楼心急如焚:“阿妹,说的有理,陆小凤,你和上官姑娘也快一些,我和阿妹先走了。” 说完他就翻身上马,和唐秦初冲了出去。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飞燕,看来你又只能和我共乘一骑了。” 上官飞燕:“……” * 桃花堡。 花满楼翻身下马,直接把缰绳一甩,就大步的往里走去。 唐秦初,陆小凤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上官飞燕提着裙摆,也堪堪跟上。 寿宴是在新建的紫薇阁举行,花满楼左拐右拐,穿过了百花花园,直直的向紫薇阁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花平带着花文出现了,陆小凤喊道:“花文花平!那是花文和花平!” 花满楼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花平,把他压向栏杆,拿着扇子横在他的脖颈上,而陆小凤也抓住了花文。 花满楼冷声道:“花平,花文,你们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你们做出这样的是事情的!” 花平和花文痛的连叫了两三声。 花满楼把扇子压得更低了,“说!” 一个苍老却又熟悉的声音喊道:“楼儿。” 唐秦初一行四人向那边看去,“花伯父?” 花满楼不敢相信的喊道:“父亲?” 花如令捋了捋胡子,旁边站着另外一个年岁已大的人。 陆小凤又看着那个老者:“药侠宋先生?” 花满楼和陆小凤放开了花平和花文。 宋先生冲他们点了点头,又对花如令拱手:“我先去休息了。” 花如令点点头,又示意花满楼他们进屋说。 一进屋花满楼就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如令踱步,“楼儿,这一切都是我安排花平和花文做的。” 花如令想了想,把一封信从衣衫中拿出来,“前几天我接到这样一封信。” 花满楼展开,唐秦初和陆小凤凑上去看,唐秦初问道:“这血脚印是什么意思?” 花满楼大惊:“铁鞋大盗?” 花如令道:“对,这就是铁鞋大盗特有的记号。” 陆小凤奇怪:“可是伯父,那个恶贼不是被您早就给除掉了么?” 花如令道:“对,我的确亲手除掉了铁鞋,但是江湖上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死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现在也值得怀疑了。楼儿你这几年的猜测是对的。” 唐秦初不由和上官飞燕对视了一眼,她们两个之前都不是混江湖的,现在根本不知道铁鞋大盗是谁,也不知道铁鞋大盗跟花满楼有什么关系,到现在只能沉默无言了。 陆小凤还在一旁愤慨,“专挑这个日子来寻仇,这个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花如令道:“人老了,牵挂就多,想我花如令一生俯仰无愧,没什么可以挂念的,可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 花满楼道:“父亲,所以你把关了起来?大敌当前,我又怎么能临阵退缩呢!就让他来吧,也好了结这份恩怨。” 花如令不好意思的对陆小凤他们一行人道:“陆小凤,你是楼儿至交,阿楚,你是楼儿的阿妹,上官姑娘是楼儿的客人,刚刚多有冒犯,实在是对不起了。” 陆小凤拱手:“伯父客气了,请不要多礼。” 唐秦初道:“就是嘛,七哥哥对阿楚很好的,刚刚也不算冒犯。” 上官飞燕也很懂礼貌的说了句:“楚姑娘说的极是,花堡主不必多礼。” 唐秦初摸摸鼻子,花如令和陆小凤的行为有些做作了,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花满楼,演技如此之差,连她都看出来了,更不要说演技帝上官飞燕了。 那句“楚姑娘说的极是”,真是微妙啊。 第39章 花满楼的故事 花满楼心事重重的出来了,唐秦初和陆小凤并不多言,连上官飞燕也很识相的闭紧了嘴巴。 等进了楼风院,花满楼冲身后的花文道:“送上官姑娘回屋吧。” 花文低声应了,上官飞燕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花满楼又回过头,好像要对唐秦初说什么。 唐秦初拽了拽花满楼的袖子,担忧的看着他,“七哥哥,阿楚想和你在一起……” 花满楼安抚性的拍了拍唐秦初抓住他袖子的手,“阿妹……没事……你也跟我来吧。” 唐秦初随着花满楼进了屋,花满楼冲陆小凤说了一句:“陆小凤,把门关上。” 唐秦初坐在桌子旁,给花满楼和陆小凤倒了一杯茶水。 花满楼想了想,“我给你们讲一件事情。” 唐秦初点点头,“七哥说吧。” 花满楼理了理思绪,“唔……大概是我七岁那年吧,我在园里荡秋千……” * 又是一个阳关明媚的下午呢,不知道爹爹在哪里,他要是能和我一起来荡秋千就好了,花满楼一个人在楼风院里,变荡着秋千,边想着。 一个黑色身影匆匆从不远处的林子闪过,正好落入了花满楼的眼中。 “咦?那是……爹爹么?” 花满楼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往黑影消失的地方跑过去。 唔……怎么不见了…… 花满楼仔细的在林子里找,终于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个洞窟。 难道就是这里么?花满楼歪歪头,从台阶上往下走,可是路好黑,好陡,他一不小心就踩空了最后一个台阶,扑到了一个台子上。 花满楼抬头,一抹微光穿过了树林,透过洞口,正好撒在台子上的物品上。 花满楼发现他眼前是一个石头做的菩萨,菩萨对他露出一个莫测的笑。 “啊!”花满楼吓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但紧接着,他发现了放着贡品的摆台下,有一个洞口。 花满楼咽了咽口水,这个密室四周都是黑乎乎的,非常的狭小,要是往回走……台阶那么抖,万一跌下来,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他最终下定了决心,跪在地上,往洞口爬去。 花满楼拿脚试了一下,唔,怎么没有台阶呢?难道是他腿不够长? 他有往下伸了伸脚,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滑了下去。 “啊……啊……啊!!!” 意料之中的台阶并没有出现,花满楼就跟做滑梯似的,一路滑了下来,却因为冲力太大,又摔在了地上。 花如令:…… 铁鞋大盗:…… 花满楼抹了下脸,抬起头就看见了拿着剑互相指着彼此的两人。 花满楼大叫:“爹爹!” 花如令紧张的喊道:“楼儿,别动!” 就在这个时候,铁鞋大盗忽然出剑,花如令迎了上去,护住了花满楼。 二人你来我往,剑气逼人,火花四射,就在此时,花如令一个回身出剑,露出了一个破绽。 铁鞋大盗看准时机刺去。 花如令不得不往旁边退了一步,却把趴在他身后的花满楼给暴露了出来。 铁鞋大盗闪身,向花满楼飞去。 花如令撕心裂肺的喊道:“楼儿!” 抓住花满楼的铁鞋大盗把剑放在了花满楼的脖颈上,阴沉地说道:“花如令,把剑放下!” 花如令手抖的放下剑。 铁鞋大盗抓住花满楼的衣服,接着摁下开关,接着就拽着花满楼飞出了密室。 花满楼就听见父亲犹在耳畔的喊叫,手一伸,就把铁鞋大盗附在脸上的白色面具撕了下来。 “啊!!!” 铁鞋大盗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他疼的一咬牙,就把花满楼扔了出去。 花满楼撞在了树上,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醒来发现前面有一张半白半黑,面容狰狞的脸。 “花家小子,我要杀你,你不怕么!?” 花满楼靠在树上,缩了缩身子,虽然身上有些发抖,却依旧喊道:“不怕!……我爹会为我报仇的!” 铁鞋大盗哈哈大笑,用沙哑的嗓音道:“好!有种!我不杀你!但你记着,这是你在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张脸!” 铁鞋大盗把兜帽一摘,拿下面具,手在剑上轻轻一划,剑身上燃起了烈火,就往花满楼眼上放去。 “啊啊啊啊!!” * 花满楼道:“我痛苦的大叫,铁鞋大盗说他会回来出现在我的噩梦里。后来,父亲把我寻回,给我的眼睛请了无数的神医,但都……” 唐秦初抽泣了着,她一直认为这是一本小说,只要不是反派,主角一定不会受伤,但现在那些生离死别离着她好近,听到花满楼幼时的遭遇,她止不住的心疼和哀伤,就像有人拿了把钝钝的刀子,在她的心上划了几刀,仅仅是刺破皮,就那么的难过。 花满楼摸着唐秦初的头,“阿妹,不要哭,都过去了。” 唐秦初不语,拿着帕子擦眼泪。 陆小凤问:“那后来呢?” 花满楼顿了顿:“后来我爹联合了五大高手铲除了铁鞋大盗,但是我一直相信,铁鞋大盗一定还活着。” 唐秦初抬起头,睁着一双附上水雾的眼睛,眸子黑的发亮,“放心吧,七哥哥!如果铁鞋大盗还活着,我绝不会让他再伤你分毫!!” 摸着她的头的手一顿,接着花满楼道:“好。” 陆小凤迟疑道:“花满楼,这只是你的感觉啊……” 唐秦初抹了把眼泪,道:“陆小凤,刚刚在伯父的院子里,你不是也瞧见了铁鞋大盗的印记了么?花七哥的感觉是对的啊!” 唐秦初接着咬牙切齿道:“挑这个时候来寻仇,这个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如此来者不善,我们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陆小凤直觉不好,问:“什么教训?” 唐秦初把手掰的“嘎吱嘎吱”响,道:“不把她好好收拾一顿,本姑娘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唐秦初对花满楼道:“等着吧,七哥哥!看我也让他认识认识,什么叫做‘痛苦’!” 陆小凤看着唐秦初的脸,又想起来了柳余恨三人组,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心很凉,很凉…… 陆小凤:……到底要不要跟阿楚说,明天晚上的铁鞋大盗是我假扮的啊…… 第40章 意外的客人们 花满楼作为桃花堡的七公子,被父亲安排去迎一下客人,陆小凤自然是跟在他的身边,唐秦初也硬是说要看看园中的风景,紧紧跟着。 其实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了,花家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经在桃花堡住下了,比如五大门派的掌门,还有鹰眼老七,更是早早就到了,花满楼不过是来这边看一眼,顺便带着初次来桃花堡的唐秦初转一转。 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看见一位身穿蓝色衣袍,头戴蓝冠的人从大道上走了过来,停在了路旁的小厮处。 遥遥的就听到了那个人的询问声:“请问我该住在哪里?能帮我安排一下么” 小厮点点头,“好,这边请。” 陆小凤摇着扇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哟看看,这是谁啊?” 那个男人也看见了他,伸手指他,满面笑容的大声说道:“哎呀!陆小凤!” 陆小凤道:“金九龄!你怎么来了?” 金九龄哈哈一笑,“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旁边的花满楼拱了拱手,“原来是六扇门的金捕头大驾光临,在下花满楼,桃花堡的七少爷”,花满楼又指了指唐秦初,唐秦初福了福身,“这位是我的阿妹,楚秦,舍下忙乱,招呼不周之处请别见怪。” 金九龄看了眼唐秦初,笑了一下,“哪会啊,我一心只顾欣赏园景,都快走迷路了。” 唐秦初:我不欣赏都会迷路…… 金九龄又恭维道:“贵府造的园子可真好啊,清静幽雅,独具匠心,妙不可言呐!” 花满楼:“金捕头过奖了。” 花满楼接着叫来了人,安排金九龄到紫薇阁入住,道了声“回见”,转身带着唐秦初走了。 金九龄却叫住了想要跟着离去的陆小凤,“陆小凤,不叙叙旧么?” 陆小凤反问了一句,“大宴三天,还怕没有机会么?” 言罢,陆小凤就去追花满楼和唐秦初。 唐秦初吐吐舌头,“七哥哥,为什么捕头要来花伯父的寿宴啊。” 花满楼道:“不知道,我们花家应该没有给金捕头请帖,但是来了就是我们花家的客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从大门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少爷,您快过去看看吧!” 花满楼跟着小厮一路往大门口赶,“怎么回事?” 小厮气喘吁吁的说:“少爷,有、有个一身白衣,满身杀气的江湖人站在门口,我们、我们不敢放他进来啊!” 花满楼停下脚步,看了眼陆小凤。 陆小凤摸摸鼻子,“这就是花伯父让你下午来迎宾的原因,西门吹雪被我邀请来了。” 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好朋友,而不是花满楼的好朋友,但花满楼必须来,没有道理让陆小凤站在花家大门口迎宾啊。 旁边的唐秦初流着口水,马上就要见到剑神了么?就是那个非人类的剑神么?就是那个高冷的剑神么? 不用花满楼去接,西门吹雪已经进来了。 陆小凤跑上去,“西门,你来的可真够快的啊。” 剑神冰冻十里,仅仅一个眼神就把陆小凤给放倒了。 唐秦初觉得有些冷,明明才是十月底,感觉必须要穿袄了似的。 唐秦初就看着她的七哥哥,花神花满楼无视强大的冷气,接近了冰冻源,“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颔首,“花满楼。” 花满楼依旧微笑道:“西门庄主,这是小妹,楚秦。” 西门吹雪瞥了眼唐秦初。 唐秦初哆哆嗦嗦的,差点就要给剑神那个眼神跪下了,“西门庄主,你好。 陆小凤道:“西门,你倒是笑一笑么,你吓到阿楚了。” 让剑神冲她笑一下,唐秦初又颤了一下,想想那种感觉就浑身发毛,剑神只有杀人的时候才会笑一下吧? 陆小凤拽着西门吹雪,“算了,走啦走啦,我带你去紫薇阁去,别从这里吓人了。” 西门吹雪看了眼陆小凤的手。 陆小凤笑嘻嘻的把手从西门的衣服上拿下来,“要不要这么洁癖啊。” 门外的小厮又高声喊道:“珠光宝气阁老板阎铁珊,总管霍天青前来为花堡主祝寿!” 一时间,一道火光闪现在唐秦初纷杂的思绪中,她突然反应过来,往后看。 陆小凤这个时候已经带着西门吹雪走远了。 马丹,陆小凤之金鹏王朝的剧情特么为毛发生在桃花堡!这是肿么回事!难道要在寿宴上杀人么! 等唐秦初再次回过神来,眼前就站了一个皮肤又白又嫩的大胖子和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 大胖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花满楼,忽然大笑:“你就是花家七童吧!很好很好,你几个哥哥都去俺山西的珠光宝气阁喝过酒!三童和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一伸手,温润而有礼的笑道:“阎老板,霍总管,请。” 阎铁珊大笑,“好好”,他也看了看园子,夸赞道:“真他娘的长见识了!俺一个粗人,说不出那种文绉绉的话,就觉得这个园子……就一个字,好!” 阎铁珊操着山西人的大嗓门,宛若惊雷似的劈在唐秦初的耳畔。 唐秦初忍不住吐槽,阎铁珊不是个总管么,怎么那么粗鲁,放到大□□你就是财政部部长啊,要不要带着小学没毕业的学历去应聘高薪公务员啊! 花满楼拽过来唐秦初,“这是舍妹,楚秦。” 唐秦初轻轻一福身,“阎老板,霍总管,小女子有礼了。” 一直不说话,当背景板的霍天青突然若有所指道:“楚姑娘,长得真是可爱呢。长得这么可爱,一看就很老实啊。” 唐秦初:老子可爱老实关你p事,肯定是你家上官飞燕呼唤你过来的吧?没看到陆小鸡把剑神也叫来了么,赶着找死,你信不信就算剑神不收拾你,本姑娘也能噎死你。 唐秦初接着回了一句,“霍总管也是,彼此彼此。” 花满楼:“……” 阎铁珊干笑了两声:“嘿嘿,楚姑娘真会说话。” 花满楼道:“花文,领阎老板和霍总管去紫薇阁住下。” 花文在旁边应了一声,做了个“请”的动作。 阎老板道:“那俺们就先去了啊!七童,找个机会一定要和俺好好喝几杯啊!” 花满楼笑着颔首,“一定,一定。” 暮气沉沉,夕阳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唐秦初中午没有睡午觉就跟着花满楼和陆小凤出来了,现在已经有些犯困了。 好吧,她有些懒了。 “七哥哥,走吧,都已经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花满楼摇了摇扇子,认真道:“阿妹,再等等吧,我总是觉得这次寿宴不会那么简单,来了那么多我们没有宴请过的客人,不知道还会不会……”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门口的小厮领了人进来,“九公子,里面请。” 唐秦初伸懒腰打哈欠的姿势,就顿住了。 九公子,好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 她惴惴不安的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那个冷漠的眼神是多么的熟悉,让她想起来早上的朝霞,夜空的明月,王府的校场,竹林里的小路,那些陪伴在他身旁的日日夜夜。 冷漠但又温情的眼神,永远不舍得让她受委屈,却喜欢欺负她的人。 那是她的九哥。 唐秦初无意识的张了张嘴,眼不自觉的有些涩了。 花满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往前一迈步子,正好挡住了宫九看向唐秦初的眼神。 “九公子。” 宫九眼神冷冽,笔直的看向面前这个挡路的男子:“花满楼。” 一旁的小厮递上请帖,对花满楼俯身,“七少爷,九公子是六少爷请来的客人。”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拱了拱手,“原来是九公子,失礼失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九丝毫未动,泰然道:“七少爷不介绍一下身边的这位姑娘么?” 花满楼一愣,不由把身子挺直,冲宫九微微一笑。 “这是舍下的阿妹,楚秦。” 唐秦初低下头,微微冲宫九福了个身,“九……公子……好。” “好。” 仅仅是这一个字,却唐秦初的心颤了几颤。 太阳已然落山,红红晚霞带着残余的光,洒在了桃花堡上。 明明是热烈、温暖的颜色,但照在这三个人身上,硬是出现了冰冷而孤独的感觉。 花满楼又道:“九公子,请。” 宫九看着花满楼,仿佛看着花满楼,就可以透过他,看见躲在他身后的唐秦初。 宫九最终点点头,没再说一个字,跟着小厮走了。 那条路,很直,很宽,宫九一个人走在上面,却没有由来的孤单和寂寞。 那是她这四年来,用尽全力抹去的愁苦,如今,又在宫九身上悄然复生。 桃花堡大门门口,只剩下唐秦初和花满楼两个人了。 良久,沉默无声。 唐秦初低着头,花满楼拉住她的手,摸到了她手心里冰凉的冷汗。 唐秦初闷闷的说:“七哥哥,我先回去了。” 花满楼微微笑了下,“好,我让人送你回楼风院,一会再让人给你送点吃的去。” 唐秦初点点头,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了。 第41章 醉酒的初儿 唐秦初不知道宫九见到她是什么心情,她的心情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她的心情就像是涓涓的流水,遇上什么事情,什么人都可以悠悠闲闲的转个弯儿,不多想,不多看,让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惬意无比,但是遇上九哥……仿佛心里突的一下……抑制不住的紧张,手放在哪里都不对,眼神看向哪里都是错。 唐秦初趴在床上,把头闷在被子里,烦躁不堪,浑身都不得劲。 花满楼让丫鬟给她送的糕点也没吃多少,一拆玉簪,躺在床上就浑浑噩噩的睡去了,导致陆小凤第二天去叫她时候着实惊了一下。 陆小凤指着她那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和肿眼皮,颤抖的问道:“你……我昨天不就是去送了下西门么!你……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唐秦初捞起一旁的靶镜,嗯……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底有黑黑的阴影,眼中布满了血丝,连嘴唇都因为纠结太长了时间,咬破,留了个血印子。 嗯,这个模样,说是失恋了,没人不信吧? 唐秦初一瞥镜子里的陆小凤,翻了个大白眼,“怎么,还不允许本姑娘做恶梦啊!”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阿楚,咱是来贺寿的,你要是……心里真有什么事情,也要想开点啊!” 唐秦初顶着这幅模样,冲陆小凤抛了个媚眼,“怎么还站在门口不走啊,要本姑娘请你进来坐坐么?” 陆小凤都结巴了,“我、我这就走!” 唐秦初把门一关,拿出了许久之前,在花家成衣铺子里买的盛装,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坐在梳妆镜前,拿起眉笔,仔细的画了起来…… * 楼风院的竹林里,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坐在桌旁,疑惑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激动的,吐沫星子到处飞扬,对着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一个劲的比划,“卧槽!你们不知道阿楚刚起床的样子!太特么……” 一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陆小凤的话,“太特么什么了啊?” 陆小凤,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不由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来者穿着鹅黄色的衣服,袖口和裙摆处用银线绣着层层叠叠,隐约可见的花纹,只有在阳关下,才能看的稍微真切一些,身上披着有披肩那么宽的大红色绫带,肌肤如玉,衬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更加亮白透晰。她走路徐徐,在这秋天里,像是一朵春花,温暖如斯。 “恐怖”两个字卡在了陆小凤的嗓子眼里,硬是又被陆小凤吞了下去。 “西门庄主,花七哥,阿楚这里有礼了”,唐秦初冲两人做了个礼,就悠闲的坐在陆小凤的身旁,柔荑轻轻抚着紫砂做的茶杯,嘴角冲陆小凤绽放出一个调侃的微笑。 唐秦初的头上盘了个祥云发髻,玉簪斜插在头上,额间垂下的流苏正好坠在了她的眉心,硬是给她的眉眼多了一份动人的光彩。 再加上她动作礼仪,分毫不差,有着大家闺秀,名门贵女的姿态,直接让陆小凤张着嘴巴,大吃一惊。 陆小凤:=囗=卧槽!!!难道她真的是一个大家闺秀么!!!为毛昨天还是个江湖儿女,今天就变身了!!!她是昨天吃错了东西么!!!??? 唐秦初满意的看着陆小凤一脸震惊的表情,微笑着给陆小凤添了添茶水。 “来,还不快喝点茶水,顺顺气。” 陆小凤机械的转头,看着他旁边的花满楼。 花满楼摇了摇扇子,笑道:“虽然看不见阿妹的风姿,但能让陆小凤哑然无言,想必是绰约万千的了。” 西门吹雪也冷冷的说了句:“楚姑娘,不错。” 能让西门吹雪这种原著里不败剑神称赞,真的是万年不遇,唐秦初很够意思的脸红了一下,接着给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添茶,“谢谢西门庄主和花七哥的称赞了。” 花满楼推了推面前的糕点,“阿妹吃一点吧,一会就要参加大典了,大典完了就是宴席了。宴席上有好多好吃的。” 唐秦初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她又睡过头,错过早饭了……quq穿越过来,一共就起晚了两次,都被花神抓包了…… 唐秦初匆匆用了两块糕点,就表示自己吃饱了,一行四人就组团往紫薇阁去了。 * 唐秦初和花满楼走在前面,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走在后面。 唐秦初就听见陆小凤在后面絮絮叨叨的对西门吹雪说,“西门啊,你一会可不要这么面瘫啊,你要时刻记住这是寿宴啊,不是来杀人的啊。来来来,嘴角微微上调,好勒,就这个弧度哈,保持保持。” 唐秦初往后一瞥,就看到西门吹雪依旧是冷冰冰的,显然无视了陆小凤。 “噗”,唐秦初忍不住笑了出来。 花满楼也柔和着笑着,嘴里却问道:“阿妹,你总算笑了。” 唐秦初歪了歪头,“七哥哥,我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么?”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最后又道:“你说是,就是吧。” 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些无奈。 唐秦初嘴角的微笑淡了,她今天的这幅装扮,一方面是礼仪所需,一方面,她想用一身靓丽的装扮,来掩饰住她惴惴不安的心。 唐秦初抬起低垂的眼睑,正好看见了远远向他们走来的花满阁和宫九。 唐秦初的脚步一顿,接着又跟上了花满楼,进了紫薇阁。 远处的宫九淡漠的看着这一幕。 花满阁看了看唐秦初,又看了看宫九,半响后叹了一口气,“阿楚……她已经被父亲相中了……” 宫九冷淡的问道:“那又如何?” 花满阁被噎住了。 宫九面无表情道:“我认为我们是同类的,所以才会应你所求。” 花满阁低声呢喃:“自然……我们是同类……” 宫九脚步不停,并没有再理会花满阁,花满阁也好像并不在意,两人并肩往紫薇阁来了。 * 开席词是药侠宋问草,宋先生说的,鹰眼老七和那几个掌门人喜气洋洋,说要不醉不归,花如令也说了很多场面话,整个紫薇阁热闹无比,而唐秦初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刚刚站在紫薇阁外面时,她整个人刚刚都被一股熟悉的气场锁笼罩,那气场就像一座山,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 陆小凤碰碰唐秦初,“阿楚,你在发什么呆。” 唐秦初这才发现回过神来,惶惶的道:“噢……没什么……” 陆小凤数落她,“哎呀呀,你看着杯中有酒,盘中有肉,正是人生得意时刻,怎么能不开心呢?”说着,陆小凤就冲她端起了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喝酒。” 唐秦初硬是被陆小凤灌了一杯酒。 “呼呼”,唐秦初拍了拍胸口,魂淡陆小凤!!你妹……哎?这个酒好香! 唐秦初端起酒杯,又喝了两口。 陆小凤看唐秦初自己喝起了酒,就不再管她,又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花满楼,“哎呀,花满楼,你怎么也不喝啊?” 陆小凤重施故技,“来来来,这酒甘醇香美。” 花满楼把酒一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想那对付阿楚的方法来对付我,那可是选错方法了。” 花满楼又说了一句,“这酒有股刺鼻的西域葡萄酒的味道,还是少喝为妙。” 陆小凤闻了闻,“是么,我光闻见酒香了。” 唐秦初没管他们的谈话,哗啦啦的喝了好多,刚刚恍惚间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宫九就坐在她的斜对面,侧着脸跟剑神说话。 九哥还是那么的俊美……好像时间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唐秦初仿佛又回到了好久之前,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看着宫九顶着个面瘫的脸,自己见到他只有乖乖夹起尾巴做人的份儿,半点宫九的心思都猜不到。 明明当初那个小屁孩都长大了…… 唐秦初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还是那么的……讨厌,却又讨厌不起来…… 为什么她来的会比沙曼来的晚…… 为什么她这么多年陪在九哥身边,却不如沙曼的那一句“我懂”…… 为什么……九哥……他不懂她的心…… 九哥……我喜欢你…… 你……却不知道…… 唐秦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陆小凤察觉不出来她的不对劲了。 “阿楚,别喝了,你脸都红了。”陆小凤伸手去抢她的酒杯,却被唐秦初一把推开。 “陆小凤,嘿嘿,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咱干一杯!” 陆小凤急忙说道:“就一杯哈,就一杯,喝完你就别喝……” 唐秦初压根没理他,斟满酒,就一举杯,往嘴里倒,喝完把酒杯往下一翻,“嘿嘿,我干了哈,你随意,随意……” 花满楼起身离座,走到唐秦初的身旁,低声道:“阿妹,别喝了,回房休息吧。” 唐秦初摇摇头,头上玉簪的红宝石坠子也晃来晃去,略带娇嗔的说道:“不要么,人家还要喝……” 花满楼抢过她的酒杯。 唐秦初略有责怪的问道:“七哥哥,你怎么抢我酒杯啊……你用你自己的酒杯喝酒啊……” 花满楼耐心的问道:“阿楚,你不是要帮七哥哥抓铁鞋大盗么?你现在喝了这么多,晚上还能保持清醒么?” 唐秦初挥挥手,一拍自己小胸脯,“相信自己,嗷嗷嗷嗷~” 陆小凤整个脸挂满了黑线,感叹,幸好大家都在欣赏瀚海国国王派来贺寿的蒙面舞女,要不然这个小丫头可是出大丑了。 不过……估计阿楚这个样子,晚上也没法抓铁鞋大盗了吧……陆小凤心下稍安。 花满楼怕唐秦初再喝下去,会在寿宴上捣乱出丑,一把拽起来唐秦初,“阿妹,阿妹,你现在头晕不晕,晕的话就直接在紫薇阁睡下吧。” 唐秦初抚了抚额头,“是哈,是有些晕”,她又看了看花满楼,“七哥哥都成两个了?是学会分、身、术这个新技能了么?” 花满楼虽然没大听懂,但还是点点头,“是啊,七哥哥学了新技能,阿楚要不要学,七哥哥教你。” 陆小凤:=囗=!?卧槽!这是我认识的花满楼么? 唐秦初开心的拍拍手,“好啊好啊,七哥哥教我。” 花满楼给陆小凤比了个手势,就拽着唐秦初往紫薇阁的后院走去。 这一切都落入了宫九的眼中。 他狠狠的握着茶杯,眼中出现了一抹从未出现过的伤痛,却又很快的逝去,仿佛刚刚那个眼神根本未曾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蠢姐我好耐你!么么哒~送上香吻一个……虽然可能会被你一掌拍飞_(:3」∠)_ 第42章 剑神的期待 宫九虽然掩饰的快,但这一切还是被一旁的西门吹雪看到了。 为什么西门吹雪会和宫九在一起呢?这里面其实还有个小弯弯。 其实和西门吹雪这种江湖不败剑神相比,五大门派的掌门就不大够看了,但因为花如令有求于五大门派的掌门,所以西门吹雪并没有坐在主桌上,而是和陆小凤一道,安排在了另一个桌子上。 这一个桌上的人还是比较少的,陆小凤左右两边是唐秦初和花满楼,花满阁坐在唐秦初的右手边,旁边是宫九,花满楼的左手边的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和宫九中间隔了一个上官飞燕。 但是上官飞燕她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在席上。 于是……西门吹雪和宫九是靠在一起的。 如果唐秦初是正常状态的话,她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这样的:江湖大杀器之西门剑神,原著中超级boss宫九,两大冰山美人终极pk,action! 估计两大美人的表情是这样子的: 宫九:“……” 西门吹雪:“……” 可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而花满楼也心事满满,于是整个桌上就剩下四个能正常说话的人,陆小凤,花满阁,西门吹雪,宫九。 待到花满楼把唐秦初拉走后,整个桌子也就只剩下这四个人了。 而陆小凤已经移位到花满阁身边,和他眉飞色舞的讨论江南四大美女,空留下西门剑神和宫九boss两位美人坐在一旁,不予理会,以至于那边的气氛和整个寿宴格格不入。 宫九面无表情的吃饭。 西门吹雪从来不喝酒,他只吃很简单的食物,煮鸡蛋,白豆腐和白水,他缓缓的喝了口水。 他本身就是医术高明之人,坐在宫九旁边,上下一打量,就意识到了此人身骨极佳,绝对是习武的好手。 西门吹雪礼节性的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后,就眉色淡淡的坐下了,却依然将注意力不自觉的放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直到刚刚唐秦初走后,有一道凌厉的光芒在这个九公子眼中划过,他猛然燃起了兴趣。 西门吹雪:若是此人用剑,值得一战。 二人都是极少言语的,但两个人不说话,却丝毫不尴尬。 过了许久,西门吹雪道:“公子,很好。” 宫九缓缓转过头,看向西门吹雪,也道:“庄主也很好。” 西门吹雪问:“公子可会用剑?” 宫九按下自己因唐秦初浮动燥热的心,沉默了一下,“剑在于正,在于诚,故,我不会用剑。” 一个“诚”字,让西门吹雪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上了赞赏,并没有因为宫九的下半句话而心生排斥。 西门吹雪:“不错,剑之意,在于诚。”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响。 西门吹雪淡淡的别过头去。 宫九也继续喝茶,仿佛刚刚的对话没有出现过,只是大家的幻觉。 陆小凤在一旁观察了许久,这个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悄悄的和花满阁咬耳朵,“看吧看吧,两个冰山就是容易冷场。” 花满阁强忍着笑意,看着宫九和西门吹雪。 宫九瞥了花满阁一眼,花满阁接着一脸正经道:“九公子是不是累了,想去歇息么。” 宫九觉得在这里多呆无益,就点点头。 花满阁接着起身,“来来来,我带你去歇息之地。” 说着,两人跟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道了声回见,就离开了。 * 唐秦初这个人酒量不好,酒品还是不错的,别人喝多了有撒酒疯的,痛哭流涕的,寻死觅活的,到她这里就一个字——睡! 唐秦初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手摸着自己头痛欲裂的头,“我去……头好疼……” “头好疼还喝那么多的酒,活该!” 唐秦初一瞥眼,看见了在一旁削苹果的上官飞燕。 唐秦初四处看了看,问了句:“怎么就你在这里啊?” 她倒是不认为上官飞燕会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拿着水果刀捅死她,这里是花家,她现在是花家少爷们的小妹妹,上官飞燕杀了她,也插翅难飞,上官飞燕也不会那么蠢的。 上官飞燕嫌弃的看了眼她,“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我还不想和你在一个屋子里呢,要不是今天来的人超出了预期,大家又只能在紫薇阁住下,我才不想和你住在一起呢!” 唐秦初的嘴成o字型,“为毛大家都要住在紫薇阁里啊?” 上官飞燕继续鄙视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_(:3」∠)_被上官飞燕鄙视了,还被鄙视了两次。 花满楼和陆小凤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唐秦初坐在床上抱膝而坐,一脸郁闷,上官飞燕在一旁啃着苹果。 “这是怎么了?”陆小凤笑道,“阿楚怎么满脸的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了,正义的使者被炮灰反派鄙视了……囧rz,比小智打不过火箭队还囧! 花满楼笑了一下,端了个碗过来了,“我才出去了一会,怎么阿妹就不开心了,该不会是头疼的原因吧?”,说着他把碗往唐秦初面前一递,“来,快喝了这碗醒酒汤吧。” 唐秦初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陆小凤见状,哈哈大笑,竟然叫起来了花满楼的昵称,“七童,你不知道啊,阿楚的眉心都变成‘川’字了,看来我们的阿楚女侠是怕苦的人啊。” _(:3」∠)_陆小凤,你不愧是在原著里和上官飞燕有□□的人啊,真是和她一样,命中靶心! 唐秦初一狠心,“我才不怕苦呢!”,接着视死如归状,咬牙一饮而尽。 喝完了,拿起随身带着的手帕,一擦嘴,面色泰然,一副女汉子的样子。 特么……真的很苦啊啊啊啊! 陆小凤看唐秦初明明在回味刚刚的痛苦,却这样“故作坚强”,很是“敬佩”:“阿楚果真女中豪杰!” 花满楼忙吩咐花平,将早就准备好的桃花糕拿出来。 唐秦初边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块桃花糕,边想用眼神杀死陆小凤。 陆小凤你能不能稍微诚恳点!诚恳点能死么?你知不知道花神已经在旁边偷笑了!你知不知道上官飞燕在旁边更嫌弃的看着我了! 陆小凤看了眼阿楚的眼神,识相的装肚子痛,想逃跑,“哎呦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如厕……” 唐秦初真为陆小凤的演技擦把冷汗,“陆小凤,你如厕捂胸口干什么?” 