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说不爱》 第1章 机场大厅里人潮汹涌,各色的人,带着各自的故事,说着各国的语言。 崔子瑜穿着件黑色的风衣,长身而立,一手插在衣兜里,一手把玩着冰面打火机,指肚轻轻抚过机身上的电镀名字,直到看见出口走来的身影,脸上带着丝说不出的愉悦。 何以眠,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么。 拖着皮箱的女人,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站的挺拔的男人,心头一时涌过各种滋味,却终是向他走去,脸上的笑不算勉强,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好久不见,这么巧啊,接人?” 崔子瑜冷冷的扫了眼女人,没理会她的自说自话,径自接过她手里的皮箱,先一步往电梯走去。 何以眠本想抬起挥一挥的手尴尬的收回,摸了摸鼻子,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后。 坐在副驾驶位上,何以眠才暗暗恼怒自己,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会在他的强势下屈服,侧过头去看开车的男人,头发短了,下巴似乎瘦削了点,胡子倒是新刮的,虽然难得的穿的如此休闲,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冷冷的。 似是觉察到女人的失神,崔子瑜嘴角微扬,抽空也回头看着她,“看什么呢?” 何以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直勾勾的看着他,尴尬的偏头看向窗外,男人也不追问,像是想缓和她的局促,打开了车载。 车外是细雨缠绵,车内是隔绝的静谧,伴着忧伤的歌声。 “我漫步在人海里,我的手也冷的要命” “分开后又几年后,以为痛都好了” “但只要是一下雨,就像天又弹著钢琴,弹的是你” “原来爱上寂寞,会怕去爱,害怕走却得往前走” 歌词太像他们的故事,倒使沉默的两人更无话可说了,唯有彼此的呼吸在车厢里交缠着。 “过得好么?”何以眠先开了口,只是没想到嗓子不知何时变得干涩,这一句问的就像在绝望的哭诉。 崔子瑜又转头望过来,确认着她脸上的神情,再正视前方路况时,才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很不好。” 一问一答后,两人又默契的不说话了。 何以眠心里暗骂,所以说分手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啊,你这么突然的跑来接我,接了我又这么冷着我,根本没想好好说话的打算啊。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一家面馆,何以眠抬头看了一眼,正是他第一次请她吃饭的地方。还没开口,崔子瑜已经熄了火,从后座拿起把大伞先行下车,几步走到另一侧拉开车门给她撑着伞,“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女人看他一眼,又妥协了,扶着他伸来的胳膊下了车。 故地重游,旧情人,还有打趣他们的店老板。 何以眠觉得眼前的这些事不能更荒诞了,心里打怵,嘴上却不说,淡淡的拨拉着碗里的牛肉面。 崔子瑜看向她的碗,发现牛肉卷上裹着的蛋花一副没煮熟的样子,只当她是因为觉得那些还流动的蛋黄恶心才不下口,动作自然的就把她碗里的裹着蛋的牛肉挑到自己碗里,又从自己饭里夹了两块排骨给她,做完这些,轻轻拍拍了她的头,“快吃。” 就像曾经做过的千百遍一样。 何以眠觉得这面真烫啊,蒸腾着的热气碰到自己的眼睛就变成了液态,“吧嗒”一声落入碗里。 崔子瑜吃的快,基本上已经吃好了,看着眼睛红红的女人,心里一疼,掏出了自己的方巾递给她。 女人抬起头,努力伪装着,“给我手帕干嘛?我没哭,这气太热了,熏眼。” 此地无银。 男人忍不住就笑了,“鼻涕出来了,擦一擦。” 何以眠看他笑的那样好看,一时又有些怔愣,见他握着方巾的手正伸过来打算亲自给自己擦鼻子,一个“阿嚏”打出来,就看见男人无语的用方巾去擦他手上溅上的不明透明液体,一向有洁癖的人竟然眉头皱都没皱。 擦完自己的手,崔子瑜把手帕折了几下,用干净的地方捏着女人的小鼻子给她擦了擦,又是一个无奈的笑,“你啊。” 那无奈里有她熟悉的宠溺。 再次启程往她公寓里开时,两人都找到了些过去相处的感觉,虽仍是无话,却是舒服的安静。 如果不去计较何以眠心里的那些翻滚不息的情绪。 才将黑透的天,铺天盖地的雨,有规律摆动的雨刷,还有你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这一切都让何以眠没法平静。 崔子瑜单手摸索了会儿,递给她一支手机,“你原来的号码,我一直交着费,没停。” 本就不平静的女人,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崔子瑜,你这算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年前就分手了!” 男人没回答,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专心致志的开车,久久不语。 久到何以眠不想再去理会的时候,崔子瑜突然小声嘀咕了句,“我不告诉你。” 饶是何以眠以为自己已成熟稳重了不少,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拿着行李往楼里走的女人,拒绝他要继续送自己回家的好意,“有电梯,我可以自己搞定的,你走吧。” 崔子瑜不喜欢她眼里的疏离,只好点头应承,先进了车里,表示自己不送她进去了。 何以眠一手撑伞,一手拖着箱子,几步后又回过头来,敲了敲车窗,待他降下来,叹息着,“崔子瑜,我实在不喜欢见到你,这让我心情不好,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吧。” 说完就不再犹豫的走开,她承认自己心狠,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分开了何必再这么拖拖拉拉的。 只是想不到,那句“以后不要见面”的警告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因为大雨破坏了供电系统,她刚洗完澡,整个楼就停电了。 何以眠恨自己的胆小怕黑,更恨一直等在楼下的崔子瑜在看到整个楼黑了之后就追到楼上来了。 看着已经被雨淋透的男人,何以眠明明知道他这是故意的,是在使苦肉计,因为他车上分明有伞,可她还是得承认他的苦肉计很有效,她心甘情愿的中计了。 “你先去随便冲一下吧,可能还剩一点热水。”何以眠说完就摸索着想去屋里的衣柜帮他找换洗衣服。 真该死,明天就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扔出去! 还没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就抓住了她的手,一拉一扯的,把人拥入怀中。 “你心怎么那么狠哪,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么。” 贴着他的胸膛,她听得到他心脏那用力的跳动,有一瞬间的心软,可仍是慢慢的把他抱着自己的手掰开,“先去洗澡吧,不然要感冒了。” 电是清晨来的,突然就灯火通明,晃的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略微怔愣后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悄声走到何以眠的卧室,卧室里没开灯,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从客厅透进去的光隐约勾勒出女人的轮廓。 崔子瑜脱了鞋,赤脚走进卧室,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女人,缓缓低头在她唇上亲吻,想索取更多,却还是压抑着自己直起身子,慢慢退出去关紧了房门。 本在睡着的女人,睫毛抖动了几下,从被子里伸出手触碰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整个手掌覆在眼睛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没等何以眠醒,看着挂钟指向六点,崔子瑜就把昨天何以眠摸黑给他找的运动套装穿上,尽力不发出声响的把大门锁上,驱车开往自己靠近公司的房子换衣洗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只是在工作的间歇,从那巨大的玻璃窗俯瞰整座城市,他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总算是回来了,回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了。 雨依然在下,可男人却不再烦躁,他喜欢雨天,因为好像关于她的所有的故事都是在一个这样缠绵暧昧的雨季。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的她。 第2章 五年前。 c大报告厅外,崔子瑜坐在车后座上托腮看着雨帘里的世界,那种万物被洗刷的纯净,让他浮躁的心也轻快许多。 最近公司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有些累,几天没睡个好觉了,偏c大动画学院的院长是他朋友的父亲,邀请他来颁一个创意短片的奖顺带着做一个讲座,实在推不过去,只得应承下来。 崔子瑜离开的比较迟,报告楼外已经没什么学生了,车子开出停车场时,却看到楼前屋檐下一个抱着书的女生,大概是没带伞,静静的站着,不着急不慌张,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女生穿着件白色的半袖棉质短衫,下身是奶白色的百褶过膝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嗯,干净的气质。 崔子瑜示意季特助把车开到楼前,降下车窗,依然是看着那女生。 女生在车停下时还没反应,可感觉到车后座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后,禁不住对视过去。 是刚才那个谈笑风生的总裁啊,虽然刚才在灯下看的不太分明,不过那种天生自带的气场倒是让人不太容易忘记。 崔子瑜还在想要不要好心送她一程,只见她突然冲自己笑了,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梨涡浅浅,“崔总好,能麻烦您顺路送我去宿舍楼么?” 倒是很不客气。 崔子瑜点了点头,主动向另一侧的座位挪了挪,给她空出位置。 女生小碎步跑到车上,刚才男人坐过的座位还带着温热的温度,倒是很舒适,只是身上淋了些雨有些湿湿的,“您能给我点纸巾擦一下么?” 饶是万年冰块脸的崔子瑜,都被这刚才还暗自定义为气质出众的小姑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逗得想笑。 季特助从前排递过来一盒面巾纸,从后视镜里看见boss要笑不笑的样子,正疑惑着他的笑点在哪里,再看时,却见老板又回归了冷冰冰的神情了。 很多年以后,当季特助时常见到崔总满面春风的笑意,再回忆他今日要笑不笑的表情,才知道他不是被戳中了笑点,而是被自己的老板娘萌到了啊。 崔子瑜只在需要自己讲话的场合才会表现出翩翩公子,言笑晏晏的亲和形象,平时是不太喜欢和人聊天的,面对这个今天才见到的女生也一样,等那个女生告诉了司机宿舍楼的位置后,车内就是彻底的沉默。 “崔总,我刚才有画你哟。”许是不习惯这样的静谧,女生突然转头对着男人说,语气带些调侃。 崔子瑜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书是个绿色的画夹,16开大小,他打量的工夫她就已经翻开夹子从里边找出一张卡通画一样的速写,是个右手插兜,左手拿着张笑脸面具的男人,嘴角下撇,显然不开心。 他饶有兴趣的问,“你刚才也在听报告啊?” 女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刚才就坐在嘉宾后面一排呢,看你在下边时一直冰着张脸,一上台就是标准的笑露六齿,明显的是礼仪化假笑嘛。”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和人家又不熟,说他假笑是不是太逾越了,尴尬的笑笑,把夹子收了回去。 宿舍楼就在学校外面一街之隔的园区,只是车子不让进入大门,崔子瑜看了眼从大门进去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才到楼里,向季特助要了把黑色的折叠伞递给女生。 女生连声跟季特助道谢,想了想又从画夹里把那副速写拿出来送给崔子瑜,“其实崔总您还是笑起来更好看的。” 说完就撑着伞快步往宿舍楼走去,直到收伞时才回头看了一眼,车子早就绝尘而去了。 回到宿舍拿擦桌子的还算干净的布巾把雨伞表面的水都擦干了才晾在了走廊里,从衣柜里找出换洗衣服去洗澡了。 此时,被淋得衣服湿透的程语推门进来,看见屋里窝在老板椅里作图的姜姜,一边嘴里骂着鬼天气,一边问道,“女王大人,门外那把一看就是属于男人的伞是谁的啊?” 姜姜把埋在设计纸里的头抬起来,笑的诡秘,“小肥的。” “哎哟?有情况?”程语不顾自己衣服没换还湿漉漉的呢,就凑过去打探八卦。 “那就不清楚了,等她出来了你问她呗。离我远点,别给我把图纸弄湿了。” 程语被嫌弃了也不在意,笑嘻嘻的拿了换洗衣服,念叨着,“咱们家小肥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早该糟蹋几个大好青年了,就是不知道伞的主人是师哥还是师弟呢?” 还没等她脑洞全开,换了短裤短衫的何以眠就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被大毛巾包着,还在耳朵上方扭了两个球形,看起来煞是可爱。 “橙子,回来了啊,快去洗洗吧。”何以眠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衣篓里,盖上编织盖子。 程语跟姜姜挤眉弄眼的让她“好好问问”,就施施然的把浴室门关了。 何以眠一边开电脑,一边挠头问姜姜,“女王大人,橙子跟你说什么呢?” 姜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作图,基本上没什么思路了,索性把图纸收拾起来,一边分类一边回答,“说你安静时是女神,一开口就是女神经病。” 何以眠听她说的这么精辟,思考了会儿很是崇拜的夸赞姜女王,“真的哎。” 三人凑在一张小圆桌上吃外卖时,程语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追问何以眠那把伞是怎么回事。 “就是没带伞,碰上了认识的人,借了我把伞啊。”我知道他叫什么名,这样算作是认识的吧? “咱们院的么?”程语继续盘问。 “不是。”何以眠夹了块鸡丁,认真的把皮和骨头剔除了吃。 “你还认识别的院的呢?学什么的?” 何以眠这次倒是认真的想了想,谨慎的挑了个词,“社会青年。” “哦,社会学院的啊,那就是学文的了,师哥还是师弟?” 这个她倒是很肯定,“比我大。” “那就是大四的了,长的呢?好看么?” 这次回答的更快了,“好看。”说完又补充了句,“很帅。” 于是一个社会学院文科大四帅气师哥的形象就在那两个人的印象里脑补完成了。在问到有没有发展前途时,何以眠摇了摇头,表示以后估计很难碰见。 “伞还在你这里呢,你不得还伞啊,还了不得谢谢人家请他吃个饭啊,一来二去的不就熟了么?” 何以眠摸了摸刚收起的折叠伞,想起下午坐在身侧的英俊男人,好吧,如果他再来学校开讲座的话把伞还给他,请客的话,二食堂的木须肉还挺不错的。 那把黑色的伞连同这次偶遇,都被何以眠搁置在贮物柜的底层不再去注意了。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宿舍里三个人商量着怎么过平安夜。 “在宿舍看电影。”姜女王一向是懒懒的不想四处走。 “我们叫上郑彦飞他们几个一起去逛街、唱歌吧。”程语是喜欢热闹喧嚣的孩子,而且,注意重点是叫上郑彦飞呀。 何以眠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听着两人的争论,其实姜女王表达了观点以后就没说话了,完全是程语在叽叽喳喳的劝说。 同寝这么久,她哪里会不知道程语打的什么主意,揉了揉眼睛跟姜姜说,“那我给郑彦飞打个电话问他们有空没,咱们出去玩吧,女王大人您再这么呆在宿舍里就该长蘑菇了。” 到底是不忍心掐破程语周身飞着的粉红泡泡,姜姜也就点头同意了。 平安夜这天下午的课上完就四点了,工具什么的直接锁在了画室的壁橱里,几人拿着包就打车往大望路上师姐开的那家餐厅奔去。 四男三女分了两辆车,郑彦飞坐在女生这辆车上,除了是何以眠为给程语制造机会把他强拉上车,也为了做人工钱包付车费。 要说何以眠这眼力价真得给好评,拦下了车就坐到副驾驶位上,留下后面的三人因为刹车啊转弯啊这些不可抗因素碰来碰去的。 姜女王和郑彦飞还好,程语脸红的真跟个砂糖橘似的了。 何以眠从后视镜看见了打趣郑彦飞“陛下左拥右抱好快活”,郑彦飞也笑吟吟的回嘴,“爱妃莫生气,朕今晚就翻你的绿头牌。” 作为动画一班的班长,郑彦飞这样开朗健谈的性格一直是很招同学们待见的,而且他这几年做的动画和游戏cg部部拿奖,基本上内定保研了。 关键是人长的就像是漫画书里出来的阳光帅气美少年啊,什么负面词都没法放在他身上的感觉,所以少年逆光作画的剪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怀春女孩,起码何以眠同寝的这位姑娘就病入膏肓的像追星一样迷恋郑班长了。 说说笑笑间就到了餐厅,正是用餐高峰期,好多人在门口排号。不过郑彦飞提前跟师姐打电话预定了座位,几人跟着服务员一路进了最常坐的那面竹屏风隔开的单桌。 郑彦飞也不客气,直接就做主先点了菜,点完又问了问还需要加什么不。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姜姜带些揶揄的问,“班长点的怎么都是我们家小肥喜欢的菜啊?” 第3章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姜姜带些揶揄的问,“班长点的怎么都是我们家小肥喜欢的菜啊?” 除了郑彦飞之外的三个男生听到这话,两肘支撑在桌面上,一齐作捧脸状的看着他,“班长点的怎么都是我们家小肥喜欢的菜啊?” 郑彦飞才把菜单给服务员,见这群男生耍宝,拿着筷子大头端一人敲了下,“我点的都是招牌菜。” 何以眠点了点头,“我跟郑彦飞来吃过几次,确实都是招牌菜。” “哦~你们来吃过几次啊~”被打了的男生们改捧脸为抱头姿势,动作一致的重复着她的话。 何以眠看着眼神有点受伤的程语才明白他们在开自己玩笑,豪放的一把揽住身边郑彦飞的肩膀,“我们是好基友啊,好基友你们明不明白?” 郑彦飞赞同道,“真心是好基友啊。你们没听我说过我第一次正视何以眠是因为什么事吧?” 众人整齐的摇了摇头,连何以眠都好奇的看向他。 “虽然是一个班,可是当时大家还不熟呢,我记得大一的时候,世界艾滋病日那天学生会在西门那里搭台宣传预防艾滋病,还免费发放,咳,杜蕾斯,当时何以眠的一个同学好像是宣传部门的,她大概是才从西街买水果回来,就跟她同学打招呼聊天。然后有个男生特贱,问在那搭台的宣传员杜蕾斯怎么用,人家小姑娘当时就红了整张脸不说话了。” 说到这里,郑彦飞看了眼何以眠,笑着继续说,“然后何以眠就站出来了,从她买的水果袋子里掰下根香蕉,从盒子里拿了个套利落的撕开,动作规范的就往香蕉上套啊,套完了还一本正经的告诉那男生,‘看,最后记得要捏住顶端把气放出来,不然容易撞破了漏出来。不过,估计你没香蕉这么坚|挺,应该不需要最后一步。’我当时就惊呆了,听见那个面红耳赤的男生称赞道,‘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在座的人都震惊的表示那个男生说的真对。 已经开始吃着第一道菜的何以眠淡定的回应,“我妈是妇产科大夫啊,我从小就呆在医院里,还跟着她听过好几次‘珍爱自己’的讲座,各种保护措施啊、挽救措施啊都摸得门儿清。” 对面的男生开玩笑,“何以眠,你对性那么了解,有没有研读过什么房事十八式一类的书?” 刚说完就吃了郑彦飞一记毛栗子,呲牙咧嘴的男生道歉,“不好意思啊,男生开玩笑百无禁忌,你懂的。” 何以眠倒是不以为意,“房事十八式没读过,不过防狼十八踢学过。”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做了个格斗的手势。 一行人本就是志趣相投的同学,从各自的八卦聊到最近的画风趋势,从学校公布的各种比赛到给班里的人配对,吃吃喝喝的就到了八点多。 按照原计划来到了钱柜,才发现人多到不行,这里可没什么能帮他们预约的师姐,所以领了号以后得知还得等至少一个小时,几人就商量着去逛逛街,看看教堂吧。 才走几步,从正门浩浩荡荡的来了有近二十人,他们也不抢路,主动的退到一侧让那二十人先进来。 虽然入口处的灯光不亮,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被簇拥着的那人,浅蓝色竖纹的衬衫,领带松松的挂着,西服抱在一只手臂里,另一只手臂里挂的是,额,一个金色大波浪长发个子高挑身材曼妙的女人,他似乎是喝了酒,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和那冷峻的面容不太搭调。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的步子微顿,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冲何以眠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颜,笑的颠倒众生。 何以眠还沉浸在那不知是不是意识清醒状态下的笑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走远,而姜姜扯了下自己的手臂,“小肥,干嘛呢,走呀。” “哦。”何以眠心不在焉的跟着前面的人走,做贼一样心虚的问,“女王大人,你看见刚才那个男人的了么?” 姜姜被她没头没脑的询问弄得有点晕,“什么男人?” “没事。”何以眠说着就不自觉的笑了,像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 “kristen,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这么不经我同意找来了,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还有下一次的话我就没今天这样给你面子了。”嘈杂的豪华包厢内,男人揽着怀里的女人低语着,外人都以为是情侣间的情话,却只有当事人知道谈话内容并不愉快。 “崔总,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都不来找我了呢?我以为我们是爱人的。”女人黑色的吊带堪堪挂在肩膀上,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泪眼朦胧的问着。 “爱人?何必装什么痴情呢,咱们本来不就是各取所需么,那个导演找你麻烦的事我会让季辛去处理的,咱们之间半年以前就算划清了,你以后有事只能自求多福了,我不会再插手了。” 女人虽然此行的目的达到,但被这么绝情的对待,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毕竟漂亮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在男人心里的地位是不同的,“崔,谢谢你,那今晚,需要我陪你么?” 崔子瑜看了眼做低伏小的女人,刻意装出来的那份可怜让他很是不喜,连面子都不想给她留了,“不用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说完了似乎觉得太温柔了,“你有事也跟我没关系了,所以,你先走吧。” 讲完这些就先起身,把女人带起来,虚扶着她的腰送到包厢门口,“最后一次警告,我不愿意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咱们好聚好散,别再找我了。” 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做了电梯下楼,才踱步到窗前,看着城市繁华的夜景,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蓦地想起来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个身影。 白色的带帽衫,浅蓝色的牛仔裤,红色格子羽绒带帽背心,高高的马尾辫。 风月场上呆的太久,竟然莫名喜欢那种干净的学生气质了,崔子瑜狠狠的抽了口烟,把剩下的半根掐灭,好吧,小姑娘,我玩也是有原则的,下次如果还能再见到你,可就别怪我下手了。 那边被念叨的何以眠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把两层帽子都戴上御寒。 “冷了?”郑彦飞就在身边,侧过头来关切的问道。 “有点,本来以为是来唱歌的,早知道穿件厚的了。”何以眠食指搓了搓鼻子,打起精神来听弥撒。 郑彦飞低下头来轻声问,“那咱们再回去看看?估计现在有座了。” 何以眠摇了摇头,“咱们一会儿找场电影看了就回去吧。”看他头低着呢,抓了抓他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程语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郑彦飞回头看了眼正在聊天的程语,又转过来跟何以眠低语,“你就别瞎配对了,我看她对我挺正常的啊。” “才不是瞎配对呢,她天天在宿舍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啊。倒是你,你怎么想的?” “我就把她当普通朋友啊,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你就想想呗,说不定一想就觉得还挺好的呢,你上一个分了以后得有一个学期没找了吧?” 郑彦飞神色有些不自然,又靠过去说,“我后边又谈了一个,没公开,现在分了。” “啊?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还不公开呢,偷情比较刺激?谁啊?” “嗯……比较刺激……别问了,你认识的人,我不好说。” 郑彦飞看她沉浸在这个消息里有些怔愣,也没再逼迫自己去跟她朋友处一处了,觉得单细胞生物果然比较好相处,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看这场根本看不懂的弥撒了。 大三上学期的课程是最多的,所以这个期末何以眠这样临阵磨枪的姑娘过得无比折磨,好在要到了学霸班长的各科分类笔记,重点什么的划得一目了然,熬两天夜班也就通过了。 这天上午正背书呢,程语又是华丽的把门踹开,丝毫不考虑门的感受,一脸喜气的走进屋。 认真复习的两人都是一惊,姜姜直起身子看她,“垂死病中惊坐起。” 何以眠没考虑就接口道,“笑问客从何处来?” 程语把手里的通知给她俩看,“咱们上学期做的短片,就是一分钟电影得奖的那个,郑彦飞给申请了个校单项奖,下午学校总结表彰大会要去领奖呢。” 两人猜是郑彦飞帮她们申奖并且把通知给程语这件事的重要性超过了得奖本身这件事才会让她这么兴奋,也不多话,继续埋头背书去了。 程语坐进自己的椅子里,“可惜了,今天下午导师找我有事,没法去开会了,你们帮我拿了就行了。” 姜姜头都不抬,“小肥,你去都拿了吧,我复习不完了。” 直到从手里拿着的书本中抬起头来看台上的颁奖嘉宾,何以眠才惊觉坐在校长身边笑容得体的奖学金发起人不就是崔子瑜嘛,怎么皇城根下就没几个成功人士了么?两次颁奖都请的动人家大总裁? 第4章 这边还暗暗腹诽崔总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到处颁奖么,年级指导员已经过来通知要领奖的同学到后台去排队了。 何以眠想起来他的那把放在置物柜角落里的黑色雨伞,给姜姜发短信:“江湖告急!!!把公共柜里底层的那把黑色雨伞帮我拿来报告厅啊!” 姜姜很快回复,“了解,你男人那把。等着。” 刚读完这一条还没回,指导员开始点着名字让人排队了,叫到程语、姜姜时,何以眠赶忙把手机塞到口袋里,举着手臂跟指导员汇报,“老师,她俩被导师叫去干活了,我替她俩领。” 如果何以眠知道这句话的后果不是直接把她俩的证书拿走就行,而是要上台三次分别去领的话,她一定不会轻易的答应替她们领奖。 起码也要先敲诈一顿红烧排骨吧! 年轻帅气的指导员和同学混得比较熟,临上台之前拍了拍何以眠的肩,“我可是把你们三人的奖都排在寰星的老总发的位置啊,你好好表现,给人家留点好印象,说不定对找工作有帮助呢,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何以眠简直要吐血了,三次三个名字出现在人家老总面前,还要怎么好好表现? 她学着指导员的动作也拍拍他的肩,“老师,你真是当代活雷锋。” 两人还没互相恭维完,经典的进行曲就响了起来,指导员欣慰的点点头示意她先去领奖,何以眠也挂着一样的笑点了点头走向礼台。 “程语。”崔子瑜看了眼奖状上的名字,轻声念出来。 何以眠还在思考要怎么告诉他这是舍友的名字,而舍友有事她是替她来的时候,已经慢了半拍跟着其他人一起转过身去面向观众合影了。 刚转到后台她就几步快速的跑去下一组的队列里,把证书随手塞给指导员又上台了。 “姜姜?”崔子瑜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她,带些疑惑的说出这个名字,眉头轻皱了一下。 依然来不及解释,何以眠又重复上一次的步骤迅速的跑去站队,然后上台领奖。 “何以眠。”崔子瑜这次没用疑问句,像是在和朋友打招呼一样,脸上甚至有些微笑意。 何以眠这次总算趁着转身前的那点时间回答了,“嗯,这个才是我的名字。” 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站着的女生,白色的衬衫,鹅黄色的针织开衫,藏青色的休闲裤,马尾高高的扎着,似乎因为来回跑,耳朵红红的,脖子却是白皙的很。 崔子瑜这么看着,莫名的心情就变得很好,起初因为大会冗长的讲话和沉闷的气氛而烦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甚至觉得下次校长要是还这么死乞白赖的让自己来颁奖,也不是不可以的。 终于不用再跑来跑去了,何以眠抱着三本大红色的证书坐回位子上,身边有人陆陆续续的提前退场了,本来她也应该成为这些伏低身子和一旁的人说“借过”然后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的人中的一员,可现在她突然很想认真的听完校长正经的训诫和鼓励了。 连正在复习的《多媒体系统设计》都看不进去了,托着腮看校长——身边的那个男人。 大会的礼台布置的很讲究,鲜花后面的那张脸,此刻是面无表情的,但又带着丝若不经心的笑,其实坐在中间靠后位置的何以眠是看不清人物表情的,但她直觉他一定在笑着的,虽然不知道带着几分虚情,几分假意。 逆着悄声离开的人群,款款走进来的姜姜都坐到了何以眠身边的座位,她还没发觉。 没办法,女王大人只好用手里的伞戳戳她的脸,“发什么花痴呢?” 惊觉来人,何以眠全身颤了下,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瞪大了眼睛迅速的偏头看,“女王大人啊,你吓死我了,来了都不出声的。” 姜姜把雨伞随手扔给她,“我觉得我动静挺大的,某人看帅哥看出神了而已。”四处寻找了一番,“你刚才看谁呢,伞的主人?” 何以眠点了点头,“你来了正好,把证书都带回去吧,我一会儿要还伞顺便请他吃饭。” 姜姜依然在打量可能是伞的主人的“社会学院大四师哥”,听见何以眠过河拆桥的话语很是愤怒,动作很重的把证书还有一起递过来的课本拿过,起身就要走。 犹豫了一下,又坐回来,“我说要不我给你参谋一下,你跟我说说是哪一个啊?你这么上赶子去请人家吃饭,会不会太不矜持了啊?” 何以眠看她面冷心热的样子,笑了笑,“我就请他吃饭谢谢他的伞而已,没想怎么样,他有女朋友了。” 那天看见的那个金发高挑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 听说对方有女朋友,姜姜倒是不担心了,有那么多单身有为青年追求何以眠都没成功,有家有室的人更没戏了,只要这傻丫头不会吃亏就行了,没可能的对象她才没心情跟去看呢。 大会终于在稀稀落落的掌声里胜利落幕了,许沐晴慢腾腾的熬到会场只剩几个人了才出门,果然看见校长在礼堂正门处拉着崔子瑜亲切会谈,看样子是校长邀请他去个饭局,他在推辞。 正好看到她踱出来,崔子瑜一手插兜,一手指了指自己,笑着和校长说,“我晚上和她约了吃饭,要是失约的话,我怕她会不高兴的。” 突然被校长用看闺女似的眼神来回扫视了一圈,何以眠觉得寒风吹起一层鸡皮疙瘩的样子,就听见校长了然的跟崔子瑜说,“既然崔总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了,学校的国交餐厅不错哟,欢迎崔总去品尝品尝,哈哈哈,好了,我先走了。” 什么叫不打扰啊?品尝什么啊?怎么有一种妈妈桑把头牌推出去的感觉? 何以眠寒得简直要打哆嗦了,思绪转回来,愣愣的问崔子瑜,“我说了要请你吃饭么?” 崔子瑜笑了笑,“那我请你吃饭好了,忙了一下午,现在还真有点饿了,去尝尝你们校长推荐的国交怎么样?” 何以眠听他这么说,说的都对呢,似乎没什么可以反驳的点啊,于是点了点头,“哦。” 见她穿的那么单薄,崔子瑜问了句,“你没穿外套么?” 还在想要不要跟他说刚才姜姜来得急,没多穿,为了报送伞之恩自己把外套给她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和他也不熟,说那么多干嘛,于是又点了点头,“哦。” 崔子瑜无奈的说道,“小同学,你的话怎么比我还少啊。你和人交流的时候都要自己想半天然后才能点头或者说‘哦’么?” 第一次见她的那天,她不是挺喜欢说话的么,怎么现在呆呆的呢? 何以眠想起第一次见他,好像确实都是自己在说,他很沉默的,“因为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解释起来又很麻烦嘛。” 崔子瑜又笑了,笑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一天笑的次数比一个月的都多,“你英文名是不是叫damon啊?” 何以眠歪着头想了一下,“是呆萌的意思么?你刚才说了冷笑话?” 才说完,肩上就被披上刚才挽在他臂间的西服外套,还带着些许体温的热度。 “走吧,damon,我真的很饿。”崔子瑜拿过她手里的黑伞,先一步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唤她,“你还站那儿干嘛?走啊。” 何以眠这次没有思考半天,听话的“哦”了一声就快步跟上了。 “你叫何以眠?”等菜的时间,崔子瑜先打破沉默。 大概是因为体温回升,连带着何以眠刚才冰冻了的大脑也开始运作,这会儿又变成活泼的小姑娘,笑着跟男人说,“崔总,你是不是平时很少和人聊天啊,你问的这些问题我除了‘哦’根本没有别的回答啊。” 崔子瑜听她这么揶揄自己,笑着承认,“是不太跟人聊天,一般都是谈判、演讲,正常话都不会说了。” 这么一说,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呢? 为了摆脱“可怜”这么奇怪的形容词,崔子瑜努力的想另外的话题和她聊,“是为什么睡觉的意思?” 正喝水的何以眠差点喷出来,努力的止住咳嗽,“这个解释,好像也很有深度的样子。” 看他神色讪讪,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分了,赶紧又说道,“就是姓何,到我这一辈是以字辈,眠嘛,倒真是因为我妈怀我的时候特别爱睡觉,我爸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说完了这段话朝男人凑过去一些,“跟你说个秘密,我没告诉过别人,我还有个哥哥,我妈怀他的时候特别能吃,听说我爸原来打算叫他何以食呢。” 突然靠近的温香气息,让崔子瑜有一瞬间的晃神,听她说着所谓的秘密,明明是很无聊的事情,他却忍不住也学着她悄悄的回话,“哦?那最后你哥哥叫什么了?” 第5章 感觉到男人说话带着的热气似乎喷到自己的耳边,何以眠心头一震,想着是自己凑过去的,动作不算太大的又往外坐了坐,摸了摸鼻子,“我哥叫何以梵,不是吃饭的饭,是……” 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直接在男人摊在桌子上的手掌上一笔一划的写出来,“是这个梵。不过我猜我爸就是嫌麻烦随便找了个谐音字,呵呵呵。” 看着笑的乐不可支的女生,崔子瑜把搁在桌子上的那只手垂在身侧,觉得手心痒痒的,用力的握了握拳,像是想握住什么感觉,终是随意的松开了,端起杯水喝。 两人有问有答,一顿饭吃得也算和谐,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郑彦飞跟同学一起来吃饭。 显然郑彦飞也看到了他们,而且没打算装作没看见或者不认识,所以他一脸看戏的样子跑过来让何以眠“介绍介绍吧。” 何以眠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因为她也只是第二次和崔子瑜说话而已,于是沉默的看着郑彦飞笑,问他怎么这么高规格跑国交来吃饭。 两人寒暄了会儿,郑彦飞当她默认那是她男朋友了,知趣的和朋友先走了。 像是约定好了来组团参观何以眠和男人共进晚餐一样,郑彦飞前脚刚走,姜姜和程语后脚就过来了,这俩人上来也是让何以眠“介绍介绍”。 一直沉默看着的崔子瑜这次倒是先开口了,微笑着问何以眠,“介绍介绍是你们的接头暗语么?” “这就是你那位社会学院的师哥吧?怎么看着不像大四啊?”程语快人快语的没等何以眠说话就接过话头去。 何以眠淡定的反驳,“那明明都是你说的,我又没承认。” 一旁站着的姜姜认真的打量了下崔子瑜,问道,“这人看着怎么好像是刚才坐在校长旁边那个呢?” 何以眠点点头,“就是他啊,寰星的总裁,崔子瑜。” 连一向女王气质的姜姜这次也很没形象的和程语一样长大了嘴表示吃惊,“小肥,你钓到金龟婿了?” 两个人的晚餐莫名的就变成了四个人,崔子瑜叫来服务员又加了两个菜,原本静谧温馨的气氛瞬间变得热闹喧嚣。 最大的功臣当然就是程语这个话痨,吃到最后居然还拿出手机来要和崔子瑜互粉。 崔子瑜全程都很好修养的静静倾听,倒不像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努力找话题跟何以眠说话了,也落得轻松,不过也只是微笑聆听,对程语要互粉的要求,淡淡的回应,“我不太刷微博的,关注的基本上是商业的伙伴。” 一句话粉碎了程语想趁着和名人互粉之后粉丝暴涨的愿望。 几人吃饱喝足以后愉快的结束了这顿最终由崔总付账的晚餐,挥手互道再见。 何以眠看着来接他的车子消失在夜幕里,跟在那两人身后往宿舍走,想着刚才他说手机没电了,借自己的给助理打电话。 然后通讯录里就多了一个叫做“崔子瑜”的联络人,是他输进去的。 要是他以后一直找自己说话,自己该不该回应呢?毕竟不太熟呢,感觉怪怪的。 不过之后的一个多周,何以眠都没收到“可能令她困扰的”短信,果然自己想太多了吧,人家那么大一个公司,忙都忙死了,大概存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只是一种对女士的绅士风度? 不知道是不是临近期末,大家压力太多无处发泄,于是努力的挖掘出一些八卦消息来增加生活的乐趣。 这日,程语一声惊呼让何以眠上学校的论坛看置顶的帖子。对于程语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德性,何以眠本来想置之不理继续复习的,可耳边飘过的“崔子瑜”三个字,还是让她稍稍的不安了会儿,最小化复习资料的pdf界面,点进论坛去看程语让她看的帖子。 然后,何以眠就没法淡定了。 置顶的帖子叫做“不论我身旁的人换了几换,你始终站在我身后。” 然后下边是楼主有图有真相的讲解,叙述了颁奖礼那天,寰星总裁三次颁奖都是颁给一个女生,总裁如何满面春风,女生如何含羞带怯,甚至还yy了两人的心理活动,每张照片上的两人都是一前一后的站着,何以眠拿着证书傻笑,总裁则在身后专注的看女生的头顶。 何以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继续往下拉,居然还有好事的网友回帖时发的那天他们两人在国交吃饭的照片,手机像素很高,两人靠的很近,何以眠正凑在崔子瑜耳边轻笑着说什么话,看起来就是一对情侣。 回帖的网友说:当时看到这女生是我们舍友追过的一个姑娘,就拍了张照片想让他死心呢,没想到姑娘勾搭上的居然是寰星的老总! 一群不明真相的观众表示“俊男美女,王子灰姑娘的故事最有爱了。” 网友陆先生表示:那个有爱的队形是我安排的哟~ 网友不想说再见表示:楼上是指导员吧?真调皮! 网友我已被伤透了心表示:姑娘是我们动画学院的院花啊,就这么被外人摘走了心里真难过! 网友橙子表示:看崔总还关注了姑娘的微博!说好的只关注商业对象呢? 随后还附了崔子瑜微博关注对象的截图,“八宝小肥”赫然和一群商业巨头并列,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何以眠无力的扶额,把电脑盖上,冲着床下的程语咆哮:“橙子!你能不添乱嘛!” 程语昂起高贵的头颅,鼻子哼了一声,“谁让他不关注我的!话说你们俩是不是暗度陈仓了?他怎么会知道你微博号的?” 何以眠想了想,大概是微博有通讯录联络人自动推送消息吧,不行得改改设置,这样一点儿*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手下就开始操作起来,刚改完设置,顺手就发了条微博,“莫名躺枪了_(:3)∠)_,你们这么调皮的给我炒绯闻不去复习,你们老师同意么?” 晚上再登陆微博时,何以眠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电脑摔了。 自己不常发微博,一般都是把最新的作品放上去宣传一下,粉丝量都是正常范围内的,莫名多出来的这几千人是僵尸粉么? 还有自己下午发的那条微博下边几百条回复又是怎么回事? 除了一群搬着小板凳坐等剧情发展的同学是从论坛里跑到这边来的外,还有许多貌似是寰星员工的号叫喧着“这就是老板娘么?原来总裁喜欢幼|齿啊!” 最惊悚的就是最先回复的居然是崔子瑜:“你这么调皮的跑出来发微博不复习,信不信我给你们老师电话打小报告?” 何以眠木木的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 再打开学校论坛时,果然上升最快的帖子的话题已经是自己和总裁的微博互动了,吓得何以眠生平第一次使用了“删除此微博”功能。 拍着自己受刺激而跳动频率不正常的小心脏,想赶紧睡一觉,然后醒来发现其实是一场梦。可越是想睡,脑子却越是清醒,明明背了一天书,迷糊的厉害,却就是睡不着。 摸索出手机,翻到崔子瑜的号码,犹豫了片刻发了条短信:“您能取消关注么?” 半晌没有消息,等的何以眠都快睡着时,手机“滴”一声响,“那我要看你的近况就很麻烦了啊,每次都得搜索。” 何以眠腹诽您那么忙,其实不用关心我近况的啊,斟酌了下措辞,“我微博也就是发发自己的作品,不太代表我的近况的,您日理万机的,不用管我这样的小透明的。” 这次回的倒是很快,“小透明?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见两次就是朋友?这位崔总是多孤单多缺友爱啊?何以眠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又收到一条消息,“行吧,我取消关注了。” 何以眠刚松了一口气,谢谢两字还没打完,屏幕显示了最新的消息,“那我以后就麻烦点儿吧。大晚上的你怎么还不睡,比我还忙?看了一天文件,好累想睡了,晚安。” 何以眠把谢字删了,发了条“好梦”,握着手机想他说的话,“以后麻烦点儿”的意思是要每次搜索我的名字然后看我的微博么? 打了个滚,狠狠的把脸埋在枕头里苦恼,这位崔总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干嘛要看上自己? 对面床铺的姜姜听见她又是翻身又是叹气的,幽幽的问道,“小肥您这是思春思的睡不着么?” 程语闻声也掺和进来,“208第不知道几届卧谈会正式开始,小肥交代一下吧,怎么回事啊?” 何以眠这会儿一肚子话要倾诉,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问她们怎么办。 姜姜静静听完后分析道:“两种可能。” 第6章 姜姜静静听完后分析道:“两种可能。要么,他有女朋友,只是看你漂亮想和你玩玩儿,有钱人不都这样么,我查了网上的八卦消息,风评说那位崔总身边的小模特小明星的可没少换;要么,他跟他女朋友掰了,看你漂亮想和你玩玩儿,反正空窗期闲着也是闲着。总之,他应该只是想和你玩玩儿。” 程语插嘴道,“说不定他是发现自己爱上咱们小肥了,打算洗心革面,认真的跟小肥谈恋爱呢?” 姜姜冷笑两声,“小说看多了吧你?才见两面就敢说爱了?那这爱也忒廉价了点儿,反正我觉得他这人不靠谱,见了两次就想追小肥,肯定为人轻浮,喜欢玩弄感情。” 程语不服的辩驳,“哪里轻浮了?人家帅气多金,有小明星倒贴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啊?而且他跟我们一块吃饭的时候你不也直夸他成熟稳重么?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姜姜声音也提了一度:“那会儿当他是路人,觉得他优秀就夸两句,这会儿他要来糟蹋咱们小肥了,我哪还能不仔细的评判一下?” 何以眠被她们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一头歪倒在枕头上,喃喃道,“你们别吵了,反正我离他远点儿就是了,我也知道这种大咖惹不起的……” 拿起手机翻看两人刚才的聊天记录,联想着姜姜和程语的话,感觉她们说的都对,可心里怎么有点不开心他被批评呢?好像他不是很轻浮吧。想起他不太习惯和人聊天,绞尽脑汁的想出来那些奇怪的问话,何以眠笑笑,算了,只要他别采取什么追求的举动,当朋友还是可以的。 转眼间,期末过去,校园里一片欢声笑语,四处都是拖着行李箱和认识的人说再见的声音。 何以眠背着大书包,提着拉杆箱,跟宿管阿姨登完记,才出门口就见一辆酒红色的路虎停在路边,车门边站着个一直望着宿舍门口的身影,她想了想,似乎是那位给她递伞递纸巾的助理。 这一停顿一思量,就被眼尖的助理扫到了身影,然后就见那位笑容可掬的助理,迈着大长腿向何以眠走来,热情的要替她拿箱子。 何以眠没搞清楚这是干嘛,握着拉杆的手不松开,倔强的和人高马大的助理先生较劲儿。 季辛没想到看似娇小的女生,力气倒是不小,他也不敢用力,只好松开手说道,“何小姐,是崔总让我来送你去机场的,他说这个点儿挤地铁不好挤。” “我可以坐机场大巴。”何以眠抬眼看了看对面马路上那辆车。 季辛打量到他的动作,“崔总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所以没亲自来送,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给人打工的了,走吧。”说着又去拉她的箱子。 何以眠见他说的那么可怜,也就放手给他了,反正崔子瑜也没来,只是和助理一起呗,再说,这个时间地铁确实很挤,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坐进宽敞的后座,何以眠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问道,“你们崔总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去啊?” 季辛从后视镜里看低着头神色轻松的跟邻家小妹似的何以眠,状似不经意的说,“boss每天刷何小姐的微博,看到你说今天就回家了,让我查了航班。” “那么多航班,怎么查啊?”何以眠问完了觉得自己真是小家子气,人家大boss想查个航班,肯定有自己的门路啦,也不期待他的回答了,转头看向车外,只觉得这车貌似不是向机场开啊。 “季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何以眠手扒着车座往前伸头问。 季辛被那句“季哥”叫的一颤,“你叫我季特助就行了……咱们顺路去接一下崔总,他已经开完会了,放心,肯定赶得上飞机。” 何以眠坐着人家的车,她这会儿要有骨气的话,铁定说“那你放我下车,我自己去好了”,可是又怕真的误了点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停在路口,然后那一身冷气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了自己身边。 何以眠自觉人家帮了自己,应该要客气一点儿的,于是主动的笑着和他打招呼,“崔总,给你添麻烦了,你看你为了送我都没车坐了,你站路口很久了吧?人都散着寒气了。” 季辛打转弯的手差点没打滑,boss怎么可能没车坐,明明是专程来送你的好么?而且不是因为站路口久了才散着寒气啊,他明明一直都那么冷冰冰的好么? 崔子瑜本来也是想笑着回应下,看她那么无拘无束的坐着,皱了皱眉,弯身过去从她身侧拉出安全带帮她扣上,语气不善的问季辛,“你怎么回事,不提醒她系安全带的?” 何以眠觉得他刚才那一探身离自己那么近,近的让她耳朵有点热,又见助理先生被自己连累的被骂,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有些脸红的跟崔子瑜说,“季哥刚才说了让我带了,我觉得麻烦才没带的,你别训他啊。” 季辛心里一个冷颤,姑奶奶,你还不如不替我说话呢。 “季哥?”崔子瑜看着脸粉扑扑的小姑娘,又看看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不适的季辛,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倒是熟的挺快,这车还是我派的呢,怎么也没听你叫我声崔哥?” 何以眠直觉这话题有些暧昧了,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想搭理身边调戏自己的人。 崔子瑜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换了话题和她聊,“你微博为什么叫八宝小肥啊?我看你做的动画和设计的署名也是这个。” 何以眠转过身去告诉他,“我在家族这一辈里行八,我爸就叫我八宝,高考那会儿,我妈天天可劲儿的喂我各种肉,结果我半年暴增了二十斤,大一交作品的时候大家喜欢写个笔名什么的,我就叫这个了,后来瘦下来了,不过觉得这名字还蛮可爱的,她们也喜欢叫我小肥,所以就这么叫了。” 崔子瑜认真的听着,听她说完了才问,“你爸管你叫八宝,那管你哥叫七喜么?” 何以眠被他逗笑了,“我哥行五,不是行七,而且他打小就皮的厉害,我爸都管他叫小兔崽子。” 她的笑容仿佛感染了身边的男人,他也眉眼带笑起来。午后的阳光从他背后洒进车子里,那种冬日暖阳的感觉让她有瞬间的悸动,她想着,这样的男人,想要得到哪个女人的话,还真是易如反掌呢,不论身心。 这么想着,她提醒自己,说好了要躲得远一些,不要轻易被迷惑啊,这样的男人,哪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车子平缓的驶进机场入口处,何以眠抓着身前的安全带,轻声问男人,“崔总,我能跟您说几句话么?” 崔子瑜没想到她要单独和他说话,虽克制着,脸上还是不禁带些喜色,季辛这时已经是很有眼色的跟两人说下去找地儿抽根烟去了。 男人很专注的神情看着何以眠,声音好听的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说吧。” 何以眠松开手里的安全带,尽量显得冷傲些,“崔总,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您可能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觉得偶尔逗一逗她很有趣,可是对我来说,您的出现确实打扰了我的正常学习生活,我不喜欢那些风言风语,也不喜欢像今天这样的受宠若惊,我只想平淡的生活,您明白么?” 崔子瑜带笑的眼睛一冷,脸上还笑着,可那笑已有些勉强,“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似乎和你想平淡的生活没什么冲突啊?” 何以眠觉得他说的这两句话貌似是对的,可是和自己说的那些没什么关系啊,她向来不怎么会辩解,只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前丢下句,“反正,我看出来你想追我了,我跟你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所以你以后别找我了,” 这话带点娇憨,连“您”也不用了,就跟拒绝那些追求她的隔壁系男生一样不留情面。 崔子瑜什么道行啊,压根不生气,也推门下车,替她从后备箱拿出来行李,送她去办登机牌,“小姑娘,你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我是想追你?我说了也就是看你有趣,想交个朋友,我有女朋友的,所以你真的是想太多了,行了,把嘴闭上,别露出那副吃惊的蠢样子,赶紧办手续去,小心耽误飞机。” 说着赶着她走到办理台,替她行李办了托运,就洒脱的挥挥手跟她道别了。 看他步履轻盈的离开大厅的身影,何以眠一边往安检处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鬼影都没有了,她不禁喃喃自语,“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她就不用瞎担心自己爱上一个驾驭不了的男人了,不过,怎么听他直接的告诉自己他没想追自己,心里又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呢。 好吧,何以眠,想追你的男生排排站呢,少一个也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不是? 第7章 过惯了宿舍暖气开到只需穿春装的帝都冬天,回到家里反而不适应这冻手冻脚的温度了,何以眠顶着母亲的唠叨,天天披着个被子跟个小疯子似的在家里游荡。 这天一家三口正围坐在客厅看电视,何妈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个电脑,一个靠背扔过去,“臭丫头,回来什么事都不干,就抱着个电脑玩。” 何以眠捂着被击中的脑袋,呲牙咧嘴的顶道,“哪里是玩,我在编程序啊,做课题作业呢。” 何妈“啧啧”了两声,“人家哪个大学生放假了还做作业?你能那么勤快?我看别是谈恋爱了吧,跟你男朋友天天聊天是不是?” 何爸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是伸的老长,想探听一下宝贝女儿的感情生活。 何以眠揪了揪披在身上的被子,不满的跟老两口嘟囔,“哪有什么男朋友啊,真是做作业呢,谈恋爱了我就告诉你们了,真是……” 何妈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刚好广告播完开始演电视剧了,也就不多问了,只是忍不住跟老头子私语,“她哥是一个女朋友接一个女朋友的换,她是一个男的都不找,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何爸听妻子那么说,眉毛挑的老高,“他又换女朋友了?上次不是都领家里来过嘛,我看挺好的啊,这小兔崽子,明天回来我非得拿鞋抽他。” 对待家里两个孩子,夫妻两个向来是分开区别对待的,何妈负责唱|红脸,从小就是家里说一不二,训斥责骂的女王,何爸嘛,对女儿疼的是要星星绝不给月亮,对儿子,就跟何妈对儿子一样,训斥责骂,也没少动手。 不过,隔天爱换女友的何以梵回家却没得到父亲“爱的抽打”,因为他又带回来一个据说是“真爱”的姑娘,何爸人前总要给他留点面子的,于是笑意盈盈的把两人迎进客厅。 何以眠正全副武装的窝在沙发床里绘图,看见哥哥回家,扔下电脑,也不穿鞋就披着个小被子扑向他。 何以梵也是哈哈哈的伸开两臂迎接这个热烈的欢迎仪式,只是刚抱上,怀里的小美人就被何妈提着衣领揪开,“你们两个人二十好几了,每次见面都跟生死路上走过一场似的,我都替你们肉麻。何以眠,你麻溜儿的滚去屋里捯饬捯饬,换身能穿的衣服再出来行么。” 说完又转向儿子,“你这又是糟蹋了哪家的好姑娘啊?给介绍介绍吧。” 被点到的姑娘目睹了未来婆婆这雷利风行的做派,不自觉的往何以梵身后蹭了蹭,无助的看着男友。 何以梵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安抚的看着她笑。 何妈看着那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俩先演一会儿偶像剧,我去帮你爸做菜去了。” 何以梵拉着女友坐在沙发上,跟她介绍着家里情况,“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我妈估计最近更年期,你别放心上。” “嗯,更年期了二十几年了,从我出生那年起就得这病了。”换好衣服的何以眠从屋里出来,一屁股就坐在了何以梵身边,整个人都靠在她哥身上,显得亲密无比。 何以梵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别吓唬你嫂子,你这么说妈,小心我告你的状。” 坐在另一边的女友看他们关系这么好,对未来小姑子也多了几分好感,笑着跟她说,“我叫齐萱,是以梵的同事。” 何以眠看她哥对这姑娘还挺上心的,也就配合着哥哥叫她,“嫂子,我叫何以眠。” 齐萱被那声“嫂子”叫的挺不好意思的,又有些高兴,问道,“我原来还以为阿姨是那种南方的很温婉的女人呢,怎么感觉你们一家说话都不像南方人呢?” 何以眠向来憋不住话,人家一句问她得十句答,“我姥姥姥爷是天津的,我爷爷奶奶在山东,他们都有舅舅伯伯的照顾,我爸我妈是在四川上大学认识的,后来我爸留校当老师了,我妈就干脆也在这里落户了,哦,我妈是妇科大夫我哥告诉你没有,她吧经常看见些花季少女去打胎什么的,所以不怎么相信爱情,再加上我哥不太靠谱,老换女朋友,所以……” 还没说完,何以梵环着她肩膀的那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横眉怒目的,“何以眠,谁让你说些有的没的了!闭嘴。” 齐萱听她那么说也不生气,喝了口热水说,“没事的,以梵的事我都知道的,谁还没点儿过去呢。” 何以眠看见自家哥哥听完这话就感动的和齐萱拉着手对笑,一个没忍住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厨房,“爸妈!我帮你们洗菜吧!” 何爸何妈对这个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姑娘印象还算不错,不过他们也不敢对她太过热情,因为何以梵第一次往家领人的时候,他们就跟亲闺女似的待,结果她一共来了两次就跟何以梵掰了,搞得跟老两口失恋似的难受,所以后来他再领人回来,他们一论都是当个小辈接待,结婚证一天不到手,他们一天不敢相信那个花心的儿子。 送走了齐萱,就迎来了农历新年,除夕夜一家人一边围坐着包饺子,一边吐槽春晚,当然主要是一家之主何妈吐槽,其他人“嗯嗯”“哎哎”“是啊”的附和。 当喧闹的鞭炮声响起,何以眠和家人互道了晚安就顶着不清醒的脑袋跑回屋里床上了,可真躺下了又睡不着了。 晚饭的时候,何以梵问了和何妈一样的问题,“八宝,你都这么大了,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就没个把人不开眼看上你么?” 何以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追我的人围起来都可以绕学校操场三圈半了,不过本人眼界高,一个都看不上。” 其实不是一个都看不上的。 作天作地的何以眠不知怎么地就又作了一次,拿起手机给崔子瑜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听。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何以眠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要是接起来了她才不知道要说什么呢,“呼,好吧,睡觉。” 才对自己说了晚安,手机就响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崔子瑜”三个大字,接不接? 这么犹豫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何以眠捧着手机有点失落。 然后手机又响了起来,震动通过何以眠的手掌传到心里,浑身都是一麻,开心的滑动接听,“喂?你找我干嘛?” 对面似乎很是嘈杂,又带点安静,何以眠猜测他应该是在某个娱乐场所的走道上打电话。 听见何以眠先发制人的问话,崔子瑜也没反驳说自己是回她的电话,只低笑着问,“你怎么还没睡呢?” 低沉有磁性的男人笑声,通过听筒传过来,让人觉得他似乎就在自己耳边轻语,何以眠莫名的就红了脸,“要睡了,跟你说声过年好。” “嗯,过年好。”崔子瑜说完这句话,就安静的等着何以眠再说下去。 可是她反倒真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试探着问,“你没回家过节么?陪女朋友呢?” “没回去,在外面和朋友们一块儿过。” 他没回答她关于“女朋友”的发问,他说的是“朋友们”,这让何以眠觉得有些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 “好吧,那你好好玩吧,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 挂掉电话的崔子瑜推开包厢的门,包厢里边人声喧闹,坐在麻将桌一边的女人无措的叫他,“崔哥,你快来啊,他们欺负我!” 崔子瑜过去坐在她原先坐的地方,女人自发的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娇嗔着问,“又和你哪个小情人打电话去了?” 崔子瑜一边理牌,一边看她一眼,“哪有小情人啊?小情人这不是坐我怀里呢嘛?” 女人笑着捶打他,“就会说些好听的哄人家~” 崔子瑜再不回应,专心的看牌了。 三点多的时候,陆续有人提出来困了要回去了,崔子瑜也不留人,点点头,拿起挂着的呢子大衣,也打算回去补一觉。 刚才坐他怀里的女人也披了外套,挽着他的胳膊,“崔哥,去我那儿还是去你那儿啊?” 这女人是那天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见他有阵子闷闷不乐的,只当他好久没找女人了,有火没处发,就问他要不要给找个干净的。他倒是破天荒的没拒绝,只说,“找个看着清纯的,性子活泼的。” 然后隔天朋友就带了这个据说是影艺学校才毕业的姑娘,见他的那天,她穿了条白色的棉裙,崔子瑜当时也喝了些酒,迷迷蒙蒙的就觉得这影子似曾相识,于是点了点头留下了。 留下了也没做什么,就拉着小姑娘纯聊天,开始姑娘还端着,装作忸怩矜持,后来看这金主是真没打算跟自己睡觉,干脆露出自己本来就外向的性子。 结果金主貌似很满意她的真性情,而且每次有这种趴,他都会叫着自己一块参加,甚至带她见了几次挺有名的制片。 不过她没那么天真的以为他爱上自己了,她问过当初介绍自己给他的人,她是人家按着要求找的,所以她猜测金主要么是被情所伤,要么是不能人道,不管哪一种可能,他应该是没想跟自己处对象的,不说身份不符,主要是他从来没提出过潜规则自己,男人的身体永远比他们的嘴诚实,一个男人如果连身体都对你没反应,那感情上更没什么可能了。 所以她也算谨守本分,只*不谈情,逗乐子呗,谁不会。 说回崔子瑜,听她那么问,有些好笑的问,“菁菁,你是打定了主意我不会跟你睡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莫名的自信呢?不说我硬件软件条件都不错,就说我给你身上也没少砸钱,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菁菁回道,“不是不待见你,是不敢待见你啊,你这样的男人,哪个女的不会轻易爱上呢,我这是每天掐着自己大腿提醒自己不敢碰你啊,不然一爱上就是万劫不复了。” 崔子瑜听她说的玄乎,干脆一把揽住她,“爷今晚还就宠幸你了,我倒要看看怎么着万劫不复,走吧,去你那儿。” 第8章 大过年的,崔子瑜放了季辛的假让他陪家人去了,所以亲自开车载着菁菁往她租住的公寓去。 一路无话,菁菁怕这么晚了,崔子瑜疲劳驾驶会出车祸,就跟他聊天,“崔哥,你刚才说一个两个的都拒绝你,是什么意思?” 崔子瑜瞥了一眼女人,嘴角带着丝自嘲的笑,“前阵子看上了个小姑娘,我这还没开口呢,她就跟我说‘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菁菁咋舌,“这姑娘眼界够高的啊,你这种规格的还看不上?”说完了看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又问道,“刚才是那姑娘给你打电话?” 崔子瑜听她这么问,似乎有些愉悦的表情,“嗯,说祝我新年好。” 菁菁看他脸色一会儿一变,平时的万年冰块脸表情也可以这么丰富,有些想笑,“我看姑娘也不是一点儿不对你上心吧,真不喜欢还费劲儿给你拜年?” 崔子瑜摇了摇头,“不知道。”像是思考什么,“你刚才说你不敢碰我,怕爱上我万劫不复,是什么意思?” 菁菁早就把累脚的高跟鞋脱了,这会儿盘着腿坐在副驾驶座上,“就字面意思呗,身份差的太多,真爱上了也没法永远在一块儿,还不如不要开始呢。” 崔子瑜也学她咋舌,“还永远在一块儿呢,姑娘,我不信你都混这行了,还信什么真爱,信什么永远,真信的话你也不能坐我车上。” 菁菁不理会他的嘲讽,“没办法啊,我爸死的早,我妈又是一身病,我也就这身皮相了,指着混出头了给我妈看病呢。” “得了吧姑娘,别跟我打亲情牌,你知道我六亲不认的主,没那么些同情心分给你。” “你带我认识这些人,这不都是帮我在圈里立足么,人家都道我是崔总的人,也有些小广告找我了,经纪公司也签了家不错的了,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一傍就傍了个这么好的金主,还不用陪睡的。”菁菁说着咯咯的笑起来。 崔子瑜又转头看她一眼,“别高兴啊,爷这不正要睡你呢。” 可是真等菁菁洗干净了躺在崔子瑜身边,崔子瑜又下不来手了,因为他刚想吻下去,她就煞风景的问了句,“我是不是长得和她挺像的?” 崔子瑜就那么生生的愣在那里,然后兴致全无的仰面躺倒在床上爆了句粗口,“你真不会聊天。” 菁菁看他颓丧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行了,金主,咱出来陪客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我可不想当小三,我看您哪是动真感情了,而且听你说的,那姑娘也不像对你没意思,估计,也跟我一样想的?” 崔子瑜烦躁的扯过被子背对着她,“真情这种东西我妈生我的时候就落在胎盘里了,我明天就让人给我换个伴儿,你的职业操守跟你下个金主说去吧。” 菁菁听他那么说也不生气,拉起被子一角在他身后侧躺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崔子瑜睁着眼睛想她刚才说的,“姑娘也不像对你没意思,估计,也跟我一样想的?” 何以眠,你也是觉得和我不会到最后,干脆不开始?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崔子瑜气恼自己居然去琢磨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的心思,烦躁的重重闭上眼睛。 身后响起了菁菁温柔的声音,“崔哥,人和人的缘分际遇有时候很神奇的,是你的终究跑不掉,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天快亮了,睡会儿吧。” 崔子瑜没说话,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菁菁不拆穿他的装睡,微笑着替那个没见过的估计和她长得有点像的女孩儿感到幸福。 没睡几个小时,天就大亮了,崔子瑜开车回自己郊区的别墅,临走前丢给菁菁一张卡,“给你妈看好了病,能退这行就退,不愿意退我帮你找几个不睡演员的导演。” “分手费?”菁菁穿着真丝吊带,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穿戴整齐的男人,依然是微笑。 “分你妹,爷还没睡过你,为什么要分手。”说完就拿了桌子上的车钥匙开门走了。 菁菁拿着卡笑了,“这位爷还真是,要真想睡这会儿不就行了?”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自己运气真的很好,进圈子遇到的人这么善良,又或者,是自己刚好长相的运气好,让他善良了? 再回到学校的日子过得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可确实又有些特别,比如何以眠偶尔会想起来曾经有个很优秀的男人,或许想要追求自己。 