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天下之帝后无双》 第一章 清白堪忧 东黎国首富风家,时间依旧是乾元三年正月十五,夜。 轰,惊天巨雷让昏沉的凤无双有了一丝意识。 “哼,还睡么?”耳边忽然一道冷哼,虚弱却又清冷,如腊月融化的一滴雪水,刺骨冰寒沁入了凤无双的眼眸。 “再睡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声音继续传来,一点点凝聚起凤无双涣散的心神。 谁在说话?她现在又在哪里?刚刚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工作的电视大楼,还有严苛又古板的编导大刘,难道在穿越了十四年后,她又回倒现代了吗? 疑惑……然后奋力睁开双眼,瞬时一片晶光划过暗室。 凤无双并未发觉自己的异常,她只是蹭的坐起身子,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古色古香的床铺,浅蓝的窗幔摇曳,她,依旧活在古代里。 只是眼前,被褥凌乱得一看就是刚做完那事的案发现场,更诡异的是……还有一个睡得正酣的男人裸着上半身,趴在她身前,肤色诱人,背部线条迷离着勾魂摄魄的完美弧度…… 这一幕还真是该死的活色生香。 难道是……传说中的醉酒乱性?凤无双使劲摇摇头一时没能从震惊中清醒。 “发什么愣?你想被人捉奸在床?”清冷声音不屑提醒。 凤无双顿时惊觉,这可不是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未出阁的小姐若是被发现与男人共处一室不清不白,是会被浸猪笼的! 瞬时,衣袂翩飞,旋身下床,行云流水间,风无双已经衣袍加身。 “你是谁?干嘛鬼鬼祟祟躲在暗处不敢见人。”她缓缓退离床边,挪动脚步,目光凌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刚才那声音听起来明明近在咫尺,眼前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浅淡烛光下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暗影绰绰,冷风嗖嗖,空空如也……无处不透着令人惊悚的诡异。令不惧鬼神的她也觉得脊背阵阵发冷。 吱呀,门在这一刻突然被推开,她惊骇跳起—— “小姐,怎么了……” 进来的是今天值夜的丫鬟春桥,她就睡在外间卧榻之上。 风无双松了口气,就见春桥的目光已经定在在凌乱的床铺上,立时像受了惊吓般张大嘴,尖叫出喉“啊,有……” “不能让她喧嚷出去,若是招来众人,你就死定了。”诡异声音又起。 只是意念一闪间,桌上的青花茶杯便被凤无双甩了出去,砰,正击中春桥的脑门,她应声而到,尖叫也只来得及发出半声。 凤无双狐疑望着自己的右手,穿越十二年,她是学了一些功夫,但是应该还没练到这快如疾风的境界?! “哼!” 一声冷嗤又虚无缥缈飘过耳际,风无双旋即转身寻找,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清秀阴柔的脸。 她微微一怔。 好似……刚才的声音并不是他发出的。 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微微斜挑,乌黑发丝,海藻般妖娆。灯光浅影下,媚惑丛生,让人难辨雌雄,不知是人是妖? “小姐,昨夜人家伺候的可还满意?需不需要……”那人出声,声音低哑。 男人! 凤无双立刻横眉,“闭嘴!” 她发誓,如果这厮真的“伺候”了她,她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不超生! “小姐,灵官哪里做错了吗?”微挑的桃花目含着两泡眼泪,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他以为自己是小萝莉、美少女么?摆出这么恶心的样子,她就双眼冒红心,不忍心拿他怎样了! 凤无双想想就火气上窜,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一掌劈晕他。几乎又是心念一动,她已经手臂一挥指尖如流水般拂过,就见那男子咕咚一声倒回床上。 点穴*!她的功夫,真是厉害到不可思议了。 “现在你需要的不是怒火,也不是得意。冷静!今夜是死是活端看你的应对了。”鬼魅声音再度飘来。 凤无双感觉心底似乎被天山雪水浇灌了一般,清明许多。 “你到底是谁?”她挑眉再次扫过空荡荡的四周。 “小姐,是我。”丫鬟怜月闪身进来,目光扫过屋内,也是大吃一惊的模样,不过她并不像春桥那般慌张,也没问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急匆匆走向床边说道:“小姐,我听到脚步声朝我们院子方向,我们得赶快把这个男人藏起来,不然您清白被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凤无双眸光闪了闪,悄悄放下已经抓在手里的瓷杯。