陆小凤:“……我拜倒在一代女侠阿楚姑娘的眼神攻击下了,一时间恐惧非常,不禁尿从中来……” 唐秦初高冷的赏了他一个字:“滚!” 陆小凤屁滚尿流的奔出去了。 花满楼无奈地笑了笑。 唐秦初想起来了刚刚的问题,问花满楼:“七哥哥,为毛大家都要住在紫薇阁里啊?” 上官飞燕也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晚上还有活动吧?” 唐秦初想了想,刚想问有什么什么活动,就听见房顶穿来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房顶走动。 “是谁!?” 第43章 宫九的心事 太平王府内。 贺尚书转身就看见了他,带着些许调侃:“阿九,人走了,你还看?” 宫九不说话,依旧直直的向外看去。 那个人走的毫不留恋,走的毅然决绝,迫不及待离开满载着她和他共度四年时光的太平王府。 头都没有回。 贺尚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宫九脸转向他,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情绪,一如往昔一样,平淡冷静,没人能看见他眼底隐藏的悲痛。 他是宫九。 没有人性的宫九。 他是由毒蛇的液、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狮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骆驼的忍耐、人的聪明,再加上一条来自十八层地狱下的鬼魂拼凑出来的。 连被他救过的沙曼都这么说。 所以……他就应该狠毒,他就应该逼走初儿,他就不会懂得痛苦吗? 呵。 “逼走她,我不后悔。” 言罢,宫九不再理会贺尚书,神色淡然的往回走。 逼走她,起初只是希望她能逃离这个牢笼,不要被父亲送到宫里,参加后年的选秀,而后来更坚决的送走她,不仅是顺应了父亲的计划,也是希望她能借此找到后盾,来保全自己。 贺尚书却追了上来,笑的痞痞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阿九,我和你一起去见师傅吧~” 宫九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完成了老爷子交给你的任务。” 贺尚书道:“你我兄弟多年,我了解你的脾气,更何况是老爷子。” 真的了解么? 宫九的情绪少见的有了波动,足下生风,施展轻功,就一路往无名居去了。 贺尚书硬是不紧不慢地追上了。 无名居里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绸缎缠绕在匾头上,地上铺着红地毯,连石路旁边的小花圃里,都换成了红艳艳的花朵。 宫九目不斜视,直接往书房走去。 贺尚书哎呀呀的叫唤起来,“阿九,阿九,你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啊!” 宫九理都不理他,移开了书橱旁边花架上的花瓶,轻轻在墙上一按。 偌大的书橱向两边散去,一个黑漆漆的地下通道露了出来。 宫九拿起一旁的火把,用火折子一点,再用内力轻轻一扫,石壁上的油灯瞬间就亮了起来。 宫九踩着被明明灭灭的灯火照着的石梯,一路向下,最终到达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屋子。 本应该因在地下而昏暗的屋子,却如同白昼一般,缀满了拳头大的夜明珠,奢华至极,美轮美奂。 屋子的一角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却是今天的新郎官。 小老头转过身来,不再是往常嬉笑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看向宫九:“你还有脸过来!跪下!” 宫九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老头哼了一声,又看了眼跟着下来的贺尚书。 “小初走了?” 贺尚书应了一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九,面色却是没有丝毫改变,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王府里有神药可医治眼盲的事情放出去了么?” 贺尚书又应了一声。 小老头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小贺,你做的很好。” 小老头坐在太师椅上,往接着道:“昨个花家的两个公子已经进城了,不出意外……小贺啊,你上去吧,大喜的日子,去准备晚宴,我稍后就到。” 贺尚书点点头,接着走了。 小老头看了眼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的宫九,“本以为你有点长进了,却还是这么的心软!” 宫九依旧沉默。 小老头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往宫九身上摔去,宫九也不躲,茶水从他的面颊上一路滚落,滴在了他旁边的地上,而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 小老头怒到了极点,手气的哆嗦,指着宫九,“怎么教导你,你都是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还不如从前!我收留小初的时候,你不是很讨厌她么!逼走她的不是你么?怎么现在又舍不得她了,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么,小初就是我们手里的一把剑,我们就是要把她打磨锋利,去杀敌,而她用完了,迟早要丢弃的!” 宫九低声道:“是不是就像当年父亲打算丢弃我一样……” 小老头听到这话,面色狰狞,宛若恶鬼一般,狠狠的打断宫九的话,冲他怒吼:“你给我滚!!” 宫九站起来,也不拍因为下跪而沾上的尘土,就往楼梯走去。 他特别想问问他的父亲,他是不是也是一把需要打磨的剑,一把用完就会被丢弃的剑。 夕阳西下,日光微醺。 通往钟灵居的小路又曲又长,他却恍惚间就走到了这里。 熟悉的楼阁,熟悉的花草,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池塘,就是没有那一张熟悉的脸。 莲叶带着众仆人迎了出来,跪在了地上,“给世子殿下请安。” 他把眼神转向了莲叶,沉默良久,道:“你做的很好。” 莲叶的脸接着就白了,不住的磕头,却不说到底为了什么磕头。 呵,她又有什么错呢,不是他的暗中默许,不是父亲的缜密谋划,初儿她能走成么? 估计那小丫头到现在还以为,是阿贺帮她离开的吧。 真傻。 宫九不再多言,说了一声“起来吧”,就转身去了竹林。 成亲,本是一件喜事,王府上下迎来送往,忙的不亦乐乎,但这洋洋喜气背后,却无人知晓,这不过是个联络周边势力的途径而已。 宫九抚摸着高挺坚韧的绿竹,望着天。 此时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深邃的黑色,而点点繁星点缀其中,将朦胧的星辉撒向人间。 宫九喜欢看夜空。 每次看星空,心里就会平静下来,不会再沉闷,也不会再彷徨。 但好像今天,这个法子不管用呢。 他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但却没有坐在正中间,而是靠边坐了坐,剩下的空,还可以再坐一个人。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假装他的初儿没有离开他,还在他身旁。 宫九苦笑了一下。 初儿从来都不是善于掩藏情绪的人,至少在他看来,她不是的。当他说完那一段话的时候,初儿的眼神……彷徨失措,犹如被人抛弃了的小狗一样。 她不知道,他伤了她,却比伤了自己还要痛。 沙曼对他而言的确是特别的,但她之于他的意义,也不过是她当时的理解和八年来的鞭子,真正解救他的是他的初儿。 认识她,不过是父亲的计划,而他的生命却因此改变。 他每年七月都会回岛,在回岛和回王府的途中杀各式各样的仇敌,搜寻别人还没有搜寻到的宝物,而岛上的沙曼则会等着他,给他一顿皮鞭,来满足他自虐的嗜好。 那日他回到岛上,就去找了沙曼,当沙曼对他扬鞭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快意,他一直反思,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治好了他的心病,直到他回到王府,对上了初儿那傻傻的笑容。 “九哥九哥~快尝尝初儿刚做的宫保鸡丁~” 初儿虽傻,却像缕阳光,慵懒而温暖的照在他的伤口上,不经意间,补全了他的人生。 “哼,你又背着我吃川菜。”他记得他当时冷着脸,背着手,这样说道。 “就是背着你吃怎么样~你打我呀你打我呀~” 他抚着额头,低声笑了,初儿真是傻,傻死了。 “傻初儿。” 低声的呢喃,轻轻溢出他的嘴边,在这寂静的夜幕里,飘散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本亲娘要为亲儿子平反哈哈哈哈哈~ 下次更新是周天的早上八点噢~么么哒~ 蠢初的小窝,求收藏哦~ 第44章 悲催的陆小凤 花满楼瞬间拔出剑,而唐秦初也直接从床上飞出门外,跟着花满楼直奔出屋。 一个黑衣人宛如夜间飞翔的大鹏,展开双臂,就往对面飞去了。 花满楼接着飞身上了屋顶。 唐秦初就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一闪,就跳下屋脊,往隔壁屋去了。 还未反应,就听见了鹰眼老七和石鹊师傅的惊呼声:“什么人!” 花满楼也听见了声音,飞身下楼,往屋里追去了。 不一会,黑衣人破窗而出,花满楼追了出来。 唐秦初从另一个方向迎了上去,逼得黑衣人不得不跳楼。 装扮成铁鞋大盗的陆小凤,也就是那个黑衣人,又窜进了另一个房间。 唐秦初和花满楼紧接着跟了进去,发现乌掌门已经倒地,屋内的乌掌门已经躺在了地上,周围全是碎片。 卧槽,有些假啊,这黑衣人才进来多久啊,乌掌门就死了。 容不得她多想,关大侠就也进来了,和花满楼一起对付黑衣人。 屋子狭小,四人周转不开,唐秦初隐约觉得黑衣人又要破窗,就跑到屋外的纸窗旁。 她刚到,就听见了纸窗破了的声音。 陆小凤破窗而出,就地一滚,还没站稳就听见了阿楚女侠的声音。 “哪里跑!” 陆小凤:=囗=!这是肿么回事? 没待他想清楚,红色的缎带就直直的向他脸上袭来,他本能的往后一仰,翻了个跟头,一转身就往里一个方向跑去。 边跑,陆小凤边想:谢谢司空摘星常年无聊和我拿翻跟头打赌,要不然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屋脊上仅有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不停的奔波,花满楼从屋里跑出,挥着剑,正面迎向了黑衣人。 陆小凤不得已,只得再次转变方向,飞上另一个屋脊,迎向了用着双钩的袁大侠。 袁大侠看后面的人追的那么急,故意放水,意思意思的挥舞两下不说,还假装被陆小凤击中手臂,银钩飞向了唐秦初。 唐秦初不得不侧身一躲,脚步稍慢,接着她和陆小凤的距离就被拉开。 卧槽,还大侠呢!有点准头行不行?尼玛,不帮忙,别捣乱成不成? 陆小凤从这个院子飞到了另一个院子,跑的越来越快。 追他的唐秦初不禁想道:这个人速度好快。 的确是速度快了,唐秦初在宫九的训练下,轻功早已大成,那些武功成名的武林尊者,要抓住她也是极为困难的,而如今她已经使出了七八分力气,却还没有追到前面的那个黑衣人。 殊不知陆小凤已经使出来了九分力气了。 陆小凤:卧槽槽槽槽槽!阿楚好快!特么真的是要来好虐我的么!快些让花满楼杀我,你凑什么热闹啊啊啊啊啊! 陆小凤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唐秦初看见了他这张带了白色面具的脸吓了一跳。 我擦这是人是鬼啊!黑色的兜帽,白色的面具,这是用绳命cos伏地魔么! 唐秦初追的更起劲了。 陆小凤保存的一份实力不得不使了出来。 陆小凤现在就光想着不要被唐秦初的缎带打到,紫薇阁整个地图都快要被他跑遍了,他不得不准备往回跑。。 就在此时,异象突变! 一道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魂一样,飘了过来,却坚定的挡住了陆小凤的去路。 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袍还有那凝如实质的剑意,来者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瞳孔狠狠一缩。 这时候他想的已经不是要完成“让花满楼刺一剑,医治他的心病”这个计划了,而是如何保命的问题了。 西门吹雪的剑没有招数,至简至快,一剑挥出,带着冲霄杀气,向陆小凤刺去。 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 唐秦初大惊,连喊都顾不上了,匆忙挥出了缎带。 身后的花满楼也赶了过来,听见声音,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陆小凤!” 陆小凤的两根手指让西门吹雪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有了一丝惊诧,此时他已无法收剑,那剑已经避过了陆小凤的手指,而唐秦的初仓皇一击,也只是稍稍打歪了剑,却没有让剑停止下来。 陆小凤已经感觉到了附在剑身上那一去无回的杀气。 恐怕这次就要丧生在这把绝世神兵之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快的几乎不可捕捉到的影子,狠狠的抽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上。 “啪!” 西门吹雪剑一斜,擦着陆小凤的衣服过去了,饶是如此,陆小凤的衣服上也破了一个大洞。 唐秦初匆忙赶到,花满楼摸了摸黑衣人的肩膀,一下子还剑入鞘,生气的大喊道:“陆小凤!你开什么玩笑!西门庄主要是再慢一步收回气势,你就命丧黄泉了!” 西门吹雪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陆小凤急忙扶住他,“西门,你没事吧?” 西门吹雪却没有看他,反而向一旁的屋脊上看去。 黑色的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俊逸的脸庞冷冷的盯着这边。 那是宫九。 他的手里拿了一条鞭子。 陆小凤没想到挥鞭保住他的是这位花六童请来的九公子,当下冲宫九抱拳:“谢谢九公子救命之恩。” 当今不乏很多隐士高手,藏于深山之间,不问世事,在他看来,九公子就是这样的高人,被花六童意外结识,有正面硬撼西门吹雪的实力。 怪不得花六童会请他来花家的寿宴呢,陆小凤脑补完毕。 宫九点点头,又冲西门吹雪点点头,看都没看唐秦初,就飞身落地,回屋去了。 唐秦初泫然欲哭,那一剑的剑气又岂是那么容易挡住的,九哥肯定是受了内伤。 花满楼低声道:“西门庄主先回屋歇息吧,我这就遣人给西门庄主和九公子送药。” 西门吹雪点点头,也跳下了屋脊,却是去了宫九的房间。 唐秦初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上去掐陆小凤的脖子,“陆小凤!你个死鬼!你干了些什么都啊!” 花满楼也有些气绝,“陆小凤!你……” 陆小凤满嘴发苦,“阿楚,七童,你们听我解释啊!” 唐秦初捶他,眼里的雾气都快要溢了出来,“你假扮铁鞋大盗就假扮吧,还害了我家九哥和西门庄主受伤!乌大侠还死了!” quq九哥明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boss,特么这个战绩在连主线剧情都没开始的时候,就从陆小凤这里打破了,虽然挡下剑神一剑也是变相的证明了他的实力,但是九哥受伤了受伤了受伤了受伤了!!! 唐秦初现在想掐死陆小凤的心都有了,魂淡!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你特么伤了我家九哥啊啊啊! 陆小凤都顾不上感叹原来惊艳卓绝的九公子就是阿楚的九哥了,边嗷嗷嗷的叫唤边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楚阿楚你别捏我啊啊啊!啊啊啊!”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拉住了唐秦初,“阿楚,先回屋吧,想必大家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 此时花满楼已经想清楚了,一直都是他和阿楚在追,而那几个掌门却连屋子都没出,甚至袁大侠还把银钩向阿楚抛去,肯定事有蹊跷……说不得是为了他……唉…… 唐秦初一扭陆小凤的腰,哼了一声,收了手。 陆小凤哭丧着脸,“七童……” 花满楼好像也感觉到了陆小凤悲苦的情绪,体贴道:“陆小凤,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还是先走吧,听阿楚说,乌大侠还死了。” 陆小凤一瘸一拐的跟在花满楼和唐秦初的后面,幸好七童知道自己是为他好,要不然阿楚的这一顿揍真是……话说回来,阿楚女侠,你敢不敢下手别那么狠啊! 作者有话要说:送红包活动结束~\(≧▽≦)/~啦啦啦 6月10号蠢初要毕业答辩_(:3」∠)_作为一个学工科的女孩纸,论文和程序都没弄好,蠢初压力山大啊,码字无力。 6月10号后基本无事,应该是可以维持日更的,希望大家看在蠢初真的很忙的份上……quq跪求不抛弃。 另外,看在蠢初这么辛苦的份上,跪求盗文的亲们放过蠢初…… 第45章 走样的计划 乌大侠究竟是谁人所害?莫非铁鞋大盗真的还在人世? 等到唐秦初、陆小凤、花满楼三人赶到乌大侠受害的屋内时,花如令已经颤颤巍巍的捏着一张带着铁鞋血印的黄纸,喘不上气了。 “怎么会这样?”老爷子失声大喊,捂着胸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气“乌兄……都是我的错啊……” 鹰眼老七在一旁怪叫:“难道铁鞋他还魂了?” 宋问草道:“不可能,大家亲眼看着铁鞋下的葬,难道他会死而复生不成?” 袁大侠摇头,一瞥眼,就看见了刚刚进门的三个人,“是花少侠和陆小凤!” 花如令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喊道:“楼儿!” 花满楼虽然已经猜到了大半,但还是走到了花如令的身旁,搀扶着他,“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如令叹气,满脸哀愁的道:“唉,楼儿啊,父亲不愿意看你不开心一辈子,为了解除你的心病,唉,我这能想出这个颁发了。” 花满楼印证了心中的想法,“父亲,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 宋问草接嘴道:“不错,是我们安排好的局,可谁料到会成这样啊。” 陆小凤走了过来,“不止这点漏洞,若不是被九公子和阿楚相救,我早就变成了一只死凤凰了。” 众人这才发现陆小凤的侧腰上的衣服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软甲也从这破洞里翻出银色的边。 陆小凤脱下外面的黑色衣袍,又脱下了雪缠丝宝甲。 宋问草摸了摸软甲,道:“这软甲被人掉了包!” 金九龄认真的看了看,“这破损的地方扁平,却有些歪斜,像是长剑被什么击中,从而斜着刺破了陆小凤的衣襟。” 陆小凤点头,“不愧是六扇门的金捕头,不错,我差点被西门吹雪刺中。” 众人大惊,花满楼接着道:“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没有夹住西门庄主的剑,饶是西门庄主已经收了气势,阿楚射出一条绫带,也只是稍稍阻挡了一下西门庄主的剑,是九公子的鞭子拍下了西门庄主的剑。” 拍下西门吹雪的剑? 众人面面相视,江湖上能有几人做到? 不是他们太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西门吹雪乃是千年一出的练剑奇才,出道后,从未有过败绩。西门吹雪所修乃是杀戮之道,未出剑时,以冲霄的剑意和磅礴的气势先声夺人,出剑时如蛟龙出海,必见鲜血。别说是拍下西门吹雪的剑,他们只求和这样的人对上,能够撑住百招。 唐秦初道:“虽然九公子拍下了西门庄主的剑,但也肯定被剑上蓬勃的剑意所反噬,受了内伤。” 她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些武林人士减少对宫九的忌惮,这样一旦日后为敌,也好出其不意。 殊不知,即便她说成这个地步,大家也对这个九公子好奇和忌惮不已。 陆小凤和花满楼下意识的也护住了唐秦初,并没有说出九公子和她的关系。 花如令道:“如此九公子便是我们花家的恩人了,楼儿,你可曾给西门庄主和九公子送药?” 花满楼:“回来的时候碰见了六哥,想必他已经亲自去送药了。” 花如令道:“好。” 就在这时,门外嘈杂声顿起,众人对视一眼,就冲了出去。 鹰眼老七一步当先,就冲向了趴在窗户口偷看的孩童。“哼!” 以瀚海国派来的使者为首,剩下的宾客跟在他的后面。 带着浓重的西域口音的大胡子使者埃米尔道:“哎,朋友,这样是不行的。” 埃米尔旁边的舞女像是被鹰眼老七吓坏了,手帕也不自觉的滑落,掉在了地上。 唐秦初就看见陆小凤上前捡起来了那一方粉红的手帕,递给了舞女。 舞女给他了一个含笑的眼神, 卧槽,他见色忘义的病是又犯了么? 花满楼面带微笑道:“尊贵的客人,这里没什么事情,请回房歇息去吧。” “走吧。” “走。” “哼,走。” 跟在埃米尔身后的客人接着就回去了。 众人又回到房内,宋问草忧心道:“不管怎样说,是乌兄一时疏忽,才遭此毒手。现在大家要严加防范才是。” 众人都应和的点点头。 关泰关大侠提着剑出来,道:“我按计划进来的时候,乌大侠已经倒在了这里,陆小凤,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小凤摇摇头,“你问我,我知道的还没有你多呢。” “你!……” 唐秦初此时站了出来,“不关陆小凤的事!我和七哥哥冲进来的时候,乌掌门已经倒在地上了,我可是没听见一点打斗的声音。” 是演戏,陆小凤才不会杀人呢。 花满楼点点头,“不错,我和阿妹紧随其后,和陆小凤相隔不足十米,没听到打斗的声音。” 金九龄道:“关大侠,即使凶手不在桃花堡内,也一定安插了眼线,我们不要先自乱了阵脚。 陆小凤点头,转身冲花如令道:“花大侠,我看查出真相之前,不如将这个房间封闭,大家轮流来看守,否则可能会丢失一些重要的线索。” 一旁的石鹊师傅抬起头,干脆道:“好啊,好主意!我来占第一班岗!” 花如令也觉得这个方法挑不出来错,道:“好,就这样办!” 他接着一伸手,指向门口,“诸位请,请。” 乌大侠这时做了个手势,厉声道:“不行!难道让乌兄横尸在这里,连收殓都不收殓么?” 金九龄毫不退让,“关大侠,陆小凤他说的有理,只有找出凶手,才能告慰乌大侠的在天之灵。如果一时冲动毁了线索,恐怕乌大侠会含恨九泉吧!?请大家出去!” 苦智禅师沉声道:“阿弥陀佛,各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唐秦初就跟着花满楼往外走,听到了金九龄的提醒,“不要碰任何东西!” 乌大侠“哼”了一声,最后也随着众人出来了。 花如令道:“今天真是对不住各位了。” 苦智禅师手竖立在胸前,低头又颂了下经,道:“如今铁鞋作乱,大家还是早早回屋歇息吧,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 大家都很认同的点点头,接着定下了站岗的顺序,没有唐秦初什么事,她就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呃……是自己和上官飞燕的屋子…… 不过上官飞燕并不在屋子里,这晚了,她是去哪里了呢? 唐秦初趴在桌子,百无聊赖的看着橙色的烛火。 花家把她俩放在一起,未必没有让她看管上官飞燕的意思,上官飞燕美丽的容颜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她只要魅惑一些注重姿色的高手,花家就会犯难。 唐秦初想了想,结合了一下上官飞燕不久前的嚣张态度,她断定上官飞燕是去找了霍天青。 _(:3」∠)_情人什么的,霍天青你这个天禽门未来的掌门,简直是弱爆了!陆小凤是见色忘义,那你就是见色送命好么! 唐秦初吐槽了一下,又想起来了宫九面无表情的脸。 quq九哥连个眼神也不给她,肯定是被伤的很严重吧,连句话都不说,肯定是张嘴了会不小心吐血,怕她担心吧? 浓浓的担忧涌上心头,唐秦初看上官飞燕这么晚都没回来,肯定是和霍天青共度良宵,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反正现在没人,不如……去看看九哥? 唐秦初左右瞧了瞧,闪身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忘记谢谢投雷的大家啦~在这里补上。 谢谢考拉的火箭炮x3&阿碧的手榴弹x2&小夜手榴弹&野渡地雷x2&阿柟地雷&阿猪地雷%琥珀地雷 是酱紫的,申请了这周的榜单,明天应该还会有一更……【远目 未来两个星期的更新问题是酱紫的,只要蠢初有时间码字,码够3000+就会放出新章,不留存稿_(:3」∠)_ 第46章 月光下的少年 唐秦初是一个路痴。 唐秦初是一个有迷路技能的路痴。 唐秦初是一个有满级迷路技能的路痴。 路痴靠在一个石狮子旁边,气喘吁吁地大骂:“比太平王府还特么的大!累死本姑娘了!建造的那么大,还能不能以后好好的玩耍了!” 唐秦初已经在外面跑了一个时辰了…… 对,亲你没看错,就是跑了一个时辰了…… 唐秦初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抓狂。 陆小凤若是知道了唐秦初这副囧样子,肯定会奇怪问道:“去找九公子的路不记得,那你怎么不回去?” 是她想不回去么? 时间太久了,作为一个专业迷路二十年的路痴,她都把来时的路给忘记了好么! 唐秦初泪眼盈盈看着天上的月亮,终于狠了狠心,一抹眼泪,挺起小胸脯,继续运功潜行。 怎么哪个屋子都长得像她住的那间屋,又像是九哥住的屋子? quq早知道就不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奔出来了,应该打着“看病号”的光荣伟大的旗号,找个小厮领路。 可惜为时已晚。 唐秦初想着,要不然随便找一个屋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打会瞌睡,等屋里的认出来了,把自己送回去? 略丢人啊…… 唐秦初想了想,万一碰见哪家玩什么奇怪的y就不好了,这么想想,还不如飞到花园去。 屋子难找,花园可不难,哪里平地最大,花儿最美,气味最香,昆虫最多,哪里就是花园了。 唐秦初慢慢悠悠的跳了下去,幸好不是夏天,要不然那么多蚊子在耳边哼哼唧唧的,她可受不了。 不过唐秦初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正值十月底,十一月初,桃花堡还在山上,风里带着的寒意已经十分明显,吹在脸上,虽不说“二月春风似剪刀”般凌厉,但也不怎么舒服。 唐秦初连打了两三个喷嚏,揉揉鼻子,打算找个凉亭睡下。 募地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 高手!绝对是高手!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接近了她! 唐秦初一惊,下意识就要挣开,挥着红缎带打过去。 “初儿。” 唐秦初愣住了,接着转头,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九哥!?” 月光下,宫九的脸被打上了细细的阴影,略显疲惫。 是九哥? 九哥抱住了她? 但是九哥的感觉……好累好累……好像累到无法支撑下去的感觉…… 让她……好心疼…… 唐秦初看了他许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宫九无措的看着她,“初儿,怎么了?” 远远看去,娇小的女孩子抓着瘦削高挑的男人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子高大的身子微微弯了弯,低头看着她,睁着眼不知所措。月光带着一抹柔和的温暖,轻轻撒在他俩身上。 唐秦初狠狠抱住宫九,接着又想起来宫九硬接了西门吹雪一剑,抬头急切问道:“九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宫九静默了一下,摸了摸唐秦初地头,“我没事。” quq没事,那就是受伤了!!!如果没被伤到,就直接说没有了!!! 宫九确实是受伤了。 西门吹雪的实力毋庸置疑,内力浑厚,剑意十足,纵然他那一剑已经收了气势,他用鞭子打剑,剑上强大的剑意却硬生生的震了一下他。 西门吹雪吐了一口血,他也一样。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跟唐秦初说的,他的初儿只需要开心任性,不需要为其他的事情伤心烦恼……哪怕是他的父亲……他也要去努力试一试,挡一挡…… 宫九不想让唐秦初继续纠结下去,话题一转,问道:“初儿,你和花满楼关系如何?” 唐秦初道:“是我认得七哥……哥……” 咦?七哥哥? 她叫宫九叫什么来着? 九哥! 嘭的一声,唐秦初的脑子里响起来了一声炸。 卧槽,九哥是很在意这个事情么? 宫九刚刚只是随便扯了个问题,结果他就看见,他的初儿恍然大悟,脸上红了,青了,白了…… 宫九也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唐秦初急忙道:“九哥九哥,你永远都是我的九哥!” 宫九:“我是九,他是七。” 唐秦初瞎掰:“九九归一,你是一,你最大!” 宫九一挑眉,“噢?是么?” 唐秦初赶快表忠心:“是啊是啊~九哥最大了!” 宫九:“不信。” 唐秦初急的团团转,“哎呀九哥,真的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 宫九:“哼!” 唐秦初:“不要啊> <你倒是理理我嘛。” 宫九:“哼哼!” 唐秦初:“> <九哥你不要这样子啊!初儿真的知错了!嘤嘤嘤嘤……” 唐秦初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如果她这个时候抬起头,很仔细很仔细的看,就会发现月光下的九哥嘴角轻轻上扬0.01度。 不是不在意,但看着她这么活蹦乱跳的样子,叫一声花满楼“七哥哥”,好像也很值得呢。 一句“七哥哥”换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怎么样都是不亏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不开心,会嫉妒拥有“七哥哥”这三个字的男人…… 想到这里,宫九的手微微握紧,却又松开,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唐秦初的头。 “初儿,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宫九一句话就让欢快的气氛荡然无存。 唐秦初其实很想做这个表情的:(*/w\*)[脸红掩面] “这还用问嘛,伦家心悦你啊~” 如果是陆小鸡是她喜欢的人,唐秦初绝对会卖萌搞怪,毫不留意的就说出来这句话。 但站在她对面的是宫九。 唐秦初觉得闷了……一想起这个问题,她就想起了现在应该还住在太平王府的沙曼。 沙曼,就像一堵透明的墙,夹在了她和宫九的中间,看不见,打不破。 唐秦初憋了很久,憋了一句,“想出来玩。” 说完了她自己都觉得弱爆了,虽然没怎么出过太平王府的门,但在太平王府住着的这四年,宫九从来没有说不让她出去玩,只不过她很宅,不愿意出门。 一个宅女,又怎么会因为想玩,从山西跑到江南的呢? 宫九晦明不定的眼睛望着她,“是么?” 不是啊!但是她能说什么!!! 就算她有一丝细的跟头发丝儿一样的希望,她也会表白啊好不好!!!! 唐秦初心里在呐喊。 特么你倒是给我希望啊!你不是都和沙曼精神伴侣了么!你不是都给沙曼未来妻子的身份了么!卧槽你现在问我“是么”是什么个意思啊!信不信我飙泪给你看! 唐秦初一直以为这几个月已经可以收起了对宫九的一厢痴恋,变成正常的兄妹情,结果还是破功了。 这要是一本小说,她肯定是个配角,是吧是吧是吧,要不然怎么会炮灰的那么凄惨,又被渣男虐……还是身心具虐…… 唐秦初紧紧抱着宫九,闷闷地趴在宫九的肩膀上,点点头,就是不说话。 宫九揉了揉她的脑袋,“初儿,真是长大了呢……” 已经长大到,开始对他撒谎了呢…… 唐秦初莫名的眼眶有些酸了,睁着大眼,抬起头,努力的向天空上看。 宫九察觉出来了唐秦初的动作,问了一句:“初儿,怎么了?” 唐秦初一边高高的昂着脖子,一边紧紧地抱住宫九精瘦的腰,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庞,“天上的星星真是漂亮……” 她想起来了上一辈子的事情,上一辈子,每当她问爸爸去哪里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指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说爸爸正在天上看着她。 唐秦初抽泣了一声,不自觉的问道:“九哥,据说去世了的亲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呢……你说初儿的娘亲会看着自己么?” 妈妈……你在那个世界里能看见初儿么……初儿已经穿越到古龙的书里来了……初儿过的很好,你知道么? 初儿现在学会了宫保鸡丁,糖醋排骨,软炸虾仁,牛肉丸子汤……初儿不是小孩子,也可以自立了……初儿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初儿……给他做过这些菜……他说很好吃…… 唐秦初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一滴滴的泪水,就像冷冷的冰,带着无言的伤痛,坠在宫九青色的衣服上,瞬间就变成了水印。 宫九沉默半响,叹了一声,复又摸了摸唐秦初地头,“九哥在,别哭。” 九哥……真的会在么? 唐秦初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宫九身上呜呜的哭起来。 “九哥……你会不会也不要我……” 宫九安抚的拍着她的肩,“不哭不哭,我不会不要你的。” 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会陪着你走下去,宫九在心里默默的说。 唐秦初拽着宫九的衣襟,不吭声,心里却道:九哥,你才不会呢,你还要造反呢。 不过,唐秦初像一只八爪章鱼,挂在宫九身上。 这次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像原著中那般,窝囊的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文两处关大侠,给写成了乌大侠,看文的同志们注意啦,有两处笔误哦~ 暂不修改上文的bug啦~以免造成伪更。 此章不甚满意,如果找到合适的表达方法,会修文哒~ 希望高考的孩纸们加油噢~咱们一起加油好不好~╭(╯3╰)╮ 第47章 结盟 唐秦初哭的有些累了,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靠着宫九的肩膀熟熟的睡去,宫九摸摸了唐秦初的头,又给她拢了拢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细碎的头发在冷风中毫无规律的飘着,在淡淡的月光下,在少女的脸庞上留下波动的阴影。 唐秦初睡的很熟,晚上追了陆小凤追了那么长时间不说,又跑出来找宫九找了大半夜,已经去和周公下了好久的棋了。 还是个孩子。 宫九看着唐秦初快要流口水的睡颜,摇了摇头。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好猜了,“担心”和“紧张”这四个字就写在她的脸上,他怎么会猜不到她会来找他。 唉,初儿真是路痴,要不是他一路在后面跟着,她是不是凑合凑合,趴在这里睡着了? 宫九唇角微微上扬,初儿现在睡着了,就在他的怀里。 触手可及。 不过,这样总归不大好。 这里是花家,不是他只手遮天的地方。 他可以不顾及声名,但初儿还是要顾及的。 或许,送到花满楼的旁边,是一个比较不错而又安全的选择。 宫九思索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唐秦初抱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踩过树枝和屋脊,往花满楼和陆小凤的屋子去了。 他受了内伤,不敢飞的太快,但因为常年练功,是以落地无声。 正好碰见了在门口偷听的金九龄。 宫九抱着唐秦初,无声无息走到了金九龄的身后。 金九龄猫着腰,聚精会神地偷听,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冷冷的盯着他。 只听花满楼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来:“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 金九龄推开门冲里面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憨笑,“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啊哈哈。” 