但那次冷静的拒绝之后,他就像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又或许,他根本就没存在于自己的世界吧。 看八卦新闻,那个最近很火的叫陈菁的艺人似乎在和崔子瑜交往呢,还被拍到了他开车去片场探班,接她吃晚饭的照片。 就算是炒作,如果他愿意抛头露面的为她造势,只怕感情也不淡吧。 何以眠叹息着要关掉娱乐消息,手一滑却看到另一条劲爆的通知,齐氏千金与盛大公子要订婚了。 看着照片上亲密相拥的两人,何以眠拿起电话拨出去。 “哥,你跟齐萱姐分手了?” 何以梵应该是在公司,听她这么问,“没啊,好着呢,怎么了?” 何以眠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说,“你有没有看新闻……” “她跟盛大林其沣订婚那事?”何以梵很是爽快的就说出来她想问的。 何以眠简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她哥会不会太生猛?和人家未婚妻搞到一起,还这么理直气壮? 何以梵没等她再问就告诉她,“假的,她爸公司遇到点问题,他们临时做的危机公关,等这次事过去了,他们就会解除婚约的。没事了吧?没事我先挂了啊,我这忙着呢。” 何以眠被震惊的连再见都没说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们那个世界的人都把婚姻当合约签来签去,解来解去的么?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天那么突然的就到了,程语要出国留学,每天努力的背托福雅思,姜姜要考研,每天泡在书里复习。 只有不求上进的她,打算毕了业就找工作,或者窝在什么地方努力的做动画做设计也行。 她实在讨厌死课本,讨厌死理论知识了,她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画个画,绘个图,剪个片子,做些能养活自已而且自己喜欢的事情。 程语曾经说她的梦想很简单,实现起来却也很难。 “谁不想开开心心的做点有趣的事就把钱赚了?关键是你得有那个平台啊。” 大三下有了方向以后,每个人都开始为了未来努力了。 何以眠申请了个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以郑彦飞为组长的整个小组拿着申下来的那五千块钱整天一块儿讨论,然后分工制作。 至于创业基金,也不需要买设备,设备都是用个人的,于是几个人没事一起吃个饭,或者一块儿去北京周边的乡村采风什么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这天何以眠刚跟同学打完网球,从操场往回走,远远的看见宿舍楼前停着辆黑色的奥迪,不知是天热还是运动的太激烈,她看着那车,心跳没由来的加快。 路过那辆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车窗缓缓的降下来,一个好久不见的面容露出来。 “来你们学校办点事,顺便请你吃个饭?”崔子瑜放下手里的资料,看着她平静的问。 何以眠拿着球拍傻傻的站在那儿,六月的阳光照得她有点头晕,她没打招呼,问了句,“等很久了么?” 崔子瑜听她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好,半个小时吧。” 何以眠想着还好自己没答应跟同学再打一局,“那你再等十五分钟吧,我去冲个澡。”说完就小跑着往宿舍去。 崔子瑜看见她的运动短裙随着她跑动的频率摆动着,笑着想,真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换好一袭浅蓝色的裙子下来时,崔子瑜已经从后座换到了驾驶座,歪了歪头示意她坐副驾驶座上。 何以眠这次十分自觉的系好安全带后,问他,“季哥呢?” 崔子瑜看了看后边的路况,发动了车子,“家里有事,打车走了。” “哦。”何以眠不疑有他,想着这老板还真是体贴下属呢,有事还可以让他自己开车的。 以为他会带自己去什么高档的餐厅,特意换了自己最淑女的裙子,没想到车子停在一条还挺偏僻的路边,何以眠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一碗汤面?” 崔子瑜已经熄了火拔钥匙,“嗯,跟朋友来吃过,味道还不错。” 何以眠想着他的朋友不也都是大咖么,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的小面馆,不知怎地就想起来他的绯闻女友了,问了句,“跟你女朋友来吃过吧?” 语气里带了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味。 第9章 “跟你女朋友来吃过吧?” 崔子瑜推车门的手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像是在探究什么。 何以眠说完了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解开安全带就先下车了。 崔子瑜坐在座位上看见那抹浅蓝色的身影从前车玻璃前走过去,心情突然大好,笑着也下了车。 刚进门,热情的老板娘就站在柜台跟两人打招呼,大概是崔子瑜来过几次,长得又出众,老板娘对他很有印象,笑着问,“哟,带女朋友来吃面?” 崔子瑜今天穿了件白底淡蓝细密竖条纹的短袖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远远看过去,倒真像是跟何以眠穿了情侣装。 听老板娘这么问,他没答应也没反驳,径直找了个座位,拉开椅子让何以眠坐。 何以眠侧头轻声说“谢谢”,因为刚才被打趣了脸色微红,看得崔子瑜心里一阵悸动。 等面的时间,崔子瑜先开口,“我有一个朋友当医生的,有阵子在这片儿社区义务坐诊,发现了这个面馆,带我来吃过几次。” 这是在跟她解释么? 见她不语,他又解释了句,“我上次说过我有女朋友吧?” 何以眠抬头看他,不知道他说这个干嘛,点了点头。 “骗你的。” 听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何以眠更迷糊了,呆呆的看着他问,“啊?” 崔子瑜看她呆愣的样子,觉得真是可爱,纵使惜字如金也忍不住话多起来,“你当时那么直接的拒绝了我,我面子上过不去,就随口胡诌的。我没女朋友。” 何以眠撇撇嘴,“和我有什么关系?” 崔子瑜不回答只微笑着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那个陈菁不是你女朋友么?”受不了他专注的眼神,她又加了句,说完却看他嘴角笑的更张扬了。 “不是,一个朋友,她刚出道,我帮她一把。” “哟,原来咱们崔总是这么善良的人呢。”这话不只是带点讽刺,似乎又带着酸味了。 崔子瑜不恼,好看的手托着自己的腮,歪着头看她,“何以眠,你这是在吃醋么?” 何以眠有些被拆穿的尴尬,索性不去理他。 刚好他们点的面上来了,她干脆一句话不说,一口接一口的吃面,烫的呼哧呼哧的也停嘴。 老板娘去收拾另一桌的碗盘,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忍不住问,“我们家的面这么好吃么?姑娘你慢点吃啊,别烫着。”说完又跟崔子瑜说,“你女朋友饭吃的真好,一点儿都不挑的。” 本来天就热,面又烫,被说的何以眠整张脸都红彤彤的。 对面的崔子瑜似乎很享受观看她吃面和被打趣的过程,面容温和的跟老板娘说,“嗯,我也是才知道她这么好养活,一碗面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气魄。” “咳咳。”何以眠想装淡定也装不下去了,本打算喝口汤把面冲下去,听他那么一说直接噎在喉咙里咳嗽起来。 崔子瑜很有风度的站起来探过身子去拍她后背,又从裤袋里掏出方巾地给她擦嘴。 等何以眠擦完了,却是握在手里没给他,他挑挑眉,“你是打算拿这个当定期信物?” 何以眠要不是碍着在公共场合非得冲他“呸”,不,“呸呸呸”三声,“我都弄脏了,回去洗了再给你吧。” “哦。”崔子瑜拿起筷子夹面吃,吃了两口抬头问,“就是想制造下次见面的机会是吧?” 何以眠心说还好这次自己没在吃东西,不然又得喷出来,“崔总,您是不是趁没见我这段日子偷着生了场病,把脑子还有性格都病坏了?” 以前挺人模人样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突然就变了? “何以眠,你看你不了解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性格到底是怎么的,就武断的拒绝我还没展开的追求,是不是对我很不公平?” “我不了解你,连你性格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就接受你,这样才叫武断吧?” 两人就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到两碗面都见底了,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于是崔子瑜说,“那这样好不好,我试着追你,你试着了解我,要是合适的话咱们再好,行么?” 何以眠不否认对他有好感,他也没说直接就交往,只说互相了解着,她想不出理由拒绝,就点了头,但是提出了条件,“联系的别太频繁,我还有项目要做呢。” 崔子瑜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姑娘,我估计我不比你闲吧。” 何以眠想想也是,他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要去管理呢,挥挥手和他道别,脚步带着愉悦的往宿舍去了。 崔子瑜直目送到再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摇了摇头苦笑着开车离开。 崔子瑜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什么时候要这么费劲的追女生了?不对,什么时候要追女生了? 那边何以眠一进门就遭到了姜姜、程语的围攻,“说吧,什么情况,下午回来冲个战斗澡就跑出去约会了,这会儿又是满面春风的,绝对有故事!” 何以眠不理会她俩,去厕所换了睡衣坐进老板椅里开电脑。 “小肥!快交代!和谁吃饭去了!”程语一把扣上她的电脑屏幕,环抱着胸问她。 “崔子瑜。” 程语反应了两秒才把这三个字和那个才俊的形象挂上钩,怔愣的看着姜姜。 姜姜走过来把手搭在何以眠肩上,“你怎么又和他勾搭上了啊?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前几天我还看见那个叫什么菁的挽着他胳膊吃饭的新闻呢。” 何以眠肯定的说道,“他说那不是他女朋友,是普通朋友,他帮她造势而已。” 程语这次也加入到姜姜的阵容里,“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什么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份上?再说他俩差了七八岁,肯定不是什么同学吧,那能是怎么认识的?” 她这么一说何以眠也想明白了,刚才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冲击的晕了头,那么蹩脚的话自己居然也信,这一想,原先的热情也冷下来了。 翻开电脑,打开绘图程序打算干活儿,见那两人还关切的望着自己,跟她们摆摆手,“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现在也没跟他好,就是说了解了解,合适的话再交往。” 看她表情有些苦涩,程语很后悔自己快言快语的伤了她,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小肥,可能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她们当演员的路子广说不定怎么就认识了呢,你别想太多啊,喜欢的话就别顾虑太多了,又不是要结婚,谈个恋爱而已,反正你总要经历的啊,如果初恋对象是这么个帅气多金的男人,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对不对?” 何以眠低头看了眼蹲着的程语,像崔子瑜拍她似的拍了拍好友的头,“我知道啦,放心,我有数的,我现在要做项目呢,你赶紧背你的英语去吧。” 说是要做项目,程序开了半个小时也只打了一行代码,还是程序开头固定代码,剩下的一句都憋不出来了。 忍不住拿起手机来给那人发了条短信,“到家了么?” 很快就得到回复,“没回家,在公司呢,有点事得加班了,怎么了?” “你和陈菁是怎么认识的?” 这次半晌没回复,何以眠烦躁的看了好几次手机,终于“滴滴滴”连着来了三条短信。 “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当时他想帮我找女朋友,所以就介绍了陈菁给我。” “你如果要了解我的话,我想我还是诚实点儿比较好,我以前有过不少女朋友,虽说各取所需,但我得承认我的历史确实不怎么好。” “可是陈菁,我真没和她上过床。” 何以眠看着最后一条莫名的就笑出来,再看看三条信息的发件时间,每条都隔了五分钟,应该是网不好,才会堵塞了一下子来三条。 她正想着怎么回呢,崔子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何以眠看了看屋里的两人,还是拿起手机跑到走廊去接了。 “找我干嘛?”何以眠依然是不打招呼。 “你不回短信,我这心吊着呢,没法安稳的工作了。”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我这想着自己刚得到个追你的机会,可不能因为些奇怪的人和事就失去了。” “嗯,接着交代。”何以眠脸上带着笑,声音却装的冷冰冰的。 崔子瑜听她说话,一时拿不定主意她什么意思了,只认真的问她,“何以眠,你相信命中注定么?” “你是要告诉我对我一见钟情?” “差不多吧,没那么夸张,但是眼缘这个东西很微妙的,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嗯,对我很特别。” “你对我很特别”这种话,对没谈过恋爱的何以眠来说,算是她听过最肉麻的情话了,麻的她怎么那么舒服呢。 最后她带着好心情挂掉了电话,还忍不住去回忆他说的那些话。 “何以眠,你得相信不期而遇的爱情,因为我相信了。” 第10章 之后的时间,崔子瑜倒真的追的不很紧,一是怕何以眠不喜欢,二是自己公司要推一款新游戏,所以各方面都挺忙的。 偶尔有空了,崔子瑜会打电话给何以眠一起去吃饭,除了那家面馆,还去了各种不太贵但是味道绝对好的私家菜馆,到底是皇城根下长大的,崔子瑜哪有好吃好玩的摸得门儿清。 恰到好处的体贴,还有若即若离的安全范围,何以眠觉得很舒服,舒服的她不想退却以不想近。 崔子瑜也不急,他发现这么暧昧着感觉也不错,他不逼她,他有骄傲,追她已经是底线。 一日崔子瑜约她去打台球,看她精准的摆位和力度卡在刚刚好的出杆,本来想着借教她打球占点便宜的崔总默默的在心里那个叫“可以带她一起玩的项目清单”里把打台球一项划掉了。 何以眠最怕天热,穿着个紧身的白色背心,外面搭了件纯棉的军绿色短袖衬衫敞着怀没系扣,下面穿了条牛仔热裤,露出修长的腿。 看她神情认真的击球,崔子瑜坏意瞄了眼呼之欲出的某处,摸了摸鼻子想,好吧,打台球那一项先暂留好了。 打了几局球,两人坐在休息室喝茶,何以眠不喜欢“这种老人家的东西”,要了杯冰激凌大勺大勺的舀着吃,问崔子瑜最近忙什么。 崔子瑜大概的说了说最近公司要上的项目,见她不甚了解的样子,也不多说了,转而问她暑假要干嘛。 “暑假不回家了,要留在学校把那个项目结了,虽然时限是一年,不过后边半年大家都要忙各自的,就想着最好暑假就结了,然后有时间的话我就做个小动画,有个比赛要报名参加呢。嗯,还得找个实习的活儿干。” 崔子瑜喝着红茶,微笑着问,“要找个什么活儿干?” “不是要找个什么活儿,是有什么活儿愿意要我啊,大概找几家广告设计或者动漫工作室去问问吧,不行的话,网站美编也行。” 崔子瑜摩挲着杯子把儿,低声说,“你先准备项目和比赛吧,实习的话,寰星应该秋天会去你们学校办校园招聘会的,这不是和你们学校签了合同,每年都得收几个人嘛。” 何以眠眼睛睁得大大的,“哎?真的么?可是,我还没毕业,也能收么?” 崔子瑜看她好奇的样子,笑笑,“那你就算是毕业了,还有研究生呢,也不一定收你啊。” 听他这么说,何以眠有些沮丧,拿勺子戳戳奶油,可怜巴巴的问,“那你会给我开后门么?” 崔子瑜不想说我都把招聘会提前了一个季度,你说我是不是给你开后门啊。 淡淡的抿了口茶,“我为什么要给你开后门,要是和一群学历比你高的人竞争岗位的话,你有信心拿到职位么?” 何以眠想了想,跟表决心似的说,“有信心,我活儿比他们好。” 崔子瑜差点没被那口热茶烫着舌头,无奈的跟她说,“姑娘,活儿好这种话不是这么用的。” 何以眠不明所以,他也不多解释,只说,“你就准备你的作品行了,我看过你以前得奖的那些东西,来我们公司实个习还是可以的,不算给你开后门,大不了表现实在不好我不聘你就是了。” 一听他这话,何以眠立马眉开眼笑了,“原来金龟婿最大的功效在这里啊,给你加分给你加分!” 看她挥着个勺子高兴的样子,崔子瑜无奈的想着,难道钓了金龟婿最大的功效不是在家什么都不干当少奶奶就行了?为什么给她弄个实习的小职员工作她也能高兴成这样? 听她说给自己加分,他存心调戏的凑过头去,在她耳边喷热气,“我还有多久才能及格啊?” 何以眠左边耳朵被他说话的声音震得痒痒的,忍不住抬手去挠,一边耳朵红,一边耳朵白的,看得崔子瑜忍不住笑。 何以眠虽然有些害羞了,但也没生气,只想着,他笑起来真好看,挖了勺冰激凌给他,“吃么?” 崔子瑜刚才挂着的笑就僵在脸上了。 何以眠见他不动,知道他有洁癖,以为他觉得自己吃过的脏呢,好吧,好不容易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他不领就算了。 崔子瑜看她伸着的手要往回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点低哑,“我还没吃呢。” 说完又松开了手,就着她伸着勺子的姿势歪头把整个勺子都含进嘴里,看了她一眼,整勺冰激凌吃的干干净净。 何以眠被他那魅惑的一眼看的胆战心惊的,嫌弃的说道,“你说你吃个冰激凌都能吃出色|情的味道来,啧啧啧。” 崔子瑜一直盯着她又用自己用过的勺子挖了冰激凌自己吃了才开心的抬头看她,“嗯?你刚才说什么?没听见。” 何以眠看他那无辜的样子,好像刚才拿眼神勾她的人不是他一样,撇撇嘴说,“算了,没什么。” “哦。”崔子瑜也不追问了,看着她继续吃,又提出要求,“我还要吃。” 何以眠好笑他得寸进尺的德行,扬了扬手,“服务员,这里加一杯冰激凌。” 知道自己实习有着落的何以眠每日每夜的就趴在电脑上绘图编程做动画,一整个暑假居然都没出去玩儿,宿舍里那两人也是各自奋斗着,三个人时不时的斗嘴打趣的,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 崔子瑜保持半个月跟她吃一顿饭的频率,忙得他自己都忘了在追她。 终于项目也结了,招聘会也去了,实习名额也确定了。 只觉得明天不能更美好的何以眠,拉着程语、姜姜去燕莎买上班第一天要穿的衣服。 那两人背书背的头昏脑涨的,多少天没呼吸一下帝都浑浊的空气了,都开心的不能自已,在地铁上挤来挤去的也觉得有意思的很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四处试衣服,倒是原本要买套装的正主变成了陪客。 “小肥,我觉得这件衣服还不错啊。”姜姜拿着套浅绿色荷叶边连衣裙问她。 “不要,我要职业套装,很正经的那种。”何以眠推开她递过来的衣服,拿起一套藕色上衣和配套的黑色及膝裙。 程语刚买了件运动裙,看她拿的那件点点头,“毕竟是大公司,你先穿的正经点吧,等看看你同事穿什么样再说。” 终于挑好衣服的何以眠抱着那套职业装去试衣间换衣服时,程语突然戳戳姜姜的胳膊,“女王,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崔子瑜啊?” 姜姜正看衬衫呢,听她这么问嗤笑一声,“别逗了,人家那种大老板为什么要来这买衣服?” “真的,你看,旁边那个女的是不是陈菁啊?” 姜姜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回头看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个在挑男装的戴墨镜的女人,看轮廓好像有点像那个新晋女星,在看旁边插兜一脸不耐的男人,不是崔子瑜是谁。 “要不要跟小肥说啊?”程语小声问,“她不是在和崔子瑜交往么?” 姜姜放下手里的衣服,“贱人。” 程语不知道她骂的是崔子瑜,还是崔子瑜以及那个陈菁,没了主意,“怎么办啊?” 姜姜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冷静,“先别告诉她吧,小肥不是说还没答应他么,她如果要谈恋爱了肯定会问我们的意见,那时候再跟她说吧,说不定她还看不上姓崔的呢。” 程语应和道,“嗯,不告诉她。” “什么事不告诉我啊?”换了衣服的何以眠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惊了两人一跳。 “衣服不错,买了吧。”姜姜先淡定下来,没回答她,就跟导购说,“麻烦,这件开单子吧。”说完又转头冲何以眠笑,“你第一件职业套装,姐送你了。” 何以眠乐滋滋的把衣服换下来,还想跟那两人再逛逛,结果她们口径一致的说,“走吧,还得回去看书呢,逛了半天好累了。” 何以眠奇怪平时玩一天都得喊着再刷个夜的两人居然战斗力如此低下了,难道学习这么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么,也不强求,就打算跟两人一块儿回去。 这时手机响起来,是崔子瑜的。 好久没联系了,她挺开心的接起来,“找我干嘛?” 对她的接电话方式已经习惯的男人轻笑,“不干嘛啊,闲的无聊想你了呗。” 何以眠“呸”他,却也笑着问,“今天不忙么?” “嗯,不太忙,跟朋友出来有点事。” “我也和朋友在外面逛街呢,你在哪儿啊?”何以眠边走边说,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立住了脚步,“我想我知道你在哪儿了。” 第11章 “你看这个怎么样?”陈菁举起件斜黑条纹的短袖衬衫问男人。 男人手插在兜里,扫了一眼,神情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嗯,挺好的,包起来吧。” 陈菁把衣服给了导购,嘟了嘟嘴,“金主,我有钱,不是让你来付钱的,你就不能帮我好好挑下么。” 崔子瑜冷着张脸,“我说,我觉得我能做的都做了,能帮的也都帮了,以后这些私事小事的是不是不用找我了?” 陈菁见他真生气了,连忙赔笑,“好啦,就这一次嘛,我妈要再嫁了我这不是高兴呢嘛,要挑新婚礼物我真挺重视的,所以才想让你以男性的眼光帮我看看啊。” “男人跟男人也不一样吧,你看他岁数就是我的两倍多,这个年代观审美观都不一样啊。”崔子瑜揉了揉眉头,“而且我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挑衣服。” 陈菁见好就收,“好啦好啦,也买了四五件了,那就这样吧,你一会儿要去哪儿,需要我陪你么?” 崔子瑜听她说要走就掏出手机来,“不用了,忙了这么久,我找她去,你先结账吧,我把你送回去。” 陈菁“哎”了声就去结账了,心里有些发苦,说是不能爱上这样的男人,可是呆的久了,怎么可能不动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了,虽说他早就帮了自己,也表示过以后别再来往了,可她遇到事情时第一时间还是会想到他。 结了账,拿着衣服小跑着去追赶崔子瑜,开心的挽上他的手臂,“走吧。” 还没等他不悦的把自己的手拿开,就看见对面跑过来个姑娘,开始好像脸上带着笑,看到她之后猛地刹住了脚步。 崔子瑜才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打掉,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女生也是一愣,看那女生转身就走后,再见都没说就拔脚追过去了。 陈菁提着四个袋子,站在那儿看拉扯的两个人,苦笑着,这次只怕真的是不会再见了。 又看了那女生一眼,有些疑惑,自己和她长得也不是很像啊。 她不知道的是,只因为初见时她穿了身白色的裙子,那样一个模糊的影子就让微醺的崔子瑜错认了。 大概恋上一个人,一切和她有相似点的人或物都会被莫名的喜欢吧。 何以眠本来拿着电话看见他站在对面给自己打电话还在感叹两人的“缘分”,谁知才要过去给他个惊喜,就被突然出来抱着她的女人给“惊喜”到了。 一时百种滋味漫上心头,又感叹着“果然他是这种人,还好我没答应他”,这么想完却没开心多少,更多的是“崔子瑜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抱怨。 走了没几步就被后边的男人拉住了胳膊,“哎,何以眠,你听我解释。” 何以眠被他大力气握着胳膊,走不动,干脆回过身子站住了,“嗯,你解释吧。” 崔子瑜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怯怯的问,“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我一开口解释你就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了。” 明明是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刻,何以眠被他的表情和话逗的居然没绷住笑了起来。 男人却没有因为她笑了就放松下来,握她胳膊的手滑下去拉她的手,“陈菁的母亲再婚,她想送继父衣服,但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找了我这个男性朋友帮她参考一下。” 何以眠听他那么一字一顿的强调“男性朋友”四个字,刚才那一肚子火似乎没那么旺了,嘴硬道,“那你接着去挑呗,来找我干嘛?” 崔子瑜认真的审视了下她的表情,“挑完了。” 何以眠冷哼一声,“哦,原来是挑完了才来找我的啊。” 崔子瑜看她还在生气,一时有些无措,试探着问,“也不是,是一看见你,脚就不听使唤,自发的朝你跑过来了。” 何以眠没因为他的好话心软,又问,“怎么不听使唤啊?你脑子里想的是‘别去,别去,陪陈菁’是不是?” 崔子瑜从来不知道何以眠也可以这么伶牙俐齿的,看她又转身要走,一把就把人拉进怀里紧紧箍着。 忽然的一撞,崔子瑜感到她的柔软撞在身上,撞得他心神一荡,不过理智迅速战胜感性,手揽着她的腰,“你别闹,是我不好,我断的不够干净,以后绝对不再见她了行么?” 何以眠不是被箍的动弹不得,是根本忘了要反抗,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最亲密的动作了,她一时竟然被抱得有点晕。 上次用冰激凌调戏他的事,她其实没太放在心上,因为共用勺子筷子这种事她没少和她哥干过,所以她也就是觉得他的表情很可爱。 这次被他这么男人的一抱,那种凛冽的气息,那种温热的接触,和哥哥抱她的感觉不同。 起码哥哥不会抱得这么紧,不会这么贴着自己的……胸。 终于回过神来的何以眠用手推了推男人,却被抱得更紧了。崔子瑜的声音从发顶传下来,“你还走么?” 何以眠闷声闷气的,“你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 男人听她这么说稍微松了松,又向她确认,“你别走,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么?”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崔子瑜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开。 何以眠抬头看他,“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崔子瑜本来就着急,刚才又软玉在怀的,哪里记得她说什么了,嘴上胡诌,“你说让我下不为例。” “我说了么?”何以眠疑惑的歪着头。 崔子瑜看她这样,估计她也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头,于是特别淡定的说,“嗯,你说了,我也答应了。” 何以眠被他抱得有点缺氧,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到哪儿了,但总觉得不是他说的那样,也不想再追问了,干脆换了话题,“那你现在要干嘛啊?” 说完这话,她往开始他站着的位置看过去,那个女明星已经不见了,那里安静的就好像自己开始看见的是幻觉一样。 崔子瑜见她往那看,揽着她的肩往另一边走,“我刚才就是要去找你啊,既然你在这,我陪你逛逛好了,你是不是要买明天上班穿的衣服啊?” 何以眠用很神奇的眼神看他,“这你都知道啊?”问完了发现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一把打掉,“臭流氓,把手拿开。” 崔子瑜被打被骂了也不放手,“我就是流氓,不拿。” 何以眠受不了他的无赖样,扬着小脸说,“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儿,我嫌弃你。” 别嫌弃的崔子瑜听她这么说,手一僵,倒真的拿下来了。 何以眠以为自己说的有点重,伤到他了,却看见他抬起手来慢条斯理的,解!扣!子!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喂,你干嘛啊!” 崔子瑜挑挑眉,“你嫌弃我有味儿不是,我把这衣服脱了再抱你。” 何以眠听他又是要脱衣服,又是要抱自己,无语的看着他,服软道,“你去那边买件衣服穿不行?” 崔子瑜偏头看了看那边的男装,点了点头,“换了衣服就能抱你了是么?”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何以眠抓狂的冲他嚷。 可男人早就抬脚往男装专柜去换衣服了,完全无视了她的咆哮。 “你们俩过得可真精彩。”身后幽幽的声音飘来。 何以眠这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一起出来的室友呢,歉意的朝她们笑笑,“你们都看见了啊……” “你听我解释!”程语一把拉住姜姜的胳膊。 “我不听我不听!”姜姜捂着耳朵猛摇头。 “你别闹,是我不好。”程语把姜姜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你别抱我,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儿。”姜姜推开程语。 “那我去换了衣服,就可以回来抱你了么?”程语含情脉脉的看着姜姜。 然后两个人一块儿假呕,“妈呀,这情节简直堪比八点档真爱偶像剧了。” 何以眠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告饶,“你们别这样……” 正尴尬着,肥皂剧男主角登场了,“我已经换好衣服了。”说完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何以眠。 我已经换好衣服了,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了,我可以抱你了么。 何以眠凶巴巴的冲他说,“滚。” 这件事给何以眠的冲击不大不小。 不大是因为她本来也不是他的谁,没什么立场去管他陪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逛街。 不小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在意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喜欢他,那份喜欢够不够支撑她谈一场她不一定消费的起的爱情,够不够在未来可能众多类似的场景中让她始终相信他只是和普通朋友在逛街。 何以眠本来急速升温的感情,因着这次撞见,又冷淡了下来,她想还是再看看吧。 反正,她现在有了新的事要忙,她终于上班了。 第12章 为了第一天上班留出充分的时间,何以眠六点半就起床,迅速的捯饬了一番,七点过一刻就出了宿舍门,想着最多一个小时的路程,自己留了两个小时呢。 可是真的挤上地铁,何以眠才知道自己太单纯了。 八通线就开始没处站脚,一号线完全挤不上去,直过了三辆车,才在身后一个中年妇女“好意的一推”下挤进了车门。 进去之后发现根本没处扶着,索性她就直直的站着,也不去够把手了,反正车上这人群密度,真刹车了也倒不了,倒了下边也会有人垫着的。 终于挨到了大望路,何以眠觉得脚都软了,好在还不大到八点半,她走进寰星附近的星巴克要了份早点,几口吃完了就慌忙的跑去公司。 “何以眠,慢点走。”身后响起熟悉的男人声音。 何以眠一回头就见崔子瑜正从大门口进来,晨光从门内打进来,她脑海里暗暗飘过几个字,“闪亮登场”。 崔子瑜几步走到她面前,“想什么呢,笑的那么鬼。” 何以眠看了看手机,“哎呀,都四十五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人事主管那里报到呢,晚了就要迟到了。” 崔子瑜拉着她的胳膊,“你别着急,真服你了,穿着高跟鞋也能跑的跟穿着跑鞋似的。” 何以眠是真着急,“你别拉我呀,我真迟到了你负责!” “嗯,我负责,迟到不了,走吧,跟我坐那边专梯去,我送你。”崔子瑜说着又拉了拉她,示意她跟着自己。 何以眠看见已经有路过的员工瞪大眼睛看他们了,也不好再挣扎,低声警告男人,“喂,你快放手。” 直到坐上了电梯,何以眠看没人了才冲崔子瑜不高兴的嘟囔,“你干嘛拉拉扯扯的啊,让他们都看见了,还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崔子瑜低头看她,“这也要生气?你刚才急吼吼的乱跑,我就是想拉住你而已啊。放心,没人乱说的,我们公司风气好着呢。” 站在他们身后的季辛,只恨不得学会隐身技能,内心一百次呼喊,“我什么都没看见,这个一脸温柔的boss我不认识啊不认识。” 何以眠又转头跟崔子瑜吩咐,“你在公司要当做不认识我,听见没有!还有,我不接受办公室恋情!你不许让别人说我闲话!” 崔子瑜皱皱眉,眼睛微眯,“不接受办公室恋情?那你别去报到了,我开除你了。” 何以眠扬扬小拳头,“你敢!” 崔子瑜作势被打,甚至配合的“啊”一声惨叫,“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季辛第一百零一次内心呐喊,“我什么都没看见,这个幼稚弱智的boss我不认识啊不认识。” 到了人事部的楼层,何以眠坚定的拒绝了崔总送她过去打声招呼的好意,一个人先下了电梯。 “她被安排在哪个部门了?”崔子瑜又恢复了面瘫冰山形象,问季辛。 季特助简直要泪流满面了,就是啊,还是这样的总裁比较正常吧,“好像是在宣传部做文案工作吧。” 文案啊,那她不能做自己喜欢的画画工作会不会不开心呢? “文企部人都弄满了么?”崔子瑜略作思量又问道。 季辛跟了他这么多年,哪里不懂老板的心思,“美工应该还不太够。” 老板的脸上总算扯出点笑意,一出电梯就摸出手机给文企部部长打电话,“许沐晴,你一会儿去跟人事部打声招呼,嗯,有个叫何以眠的,画画不错,你去把人要了你那儿,实习生,你好好带带她,嗯,就这样。” 崔子瑜看何以眠很快就适应了公司的工作,带着些骄傲的欣慰,可她在公司总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实在让他很不开心。 尤其是她跟许沐晴打得火热,许沐晴这个“师父”居然还热心的要给她介绍对象! 最过分的是,她居然答应了! 生气的尾随着她们到了相亲地点,忍不住黑了脸。 许沐晴什么眼光啊,居然给她介绍了个木讷的勤务兵?关键是她还和那个兵哥哥聊得挺开心,开心到一起去看电影? 崔子瑜不爽的表示许沐晴说好的给自己也要介绍的相亲对象呢,小小的咖啡馆来来走走的居然凑了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崔子瑜想着许沐晴如果不是自己好兄弟李峥的老婆,他一定会不顾形象的冲她竖中指的,谁让她给何以眠介绍对象的,还给自己介绍了她的好朋友。 他觉得一下午生的气比一个月生的气都多,气的他很不理智的问他的相亲对象,“孟小姐,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听说最近有个《桃花侠大战菊花怪》很不错。” 好吧,鬼才知道这么奇怪的电影,他承认他只是想追过去监视何以眠跟那个兵哥哥而已。 直到坐在空旷的放映厅里,坐在何以眠的身边,崔子瑜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许沐晴给他介绍的那个朋友很是知书达理,悄悄跟他说,“我看出来你是喜欢那女孩儿呢,没事儿,你忙自己的,我啊好久没看电影了,我就认真的看电影,你别管我。” 崔子瑜感激的冲她笑笑,“谢啦。” 电影院彻底黑下来,荧幕上的光照在身边女生的身上脸上,崔子瑜伸出右手去摸索何以眠的手,摸到了就窝在自己手里。 何以眠被拉住手的时候身子颤了一下,偏过头去看他,他也看过来,眼里有委屈。 那委屈的眼神击中了何以眠的心,她把头凑过去,等他低下头来才在他耳边说,“师父对我很好,我,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的好意,我没想找对象,你别生气。” 明明是几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解释,崔子瑜硬是脑补出情话的感觉,许是这场所太暧昧,太让人沉醉,他也凑在她耳边说,“那你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何以眠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崔子瑜那边坐着的相亲对象,跟上战场似的把嘴往他脸上凑。 就差一点儿亲上的时候,一直撅着侧脸的崔子瑜忽然转过头来,结结实实的和她嘴碰嘴的吻在一块儿了。 何以眠眼睛睁得老大,控诉的看了他一眼就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安静认真的看电影了。 只是光线再暗,崔子瑜也看得到她羞得通红的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心情愉悦的也坐好了看电影,手里握着她的手。 按理说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崔子瑜以为自己也该修成正果,被扶正了吧。 可小姑娘说那次只是他暗算她,不算亲,所以他们现在还是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崔子瑜简直要崩溃了,怎么这个姑娘这么难搞定呢,可她咬着不松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原来还挺喜欢暧昧气氛的,可现在只觉得越来越急躁,急躁的想跟她确定关系。 虽然跟许沐晴说过了让她别瞎牵红线,可他看得出来光她们部门就好几个适龄男青年对她虎视眈眈的啊,他怎么能不急躁。 何以眠是完全体会不到崔总的烦躁心情的,还是照着自己的步子过日子,觉得上班的日子比上学有趣多了,而且她最近跟师父跑业务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男人。 是合作方单位的总经理,叫做戚森昱。 大概因为从小留洋,那个男人的性格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开放,明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结婚了,居然大张旗鼓的就要追求她。 听说师父本来是在戚森昱单位的,因为被骚扰的受不了了才会跳槽到寰星,可是接触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戚森昱除了偶尔对师父表现的有些肉麻,其他时候真的很好笑好么! 大概因为年纪相当,她又能帮他解决一些游戏上的技术难题,被戚森昱热情的赞为“第一好朋友”了。 这天戚森昱来寰星找许沐晴谈论合作案,部门开完会后,他提议一起去聚餐。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排解工作压力最好的方式也就是聚餐加个什么趴了,最近因为新游戏的案子都忙的不见天日,听戚森昱说请客都“嗷”的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吃完饭果然是传统的老节目——唱k。 戚森昱这么跟何以眠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其实很怀念国内这样一群人挤个小包厢里唱歌的,国人简直把唱k捧成了一门艺术了,生活艺术。” 何以眠也不去附合他动不动表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爱国情操了,只嬉笑着跟他玩牌。 玩到最后,天已经黑透了,戚森昱很热情的提出送何以眠回去——在许沐晴已经被自己老公接走的情况下。 何以眠不计较她这个“第一好朋友”的含金量有多少,大方的坐进他的沃尔沃,说了学校的位置。 刚回国的戚森昱还不怎么认路,只能靠着导航的指路和路痴级别的何以眠的错指路,折腾了好长时间,到宿舍楼前时都快十二点了。 “何以眠,你这住的也忒偏远了吧,你平时坐地铁上班啊?” “不是坐,是挤。”何以眠纠正道。 “啊,这么惨……”戚森昱略沉思,“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第13章 这世上有种感觉,叫做一见如故。 比如郑彦飞,比如戚森昱。 这种感觉和爱情无关,就是情投意合的两个人,不论性别,不论相识时间长短,直觉上就认为,你们合拍的简直丧心病狂。 和戚森昱认识的时候着实短暂,可是短暂的相处却是绝对的默契。 所以当戚森昱出于热心和同情的问出“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时,何以眠并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 她略作思考,转头问他,“你住双井是吧?也得坐两站地铁啊。” 戚森昱耸耸肩,“我不介意上班的时候捎你一程。”说完又补充道,“主要是我一个人住实在无聊的很,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都是跟人合租的。” 何以眠的思路因为这句话偏离正常轨道,“你跟女人合租过么?” 戚森昱淡定的回答,“当然了,和不止一个合租过。” 何以眠继续八卦,“那最后呢,有没有一两个的跟你成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没有。”戚森昱像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我被其中的两个女的睡了。” 何以眠“噗”的笑出来,思路又跳跃到,“那我要不要交租金的?你房子是租的吧?” “嗯,是公司发的福利房,公司给补贴了一大半,我又贷了些款,要不你一个月给两千块钱?”戚森昱看着何以眠的脸色,商量着。 “两千?你有病么?”你有病么,东三环的房子你才要两千? “那……一千?”戚森昱其实对北京的房价没多大概念,只是怕何以眠有心理负担才让她交点房租,看她这个样,还以为自己要多了呢,“不过,你得给我做饭吃,我吃够外卖了。” 何以眠还没平复心里的震惊,听他那么说,只关注到了最后一句话,“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这个简单啊,你去报个周末班学做饭呗,女人啊,怎么能不会做饭呢。”戚森昱自顾自的替她做了决定,又笑着看她,“我猜崔总会感谢我的。” 何以眠听他突然就提到崔子瑜,脸上笑容一僵,“跟他有什么关系!”看见戚森昱笑的更鬼了,又心虚的问,“你怎么知道……知道的……” “哦~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你啊~我又不瞎!他看你的眼神简直是□□裸的冒着火苗好不好?瞎子也得被那火苗烧的重见天明了。”戚森昱敲着方向盘。 “不知道你在鬼扯什么。”何以眠拉车门打算下车,“反正,你周末来帮我搬东西,房租给你一千,顺带着……我会去学做饭的。” 我去学做饭是为了我以后的老公,可不是因为崔子瑜啊。 程语和姜姜帮着何以眠把打包好的东西搬下楼后,看着楼下的商务车和忙碌装车的男人讨论着:“都是suv,你说小肥怎么从路虎一下子就跌到沃尔沃了呢?” 姜姜叹了口气,“原先的那位啊,路虎估计都是最次的车,现在这位看着就爽朗的多了,而且手段也高,这才认识多久啊,就说动小肥跟他同居了。” “可是小肥说和他没在交往啊,不是说只是为了上班方便么?”程语趴在窗上,看着楼下两人已经把东西都塞在车里了,男人坐进驾驶室,女生则跟他说了两句什么往楼上走了。 姜姜抱臂,“也就你什么话都信,我看啊,就算他俩现在还没什么,住久了也得有点什么了。” 何以眠这时推门进来,“今天还要去收拾,就不和你们吃饭了,等实习期结束了我再搬回来,毕业了咱再吃散伙饭,你们不要太想我啊,走了。” 程语点点头,“小肥啊,我还是觉得崔总更狂拽酷霸一些呢,你好好考虑清楚啊。” 何以眠嫌弃的看了看她,“哎呀,我和戚森昱真心没在交往,你们不要瞎担心了好不好!” “为什么感觉你们舍友看我眼神怪怪的呢?好像……我是诱拐未成年女生的变态一样……”戚森昱一边把收纳箱搬进屋里,一边疑惑的问何以眠。 “没事,她们可能看你太帅了,一时没忍住露出了女流氓的凶狠目光吧。”何以眠也拖着个箱子往自己屋走。 “何以眠,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么?”戚森昱突然顿住脚回头看她,“我最喜欢你的诚实了。” 何以眠看着他骄傲的跟个孔雀似的抖着尾巴继续搬运,心里一阵恶寒。 终于收拾好大件物品和床铺,已经快要七点半了。 戚森昱躺靠在沙发上嚷嚷,“何以眠快去做饭,老子要被饿死了。” 被吩咐的人不急不躁的拉开冰箱门,发现除了啤酒之外居然什么粮食都没有,无语的蹲在沙发跟前和他对视:“小戚,你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什么都没有,你要让我给你做红烧西北风么?” 戚森昱翻了个身子侧躺着看她,“没有你就去买呗,楼下就有超市,很方便的。快去吧,第一好朋友,我饿的都坐不起来了。” 何以眠看他一脸“这还用问我”的无耻坦荡表情,只得从衣架上拿起大衣套着,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去买吃的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戚森昱看看表才出去了十分钟,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真有效率。 “我不是给你钥匙了么,你没带啊?”戚森昱蹬着棉拖,愉悦的去给她和食物开门。 看见门外人时有一瞬的呆住,立马收起那副痞子样,公事化的微笑着伸出手去,“崔总,您怎么来了?” 只是门外的人却没去握他伸来的手,上前一跨步就是冲着戚森昱英俊的脸上一拳。 戚森昱被打蒙了,爆了句粗口就要还手,还没打到人呢,却听见身后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和女生焦急的喊声,“戚森昱!你干嘛呢!” 只是那拳头已经出去了,根本来不及收回去,戚森昱尽量收力不伤了对面的男人,可那男人却把自己的脸凑上来生生挨了一下那根本已经没有力道的拳头。 然后那男人居然夸张的像是要吐血一样的闷哼了一声! 然后何以眠就把手里的泡面、食物一股脑的扔在戚森昱的怀里,慌张的跑去问那男人疼不疼! 戚森昱抱着一怀抱的食物,看那男人演技满分的跟女生不疼,还要装出一副下一秒就会死的样子。 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却得不到温柔的安慰。 想起这些,他忍不住嘤嘤嘤的跑到厨房去拿毛巾、找冰块给自己敷脸了。 屋里的气氛诡异的很,占据了最大最舒服的沙发的是假装受伤的崔子瑜,此刻他正享受着何以眠用毛巾包住冰块替他敷脸的抚慰。 缩在角落的木板凳上坐的低低的是真的被打的戚森昱,此刻他正独自疗伤间或受何以眠眼刀的袭击,还不知道如何辩解。 何以眠看崔子瑜的脸上没什么痕迹了,开始的一点红肿也不像会淤青的样子,长舒一口气,心想他的身体素质真好,复原能力这么棒,不像那边哼哼唧唧的戚森昱一样,柔弱的跟个姑娘似的。 “你吃饭了没?”何以眠把毛巾拿开,还算温柔的问崔子瑜。 “没呢,你昨天不是说你搬家么,我想今天来接你出去吃的。”崔子瑜说着,轻轻摸了摸自己貌似受伤的脸。 “这么晚了,我买了面,下给你吃啊。”何以眠说完又瞪了一眼角落里的戚森昱,“你做错事了,我决定惩罚你不给你加调料包。” 看着何以眠走进厨房的背影,戚森昱怯怯的溜到沙发上坐在她开始坐的地方,“崔总,我说您要演苦肉计博何美人的心疼您提前交代一声啊,我肯定配合着您演啊,您干嘛上来就揍我啊。” 崔子瑜把盯着厨房的注意力分了一点儿给身边委委屈屈的男人,“看你不爽。” 说完就继续看着那影影绰绰的做饭的身影了。 戚森昱还是头一次见到无赖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闭了嘴耐心的等他那一碗不加调料包的面了…… 第14章 餐桌前围坐的三个人状似和谐的吃着简陋的煮拉面,崔子瑜甚至还很有兴致的喝了罐冰箱里的进口德国黑啤。 饭后,吃了清水煮面的戚森昱一面嘟囔“何以眠,你为了不给我加调料包居然还另架了个锅清水煮面,你至于么……”一面在何以眠的驱赶下去洗碗了。 偌大的客厅里,崔子瑜端坐着消食,何以眠把桌子擦干净洗了手,居高临下的站着对沙发上的男人说,“你来一下。” 男人挂着玩味的笑容跟着她的脚步走进她还没收拾好的卧室。 “要我帮你收拾?”崔子瑜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挑了挑眉。 何以眠转身把他拉进屋,然后关上了房门。 “崔子瑜,你想干什么?”她背靠着门,学他挑眉。 男人忍不住笑出来,“你这么一副要轻薄我的样子,还把门反锁上了,然后你问我想干嘛?” 何以眠脸一红,“我没反锁!只是闭上了门而已。” 看他还在那儿自顾自的笑,何以眠有些恼,“别笑了。我问你,你来这里,又动手打人,到底想干嘛!” 崔子瑜听她这么问,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你也看见了,我也被打了呢。” 何以眠脸一黑,“我只是反应慢了点儿,不是傻子,你看戚森昱颧骨肿成那样了,你脸上一点儿事都没有。” “我只是身体的恢复机能比较好,不代表我不痛。”崔子瑜一脸认真的看她。 “这样么……”本来还觉得一肚子气的何以眠听见这话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装了,“可是……可是,你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里揍人就是你的不对。” 崔子瑜冷笑一声,“呵,如果是你知道我和别的女人住一起了,你不生气?” 何以眠向来吃软不吃硬,看他居然冲自己冷笑,昂着头顶嘴,“你跟别人住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再说,你也没少跟女人住一起吧。” “我说过了我的过去确实不是一片空白,但你没必要总拿这个说事儿吧。”崔子瑜额头上崩起几根血管,努力劝自己不跟她计较。 何以眠有些狂躁的跟他发火,“我住哪儿没必要跟你请示,告诉你也只是告知,你只是我的朋友,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替我决定我的住处,我的合租人,好了,没什么事你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拉过去托着后脑勺重重的吻上。 崔子瑜刚触到那柔软的唇,心里的怒火就被温柔的浇熄了,惩戒性的咬了一口她的下嘴唇,听她惊呼一声才满意的退开。 看她被亲后睁大眼睛呆呆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什么朋友。” 边说着边从她身边走开,拉门而出的时候又转头看了她一眼,“第一眼就心动的人,你让我怎么甘心只是普通朋友?” 何以眠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回忆着从初次见崔子瑜到现在的一年间发生的事情。 他或许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吧? 那么值得骄傲的一个人,总在自己面前做低伏小,她不是看不懂他的刻意讨好。 他会考虑自己的身份和心情,每次吃喝玩乐的地点尽量选的平民舒适,不让自己觉得不自在,还会跟她解释,“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我也是跟兄弟借钱才白手起家的,所以除了对屯房子这件事有狂热的不可自拔以外,其他都过得跟普通人一样的。” 他努力的让她觉得有安全感,让她看见那些她以为他俩不合适的理由都是可以解决的。 他甚至这半年出席商业活动时身边只跟着男特助,不曾带过一个女伴。 他说,“哪怕逢场作戏,我也不想给你扣分的理由。” 她想起他委屈的问自己,“何以眠,我还有多久才能及格啊?” 她这么想着,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开始拒绝他的那些理由了,或许会拒绝,只是因为害怕未知的未来,害怕的原因,大概只能是不够爱吧。 如果他是认真的,她要不要也试着勇敢一次? 正出着神,敞开着的门被人敲了几声。 戚森昱一手拿着包冰的毛巾捂着脸,一边跟何以眠笑,“收拾好了没?” 何以眠把擦桌子的抹布往盆里一扔,坐在床上,“嗯,差不多了,什么事?” “我又饿了……晚饭吃的有点少……能再给我做点饭么?”戚森昱顶着星星眼看她,如果有尾巴的话肯定正摇的欢腾呢。 “哦,好。”何以眠好脾气的站起来要往厨房走。 路过戚森昱的身旁时被他抓住了手腕。 看着何以眠疑惑的眼神,戚森昱换撒开的那只手去握着脸上的毛巾,“我说,你好歹先洗洗手吧……” “干杯~庆祝你第一天入住~”戚森昱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举着啤酒罐跟何以眠碰杯。 何以眠盘腿坐在一旁,举着杯子里的牛奶,“合租愉快~” 戚森昱喝了一大口,很没姿态的打了个酒嗝,“只要崔总别再来了,估计我就会很愉快的。” 何以眠歉意的戳了戳他依然有些红肿的脸,“对不住啊,连累你了。” 戚森昱被戳的“嘶”了一声,“没事,要是我女朋友跟别的男的一块儿住我也会不爽的。”说完又仰头喝了口酒,“不过,看你们那状态,是还没好上呢?” 何以眠把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喝完了,瞅了瞅地上摆着的啤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嗯,我还没答应……” 戚森昱一罐酒下肚,看她也喝起来,雀跃的又开了一罐,“为什么啊?崔总帅气多金还没老婆,这样的你都看不上?” 何以眠一口一口的抿酒,“不是看不上,是有点儿害怕,还有点儿……自卑。” 戚森昱凑过头来捏住她的下巴,轻轻转了转,“你这姿色,配个崔子瑜还是可以的啊。” 何以眠一歪头挣开他的手,“我也就长得漂亮了,可是除了脸,其他的都很不配啊,无论是事业还是家世……” “啧啧,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夸自己都不带脸红的。”戚森昱听到那句“我也就长得漂亮了”就开始笑,等她说完了又戏谑的问她,“他是找老婆,又不是找投标商,你会不会担心的太多了?再说了,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不可能?” 何以眠心里有些触动,刚好那杯酒也见了底,于是她站起来踢了踢男人的腿,“垃圾一会儿收一收哈。”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何以眠睁眼看着奶黄的天花板,不知道是被戚森昱的那句话刺激了,还是被崔子瑜的那个亲吻软化了,她觉得自己筑起的心防以指数爆炸的速度坍塌着。 短信上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看着屏幕上那句“要不咱们处处试试?”,何以眠爬起来翻零钱包,取了枚硬币握在手里,双手合十的抛了起来。 嘴里念念有词的,“正面朝上我就发……” 硬币上的小菊花骄傲的绽放着。 “额……再试一次……”何以眠拾起硬币又要抛。 然后就想起来姜姜曾经说过的“扔硬币看反正这种事就是个形式,在硬币抛起来那一刻你心里期望着的就是你的心意。“ 何以眠看看掌心的硬币,笑起来,拿起手机按了发送。 没过半分钟,短信回了过来,“终于被我感动了?” 何以眠想象着他委屈的样子,笑着回复,“不是,是觉得我可以喜欢你更多。” 才发出去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何以眠,你到窗边来。” 何以眠“啊”的惊呼了声,几步跑到窗前,看见楼下昏黄的路灯下停着辆招摇的黑色兰博基尼,车边伫立着的男人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虽然隔着十几层的距离,但她好像看的到他呼出的热气在冬夜里变成白雾。 “你怎么还没回去啊?”何以眠有些心疼的责备。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他什么都没说,她却已经心软成一团了,“你等我下去。” 走到客厅拿大衣时,戚森昱正窝在沙发上处理什么文档,看见她要出门有些惊奇,“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抬眼看了看挂钟,“十一点了你要去哪儿啊?” 何以眠踢着棉拖鞋就开门往外走,回头冲他眨眨眼,“去追逐爱情啊。” 戚森昱咽了口唾沫,这孩子怎么比自己还疯癫的样子?不放心的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待看到那辆骚包的车前站着的男人伸开双臂抱住跟个鱼雷一样窜过去的女生以后,笑着摇了摇头又回沙发处理文件去了。 第15章 坐在密闭的车内,裹着粉蓝拼接大棉衣的何以眠冲出来时的那点儿勇敢都散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身份的突然改变让她有些不自在。 身边的男人却完全没有尴尬,胳膊支在方向盘上,撑着头侧身看着她。 “你看了半天了,有什么好看的……”何以眠脸红的嘟囔。 崔子瑜收起胳膊,整个人往何以眠靠去,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你好看啊。” 何以眠推开他的脸,“油嘴滑舌!” 男人看着她的脸泛着粉色的光泽,想起刚才她从楼上跑下来冲进自己怀里时那温软的触感,他猜她睡衣里边似乎没穿胸衣。 想到这里,他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就变得有些亮,是那种漆黑的夜里璀璨的流星一般的突然就发亮了。 何以眠被他看得更不好意思了,推他脸的手往回缩。 却被他一把握住,然后身子前倾,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晚上那个怒气冲冲的想堵住她说话的吻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何以眠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吻的很温柔,很珍惜。 吻得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了。 慢慢的,那吻又变得霸道的像狂风暴雨,他的舌强势的顶开她的牙关,拖着她的纠缠。 何以眠被亲的晕晕乎乎的,迷茫的看着崔子瑜望着她在笑。 嘴上湿湿润润的,让何以眠不自觉的就撅起嘴,上唇碰到鼻子闻了闻。 崔子瑜看她嘟起嘴巴实在不怎么雅观的闻自己嘴唇,像个小孩儿似的。 可那嘟起的的泛着水光的唇又致命的诱惑人。 “我的口水什么味儿啊,嗯?”男人声音喑哑着,带些情|欲的韵味。 何以眠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羞赧的看他一眼,脸更红了,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很清冽……很好闻。” 崔子瑜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弦“叮——”的常震不已,忍不住给她更多好闻的口水了。 何以眠被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吻得迷迷糊糊的,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车子已经在无人的公路上飞驰了。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疑惑的小眼神看着男人。 “去我家。”崔子瑜侧过脸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哦……可是,为什么要去你家?”何以眠皱了皱眉头,嘴也微微的翘着。 “乖,开车呢,别勾引我,回家再说。”男人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何以眠脸红着低下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要去你家?” “适应下环境,明天就搬过来。”黑夜里男人的声音如流淌的清水一样好听。 不过,现在不是被声音迷惑的时候,何以眠清了清嗓子,“你把我送回去,你不是住郊外么,太远了,我上班不方便。” 男人从高架上下来过了收费站又转了弯往来时的方向走,“你一说我想起来我在国贸那儿还有套小房子,我搬去那里住也行。” 何以眠嘴角抽搐了下,果然土豪什么的和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在一个交流级别上啊,“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在小戚那里住得很方便,而且我和他处的也挺好的,你放心吧。” 崔子瑜冷笑一声,“我女朋友和别的男的处的挺好,为了方便还住在一起了,你让我放心?” 对于“女朋友”三个字还会小小的害羞一下的何以眠,想着他这是吃醋了? “崔子瑜,这不一样的,你看我和他是好朋友,住一起也只是合租,但是我和你是……是情侣,住一起是同居,那个,你明白么?” 崔子瑜又歪头瞥了她一眼,看她小脸通红,心里的不爽稍稍淡了些,但还是不怎么愉悦的说,“我不明白,我就知道你跟他住一起不是个事,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一块儿住,那我把钥匙给你,你自己住我那儿也行。” 你自己住在那儿,然后我没事的时候下班回我自己的房子住一宿什么的。 “可是我一个小姑娘,长得还这么好看,你不担心我出什么意外啊?” 崔子瑜这次脸都没回,伸过来一只手揉乱她的头发,“我以前真没发现我女朋友这么不知羞耻的自我感觉要命的好呢。” 才一个小时而已,你身份适应的要不要这么好啊。 何以眠窝在座位里不搭腔。 崔子瑜得不到回应,转头看她,只见何以眠大衣披着,里边的抓绒睡衣领口松松的,露出的锁骨精致可人,头发被自己揉乱了像是刚刚起床,眼里也因为困倦有些水光,小嘴儿瘪着,腮边的酒窝浅浅的。 他不可察觉的咽了口唾沫,喉结性感的滑动了下。 不过已经有些犯困的何以眠没注意到那些细节,懒懒的说,“反正我说话又说不过你,不过我决定的事你别强迫我,反正我就要住那儿,你可别刚跟我好上就摆你的大男子主义,搬来搬去的麻烦死了,反正,反正你快把我送回去吧。” 崔子瑜想了几分钟,烦躁的冲空荡荡的路上按了按喇叭,“行吧,但是今天你跟我回去住,我可不想你和男人第一次共度的夜晚不是跟我。” 何以眠邪恶的想他这话怎么听起来意有所指呢,直起小身板,“喂,我跟你说啊,我可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婚前守贞的,你可别乱来……” 崔子瑜嘴角挂着笑,“我怎么记得你上次给我展示你那串开过光的钥匙扣时告诉我你是虔诚的佛教徒呢?” 何以眠尴尬的假笑两声,“我那不是想着皈依我佛的话得禁欲一辈子,苦了我以后的丈夫了,所以就改信天主教了。” “这样啊,那你今天跟上帝请个假吧。”崔子瑜说完这话一脚油门把速度飙到让何以眠要尖叫的迈数。 最终还是被掳掠到崔子瑜房子的何以眠站在宽敞的客厅里咋舌,“这就是你说的小房子啊?啧啧,果然咱们对大小概念的定义不太一样呢。” 男人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明天你不上班,我有一点儿事可以在家解决,你在这陪陪我吧,我把手上的活儿干完了可以陪你出去逛逛。” 何以眠因着暖气的高温,熏得脸又红了起来,也把大衣脱了扔在沙发上,人也跟着大衣倚靠在沙发上。 崔子瑜挂好衣服看她连连呵欠的样儿,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走到沙发边上把她随意扔下的大衣拾起来,用手捏了捏她有点小肉的脸,“去洗了澡睡觉去。” 何以眠跟着他去挂衣服的脚步走到过道里,看他拿出衣架撑好衣服,又把大衣的扣子一个一个的扣上,板板正正的挂在橱里,一系列动作做得优雅极了。 崔子瑜一回头看见“小尾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干嘛?要我帮你洗么?” 何以眠拿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这么好,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男人还在想怎么说比较能安抚她呢,又听她打着呵欠说,“好吧,你这么肤浅的人见我一眼就追我,肯定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啦。别在那想着编借口说喜欢我善良可爱内秀什么的了。” 被骂肤浅的崔子瑜被她噎的一口唾沫没咽好,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起来。 何以眠这会儿也稍微适应了她有男朋友的事实了,主动拉他的手,“好困啊,不想洗澡了,你帮我准备一下床铺吧,我想睡觉了。” 因为是她主动要求崔子瑜安排床铺的,所以当男人把两个枕头紧紧的靠在一起,挑眉坏笑的看着她时,她也没忸怩,掀起右侧的那床被子就躺了进去。 崔子瑜看她那么坦率的躺下,心里暗骂自己多事,干嘛要铺两床被子! 静谧的冬夜,何以眠细密绵长的呼吸轻轻的响着,睡在一旁的崔子瑜侧卧着一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压在被子上,犹豫着往女人那边探过去,又收回来,又探过去。 “睡不着?”何以眠带些睡腔的声音在他再次把手快伸到她被子上时响起。 崔子瑜被吓的一震,手僵硬的放在两床被子的缝隙上,“啊,我听见有蚊子叫,抓蚊子呢。” 何以眠“噗”的一声笑出来,一月份会有蚊子? 崔子瑜被她笑的脸上挂不住,“我睡眠质量不太好,一般越忙就会越睡不好,有时候得借助药物才能睡着,睡着了也睡不安稳,嗯,就是觉比较轻,有点响动就会醒。所以可能身边躺了个你,不太习惯。” 何以眠听他真真假假的解释,不去追究哪句是实话哪句是编的,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又向他靠了靠,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搭在了他的腰上。 这么一个不算紧密的拥抱,让“不太习惯”的男人黑暗里开心的差点笑出声来,一直放在外面的胳膊连人带被的把何以眠揽在了怀里。 第16章 听着何以眠的呼吸再次变得细密绵长,崔子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更舒服的把她抱在怀里。 自己本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以前交往的女人也都是在一块儿不用一天就可以滚到床上的,可是身边躺着的这个小姑娘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被她的美貌惊艳了一小下,心动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后来几次的邂逅或者说是刻意的偶遇,他也觉得挺有趣的。 再后来呢,似乎是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的时候,他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就那么认输,说是征服欲又不太确切。因为在两人的互动中,在看到她对自己也有好感而会脸红时,他觉得自己那种愉悦感简直要爆表。 就像今晚突然就在一起了,甚至在确定关系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就躺在了一张床上,虽然什么都没做。 可是崔子瑜觉得他曾经不屑一顾的感情这东西,还挺美妙的。 