如果现在她还看不出今夜这一出是有人设下的陷阱,那她真是妄为两世人了。 或许,连春桥那声尖叫也是有意的安排! ------题外话------ 存稿充足,喜欢就收了吧……`(*n_n*)′ 第二章 唯恐天下不乱 “小姐,现在怎么办?”怜月已经手脚麻利整理好那男人的衣服。 “把他扶起来。”凤无双移步,拿起桌上青瓷茶壶在手中掂了掂,如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茶壶不够分量,目光飘到窗台,她立刻走过去。 “可惜了我的兰花。”凤无双将有四五个茶壶大小的瓷花盆捧在手里。回身朝怜月吩咐,“我砸下去,你立刻放手,怎么惨就怎么叫。” 怜月怔了一下,随即心领意会点点头。 于是—— 噗!凤无双狠狠将花盘砸向男人的后脑。 噗通!男人死猪般倒地。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刺客、流氓、登徒子、采花大盗……”怜月撕扯着自己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惨叫,那声音几乎将整个风府掀翻。 凤无双暗叹——这丫头表演得也太夸张了。 目光不经意滑过怜月略微扯乱的衣领,她一怔,心里忽然暖暖的。怜月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试图将众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哎呦,叫得这么惨,这是怎么了?”声音娇脆如黄莺婉转,随后就见一锦衣华饰的美妇携众而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宇间浅露一丝风尘妩媚。 她身边的少女,十五六岁模样,身姿却已成熟曼妙,饱满处喷薄欲出,细致处弱柳将折,一袭嫣红裙袂,更显魅惑妖娆。 两人眉目有几分相似,眉眼微微上挑,风情自现。 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素衣的丫鬟与年长的妈妈。这里是凤无双的闺房,风家毕竟也是瀛洲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该有的声誉还是要顾及,一群家丁与护院被留在外院。 二姨娘和她的女儿风无暇! 还真是来势汹汹! 凤无双不觉笑着摇摇头。这幕后黑手的出现也未免太容易了些! 她的父亲凤铭德有三个兄弟,排行老大。三弟凤铭致从小体弱多病,二十岁后,虽然娶妻生子,也无力养家。为了照顾他,三兄弟并没分家,只是扩建了风家大宅,一分为三分别居住。 身为长房的凤铭德一家就住在居中的宅院,虽只是风家大宅的三分之一多一点,但那面积比一般大户人家并不小。 风无双的荷园与二姨娘的其兰居一个东北一个西南方是离得最远的。偏偏,这对母女深更半夜,来的比兔子还快,且又都是衣服整齐,头饰华美,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乱。 摆明是准备好要看她的热闹。 只是,这场阴谋的只有她们两个吗?! 凤无双凝了目光,细细审视之下,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二姨娘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的眼神,分明有几分诡异。 她还有援手。或许这也正是她会这么大摇大摆,带着那么多丫鬟婆子、甚至家丁出现在她的荷园的真正缘由。 这次她们一定以为自己死定了! 而事后,她们大可以观灯回来,无意中听到声音来解释自己的行踪。 “还不算太笨!”那诡异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风无双眯起眼。 “双儿,老远就听到你院子里尖叫声,怪瘆人的,你没事吧。”二姨娘母女和一众丫鬟、妈妈已经穿过外间进入内室。她看到衣衫整齐,神态平静的风无双眼里闪过诧异,不过很快掩饰过,脸上露出关切。 风无暇则不然,她一心想着这次风无双再也翻不了身。以往乖巧柔顺不见,望向风无双的眼眸里也毫不遮掩幸灾乐祸与挑衅。 “娘,姐姐走南闯北,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她语带讥诮,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铺,微微一愣。 随即便看到倒在地上的男子,立刻眼光一亮。 管他是在床上,还是地上,只要有男人就好。 一个未出阁小姐的闺房出现陌生的男人! 多么美妙而有趣的消息。 美眸中却闪过一丝森冷,旋即就见凤无瑕猛抽一口气,捂住胸口惊恐地倒退两步,“呀,姐姐房里怎么有男人,快来人!” 蓦然尖声的叫嚷,令人看来也只是小女儿受到惊吓的正常反应,不得不说她比春桥的表演要高明许多。 哼!