花满楼并没有面相他,反而往他的身后张望。 “什么人?” 风,花满楼感觉风绕过了一个人。 陆小凤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啊!是……阿楚……” 陆小凤在宫九冷冰冰的注视中,意识到了唐秦初已经睡着了,声音低了下来。 陆小凤:阿楚他哥的目光快要吃了我了! 金九龄尴尬地看着宫九,他作为六扇门的头,经常和皇家打交道,当然也见过这位太平王府的当家人,太平王世子。 宫九冲他点了点头,大步绕开他,把唐秦初往花满楼的手里一放。 花满楼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唐秦初被外面的小风吹了很久,又哭过了,小脸红扑扑的,她似乎感觉出来了换了个暖炉,缩了缩身子,又往花满楼的胸上缩了缩,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宫九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里。 宫九对花满楼低声道:“好好照顾好她……” 花满楼把唐秦初往怀里搂了搂,看了眼陆小凤,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金九龄,“金大捕头,外面天色不错,许久没有畅谈过了,不如赏个月亮喝个酒?” 在这屋里的都是人精了,金九龄很识趣的顺着台阶下来,虽然很累,但依旧和陆小凤出门“赏月喝酒”去了。 门被掩上。 花满楼把唐秦初放在了屏风后面的床上,又给她盖上了薄被,转身想去浸一下毛巾,给唐秦初擦一把脸。 一双骨节分明已经把毛巾递了过来。 “给。” 花满楼好似早已经想到,并不把毛巾接过来,反而起身,站到一旁,冲宫九道:“你来。” 宫九楞了一下,接着坦然的坐下,给唐秦初擦了擦脸。 可能是感觉到了有异物碰触她的脸,唐秦初皱着眉头,往里翻了个身。 宫九把整个身子探了过去,把动作放的更轻了。 这次唐秦初没有再躲,反而睡的很香,吧唧了几下嘴。 宫九眼神里透漏着温柔。 花满楼低声的笑了,“你也很开心吧。” 是个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宫九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唐秦初又往里缩了缩。 花满楼不再做声,和宫九绕过屏风,坐在了窗户旁的木桌上。 花满楼给宫九倒了杯茶水,“请。” 宫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两个人并不说话。 还是花满楼打破了沉默,“我一直都想……见见阿妹的九哥。” “那个阿妹做梦都会梦见的九哥。” 宫九接着问道:“你守着她睡觉?” 花满楼失笑,男人的占有欲,唉,“她去大通大智那里问问题的时候,正逢天气不好,晚上发高烧。” 宫九赧然,“噢。” 花满楼摸着茶杯的边缘,轻声道:“我遇见阿妹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就像……” 花满楼找了找形容词,“一只外强中干的猫。” 宫九挑眉。 花满楼继续道:“怎么说呢,明明想嚣张,却会觉得她底气不足,六哥一直没发现吧,但是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她第一次出现时,给我提了一次醒,我并不在意,却真的应她所言,被骗了。第二次见她,我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果然还是如此’的挫败。” 说到这里,宫九能看到花满楼嘴角温柔的笑意。 “很奇怪,明明一举一动都很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却没有被宠坏了的傲气,反而遇见事情,会迈不开腿,有些弱弱的。我想,她大概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名门贵女吧。” “阿妹,她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迫使自己去和别人打交道,应该是想要自立想要自强吧,这让我想起来了当年的我”,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当时刚刚眼盲的时候,家里人的同情和照顾,让我很不适应,我想我作为一个手脚未断的人,为什么不能去自己生存,难道我要被人照顾一辈子么?我就偷偷搬了出去。” “刚开始也很懦弱,会笨手笨脚的,会不喜欢和人说话,会讨厌称自己‘瞎子’的人。不是任何人生来就是豁达的,豁达说着好听,其实就是一些遭遇了不幸的悲哀人强迫自己拥有的生活态度。” 花满楼自嘲的说着,但面容依然安定。 “看到阿妹,我就看到了那个时候努力克服困难的自己。当时,六哥对我帮助很大,他并不是同情我怜悯我,他是教导我如何去生活,如何不被人伺候还能惬意的生活。虽然他每天做的很简单,只是几句问候和鼓励,但当初如果不是六哥当时拉了我一把,我觉得我可能到现在都走不出阴影。” “当阿妹问大通大智,我的眼睛可不可以治好的时候,我想,我是不是也可以拉阿妹一把,就像六哥当年拉我一把似的。拉一把,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会宠着她,让她开心,却不会阻挠她去认识更多的人,也不会把她圈养起来,而是让她在认识到天外的天和人外的人之后,让她不茫然,真正的说话硬气起来。她是我花满楼的阿妹,花家的公主,没有必要畏首畏脚。” 宫九静静的听着花满楼的话。 他已经明白了花满楼的画外音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背负着阿楚,那她也不是无家可依。 花家可以把她养着。 花满楼是想把初儿……抢走么? 宫九攥了攥拳,抿着嘴,略带些怒气的问道:“难道花家是七少爷的一言堂么?” 花满楼微微一笑,没有生气。 “当然不是,身为商人,怎么会干一些赔本的买卖。父亲已经在家宴上认下了阿妹,而我这几年也已经独当一面,攒下了不少钱财,自然不留有余力的为阿妹操心。” 花满楼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无神的双目对上了宫九的眼,道:“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你能不能给阿妹可以期待的生活。” 宫九这个时候无比的讨厌花满楼,他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忍受不了的想要发怒,想要把手中的茶杯甩到花满楼的脸上,来打破这张该死的温和的脸。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瞎子,却该死的透彻!该死的清楚! 他那个父亲,就是把初儿当做棋子对待,而他的性命更是牢牢的被掌握在父亲的手上。 未来,什么是未来? 他给初儿只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哪怕一点点碎碎的光,他都没有办法给初儿!! 宫九手里的茶杯不堪重负,碎了。 花满楼低低的笑了一声。 宫九面容冷冽的看着花满楼,“七少爷把我留下,就是来嘲笑我的么?” 花满楼摇摇头,叹道:“不,恰恰相反,我是想让你相信我的诚意的。” 花满楼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能你不知道,阿妹的弱点不仅仅是你,但是她却耐着性子,一步一步的努力。唔,她所想要的未来,是和你在一起吧,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心意。” 宫九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他惯有的轻蔑,“以你是她的七哥哥的身份?” 花满楼认真的点点头,“不错,以我七哥哥的身份。” 宫九不说话了。 花满楼道:“阿妹都在坚持,而你却固执的随波逐流,完全不去理会阿妹的心思,我认为,这是一种对阿妹的伤害吧” 宫九沉默了一下,肯定的说了一句,“我没有不去理会她的心思。” 花满楼笑,“那你表现给她看了么?如果不表现给她看,那她永远都不知道,你是在乎她的。” 宫九一震。 花满楼仿佛察觉到了宫九的窘态,并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摩擦着手中的茶杯。 过了良久,宫九艰难地说道:“我现在的确没有办法保证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无力的继续挣扎道:“但是我会努力,去尝试。” 花满楼点点头,“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心态。” “我会的。” 宫九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 花满楼也从站了起来,绕过桌子,和宫九一起往木门走去,“所以,我们算是短暂的结盟了?” 宫九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你知道,和你结盟的是谁么?” 花满楼罕见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怎么不知道。” 宫九听他低声说道:“太平王世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pa~【蠢初被扑面而来的搬砖给拍成月球表面了= = 嘛抄了几万的论文,开了各种会,还被老师赶出了有网的实验室,下周再去开几个会,拿了毕业证和学位证,蠢初就毕业啦~ >3<虽然晚了,但还是要对大家说一声:抱歉~还有~蠢初回来了 第48章 实话 唐秦初是被花平的惊叫声喊起来的。 “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晕倒了!” 接着她就听见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唐秦初现在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坐在床上。 好像昨天晚上是九哥和她在一起来着? 那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秦初歪着头,决定不发呆了,下床,绕过屏风,想洗把脸,去看看花伯父怎么就晕倒了。 刚刚擦了擦脸,准备出门,就见一个侍女急急赶来,轻轻巧巧的行了个礼,道:“楚姑娘,七少爷让您从这里歇息,稍等片刻后他就回来。” 唐秦初想了想,嗯,应该是花神的家事,她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理理思路。 不过,在七哥哥这里歇息到底还是不好的。古时七岁不同席,哪怕这里是武侠。 唐秦初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一头青丝垂地,跟门口的侍女道:“我先回自己的屋子了。你跟七哥哥说一声吧。” 侍女又行了个礼,“是。” 唐秦初就横跨过院子,往对面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她就看见上官飞燕拿着个毛巾,端着铜盆,在洗漱。 上官飞燕一斜眼看着她,“呦~回来啦~晚上去哪里了~我可是等了你一夜啊~” 唐秦初接着回嘴,“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才对,我昨天晚上等你等到半夜,一个人不敢住在一个屋,就跑七哥哥那里去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上官飞燕冲她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唐秦初刚刚睡醒,正是精神最好,战斗力最强的时候,边梳着头边冲上官飞燕嘴炮:“呦~还说脏话了啊~别是恼羞成怒了吧?刚刚问我的时候还那么欢腾,怎么这会子就变了声调~” 上官飞燕一扭水蛇腰,不再搭理唐秦初,转身回了里屋。 唐秦初的双手灵巧地在头上打着麻花辫,再把头发一挽,照了照镜子,随意选了几只簪子别在头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镜子里傲娇的上官飞燕。 恩……飞燕的身材好女神!不过脖子上好像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 上官飞燕该不会昨天晚上真的去找霍天青了吧!? 唐秦初想着霍天青柔柔的在上官飞燕叫“飞燕”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咳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想笑。 唐秦初囧囧有神的看着上官飞燕,惹得上官飞燕黑着个脸,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难道直接说“想昨天晚上你娇柔的身姿?” 唐秦初收殓了一下神色,说实话,上官飞燕做出“见到利益就委身”的行为,其实还是受她身世所逼,当然如果不是她野心那么大的话,也能过上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她想了想,过去拍了拍上官飞燕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飞燕啊,其实,人呐,活着好就行,权财啊都是身外之物……” 上官飞燕却好像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一把甩掉唐秦初的手,面容铁青地看着唐秦初:“你都知道些什么!?” 唐秦初突然后悔了对上官飞燕发好心,她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上官飞燕看着她,定了定心神,冷冷地说道:“你不也一样么?说什么权势是身外之物,你自己不也放不下么?要不然,为什么会来花家,会和陆小凤他们结好,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劝我!” 擦,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唐秦初的表情都凝固了,她低了低头。 到底要不要说呢? 唐秦初对于上官飞燕的感情还是蛮复杂的,虽然她是陆小凤传奇中为数不多的女boss,但是和公孙大娘她们并不相同,上官飞燕做事还是有迹可循的,并不是随性而为,随意杀人,她以利益为出发点,做的事情都可以找到动机,而且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确有这个资本。 可是,那又如何,最后这一切只不过是水月镜花。 上官飞燕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看不穿的可怜人,她到底要不要对这个可怜人说出心声呢? 也许,这么一句话,就能打动飞燕,让飞燕回头是岸? 唐秦初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满脸认真地冲上官飞燕道:“我没有选择余地,只能……努力向前……你没了权财,不会没命,而我,会死。” 上官飞燕探究的看着她,但是唐秦初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边走还边伸了个懒腰。 “哎呀呀~今天是个艳阳天啊~艳阳天啊艳阳天~我今天要吃桂花糕~” 说着,唐秦初一转头,冲上官飞燕歪歪头,道:“你呢,飞燕?和我一起吃么?” 上官飞燕看着唐秦初,最后一转身,“可怜的笨蛋。” 唐秦初:“……” 好吧,她被反派boss怜悯了么…… * 花满楼和陆小凤中午来找唐秦初一起吃饭,顺便告诉了唐秦初花家里的瀚海玉佛被盗了。 唐秦初对“瀚海玉佛”这四个字无动于衷,陆小凤痛心疾首,道:“阿楚,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唐秦初无所谓的吃着糕点,“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啊,我又不要偷盗它。” 陆小凤无语,“阿楚,你不要这样子么,那个宝物用来给瀚海国新任国王继位用的,拿了玉佛的王子,就可以回去让老国王退位了!” 唐秦初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噢。” 陆小凤快要被唐秦初这副淡定的模样气的抓狂,“你!你!我看你比少林寺的苦智禅师还清心寡欲!” 要知道苦智禅师还很想看一眼玉佛呢! 唐秦初给了陆小凤两个白眼。 陆小凤,你要不要这么呆萌,花神什么话都没说呢,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花满楼淡淡一笑,“也许阿妹对铁鞋大盗留下来的字有些兴趣。” 唐秦初这倒是提起神了,“那个贼人说了什么?” 陆小凤接嘴,“那个贼人说,明日午时前来索命。我们出了密室,就发现了桌子上摆放着据说‘掉一片叶子,死一个人,掉完灭满门’的七叶断肠草,鹰眼老七不信邪,往前一探手,叶子就掉了一片,袁大侠就死了。花平跑过来说外面的人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我们以为你出事了,才急急赶回来。” 唐秦初真是傻眼了,没想到短短的一上午,几大掌门就又死了一个,铁鞋大盗绝对是效率党。 气氛有些凝重了,陆小凤刚刚那副作态,明明是故作轻松。 唐秦初也不嬉笑了。 花满楼道:“其实,局势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金捕头已经把铁鞋大盗的来历告诉了我们,我们对上他应该会比较有胜算的。为今之计,就是万万不可一人独自行动,免得遭了暗算。铁鞋大盗行动如此之快,想必也是在桃花堡安插了不少眼线,我们应该多加防范才是。” 第49章 嘴硬 唐秦初下午的时候一直跟着花满楼,而陆小凤则去乌大侠死去的房间查看。 唐秦初抿着嘴,低头想事情,不料花满楼突然停下来,她险些撞到了他的背上。 唐秦初摸摸鼻子,“七哥哥,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花满楼转过身子冲她微笑,“阿妹,这段事情了结之后,你想去哪里。” 唐秦初避而不答花满楼的问题,笑道:“看来七哥哥已经有了头绪,知道谁是铁鞋大盗了。” “还没有头绪,只不过阎大老板阎铁珊邀请我们去山西一趟。” 唐秦初点点头,“然后呢?” 花满楼无奈地摸了摸唐秦初的额头,“阿妹,你九哥哥已经寻你过来了呢。” 寻过来了,但她还是不想回太平王府。 沙曼在王府。 “七哥哥,我还没想好。” 花满楼也不逼她:“如果还没想好,不如随我们一起去山西看看?” “好。” 花满楼突然拉住了唐秦初的手,把她往怀里一带,踩着层层的屋脊,飞向不远处一个高高的房顶。 “七哥哥?” 花满楼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坐了下来。 唐秦初也跟着坐下。 花满楼道:“这是我父亲的屋子。” 唐秦初一惊,“这是……花伯父的屋子?我们坐在这里会不会……不大好?” 虽说江湖人随便做屋顶什么的,也无可厚非,但对长辈还是要心存敬重的。 花满楼道:“阿妹不用紧张,坐在这里就好,坐在这里就没人偷听了。” 唐秦初应了一声。 花满楼道:“我记不清楚了,大概父亲的屋子是府上最高的屋子了。坐在这里,因为高,所以可以看到别的房屋的屋顶,但又因为不够高,所以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屋顶,看不到别的景物,是这样么,阿妹?” 唐秦初往四周看了一下,不由道“七哥哥好记性”。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阿妹,我八岁那年眼瞎的……从那以后,就天天在别人的愧疚和关爱中长大。父亲对我的悔恨,兄弟对我的同情,说实话,让我很累,也很厌烦,我可以眼瞎,但是我不能一辈子过着眼瞎的生活。于是我就想,也许我躲起来,等过一会,也许他们就能变得正常一下。当时我就躲在这个地方,看着他们到处找我,从白天找到了夜晚,找到了我,父亲也不敢打我骂我,只是抱住我哭,哥哥们也不敢说话,只有六哥……六哥上来给了我两个巴掌,可劲的骂了我一顿,边哭边骂。六哥把我给骂醒了,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躲避是没有用的了。” 唐秦初好像明白了一点,花满楼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带她来这个地方,无缘无故的给她讲小时候的故事吧? 唐秦初:花神这是在当知心大哥哥的角色? 花满楼听她没回话,就知道她肯定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也不卖什么关子了,道:“阿妹,只是躲避有时候是没有用的,任何事情都是一样。” 唐秦初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膝里,声音闷闷道:“七哥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看穿我了。” 花满楼“噗嗤”一声笑了,“说不上看穿吧,只是觉得你和我原来很像,只会躲。” 唐秦初侧头,依旧抱着双膝,“七哥哥,如果我的出身很奇怪,你会不会嫌弃我?” 花满楼摇摇头,“我还是商人的儿子呢,论出身,我的也很低呢。” 唐秦初过了半响,道:“真好。” 真好,能够遇见花神。 * 陆小凤拿着一碟子糕点,坐在花满楼的旁边,“好长时间不来了哈。” 花满楼点点头,把他手里的碟子一端,递给了唐秦初。 唐秦初开心的接过碟子,拿了一个软糯糯的花生酥。 陆小凤委屈的看着花满楼,“你怎么这样,我也很饿啊。” 唐秦初道:“你看看你最近这几天吃好吃的,都肥了,还是便宜便宜我吧。” 陆小凤:阿楚你个拉仇恨的!! 花满楼挡住了陆小凤愤愤的目光,道:“急着来找我们,可是有线索了?” 陆小凤的目光瞬间变得玩味起来,“可不,吃完这碟糕点,咱就可以去看好戏了。” 唐秦初把空碟子一推,“吃完了。” 陆小凤的表情已经变成了=o=这样子了。 陆小凤:“阿楚!!你是属猪的么?这么能吃?” 唐秦初白他一眼,“因为我下午动脑了啊!” “呦,动猪脑子了?” “陆小凤!泥垢了!” 一行三人打打闹闹,就往乌大侠的房间去了。 到了门口,陆小凤示意让唐秦初和花满楼找个地方躲起来,接着自己就掀开一大摞屋顶上的瓦片,进屋了。 唐秦初:= =陆小凤,你要不要用这么奇葩的方式进屋啊,你是想来展示一下你娇小的身材么? 唐秦初和花满楼躲在了屋子的另一边,唐秦初用余光看到了躲在各个地方的人们。 唐秦初:=囗=!!苦智禅师,你为何要那么二的躬身躲在灌木丛里,你的红色袈裟都露出来了好么!还有,你是在是太伟岸了,那个灌木丛遮不住你阿喂! 花满楼耳朵一动,低声道:“有人来了。” 唐秦初就看见院落里的白色大道上,关泰关大侠大步走来。 刚进了屋门,屋里站岗的石鹊师傅道:“怎么,该换班了吗?” 关大侠愤恨道:“我不干了,老子好歹是堂堂一方掌门,怎么能被那几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啊!” 石鹊师傅好声劝道:“哎,此时非比寻常,关兄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计较的好啊,我困了,我去睡了。” 说完,就听屋内一声响动,接着唐秦初就看见石鹊师傅拿着一个泥黄色的小酒坛出来了。 屋内的关大侠声音传来,“迟早我要出这口恶气!” 花满楼接着压了一下唐秦初的头,往后推了推。 唐秦初就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唐秦初低声问道:“陆小凤这是几个意思啊?还以为好戏是石鹊师傅和关大侠打起来了呢?感情就是过来看关大侠对我们的不满么?” 花满楼笑,“阿妹,你不觉得奇怪么?我们要求留守尸体,为乌大侠报仇,作为乌大侠的兄弟,关大侠不应该也赞成这个决定么?为什么坚决反对不说,独自一人站岗,还要把门给关起来?” 唐秦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噢~其中有猫腻啊!” 两人又等了一会,房间里传来了关大侠惊恐的声音。 躲在院子中的人都急急推门进屋。 陆小凤叉着腰站在屋子中央的木桌旁边,好像在低头看着什么。 唐秦初发现了趴在地上,刚刚惊叫的关大侠。 * “关泰,现在你有什么话讲?” 金九龄抱着双臂,略带惬意和笃定的看着关大侠,哦不,是关泰。 唐秦初现在他们在寿宴的主屋,一进门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江湖奇花,七叶断肠草。 关泰被绑在了椅子上,低着头,面容坚毅,看起来刚正不阿,不知道还以为恶人是围观的群众,他们在逼良为娼。 昨天晚上捉到人后,唐秦初就被要求回屋歇息了,不知道剩下的几位大师和陆小凤、花满楼、金九龄是怎么商量的。只知道第二天花如令召集大家,一起来审问关泰。 这次的人比上次参加医治花满楼心病计划的人要多一些,除了唐秦初,还有花满楼本人,剑神西门吹雪,九公子宫九,霍总管霍天青,六少爷花满阁以及上官飞燕。 而花家其余的几位少爷早在寿宴结束的当天,就回到了他们生意所在的地域,阎铁珊等诸多的客人也在这一两天离去。 唐秦初见此情形,一联想铁鞋大盗留下的“明日午时前来索命”字迹,心中明白了,想必铁鞋大盗会留在这里,混在他们中间,好搅乱池水,趁机摸鱼。 不过还有一点不解的地方,铁鞋大盗不都拿到瀚海玉佛了么,怎么还留在这里不走,看样子倒不像谋财,倒很像是光要害命啊。 难不成,铁鞋大盗和花家有着血海深仇? 明明是花家和铁鞋大盗有血海深仇啊!铁鞋大盗刺瞎了花满楼的双眼,光冲着这一点,花如令就不会放过他啊。 唐秦初想了想,说不定花家还有什么吸引铁鞋大盗的宝物,于是铁鞋大盗想杀光花家满门,再慢慢寻找宝藏。 ╮(╯▽╰)╭ 铁鞋大盗,你可千万别被本姑娘找到,被本姑娘发现了,本姑娘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本姑娘不让你知道,你当九哥和西门剑神是摆设么?要不是你突然出现,西门剑神和九哥会受伤么!哼哼~ 宫九冷冰冰的站在同样冷冰冰的西门剑神旁边,抿着嘴,用余光扫了扫唐秦初。 宫九:为什么初儿的表情……辣么的奇怪? 花如令劝解的声音打断了宫九和唐秦初的思绪,“关大侠,我们相知多年,我不信你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如所有反派角色一样,关泰也有着“死到临头还嘴硬”的美好品质,一口否定,“不我什么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_(:3」∠)_啥也不说了,只有抱歉。 第50章 王妃 陆小凤都被关泰死不悔改的样子弄得有些烦躁了,不耐烦地玩弄这手上的扳指,挑起一根眉毛,说道:“杀害乌大侠的是你,杀害袁飞的也是你,你还想抵赖。” 石鹊师傅却对陆小凤的话有些疑惑,走过来问道:“陆小凤,你怎么知道他是杀人凶手?” 陆小凤转头去看宋问草,悠哉道:“宋神医,你还记得酒席宴上,乌大侠乌金雕对你说了什么嘛?” 宋问草回想了一下,“唔……他说关泰这几年滴酒不沾,今天喝的这么厉害,有点反常啊。” 陆小凤:“关泰多年来滴酒不沾,那今天为什么反倒喝了这么多酒呢?” 唐秦初恍然大悟,接嘴道:“肯定是害怕呗,他想做一件事情,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紧张非常,喝酒壮壮胆。” 陆小凤赞许道:“阿楚说的对!就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这么反常。” 花满楼点点头,却道:“阿妹说的有理,但这只是推断,做不得数的。” 苦智禅师也说道:“不错,单凭这一点,并不足以证明关泰就是凶手。” 陆小凤不慌不忙,边踱步边道:“是的,所以我又和金铺头仔细勘察现场。在房间地板上,全是砸碎的花瓶碎片,这似乎说明乌大侠死前曾和凶手有过一场激斗。但我们翻开乌大侠的尸体,却发现他的身底下居然干干净净,连一片花瓶碎片都没有。而在他身上,反倒有些碎片,所以那些碎片,是在乌大侠死后,凶手为了制造假象,才摔碎的。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打斗,而是一刀毙命。这难道不蹊跷么?我想与乌大侠的身手,不可能有敌人接近,而他却毫无觉察吧?这只能说明乌大侠根本不知道,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竟然是来杀他的。” 花如令还是不怎么相信相知多年的老友,居然是引进门来的凶手,“如果认识关泰杀的那么他的刀上应该有血迹才是,可是大家都没有看到。这怎么解释呢?” 陆小凤:“这正是我又回到那个房间仔细勘察的原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相信凶手一定没有时间消除凶器上的血迹,但关泰早有计划”,说着,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把占满血迹的柳叶长刀,“这把刀就是在房梁上发现的凶器。” 关泰面容狰狞,若是陆小凤站在他眼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啐他一脸,“陆小凤,你不要诬陷好人,该我当班,听到上面有动静上去查探一下不行么?” 陆小凤一挑眉,冲金九龄歪歪头,“金捕头。” 金九龄点头,手在关泰的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到了他的腰间好似有硬物,接着一抽,一把刀鞘就出现在金九龄的手上。 金九龄把刀鞘一扬,陆小凤手一转,转眼还刀入鞘。 大家看关泰的眼神接着就变了。 唐秦初:跟开了金手指的主角斗,关泰你不怕死的更惨一点么? 陆小凤的胡子和眉毛都舒展了,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关泰,你还有什么话说。袁飞也是你杀的吧?你只不过是颗小棋子而已,这只是个障眼法,好帮铁鞋大盗赢取时间,让他盗走瀚海玉佛。” 花满楼道:“你作为一派掌门,为何要做铁鞋的走狗?” 唐秦初觉得如果这是一部小说,估计就要赢来□了,喽啰即将要被大boss杀人灭口,大boss也马上就要露出狐狸尾巴,马上就要全剧终了…… 唐秦初突然看到关泰好似见了鬼的表情,她回头一看,发现江湖奇花七叶断肠草又落下了一片叶子。 唐秦初灵光一闪:“=囗=!!保护人质!” 众人:人质……是什么? 这里面只有宫九听到后,飞身上前,挡在了关泰身前,单手一挥,就这把暗器怎么来的,怎么打回去了。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有变,花如令等人恨不得拍手赞一声“好功夫!” 西门吹雪反映了过来,转眼飞出房间。 金九龄,霍天青,上官飞燕也紧接着飞了出去。 宫九连点关泰几处大穴,光留下哑穴没点了。 唐秦初连忙上前,“你快点告诉我们谁是铁鞋大盗吧。” 关泰还沉浸在刚刚千钧一发,差点没命的氛围中,听到唐秦初这么一说,神情一愣。 唐秦初接着苦口婆心道:“你看你主子,也就铁鞋大盗都要放弃你了,你还不快快弃暗投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不说也是个死,说了……” 唐秦初一顺嘴,差点就来了句,“说了也是个死”。 幸好宫九了解唐秦初的说话习惯,打断唐秦初,冷脸道:“不说现在就死。” 关泰张了张嘴,面前这个男子给他很大的压力,蓬勃的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他压来。 这个九公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强过了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人了…… 关泰转转头,好像是要往旁边望去,突然间宋问草急急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又跳窗出屋。 等唐秦初和宫九回过神来时,关泰口吐白沫,开始流鼻血了。 唐秦初手脚冰凉,陆小凤往他身上凑去,听见关泰嘴角飘出一个字,“杏,杏……” 宫九探了探他的鼻息,冲花如令和陆小凤摇了摇头,回头就发现了面容惨败,咬着嘴唇的唐秦初。 宫九拉住唐秦初的手,发现她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宫九急忙把她拉远关泰,拍着她的背,“别怕。” 见到死人和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绝对是不一样的,生命力从一个人的体内,随着鲜血向外界静静流淌,从有呼吸到没有呼吸,从双眼有神到瞳孔涣散,这种无力感,那种“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的恐慌感,如一盆冷水,将唐秦初从头到脚,淋得彻底。 宫九也知道她的恐慌,但现在情况复杂,他的确没有办法说太多,只能这么安慰她。 唐秦初紧紧的抓着宫九的手,“哥……哥……我怕……” 此时陆小凤花如令他们几人,都已经跑出屋外,只有唐秦初和宫九在屋里。 宫九低声道:“初儿,深呼吸,看看能不能好受一点。” 唐秦初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会,脸色总算不那么恐怖了。 宫九就带着她走出了房门,到了陆小凤的旁边。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先前出去的几个人,已经把偷袭关泰的黑衣人团团围住,宋问草也站在了黑衣人旁边。 金九龄冷哼了一声,提着剑,指着黑衣人,“看你往哪里跑!” 黑衣人一摘面罩,一个娇蛮的女声传来,“哼!无路可逃的是你们!” 唐秦初接着就认出来了,是那个瀚海国国王派遣过来给花如令祝寿的舞女,只是她不再是一脸谦卑的表情,反而很倨傲的看着花如令。 陆小凤:“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花如令仔细看了看舞女,一挑眉,道:“你不是瀚海国王派来的!” 女子冷笑道:“我当然是瀚海国王派来的,只不过是就要登基的新王而已,草民花如令!见了本御还不快下跪!” 花如令带了几分戏谑,“这么说,你是孔雀王妃?” 那个舞女,也就是孔雀王妃很骄傲的一扬头,“当然!” 花如令道:“没有瀚海国老国王的诏书和信物,谁也休想从桃花堡拿走玉佛!” 唐秦初似乎从这句话里找到了重点,这么说,真正的瀚海玉佛还没有被铁鞋大盗偷走?怪不得铁鞋大盗要在密室里放狠话呢,原来宝物没到手…… 上官飞燕看霍天青好像在仔细的打量着孔雀王妃,绝美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狰狞,对孔雀王妃道:“王妃,看来王子对你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么,让你前来白白送死。” 孔雀王妃却压根不把上官飞燕当一回事,拍了拍手,从院子的不同角落跑出来了三个拿着弩的小孩。 宫九低声道:“刚刚暗算关泰的就是这种弩箭,箭上有毒。” 当了一会背景板的宋问草道:“花如令,我劝你还是交出瀚海玉佛吧!” 陆小凤叉着腰道:“铁鞋,孔雀王妃,你们是在陪小朋友玩么?” 唐秦初“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问草凶狠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唐秦初摸摸鼻子,明明是陆小凤那厮欠揍,怎么到最后又变成了她在拉仇恨,“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手下败将何以言勇,你除了放大话,还会干什么?” 不可否认,唐秦初扛起了嘲讽的大旗,仇恨拉的满满的。 孔雀王妃直接伸出芊芊玉手,指着唐秦初道:“没有礼仪不知廉耻!居然对父亲大人这么说话!” 唐秦初反映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孔雀王妃嘴里说的父亲大人是谁,她把目光移向宋问草,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孔雀王妃,突然很怜悯的道:“你节哀……可能你不是你父亲亲生的……没别的意思,你父亲长得太丑了……” 宋问草一怒,把手放在颈部,“刺啦”一撕,就把人皮面具给摘下来了。 唐秦初看了一眼,“呦~还不如不掀开人皮面具呢,原来是个破相的~” 花满楼听到这句话,瞬间气势一变,拔剑出鞘,指着宋问草。 “铁鞋大盗!是你!” 宋问草,也就是铁鞋大盗,哈哈大笑,“不错,当年就是我刺瞎了你的双眼!怎么样,这么多年活在噩梦里,滋味不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o(≧v≦)o~~谢谢叶灵给的地雷~已经收到了~>3<恭喜蠢初成为你的第一次【阿喂!