这么胡思乱想的,也觉得有些倦了,把自己的额头抵着何以眠的,在暗夜里熟睡过去…… 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崔子瑜活动了下脖子,感叹多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看了看怀里柔软的……枕头,又看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八点了啊。 睡得神清气爽的男人,套了家居裤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让空气流通,然后又溜达到客厅找何以眠。 奇怪了?人呢? 找到手机拨她电话,就听见客厅沙发上响起铃声。 既然手机没带,估计没走远吧,大概是买早饭了?想到这样的可能性,男人心里柔软了一下,还没有女朋友帮自己准备过早饭呢,真幸福。 感觉幸福的崔总脚步轻快的去盥洗室洗漱了,完全没想过以前自己都是一大早起床套上衣服就去上班,何曾给过他的前女友们献殷勤的机会了。 刚洗了个澡擦着头往客厅走,就听见开门声,果然是何以眠以及她手里提着的食物们。 崔子瑜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走到大门前接过女人手里的食物,低头在她嘴角偷了个香,“外面冷不冷?” 何以眠脸也不知是冻得还是被亲了不好意思,换了脚上的鞋子,又把大衣脱下来扔在沙发上,“还好。你先把头发擦干吧,我把饭摆上去。” 看着她有些局促的从自己身边走开,崔子瑜心情出奇的好,一边擦头一边看她在饭厅忙活。 大概觉得穿睡衣出去不好,她大衣里边穿的是他的一件棉衫,下边穿了条他的运动裤,自己185的号穿在她165的身上,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却是让他心里酥麻的可爱。 洗完澡只套了长裤的男人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正在把豆浆倒进杯子里的何以眠,拿下巴蹭她的头,“你不是问我喜欢你什么么?我喜欢你在冬天的早上给我买早餐。” 何以眠倒豆浆的手因为他的突然偷袭一颤,转过身子看他,“说的就好像我以前这么做过似的。” 崔子瑜认真的带着些宠溺的意味的看着她的眼睛,“以前确实是最喜欢你这张漂亮的小脸,可是以后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是我喜欢你的理由。”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何以眠在被吻得一丝清明都不见之前,好像听他在耳边这么跟自己说的。 结果好好的一袋子豆浆,就因为这甜的发腻的吻被她扔在桌子上全洒了……好在已经倒好了一杯,所以她很好心的咕嘟咕嘟的喝掉一半,剩下半杯给崔子瑜喝。 其实崔子瑜不喜欢喝豆浆,尤其还是甜的,可看她那“你看我对你多好”的邀功小表情,只得忍着一口气喝光了那半杯。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一边喝白开水,一边干吃油条。 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精神,何以眠看崔子瑜吃了一根就拿纸巾擦嘴表示吃好了,震惊他饭量如此小之余,顺手就夹起了他盘子里另一根油条啧吧啧吧的吃起来。 崔子瑜喝了口温水,欣赏她的吃相,“以后可不可以煮粥或者弄点点心什么的吃啊?” 何以眠吃完最后一口油条,腻的喝了小半杯水,嘴硬道,“你这里什么食材都没有,我怎么给你做吃的啊!” 好吧,即使有食材,估计我也不会做。何以眠暗暗心虚,这其实也是她一定要住在戚森昱那里的一个原因,她可是真的报了厨艺班了,不过在她没出徒的日子里,当然要找个人做“小白鼠”试吃了。 为了不毁坏自己在崔子瑜那里的好印象,所以“小白鼠”肯定是小戚啦~ 崔子瑜半信半疑的拿眼瞥她,“好吧,那我们一会儿去超市买点菜,中午你给我露一手?” 何以眠咳了两声,“我穿成这样,怎么去超市啊!” 男人微笑着赞美,“这样怎么了,挺好看的啊。”这么说着,却在她炸毛之前就给季辛打了电话,“帮我买套舒服点的女装,嗯,给何以眠的,买好了送到国贸这边房子,哦,把我今天要看的文件也送过来……” 何以眠听他的谈话内容,莫非一定要在他面前丢脸么……再给她两个月,不,一个月,她肯定就可以大展身手了啊。 这边女人还在愣神,那边崔子瑜已经挂了电话,把大手在她脸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何以眠“啊”了一声,干笑着问他,“给季哥打电话啊?” 得到对方“嗯”的回应,突然无措的问,“那他不就知道咱们的关系了!” 崔子瑜站起的身子又坐下去,“你什么意思?” 何以眠看他有些不好的脸色,吞吞吐吐的说,“咱们的关系可不可以在公司保密啊?我不想招惹闲言碎语,你知道……” 男人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冷笑一声,起身开始收拾盘子,“知道了。” 说完就把盘子和杯子什么的拿到了厨房的洗手池洗了起来。 何以眠小心翼翼的跟上去,虽然觉得自己的要求可能让男人不太高兴了,可还是不想曝光然后引起关注,就像去年微博上莫名的出名一样。 “我来洗吧?”她带点讨好的拉了拉崔子瑜的胳膊。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没生气,你不用这幅样子。记住了,跟我在一起,洗碗这种事不用你来做,女人的手不是干这些活儿的。” 何以眠被他的话弄得有点感动,手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他结实的腹肌还有曲线硬朗的背脊,开口问,“你不穿衣服不冷么?” 男人刚要回答“不”,那个“冷”字还没说出口就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两人脑海里同时飘过四个大字。 耳光响亮。 何以眠觉得这时候笑实在会伤他自尊,还是没忍住不厚道的笑出声了。 崔子瑜只觉得背上她呼出的热气和颤着摩擦着的她的软软的小脸都让人迷乱,擦完了最后一只盘子放到碗架上,奸笑着回头用湿漉漉的手去捏她的脸。 “我说这位小姐身上穿的好像是我的衣服吧?为了不让我冻感冒,不然你把衣服脱下来还给我?”说着就去扯何以眠身上的衣服下摆,作势要往上拉。 何以眠断定他是逗自己呢,笑着反调戏,“行啊,你要的话就拿去吧。”甚至举起双手像是让大人帮忙脱衣服的小孩子一样。 结果相信对方都只是在开玩笑的两人一时下不来台了,因为何以眠那衣服下摆已经扯到腰间往上了,崔子瑜都快看见她可爱的丰盈了,咽了口口水,想着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停手呢。 “叮咚——”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嬉闹的两人都是一惊,崔子瑜赶忙把何以眠的衣服拉下来,帮她整理了下,耳根发红的对她说,“应该是季辛,你去开门吧,我进屋套件衣服。” 何以眠一边去开门,一边觉得他刚才那有点害羞的样子好可爱,一点不像自己认知里的情场老手,简直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嘛。 换好季辛带来的衣服从卧室出来才发现特助先生利索的放下东西,汇报了工作后早就识趣的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开电脑的崔子瑜,看她穿着砖红色的羊毛衫和藏青色的休闲裤从屋里走出来探头探脑的打量季辛走了没,松松扎着的丸子头随着她脑袋的摆动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现在还不出门呢,把衣服换回来去。”崔子瑜一边输密码打开文件,一边对她吩咐。 换回有我气息的我的衣服去。 何以眠听话的“哦”了声,不嫌麻烦的又跑到屋里换成早上的装扮,晃晃荡荡的跑到崔子瑜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问,“我也觉得这样穿舒服呢!换衣服好麻烦,咱们中午叫外卖吧?我不想出去逛街,我就想这么和你呆在家里,行么?” 问完了忽闪着大眼睛冲他卖萌撒娇。 被戳中萌点的男人心里爽翻了,嘴上却只是淡淡的提条件,“这样啊,呆在家里有什么好玩的?” 何以眠为了掩饰自己的厨艺,不惜出卖色相的挽着他的胳膊把脸蹭啊蹭,“我啊。” 第17章 呆在家里有什么好玩的? 我啊。 崔子瑜倒吸了口凉气,她这是在跟自己暗示什么吧? 作为行动派男人,崔子瑜一个猛扑就把何以眠推倒在沙发上啃起来,手也顺着衣服下摆探进去轻轻摩挲着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何以眠也动情的环着男人的脖子,生涩的配合着他的吻,不时还跟只小兽似的哼哼几声表示自己很惬意。 但是当崔子瑜的大手一路而上抚上女人的柔软时,何以眠一个颤栗的清醒过来,环着他的手松开去握他的胳膊,“别。” 崔子瑜正是情动时,只当她是在害羞,继续加大力度的吻着,却被她微微用力的推开。 看她是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崔子瑜松开对她的辖制,坐起身来,拿拇指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口水,“对不起,我情难自禁了。” 何以眠在他起身后也立刻跟着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声音也软的能带出水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靠着男人看他,“你别生气……” 崔子瑜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喂,我也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你一上午跟我道两回歉了,你以前拒绝我那些矫情劲儿都哪去了?” 何以眠挽着他的胳膊跟他对视,“你看我以前拒绝你就是因为我觉得你太好了,我怕你和我在一起以后发现我的那一大堆缺点就会不喜欢我了……我其实除了长得漂亮真的挺普通的……” 崔子瑜听她又表扬自己没忍住笑出声,又赶紧憋回去,“嗯,你漂亮的一点儿都不普通,你接着说。” 她听他这样讲,又跟小学生作检讨一样说,“我说过我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可以更喜欢你,对你更好的,可是……”她偷偷看他一眼,脸红红的,“可是,你不要这么急……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我知道你会有一些,一些需要……但我还没准备好,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你让我适应适应……” 崔子瑜觉得她坦率的简直让人心疼,他有一种要扑倒这么单纯的小姑娘简直是禽兽的感觉。 可是这么好的姑娘自己都不扑倒,岂不是禽兽不如? 何以眠看他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拿指头戳戳他结实的腰腹,“好不好?” 崔子瑜这才回神,冲她笑了笑,俯身在她脸颊落下一吻,“你说什么都好。” 相安无事的一天就这么在时钟滴滴答答的旋转中过去了,两人午饭、晚饭都是叫的外卖,全天窝在家里一个看报告一个看电视,过得很是惬意。 惬意到眼看着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崔总还没打算把何以眠送回去。 “挺晚的了,我该回去了……”何以眠关掉电视,蹲在地毯上仰头看着还在工作的男人。 崔子瑜看了眼手表,“都这么晚了,不回去了吧。” 说出“回去”这两个字,男人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是不漏分毫情绪,笑着把电脑屏幕盖上,“正好我也都处理完了,我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何以眠真喜欢男人冲他笑时候那种温柔的神情,点点头,“好吧,可是我们说好了,明天我就要回我自己那住了,你不许再耍赖了。” 崔子瑜听到“耍赖”两个字有点僵住,不过美人答应晚上不回去了还是很让他舒坦的,摸摸她的头,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她坐过来。 趁他开电视找台看的工夫,何以眠当着他的面打了戚森昱的电话,“小戚啊,我今晚不回去住了,明天回去。” “明天还回来啊?我正想着要不要把你没收拾出来的行李再给你装了箱子里呢。” 何以眠不雅的翻了个戚森昱看不见的白眼,“想的没,姑奶奶都交了房租了,你休想把我赶出去。就这样吧,挂了。” 崔子瑜眼睛看着电视,耳朵却一直听着她说话,听到她说戚森昱休想把她赶出去时,差点捶胸顿足,凭什么丫要赶她她不走,自己留她留不住! 何以眠挂了电话看向崔子瑜,只见他全神贯注的观赏着电视上——关爱男性疾病专题节目?! 崔子瑜显然这时也发现自己一直看的频道在演什么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换了台,眼角余光瞥见何以眠在偷笑,烦躁的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身子靠后倚在沙发背上。 何以眠不去招惹他,狗腿的把他摔了的遥控器拿过来找电视剧,找好了就握着遥控器坐在崔子瑜身边乖乖的看。 还是男人先打破沉静,“你跟戚森昱相处的真好啊。” 好的可以那样自然随意的聊天。 何以眠抬头看他,嘴角翘着,“你这是在吃醋?” 本是打趣,没想到他真的看着电视半晌,“嗯”了一声。 不是“呵”,不是“哼”,是那么诚实的承认。 何以眠被他傲娇的表情逗笑了,身子一倒,把腿也抬上了沙发,脑袋枕着他的腿,侧身看电视,也不解释。 本来还不爽的崔子瑜,被她这一番举动也给治愈了,这种居家生活的感觉真温暖。 比二十六度的暖气还暖。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头发,肩膀,小臂,也认真的陪她看起了无聊的国产剧,甚至跟着她吐槽编剧吐槽导演吐槽奇葩的表演。 直到小嘴嘚吥嘚的说累了的何以眠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看一会儿睡一会儿的,崔子瑜才打横抱着她进屋睡觉。 这一次,得到教训的男人只铺了一床被,然后理所当然的搂着何以眠一起入睡。 本来看电视很困的女人,躺到被窝里了反而又精神起来。 揽着崔子瑜的腰,仰头问他,“不自信的男人才吃醋呢,戚森昱比你差了好几几几几个档,你吃他醋干嘛。” 听到女友夸奖的男人闷闷的笑,“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 何以眠点头点头,“特别好。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崔子瑜嘴咧的更开了,回到第一个问题,“可是我在你那里真的挺不自信的,你看戚森昱和你年龄相当,志趣相投,性子都那么活泼,可我好像已经没有你们那么多冲劲儿,没你们那么多正能量了,毕竟,我们之间差了一个抗战的距离。” 何以眠听他略伤感的语气,心想他这是伤心自己的年龄么?轻轻拍他的后腰,“我没嫌你老啊,真的。” 说完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更不好了,又继续轻拍他,“我觉得你比我大一些更成熟,更会疼人,而且其实我也很遗憾,遗憾自己没有早一点出生,没有早一点遇到你,这样,我可以分享你奋斗的那些岁月,可以和你一块儿打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会一点儿都不犹豫的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担心自己只能和你共富贵的话能好多久……” 崔子瑜听到这番话,真心挺感动的,紧了紧怀抱,“你要是真跟我一块儿吃苦打拼,现在肯定是人老珠黄的,哪能这么水灵灵的招人疼,那时你才该担心我会不会寻花问柳呢。” 何以眠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问他,“你这意思是等我人老珠黄了,你就要找更水灵的去么!” 男人拿鼻子去蹭她,“你这理解方式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啊。再说了,我大你八岁,等你老了,我更老的不成样子了,到时候你别嫌弃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心思找别人去。” “哼,你少骗我了,只要你有钱,管你多少岁都会有小姑娘贴过来的!” 崔子瑜佯装为难的样子,“也是啊,估计等我老了也不会丑到哪里去,要是真有小姑娘贴过来可怎么办呢……” 何以眠知道他逗自己呢,轻轻捶了他胸膛下,“行了哈,还真拽上了,快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被捶打的男人舒服的跟她刚才是给自己按摩一样,笑嘻嘻的要索求晚安吻,直亲的自己有点儿把持不住了,狼狈的跑去洗手间解决了一下,冲了个战斗澡才又回到床上。 没想到惹得自己一身火的小姑娘已经呼呼的熟睡了。 看着睡得香甜的、无防备的何以眠,崔子瑜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柔的躺在了她的身旁,侧着身子借月光打量那不甚分明的脸。 想到刚才自己的狼狈样儿,男人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说:没关系,最美好的东西是值得等待的。 车子一路行近地下停车场,何以眠解开安全带主动倾身在男人脸上亲了亲,“嗯,我先上去啦,你过五分钟再上来,拜拜~” 崔子瑜无奈的点了点头,等她小碎步跑去坐电梯了才倒车停车。 以前的女朋友都是恨不得他明示暗示的透漏点他们的关系,这个倒好,死乞白赖的求自己别告诉别人他是她男朋友。 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她要求的五分钟以后了,才叹着气又带点儿幸福滋味的去乘专梯。 看着上升的数字,心里痒痒的在文企部的楼层停下,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手机发短信给何以眠,“不行,我觉得刚离开你一会儿就想到不行啊。” 那边何以眠刚收到短信,还没顾得上甜蜜的回复他呢,就听见身边有人小声惊呼,“快看快看,大boss出现了!” 抬眼一看,那个正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不就是十分钟前才跟自己分开的男人嘛! 第18章 崔子瑜再次乘电梯往顶层走时,心情明显好多了。 想着刚才何以眠看见自己时那惊慌的表情,然后四处张望的无措,接着是冲自己恶狠狠的瞪眼警告的可爱样子。 呵,她那种威胁简直是无知觉的勾引嘛。 所以本来只是想溜达一圈就走的崔子瑜,改变主意直直的冲着她走过去,用不大但是能让别人听到的声音跟她说,“一会儿让你师父去楼上找我。” 说完看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坏心的补充了句,“晚上一块儿吃饭。” 果然能感觉到整个部门的眼神都盯着这边了,何以眠的表情很是窘迫,结巴的跟他说,“不好意思崔总,晚上我有约了。” 崔子瑜笑了笑,“哦,你误会了,我是告诉你跟你师父说晚上我要和她一块儿吃饭。” 然后何以眠不失所望的,脸上的表情变化精彩极了,有尴尬有不满还有点儿委屈。 崔子瑜适可而止的把玩着手机离开了文企部,脸上那灿烂的笑把一大早还有点困的季辛照耀的瞬间惊醒:从来秉持着心情不上脸的boss这是得多开心啊,笑的简直成了向日葵了啊。 这么偷偷摸摸的地下情坚持了一个月,虽然常常被崔子瑜吓唬着差点穿帮,但好在还算隐秘的不被很多人知道。 转眼到了年关,在年会上抽到了一台家用烤箱的何以眠觉得生活简直不能更顺遂了。 看着崔子瑜和公司高层在应酬,觉得这么大件自己搬不动,让崔子瑜搬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年会还没完就给戚森昱打电话让他来当苦力。 戚森昱开心的狼嚎着,“烤箱么?何以眠你以后要给我烤糕点吃了么?耶!我终于可以摆脱凉菜了么!” 何以眠报的那个厨艺班,先是从凉菜教起,作为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她总是在课上学了什么回去就做什么给戚森昱吃,所以戚森昱已经就着米饭吃了一个月的凉菜了…… 等年会完全散场了,崔子瑜远远的看着角落里的女人,发了条短信,“快求我替你扛烤箱。” 抬眼看去,果然见收到短信的何以眠笑起来,也不等她回短信了,抬脚往她走去。 还没走几步,却听见何以眠那个部门的同事开始起哄,转头一看才发现戚森昱正从会厅的大门进来。 路过自己身边时,还人模狗样的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之后就脚步不停歇的朝着何以眠去了。 部门的男同事跟戚森昱合作的比较熟了,遗憾的喊,“戚总,你真是的,连英雄救美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一个啊。” 戚森昱抱起来那不算轻的家用烤箱,冲起哄的人说,“美人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小爷只能亲自跑一趟了啊,走了何以眠。” 然后像来时那样匆匆的在起哄声中又走了。 何以眠快步跟上去,路过崔子瑜身旁时顿住了脚步,偷偷望了望四处无人,捏了下他的手心,小声问,“你走么?” 崔子瑜没说话,先一步往门外走,把何以眠落在身后。 何以眠看那两个男人都走了,摸了摸鼻子,小跑着追去了。 停车场里。 戚森昱已经把烤箱搬进了后备箱,看着跟来的崔子瑜和何以眠,好笑的抱臂倚在车门上,“崔总这么怒气冲冲的追上来,不会又要揍我吧?” 何以眠听他那么说,想起来上次崔子瑜那一拳可真不轻,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怕他真动手。 崔子瑜看见女人乖顺的挽着自己,冲她笑笑,又转头跟戚森昱说,“我揍你干嘛?这不是谢谢你特意跑来拉烤箱么。” 戚森昱听他那句“拉烤箱”就知道他这是想拐带着何以眠不回家呢,挑挑眉,拉开车门,跟他们挥挥手就坐进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了。 何以眠直到车子都行出老远去了,才愣愣的问崔子瑜,“他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没带走啊?比如,我?” 崔子瑜笑着看她,拍拍她的头,“这么可怜啊,跟我走吧,收留你一晚。” 后知后觉的何以眠,第三次躺在了男人的大床上。 临睡前,她突然说道,“对了,我今年过年不回去了呢,我爸妈说是纪念结婚三十周年,要出去旅行过年,让我和我哥自己看着过行了。” 崔子瑜高兴的想着那今年过年他就不用一个人了,却用那种贱兮兮的恩赐的语气说,“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陪你好了。” 何以眠惊奇他也不用回家过年么,疑惑的问,“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回去跟你爸妈一起过年呢。” 崔子瑜一愣,又笑着捏她的耳垂,“你这是急着见公婆呢?” 何以眠被他捏的痒痒的,打掉他的手,“想什么呢,话赶话赶出来的,不过你过年不陪父母不大好吧?” 崔子瑜语气还有些不自然,“嗯,陪媳妇嘛,他们会理解的。” “哎,还是算了,觉得这样不太合礼数呢,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打打游戏画画稿子的时间就过去了。” 男人叹了口气,“好吧,跟你说实话,我以前也不跟他们一块儿过年的。” 他们那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自己太过多余。 “哎?”何以眠更好奇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啊,“他们也总是旅行过年么?” 崔子瑜心里那点儿苦涩被她天真的问话冲淡了点儿,笑着揶揄,“是啊,他们全世界的跑,所以我见不到他们。” 何以眠知道他在骗人,也大概能感觉到他不太想聊他的家人,估计是什么不好的关系吧,她有点后悔提起让他不舒服的话题,安抚性的伸出胳膊穿过他的脖子下面。 然后缓缓的收起手臂,像崔子瑜曾经抱她一样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想让他知道自己会陪他的。 崔子瑜被这突然的温情搞得有点懵,腆着脸问,“这是,让我感受一下你的胸部大小么?”说完还用脸蹭了蹭她的胸口。 刚才还想温柔的告诉他“别难过你还有我”的何以眠,黑着脸抽出手来把他推得老远。 才推开一点儿,崔子瑜又凑上来,把她揽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妈走得早,现在的那个家,我不怎么喜欢,所以,今年过年谢谢你能陪着我。” 何以眠向来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原来家庭这么不幸福,母爱大发的立刻不生气了。 “何以眠。” 女人轻应了一声,“我在。” “你胸部还挺有料的呢。” “……” 终于熬到了年三十,天天忙任务的何以眠还来不及准备年货,哭丧着脸打电话问崔子瑜愿不愿意陪自己去逛商场置办。 崔子瑜吩咐了季辛把让他准备的那些年货什么的都带回他自己家以后,乐颠颠的跟着何以眠去逛商场了。 崔子瑜很少来这种超市买吃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看着这个也拿点,看见那个也买斤的,看得何以眠很是无语。 “喂,你买的那些东西你会做么?我不会做啊。”何以眠看他正往推车里放什么鹅肝。 崔子瑜皱了皱鼻子,问她,“你叫我什么?” 何以眠没反应过来,“啊?” 男人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我不是喂,也不是啊,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能这么随便的称呼我。” 何以眠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虚心的请教,“那我叫你什么啊?” 崔子瑜把那盒进口的食材放回冰柜,“自己想,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么。” 何以眠“哦”了声,又听见他冷冷的交代,“你最好想个我喜欢听的名字,好好想,慢慢想。”说完就推着车子往糖果区去了。 被吩咐好好想的何以眠边走边默默的掏出手机百度“对男朋友称呼什么最好”,没想到还真有很多人问这个问题。 被赞的最多的回答就是“老公”和“小名”了,何以眠觉得前者太肉麻她喊不出来,后者嘛,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啊,不然晚上问问好了。 两人晚上先是把买的许多半成品简单的加工了下吃了垫垫肚子,然后俗气的看起了春节联欢晚会。 因为何以眠说,“我们家二十几年都是这么过除夕的,就得这么过。” 崔子瑜耸了耸肩表示无异议,反正有她陪着自己过年已经是件很开心的事了,至于具体怎么过,随她高兴就好。 “过年得吃饺子,得亲自包。”何以眠再次下达命令,然后很有范儿的活了面拌了馅,有模有样的擀饺子皮,手把手的教崔子瑜怎么包。 崔总的高智商向来是体现在学习领悟力的速度上的,所以当他包出来的元宝形饺子比何以眠包的还好看时,何老师很是不开心的用满是面粉的手去抓男人的脸,看他一张大花脸这才开心起来。 有轻微洁癖的男人被小姑娘的恶作剧弄得很是气恼的也还手抹她一脸面粉,然后跟着她一起哈哈哈的笑。 这样一个安静平凡的跨年夜,是他三十年来度过的最温柔的新年。 第19章 新年钟声响起来,下好饺子盛了一大盘跟崔子瑜你一个我一个的分食。 这么一个盘子,一双筷子,一人一口的吃法,崔子瑜还真没体验过,一边很是甜蜜的吃,一边还得犯贱的去问何以眠,“你这么喜欢吃我的口水么?” 何以眠听他这么问,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动作优雅的又夹了个饺子沾了沾那小碗里崔子瑜根本没碰过的香醋蒜泥,然后一口吃到嘴里,砸吧了几下,都没完全咽下去就揽着崔子瑜的脖子亲上去。 崔子瑜一边躲避一边嫌弃的说,“何以眠你恶不恶心啊,你居然吃完蒜亲我!喂,你别亲,喂,你嘴里还有没吃下去的饺子啊,喂……” 何以眠发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把这个恶心的亲吻坚持到把男人的嘴里也弄得一股大蒜味,看着他一脸不爽的跑去厕所刷牙了,才嘴角弯弯的继续把剩下的几个饺子给解决了。 等崔子瑜一边抱怨着“不行啊,刷了牙还是一股味儿”再回到客厅时,发现她正看着窗外背对他打电话。 “新年快乐啊!你到家了?”何以眠笑嘻嘻的问。 “没有呢,我正在飞机上给你拜年啊,空姐就在旁边瞪着我呢。”戚森昱也笑嘻嘻的回答。 “呸,骗傻子呢你!” “对啊,骗傻子呢。” “哼,大过年的我不和你吵架,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家呆三天,初五早上吧,你最好别沉沦温柔乡里忘记了我。” “哟,咱们戚爷这是撒娇还是吃醋呢?放心吧,你回来我给你做大餐接风。” 说着“晚安”挂了电话,才发现崔子瑜脸色不善的靠在沙发上正看她。 他这表情,嗯,果然是不高兴呢,何以眠走到储物柜找了个盒子拿到崔子瑜面前,“哎,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你含片茶叶吧,一会儿就没味了。” 崔子瑜没想到她道歉的是这事儿,气鼓鼓的不想搭理她,刚要开口又觉得带着那股恶心的味道,用力的接过那盒茶叶,捏了一片含在嘴里。 何以眠没想到他气性那么大,软着身子靠在他肩上,“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你看我给了你一个那么特别的吻,以后想起来是不是还会印象深刻啊?” 嗯,是挺特别的,一个饱含大蒜气味和残余食物的吻。 崔子瑜嚼了会儿茶叶,“噗”的一下吐进垃圾筒,皱眉看何以眠,“说了不许叫我‘喂’,想好怎么叫我没?” 何以眠点点头,“我叫你小名吧。” 男人手搭在何以眠腰间,闻言捏了她的腰一下,“你怎么不叫我小刚小强啊,还小明呢。” 何以眠一脸黑线的告诉他,“我是说你小名叫什么,我叫你的小名……” 男人恍然大悟状,“这样啊,我小名叫老公。” 何以眠笑着啐他,“这不你们全家人都叫你老公啊,你们家这关系够乱的。” 崔子瑜神色不明的说了句,“是够乱的。”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何以眠的脸,“我妈以前叫我宝生,后来她去世了就没人叫这个名字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小名?” 何以眠念着“宝—生—”,然后乐不可支的问他,“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叫只有你妈叫过的名字啊?” 崔子瑜耳根莫名的红了,眼睛看向在重播春晚的电视,“行吧。” “崔宝生,赶紧洗盘子去,该睡觉了。”何以眠拿脚尖踢了踢男人。 洗着盘子的男人边擦边琢磨着:怎么本来挺亦舒范儿的名字,让她连名带姓的一叫就一股儿东北二人转的味儿了…… 之后的几天,崔子瑜把几个不太重要的宴会都推了,呆在家里陪着何以眠,她画稿子,他看报表。 偶尔也会一块儿联机打打游戏,度过一个普通的下午。 一晃四天就过去了,初四晚上何以眠正要跟他说明天戚森昱回来,把自己送回去他自己也忙工作就可以了,还没开口,就听崔子瑜说,“明天有个很私人的聚会,在我别墅里,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也去吧。” 何以眠抱着抱枕看他,“可是我答应小戚明天去接机还有给他做大餐了呢。” 崔子瑜刚从一个晚宴回来,一边解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居高临下的瞥她,“你看着办。” 说完就进屋去换衣服,边走还丢下句,“你不去的话我会不高兴。” 何以眠翻了个白眼,你都这么威胁我了,还让我看着办…… 所以第二天,虽然开车的人老大不愿意,还是陪着何以眠一大早就来到t1航站楼接戚森昱一起去别墅吃大餐了。 车子行至无人的公路上,一直举着手机刷微博的何以眠看到好笑的段子就拿给身边的戚森昱看,两个人笑的没心没肺的。 完全不顾前排开车的崔子瑜一副想把年轻男人扔下车的心情。 更让崔子瑜恼火的是,何以眠下车前拉着他的胳膊说“崔宝生,警告你不许跟他们说咱们的关系!尤其是跟我师父!” 崔子瑜想着“你当你师父跟你一样什么都看不明白么”,嘴上却是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公开关系了,这不毁我桃花路么。” 何以眠虽然知道他在说气话,还真有点吃醋,不搭理他跑去找戚森昱玩了。 这次聚会的主题是给何以眠的师父许沐晴以及崔子瑜的好兄弟李峥两个人补“闹洞房”,所以一群人玩得还挺热闹。 崔子瑜冷着脸给他刚回国的另一个好兄弟陈炜介绍何以眠时,那个看起来很是风骚的兄弟吹了个口哨,“得了吧崔子瑜,什么同事还请了家里玩儿啊,直接告诉我是你女朋友就是了,还藏什么藏啊。”然后看见疑似崔总女友的姑娘跟一起来的另一个男人玩的挺高兴,又疑惑的问自己老婆,“亲爱的,难道咱们出国这两年,国情变化这么大,他们居然流行起了three y?”话音刚落,就被崔总一个抬脚踢在小腿上。 “不好意思,脚打滑了。”崔子瑜面色如常。 晚上玩的太晚,崔子瑜别墅屋子多,干脆留所有人住宿了。 得知自己的屋子就在崔子瑜隔壁,何以眠掩耳盗铃的跟住楼下一层的孟兰要求换屋子。 孟兰就是当初跟崔子瑜相过一次亲,看了一次莫名其妙电影的那位,因为是今天主角许沐晴的好朋友,也被接过来一起玩。 精明的女人第一次见他俩就知道崔总对小姑娘挺上心的,所以没说什么就答应了,然后秉持着雷锋精神,在进屋之前敲了敲隔壁崔总的房门。 冲着站在门前疑惑看她的男人,揶揄的笑,“小姑娘和我换房间了,所以崔总晚上可别摸错门啊。” 崔子瑜也跟着笑,“多谢。” 然后愉悦的下楼往何以眠的屋子走,恰好碰上穿过大厅去厨房找水喝的戚森昱。 “还没睡啊?”崔子瑜心情好,先开口寒暄了句。 戚森昱看他一脸贼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have a good night~” 已经洗漱好换了管家送过去的新睡衣正打算上床睡觉的何以眠,看着门外的崔子瑜,揉了揉眼睛,“这么晚了你跑我这来干嘛?快回去,别让别人看见。” 崔子瑜看她迷糊的又有点慌张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把她推进门,自己跟进去又关了门,“怕人看见你还让我站在门口啊。” “谁让你站在门口了,是你自己站在那儿的。” “哦,那我冤枉你了,你看我进来他们就看不见了。” 何以眠觉得这段话的逻辑是不对的,可她实在懒得跟他梳理,反正也辩解不过他,双手掐腰做凶悍状,“你来干嘛啊?” 崔子瑜扬了扬手里的碟,“想看鬼片,自己一个人害怕,所以找你陪着看。” 何以眠皱着眉头,“凌晨一点钟了,谁要跟你看鬼片啊,赶紧回去睡觉去。” 崔子瑜已经自顾自的去开机子放碟了,“最近工作压力挺大的,你陪我解解压宣泄一下吧。” 他说的这么可怜巴巴的,何以眠只得无奈的答应了。 揽着女人坐靠在床头,崔子瑜美滋滋的想,这么吓人的片子,一会儿就可以等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了,然后吓得花容失色的求自己留下来陪她睡觉,嘿嘿…… 放得是《咒怨》,挺经典的鬼片,经典的一向以为自己胆子很大的崔子瑜抱着何以眠的手越来越紧。 何以眠侧过头问他,“你很害怕么?” 崔子瑜怎么可能承认,淡淡的问,“你不害怕么?” 何以眠摇了摇头,“我看过了啊。姜姜喜欢看恐怖片,我们三个在宿舍的时候经常晚上关了灯凑到一块儿看,基本上所有有名没名的片子都看过了,开始还害怕,后来及麻木了,反正一共也就那么些情节。” 崔子瑜心里一凉,季辛这是出的什么烂招啊。 何以眠察觉到他一直紧绷着身体,“你不会是第一次看鬼片吧?” 崔子瑜不想看那么恶心的镜头,目光无处放,尴尬的“唔”了声,却引得何以眠的娇笑。 “那不看了吧。”何以眠说着就去关了电视和dvd,回来拍拍崔子瑜的肩,“赶紧回去睡觉去。” 崔子瑜抓着何以眠的手,忸怩了半天,闷闷的问,“何以眠,我有点害怕,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块儿睡啊……” 虽然这话确实很怂,虽然这过程和自己设想的完全相反,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就行了。 抱着何以眠入睡前,崔子瑜这么安慰着自己。 第20章 何以眠想日子过得果然不会一帆风顺的,就在她实习期快结束的时候,出了档挺大的事。 春节假期过完,又回到忙碌的工作中的文企部就在策划要收官的阶段,却迎来了个晴天霹雳。 先是网络帖子,然后是各大门户网站,接着是各大媒体的曝光,说寰星今年的巨作《末世情缘》从剧本到人设到核心程序模块全部涉嫌抄袭。 其实在游戏领域,抄袭这一说挺无稽之谈的,不都是组队打怪练级称霸的么,但是举报人和起诉人的举证太劲爆了。 那些没曝光过的策划、具体情节以及程序代码什么的居然全都一样。 文企部所有成员脸上也是乌云密布的,作为一个刚成立的部门,估计经过这次事就可以直接解散了。 但是除了文企部,整个寰星的职员都是战战兢兢的,因为股票的暴跌,舆论的指责,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游戏公司居然以可见的速度在崩塌。 本来还为自己实习不能圆满结束的何以眠也意识到了这次问题真的很严重,如今只剩下对崔子瑜的心疼和着急。 崔子瑜躲风头,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两天没见到他,周五下班后何以眠挂心的给他打电话。 “怎么了?想我了?”电话一接通崔子瑜的声音倒没什么颓丧,还挺精神的调笑。 “嗯,是啊,很想你,你在别墅呢?”何以眠揪着皮包上的流苏带子。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真的很想我?” 何以眠无语都这时候了,他的关注点还真够奇怪的。 没得到何以眠的回复,崔子瑜又低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这要破产了,你是打算跟我分道扬镳的呢。” “喂!”何以眠生气的声音提高了些。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我让季辛去接你,周末来这边陪陪我吧。” 何以眠知道这时候他肯定也不好受,“嗯”了声也没跟他计较刚才的话。 挂掉电话,崔子瑜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这两天没找她一直在忙着应对风波的事,以前工作起来他是可以忽略身边一切的人和事的。可是刚才看到来电显示时,他发现自己原来这两天心里偶尔的空落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两天没和她联系,所以自己竟然有些空落? 这样的认知让崔子瑜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他一直觉得何以眠是特别的,和以前的女朋友们不一样,不过他不知道她特别到可以左右自己的心情了。原本他还担心自己真的有一天对她新鲜感过去了怎么办,这么看起来,好像自己也是对她有一些感情的,那是不是可以在一起更久一些呢? 这么想着,还觉得挺高兴的,呆在一起更久一些。 何以眠走进别墅的时候,崔子瑜正坐在地上对着大屏幕打电动,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招呼她一起玩。 她想象过很多种见面的情景,想象过他的神态,却没想到他居然惬意的窝在这儿打格斗游戏! 把外套交给管家,跟他道了谢就走到崔子瑜身边盘腿坐下。 刚结束了一局的男人拿起另一个手柄递给她,“嗨,小嫌疑犯~” 因为部分人设是何以眠画的,而且也被指为抄袭,所以崔子瑜调侃她“嫌疑犯”。 何以眠撇撇嘴选了经典的春丽跟他对打起来,“得了吧,一看就是有人往寰星身上泼脏水,这相似程度明显是有内奸,而且还不只一个呢,各个核心部门估计都有。” 崔子瑜侧头看她,“哟,咱们何大小姐还是商战人才呢,崔某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何以眠一个回旋踢把他的大块头k.o了,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游戏还上市么?推出去的话,就是抄袭,不推的话似乎也够落人口实的。” 崔子瑜学她忧虑的样子,“是啊,怎么办呢?” 何以眠大着胆子问他,“能不能重新做?” 男人饶有兴趣的放下手柄,手撑在身后看她,“嗯?” 何以眠不好意思的挠头,“就是,能不能还是这个主题,换个故事主线,人物也全改了,程序上再改一些技能装备什么的,这样,基本上就是另一个游戏了吧?” 崔子瑜笑笑,“还有三天就是原先公布的发行日期,你觉得一个星期要做出来一个媲美原作的作品的可能性是多少?” 何以眠苦笑了下,“好吧,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可是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么?” 崔子瑜朝她挪了挪身子,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哎,看来这次真的要破产了……” 何以眠抱着他的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不会的,等过去这个风头,还可以东山再起的,你看不是还有盛大和齐氏在撑着帮你嘛。” 崔子瑜闻着她脖间的清香气,笑着,“林其沣肯帮我,估计有一部分是你师父惹得风流债呢,至于齐氏……”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认识齐萱吧?” 何以眠奇怪他怎么知道的,“嗯,见过一次,我哥领她回过家。” 崔子瑜带点讥讽的笑,“她是齐氏的千金,你也知道吧?当时为了应危机公关的时候还跟林其沣假订婚。” 何以眠点头,“嗯,这些我都知道。” 男人头抵着她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那你知不知道他爸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何以眠感觉他呼出的气息扑打在自己唇上,咽了咽口水,“是什么?” 他点点的吻着她的唇,“是我跟齐萱订婚,而且,不是可以取消的。” 何以眠在厨房里做着简单的饭菜,这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让她觉得心寒。 骂着自己这是在犯贱么,干嘛还要因为他说什么想吃辣子鸡就真的在这里做。 刚才那样缠绵的吻里,他的话如冷水把她从头到脚的淋了个透,他说他要跟齐萱订婚,而且不是假的。 那她算什么? 一直到饭菜出锅,何以眠端着盘子摆在餐桌上,冲还在玩游戏的崔子瑜打招呼,“吃饭吧。” 崔子瑜低声应了,起身往饭厅走,看着香喷喷的食物,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这难过大概是被何以眠的心情感染的吧,从她刚才一脸震惊然后佯装镇定的问自己“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开始。 他不太明白她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不应该甩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质问自己怎么能那样么? 不过,如果她真敢甩自己耳光,估计两人就可以正式结束了。 吃着饭,何以眠先开了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崔子瑜大口咀嚼米饭,以从没有过的粗鲁的姿态,“唔。” 何以眠沉默了会儿,又说,“是商业联姻?” 他依然简单的“唔”了声。 何以眠叹了口气,“齐萱姐真够可怜的,被当做棋子一样任他爸摆布;我哥也可怜,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大家小姐呢。”然后看了看崔子瑜,“你也挺可怜的,要娶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女人。” 崔子瑜又是那抹自嘲的笑,他们这些人的婚姻本来就是作为利益交换的,要什么感情基础啊,因为生下来享受了别人没享受过的奢华,所以自然要付出些什么的。 可是她圣母一样的可怜了一圈,不觉得自己也很可怜么。 何以眠又开口,“你记不记得我当初答应跟你交往时怎么说为什么接受你的。” 崔子瑜想了下,“你说你觉得你可以喜欢我更多。” 她苦笑了下,“是啊,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会随意和你分开的,我觉得你也挺喜欢我的,那我们就这么处着吧,等你要结婚了我就离开。” 崔子瑜有点震惊她的想法,然后又有点高兴,脸上也带了真心的笑,“我短期内不会跟她结婚的,这次的事用不着齐氏出手。” 何以眠回了个笑,继续吃饭。 短期内不会跟她结婚,但总有要结的那一天吧。 我不会因为“感情没了”之外的原因去放弃,但我也不可能因为你和自己的妻子没感情就坦然的做你的情妇或是什么的。 那就在你结婚之前,让我饮鸩止渴的在感受一下这爱情吧。 对崔子瑜来说,这或许只是一次因为心动而起的感情,所以即使在一起之后,他还是可以以事业为重的在他的世界开辟疆土,然后和她谈情说爱的填补空虚的精神世界。 对何以眠来说,这是经过了一年多的犹豫徘徊,明知前途不会太美好,还是忍不住为那样一个优秀的人渣动了心然后奋不顾身的投入自己的热情和爱情。 女人真的爱上一个人,总是会不理智的奋不顾身,总是会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继续犯贱的。 崔子瑜头一次对自己的女朋友产生了类似愧疚的情绪,她这么委曲求全的放低身段,而且还什么都不图,只是觉得喜欢自己,而且觉得自己……可怜?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人渣了,知道给不了人家姑娘一个承诺,还要拖着她在自己一点儿不光明的世界沉沦。 然后又会偶尔走神发愣,她这是得多爱自己? 第21章 因为被感情问题困扰的有点烦躁的崔子瑜,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粗暴了,也不等三天后给玩家们一个惊喜了。 周日就打电话吩咐了季辛把证据递交给警察,然后雷厉风行的让公关部门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事情的真相,又表示原先的的《末世情缘》作为年度游戏的前锋,周一要发布的游戏除了它之外,会同时推出它的兄弟篇《前世历游》。 总之一系列措施运作之后,从没听说过的《前世历游》借这次风头被推到大众面前,力挽狂澜的让人淡忘了前阵子的骂声。 娱乐至上的时代,这些新闻无非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人只当这又是推游戏的一次炒作而已。 崔子瑜给公司最大的控股人李峥打电话,“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一出事就带着老婆度蜜月,不要太过分好不好?” 李峥那边听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你不是也有一个么,你也带她出来玩啊。” 崔子瑜听她提起何以眠,突然就不想聊了,“算了,*一刻值千金,我不打扰你们了。” “等一等。”李峥应该是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很安静的声音传来,“这次的事是她干的?” 崔子瑜“嗯”了一声,“真行,就为了弄臭我,居然安插了三个人,高中层都有。要不是我一直提防着,每年都是先把第二年的备用游戏也秘密的准备好,这次还真会有些难办呢。” “她怎么想的啊?你事业做得越好才越没可能回去跟她抢家产吧,你要真是被弄的一分钱没有了,还不得回去找她养着?” “呸,谁找她养着啊。她大概是觉得我做的太好了,怕老头子为了事业的发展,让我回去接手吧,所以只要让老头子看见我失败了,狼狈了,她才放心。” 李峥咋舌,“你们这些无良商人的脑构造好奇特呢,果然我在淳朴的人民部队待得太久了,都没法理解你们了。” 崔子瑜“呵呵”了声,“没事,反正我要是真被欺负的惨了,你有拳头替我打回来就行了。” “我说哥们儿你又不是小姑娘,还用我替你出头?”李峥嘲笑他,“你放心,他们欺负不了你。” 那么窝心的语气,让崔子瑜想起了何以眠。 猝不及防的想念。 前天傍晚她就被司机送回去了,又是两天没联系,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冷静下来想了想,然后改变主意了? 如果,如果她真的想清楚了,他就当她当时的话是一时冲动好了,二十二岁不成熟的一时冲动。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崔子瑜觉得有些孤单,那种淡淡的忧伤就像七岁那年看见漂亮的母亲变成灵堂前漂亮的照片一样。 虽然风波过去,可是风口浪尖上的文企部长许沐晴还是递了辞职信。 然后文企部这个李峥董事长为了讨好自己妻子而特设的部门也要解散了。 从各个部门抽调出来组成的这个小集体,几个月的相处也是有了感情的,此时就要分开,众人都有些舍不得。 于是他们平易近人的崔总特意在周一上班时不经意的来到刚收到部门解体通知的文企部,“各位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客,没事的就都来吧。” 转身抬脚之前,又扫了眼低着头的何以眠,对着众人说,“有事的就把事给推了。” 因为许沐晴还在和李峥外出游玩,所以除了她这个部长没到场,其他的全数到齐。 部员们甚至叫来了合作公司的戚森昱。 被包场的旋转自助餐厅,全是年轻男女嬉笑的声音。 吃饱喝足,趁着众人还算清醒,没有什么架子的老总宣布了个消息,“你们也知道你们的李董向来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所以他开了个文化传媒的公司,算是寰星的下属子公司,你们原来的许部长当经理,如果你们有谁愿意跟着去的,可以跟着去,合同重新订。李董的意思呢,是为了许沐晴用起来顺手,你们最好都跟过去,当然了,福利待遇什么的,绝对只比现在高,而且据说年终大奖会让你们跪在地上抱他大腿的。” 本来就相处的好的不得了的二十多号人,听见这个消息都嚎叫着表示现在就愿意跪下抱李董大腿了,只除了何以眠。 崔子瑜眼神暗了暗,今天一整天她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果然是后悔那天的话了吧,谁会愿意守着一份没有未来的感情呢。 戚森昱显然也看出来何以眠这几天不太开心了,作为暖场王,他吆喝着大家围坐在一起玩游戏。 游戏其实很简单,叫做“有没有”,所有人把两只手举在面前,然后按顺序提问题,提的问题要可以用有或没有回答的,如果答案是有就屈一根手指,十根手指全屈了的就被淘汰。 第一个问题是戚森昱问的,上来就是火爆的,“有没有过性经验?” 然后就见在场的所有男女都屈了大拇指。 只除了何以眠。 “我靠!果然是我清纯的女神!”闷骚的想追求过何以眠的男同事情不自禁的喊出来。 何以眠有些害羞的看了眼戚森昱,然后又扫过戚森昱身边的崔子瑜,脸红了。 结果众人只看到何以眠羞怯的看戚森昱,“哄”的一声笑出来,“戚总,咱们何美人是跟你暗示呢!” 戚森昱笑哈哈的看了眼崔子瑜,“该崔总问了。” 崔子瑜面带微笑的看了眼戚森昱,“现在有没有恋人?” 有资深腐女看到这有爱的一幕,忍不住眼带红心的打趣,“原来戚总的真爱在这里啊。” 在场的一半都屈了指头,何以眠犹豫了一下,也屈了。 依然是闷骚的男同事假哭道,“女神我永远是你的备胎!” 后面又有人问了“有没有为爱宿醉过”、“有没有偷看过男/女厕所”“有没有心里诅咒过上司”吧啦吧啦。 转了一圈转到何以眠,她扫了还剩下的几个人,基本上也都是只竖着一两根指头了。 她淡淡的开口,“有没有现在很爱的人?” 然后就看见崔子瑜、戚森昱都屈了指头。 她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也屈了指头,跟着那两个男人一起被淘汰了。 一圈游戏玩下来,最后赢了的是那个闷骚的男同事,结果却完全没有人生赢家的样子。 戚森昱打趣他,“我说你也没爱过恨过,也没醉过哭过的,你活得也太无趣了吧?” 于是赢了的人嘤嘤嘤的哭着去灌酒了。 崔子瑜知道他们吃完饭一般喜欢去唱歌,所以这次特意包了家有小型表演台的餐厅,平时会有驻唱歌手表演,设备什么的很齐全。 爱唱歌的直接可以在这儿唱k。 还是戚森昱先领了头上台,点了歌就招呼何以眠上去跟她一起唱。 “我沉默不代表我不痛,我不痛眼泪就不会流” “总是安静承受,安静忍受,安静看你走” “把疼爱都给你,把痛疼都给我,最痛是当时微笑送你走” “等到你转身后,眼泪也不敢流,只怕你偶然还会回过头” 戚森昱唱的开心,何以眠跟了他两段,觉得这歌好像有点太应景,干脆放下话筒坐在吧櫈上听他唱了。 崔子瑜本来是微笑着坐在台下打算欣赏她的歌声的,可是听她唱的那些词笑实在挂不住了,所以她是想放手? 戚森昱自己唱完了后半段,不满的冲何以眠说,“你怎么不唱了啊?我记得你在家洗澡的时候不是特喜欢唱这歌么,嗨翻屋顶的感觉。” 虽然不是冲着话筒说的,但是扩音器还是清晰的传出来两人的对话。 台下的同事们简直是在尖叫了,“我就说戚总和何美人关系不寻常吧!我还看见过戚总送她来上班呢!原来是住在一起了啊!” 戚森昱注意到台下的反响,看了眼坐在中间的冰块脸,心里笑着:呵,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在你身边时不珍惜,这会儿有危机意识了吧? 为了给好友出气,戚森昱一边切歌,一个拍了拍台上坐着的何以眠的头,“好吧,不骂你了,再送给你首歌,我记得也是你很喜欢的。” “发现突然间,触碰你指间,还有机会,能够感觉,爱一个人的纯粹” “你是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小阿飞” “你停在我的肩,依偎在我耳边,从此我不再撒野” “我说我的小蝴蝶,我可以为你改变” “只要你愿意给,我绝不会食言,不浪费你的爱、你的美” 戚森昱极尽风骚之能事,一首歌唱得台下的小姑娘们直呼“好帅”。似乎觉得煽情的还不够,他从台边围着的花篮里随手抽出朵玫瑰,弯腰递到何以眠面前,“无怨无悔,为你奉献,我仅有的一切~” 本来只是为了给她出气,为了证明给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看,他们家何以眠魅力可是满分的,为了让好朋友一直不怎么好的心情好一点儿的。 可是就在她结果花的那一刻,他看见她滴落了一滴泪。 他不知为何,心突然抽痛了下。 台下的人只看到两人浪漫的互动,崔子瑜却看见了那一颗突然落下的泪。 她哭什么?是被感动的? 崔子瑜看着台上的两人,虽然有些嫉妒,但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很般配。 般配的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于是借口喝的有点头疼,战场留给他们年轻人,先走一步了。 第22章 何以眠眼光追着崔子瑜离开的脚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拿着那朵玫瑰花跟刚唱完歌的戚森昱笑笑。 脸上没有一丝痕迹,干净的好像刚才那滴泪是他的错觉。 戚森昱也笑着揽她的肩往台下走,跟人打招呼,“我们也先走了,何以眠今天还真是喝的有点多了,我送她回家,你们好好玩吧。” 何以眠还有点心不在焉的,不发一言的跟在戚森昱身边离开。 “我表哥明天结婚,我今晚得飞老家一趟呢,你看你是自己在家,还是……?”戚森昱按了电梯的按钮,回头问何以眠。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停顿的意思,“唉”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戚森昱拳头握着,刚才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有了。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的要逃回老家参加那个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的表哥的婚礼的原因,他连机票还没订呢。 可是他觉得他不能在这里呆了,不然他没法面对这莫名其妙的的感觉,而且他确信他对许沐晴那种感情才是爱。 两人无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停车场。 远远地,戚森昱看见了曾停在他家楼下的那辆黑色兰博基尼,这是等她呢? 可是直到何以眠经过那车走到他们的车前,崔子瑜都没下车。 戚森昱吹了记不知道什么心态的口哨,过去敲了敲车窗,等车上的人下来了才说了声,“混蛋,等着。” 然后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前跟何以眠说,“抱歉了,我觉得我要耽误飞机了,就不送你了。”说完拉开主驾的门坐上就走了。 这是第二次他把她扔在了停车场,为了另一个男的,或者说是为了她。 何以眠被他又把自己扔了的事实冲击的有点懵,身后响起脚步声,“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她鼻音“嗯”了声,转身才发现崔子瑜没等自己就先上了车。 她坐到位子上才想起来他刚才喝了不少酒,“你喝酒了,别开车了。” 正要发动车子的人听见这话熄了火,“嗯,你会开么?” 何以眠恹恹的答,“有证,没上过路。” 崔子瑜笑出来,“那我可不敢把命搭你手里。” 也不敢让你把命搭自己手里。 掏出电话叫季辛开辆车过来接他们,两个人在等待的过程陷入了沉默。 崔子瑜问,“你后悔了是不是?” 何以眠没明白,反问道,“我后悔什么了?” “呵。”男人说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后悔那天在我家跟我说的豪言壮语了,什么在我结婚之前会跟我一直在一起一类的。” 何以眠眉头蹙着,“是啊,怎么了?” “你这几天一直没找我,我想这不是在一起的状态。” 何以眠也冷笑了声,“呵,崔子瑜,你不也有忙起来好几天不找我的时候么?再说,你有什么立场不高兴呢,不管我跟不跟你在一起,对你都没什么损失吧,你也并没有怎么爱我不是么。” 你如果真的很爱我,才不会有什么见鬼的联姻呢。 崔子瑜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他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可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那你那天何必那么说呢,你是傻子么?” 女人听见他这么说,眼泪顺着脸就吧嗒吧嗒的流,“我怎么知道我干嘛那么说……”梨花带雨的看了崔子瑜一眼,“你这个混蛋……” 崔子瑜看她哭得心就像被人用力握着一样难受,倾身过去抱她在怀里,安抚着,“别哭了,哭得我难受,好吧,我是个混蛋,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不应该因为对你心动就贸贸然跟你在一起,不应该不为你以后着想。你看,现在趁着陷得不深,咱们赶紧掐断也挺好的,我看戚森昱挺不错的,你们……你们在一起就挺不错的。” 何以眠抽抽噎噎的,“不要戚森昱,他不爱我……我,我也不爱他……” 崔子瑜替她拍着哭嗝,完全下意识的问,“那你爱谁呢?” 何以眠把脸从他怀里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幽怨的说,“我爱你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爱,崔子瑜觉得这三个字还真是天籁呢。 他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不会这么不理智的吻了下去,吻得那么,忘情。 有一瞬间,唇舌纠缠的一瞬间,崔子瑜甚至想许她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承诺。 可他还是没说出口,他向来重承诺,不是百分之百确认能做到的事,他不想轻许。 平静下来的两人各自倚靠着车座,当刚才那一幕是个旖旎的梦。 崔子瑜先开了口,“你喜欢萧敬腾啊?” 何以眠“哦”了一声,“一个酒吧驻唱的,那么努力向上的生活态度,没有后台,全靠实力一战成名,我挺喜欢那种感觉的。” 崔子瑜反思了下自己和她在一起几个月了,连她喜欢的歌手是谁都不知道,也真是不够关心她啊。 “那你后面怎么打算的?想不想跟去许沐晴的公司?” “我不清楚,反正实习期也结束了,我后边三个月回学校准备毕设和答辩,等工作的事我再跟师父联系吧。”何以眠冲他笑笑,表示感谢他的关心。 “哦。”崔子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那……那你说的那些,就是那天那些,还算数么?” 何以眠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大概要食言了。” 哭过以后,她情绪平静多了,声音带点哑,还是很好听,“我本来想,我的初恋,既然不是因为感情出了问题,而是因为一些和感情无关的因素,那么我可以坚持一下的,坚持到你结婚以后,我就洒脱的离开你,是不是很酷啊?” 本来是说着难过的事,崔子瑜不知为什么听她习惯性的自夸时笑了出来,这一刻他才发现她以前的那些自夸其实都是带着自嘲的语气的。 何以眠没被他的笑打扰,继续说,“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才不是什么和感情无关的因素呢,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根本不怎么爱我,比起我对你的那些爱,你简直像是在玩。所以我何必在你身边慰藉你。” 崔子瑜沉默着不反驳,这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事何必跟她争辩。 于是这沉默一直保持到季辛开车送何以眠到了她楼下,在她下车前的一刻,崔子瑜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他,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期待,“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不过何以眠,你说我在玩是冤枉了我的。” 说完这句话就松了手。 何以眠木木的点了头,快步的往楼上去了。 立在车前的崔子瑜直等到何以眠屋子里的灯亮了,才坐会车里示意季辛走吧。 他斟酌着词句,给何以眠发短信: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 发完了又隐隐的希望着她能勇敢的再告诉一句她爱他,愿意陪他。 可是她只回了句:多谢。 多谢什么?多谢他不打扰她? 崔子瑜气恼的开了车窗把手机丢出去。 半分钟后。 “季辛,把车开回刚才那个路口去,我手机不小心掉了。” 季辛恭敬的答了“是”,心里咆哮着:boss,你那哪是顺手啊!你明明是有预谋的降了车窗扔出去的啊! 因为刚才看见老板生气的把他限量版的天价手机扔了泄愤,季辛特意观察了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想着晚些时候得回来捡。 里边那些名人的私人号码泄露出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崔子瑜的作案现场,被害手机正无力的躺在人行道上,无声的控诉着主人的暴行。 崔子瑜亲自下车,大晚上的路上没人,所以真金白银的手机也没被捡走,他摸了摸手机背后堆在那些真钻中间的水钻。 是何以眠一次心血来潮在网上买的手机美容的那种贴上去的假钻。 他记得她坐在客厅里对着光,认真的拿个小镊子拼出来“宝生”两个字,然后跟他说,“以前只是限量,这样就是独家了!” 他想着她邀功的小样儿不自觉的就想笑,和她在一起,似乎总是想笑。 手机质量还不错,从车上飞出来居然没坏,他看了看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何以眠的。 “我也不会打扰你了。” 崔子瑜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再次爆棚,开了后盖拿出存储卡,然后用力再次把手机摔到路上,不解气的又补了一脚。 直看得季辛心肝脾肺肾的疼了个遍。 然后崔子瑜一身寒气的坐进了后座,吩咐季辛开车,“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她。” 季辛这次没有立刻恭敬的回答,却叹了口气。 老板又要变成以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吧,虽说开始不习惯,他还是喜欢这几个月没事就笑的boss呢。 也喜欢那个喊着他“季哥”还此地无银的笑着跟他说“我和崔总真不是那种关系”的女生呢。 明明是春分的季节,为什么一点暖意都没有呢? 第23章 又搬回宿舍,何以眠觉得自己心都老了好几岁。 姜姜复试也已经过了,考的还是本校的研。 程语的offer也到手了,成天到处采风,跟一圈人疯玩。 三个人默契的一组做毕设,就像何以眠没离开过一样。 她不说,她们就不问。 只当她真的只是简单的经历了一次实习。 只当不知道她曾经和那样一个不和她们一个世界的人谈过恋爱。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答辩完了的三个人在宿舍呆的无聊。 于是程语提议:“咱们出去喝酒吧?毕业前怎么也得放肆一回吧?” 然后这一顿说喝就喝的酒就选在了细节上的小餐馆,她们常去的小餐馆。 老板娘和她们也算相熟了,知道她们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离开学校了,竟也唏嘘不已,“总是这么一茬一茬的送,我都这么老了。” 三个姑娘喝的有点多了,大声夸着老板娘风华绝代什么的,惹得老板娘跟着笑,应承着给她们打八折。 喝着喝着,就变成了吐露心里秘密的聚会,程语先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次借了姜姜五十块钱一直没还呢!” 说着就掏钱包抽出张五十块钱给她,姜姜接过去说了句,“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真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好吧,我回去就把账簿上你的记录给划掉……” 何以眠哈哈哈的笑着骂两个人,然后说道,“我也有秘密,我跟崔子瑜好过,好了三个月,可是他他妈的说以后要娶的人不是我,还问我这样的话愿不愿意跟他谈恋爱了!” 程语和姜姜一起骂了句“人渣!” 何以眠把杯子里的酒喝掉,接着说,“是人渣!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就是忘不了他呢……其实,他对我还挺好的……” 她一杯一杯的喝着,突然就开始掉眼泪,把自己两个多月来的伪装全部撕碎,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 姜姜拍着她的背哄她,趁程语去上厕所的工夫,跟她说,“我其实也偷着跟郑彦飞好过。” 还在那哭的何以眠,听到这话,猛地抬头震惊的看她。 姜姜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喝光,打了个酒嗝,“哎,大三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熟的,然后他问我愿不愿意交往试试?我那时候也是鬼迷心窍了,就答应了,但是要求他不许公开,你也知道程语……后来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好了几个月,我越喜欢他越觉得对不起橙子,他大概也不喜欢这种见不得光的感觉,所以我提出分手他就同意了。” 何以眠想起来那次圣诞节姜姜带点醋意的问郑彦飞点菜都是她喜欢的事,在教堂时郑彦飞告诉自己他和一个女生偷着交往过,她想起来他回头有深意的那一眼,原来不是看程语,而是看姜姜。 这么想着她觉得以前好多不太明白的地方都说的通了,难怪郑彦飞打死不愿意跟程语好,难怪姜姜有一阵子总是晚归,后来又有一段日子很抑郁的样子。 “呵,我说女王大人,我是不是得谢谢你这么慷慨大方?”程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了,也不知她听到了多少。 