今夜,她势必要将事情搞到无法收拾,让家丁们进来,一来更多人看到这屋子里躺着男人,人多嘴杂才能满城风雨;二来这些家丁虽是家仆,却也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众人一拥而进,到时候,即使爹赶来想要庇护,事实已成,风无双也不配再做那个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风家大小姐,只是令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一枝。 到时候,她和清风侯三公子夏逸尘的婚约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自己就能浑水摸鱼…… 想到那个俊美卓然,飘然若仙的男子,风无暇脸颊微红,眼光却更加狠厉了。 家丁们听到命令并没有动,毕竟现在不是那千钧一线不得不救人的状况,就这么擅闯小姐闺房总是不妥。 这事最好等老爷来了吩咐。 几个二姨娘的心腹可不管那些,应了声,抬脚就要闯进屋子。 “谁敢进来!”风无暇的心思,风无双全看在眼底。她对着房门外蓦然一声低喝,气势凛然顿时让那几人一惊,停住脚步。 “你们聋了吗?这屋子里有陌生男人闯入,还不快滚进来将他擒住,如若出了事情,你们谁担待得起。” 风无暇怎肯善罢甘休,声调愈加怒意张扬。 二姨娘与几个妈妈自然知道风无暇的举动不合规矩,却都佯作不知,几人围到昏迷着的春桥身边。 “哟,可怜的丫头,额头都流血了。这恶贼真是狠心,快去派人请大夫。” 二姨娘满脸慈悲怜悯,语带关切道。 “是,二夫人就是最心善的,奴婢这就去请个大夫去。”陈妈妈跟在二姨娘身边十几年,最会察言观色,立刻应着就往外走。 夫人这是嫌大小姐的丑事只有风府的人知道,闹的不够。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煽风点火,保证整个瀛洲城人人皆知,让大小姐再也无脸见人。 这些年大夫人主事,她们这些跟着二姨娘的什么肥差也捞不着,油水少的可怜,心里可都怨恨的紧呢。 此刻,这些奴婢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第三章 成何体统 风无双淡淡看着陈妈旁若无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脸上波澜未动,只是缓缓开口道:“夜深灯黑,陈妈小心脚下哦。” 虽然风无双冷然的神色与语气让陈妈心里忍不住打鼓,不过想想今天这事已经被那么多丫鬟仆人看到,即使有通天本领也堵不住众人的口。这再矜贵的小姐只要闺誉一毁,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因此也就有恃无恐起来。 “多谢大小姐提醒,奴婢腿脚还算利落,这点夜路不怕。” 风无双眼神一冷,云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似拂花轻落。她武功不算绝顶,但是对付眼前这些还是绰绰有余的。 亮光出手,暗叹口气,她习武时,可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要用它来对付风家的人! 只能喟叹世事难料! 陈妈眼看要走到外间房门处,身后倏然暗芒一闪,就感觉双膝一软,直直向前扑去。 那厢,怜月见屋外的人想要硬闯进来,担心小姐闺名受损,也顾不得胆怯,彪悍挺身叉腰堵在门前。 风无暇怒火中烧,几步上前扬手一掌狠狠掴向怜月的脸颊,打得太过专心,也没听到身后动静,就见陈妈圆滚滚的身躯直接就撞上她的后背,巨大冲力,硬生生将她整个身子撞飞出去。 噗,正好撞进堵在门口的家丁狗二的怀里。 狗二突然被投怀送抱,一时来不及反应,噗通一声仰躺过去。 再看凤二小姐无暇曼妙娇躯正严丝合缝密密压在狗二身上,最狗血的竟是——两人的唇竟然好巧不巧砸在一起。 抽气声顿起,一时满院寂静。 风无双也有些惊诧,以她的本事似乎造成如此震撼效果,有点难,蓦然脑际划过那道清冷声音,这次却没听到冷哼。 又是“她”在帮忙吗? “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突来威严男声打破众人魔咒。不知何时一位满脸怒气的中年男人已经立在众人面前。 “啊……”凤二小姐以比火箭还要迅速的动作从狗二身上跳起来,拔高的尖叫媲美防空警报绕梁三日而不绝。 “我……不活了!爹,爹爹要为我做主!”她掩面扑倒在中年男人怀里,悲伤欲绝。扬起小脸,那表情是任何人见到都会为之心痛的哀怨凄楚,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她是受到天大的委屈。 “她,是她。都是那个贱丫头推我……”突然间睚眦迸裂,回头怒指着怜月。“她故意将我推倒在狗二的身上,害得女儿名节受侮。爹爹一定要严惩这个恶奴,否则……否则,女儿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说到伤心欲绝处,风无暇突然推开凤铭德,俯身朝不远处的廊柱撞去。 “暇儿!快,快拦住她!”凤铭德脚步踉跄后退一步,稳着摇晃的身体焦急大喊。 那廊柱本就离风无暇有几步距离,刚爬起来的陈妈正好站在廊柱旁边。眼见风无暇冲过来,她连忙挪动脚步将肥胖的身子挡在廊柱前。 噗,风无暇一头撞在她的身上,将她撞了个满眼金星。 “暇儿,我苦命的女儿啊。”伴着悲愤莫名的哭声,二姨娘扑过来抱住了风无暇,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恶人心狠,光天化日的要毁你名节……是娘没用,不能护你……你死了,娘还怎么活……也好,要死,我们娘俩一起。只是可怜了你那未长大的弟弟,杰儿啊,他才十二岁……” 一声声控诉并不尖锐,却声声揪住人心。 风无双眼神一闪,看来是她太小瞧这二姨娘了。居然几句话就扯到杰儿的身上,他是风家大房唯一的男丁,父亲这次不想严惩怜月都不可能了。 可是,怜月是她的人,想要动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凤铭德听着二姨娘的哭诉,本就灰沉的脸色愈加难看,眉宇间升腾足以将理智焚烧殆尽的暴虐。 “来人,立刻将怜月关进柴房,天一亮就让人牙子将她卖进怡香阁。” “是。”立刻有人走向怜月。 “爹这几日身体不舒服,何必为这点小事伤神呢。” 淡然声音传来,风无双走出房门。睥睨气势让所有人一愣,今天看到的大小姐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以前大小姐也是精明能干的,唇边也总是带着淡淡的笑,但那是暖的,就像二月拂过的春风。今天大小姐也带着笑,却是冷的,如高入云端的雪山,令人不敢直视,望而生畏。 “爹,您不是一直教育女儿,在愤怒不可抑止时,千万不要做任何决定?” 这声质问让凤铭德心内郁气更重,正想发火,恰迎上风无双清澈的双眸,如来自雪山之巅的清泉般清冽通透的眸光,竟奇异安抚下凤铭德心间的暴虐,随之舒开紧蹙的双眉。 他刚才的确是急躁了。 不知为何这月余来,自己身体是每况愈下,这脾气也是越来越糟了。 幸亏双儿提醒他,这孩子从小就聪慧过人,这些年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大半也是她的功劳,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 “大小姐,无暇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为了个奴婢置她的清白于不顾啊!老爷,无暇是您的亲生女儿,你如果不为她做主,她只有以死保全自己的名节了。”二姨娘见凤铭德的脸色缓和下来,立刻声泪俱下哀叫起来。 今晚已是诸事不顺,风无双那丫头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诬陷了她的清白,偏偏无暇又成了这个样子。她现在是恨红了眼睛,只想着先拿怜月出气,断了风无双的一只臂膀。 “二姨娘怎么会这么想?女孩家的清白比性命都重要,我怎么可能像有些人那么歹毒,让妹妹的清白就这么毁了呢。”风无双看着她,眸光很是意味深长。 话落扬扬脸,眼眸一扫,声音蓦然冷厉,“除了狗二,所有家丁立刻退出院子。记住今晚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我不想听到一点不利于凤家的传言。” ------题外话------ 女强文,男强女强一对一。存稿充足,收吧,收吧! 第四章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风无暇开始有些惊颤,以为风无双察觉到什么。 只是,听到后来不清不白的怎就成了她,忍不住恼怒,腾地站起身子就想为自己争辩。 二姨娘一把抱住她,“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凤无双刚才说的是不想听到一点不利于凤家的传言,那明明是警告,若是有损她清白的流言传出,无暇也休想独善其身。所以,如今状况,实在不宜在这么多人面前喧嚷。 只能暂时忍了,以后再寻找机会。 风无双暗自松了口气。二姨娘还不算太笨,想必为了风无暇,也不敢再把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当凤铭德冷静下来,商人的睿智也逐渐表现出来。 风无双望着他略显青灰的脸庞,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抬手自然握住了凤铭德的手腕,“爹,我们还是到屋里说吧。” 纤嫩手指很随意搭在腕门之上,两人的姿态都看不出异常,只是,风无双手儿一僵,脸色更沉了。 “看你这个小蹄子,怎么收场!”二姨娘看在眼里,神态恭谨,几不可闻冷哼一声。 凤铭德看到风无双闺房里的一幕,顿时,额上青筋毕露,眼里的暴虐比刚才更加汹涌。 