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第51章 碎光 铁鞋大盗站在院子中央,无视当今众多武林高手,对花家的七少爷挑衅。 花如令心中一痛,就要上前怒斥铁鞋大盗,却被花满楼拦住了。 “楼儿,你……” “父亲”,花满楼说道:“你不觉得铁鞋大盗才是个很可怜的人么?” 铁鞋大盗的笑卡壳了,满面怒容地冲花满楼吼道:“什么!我才是个可怜人?你这个瞎子,居然敢说我可怜?” 花满楼点点头,“不错。” 铁鞋大盗冷哼了一声,“我的女儿出落的很好,她是瀚海国孔雀王妃,也将是瀚海国的新王后”,说着一旁的孔雀王妃也很傲慢的看着唐秦初他们,“而我,也要成为瀚海国的新国丈了,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究竟是谁更可怜!” 花满楼道:“你不懂人间真情。” 唐秦初对花神说的这句话无语了,对于铁鞋大盗这样的丧心狂魔,点化他,几乎就是不可能啊!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免得他为祸人间…… 铁鞋大盗果然很不当一回事,“那是什么狗东西,能拿来当饭吃么?” 唐秦初忍不住向铁鞋大盗开了个嘴炮,“你又是什么狗东西,能拿来当饭吃么!” 唐秦初几次三番的嘲讽铁鞋大盗,孔雀王妃对这个小姑娘已经是恨极,指着她道:“嘴好贱的小蹄子!” 唐秦初反而不当一回事,“王妃殿下,可别用这种粗俗的话语脏了你高贵的嘴巴,请慎言。铁鞋说你出落的很好你就很好了,上官飞燕在这里,真不知道你们父女俩哪来的自信。” 边说着,唐秦初边指了指上官飞燕。 说实话,在整本陆小凤传奇里,古龙大大对上官飞燕美貌值的评价不可谓不高,除了公孙大娘还算有一拼之力,像欧阳情啊,薛冰啊,只能说是美人,美则美矣,却不如上官飞燕的气质那么出众那么纯情。 美丽的女人们不是像红鞋子姐们一样,结为金兰,就是像那些青楼里面的姑娘们一样互相攀比,孔雀王妃对上官飞燕当然是羡慕嫉妒恨了,但又硬要做出“我是王妃我高贵”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唐秦初接着说道:“还有,别挺胸昂头做王妃样子了,你是王妃,上官飞燕还是金鹏王朝的郡主呢,你是个大盗的女儿,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出身高贵,你看看人家说什么了么?刚刚还不搭理人家,做人呐,就要谦逊。” 孔雀王妃反讥道:“那有如何,不过是个落魄的王朝,那种郡主不当也罢。” 刚刚那段话,唐秦初也是给上官飞燕做脸了,在这里的,都是在武林上很有地位的人,日后她出去,也没必要去做委曲求全了。如果上官飞燕能够明白,她完全可以走唐秦初给她铺好的阳关大道,不用再像原来似的,低三下四的到处求人了。 上官飞燕眼眸一闪,抿了抿嘴,冲孔雀王妃道:“每个王朝都有落魄和富强的时候,像你这种瞧不起别人的人,总归有一天是要吃苦头的。” 听到这句话,霍天青忍不住瞧了上官飞燕一眼,上官飞燕却没有理他,神情专注的盯着孔雀王妃。 孔雀王妃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指着上官飞燕道:“你居然敢咒我!咒瀚海国有一天会走向衰败!” 唐秦初:孔雀菇凉!你的脑洞是不是开的有点大啊!你那个耳朵听见毒燕子咒你了,她明明是在竖立自己光辉大气的形象啊好不好! 周围的武林泰斗们也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孔雀王妃。 孔雀王妃察觉到了众人讥讽的目光,“哼,你们再也不用看不起本御的父亲,也再不用用那种嘲讽的目光看着本御!因为今天就是就是你们的死期!” 言罢,她一拍手,院子的银杏树后走出来了一个手里拿着玉笛的人,此人长着两撮非常浓密显眼的八字胡子,正式和孔雀王妃一起来的埃米尔。 唐秦初歪头,嘀咕了一句,“这又是要进行什么奇怪的歌舞表演么?” 旁边的宫九:…… 埃米尔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笛子吹奏。 唐秦初顿时觉得好似有千万根银针扎在她的头顶上,一股奇怪的气流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宛若被人凌迟。 她登时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不自觉的向下倒去。 “九……哥……我……痛……” 宫九一把扶住她,焦急的喊道:“初儿!” 唐秦初努力神智清醒一些,她睁着大眼睛,看看四周的人们,除了西门吹雪,宫九,陆小凤,金九龄,花满楼以外,其余的人都和自己一样,躺在地上捂着耳朵,只是没有她这么厉害。 宫九连着点了唐秦初好几个穴位,总算让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就看到铁鞋大盗往石鹊师傅那里飞去。 西门吹雪接着挥剑过去,逼得铁鞋大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唐秦初喘着粗气,强忍着脑中的剧痛,摇着宫九的手,“九哥,快、快去把埃米尔杀了。” 宫九被喷血的唐秦初吓到了,本来白皙的脸变得惨白,“初儿,乖,不要动。” 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把唐秦初抱在怀里,像是怀揣着稀世至宝。 唐秦初嘴角的猩红色的液体,慢慢顺着下巴,滴在她杏黄色的华服上,明明和她缎带是一个颜色,却很刺眼夺目。 彼时,西门吹雪已经和铁鞋大盗战的激烈,作为出道从未有过败绩的西门吹雪,对自己是自信的,甚至有些对手在决战前,会被他浓烈的剑意和杀气击溃,而铁鞋大盗一生行凶无数,一身戾气的他也是很多人的噩梦。 一时间,老牌的恶势力头子和新生代剑神打的难解难分。 高手决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刺成对穿,剩下清醒的几人,除了宫九守在了唐秦初的身边,陆小凤对上了孔雀王妃,金九龄对上了埃米尔,花满楼则去解决射毒箭的三个小孩子。 陆小凤一个回旋踢,就踹在孔雀王妃的身上,孔雀王妃连退几步,双手持刀,快步向陆小凤捅去,陆小凤“啧啧”两声,抓住了孔雀王妃的左臂,“王妃殿下,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上次就这样子干,这次还这样子干,你不觉得很没有新意么?” 孔雀王妃挣脱不得,只得将右手的短刀捅了过去,却被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接住。 陆小凤:“打王妃殿下这么漂亮的女人,可真不是我的一贯作风啊。” 他边说,边把孔雀王妃的发带从头发上解了下来,将孔雀王妃的手给绑了起来。 同一时间,金九龄也将埃米尔的手往后一背,将他压得不得动弹,花满楼也借助出色的听力,躲开了小孩子们射来的毒箭,给他们点上穴。 铁鞋大盗虽然现在还没有败,但眼下这种状况让他心生退意,趁着他分神的这一刻,西门吹雪一息之间刺出六剑,终于将这个驰骋江湖多年,人称“地煞星转世”的铁鞋大盗斩杀于剑下。 孔雀王妃惊恐的大叫,“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保持清醒!” 金九龄向大家解释,说是朝廷密报,瀚海国有一批酒要运往江南,他在之前已经查过了,发现这酒确实有问题,而陆小凤则是阴差阳错的喝了他的解药。 西门吹雪和宫九的解释就更为简洁了。 西门吹雪:“只喝水。” 宫九:“只喝茶” 众人:…… 这是用事实告诉我们,喝酒误事么? 金九龄也向大家说,越是内力深厚的人,中毒越深。 大家闻言不禁看了一眼唐秦初,刚刚就她一个人吐血了。 唐秦初已经缓过神来,看大家都用新奇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问:“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花满阁问道:“楚小妹,你师承何处,怎么有那么深厚的内力,比几个掌门大师还要厉害。” 唐秦初:“……我想跟内力没有太大关系,大概是那天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吧。” 金九龄也道:“想来是这个样子的,中毒太深,所以就算是内力只有一点点的人,也会被笛声所扰,受伤也不清。” 中毒的事情且放在一旁不提,几位掌门商讨一下,如何处理孔雀王妃一行人。 孔雀王妃冷哼,“你们还真以为本御没有办法自保么?” 唐秦初:“把你刚刚说的嚣张话语现在还给你,‘无路可逃的是你们’。” 唐秦初把刚刚孔雀王妃的气焰给学出来了,众人忍俊不禁。 孔雀王妃气的满脸通红,转头,对花如令喊道:“花如令!我们既然知道有两个密室,肯定是有消息得知,既然不是你说的,自然是妙手老板朱停了!你若杀了我们,我们就拉朱停的老婆当垫背的!因为你们花家的家事,而让一个无辜女人丧命!你愧不愧于大侠这个称号。” 花如令踌躇了。 声名这个东西,对于武林人士,大部分时候比生命更加重要。 陆小凤上来解围,“孔雀王妃,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老板娘在哪么?” 孔雀王妃心里忐忑不安,强作镇定道:“那你说,老板娘在哪里?” 陆小凤:“杏花村。” 第52章 灯会 夜色微凉。 朦胧的月光洒在了孟河上,粼粼的波光和河面上的河灯混在一起,点点光亮和夜空中繁星交杂,好像天空的银河上也在放河灯。 孟河旁又一棵粗壮的树,虽然已是暮秋时节,树上的叶子也干枯发黄,掉落一地,徒留一颗光秃秃的树,但河畔旁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却又带着一丝温暖。 唐秦初趴在桥上的栏杆上,望着下面,漂在河面上的河灯,发呆。 清风袭来,唐秦初额前黑发随风飘动,青色长袖伴随着她的身躯紧贴在木质栏杆之上,深深夜色之中,只有天上明月倒映于孟河之上,还有河面之上一盏盏河灯在放出淡淡的光华,在唐秦初黑色的眼睛中反射出熹微的光辉。 “陆小凤他们呢?” “说是知道老板娘在哪里了,去营救老板娘去了。” “那你呢?你怎么没去?” “想事情呢。” “在想什么呢?” 唐秦初淡淡地说道:“想你。” 宫九身形一顿,手最终还是放在了唐秦初柔顺的头发上。 唐秦初问:“你呢?你在想什么?” 宫九:“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跟我回王府。” 唐秦初收回目光,慢慢转头看向了宫九。 宫九和她对视。 唐秦初转头,继续看河灯。 过了良久,宫九听见她说:“我不回王府。” “理由。” 唐秦初:“九哥,我憋了这么多年,我想勇敢一次。” 唐秦初想起来那天在月光下,她冲着宫九撒娇打滚,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可不可以期待一下,九哥对他有一点点不一样。 唐秦初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想见到你和沙曼在一起。” 宫九毫不犹豫地说:“我想,你回不回去跟沙曼没有关系。” 唐秦初一把挥开了宫九放在她头发上的手,忍不住大声道:“你明明就知道是有关系的有关系的,你就不承认!” 宫九面瘫脸破功,无奈道:“初儿……” 唐秦初:“别叫我初儿!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时候就是我在默默为你做事情的时候,你却站在她的身旁!” “我为什么会去练武,我为什么会跑出来,我为什么会和七哥哥那么好,你难道都不知道么?” “是,她没有错,但我也没错,为什么你却要专门过来对我强调沙曼对你的特别!” “宫九!你有没有想过,女人也是有占有欲的!” 宫九无所适从,无措地道:“初儿,你才及笄,只能算一个女孩子……” 唐秦初见他迟迟不搭腔,直接把他的衣服领往下一拉。 宫九瞪大了双眼,就看见唐秦初的脸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甚至他都可以看清楚她每一根睫毛都微微有些上翘。 他的冰凉的唇被一片温暖覆上。 那片温暖刚刚开始只是轻触,紧接着他感受到了湿漉漉的舌头在描绘着他的唇,突然那片温暖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用力粗暴的摩擦着他的唇。 他刚想退缩,就感受到后脑勺被人按住了,仿佛被他刚刚的行为激怒,他的唇受到了强有力的攻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嘴边。 是初儿,是初儿在吻他! 还没等他努力挣扎开,唐秦初就放开了他。 他下意识的一挥手。 “啪!” 声响在夜色中清清楚楚的传开,唐秦初的左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他……他居然掌掴了初儿! “初儿……” “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吻,为什么要掌掴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 “都这么清楚了,你居然还不承认!”唐秦初愤愤地大喊:“我喜欢你,宫九!你不要再躲了!” 我喜欢你! 宫九,我喜欢你! 你不要再躲了! 宫九呆愣的摸着嘴唇,“初儿……你……” 唐秦初一挑眉,“怎么?我喜欢你,很让你吃惊么?” “可是……” “没有可是!”唐秦初打断宫九的话,连面上的冰冷都不再掩饰,“我早就知道了!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兄妹!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唐秦初捂着胸口,短短的几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质问,她的坚定,这些都是宫九没有预料到的。 唐秦初的声音平静下来,目光如冰,眼底却有了一点点的悲哀,“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还是不肯,不肯承认你喜欢我是不是?” 宫九:“初儿……我不喜欢别人逼我……” 唐秦初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要来逼你来承认你喜欢我……” 就像很多小说里那种女配一样,为了男主竭嘶底里,几欲发狂,排斥女主,甚至逼着男主去说喜欢自己。 唐秦初:“除了这一次,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再逼你说喜欢我。但是我也不想回去,也希望你不要逼我。这点权利,我想,我还是有的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跑到花家来了,他也来到了花家?为什么当她去找他的时候,他会抱着自己?为什么她吐血晕倒的时候,他在她的身边,点住她的穴位,任凭她怎么驱赶,他都不离开她的身旁? 为什么? 唐秦初看着宫九清冷的脸庞,这些话明明就想质问出口,另一个声音却跟她说:何必呢?他不愿意说,你再逼他,他也不会说的,因为在他心中,你就是不如造反重要啊…… 那些碎碎的光,明明可以抓住,他却放弃一次,放弃两次,一味的放弃……也逼着她放弃…… 宫九:“初儿,跟我回去吧……” 唐秦初:“给我个理由,你不是我血缘相连的兄长,也不是喜欢我的人,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就冲我喜欢你么?” 宫九艰难地开口:“作为郡主……你不得不回去……” 唐秦初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那么急切的让我回去,是为什么?” 宫九不说话。 唐秦初继续看着挤在一起的河灯,灿烂温馨的烛火无法安慰她疼痛的心。 夜风吹起唐秦初身上披着的红色缎带,红宝石的耳坠也随风荡漾,唐秦初面无表情地扶栏,好像看着很远的地方。 几天的劳累让唐秦初身体不大舒服,凉凉的天气也让她感觉头有些发昏,她打了个喷嚏。 宫九想要拍一下唐秦初的肩,唐秦初避开了。 宫九:“初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回花家吧,别再冻着了。明早我接你,咱们回府。” 唐秦初不置可否的转身,一步步走下桥,翻身上马,缓缓地往桃花堡走。 宫九骑着马,在后面跟着她。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 宫九看着唐秦初迎着风,骑着马,面无表情,眼泪却一滴一滴无声的划过,她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泪痕和粉嫩的面颊都刺痛了宫九的心。 她骑在马上,已经摇摇欲坠了。 唐秦初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微微低下头,侧脸,让头发遮住了自己,双腿一夹马肚子,让宫九落后于自己。 宫九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直静默着,一直到了桃花堡的门匾下,唐秦初停下来,好似在等宫九和她并肩。 宫九过去。 夜色淡淡,夜风淡淡。 唐秦初:“宫九,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九哥。” 言罢,唐秦初一甩马鞭,白色的骏马疾驰而过,徒留宫九一人在花家的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猪给的地雷么么哒~好久不见~>3< 今天出去了一天,这一段也好卡……明天还要出去一天……哎…… 第53章 飞燕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唐秦初回过神来,才发现上官飞燕站在她的面前,惊叫道。 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自己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了? 唐秦初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拧了个毛巾,敷在脸上。 难道自己真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缺了那个人就不行了么? 上官飞燕把唐秦初那毛巾的手挥开,“你的脸肿了!” 唐秦初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上官飞燕,“恩。” 上官飞燕双手晃着她的肩,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打了你?” 唐秦初挥开她的双手,“不关你事。” 上官飞燕冷笑:“是,是不关我事,但你有照照镜子,看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么?” 唐秦初厌烦地道:“上官飞燕,不关你的事情。” “那好,就当我难得的好心用错了人。” 上官飞燕起身,倒了杯水,给唐秦初,“至少,喝点水吧。” 她的手伸着,但唐秦初久久都没有去接。 终于,唐秦初懒懒的靠着床,笑了起来,“上官飞燕,你的心还是很柔软的嘛……” 上官飞燕面无表情道:“楚秦,你的笑真是皮笑肉不笑,连假装开心都不会。” 唐秦初不置可否对的摸摸自己的脸。 “是么,明明皮和肉是连在一起的……” 上官飞燕冷哼道:“喂喂,还喝不喝啊,不喝直接甩你脸上了!” 唐秦初哼哼唧唧的接过来茶,边说“上官飞燕,你一点都不温柔”,边小心的端着茶杯。 “好啦好啦,别跟死了人似的,去找你七哥哥和陆小凤诉诉苦吧。” 上官飞燕接着就要转身出去,却被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她回头看,唐秦初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冲着她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唐秦初损了她那么多次,但是她现在还是怀念那个贱贱的女孩,而不是现在面色苍白,好像整个生活都没了重心的姑娘。 上官飞燕:“别笑了,难看死了。” 唐秦初愣了一下,随即又绽开了一个笑容,“那么这个呢?” “恩,这个还差不多,虽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勉强看着吧。” 唐秦初悠哉悠哉地把茶杯递给了上官飞燕,“飞燕啊~再给本姑娘斟杯茶吧~” 上官飞燕又给她倒了一杯。 “飞燕啊~给本姑娘捏捏身上吧~” 上官飞燕撩了撩眼皮,“你是想让我打你么?” “噗”,唐秦初抱着茶杯,笑出声,“女孩子,要温柔的,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这不用你担心,我看,嫁不出去的是你吧……” 唐秦初点点头,“飞燕美人倾国倾城……” “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唐秦初忙道:“有有有。” 既然决定要说了,唐秦初也不再犹豫,“上官飞燕……你喜欢过别人么?” 上官飞燕怎么也没有想到唐秦初问这种问题,她咬了咬唇。 唐秦初看她这个样子,道:“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我只是过的不开心……” “你只是不开心而已!”上官飞燕突然出声,“而我呢,我过的是什么?连不开心的权利都没有!” “飞燕……” “楚秦,我知道你来历很复杂,但相信我,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比你少!我过的日子绝对比你苦!” “从你的礼仪到谈吐,从你的衣服到珠宝,我都能看出来,你出身富有,而我呢,我作为一个王朝的郡主,与生俱来就应该享有优越的环境,而我得到了什么?只喜欢吟诗作画的王族,严厉而古板的祖父,我还要通过自身努力去养活别人。” “喜欢人……哼……那种东西,我有和没有,有什么差别!” 上官飞燕捂着自己胸口,近乎喊叫的对着唐秦初说。 上官飞燕眼里的不甘,心头的厌恨,全都展现在唐秦初的面前。 上官飞燕喘息了几口气,慢慢的把心情平复了下来,道:“喜欢这种东西是富人的游戏,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你和霍天青……”唐秦初忍不住说道。 “果然你知道了”,上官飞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我还是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看她不介意自己知道的态度,唐秦初嬉皮笑脸道:“你没有你想象中掩饰的那么好,掩饰是两个人的事情,看霍天青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他对你挺上心了。而且他在的时候,你没感觉你自己浑身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么?” 上官飞燕哼了一声,“你倒是长了个会看事的眼睛。” 唐秦初冲她眨眨眼,“他倒是挺喜欢你的啊。” “他不过是看中了我的色相,而人都有老去的一天。” “或许你该给他一个机会……” 上官飞燕没让唐秦初继续说下去,“呦~比起刚才,我看你现在倒是精神了不少!” “那是,女人么,都喜欢听些情感话题。” 上官飞燕:“好像是你自己有些问题吧,怎么反倒是我说了这么多。” 唐秦初:“因为你笨啊~哈哈哈~” “说不说,不说走了。” “别”,唐秦初想了想,道:“我也不和你说具体的了,我只问你一句,喜欢一个人,如果被拒绝了,那应该怎样去对待这个人。” 上官飞燕沉默了。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连一根绣花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飞燕?” 上官飞燕很小心地问:“你喜欢他多久了?” “三四年了吧。” “你真的很喜欢?” “恩。” “你在对他好的时候,你开心么?” “开心,但是很累……每天都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如果离开他,你会开心么?” “不开心”,唐秦初想了想,“但是,可能没那么累了……” 上官飞燕握住她的手,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顺着自己的心走,你虽然累,但是你开心,如果你觉得继续为他付出,还是很开心的话,那就继续下去。但是我觉得,你的喜欢可能是一种习惯,可能是依赖,可能是寄托,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感。这个世界上,少了谁,你都不会死,如果他不搭理你,不尊重你,不给你回应,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苦。你不开心是一时的,总归会有事情,让你开心起来,不如离开,顺应自己的心,如果还是很喜欢,还是离不开,再回去,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 上官飞燕这一席话,熨帖了唐秦初的心。 她在这一刻,真的把上官飞燕当做朋友了。 “飞燕,谢谢你。” 上官飞燕松开她的手,“说什么谢谢,不过是经验之谈。看你这副鬼样子,就知道你晚上没吃饭。等着,我出去给你拿一叠吃的,垫垫肚子,别晚上饿醒。” 飞燕quq好贴心! 唐秦初看着上官飞燕出门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轻快了。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她听见了绝影冲她传音,“郡主,世子殿下明天中午,午饭后,在花家门口等你一起回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7号晚上十点多到家……努力码字……到底还是晚了一些quq 第54章 山西 宫九站在桃花堡的匾额下,牵着马,从那里等着。 花满阁从一旁道:“你太严肃了……” 宫九看了花满阁一眼,“你不懂。” 花满阁撇嘴,“喂喂,不要把自己装成什么都懂的样子好么!” 宫九在门口表面淡定,内心却焦急起来。 宫九:怎么初儿还没有出来…… 花满阁看他这个样子,也猜到了宫九的心态,又派了个小厮,道:“去催催楚小妹,九公子有事情找她。” 不消片刻,小厮回来了。 但在宫九眼里,过了很久很久,他看向小厮的身后,并没唐秦初的身影。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小厮回来答话,“回六少爷,九公子,今天早晨天不亮的时候,楚姑娘就跟着七少爷,和陆小凤、西门庄主、霍总管、上官飞燕一起走了。” 花满阁:“咦?怎么没人通报一声?” 小厮答:“回六少爷,七少爷给花文留了口信,说太早了,怕打扰大家休息,就别告诉大家了。” “说去哪里了么?” “回六少爷,花文也不清楚。” 花满阁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小厮下去,接着转头,颇有幸灾乐祸意味的看着宫九,“小妹真聪明~” 看宫九不搭理他,花满阁心知他心情不好,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霍天青也跟着去了,那肯他们定是受了珠光宝气阁阎铁珊的邀请,去了山西,你可以派人去找找。” 宫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谢了。” 说完,转身离去。 花满阁笑,还真是深情呢,不过,看楚小妹的表现,她可不会轻易的跟着宫九回王府…… 好期待宫九吃瘪的样子…… * “阿楚,你这么跑出来好么?”陆小凤拽着缰绳,冲唐秦初喊道。 唐秦初回了句,“有什么不好的”,接着一挥马鞭,就疾驰而去,明显不想和陆小凤再谈论这个话题。 花满楼骑马和陆小凤并驾齐驱,“陆小凤,你干什么招惹阿妹啊。” 陆小凤一挑眉,但依旧骑着快马,“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起得那么早走。” 花满楼微笑摇摇头,“怪不得你总是麻烦缠身,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好奇别人事情’这个坏习惯啊。” 说完,花满楼追着唐秦初去了。 陆小凤自言自语,嘀咕道:“怎么一个两个都对我这么有意见。” 这句话消散在风中,陆小凤也扬鞭,向前方疾行而去。 * 进入了山西的地界,霍天青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他可谓是如鱼儿回到了大海,不能再滋润,陆小凤一行人的衣食住行全都包在了他的身上,安排的不能更舒服。 唐秦初和上官飞燕系好缰绳,往旁边的茶馆走去。 陆小凤和花满楼坐在桌旁,霍天青招呼店小二,点了些小菜和茶水。 陆小凤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霍天青:“不远了,今天下午就到了,晚上诸位就可以见到阎老板了。” 唐秦初坐在花满楼旁边,喝了口水,道:“早就听说珠光宝气阁乃是关中数一数二的富,今日可算能见到了。” 许是因为上官飞燕算是和唐秦初交了朋友的原因,霍天青和唐秦初的关系得到了明显的缓和,连粗神经的陆小凤都看得出来,霍天青对唐秦初不但是好,甚至还有一些关心的意思,虽然他做的并不明显。 霍天青冲唐秦初笑了笑,“楚姑娘要是感兴趣,以后可以常来。” 唐秦初挑眉,“那是自然。” 上官飞燕坐在唐秦初旁边,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那里就有你。” 唐秦初笑,“飞燕,你怎么现在才认清楚我的本质。” 如果可以,陆小凤很想和花满楼对个眼神,但花满楼……好吧,花满楼一点都不奇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而西门吹雪……不要指望从面瘫的脸上看出来什么表情…… 做了最后的休整,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下午的时候,结束了旅程,到达了珠光宝气阁。 酒宴摆在了水阁中央,四面都是池塘,虽然已入冬,但湖面还是一碧如洗,并没有结冰。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梅花的清香。 花满楼静静的领略着这种豪富人家特有的空阔和芬芳。 唐秦初感叹,同样都是富,但花家和珠光宝气阁就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一个是闷骚低调的富…… 一个是炫酷高调的富…… 瞧瞧挂满四壁,那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啧啧。 水阁里的灯并不多,却亮如白昼,灯光映着珠光,柔和的光线,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唐秦初现在只想对阎铁珊说一句话:土豪,我们做盆友好不好!! 房间里的一个俊俏少年脸红的看着上官飞燕,说着南唐后主的风流韵事:“据说他和小周后的寝宫里,就是从不燃灯的,小说上记载,江南大将获李后主宠姬,夜见灯,辄闭目说:烟气。易以蜡烛,亦闭目,说:烟气更重。有人问她:宫中难道不燃灯烛?她说道:宫中水阁,每至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亮如日中。” 陆小凤看好戏的模样,对唐秦初指了指,低声道:“那是苏少卿,另一个对霍天青霍总管非常谄媚的是‘云里神龙’马行空。” “马行空?名字好怪。” 花满楼听到了陆小凤和唐秦初的谈话,向唐秦初解释道:“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并不是那种徒有盛名的人,他可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 唐秦初大致明白了,花满楼说的这个人很牛x,但却莫名其妙的对霍总管低声下气。 天色已是不早,这个时候吃饭已经有些晚了,加上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路,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霍天青道:“诸位要是等的不耐烦了,我们也不妨先摆上些小食饮酒。” 马行空立刻抢着说道:“再多等等也没关系,大老板难得有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来和我们一起用饭,我们怎么能扫他的兴!”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这就是之前在花家寿宴上见过的阎铁珊阎大老板。 但唐秦初却没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放在了他身后之人的身上。 来人身着紫衣长袍,袖口和领口处压着黑边,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夜风,微微散开,一双眼漫不经心的看过来,眼神在唐秦初处顿了顿,又看向了别处。 唐秦初惊悚了,我去,贺贺来干什么!? 卧槽卧槽,该不会抓她回家的吧?魂淡九哥回去了? 贺尚书你大爷的!你说我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你! 只听大老板阎铁珊介绍道:“今日有贵客临门,必须要多喝几杯,俺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贺知书,可是俺珠光宝气阁的贵人,其中缘由就不说了,但俺撂下这么句话了,珠光宝气阁永远把贺兄当兄弟!” 霍天青上前冲贺尚书道:“原来贺兄就是大老板所说的贵人,失敬失敬!” 霍天青作为珠光宝气阁的大总管,在武林上可谓是声名远播,今日面色严肃,给贺尚书做了个礼,算是给贺尚书长足了面子。 贺尚书也分外热络的冲霍天青寒暄,抱拳,道:“早就听说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英雄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马行空已站起来,赔笑道:“贺兄你好!” 贺尚书也微笑的冲他点点头。 苏少卿也和贺尚书说了几句,就听见阎铁珊冲贺尚书道:“这就是俺说的陆小凤了!” 阎铁珊一把拉住了陆小凤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忽又大笑着,说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去花家和上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 陆小凤哈哈一笑,“那可不!” 贺尚书也过来,冲陆小凤抱拳,道:“四条眉毛陆小凤,久仰久仰!” 陆小凤微笑道:“贺兄客气,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花家的七童,花满楼,他旁边的那位是他的阿妹,楚秦。” 阎铁珊大笑,拍着花满楼的肩,冲花满楼和唐秦初道:“七童!楚姑娘!俺们又见面了!” 唐秦初点点头,就看向了贺尚书。 贺尚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冲花满楼打招呼,“七少爷真是气度不凡。” 花满楼微笑,“贺兄,欢迎来花家做客。” 贺尚书接着看向唐秦初。 唐秦初手一抖,就看见贺尚书露出整齐的六颗牙齿,和前面几个微笑都不一样,带着恶作剧的意味,冲唐秦初笑道:“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小姐!?”陆小凤、阎铁珊和霍天青齐声惊呼。 能够帮助珠光宝气阁的人家,自然不是普通人家,楚秦这个小姑娘真是深藏不露,现在她对珠光宝气阁算是有恩,又是花家七童的阿妹,身份越来越不一般了! 贺尚书冲大家点点头,“不错,小姐虽然没出过远门,但生□结交朋友,一时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老爷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在外,我受命,前来寻找。” 唐秦初咧咧嘴巴,是看宫九没有把她带回去,又让贺尚书来带她回去吧? 不过她现在可还不想回家看见宫九和沙曼在一起呢。 唐秦初拉过上官飞燕,“别的先不说,这是上官飞燕,她是我的朋友,我答应了她帮她寻找金鹏王朝的财富了。做人要有始有终,你说呢?” “贺贺?” 作者有话要说:_(:3」∠)_出去了小两天,总算今天下午到家了,电脑酱~我回来了>3< 谢谢阿柟的地雷~么么哒~ 第55章 阴谋 从唐秦初称呼贺知书的方式就能看出来二人是有多么亲昵和熟悉。 贺尚书不慌不忙道:“等小姐办完事情,再回府上,也是不迟的。原先老爷让我来,就是帮助小姐解决完多余的事情。” 唐秦初要给小老头给跪下了。 这——么——贴——心! 可是她完——全——不——需——要! orz 上官飞燕尴尬的笑了一下,轻轻巧巧地福了福身,“那小女子在这里就先多谢贺少侠了。” 