不过姜姜似乎没打算继续瞒着,“不是,是我自己对那份感情不够坚定,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她喝了杯酒,又看着程语,“不对,还是和你有关系的,我很怕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再也不理我。” 向来性子冷的姜姜,大概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话多了起来,“我怕失去你这个朋友,你知道我一共就两个朋友,我不知道如果被你们抛弃了我该怎么办,至于郑彦飞,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好男人千千万,我才不在乎……” 嘴上说着不在乎,却也跟刚才的何以眠一样没出息的哭了。 程语喝大了,手劲也有点大的拍打着姜姜的肩膀,“你是傻x么?我还喜欢吴彦祖的呢,你说他老婆会不会让给我?我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就一个郑彦飞嘛,我怎么可能因为他跟你好了就跟你绝交?你脑子想什么呢?” 然后程语连拉带扯拖着姜姜往男生宿舍楼去,被落在后边的何以眠付了饭钱也拔脚跟上。 临近毕业,各种表白的情形层出不穷,所以当程语十一点了站在男生楼下大喊着,“郑彦飞,你下来!”时,被打扰休息的男生们非但不生气,还都开了窗看热闹。 这栋楼有一半是动画学院的男生,看见楼下是动院的三朵金花,一般感慨着郑彦飞的艳福,一般吹着口哨起哄。 等带着耳机打游戏的郑彦飞被舍友推了一把才摘下耳机时,只听见整栋楼的人都在喊,“郑彦飞,快下去!” 郑彦飞趴在窗上看了眼楼下的人,低声骂了句“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穿着背心裤衩,踢着人字拖就跑下去了。 看见男主角终于出现楼下,拿着各种手电筒往下照着给他们打光的人起哄的更厉害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都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郑彦飞闻到三个人一身的酒气,皱了皱眉头,“大晚上的你们几个小姑娘胆子也真大。” 还没等他训诫完,站在排头的程语先开了口,“郑彦飞,你有女朋友了么?” 郑彦飞有些无语,就算整栋楼的人都在看戏,他觉得拒绝她会让她难堪,却还是没法就这么随便的决定答应她啊,“程语,别闹了,你喝醉了,赶紧回宿舍去,等等我上去换件衣服送你们。” 程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看戏的观众又开始起哄,“答应她!答应她!”有认识的人更是开骂,“郑彦飞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郑彦飞有些难堪,“程语……” 程语打断他,“你少臭美了,才不是姑奶奶要跟你表白呢。”说着把身后的姜姜拉到他面前。 郑彦飞看着姜姜也是一身酒气,语气更不善,“你怎么也跟着她们胡闹呢……” “郑彦飞,你有女朋友了么?”姜姜迷离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郑彦飞。 还没等他回答,姜姜又说,“你看我研究生和你一个专业呢,要是你还没有女朋友的话……” 不等她说完那句“你看我当你女朋友行不行”,郑彦飞上前一步揽着她的腰俯身吻了下去,堵住她所有的话。 整栋楼都沸腾了,“这故事什么尿性啊!” “郑彦飞你真是够爷们儿的!” 毕业之前,再为爱和青春冲动一回的举动,总是让人感怀的。 程语跟何以眠不想当电灯泡了,在郑彦飞看戏的同宿舍同学的陪同下往宿舍走。 那个陪同的男生有些羞涩的跟程语说,“你刚才可真够帅的啊……” 程语斜了他一眼,“虽然我拒绝了你以后,可能要冒着被你丢在半路不送我们的危险,不过同学,同班四年了我都对你没感觉,你还是别跟我表白了。” 男生无语扶着走路打晃的程语,“行吧,那我就不表了。” 程语抬头看他,“哎别呀,我就随口一说,你还是要勇敢追求真爱的。” 男生见她是真醉了,笑着说,“好吧,那我喜欢你,喜欢挺久的了,大概比你喜欢郑彦飞还久。” 程语也笑,“虽然我很感动,不过我还是要拒绝你。哈哈哈,原来拒绝人这么爽啊。” 何以眠这时候酒醒了一半了,替程语跟他道歉,“她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男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扶着程语不让她撒酒疯。 直送过了天桥,到达女宿楼下,挽着程语另一边胳膊的何以眠脚步一顿,程语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嘻嘻的笑着,“我用你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何以眠不知道要骂她还是要谢她了,跟同行的男生说,“麻烦你跟宿管阿姨登个记把她送上去吧,我有点事……” 男生看了看不远处的跑车,冲她点了点头,嘱咐着非要走直线给他看的程语慢一点就离开了。 何以眠立在大门口,看着那曾经熟悉,后来被淡忘,现在又清晰的身影慢慢的朝自己靠近。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她觉得自己心跳的频率随着那步伐有规律的跳动着,只是跳的有点快。 她像突然释怀一样,感叹着自己所谓的理智:看吧,何以眠,你说自己可以忘了他,可是你一看见他脑子就当机了。 她听见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承认吧,何以眠,你爱他。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崔子瑜才走到她面前。 男人低头看这个醉态萌生的女孩儿,长长的连衣裙,套着件不知道哪个男生橙色的宽大的抓绒运动衫。 他先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把她身上的那件不知名男生的运动衫脱掉,要给她穿上自己的。 何以眠虽说酒醒了大半,人还是有些迷糊的,见崔子瑜上来就脱自己的衣服,推拒着不让他脱,“哎!哪有你这样的?一来就脱衣服?” 后来抵不住男人手劲大,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抵抗,嘟囔着,“好吧,你脱吧脱吧,禽兽,可是步骤不应该是先亲吻我再推倒的么?” 第24章 崔子瑜听她酒后疯言疯语的忍不住笑起来,但还是从善如流的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唇。 一边亲吻一边顺利的脱下了她身上的那件,又把自己的给她穿上。 然后就直起身子看她。 看着自己身上他的衣服,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了奇怪的话的何以眠忍不住脸爆红,可是,她觉得他的吻真的很舒服,舒服的让她不想离开。 于是踮起脚环着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上去。 这么柔软的吻,软的崔子瑜都要硬了。 半推半揽的亲吻了半条街才把人带进车子里,给她系上安全带,打算带她回家。 可是饶是被安全带勒着呢,何以眠还是不老实的手脚并用的往崔子瑜身上扑着要亲亲。 崔子瑜觉得这种状态下自己估计是没法把车安全开到家的,探出头去打量了一圈,看见西门外有个如家,解开刚系上的安全带,抱着何以眠往西街走。 初夏的夜晚还带些凉意,这两个怀着火热的心的男女却是完全感觉不到了。 几百米的路,男人亲了何以眠得几百下,难分难舍的直到了房间才停下。 何以眠觉得燥的很,只有崔子瑜的拥抱和亲吻能让她舒服些,等他带着自己进了屋,关上门就扑倒了。 不是崔子瑜扑何以眠,而是反过来。 崔子瑜都有点怀疑何以眠是不是磕了药才会这么热情似火。 总算何以眠觉得这些日子的不快抒发的差不多了,才不缠着要亲亲了,撑着双手俯视着男人,委委屈屈的开口,“你想我了么?这么久了,你有想我么?” 崔子瑜把人拉低了又亲上去,用行动回答他的思念。 床上,夜晚,相爱的男女。 崔总想着这要是都不发生点什么,会不会太对不起自己的男性特征? 吻着吻着,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何以眠虽然有些醉着,也知道抚摸着自己的那双手想要进一步的发展。 她迷迷糊糊的就和他赤诚相见了,感受到他的犹豫,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软软的说,“你想的话,就要吧。” 本来还在犹豫的男人,听见她这么说反而清醒了,拉起被子裹住她,吻了下她的额头,说了句“对不起”就大步走进洗手间了。 何以眠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冲洗声音,脑子懵懵的,酒意上头,睡了过去。 对着墙壁自赎的男人想着刚才手掌间让人沉醉的触感,闭着眼骂自己。 就算是以前出去玩,找女伴,他也是不碰雏的,他没什么开|苞的奇怪爱好,他觉得出来混的都不容易,他实在不想增加自己的负罪感了。 他觉得第一次应该是珍重的交予最爱的人的,他确实不想负什么责任。 刚才他犹豫的也是自己到底能不能对何以眠负责,他又能负责到哪一种程度。 她那么美好,而且,似乎,那么爱自己,他却想着趁她喝醉了跟她一夜风流。 当然,他其实不只是想着就一夜的,可是他还是不能保证是不是可以承诺她一生,正大光明的一生。 动心是一瞬间的事情,动情却是应该一生坚持的。 从浴室架子上拿了干净的浴袍出去,果然那丫头又睡得呼呼的了,失笑着把她抱起来给她穿上浴袍。 无意间瞥见她曼妙的曲线,崔子瑜没忍住低头在她心口处用力的嘬了个吻痕。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里,何以眠捂着又木又疼的脑袋,睁着眼睛看四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貌似有点喝断片了,不过她印象里是跟着崔子瑜来的这儿吧。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又掀开被子看看床单,好像没什么奇怪的痕迹。 她喊了一声,“崔子瑜,你在么?” 没得到回应,她有些失望的发现床头柜上摆着杯水,杯子上贴了便签:“公司上午要开会,我先上班去了,蜂蜜水喝掉。崔” 她一口气喝掉,吧砸着嘴想着还挺甜的。 虽然过了一夜,还是闻得到身上的酒味,她自我嫌弃的跑到浴室去冲洗了下,然后看到自己左边胸口上,一个鲜艳的红色痕迹。 骂了句“变态”,何以眠又忍不住想起他来。 不是说不会再来打扰自己了么,突然出现做什么。 往他身上贴着各种“人渣”“混蛋”“变态”“骗子”等负面的标签,可她没法自欺欺人,好吧,他的出现确实又让她平静的湖面吹皱一池春水了。 直到下午,也没有他的一点儿消息,何以眠捧着手机一会儿看看信号强度,一会儿查查手机余额,像个小疯子一样唉声叹气。 程语瞧不惯她那没出息的样儿,“要是想他就打给他,我看他也不是没心啊,昨晚那么晚了,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想他,他就来了。” 何以眠继续唉声叹气的把手机递给她,“我不敢打,要不你再帮我拨一个过去说我想他了?” 程语赤着脚踢了她一下,“滚开。” 何以眠说着“咕噜咕噜”的滚到床上去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了。 好吧,反正我都承认自己在犯贱了,那,那我就打给他好了。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来,对面似乎很安静,崔子瑜的声音沉稳有力,“有事么?” 何以眠一时语塞,“你晚上有空没?” 崔子瑜低笑了声,调戏她,“你又想我了么?” 好像他们只是吵了一架,第二天就和好的情侣一样自然。 没等她回话,男人又说,“晚上我去找你吧,现在,嗯,在开会呢,不说了。” 何以眠挂了电话才想起崔子瑜早上留的字条,虽然有些自责,还是替自己开脱了下:他只说上午要开会,没说下午也要开啊。 会议室里,季辛无语的看着自己boss跟高层们道了声歉就走出办公室去接私人电话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公私不分过啊,除了对那位小姑娘……等等,难道是小姑娘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认知让季辛觉得跟自己谈恋爱一样兴奋。 等到七点多才接到崔子瑜让她下楼的电话。 小姑娘早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着了,嘴巴不满的撅着,带点撒娇的跟他抱怨,“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了。” 崔子瑜看她撅起的嘴巴,只当她在讨吻,给了她一个荡气回肠的热吻,心情愉悦开车找地方吃饭去了。 “我没说要你等我吃饭啊,你就不会先垫垫肚子啊,小傻子。”男人趁红绿灯时侧头拍她脑袋。 何以眠躲避着他的大手把自己扎的鱼骨辫给揉乱了,“那你也没说不让我等你吃饭啊。” 崔子瑜嘴上带笑,“好吧,是我的错。不过我也饿着呢,所以你就别不高兴了。” 何以眠凑上去亲他脸,“我没不高兴啊,我开开心心的打扮了三个小时。” 男人笑着让她别闹,“开车呢,晚上回去再亲热,你忍忍。” 何以眠端正坐好,“什么嘛,说的我跟变态一样。” 找了一家他们以前去过的茶餐厅,边吃边聊。 何以眠享受着男人体贴的照顾,不论是布菜、挑刺、去壳,或者是替她擦嘴,她就像任何一个恋爱中娇气的小姑娘全盘接收。 可是有些事不是回避就真的不存在,她一直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问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简单解决的。 她没法理直气壮的让他放弃什么联姻,因为她都不确定他的爱有多少。 可她还是想跟他在一起,不管不顾的在一起。 这次没等她表态,崔子瑜先开了口,“这几个月,我过得挺难受的。” 何以眠“嗯”了声,低下头去,听他继续说。 “本来我觉得再过一阵子可能忘了淡了也就好了,可是昨天见到你,我发现我不想像原来那样过了,我也不想忘了淡了,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是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只能仗着你爱我这么自私了……”他说了这几句,有点说不下去。 何以眠握着他的手,“没事,反正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混蛋了。” 崔子瑜自嘲的笑了笑,“我两年之内不会结婚,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两年,陪在我身边,或许两年时间你发现你受不了我了离开了,或许两年时间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不去联姻什么的都是可能的是不是?” 何以眠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可能有多少可能性,可是她看得出来他在放下身段,他希望自己陪他。 其实他这样的身份,想找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很容易,那么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自己在他心里也是有些分量的? 何以眠紧了紧手里握着的他的手,“我都答应你了,你干嘛还婆婆妈妈的说这些没用的啊,什么两年之约的我可不确定,我要是不喜欢你了分分钟就走了,你拦都拦不住。” 崔子瑜回握着她的手,“我这个时候要是回答‘我不会拦你的’是不是会显得你很没有魅力?” 何以眠皱皱鼻子,“当然了,如果我真要走你得哭着跪着求我不要走。” 崔子瑜笑的灿烂,“好吧,那我希望没有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的可能。” 第25章 吃过饭,何以眠歪在崔子瑜怀里吃甜点,仰着头问,“你周五有空么?” 崔子瑜想了下,“我明天下午要去伦敦开一个会,得周五晚上才能回来吧,怎么了?” 何以眠把小钢叉插在点心上,坐直身子不开心,“可是,可是周五是我们院的毕业典礼,要走红毯的!” 崔子瑜想了想好像听说过她们学校是有走红地毯的传统的,毕业生穿的漂漂亮亮的像明星一样出席典礼,“你想让我当男伴?” 何以眠点了点头,“对呀,你长得这么好看,带出去多拉风。” 男人失笑,“多谢夸奖了,不过你不害怕又成你们贴吧红人了?” “没关系啊,反正我都毕业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何以眠把脑袋往他胸膛上蹭了蹭,不,是拱了拱,像只小猪一样。 崔子瑜大手轻抚她的脖子,“那我让季辛订周五凌晨的机票吧,这样大概能赶回来。” 何以眠脸贴着他的胸膛,觉得那种男人的清冽气息很好闻,鼻尖去蹭他。 男人被蹭的心里痒痒的,捏着她的脖子把人提溜开,嘴上说她,“哎呀,都说晚上回去再亲热了,你别这么急啊。” 何以眠不骂回去,眯着眼睛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本来想着调戏一会儿就把她送回宿舍的男人被他笑的改变了主意,“晚上,去我那儿?” 何以眠把最后一口慕斯吞下去,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周五是个出奇好的晴朗天气,风吹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 动画学院装扮的富丽堂皇的,从礼堂的门口开始十里红毯蔚为壮观。 学生会跟影艺部、音工部的同学都长枪大炮的摆好了位,全程录制毕业礼的每一位毕业生。 九点钟毕业生开始走红毯,何以眠在后台又打了一遍崔子瑜的手机,还是关机。 后台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程语跟那个醉酒夜送她们回去的男生一起走的时候喊了她快一点儿。 她没精打采的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又试着打了一遍电话。 好讨厌,你不是说一定赶得回来么。 好在走红毯的顺序不固定,主持人是小一级的师弟师妹,跟他们这一届的人都很熟,也不用照着稿子,比对照片才知道谁是谁。 何以眠看见准备室只有她一个人了,沮丧的想着,好吧,本院花自己就能撑起全场的尖叫了。 “何以眠。” 正把手机塞进包里要出门的女人,听见身后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 “小戚!”一转身就看见穿着黑色西装,浅紫色衬衫的戚森昱微笑着靠在门框边。 上下打量着女人,戚森昱“啧啧”的说,“咱们八宝这么一打扮简直是倾国倾城啊,不过,你是不是照着我的衣服配的裙子啊?” 被叫了小名的何以眠一扫开始的阴霾心情,走过去拿胳膊肘撞他,“德行~你请了假啊?” “是啊,你毕业这么重要的日子,身为第一好朋友,我怎么能不来观礼呢?看你一直不出来,我问了问你舍友,她说你还在这等人呢。” 提起这事来何以眠又不开心了,“嗯,崔子瑜还没来,要不,你当我男伴吧?” 戚森昱眉毛一扬,“感情我就一替补啊。”转身看了看门外的会场,“算了,都快走完了,咱们去压轴吧。” 说完屈肘示意她挽上,她冲他甜甜的一笑,跟着他出门了。 直到踏上红毯起端,何以眠还四处张望着看崔子瑜赶来了没。 戚森昱用她没挽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小臂,“到你了,笑一个啊,照相呢。” 何以眠吐了吐舌头,端庄大方的和他一起朝红毯尽头的签名板走去。 穿深紫色礼服的漂亮女人,牵着她手的俊秀男人穿的俨然是情侣同款,最后出场的这两位果然吸引了最多的注意力。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隔着老远就听见主持人不淡定的喊着,“咱们的院花何以眠师姐来了!” 男主持人则佯装受伤的问,“女神身边的男伴是何方神圣?怎么能亵渎女神的芊芊玉手呢!” 戚森昱嘴角抽了抽,悄声低头问何以眠,“你们学院毕业典礼怎么不找点专业的学生来啊?还亵渎?我呸,小爷被你占便宜都没委屈呢。” 何以眠不理会他的耍宝,冲他温柔的笑。 笑的简直要晃瞎了场地两边的摄影的眼。 终于签完了名字,何以眠被请到台中央接受访问。 依然是循旧例的问题。 “何师姐大学四年印象最深的是哪个老师呢?” 何以眠腹稿都不用打的说了文学院的老师,“杜x老师,不要问我原因,你们都懂得。” 主持人有点诧异她居然没感谢一下动院的授课老师们,而是说了那个很有名的文学院特立独行的老师,干笑了两声,“师姐,‘你懂得’这种回答也太敷衍了吧,虽然杜老师确实出名,可是你还是说一下让你印象深的原因嘛。” 何以眠看起来很是愤慨,“杜老师对我的人生观产生了深刻的震荡,我大二的时候选修了他的《影视文学解读》课程,那个课特别长,经常从六点上到十点多,我每次都特别认真的看片听课,结课论文也写的很规矩,可是他居然给了我六十分!原因居然是他发现我的签到表是全勤!” 主持人也很疑惑,“全勤,不是很好么?” 何以眠更愤慨了,“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全班只有你一个人全勤。我很困惑,我这课有什么意思?你居然把青春全都浪费在听我的课上?你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有那么多值得你去探索发现的世界,你把时间浪费在听课上,哪有时间和机会去了解人生?’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相信我的三观了。” 主持人“额”了一声,“好吧,那第二个问题是师姐大学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何以眠没有一点儿犹豫的回答,“郑彦飞。”不等主持人问原因,就解释道,“我上了大二以后,所以理论课的作业都是抄的他的,期末复习重点和往年试题也是他给的,他简直不能更美好。谢谢你飞哥,没有你就没有我的毕业证书。” 主持人哈哈哈的笑,“师姐,老师们还在台下呢,你这样真的好么?那我们问第三个问题,你想对自己的大学生活和今后的生活各说一句什么?” 何以眠思索了下,“对大学生活想说的,‘二食堂的木须肉盖饭和掂大勺的师傅,我会永远想念你们的。’对未来的话,‘我会努力改造,好好做人的。’” 女主持看向男主持,疑惑的问,“咱们是不是来错场了啊?确定这不是何以眠专场相声会么?” 男主持傲娇的跺了下脚,“不许黑我女神!”然后看向何以眠,“最后一个问题啊师姐,请问你有男朋友了么?” 说着又看向了一直站在她身旁微笑的戚森昱。 何以眠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戚森昱,对着台下的人说,“有了啊。不过不是身边这位。” 戚森昱闻言也笑着揽了她的肩膀,凑到话筒前说,“何以眠的那位神秘男友,你再不现身的话,我可要横刀夺爱了。” 主持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得陪笑道,“何师姐的男友原来这么神秘啊。”然后生硬的转折,“不过,咱们还是先让这位帅气的先生陪着师姐入场吧。” 戚森昱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改揽为拉,“走吧。” 才走下台子顺着红毯继续往礼堂走,何以眠就看见前面的毯子上出现了她一直等着的人。 没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手里却捧了束白色的玫瑰。 挽着戚森昱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男人。 戚森昱把女人的手交给崔子瑜,调笑的看着何以眠,“我怎么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呢?” 崔子瑜不在意他口头上占自己便宜,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把花送给何以眠,手揽着她的腰陪她走完剩下的十几米路。 戚森昱看着走远的两人,需握拳在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横过红毯下场,看见一摄影的哥们儿用那种同情他被抢了女友的眼神向他致意,回敬了一眼,“哥们儿你误会了,我喜欢的是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的。” 走进会场又要换学士服带学士帽,何以眠跟没骨头似的倚靠在崔子瑜身上,“我去换衣服,你等等我啊。” 崔子瑜想着这姑娘就这点儿最好,不会抓着一点儿小事小题大做的跟自己闹,也不怪自己来晚了。 想着她还得换一会儿,觉得连夜赶回来有点儿困,走到厕所去点了根烟提神。 抽完一根才掀开厕所的帘子,就看见何以眠正在找自己。 “你手机怎么还关机呢?”何以眠也看见了他,走过去埋怨。 崔子瑜赔笑,“没电了。” “哦,进场吧。”何以眠拉他手,靠近了才闻到一股烟草味,“你抽烟了?” 第26章 “你抽烟了?” “没啊。”崔子瑜一脸镇定,“上厕所熏上味儿了吧,你们学校些孩子真是的,一个个儿的不学好,躲厕所抽烟。” 何以眠有些不信的在他身上东闻闻西嗅嗅的,“不对吧,你肯定抽烟了。” 崔子瑜拿手推她脸,“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哈。” 何以眠抬脸看他,“其实我觉得男人偶尔抽烟挺帅的呢,我也挺喜欢那种味儿的。” 男人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低头看她,“是么?” 何以眠手一拉他的脖子亲上去,舌头探进去打了个转,得意的看他,“你果然抽烟了,还想骗我。” 崔子瑜哭笑不得,又俯下身去给了个深吻,“好吧,是我错了,不过你再不进去就拿不到毕业证书了。” 跟同学合照了最后一张毕业照,何以眠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貌似今天来观礼的除了她英俊潇洒的男朋友,还有个好基友被自己半道抛弃了。 “哎,想什么呢!”肩上被人拍了下,何以眠偏头看见是郑彦飞。 “想一个好基友呢。”她摸出手机给戚森昱发短信问他在哪里。 郑彦飞装作受伤捧心的样子,“你的好基友不是我么?嘤嘤嘤,从来只听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 何以眠瞥了他一眼,“闭嘴。”说着接起了戚森昱打过来的电话。 郑彦飞手捏着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转头寻姜姜的身影。 “小戚,对不起啊,我刚才居然把你给忘了……你回公司了么?”何以眠边说边往树边走。 “没回,反正都请假了,就逃一天班吧。刚才我有看你上台领学位证哦,那一群人里边数你最好看。”戚森昱语气淡淡的和她笑谈。 “嗯,那你现在在哪里呢?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我在参观你们的小破学校,真的是又小又破……” “虽然我已经毕业了,你好歹对我的母校嘴下留点情吧……我现在在图书馆前面,这里很多人挺好找的。” “我好像已经看见你了……” 何以眠听这话抬眼打量,先看见的是路边崔子瑜跟院长在聊天,恰巧也看见她了,冲她笑了笑。 她回以一笑又四处看,发现超市那边戚森昱正往自己这边走,手臂举得老高跟自己招手。 刚才去找姜姜的郑彦飞也回来了,还带过来程语,“小肥,咱们一块儿照一张吧。” 这么招呼着,崔子瑜也跟院长挥别了站到何以眠身边,程语不愿意就自己是一个人,拉着那位跟自己表白过的好心人凑数。 于是戚森昱刚走过来,就接到了崔子瑜递过去的相机,“麻烦帮我们照一张相,谢谢。” 戚森昱眼睛睁得老大,无语的调了焦距,充当起摄像师的工作。 何以眠不满男友欺负小戚,等他照完相就把相机交给郑彦飞让他给自己和小戚也照一张合照。 崔子瑜不爽的看到戚森昱居然把手搭在何以眠肩上,在郑彦飞要按快门前的几秒钟出现在镜头内拿开了戚森昱的手。 于是这张诡异的照片上,何以眠站在中央笑的甜蜜,左右身侧各站着的男人在她的头顶上——拉着手! 看戏的几个人围在相机旁边笑的乐不可支,又替他们三个照了几张。 总算收拾停当一切,一行人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饭馆吃饭。 何以眠挽着崔子瑜的胳膊,戳他的肱二头肌,“刚才不就照个相么,你干嘛一直捣乱啊。” 崔子瑜低头看着她,“我哪里捣乱了?” 何以眠瞪他,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鼹鼠。 崔子瑜只得看了看街两旁的风景,“你还没跟我单独照过相呢。” 何以眠看他那龟毛又幼稚的样子,不禁好笑,拉拉他的手示意他低下头,在他耳边撩拨,“咱们的关系照合照也得亲密点儿啊,哪能那么随便在图书馆前面照,嗯?” 男人学她也在她耳边问,“那在哪儿照?” 说话时嘴唇轻蹭她的耳垂,故意逗她。 何以眠似嗔似笑的看他,“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上次崔子瑜要出差前两人共度的那一晚,何以眠跟他商量着毕业后的去处,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答应他毕了业就搬到他那里去住,不过前提是把客房收拾出来,分房睡。 男人此刻听她娇滴滴的提到晚上,就觉得一夜没睡好赶飞机什么的都不叫事儿了。 何以眠见他眸子转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是困了,心疼他为了自己把日程弄得那么赶,小声跟他嘀咕,“一会儿吃完了饭咱们就回家,你再补一觉。” 她很感谢他在自己同学面前不摆谱,就像个普通的男朋友一样体贴温柔,愿意跟他们一起去排队在只有十几张桌子的饭馆吃饭,不会轻视嘲笑那些年轻人的梦想(大部分是吹牛),不会炫耀自己的身份和财富。 这么想的话,上次在他的别墅看见他车库里的车也都是让人感叹贫富差距如此悬殊的价位,但他以前来学校接自己时坐的车却都是中等偏上而已的大众车型。 越想越觉得他对自己用心的何以眠用那种掺着喜悦、心疼、爱慕的眼神看向崔子瑜。 崔子瑜回过神来时只看见小女人那湿漉漉的眼睛,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 本来就够热血沸腾的身体跟火上浇油似的烧的更旺了。 这边的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带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那边几个吃货聊得正开心。 要说戚森昱最大的优点果然就是暖场了,连姜姜这样一贯的冷面女王都被他逗得笑的合不拢嘴,更别说笑点不高的另外三人了。 戚森昱说的口干舌燥的中场休息,看见何以眠眼里只有她家男友,愤愤冲她喊,“何以眠,见色忘友到这个境界,咱们真的可以友尽于此了!” 被喊了名字的女人总算从翻滚着粉色心形泡泡的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陪着笑去作女仆状帮他挑烤鱼的配菜。 看着手忙脚乱的何以眠,戚森昱不无伤感的叹道,“好不容易等你能把凉菜做熟了,还没吃上一口呢,你就要跟人走了。” 何以眠也有点伤感,“跟你一块儿住的时候真的很开心,每天都没什么烦恼。” 两人在崔子瑜眼刀的注视下举着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何以眠拍了拍坐自己对面的戚森昱的肩,“麻烦你抽空把我那台中奖的烤箱给我送过去。” “到家了,醒一醒。”崔子瑜晃了晃肩膀上倚靠着的女人。 何以眠搓了搓眼睛,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推门下车。 人家一夜没睡好的崔子瑜都没睡,自己就吃了个午饭却是靠着他打起了盹,好丢人。 季辛把后备箱里的一个行李帆布包拿出来,被崔子瑜接过去,“行了,我拿上去就行,你也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 虽然趁着上午boss陪何以眠参加典礼的功夫已经在车上补了一觉现在很精神,但季特助怎么会不懂君子成人之美的道理呢,打着呵欠就走了。 何以眠回头看了他一眼,对崔子瑜说,“疲劳驾驶不好吧?要不让季哥去楼上睡一觉?” 季辛走路的腿一颤,赶忙回头谢过何以眠的好意,“车上有红牛,没事,我喝了再上路。” 何以眠还想劝他上楼休息,被崔子瑜没拿行李的手抱着肩膀不耐烦的带着往公寓大门里走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现在困得要命,快回家吧。”崔总没好气的说。 何以眠把这种类似起床气的烦躁归结为自己害的,赶紧捋毛,“嗯嗯,回去就睡哈。” 之前的几天,崔子瑜就派了助手帮何以眠把东西送到这边的房子,客房也找人清扫过了。因为他以前不常来住,这房子是精装房的标准配置,家电厨卫什么的都是自带的,基本上房子还挺空的,他很期待他有艺术气息的女朋友把这屋子慢慢装修成两人的“家”。 一进屋里,何以眠才弯腰换了双新拖鞋,就被男人从身后结结实实的抱住了。 男人这个拥抱的姿势有些暧昧,贴着的她的背也弯下腰去压着她。 一个呈九十度鞠躬的拥抱。 何以眠觉得被压得有点累,想直起身子却被钳制着起不了身,“你不是困了么?快回屋里睡一觉去啊。” “嗯……”男人声音带着慵懒,“就这么睡。” 何以眠被他无赖的话逗笑,“这样怎么睡啊,乖,别闹了,快进屋去。” “进屋就没法抱着你了,我想抱着你睡。”崔子瑜侧着脸蹭了蹭她的背。 何以眠一直被迫脸朝下,这会儿觉得脸都充血了,妥协道,“你起来,咱们进屋,我陪你一起睡行么?” 这话一说完,就觉得背上一轻,下一刻身子已经被男人打横抱起来了。 躺在并不陌生的大床上,何以眠才发现自己原先以为的“这是白天不是晚上,所以不危险”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第27章 “崔宝生!”何以眠对男人四处游走的大手忍无可忍,低声叫着他的小名,“你够了!不是说要睡觉么!” 崔子瑜埋在她颈窝的头抬起来,目光迷蒙,“我在睡啊,我刚睡着呢,被你一吵给惊醒了。” 何以眠想不到他居然还敢无中生有、无法无天、无理取闹,抓住了他作乱的手,“你睡觉就睡觉,能别把手伸了我衣服里么?” 崔子瑜“哦”了一声,手却还是顽固的停靠在温柔乡里不动弹。 何以眠把半边身子压着自己的男人推开,“你不想好好睡觉就自己睡吧,我回我屋了。” 崔子瑜听见这话,刚刚趴下去的头又抬了起来,迷迷糊糊、委委屈屈的跟她控诉,“骗子,你不是说陪我睡的么?” “我是说陪你睡觉,可没说还要……”何以眠不知道还要什么了,干脆闭着嘴不说话,直直的瞪着他。 崔子瑜把坐起来的女人拉倒,手顺着棉t又探进去,嘟囔着,“我就喜欢这么睡,你要是觉得吃亏了,也抓着我的呗。” 何以眠脸爆红,可身子被他制住,这次居然坐不起来了。 崔子瑜不满她一直挣扎,出言威胁道,“你再动的话,我可就兽性大发了哈。”然后又软硬兼施翻身侧躺,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我真的很累很困了,就这么抱着,不干嘛,你让我睡会儿行么?” 何以眠听他说累时终于服了软,轻轻叹气,“好吧,那你快睡……” 听着女人不一会儿就因为睡得香甜而发出的微鼾声,刚才还沉睡着的崔子瑜睁开眼,眼睛虽然因为充血微红,可是目光清澈,哪里像累的不行的人。 握了握手中的柔软,崔子瑜强忍着笑意凑过去吻睡着的人。 浅尝辄止。 确是出奇的让人开心。 原来对付何以眠,装可怜就行了啊。哼,分什么房啊,这么睡多好。 得逞的男人嘴角弯弯的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崔子瑜看见怀里没了柔香软玉,心情不爽到了极致。 拿起椅子上她叠放着的衬衣,一边穿一边出屋找她。 已是初夏,帝都的三十度来的比往年早一些。客厅里的立式空调呜呜呜的发出轻微的摆风声。 勤劳的女主人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一侧脸看见身穿白衬衫,□——只穿了四角裤衩的男人,笑着说,“你不用使美男计诱惑我,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崔子瑜傲娇的“哼”了一声,走过去替她往饭厅端盘子,“我就是觉得热而已。” 何以眠语气贱贱的问,“此处应该有喷嚏声啊。” 男人斜眼瞥她,“你够了。” 何以眠嬉笑着拉开椅子先坐了下去,“吃饭吃饭,我的手艺很棒的!” 这次可不是吹牛啊,真的很棒的! 崔子瑜放好了菜没坐下,先是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关了,才回来对着何以眠说,“晚上天凉了,空调不要一直开着,对身体不好,你要是觉得热可以少穿一点儿。” 何以眠看看自己身上的卡通分式睡衣,总觉得他的关心带着点怪怪的感觉。 扒拉了两口鸡蛋羹,何以眠忍不住吐槽,“崔先生,你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这么坐你对面感觉怪怪的。” 上身衣冠楚楚,下面引人遐思。 崔子瑜从善如流的把粥碗放下,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冲她点点头,“你自己先吃着。” 何以眠夹了块鸡翅,一边吃肉一边腹诽,不然呢,要我等你换完衣服再吃么? 再次回到饭桌上时,崔子瑜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背心和黑色的运动短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多了。 何以眠一边吃菜,一边看他结实的手臂,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啧啧,触感真棒。 崔子瑜嘴角僵硬的忍着她沾满油的手指拿开才抽了张纸擦擦胳膊。 虽然男人向来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可是在间歇性话痨的何以眠的熏陶下,也愿意吃饭的时候跟她互动的聊聊天了。 “你师父问我你毕业了愿不愿意去她公司去干活,她说她问你你告诉她要考虑考虑。”崔子瑜吃着她给自己夹的茄条,看着她问。 “我当时还没想好,觉得直接拒绝也不好。” “你就这点不好,不会说不。”崔子瑜平日独断专行习惯了,看见下属有问题总会一针见血的直接提出来。 但是何以眠可不是他大气不敢吭的下属,直接虎着脸告诉他,“我最讨厌别人训我、说我不好了。” 崔子瑜察觉到气氛微妙,虎着脸的何以眠居然很有气势的告诉他她讨厌别人训她。 他咽了口口水,“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吧,哎,你去ktv的时候是不是总听见那个歌,叫《勇敢说不》,听过吧,就是‘风雨的洗礼、我从不怯步……’” 何以眠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他,告诉他注意不要对自己摆架子,没想到他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给自己唱“拒绝黄赌毒”那么经典的公益歌曲,“噗”的一声笑出来。 看见她笑了,崔子瑜才放下心来,还真好哄啊,“我就是觉得你要是对别人能拿出来当初拒绝我的那份魄力,会活的轻松多。” 他记得当初她在自己公司实习的时候也是,别人忙不完了说一声“何以眠救命”她就屁颠屁颠的去给人干活,别人要出去约会说一声“何以眠你最好了”她就替人家加班把活赶出来,甚至别人懒得动,说一声“何以眠帮个忙”她也会去茶水间给人端杯茶回来。 “我就是习惯了……别人对我好一点儿,我就恨不得十倍的好还回去……小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跟我玩儿,因为我长得可爱,性格又开朗;后来上了初中开始,她们,就是女生们都不喜欢跟我玩了,然后我就喜欢和男生一块儿玩,结果女生更不喜欢我了,还老说我勾搭帅哥吧啦吧啦,反正就是,没人喜欢跟我玩。”何以眠说的没心没肺的,好像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 “可是吧,我性子是那种喜欢热闹的,没法子离群索居,所以但凡有人跟我交朋友,我都特别开心,特别热情。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个女生对我特别好,我们每天一块儿吃饭、上厕所,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只是喜欢我们班的班草,而我跟男生玩儿的比较好,所以她跟我形影不离只是为了有更多机会接触班草……” 崔子瑜静静的听着,他这个小女友“悲惨”的过去,其实他也没什么朋友,不过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要主动讨别人欢心,一个人安静的呆着不好么? “我知道以后,跑过去跟班草说‘哎,你知道那xx喜欢你不?啊,你知道啊,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女的心机太重了,不过对你倒是一片痴心,反正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就跟她好了吧,不过我以后是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了。’你猜后来怎么了?” 崔子瑜配合的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们俩在一块儿了呗,不过没多久就分手了。但是跟我玩儿的好的男生都不待见班草了。” 这已经是何以眠第二次说到“跟我玩儿的好的男生”了,想起来那个郑彦飞、戚森昱,崔子瑜眉头皱了皱,“你为什么非要找人玩儿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安安静静的学习么?” 何以眠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你不觉得一个人太可怜了么?怎么能没有朋友呢!你和师父的老公、还有上次那个陈炜,不也是朋友么?” 崔子瑜已经吃完了饭,两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子上,身子后倾,看她,“可是他们都是哥们儿。” 何以眠学他坐着的样子,“我那也都是哥们儿啊。我不是说了么,我女生缘特别差,男生缘就比较好,而且能和我做朋友的真的都把我当男生看了,没什么邪念的。” 屁,有没有邪念人家会写在脸上么。崔子瑜心里暗骂,表情依然淡淡的,“好吧,那你能有那么两个女生朋友,还真是不容易。” 何以眠托腮,“是不容易啊,大概因为她俩也长得漂亮,所以对我没有敌意?或者是住在一起时间长了,彼此什么德行都一清二楚了。” “何以眠,我觉得你世界观有问题。”崔子瑜语气含笑,“为什么你评价一个事一个人的首要标准就是漂不漂亮呢?” 女人嗤笑一声,“我只是比较现实,反正因为这个长相,我苦和甜都尝过。”说到这,她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因为我漂亮才看上的我么。” 崔子瑜无奈的拿手捂着额头,“这事你不能这么说啊,哪对相爱的人不是第一次先看脸才看对眼了才继续发展的?” 何以眠发挥恋爱中的女人可以蛮不讲理的精神,站起来重重的收拾碗筷,“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而且比你漂亮的女人我见多了,我真不是看中了你的相貌’啊?” 崔子瑜噎在那里,好吧,他刚才真心想那么说的。 “咱们不是在聊你悲惨的童年么,怎么会歪楼歪到这上头来了啊?不对,咱们不是在说你工作的去向么。哎,你放着吧,我洗就行了,哎,你怎么生气了?不是,你生什么气啊,我什么都没说啊。”崔子瑜手忙脚乱的去安抚炸毛的小姑娘。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使出杀手锏——把人按在流理台上狂啃一番。 果然被亲的面色潮红的何以眠没再去提什么“美貌与爱情”的复杂命题了,乖顺的把他洗过的盘子拿布巾擦干净放进柜台。 崔子瑜松了一口气,又回到最初的问题,“那你想干点什么工作?需要我帮忙么?” 何以眠摇摇头,“我想自己创业。” “创业?”崔子瑜嘴角含笑,“你打算干嘛?” “我想开一个媒体创意工作室。前一阵子我就跟郑彦飞还有姜姜他们商量好了,先在网上拉活儿,网站的搭建什么的我们自己就可以完成,淘宝什么的也可以开店,然后客户的话,以前跟优酷原创有合作,我们打算去联络一下,拍系列短片放那里,这样可以拉广告赞助。” “嗯,听起来想的挺全的,不过,真干起来可能不那么容易啊。”崔子瑜拿干毛巾把手擦干净,揽着何以眠的肩往客厅走。 “我知道不容易啊,不过,我觉得我们几个人的活儿都不错,而且还申请了学校的创业基金呢,郑彦飞他们导师跟我们很熟,也会帮忙的。”何以眠谈起自己的理想事业时,眼里是那种快要燃起来的热情。 那样的热情,崔子瑜二十岁时也曾在自己眼里看见过。 “呵,找你们导师还不如找我呢。” 何以眠随着男人坐到沙发上,亲密的靠在一起,抬头认真的看他,“才不要你帮忙,我们要自己闯一闯。不过,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一下,我们虽然是在网上干活,但还是挂名个工作室比较正经呢,还想去申请个营业执照,可是没那么多钱租写字间了,所以可不可以把咱们家的书房收拾出来作为工作室啊?” 崔子瑜听她说“咱们家”,心里熨帖的不行,满嘴答应着,“行啊,不过不许在家里接待客户。” 何以眠开心蹭他,“嗯,谈生意我就请他们去咖啡厅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会儿,因为下午睡的太多,晚上倒精神了起来。 于是崔子瑜干脆把这次去英国开会的项目再次梳理一遍,何以眠则是跑到空荡的书房打量着这里放什么,那里摆什么,还有墙壁也要粉刷的艺术一点儿。 虽然是各忙各的,但空气里有彼此的呼吸这样亲密的感觉,让两人都莫名的舒心。 时钟不知不觉走到十二点的时候,崔子瑜敲了敲书房敞开的门,“该睡了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何以眠正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回他,“你先睡吧,我和他们商量着明后天一起去宜家买东西装修书房呢。” 崔子瑜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明天见面了一边逛一边商量就是了,反正你们时间多的是。这么晚了,不许熬夜,赶紧睡觉去。” 何以眠撇着嘴,还是听话的和他们道了别关了电脑,“好了吧。” 归置好桌子,打着呵欠往自己屋里走,却被他拉住了睡衣的后领不能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有蛮不讲理的特权。 因为知道他会让着她。 第28章 何以眠疑惑的转身看他,眼里因为打呵欠还泪汪汪的,“干嘛啊?” 崔子瑜手不松开,没什么表情的问,“你不去洗澡么?” 何以眠抬手擦眼泪,“嗯,下午洗过了,又没出门,不想洗了。” 崔子瑜嫌弃的说,“你不洗澡的话不许上我的床。” 何以眠“噗”的一声笑出来,“谁说要上你的床了啊?不是告诉过你咱们分房睡的么。别闹了,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不是?” 崔子瑜松开衣领,把何以眠转了个身,从身后给她一个结实的熊抱,“不要,陪我睡,你在我身边我睡得比较踏实。” 何以眠感受着身后他胸口的温热,软软的回应,“可是,我睡觉习惯裸睡啊,你在我身边真的睡得踏实么?” 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子一僵,“你是认真的么?” 何以眠笑出声,“真的,在宿舍的时候就养成这个习惯了。所以,咱们还是分开睡吧。” “嗯……”崔子瑜声音委屈的抱着何以眠挪步挪到她的房门口,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她说了晚安。 何以眠看着跟程语一起来的男生,好奇的把她拉到一边询问,“橙子,你是跟孙巍在一起了么?” 孙巍就是那个醉酒夜跟她表白,送她们回宿舍的男生。 程语大方的承认,“是啊,昨天晚上刚好的,这不今天就带他来履行男朋友搬东西的义务了么。” 何以眠震惊的眼睛瞪得老大,“怎么这么突然啊!你不是六月就要走了么?跨国恋?” “没,我也是才知道他也要去美国的,虽然不是在一个洲,不过离得还挺近的。”程语一边挑落地灯一边回答。 “可是,会不会太快了……你们都不太熟啊……”何以眠摇头否定了程语挑的款式。 “快么?我们当了四年的同学了,而且他也说他老早就对我有意思了,这几天我仔细的观察了下,他人还不错,跟我聊得也挺投机的。感情这东西么,还不是一瞬间的心动悸动然后骚动么。” 何以眠依然没法接受她的速食感情观,“不是的,爱情这个东西,你不能这么随便啊。” 程语轻笑出声,“也就你跟你们家那位老总推推就就、欲迎还拒的拿矫情当有趣,我跟你说,爱情就是个很简单的事,突然觉得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后边能不能长久就得看相处的模式、三观啊什么的能不能达成共识了,哦,还有,”她凑到何以眠耳边,“还有性生活能不能和谐也很重要。” 何以眠脸红的眼睛又瞪大了,“你可别跟我说你跟你的一日男友已经做过了!” 程语咳嗽了声,“哎,果然不能跟你聊这个,不过你家老总还真挺能忍的,跟你这儿磨叽了快两年了还没跟你……你可看好了,别让他憋出火来了跑出去找别人。” 何以眠听见这话,心里一沉,脸色也不太好,“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放心他。”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姜姜这会儿也凑上来发话,“行了,程语,你快别吓唬她了。”又看看何以眠一脸担忧,“你也是个废柴。” 被骂的何以眠一脸崇拜加虚心求教的表情。 姜姜叹了口气,“小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那么没有信心呢?从一开始的不敢接受,到现在的患得患失,你这么好,他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才是,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何以眠没说话,眼里却有些落寞。 “就因为他有权有势,哦,还长得帅,你怕别人觊觎还是怕别人说闲话?”姜姜歪头去看她的眼睛。 “切~”程语听姜姜的话,很是不屑,“小肥,你可真有能耐,就因为这儿?” 何以眠还是没说话,看那架势倒是默认的姿态。 “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什么行情吧?咱们学校一半的女生在给另一半的女生当后妈啊,人家不一样当得好好的么?你这找的还是年龄相当的、不拖家带口的,你不高高兴兴的去跟他好好过,你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何以眠喃喃道,“我就是觉得他太好了。” 姜姜撇嘴,“觉得他太好了,配不上他?别闹了小肥,你除了没他家大业大,什么地方不如他?就他那混乱的过去和你白纸一样的青春一对比,他就得被你从东五环爆到西五环去。” 何以眠被两人东一嘴西一嘴的呛白逗得笑起来,心里也觉得舒服很多,“好啦,咱们赶紧买家具成不成?” 郑彦飞和孙巍推着车子亦步亦趋的跟着,看见三个女生爽朗的笑着,也跟着心情好的招呼,“你们光聊天,东西我们都买的差不多了!” 崔子瑜回到家的时候只见过道里摆了一排鞋子,何以眠听见门响跑出来跟他打招呼。 “你回来啦?啊,都六点了啊,我们在画墙的草图呢,你饿了不?要不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做饭!” 书房里呜呜啦啦的走出来一行人,亲切但不谄媚的跟他打招呼,好像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怎样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一样。 崔子瑜本来就是喜欢跟有才能的年轻人打成一片的人,虽说不知道眼前的这一群热血青年是不是真能闯出什么门道来,可他们既然是自己小女友的朋友,他就不可能摆什么老总的架子,带着六分真、三分假、一分习以为常的笑容跟他们一一的问好。 鞋子也没换,就走过去拉着亲亲女友的手,“累了一天吧,做什么饭啊,走吧,叫上你的朋友们,咱们去附近的饭店吃吧。” 想着他们估计这会儿也很饿了,崔子瑜没浪费时间叫司机来,直接跟着一群人去路口打出租到最近的饭店。 坐在车上才给季辛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那个饭店定个包间。 何以眠看了眼坐在前排座位上的孙巍正低头发短信,飞速的在崔子瑜嘴角啄了下,甜甜的撒娇,“宝生你真好~” 崔子瑜笑着拍了拍握在手里的她的小手,无声的用口型跟她说,“晚上回去好好谢我。” 因为知道他工作上的事她实在插不上手,所以何以眠只能和他聊自己的工作室的一些想法和安排,说道明天就要给墙壁上漆彩绘的时候,崔子瑜思考了一下,“那味道会不会太大啊?要不,咱们先换个地方住?” “不用吧?我们买的是很好的彩漆,只要保持通风,然后我们画完了就把门关好了,应该影响不大的。” 男人想着不换地方也行,她的房间正冲着书房,他可以用这个借口让她去自己屋里睡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非要把人拐到自己屋里干嘛,明明是不打算跟她干点什么,不对,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不发生点什么,可是就想跟她在一块儿,无论是不是清醒的情况下。 还在做着拐她进屋的打算,车子已经到了饭店。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一行人顺当的走进才预定的包间。 觥筹交错间,喝的有点大舌头的程语突然一拍身边崔子瑜的胳膊。 崔子瑜一惊,虽然不太喜欢别人碰他,还是很好教养的把她的手拿开,又扶正了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椅背上。 “崔总,我跟你说,小肥和我们不一样。”大着舌头的程语努力的把话说明白。 崔子瑜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小肥真是我活这么大见过最好的姑娘,你对她好一点,她就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真的,我不骗你,她没谈过恋爱,她单纯美好的简直令人发指,我要是个男人的话,我肯定俯首称臣,反正,你别欺负她,也别辜负了她好不容易的为爱勇敢一回。”她说的颠三倒四,崔子瑜却听明白了这是让他好好待何以眠呢。 “嗯,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的。” “哎,她有时候胆子挺大的,比如我们宿舍有虫子有蛾子什么的,她都能淡定的拿拖鞋拍死,而且力气也大,还会武功,看鬼片也不害怕,可是她一碰到感情这些事好像就变得特别脆弱,嗯,不对,是很敏感,不过,她既然认准了要跟你好,肯定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我知道你们的世界可能不太一样,你能不能试着走到她的世界里去,她没什么勇气,你就比她多一点勇气好不好?”程语越说越伤感,想到自己远走他乡了,她的小肥再有什么事她都没法帮忙,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崔子瑜看了看另一边跟姜姜谈工作室谈的正高兴,根本没注意这边的何以眠,忍不住笑了笑,跟程语保证,“我努力。” 一直竖着耳朵的何以眠听到他说的这三个字,心里也跟着回应:我也会努力的。 努力的经营这段来之不易、前路不明的爱情。 她相信程语,相信她说的爱情很简单,就是一眼的事。 也相信她说的爱能不能长久是看在一起之后的相处。 她不止要一眼,她想要的是一眼万年。 把那四个人都送上了出租车,何以眠甚至贴心的把车费先付了,麻烦了司机照顾一下这四只酒鬼,才挽着崔子瑜的胳膊跟他静静的往回走。 因为饭店离他们住的地方真的不远,一向懒散的何以眠居然主动的提议要走回家。 初夏的暖风吹拂着恋人的发,漆黑的夜还有点点星光,静谧的可爱。 “程语说你会功夫?”崔子瑜歪头看她。 “啊,会点空手道。上初中的时候我哥逼我妈给我报的班,他说他没法一直陪着我,所以要我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你和你哥哥的关系很好啊?” “嗯,他很爱我的,小时候总爱带着我到处炫耀,见人就说‘这是我妹妹,漂亮吧,以后长大了要给我当媳妇的。’” “噗——” “哎,我妈当初怀我的时候,我哥已经开始懂事了,我妈怕他觉得有了新的孩子他就不受宠了,所以就骗他要给他生个小媳妇……他一直到十几岁了才知道我们俩是不能结婚的,当时他还跟我爸妈吵架了呢,一边嚎一边被我爸追着打……” “听起来很有趣。”崔子瑜带着笑意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许是这气氛太好,何以眠没忍住的开口问,“你们家是什么样的啊?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何以梵:妹妹! 何以眠:哥哥! 何妈:你们俩立刻给我分开! 第29章 “我们家……挺乱的。”崔子瑜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就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何以眠忍着好奇绞尽脑汁的想换个什么话题好,沉默的男人却又开了口。 “我是,私生子。” 只一句话就震惊了何以眠。 崔子瑜看着她那因为吃惊而微张的鲜艳的小嘴,没由来的笑了,俯身去亲了亲她,又继续给她讲自己的家庭。 “我爸有自己的妻子还有儿子,可是他后来遇到了我妈,然后就那么没名没分的让我妈跟着他了,后来就有了我,不过我妈一直都有抑郁症,我九岁的那一年,她吃了很多安眠药,就再也没醒过来了。后来我爸把我接回他家,哎,反正过得不怎么如意,虽然家里的生活条件很好,但是我过得吧……” 他没说他具体过得什么样,但是何以眠大概可以脑补出来一个刚没了母亲的小男孩,在那样的环境下估计过不痛快。 “上了高中以后我就住校了,就不用经常看见他们了,他们也习惯了不跟我见面,不过我爸物质上该给的还是会给我,所以倒不是跟灰姑娘似的过得那么惨。” 何以眠听他把自己跟灰姑娘比较,突然很想笑,忍住了听他难的一次的倾诉。 “上了大学以后我就开始做些兼职,也炒股什么的,就搬出来住了。其实要是具体说有什么事特凄惨,也举不出来,不过,我那个阿姨是各种不待见我,这几年工作上也没少给我下绊子,以后具体问题跟你具体解释吧。” 何以眠揽着他的腰,紧紧的靠着他,“没事,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我呢,他们给你钱,我给你爱。” 崔子瑜听这话挺窝心的,“他们早就不给我钱了,不过听你说的,好像我还挺幸福的呢。” “那是,有我在,就能给你全世界的幸福。”何以眠说起情话来一点不牙酸。 恋爱中的人,甜蜜的言语总是说不腻。 男人低头用前额抵着她的,“那你今晚上陪我睡觉好不好……我昨晚翻腾了半天才睡着呢。” 刚听完他不为人知的童年,何以眠浑身正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呢,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因为是和他同床共枕,何以眠必定不会裸睡,可是睡衣下还是把内衣给脱了的。 崔子瑜睡前跟她闹腾,手伸进睡衣里一路畅通的摸到了喜欢的柔软,舒服的发出哼气声。 可能因为喝了点酒,两个人痴缠着就渐渐有升温的趋势。 一个是不想停手,另一个是意乱情迷的忘记了阻挡。 何以眠迷迷糊糊的听到他问自己,“眠眠,可以么?” 眠眠?真好听,比八宝好听多了。 什么可以么? 崔子瑜忍的发痛,肌肤相亲的空档,还是撑起了身子克制着,询问她的意见。 可是她那副被自己欺负混乱了的样子,又让他不敢下手了。 她曾经给自己看过一个帖子,大意好像是说那个男的不跟自己的女朋友发生性关系,因为不确定她未来的丈夫是不是他,如果不是的话,她的丈夫或许会因为她不是处女而欺负她。 他知道她是在跟自己暗示他们之间最好也是那样,他得为她那没影儿的丈夫着想。 崔子瑜每每情动时,一想到这姑娘他是真心疼爱,但也真心不敢肯定能不能娶她,就觉得万丈豪情也能瞬间冻结。 没等何以眠回应他,男人烦躁的起了身,迈着长腿往洗手间走,看了看还虎头虎脑的某处,拿着花洒就是一阵冷水浇下去。 何以眠,你说我会不会被你弄出病来啊? 不过罪魁祸首丝毫觉悟都没有,回过神来看见男人不见了,把床边男人的棉t套在身上就跑去找他。 正冲冷水澡的崔子瑜一转头看见倚在门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他觉得这一定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你站那儿干嘛啊!”他低吼了一声,拉过架子上端的浴巾把自己□围起来。 何以眠“噗嗤”一声笑,又颠颠的跑回大床上拉过毛巾被盖好了乖乖的躺好了。 她看到那个男人为了自己隐忍,心里是满满的甜蜜爆棚。 这么久了,她突然觉得,她是爱他的,爱到可以不管不顾,不去想会不会嫁给另一个人。 此刻,她那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他,愿意和他共享自己最美好的一切。 不过,他既然这么有觉悟,那就,再等两天吧。 崔子瑜回到床边时,就看见小女人笑的贼兮兮的,酒窝在灯下显得更深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好快,那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他生平第一次的质疑了他曾经看的那么自然的所谓联姻。 那个家除了钱什么都没给过自己,他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家族责任就搭上自己的幸福? 以前他浑浑噩噩,觉得娶谁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他为什么不能娶她呢? 他自己的公司是他一力创建的,他觉得他拥有的现在已经够了,不需要娶一个齐氏来巩固实力;至于崔家,他把他用的钱十倍的还回去就是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 可是如果娶了别的姑娘,那个她会不会像眼前的这个她一样活泼可爱,像她一样要给自己全世界的幸福? 终究是尝到了爱情的滋味,让他轻易的放手再回到过去的日子,凭什么? 不过,今晚先饶过小丫头吧,操之过急会吓到她的。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紧拥着共眠。 “宝生,你抱得太紧了,我热……” “闭嘴。” “哦。” 男人长臂一伸摸索到遥控器开了空调定时。 “宝生,我跟你说过我爱你么?” 沉默。 没得到回应的何以眠拿小脑袋拱他,“晚安,爱你~” 崔子瑜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在她发顶落下轻轻一吻。 后边的几天何以眠跟那几个人穿着工装裤画壁画,那股精神劲儿跟大二的时候他们几个半夜跑到西街的墙上涂鸦有一拼。 程语放下刷子活动手腕,“还是用喷的比较顺手,这样好累啊。” 何以眠闻言也从活动梯上爬下来,跑出去从冰箱里拿了果汁倒给她喝。 程语看她的殷勤相,学着姜姜很有气势的发问,“说吧,这是要求我什么事啊?一上午了跟我这儿暗送秋波的好几回了。” 何以眠没想到自己这么藏不住事,讪讪的拉着程语的手往自己卧室走,“橙子,问你点儿事。” 姜姜看了她们一眼,倒没有被撇下的失落感,挥舞着刷子依然卖力的画着,收到了郑彦飞询问的眼神,淡淡的答道,“估计小肥找她咨询房事十八招去了吧。” 事情跟姜姜猜想的差不多,何以眠一进屋就锁了门,扭扭捏捏的问程语“初|夜应该注意什么”了。 程语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半仙样儿,“你们家崔总肯定比我懂得多了,你就顺着他就行了呗,放心吧,他会怜香惜玉的。” 何以眠就跟要英勇就义似的,昂着脖子看她,“不行,我要掌握主动权。” 程语“啧啧”的嫌弃她,“得了吧,你跟只乌龟似的戳两下就缩进壳里了,还主动呢,听我的,你乖乖的听话就行。” “不要,我想和他……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不要做宠物一样温顺的小女人,我想主动,想让他正视我的地位。 程语拿手指戳她的脑门,“你脑子里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看人家根本就没看轻你,是你自己总要看轻自己,爱情不能这样的。” 何以眠摸了摸被戳痛的地方,“才不是呢,爱情有千百种模样,你怎么知道我们适合哪一种呢!” 程语叹了口气,好吧,谁都不喜欢自己的爱情被指手画脚的吧。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相爱的人发生亲密的关系是水到渠成的,你也不需要太紧张,顺其自然吧,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就行。” 何以眠轻轻抱了下程语,为自己刚才激烈的语气表达歉意,“我知道你对我好呢,我就是有点……激动。” 程语此刻只能无语。 中午吃了季辛帮他们定的外卖,稍作休息就开始做收尾工作了。 设计都完成了,把家具归置好就可以了。 累的只想倒头就睡的几个人也不说要聚餐庆祝一番了,约定好明天何以眠过生日一起庆祝。 崔子瑜回到家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电视机里男女主角正一边哭一边激烈的亲吻,间或还有嘈杂的争吵声。 空调嗡嗡的运行声虽然被掩盖在电视的咆哮声里,可大功率的制冷效果却是很实在。 他走到沙发边蹲□子看她的侧脸,温柔的吻了下她的脸颊,起身把人抱起来送回她的屋子。 傍晚橙红的阳光照进屋子里,墙壁被映的红彤彤的的很喜庆。 他替她盖上空调毯,拉至腰际。 又开了窗子通风,关掉空调。 做完这一切,就顺势躺在了她的身旁,单臂支着脸看她的睡相,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 看看手腕上的表,快六点半了,她一会儿肯定要饿的。 多年没下厨的崔总也不躺着了,利索的翻身下床去厨房给她做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轻时候的爱恋总是不管不顾的,以为非他不可,此志不渝的吧。 爱有千百种模样,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一直爱下去呢? 第30章 其实刚才崔子瑜抱她上床时,何以眠就有点醒了,只是懒得不想动,感觉到身边的热源离开了,眯了一会儿也爬了起来。 看着身上的工装裤,何以眠噘着嘴不开心,他就不能帮她换了衣服再给她撂了床上么,这么脏兮兮的就躺下了。 “哎?我怎么会有让他帮我换衣服的奇怪念头!”何以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从柜子里拿了换洗的家居服去洗澡换衣。 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神清气爽的何以眠跑到客厅找崔子瑜。 惊奇的瞪大眼睛发现他居然在做饭。 跑过去从身后搂着他的腰,从他胳膊下探过头去看他做的什么。 崔子瑜从她拖着鞋子“哒哒”的往这边走就知道她醒了,看她伸着个小脑袋咋舌,熄了火拿过一旁的盘子盛菜。 两个人都没说话,却觉得心意相通般的融洽。 男人拉开冰箱门找出何以眠腌好的小菜取了些放进小碟子里,又把剩下的放回冰箱里,端着两盘菜往餐桌走。 何以眠手不撒开,就那么环着他的腰,跟他的小尾巴一样一步一步的跟着。 崔子瑜很享受她的依赖,也不说让她去盛粥了,任她抱着自己亲自收拾着。 “明天生日想怎么过啊?”终于因为要吃饭而分开的两人边吃边聊。 “姜姜她们要帮我过呢,营业执照也申下来了,我们打算好好庆祝庆祝。”何以眠眉开眼笑的跟他说。 他受她的好心情影响,面上不禁也带着笑,“好啊,那你白天去跟他们玩,晚上回来我再帮你过怎么样?” 何以眠知道他工作忙,本来也没打算他能放下公司的事陪自己一天,又不是多么了不起的日子,也没必要非要他陪。 “嘻嘻,明天晚上送你一个大礼!”何以眠嘴里嚼着海带菜,有点口齿不清的说。 崔子瑜疑惑的“嗯”了声,失笑道:“你过生日,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啊?” 他也有份礼物要送给她,一份她要的承诺。 这两天他已经在跟齐萱联系了,很庆幸,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这桩婚事,一拍即合的商量着怎么解除联姻的计划。 