他毕竟行商多年,见多识广, 地上的男人虽然昏迷,但是看那衣服面料花纹,那唇红齿白的模样,断不是一般宵小,倒像是翻墙夜会佳人的登徒子…… 刚刚小女儿的事情还没说清楚,被寄予厚望的大女儿,闺房里又出现这样个陌生男子。怎不让他再次气血翻涌,怒气狂升。 “爹,您先别急。这个恶徒,虽然闯进我的房间打昏了春桥,但也被我和怜月制服,并没出什么大事,您不必担心的。”风无双依旧扶着凤铭德的手腕,浅声将事情简单道来,只想让他先冷静下来。 只是,这次她低估了凤铭德的怒气,室内风雨欲来的狂暴气息不减分毫。 二姨娘和风无暇得意对看一眼。 风无暇往前迈了一步,走到凤铭德面前,委屈万分道:“女儿刚刚看到这些,也是十分吃惊,只想着快点把这个男人弄出去,以免卧在这里毁了姐姐的清誉。谁知道怜月那丫头冲出来阻拦……现在想想是女儿太急了,有些事情思虑不周。只是怜月她也不该将女儿推倒那小厮身上,这让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呜呜……” 一席话里听着像是歉疚,却是继续了刚才的恶毒诬陷。又哭的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让人只相信了她的不幸,谁又能再忍心责怪与她。 凤铭德眼里的暴虐又加了几分。 “双儿,暇儿说得可是实情?”那压抑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 风无双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不但会搭上自己清白,怜月还会难逃被卖的命运。 万幸的是,体内一股莫名力量控制了她的情绪,让她不至于因为愤怒失去理智。况且,事关怜月生死,她也没敢大意。怕二姨娘母女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刚刚也只是拖延些时间,想着对策。 见一旁怜月被这一波三折,已经吓得有些脸色发白。 风无双冲她安慰地笑笑,也没说话,搀着凤铭德走到桌前。 “爹,您别急,先喝口茶。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其实是不是怜月推倒无暇,我也没看清楚……” 她语气不疾不徐,眸光清冽如雪山融水,冰寒古潭,令人忍不住深陷随之沉静。 凤铭德只觉得眼前女儿有些不同,以往她柔软而璀璨如空中旭日,而今光芒依旧却多了几分月之皎洁清冷。那般亮眼而沉凝,如清潭辉映日月,如古井闪耀星辰,一点点浸润他的肌肤,浇熄他心头的烈火,驱走暴虐的黑魔。 凤铭德的眼光一分分清明起来…… 二姨娘见状连忙冲着一旁的丫鬟婆子使个眼色。立刻有机灵的上前开口,“大小姐为了自己一个丫鬟,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怜月推了二小姐,是我们几个都看到的。” “是啊,是啊。” “哦,是吗?”风无双回头扫了那开口的丫鬟一眼。 凌厉眼神如剑芒横扫,那丫鬟心里一滞,惊颤于那冷冽迫人的气势。不过仗着人多势众,她还是壮起胆子,挺挺胸,一副凛然正义模样点头。“是,奴婢不敢撒谎。” 风无双闻言,只是轻勾唇角淡淡一笑,一只手始终轻轻抚在凤銘德的腕上。 “我记得当时,怜月怕家丁们一窝蜂闯入我的闺房,毁了我的名节,是站在门内阻挡他们的……”她缓缓开口,示意怜月站到刚才的位置。 “是,我当时只顾着要快点将这男人搬出去,怕他玷污姐姐清誉,就去劝说怜月……”风无暇也知道自己当时作为并不恰当,连忙为自己狡辩,人也走到怜月身边。 风无双:“这时候,二姨娘发现昏迷的春桥,让陈妈去外面请大夫……” 刻意加重的“外面”二字,让二姨娘等人眸光骤紧。风无暇急忙打断她的话,“我……我没看到陈妈,就看到怜月……这丫头恼羞成怒一把将我推倒狗二的身上,毁了我的清白。” 说罢,又开始呜呜哭泣。 风无双眸光一凛,“妹妹确定,你就是站在这位置,没有看到陈妈,然后就被猛力推了出去?” “当然,这样奇耻大辱……妹妹一辈子……都不会忘。”风无暇睇到她眼眸中清冽寒光,一时不敢直视,只是娇弱呜咽着。 风无双闻言笑了,只是那笑如腊月寒风让二姨娘等人心头一阵战栗。 “爹,您看如何?”她微微回身,对一直沉默的凤铭德问道。 此时,他已经压下怒火,双眼也恢复清亮精明。 风无双知道若在平时,她根本无需赘言,父亲也能把这事情看明白大半。只是如今他的身体与精力……心不由又微微疼了,小脸又沉了几分。 能将没落不堪的风家发展到如今风光,凤铭德又怎么会是昏庸之辈。再加上这些年风无双一直跟在他身边行商,对这个女儿他也是了解非常。 今夜的事情是不是只是意外,尚无定论,不过,二姨娘母女想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地步的心思,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在那明摆着。 ------题外话------ 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