贺尚书虚扶了一下上官飞燕,说道,“其实我帮助阎大老板,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阿列? 阎铁珊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次贺少侠被我请来珠光宝气阁,就是想报答他援手之恩的。” 说着他挥挥手,婢子们鱼贯而出,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依次摆在了大家面前的桌子上。 “诸位,我们边吃边说。” 阎铁珊冲贺尚书做了个请的手势,贺尚书看向唐秦初,道:“小姐作为我的主子,当然应该比我坐在上面。” 唐秦初看了眼上官飞燕,上官飞燕此时已经害怕极了,她这段时间和唐秦初和解了,但也没有深交到可以为她两肋插刀的地步,此时在珠光宝气阁,陆小凤、花满楼、阎铁珊还有刚刚来到的贺尚书都是来讨伐她的啊,就算是霍天青也一掌难对四敌,互不了她。 唐秦初紧紧地拉着上官飞燕,低声:“有我,你别怕。” 上官飞燕对人恨过,讨厌过,利用过,也被人利用过,讨厌过,恨过,爱过,但惟独没有这种,自己身陷险境,命悬一线时,被人施以援手。 她平生第一次对人感激。 唐秦初朗声道;“上官飞燕是我的姐妹,我希望可以与她同席。” 旁边的贺尚书微微叹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阎铁珊点点头,“本来上官姑娘就是我的旧主,我自然该让出主座。” 说着他往下面的桌子走去。 除去陆小凤,花满楼,霍天青这几个知情人,其余几个人面色都不好了。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如此不妥,大老板是珠光宝气阁的主人,怎么能不坐在主位上呢?” 苏少卿也道:“若为旧主,做副座便可。” 阎铁珊坚持道:“其中自由缘由,待我说给你们听。先坐下。” 唐秦初和上官飞燕做了主座。 上官飞燕下手是阎铁珊,往后依次是霍天青,苏少卿,马行空。 唐秦初下手是贺尚书,往后依次是花满楼,陆小凤。 唐秦初拉着上官飞燕的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她用她的姿态告诉了花满楼,陆小凤和贺尚书,她要保住上官飞燕。 但她凭什么保住上官飞燕? 霍休和上官飞燕是一派的,如果处理不好,事情暴露了,她也会被说成道德败坏之辈。 她是在拿自己的声誉和别人的感情做赌注。 她看着上官飞燕强作镇定的脸,想起来了上官飞燕那天捂着胸口,声嘶力竭地大喊:“喜欢人……哼……那种东西,我有和没有,有什么差别!” 不过……这种保护朋友的感觉不错呢…… 她冲上官飞燕笑了笑,放开了上官飞燕的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阎铁珊晦暗不清的眼睛,缓慢的平视了四周,稳重沉声道:“我们的王朝,是个很古老的王朝,远在你们的王朝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我们的王朝就已存在了。我们的王朝虽然建立在很遥远的地方,但世代安乐富足,不但田产丰收,深山里更有数不尽的金沙和珍宝。但因为战乱,我们来到了中土避难。为了保存一部分实力,以谋后日中兴。国库的财富被分成了四份,国王交给了四个人,分别是身为总管的我,小王子的叔王上官谨,现在的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和天下第一富豪霍休。” 说到这里,他愤恨道:“但是我们到了中原后都因为害怕追杀而改头换面,从而失去了联系,直到前不久,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霍休和独孤一鹤,我表达了自己想带着财富回归故里,使得王朝复辟的想法,霍休表示自己不会回去,但是会在军饷上帮助现在的金鹏王,并说之前和陆小凤也喝过酒,会帮金鹏王朝的复辟找一些朋友,而独孤一鹤却忘恩负义!无耻如斯!他在那里默不作声,在我和霍休回去的途中,竟然派青衣楼第一楼的杀手来杀我们!” 苏少卿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师傅他不可能这么做!” 阎铁珊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了陆小凤:“我想陆小凤现在应该是明白的,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就被警告不要帮助朱停,被青衣楼的人缠上了。” 陆小凤沉吟道:“不错,先前我一直奇怪,为何朱停最近没干什么事情,青衣楼却紧追我不放,原来并不是因为朱停的缘故,想来我到处游历,他们是想监视我,不要让我到处乱跑。” 阎铁珊点头,“我和霍休孤立无援,幸而贺少侠拔刀相助,青衣楼作为一个庞大的组织,已经分别对我珠光宝气阁和霍休施压,眼看我珠光宝气阁危在旦夕,贺少侠前来祝我一臂之力,贺少侠于我,当然是贵客。今日,我就在陆小凤,花公子,楚姑娘,以及我金鹏王朝所存不多的血脉,上官姑娘面前揭露独孤一鹤,也就是平独鹤的阴谋!” 苏少卿面色通红,双目狠狠瞪着阎铁珊,“阎老板,请你收回刚刚的话!我师父是在整个中原武林享有盛誉的高人,怎么会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你不要毁他清誉!” 谁不知道陆小凤到处混得开,广交四方朋友,在他面前说死了这个事情,整个武林都会声讨独孤一鹤的。 贺尚书喝了口酒。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但桌上的人却全都没了吃饭的兴致。 贺尚书放下酒杯,道:“据我所知,独孤一鹤已经快到珠光宝气阁了。” 霍天青冷冷地看向苏少卿,“独孤一鹤做出这种事情,急急赶来,怕是存了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的心吧!” “那又如何?你是在质疑老夫能力?”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水阁前飘荡开。 作者有话要说:_(:3」∠)_脑洞略大……想保住飞燕了…… 第56章 决斗 “师父!”苏少卿站起来,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少英你过来!” 贺尚书笑着对唐秦初道:“这位苏少卿就是峨眉剑派掌门独孤一鹤的亲传弟子,峨眉七剑三英四秀中的苏二侠。” 唐秦初刚刚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贺尚书已解释,她接着就想到,这人算是四秀的哥哥。 这个场景让她莫名想到了倚天屠龙记中众门派齐聚武当逼死张翠山的事情。 ╮( ̄▽ ̄\")╭ 誰让武当的配置也是姓氏+x+侠。 苏少英离开珠光宝气阁这边,众人并没有拦他。 这就是道义,如果此时偷袭苏少英,那便是珠光宝气阁的不是,所谓寻仇亦或挑战,讲究的是面子上做足,除非像西门吹雪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奇葩人物,高调做事,高调杀人,杀人杀出一定境界来的,大家会赞叹一声“西门庄主不愧是万梅山庄庄主,剑术超然,一剑毙命!厉害!”,否则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来。 名门正派更是规矩大得很,要脸要名誉。 独孤一鹤就是这类人,但他现在好像已经不要脸了。 他站在水阁的门口,面容严肃,腰干依旧挺直,钢针般的须发也还是漆黑的,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已很多、很深了。 他的手握住了他的剑柄,他的剑比平常的剑要粗大些,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但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门人佩剑的标布。 他站在那里,剑意已起。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以及另外两个高大的男子。 唐秦初瞬间反映了过来,那是三英四秀! 现在剧情君已经死了,四秀没有跑去光看躺在澡盆里的陆小凤,反而跟着独孤一鹤来……送人头来了? 唐秦初真心不爱打杀,她抿着嘴不说话,身子却下意识的往贺尚书那里靠了靠。 独孤一鹤冷哼道:“严总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让两个丫头片子坐在主座上,真是坏了规矩!” 在珠光宝气阁的都是金鹏王朝的知情人了,接着就反应过来,独孤一鹤叫的是阎铁珊大老板的旧名,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出乎意料,上官飞燕道:“平独鹤,你既然称阎老板为严总管,自然就是承认了你们昔日的身份,现在我作为上官一氏,以皇族的身份命令你,归还财富,并去大金鹏王那里,叩拜先皇,在先皇的墓前道歉!” 虽然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一看就是在强作镇定,但不可否认,她这句话说的时机很对,也有着皇族应该有的气度。 阎铁珊点点头,“不错,平独鹤,我劝你还是尽早的认错!” 独孤一鹤,也就是平独鹤,丝毫没把阎铁珊的话放在心上,“她已经不是什么劳什子皇族了!” 他一拍手,身后的两个男子往后一推,唐秦初才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个大麻袋。 两个男子把麻袋一提,往外一倒,唐秦初着实惊了! 贺尚书忙挡在了唐秦初的前面,不让她看。 唐秦初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那个招人厌的上官雪儿和不讲道义的大金鹏王的尸体! 卧槽!这个独孤一鹤是个变态么!!! 大金鹏王和上官雪儿再怎么让人厌恶,也不能当儿戏一般的杀了啊,杀了以后还不埋葬!她头一回看到了挂着道义嘴脸,内心却十分丑恶的名门正道。 上官飞燕又惊又怒,上官雪儿这个说谎精再怎么惹人讨厌,也是她的亲妹妹,竟然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的杀死了。 她双拳紧握,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来,扑过去。 独孤一鹤道:“你们的大金鹏王和上官雪儿都已死了,上官丹凤失踪了,王族也不过是剩下上官飞燕一个人,但一介女流之辈能干什么!” 唐秦初道:“女流之辈也是血脉!” 花满楼温润的笑道:“昔日有武则天一登大统,只要有一个血脉留下来那王朝就没有覆灭!” 陆小凤挑眉,“我劝掌门还是省省心吧,去认错才是正道。” 独孤一鹤不屑一顾的看着他们,想说什么,却最后忍住了,他举起剑,“想要我去认错!要问问我手中的剑!” 他身后的四位女子也举起剑,锋利的剑锋直指珠光宝气阁这边。 就在这时,一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的男子站在了水阁门口。 “让开!” 独孤一鹤这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面色一变。 身后的四秀三英架不住那股凌厉而冰冷的气息,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让开了路。 独孤一鹤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 来者正是没有随众人一起到水阁的西门吹雪,他舟车劳累,对于珠光宝气阁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去的理由,是以想晚些到,和陆小凤他们碰个面,无关面子问题。 霍天青也知道此人心气极高,一身傲骨,所有人对于他而言,只有两个区别,朋友和陌生人,故也不多说什么。 独孤一鹤眼神一暗,“西门吹雪,我劝你不要管老夫的事情!免得惹祸上身!” 西门吹雪:“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西门吹雪这句话很实在,他杀人的确不需要什么理由,他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杀另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到底,他最在乎的还是杀人,他把它看得很重,态度也很虔诚。 西门吹雪与独孤一鹤擦身而过,独孤一鹤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随着西门吹雪的强势出现,整个水阁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宛若凝结实质。 上官飞燕打破了这份沉默,最后道:“平独鹤,我以上官一氏,金鹏王族最后血脉的身份,劝你放下武器,交出财富,厚葬大金鹏王和上官雪儿,对着先皇和大金鹏王的牌位磕头道歉,并自废武功!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此战不可避免,但上官飞燕这个态度是必须要表明的。 都是做面子嘛,你做我也会做,大家一起做。 独孤一鹤冷哼道:“你不必再说!” 他一扬手,三英四秀齐齐举起剑,往前走了几步,和独孤一鹤站在了一起呈攻击之势。 而她们前面,正是西门吹雪。 若一战,以唐秦初的认知,西门吹雪砍峨眉的三英四秀就跟切菜砍瓜似的,都不耽误杀独孤一鹤的,独孤一鹤让徒弟们上来迎战,无异于就是让她们送死。 唐秦初从贺尚书的身后出来,强迫自己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冲独孤一鹤大声喊道:“是男人就来一对一决斗,连这点骨气都没有了么?还想让你的徒弟们来白白送死么?” “老夫当然不会让他们去送死,老夫也想公平决斗,那四秀怎么办!”独孤一鹤好似笃定了唐秦初会开口,接着就把话说开了,“难道要你们几个男人来打女人么?” 贺尚书道:“谁说的,依我看,上官姑娘和我们小姐就可以以二对四!” 独孤一鹤面色一松,嘴上却带着气恼的口气,道:“以二对四!哼,小子休得狂妄!就凭这两个丫头片子也能胜过我的四个徒儿!?真是异想天开!既如此,不如让姑娘们之间先行比过!” 唐秦初看了一眼贺尚书,贺尚书冲她点点头,花满楼也道了一声,“阿妹当心”。 上官飞燕和唐秦初一道,来到了两方中间的空地上。 独孤一鹤暗自冷笑,这两个丫头高居主座,若是被自己徒弟擒获了,就不用继续打了。 他近些日子一直在追逐阎铁珊和霍休,本来在很久之前两人都谈妥了,谁知霍休突然变卦,才导致他不得不提前下手,以绝后患。 若不是为了他背后之人……他也不想和这两个人对上啊…… 只要能杀了珠光宝气阁里面所有的人……那么对外怎么说,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杀了上官飞燕,他就不用再还给什么金鹏王朝还钱了,他的钱已经全被拿走了啊……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却没注意到陆小凤这边面上没有多少担忧之色。 唐秦初道:“不知和我决斗的是那两位姑娘?” 独孤一鹤道:“秀青秀雪,你们二人前去会会这位姑娘吧。” 孙秀青和石秀雪应声,也走到了唐秦初的对面。 三英四秀自小是养在一起的,所以使出的剑招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二人的剑招,而是双方互补互辅,后招无数。 唐秦初道:“你们先手就好。” 孙秀青和石秀雪对视一眼,虽然她们很迫切的想赢,但二打一已经是让她们面上无光了,如果再先发制人…… 她们自己都很羞耻…… 唐秦初让她们先手,是考虑自己除了如意兰花指以外,都是不会其他的攻击功夫,而如意兰花手又太过凶残,出手便是伤人的招数,她习武不是为了和别人到处决斗,是为了认识豪杰来拯救太平王府,拯救宫九的。 独孤一鹤求胜心切,冲孙秀青和石秀雪点点头:“既然这位姑娘都说了,你们就先发制人吧。” 第57章 剑神 孙秀青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两人的剑走的是轻巧的路子,转眼间就向唐秦初刺了九剑,二人念及唐秦初让她二人先出手,故也手下留情,刺向的不是什么重要的部位。 唐秦初已一敌二略有些不适应,她一甩缎带,硬是把二人的剑给挡住了。 阎铁珊不由赞叹,“这缎带真是个宝贝!” 贺尚书目不转睛的看着唐秦初,道:“这缎带是我家夫人送给小姐的礼物,不过是用天山冰蚕丝做的,还算是有些用处吧。” 唐秦初一点脚,犹如乘风而去般,径直越过了二人,转身之际抛出缎带。 好吧……她果然只会啪啪啪打脸模式这种粗暴的攻略方法…… 一个照面石秀雪就被唐秦初的缎带给打的往后快退了几步,而孙秀青却已然出剑,向唐秦初冲来,唐秦初……唐秦初一压身子,绊了孙秀青一脚…… 贺尚书:╮(╯▽╰)╭ 当年唐大小姐就是运用各种机(nao)智(can)方法在宫九手底下逃生的,虽然每次都打不过,但力求不要被打的太凄惨…… 作为围观群众,贺尚书表示这一招他们家郡主已经是熟能生巧举一反三信手捏来好不费功夫~ 孙秀青摔了一跤,直接趴倒在了西门吹雪的面前。 唐秦初顺手把石秀雪一卷,回头就看见了孙秀青趴在西门吹雪的脚边,抬头望着西门吹雪。 如果孙秀青是女主角,我们还可以看到她弯弯的睫毛,微红的面颊,水汪汪像小鹿一样的眼睛,还有被夜间的微风带起的黑发…… 接着应该是高冷的剑神微微一笑,伸出手,拉秀青一把…… 哎?不对!Σ(っ °Д °;)っ这是什么个节奏? 难道孙秀青春心萌动了? 剑神和她八字不合性格不搭啊! 秀青你不要想不开啊,剑神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把持住啊!高冷——高冷啊! 事实证明,只是唐秦初这个愚蠢的凡人脑洞太大,剑神只是瞥了倒在他脚边的孙秀青一眼,接着把目光放在了唐秦初身上。 “不错。” 唐秦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小凤随手扯了一根绳子,把孙秀青和石秀雪一捆,就推到角落里去了。 孙秀青和石秀雪心焦地喊道:“师傅!师傅救我们!” 独孤一鹤冷声道:“放开秀青秀雪!” 陆小凤眨眨眼,“你让我们放,我们就放,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阎铁珊:“他奶奶滴!如果你的徒弟把楚姑娘打败了,你就要夺人性命了!现在竟然要我们放人!真特么的不知廉耻!” 上官飞燕也说道:“放人也可以,你是愿意认错道歉么?” 独孤一鹤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有些颤抖,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 这个回答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上官飞燕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领教一下,你另外两位爱徒的高招了。” 独孤一鹤一挥手,“秀真秀珠,你俩一起!万不可轻敌。” “是!师傅!” 上官飞燕在外是个小偷,以轻功见长,是以专修剑道的马秀真和叶秀珠很难抓到她,更另马秀真奇怪的是,本来应该和她相辅相成的三师妹,居然招招不留情的向上官飞燕刺去,已然杀红了眼。 马秀真高声叫道:“秀珠!” 叶秀珠却并没有理她,径自使出了她的剑招,完全不配合马秀真。 一旁的唐秦初把眼神转向了霍天青。 此时的霍天青虽然没有什么面色变化,眼神却明灭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霍天青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转头,正好对上了唐秦初没有情绪的眸子。 两人对视了一下。 唐秦初无所谓的先移开了眼神,继续看上官飞燕和马秀真、叶秀珠的比试。 霍天青强作镇定,也想继续看下去,但怎么也忘不掉刚刚唐秦初的眼神。 难道她知道之前他和上官飞燕的计划了? 难道她知道叶秀珠也和他有一段感情? 难道……她什么都知道? 唐秦初没想到她随意的一个眼神,居然让霍天青各种神展开,结果还能和现实对上号了。 唐秦初等后来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话:马丹,我就是想看你一眼! _(:3」∠)_好吧,这句话也是很有歧义的…… 上官飞燕拿手绝技是她的飞燕针,她对一个闪身,挥袖,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针就飞向了叶秀珠。 叶秀珠正是尽兴,丝毫没注意大师姐马秀真的焦急神色。 “秀珠!” 随着马秀真的这声呼喊,叶秀珠身形一顿,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马秀真此时也急眼了。 “我要杀了你!” 独孤一鹤也飞身上前,想把叶秀珠救下来,却被西门吹雪拦住了。 “决斗,本就是拿着生命比试的,独孤掌门莫要坏了规矩!” “西门吹雪……” 独孤一鹤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在这片刻之间,上官飞燕一个侧身踢把马秀真踢倒在地,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官飞燕已经把剑驾到了马秀真的脖子上了。 上官飞燕:“平独鹤!还不服输!?难道你想看你的徒弟们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么!” “等一下!”独孤一鹤宛若苍老了十岁,面色煞白,想要说些什么,忍了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秀真面露凄色,毅然道:“师傅!这贼女杀了三师妹!这仇不得不报!徒儿死不足惜!” 没等上官飞燕反应过来,马秀真就顺势把脖子往自己的剑上一凑,血液登时顺着剑,滴在了地上。 上官飞燕一松手,马秀真身体一软,就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死不瞑目。 叶秀珠也不在抽搐,看着好像是没气了…… 和上官飞燕拼人品的两秀,都死在了水阁…… 名门武学打不过反派boss小偷…… 上官飞燕这个挂……开的有些大啊…… “师妹!” 独孤一鹤身后的三英瞪着大眼睛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忍不住,痛不欲生地喊道。 独孤一鹤伸手拦住了他们,狠狠地说道:“上官飞燕!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上官飞燕理都没理他,直接走到了唐秦初的身边。 阎铁珊不愉道:“平独鹤,愿赌服输,你还要脸是不要!如果楚姑娘和上官姑娘被你抓住了!俺就不信你会出什么好招!” 独孤一鹤怒极反笑,“嗤!使得这么无耻的招数赢了,居然还能这么开心,严立本,你和上官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认这么个下流之人做主上,真是……” 唐秦初打断他,“真是前途似锦功德无量,选对了方向,找准了目标,哪和你似的!输了大哭大闹,欠债还不还钱,说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现在看到了敌人的可怕,又开始耍赖,假正经的逗比。” …… 贺尚书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小凤抚掌大笑,“哈哈哈哈,阿楚真是爽快人!” 阎铁珊:“他奶奶滴,真是说到点上了!平独鹤,你快他娘的认输吧!” 连最冷清孤高的西门吹雪,嘴角都浮出了一丝浅笑,嘴角上扬了零点零一度。 “小丫头片子年龄小,嘴还挺利!不知道等我的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还能说出这么些道道来么!” 中二青年欢乐多,西门吹雪作为古龙亲儿子,陆小凤的好基友,不败剑神的存在,你就这么无视他跟本姑娘说话,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的自信,本姑娘给你点一根蜡烛! 花满楼微笑道:“独孤掌门真是死不悔改。” 独孤一鹤一抽剑,柔和的珠光映照在上面,反射出冰冷锋利的光芒,“那就先问问老夫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独孤一鹤就迎上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就在此时拔剑,冲霄的剑意随着剑出鞘,变得愈发浓重,西门吹雪挥出了看似简单实则精妙的剑招! “锵!” 二人剑器互抵,面容认真,将厚重的内力压在了剑器的的剑刃上。 霍天青赞,“好强的剑意!” 无论是独孤一鹤还是西门吹雪,二人的武学之境已经是屹立在中原武林的巅峰上,一招一式都是简单至极却后招无穷,让人叹为观止。 花满楼应道:“我虽然看不见,但那剑气已非寻常人能及,气势稍弱,便被夺其心志,心神大乱。轻者反噬,重者武功尽失。” 陆小凤点点头,也表示自己同意。 一时间,西门吹雪的剑闪出冷雪般的光芒,踩着极快的步伐,身影如风,直直的向独孤一鹤刺去! 第58章 回家 西门吹雪的剑光夺目刺眼,如,惊虹掣电唐秦初下意识的想去捂眼睛。 贺尚书冲她低声道:“好好看,这可是难得的剑招!” 唐秦初就看见独孤一鹤的侧腰绽开了一朵血花。 这是独孤一鹤故意留的破绽,他反手挥剑,从西门吹雪的侧边擦身而过,冷光一闪,西门吹雪白衣上也绽开了一朵雪花。 西门吹雪肩部受伤! Σ( ° △ °)这和说好的剧情不对啊! 西门吹雪不败剑神受伤了!这是什么个节奏? 唐秦初无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眼神又放在了霍天青的身上。 阿列!霍天青特喵的没有先杀杀独孤一鹤的锐气! 我说怎么那么怪! 贺尚书看了许久,评判道:“西门庄主剑意已经到了强势,而独孤掌门还有后招,这个不好办啊……” 卧槽,绝壁是上官飞燕这货整死了独孤一鹤的两个徒弟,让老家伙急了,愤怒的提高了武力值! 擦,套了buff来和剑神决斗,感觉这老家伙好不要脸! _(:3」∠)_但这个时候绝壁不能嘴炮啊,嘴炮了不是把独孤一鹤逼得再套buff就是剑神干掉了独孤一鹤后再来干掉她。 开玩笑啊,剑神要以诚待人,以诚待剑,这个时候上去打扰她们打架,绝壁是要作死啊! 唐秦初:no zuo no die, why still try这种必死的方法,我才不会走呢。 整个局面胶着,双方亲友都紧张不已。 唐秦初低声问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么?” 贺尚书解释:“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个时候就看谁能保持住状态了。”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独孤掌门之前用力过猛,现在西门已经占了优势。” 用力过猛…… 目不忍视这个词…… 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身上的剑伤已经越来越多了,西门吹雪面色依旧是清冷孤傲,而独孤一鹤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独孤一鹤身形微微一顿,就这片刻的时间,西门吹雪抓住了他的破绽,一剑刺入了他的大腿,顿时,血如泉涌,独孤一鹤倒地。 西门吹雪把剑架在了独孤一鹤的脖子上。 独孤一鹤颓然的坐着,却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西门吹雪:“你虽然人品低劣,但在剑道上确实不错。以刀入剑已然不易,然你非但有所成就,还开创了自己的招式。” 独孤一鹤独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乃是武林上公认的绝学,他投入峨嵋门下时,在刀法上已有了极深厚的功力,经过三十年的苦心,竟将刀法的刚烈沉猛,溶入峨嵋灵秀清奇的剑法中。 唐秦初看着蹲坐在地上的老人,也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三英已经把剑拔了出来,“放开我师父!” 独孤一鹤淡淡道:“英凤,你带着少英和人英离开吧。” “师父!” 独孤一鹤看向了上官飞燕,“无论如何,我的徒弟总归是无辜的,他们甚至不清楚我的原来的身份,放了秀青秀雪吧。” 孙秀青泪流满面,“师父!要走一起走!徒儿不要没有师父!” 上官飞燕看了看阎铁珊,阎铁珊道:“既然已经出手,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在武林上很适用。 中原武林,门派林立,拉帮结派,恩怨情仇,哪是几天讲完的,如果放了独孤一鹤的徒弟走,日后指不定会出现怎么样的言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寻仇。 在马秀真和叶秀珠死在上官飞燕手里的时候,珠光宝气阁和陆小凤一行人已经同峨眉剑派甚至是峨嵋派就结成了死仇,怎么可能会放走他们呢? 唐秦初默然不语。 独孤一鹤大笑两声,叹道:“唉,是为师害了你们,也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独孤一鹤淡然的看向了阎铁珊,“阎立本,现在死的是我,马上死的就是你了!” 他嘴角留出了一丝鲜血,唐秦初大惊,这是服毒自尽了么! 独孤一鹤狰狞道:“我就在地府等着那一天,哈哈哈哈!” 笑声停了。 西门吹雪的剑插在了独孤一鹤的胸膛上。 “师傅!师傅!” 进存的三英二秀嚎啕不止,三英直接冲向了西门吹雪。 唐秦初不忍再看,转身,绕过朦朦胧胧的白纱,轻功一运,飞到了不远处的桥上。 真是……令人作呕的事情啊…… 唐秦初忍不住的扶在栏杆上,干呕。 她喜欢优美的招式,也想过集结四方豪杰,但武林,这个地方,声名,就是看你踩过了多少的尸体走过去的。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会变成这么心冷的人。 “嘿~小初初~” 贺尚书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拿手。” 贺尚书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拿又怎么了?”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不正经,我以为你已经走成熟稳重的风格了呢。” 贺尚书一摊手,“就像刚刚那样子?” 唐秦初点点头。 “别闹了,那样子活着多累。” 唐秦初喃喃道:“就像现在活着不累似的。” 贺尚书:“更累的还在后面。” 唐秦初飞快地转头,“什么?” 贺尚书:“我的小姐啊,你什么时候回府啊?” 唐秦初无力地趴在栏杆上,“可是我还不想回呢。” “这次由不得你选择了。” “怎么?” “我这次就是带你回王府的。” 唐秦初一挑眉,“我要说不呢?” 贺尚书哼哼道:“那就不要怪我对你出手了。” “贺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贺尚书冷哼,“理解和帮助是两个概念好么!” “我上次偷偷溜出王府还是你……” 贺尚书打断她,“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真蠢!” ……这二者有区别么! ……还有!为毛贺贺炸毛了! 贺尚书:“你想想看,偌大的一个王府,想要支开丫鬟,还要让本来应该在喜宴上陪着喝喜酒的郡主消失,你以为以我一个王爷徒弟的身份就能全部完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师母都知道了,你觉得师傅能不知道么?还有宫九!你以为他会无缘无故在喜宴上问你开不开心,你是神经太大条了,还是压根就不是女人!” _(:3」∠)_于是是我自认为很聪明的逃出王府,实际上是所有人配合我,逗我开心的吧! 贺尚书冷哼,“小初初,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王府的□□,宫九没有把你接回去,已经受到了王爷的责罚,难道你想看所有人都跟着你受累么?” “什么!九哥受到了责罚!?” 贺尚书点头,“如今我就跟你说破了吧,师母已经怀孕了。” “啊!老师怀孕了!?” “宫九和沙曼被师父要求,送师母回别院静养……” 唐秦初:“这就是责罚么?” “……宫九他……受到了责打!” 九哥他受到了责打!? 唐秦初急急问道:“怎么会这样?是你们决定放我出来的,为什么我不回去九哥就受到了责罚?” 贺尚书:“小初初,你还不明白么,师父他让你出来是有目的的,而让你回去……” 让她回去,当然是已经完成了任务……该去不知不觉的执行下一个任务了…… 唐秦初这才惊觉小老头的阴狠……这么说,宫九逼她出走也是出于小老头的授意? 想到这里,她对宫九更加灰心了。 贺尚书继续道:“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上官飞燕了,霍休那边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已经没什么事情可以留下来了,而我这次,肯定要带走你。” 唐秦初趴在栏杆上,“你让我想想,让我静一静。” 贺尚书点点头,“明早我找你,不用想着跑,去哪里我也会找到你。” 唐秦初:“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们为了我而受罚。” 夜风吹过,池塘升起了薄薄一层的夜雾,十二月,刺骨的寒冷伴着冬风而止,唐秦初却浑然不觉的从这里趴着。 “阿妹,我们回客栈吧。” 唐秦初歪歪头,花满楼站在她的身旁,再也没有别人。 她都不知道贺尚书什么时候走的。 “七哥哥,我们走么?” “恩。” 花满楼没有提刚刚水阁里发生的事情,唐秦初也没有问,两人就像忘记了似的,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唐秦初是个路痴,还不如花满楼记路,只能默默地跟在花满楼的后面。 “要走么?” 花满楼突然问道。 “嗯。” “什么时候?” “大概是明天一早吧。” “想回去么?” “不想,但必须要回去。” 花满楼叹,“你就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么,不是为了别人而做的事情?” 有,她想活命。 唐秦初带起一抹笑容,“目前想了也白想。” 花满楼也不再问她。 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借着明灭的灯火,两人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客栈的匾额了。 唐秦初突然蹲下来,不走了。 花满楼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唐秦初抱着自己的膝盖,“七哥哥,好累……” 那个王府,好像每个人都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接近她,而她又要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去接触别人。 这样子活着,好累。 花满楼继续问,“那你还要回去么?” 唐秦初把头埋在双膝里,过了一会,花满楼听见了轻飘飘的声音。 “恩。” 花满楼摸摸她的头“既然已经决定回去了,那就回去吧。但是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你们家的小姐,也是我花满楼的阿妹,任何时候,想找哥帮忙,七哥哥就在这里。” “恩。” 既然已经决定继续下去了,那就继续吧…… 第59章 王爷 唐秦初走的时候,陆小凤花满楼冲她依依不舍的挥别。 陆小凤:“阿楚!你什么时候再出来啊!” 唐秦初吐了吐舌头,“我还不知道呢,这次偷偷溜出来被捉住了,可能以后就不让出去玩了。” 陆小凤:“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啊?我偷偷去找你喝酒!” 唐秦初翻了个白眼,小老头贺尚书都在家,王府里那么多暗卫,陆小凤不被抓住才怪。 花满楼拍了拍陆小凤,“阿妹家里是书香门第,万一被人看见了就好了,你啊,就不要去添乱了。”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你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陆小凤用颇有些受伤的小眼神看唐秦初。 唐秦初想了想,道:“我家就在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的附近。就看你找不找到我了。” 陆小凤开心了,“哎呀,那不是离这里很近嘛,放心,你越不告诉你家在哪里,我就非要找到不可。” 唐秦初在心里默默吐槽,有了主角光环你就想尽情的作死了么!陆小凤,no zuo no die,万一闯进王府,别怪本姑娘救不出来你来啊! 贺尚书道:“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唐秦初给花满楼一个熊抱,“七哥哥,我会想你的。” 