崔子瑜考虑到自己身份尴尬,所以打算着先撮合齐萱和何以梵成事,让齐氏主动提出来解约,这样他跟小姑娘的阻力会小一点。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裤袋里的小盒子,心里又甜又软的。 何以眠把菜都咽下去冲她笑,“先不告诉你,明天给你个惊喜!” 崔子瑜从百转千回的思绪中回神,看了眼一脸灿烂的女人,嫌弃的告诉她,“牙上沾了菜叶,恶心死了。” 何以眠尴尬的要死的拿过杯子猛喝一气,还要摆出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得知道真实才是生活的常态,咱们不是活在偶像剧里。” 终于忙活完了装修,何以眠难得的睡个懒觉,也不给崔子瑜做早餐了,蒙着被子一觉睡到——被手机铃声吵醒。 烦躁的接起电话,“喂,谁啊?” “八宝!是我啊!”耳边传来兴奋的招呼声。 “哥?额,大早上的干嘛啊……” “给你生日送一份大礼啊!我从深圳总区调到北京这边来开发市场了,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惊喜不惊喜!”何以梵自动忽略了他扰人清梦的事实,自顾自的和亲爱的妹妹分享喜悦。 “惊死我了……”何以眠的大脑慢慢苏醒,反应着哥哥告诉她的消息,“你怎么都没说过啊?爸妈知道了么?” “这不是调令前天才下么,我还没跟爸妈说呢,反正我是捡的,他们也不care我,我才不告诉他们呢。猜我现在在哪里?”何以梵习惯性的抱怨着自家爹娘的不人道对待。 何以眠听见最后一句,直惊得一身冷汗,“你……不会是在我家门口吧?” “呵,傻孩子,你都没告诉过我你住哪儿,我怎么可能在你家门口呢,我现在刚下飞机,有人来接我,一会儿去公寓把行李放下就去你那儿找你,你把地址发给我吧,就这样。” 还没等何以眠编好借口,他就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吓得何以眠什么瞌睡都没了,爬起来给姜姜她们打电话告知去欢乐谷的计划取消,让大队人马迅速在她家集合。 “你们快点来啊!千万别露出马脚啊!要是我哥知道了我在谈恋爱我们全家得组团来参观啊!”何以眠跟姜姜串着词,假装是她们俩一起住。 等待人马支援到达的过程中,何以眠的智商达到了人生巅峰,沉稳的把阳台上晾着的崔子瑜的衣服都收起来放回他的屋子,又把公共洗手间里的男性的洗漱用品都收拾了放进主卧也就是崔子瑜屋子里自带的那个小洗手间。 做完这一切又给崔子瑜发短信报备了她哥要来的事,让他不要随便回家。 然后就开始静坐着思考她哥会问什么,她又要说什么。 那边,正看文件的崔子瑜收到何以眠的“警告”短信,哭笑不得。 何以梵按响门铃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手里还提了个蛋糕。 “八宝!”开门的瞬间见到妹妹,何以梵开心的上前把人拥在怀里。 没有了何妈的打骂,可以自由的抱妹妹的感觉真赞啊! 被崔子瑜抱习惯了的何以眠,却有点不适应哥哥的怀抱了,简单的抱了一下就接过蛋糕看了看盒子,“啊,冰激凌的啊,我放冰箱里去。” 完全无视自己哥哥一副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以及被抛弃了的可怜样子。 饭厅里已经围坐一桌的几个人都热络的跟他打招呼,亲切的叫着“大哥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何以梵换了拖鞋走过去,“哟,你们这聚着呢,嘿嘿,我就来蹭个饭,吃了饭就回去。”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气氛还是活泼热闹以及不正经的,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 何以梵笑着唤何以眠进屋说点事。 “八宝,你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房租啊?”何以梵坐在她的床边。 “啊?好像是六千一个月吧,我跟姜姜平摊。” “哟,那你钱够用么?不够的话问哥要啊。” “够用够用,我拉得活儿都挺赚钱的。” “哎,也是,不够你也不会问哥要,问你男朋友要就够了。”何以梵抱臂端详着站着的妹妹,眼睛微眯。 “啊?什么男朋友啊!我哪里有男朋友!这房子真是我和姜姜合租的!”何以眠努力维持镇定。 “我有说你跟男朋友合租这儿么?”何以梵嘴上挂着玩味的笑,“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刚才进门就有的疑虑呢,我脚上这双鞋好像跟你穿的是情侣鞋啊,他们穿的就比较普通,为什么呢?” “……淘宝买一送一……” “哦,那是我想多了,不过那个叫郑彦飞的是姜姜的男朋友吧,为什么他们不一块儿住,要跟你一块儿住啊?” “哥,你真是太不正经了!人家只是情侣,才不会做出同居这么混乱的事情呢!而且,我们这不是要创业么,工作室就安在书房里呢!住一块儿这不是为了方便么。” 何以梵心里暗叹妹妹这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 “这样啊,那盥洗室里的剃须膏是……?” “是我剃腿毛用的!” “哎,八宝,你跟哥哥也要这么藏着掖着的胡扯么?” “哥,我说的是真的啊!你相信我!我真没对象!”何以眠一副下一刻就愿意把心挖出来给他看的样子。 何以梵叹了口气掏出来手机翻索了一阵,把屏幕举到她面前。 “我媳妇儿胆子小,你别吓着她。” 发信人一栏赫然显示的是:崔子瑜。 “这……哥哥,其实,这个事儿吧,我可以解释的……”何以眠简直要哭了,崔子瑜什么时候跟自己哥哥联系上的啊。 “行了,我知道,你不就是怕我告诉咱妈嘛,所以干脆连我也瞒着了是吧?” 何以眠狂点头点头,“是啊哥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知道我很爱你的!” 何以梵“哼”了一声,“别怕。” 何以眠刚打算扑进哥哥怀里撒个娇,就听见来自地狱的声音,“我已经告诉妈了。” 魂不守舍的送走了讨人嫌的老哥,又闷闷不乐的挥别了一众朋友们,何以眠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手指头颤着给何妈打电话。 “妈……” “哎,女大不中留啊。” 还没说什么呢,何妈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感叹,吓的何以眠小心肝儿都没法正常工作了。 “妈……你听我解释……”又是这句话,何以眠自己都不知道要解释什么,说完了就卡了壳。 “解释啊你。什么话都不说,是给我听空气流动的声音?告诉我这大自然的美妙,我不该如此暴躁?” 哏都(天津的别称)博大精深的文化让何妈的战斗值常年处在巅峰值上,岂是何以眠这等宵小能比拟的,所以她干脆继续沉默着。 只等何妈把自己儿时连男同学送她糖她都要先给妈妈吃这种花边绯闻都讲了一遍才弱弱的开口,“妈,我错了……” 何妈对她的道歉无动于衷,“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妈,你就因为我谈个恋爱,就要把我送派出所么?” “何以眠!你搞搞清楚!我才不是因为你谈恋爱不爽呢!我是觉得你不告诉我我很受伤啊!我又不会反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我不确定我这段恋爱能谈多久啊,哪里敢告诉你们。 “是是是,我错了,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带着我爸我哥组团来我这儿参观,把人家给吓跑了么!” “你妈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何妈好像把电话拿开了一点,对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喊了一句,“老何,你别收拾了!” 何以眠心里默念,果然,都开始收拾东西了…… “何以眠,我们不去,不过给你半年做你男朋友的心理建设,过年领回家来我看。” 说完也是不等何以眠说话就挂了电话。 何以眠盯着手机呆看了几秒,什么啊,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专|制。 作者有话要说:何以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还有何麻麻呢! 第31章 崔子瑜到家的时候才四点钟多一点儿,屋子里何以眠正失魂落魄的抱着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饭厅里乱糟糟的一团也没收拾。 他换了鞋子走到沙发边亲了亲何以眠的额头,低声问,“怎么了这是?谁惹着你了?” 何以眠冷冷的看他一眼,“你。” 说完就不理他,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了。 崔子瑜大概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失笑的揉乱了她的头发,松了松领带,把衬衣的袖扣解开挽了上去,把饭厅那一团狼藉给整理了又把碗盘们端到厨房里洗干净。 等干完这一些再回到客厅时就看见何以眠已经不见了。 男人摇了摇头,感叹真是个孩子脾气,礼貌的敲了敲她的门,听见她闷闷的说了声“进来吧”才转动门把手进去。 何以眠倚靠着床头正用平板电脑看动画片。 跟着屏幕里光屁股小孩笑的没心没肺,却始终无视站在床边的男人。 崔子瑜见她一直不发话,干脆从另一边上床,挨着她靠坐下一起看《蜡笔小新》。 听见男人跟着她一块儿因为小新的蠢萌发笑,何以眠突然气从两边生,“啪”的一声盖上了休眠盖不看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我告诉了你哥咱们俩的事?”男人手揽着她的肩,把头搁在她肩膀侧靠着问她。 “嗯,知道还问。”何以眠声音还带着气。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我这个男朋友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以后麻烦。” 简单的四个字像锥子一样刺痛了崔子瑜的心,他明白她怕什么麻烦。 她怕以后跟家里人解释和自己为什么分手会很麻烦。 才刚开始,她就要担心那么久以后的事了。 她应该很没有安全感吧,却还要假装那些事不存在,自欺欺人的呆在自己身边。 “唉。”崔子瑜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把她的头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何以眠,你知道你哥为什么来北京么?” “不是说公司派他来开发市场的么?” 崔子瑜皱了下眉,这个何以梵可真是,该说的一句没说啊。 “那只是一个原因,是我用了些关系把他调上来的,当然,我不否认他也很有能力,但是我给了他一个跳板,我希望他能尽快更加优秀,优秀到齐家肯点头把齐萱嫁给他。” 何以眠眨了眨眼,表情木木的,“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想跟你哥抢老婆,所以我得努力帮他们在一起,当然也是帮自己。”崔子瑜说到这,耳根泛起了可疑的红色,“你知道,我不想娶齐萱的。” 我想娶得人是你啊。 何以眠也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了,跟着他一块儿脸红,这就是他说的礼物么?那这礼物可真好。 原先的不悦一扫而光,何以眠开心的一个翻身把崔子瑜压在身下,跟只小狗似的冲着他的脸上到处亲。 被扑倒的崔子瑜笑着承受,也不躲,手扶着她的腰任她“吧唧”。 他还没说什么呢,她怎么就这么高兴? 只是一个表达心情的完全没有情|欲的方式,何以眠亲完了就坐到一边去,眉眼带笑,“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回来陪你过生日啊,我定了房间,咱们出去吃饭吧?”崔子瑜双手垫在脑后躺着看她。 他的白色衬衣扣子解开了三颗,手臂这么撑开的躺着,胸口的肌肉若隐若现,往上看那张脸明明是刚毅的棱角,却给人魅惑的感觉。 何以眠花痴的看了他半分钟,“嗷”的一声又扑过去凑在他脸边乱亲。 可是这次崔子瑜却不像刚才似的被动的被调戏了,抱着她的腰反客为主的压在了她身上。 两个人从开始嘻嘻哈哈的乱亲一路走到忘我的亲吻,唇齿相依间不时溢出一两声动情的呓语。 感觉到他的手在解自己内衣的搭扣,何以眠捉住了他的手,头避到一边躲开她的吻。 崔子瑜情动的眼都红了,被她这么一拒绝才找回来些理智,“呼哧”着把头埋进她脖间平息自己。 “对不起,我……”他习惯性的要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等晚上吧……”何以眠红着脸打断了他。 崔子瑜反应了几秒才理解了那美妙的四个字蕴含的美妙含义,猛地抬起头来去看她的眼睛,想看清她的表情。 看到她那么娇羞的歪着头闭上眼睛,他觉得人生最美好的等待不过如此吧。 知道他要带自己去西餐厅,何以眠把身上的短袖热裤换成了连衣裙,玫红纯白拼接的裙子,衬得整个人年轻靓丽。 崔子瑜一看见她从屋里换完衣服出来就站住了,眼里的那抹惊艳很好的取悦了何以眠。 虽然这么大了早就不怎么期待生日礼物了,可是作为男朋友,他还是应该给点什么实质性的礼物吧? “你不会带我吃顿饭就算生日礼物了吧?”何以眠挽着崔子瑜,半开玩笑的试探。 “如果我说是你要怎样啊?”崔子瑜逗她玩。 “不会的!我们宝生辣么好!怎么可能这么对我!”说的信誓旦旦,眼神却是水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看的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腮上的肉。 一上车,崔子瑜就从车后座拿过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塞到她手里,“给你的,小家伙~” 何以眠还没等他开车就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包装纸,“哇!w新出的手绘板哎~我一直想换成这个呢!” 男人看她欢喜的小模样再次肯定了这个姑娘很好养活的认知,笑挂在脸上就没消失过。 何以眠拉起他的右手放在脸前,低头吻了下他的无名指指根的位置,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的手背,软软的撒娇,“宝生你真好~” 崔子瑜觉得那个轻轻的吻像是带着电火花般顺着自己的血管噼里啪啦的就电到了自己的心。 他没收回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搁着。 跟何以眠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崔子瑜都很好的体现了自己因为年龄阅历而自然而然的成熟体贴,比如吃饭的时候,他总会把她当个孩子似的照顾,就像吃个牛排也得先把自己盘里的肉切成小块换给她面前,然后再自己吃另一份;又比如总会不经意的在吃的过程中替她擦嘴。 何以眠想着老妈要是看见自己这副手不能举筷的林妹妹模样,一定会拿着扫帚追着自己打的。 可是谁管他呢!好不容易找了个男朋友,当然要往死了矫情做作了。 不过崔子瑜倒不觉得她作。头三十年里,没人照顾自己,自己也不用照顾人,现在这样有个小朋友让自己操心费神的,倒是别有一番趣味,而且他只是随手之劳,她却是日日下厨、收拾家务,这么看起来,似乎是自己更占便宜一点儿。 想到了占便宜,崔子瑜忍不住的又心绪乱飞了,她说的“等晚上”就是那个意思吧?是要跟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耳朵红了啊?”何以眠抬头看神情有点恍惚的男人,他刀下的牛肉都已经快被他切成末了,他却不自知。 “啊?啊,有点热。”崔子瑜清了清嗓子,抿了口红酒。 酒?嗯,对了,晚上可以开瓶酒助兴。 崔子瑜摇晃着杯子又走神了。 “宝生,你怎么了~干嘛一直走神~你不爱我了么~”何以眠看着晚上一直不在状态的男人,抓着他的手腕摇晃,企图夺回他的注意力。 “啊,对不起啊,最近有个案子挺忙的,刚才在想报价的事。好了,我错了,不想了,一会儿吃完了想干嘛去?”崔子瑜心里骂了自己几句不经事,把注意力集中在女友身上。 “本来和他们说好去欢乐谷的,可是被我哥给搞乱了,要不咱们吃完了去那儿吧!” “欢乐谷啊,你想玩什么?摩天轮?” “你好土……我为什么要去坐那么无聊的东西?我们去玩太阳神车啊、雪域金翅啊、天地双雄啊!” 被贬低很土的男人丝毫不介意,好学的问,“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大摆锤、过山车一类的。”何以眠听他那么问,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他应该是没去游乐园玩过吧,自己可是从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常带她去玩了。 “听起来很有趣啊,你很喜欢玩这些刺激的运动么?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给你建一个私人的小型的游乐园,给你和孩子们玩好不好?”崔子瑜难得财大气粗的土豪一次。 然后就被何以眠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给秒杀了。 如果知道游乐园有这么多人,如果知道排哪一个项目都得等半个小时以上,崔子瑜绝不会同意这么浪费*的建议! 和身边大多数情侣一样相拥的两人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往前挪。 “不行,我还是得建一个游乐场,平时对外开放,你想玩的时候我就封了不营业,然后你想玩哪个就玩哪个,也不用这么苦等了。”崔总下巴搁在身前女人的肩膀上,撇着嘴抱怨。 声音不大不小,被前面的小情侣听见了,就见那个女生对自己男友撒娇,“老公,你看看人家多有志气啊,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哄哄我呢!” 何以眠内心有只小狗摇着尾巴打滚,“不是哄我啊,他是认真的啊!” 不知道崔子瑜听没听见那两人的话,也不知道听见了什么感受,她侧着脸去亲他下巴,“才陪我等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啦?咱们就玩这一个,玩完了就回家好不好?” “嗯~”崔子瑜用有些微新生胡渣的下巴去摩擦她的脖子,逗得她“咯咯”的笑。 终于坐上了云霄飞车,崔子瑜启动前反复的检查了何以眠的安全设施锁好了才拉着她的手微笑着准备出发。 有件事何以眠猜对了,他真的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小时候是没人陪他,大了以后是他没人可陪,而且这种又要排队又要挑战体力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的事,他很不屑一顾。 可是这么抓着她的手,感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滋味,好像还挺美妙的。 不过美妙的感觉也就维持了几十秒,等到车子越飞越快,尤其是直上直下,身子倒立的时候,崔子瑜觉得一阵心慌。 我x!这游戏怎么这么激烈啊! 何以眠你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吓人的游戏啊! 努力忍过一阵恶心的崔子瑜似乎听见何以眠在跟自己说话,不对,应该是在跟自己吼话,刚才有点眩晕,没听见她说什么,这会儿缓过来了才大声的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崔子瑜觉得又有点眩晕了,那些尖叫和嘶喊都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只听见他的小姑娘大声的跟自己说“我爱你”,那声音不会随风而去,反倒是一直在自己耳边回响,就跟按了“单曲循环”的按钮一样,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 我说,我爱你。 在飞车冲向最高点的位置,他握着何以眠的手,觉得幸福离自己那么近,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我以为我离天堂很近,于是离幸福很近。 后来我发现,不是的,我离幸福的确很近,因为你在我触手可及的身旁。 第32章 这么温情的时候,崔子瑜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应一句,貌似自己还没认真跟她说过爱呢,不过这么吼出来她会不会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啊? 可是这气氛,错过了太可惜啊。于是他提了一口气,侧着头冲女人喊,“何以眠!” 等到她也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字才刚出口,胸口一阵恶心的感觉…… 直到下了飞车,何以眠小心的扶着崔子瑜的胳膊,担心的看着他问,“没事吧?” 这时身边走过的男女笑谈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刚才后边那一对儿逗比太有意思了……开始听见女的喊‘我爱你’我就觉得男的也得表示表示,结果没想到男的喊的是‘我想吐’,艾玛,我当时就风中凌乱了……” 何以眠听人描述的也挺想笑的,可是男主角此刻正脸色苍白的站在自己身边,偷眼看过去,那脸色白里还透着黑…… “你先在这边椅子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喝的压压。”何以眠把人按坐下就一溜烟的跑去主题商店了,边跑边捂着嘴笑。 她倒没觉得他怂,就是觉得他的样子好好笑。 买了矿泉水,看见旁边的柜台里摆着情侣纪念戒指,样子都很简单,价格也不太高,想了想买了一对钛钢镶十字的款式,只是付钱的时候怨念的以自己多年淘宝经验估价了下,也就值五十块钱吧,两个还能包邮。 可这是纪念款呢,带着他要吐的表情的游乐园纪念,以及,今晚要发生的那事的纪念。 双手交握坐在木椅上的男人远远的就看见何以眠逆着五光十色的灯光朝自己走来,美得像掉落凡间的小仙女。 看着她另一只手提着的小袋子,他接过了水喝了口才问,“买的什么啊?” 何以眠紧紧抓着袋子的绳子,“看见有海贼王的纪念徽章,买了送给程语当送别礼物的。” 崔子瑜不疑有他,微笑着揽过她,伸手要替她拿包。 “不用了!不重,我自己拿行了。”何以眠下意识的把袋子往自己怀里带。 男人眯了眯眼睛,心里虽然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不过女孩儿的小秘密他也不打算全都要知道,也就没再要帮她拿了。 水是冰镇的,凉凉的喝下去,把刚才坐过山车时的不适都压了下去,打算把剩下的水连着瓶扔掉的崔子瑜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把瓶子贴上何以眠的后颈,凉的她一个激灵才开心的把瓶子扔在垃圾箱里。 那幼稚的举动,就跟想要引起喜欢女生的注意的中学生似的。 气氛应该是从两个人牵着手坐电梯开始暧昧的。 忽然就沉默了下来,因为想着这美妙的夜晚,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开了灯换了鞋,何以眠先开口,“我先去洗澡。” 崔子瑜点点头,“我也去洗。”说完觉得不妥,“我是说我在我屋洗。” 何以眠脸红红的先一步进了自己屋里找到特意买的酒红色真丝吊带睡衣抱着去了书房外大的浴室。 混混沌沌的,错拿了沐浴液当洗发水用,又把护发素当成了洗面奶。 本来十分钟就能冲完的澡愣是洗了四十分钟才手忙脚乱的整理好。 一打开浴室的门就看见他已经靠在洗手池边的墙上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洗好了。”他这一句不知道是说自己洗好了,还是问她洗好了。声音低低的,语调也是含糊的。 他只穿了条深灰色条纹的平角内裤,上身露出精壮的麦色肌肤,人鱼线性感的一塌糊涂。 何以眠移开自己的目光,在镜子旁的插座里插好吹风机开始慢条斯理的吹头。 他仍然倚着墙看她,完全不在意她慢吞吞的动作,好心的问,“要我帮忙么?” 何以眠突然想起来她听过的形容声音好听的比喻“听多了耳朵会怀孕”,大概就是他现在这种低沉却不喑哑、清脆却又带点情|欲的声音吧。 被他热烈的目光注视着,她觉得吹风机的嗡鸣声带起的震动震的自己虎口都发麻了。 无声的等待中,崔子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跟何以眠说,“我下去买点东西。” 何以眠看他要走,关掉吹风机去拉他。 被拉住的男人转身看她,“嗯?” 何以眠说不出口,本来就红的脸简直像着了火,“那个……那个……” “怎么了眠眠?”崔子瑜摸摸她的头,声音很温柔。 “你要去买套套么……我已经买了……”何以眠头低的不能更低,声音小的不能更小。 男人没说话。 何以眠抬起头才发现他挂着开怀的笑,“我只是想下去买点酒给你壮壮胆……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已经准备的很好了,不需要那些了呢。” 崔子瑜说完就上前一步弯腰伸手抱她的腿弯,呼的一下打横把人抱在怀里往自己屋里走。 何以眠脸依然烧着,面颊贴着他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和自己的耳膜产生共鸣。 细密的吻从额头开始落下,崔子瑜拿出三十多年来最大的耐心与她耳鬓厮磨,灯影下,情愫满室。 地上散落了好几个不明橡胶制品,间或听见女人的娇斥。 “疼,疼,哎,你别动,疼!”何以眠拿手推拒着崔子瑜不让他动。 崔子瑜挫败的觉得他三十年的耐心也耐不住这位姑奶奶这么折腾啊。 本来气氛好好的,两个人*的就要进入正题了,可是打个针都能挤出几滴眼泪的何以眠怕疼怕的要命,崔子瑜一有点动作她就能跟人家要谋杀她似的哭嚎。 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可她那架势却让崔子瑜心疼的不行,根本下不了狠心继续,只能过一会儿试一次,套子换了好几个,却是一个都没发挥正经作用。 崔子瑜叹了口气歪躺到何以眠身边,轻轻的拍着她。 “你行不行啊……”何以眠也侧躺着和他面对面。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质疑自己的能力,可眼下这情景,崔子瑜只能无奈的告诉她,“本来行的,你一哭我就不行了。” 何以眠听完他的话眼光向下看了看他还生龙活虎的身下,可怜兮兮的说,“那你再试一次吧,别管我了,我努力不喊疼……” 崔子瑜拥着她,摩挲着她光洁的后背,“没事,不试了,咱们睡吧,再等等,等你不害怕了再说……” 何以眠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才想着和他更进一步的,听见他的话虽然感动,更多的却是不服气,“以后也害怕怎么办,你能一直等么?” “哼,美得你,还一直等?我也就跟你客气客气,大不了等到结婚了再要,那时候你怎么哭都没用了,那叫夫妻义务知不知道?” 哎,好吧,你要是结婚了还是这样,我……我估计还是没法下手。 何以眠也觉得自己娇气的过了,哪个女人不得经受这件事,怎么自己就那么怕疼了。 把侧着的崔子瑜推倒在床上,何以眠爬到他身上,慢慢的摸索着往下挪了挪,跪坐着看着男人,抬起来身子就要往下坐。 被男人一把握住了腰不让她冲动。 开玩笑,就她那速度,真坐下去了,不只是她会被伤到,自己兄弟估计也要就义了。 调整了下姿势,被扶着的何以眠在崔子瑜的引导下感觉自己一寸寸的被充满。 还是疼,但她咬着嘴唇没吭声。 后来,后来何以眠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风浪中的一叶小舟,撑船的是崔子瑜,他决定着船的去向,他操控着船行进的速度。 起初是颠簸的整个人都不舒服,慢慢的,那份颠簸里涤荡着某种规律的摆动,让船行驶的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顺畅。 后来的后来,她觉得小船驶向了太阳升起的方向,因为她分明看见了太阳跃出海面时那发出的万丈光芒,在那耀眼的阳光照射下,她有些晕眩,又因为这旅程的劳累脱力的睡了过去。 何以眠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时看见身边的男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她想,这个时候说“早”会不会很刻意? 因为她已经扫到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指向数字10了。 他伸手捏她的脸颊,捏她的鼻子,捏她的嘴,好像她是个可以让她捏出形状的面人。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何以眠没太多忸怩,关于昨晚的亲密行为,她自认为看的很淡。 “今天星期六啊。”崔子瑜带着笑,停了手和她对视着说话。 “啊,我天天呆在家里,日子都过的混乱了……那你今天要干嘛啊?” “你啊。” 干嘛啊?你啊。 何以眠听他的荤话还是红了脸,被窝下的手掐了他腰一下。 “起来吃饭吧,我买了参鸡汤放在锅里热着呢。”男人拉住她掐他的手。 “哎?你起来过了啊?” “嗯,太兴奋了睡不着,六点多就醒了。” 醒了又不忍心叫醒你,于是开车去很远的韩国菜馆买了参鸡汤,还买了药膏替你抹了痛处,然后又跑上|床来陪你睡觉的。 他心里默默补充了那么多,她一句都听不到,可还是很感动。 何以眠靠过去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宝生,你真好~” 她总爱说他真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可是每次她这么拖着腔说自己好的时候,他觉得她接下来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愿意答应。 “好啦,先吃饭,嗯?”崔子瑜回搂着她,把人整个带起来坐着。 这么亮的光线下暴露在他面前,她还有点害羞,拉起被子遮着自己,“你别看……” 崔子瑜笑出了声,“嗯”了声,下了床先去厨房给她盛汤去了。 何以眠呼了口气,拿起那条真丝睡裙草草套上,跑到自己屋里找衣服穿。 一边喝汤一边赞叹厨师的手艺,何以眠再次对崔子瑜大早上能发现这么赞的食物的品质进行了口头表扬。 “还行吧,我觉得没你做的好吃,我在外面就没吃过你做的那么好吃的饭。”崔子瑜夸起何以眠来像来是没脸没皮。 “那是~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给你做的饭里加了特殊的调料~知道加了什么不?不知道啊?笨蛋,加了我对你满满的爱啊~” 这两个人腻歪的拿肉麻当饭吃,居然还吃的津津有味。 “对了。”何以眠又想起来什么,丢下勺子碗就跑到客厅去找自己昨天拿回来的小袋子。 献宝似的抱着坐回餐桌,打开盒子,拿出了那枚大一些的戒指。 然后伸手拉过崔子瑜的左手,利索的给他套在了中指上。 接着又拿出小一点儿的那枚递给崔子瑜,顺道把自己的手也一并递了过去,努努嘴示意他给自己戴上。 崔子瑜只觉得她昨天买的东西估计是送给自己的,倒没想到是对戒,怔愣间指上就被套了枚戒指。 再看何以眠让自己给她也戴,接过那枚戒指端详了会儿,却把戒指放在桌子上,冲她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一章,三句话。 1、小肥,因为入v发太多章,只能提前一天祝你生快了! 2、崔总,你继怕看鬼片后的又一弱点暴露出来了呢。 3、哼,严打怎么了,劳资就写个夏日划舟小郊游,你举报我啊! 第33章 何以眠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的就红了,又委屈又可怜的跟男人说,“这个是情侣对戒,不是要给你施压……就是,别的情侣也会戴的啊,戴在中指上的……” 崔子瑜正要起身去拿自己准备好的戒指,没料到何以眠误会了,说话居然都带上哭腔了,一把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去抱着,失笑道,“小傻子,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个配你太寒酸了,啊,我不是说你买的不好,不过,我也给你买了,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行么?” 说一句亲一下的哄着,果然何以眠听他说到最后已经破涕为笑了,“那你去拿嘛。” 男人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坐好了等着。” 终于取了盒子再回到饭厅,崔子瑜蹲下去拿起何以眠的手,在她手指上亲了亲才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简单的铂金戒指,戴在她手上散着些禁锢又神圣的气息。 何以眠开心的把手举到眼前反反复复的看了半天,笑着嗔骂,“你这个小气鬼,居然连颗钻都没有!” 因为她欣赏的时间实在太长,崔子瑜已经在收拾碗筷了,听她这么说笑了笑,“我这不是想着你带着颗明晃晃的鸽子蛋到处跑业务的话,客户会以为你要价多高,被你吓跑啊。” 何以眠跟着他去厨房的脚步从背后抱着他腰,像连体婴儿一样贴的紧紧的,“哼,狡辩!那你嫌弃我买的戒指寒酸你还要不要戴了?” “戴啊,给自己提个醒,也给那些想靠近的我的女人提个醒,说不定合作伙伴签约的时候看见我这么穷了,都不忍心跟我讲价了呢。”崔子瑜洗盘子越来越熟练,很快就整理干净了。 何以眠的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甜甜蜜蜜的要求再去睡个回笼觉。 “嗯,我先换个床单,你等一会儿。”男人歪头浅吻她的脸颊。 想着床上可能存在的可疑痕迹,何以眠觉得脸发烧,小腹也是一阵暖流流过,窘迫的去上厕所了。 才换好了床单,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红色,崔子瑜正感叹人生圆满呢,就听见自己的小女人一叠声惊慌的喊,“宝生!宝生!” 大步走到厕所门口,崔子瑜推开没关严的门,探头进去询问,“怎么了?” 何以眠一脸不知所措,小声的问他,“那个,床单上有很多血么?” 崔子瑜面上闪过疑惑,“还好吧。” 他也没见过啊,怎么知道那个血算不算多呢。 何以眠哭丧着脸,“宝生,我坏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崔子瑜还是被她那小可爱的语气逗笑了,发现这个气氛笑好像不合适,又严肃认真的问,“到底怎么了?” 何以眠完全没有矜持的和他讨论起自己“坏了”的事情,“我怎么还在流血啊,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有,我以为是昨天……昨天那个以后洗澡可能没洗干净,可是怎么现在还有啊?” 崔子瑜还真不知道那个破了以后要流多久的血,摸着下巴,“要不我叫医生来看看?” “不要啊……”何以眠一副“你别闹”的苦脸。 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发,“没事哈,别怕,可能昨天我动作大了,你又是第一次,可能,撕裂了?你先收拾一下,咱们看看,中午还流血的话咱们就让医生到家里来看看好不好?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虽然把小女人安抚好了去床上老实的躺着了,崔子瑜还是有些不放心,给李峥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体说了一遍,问他怎么回事。 李峥刚好今天轮休,正陪着自己老婆看电视呢,听了他的叙述忍不住吐槽,“我一骨科大夫,你问我我哪能知道啊?” “你当时不是在妇科实习过的么?”崔子瑜心里担心,也不顾被好友笑话了,又说了自己关于“动作太大导致撕裂”的猜测。 “啧啧啧,你动作是有多大啊?”李峥那边跟妻子笑作一团,“而且撕裂也就是会疼一点儿,不会一直流血啊,你以为你捅破的是她的大动脉啊?” 这时一直听李峥讲电话的许沐晴小声的提点了一句,“小何是不是来例假了啊?” 崔子瑜顿时如醍醐灌顶,“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卧室走去。 小姑娘正窝在一团被子里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看什么呢。 “眠眠,你的经期是不是这几天啊?”男人蹲在床边,视线刚好和躺着的她平齐。 “啊?啊!”何以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还真是!”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何以眠只恨不得把整个脸都能埋进枕头里,被崔子瑜强迫着才露出脸来看他。 “好啦,我真没笑话你,你别把自己憋出毛病来。你睡一会儿吧,我还有点儿工作得看看,先去书房了。”吻了吻她的额头,体贴的把门带上,男人就去忙了。 本来还挺困的何以眠,这会儿安静下来,舒舒服服的躺着反倒睡不着了。 一闲下来,被崔子瑜惯出来的娇气公主病就犯了,起身下床去那被自己布置的十分艺术的“书房工作室”找男人。 听到脚步声,停下手里工作的崔子瑜抬头看她,“怎么了?” 何以眠跑过去坐到他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甜甜的问,“我一个人睡不着,你可不可以去卧室工作?我不闹你,你就过去陪着我,我很快就睡着了,好不好?”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崔子瑜难得的也当了回“昏君”,满口答应着找了可以放在床上的简直木制小桌子陪在她身边看文件。 听着纸张翻阅的声音,何以眠手搭着他的大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其实长时间坐在床上工作一点儿都不舒服,崔子瑜觉得自己的腰背、屁股还有大腿都是又麻又酸的,好在何以眠一睡着就是那种雷打不动的人,看她已经完全睡熟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桌子收拾了走出屋子。 把文件批复完了已经快到饭点了,给酒店打电话叫了煲汤和晚饭,才去叫睡了一下午的何以眠起床。 估计是下午睡的太多了,夜间无比精神的何以眠把平板里的游戏挨个通了关还是睡不着,不开心的公主殿下于是开始折腾崔子瑜。 “宝生,我肚子疼……”可怜兮兮的去蹭男人。 崔子瑜今天算是见识到一向好脾气的女人在经期可以多么敏感兼喜怒无常了。 就像晚饭时他叫了枸杞乌鸡的煲汤,她看见了说中午刚喝过鸡汤了,非要喝山药排骨的,他又打了电话叫来她想要的汤时,她却已经开始喝枸杞乌鸡的汤了。 还要抱怨外卖送的太慢了,她饿了才喝的。 他才解释了两句事实,她就眼眶红红的问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么?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他简直要让她吓死了好不好?赶紧抱着哄,说没有的事。 后来看电视,非要看电视剧,他就分神上了会儿网看股市,她立马又一副“你果然不爱我了,你都不陪我看电视”的表情。 这会儿又蹭着自己说肚子疼,虽然不知道她是真疼假疼,他还是立马下了床去厨房给她冲红糖水喝。 喝完水舒服了一些终于老实的躺下要睡觉了,何以眠感受着他放在自己小肚子上替自己捂着的大手的温暖,背靠着喃喃,“宝生,你对我真好~” 这么一句口头禅一样的话,瞬间治愈了崔子瑜一晚上饱受惊吓的心。 好吧,女孩儿嘛,娇惯点就娇惯点吧,也挺可爱的不是? 这么想着,捂着她肚子的手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乖,闭上眼睡觉。” “闭着呢,我还是睡不着,宝生你给我唱歌好不好?你都没给我唱过歌呢。” “嗯……我不会唱歌……我好像没唱过歌。” “什么叫不会唱歌啊?你声音那么好听,唱歌肯定也很好听的~给我唱歌好不好?唱一首我就睡着了!我保证!” “我不太听歌啊……那说好了,唱一首就睡哈。” 崔子瑜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有一阵子总听见季辛开车时放的一首歌,调子挺简单的。 “快唱啊,你不是想挨到了我睡着了就可以不唱了吧?” 那晚,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何以眠都听见了他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的吟唱。 “we’re just one big family(我们其实很相近)” “and it’s everybody’s right to be loved, love, love, love, loved(爱与被爱是每个人的权利)” “so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所以我将不再迟疑,不再迟疑)” “it cannot wait, i’m sure(我不能在等待,我很肯定)” “there’s no need to cote our time is short(别让一切变复杂,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this is our fate, i’m yours(这是命中注定,我属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i''m yours单曲循环了整晚,甜蜜又带点命中注定的感觉,你们也去听听啊~ 如果你爱的人轻声在你耳边说,命中注定我是你的。 没有哪个女孩会不感动的吧? 第34章 这边初尝肉味的两个人还在过着没羞没臊的小日子,好友戚森昱那边过得却很是凄楚。 他爱了那么长时间的、无视人家已婚的事实一直跟在身边的许沐晴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从崔子瑜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何以眠不禁一声叹息,“哎,生活永远比电视精彩啊。” 崔子瑜正内测着公司新开发的游戏,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声,“不过这会儿李峥可该放心了,虽说戚森昱垂涎人家妻子已经够掉节操的了,现在又多了一重亲姐弟的身份,他得彻底死心了吧。” 何以眠已经捧着个手机约戚森昱出来玩了,“他不是死心,是心死了吧,我得把他叫出来安慰安慰。” 崔子瑜快速操作的手一顿,晃神的功夫就让怪给打死了,他有些不高兴的回头看靠坐在窗台上的女人,“他心死不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设计你的作品吧,不是刚拉了个活么?” “就一块儿吃个饭,听他倾诉倾诉呗,那个封面的活儿让姜姜做了,我是老板,不用事事亲为的!” 崔子瑜心里想着得帮她多拉点活,让她没工夫四处玩去,嘴上不痛不痒的交代,“好吧,正好我晚上得在外面参加个宴会不回来吃了,你找他吃去吧,吃完了我接你一块儿回家。” 何以眠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嗯嗯啊啊”的胡乱答应着。 她才送走了罗里吧嗦还不停索吻的男友,戚森昱像是掐着时间一样打来了电话。 “喂,干嘛要请我吃饭?”声音听着懒懒的,好像刚才在睡觉。 “你失恋了不是?好朋友陪你排忧解愁啊。”何以眠一手查工作邮件,一手举着手机和他聊天。 “哼,当时我追你师父的时候你就百般不看好,这会儿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你又跑来当好人。”戚森昱打了个呵欠,“其实我没多大感觉啊,原来是因为有爷追不上的女人感到不甘心,现在正好给了我个台阶让我下,我终于可以重返风月场了。” 何以眠知道他胡扯呢,谁看不出来他多喜欢她师父,这会儿却只能顺着他说,“好吧,看来果然是我想太多了,那我把刚团的金钱豹的劵给退了吧。” “哟,级别不低啊,你这小农民居然想放次血我怎么能不给你机会呢!你上周生日我还没送你礼物呢,出来吧。” “哎哟?还准备了礼物?” “没有。”对方说的理直气壮。 “我把金钱豹改成金汉斯了,吃了这一顿散伙饭咱们就友尽吧。” “金汉斯……会不会太掉你那有钱男友的价?友尽不能随便说啊,没听说过友尽是爱情的开始么?你跟我说友尽就是邀请我上床的暗示啊。” 何以眠早就习惯他说话没正行了,也不觉得他在调戏自己,脑补着甩他后脑勺一巴掌,心里舒坦点儿了才又开口,“我刚揽了个出版封的活,一人傻钱多的客户,这不开业第一桶金想拿出来跟你挥霍挥霍么,正好俩人一顿金钱豹的金额。” “虽然你说的这么辛酸励志,我还是没打算自己掏钱,你说了你请我哈。”戚森昱一副赖皮样儿在床上打了个滚,“好吧,何以眠,我还是很难过的。” “我知道,这不是带你吃好吃的么,大吃一顿什么事就都忘了。”何以眠对着戚森昱难得的好脾气的温柔安慰。 “哼,那你来接我。”戚森昱跟个孩子似的,平日的风度统统不见了,“开你男人最贵的车来接!” 何以眠还没反驳他吃个自助开那么贵的车干嘛,再说不知道家里停了哪辆车呢,想着哄他高兴也就不多嘴了。 拿了车钥匙到地下车库看见自家车位上停的是辆黄色的保时捷,默默思索着这车应该算是挺贵的了吧? 谁知戚森昱下楼看见小跑时开口就问,“你男人破产了?” 何以眠黯然,心里骂着嘴贱少年活该喜欢的人是失散多年的姐姐。 因为到的早,居然没用排号就找了个很不错的位子。 说是陪戚森昱来发泄情绪,来倾听他的悲情故事。 可是满满的都是美味的食物们啊!满满的!散发着诱人味道的!美味的食物们啊! 谁还要听他糟心的故事呀喂! 花了那么多钱,不吃回来怎么对的起姜姜为了那个难缠的客户改了三次稿子的血汗钱呢! 戚森昱刚把那份限供的红酒烩蜗牛吃完,就听见何以眠很不雅的“嗝”了一声,嫌弃的问她,“咱们俩这到底是谁失恋啊?” 虽然在崔子瑜面前也很随意,但到底是热恋着呢,何以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形象的,可是在戚森昱面前完全是比随意再加一份随便,就像此刻她吃的饱饱的打了个饱嗝后就往后靠倒在沙发背上,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你也像我这么吃,保证什么烦恼都没了,人活一世啊……啊!” 戚森昱疑惑的皱眉,“人活一世怎么了?” 何以眠正抒发着人生感慨呢,突然觉得勒的难受的肚子上“腾”的一下得到了解放。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裤子的扣子蹦了。 她慢慢的朝戚森昱挪了挪,手覆在他耳边小声的告诉了他,让他去楼下的商场给她买条裤子去。 戚森昱眼睛瞪得老大,感叹着何以眠这种生物的神奇,快步出了大门,因为不知道她暴饮暴食之后的腰围,走了几家店才给她买了条松紧带的短裤裙。 跟金钱豹的服务员解释了几句,给何以眠打了个电话,“裤子我让服务员给你送过去,你换了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何以眠看见满面春风的服务员挂着荡漾的笑,手里拿了个袋子冲自己走来,对着手机“嗯”了一声,“那你再等会儿,我再吃个甜点再走。” “……” 换好价值超过两顿金钱豹的裤子捧着肚子的何以眠跟太后似的让戚森昱扶着胳膊去停车场,看起来倒像是刚怀了孕的妻子倚着体贴的丈夫。 只是当事人心里全无旖旎,一边走一边斗嘴。戚森昱的文化公司偶尔会接一些明星的文艺宣传,他就跟她吐槽着哪些明星做作,哪些明星真人丑的要命。 因为何以眠吃的太多,戚森昱实在害怕她行动不便,开车不灵活把他的命给交代了,只能亲自开车。 车子才开到戚森昱小区,路过一家水果店时,开始还撑得不能说话此刻又生龙活虎的何以眠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停车停车!我要吃樱桃!” 戚森昱被打的呲牙咧嘴,“姐姐哎,你刚吃完自助啊!这会儿又加餐?” 嘴上讽刺着,却还是利索的刹了车停靠在路边,跟着何以眠下车去买樱桃,“快着点买哈,这不让停车。” 何以眠比他还着急,她已经听见那些红红的小果子冲自己呐喊了,“来呀来呀,来吃我呀!” 水果摊前摆了五大木盒的樱桃,老板热络的跟她介绍着,“这是八块钱一斤的,这是十块的,十三的,十六的,二十三的。” 樱桃的卖相很好,而且除了价格不同,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戚森昱看见何以眠一直盯着最便宜的那一盒,嘴角抽抽,“何以眠,你敢不敢买点好的?” 何以眠哼了一声,“都是好的,是吧老板~”然后就接过袋子装十块钱一斤的。 老板看着两人从跑车上下来还想着能多赚点钱呢,听何以眠给自己戴高帽子也不能自己打脸说便宜的不好吃啊,呵呵呵的笑着就去给她称重了。 老话说的好,一分钱一分货啊,何以眠跟着戚森昱上楼洗了樱桃装在盘子里分吃时脑海里飘过这句话。 不说很酸,反正不甜。 戚森昱一边骂着何以眠贪小便宜吃大亏一边很给面子的手下嘴里不停。 “哎,我吃到了一个十三块钱的!”何以眠因为吃到甜的樱桃眼睛也开心的睁大。 戚森昱连骂她没出息都不想骂了,无力的继续解决着这群酸果子。 才吃到一半,接了崔子瑜电话的何以眠开心的冲戚森昱挥手,“我男人到楼下了,我先回去咯,明天李峥哥不是组织了郊游么,车子你开到庄园去行了。” 戚森昱点点头,把何以眠送上了电梯才回去继续吃那盘不好吃的樱桃,突然吃到了一颗特别酸的,“噗”的一声吐出来,看了半晌,自言自语到,“哥们儿,你是八块一斤那堆里的吧?够上进的啊你,还知道往十块一斤的盒里爬。” 跟着崔子瑜回到家,看见司机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一盒东西。 “老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搬上去就行。”崔子瑜接过盒子跟司机道别,也不顾盒子会蹭脏了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拿了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去牵何以眠。 何以眠好奇的借着路灯的灯光去看那盒子,“哇!车厘子啊!可是我刚才和戚森昱吃了半斤樱桃了,这会儿牙正酸着呢。” 崔子瑜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时候有点不好看,“晚上在宴会上吃了个觉得不错,让季辛从人家后厨要了盒,你尝尝吧。” “好吧,不过肯定吃不上的,要不明天拿着去庄园吧,还可以给小戚吃~他好像很喜欢吃樱桃,那么酸的他都吃了那么多。” 崔子瑜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语气叫她的名字,“何以眠,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戚森昱女朋友?” 第35章 “何以眠,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戚森昱女朋友?” 说这话时电梯门刚打开,何以眠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又踏出来,两个人看着电梯门关上都没动,面面相觑。 何以眠伸手扯着崔子瑜的腮拉了拉,“你怎么了?喝醉了?” 崔子瑜用力的偏头躲开了她的手,“我没喝醉,我觉得你对戚森昱关心的有点过了吧?” 何以眠不想理他的疯言疯语,按了上升键,电梯一直停在一楼呢,她先一步上了电梯,看着门外的崔子瑜站的跟块石头似的不动弹,生气的按了关门按钮先上楼了。 气氛这种玄妙的东西,就是这么瞬息变化的。 两个腻歪起来一个比一个温柔的人,却能同时就爆发出身体里的暴躁脾气,比如眼下。 崔子瑜拿着那盒车厘子进门时看见何以眠已经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本来还想去给她洗了水果吃,这会儿只觉得喝的微醺的脑子疼。 动作挺大的把皮鞋甩了门厅里,车厘子随手扔到厨房的桌子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把衣服脱了一地。 何以眠虽然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是直愣愣的听着他的动静呢,直到他消失在过道了,才无语的发现他制造的一地狼藉。 想着自己跟个醉鬼计较什么呢,叹了口气关了电视,先去把鞋子放到鞋柜里摆好,又把车厘子拆盒装袋放进保鲜室,再把他扔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手洗机洗的分别装好了打算明天再洗。 听到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心疼他应酬也不容易,又跑到厨房里给他冲了杯蜂蜜柠檬水端着等在浴室门口。 崔子瑜腰间围着根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就出来了,身上没擦干的水珠滴落在赤着的脚背上。 看见何以眠乖乖的举着个杯子等自己,原来的火气消了大半,把蜂蜜水喝了以后没话找话说,“裤子挺漂亮的啊,什么时候买的?” “晚上小戚给买的。”何以眠没考虑就说了实话。 才觉得消气的崔子瑜那火儿又腾的上来了,喝完水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洗手台上,不高兴的盯着何以眠看,“呵,又是小戚。” 何以眠这种人吧你顺着她她也顺着你,可你要是冲她不爽她立刻百倍的换回来,“什么叫又?呵,我也就能找找小戚了,哪像崔总挥挥手就大把女人贴过来,不带重样的是吧?” 说好了不计过去,不怕将来,好好把当下的日子过好的。 她却非要提他荒唐的旧事,来跟她现在的做事不妥当相比较。 晚上那点子酒意一下子上了头,崔子瑜打横把人抱上床,不够温柔的惩罚了她。 第二天说好要去庄园烧烤趴的,崔子瑜起床却发现自己的小姑娘不见了,没留条,也没留饭。 打电话一直关机。 这什么毛病啊?两个人昨天也不算吵架吧?这就离家出走了? 手机短息提示声在他郁闷的当口响起,是戚森昱发的,“何以眠在我这,一会儿我送她过去。^ ^” 笑你xx啊,崔子瑜心里爆了句粗口。 其实他对何以眠一直挺有信心的,他也相信她对自己的爱,相信她对戚森昱真的只是好朋友的关心,可是知道了许沐晴是戚森昱的亲姐姐以后,李峥是松了一口气了,他却觉得哪里不对味儿,他有点害怕。 他害怕他的小姑娘跟一个心里没了爱慕对象的单身男人靠太近了,会不会一不小心就不要自己了? 毕竟她还年轻,年轻人的想法总是朝令夕改的不是? 习惯了醒来就有健康营养美味又饱含了爱意的早餐的崔子瑜,黑着脸在出发去庄园的路上在茶餐厅买了份早点,闻了闻味道就嫌弃的扔在了餐厅门口的垃圾箱里。 饥肠辘辘的男人到达自己的庄园时才发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自己的女朋友紧随自己后边从戚森昱的车上下来。 不对,那辆保时捷不是自己的么! 整个聚会气氛都还算好,只是何以眠始终没跟崔子瑜说话。 下午几个人分组玩沙滩排球时,何以眠因为抢球悲剧的摔了个狗啃泥。 崔子瑜急的跑过去看她时差点摔个趔趄,把人横抱在腿上,确认她人没事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何以眠对着站在一旁的戚森昱说,“小戚,你扶我去帐篷里坐一会儿吧。” 在场的人都装作“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努力去忽视血管崩起,气的要爆了的崔子瑜和看向李峥求助的戚森昱。 李峥仰头看天,发现没什么云彩好数的,又低头看脚,拨拉着脚边的沙子。 崔子瑜抱着人的手一点没松,像是没听见何以眠说的话一样,动作轻巧的起身,横抱着她直接进别墅里去了。 窝在崔子瑜的怀里,何以眠还是不高兴,撇着嘴一言不发。 本来更不高兴的男人,此刻抱着软软的女朋友,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低头看她一脸的不情愿,把人轻轻往上一抛,吓得她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听见他得逞的轻笑声,又松了手,谁知刚松手又换来他往上抛自己。 “崔子瑜!你幼稚不幼稚!”何以眠低低的声音满是气愤。 “我幼稚啊,幼稚死了,居然跟戚森昱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吃醋。”崔子瑜心情好,不在意她怎么说自己,抱着人一步一步的往自己卧室走。 听到他那么坦诚的说自己在吃醋,何以眠也没什么气生了,有气无力的捶他的胸膛,“你以后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间歇性神经病啊!昨晚那样子讨厌死了!” “昨晚哪样子?你是说在床上那样子么?哎?我怎么记得某人最后舒服的跟什么似的……哎,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 吃过晚饭,崔子瑜犹豫了一下,抱着看电视的女友试探着问,“眠眠,你想嫁给我的吧?” 何以眠斜眼看他,“您刚才那要是求婚的话我肯定会拒绝。” 崔子瑜低头吻她唇,一碰就分开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趟,我是说我爸那。他后天生日,我得回去,你跟我一起吧。” 何以眠听到这话震惊的看着他,“现在就回去会不会太早了?起码要等你跟齐萱姐的事先解决了吧?” 提起齐萱崔子瑜就生气,本来明明是计划好了先让何以梵爬到高位了,然后让她去跟她爸提打消联姻的念头。 结果何以梵才刚崭露头角,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齐萱就跟她爸交了底,还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无赖戏码,说着此生非君不嫁求她爸成全。 到底是唯一的女儿,齐父心疼她,想着招一个上门女婿,对女儿好、又有能力撑起齐氏,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先提出取消联姻的这一方不应该是齐氏。齐父听齐萱讲崔子瑜看上的是自己女婿的妹妹,眉开眼笑的告诉齐萱:只要崔家提出来不联姻了,他就不反对女儿自己选的亲事。 当然,不联姻没关系,还得签几条“守望相助”的条约,约定未来二十年,齐氏跟崔家要共进退。 崔子瑜按着太阳穴头疼着齐父那老狐狸提出来的要求,亲自跟他谈过一次了,答应他会先说服自己的父亲,不过“守望相助”这事,他不能保证崔家和齐氏共进退,但是就凭着何以眠、何以梵这亲兄妹的关系,他可以确保寰宇和齐氏不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 恰好赶上崔振亭的生日,崔子瑜想着就趁这次人全乎,带着何以眠跟大家见个面,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吧。 其实这次见面,他别的不担心,最担心的倒是何以眠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像齐萱那样“非君不嫁”,毕竟两人正式恋爱也才半年。 他不知道二十三岁的她的心定下来没有。 何以眠经过了开始那一阵的震惊、恐慌,却是很开心的扑到他怀里去蹭他,“是不是见了家长以后,咱们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崔子瑜陪着她一起慌张了几分钟,这会儿看她开心了,也跟着笑意上脸,“对啊,见了家长你就跑不了了,就只能嫁给我了。” 何以眠抬起头来亲他下巴,“好啊好啊,那我跟你回去啊~然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此刻的两人,还不知道有些话说的太轻易,实现起来却那么难。 直到车子已经飞驰在去往崔家大宅的路上,反射弧比常人慢半拍的何以眠才开始紧张害怕,“宝生,一会儿见了你家人,我要说什么啊?” 男人抓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安抚,“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要是问你话你就回答,觉得不好回答的就笑笑不用说就行了,有我呢。” 何以眠安静了没有五分钟又开始紧张,“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要是他们不让你娶我怎么办?” 崔子瑜把人揽在怀里,“我喜欢你就行了,就这么一面,他们哪里就会谈上喜不喜欢了,就算真不喜欢也绝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一些别的因素吧,你别想了好么,我说了有我呢,嗯?” 何以眠点点头,心里还是忐忑,却不再问“怎么办”了,她记得以前老师说过,越说紧张越会紧张,她得给自己积极的心里暗示,不管怎么样,还有崔子瑜呢。 不论前方的路如何,至少这路上有你陪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宅里等着何以眠的会是神马呢? 第36章 因为不是什么整齐的生辰,崔振亭没大办,只请了几个至交好友,其中还有齐家父女。 崔子瑜到的不算晚,晚饭还没开始,崔振亭正在客厅跟人聊着天,见他来了跟自己的大儿子交代了声招呼客人,示意崔子瑜到他那去。 看见儿子身边站着的女人,崔振亭细细打量了半晌,说了句“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就让崔子瑜跟他上书房去。 崔子瑜牵着何以眠的手到齐萱面前,恶声恶气的说了声“看好了她。”就跟着父亲上了楼。 齐萱也觉得自己父亲这事办的不怎么地道,力全让崔子瑜出,自己家光捡便宜去了,于是带些讨好的拉着何以眠找了个角落坐着聊天,不让她觉得被冷落。 何以眠整个屋子里也就认识这个未来嫂子了,一步不落的跟着她,听她给自己介绍这屋里的人都该怎么称呼,跟崔家什么关系。 正聊着天,身边的沙发微微下陷,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妇人坐了过来。 齐萱挂着亲热的笑冲妇人叫着,“陈姨~” 何以眠意识到这就是崔振亭的正房太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微笑着点头致意。 陈文静笑的端庄,“这就是何小姐吧?子瑜昨天打电话说要带自己的未婚妻回来,可把他爸吓了一跳呢,这不爷俩正在楼上聊天呢。” 何以眠接触过的中年妇女不多,脑子里那个年纪的女人应该都跟自家老娘一样脾气暴躁的更年期综合症,看到陈文静这种名媛风范的待人接物做派,还真不太适应。 这看着也不像白雪公主的后妈或者电视剧里的恶婆婆啊? 这么软言细语,让人如沐春风。 没等她愣多久的神,陈文静又亲切的和她话起了家常,“家里几口人啊?父母在哪里高就?” 何以眠本来长得就乖巧,这会儿刻意的端着身段,倒更有些不落凡俗的气质,“我还有一个哥哥,现在也在北京工作,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医生。” 陈文静点着头,带着笑,“真不错啊,书香世家呢。” “陈姨,爸找你呢。”身后响起崔子瑜沉稳的声音。 陈文静闻声站起身来,跟齐萱、何以眠说了句“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就走了,看都没看崔子瑜一眼。 开始还对陈文静印象不错的何以眠,因为这个举动立刻在心里给她刷负了。 搞什么啊?我男朋友简直是老少统统秒杀的万人迷好不好?你居然对他这么冷漠? 一顿饭吃的居然风平浪静,崔子瑜的父亲话不多,但对着何以眠说话时是温和有礼的,完全没有冷眉竖目;崔子瑜的大哥也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甚至看何以眠有道菜多吃了几筷子就把那盘菜移到了离她近的地方。 回家的路上何以眠不确定的问崔子瑜,“这是什么情况?我就这么轻易的通过了你家里的审核?” 崔子瑜似乎有点疲倦,“嗯”了一声,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何以眠还是不敢相信,拿手推他,“哎,你别睡嘛,宝生~你再跟我说说好不好?怎么嫁入豪门这么容易么?” 崔子瑜只得跟她细细解释,“我想娶你这事本来也就我爸一个阻力,那女人巴不得我娶个普通人呢。” 何以眠猜他口中的“那女人”应该是指陈文静,不说话继续听他讲。 “她一直怕我爸把过多的家产分给我,所以这些年一直打压我,她不愿意我太有出息了让我爸欣赏我多过我哥,怎么说呢,她的性格真是有点偏执了,其实我说过我不会和我哥争家产的,可她就是不信。我如果真的娶了齐萱,齐家就一个女儿,那我就等于娶了整个齐氏,到时我的势力大了又可能对我哥的地位造成威胁,现在我要娶你,我爸会不高兴,而且我又没了齐氏的帮助,所以她很乐意促成咱俩。” “啊……”何以眠感觉自己在听什么古代宫斗戏一样不可思议,“那你怎么跟你爸说的啊?他同意咱俩的事么?” “嗯。”崔子瑜这次没解释,只发了个简单的音就不说话了。 何以眠还想多知道点,叽里呱啦的在男人耳边嘀咕,崔子瑜不胜其烦,拉过她照着嘴唇堵上去,亲了一阵把人按进怀里搂着,“乖,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被亲的气息不稳的何以眠乖顺的靠着他,不再说话了。 闭着眼的崔子瑜回忆书房里和父亲的对话—— “宝生,这件事你做的毛躁了。”崔振亭一年见不到几次小儿子,虽然脸色不显,可年纪越大,越想要儿孙承欢膝下,所以见到儿子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 “是,我也觉得有些毛躁,可是总要有一方提出来不联姻吧,既然齐家不愿意提,那我就做一些补偿吧。”崔子瑜这么多年和父亲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谈话也是谈业务,所以就算说自己的婚事也像在跟上级汇报工作。 “我能听听为什么是这个女孩儿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我爱她,我想跟她厮守终身。” “呵,爱啊。”崔振亭那一声笑不知道是对儿子年轻冲动的嘲讽还是历经沧桑后对爱的领悟。 沉默了两分钟,崔振亭又开口,“宝生,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就没好好待你过,所以你也不需要为这个家族做什么贡献?” “不是的,如果没有父亲这些年的投入,我没法成长的那么衣食无忧,接受各种良好的教育。”崔子瑜像是背书一样低眉顺眼。 “口不对心啊。”崔振亭长叹一口气,“你如果觉得这个家只给了你金钱上的资助我也没话可说,我承认对你的关心确实不够,不过你既然是崔家的一分子,你就该有个数有个度,就算不是齐家也不会是一个对家族毫无贡献的女孩。” “我觉得我自己有能力,不需要靠娶一个有权势的女人来巩固崔家的势力或是什么的……” “你的能力在哪里?”崔振亭打断他的话,“寰宇?你真的以为你一个毛头小子搞企业那么容易?是,你是没从我这里拿一分钱,我也承认你和你那两个朋友有点真本事,可是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你以为如果你不是崔家二公子会那么容易的找到合作伙伴或者推广上市?” 崔子瑜头一次听崔振亭说这话,他一向自信近于自负,他以为他是天之骄子,他有抱负有才能,可是他从来都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他没向崔家求助不代表他身上崔家的光环不会帮到他。 虽然震在了那里,他还是带些恳切的语气向崔振亭宣布他的决定,“我要娶她。”顿了两秒,嗓音带些沙哑,“爸,我一向尊重您的决定,您能不能也尊重我一次?这是我自己的人生,联姻只是锦上添花,我会努力,联姻能带来的利益我都能自己取得,爸,我爱她。” 崔振亭想如果是自己四十岁的时候,听见这话一定会嗤之以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是上了年纪了心也软了,对这个自己不曾怎么付到父亲责任的儿子,他竟想要妥协。 “给你一年时间,寰宇的年入翻番或者世界排名前进三十吧。”崔振亭起身从崔子瑜身旁走过,停住脚步看着早已比自己高的儿子,拍拍他的肩,“你总得让我看见你说的那些是不是吹牛吧?” 崔子瑜直到车子停下才从回忆里醒来,他觉得父亲和他的那个约定就像是告诉他期末考试如果能前进三十名就给他买喜欢的模型一样儿戏。 他想起上一次见父亲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吧,在一次酒会上,父子偶遇,远远的打了个招呼。 那么久没见,曾经他要仰望的巨人般的父亲,那个可以把世界踩在脚下一样的父亲,老了么? 何以眠觉得崔子瑜最近变得好忙,连周末都常常在公司加班。 偶尔她也会撒娇着抱怨,“宝生,你现在赚的钱已经够我花一辈子的了,咱们不用那么拼吧?” 崔子瑜大多时候只是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我这不是攒老婆本呢”。 有时候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甚至缠着不让他熬夜工作的情况下,崔子瑜就会停下手头的工作,把人抱进屋里一阵厮缠,累的何以眠能一觉睡到晌午,他却神清气爽的继续工作。 或许在何以眠眼里崔子瑜工作狂的状态很受罪,可崔子瑜这么多年了从没像现在这么充实。 他觉得生活有奔头。 二十岁的时候,他憋着一口气要让父亲看见自己的能力,也是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根本不觉得疲累。 十年后的现在,他为了完成父亲的要求,为了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共度余生,又像回到了二十岁一样,总有用不完的精力,有花不完的热情。而且现在的他比过去更有经验、有阅历,处理问题也更得心应手。 最关键的,他不必像当初那个可怜的单身汉一样三餐不顾、随便填饱肚子应付了事了,何以眠每天绞尽脑汁的不重样的给他做饭吃,偶尔怕他不好好吃饭,还会跑去公司查岗给他送饭。 她那种心疼他辛苦的眼神简直堪比脱光了在他眼前晃一样勾人啊!勾的一向公私分明的他有几次在她去他办公室送饭的时候没忍住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然后带着餍足的笑意继续加班加点。 他才知道,爱一个人原来可以让生命这么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你可曾为爱做过什么努力? 第37章 寰宇这两个多月,上至大boss,下至清洁工,全都拼了命的为创收努力,愣是把隔年要出的游戏提前了半年赶出来了。 基本状态就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总算是熬到了年关,年会的奖品比哪一年的都丰厚,除了让员工喜笑颜开的红封,中层职员的新年礼物简直令人发指的好。 最大控股董事李峥早在给许沐晴组建公司的时候就发话会给跟去的寰宇老员工发大奖,为了兑现承诺,他弄了十几套小户型一居室的青年公寓,全部付了首付作为新年礼物。 崔子瑜想着接下来的几个月还得继续把那几个研发中层往死里折腾呢,也跟进了二十套学着李峥付了首付过到那几个中层的名下。 二十套里有一套他留出来填了何以眠的名字。 她这么辛苦的给自己做饭,当然也要好好犒劳了! 何以眠创业至今也有半年时间了,除了和优酷原创的合作有稳定的收入,加上网店揽的小活儿,许沐晴有时候给的集中的活儿,五个人分成以后,竟然也到手了五万块,美得她给何妈打电话时都不自觉的声音高了两度,“咱也是月入过万的人了!” 何妈一手搓麻一手拿电话,听她洋洋自得的语气忍不住嗤笑,“得了吧何八宝儿,五万除以六你能得出来个过万?小学数学教了狗肚子里了?你不想想北京什么物价?月入过万你就能养活的了你自己?你那些电子设备不是你爸给你买的?不用算钱?对了,你哥说你住男朋友那里是吧,你看现在是省下房租了,要是哪天你俩掰了你还得交房租,北京房价多高你不知道?你说你就赚个五万块钱就跟赚了五百万似的跟我这儿炫耀,你能别那么掉价么?哎,四条,自摸!好了哈,你自己玩儿去吧,我这儿忙着呢。” 何以眠从她妈机关枪模式开启了就没插上嘴,连自己在四环有了一套名下的一居室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强硬的挂了电话。 对于崔子瑜送的这套房子,何以眠没有矫情的说什么钱和情得分清楚,且不说他都要娶她了,以后财产共同支配,就说俩人只是情侣,她这么尽心尽力的配合他工作,他的员工福利房给自己一套也说的过去吧?况且她已经说明了要自己独立还房贷,不用他的钱。 正想着呢,就听见大门的开关声,“回来啦~” 崔子瑜把大衣脱下来递给何以眠,揽着她的腰给了个情义绵长的热吻才换鞋进屋。 “去洗手吧,我熬了粥,这就盛去。”何以眠去过道的衣架上给他挂好了大衣又推他去洗手台。 “嗯,我闻到味道了,真香,辛苦你了~”崔子瑜一边走,一边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放在饭厅边的置物台上。 “对了,上次见到你哥,他告诉我你妈让我过年跟你回去?你怎么没说过啊?”崔子瑜慢条斯理的喝粥,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哦,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呢,你过年不用回你爸那儿么?”何以眠哧溜哧溜的喝着,热气熏得她鼻尖都冒汗了。 崔子瑜边说着“慢点吃”边拿纸巾去给她擦鼻尖上的汗。 “不回去了吧,反正好多年没回去了,我这边的业务还得忙几天,倒是你工作也没个地方限制,要不后天小年你回去过吧,现在没了寒暑假你不常回去他们肯定想你呢,我等忙过这一阵儿,最迟二十九就去找你行么?” 她听着他已经计划好的行程,感慨着他是不是因为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才更知道家庭温暖的概念,还体贴的想着让自己多陪陪她爸妈。 “那你老不回家,你爸也会想你啊。”何以眠拉着男人的手,细细的抠他的掌心,“我觉得你爸不像你说的那样,上次我去大宅的时候,他跟你说话时候那个眼神和我妈看我的眼神一样一样的,虽然我妈老骂我,可我知道她是爱我的,而且吃饭的时候他还给你夹菜了……” 女人小嘴还不停的给他讲那些她发现的小细节,试图给他灌输“其实你爸很爱你”的意念,崔子瑜反握住她的手,“嗯,我知道,我最近也在想可能以前我太过封闭自我了,没发现他的很多好,哎,可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我也没办法突然就和他亲近起来,咱们过年就回你家过吧,等回来了我跟他约时间吧,看要不要十五回去吃个饭。” 何以眠对于这种父子见面跟国家元首会晤似的还要预约的行为很无语,但是他愿意一点点放下心结去跟他父亲沟通的心意还是很值得表扬的。 她说过她会给他全世界的幸福,可是如果全世界都愿意给他幸福不是更好么? “眠眠,对不起啊,本来说今天就能去了,可是没忙完……我买了明天到的机票,明天下午就能见到你了,哎,这几天都想死我了。” 因为工作太多,崔子瑜只能很抱歉的跟何以眠说要年三十的下午才能到她家了,何以眠连声说着“没事”,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郁闷的出去和又带着齐萱回家的哥哥还有一刻不吐槽就会浑身不舒坦的更年期妈妈吃饭了。 何爸爸把最后一道油泼鲫鱼端上桌子,跟大家举起杯子庆祝这顿年节团圆饭。 酒酣之际,何妈拍着何爸的胳膊感叹道,“你说咱们可真是人生赢家啊,生了这一双儿女,都要嫁入豪门了。” 何爸笑着回答,“喝醉了吧你,咱儿子是娶不是嫁。” 何妈白了何爸一眼,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何以梵和齐萱,“呵,我才没喝醉,酒量好着呢,这才哪到哪……”话锋一转,“何以梵一娶就是整个齐家啊,跟入赘有什么区别?” 何以梵看齐萱有些尴尬,黑着脸阻止他妈继续说,“妈,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何以梵,我就说了一句你就受不了啊?我跟你说,等你真跟齐萱结了婚,背后戳你脊梁骨的人海了去了,说更难听点知道是什么么?小白脸、吃软饭都算是嘴上积了德的。” 何以眠在一旁听得都呆住了,自己老妈不是一直夸齐萱乖巧可爱的么,怎么这会儿突然给两个人难堪呢?真喝醉了? 何妈看那两个人都不说话,语气带些伤感,“小萱啊,阿姨不是对你不满意,只是想先跟你交个底,你条件这么好,现在一时脑热跟何以梵结了婚,可是结婚以后呢?如果天天听见别人这么说你丈夫,你会不会难受?何以梵呢?他天天听这个话会不会自尊心受伤?然后呢?两个人都不舒服,都别扭,想着什么法子发泄发泄,吵架?外遇?离婚?” “妈,不会有你说的那些。”何以梵脸还是黑着,拉着齐萱的手微微用力。 “谁结婚的时候都没想着要以离婚为目的啊。就你那浪荡的德行,我都替小萱担心你看上的是不是她万贯家财。”何妈挥手不让何以梵跟她争辩,转头对着齐萱说,“小萱,我想你们的婚事别太早定下来,起码你们想着今年结有点早了,你让何以梵再闯荡两年,虽然他那风流性子不知道随谁,不过他的脑子从我这还有你何叔那遗传的挺好的,你也不想自己的丈夫真是个吃软饭的吧?” 何以眠目睹了自己的哥哥和未来嫂子从热切的回来谈婚期变成了动容的决定让时间考验两人的感情和何以梵的能力的戏码,对自己跟崔子瑜的未来报以深深的忧愁。 寻了个没人的时候,悄悄拉她妈衣角。 “有事说事,别拿跟五十岁老男人撒娇的姿态和我说话。”何妈正在泡脚,一把打开何以眠的手,对她那副跟她爸撒娇时的样子很不耐烦。 “妈,要是崔子瑜这次来也跟你提亲你同不同意啊?” “他要来提亲?” “我这不是说假如么!” “何以眠你才二十三就这么急着嫁出去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听了你刚才跟我哥他们说的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跟有钱人结婚啊?” “你这什么逻辑?你们娶得好嫁得好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这是担心我不让你嫁人?” “哎,我也觉得结婚还是门当户对一点儿好,不然别人肯定说闲话……你跟我哥说的话真是太励志了!我也要再奋斗两年再谈儿女私情!” “得了吧你,你跟你哥能一样?你哥是男人,不取得点什么成就就娶齐萱指不定怎么让齐家人编排呢。你一女的,就算嫁进豪门也最多被人说几句攀高枝儿,攀高枝儿怎么了,人往高处走没什么不对的,再说了,我查了崔子瑜的资料介绍,三十出头了吧,你奋斗个什么劲儿啊,奋斗成女强人然后嫁给半大老头儿?脑子没病吧你?” 何以眠被何妈一通说,茅塞顿开的端着她妈用完的洗脚水溜出主卧,路过何以梵屋子时还默默的替他可怜了半分钟。 年三十这天中午何以眠没扒拉进去两口饭就说饱了,恹恹的跑到沙发上窝着看电视,不时的抬头扫一眼挂表。 “行了,你再看那针也快不了。”何以梵上午才把齐萱送到机场送她回家过年,这会儿又变身成妹控,看她全心全意的惦念着男友不管他觉得醋劲儿大发。 何以眠把靠过来的哥哥推开,撅着嘴说他,“你才行了呢,你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家伙,齐萱姐从到这儿两天里你就分神没看过我!” 何妈这时也端着果盘坐过来,抬手一巴掌打在何以眠后脑勺上,“他娘在这儿呢。” 何以眠摸着后脑勺喊痛,委屈的看着何以梵,“都赖你!” 一旁的何爸心疼女儿失魂落魄,抬脚踢了踢何以梵,“你开车送你妹妹去接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何妈:这世道,女强男弱、女上男下就没个好知道么? 何以眠:女上男下…… 崔子瑜:女上男下怎么了?挺好的啊~ 小布:魂淡不要教坏小孩子啊!她们聊得不是姿势! 我要打滚卖萌,滚来滚去,你们谁在给我砸个雷我就能出现在霸王票月榜的榜单上了呢!我现在是16位,差一位吖。。。 第38章 何以梵老大不愿意的把妹妹包的跟个粽子似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暖和了才带了她出门,下个楼还要趁何爸关上门看不见了就拉着小手一起走。 何以眠握着哥哥的大手,蓦地有些伤感,年三十楼道里好几个往大门上贴福子的人,这么热闹喜庆的氛围下,她想起了小时候过年哥哥带着自己出去捡没烧完全的爆竹点,想起和院子里那群半大孩子一起跑来跑去的玩游戏。 玩的什么游戏早就记不得了,可是那种哥哥牵着她的感觉,恍如眼前。 “哥,你不能和齐萱姐结婚了会不会很难过?”何以眠抬头看何以梵。 “难过?说不上。不过觉得妈说的那些话确实也很有道理,我们现在是热恋,总觉得这儿好那儿好的,有些问题被忽略了,我再努力一点儿吧,努力不让她等太久。”何以梵走到停车位旁边,松开妹妹的手去倒车,让她先等着。 把车倒好了又下车给何以眠开副驾的车门让她上了车,才又重新上去发动车子。 何以梵一边开车一边和她聊天,“崔子瑜什么意思?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表示?你们谈过结婚没?” “谈过了,他没说什么时候结,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挺想尽快和我结婚的吧。” “那你呢?想和他结么?”何以梵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微红。 “想的吧……跟他在一块儿很开心……” 何以梵心里既为妹妹寻得良缘开心,又带着些她要嫁作他人妇的不舍,没说话专心开车。 “哥,不管我以后嫁给谁,我最亲的人都是你。”何以眠扯了扯何以梵的胳膊,看见他嘴角弯起来才说了别的话题。 车子开到接机口,何以梵交代何以眠自己去厅里等着去,“我就在停车场,接到人了给我打电话我开过来,估计你们见面肯定得肉麻一番,我就不看了。” 省得看了心里不爽。 何以眠中午还说他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呢,这会儿她要接男友了却是更甚,连个再见都没说就下车往大厅跑去了。 崔子瑜刚走近出口,正要给何以眠打个电话告诉她,顺便问一下她家具体的位置,远远的看见个穿了灰色呢子大衣围着红色围巾还带了个护耳帽的身影,掏手机的手就不自觉的伸过头顶用力的朝她挥了挥。 何以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走出来的人,也是一下子就看见了自家帅气的男人,因为穿的太多了,挥手都累的慌,隔着防护栏随着崔子瑜出来的步子在另一边跟着走。 终于心心念念的人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了,何以眠跟只树懒似的一个小跳就挂上了崔子瑜的脖子。 崔子瑜把行李箱立在脚边,两只手托着她的臀部,任她揽着自己的脖子把脸埋在自己肩膀上。 这么抱了一会儿,何以眠觉得自己好像跟个小孩儿似的被抱着太丢人了,挣扎了两下落到地上站好,双手托着崔子瑜的脸认真端详。 “都瘦了!”何以眠嘟着小嘴儿不满的冲男人抱怨。 “你不在家,没有好饭吃,酒店做的好难吃,而且晚上我不抱着你还睡不着,就只能通宵工作了。”崔子瑜这会儿完全不顾及自己在跟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女人面前撒娇合不合适了,可怜兮兮的求关怀。 果然就看见何以眠又用那种心疼他的让他觉得无比性感的眼神看他,一个多星期没得到慰藉的那股邪火蹭的从小腹涌起,把她拉进怀里贴着自己用力的抱了抱,又对着脸响亮的“啵”了声,才算稍微舒服了点。 何以眠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殷实富裕,何妈热情的招呼着崔子瑜在家里住,“家里屋子多的是,住什么酒店啊,把酒店退了吧,就住何以眠旁边那屋子就行了。” 崔子瑜端着副谄媚的笑连连应好,还趁没人注意时冲何以眠邪恶的挑了挑眉毛,引得何以眠脸忍不住发烧。 吃过年夜饭,熬完了春晚,一家子人依然是互相道了晚安,热热闹闹的各自回了屋子打算小睡几个小时。 虽然很想去跟何以眠闹腾一番,可是碍着人家父母都在家,又是来这里第一天,太轻浮了怕老人家心里不喜,崔子瑜带着好多天没睡好的疲倦,在这个处处充满何以眠气息的陌生屋子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直睡到觉得有人在拿东西闹自己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入眼的居然是自己的袜子,捣乱的那个人显然是何以眠。 崔子瑜眼里瞬间有了精神,把捣蛋鬼抱着翻身压在身下俯视着。 “小调皮,大早上的来撩拨我,嗯?”男人有意的用自己清晨勃发的某处蹭了蹭何以眠,向她警告。 何以眠咯咯笑着往一旁躲,食指在脸上刮,“真不害羞,还大早上呢,都已经十点了~” 崔子瑜真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这会不会给人家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啊,也不闹腾了,松开何以眠就起来赶紧穿衣服穿裤子。 何以眠侧躺着用手撑着脑袋看他修长的手飞快系扣子的动作,笑着打趣他,“懒女婿这会儿急什么啊,我爸妈还有我哥早出去拜年了,让我在家陪着你等你起来吃饭。” 崔子瑜听见这话,系扣子的手一顿,疑惑的问,“就是说就你自己在家?” 何以眠点点头,“还有你。” 男人嘴角往一侧翘,露了个坏坏的笑容,“你早说啊,那我还穿什么衣服?”说着又把才穿上的衬衣脱了,解着腰带就过去要扑何以眠。 何以眠娇笑着捶打他,躲闪着他故意装作很重的亲吻。 才一个星期没见,崔子瑜就觉得自己不适应一个人过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嘘寒问暖,怎么还忍得了又变成形单影只? 在一起时虽不是夜夜*,好歹也是兴之所至时就能行动的,这会儿两个小别胜新婚的人眼看着就要天雷勾地火了,也不知是两人闹得太开心了还是房子大了隔音效果好,反正家里人回来的声音他俩都没听见,以至于找不到人的何爸何妈把那扇虚掩的门推开时就看见这两个衣衫不整的正一个压着另一个亲着呢。 “咳咳,小崔啊,起来了?起来的话吃饭吧。”何妈看着尴尬的僵在那里的两人,善意的开口问道。 如果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何爸这种女儿奴从崔子瑜进门那一刻起看见宝贝女儿那含情脉脉的凝视时就对崔子瑜一肚子意见了。 这大早上的,还是正月初一大早上的,他们就出去拜了个年的功夫,他居然就开始轻薄起他的八宝了! 草草的吃过了早饭,何爸就拉着崔子瑜出去社区活动室运动了。 虽然是大年初一,活动室里居然也挺热闹的已经有不少老头儿老太太在活动了,大部分还都带着孙子孙女的。 举眼望去,也就崔子瑜这么一个青年。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大爷大妈的问候对象。 “哟,老何,这就是八宝的对象吧?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这年三十在你家过得啊?是不是要定下来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老小子,八宝结婚的时候可得叫我们喝喜酒啊!” 何爸本来就觉得女儿被抢走了伤感,听他们一口一个“结婚”、“喜酒”的,脸拉得老长,拖着崔子瑜的胳膊往角落里的乒乓球台去。 虽说何爸上了年纪,但是乒乓球这种运动更多的是看技巧,崔子瑜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打了一会儿才摸出点门道来,哪里敌得过老辣的何爸,在没有暖气的活动室愣是打出了一身汗。 何爸看了看挂钟快到饭点了,这才放过这个讨人厌的女儿男朋友,边往家走边拍了拍崔子瑜的肩,“年轻人嘛,精力胜、火气大我理解,这个发泄的方式还是很多的啊,你看是不是跟我打一会儿球也觉得很不错啊?” 崔子瑜违心的猛点头,说了好些“球技高超”一类的奉承话才把何爸那点不痛快哄得消了些。 这边正帮着何妈做饭的何以眠也正接受着母亲“温柔”的训导。 “要说你们小年轻就是不知道注意点,你说你要亲热好歹锁好门啊,今天让我们这么一吓也不知道小崔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啊。” “妈,我们没……” “得了得了,别骗我了,你忘了你妈干什么的?打你回家那天走路那姿势我就看出来了,怕你爸念你我才没问的,真当我老糊涂了?真老糊涂了,就你这智商也骗不过我啊。” 何以眠被说的面红耳赤,无意识的把盆里正洗着的菠菜都快搓烂了。 何妈瞥她一眼,“亲热不要紧,你这么大了,有些事妈能理解,不过这个安全措施做了没?” 何以眠也不瞒着她火眼金睛的老妈了,闭着嘴点了点头。 “带套还是吃药?”何妈那语气就跟问去看病的病号一样,难得的温和。 “吃药……”何以眠声音小小的,就算她妈看起来很温柔她还是很害羞和她聊这个啊…… “你这孩子,小时候我带你看的那些珍爱讲座白看了?是药七分毒啊,你们不能因为要感觉就不要命了啊,再温和的药吃时间长了都可能造成不孕你不知道啊!”何妈把手里的菜刀放在案板上,语气严肃的训她。 “不是我吃……他吃……” 何妈怔愣了一会儿,刚要骂两个人缺心眼么,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男用避孕药?” 何以眠点点头,总算放过手里的菠菜,拿过另一盆土豆开始清洗。 何妈顿时对崔子瑜的好感度暴增,切了会儿菜又担心的问,“这药国内开发的还不太成熟吧?你们从哪儿买的?”突然想到女儿爱网购,激动的问,“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淘宝上买的!” 何以眠看着举着菜刀情绪激动的何妈,吓得缩脖子,“妈,你把刀放好,别伤着!他有朋友是医生,从美国那边买的,说是没副作用的……” 何妈这才冷静下来,“哦”了一声开始炒菜。 听见门响,何以眠下意识的转头从厨房的门往外看,看见一头是汗的何爸跟崔子瑜回来了,笑着冲崔子瑜吐了下舌头,又认真的低下头去削土豆了。 崔子瑜陪着小心正跟何爸聊天呢,路过厨房时分神看了眼何以眠,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不大的厨房里,何妈在氤氲的热气里成了背景,门框上挂着的大红灯笼映衬的何以眠白皙的小脸喜庆可爱,她听见声音望过来时那样欢喜而满含爱意的笑,大概是被何妈刚刚训过,还调皮的冲他吐了舌头抱怨。 那么居家的一个画面,竟让崔子瑜听见了时间静止的声音。 这么一个人,多想和她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上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就到这里了!下卷开始是接着第一章何以眠回来了讲,穿插带出为什么两人分手的剧情。 因为如果按照时间轴继续写下去你们会觉得虐的…… 所以这样让崔总再追一次何以眠,就还是温暖甜宠的了! 下卷的崔总的性格大概可以描述为,忠犬? 感谢昨天包养我的小主:闲人很忙,八宝小肥,囧囧,黑四儿。乃们都是好人! 第39章 何以眠这次回国是为了一个动画的合作案的洽谈。 一年前,何以眠跟着著名的动画大师tiffy去了美国学习工作,既是tiffy的助手也是tiffy的中国徒弟。 说起和tiffy的相识也算是缘分。 某日何以眠兴起去花鸟市场想买只宠物龟养着玩,因为听说那家伙比较好养活,不用太费心。路过一家宠物商店时,看见一个中年外国人正费力的叽里呱啦的跟店主说什么,可是店主显然无法理解他的问话。 本着东道主好客情谊的何以眠主动的上前去问那外国人需要帮助么。原来是他要买一只小变色龙,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喂养方式,所以在问要它要吃什么、吃多少。 何以眠充当了两人的翻译,甚至还替那外国人讲了讲价,最后在店主和那外国人都满意的前提下促成了这笔生意。 道别时那中年男人称赞何以眠又美丽又善良,一定是天上下来的七仙女儿。 何以眠当晚回去还跟崔子瑜学那老外的中文“七仙女儿”发音来着。 后来又有一次,何以眠在家附近的那个商场买肉时又碰到了这男人,其实何以眠已经不记得他了,因为对于有轻微脸盲症的她来说,中年老外,只要不是英俊的丧心病狂,她觉得都长得一个样。 可老外显然被善良又美丽的她惊艳过,一眼就认出了她,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推着车子和她一起挑选牛排。 这老外也是个爱吃会做的人,跟何以眠聊着各自的烹饪技巧和特色做法,又是相谈甚欢。看到何以眠称了些鸡胗一类的内脏,一脸不可置信的告诉她,在美国鸡啊猪啊的内脏都是直接扔掉的,可是在中国居然都可以做成菜,而且中国人居然还很爱吃。 “我最不可思议的是中国有道菜居然叫猪头肉!太恐怖了!”老外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把何以眠逗得一通笑,最后愉快的和他说了再见。 虽然相谈甚欢,但也只是互相告知了名字而已,她叫何以眠,他是tiffy,此外无他。 直到商场偶遇后的一周后,何以眠接到通知去参加一个短动画的颁奖礼,在现场看到嘉宾席上西装革履的tiffy,她才把眼前的人和那个有无数经典作品的天才重合。 何以眠向来知道抓住机遇,领了最具潜力新人奖,作为代表发言时感谢了一圈人后,特意提了自己的作品灵感来源于tiffy的某个大作,以及自己整个工作团队对tiffy的敬仰之情。 这一通奉承话说下来,特意看了看tiffy的表情,果然眉开眼笑的。 等到颁奖礼结束,一直等在过道边的何以眠穿着她那白色的改良旗袍,踩着有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快步追上要离开的tiffy,问他可不可以单独谈一会儿。 tiffy早在她上台时就认出了她,笑着和她边走边谈,“何,你在拍我马屁,你们团队的那个得奖作品和我的作品根本没什么联系,我看过的,你的最高分还是我打的。” 何以眠被拆穿后很是不好意思,脸红的表示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的作品,又谈了很多自己的见解。 tiffy喜欢这个女孩率真的性格,虽然有些莽撞和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却是个有趣的年轻人,和自己的小女儿很像。 何以眠眼看着已经走到了接tiffy的车前,这才结束了短暂的对话,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会再在超市碰到他然后继续谈艺术观了,拿出手机问他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饭,我可以给你做辣子鸡胗或是溜肥肠吃哟,这些在中国存在了那么久的美食做法一定有它迷人的地方,你要尝试过才知道的。” tiffy本来都拉开车门坐进去了,又降下车窗看她,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想得到一个机会。 他本人是个中国迷,又是个美食迷,加之不讨厌她的性格还有点欣赏她的作品风格,点了点头告诉了她自己酒店房间的电话,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此次案子的合作伙伴正是寰宇,她不怀疑这肯定是崔子瑜一手促成的。 可她还是回来了,她以为她已做到坦荡,可以若无其事的和旧情人谈论公事了。 但昨天崔子瑜只是跟她吃了个饭、过了个不能更纯洁的夜,她就觉得有些动摇了。 怎么她的铁石心肠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么? 可是她没办法再逃回纽约去了,tiffy派她作先遣回来谈合作,一个月后也会来中国监督工作进度的。 tiffy很是相信这个徒弟,这次的案子全权交予何以眠的那个小合作团队做,那个她主要靠着网络视频联系,然后分工合作再通过网络传送的团队。 何以眠很多次腰板挺直的告诉tiffy她是有工作室的,还有个高大上的英文名字叫“babyfat”,那是最相爱时崔子瑜给她的爱称。 是八宝小肥,是婴儿肥,是她爱的吃好喝好胃口好,身上都开始长肉时崔子瑜一边揉她的小肚子一边在她耳边的低声呢喃。 在美国时也跟程语见过几面,她和她的速成男友居然这几年爱的愈发浓烈,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的让她不忍直视。程语七月份毕了业就跟着男友回了国,两人现在是自己工作室的主力,因为家境都不错,在高碑店那边的文化园区弄了个不小的工作间,名字还是挂的“babyfat”,倒成了他们真正的大本营了。 至于姜姜和郑彦飞这一对儿一直是模范秀恩爱情侣,这会儿孩子都揣肚子里了,俩人国庆小长假就要奉子成婚了,何以眠刚好赶上能当伴娘。 昔日的好姐妹如今都有了好归宿,曾经最被看好的自己反而下场最悲戚了。 在约见队友之前,何以眠当然不会忘记要先去见她那个全世界第一好朋友——戚森昱。 戚森昱接到何以眠的电话时吓了一跳,声音高三度的质问她,“何八宝!你上个周和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一句都没透露!你太过分了!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何以眠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是跟你打完电话以后才接到通知要回来的,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怎么样?一起吃饭?” 戚森昱此刻确实是又惊又喜的,很高兴的“嗯”了又无奈的说,“可是你得等我到下班才行,你知道我现在可是个有责任心的经理,我手上的活儿还没干完呢,不能压啊。” 何以眠很同情的表示了对有责任心的经理的赞扬,“那我去国贸那家以前常去的餐厅等你吧,你下了班就来。” 本来有些闷热的天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下起了雷阵雨,这没头没脑的雨激的下了地铁才走过一条街的何以眠踩着不低的高跟鞋一路小跑着找地方避雨。 就那么寸的她跑的这条街无比空旷的连个屋檐都没有,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她知道不能随便在树下躲雨,只能更快步的跑着去有餐厅的那条街。 然后她就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在她最狼狈无助的时刻,崔子瑜好像从天而降一样撑着伞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思考着都没注意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就迈着长腿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已经淋的衣衫湿透的女人揽进怀里给她打着伞慢慢往前走。 何以眠不想被他这么暧昧的抱着,挣扎了几下想离开他的臂弯,却被更紧的搂紧了。 崔子瑜低声斥道,“别乱动了,你看一把伞不这么打着根本不够用。” 何以眠歪头看到他的肩膀处确实被雨打湿了一些,那一片西装的颜色比其它地方都深,这才老实的不乱动了。 她知道这依然是他的借口,亲近自己的借口。 她也曾和戚森昱共撑过一把伞,戚森昱会站在自己左侧,用右手撑着伞,伞往她的方向倾斜,等到伞收起来了她才发现他半边身子都湿了。 那时她觉得戚森昱,无比让人值得信赖,无比让人安心。 可崔子瑜和自己共撑一把伞时却是要右手揽着自己,左手撑着伞,这样贴近的确会减少两人被雨淋的面积,可也让人脸红心跳的没法心安。 等到了餐厅门口,正碰见从里面推门而出拿着把伞要去接何以眠的戚森昱。 戚森昱看见这一对相拥着的人,简单的跟崔子瑜打了个招呼,就冲何以眠翻白眼,“你不是说你会早点来么?我刚才一到看见你没来就知道你指定被雨淋了,你这智商不跟着年龄长得么?阴天出门不带伞的?” 何以眠看见戚森昱时就从崔子瑜身边跑开跑到餐厅门口去了,这会儿在屋檐下和戚森昱互相斗嘴,“我就是因为年龄不长,青春永驻,所以智商才不长的不行么?这才四点半你下的哪门子班?” 一直沉默听两人聊天的崔子瑜开了口,“她淋了雨,你先带她到楼上商场买身衣服换了再边吃边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就转身朝来的那条路走去。 何以眠从他说话时就安静下来,看着他撑伞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怔愣。 “我是不是又来晚了?”戚森昱握着手里的雨伞,看着失神的何以眠苦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在我生日的夜晚码下的存稿呢,新的开卷,新的开始。(话说我为什么要在一本书的中间说是开始==)然后呢,土豪布又要作了,你们不要声张,偷偷的在此章下面评论就好了(别提给钱的事!我现在是穷鬼!),评论内容么,可以谈谈你们猜测故事怎么发展,也可以赞美小布是你们见过的最善良可爱美丽迷人的作者什么的,我给你们发小额红包好不好? 第40章 “我是不是又来晚了?” 何以眠听见戚森昱说话才回过神来看他,“傻了吧你,来的不是比我早么?” 戚森昱扯着何以眠去楼上的衣装部买衣服换,无奈的笑了声,“我不傻,不过是你装傻罢了。” 何以眠微微用力想把自己被扯着的胳膊挣开,戚森昱不像崔子瑜那样霸道,看她要挣开就主动的松了手。 “小戚,你别这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何以眠试图调节下两人尴尬的气氛。 可戚森昱却不像从前那么容易被插科打诨的就转移话题了,“我想跟你一直愉快的相处,不过貌似某人总是口不对心,说话不算话。”说到这,戚森昱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盯着何以眠的眼睛,“八宝,一年前你不让我陪你去美国,你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我都能理解,可是你不是说过对崔子瑜已经心如死灰了么?我看你们刚才那样子这是又死灰复燃了?” 何以眠躲开他如炬的目光,盯着不知道哪里,嘴里喃喃,“没有。” 戚森昱直起身子,眼睛闭了闭,突然有点无力,明明是否认,他怎么听出来了些无可奈何的想要妥协的意味呢? “没有最好,走吧,先找个衣服换了,别感冒着。”戚森昱先一步往女装店走去,不想看何以眠的表情。 看着第三辆自行车超过自己驾着的这豪车的季辛全然没有被自行车主竖中指鄙视的羞愧,依然龟速的远远的跟着前面那一对亲密相拥的男女。 季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自己老板跟他的小女朋友甜蜜恩爱就热血沸腾的比那两人还高兴,高兴的总想跟着音乐扭一段热舞。 如果不是老板独自撑伞黑着脸一身煞气的回到车上就更好了。 通过后视镜看见boss脸色很不好看,衣服也湿了,季辛体贴的问,“崔总,还去帝云么?” 崔子瑜闷闷的“嗯”的了一声,托着腮看窗外。 今天是李峥三十五岁的生日,约了他和陈炜夫妻在帝云会所吃饭,路过这条街时远远的就看见了拿皮包挡着头顶的何以眠在小跑。 这个世界那么大,却在哪里都能见到她。 他还沉浸在刚才怀里的触感和以前的有什么改变里,车子就到了帝云。 只有自己迟到了,其他人早都到达,有儿童乐园的特大包间里李峥的女儿小草莓正玩木马,看见他来了趔趄着晃晃悠悠的从马上下来朝着他扑过去。 “吹爸爸来了你!”一岁多的小女孩儿才能不太完整的表词达意,有些咬字还不清楚,看见喜欢的干爹到了很开心的让他抱。 崔子瑜为了迎合她的“吹爸爸”故意朝着她吹气,逗得她嘎嘎的笑的开心。 这时陈炜从后边走过来,顶着张怨念的脸,轻轻捏小草莓的脸,“都是你干爹,怎么陈爸爸抱你就又哭又嚎的,你吹爸爸来了就上赶子的往人身上爬呢你?” 小草莓挥着莲藕似的小胳膊打陈炜捏她的手,苦着张小脸认真的告诉陈炜,“吹爸爸好看!” 李峥看着一脸吃瘪表情的陈炜憋着笑把女儿从崔子瑜手里接过去,招呼着几人入桌。 谁知道小草莓拒绝坐儿童座椅,非要让“崔爸爸”抱,难得的发音还挺清楚。 崔子瑜心疼孩子,替她跟许沐晴求情,“我抱着吧。” 许沐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一见到你比见到她爸还能娇气。” 崔子瑜细心的给她戴上围嘴,舀了一勺土豆泥喂给她,微笑着说,“我和这孩子有缘。” 李峥和许沐晴对视一眼,面上都带着无限唏嘘。 饭后,许沐晴陪着小草莓在儿童乐园里玩,陈炜和他妻子台球对战,刚从球桌上退下休息的李峥跟崔子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酒聊天。 “听小晴说何以眠回来了?”李峥握着啤酒瓶,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崔子瑜身子后倚,叠着长腿伸展着躺靠,咕咚咕咚的喝酒不理他。 “你打算怎么着?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事说不明白?” “不是说不明白,我觉得她就不想明白。” “这话够绕的,那你们就算了?我不信,你要真想算了还费这么大劲儿把人给招回来?”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崔子瑜举着酒瓶对着灯光看,好像那从瓶壁上的灯影里能看见谁一样,“我就没追过女人,还一追就得追两回的。” 李峥喝了口酒笑了,“挺好,你看吧,这世上总有人得让你认栽。”说着这话时,李峥的目光温柔的追随着小心扶着女儿滑滑梯的妻子。 崔子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带些羡慕带些感概的答,“是,我现在相信了,这世上还真有那么一个人,你说不上哪里特别好,可是换了别人就是不行。我是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了。” 换了衣服又回到餐厅的何以眠跟戚森昱继续斗嘴,时间在两人之间好像从没留下过隔阂。 饭吃到一半,何以眠忽的问道,“戚森昱,我帮你报的五分钟集体相亲你去了没?有没有合适的?” 戚森昱拿卷饼包了块鸭肉合着占了酱的黄瓜递给她,拿纸巾擦擦手,“哪有空去啊,我说你人都飞大洋彼岸了还不忘隔着海岸给我拉皮条是什么心态?” 何以眠吃着他包的肉,一脸正色的看他,“我说你赶紧把你心里对我觊觎的那点儿小火苗掐灭了哈,不然这顿真是散伙饭。” “说你装傻吧,你有时候又精明绝情的可以。咱俩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怎么就不能对你有点想法了?” 何以眠吃着刚上的饭后点心,嘴上一住不住的啰嗦,“反正你不行,我给你报了下一场相亲大会,你麻溜的找个正经对象谈恋爱,三十而立知不知道,你都立了两年了还立不起来,我都替你爸着急。” 戚森昱递给何以眠餐巾盒擦嘴,严肃的问,“何以眠,你刚才是在开黄腔么?” 何以眠没忍住“噗”了一声,奶油差点从鼻子里喷出去,呛的她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戚森昱走过去替她拍背,“哪里就找的到跟你似的这么合拍的人啊,你别管我的事了。” 何以眠总算止住了咳嗽,嗓子不知是咳得还是心情不好,声音哑哑的,“我才不想管呢,可你这么拖着让我觉得好像是因为我一样。” 戚森昱没说话,手下轻轻的捶了两下又坐回去。 她说到这里拉着戚森昱的手腕,“我早跟你说了,那感觉不对,我也试着想跟你在一块,可是你看我试了一年也没说服自己,所以咱们都别耽误对方了,各自幸福去行么?” 她说的一本正经又带点忧伤,忧伤的戚森昱这种常年没心没肺没正经的人都跟着要变身文艺青年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喜欢的人总是心里有主的了,哎……你容我缓缓行么,或者你跟我说你也是我爸当年遗落在外的风流种子,我还能靠道德约束一下自己。“ 何以眠本想反驳他那句“心里有主”,听到后边这么不靠谱的猜测忍不住吐槽,“我要真不是我爸妈亲生的,那我指定立马嫁给我哥,不是说你,说何以梵呢。” 这么一直聊到挺晚,两人隔天都得上班,戚森昱就先送何以眠回家了。 临下车前,闻着已经停了雨的夜晚青草混着泥土香的气味,戚森昱给了何以眠个大大的拥抱,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你记得,还有我呢。” 何以眠感动的用力拧了下他腰间的肉,疼得他咋咋呼呼的松开她,才把脸前的头发归拢在耳后,抬着下巴看他,“少跟我这演琼瑶,下周的相亲会给我老老实实的参加去。” 戚森昱不赞同的回应,“琼瑶的男主哪里有我这么温情的!他们都是一边抓头发一边张大嘴咆哮的好不好?他们会撕心裂肺的喊‘何以眠求你了!我不要啊!我不要去!’” 何以眠头都不回的推开车门,把他的嘶吼困在车厢里。 戚森昱目送着何以眠上了楼,看见她的屋子亮了灯才驱车离开。 一边看着路况,心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刚才那个拥抱,感觉和一年前的那个拥抱重合。 当时她刚刚跟崔子瑜分手,打电话找他去唱k,扯着嗓子一通唱,唱的倒了嗓就自己窝了沙发盘着腿默默喝酒,推他去唱给她听。 那个时候他对许沐晴是自己姐姐的事实已经接受了,对那段荒唐的感情也搁置了。 然后在某些瞬间他发现他面对何以眠时会心跳加速。 尤其是在何以眠心情不太好的那几个月里,他发现她一蹙眉他就跟着心尖痛。 再然后,她就失恋了,他跟着她难过的同时,心里有些陌生的情愫慢慢发酵,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哎?我是不是喜欢她啊? 他一向是喜欢什么就主动去追求的,所以他完全不觉得他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在ktv的包厢他用他最动人的声音给她唱《不再让你孤单》。 就算性格乖张,他早就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用那种带些沧桑的声音跟她娓娓道来他的心意: “让我轻轻的吻着你的脸,擦干你伤心的眼泪” “让你知道在孤单的时候,还有一个我,陪着你” “让我轻轻的对着你歌唱,像是吹在草原上的风” “我不再让你孤单,我的疯狂,你的天真” “我不再让你孤单,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他看得出她有些慌乱,会慌乱起码代表心情有波动。 可她只慌乱了一小会儿,就镇定的告诉他,“我都够乱的了,你能别再给我添乱了么?”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无情的拒绝。 后来她要跟着tiffy去美国,他就跟董事会递交申请调去美国那边工作。她得知了以后头一次主动的抱了自己,她叹息着告诉他,“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可是那个好跟爱情无关,你不必要为了我把这边才起步的事业抛下,你让我一个人去闯荡闯荡吧。小戚,我现在心如死灰,实在提不起谈情说爱的兴致,大把少女等着你去祸害呢,你就放过我吧。” 他最会的就是主动出击,可他最不擅长的却是强人所难。 她不喜,他就不去。 在外国长大的他实在不太会国人的那一套含蓄,就算这一年分隔两地,他也没断了联系,半月一次的和她视讯,中间还去美国出了次差顺带着去看她。 可她总是直截了当的在自己想表白的时候阻止他说出那些话。 他以前追求许沐晴的时候也总是被拒绝,那时候他的喜爱里更多的带着些被拒绝的不甘心,可是何以眠的拒绝更伤人,因为他还没说出口。 可是,她不喜,他就不说。 开着车行驶在这繁华的街道,他的心却空的可以。 繁华街道的另一头,看着何以眠家灯亮起来才离开的还有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哎,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对了,你们喜欢看古言不?给你们推荐一个炒鸡好看的文,荔萧的《为妃》,我昨个儿发现了这文一口气看到半夜三点半!(喂,存稿箱君都快不行了你还有心思看小说) 又话说,我上课手贱手机淘宝,结果流量超了五十七m,那就是五十七块钱吖!直接欠费停机了,心到现在还在抽痛。。。所以你们说我还要不要买我超那么多流量看中的那件衬衫? 第41章 虽然一年没见,可一直通过网络联系的五个人坐在工作室里开了头一次严肃认真的案子策划会—— “小肥,美帝的伙食就是好啊,你看你脸颊上又凸显婴儿肥了!”郑彦飞一手搭在何以眠的椅背上,近距离的观察着。 “够了吧,看看你媳妇那样怀着婴儿的才叫婴儿肥呢,我这身材匀称的很,最多是脸上偷着长点肉。”何以眠转过椅子正面郑彦飞,双腿一蹬,椅子“咕噜咕噜”的远离了他。 郑彦飞看她刻意的保持距离,疑惑的问姜姜,“原来美帝的民风那么保守么?怎么咱们的女汉子呆了一年回来成闺秀了?还不准我靠近了……” 姜姜斜他一眼,看着何以眠笑,“别听他瞎说,瘦得很,哪里有以前胖。” 这话说出来又咬着嘴唇不再说了,以前,哪个以前。 还不是跟崔子瑜好的时候那个以前,那时候何以眠心宽体就跟着胖,舒服的双下巴都有点显了。 何以眠听她说以前也不禁想起那些日子。 想起她拍着小肚子愁眉苦脸的问崔子瑜怎么办,崔子瑜虽然也因为她每天三餐照顾胃养的好好的,可人家定时去健身房运动,身上还是一点儿肥肉不长,哪像她宅在家里养膘。 然后崔子瑜也觉得胖了对身体不好,就带着她一起去健身房,可她除了托着腮对着健身的他发发花痴,伸个胳膊蹬个腿的就喊累,喊得崔子瑜心疼心软,也就放任着她继续圆滚滚去了。 她倒是提出过认真思考后的建议,“听说做|爱很消耗卡路里的,要不我就靠这个减肥吧?” 当时正在洗碗的崔子瑜手里活儿一扔就热心上前去要帮她,把不停躲闪的人按在流理台上笑的邪恶,“听说挣扎比不挣扎消耗的卡路里数更多呢,你接着躲啊,瘦的还快~” 回忆止于那些恩爱镜头,何以眠稍愣神就自嘲的笑了声,“当年我查减肥最快的方法是什么,人家就有回复说失恋的,别说,还真挺管用。” 看好友们神色不明,何以眠打着哈哈就把话题转到了动画的制作上。 在策划案初稿出来找寰宇负责人交涉前,何以眠抽出一天时间回去看了趟爸妈。 不是回四川,回的的是天津。 说起何爸何妈搬家来也有一段故事。 那时雅安地震,何以眠看到新闻时就有些慌,虽然成都没什么事,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想回去看看。 一起去的还有崔子瑜,不全是陪她回家,更是去找李峥。 身为军医的李峥当时正好在重庆学习,然后作为先遣部队第一批赶到灾区,结果没几日传来下落不明的消息。 李峥对于崔子瑜的意义绝不止于朋友,那是他自幼时起就走进他生命里的兄弟。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值得他豁出命去珍惜去保护的,李峥绝对是头一个。 在何以眠以前,李峥就是照进他黑暗里的那束光,他绝不允许这光说熄就熄了。 李峥失踪的那几天,崔子瑜把能调用的一切力量都用上了,跟着搜索人员几天不合眼,以至于终于找到了李峥后,人家伤员都手术完苏醒过来了,崔子瑜却因疲劳过度打着点滴一直没醒。 听见消息呆在家里看望父母的何以眠也呆不住了,当天就赶去医院照顾胡子拉碴的男人,虽是别人生死门前走过一遭,这两个却感同身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命数的无常。 何以眠拿着湿毛巾细心为崔子瑜擦拭着憔悴的脸,蹲在床边去亲吻他的唇,可怜兮兮的问他,“宝生,咱们结婚吧,咱们结婚好不好?” 崔子瑜没言语,直接把人抱在身上热切的去回吻,动作大的把手上的针给滚了,血顺着管子回了有十公分高才觉得疼。 之后,何以眠就劝父母搬家,“搬回山东还是搬回天津都行,也算归故里,反正不在四川呆了。” “我才活了二十多年,百年一遇、千年一遇的地震都赶上了,你们在那儿呆着我放不下心来。” “我可是快要结婚了哈,你们如果是搬天津的话还可以来给我看孩子。” 何妈当时刚退二线,正考虑要不要接着在医院呆了,女儿的建议她倒也听进去了,巴掌一拍就有了决断。 “老何,天津不是有个大专学院一直想高薪聘你么,咱们这个年纪也别顾着什么追名了,逐逐利就行了,不是985就不是985吧,顺便问问他们缺不缺校医,连我的活儿一块定下来最好。” 何爸原先确实因为是个专科院校不太想去,听老伴儿那看似商量的话也只能点头——只是看似商量,实则是命令啊。 不过也好,天津北京离得近,他想看他们家八宝也就容易了! 何以眠坐在开往天津的城铁上,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风景,想着那些过往。 因为提前告知了父母,一下站台就看见何爸咧到耳根的笑,嘴上喊着,“八宝!八宝!这儿呢!” 开车回家的路上,何爸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的,连买牙膏牙刷方不方便要走多远的奇怪问题都问出来了。 何妈实在受不了何爸的聒噪,出言训他,“你专心开车行不行!没见过人家车上都印着‘请勿与司机交谈’么?” 何爸委屈的答,“不用八宝和司机交谈啊,司机跟她谈也不行么?” 何妈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只把同坐在后座的何以眠的一只手拉在手里握着,语气竟也是难得的温柔,“丫头,有对象了没?” 何以眠心想果然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最爱问的还是这个话题啊,乖巧的摇了摇头,“在那边可不是旅游啊,是实打实的工作,恨不得不睡觉把一天过出二十五个小时来呢,哪有工夫谈情说爱?” 何妈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倒是何爸开了口,从后视镜看着何以眠,“那个混小子找过你么?” 何以眠又摇了头,“没有。只回国以后见过一次。” 何爸皱着眉,“真没有?” 何以眠点头,“真没有,骗你干嘛。” 何爸直到把车停在车库才嘟囔着,“那小子是有妄想症么?每次来明明都跟我们说你的消息。” 何以眠浑身一震,呆立住看着她爸,“爸你说什么?他来找过你们?” 何爸点点头,跟何妈站在一处,“一个月来两趟,比你哥回来的都勤,每次来都赖着半天才走,还得麻烦我们给他加饭,不过他倒是会跟我们说你的近况。” 开始他来的时候何爸总是要拿着笤帚赶的,可那笤帚真落在他身上了他还是站在门口也不走,久而久之,何爸也懒得赶他了,反正多加双碗筷么,愿意来就来吧。 “有一次他跟我们说你大晚上的牙膏用完了,还非要刷牙,就游荡了三四条街才在家24小时店买到。”何爸边说边看她神情。 何以眠这时候的心情自己都没法说明了。 震惊、错愕、恍然大悟,以及一点儿,喜悦? 何爸说的那事她有印象,有一次确实是十一点了出去买牙膏,那天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人跟踪自己她才绕了三条街一直走人多的大道,没想到跟踪自己的竟然是崔子瑜! 他也真忍得住,一个月两次的去看自己却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何妈拉着魂不守舍的她上楼,心疼的跟女儿说,“你要是不喜欢咱就不去想了,他做什么是他的事,我们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呢,你又从来没提,这样以后他再来我们不让他进门就是了,明天我就让你哥给你安排相亲,咱们找个比他好……” 这“好”字还没说完,就看见她们说着“不让进门”的那个他提着两个礼盒西装笔挺的站在他家门口,正笑容得体的看着她们。 “叔叔,他们送了我盒茶,我想着您爱喝正山小种,就给您送来了,尝尝?”崔子瑜从进了玄关换鞋到取了茶盘茶具泡茶都表现的跟自家人一样,自然不做作。 何以眠在一旁看的却是啧啧惊叹,他就是靠这幅厚脸皮打入她家内部,让她爸妈没话可说继而连赶他都懒得赶了吧? 到底是何妈先拉下脸来,冷着腔调下逐客令,“小崔,我们原先不知道,误会了你跟八宝又和好了,既然现在知道了只是误会,而且我们八宝也不太想跟你有太多牵扯,我希望以后你少来,要是没什么事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 崔子瑜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陪着笑脸,“我本来也就是来送茶的,下午还有事呢,这就回去了。眠眠,送送我?” 何以眠正思考他那厚脸皮好好脾气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听见他问倒没跟她妈似的甩脸色,“哎”了一声就起身送他出门。 其实过了最初的那阵子伤心欲绝,后边都过得还好,像她说的美国的工作强度很大,她把这点伤疤隐藏在某个角落以后,工作上反而更意气风发了,所以这会儿还算坦然的面对这个前男友。 可崔子瑜不一样,他是头几天不满、气愤还带着一股“好啊,分就分”的说不出算是什么情绪的赌气,但是那头几天过去以后他又开始难受,这难受劲儿一天高过一天,以至于难受的他隔十天半月的就偷着跑去美国看她。 何以眠送他到楼下,本想挥别了,又多嘴问了句,“我爸说你一直有去看我?” 崔子瑜没说话默认了,那眼神却灼灼的望着她。 何以眠微微叹了口气,“何必呢,分了就干脆点,别这么拖泥带水的,早点忘了吧。” 崔子瑜眼里有隐忍的痛疼,转身离开前坚定的告诉她,“忘不了,也从来没想忘。” 作者有话要说: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 大家好,我是马上要精尽人亡的存稿箱君,作者成日浪荡不务正业,这是她最后一章存稿了呢! 第42章 要说还是何妈效率高,说让何以梵给他妹安排相亲还真就分分钟搞定了。 何以眠无语的看着何妈发给她的时间地点,越看越熟。 可不是熟么,这就是她帮戚森昱报名的那个相亲大会啊。 本着戚森昱估计还是不会去的,还是不要告诉他让他嘲笑自己的想法,何以眠在那个被包场了的茶餐厅看见戚森昱本尊到位时还真惊了一下。 相亲会是每两人落座,每桌谈十分钟,到时间了就换座再谈,争取量多不侧漏,全方位了解每一个相亲对象。 才谈了一桌戚森昱就坐到了她面前,何以眠还为刚才那个一上来就问她“这么年轻漂亮还要找对象不会是骗婚的吧”的秃头男人暗骂呢,看见来人起身就要换桌。 戚森昱一把拉住她手腕,“哎,别走啊,咱们还没了解呢。” 何以眠柳眉一竖,挣开手腕,“了解个毛啊。” 戚森昱一脸正气的看她,“这来都来了,你得按着程序走啊,再说别桌都谈着呢,你也没地儿去啊,来吧,了解了解。” 何以眠听他说的在理,坐了下来语气不善,“咱俩还不够了解?” 戚森昱托着腮冲她笑,“那行,咱们换着问,看看有多了解。我先问,我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何以眠食指屈着敲打桌面,“切好的水果。”看他一挑眉,又开口,“那我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戚森昱还是带着笑,“你最喜欢吃西瓜,能一个人吃完大半个,最不喜欢吃苹果,因为大学减肥的时候只能吃苹果吃恶心了。” 何以眠倒没想到他观察的还挺仔细,又听见他问,“我最喜欢哪个乐队?” 这也太简单了吧,他以前天天在屋里放,“披头士。我呢,最喜欢哪个乐队?” “五月天,我还跟你一起去听过演唱会。”戚森昱顿了一顿,“第三个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何以眠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想也没想的就回答,“收集龙珠。” 戚森昱听见这话立时回头冲相亲的主管喊,“不用相了!这就是真爱!”说完就拉着何以眠大步往门外走。 何以眠踉踉跄跄的跟着,冲戚森昱叫嚷,“小戚你干嘛啊?” 戚森昱看了眼相亲主管,冲何以眠眨了眨眼,“你还真想留这看一群奇葩问你些奇葩问题啊?就那屋里的哪个有我帅气多金了解你?你要真是迫不及待的找下家,怎么也轮不上那些人吧?” 你要真是迫不及待的找下家,眼前的这一个我才是首选啊。 何以眠有些生气的甩开他的手,的确她来就是走个过场好给何妈交代,可她着实不喜欢他这么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已经逾越了好朋友的界限。 “戚森昱,我都不想再跟你重复了……” 还没说完就听见男人打断道,“不想重复就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何以眠挡在要走的戚森昱的身前,抬着头盯着他,“我得说,我现在不爱你,以后也不爱你,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找你不见你了。” 戚森昱“呵”了一声,“话别说这么满,我以前也只是把你当朋友,可我现在就喜欢你了,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喜欢上我?除非,你心里还有他,你根本就是谁都盛不下。” “我没有!”何以眠直觉就反嘴顶回去,“行啊行啊,你非要赖着我是吧?那就试试吧,我话说前头,要是分手了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戚森昱被她突然的同意倒是给惊了一跳,虽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到底也算是有进步吧?也许真在一起了她终会爱上自己呢? “真的?”戚森昱语气阴森森的,皱着眉头看她。 何以眠开始其实有点气话的意味,可这会儿一想,反正是想再开始一段新感情,有个知根知底、趣味相投的人一起也不错吧。当年拒绝他是觉得自己刚失恋,不愿意利用他对她的好疗伤;现在自己已经释怀了,就不算是利用了吧?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戚森昱看着她表情全无,连点喜悦什么的都没有,恨得后槽牙痒痒,“行,那咱们这就算定下了是吧?”说着就俯身下去要吻她。 何以眠看着他低下头来,本能的就往后躲了一下,看见他脸上带着那抹自嘲的笑,心一横又迎了上去,在他唇上一吻即离。 远处街道边刚巧看见这一幕的崔子瑜缓缓升上了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从何以梵那里知道了何以眠要来这边参加什么相亲大会,他撂了手头的工作就赶了过来,砸场子什么的不至于,可把人带走总没跑的。 结果呢,远远的就看见那一对在人家门口拥吻,呵,还是何以眠主动的。 崔子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血管突突的跳,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能下车去分开那两人。 他凭什么啊? 就像一次一次在美国的某个角落默默关注着她却不曾现身一样。 他始终记得分手时何以眠说的那些话。 “崔子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崔子瑜,你以后不是我的谁了,麻烦我的事你不要总想管上一管,你凭什么啊?” “崔子瑜,我不爱你了。” 起初他觉得她可能闹脾气,冷静一阵子她还是他那个会抱着他撒娇耍赖的小姑娘。 他甚至还想着要是她真跑回来了他得摆脸色吓唬吓唬她,让她随便说分手。 可是他好像想太多了,她居然说去美国就去美国了,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他骨子里还是有些虚荣的骄傲,他觉得自己并没什么错,当初的那些误会那些伤痛他也很遗憾,可他爱她宠她的那些情谊她就一点不念着么? 于是这么拖着,拖着,他可以忍不住思念去看她,但却没法子放□段去求她和好。他总觉得她是孩子心性,闹够了就会回来了。 可是看见何以眠吻戚森昱的那一刻,他慌了。 或者说,他害怕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真打算忘记过去,忘记他? 她真的是不爱他了?要开始新的感情了? 这一刻不知为何,崔子瑜有些无力的想哭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看见母亲闭着眼睛再也不会醒过来时的感觉一样。 那种被抛弃的无力让他仿佛独自漂浮在空旷的海上,一波一波汹涌的浪潮没有规律的拍打过他的头部。 这样溺水般的窒息感。 何以眠工作室这次主要交涉的合作伙伴也不是外人,就是她昔日的师父——许沐晴。 许沐晴那个文化传媒公司是寰宇的子公司,有很多游戏的宣传企划都是她的公司在做,这次的案子崔子瑜想着何以眠谈起来能方便些,依然是交给了许沐晴去做。 《奇迹联盟》是寰宇十五年前的成名之作,随着这些年各种网游的推出,《奇迹》虽然仍在游戏竞技赛里占有一席之地,可到底有些过气的意思,因此寰宇打算趁着十五周年的由头,推出一套《奇迹》的系列动画,然后借势推出以《奇迹》为背景的卡牌类手游。 这套系列动画就由许沐晴的团队编写故事、突出品牌,然后交由何以眠的工作室去完成。 何以眠他们商量了近一周才完全敲定企划案和初步的人设,带着他们的成果来许沐晴的公司和她商量。 没想到接待她的却不是许沐晴。 崔子瑜坐在公司的大厅里等着她,一条腿叠着另一条,这么一个翘二郎腿的姿势生生坐出了一种挺儒雅的气质。 何以眠本来还带着的笑看见他那一瞬间有点僵硬,冲他一旁坐着的许沐晴点点头,叫了声“师父”。 许沐晴起身挽着她亲密的一起坐下,“哪里还敢当你师父呢!你现在可是tiffy的高徒了~” 何以眠挺不好意思的,却不像以前那样一害羞就挠头了,脸色也只是稍红了一下就干练的冲许沐晴笑,“叫习惯了,这么叫着亲。师父,咱们是就在大厅谈么?” 许沐晴转头看了眼崔子瑜,又看看何以眠,“崔总没跟你说啊,今天这次初步商谈他跟你谈,这个游戏是他亲自参与过的也是成名之作,对他意义不同,所以你们亲自商量个合适的计划,后边的细节实施才是我们一起做的。我还有别的事呢,也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才下来看看的,好了,你们去会议室聊吧,我先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啊,你还没见过我女儿吧?很可爱哟~” 何以眠笑着应好,心却莫名的抽痛了下。 崔子瑜看两人寒暄完了才站起来先一步往电梯走,按了电梯等何以眠进。 何以眠看着一身冷意的崔子瑜,倒不像前几次见面时那么若无其事的和她套近乎了,虽然这也是她希望的相处模式,可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跟戚森昱在交往?”崔子瑜目光死死的盯着电梯门,这问题好像在问那门一样。 何以眠于是也冲着那门答,“嗯。” 崔子瑜一上午也就只问了这一个和工作无关的问题,后边却全是尽职的和她商量策划案。 何以眠只见过独自工作时崔子瑜批阅文件的样子,这么看他像开会一样认真倾听,然后偶尔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的样子,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本来很有信心的策划倒真是显得太过稚嫩了。 商谈完了,一直板着脸的崔子瑜才露出了点笑意,“其实你的想法还是挺不错的,起码看的出是认真研究过这游戏,也研究过市场了,我希望你们做的东西也能给人这样真实有感情的感觉。” 何以眠被他不算表扬的表扬说的有些羞意,“这游戏我们几个人也是从小玩着的,能有机会参与这次制作也很高兴,放心吧,做出来的东西一定能打动老玩家。” 崔子瑜听见那句“从小玩着的”,突然就萌生了一股“早生华发”的感觉,冲她点点头,“那你们加油吧。” 看时间也到饭点了,崔子瑜礼貌的问了句,“一起吃饭?” 何以眠摇了摇头,“约了小戚,改天吧。” 崔子瑜知道那句“改天”只怕是客套,也没跟她具体敲时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一起下了楼朝大门走去。 然后何以眠就看见了那个让她想起来就不舒服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里——苏瑾棉。 作者有话要说:崔子瑜:你跟戚森昱在交往? 电梯门:没有啊。 崔子瑜:呵,真够狠心的,就这么抛弃我么? 电梯门:⊙﹏⊙b可是我说了没有啊! 崔子瑜:行吧,你高兴就行。 电梯门:喂!你醒醒啊!我说没有啊!你肿么了! 接到hr的通知,这周就开始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开始实习了呢!央广哎,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呢!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人生巅峰了哈哈哈哈~所以,实习加期末复习还要日更的小布是不是很值得你们撒花支持一下? 第43章 苏瑾棉存在于何以眠这辈子都不想去回想的那段过去里,所以看见苏瑾棉站在大厅明显是在等崔子瑜时,何以眠感到一股愤怒,不是对苏瑾棉,是对崔子瑜的。 崔子瑜也不知道苏瑾棉会出现在这里,冷着张脸问走上前跟他打招呼的人道,“找我有事么?” 苏瑾棉倒是跟看不见他那一脸寒气似的,“爸叫你回家一趟,我打电话给季辛他说你在这边呢,我干脆直接过来了,正好一起回去。” 崔子瑜眉头皱了皱,“爸怎么了?” 何以眠听他俩一口一个“爸”的,虽然明知道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径直往门口走去。 崔子瑜看她走了,下意识的就赶上两步拉住了她的手,见她面色不善的回头,松了手像是解释,“我这一年就见过她几次,我也不知道她来干嘛。” 这话声音不大,可是苏瑾棉还是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依然是笑着看那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何以眠被她那笑刺得心里更难受,冷冷的跟崔子瑜说,“你见过谁,见过几次跟我有什么关系。” “八宝!” 崔子瑜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戚森昱从门前的车上下来,边走边喊何以眠。 何以眠听见戚森昱喊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崔子瑜,说了再见又补了一刀,“崔总,本来我还以为我可以心情平静的面对你了,可是刚才我发现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见到你,见到你就烦心。” 留下木木的站在那儿的崔子瑜,何以眠拉着走来的戚森昱话都没说就往外走。 两人到了戚森昱家,因为住过一段日子,何以眠熟门熟路的换了鞋子洗了手,开了冰箱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做饭。 “我来做吧,那天看电视有教一道很简单的大虾菠萝饭呢,我试一下。”戚森昱脱了正装换了件t恤短裤走进厨房。 何以眠很是怀疑的抱臂看他,“行不行啊你?” 戚森昱从她身后伸手进冰箱拿显然是有所准备的切好的菠萝,“你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行不行,我是不是得身体力行给你看看?” 何以眠被他虚虚的环在怀里,听他带点*意味的问话,觉得有些尴尬,低□子从他手臂下钻出去,站在一旁,“那我给你打下手吧。” 本来是情人间很自然的动作和情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从崔子瑜换成了戚森昱,她就觉得怪怪的,不是脸红心跳,只是尴尬怪异的很。 就好比何以梵突然说要吻她一样,会让她有乱|伦的感觉…… 戚森昱被她那么明显的躲了也不生气,拿出了那盘菠萝,又找了芝士片、鲜虾、海货交给何以眠洗。 何以眠洗好了看他拿着刀很生疏的剔虾线,好心上前想帮他,他却举着刀子来了句“别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何以眠只得顶着一头黑线默默的退到一边,看他继续笨手笨脚的做饭了。 气氛融洽的很,直到一顿炒饭做好了,戚森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何以眠快来关煤气灶。” 何以眠不知道为什么开关就在他面前,他却要让她跑过去关,想起他开始也是让自己开的,估计他可能是不会用? 戚森昱看她乖乖的过去关了煤气灶,眉头皱皱,“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关?” 何以眠早就习惯他异于常人的脑回路,顺着他问,“那为什么呢?” “你点的火就要你来负责灭火。”戚森昱突然语气无比严肃的来了这么一句。 何以眠觉得他怪怪的,可他在她面前正常的时候实在不多,她也就不多问了,“哦”了一声就端着盘子去餐桌上吃饭。 戚森昱拿筷子夹起一块虾肉喂到何以眠嘴边,冲她“啊”的示意。 何以眠简直被肉麻的一身鸡皮疙瘩,说“不要”,可看他一直举着筷子只能张嘴吃下。 戚森昱这才收回筷子,满意的说,“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何以眠原先那身鸡皮疙瘩还没消呢,听他这话又是一层起来,“小戚你怎么了?脑子进水了?” 就见那厮一脸傲娇的筷子一摆,“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何以眠被他逗得笑起来,“不是,这唱的哪一出啊?不能好好说话么?” 戚森昱委屈的嘴角都垂下去,“我这不是想着你喜欢那种霸道酷总裁,就从书摊上淘了几本看想学一下么,可是总裁们好像除了床|事勇猛,也就剩下都会说这些话了,我学的不像么?语气不像?这样呢,‘你这不听话的小女人。’” 何以眠看他端着架子学总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捧着肚子擦眼泪,“不行了,吃不下去了。戚森昱你别闹了好不好?” 戚森昱看她笑也跟着讪笑,“好吧,哎,其实我觉得精髓主要还是得体验一下哥的精壮体力啊……” 想起他曾经的女朋友们对他的那些赞美,戚森昱觉得信心满满。 谁知这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何以眠一记眼刀,吓得他赶紧低头吃饭堵嘴。 何以眠抬手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我说这里不是美帝,这是含蓄传统的华夏之邦,你以后不许说话那么露骨知道么!” 戚森昱捂着被打的脑袋,撇嘴委屈,以前的女朋友都是交往了就可以滚床单了啊,为什么这一个不能做一些羞羞的事就罢了,连说都不许说…… 饭后,戚森昱小尾巴一样的跟着何以眠进了厨房,“八宝,我帮你洗碗吧?” 