花满楼摸摸她的头发,“阿妹乖,七哥哥也会想阿妹的。” 他们是人,不再是小说中纸片上的文字,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她唐秦初的朋友,兄长。 唐秦初强忍着泪意,又冲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抱拳,“后会有期!” 陆小凤:“嗯啊!”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没说话。 “等一等!”一个嘹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唐秦初回头,树上叶影颤动,一抹红色再来会跳动。 是上官飞燕! “总算赶到了。”上官飞燕扶着树,喘了口气,才往这边走来。 唐秦初已经听陆小凤说了,上官飞燕对阎铁珊说她不想复国,只想找个容身之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阎铁珊表示,建造珠光宝气阁的钱,就是金鹏王朝国库的钱,如今赚了这么多了,他也应该还给皇族了。 在陆小凤西门吹雪霍天青的见证下,阎铁珊郑重地把官飞燕奉为主上,表明上官飞燕可以调动珠光宝气阁一半的钱财。 上官飞燕也算是有了归处。,要声名有声名,要钱财有钱财,要权势有权势了。 上官飞燕一挑眉,“楚秦,我有话要对你说!” 唐秦初点点头,二人走到了不远处的湖畔。 唐秦初笑,“上官郡主,我都听说了,祝福你哦~” 上官飞燕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面上再也没有忿忿的表情,脸庞愈加柔和,整个人倒像是返璞归真。 上官飞燕清丽地笑了笑,“恩,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许现在还是江南的小偷。” 唐秦初打趣道:“你今天来送我,也没穿金戴银嘛,一点都不郑重,倒不像是你了。果然,人有钱了,连装扮都不一样了。” 上官飞燕笑了笑,“原来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拼命地想得到,现在什么都有了,倒觉得原来的我可笑了,昨天晚上我仔细想了想,突然就想明白了,怨不得你原来那么讨厌我,我也很讨厌原来的自己。” 上官飞燕定定地看着唐秦初,“哪怕你出于怜悯而帮助我,我也想谢谢你。” 唐秦初“噗嗤”一声,“你也知道原来的你很可笑啊!不过我帮助你,可不是因为怜悯,而是感同身受,把你当了朋友。” “朋友?” 唐秦初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上官飞燕,我是唐秦初,不叫楚秦,想和你当朋友,不是珠光宝气阁半个主人的你,不是金鹏王朝郡主的你,不是筹谋吃穿的你,不是红鞋子姐妹的你,而是现在这个,身穿布衣,却活的优雅的你,你愿意么?” 上官飞燕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释怀的笑了,轻快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红鞋子姐妹的……但是我愿意。”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上官飞燕,愿意和唐秦初成为朋友。无论你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份,我都愿意娶帮助你……就像……你帮助我一样。” 在一个月前,唐秦初死都不会想到,她会和上官飞燕成为朋友,更不会想到她会情不自禁的告诉上官飞燕她的真实姓名。 一个月真是改变了好多。 比如……宫九再也不是她的九哥了…… 唐秦初眼神暗了暗,鼻头发酸,“飞燕,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你喜欢和不喜欢没区别么,现在呢?好好找一个人,喜欢下去,看着也幸福。” 上官飞燕也察觉到了唐秦初的不开心,强笑道:“会的,不仅仅我会,你也会的。” 唐秦初点点头,“恩,好。” 唐秦初今天穿了贺尚书给她带来的披风,月牙白的披风边上缝上了纯白的兔毛,和她衣领袖口上毛茸茸的边相呼应,整个人看上去清秀可人。 两人开始慢慢往回走,走到马车边的时候,唐秦初还是忍不住,又使劲地抱了上官飞燕一下,“燕子,谢谢。” 上官飞燕拍拍她的背,“有空来珠光宝气阁玩,我在这里等你。” “恩。” 贺尚书已经掀开了帘子,“小姐。” 唐秦初往贺尚书的手上一搭,借力踏上了马车。 上官飞燕:“珍重!” 唐秦初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冲他们摆手“又不是不会再见了!你们快回去吧,现在天冷,别冻着了。” 贺尚书翻身上马,冲陆小凤一行人抱拳,“西门庄主,花公子,陆公子,上官姑娘,再见!” 言罢,他一甩马鞭,带起一阵风,身后的马车也在车夫的驾驭下,紧跟着贺尚书而去。 唐秦初坐在马车里,听见了陆小凤在后面大喊,“阿楚!你要等着我找到你家啊!” 唐秦初坐在车厢里,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讨厌,她明明不想哭的…… 唐秦初笨拙地拿着手帕擦着眼睛,但眼泪却像水龙头忘记拧了闸,不住的往下淌。 还会再见面的,但为什么还是那么的舍不得…… 这是最后一次,用楚秦的身份面对他们吧,从今往后,她悠闲自在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 “王爷!郡主殿下回来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穿过跑进了无名居的主屋,一下子,跪倒在一个灰衣银发的男子身后。 小老头转过身,背着手,带着满面的喜气,“恩,叫小初来见我!” 唐秦初在无名居外,望着匾额上三个大字。 她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快一年了。 那个时候,她闯了祸,当着小老头的面,削了宫九的面子,又“暗算”了贺尚书,整个人在这里忐忑不安,生怕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当时宫九牵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对她说别怕。 如今却物是人非……这才不过是不到一年光景…… “郡主,王爷叫您过去呢!” 小厮的声音打断了唐秦初的回想。 唐秦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贺尚书紧紧地跟着她,随着小厮,一起进去了。 走过庭院,走过走廊,绕过池塘。 唐秦初很少来无名居,但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体会。 她第一次来,是对小老头的害怕和恐惧,因为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子的待遇,所以没有留意这里的景色。 后来她来无名居,是看宫九和沙曼如影相随,她觉得刺眼,她觉得悲痛,所以她不愿意来到这里。 上一次来无名居,是来把苍静箜送到新房,老师对她的包容和体贴,她要离开王府,离开宫九的复杂心情,让她无心红艳艳的花草。 而这次……她好像只是一次普通的请安,却还是原来那样,心情无法平静下来,心头涌上不知名的哀愁。 转眼便到了主屋。 她听见有人通报,“郡主殿下到——” 她迈过了门槛,脚步翩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在小老头不远处停了下来。 “请唐秦初给王爷请安。” “贺知书给王爷请安。” “好好好”,一双带着龙纹的青色官靴出现在她眼前,她低垂着头,一只手轻轻扶住她,把她托了起来。 “好好好!”小老头满面笑容,仔细看了看她,“半年多不见,小初真是出落的愈发好了!” 唐秦初很大家闺秀道:“哪里,舅舅谬赞了。” 小老头不置可否,转而对她身后,依然跪在地上的贺尚书道:“小贺,你也起来吧。” 贺尚书谢了一句,小老头笑道:“小初啊,想必小贺也和你说了,你老师,也就是你舅母怀孕了。” “是,舅舅。恭喜舅舅。” 小老头笑容凝固了一下,“小初啊,是不是很长时间不见舅舅,就生疏了,怎么那么客气。” ╮(╯▽╰)╭boss什么的感知好高,但是她现在真的有气无力啊好么。 唐秦初道:“哪有,舅母生了孩子,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了,我可以想要弟弟妹妹了,以后可以疼惜他们。” 小老头察觉到了,唐秦初似乎并不很想说,敛起笑容,略带关心道:“小初是不是累了,舟车劳顿的,等晚膳时在和你说话吧。” 唐秦初应下,小老头让人送她回钟灵居,把贺尚书留下来了。 第60章 逼迫 唐秦初漫无目的地在林间的小路上走着。 一旁的侍女道:“郡主殿下,请快些回钟灵居洗漱,晚膳时王爷为您接风洗尘。” 唐秦初随口应了一声。 她想随处转转,看看旧日光景。 顺着小路,绕过竹林,她到了精巧秀丽的钟灵居。 钟灵居的门口已经跪了一大群人了。 为首的莲叶高声道:“恭迎郡主殿下回府!” 唐秦初叹了一声,她现在已是明白过来,王府就是一个囚笼,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小老头的眼线。 “起来吧。” 莲叶还是那副拘谨的样子,“请郡主沐浴更衣。” “知道了。” 唐秦初一抽玉梳,打撒头发,看着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 真是…… 不喜欢呢…… 没了宫九,只有无穷无尽的压抑,感觉,王府这个地方,再也不值得她的留恋。 她把自己泡在浴池里,花瓣晃晃悠悠地漂在水上,她的眼中却波澜不惊。 静谧,犹如一潭死水。 要造反的是小老头,是不是把小老头杀了,王府里的其他人就能平安地度过了。 杀意在唐秦初深深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门外的莲叶轻轻叩门,低声道:“郡主,时辰到了!” 唐秦初低头,长长的头发低垂下来,从侧面看不清的她的表情。 “恩,知道了。” * 无名居里灯火辉煌,唐秦初稳稳地走在走廊上,身后跟着她的大丫鬟莲叶。 莲叶心里毛毛的,她家郡主自回来起就和原来很不一样了,沉默寡言,也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唐秦初心里在想什么。 唐秦初她现在什么都没在想。 她否定了自己的方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了。 小老头已然入座,而贺尚书却还没来。 唐秦初行了个礼,就被小老头拉着入座了。 “舅舅……贺尚书呢?” “我这不在这里么?” 唐秦初回头一看,贺尚书就站在了她的身后。 小老头开心地一指他右边的位置,“坐在这里吧,小贺。” 贺尚书应声坐下。 …… …… 明明不是面瘫加冰山,为什么会冷场。 唐秦初感觉自己无话可说,可是贺尚书和小老头呢。 小老头一击掌,美貌的侍婢们就端着精致的菜肴如鱼而出。 热腾腾的饭菜接连不断地摆在了桌子上,小老头慈祥地冲唐秦初笑了笑,“小初,在外面受苦了,吃饭吧。” 要是唐秦初不知道他是反派boss,不知道他打了宫九,不知道他是故意把她放出王府的,这做派,这风度,绝壁是一个对家族温柔,对晚辈宽容的好人…… 太具有欺骗性了。 而现在,她只觉得诡异。 唐秦初看着小老头的笑容,打了个寒颤。 小老头关心道:“怎么了小初,是冻到了么?” 唐秦初挤出一抹笑容,“恩,无碍的。” 小老头点点头。 一行人再无言语,只是在唐秦初不注意的时候,小老头看了眼贺尚书,贺尚书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饭后。 小老头用过漱口水,擦过手后,冲唐秦初道:“小初,在外面过的不容易啊。” “还好。”她无话可说。 小老头道:“你看,你舅母也不在,我儿也不在,这段时间我也要出去,把你留在府里,也是寂寞,没人陪你说话。” 唐秦初不说话,歪着头看着小老头,知道他还有后话。 小老头叹了口气,“不如让你进京吧,平南王和我甚是较好,平南王府的平南王妃这段时间也甚是苦闷,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要相看相看了。如今我太平王府的当家主母不在,你去平南王府,也对你有好处。” 未等唐秦初答话,小老头就对贺尚书道:“小贺啊,你和小初一起去,我不放心啊。” 唐秦初: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唐秦初如今已经反应过来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她一旦进京,不但是作为一个质子去的,更是帮助小老头去寻找盟友的,这算盘打的真是啪啪啪的响,关键是小老头这个理由,简直让人没办法反驳。 唐秦初用手帕捂着嘴,轻声咳了两声,“舅舅,我身体不好,刚刚回王府,实在是不想再远途啊。” 小老头笑道:“我也没说让你现在就走,你啊,先在王府里休息一下,正好再请一些师傅教教你。” 小老头就这样说定了这个事情。唐秦初连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小老头就走了,空留贺尚书和她在屋里。 唐秦初看了眼贺尚书,就走了出去。 “小初初啊,你怎么走了啊?”贺尚书追了上来。 唐秦初旁若无人,径自走出了无名居。 “小初初~我发现你很怪啊,怎么现在都不喜欢说话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贺尚书厚脸皮地贴了上来,“你想聊什么?告诉我,我陪你聊呗~” 唐秦初道:“宫九什么时候回来?” 贺尚书:“不知道……” 唐秦初:“舅舅最近要出去干什么?” 贺尚书:“不知道…………” 唐秦初:“沙曼是去监视苍老师么?” 贺尚书:“不知道………………” 唐秦初斜着瞄了他一眼,“那你说,你还能和我聊什么?” 贺尚书:“~\\(≧▽≦)/~啦啦啦聊聊小初初有没有意中人之类的呗~” 唐秦初歪头,面无表情地问:“你不是知道么?” 贺尚书:“矮油~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面无表情弄得人家好害怕!” 唐秦初打量他一会。 贺尚书:“……怎么了?” 唐秦初眯起眼睛,“怎么都觉得你……不坏好心……” 贺尚书耍宝,做出对月泣泪状,“小初初~伦家怎么会对你坏心眼啊~不要冤枉我~” 唐秦初确定他就是俗称的脸皮厚的城墙拐弯,于是懒得理他,继续大步向前走。 贺尚书又贴了上来,“干嘛啊。” 唐秦初甩开他:“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我问你问题,你答不上来,我走吧,你还硬要和我聊天,你能不能有话赶快说啊!” 贺尚书:“要不要这么快就戳穿人家嘛~” 唐秦初道:“快说!” 贺尚书道:“呃~小初初~劝你不要反抗老头子做的决定~否则下场会很惨的哦~” 唐秦初终究没忍住,“我不会下场很惨,因为我对舅舅还是有用处的!” 要不然这么急急招她回来干什么,还不是非她不可! 贺尚书面上再也不带笑意,一反他平时吊儿郎当对什么事请都不上心的模样。 他目光平静,嘴里却说着和往日同样腔调的话,“小初初~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在你回王府的那一刻~你就没有余地~只能遵从老头子的吩咐了哦~” 唐秦初被这么不正常的贺尚书吓了一下子,强压下自己的恐惧,喊道:“怎么可能!” 贺尚书白了她一眼,“小初初,三天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三天……之后? 贺尚书没有再过多解释什么,身体往后一飘,踪迹就在消失在了黑暗里。 唐秦初低头,为什么贺尚书最后要用那么复杂甚至是有些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 夜风越来越大了。 * 唐秦初迷迷糊糊地,感觉天都快亮了才睡着。 门口传来叩门声,“郡主殿下,该起床了。” 唐秦初往里缩了缩,泪眼朦胧,完全不想起。 就睡着了一会,睡得也不香,梦里光怪陆离,全是一些不好的让人害怕的东西,虽然她记不清了,但那种恐惧和晦暗不定的感觉还是留下了。 “……再……再等一会……” 莲叶听见了她说的话,在门口道:“郡主,快起来吧,今天要去王爷那里用早膳呢。” 不是她不想起,是今天就到了贺尚书说的三天之期了,昨天晚上,她想了好久,都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导致现在完全没有精神…… 痛苦…… 她把莲叶叫了进来,帮她更衣,等她彻底醒了,已经是去无名居的路上了。 “阿——嚏!” 唐秦初拿着手帕擦了擦鼻子,她说昨晚怎么那么冷,原来是下雪了。 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回到王府又惊又吓的,她能休息好才是怪事。 侍婢们都在有秩序地扫雪,唐秦初走在小路上,碰见了也要和他一起去无名居的贺尚书。 自从那天往后,她以静养为由,就再也没去过无名居,龟缩在钟灵居里,自然没有再见过贺尚书。 “呦~小初初~好巧~早啊~” 贺尚书很自然地走上前来,向唐秦初打招呼。 唐秦初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贺贺,早。” “怎么看着不大精神啊?” 唐秦初:“……拜你所赐!” 贺尚书一脸茫然,唐秦初恶狠狠地瞪着他,贺尚书才反应过来,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老头子今天叫你无论如何去无名居用早膳你不觉得奇怪么?” 卧槽!当然奇怪啊! 贺尚书抬头看着无名居的匾额,“恩,马上你就知道了。” 唐秦初撇撇嘴,跨过了无名居正门的门槛,“知道什……啊!” 一阵钻心地痛猛然出现,唐秦初捂住胸口,惊叫了一声,接着就晕了过去。 贺尚书从容不迫地接住了她,冲已经昏迷地唐秦初喃喃低语,“瞧,这不就知道了嘛?” 第61章 入京 “郡主,该喝药了。” 唐秦初坐在钟灵居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莲叶立在她的身旁,低声说道。 “郡主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唐秦初手托腮,靠在秋千架旁边的绳索上,低声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回去,你让我想想。” …… 就在三天前的早上,她晕倒在了无名居的门口,等她醒来,已经是躺在了床上。 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小老头担忧的脸。 “小初啊,你身体怎么那么弱啊,这都回家好几天了,怎么下个雪就晕了。幸好小贺是和你一起来的,要不你就要摔疼了。” 唐秦初接着反应过来,“你……” 小老头冲一旁的莲叶道:“还不赶快给郡主拿药来?” “是!” 小老头嘿嘿地笑,“小初啊你这病啊来的凶狠,怕是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每三天呢就喝一次药,要不我不放心呐。” 唐秦初本来苍白的脸愈发憔悴,竟然有些惨白! 小老头道:“舅舅还有事情,就让小贺来陪你吧。” 说完小老头就走了。 一个脚步声远去,另一个却近了。 唐秦初回过神来,就看到了贺尚书那张放大的脸。 “小初初~我来看你啦~” 唐秦初看了眼他,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小初初,你干什么嘛~人家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怎么不理人家嘛~” 整个屋里的气氛古怪至极,甚至还有些压抑。 坐在床边的不停的说,而躺在床上的却理都不理。 未过多久,莲叶就端着药,进来了。 贺尚书接过药,对莲叶等侍婢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从这里看着就好了。” 唐秦初听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未过多久,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小初初~来吃药啦~吃药才能好的快~” 唐秦初略带嘲讽语气地说道:“别闹了,贺贺,三天一次,没个一年半载好不了。” 贺尚书语调降了下来,但语气没变,依旧卖萌道:“哎呀~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啦~” 唐秦初抓着枕巾,不理克制住自己的颤抖,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是三天。” 沉默。 泪水慢慢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枕巾上,转眼就不见了,唯有脸上的泪痕,才能看出唐秦初刚刚的悲伤。 过了半响,贺尚书厚颜无耻地声音响起。 “小初初~那还用问嘛~当然是我给你下的药啊~” 果然。 “小初初~你别桑心啦~等着把事情办完~你就不用再吃药啦~” 贺尚书仿佛浑然不知下药是一件多么有违道德的事情,也不知道被下药方心中的苦涩心情,语气依然欢脱。 跟这种没有节操没有三观的逗比生气,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唐秦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什么事情?” 贺尚书惊奇道:“当然是造反啊~能有什么事情~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她早就知道了,但你也不用用这么欢快的语气,这么不是事儿的句型来描述“造反”这个事情吧! 唐秦初一下转过身,“是,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关我什么事情!” 贺尚书:“后年就要选秀啦~今年当然要把你送到京城混个眼熟啊~要是能进宫当妃子就好啦~” 唐秦初先是悲愤,后来又嘲讽,“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粉黛各有千秋,你让我一个长得勉强能看的去选秀,是在搞笑么?” 贺尚书:“~\\(≧▽≦)/~啦啦啦小初初你对我说过,做人,要自信!” 唐秦初:“但是我更要说的是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贺尚书歪头,“小初初~金刚钻是干什么的?做瓷器还要用么?” 唐秦初语塞,接着略过那句话,“就是没那个本事别出去丢人现眼的意思!” 贺尚书继续歪头,“可是皇上的后宫好像四妃之位没有满啊。” “关我屁事!” 贺尚书:“~\\(≧▽≦)/~啦啦啦所以你就向‘德’‘宜’‘淑’这几个方面努力吧~” “我进宫就能给我解药?” “小初初~做人不要异想天开,等我们造反成功,你就可以不用吃药了!” 唐秦初:“=。=贺贺你个逗比……” …… 唐秦初想的出神,身上已经被白雪覆盖,快要成一个名符其实的雪人了。 莲叶轻轻碰了她一下,“郡主,该喝药了。” 唐秦初这才惊觉自己浑身是雪,赶快起来把身上的雪拍打下来,接着接过莲叶递过来的小手炉,“进屋吧,我是该喝药了。” 怎么想也无济于事不是? 唐秦初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就这么过日子呗,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天天上课,隔几天吃个药,没了苍老师和宫九,日子仿佛少了些什么,不过习惯了就好,不是么? 没到新年,小老头就走了,贺尚书和唐秦初两个主子在王府,过的也是了无生趣。 无论贺尚书再怎么卖萌,无论他俩原来的革命友情是多么的牢固,现在有了贺尚书下毒的这一层身份在,唐秦初见他一次就冷暴力一次。 反倒贺尚书游鱼得水,越是唐秦初不理他,他越是腆着脸往上贴,愣是把唐秦初弄得大呼这丫的无耻,却也很心宽的慢慢放下。 到了开春的四月份了,小老头还没有回来,贺尚书掐指一算,辞退了所有给唐秦初教书的师傅们,指挥着王府上上下下开始打点行李,准备北上进京。 唐秦初出去游历的半年落下的礼仪,在这四五个月里得到了深刻的巩固,如今已经算是德智体美劳各个是强项的模范郡主了。 当然,这是她自认为的。 北上的旅途自然是很无聊的。 唐秦初经常驾着马车上的窗子,头伸出来和外面纵马奔驰的贺尚书说话。 ╮(╯▽╰)╭没办法,再不说一点话,她就要变成内心狂躁外表冷艳的高岭之花了。 这个习惯让贺尚书头疼不已,双方从历史地理人文等各个方面来讨论“马车行驶过程中,到底应该不应该开车”的话题。 好吧~贺尚书你虽然是个话唠,但架不住对方能扯啊。 不怕流氓会武功,就怕流氓讲文化。 贺尚书你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拿着小学文凭,干得是体力活,干什么非要欠虐地找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郡主去讨论。 no zuo no die╮(╯▽╰)╭贺尚书用他的行动来证明了这个理论的正确性。 “喂,贺贺~最近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么?” 唐秦初隐约记得就在夏天吧,就会进入绣花大盗的剧情,也不知道现在开始了没有。 贺尚书想了想,“没有啊~怎么了?” 唐秦初:“我看咱们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进京,路上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出来,想要来趁火打劫。” 贺尚书悠悠然然地骑着马,声音飘忽传来,“那只能怪他命不好了哦~” 可不是命不好嘛,这次随行的都是小老头亲自挑选的人,作为进京谋反的第一支先锋军,必须是班底强大啊, 所以唐秦初无比的期待,要是绣花大盗来打劫她就好了。 只可惜,去京城的路上风平浪静,唐秦初坐马车都快做出痔疮来了,也没有什么绿林好汉,江洋大盗的影子。 这是闻风而逃了么? 事实上,此时绣花大盗的剧情已经展开了。 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常漫天已经被绣花大盗绣成了一个瞎子,而平南王府已然失窃。这闻所未闻潜入王府的手段,在朝廷上引起轩然大波,平南王震怒。 拜绣花大盗所赐,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派出了各路人士对绣花大盗进行清剿活动,使得在某些不知名的山头上安营扎寨的劫匪们十分惶恐,生怕一个认错,他们就全军覆没。饶是如此,那些武林正道、官差衙役们也发现了不少败类,把他们捉拿归案,或者直接江湖事江湖了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悲哀。 八月,连风都是热风。 唐秦初已然到达了太平王在京城的府邸,沐浴更衣后,递上了帖子去拜访平南王妃。 唐秦初到达平南王府的时候,整个府里的兴致都不高。 也难怪了,唐秦初想着,路上她已经听闻了绣花大盗的事情了,换做是自己,在寿宴上宝物被盗,自己委以重任的护卫变成了瞎子,她也不会开心的。 平南王常年在外,王妃则一般留在了在京城的王府,二人聚少离多,但恩恩爱爱,可以说,平南王是少有的不纳妾的人。 平南王妃亲自走出正厅,迎接了唐秦初,“哎呀,这就是平南王放在心尖尖上的外甥女,平南世子的表妹?真是端庄美丽。” 没有女人不爱夸奖,饶是唐秦初脸皮再厚,如今也被平南王妃这一句话弄得面颊微红,不过也没忘记礼数,轻轻俯身,“秦初给平南王妃请安。” “难得这么懂礼数”,平南王妃把手上戴的镂空白玉镯拿了下来,套在了唐秦初的手上,“这样白嫩的手配上玉镯,更加动人了。” 唐秦初低头,“谢王妃”,接着冲旁边的莲叶一使眼色,莲叶拿出一个做工精妙绝伦的紫檀箱子。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不过是这些年的收藏,还望王妃收下。” 平南王妃的大丫鬟接过来,给平南王妃看。 是一箱子色泽绝佳,圆润无暇,大小几乎一样的南海珍珠。 真是上品!而且还是一箱子! 平南王妃眼神先是一喜,接着语气中带了些感慨,“真是珍品。” 第62章 拜访 平南王妃强打着精神,热情款待了唐秦初,留饭了。 唐秦初表示建交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并和王妃相约明天一起去游湖。 好吧…… ╮(╯-╰)╭ 她从现在开始要装淑女! 京城自有京城的上流圈子,名门夫人小姐们都面上挂着矜持的笑容,礼貌对人的同时也拉开了和别人距离,唐秦初私底下认为这群带着假面具到处玩耍的夫人小姐们不如地方上太太们的朴实,但毫无疑问,在这个地方,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才是最正确的。 京城的圈子,很排外。 唐秦初的档期排的满满的,在就在平南王妃的指引下,和京城的小姐们勉强算是说得上话了。 只能是勉强。 没有共同语言肿么愉快的聊天╮(╯▽╰)╭ 这家小姐说哪家男儿是英豪,出入沙场战无不克,另一家小姐说京城新开的胭脂铺子真好,就是价钱贵了些,那一家的小姐吟诗作画,拿着团扇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哪来了灵感,写出辣么多的诗。 你叫一个自认为穿越到武侠世界的人怎么接受这种副本? 唐秦初奔赴各大宴会的主题就成了吃和打听事。 不得不说,京城最流行的话题就是绣花大盗了,当然,这话题如此流行和六扇门的总捕头,不少小姐们心目中的偶像兼白马王子金九龄是分不开的。 咳咳,在这里要隆重介绍一下少女杀手金九龄了,此人在六扇门二十余载,所有的案件都是手到擒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谓是朝廷高效的代名词,此人也是24k黄金单身汉,人长得又帅又痞气,符合大众审美,也符合基本定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还会相马,会赌石,衣食住行莫不是第一流中的第一流,是以称为大众偶像。 综上所述,这样人见人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金九龄接了绣花大盗的案子,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破案,惹得一大波小姐夫人们为他担心不已,怕他工作受挫,一蹶不振。 有脑残粉这样:“金九龄是天上的一颗星星,遥不可及,现在犹如流星划过,我心中那最闪亮的一颗星星……给掉地上了!=囗=!还我男神!” 有痴情粉这样:“那年在京城街头,他高头大马,宛若天将临世,冲跌倒的我,伸出了他宽厚的手掌,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注定是我心中,最英俊的那一个,我不允许他受到任何伤害!” ╮(╯▽╰)╭只能送你们一句歌词了。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平南王妃对江总管实在是放心不下,唐秦初此时已经和平南王妃混的很熟了。 第一,两人都来自王府。 第二,两人都是京城的外来户。 第三,平南王妃膝下只有一个世子,没有女儿! owo唐秦初用她出众的人格魅力,成功成为了平南王妃的干女儿。 唐秦初:我是唐秦初,我为自己带盐! 带盐,带盐你妹! 由于平南王妃的忧思,唐秦初自告奋勇,代替平南王妃去看望受伤了的江大总管。 受伤了的江大总管在哪里? 江大总管现在在笔霞庵中养伤。 笔霞庵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山门是开着的,红尘却已被隔绝在竹林外。马车不能上山,唐秦初在山脚边发现了别人的马车,也弃掉了马车,和莲叶以及四五个侍婢仆从用双腿爬山。 门是虚掩着的,门里有个小小的院子,一个人搬了张竹椅,坐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下。夕阳照着孤零零的白杨,也照着他苍白的脸,他的鼻子挺直,颧骨高耸,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只可惜他一双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竟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 他的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好吧,其实江大总管所在的地理位置优越,适合遇上主角。 陆小凤:“你……你!!!” 唐秦初高冷的看了他一眼,期待陆小凤高大上的相认。 结果这货居然来了句,“这位姑娘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眼熟你妹啊眼熟!陆小凤你敢不敢不抄袭贾宝玉的台词! 莲叶喊了一声,“大胆!见到郡主还不赶快行礼!” 卧槽,莲叶你能不能不要辣么厉害!你让古龙巨巨家的主角给我下跪!?你家郡主没命享受啊! 唐秦初叹了口气,举起手,制止道:“无妨,是朋友。无须按照朝廷的的礼仪来办事。” 唐秦初转身对傻眼的陆小凤道:“陆小凤,相识快一年了吧,好久未见,过得好么?” 陆小凤嘴都不利索了,“你……你是……楚秦!!!???” 唐秦初点点头,“嗯哼~” 陆小凤的表情都成这个样子的了:=o=! 偶尔看陆小凤吃瘪也是很爽哒~ 陆小凤过了好久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你……你成郡主了?!” 唐秦初过足了瘾,白了他一眼,“我一直都是郡主啊,我当了五六年的郡主了。” 陆小凤:“……” 感情这当郡主也有年份什么的,当一年是学徒,当两年转正,当三年能出来单干,当四年就很厉害了,当五年就成了白云城主天外飞仙似的人物之类的? 唐秦初要是知道陆小凤现在的脑洞,少不得要损一句,少侠我看你脑洞清奇,将来必成大业,不如随我去x点写文,不负你大神潜力。 酱紫。 陆小凤的旁边站了一个清秀的男子,那个男子见了唐秦初头上戴的珠宝就移不开眼了。 陆小凤戳了戳他,给唐秦初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说完,他有对司空摘星介绍唐秦初,“这位是……” 擦!忘记了楚秦不叫楚秦了!该怎么介绍? 唐秦初识趣地接过话头,道:“我是唐秦初,乃是太平王府的郡主,久仰司空摘星的大名,以后请多多指教。” 唐秦初抱拳,冲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挑眉。 陆小凤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看到司空摘星悲催的未来了。 尼玛,被楚秦……不对……是唐秦初,被这货盯上了,以后指教就是用刀枪不入的缎带打脸啪啪啪的节奏啊好不好,司空摘星!你要多保重!别欺负唐秦初是个姑娘就去主动作死啊! 唐秦初冲他俩打完了招呼,就深呼吸了一口气,冲江重威行了大礼,“在下平南王妃义女,前来拜会江大侠。” 不是总管这个称呼,也不是直呼其名,莫名的让江重威觉得很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不过他却有些奇怪了,道:“郡主之前不是说是太平王府的郡主了么?怎么又成了王妃的义女?” 唐秦初掩嘴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风范,十分淑女道:“不瞒江大侠,我是这一个月才到了京城,因为和王妃志趣相投,所以被认作义女了,不过我册封为郡主却不是因为当王妃的义女,故而出身还是太平王府。” 唐秦初接着道:“王妃让我来向侠士道一声好,谢谢侠士这么些年为王府日夜操劳,不辞辛苦,平南王府的大门永远向您打开。” 江重威在王府当总管已经是十多年了,这些年的习惯让他先是一惊,已然快要站了起来,要对唐秦初行礼。 唐秦初按住他,“哪有让恩人站着说话,对我的道理。” “说起来,我对这次绣花大盗的案子也很感兴趣呢。” 陆小凤想起来了唐秦初未来之前的事情,扯着司空摘星的袖子,“到底是谁让你来偷东西的?是不是那个绣花的?” 司空摘星道:“你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陆小凤道:“不错!” 司空摘星道:“假如那块缎子本就是他的,他何必要我来偷回去?” 陆小凤道:“也许那上面还有什么秘密,他生怕我看出来。” 司空摘星道:“你岂非已看过很多遍了?” 陆小凤道:“我还没有看够!” 司空摘星不说话了,神情间仿佛也显得很矛盾、很痛苦。 陆小凤道:“你虽然欠了他的情,可是他既然做出了这种事,你若还有点人性,就不该再维护着他!” 司空摘星道:“你一定要我说?” 陆小凤道:“非要你说不可!” 司空摘星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她!” 他的手忽然往前面一指,陆小凤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人正垂着头从庵堂里走出来。