何以眠怕他笨手笨脚的把碗打了,一边洗一边赶他,“你去把桌子擦一擦,地扫一下好了,别在这添乱。” 看着戚森昱拿着抹布吹着口哨出去的背影,何以眠擦盘子的手一顿,蓦地想起来曾有一个人坚定的告诉她,女人的手不是干这些事的。 那个人说过这话后,和她在一起的两年就真的没让她洗过碗。 想到他就想到刚才见到的苏瑾棉,内心一阵烦躁。 已经收拾干净的戚森昱进屋就看到何以眠拿着擦碗巾发呆,水龙头不停地流着水,全都转着圈顺着出水口流下去了。 戚森昱夸张的挥舞着抹布,左右跳着给何以眠叫魂,“八宝的魂魄哟~赶紧回来吧~” 何以眠这才回过神来,看他耍宝的样子关了水阀,拿擦碗巾扔他,“幼稚不幼稚啊你。” 其实三十岁的戚森昱也只有在何以眠面前时才会变成十三岁幼稚的样子。 整顿完毕,何以眠看看表跟戚森昱说,“那我先回家啦,下午跟他们商量一下案子修改的部分。” 戚森昱也跟着她的目光看表,状似无意的说,“回去多麻烦啊,你在我这睡个午觉,直接从这去工作室呗。” 何以眠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正要往原先她住的那间屋子走,又听见他说,“你那屋一直没收拾,落灰了该,床单被子的也没晾,等我给你晒了下次再住那屋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去我屋里睡嘛。 这几年也成熟了些许的何以眠到底不是当初那个心智单纯的小姑娘了,听他那么说也知道他是打算跟自己一起睡,不过既然已经在交往了,他又不会太出格,她也就听话的跟他进了屋。 可是躺在充满他男性气息的大床上,身后是他火热的怀抱,她又觉得有些别扭了。 翻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转过身去却看见戚森昱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何以眠当即明白了他在脸红什么,尴尬的坐起身,“我不太困,还是直接去高碑店吧,那个设定好多需要改的。” 戚森昱本来还有些旖旎心思的,看她那一脸张皇失措,一瞬间心灰意冷的也跟着坐起来,“那,我送你过去吧,反正我下午没什么事。” 何以眠推脱了两句,看他已经下床找衣服要换了,只得闭了嘴先出去等他。 车子行到文化园,何以眠久久没下车,踟蹰了一会儿才开口,“小戚,咱们还是算了吧。” 戚森昱转头惊慌的看着她,“八宝,中午我只是……我以后不会那样的……” 何以眠摇摇头,“不是说那个,本来我们是情侣关系的话,就是有那种反应也很正常,可是我就觉得那个感觉很怪,很不舒服。小戚我收回我的话,就算分手了我们也还是好朋友好不好?是我莽撞了,我觉得可以开始新感情了,可是好像还是不行……” 戚森昱静静的听她说,心跟什么揪着似的难受,“你上午见他说什么了?” 何以眠闷声答,“没说什么,可是就算没说什么,我发现我还是很容易因为他情绪就有很大的起伏。”她把手覆在戚森昱手背上,“小戚我知道你好,你比谁对我都好,可是我真的没法跟你在一块儿,那种感觉太尴尬了,以前跟你在一起我很轻松很快乐,可是现在跟你在一块儿我又要想着怎么不让你觉得不舒服,又怕你想和我亲热我要怎么躲开……小戚,这个感觉不对啊,如果我喜欢你,我怎么会总想着躲避你的亲热……” 戚森昱又何尝看不出来她的那些别扭和躲避,只是他以为他多逗逗她,她就慢慢适应了,可是他还有那么多乐子可以说给她听,她却已经不想适应了。 戚森昱反手握住她的手,“你就是忘不了他是吧?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就是因为还喜欢他?” 何以眠这次没有张嘴就反驳,她心里说她只是要让他死心,“嗯,可能吧,我可能还是爱他。” 可是这话真说出口,她自己却吓了一跳。 为什么她说出这话时她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戚神给我发考试的复习资料,问我在干嘛,我诚实的告诉了他在码字虐男二,他闻言默默的打开了传说中他做男配的小说,匆匆了翻了几章以后,给我发了个再见的表情,然后……他中断了文件传输!!!#明天要考试了我该怎么办?##文中虐他千百遍,不及他一个传输中断啊!# 你们来找一下这章里有哪些你们常看见的总裁常用语? 第44章 那份释然到底是什么缘由她没多想,因为戚森昱突然红了的眼眶吓到她了。 她戳了戳戚森昱的脸,“哎,别哭啊你,至于么?咱们也就好了几天,感情没这么深吧?” 戚森昱吸了吸鼻子,表情也正常了许多,“好吧何以眠,咱们分手吧,不过是爷我甩了你。” 何以眠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又变了主意,不跟自己死缠烂打了,但还是忙不迭的点头,“哎,好,你甩我。” 戚森昱因为刚才情绪失控,嗓子也带点哑音,屈起食指敲何以眠的额头,“你这哪有一点被甩了的自觉?你不应该哭着求我不要么?” 何以眠听他这么说又有点尴尬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戚森昱看她沉默又敲了她额头一下,用了三分力,敲得她额头有块发红了她也没吭声。对着这样的闷葫芦他实在生不起气来,挺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以眠,我说分可就真分了,你别想着我继续等你或是什么的,你真的考虑好了?我如果分手了就绝不拖泥带水了,你,真的考虑好了?” 他连着问了两遍,何以眠都点了头。 戚森昱刚平复的情绪又不行了,心里有块地方跟针扎似的一刺一刺的疼,还是坚持着不变声的说,“那行,你走吧。” 你走吧,去喜欢你喜欢的人吧。 何以眠车门都推开了又坐回来,看着戚森昱可怜巴巴的问,“那我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还能叫你出去么?你以后还跟我见面么?” 何以眠也知道她有些过分了,说是不利用他对她的好,可这不是利用是什么呢?但想到以后可能会失去这个朋友她又有些难过。 戚森昱被她问的心里在疼得地方这会儿直接是拿锤子敲似的钝痛了,一把把人拉进怀里狠狠抱了两下才松开,“何以眠,我不是败给崔子瑜,我是败给你了。” 败给心里有了人的你。 看她眼眶也有点泛红,捏着她的脸颊肉往外拉,“行了,咱俩就当没这一篇吧,跟你说的似的各自幸福去,不过你最好是能幸福,不然我会很鄙视你的。” 何以眠眼眶里的打转的那点眼泪没忍住,连成串似的往下落,“小戚,我如果当时爱的是你就好了。” 若我爱的是对我如此好的你,我现在一定很幸福。 戚森昱用拇指肚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哪里那么多如果,我也有错,当时早点喜欢上你就没姓崔的什么事了。不过,我说了分了可就不等你了啊,所以如果你再伤心难过了我也不愿意做替补了。” 所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 何以眠眼泪这会儿也不流了,平静了许多,“嗯,我知道,你才不是备胎。小戚,谢谢你。” 看着何以眠跟他挥手往办公室走去,他情绪还是有点收不住。 谁要你的好人卡,“谢谢你”三个字可真是不能更伤人了。 因为提前联系过,到了工作室时,就听见屋里程语正跟姜姜聊天。 程语一向咋咋呼呼的,隔了老远就听见她跟姜姜讨论闺房秘事,何以眠放轻了脚步想着要听一耳朵。 “那天看张爱玲的小说,说‘vagina是通|往女人心底最近的道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呢。” 何以眠心里惊叹,程语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没遮拦了,推开了玻璃门羞她,“橙子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这是跟姜姜表达你跟孙巍房|事多么和谐?” 程语笑着看来人,转头问姜姜,“女王大人你说我说的,哦不对,张爱玲说的对不对啊?” 姜姜也带着浅笑,似乎怀孕以后,本来清冷的美人是越来越喜欢带着笑了,她看着何以眠点头,“其实挺有道理的,那天我看一个书上边还说‘一个男人给过你几次高|潮,你就要花几年去忘记他呢’。” 何以眠听她们没谱的瞎扯,不以为然的随口答道,“胡说八道,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崔子瑜了?” 这话一出口,那两人都拿眼瞥她,程语先开口,“得了吧小肥,你知道你这话说出口多么招人揍么?知道世界上百分之六十的女人可能这辈子都没体验过高|潮的感觉么?” 何以眠“呸”了一声,“你们天天不干正事,都从哪里看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和谣言啊,赶紧的把你们的男人叫进来,干活了。” 表面看似正常的状态,可何以眠心里其实挺乱的,一忽想起刚才跟戚森昱就那么结束了这段儿戏的恋爱,一忽又想起程语她们说的那些歪理邪说,然后思绪竟不受控制的去想起来往日与崔子瑜的那些欢愉。 策划案改完以后天已经有些擦黑了,何以眠这个名义上的老板大方的表示要请大家吃饭,“15一份的套餐,随便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郑彦飞倒是不客气,揽着姜姜的肩膀看何以眠,“我们可是一家三口呢,我得叫三份!” 何以眠账上已经打了定金,财大气粗的表示那有什么问题,“孩子的满月酒礼金我少给点就是了!” 郑彦飞算了半晌觉得不太划算,嘟囔了句“地主婆”。 姜姜挽着郑彦飞一脸温婉,“你别逗小肥了,晚上咱们要去试礼服的啊。” 何以眠这才想起来姜姜好像跟自己提过这事,她和程语是要当伴娘的,也得跟着去试衣服,嘴碎的问了句,“伴郎除了孙巍还有谁啊?” 郑彦飞冲她眨眼睛,“反正我是不会找戚哥的,长得比我帅那么多,岂不是把我新郎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他们还不知道何以眠跟戚森昱这段无疾而终的几日恋爱,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不过挺严肃的跟郑彦飞说,“以后别起哄我跟小戚了,有点尴尬。” 郑彦飞也是个反应快的,听这话就知道估计两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事,连忙换了语气表情,一把揽住何以眠的肩膀,欢快的问道,“这么说我现在又位居你最爱的基友榜第一位了吧?” 问的何以眠也跟着心里放轻松,肩膀碰他肩膀,“你能不能别这么浪?你想想你家的冰山女王和没出世的孩子啊!” 郑彦飞闻言立刻跳开离何以眠一米远,“我就随口一说,你可别对我有歪心思,我心里只有我家姜姜!”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锁了门去试衣服。 坐在平稳行驶的车上,何以眠托腮看着还在嬉笑的那几人,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生活里有爱她的亲人和朋友们已经够精彩了,没有爱情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作为法定节假日,被叫做“地主婆”的何以眠当然没逼着他们跟着她一起干活,况且,这个美好的小日子可是姜姜和郑彦飞的婚期啊! 那一番热闹自不需多提。 只是看着那两人交换戒指,看他们相拥亲吻时,何以眠心里到底有些唏嘘。 同样唏嘘的,还有坐在空荡的别墅里翻手机的崔子瑜。 翻着何以眠发在微博里的那些照片,诚然新娘很美,可他眼里只看见了一直跟在新娘身后的一袭白色吊带伴娘裙的何以眠。 上传的几十张照片里只有一张她的独照,是新娘扔花捧时被她给接到了带点惊讶的表情双手抱着花的样子。 崔子瑜躺在沙发上想着如果当时没有那些事,那么现在这个可爱的姑娘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吧,她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其实他们离圆满真的只差一步—— 就在四川那个医院里何以眠跟他“求婚”以后。 那晚回到北京,崔子瑜在病床上睡了太久精神好的不得了,跟何以眠断断续续的缠绵了一整晚,直到天际发白了何以眠昏睡过去,他还觉得神采奕奕的。 他借着不太清明的晨光,细细摩挲她的脸,那么虔诚的吻遍熟睡的她的全身,然后又悄悄的把她中指上的戒指褪下来换到她的无名指上。 做完这一切她还没醒,他却高兴的更睡不着了,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给她做早饭,看着时钟慢慢的转到了七点钟就忍不住把何以眠摇醒。 何以眠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哼哼唧唧的抱着他的手臂不起来,眼睛迷糊的半睁不睁的,“再睡一会儿嘛~” 崔子瑜心疼她,想着也不用非得赶着人家一上班就去,有一天时间呢,于是也上了床把人搂着歇息了一会儿。 如果说崔子瑜有什么后悔的事,那么没狠心把她叫起床来去办证绝对是一件。 如果他们早一个小时,或者早半个小时出发去了民政局。 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也知道那是“如果”,因为他没叫她起来,或者说因为没有早一天和她登记,又或者说因为他之后的忙碌忽略了她,总之,因为一切的不经意和巧合,他就错过了她。 可是现在他想补救想挽回了,她已有良人。 那他还要不要打扰? 要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去追求一次试试? 可是五年前她给了他一张“资格证”允许了他的追求,现在呢?他的追求会不会惹她不喜? 管它呢! 他想追她是他的事,干嘛还得她点头他才能行动! 没有她的感觉太糟糕了,就好像以前她在的时候他都是枕着她的腿躺在沙发上,她不在他就只能枕着靠背了,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靠背,哪里敌得过那样一个可心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戚可是拿得起放的下的汉子!让我们期待他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哎,好吧,你再好,她已经爱上别人了又怎么能接受你呢…… #为了换一个舒服的靠枕,崔总要火力全开的……不要脸了呢!# 第45章 崔子瑜还在想着怎么去夺取美人芳心,无意间却发现何以眠跟戚森昱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别问他怎么发现的,男人在这些事上也是可以很敏感的,尤其是他这样没事就跑到子公司去“视察工作”的男人。 许沐晴一周见他三次的频率都有点烦了,再一次听到前台打电话跟她说“崔总来了”时,连下去接都不愿意接了,直接让前台问他“寰宇是不是快倒闭了?总裁怎么可以这么闲?” 前台当然不敢这么问,笑脸盈盈的说许总经理不太舒服,请总裁自己上去吧。 崔子瑜看都没看前台,她一挂电话他就抬脚走了。 开玩笑么?领导视察还要通报? 坐在许沐晴办公室谈事的何以眠当然也听见了前台的电话,咂咂嘴,“又来了?” 许沐晴拿眼偷偷观察何以眠的神情,嘴上不以为然的答,“可不是么,你不来的时候他也没空,你一来谈事他保准前后脚的跟过来。” 她满以为她这么说何以眠得有点反应,可何以眠却只是抿了口茶,“来堵我的呗。” 许沐晴没想到她这么直截了当的戳穿,搞得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讪笑着问,“那我要不要跟你们腾个地?” 何以眠放下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一堆草纸整理了放进夹包里,“不用,反正我们也谈好了,师父你忙着,我想回去了。” 许沐晴是知道他们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尤其崔子瑜又是她丈夫最好的朋友,她实在不想看他一直郁郁寡欢了,想着能撮合就撮合,“小何啊,我觉得你们有什么话不如说开了?我知道当时你们有很多误会,崔子瑜这段时间也一直很懊悔,我们都看的出来他放不下你,如果……” “师父,我后来确实也知道有一些误会,可是,我觉得我们确实不太合适,就算又在一起了,那些不合适也没法消除,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真不想了……” 崔子瑜就在门外,听见她说她知道那是误会,也听见她说的那句“真不想了”,推门的手一滞,还是微微用力推开了走进去。 何以眠看见来人也不再跟许沐晴继续聊了,有些仓皇的就要离开。 路过崔子瑜身边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崔子瑜这次没立刻跟上去,眼看着她慢慢从自己身边走过。 许沐晴坐下看着男人发愣的神情,带着戏谑的口气,“崔总还真是来视察工作的啊?怎么不送送客人了?” 以前几次来,他总是在何以眠走的时候“恰好”公司还有事,然后“顺便”送送客人。 崔子瑜看何以眠走远了也转到沙发坐下,“你们都聊什么了?” “聊策划案啊,第一集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她拿demo给我看。” 崔子瑜抬起腿翘着,“你知道我问你什么。” “嗤——崔哥你这可一点儿不像是求我帮你的样子啊~”许沐晴高中时低崔子瑜一级,成天跟着李峥和他们后边,熟的不行,这会儿看见向来要做什么事没有做不成的他吃瘪的样子,觉得身心舒畅。 “我没求你帮我,求人不如求己。”崔子瑜冲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但是我需要收集情报,所以你得跟我说说你们聊什么了。” 嘁~还不是求我打听~ “聊什么你刚才在门外没听见?我不信。”许沐晴顿了一顿,“不过你来之前我倒是给你问出来她跟戚森昱现在没在交往的事了。” 崔子瑜听这话眼睛一亮,又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最终起身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赶紧替你弟弟找个对象,别跟这添乱了。” 何以眠发现她想的那些过去都过去了,她可以重新生活的想法太天真了。 身边都是知道那些事的熟人,每个人见面都会跟她提起崔子瑜,每次提起他来她也会很自然的想起过去的事。 所以那些过去,总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现。 所以那个男人,总是在回忆里挥之不去。 阴沉多云的午后,她浸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梦里是苏瑾棉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一脸骄傲的微笑。 “你就是何以眠啊,上次家宴我有事出国了,所以你可能没见过我。” “何以眠,我原先还好奇宝生是找了个怎样美若天仙的姑娘,居然还动了结婚的念头,不过看见你以后我算是明白了,你长得和我大学那会儿很像啊。” “棉,眠。呵,宝生该不会叫你眠眠吧?” 何以眠揪着被子的手死死攥着,梦里的那人又变成了陈文静,挂着高冷的笑。 “何小姐,现在崔家的情况很乱,我想你也知道老爷子不会让你嫁进门的,这是对你的补偿,我劝何小姐还是拿着这钱离开崔子瑜吧,总好过最后什么都捞不到。” 然后那脸又变成了照镜子的自己,耳边回响气第一次见面时崔老爷子说过的一句“长得倒是有三四分相像”。 最后出现的是崔子瑜,他和自己面对面坐着却不说话。 她问他,“红颜老去,从此爱上的人都像你?我倒不知道你也是个长情的。” 崔子瑜看起来很疲累,他点了点头说,“你长得和她确实挺像的,不然我也不会对你一见钟情。” 这句话跟魔咒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何以眠心里难受,胸口发闷,猛地睁开了眼。 看清了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何以眠才知道自己这是梦魇住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深呼了口气。 梦里最后崔子瑜说的话却还是不停的回荡,她一时觉得满腹委屈,也许是刚醒来神智还不特别清醒,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给崔子瑜拨了过去。 “喂?眠眠?”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崔子瑜的声音带着疑惑和惊喜。 “我长得和苏瑾棉哪里像了?!”那口气是委屈的,是质问的,是难过的。 崔子瑜默了两秒,“谁说你们长得像了?” “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梦里说的,不对,你以前也说过!” “……你刚睡醒?” 何以眠听见这话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她刚才干了什么?给崔子瑜打电话质问他梦里说过的话? 反应过来的何以眠把手机拿到面前,听见崔子瑜那边的“喂喂,说话”的声音,利索的挂了电话。 刚才那梦,有几分真实,有几分是自己臆想的,她竟一时也分不清楚了。 她躺进被子里,看着阴沉沉的窗外,闭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 眼前全是以前的那些情景。 她还记得那天是个很普通的日子,她睡到九点多才懒懒的从崔子瑜怀里醒来,抱着他咬了闹了半天才起床穿衣。 蓦地发现戒指跑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她还傻傻的问他怎么回事。 他一边替她系扣子,一边对她温柔的笑,“我们今天去登记吧崔夫人。” 然后她开心的又把他扑倒了蹭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脸幸福的吃了他做的早饭,坐着车一起去民政局。 可是车子才开了十分钟不到,他就接到了电话—— 崔载恒,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车祸了,当场身亡。 何以眠关于幸福的回忆好像也就终止于崔载恒去世的那天。 民政局自然是去不了了,崔子瑜车子掉头回崔家大宅。 两个人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满眼缟素了,除了陈文静撕心裂肺的哭泣,其他人都只是一脸肃穆的沉默着。 然后何以眠第一次见到了苏瑾棉,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怀里揽着不停啜泣的男孩儿。 那个孩子何以眠上次家宴时见过,是崔载恒的儿子,才十岁。 她于是猜想,那女子应该就是男孩的母亲,崔载恒的妻子吧。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在崔载恒入棺不足一个月的时候,苏瑾棉约了何以眠去她家。 空荡的别墅,佣人带着孩子出去玩了,苏瑾棉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告诉何以眠,她是崔子瑜的大学同学,是他的初恋。 说实话,那一次见面她虽然有震惊,有不舒服,可她也没那么傻的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她爱崔子瑜,她也能感觉到崔子瑜对她的爱,她不信崔子瑜只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他的初恋才跟自己在一起,才想和自己结婚的。 可是后来陈文静也约了她,见面就是摔支票让她离开崔子瑜,她真是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真会发生在她身上。 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陈文静让她离开崔子瑜的原因居然是要苏瑾棉嫁给崔子瑜! 就算他们以前有过一段情,可现在他们是叔嫂关系啊! 何以眠被陈文静的理由恶心的简直吃不下饭:苏瑾棉带着崔载恒的儿子崔岩嫁给崔子瑜,崔子瑜接管崔家所有的产业,但是要保证以后会把家业传给崔岩。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就是豪门世家?这么乱|伦的事他们也想的出来? 她自然是相信崔子瑜不会接受这么荒谬的婚姻,她相信就算他们拿整个崔家的产业利诱威胁,他也不会接受的。 偏那时因为崔家主事的崔载恒过世后,崔父也因为受打击脑溢血住了院话都没法说了,一时间崔家的各处产业乱成一团。 寰宇虽然不是崔家的产业,可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也受了很大的影响。 崔家不是专注一个领域,一个集团,崔家基本上在所有赚钱的行业都插了一手,整个行业链盘根交错。崔家两个掌事的一个死一个病,陈文静只能让崔子瑜挑大梁。 那两个月崔子瑜忙的恨不得会忍术分出十个□□来。 何以眠心疼他辛苦,苏瑾棉和陈文静找她的事她也就没说。 可她憋着心里也委屈,后来那两人还是一直约她,她基本上总是不理会。 直到有一日,苏瑾棉在她家楼下堵下出门买菜的她,开门见山告诉她,“小岩不是载恒的孩子。” 何以眠听见这话心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又觉得不可能,“你跟我说什么都没用的,你们如果真有本事就劝服了崔子瑜,他如果说要娶你,要跟我分手,我二话没有。” 苏瑾棉的微笑也保持不住了,“你不想相信小岩是宝生的是吧?可你不信也没法子,这就是事实,载恒亲口告诉过我他有生殖方面的病,所以他不能生育。” 何以眠脱口而出一句,“那也不能说明孩子就是崔子瑜的吧?” 苏瑾棉脸都黑了,何以眠这话太具侮辱性了,可她还是忍着跟她纠缠,“你如果还是不信,也可以去问问宝生。何以眠我跟你说,我这辈子除了载恒只跟宝生发生过关系。” 苏瑾棉说完那话也忍不下去继续跟何以眠说了,生气的离开,可那姿态却是带着骄傲。 何以眠心神不定的回了家,等到半夜才等到崔子瑜回家,憋了那么久的怨气再也忍不住的跟他发了出来。 她说了那么多现在都记不住了,可有一句却记到现在。 “你跟苏瑾棉睡过是不是?” 崔子瑜虽然犹豫了下,可还是点了头。 何以眠现在想起那一幕还觉得心里隐隐发痛,索性睁开眼不睡了,下了床去厅里接水喝。 门铃这时响了起来,她走过去问了句“谁啊?” “眠眠,我。” 是崔子瑜。 作者有话要说:崔子瑜: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我还总说我作? 小布:大概因为你又霸道总裁邪魅又没戚森昱嘴贱? 崔子瑜:可是那都是你设定的啊!跟我有毛关系! 小布:如此不尊重人见人爱的作者,我看就是虐你虐的轻了! 崔子瑜:(一脸娇羞)那我尊重你,你让女主快点投入我怀抱好么…… 第46章 何以眠听见崔子瑜的声音时,握门把的手一愣——有点不想开门了。 崔子瑜也不急,就静静的站在门外,不催不促。 何以眠从猫眼里看出去,他还在那站着呢,手里挽着西装外套,额头上亮晶晶的好像还有汗。 终是不敌他耐力,何以眠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只是门只开了条缝,把头探出去问,“干嘛啊?” 完全没有把人放进去的打算。 崔子瑜厚下脸皮来把手掌按在何以眠露出的头顶上微微用力往里推,趁着何以眠抬手去打他的手时把大门抵开,身子哧溜一下从门缝里钻进去。 何以眠看着如此无赖的溜进自家的男人,一时无话。 崔子瑜把外套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想从鞋柜里换拖鞋,竟发现自己的那双大拖鞋不见了。 “扔了。”何以眠环着手臂冷冷的睨他一眼。 崔子瑜翻鞋的手一顿,只把鞋子脱了,只穿着袜子就踩在了白色大理石地板上。 这么站了一会儿两人都是沉默,何以眠想着地板凉,就算他是普通的客人也没有这么让人赤着脚的道理不是? 叹了口气进了浴室拿了那双看起来大一些的凉拖给他。 崔子瑜看她弯腰把鞋子放在自己面前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就算那女鞋比自己脚小了不止一号,还是喜滋滋的穿上了。 何以眠看着那双自己最大的鞋穿在他脚上无比的滑稽,他的大半个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呢,憋了会儿笑,冷冷的开口,“你来干嘛啊?” 崔子瑜“啊?”了声,刚才看她那面露微笑的样子有点发愣,这会听她问自己话,也不知道问的是什么,回了句,“没呢,中午加班一直到现在,没时间吃。” 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楞,谁问你吃没吃饭了。 何以眠不再理他,径自的走进厨房。 崔子瑜更惊喜了,尾随着跟到门口,有点害羞的说,“不用太麻烦,下个清汤面就行。” 何以眠的表情大概就是这样的——⊙﹏⊙b 她什么时候说要给他做饭了? 看着何以眠打开冰箱的门取了玻璃壶倒出些冰镇的果汁,崔子瑜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一时好不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见何以眠走出了厨房,又跟上念叨了两句,“深秋了,别喝冰镇的东西了,对胃不好。” 何以眠抬眼瞥他,赌气似的要把整杯果汁都喝下去。 崔子瑜看她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一伸手就把玻璃杯抢了过去,看她回身要拿回去,怕她又跟自己赌气继续喝,立时把杯子递到自己嘴边一口喝光了剩下的果汁。 喝完了看何以眠惊愣的眼神,发现自己好像贴着她刚才喝过的地方喝的,间接接吻? 又见刚才抢的太急,有几滴果汁顺着何以眠的嘴漏出去了,正洒在她胸前的衣服上,也没想什么就顺手给她擦了两下。 等到反应过来时才想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再看何以眠,依然是惊愣的样子,看他停了手也反应过来了,抬起手来就想赏他两巴掌。 崔子瑜牙一咬,心一横,想着要打就打吧。 谁知手挥到一半,何以眠又生生停住了把手伸回去。 以前更过分的什么没做过,何必这会儿装什么清纯少女啊。 崔子瑜开始看她有点生气的要打自己时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看她突然变了神色,脸都有点苍白了,这才慌了。 “何以眠,是我不对,刚才莽撞了,你别生气啊。” 何以眠仍是一言不发,深深的看他一眼,安静的走到沙发上坐下,脸色也好了点,“你来到底干嘛?” 崔子瑜偷眼瞧着她的脸色不复开始那么黑了,这才跟过去坐在沙发另一端,还挺自觉的跟她保持了一个人左右的距离,“你刚才不是跟我打电话嘛,话没说明白就挂了,我担心你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何以眠嘴一歪,笑的挺嘲讽,“崔总倒是挺关心我。” 崔子瑜眉头不展,“眠眠……” 何以眠横眉怒目的,“我早跟你说过别再叫我眠眠了!” 崔子瑜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哦……” 静了半晌,他又抬起头,人往她那挪了点,看她戒备的眼神又停住,“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们别闹了行么?” 闹?他以为她在跟他闹? 崔子瑜看她又在冷笑,心没由来的颤了一下,“以前真的是有很多误会,咱们把话说明白好不好?” 何以眠看他做低伏小的样子倒觉得新奇,就是跟他在一起那两年,或是再往前推,他追自己的那两年,就算是最百依百顺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一幅可怜相的跟自己服软过。 那副可怜相居然让她有点心软。 “什么误会,怎么明白,你说吧。” 崔子瑜看她还是不理不睬的,又是心慌,声音都有点颤,“小岩不是我的孩子,是大哥的……” “嗯,我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又是通过她哥,又是通过tiffy的跟她吹风,亲子鉴定复印件什么的明明白白的让她看见。 崔子瑜看她这样,真的是泄气了,“你知道为什么还这样……” 你不就是怀疑那是我儿子么,既然真相大白,为什么还在美国呆着不回来,回来了还不和我好。 何以眠垂在身子两侧的手又抱臂环着,好像这样可以增加点教训人的气势一样。 “就算小岩不是你儿子,你也承认了跟苏瑾棉睡过吧?叔嫂……”何以眠觉得乱|伦这词她都说不出口。 崔子瑜想着既然要说明白还是全交代明白比较好,分手之前就是因为他太忙,心绪太乱,没体贴她的那些胡思乱想,结果误会一个连着一个的,等他想解释了她却不想听了,趁着现在她冷静都说出来吧。 何以眠也就是看着冷静,心里却是狂风暴雨一般。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扯开了,怎么可能冷静。 “苏瑾棉是我大学同学,当时我跟李峥他们两人忙着创办公司的事,然后她就经常帮我打个饭借个作业什么的,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同学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我还让他们不要瞎说来着,结果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喜欢我,想跟我谈恋爱。”说到这里,崔子瑜看了看何以眠。 何以眠听着自己曾经的恋人讲他过去的故事,倒并不那么难受,她不知道是因为她已经不爱他了无所谓,还是因为他已经不爱苏瑾棉了无所谓。 “我当时其实真没什么心思交女朋友,不过觉得她人还挺安静的,不像其他女生那么吵闹,也不缠人,就同意了。其实就算谈了恋爱,我基本上还是跟以前一样忙办公司的事,她也一直没说什么。后来有一次,我哥来学校找我问公司的事,正好她也在场,就认识了。” “再后来,他们怎么联系怎么好上的我也不知道,我就一直忙啊……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分手,我也觉得我一直挺冷落人家姑娘的,就同意了。谁知道我同意了她就开始哭,骂我什么的,后来她一直哭我劝又劝不住,也挺愧疚的,觉得她对我一直挺好的。然后那天晚上她就跑出去喝酒了,酒保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把人接走,结果我去的时候她都醉的不成样子了,又哭又闹的,我从没见过她那么失态,所以她拉着我一块喝的时候我就喝了,后来……”他说到这又不说了,静静的看何以眠。 何以眠替他接过话去,“后来就酒后乱性了是吧?” 听他说时没感觉,自己这么说出口却是觉得胸闷的很,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扔在他头上,“禽兽!” 崔子瑜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乖乖的任何以眠打骂。 何以眠见他那样更生气了,把弹回来的靠枕捡起来又扔他头上,“骗子,这么说她第一次是给你了!” 骗子,你不是说只有过我一个人是完整的交给你的么! 崔子瑜没想到她在意的居然是这事,连忙解释,“她跟我做的时候不是第一次啊!她……她之前早就跟我哥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而已……” 何以眠看他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承认的这么爽快,突然替他生气起来,苏瑾棉凭什么这么欺负崔子瑜! “贱|人!”何以眠忿忿的骂。 崔子瑜猜这句应该不是骂自己,也就没主动去接这话。 何以眠拿眼瞅他,“就那一次么?就一次人家就认定了孩子是你的?” 崔子瑜连忙点头,“真就那一次啊。后来我们就再没联系了!”顿了下,“可能刚好小岩是那时候怀上的,然后我哥又有点男性疾病,所以她就怀疑孩子是我的吧。不过她也太低估我哥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病,所以早就背着苏瑾棉做过亲子鉴定了,他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十年的儿子。” 何以眠冷笑了声,“还有呢?” 崔子瑜想了想摇了摇头,“再没什么了啊。” 何以眠心里有疙瘩,也不想继续憋着了,仍是问了句,“你真的觉得我和苏瑾棉长得像?” 作者有话要说:小布:卡——好了,女二准备一下杀青吧。 苏瑾棉:什么?导演没搞错吧?我是女二啊!我只出现两集就杀青? 小布:观众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差不多就领盒饭去吧。 苏瑾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崔子瑜:到底要怎么才理我么…… 何以眠:跳个舞我看吧。 崔子瑜脸一红:好吧……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男主逐渐脱离了作者的控制怎么办# 第47章 崔子瑜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天问了自己两次,摇了摇头,“没啊,谁说你们长得像了?” 何以眠深吸一口气,“她说的,我问过你,你也承认了。” 崔子瑜仍然摇头,“真的不是你做梦梦魇了么?” 见何以眠不再说话,崔子瑜努力的回想那段混乱的日子,“是不是我当时累糊涂了,瞎应你的啊?我真的不记得了……可是我真没觉得你长得和她像啊。” 何以眠看他言之凿凿的,也开始怀疑莫非真的只是做梦? “那,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爸时,他说我倒是有三四分相像的,他说的是我像谁?” 崔子瑜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也想起来他们吵翻了的前一晚,他刚加完班半夜回去时她还没睡,好像真的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像谁所以才会对她一见钟情的。 他当时脑子乱哄哄的,哪里细琢磨了她的话,他一向喜欢那种眉眼模样的,好像是“嗯”了一声。 原来她竟是以为他是因为她像苏瑾棉才追她的么! “你都想些什么呢!”崔子瑜一把拉住她的手,“我是喜欢你这样大眼睛高鼻梁有酒窝的外貌,可是跟苏瑾棉有什么关系啊!我跟她好的时候都没仔细瞅过她的模样,我怎么可能照着她的样子找女朋友啊!要说我爸的那句话,可能是说……你长得有点像我母亲……” 看着何以眠瞪大眼睛的样子,崔子瑜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恋母情结的事情说出来好难为情,“我母亲走的时候还很年轻,然后我就记得她笑的时候那个样子……所以可能看见相像的人会比较有好感……”见何以眠依然是吃惊的样子,觉得自己表达会不会又让她误会成是因为她的长相他才喜欢她,带些慌忙的说,“我承认我初见你是因为你气质让我觉得很亲切,可是你和我妈完全不一样啊!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因为你的模样啊,你别瞎想啊!” 何以眠这会儿不愣了,看了眼被崔子瑜拉着的手,扯了两下没扯出来,只得自暴自弃的任他握着。 崔子瑜脸红红的,“你看,这事咱们以前没说清楚,这会儿也说清楚了,是不是就……就没事了?” 是不是就可以和好了? 其实崔子瑜把那么心底的事都说出来了,何以眠除了震惊还是有些感动的,这复杂的感觉混着这一年多的愤恨竟产生了点儿愧疚之情。 到底是自己年轻气盛,当时只想着自己的委屈了,有些话早些说明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了? 何以眠叹了口气,垂着眼,有些忍不住泪意了,“我们……我们还是算了吧。” 崔子瑜抓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何以眠摇了摇头,“就算说清楚了,可是……你让我很没安全感,我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安全感? 崔子瑜眉头一皱,“是不是,孩子的事?那是我的错,我也很遗憾很难过,可是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不只是。”何以眠打断他,“孩子的事我也有错,怀了那么些日子了我都没发觉。”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只存在了两个月,因为他不靠谱的父母一次激烈的争吵,就那么没了。 何以眠想起来还是觉得难过,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你看,我们之间的差距一直都有,就好像崔家最危急的时候,苏瑾棉的娘家可以出助力,齐萱也可以帮忙,或者别的什么名媛家里也能帮到你,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会跟着添乱,只会自己不安,我连咱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崔子瑜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揪的不行,靠过去把人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我说了,那些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多关心一些你,不会让苏瑾棉一次次来骚扰你,如果我脾气再好一些,也不会跟你吵架害你流产,都是我的错。只是当时大哥走的太突然了,崔家和寰宇一下子受了好些打击,我真的是太忙乱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以后不论还会不会有变故了,我肯定都会记住这次教训的,我保证不再让你受伤害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何以眠一时接受了那么多惊人的信息,心里乱的很,这会儿靠着他温暖的胸膛脑子乱的很,什么都思考不了,只安静的倚着。 两人这么静静的靠了有半个小时,何以眠觉得脑子清明了点儿,直起身来,“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没安全感……就好像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勾引富二代什么的我也受不了……” 当时苏瑾棉和陈文静确实是说了不少这样的话,或者说那个贵妇圈子里都是这么看她的吧。 崔子瑜本来觉得何以眠已经心软了,他一直觉得她心里有他,所以她一心软,两人应该就能重修旧好了,谁知道她居然这么顽固的不愿意再跟他好了! 也是带了三分气的,他问,“那我一定得是个穷小子你才会再跟我是吧?我如果是个穷小子我拿什么给你安定的生活?跟你一起忙死累死的还房贷,出门要想是打车还是坐地铁,为了几十块钱、为了鸡毛蒜皮的事跟你没事就吵架,这样你就觉得踏实了是吧?” 何以眠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可他不是刚才那个可怜相了她就又强硬起来,“我没说的那么极端,可是如果你是个跟我月收入差不多的,或者比我高一点像小戚那样,我都会觉得安心很多。” 听她又提起戚森昱,他更火大了,憋着火不去聊那个讨厌的人,“何以眠,除了这些外在的因素呢?你不念着咱们的感情么?” 何以眠冷冷的,“感情?这一年我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至于你,咱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觉得你大抵也没那么爱我的。” 崔子瑜只觉得那股子火五脏六腑的蹿了一遍,有愤怒,有不满,更多的——却是委屈。 “何以眠,你没良心!”他低低的压抑着说了这么一句,死死的盯着何以眠。 “何以眠,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更不承认我不爱你。”崔子瑜呼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别发火吓着她,“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不接受戚森昱?为什么也没找男朋友?还有,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撇着那么些事跑去美国看你?我不爱你我天天跑你爸妈那儿替你看他们?我不爱你我费劲心思的让tiffy把你调回来?我不爱你我他妈的手上一堆事你做个噩梦我就全撂下过来找你?!” 何以眠着实被他荡气回肠的排比句给镇住了,默默的为他最后那句有气势的骂娘时帅气的样子点了个赞。 可崔子瑜也就硬气了那么一会会儿,立马又化身无辜小绵羊的模样,“何以眠,我爱你,特别爱你,没有你我每天都活的不痛快,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你到底要怎么样?怎么样才有安全感?你跟我说我都给你好么?咱们别闹了,咱们好好的行不行?” “那我问你,苏瑾棉你怎么处理?” 崔子瑜其实之前也考虑过了,看她又有心软的趋势,连忙表忠心,“陈文静无非是觉得我要独吞家产,我已经签了份协议,表明家业的一半会留给小岩,看小岩以后的能力,我爸现在身子虽说好些了,到底还是伤了元气,我想把他送去美国的疗养院养着,她自然是会跟过去的,小岩在这边她也不放心,所以美国那边也联系了学校让小岩去学管理。至于苏瑾棉,小岩去了美国,她不可能放着儿子不管,也会跟过去。崔家的那些产业,我虽说是董事,可是现在也都步入正轨了,我全都放权下去了,有苏瑾棉娘家人管一部分,陈文静的侄子管一部分,剩下的各部门各司其职就是了,有一部分金融产业我交给你哥打理了。” 何以眠知道崔子瑜不遗余力的扶持何以梵,心里有感激,可不会说因为这感激就得以身相许——虽说已经许过一次了。 “既然你有打算,也知道是误会,那……为什么过了一年才说。” 崔子瑜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刚分开那会儿我挺生气的,孩子没了我又难过,你又死活要跟我分手,还不把话说明白。加上公司那么多事,那么多人可能会因为我的处理失当就丢了工作,我也得对他们负责啊。所以当时一门心思的想把工作上的事解决了。结果事情才稍微有些转好的苗头,你就突然要去美国了。其实你走那天我有去机场想拦你的,可是tiffy劝服了我,他说你很有天赋,他愿意指导你帮你更成熟,而且要带你去感受那种团队的工作氛围才最有效果,我问多久,他说最少也得一年吧。我当时觉得一年我差不多也可以把公司的事都解决了,到时再把你接回来也好。可是这一年我过得特别难受,想你想的受不了,所以总管不住自己去美国看你,一般是下午去,站你们屋外看一会儿,再连夜赶回来。” “虽然你离开了我一年,可是我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着你。你的每件大事小事,挨训了开心了我都知道。这样,可以稍微减一点你对我的怨气么?” 作者有话要说:嗯,话都说明白了,下一章开始就是没羞没臊的甜宠!相信我! ------------------------------------------------------- 今天小布又要考六级刷分了呢!快祝我好运~ 话说我要去厦门探亲,(三爷~(≧▽≦)/~)众小主如果想让我寄鼓浪屿什么的明信片的可以留言说一下啊~哦,地址的话微博私信我或者进qq群单敲我都行~ 第48章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何以眠也觉得好像是没什么大事阻在两个人中间了,而且听他说的似乎未来也已经打算的很好了。 可是一年前她也以为他们的未来可以很美好,结果呢? 她是伤了一次,伤怕了,不敢轻易信了。 崔子瑜看的出她的犹豫,不再逼她,“你还是没安全感是么?怕人说你闲话是么?那这样吧,我再追你,大张旗鼓的,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死皮赖脸的追何以眠,你再决定还要不要我,好么?” 其实就像刚才崔子瑜说不信她的“不爱”一样,这会儿她就算说了“不好”,他只怕也不会因为她拒绝就真的不采取行动了。 看她不说话,崔子瑜权当她默认了,匆忙的凑上前去亲了下她的脸又迅速的离开,“你总得给我点动力让我觉得这事有戏嘛。” 说完这不要脸的一句解释,看了看表,想着案头那一堆报表,“我出来的急,有些事还没交代妥,得先回去了,你累的话就睡一觉,怕做恶梦的话就看会儿动画片消遣一下吧,别工作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要交代的都交代了,见何以眠被自己偷亲了以后就不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脱了那双一点儿都不合脚的粉色拖鞋,换上自己的皮鞋从容的离开了何以眠家。 要说何以眠离开的这一年崔子瑜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跟着他年龄增长的脸皮厚度了。那日说了要大张旗鼓、死皮赖脸的追求何以眠,就真的争分夺秒的进攻。 攻坚战的第一招——送花。 曾经对此那么不屑一顾的男人完全忘记了看见好友李峥逢年过节或者没年没节也要给老婆送花时的鄙视,让季辛定了一个月的玫瑰花天天往何以眠工作室送。 这么送了一个星期,工作间隙按太阳穴休息的工夫,崔子瑜脑海中突然闪过念头——我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追她,可是高碑店穷乡僻壤的,哪里会有人看见?那么围观群众也就是工作室的人了……我去……她工作室加上她一共五个人,还都是知情人士,这花不是白送了么? 他送花完全是为了造势,绝不是取何以眠的欢心,因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告诉过他自己不喜欢那么浮夸又浪费钱的行为。 这么想了一会儿,他跟许沐晴通了电话嘱咐了几句以后她们谈案子时务必跟自己提前知会声。 许沐晴那端戏谑的笑,“崔哥,又要来视察工作?不累?” 崔子瑜像是没听见她的奚落,也笑着回,“追媳妇儿有什么好累的~” 至此,但凡何以眠出现在三环的那座写字楼,崔子瑜就快马扬鞭的跟上,捧着大捧玫瑰倚靠着豪车等在大门口接送佳人。 那阵势,倒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做派。 不论是豪车帅哥,还是香花美女,实在很难不吸引眼球,纵是能在三环的写字楼里混上一职半位的精英们也忍不住偷偷的拍照。 崔子瑜斜眼瞥见有忘了关闪光灯的,也不恼怒,还回头冲人家笑,直笑的偷拍的小姑娘心头小鹿乱撞。 这么送了几趟,大概是有收到风声报社看着网络上的照片没被硬性屏蔽,也大着胆子派出记者暗处跟拍。 一日,何以眠一出门就看见崔子瑜又是那么一副造型伫立在门外等她,心里也说不清是甜蜜多些还是苦恼多些。 哪个女生不爱做梦,哪个女生做梦的时候不会梦见心爱的男人这么张扬的跟自己求爱? 可是何以眠早先明明说好不为他心动了,他这么死缠烂打的,若她又心动了可如何是好。 崔子瑜自看见何以眠出来就抱着花走过去了,笑意盈盈。 “崔子瑜,差不多得了哈,你要送到什么时候啊。”何以眠往外推了一把,没接他递过来的花。 “送到你不要花、要我的时候。” “花也不要,你也不要,别送我玫瑰了行么,你瞅瞅,”何以眠指着楼外绿化带栅栏里围着的花,“你不觉得玫瑰长得跟月季似的么?有什么好看的啊?” 崔子瑜顺着她的手势回头看了眼,想象了一下玫瑰长开的样子和月季含苞待放的样子,好像……还真有点像。 “好吧,那不送玫瑰了。”崔子瑜说着长腿一迈,打算把花扔了垃圾箱里。 “哎,等等。”何以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崔子瑜先是疑惑的看她,随后好像明白了她的不舍——对花的不舍,哼,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何以眠看他那一脸春意的笑,嫌弃的皱了皱眉,拿过他手里的花先往车边走,“你扔它干嘛,我们楼下花店收这花,给五十呢。” 崔子瑜一面震惊的想着自己原先的那些花的去处,一面委屈的在心里喟叹,这花是我五十一朵买的好不好…… 送何以眠回家的路上,她先开了口,“以后别送了,什么花都不喜欢。” 崔子瑜暗暗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算答应。 反正他刚才看见灌木丛里有人偷拍了,反正这消息能散出去就算达成目的了。 何以眠倒不知道他的心思是弄得人尽皆知,她不从他也没得选了,看他点了头便当这茬过去了。 事后也确实如何以眠所料,没什么消息发出去,不论网上还是报上。 可坐在办公室里皮椅上的崔子瑜不干了,手头没什么好摔的东西,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质问季辛,“不是说查明了那天跟拍的是风透社的记者么!我还特地把车开到六十迈就为了让他拍清楚点啊!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露出来!” 季辛跟了崔子瑜这么多年,算是为数不多的能摸清老板喜怒的人之一,又因为年长他几岁,越了解他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把他当成自己那个淘气的弟弟,此刻憋着笑看他没算计好而窝火的样子,好像丢了什么大单子一样。 崔子瑜拍完了手机心情冷静了一会儿,在搜索栏里又搜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依然是一点儿花边新闻都没有。 恰在此时内线电话响起来,接转过来是公关部的部长。 崔子瑜冷着脸听部长跟自己汇报他如何花重金买下那个新闻,又怎么把网上原先有的一些关于他的照片都强制删除了。 “付部长,”崔子瑜打断了姓付的部长聒噪的禀报他如何公关的,“你以后就当副部长吧。” 直到电话被重重的挂断,付部长都没明白boss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隔天看见崔子瑜在自己从来只发公司官方消息的微博上开始深情告白加大秀忠心后,被贬为“副部长”的付部长总算是拍着自己的大腿“哎呀呀呀”的反应过来了。 崔子瑜攻坚战第二招——微博传情。 依然是关注了何以眠的微博账号,此时的八宝小肥因为发表过不少小作品,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所以粉丝也不少。 崔子瑜苦思冥想了半宿,发了条“那些时光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那些回忆依然无法忘记”,配图是他做的芽菜海带,那个小菜是何以眠以前最喜欢吃也最常做的。 这么条带点伤感又饱含深情的微博一发出就引起不小的关注——这也太直白了。 何以眠看他了八宝小肥,也不假装看不到,直接转发了这一条,附上评论“感情您怀念的最好时光就是有人做厨娘的日子啊。” 这一条如同点燃了导火索,舆论“嘭”的一下就炸开了。 崔子瑜看见何以眠的评论也觉得心里有点酸又带点甜,这是跟他撒娇呢吧? 于是立马回应道,“不是有人,是有你,不是厨娘,是新娘。” 众媒体纷纷猜测这无异于打情骂俏的行为是不是暗示着寰宇总裁、崔家新一代掌门人好事将近? 崔子瑜的回复如石沉大海,虽然网友们评论的不亦乐乎,何以眠却再没提半句。 心里放不下,他给她打电话,也没说什么,开门见山的问她,“这样可以么?” 何以眠当时正在给人物建模贴纹理,听他那么问轻笑一声,“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你光抄歌词有什么意思,以后记得学着唱啊。” 在一起的那两年,崔子瑜只在和她第一次之后她痛经的那晚给她唱过歌。 崔子瑜“啊”了一声,点头如捣蒜,反应过来她隔着电话看不见,连忙说“好”,谁知何以眠忙着工作,听话筒里没了声音直接就给挂断了。 还没被谁挂过电话的男人盯着屏幕愣了一下,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习惯,随手拿过案子上的报告,可那些墨字映在他瞳孔里生生变成了跳跃的音符,引得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打开搜索框找表白的歌听。 试听了一下排行榜上的那些名次不错的歌,只觉得又幼稚又肤浅,刚摘下耳机,想起来何以眠就喜欢这种幼稚肤浅的东西,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戴上了耳机。 这厢崔子瑜还在为唱什么苦恼呢,那厢微博上就出了乱子。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宝生偶吧又要唱小苹果么!╭(╯^╰)╮泥萌这些愚蠢的人类! ----------------------------------------------------------- 手机桑:我不是设定为限量版天价手机么?为什么老是要摔我? --------------------------------------------------------- 苏瑾棉:导演,我真的杀青了么?真的么?臣妾做不到啊! --------------------------------------------------------- 回应网友...:点点点君,虽然你抢沙发什么的寡人很高兴,可是下次能给两分好评么? 回应闲人很忙同学:闲小主竟然以为这文快完结了,呵,完结了我骗谁钱去? ----------------------------------------------------------------------------- 掉收藏什么好难过,你们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个嘛~还有作者专栏也来一发嘛~ #所以你们也发现了作者是个话痨了是么# 第49章 季辛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握着个平板捧到崔子瑜面前。 “付副部长问这个消息要不要封……”季辛不知为何,现在一看boss在追何以眠的过程中吃瘪就忍不住偷乐。 大概是因为印象里的老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没有想不到更没有办不到的神化形象,现在这样子才让他觉得有点人情味了吧。 崔子瑜看着平板显示的那个评论界面什么“后宫”、“膝盖中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往上拉了拉找到那条微博才涨红了脸。 显示屏上是才得了最佳配角的影视新星陈菁的微博,崔子瑜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么个人。再看那条微博,正是转发的他的那条告白微博,但是在那之后经过了好多人的转发。 这个“好多人”……居然都是以前和他交往过的女人…… 所有转发所附的评论都是“爱过”…… 崔子瑜真是又惊又吓,手一抖平板掉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比摔手机还响亮。 “赶紧的,赶紧让老付给处理了!联系管理员,额不,你先联系这几个人让她们自己删了,还有媒体那边,要爆也只准爆我求爱这事。”崔子瑜用了半分钟才冷静下来吩咐季辛。 待季辛出去把门也带上后,崔子瑜扶额懊恼,又默默安慰自己:眠眠在画图呢,应该,还没看见吧…… 现实永远比想象精彩,因为陈菁的知名度现在颇高,影迷后援团也有一定规模了,看着好几位二线以及二线跨一线的女星这么坦诚前任,且这前任还是同一个人,早有手快的网友在她们删微博前使用了“截图”这么神奇的功能,顺带着手贱的po图加当事人。 这当事人之一必然是何以眠了。 何以眠恰好贴完了纹理,开了微博看一上午就转发过万的微博,却意外的发现告白门变成了……后宫门? 虽说是知道崔子瑜曾经有几段恋情的,可是看着前女友们组团砸场,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又看到那位截图并问何以眠是不是知道崔总以前如此多情的热心网友,何以眠转发了微博并回复,“只怪当时年纪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于是浪漫深情的偶像剧,就这么成了网上的一场闹剧。 好事者当然要把何以眠那句狠话放给崔子瑜看,顺带着自称为卫道者来谴责一下崔总的花心。 崔子瑜看着风向标就这么转了,也不让公关部去封新闻了。 悠悠众口,如何封的住? 何况他想封口的原因无非是怕何以眠看见,既然她都知道了,别人说什么于他又有什么要紧? 想了半天,他既是不愿意因为私人的事影响公司形象,也是为了跟何以眠、跟众人交个底,又发了一条微博: “谁没有点过去,我承认我有过许多段恋情,可那过去的过去里,唯有你,我希望能成为现在和未来。” 其实开始转发评论“爱过”的那几个,除了陈菁有些名气,其他的多数都不太出名,拆台的原因无非是想借势出点名、以及抱着点“看着前任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的缺德想法,如今接到了公司的警告,也不敢再造次了,安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有几个甚至又发了微博表示自己只是崔子瑜的好友,跟着别人起哄闹着玩,让大家不要当真云云。 何以眠发了微博以后就一直抱着电脑刷消息——突然就没心情和灵感继续作图了。 看到崔子瑜新发的那一条,虽然仍是肉麻,可是比起他发的上一条,她承认看见这一句“希望成为现在和未来”时,她有心跳加速、血液升温的感觉。 崔子瑜接到何以眠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的电话时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利索的应下后就赶着把搁置了小半天的报告看完了。 可这会儿开往约定的酒店的路上又开始忐忑了。 不太对啊,何以眠什么时候约他到过这么好的酒店——对她来说。 哎呀我x,她不会是要给他吃顿好的,然后告诉他他们俩就这么完了吧? 顿时这路程就像要奔赴刑场的路,哦不,是去吃断头饭的路上了。 “季辛,开慢点。”崔子瑜朗声吩咐司机季先生,没几秒又心虚的来了句,“算了,还是开快点吧。” 一颗心这么不上不下的,总算是到了约定地点。 崔子瑜伸手问季辛要车钥匙,“你先打车走吧,车我自己开回去行了。” 踏上台阶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往包间走。 两个人干嘛要定个包间啊?崔子瑜满心疑惑何以眠今晚的土豪做派。 一定是要跟我决裂,碍着我公众人物的身份,所以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谈?崔子瑜越想心越沉,都不想和她见面了。 服务员见崔子瑜跟自己越拉越远,放慢了步子等着他跟上,奇怪的想着崔总为什么这幅郁卒的样子? 崔子瑜在逐渐放慢的步子里心思百转千回:不应该啊,她要真想决裂干嘛还见面?直接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表明此生不复相见不就得了?那么就是想和他和好咯?如果是这样的话,定包间是为了…… 他这边还在脑洞全开呢,服务员已经停下了脚步,轻声告诉他“到了”。 崔子瑜诗意的告诉自己,不论如何,这扇门背后会是一个新的生活的开始。 这么想着,他缓缓的推开了厚实的木门。 哎?不是他和何以眠的约会么?何爸何妈是怎么回事?何以梵跟齐萱的出现又是为哪般? 何以眠看他发愣也不叫他,把何爸爱吃的糖醋茄条转到他面前,只见刚才对着门口的男人横眉竖目的何爸顿时眉开眼笑的看向她。 崔子瑜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赶忙堆上一脸的笑容叫人,顺道走到何以眠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何爸还是看他不顺眼,虎着脸呲他,“别笑了,年纪也不小了,一笑一脸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要说何爸跟何妈的婚姻生活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了一口伶牙俐齿。 说回被训的崔子瑜,其实因为常年健身,加之他本人的体质好,虽然已经三十挂五了,可那脸瞅着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哪里有什么褶子。 他还没说什么呢,何以眠倒是有点不乐意了,“爸,他那脸保养的比我都好,你看我这褶子能夹死个啥?” 话音刚落就换来何爸一脸“女大外向”的心痛和何妈一脸“还说你们没什么了”的狡黠的笑。 满座触动最大的还是崔子瑜,万没想到何以眠居然替他说话,心里有点激动,反应到身体上就是手上也有点激动的伸过去蹭了蹭何以眠的小臂。 何以眠被他那一蹭的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心里不知为何又有点悸动,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偏过头去看他,直迎上他温柔似水的眼神。 那一道波光荡的何以眠差点缴械投降,咬了一口腮帮子上的肉才清醒过来。 对面坐的何爸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干咳了两声提醒,何妈见不得何爸那副吃女儿醋的熊样,递过去茶杯,“嗓子难受就喝水。” 何爸看何妈这么不给他面子,脖子一梗就瞪向她,何妈提了壶给自己添了水,看都不看恼怒的何爸,“知道你眼大,别瞪了。” 何爸一辈子在何妈这就没有过脾气,三两句间那股子气就散的无影无踪,不愿意给自己添堵,干脆也不看崔子瑜了,给何妈布菜添水。 因为崔子瑜是最后到的,他一落了座就正式开饭了。 原来是何爸何妈特地来北京看儿子女儿,顺便商量一下何以梵跟齐萱的婚事。 其实这一顿饭本来是家宴,真没崔子瑜什么事,偏何妈在城铁上拿手机看电视剧的时候看见了各种娱乐新闻——关于她家八宝和崔子瑜的微博互动。 于是何妈就让何以眠约了崔子瑜晚上一起吃饭,美其名曰“他们豪门大户的怎么办婚礼咱们又不懂,事事都让齐萱爸妈张罗你让你妈的老脸往哪儿搁?把他叫来让你哥好好问问。” 何以眠本来想让她哥跟崔子瑜单独联系的,反正他们现在业务往来也很多,见个面又不麻烦,可是从小养成的“何妈的话是最高指示”的信念让她只能听话的约崔子瑜出来吃饭。 具体什么事也没说明,告诉了他地方就挂了电话——她还为他的后宫团烦着呢,不想跟他多说话。 几人吃了些东西垫了肚子,话题就转向了何以梵两人。 本来何妈是打算怎么也得拖够了两年,拖到何以梵强大到让齐家人不说仰视也得是平视的时候,若那时这两人仍是如现在这般腻歪,她才能放心的让他们结婚。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以梵先斩后奏,都一年多了看他妈还不松口,直接把孕检报告扔在她妈面前,“三个月了,再不结婚就显怀了,您看着办。” 何妈想亏得自己常年锻炼,心肝脾肺肾的都很健康,不然非得让这兔崽子气出毛病来。 她还看着办?她能怎么办?只能跟着老伴儿一块赶过来给他们操办婚事了。 崔子瑜虽然是私生子,可崔家在物质上也没亏待过他,所以皇城好吃好玩的地方他自然是溜儿熟,这种婚礼参加的也不少,所以提的很多建议都在点子上。 何妈轻抚何爸的手背,小声的跟他耳语,“你看你还不愿意,要不是叫他来,你知道从哪找好的喜铺,知道哪个酒店好么?” 何爸还是不痛快,不耐的回了句,“那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就看哪个烧钱,哪个肯定差不了。” 何妈改抚为拍,何爸低头看了眼手背都被拍红了,于是更气崔子瑜了——哼,你这家伙比何以梵还讨厌。 饭毕,崔子瑜跟何以梵道别时说他会让季辛再搜集一些具体的情报明天给他送过去。 何以眠的那个一居室肯定安排不了父母,何爸何妈跟着上了何以梵的车,于是崔子瑜自然成了护花使者送何以眠回家。 回程路上,崔子瑜心情愉悦,偶尔等红灯看何以眠时都带着飞扬的笑。 “今天的事,你,怎么想的?”终于到达楼下,他趁她解安全带时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女友a:小崔崔居然会有这么深情的一面,好羡慕女主。 女友b:哼,崔总,当初甩我甩的那么干脆,别怪我借你上位了。 女友c:贱人就是矫情!何以眠你傲娇个屁,他喜欢你了不起啊! 女友d(陈菁):其实我是真的爱过。 女友何以眠:作者,请问上述排号是按cup么?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编号了? 崔子瑜默默的走过:眠眠,你哪里有e,你不是b么…… 何以眠一个耳光甩过:胡说八道! ------------------------------------------------------------------ 所以这一段我想说什么呢?嗯,我也不知道。 宝生,这章旨在告诉你: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以为过去就那么容易被洗白? #作者因为考试用脑过度,常常说完上句,就……哎?