一个紫衫白袜,乌黑的发髻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她脸色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她垂着头慢慢的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 看见了她,陆小凤就知道司空摘星又在说谎了,那个人绝不会是她的。他再回过头想追问时,司空摘星竟已不见了。 陆小凤第一反应是回过头来看唐秦初,“阿楚!你怎么让司空摘星跑了!?” 他很自信司空摘星和他的轻功不相上下,而唐秦初曾经在花家对他穷追猛打,轻功自然不弱,陆小凤自然不信唐秦初追不上司空摘星。 唐秦初白了他一眼,“就允许你看美女,就不允许我看美女么!?”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凉风吹得白杨树上的叶子,簌簌的响。这紫衫女道人慢慢的走过来,始终都没有抬起头。 江重威忽然道:“轻霞,是你?” “是我,你吃药的时候到了!”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 不错,这个人就是红鞋子姐妹中的江轻霞! 江重威冲陆小凤和唐秦初解释道:“这是舍妹轻霞,也就是这里的住持,陆小凤,你现在总该明白我怎么会在这里了吧?” 陆小凤却在这个时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花满楼来找江重威的事情。 唐秦初冲江轻霞眨了眨眼睛。 上官飞燕,江轻霞,不一会薛冰也要过来了,红鞋子姐妹她算是要见第三个了。 陆小凤和江重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起了花满楼,又聊到了王府失窃的事情。 唐秦初对于金九龄的身手不熟悉,听到江重威那么恐惧地说不想让他们找到那个人的时候,唐秦初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江重威道:“因为我从未见过武功那么可怕的人,你们就算找到了他,也绝不是他的敌手!” 江重威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 江轻霞突然冷冷道:“你们问的已经太多了,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一直不愿他再想起那天的事。” 唐秦初淡淡道:“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相信江大侠有这样的勇气去回忆当时的事情。” 江轻霞满脸冰冷,陆小凤道:“阿楚,别再说了。” 江重威勉强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好的!郡主和陆小凤不妨多留两天,说不定我还会回想起来一些线索,可以及时地告诉你们呢。” 江轻霞不欢迎道:“我们这里不接待外客!” 唐秦初心里暗暗腹诽,你哪里是不接待外客啊,你就是不想我打扰你和陆小凤甜蜜啊。 陆小凤看着唐秦初,略带些恳求。 得了,让古龙巨巨的亲儿子这样子看了,她也就够本了。 唐秦初道:“我还要回平南王府像王妃说一声呢,就不留宿了。” 唐秦初手轻轻拍了拍江重威,“江大侠,你好好养伤,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江重威想起来行礼,唐秦初说了句不必相送,就带着莲叶一行人离去了。 真可惜,她还想看看薛冰呢。 唐秦初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有个女子急急地从山下跑上来,像是有什么急事,神色匆忙。 “啊呀!”两个人撞在了一块。 莲叶刚扶住唐秦初,还没开口训斥,那个女子就说话了,“走路不长眼啊!” 说完接着跑了。 “诶!这人怎么这样!撞着郡主了都不带道歉的!真是……” 唐秦初笑了笑,打断了叨叨不停的莲叶,说了句不妨事,就继续下山了。 在红衣女子的衣裙下,是一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红鞋。 碰见第三个红鞋子姐妹了呢,江湖中人人见了都头大的“冷罗刹”薛冰。 剧情君还是按照既定的方向走呢,不知道这次,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第63章 会面 唐秦初对于整个陆小凤之绣花大盗的剧情,现在处于围观状态,没什么热情。 小老头把她送入京城来,是为了参加明年开春的选秀,又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造反。 贺尚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唐秦初说话,唐秦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贺贺,飞燕这个月的信呢?怎么还没给我啊?” 对于唐秦初的私人朋友关系,小老头和贺尚书没有管太多,允许书信往来。 “小初初~这个月上官姑娘没有给你写信哦~” “真的?不是你的手下忘记给我送来了?” “小初初~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肯定是上官姑娘忘记寄信了。” “好吧,觉得人生好无聊,连唯一的姐妹都不理睬我了,桑心。” 前一阵子,唐秦初和平南王妃打好关系,贺尚书给小老头传信,让小老头很是欣慰,允许唐秦初自己在太平王府玩耍。 唐秦初在桌子上滩成了一堆不明物体,有气无力,无精打采。 贺尚书对于唐秦初这种不知上进的状态表示鄙视,“小初初~你这个样子~武学会荒废的~” “我本来就没有把武学当回事好么!” “可是你进宫是要去造反啊~到时候跑得慢被抓住了,那你就死翘翘了哦~” 唐秦初牙根痒痒,“我一点都不想造反!” 贺尚书在一旁给她挥着扇子,“说什么傻话呢,你要把造反当做你人生的第一大任务,要日思夜想,勤勤恳恳!” 对于厚脸皮的贺尚书,唐秦初表示,她看得有些烦了。 真是奇怪,原来天天对着宫九,她一点事情都没,反而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九哥帅,怎么看贺尚书,就越看越想抽他! “人不犯贱,天诛地灭”这句话就是来形容贺尚书的吧? “对了贺贺,老师生孩子了么?” “矮油~郡主殿下,还差几天呢,去年十一月底诊出来怀有一个月身孕了,现在才是八月底~” 贺尚书用你记性真不好的眼神看着唐秦初,唐秦初撇撇嘴,不是她不关心苍老师,她对于苍静箜的感情很复杂。 造反这个事情,苍静箜是一定知道的,那么她是心甘情愿的为小老头做事的么?那么她教她这么个徒弟,是真心的么? 而且,如果是个小弟弟,那宫九怎么办? 宫九本来就没有生母,也不受小老头的宠爱,在大家庭里,都是幼子最受到长辈的疼爱了,更不要说小老头老来得子,肯定是把孩子放在手心里疼着。 唐秦初越想越头疼,造反的事情已经愈发近了,她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合适的方法。 贺尚书看着苦闷的唐秦初,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秦初斜着眼看他,“怎么了?” 贺尚书道:“看你很痛苦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唐秦初黑线,“像你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 贺尚书歪歪头,“说你可爱你还不开心?” 好吧,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回路是不一样的,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和贺尚书贫嘴。 “对了,小初初~宫九要回来了~” 什么!宫九回来了!? “是回太平王府么?” 贺尚书笑笑,“是进京~” 唐秦初先是开心的一笑,无论如何,叫不叫九哥是一回事,他总归还是和她在一起许久的亲人,但接着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匆忙问道:“是舅舅让他来的?” “嗯哼~” “舅舅……是让他进京做质子么?” 难道皇上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不轨之心了,所以舅舅打算弃卒保帅? 贺尚书大笑,“哎~没想到你还想得挺明白的,不过不单单是这一点。” 贺尚书顿了顿,面色冷清,“你想想,谁是你在太平王府最重要的人?” 唐秦初不假思索,“当然是宫九啊!” 贺尚书摊手,“那不就完了嘛,为了能让你认真干事,老头子把世子给送过来了。” 是了,如果宫九让她去入宫选秀,那她…… (╯‵□′)╯︵┻━┻她才不会去呢!当她是傻子么!就算是她亲妈来了都没用! 宫斗争宠什么的,都去死去死吧! 贺尚书又道:“而且,为什么老头子要在你回来之前把师母送走,你想过原因么?” …… orz难道也是为了制衡她? 唐秦初:“……不会是因为苍老师是我除了宫九以外,最亲近的人了,所以也被舅舅用来当制衡我的工具了?” 贺尚书:“小初初~原来你还是很聪明的嘛,一点就透!” (╯‵□′)╯︵┻━┻透透透,透你妹纸啊! 唐秦初抽搐着嘴角,“舅舅真看得起我。” 贺尚书拍拍她的肩膀,“不是看得起你,是你本身就很厉害,小初初,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加油!” 唐秦初拍掉他的手,“别,这信心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可不要。” 唐秦初把哀嚎着“小初初~你真绝情~”的贺尚书扔在身后,转身出了屋门,回身换了一套普通的罗裙,独自翻墙出了太平王府,出门逛街去了。 说是独自逛街,其实她的身后还是会跟着几个暗卫的,一则是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是监视她的行踪。 唐秦初转转悠悠,就看见了前方有人群。 咦?是什么辣么热闹? 她隐约听见了“西门庄主”、“万梅山庄”这种话,就硬是挤了进去。 一个人牵着白马,身后背着一柄古朴的剑,一身白衣胜雪,在地摊上看着东西。 以他为圆心,三米被半径,画了个没有人迹的圆。 西门剑神你是要有多孤高冷傲!╮(╯▽╰)╭ 唐秦初刚想上前打个招呼来着,就被后方拥挤不断的人群往前挤去,直接就被推到了没有人迹的圆中。 唐秦初嘀咕了一句“推推推,天朝真是什么时候都拥挤”,就举起手来,准备冲前面背对着的白衣人打个招呼。 唐秦初:“好久不……” 前面的白衣人好似感觉到了有人近身,翩然回头,转身看向唐秦初。 唐秦初把最后一个“见”字给吞了下去。 这哪里是西门剑神!是另一个和西门剑神差不多的一个人物好么!如此孤高冷傲,宛若高岭之花般清冷,又像天边虚无缥缈的一抹白云一样可望不可即的潇洒,不用别人说,她都知道这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也就是她的同胞兄长! 卧槽!刚刚是谁从那里说“西门庄主”、“万梅山庄”,要不要这么误导人!她现在只认识西门剑神,不认识叶城花好么! 都快要上咆哮体了! 叶孤城打量了一下唐秦初纠结的脸,问道:“姑娘有事?” 有事,但也不是现在啊! 可为毛城花能辣么淡定!连声音都是轻飘飘地,在酷暑中平添了一丝淡淡地凉意! 唐秦初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叶孤城点点头,一反刚刚冰冷的眼神,问道:“姑娘可是把我认成了西门庄主。” 兄台……给你点赞……太体谅人了! 唐秦初点点头,“不错,我与西门庄主乃是旧时。” 叶孤城面容出现了一丝波动,“鄙人白云城主叶孤城,可否劳烦姑娘代为引见?” 一听说是白云城主,周围的人群更加热闹起来,尤其是一身劲装短打的武林人士,更往这边凑了凑,想看看天外飞仙的英姿。 唐秦初想了想,自己的面子对于西门吹雪而言好像还是小了一些,毕竟只能算是认识,路过打一声招呼。 唐秦初有些犹豫,“不瞒城主,我与西门庄主不过是点头之交,说起引见……” 叶孤城道:“无妨。” 唐秦初摆了个囧脸,城花你好淡定。 趴要不要在大街上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唐秦初按下心神,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城……主大人,我们这么站在街上也不是个事,不如找个茶馆坐下好好说?” 叶孤城赞同的点点头,转身拿着那副字画,问摊主,“这个多少钱?” 摊主知道这是白云城主,一脸敬仰之情地说道:“不要钱。” 艾玛,碰见兄长的真爱粉了。 最后叶城主还是很良心的留下了一锭银元宝。 唐秦初没话找话,说道:“原来城主还喜欢字画啊,可是这世面上大多都是临摹的,很难看到真品,那银子还是给多了。” 叶城主:“恩,大部分都是临摹的。” 唐秦初:“!?” 叶城主微微一笑,拿着手中的画,“这个是真品。” 唐秦初:“!!!???” 叶城主:“我没亏。” 卧槽!城花你是没亏!那个摆摊的小哥可是亏了,回头跟他说了实情,他要哭死了好么! 唐秦初阴谋论,怪不得白送不要,城花给他钱呢,这就是偶像对真爱粉的轻轻照拂! 艾玛,我又相信爱情了。 第64章 兄妹 茶馆 唐秦初:“……” 叶孤城:“………” 唐秦初:“…………” 叶孤城:“……………” 唐秦初都快挠墙了!自从进了茶馆,就是这个样子!还让不让人活!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 城花面无表情淡定地喝茶中。 唐秦初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二人的共同话题。 她不爱诗词歌赋,城花随便在路边一伸手,就拿了一副有价无市的真品。 她不爱被武林各个派系的武功,城花已经在剑术上享誉整个武林。 最简单的一点,她是女的,城花是男的,性别差异导致连小兴趣都没办法谈=。= 城花……阿不,是城主大人淡定的说道:“姑娘怎么称呼?” 唐秦初想了想,道:“你可以叫我楚秦。” 叶孤城面容略变,“姑娘的名字真是有意思。” ……马丹,这是要滴血认亲!? 可是本姑娘还没做好准备呢!! 唐秦初只能呵呵呵呵呵,然后随便说了句“是么”,就准备把这句话给放过去。 谁知道叶城主很认真飘来一个字:“是。” 囧…… 唐秦初生硬地转了话题,“城主这次入京,是来和西门庄主讨论剑道的么?” 叶孤城道:“私事。” 唐秦初想扇自己的心都有了,卧槽,私事,肯定就是造反了!! 一个两个的都想造反! 明年还能好好过春节么! 唐秦初:“那,城主的意思是?” 叶孤城:“我只想与庄主一战!” 唐秦初道:“既如此,我去修书一封,询问西门庄主的意思。” 叶孤城道:“多谢。” 叶孤城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着紫砂茶杯,白色的水汽悠悠地升起,虚虚实实,让唐秦初看不清楚叶孤城的脸庞。 唐秦初顿了顿,道:“不客气………就是不知道西门庄主何时才会回信……” “无妨”,叶孤城喝了一口淡茶,“不急的。” _(:3」∠)_“八月十五,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是闹着玩的么?城花,你的亲爹古龙大大已为你排满了档期了!表装淡定了! 唐秦初看了看茶馆外面的日头,再不回去,贺尚书就要出来找了,便道:“城主,我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天色已然不早,不如城主告诉我你落脚的地方,有了消息我好去找你?” 叶孤城点点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唐秦初道:“若有消息,到城外的破庙来找我。” 唐秦初和他握拳告别,出了茶馆门,接着就不见了。 叶孤城倚在茶馆的纸窗旁边,表情淡淡,未过多一会,一个人影闪入,单膝跪地, 叶孤城:“跟丢了?” “属下追踪不力,那姑娘几步就不见了,想是发现了我们。” “往哪跑了?” “回禀城主,往西。” 叶孤城深邃的眼睛像是被点着了般,多年来的期盼,寻找,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往西,那里有太平王府。 叶孤城继续抚着茶杯的边缘,感受着蒸腾的水汽和温润的紫砂茶杯。 “继续盯着。” 他平稳地说道。 唐秦初急急匆匆地回了王府,却发现贺尚书压根不在王府。 她喝了几口茶,撇头问莲叶,“贺贺呢?” 莲叶轻轻一福身,“贺公子只说了出去转转,就出了王府。” 唐秦初想着贺尚书不在了也好,也没人管她给谁写信了,她急匆匆地去了书房,用自己能拿得出的最工整的字,给剑神写了封书信,让莲叶寄了出去。 所谓的命运就是如此,上官飞燕一直没有音信,而剑神却一反往常的淡漠,十天左右就回了书信,大意是说他期待一战,并让叶孤城定地点,他即刻启程,入京。 唐秦初: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城花绝逼会定在紫禁之巅的,她赌一根黄瓜。 是夜,她独自一人去了城外的破庙。 却不想,陆小凤已然在那。 陆小凤端着酒坛,幽幽地烛火下,仰头豪饮。 大喝了一口后,陆小凤潇洒地拿袖子一擦嘴,放声大笑道,“阿楚,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藏。” 唐秦初翻身下了屋顶,打开破破烂烂的木门,走了进去。 “陆小凤,你怎么在此?” 陆小凤不应该还在忙绣花大盗的案子么?怎么这个时候就早早入京了? 真是奇怪了。 陆小凤挑起唇角,“案子提早结束了,我听闻白云城的叶城主在此,特地前来拜访。” 唐秦初却了然,“何必拐弯抹角,我猜是你日夜兼程,从西门庄主那里跑来,给我送信的。” 陆小凤点头,“不错。” 唐秦初道:“那想必你也知道了西门庄主和叶城主比试的事情。” “既然是我送的信,我自然是知道的。” 唐秦初不再言语。 陆小凤朗声,话锋一转,道:“阿楚,秦初郡主,想必你还不知道叶城主之前还有个胞妹的事情吧。” 唐秦初未曾想到陆小凤居然知道这个事情,面上一白,却镇定道:“我当然是不知道的。” 叶孤城猛然站起,拉住唐秦初的手,“你知道!” 唐秦初她知道自己向来是个掩饰不住神色的人,却也不想现在就认下叶孤城。 她躲开了叶孤城凝凝的眼神,“城主这不重要。” 陆小凤哈哈道,“这怎么不重要呢,阿楚,你可是叶城主的胞妹。” 叶孤城神情激动道:“不错,我们的母亲,是唐门的‘无痕笛’唐雪寂,你不姓唐,你真正的名字叫叶楚廖,小廖,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第65章 飞燕 第三章xx飞燕 电视剧里的兄妹相认,要么是多年以来兄妹彼此寻寻觅觅,多年夙愿达成抱头痛哭,要么是相互厮杀,在最后一刻意识到手足之爱,却徒留遗憾,要么就是二人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彼此相恋,带去见家长时才发现大事不妙,一段畸恋让人又叹又怜。 唐秦初完全不属于以上三种。 她本不是正主,只是借助了正主的身体,穿越而来,没有真正的血脉相依这个说法,她本身对叶孤城的感情也是复杂的,不是亲兄长,却能从叶孤城深深的星眸里感受到那不可见底的感情,对他本身的悲哀命运是痛惜而怜惜的,和自己悲催的未来扯上关系那就是另一码事情了。 她本身是太平王府的郡主,一旦小老头造反了,无论叶孤城起不起事,单凭这兄妹关系,叶孤城也吃不了兜着走,再说,皇上未必没有除掉叶孤城的心思,白云岛像是个桃花源般,富庶又远离中原,叶孤城的身份又是皇室后裔,少不得要提防…… 她不愿让叶孤城因她之过而被诛连……虽然他也要造反_(:3」∠)_ 想到这,唐秦初往后退了一步,叶孤城眼中的光暗淡了一下,随即抓住了唐秦初的臂膀。 那力道如此的强横,愣是让唐秦初硬生生的站在了原地,不得再退一步。 “小廖!” 唐秦初淡淡道:“城主慎言。” 陆小凤嘻嘻一笑,“阿楚,早在一年前,你就知晓叶城主是你的哥哥了。” 唐秦初猛然抬头,盯着陆小凤,“你怎么知道的!” 陆小凤:“此次我来,与你的事情有大关系,九公子和花满楼都与我细细说了。” 唐秦初不敢置信,陆小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孤城见状,也松开了她,眼神灼灼,“太平王府造反一事,我们已知晓。” 饶是早知道造反一事,唐秦初对于这种随随便便就搭上上千上万人性命的事情忌讳极了,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叶孤城和陆小凤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半天。 唐秦初定了定神,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拖不住了么,她从刚开始就出手,想把宫九拯救下来,于是让他性情不冷漠,于是去找了陆小凤,去接上上官飞燕的剧情,去刷花家的好感度…… 若是蝴蝶效应真的存在,为什么她干预了这么多事情后,叶孤城和小老头依旧要造反…… 唐门,白云城,太平王府…… 每个和她有点关系的势力都被牵扯进来…… 这么乱,这么悲哀,努力了这么久,但结果却还是一样吧? 到如今,没有词可以把她五味陈杂的感情形容出来了。 桌上的烛火明灭不定,照着唐秦初颇有些自嘲的面孔。 叶孤城突然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妹子自幼不在他身边,然,如今这个局面,血脉使然,他也不想让她受苦。 陆小凤道:“阿楚,你不要这么伤心自责,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商议呢。” 唐秦初眼里雾蒙蒙的,快要滴下泪水,“此事有何可商议的,左右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已改变不了。” 陆小凤敛了笑容,“阿楚你怕是不知道吧,如今皇上昏庸无道,与其让老百姓伶仃受苦,不若早早的改朝换代。” 唐秦初抬起头,迷茫的望着他。 陆小凤道:“在查绣花大盗案子之后,我去了一趟江南,已经有人开始□□了。” “什么!?” 原著里,叶孤城刺杀皇上,皇上可是说自己手持仁义天子之剑,天下必是太平盛世,怎么会有人□□!? 唐秦初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继续道:“京城繁华之地,自然还算安稳,而边疆早有小股流民起义,皇上荒淫,不理政务,朝堂早已惶惶。” 叶孤城接着道:“我等为前朝皇室,当正天道。” 唐秦初尤自不信,喃喃道:“这……不对啊,当今天子年少有为,怎么会……” 陆小凤道:“皇上之前是明君,但在两三个月前,皇上微服出巡,将一民间女子纳入宫中,此女子正值妙龄,据说身姿蹁跹,行走如云,芙蓉面容,霍乱宫闱,皇上据说日日夜宿于她那里,不理政事。” 这……苏妲己?? 叶孤城接着说道:“大臣无不直谏皇上,废宠妃,正宫闱,然皇上并不收敛,反将那个女子册封为贵妃,人称江贵妃。” 陆小凤接嘴,“阿楚,你是太平王府的郡主,是平南王妃的义女,应该是听说了的。” 当然听说了,早在一个月前,平南王妃就对她说过此事,面色不豫,但她忧心叶孤城和宫九造反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最近这一个月更是在府中勤练功夫,好应付未来局势,谁会想到皇上荒废朝纲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真真是昏君了。 “正逢入秋时节,狄人来犯,今年又是大旱,人心惶惶,秋收也做的不好,东边小国亦是蠢蠢欲动,必须要趁着狄人大举来犯前将政事稳固,否则中原再无宁日!” 再无宁日! 叶孤城的话入霹雳爆破般炸在了唐秦初的耳畔。 倭寇,狄人,流民,大旱! 亡国征兆尽显! 唐秦初的心思转了几转,终于稳下心神。 她眼眸定定地看着陆小凤,又看向叶孤城,随后站起来,冲叶孤城做了个礼,“大哥。” 叶孤城清冷的面容终于融化,露出微笑,抑制住自己的激动,狠狠抱了下唐秦初,“恩!哥哥在这里!” 陆小凤微笑地在一旁看着,虽然大局不稳,但这种兄妹相认地时刻,还是让人感到幸福的。 没过几天,唐秦初应平南王妃之邀,参宴。 平南王妃左手下方,第一个坐便是唐秦初,此时冲唐秦初打趣道:“上一个月,无论我怎么邀约,你就是不肯来,怎么今个倒是来了?” 唐秦初微笑,理了理头发,道:“很久不见义母了,甚是想念。如今世道不太平,我在家中祈福呢。” 平南王妃很是感慨的点点头,“是该祈福了。” 一旁平昌候的嫡长女谢雨兰也道:“可不是,今年大旱,灾区严重,听说万民请愿,求朝廷尽快赈灾呢。” 唐秦初一脸吃惊,“这么严重?” 与她交好的永庆郡主道:“阿初最近足不出户,不知道也不怪,连京城都开始布施了,何况地方。” 唐秦初默然。 谢雨兰一脸愤愤,“若不是宫里那位,世道怎么如此?” 永庆郡主道:“听说最近宫里那位要召见京城里的诰命,说不准明儿就召到谁了。” 平南王妃强压下不快,“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左右也是宫里的旨意,岂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唐秦初此时出来,也是打探打探消息,贺尚书至今都没有回来,而离八月十五中秋之夜越来越近,她心下不安,出来走走,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当一回事,谁曾想,没几天她就被召进宫去了。 第一次进宫,难免心中忐忑不安,唐秦初目不斜视,跟着小太监一路往前走,终于走到传闻中宠冠后宫的江贵妃的居所,未央宫。 小太监笑的一脸的谄媚,“郡主,小的就不送您进去了,贵妃娘娘都是单独召见诰命们的,您请。” 唐秦初:Σ(っ°Д°;)っ让我单独刷副本么? 唐秦初心里慌张,面色却不改,塞给小太监一个厚厚的荷包,径自推开门进去了。 殿内,一个窈窕的身影在背对着她,好像在移动着花几上的兰花。 唐秦初轻轻俯下身,举止优雅地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噗,跟我来这套干什么?” 唐秦初一时瞪大了眼睛,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身影。 “飞燕!?” 第66章 宫九 那个人影微微侧过身,肤若凝脂,面颊微红,眼中闪烁着纯真,嘴角带着痴痴的笑,一如书中的描写般,倾国倾城,好似天底下只有她这一个女人。 上官飞燕! 唐秦初内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双眼微睁,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幸好这个宫殿里只有她和上官飞燕两个人。 上官飞燕轻笑,边转身朝唐秦初这边走来,边嘴上占着便宜,“郡主行礼那么长时间了,这份心意,我心领了,快起来吧,别让太平王世子看见了,该是找我来为他的好妹妹来出气了。” 唐秦初此时反应过来,急的跟个什么似得,又听见飞燕这句话,恨不得提溜她的耳朵问她怎么想的。 上官飞燕轻笑着,看着唐秦初,一指旁边的美人靠,“郡主快坐吧。” 唐秦初见她迟迟不用友人之间的称呼,也谨慎起来,慢慢收敛了表情,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贵妃娘娘真是客气了,兄长不是不知礼数的人。” 上官飞燕潇洒地一挥袖子,流水似云般的衣袖在空中画了个美丽的弧度,“摆弄那些文绉绉的句子做什么,我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用端着这些劳什子的词句,郡主和我差不多大,就是我的妹妹了,还是用你我相称吧。” 唐秦初心道上官飞燕真是心宽,这个姿态,不消说,肯定是把诰命们气的半死,如此不识礼数,大大咧咧的,和一个郡主称姐妹,简直是颠覆了诰命的三观! “不敢。” 上官飞燕圆目一瞪,“我还道郡主是同龄人,可以的一个姐妹呢,现在推三阻四的,和那些贵妇人真是没什么差别。” 接着说,“话说了不到五句就这么不投机,是我和郡主无缘,既然如此,郡主请回吧!” “贵妃娘娘……” 唐秦初想要再说些什么,上官飞燕却不理睬她,冲门外喊道,“还不快给本宫撵出去!” 唐秦初:上官飞燕我撵你大爷的! 门打开了,唐秦初微微一俯身,又给上官飞燕做了礼,出去了。 临出门,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生气的绝世美人,上官飞燕眼里的光,又回来了,比她要谋夺金鹏王朝财富时,更盛。 唐秦初满腹心事,回到了太平王府。 正逢平昌候的嫡长女谢雨兰过来找唐秦初逗闷子,看她这副模样,笑道:“怎样,这位贵妃娘娘是不是脾气大的狠啊?” 唐秦初端起茶杯,想了一下上官飞燕刻意表现出来的修养,道:“可不是,我可是被撵出来的呢。” 谢雨兰摸了摸圆润的扶手,“谁不是被撵出来的呢?贵妃娘娘真是无礼,竟想与我姐妹相称,谁知道她大的什么鬼主意,姐妹相称,宫里的娘娘们才能与她姐妹相称,我母亲说了句万万不可,贵妃娘娘就变脸了。” 唐秦初摸摸鼻子,“这么暴烈不给侯夫人面子啊?这贵妃是什么来历啊,得罪了这么多人,皇上还这么宠她?” 谢雨兰道:“听说,皇上微服出访,前去山西剿匪的时候遇见的,贵妃娘娘蓬头垢面,不掩风流,皇上当场就被她吸引了!” 这……这么狗血?? 唐秦初表示不相信,“咱皇上之前可算是明君啊,能干这糊涂事?” 谢雨兰拿着个手帕从那里掩嘴笑,“宠妾灭妻的都有,美色当前,可顾不了这么多了,贵妃姿色天下少有,若是出生在咱这样的人家,早就封为皇后了。” 唐秦初心道,你是不知道上官飞燕扮什么像什么,你现在看她像是无礼的人,那是她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谢雨兰又和唐秦初说了会话,约了下次一起去参加安国公家的宴会,就带着自己丫鬟走了。 唐秦初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一个深闺少女这么肆无忌惮的议论皇上,可见皇上在朝臣权势们之间的评价是越来越低了……再低一点……是不是朝臣们就想换个人做龙椅了? 随着日子越来越接近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唐秦初越来越焦躁不安,一方面是叶孤城陆小凤没来消息,一方面是贺尚书和宫九也没了消息。 莲叶看着自己主子在寝室内转来转去,不由轻声安慰道:“郡主,您要着急了。” 唐秦初愤愤道:“怎么不着急,一个个到了跟前都没了信息,叫人怎能不急!” 莲叶正要说什么,一个小丫鬟端着碗药就上来了,“郡主殿下,您的药来了。” 唐秦初不由想起被贺尚书为了药的猫,有一次没按时吃药就死了,不禁打了个寒颤,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莲叶道:“郡主,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唐秦初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冲莲叶摆了摆手,说了句“我出去转转,你们别烦我”,就不见了踪影。 莲叶看着桌上空了的碗,叹了口气。 唐秦初转悠来转悠去,不自觉地跑到了不知道名字的河。 此时已然夜深人静,只有河畔几个小木屋外提前挂起了红灯笼。 后天,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 唐秦初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河边的鹅卵石,默默想着心事。 小老头到现在还没有音信,她就不相信,依着小老头的能耐,他能不知道叶孤城造反的事情。 陆小凤现在也是不断地向江湖人发着特殊的丝绸吧?也不知道陆小凤知不知道,叶孤城早就和宫里的大太监串通好了。 唐秦初脑子里一团乱麻,真想找个地方永远的藏起来,远离这些是非之地。 她坐下来,双手还膝,把头埋在裙子里。 河边静悄悄的,夜晚轻轻的风吹过,河面上波光粼粼,闪着点点的光,明亮的月也倒影在河面上,随着河水的波动,而破碎又重合。 “坐在河边,也不嫌搁得上么?” 唐秦初浑身一颤,猛然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又转了回去。 “地上还湿乎乎的,你一会站起来,裙衫上会沾上泥土的。” 唐秦初还是不说话。 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无奈,却又好笑地说道:“怎么,还是不想理我么?” 唐秦初憋了良久,还是没憋住,闷闷地来了句:“关你屁事!” 那人轻笑,“怎么一年不见,你变得这么粗鲁了?看来阿贺给你请来的师傅还是不严厉,”顿了顿,“的确不关我屁事,可是一会你起来,等屁股那里沾上褐色的泥土,就是关你屁事了。” 唐秦初挪了挪屁股,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起来,气闷地小声说道:“那也不用你管。” “我是你的九哥,你说我需不需要管你。” 唐秦初不说话。 宫九也没有生气,继续耐心地哄道:“起来了好不好?你坐在冰冷的地上,小心例假来的时候,又要痛的死去活来。” 唐秦初晃了晃神,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例假,是在寒冷的冬天,大雪飘飘。她那时刚认真练功没多久,冷的她都不想伸出手。 宫九就在一旁训她,她喝了好几口的凉风,小腹痛的要命,就直接昏倒在了苍老师屋外的院子里。 等她醒来,苍老师就拿着一碗熬好的红糖姜水往她嘴里灌,眼神还像刀子似的,嗖嗖嗖地往宫九那里射。 “初儿啊,以后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看看你再继续练功。你头一次来例假就着凉了,以后可要当心。以后不要坐在冰凉的地上,也不要喝凉水凉茶。” 宫九看唐秦初没了反应,又不见她起来,就要来拉她,手刚碰到唐秦初胳膊上,就被唐秦初一把甩开。 “我自己会起来,用不着你扶我。” 唐秦初起来,摸了摸裙子,果然湿了。她用内力周身一转,裙子上就只有些干泥了,她随手拍了拍,裙子就干净了许多。 唐秦初看了眼宫九,“如果我没记错,我一年前就说过了,你不再是我的九哥了。” 宫九脸上笑影依旧,“谁同意了,我可没同意。” 唐秦初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关你同不同意,我话都放在这里了,你爱听不听。 接着转身要走。 宫九无奈道:“家要往东走,你现在面对的方向是西。” 唐秦初心里纠结了一下,转身就往回走。 正要和宫九擦身而过时,宫九一把就拽住她。 “跟我回去吧,初儿。” 第67章 回家 “跟你回哪?” 宫九道:“回家啊。” “家事哪里?” “太平王府。” 唐秦初冷笑,清冷的夜风让她眼中的寒光更盛,“那是家?连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和冷宫差 不多!” 她顿了顿,冷哼道:“哦,不对,至少去了冷宫就没有人在乎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太平王 府呢?舅舅一心要让我进宫,不惜在我身上下毒,贺贺更是听从了他师傅,给我身上下了毒。苍老 师倒是对我真心实意,可架不住她是我的舅母。” 宫九拉起唐秦初的手,“初儿,你还有我。” 这句话听得让唐秦初哈哈大笑,心里惆怅不已,却又忍不住道:“你又是我的谁?” 唐秦初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指责和不满并不是她说的。 心冷成灰。 良久,唐秦初淡淡侧过头,低声道:“放手。” 她并没有指望宫九回答,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只要宫九一天不松口,只要沙曼在一天,她就 不会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 想想,还不如回到六年前的样子,他天天在王府里陪着她练武,她每天变着法的捉弄宫九,捉 弄完了又绞尽脑汁地东躲西藏,想逃脱宫九的魔爪。 那时候的宫九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与旁人无关。 那时候的王府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掉下来。 “不放。” 宫九手一拽,就把唐秦初拽进了他的怀里。 硬硬的胸膛,温暖的怀抱,一如往昔。 但她已不能贪恋。 唐秦初挣扎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宫九:“不放!” 唐秦初愤然,“之前不是对我冷冰冰的,这会子又来干什么!” “初儿……” “不要叫我初儿!你、不、配!”唐秦初一字一顿地说道,牙齿和牙齿之间摩擦的声响也不能 完全尽显她的愤怒,这一年来的隐忍和疼痛,哪是用这三个字说得清楚的! 宫九这个面容都阴沉了下来,手上的力道却却越来越大,恨不得把唐秦初给按进他的骨子里, 血液里,一刻都不分离。 唐秦初大喊:“我对你的喜欢,我对你的心意,就这么被你狠狠地踩在脚下,连命都要为你送 掉,你却不闻不问,还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回哪去?你是我的表哥么!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 清楚的很!那里是不是我的家,难道你不知道么!?” “那毕竟养育了了你十年,看在我的面子上……” “呵呵,你居然还有面子这个东西。” 宫九被打断了也不恼,继续道:“演完最后的戏……” 唐秦初怒不可揭地打断他,“就因为王府养了我,我就要为太平王爷造反出力?就要为你太平 王世子的未来牺牲自己的性命?” 凭什么!?就凭太平王府养了我十年,我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唐秦初胸口越来越闷,万分怒意按捺不住,冲冲地往上冲,让她越说越怒,越怒越急,恨不得 在此刻大声喊出来,方解心头之怒。 “宫九!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初儿……” 唐秦初手一拈,就向宫九袭来,这正是她认真学习多年的如意兰花指! 宫九身子微微一侧,无意间,手就松开了唐秦初。 唐秦初见目的达到了,趁势离开了宫九的怀抱,飞快地后退,站到离宫九五米远的地方,才毫 不犹豫地说道:“我不回太平王府!” 宫九英俊的面容宛若冰封,“初儿,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唐秦初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激怒他一般,“怎么了?我逼你做什么了?” 宫九看她那副受伤了也要刺激他的模样,既是心疼无力,又是无奈愤怒,愤怒她对他的闪躲, 对他的割舍,对他的抛弃。 他突然出手,身姿如鹰,带着无法直面的气势,向唐秦初冲了过来,而手却成掌,直直拍向了 唐秦初。 唐秦初万没想到宫九真的受了刺激,仓促之下,身体一顿,继而又匆匆往旁边闪躲。 一个仓促应战,一个有备而来,唐秦初差点就被宫九一掌击中。 幸而多年来的经验救了她,她如同飞燕一般轻盈,嫩绿的裙子在空中摇摆,划了一个美丽的弧 线,蹁跹的身姿跃然飞上了树梢,还嘴硬道:“哼哼,说不过我就打,宫九你还是真是不讲道理! ” 宫九并没有理她,反而又像她袭来,而唐秦初也没有回击,一直找路逃跑。 两个人就在河边追赶着,不知疲惫。 日子好似倒流,回到了几年前,只有她和他的样子。 最后她还是被他追到了。 唐秦初气喘吁吁,却也无力再战,扶着腰就开始咳嗦,宫九就在她身后拍着她的背。 饶是如此,唐秦初也哼唧道:“你……你别想……让我和你回去!” 宫九把她又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怀里,唐秦初已经生气不起来,也任由他抱着,只是嘴还嘟着, 脸也撇过去,不理他。 宫九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模样,开始低头对她解释。 “阿贺已经不见了踪影,就是我父亲也找不到他……” “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叶孤城的妹妹,我也是两年前才慢 慢调查出来的,如果你没有那么任性,父亲没有那么急的话,这几年我就会告诉你的……” “我和叶孤城也已经见过面了,和陆小凤也谈过了,造反的事情无论父亲行不行动,这次也势 在必行了……” “西门庄主已经把我体内的毒和你体内的毒的解药都给我了,等回去了,就给你喝下,放心吧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我父亲大概也调查了叶孤城造反的事情了,不过他应该是想最后杀掉白云城主,自己做皇上 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哥哥死的,我父亲……他不适合做皇上……” “苍老师,也就是我的继母,也已经和沙曼回岛了,如果顺利的话,以后也不会回中原来了… …” 唐秦初一直听着,慢慢地,眼睛里都渗出来了笑意,但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地问道:“这是真的么?” “真的。” 原来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去处,自己的毒也可以解了,不会永远受控于人,自己的哥哥也不会 死了…… 可是,宫九是不是还少说了一句啊? 她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开心。 宫九的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眉眼里也带着笑,不再是平时冷漠的样子,逗她,道:“怎么了 还是不开心?” 唐秦初继续不说话,那意思——你自己悟去! 宫九抱着她,让她的背贴到自己怀里,继续不开窍地问,“怎么不说话啊?” 唐秦初使劲憋了憋,最后还是没忍住,“那……那你呢?” “我什么我啊?” 唐秦初最后败下阵来,用手推了推他,见他依旧不为之所动,破罐子破摔地问,“那你呢?你 是不是也回岛上,和沙曼一起?” 宫九不说话了。 唐秦初百爪挠心,特别想知道答案,迫不及待地看着宫九,就见宫九又摆出了一副面瘫的样子 ,任何人都窥探不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秦初被他这个表情吓到了,又见宫九深深望了她一眼,脑子里顿时就嗡嗡直响。 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回岛上,和沙曼一起? 唐秦初想到这里,眼泪就要流下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偏偏答案是让她最失望的,真是 心灰意冷。 她突然感觉宫九的手蹭了蹭她的鼻子,然后她听见,他这么说。 “傻瓜。” 唐秦初呆呆地抬头看向宫九,脸上却还是泫泣欲滴的表情。 宫九弯了弯唇角,脸上是唐秦初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我当然是陪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 里。” 满满地宠溺,满满地体贴,唐秦初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现在说,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宫九也会 给她摘下来。 这种感觉真好。 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结果,而他也会一直陪着她,不会再离开。 * 唐秦初跟着宫九回太平王府的时候,整个王府灯火通明,树上隐藏着暗暗的影子,如果不仔细 看,压根看不出来,这里有人。 小老头站在屏风前面,火红的灯火,花白的头发,面上仍然是乐呵呵的笑容,“小初啊,回来 了啊,别受冻啊,这几天天气不好,你可要当心啊。” 唐秦初一反常态地点了点头,“是啊舅舅,最近天气不好。” 小老头对她这个态度稍微意外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见过你的兄长,白云城主了吧。” 小老头自认为是白云城主的到来,让唐秦初觉得她不用害怕了。 唐秦初点点头,“是啊,见过哥哥了。” 小老头笑了笑,“说起来你哥哥也要叫我一声舅舅呢,毕竟你的母亲就是我的干妹妹,我对白 云城主自然也是对外甥的态度了。” 小老头又接着说道:“说起来,皇上不仁,昏君当道,我等要为天下计,所以有些事情也该让 你知道了,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我将和白云城主联手,清君侧。” “清君侧?”唐秦初疑惑了一下,随即一个猜想在她脑海里出现,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问 道,“谁算是皇上身边的小人。” 小老头微微一笑,“自然是江贵妃。” 唐秦初猛然看向了宫九,宫九脸上并无表情,但眼神却也是惊讶,看样子也是才知道的消息。 唐秦初努力挤出来了一个微笑,“舅舅,开玩笑吧,江贵妃,她就是个弱智女流啊。” 小老头冷哼了一声,“她是弱智女流?江南神偷,金鹏王朝的郡主,如今又是卖弄风姿的妖妃 ,她在京城的风评可不好,把贵夫人们都撵出来,这么多年来,也就她这么一个宫妃敢这样子做。 ” 风评那么差,不杀她不足以平民愤,唐秦初突然明白了小老头的意图,也突然明白了上官飞燕 是怎么认识宫九的,“舅舅……是你把飞燕给放进皇宫的!?” 小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还算有救,不过可不是我把她放进宫中的,我只是在她旁边指点 了几句。” 唐秦初满脸绝望,这舅舅…… 小老头脸变得飞快,“哼,你这是什么表情,若不是本王指点她,她现在连命都没了,本来她 的命就是我救的,现在收回来也是应该的!” “至于你”,小老头手一指,“我已经派人给你递上请安的帖子,明天准你入宫的消息就能下 来,后天一早你就给江贵妃请安去,必要的时候,要控制住她,知道么!?” 小老头语气渗人,表情吓人地说道:“我的好外甥女,等这次过后,舅舅一定好好补偿你,至 少,会把你身上的毒给解了!” * 唐秦初夜不能眠,第三天顶着两个大熊猫眼去宫里请安,恰好碰上了也要进宫给姨母薛淑妃请 安的新亭候嫡女,薛碧婷。 薛碧婷惊讶道:“阿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这个眼睛,昨晚是没睡好么?” 唐秦初拿着个手帕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道:“也不知道我那个世子哥哥是怎么了,前 天回来说我不知道礼数,居然被贵妃娘娘撵出来了,非要我进宫给贵妃娘娘赔罪去,前天就把帖子 给递上去了,今儿个天不亮就让人把我唤醒,来请安了。” 薛碧婷同情地看了眼唐秦初,“莫不是世子不知道贵妃娘娘的声名吧。” 唐秦初叹了口气,不再和薛碧婷纠结这个问题,道:“你怎么今儿个进来给淑妃娘娘请安啊? ” 薛碧婷笑道:“今天不是八月十五么,娘娘说有赏赐要给我。” 唐秦初想了想,是了,今天就是叶孤城造反的日子,“今天晚上莫不是有晚宴?” 薛碧婷奇怪,“阿唐你不知道啊,按道理来说今天是有晚宴的,不过最近人心惶惶,皇上只设 了家宴,让宗亲参加,还以为你早收到信儿了。” 唐秦初笑了笑,“是嘛,要不是你给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小半年的融合并没有让京中的贵族们完全接受唐秦初,面子上不至于过不去,但语言里还是稍 稍刷优越感,示意她们是和外面进城的土包子不一样的。 没过多久,薛碧婷就被传召进去了,薛碧婷冲唐秦初一笑,就走了。 唐秦初自从昨天听了宫九的解释后,心里安稳多了,不再坐立不安,但上官飞燕的事情她一直 记挂在心,现在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了。 领路的小太监看她来看贵妃,嘴甜道:“郡主可真是记挂这贵妃娘娘,都没有什么诰命往我们 娘娘宫中去,别的娘娘也不和贵妃娘娘来往,连带着宫女伺候的也不是很得力,要不是我们娘娘盛 宠在心,现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唐秦初听了五味陈杂,也不好多说什么,小太监也见好就收,利利索索地引着她去见上官飞燕 。 宫殿还是那个宫殿,人还是那个人,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部都退出来了。 上官飞燕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弄得唐秦初看她这个样子就像上去扇她。 “郡主这是来请罪的?” 唐秦初无力的陪她演戏,“是……贵妃娘娘……臣知错了……” 上官飞燕轻笑,“看你吃瘪的样子真好玩。” 唐秦初一个愣神,接着冲上去“啪啪啪”地拍了好几下上官飞燕,又要去掐上官飞燕,嘴里念 叨着,“叫你开我玩笑!叫你的得寸进尺!叫你假装不认识我!” 上官飞燕匆忙躲开,边躲边笑,“看我稍微装一下你就不敢乱来,这种感觉真心不错。” 唐秦初和她玩闹的头发微散,双目赤红,“你笑!你居然还笑!你知不知道我在宫外快担心死 你了!!你居然还有脸从这里笑!!我白为你担心那么久了!!” 上官飞燕说道这个问题,反而神情淡淡,颇有一种不想提起这碴的感觉。 唐秦初偏偏不如她的意,抓着她就道:“你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不和我联系了,莫名其妙 的就进了宫,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宠妃了,莫名其妙的就和我舅舅有了关系!?” 上官飞燕看了她一眼,还带着刚刚见到她时那种欢喜的温度,但整个人却冷了下来。 唐秦初也不再追着她问这些问题了,打算绕开一下话题,于是她理了理头发,问道:“哎不说 这些了,话说霍天青呢?你不是和他在山西么?” 上官飞燕眼神更冷,带着冬天的肃杀,哼笑道:“霍天青?霍天青他早就死了!” 第68章 大结局 唐秦初大惊失色,“霍天青死了?” 上官飞燕眼中的愤恨无以复加,她的容貌本就绝美非常,而现在却像是被惹急了的蝎子,逮住人就想咬一口。 唐秦初下意识的手覆在上官飞燕的手上。 整个大殿虽然不能说是温暖,但绝对算不上寒冷,而上官飞燕的手宛若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中一般,冰凉到唐秦初的骨子里了。 习武之人的内力可不是说笑的,上官飞燕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但不要忘记了,她可是《陆小凤传奇》中第一个出现的反派boss,聪明的头脑,不光明却狡诈的手段,加上她天仙容貌,内力应该也是不差的,寒冬腊月只着单衣出来,一时半刻也冻不死她,但现在手却冰凉刺骨,的确反常。 唐秦初忍不住把上官飞燕的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催动身上的内力帮她暖身。 上官飞燕感受到了唐秦初的担心,眼中的恨意慢慢又埋了下去,眼神却回不到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眼睛越发深邃。 上官飞燕抽出自己的手,又拍了拍唐秦初的手背,看她如临大敌又担忧不已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故作轻松,但声音里却带着她不曾发觉的寂寥,“是啊,天青他死了。” 霍天青身为天禽门掌门的儿子,武林身份地位不可谓不高,山西一带都是他的地盘,要不然也不会在《陆小凤传奇》里,让他去找独孤一鹤,先威慑独孤一鹤了。 而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居然悄无声息的死了,这……这简直太诡异了! 她都已经给上官飞燕铺好路啊,上官飞燕和霍天青也已经情投意合了。这个对决和造反的事情,和山西的势力更是一毛钱都没有!最后结局难道不应该是上官飞燕和霍天青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么? 唐秦初突然有些懊恼了,她自认为给上官飞燕铺了一条最稳妥最能够享乐的一条路,结果却让上官飞燕守活寡了,那还不如让上官飞燕继续在江湖上骗钱骗喝继续没心没肺的生活下去呢! 上官飞燕现在对唐秦初而言是朋友,坑了朋友,唐秦初顿时心里满是懊悔。 其实这还是往好里想的,唐秦初想起来了最后一面,上官飞燕眼中灿烂的光。 那个……好像是爱情的光芒。 如果上官飞燕了爱上了霍天青呢?如果她来报仇…… 上官飞燕看出来了她的懊恼,又利落地道:“没关系,阿楚,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唐秦初心中的内疚感却无以复加,上官飞燕见她这幅模样,“噗嗤”一声,眼中的嘲讽和感慨难以用言语形容,“天青的死是有预谋的,如果要怪,也要怪我自己,为什么自己姓上官。” 唐秦初猛然抬起头,上官飞燕正要解释什么,却看见一个人影从梁上跳了下来。 是莲叶! 唐秦初大惊,“莲叶!” 莲叶冲唐秦初行了个礼,“世子吩咐奴婢来贴身保护郡主。” 贴身保护,那就是片刻不离了。刚刚飞燕就要对她说什么了,莲叶却飞身下来,飞燕接着沉默了。看这情形,莲叶大概是在探听消息……又或者上官飞燕认识莲叶,知道莲叶是舅舅的人,她认为莲叶是来警告她的? 唐秦初看了她半刻,想了想,道:“既然是表哥吩咐的,那你就留下来吧。” 上官飞燕果然没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心思转了几转,面容还是那副面容,但神情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样子,冲唐秦初点了点头,口气略微打趣道:“世子殿下真是对郡主上心了,连郡主进宫都要这样小心翼翼,派人盯着。” 唐秦初心情不太好,小老头和上官飞燕见过,也知道自己认识上官飞燕,故意装作生疏反而有些不太好了,但也不能显示自己和上官飞燕太熟悉,她也矜持道:“哪里。” 两个人聊天就*滚烫,加上莲叶这个第三者,三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像是静默了,也就上官飞燕和唐秦初偶尔扯两句京城流行的花样子,不再聊私密的问题。 时间这样子过实在是过得太慢了,唐秦初在上官飞燕的宫殿里看了书,吃了饭,聊了天,吟了诗,几乎能干的全都干过了,距离晚膳还有半个时辰。 唐秦初刚开始就光关心上官飞燕的事情了,而现在她又担心外面的情况,担心宫九会失败,担心舅舅会成功后杀掉宫九,担心自己的兄长叶孤城也死在了这个皇城里。 她坐立不安,却要硬生生的装作她就是正常来宫里,被家里逼着给江贵妃请安的无知郡主,真是要憋不住了。 上官飞燕倒是一副悠闲悠哉的样子,时不时给花浇个水,看个书,倚在贵妃靠上小憩一会。 唐秦初忍不住凑到上官飞燕的身前,低声道:“飞燕你可真沉得住气。” 上官飞燕却像扇苍蝇一样,手冲唐秦初扇了扇,“别打扰我浇花!” 唐秦初:…… 连交流都不行,上官飞燕当这个贵妃真是摆谱摆的越来越大。 不过…… 她就是喜欢这样子多变的上官飞燕。 很快就到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约战的时间,没有去看这个在原著中出了名的场景,唐秦初和上官飞燕还是很淡定。 未过多长时间,就听见了军士们的呐喊,那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连莲叶都有些走神。 就在这一瞬,唐秦初猛然起身,指如闪电连封了莲叶几个大穴。 莲叶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唐秦初看着莲叶,脸上的神情喜哀莫辩。 莲叶是她来到这里后,比较亲近的人了,她的朋友不多,少一个是一个,她也一直想把莲叶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可能是自己的手段不行,又或者莲叶有什么苦衷吧,总之莲叶和自己的距离始终是不远不近的。像这种敌友不辨,自己又有些感情的人,唐秦初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她。 上官飞燕低声道:“走吧,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唐秦初最终不在留恋,身形一转,就和上官飞燕一起,消失在这寂寥的宫殿门口了。 * 上官飞燕身为贵妃,在宫中也有小半年了,加上她之前有意识的探路,对宫中的路自然熟悉。上官飞燕不断在房顶上跳跃,她的目的地是御书房,而唐秦初,根据约定,她的目的地是紫金之巅。 上官飞燕给唐秦初指了指路,就选了另一条路走了。 其实房顶最高的地方就是紫禁之巅,那里人也多,唐秦初也不会迷路。 偌大的紫禁城屋顶层层叠叠的,唐秦初大概跑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到。 而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已经开始比试了! 潇湘剑客一群人,作为宫中的侍卫,却不在此,外面军士们的呼喊声早就一浪盖过一浪,他们应该是去平敌了。 两人的剑招都是极快的,快到连剑影都布满了夜空,磅礴的气势,意欲冲天的剑势,整个天下几百年来,就出了这两个以剑独步天下的人。 唐秦初坐到陆小凤的身边,低声道:“如何。” 陆小凤压低声音,却还是怕被周围的高手听见,只淡淡说了个词:“势均力敌。” 势均力敌一则说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则说太平王府和皇宫守卫。 皇宫毕竟沉寂多年,守卫众多,潇湘剑客等四大大内守卫和飞羽堡的鱼家兄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小老头带来的人,虽然武功造诣上已经登峰造极,但武林上的争斗和战事到底是不同的,好的布置,哪怕守卫的全部都是普通兵士,也可击败敌人。 唐秦初点点头,继续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 由于造反的事情由太平王府接手了,这里和西门吹雪过招的,乃是真正的叶孤城。 叶孤城也没有什么好分心的,全力对抗西门吹雪。 不过……两个人好像并没有拿出来十成十的力气来吧!? 周围的人不乏有高手,看到这里,一边感叹这是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的水平,一边向陆小凤求证,“陆小凤,西门吹雪不是出了名的以命相搏么?怎么看着……对白云城主并没有使上全力呢?” 陆小凤微微一笑,讲解道:“因为西门过后还与其他高手有约,所以这一场与白云城主的对决,二人只是切磋而已,并不伤对方性命,点到为止。叶城主也知道这件事,你们看,二人比了有三柱香的时间了,高手对招只在一瞬,二人已经过了千招有余,白云城主却依旧没有使出天外飞仙,就知道二人都留有余地了。” 众人点点头,老实和尚道,“出家人本不愿看血腥之事。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赤”“赤”“赤”三声,司马紫衣突然被攻击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木道人一愣,发现紫金之巅上又多了三个人。 在紫金之巅的都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太和殿的紫禁之巅能上去已经是不容易了,上面铺着的有事滑不留脚的琉璃瓦,必须有绝顶的轻功才能在上面立住脚。 这里只有七个围观的人,除了唐秦初是来宫中探望的,其他几位就是长乐山庄的主人司马紫衣,唐门的唐纵天,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木道人,老实和尚,陆小凤。 几人可谓是当世英豪,武功不可谓不高,能这样悄无声息的过来袭击他们的人,不能不说其武功是匪夷所思了。 陆小凤一惊,不过这一个愣神的功夫,司马紫衣已经被击倒在地。 那个人独臂单足,按着根铁拐,右脚齐根而断,右臂也被人连肩削掉,脸上一条刀口,不但右眼瞎了,连鼻子都被削掉了一半,耳朵也不见了。 陆小凤此时却惊道:“海南派镇山剑招,天残十三式!” 唐秦初却认出了来人,此人正是木一半! 木一半身后一人满头白发,道貌岸然,像个老学究一般,但手指却留着一寸多长的指甲,他的手指一弹。晶莹坚白,闪闪发光。 西门吹雪表情凝重,这就是华山派已经失传的绝学,指刀了。 木一半冲唐秦初点了点头,神情恭敬道:“郡主,请您稍微站开一些,血溅在身上会脏的。” 司空摘星,唐纵天,老实和尚,司马紫衣以及木道人大惊,看向唐秦初。 很显然,这三个人显然是和这个半路出来的女子认识,说不定就是这个女子带过来的! 老实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就道:“女施主若执意大开杀戒,不要怪和尚无情了。” 陆小凤道:“阿楚是我的朋友,也是花满楼的阿妹,叶城主的胞妹,她和西门也是认识的!难道她能害我们么!我不相信!” 木道人陆小凤这么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没有出声反驳,就意识到这是真的了。 唐秦初呵斥道:“木一半!我命令你退下!” 木一半笑着摇摇头,那模样说不出的古怪瘆人,“本来是要留郡主一命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木一半以铁拐做剑,极快的转向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而老学究也迎上了唐纵天,老实和尚以及木道人,而木一半身后的另一个长着抹小胡子的人,却冲向了陆小凤和唐秦初。 唐秦初手握软红,一用力,美到极致的缎带就直直冲向了小胡子,陆小凤更是用轻功闪避,手却毫不放松,往小胡子几个大穴摁去。 小胡子手掌一翻,一股绵绵不绝的掌风就向陆小凤袭去。 陆小凤轻轻一跃,便闪开了。 唐秦初此时已经用软红缠上了小胡子,而她的手也不停歇,捏成了兰花状,指向了小胡子的右肩。 小胡子右臂立刻垂了下去,连动都不能动。 唐秦初还是第一次用如意兰花手伤人,心中有些难受,但她也知道如今绝不是犹豫的时刻,又把手指向了小胡子的左臂,彻底让小胡子退出了战斗。 木一半和老学究虽然猛,但到底唐秦初这边人多势众,唐纵天和司马紫衣虽然已不幸被废,其他人倒是相安无事。 木道人道:“姑娘刚刚用的莫不是如意兰花手?” 唐秦初点点头,“第一次用。” 木道人还想在说什么,陆小凤道:“既然打也打了,胜负没分出来,我们快去南书房吧!” 木道人:“我们为什么要去南书房?” 陆小凤道:“因为今天就要改朝换代了。” * 南书房内,鱼家兄弟已经倒在了地上,小老头道:“你已经不再适合平天下,安万民了。” 一个矫健的身影掠了进来,曼妙的身姿,整洁的贵妃宫装,给整个房间里填了几分光彩。 皇上顿时如看见了希望一般,“飞燕,把这个贼子给杀了!” 上官飞燕并没有理她,她冷笑,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好似飞燕不是她的名字,她也和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关系。 月色如水,透过开着的门,打开的窗户,洒在了这里。 皇上忍不住握拳,脸上留下冷汗,面色阴沉道:“江贵妃,朕命令你,杀了这个贼子。” 上官飞燕终于有了反应,她冷哼,对他这句话嗤之以鼻,没有应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么?” 皇上下意识的接道:“为什么?” “因为,最后要杀掉你的人,是我!” 话音刚落,上官飞燕就动了,她的身子很轻,就像江上的燕子,而气势却像极了鹰,要去收割猎物生命的鹰。 皇上只是会一些摔跤之类的功夫,这在混迹江湖很久的上官飞燕看来,就是赤果果的普通人。 不,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他惧怕她,他知道她要来杀他,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要知道,当一个人知道他就要死但还没死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就已经填满了他整个人的情绪,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上官飞燕下手不快,她用轻功绕在皇上身边,手上的刀子却一点都不慢,在皇上身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要取代自己的皇叔,要杀了自己的贵妃,四周没有一个是他的人,皇上的恐惧已经表现在他的肢体上,表情上,惊恐,惧怕以及狰狞。 如果他能逃过这一劫!他一定要把这些人关起来,让他们欲生欲死! 但他嘴上却说着反话,苦苦哀求着,“飞燕,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强娶过来,我不应该这样……” 上官飞燕嘲笑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强娶的我啊?” 皇上愣住,上官飞燕声音如从阴冷的树林里传来似的,:“我心甘情愿来给天青报仇的!”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很久了……久到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都觉得或许死更适合我。” “但我不能死!”,上官飞燕声音坚毅下来,“因为我还要给天青报仇!我还没有追回我上官王朝的东西!我不能让天青就这样走了,就这么走了!” 上官飞燕留下泪来,但她如恍然未觉一般,继续恨声道:“你知道每一次见到你明明想活剐了你,却要对你露出开心的表情是什么滋味么!?” “明明恨极了你,却还要在要伺候你的时候做出我很受宠的样子,我心底是什么滋味么!?” “明明记着天青,却要在你的身下任你蹂躏,把自己当做贪图荣宠的卑贱女子,你知道我心底是什么滋味么!?” 上官飞燕下手更狠,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仇恨,一刀刺进了皇上的胸口。 皇上摸着胸口的刀,狰狞的看着她,仿佛这样就能解恨。 但他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属于这个人的时代结束了。 * 唐秦初来的时候,整个南书房静悄悄的,没有别的声响。 上官飞燕回复了她高傲的模样。 小老头站在大殿上,宫九就站在他的身后。 陆小凤道:“太平王爷,你为何要站在这里?” 小老头叹口气,无奈道:“身为皇上的皇叔,我收到了消息,今晚有人要刺杀皇上,谁知道带着人进来,反而受到了阻拦,到底迟了一步,没有保住皇上。” 唐秦初突然道:“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无辜!” 小老头摇摇头:“小初啊,我知道你对我有一些误会,可是我毕竟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对舅舅啊。” 木道人,老实和尚和司空摘星脸色都变了。 唐秦初没有再理小老头,反而把上官飞燕拽到一边。 陆小凤也道:“是啊,太平王爷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好像刚刚派去刺杀我们的人不是你一样。” 小老头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心里却是纳闷,他一共派去了二十个人,这些人应该都死了才对,怎么这时候又出现了呢,不过没关系,“哎呀,又没有杀死你们嘛,现在杀你们也是来得及的。” 他的手连拍了三下。 众人等了一会,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的。 小老头惊慌了,他强作镇定的又拍了三下,但还是没有人出来。 宫九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对他轻轻一躬身,“父亲,不用再击掌了。不会有人出来的。” 小老头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总算不再和蔼可亲了,“你难道忘记了,你和初儿身上都下了毒,违背了我,你们也是拿不到解药的!” 宫九道:“可惜,我们已经不需要解药了。” 小老头又惊又怒,叶孤城,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在此时突然发难,三人齐齐迎向了小老头。 唐秦初不忍看,只好带着上官飞燕去了里屋。 等她出来的时候,小老头已经老了好多,浑身没有力气地趴在地上。 宫九最后亲自废了小老头。 * 等叶孤城登基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的事情了,唐秦初被封为楚国公主,宫九也被叶孤城册封为了永昌候。 京城也迎来了初冬。 唐秦初找到上官飞燕的时候,上官飞燕已经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处悬崖峭壁上了。 唐秦初提着裙摆着急道:“飞燕,你快下来!” 上官飞燕神情淡淡,好像没有听到,直接无视了唐秦初。 唐秦初心里着急,“我在家里都做好饭了!快跟我回家吃饭!” 上官飞燕淡漠道:“家?哪里是我的家?” 唐秦初有些伤心难过,自从上官飞燕从宫里出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对什么事请都无动于衷,唐秦初跟她说话也是三句里面捡一句回答。真是不是到该怎么样安慰她了。 两个丈夫,一个是因为她的财富和身份,而被人杀害了,第二个丈夫,直接就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分分钟灭了的那种。 事到如今,唐秦初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搞明白了,独孤一鹤的财富已经被皇上,哦不,先皇全部收走了,而他也为了保命效忠了先皇。先皇很早就知道了上官飞燕的存在,也很贪图上官王朝的钱财,于是就私自派兵攻打了珠光宝气阁,霍天青为了不让飞燕暴露在先皇面前,就出去以命相搏,来给飞燕争取了时间,让飞燕逃了出去,自己却身死。上官飞燕逃跑的路上“碰巧”遇见了小老头,小老头说她应该报仇,上官飞燕也满怀着仇恨又重新跑了回去,正好被先皇找到。先皇为了让财富来的名正言顺,就一贵妃之位娶了她。上官飞燕入宫后,就开始调香给先皇下毒,让先皇渐渐的神志不清,她本身长的就天香国色,接着就成了祸国妖姬,得罪了一帮权势,为先皇的下台做了铺垫。 上官飞燕喃喃自语,“天青他会怪我么?怪我为了给他报仇又害了那么多人么?” 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那些起义反抗的暴民,里面都有上官飞燕的手笔。 唐秦初慢慢过来,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这个,但我知道,他肯定怪你没有听他的话,幸福的生活下去。” 上官飞燕的眼睛终于蒙了层雾,眼眶中满是泪水。 她淡淡道:“阿楚,我想走了。这里不是我的家。” 唐秦初理解的点点头。 京城,是飞燕的伤心地,看到这里的景色,就会想起来过去自己委曲求全的屈辱。 上官飞燕道:“你也别让人来找我。” 唐秦初点点头,“你什么时候走?” 上官飞燕:“现在。” 唐秦初闻言就要把身上的荷包解下来,给她。 上官飞燕摇摇头,制止住了唐秦初的举动。 “阿楚,我想看看,没有上官这个姓,没有金鹏王朝那些财富,没有天青,没有任何东西,我能不能活下去。” 上官飞燕眼中渐渐渗出了笑,冲唐秦初轻声说道:“阿楚,我记得你说过,你希望我跟江上飞燕般自在开心,那我现在也要飞回江湖上,不负你对我的期望,”她顿了顿,“也不负天青对我的爱。” 唐秦初心中一暖,泪珠滚滚而出,抱进了上官飞燕,“飞燕!你记住!无论怎样,有我的地方,永远都有你的家!” 游弋的寒风吹过,它绕过了唐秦初的十丈软红,绕过了上官飞燕粉色的襦裙,青色和粉色交织,在这寒冷的冬季,骄傲地绽放春意。 上官飞燕拍了拍她的背,最终推开了唐秦初,走下去。 “莫回头,不要看。” 唐秦初不住地点头,声音哽咽,没有回头,大声道,“等再相见时,一定把酒言欢!” “一定。” 这两个字给未来的生活带来了期许,也像一个约定一样,约定着两人再次的见面,约定着上官飞燕将来肆意的生活。 唐秦初在寒风中哭了好久,久到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时,还在哭泣。 宫九拍拍她的背,“还在伤心?” 唐秦初点头,把眼泪鼻涕全抹在了宫九的衣服上。 宫九的手一僵,到底没有说什么。 唐秦初等反应过来时,扑哧一笑,抬起头,冲宫九道:“宫九,我想起来了很久之前,我也是这样子,哭了就把眼泪鼻涕抹在你的袖子上。” 宫九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头,“对啊,那可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你还叫我九哥,武功还特别烂,人还特别懒。” 唐秦初尴尬了一下,接着又想反正都叫宫九叫习惯了,他能怎么着? 可偏偏宫九不如她的意。 宫九揉揉她的脑袋,“那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呢?” 唐秦初脸一红,瓮声道:“九哥……” “不对!” 唐秦初小声道:“都叫你九哥了,怎么还不对啊……那阿九?” 宫九笑了一下,“这个可以平常叫,但初儿,你之前误会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要补偿一下啊?” 唐秦初脸更红了,脸要彻底埋进宫九的衣服里,“什么补偿啊……” 宫九在她耳边吹了口热风,“别忘了,等到明年三月初,我们就要成婚了呢。那时候你该叫我什么……” 那时候你该叫我什么,这真的是一个好问题。 唐秦初双手抱着宫九的腰,就是不说话。 宫九又微微使劲地抱着她,威胁道:“叫什么?” 唐秦初终于玩不过宫九这个厚脸皮的,瓮声道:“夫君……” 宫九满意了,“来,夫君带你去吃好的……” “我都做好饭了,什么叫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不带着你,你能找到回去的路么!笨蛋!” “哦……也对哈……” 严寒就要来了,但别忘了,严寒来了,春天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