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第50章 “嗯?哪件事?今天可是发生了好多事呢。”何以眠拿着手包随时准备下车的样子,跟他装傻充愣的当听不明白他话里的话。 崔子瑜先是眼疾手快的给车落了锁,确保小姑娘不会突然摔门走人,这才低声下气、低眉顺眼的小声嘟囔,“你看我都在微博上那么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了,你有没有稍微有点安全感……” 其实崔子瑜放低姿态这一招真是最戳何以眠心窝子的办法,以前也是这样,崔子瑜只要说两句软话何以眠就一点气性都没了。 更何况现在的他要是在二次元漫画里一定是在可怜兮兮的冲她讨好摇尾巴的样子! 何以眠口气也放软,可那话却很硬气,“是啊,大家现在都知道你的后宫阵容多么强大了。” 崔子瑜惊慌的看她的眼睛,想探寻她几个意思,却又听得她说,“你别急着解释,你以前那些事你也跟我说过,我也说过了我不会怪你的。” 才松了口气,何以眠紧跟了句,“不怪你,可是我又看见了还是会不高兴。” 崔子瑜这短短的一分钟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她这一会儿一转折的是什么状况? 好像一碰上她的事,他的分析力、辨别力就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可她明明是个那么简单好懂的女人。 “不高兴就对了,不高兴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吃醋。”他带着四分笃定、六分无赖的说。 何以眠看他幼稚的样儿突然觉得很好笑,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崔子瑜的下巴向自己拉了几分,脸慢慢凑向他的。 崔子瑜被她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有点懵,乖乖的顺着她的力道身子往前倾,喉结抖动咽下一口唾沫。 何以眠跟他几乎要鼻尖碰到鼻尖的距离处才停住,近到已经失去焦距的两人呼吸缠绕在一起,她轻笑着说,“吃醋?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说完迅速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趁他还在愣神的功夫解了车锁,再见也没说一句就下了车。 几经删改,何以眠他们做的第一集《db历险记》总算是面世了。 《db历险记》是以一个叫db的菜鸟级别的法师在游戏过程中结识了一整个团队的队友,并肩作战最后成为频道大神的故事为主线展开的,故事两线并行,另一条线则是讲了这个团队里有个小号其实是大神的马甲,而大神之前曾经救过db但他们都不记得了,故事穿插着兄弟友情以及阴差阳错的爱情。 关键是,这个故事唤起了这一代人最初接触网游时那种激情、那种年少轻狂的感觉。 第一集在紧锣密鼓的宣传下一炮而红,之后的每周一集都会被刷上话题榜。 然后又有好事者在动画的片尾发现了“八宝小肥”的名字,联想前阵子寰宇总裁的大胆告白,不禁把这二人又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过比起最初的“麻雀变凤凰”,现在大家更爱议论的是《奇迹》游戏的开发者和《奇迹》游戏的动画师在一起简直不能更有爱了! 虽然众人已然开始替他们配对,喊着什么“又相信爱情了”,可何以眠却没因此就跟着一起头脑发热。 那些偶尔能看到的说她“心机重”、“欲擒故纵”、“做个动画都不忘了勾引老板”的非议都提醒着她:看,就算是他追你又怎么样?别人该怎么说还不是一样说? 何以眠不再去关注网民的言论,只安心的画自己的动画,安心的跟工作室那一群人没事出去聚一聚,顺便有点闹心的跟着何爸何妈一起看婚礼的布置的事宜——在崔子瑜的陪同下。 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们俩要结婚了好不好! 何以眠烦她的,崔子瑜却是高兴的很,补品、营养品往何妈那里送的更勤了,连何以梵都被自己家里经常出现的那一堆奢侈品给震惊的问自己老妈“要不您认个干儿子,我认个干哥哥?” 不过这高兴日子没过多久,崔子瑜发现又出幺蛾子了。 还是一只好大的美帝幺蛾子。 tiffy本来是说好要在何以眠回国以后一个月就过来跟进度的,结果他出去滑雪的时候把手臂摔骨折了,养了这两个多月才算好一点,熬到了绷带夹板的都拆了就赶忙跟过来了。 因为手康复的还不太利索,不能长久活动,所以顺便把他工作室另一个他十分欣赏的画手也带来了。 哼,崔子瑜除了对着何以眠的时候偶尔发愣,对着旁人可是精明的很,看那洋鬼子的殷勤样就知道他对他家眠眠心!怀!不!轨! 崔子瑜简直是咬牙切齿的推开了一下飞机就死抱着何以眠不放的david,不就是见面打招呼么,你抱那么老半天干嘛? 何以眠见到david倒是挺开心的,一年的相处,两人关系处的还不错,本来她以为她可能再不会见到他了,此刻看他居然也来中国了,自然是热情比往日多了两分。 要说何以眠这次回国明明只是为了项目合作,合作案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继续跟着tiffy回美国干活的,可她心头总有种隐隐的预感:她再也没可能离开这里了。 到底是什么意外会留住她,她不愿意多想,或者说想到了但不愿意去正视。 david却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就觉得这次见她,她好像格外的热情,也更加迷人了。虽然表白过也被拒绝过,可她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因为分别了一段时间她才想明白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而无比兴奋的david根本没注意崔子瑜看他时眼神凶狠的跟射线似的都能把他身上射出俩洞了。 崔子瑜做东给tiffy二人接风,一行人开到了家不错的中餐馆。 去洗手间的间隙,靠着小阳台抽了根烟的崔子瑜碰上刚洗手出来的david。 david除了开始那会儿太兴奋没注意,这一路下来也看出了崔子瑜对他的敌意,性格憨厚的小伙子主动上前搭话,聊了几句就直接开口问,“崔总为什么好像很不喜欢我?” 崔子瑜人前向来是给人留面子的,可这会儿居然起了顽劣的念头,把烟掐了告诉他,“因为你在我祖国的土地上一直讲外语我很不喜欢。” david听这话只觉得中国人盲目的爱国热情好吓人,“不好意思啊,可是我不会说中国话。” 崔子瑜脸色变得跟川剧一样快,无比可亲的表示愿意教他几句简单的中国话。 “见人要说‘揍丫的’,来跟我念一下,对,就是你好的意思。”崔子瑜中英文结合着教学,“道别就说‘滚丫的’,嗯,发音不错。” 这么着把京骂教了一通,好学的美国小伙儿眼神明亮的问道,“那我爱你怎么说?” 崔子瑜心里模拟了一下把这壮实的美国佬扔在地上狠踩两脚的情形,这才又挂上了微笑,“表白啊,这么说……” 何以眠直到被送回楼下,一想起来david刚才在餐厅里用无比深情的语气一遍一遍告诉她“我是傻缺”还是忍不住笑。 崔子瑜见她一直痴笑,心里也高兴的很——虽然这事有点不地道。 可他本来也只以为那美国佬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至少就他跟何以眠两个人的时候再表白的,谁知道他一回去坐下就在那吆喝“我是傻缺”,看何以眠目瞪口呆的样子,还以为她的被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喊得更大声了…… 何以眠憋着笑瞅他一眼,“是你使得坏吧?真够损的你。” 那一眼含嗔带怒的,看的崔子瑜握方向盘的手都一颤。 他清了清嗓子,“我就跟他开个玩笑,谁知道他……算了不说他了。”趁着红灯,他伸手去把不知何时落在她头顶上的白色绒毛给摘下来。 何以眠在他手伸过来时本能的一缩脖子,看见了他手心摆着的那一小根白毛又为自己的躲避感到些许羞意。 崔子瑜倒没注意她那些小心思,像是想起什么来,转头看她一眼,“元旦前天没事吧?公司年会缺女伴,你能当我女伴么?” 何以眠还沉浸在刚才那点羞意里,只听见他前一句问她元旦没有事吧,下意识的就“嗯”了一声。 过了半分钟,反射弧经过了脚底板一圈才转回脑子里,“哎?什么女伴?” 崔子瑜听她前面那么干脆的答应就知道她可能根本没听明白,也不嫌烦,又跟她说了一边,“公司年会,想让你当我的女伴,也就是跳个开场舞,后边你不用跟在我身边,可以自己玩。” 年会有什么好玩的? 她还没问出口,崔子瑜就想起了她曾经在寰宇实习过也参加过的那次年会,“说不定还能中个烤箱呢?” 何以眠才不稀罕什么烤箱呢,“不去,应酬没劲。” 崔子瑜早料到她会这么答,拿出大道理跟她讲,“这次年会除了寰宇的员工,还请了不少伙伴公司的高层,你们的《db》做的才有点名头,你应该趁着年会上多结识一些企业负责人,接着势头再揽一些大单子,把招牌打响了啊。” 说完不及她思考,又委屈巴拉的补上一句,“而且我才那么豪情万丈的跟你告白,你不答应就罢了,年会上让我一个人跳开场舞什么的,以后还让我怎么去管我的部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嗨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君! 我刚才发现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一章,已经被警察请去喝茶的作者好像写了什么脖子以下不能言说的东西呢!哦,你们不要在评论声张哟,我怕我会被发小黄牌什么的! -------------------------------------------------------------------------------------------- 小布预留:其实我现在应该正在考场上挥汗如雨吧…嗯,今天可能会晚点才能登陆上来看评论,所以在我登陆之前留言的你们,快沐浴更衣,静待红包。 第51章 何以眠在他后边说话撒娇的功夫认真想了想他前半段话,现在工作室正是势头大好的时候,确实应该找机会多结识一些大公司。 她对拿崔子瑜当跳板这事半点犹豫都没有。 三年前工作室才成立时,崔子瑜总偷着让季辛帮她宣传拉点小活,她最初知道了以后好不痛快,冷着脸问他是不是觉得她不能凭自己的能力成功。 他拿出好多分的认真告诉她,因为相信她的能力,所以才愿意给她提供机会。 “很多最后成功的人,无非是因为比别人多了个跳板。” 商业上的事,何以眠还是很信赖他的,她善于抓住机会,也愿意接受崔子瑜偶尔伸出的援手。 崔子瑜看她不理会自己的撒娇,觉得面上有点挂不住,又见她一副深沉思考的样子,把手张开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听见我说的了么?” 何以眠被他一晃回过神来,“听见了,行,具体的你到时候通知我吧。” 崔子瑜很开心,可看见女人没跟他一样的开心又有点不太开心。 “那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回吧。” 何以眠手刚搭上拉手,就被崔子瑜“哎,等等”的声音给拦住。 “还有事?” 崔子瑜其实本来很想跟上去“喝杯水,坐一坐”的,可人家主人都没提这话头,他只能厚着脸皮说了句,“我有点渴。” 何以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身子一倾,熟门熟路的从车子的置物箱里掏出瓶矿泉水,“给你。” 崔子瑜干笑着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口,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何以眠见他喝了水,估计也没什么话要说了,又说了句“再见”就下了车。 崔子瑜瓶盖都没拧紧,急忙跟着也下了车。 何以眠回头看追上来的男人,头歪了一下,“又怎么了?” 崔子瑜心紧跳两下,哎呀歪头都歪的这么可爱,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想摸摸她的脸,接收到她警惕的眼神后生生的把手又提高了几分拍了拍她的头顶。 “我想起来昨天看见一个笑话,跟你说一说啊。” 何以眠有些无语,这人追着自己就为了给她讲个笑话? “你知道打蛇为什么要打七寸么?”崔子瑜认真的看着她。 “为什么?”何以眠不愿意动脑子,直接问。 “因为七寸是2.3333米,所以打七寸不是打它的死穴,是戳中了它的笑点2333333” 何以眠“噗嗤”的笑出来,随后狂笑不止,不是因为笑话好笑,而是因为一个平日里冷傲威严的男人突然对着你一本正经的说“233333”这情形也太诡异了吧。 “你知道23333是什么意思么?”她总算忍住了笑,问他。 “啊?”崔子瑜这笑话还是季辛给他搜的笑话一百则里看见的,因为是第一个,所以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想给何以眠逗闷子,其实他真的不大理解,“不知道……” 只见他说完这话何以眠笑的更欢了。 崔子瑜看她巧笑倩兮的样子,真可爱啊,忍不住一低头去在她嘴角偷亲一下。 这一亲依然是立刻的分开,可何以眠那笑却僵住了。 男人突然觉得又激动又羞涩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僵住了,后退了两步简直有点仓皇的又坐进了车里。 看何以眠还站在车外不动,降了车窗冲她喊,“快回家去,我看灯亮了再走。” 虽然看起来很是冷静,可是面颊好像隐隐的有些发烫呢。 心里暗骂自己:你以为自己才十五啊!你害羞个毛啊!可是……可是刚才那感觉可真好…… 年会这天傍晚,季辛亲自送来了晚礼服,等何以眠换好了衣服又自己画了个淡妆上了车,他先是惊奇了下小何这出门速度比自己媳妇要出去逛街时换衣服换的都快,然后按着原来的计划问道,“咱们现在去形象设计那边吧?” 何以眠现在已经养成了坐后座也要系安全带的好习惯,一边扣着一边回到,“不用了吧,我刚才自己化了妆。” 季辛认真辨别了一下,才看见点小变化,心里赞叹着果然天生丽质难自弃啊,“那咱们现在去公司找崔总吧?” “穿成这样?”何以眠想了下,“你往公司开吧。” 待车子启动了才给崔子瑜打电话,“你那边的事忙的怎么样了?” “嗯…差不多了,你还要去做个头发化个妆吧?”崔子瑜那边一面说话一面有纸张翻腾的声音,显然还在忙着。 “不想去了,我们已经在去寰宇的路上了,我一会儿直接上去找你还是你自己下来?” “这样…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去咱们直接去会场吧。” 季辛静静的听何以眠说话的语气,已经猜测自己老板怎么回应的,嘴上不禁带了笑,这丫头说是不喜欢boss,可是那种自然的颐指气使的口气明明是对着男朋友才会有的心安理得吧! 车子驶入停车场,换了辆更败家的车。 崔子瑜从电梯出来时就看见了惨白的白灯照射下,站在车子一旁、穿着修身罗兰紫丝绸长裙搭着白色狐毛坎肩的何以眠仿佛是从那墨色的背景里走出来的一抹彩色。 何以眠正要往车上迈,抬眼一瞥就看见愣住的崔子瑜,以及他眼里毫不遮掩的惊艳和喜欢。 面上一热,她冷着声音叫他,“站在干嘛,冻死了,快上车。” 年会着实没什么好讲的,何以眠陪着崔子瑜跳了开场舞就打算像他说过的那样自己“玩”去。 可崔子瑜却总是“碰巧”、“刚好”、“不经意”的在她跟哪个高层聊天时就出现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就安静的听她跟人家介绍业务,往往是在这段对话结束时才会说一句,“以眠工作室才起步,林总多照顾。”或者“以眠是新人,有不周到的地方秦老板多包容。” 那语气,就跟她是他家爱淘气的猫啊狗啊的,请邻居多关照一样。 寒暄应酬的,少不了喝点酒,虽说大部分都让崔子瑜给挡下了,可架不住聊得人太多,何以眠酒量又浅,散场时已经醉的走路都打晃了。 崔子瑜也喝出了三分醉意,跟何以眠互相搀扶着往车上走。季辛在一旁看着也不搭把手,只捂着嘴偷笑。 车子一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辛的驾驶技术太好,平稳的进行让何以眠生出些困意,懒懒的倚靠在崔子瑜肩头闭着眼不说话。 崔子瑜不知道为何,突然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么可爱的何以眠,头一次的,把前后座的挡板升了上去。 行至减速带时,因为颠簸而醒来的何以眠看了看身边的人,有点晃不过神来。 看清楚靠着的男人是崔子瑜,她突然咧嘴笑了,藕白的小臂一把揽上他的脖子,声音也娇娇软软的,“宝生~我好像喝醉了,头疼呢!” 崔子瑜那三分醉意直接就爆表了,这娇憨的何以眠他有多久没见过了? “头疼?我给你揉揉好不好?”他语气格外的温柔,手已经按上了她的太阳穴轻柔。 何以眠舒服的嗯哼,嗯哼的崔子瑜有点不舒服。 “宝贝儿,我也头疼,你也给我揉揉吧?” 何以眠点点头,听话的往他身上爬,坐在他腿上就替他按摩头部,虽然是醉了,可以前为了他学的指法却是像本能一样指引着她找好穴位、按好力度。 不知道季辛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车子又行过一片减速带,看着腿上坐着的女人一颠一颠的无意间摩擦过自己激动的某处,崔子瑜觉得往常被她一按摩就放松的头部如今却像是堆浇了汽油的柴——被她带着火的手一点就噌噌噌的烧了起来。 哑着声音,崔子瑜把人往怀里紧抱了两下,“行了眠眠,不用按了,不痛了。” 其实是更痛了…… 何以眠一醉酒脾气就会特别乖顺,此刻听他说不用按了就住了手,乖乖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全身放松的面朝他靠着,胳膊依然揽着他的脖子。 其实这么抱着是有点累的。 可是这种情形这种姿势下谁他妈还在乎累不累啊! 直到感觉车子已经停下了,何以眠先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虽然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告诉崔子瑜,“到家了!” 崔子瑜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眼窗外,是她的青年小区,无奈的叹了口气,“嗯,到家了。” 何以眠先行连挪带爬的从他腿上下来,扶着车门下了车,回头看了眼还坐在车上的崔子瑜,又探进身子去拉他,“宝生,到家了,你怎么还不下车啊?” 崔子瑜在她探进身子那一刻就被她不小心露出的那片雪白下的雪白给晃了心神,又听她问自己怎么还不下车,强忍着要流鼻血的冲动,顺着她的手劲儿也下了车。 跟季辛比了个“你先走吧”的手势,扶着怀里走路依然踉跄的女人往楼里走。 何以眠喝酒喝的估计断了片,还以为是几年前呢,是以看见那电梯时一愣,“宝生,咱们楼里的电梯什么时候换了啊?” 崔子瑜低着头温声在她耳边细语,“这是青年小区的那个房子啊。” 何以眠又打量了下四周,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这房子刚装好的时候,何以眠曾经拉着崔子瑜来住过几次,他的衣服也是那时放下的,她还跟他说过“以后咱们吵架了我就跑这来等着你来赔罪”,结果真吵架了她却是没往这跑,而是直接飞出国门了。 话说回电梯上的两人,何以眠还是那么温顺的靠着崔子瑜,靠的他心猿意马,矛盾的不行: 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跟她发生点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晚上要不要发生点什么呢?你们觉得呢? -------------------------------------------------------------- 小布分裂a:故事的发展还有下一集你不是都写好了么?问他们干嘛? 小布分裂b:傻呀你,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骗评论? 小布分裂c:网友纳尼-同学,你以后评论不打两分我就不给你红包了! 小布分裂d:这一章是在等飞机的过程中码的,我勤奋吧!可是飞机还是因为雷雨天取消了… ---------------------------------------------------------------------------------- 你看到这一章时我应该坐在改签的飞机上或者==候机厅,所以如果我今天和三爷成功会师的话就发红包。 什么?三爷是谁?呵,一看你就没收藏我的专栏,竟不知道三爷这么蠢萌的贱人。快去收藏! 第52章 崔子瑜这么脑子一团浆糊般跟着何以眠进了门。 何以眠还是迷糊的状态,看崔子瑜脸好像特别红,手掌轻轻拍他脸,“宝生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么?” 崔子瑜支支吾吾的“嗯”了声,弯下腰换鞋,“喝多了。” 何以眠听他这么说歪歪扭扭的小跑着要去给他泡茶喝,崔子瑜看她那样子连忙把人拉回来,“你别跑,我不喝茶。” 何以眠呆呆的,眼神虽然是迷蒙的,可那眼波流转,水汪汪亮晶晶的看的人心乱。 见崔子瑜赤着脚也不换拖鞋,何以眠连忙打开鞋柜想找他的拖鞋,却无功而返,“宝生,你的鞋子呢?” 崔子瑜发现她醉的简直跟失忆了一样,无奈的一笑,“鞋子坏了扔掉了,没事哈,不穿了。” 何以眠“哦”了一声,拉着他往卧室走,“那你快上床上坐着去,别凉着脚!” 崔子瑜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上了床,喝醉的小女人热心的替他脱了袜子,拉过床头的被子给他盖上脚不让他着凉。 “你乖乖,我去洗澡。”何以眠跟照顾小孩似的摸摸崔子瑜的头,一边走一边就把坎肩给脱了。 崔子瑜一眼不错的跟着何以眠的背影,内心两个小人打架打的火热。 天使小人说:她现在好不容易才跟你关系好一点儿了,你要是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她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可怎么办! 恶魔小人说:你怎么知道她是真醉了还是装醉找个台阶跟你和好呢!别傻了!身和心总要先攻克一个吧! 正在无比挣扎的崔子瑜听见浴室传来何以眠的呼唤,“宝生~宝生~” 高声应了一声,他连忙赤着脚跑到浴室看她怎么了。 只见橘黄色的浴霸下,何以眠那身罗兰紫的长裙已经皱皱巴巴、半披半露的挂在身上,因为迷糊,她手够不到身后的隐形拉链,所以唤崔子瑜来帮她解开。 听见男人的脚步声,何以眠眼神还是不清明,“宝生,脱不下来~” 崔子瑜咽了口唾沫,又咽了口唾沫,嗓音有些走样的不像他自己的声音,“乖,我帮你脱。” 男人大手连拉带扯的帮她把裙子给脱下来,被眼前的那白花花的一大片晃得很是眼晕。 何以眠一只脚迈进浴缸里去开花洒,被下来的冷水激的浑身一颤,委委屈屈的冲崔子瑜撇嘴,“冷!” 崔子瑜总算是找回些当年主导她的感觉了,把人拉出浴缸又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冷就不洗了。” 许是太过激动,崔子瑜有些暴力的把她扔在床上,几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褪了就跟着扑上床。 被他突然给压住身子,何以眠咯咯笑着要躲,却是被按住了双手拉至头顶固定着不让动。 此刻的崔子瑜什么杂念都没有了,什么后果都不计了,专心致志的品尝他的“饭后甜点”。 太久没有体验过这人间极乐,男人的动作不免有些莽撞,粗鲁的不顾何以眠呼痛声只一味挺进。 同样久旷的何以眠除却开始那段被欺负的有些狠了泪眼汪汪的,后边也是又跟着他找到了当年那种契合的快乐。 厮缠一夜。 直到觉得有些乏累要睡了,崔子瑜拥着怀里的女人叹息: 曾有食髓知味的甜,方知失而复得的喜。 天大亮了荒唐了半宿的人才堪堪醒过来。 何以眠睁开眼看见那纹理分明的两块胸大肌时一愣,顺着胸膛往上看,一张熟到不能更熟的脸! 她“腾”的一声拥着被子坐起来。 感觉到温暖的被子突然消失了,被冷意惊醒的男人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坐起来,冲她温柔的笑笑,“早——啊!” 只一个“早”字换来了响亮的一巴掌。 崔子瑜被这一巴掌给震惊的彻底醒了过来。 刚想解释什么,听见门铃响起,还伴着何爸的叫声,“八宝,开门。” 这下两人都有些慌乱,尴尬的各自穿着衣服,何以眠找不到衣服,穿了内衣以后就露出更慌乱的脸色。 崔子瑜看她的样子心疼的不行,几步打开衣柜随便拿了套家居服扔给她。 门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突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玄关处何爸何妈的声音明亮清晰。 “跟你说了我带了钥匙,你非得按门铃,就不能容我找找啊。” 何爸不理会何妈的教训,径自叫着“八宝!是不是还没起床呢小懒……” 也不避讳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直接就去推那虚掩的门—— 门内是坐在床边、衣冠不整的一对男女。 何爸目瞪口呆的立在了门口,看着衬衣下摆只没来得及扎进一半的崔子瑜,那副样子怎么看都是在这边睡过了。 何妈听见这边没声音,好奇的跟过来也看到这混乱的一幕。 四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何妈先开了口,“八宝,这是什么情况……?” 闻听此言,只见何以眠的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好不可怜的说,“我也不知道……” 崔子瑜听她这么说眼睛瞪大了看向她,不是吧?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就在他转头的功夫,何爸看见了他脸上一个指印鲜明的巴掌红印,再联想宝贝女儿刚才的话,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转身就去拿靠在浴室墙角的塑料拖把,跟上随着何妈正往客厅走的那两人,气运丹田的喊了声,“混蛋!你别跑!” 他不说还好,可他这么一嗓子,傻子的都知道要赶紧躲吧! 这一老一小跑的跑、追的追,战况激烈程度堪比堪比何以梵十七岁那年把何爸最喜欢的古董鼻烟壶卖了和朋友去酒吧通宵喝酒看球那次。 见何爸已经追的有些气喘,崔子瑜像跟打通任督二脉一样突然想明白了,定定的站住,一脸认真的跟何爸说,“叔,您打吧,打了解了气就让我跟眠眠结婚吧。” 何爸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一时刹不住闸一拖把就顶在了他的衬衣上。 纯白色的衬衣上,一团灰不拉几的黑印子,格外刺眼。 不过比那更让何爸不舒服的是崔子瑜被打了那一下之后反而开心的笑了,“叔,您打了,那就是同意我跟眠眠结婚了是吧?” “胡说八道!混账东西!”何爸想着打也打了,不能白打,得让自己解解气,又照着他的胳膊上狠挥了一杆,这次是拖把头冲着自己,倒不会脏了崔子瑜衣服了,可那一杆子由常年教训何以梵的何爸挥下去直挥的崔子瑜倒吸了一口冷气。 打也打了,下边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当然,是他们三人坐着,崔子瑜站着。 何爸一坐好就拿出训何以梵那套,“站直了!”可开了第一句口就觉得没法跟何以梵那个混账东西一样,因为这个混账东西站的比军姿都标准,面上也是一脸恭敬的任君宰割的样子。 倒衬得他多不讲理一样。 “哼!”何爸狠狠的冷哼一声,推了何妈一下,“你问。” 何妈斜他一眼,先问了自家姑娘,“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喝酒了?” 一屋子的酒气没散,瞒都瞒不过。 何以眠坐的端端正正的,点点头表示喝酒了。 “阿姨,不是因为喝酒了,我昨晚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崔子瑜声音无比严肃又认真。 “闭嘴!混账东西!让你说话没!”何爸似乎已经顽固的打算以后都用这个别称叫崔子瑜了,骂完他又看向何以眠,“八宝,没事,你好好跟爸妈说这混账东西怎么欺负你了?” 怎么欺负? 何以眠虽然喝的酩酊大醉,可现在还是能隐约记得前半夜崔子瑜是怎样的姿势、怎样的力度、怎样的变着花样去欺负她的。 难道要她跟自己爸妈讨论这些闺房秘事?怎么可能! 是以何以眠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何爸还要着急的再问一次,何妈却是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她拿起小茶几抽屉里的跳棋递给崔子瑜,“你陪你叔玩一会儿,八宝你跟我进屋来。” 听闻她的吩咐,崔子瑜拿着跳棋赔笑着问何爸,“叔,下两盘?” 何爸此刻哪有那心思,可是接收到何妈警告的眼神,只能没好气的食指一指对面的塑料板凳,“坐。” “你到底怎么想的?还想跟他好是吧?”何妈把卧室的门关上,拉何以眠坐到床边。 何以眠先为这一屋子的狼藉和没散干净的欢好的气息脸红了会儿,才回答了何妈的话,“我没想跟他好,昨晚真是喝多了,是个意外……” “意外?哪里有那么多意外。”何妈眉头一皱,“我就问你是不是心里还是惦记他,还喜欢他?” 何以眠心乱如麻,可对母亲一向诚实,诚实胜过对自己。 她点了点头,“我本来觉得我已经不喜欢他了的,可是现在好像发现还是忘不了他。可我不想再跟他好了……” 何妈打断何以眠后边的话,“你矫情个屁,喜欢就喜欢,你想那么多干嘛?我女儿,配个英国皇室都没问题,配他个小暴发户还用前思后想的犹豫?” 何以眠挺震惊的看着当初无比支持自己分手的何妈,不知道她怎么又变主意了。 何妈不满她那一副懵懂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说我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生个孩子就一根筋的不会变通呢?” 看女儿装可怜嘟嘴,语气柔了几分,“当时孩子没了,我比你还生气还难过,他家又一堆破事儿,我才想着分就分了吧,如今看他这样子,倒真是个动真感情的人,他那天又跟我说他家的事都解决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就想着如果你真喜欢这个人,那就别顾虑太多别的事了,我跟你爸在一起的时候你姥姥姥爷的还不同意呢,这么多年我们还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反正,你能开心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何以眠其实心中早已动摇,又最听何妈的话,听她那么劝慰,有些感动的点点头。 谁知何妈见她点头脾气又上来了,“我同意归同意,可你不该这么容易的就原谅他,男人犯了错就得让他们长长记性,不用那么快跟他和好,先晾着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信片已购入~明天就去寄~所以再问一次,想要鼓浪屿明信片的同志们请留言告诉我呀! 第53章 得了何妈的指示,再回到客厅见了下棋的那两人时,何以眠不禁面颊发热,有些不自然。 崔子瑜耳朵一直支着听卧室那边的动静,听到门开声时心里一紧,也忘了要让着何爸了,几步棋就杀回老窝去,赶紧站起来给何妈让座。 何爸看着他几步就逆转了局势,心里更窝火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他那眼珠子都粘了八宝的身上,根本没注意自己在瞪他,顿时有些无力感陡升。 何以眠虽然低着头也能觉得崔子瑜那火热的眼神,跟两道射线似的照着她,更让她脸热了。 人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上一分钟还发誓永远不想见到这个人了,下一分钟却可以像刚陷入恋爱时烦恼又甜蜜。 何爸何妈这次来是想找歇班的何以眠最后一次看婚礼现场,元旦也就是明天就要办婚礼了。 崔子瑜衣服都收拾整齐了,主动的提出送他们三人去看会场,何妈虽然不让何以眠立马跟他和好,可是丈母娘的福利待遇受起来却是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临近中午了,一行人先去会场的餐饮部吃午饭,顺便试吃明天婚宴的菜式。 看着崔子瑜亲自动手给何以眠剥虾去刺,而何以眠也很自然的他递过来她就吃,何妈一时怀疑何以眠说的“不想跟他好了”的话是不是梦呓? 终于忙活完了一天,崔子瑜这个本应比所谓忙工作没时间的新郎官更忙的总裁,硬是挤掉了所有的事情专心的陪着未来的岳父岳母以及——崔太太。 其实齐家的婚礼派头一定是大的,该做的事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因此何以梵才敢不去看不去管,至于怀着孩子的齐萱,何以梵更不敢让她操劳了。何爸何妈纯属是觉得儿子的人生大事不参与一下心里不痛快。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对何以梵非打即骂,可是女儿娇养,儿子放养,他们觉得也没什么不对的。所以这次何爸何妈拉着何以眠全程参与婚礼布置的事,感动的何以梵直呼原来自己不是充话费送的。 说回何以眠这边,刚被崔子瑜送回家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眼看着崔子瑜停了车就要跟着她上楼,何以眠推了他一下,仰着小脸问他要干嘛。 崔子瑜嘴一瘪,眼睛睁得大大的,“跑了一天腿,你哥自己都没这么出力过!” 言下之意是,我这么出力,我要奖励! 何以眠看他一副求奖励的样子,想起何妈鼓励自己喜欢就别想太多的话,脸一红就低下了头,声若蚊蚋,“这边都没你衣服,你明天怎么参加婚礼啊?” 最爱干净的崔总,穿了一整天昨天穿过的带着些许酒气的衣服,他自己都快被恶心死了。 男人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头一皱,随即又松开,“没事,我让季辛给我送过来。” 电梯门这时打开了,何以眠先上一步,被崔子瑜握了一下手拉回来,“还是,你去我那边?” 何以眠想着满屋子的狼藉都没收拾,累了一天又不想动了,睡在乱糟糟的床上又难受,想了半分钟点了点头。 崔子瑜立刻眉开眼笑的揽着何以眠往车边走,心想莫非是一夜恩爱的原因?早知道的话他早点把人灌醉了打包回家不就早就好了? 他这还在乱七八糟的瞎想,何以眠坐在副驾驶座上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今天我妈跟我说要是喜欢的话就不要想那些别的因素,只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 崔子瑜想这话我明明也说过啊,为什么你妈说你就听,我说你就不理我…… 何以眠见他没吱声,又接着说,“那我喜欢你……” 男人心里翻腾的厉害,害怕出事故,把车缓缓的停在路边,看着好像刚认识那会儿,那个害羞又开朗的何以眠。 何以眠被他看得又不好意思了,喃喃的问,“我说我喜欢你你怎么没反应……?” 崔子瑜被她这一提醒,嘴角衔着笑解开安全带俯下|身子去亲吻“要反应”的女人。 一吻完毕,他头抵着她的问,“所以你妈妈说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才决定跟我在一起的?” 何以眠摇了摇头,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我妈说让我抻着你,不用那么快和你和好。” 崔子瑜挂了一脸的惊叹号:阿姨!说好的并肩作战呢!那么多保养品白送了么! 何以眠被他的呆样逗笑了,好像这次回来以后发现他的表情比以前丰富了好多啊,所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光对着镜子治面瘫了? “那你怎么想的,跟我说你也喜欢我,可是你妈不同意,所以咱们要被棒打鸳鸯么?”崔子瑜如同一捆刚被点燃熊熊烈火的柴堆,被兜头的一盆冰水给熄灭了。 何以眠也把安全带解开了往他那边靠了靠,“不啊,我妈说咱们可以在一起,我也觉得想跟你在一起,所以,咱们偷着好呗,不让她知道就行了。” 崔子瑜可没被她那一脸“我这想法很棒吧”的得意表情糊弄过去,给她重新系上安全带,自己也戴好了后发动了车子,表情严肃的告诉她,“好就好,正大光明的好,干嘛要偷着?她不同意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就是了,这么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我不同意。” 何以眠也像他刚才一样挂一脸惊叹号,沉默了半晌,拍拍他握方向盘的手,“那把我送回去吧,我妈肯定不同意我去你那住啊……” 这话说的一点儿赌气意味都没有,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崔子瑜却被她呛得一口唾沫差点没咽好呛死,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当然了,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也可以适当的隐瞒一下。” “不行,不能偷偷摸摸的,要光明正大的。”何以眠这会儿倒是一身正气了。 “额……”崔子瑜对这种自打耳光的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脚下踩油门想着赶紧到了家就没事了。 谁知何以眠像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一叠声的让他赶紧掉头把自己送回去。 崔子瑜心里暗骂,那么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怎么上了趟美帝就学坏了呢!恨恨的戴上了蓝牙耳机拨电话。 何以眠看他打电话也不闹他了,安静的听他跟谁说什么。 “喂,我,嗯,眠眠今晚去我那儿睡,跟你说一声,好了,没事了。”崔子瑜这半分钟不到的通话结束后,转脸看了眼何以眠,“我已经跟你家里人说过了,不算偷偷摸摸的了。” 电话那端的何以梵本来是因为明天要起大早,想早点休息,翻腾了半天才睡着,却被一个没头没脑的电话给叫醒了,想着他电话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何妈,犹豫了小半天也没决定,以至于后半夜……失眠了。 头一次听说新郎结婚前夜失眠不是因为新娘子而是因为准妹夫的。 何以眠听他打完那一通电话之后就没再吵嚷着要回家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不敢给何爸何妈打,打了也不会是这幅语气,那就只能是打给她哥了,可是她哥可是比她还怕何妈啊,怎么想他都会跟何妈打小报告的。 当初自己和崔子瑜的恋情不就是他告诉何妈的嘛! 可看崔子瑜那没心没肺、无畏无惧的样子,又好像是确定了何以梵不会告诉何妈一样。 忍不住心底的疑惑,她揪了揪他的袖子,“我哥不会跟我妈说?” “嗯。”崔子瑜看她一眼,“不会。” 何以眠发现自己可能还是比较喜欢崔子瑜变身大型犬的样子,这幅“我什么都知道、我没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在她看来有点故弄玄虚了。 忍不住呛他,“快收起你那装逼的样子,也许我们还能做朋友!” 崔子瑜又是一口唾沫卡在喉咙,“眠眠,为什么你越长越幼稚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贫啊。” 何以眠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装的。觉得你每天端着一副优雅成熟的样子,觉得自己也得配合一下你的气质,所以你还是喜欢那样的?” 崔子瑜听她说“装的”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为了配合自己是不是挺累的?可是……好吧,他开始好像确实是被她纯净忧郁的样子给骗了才被那气质给吸引了。 何以眠看他不说话也没生气,“不要紧,你喜欢那样的我就还那样呗,也不全是装的,只是可能碰到戚森昱他们时我比较会爆发我现在的这幅样子。” 她现在真是有点不管不顾了,不必刻意的伪装,想要给他看最最真实的自己——总好过有一天这几分刻意可能也会成为他们争吵甚至再次决裂的原因。 崔子瑜叹了口气,“算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现在被爱情迷了眼,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就算有一天我眼睛又能看清本质了,到时候满心满眼的都是你的存在我也该习惯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喜欢我是你瞎了眼的意思呢?”何以眠默默的嘀咕了句。 崔子瑜轻笑一声,没反驳也没解释,把车子停进车位里。 何以眠又想起开始的问题,追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哥不会跟我妈说呢。” 一直被念叨的崔子瑜停下步子,把人拉进怀里抱着,待她安静了才开口,“因为这世界上所有爱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早一天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一点半码完了才吃午饭,嘤嘤嘤~~~ 因为要交两篇论文、要编两个程序,然后……昨晚还跟三爷那一群帅到没朋友、唱歌好到爆的基友们去刷了个夜……对不住大家…… 今晚不论写程序到多晚我都会码好了放进存稿箱的! 以及,我不是来度假的么,为什么过得这么累 第54章 “因为这世界上所有爱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早一天幸福。” 崔子瑜说的深情款款,何以眠听得却不屑一顾。 “崔子瑜,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能给我幸福,我也不是离了你不行。” “哦?”他玩味的笑了笑,“这样啊。” 何以眠不满的瞪他,“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 崔子瑜揽着人往公寓走,“没什么,就觉得挺神奇的,你又不是离了我不行,怎么就接受不了戚森昱或者别的男的呢。” 何以眠看他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照着他的胳膊内侧狠狠拧了一下,“不许说小戚坏话!小戚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嗯,戚森昱比我好千万倍,可是你就是喜欢我,这话说的真让我感动呢。” “崔子瑜!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了,追你这么些时候,你看我哪里还有脸?” 何以眠被他这一句玩笑话说的一愣,好像他以前给自己的印象一直是高高在上、深沉冷静的,可是为了给她所谓的“安全感”,他做了好多浮夸的事,甚至为了讨好自己的爸妈比何以梵表现的还没骨气。 这么想着又有些感动,抱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没事,我挺喜欢你的不要脸的。” 何以梵跟齐萱的婚礼办得盛大又简单。 盛大是因为齐氏唯一的千金出嫁,规格低不了,加之齐萱曾跟林氏的公子订婚又退婚,不请自来的媒体就有十几家。 简单是因为齐萱肚子已经显怀,何以梵怕她操劳动了胎气,只让她走红毯时露了一面,举行完仪式就立刻送回新房去,跟古代的新嫁娘一样。 所以,这场婚礼最出彩的地方大概是婚宴开始前,司仪没法调戏新郎新娘,转而打趣来宾,被问道什么时候嫁人的何以眠尴尬的笑时崔子瑜挺身而出了。 这两人的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是以当崔子瑜款款从侧梯走上台去时,台下的人都开始鼓掌起哄让他们亲一个——没法闹洞房,闹这一对也不错啊。 崔子瑜表现的很大方,揽过何以眠就浅吻了一下,转头对司仪笑,“多谢了,我正想着要怎么跟她开口求婚呢,你帮了我个大忙。” 司仪被笑的受宠若惊,可多年主持,耍宝耍惯了,嘴皮子快于大脑的来了句,“就这么着就算求婚的话会不会太没有诚意了?” 台下又跟着起哄,支招的有,瞎闹的有,连要看十八禁的都有。 崔子瑜低头看了眼自己怀中已经石化的何以眠,笑的春风荡漾,“她最喜欢听我唱歌,那我唱首歌吧,是我一年半以前就准备好求婚时要唱的了。” 说着让何以眠在高脚凳上坐下,转身走到后边跟婚礼乐队交流了一下,就站在了麦克风前开始唱。 “曾经自己,像浮萍一样无依,对爱情莫名的恐惧,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 “我初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从此为爱受委屈,不能再躲避,于是你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 “甜蜜的言语,怎么说也说不腻,我整个世界已完全被你占据” “我想我是真的爱你,我全心全意,等待着你说愿意” “请你让我随你去,我愿陪在你的身边为你挡风遮雨” 这歌词太应景,何以眠听着就忍不住想起和他分分离离、纠纠缠缠的这五年多的光景,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起,和他就好像掌心盘附交错的掌纹一样没法理清了。 理不清就不理了吧,这么缠着也挺好。 崔子瑜的低音唱的动人,听起来像是在跟你娓娓道来那段让他不能自已的爱情故事一样,台下的包括好友李峥在内都从没听过他唱歌,一时跟看演唱会似的要求着“再来一首”。 崔子瑜唱完就把立麦拿开,眼神专注的看着何以眠的方向,“我以后只唱给我太太一个人听。” 台下的大呼扫兴,可又兴致勃勃的看着接下来他们打算干什么。 不出所料的,崔子瑜唱完歌走到何以眠脚边就单膝跪了下去,从裤兜里掏出个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翻开盒子推高至她面前,“眠眠……” 何以眠这会儿特别想哭,趁着自己还没到泣不能声的时候,抽着鼻子问了句,“花都没有一束么……” 崔子瑜脸上不显尴尬,觉得她这要求合情合理,站起身子来打算把人家用鲜花堆砌的台子给拆了弄些花下来。 他正老神在在的于众目睽睽之下要拆花台,听见奶声奶气的一句呼唤,“吹爸爸!” 李峥牵着穿了毛衣公主裙的小草莓走上台去,小草莓一个胳膊弯里捧了一束比她脑袋还要大很多的花捧——是刚才新娘扔的那一捧。 崔子瑜走过去拍了拍小草莓的脑袋,赞了句“神助攻”,也没管她听不听的懂,长腿走的有些急的回到何以眠身边,又跪了下去。 白色的花捧递到何以眠手里,抱歉的说了句“久等”。 何以眠心里念着“不久”,嘴上却说,“别说的我多么迫不及待似的好不好?” 崔子瑜把打开的盒子里那颗不大不小的鸽子蛋取出来,“是我迫不及待。” 何以眠努力的想让眼泪不滴下来,可那克制的样子在台下众人眼里更像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不停的在翻白眼。 于是哄笑声起来,“崔总,新郎妹子不想嫁你呢!” 一直坐在高脚凳上的何以眠扶着崔子瑜的肩下了地,冲刚才起哄的那个方向声音挺大的喊了句,“谁说我不嫁了!” 起哄声于是更大了。 在那铺天盖地的口哨、嬉笑声里,何以眠把手伸过去让他给自己戴上了戒指,主动的抬起脚来揽着崔子瑜的脖子吻了上去。 何以梵自那日婚礼后就闷闷不乐,虽然说是他要求婚礼从简,怕累着齐萱。 可这说到底还是他的婚礼啊!为什么要让姓崔的占了大彩头! 好像这仪式全是为了他求婚用的! 他忿忿的让何以眠通知崔子瑜,等到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他也要去弄个什么大彩头。都不用崔子瑜呛他,何以眠就直接问,“你要二婚?” 何以梵一边骂她“女大外向”一边又想到了主意,“那我就让我儿子去闹,让他成为婚礼的亮点,让你们这对新人也被无视!” 这话原封不动的转给崔子瑜,崔子瑜淡淡一笑,“咱们结婚的时候他儿子生没生出来不说,就算生了也不会走路呢,最多给咱们滚滚床,倒省了咱们找滚床娃娃了。” 何以梵收到这回应后气的不行,恶狠狠的告诉自己妹妹,“你让他等着!等我儿子长大了就去祸害他家女儿!不对,儿子也照样祸害!” 何以眠坐在他家沙发里跟何爸打牌,听这话连扶额的力气都没有了,“得了吧,你儿子跟他女儿是三代内旁系血亲,你要让他们乱|伦啊?哥,我真怀疑你这智商怎么管理公司的?” 何以梵被崔氏夫妇齐齐伤害,跑到厨房去找正给齐萱炖鸡汤的何妈说理加求安慰,谁知被何妈一脚给踢出了厨房,“把你那娘不拉唧的蠢样收回去,都快当爸的人了,还跟我这嘤嘤嘤的你恶不恶心?” 带着碎了一地的心进屋去找齐萱的何以梵再次认识到了自己以前的一个错觉——果然,他就是充话费送的。 崔子瑜那日求完婚就开始打算着赶紧办婚礼,或者赶紧先领证。 可他提出这些话的时候,才被何妈骂了“没骨气,昨天说好要抻着今天就答应了”的何以眠把怨气转移到他身上,没事找事的问,“你说你那首歌一年半以前就想求婚时给我唱了,那你怎么没唱呢?不对,那你怎么没跟我求婚呢?” 崔子瑜目光闪烁了几下,“那时候不是在医院,你跟我求婚了么,我想着那就省下这个环节吧……” “求婚这么重要的环节也可以省?!”何以眠一脸的不能忍,“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跟你求过一次婚,你跟我求过一次婚,扯平了,不算了。” 崔子瑜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什么叫‘扯平了,不算了’?” “就是说,咱们现在等于谁都没求过婚,以前的那两次都不算了,你要是想娶我,还得再求一次婚。”何以眠说的理直气壮。 “哎?不是吧,怎么就都不算了啊!那么多人看着呢!好吧,你想再让我求一次是吧?”崔子瑜虽然心里委屈,可还是立马不犹豫的就要跪下去,却被何以眠一把给扶住了拉起来。 “这样不算,你回去好好想想,想个特别的方式,能让我记一辈子的方式。”何以眠好了一年多的公主病又发作了。 崔子瑜简直欲哭无泪,“特别”这种没有规格标准的要求鬼知道怎么达到啊! 可他心里又有点受用这么欺负自己的何以眠,他不喜欢那么独立、好像随时可以离开自己的、能独当一面的那个工作室负责人,他还是喜欢会娇娇的赖着自己、会跟自己生气求饶、会欺负狠了就反过来欺负自己的何以眠。 这点受用又伴着些心疼,她的独当一面何尝不是离开自己的那段日子练出来的?每个女人应该都希望有个人疼爱自己,包揽自己所有的大事小事,让自己永远不会烦恼、不用学着自己去面对吧? 这么想着,自责多过委屈,他又战斗力满满的想着怎么去给她个“特别”的求婚了。 何以眠开始让他在求一次婚其实是有点闹脾气的意思,想了两天早就后悔了,只等着不管崔子瑜怎么求,哪怕是吃着吃着饭,在饭里吃出个戒指这么俗套的法子,只要不被那戒指噎死,她都会答应他。 这么又等了几天,终于接到崔子瑜的电话,“下来,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的世界里,要不要脸的有什么关系? 真正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一个让你永远长不大也没关系的人。 -------------------------------------------------------------------------------- 六点爬起来码字,我得去睡一会儿了……为了弥补昨天没按时发的错,今天留言的发红包。 第55章 何以眠换了件深色牛仔裤、淡粉色毛衣,觉得太过艳丽了又换成白色的毛衣,外面披了件藕色的风衣,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去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乖坐着让崔子瑜给她系安全带的何以眠开口问。 “到了不就知道了。”崔子瑜笑着给她嘴角一吻,坐正了身子开车。 不知为何,一路的车程,崔子瑜都很沉默,引得何以眠也不怎么说话了。 车子渐渐驶出城区,何以眠看着周边的风景大概猜到了是往陵园走,试探着问了句,“去看你母亲么?” “嗯。”崔子瑜似乎心情并不怎么轻松,依然没什么笑意,突然反应过来可能这样会让何以眠也不开心,强笑着问,“又要问我怎么花都没有一束么?” 何以眠说了句“讨厌”用力拍他的手,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车子停在山下,崔子瑜从后车厢拿出了花束,是一捧雏菊,他一手拿花,一手牵着何以眠往石阶上走,“我妈最喜欢雏菊了。” 何以眠点了点头,“记住了,下次来的时候我提前买花。” 崔子瑜捏捏她的手心,“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算起来我一年多没来了。” 何以眠想想好像以前好的时候也没见他来过陵园,而且从没提过带自己来。 “我不太常来,小时候挺怨她的,先是不负责任的把我生下来了,生下来又不好好带我,觉得自己过得不如意就那么抛下我走了,留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险恶的人世,太坏了。”崔子瑜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声,“长大了总在瞎忙,这边又远,所以来的还是不勤快。主要是来了心里就觉得不痛快,会提醒自己她已经走了。不然忙起来的时候我会觉得她还在家里等我,一个人安静的晒着午后的阳光,带着淡淡的笑等我。” 何以眠没听他说过这些,一时有些心疼,“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想的那么诗意,我会想她在给我做饭,热腾腾香喷喷的做一桌子,水煎包、酱牛肉、菠萝咕咾肉、花瓣炖鸡、酱爆鸡丁、南瓜饭什么的让人想到就流口水。” “呵,”崔子瑜轻轻揉她的发顶,“你这吃货。”顿了顿,“我妈不会做饭,以前家里有阿姨做菜打扫,她就看看书、听听音乐、晒晒太阳以及等着我爸来。” 何以眠越听越心疼,想着崔母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不过后来跟你在一块儿以后我倒真是不怎么想起她来了,我再想家里有个人时就想你了,想着你会给我做一桌让人想想就流口水的饭,心情就特别好。”崔子瑜语气里带着些愉悦和骄傲,好像会做饭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我那一手好厨艺也是为了小戚练出来的,你少得意了你。” “嗯,知道。”崔子瑜现在已经对她拿戚森昱气他免疫了,口气一点醋意没有,“反正为他练出来手艺了他也没口福吃到不是?还不是便宜我了?” 何以眠对自己已经没法让他吃醋十分不爽,牵着他的手用力的一甩,“哼”了一声大步往上走,比他先了四五阶台阶。 崔子瑜失笑的跟上去,“怎么了这又?我吃醋又要说我幼稚,我大度了你又要生气,你想我怎么办嘛?” 何以眠绝对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撒开步子往上跑,又把他落在身后好几阶。 两人一会儿跑一会儿追的,很快就到了半山腰。崔子瑜抬手给何以眠擦额头上微沁的汗,拉住了她不许她继续跑了,“不用往上了,就这边走。” 在这卖的比房子还贵的陵园里,崔母的那块石碑占地着实不少,也因此看起来似乎更孤寂许多。 崔子瑜站在墓碑前,把雏菊放在地上就没话说了。 何以眠想着他既然来了,不是应该对他母亲说点什么话么,这么静静的站着干嘛啊。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他转过头来看她,“我妈喜欢安静。” “哦……”何以眠除了应声不知道回答什么。 “而且说了她也听不见不是么。”崔子瑜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语气有些落寞。 “说不定能听见呢……你说说试试……”何以眠也知道这不科学,可说了对崔子瑜而言应该是种寄托和安慰吧。 “妈,你儿媳妇说你能听见呢,那我就说了。”崔子瑜说他“要说了”却不是对崔母,而是转过身子对着何以眠,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眠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我最好的年纪,也是你最好的年纪;这么久过去了,你依然是最好的年纪,可我已经要慢慢老去了。我现在很确定很确定,你是我想相伴一生的人,所以,别再折磨我也别再犹豫了行么?”说着第三次单膝跪地,把何以眠还给他的戒指拿出来,“这次戴上了就一辈子都别摘下来了好么?” 何以眠对自己说过,只要他再求婚,不论是怎么求的她都会答应,可是在陵园这种地方,总觉得怪怪的…… 崔子瑜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害怕,直接拉起她的手给她戴上了戒指,冷笑一声,“我去世的母亲、你慈祥的婆婆可是能听见咱们的话的啊,你千万别再推辞别再找借口了,不然她会生气的。” 何以眠被他吓的身上一层鸡皮疙瘩,直到跟着他又下了山还觉得这求婚太诡异了,不满的跟他嘟嘴,“哪有你这样……” 崔子瑜一边倒车一边拿话堵她,“我怎么样了?你不是想要特别的、永远都忘不掉的求婚么?你可别反悔,我妈都听见了哈,说不定她的那些邻居也都听见了。” 一句话堵得何以眠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求婚果然很特别…… 虽然崔子瑜求婚时逼得紧,可婚礼却不急着办,甚至用安抚的语气告诉何以眠“你别急,放心吧,会娶你的。” 何以眠已经又搬到以前和崔子瑜住的那套公寓里了,一边熨衣服一边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也不知道是谁求婚的时候跟我说自己已经老了,拖不起了,得赶紧结婚了,这会儿又跟我这装大牌,说什么不急着结婚了。” “你觉得我老了?”崔子瑜一挑眉,拔了汽熨斗的插头,抱着何以眠就进了屋,“居然觉得我老了?太过分了!” 何以眠咯咯笑着抱他的脖子,“年纪是有点大,不过身体素质和脸蛋都还不错,我就勉勉强强的不嫌弃你吧。” “哟,还打算嫌弃我?让你嫌弃我,让你嫌弃我……”崔子瑜把人按在床上胡乱亲着闹腾。 一时事毕。 何以眠身子软软的靠着崔子瑜,“宝生,一定要先订婚么?好麻烦啊,直接结婚就好啦。” 崔子瑜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语气万分坚定,“不行,你不是总没安全感么,咱们要办就办的大一点,先订婚再结婚办全套了,而且,其实我一直想在秋天跟你结婚,最好是选一个雨天,就像我遇见你那天一样的雨天。” “下着雨结婚你不觉得会很麻烦么……”何以眠没法理解他的偏执,试图跟他沟通。 “不会啊,反正咱们在室内办婚礼,外面下雨有什么关系。你如果真的很等不及的话那就五月份结也行,找个春雨的日子。” “……”沟通失败,何以眠只能自暴自弃的说了句,“那随你吧。” 崔子瑜看她突然就不太高兴了,觉得很困惑,把她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你要是觉得订婚真的很麻烦,那咱们就直接结婚吧……” 何以眠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急哄哄跟自己求婚的是他,等她答应了又开始往后拖的人也是他,虽然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好吧,她可能就是被他惯出来毛病了。 崔子瑜看她还是不说话,有点慌,脸凑过去亲她,“那咱们就定在四月份结吧好不好?总得给我时间准备准备,我不想咱们的婚礼太仓促了。” 看他一再妥协,她觉得心里受用的很,看,他多在乎她的感受。 何以眠手搭过去环着他的腰,“嗯,第一场春雨落下来就结婚吧,我迫不及待的想当崔太太呢,订婚的话,正月十五怎么样?把亲朋好友的叫到一起吃个饭就好了啊。” 崔子瑜虽然觉得这样有些草率,可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好吧,你高兴就好……” 那声音委委屈屈的,又补充了句,“我本来想了好多订婚时的环节呢,想了好久,费了好多脑细胞了,你得补偿我!” 何以眠哪里不知道他要什么补偿,翻身压到他身上,“行啊,补偿你~” 冬日午后暖阳照耀的屋内,气温陡升。 其实正月十五上元节,作为古代的情人节,这么个日子订婚,还是挺浪漫的。 穿着改良中山装和复古旗袍的一对璧人在崔家产业下的大酒店内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除了老一辈儿还算安静的聊天,年轻一辈儿闹的则有些喧嚣。 整个酒店都被包下来接待客人,楼下吃了宴席,楼上各种娱乐休闲设施,累了直接在高层的总统套间休息。 因为知道崔子瑜被朋友拉去喝酒了,何以眠干脆陪着何爸何妈在套间里休息看电视,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两点钟方向了,刚想给崔子瑜打个电话让他少喝点,却恰巧看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婚前吵架版: 何以眠:崔宝生!我不要嫁你了! 崔子瑜:我去世的母亲、你慈祥的婆婆可是见证了你接受我求婚的过程,你不嫁我她会生气的。 婚后吵架版: 何以眠:崔宝生!我要跟你离婚! 崔子瑜:我去世的母亲、你慈祥的婆婆可是见证了你接受我求婚的过程,你要离婚她会生气的。 #还有一群婆婆的邻居也见证了你们的求婚呢,不要随便说分手# #为什么大半夜的我写着写着觉得一阵阴森感油然而生# 第56章 何以眠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宝生的字样,笑着想这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喂?干嘛?”何以眠握着手机到走廊里接电话。 电话那头却没人说话,有“蹬蹬”的脚步声,还有挺吵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宝生?说话啊。”何以眠又问了一声。 依然没人说话,好像是崔子瑜不小心拨给了她,自己没发觉。 何以眠无语的想着这人真笨,刚要挂断电话,突然听见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宝生,注意台阶,慢点走……” 是个女人的声音! 何以眠把手机贴的离耳朵近了些,又听见崔子瑜的声音,“眠眠,头疼……” “嗯,没事,一会儿进屋我给你泡茶喝……” “咱们去哪儿啊,套间不是就在楼上么?” 何以眠心急这个笨蛋要被拐走“骗色”了,正要听那女人要带他去哪儿,脸却不小心蹭挂了电话。 刚要再打过去,想起来打过去估计也是占线,这一想,突然觉得不那么暴躁了。 和崔子瑜在一起的女人无疑是苏瑾棉。 她想干嘛?在自己的订婚宴上拐走新郎,就为了恶心自己? 是,但应该也不全是。 但不管为了什么,她也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崔子瑜被拐走。 电话打给季辛,刚刚睡下的季辛只用了几秒钟就恢复了工作的态度问何以眠什么事。 “崔子瑜被人带走了,你立刻通知酒店关了所有的通道,不许放人出去,一个屋一个屋的搜看他现在在哪儿。” “被人……带走了?”季辛觉得这话有些匪夷所思,谁会在订婚宴上带走新郎啊,若真是被人带走的话,现在关通道只怕也没用了吧,“何小姐,是不是搞错了啊?崔总若……” “你再跟我废话的话他们可能已经出了酒店了。”何以眠冷言道。 季辛这才反应过来,这位以后也是自己的老板了,连忙应是,按照何以眠的话给酒店调度下通知。 何以眠电话不断,就听着季辛安排,听到他问自己“这事是悄悄的还是……?” 不管苏瑾棉想干嘛,如果她大张旗鼓的把那两人捉奸在床,对她对崔子瑜都是打脸的那一巴掌。 而且,这大概也就是苏瑾棉的目的吧,让众人知道她跟崔子瑜有那么一腿。 何以眠这么想着心里一阵恶心,听到季辛又问了一遍,这次他也用冷静的声音提醒自己,“何小姐,还是暗中查吧,老爷子还有他的朋友们都在呢,被知道的话……老板他也是一时糊涂,你……” “闭嘴!”何以眠被那句“一时糊涂”气的血往头上涌,“我说了他是被拐走了!估计被下了药什么的。” 季辛这才明白,不是老板出去风流被老板娘抓包,而是老板被人强迫着带走了,可能还被下了药?! 一时间那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加大了调查的人手。 “等等。”何以眠压着心头怒火,想着他们这些所谓世家的脸面,“别搜了,调监控吧,看到了人再去找。”顿了顿,压抑了下情绪,“动静小点,别让人知道。” 为了祭奠崔子瑜即将失去的单身贵族的黄金年代,晚宴一结束他就被一众狐朋狗友给拉去狂欢了。 都是十*岁时候胡天胡地的朋友,都是十*岁时候放荡不羁的玩法。 崔子瑜虽然玩的得心应手,心里却隐隐的有些反感,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抱着他家小媳妇一起滚床单才对。 可就算年少时的情分不再了,毕竟都是世家的公子哥儿,面上的交情不能不理,又有陈炜、李峥的陪着,也就跟着一起呆到了半夜。 十二点多的时候,李峥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跟大家赔罪,“女儿不睡觉非要找爸爸,我先过去了,你们接着玩哈。” 陈炜也接着赔罪,“对不住大伙儿,我媳妇儿刚怀上,正娇气的很,非得我回去伺候着才能睡着,我也先撤了哈。” 几个不正经的嬉笑着问,“哟,咱们炜哥可真是名副其实啊,嫂子都怀了还得伺候着才能睡着?怎么伺候啊?” 陈炜也不生气,跟着打哈哈,“哥的技术你还不了解啊~走了哈,你们玩。” 崔子瑜见自己的好友都撤了,也想跟着走,被他们灌酒灌得头有点晕了。 却被那几个人一把拉住,“哥哥,这趴就是给你办的,你走了算怎么回事啊!不行不行,接着喝!” 崔子瑜心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被灌,脑海里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时想着自己陪酒陪的好辛苦,回去要让眠眠给他按摩……还有更多补偿! 剩下的六七个人,虽然也是跟着崔子瑜一起玩到大的,可毕竟没有李峥、陈炜他们仨那么铁,且又都是名副其实的公子哥,论吃论玩的名声在北京城里数得着。 喝到都有些晕的时候,有几个不怎么老实的已经开始打电话叫人送几个模特过来了。 崔子瑜这个时候已经说话舌头都打结了,大着舌头一边摆手一边拒绝,“别给我叫,你们嫂子可就在楼上呢。” 那几人哄笑着骂,“崔哥,且不论结了以后你要不要当个居家好老公,这还没结呢就怂成这样你可真行!你要是怕被嫂子知道了咱们就出去玩!” 崔子瑜只觉得舌头跟泡肿了似的,一说话一打牙的,“不是这么回事,哪儿都不去,走吧,咱们都回去睡觉了,我累了。” 还有那不死心的不依不饶,“说了单身狂欢的,崔哥你这样可没意思了哈,小妹儿我已经叫人送来了,都是干净的,你就算不玩真的也得跟哥儿几个一块儿乐呵乐呵吧,睡什么觉啊,不到天明不许走! 崔子瑜真是无语了,可这几个人他又不愿意真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弄僵了,心里暗骂什么世家子弟,这他妈都什么德性啊,嘴上却只能应承着“行吧”。 想着要跟何以眠说一声让她早点睡别等他了,电话刚找到,还没拨出去就被人把酒递到眼前,“哥!别玩手机了!接着喝啊!” 无奈的把手机塞在口袋里,继续舍命陪这群伪君子了。 酒里有东西。 崔子瑜越喝越兴奋,越兴奋越觉得不对头,克制着自己不再碰酒杯了,任谁劝也不答应了,恰好此时他们叫的小妹儿来了,他们也就不多费口舌去劝酒了,饱暖思淫|欲的搂着那些个年轻姑娘动手动脚起来。 崔子瑜晃着头想着酒里不是迷幻剂就是春|药,咬牙骂着这群孙子,一把推开贴上自己身子的嫩模,踉跄着往门外走。 已经是深夜,除了这屋里还闹腾的人,其他屋的人早都睡了,他也不想叫人了,扶着墙壁往电梯旁走去。 不知道眠眠睡了没,看自己喝了这么多酒要生气的吧?他掏出手机,凭着感觉给何以眠拨电话。 “宝生?”身后传来叫他的声音。 崔子瑜回头看,眼前的人影影绰绰的,他用力的搓了搓眼睛,想定神看清来人,却觉得头疼的厉害。 “宝生,你喝多了?”那身影走到自己眼前扶着他。 崔子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凑过去看那人的脸,突然咧开嘴笑了,“眠眠!” 女人也对他笑,“嗯,是棉棉,咱们回屋去。”说着就扶着他继续走。 “宝生,注意台阶,慢点走……” “眠眠,头疼……” “嗯,没事,一会儿进屋我给你泡茶喝……” “咱们去哪儿啊,套间不是就在楼上么?” 苏瑾棉扶着他的手一顿,也不知道他这酒有几分醉,万一带出去了又醒了可如何是好,干脆带他回自己屋得了。 “嗯,就在楼上呢,我走岔了,咱们去坐电梯哈。” 苏瑾棉原本无心算计,刚才只是觉得闷得慌,把小岩哄睡了送回他的屋子就想下楼透透气,结果走到这一层时就看见崔子瑜一个人扶着墙打晃。 试探着叫了叫他,发现他醉的连自己是谁都已经混了。 又或者,他没有搞混,他叫的真的是“棉棉”?她自欺欺人的想着。 可真的扶上了他,她却不能不算计一下了。 她喜他恋他,他却如此无情。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依然是这样。 甚至十年后的现在他更无情了,无情的打算着把自己赶到外国去,说不定连自己儿子的家产也不会给他。 现在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呢? 就算没法让他起床以后看见这一切对自己愧疚的做出什么补偿,也得让大家都知道他夜闯寡嫂的卧房,哼,我不好过,你也痛快不了。 这么想着,苏瑾棉加快了带崔子瑜进屋的步伐。 作者有话要说:要被捉奸在床了呢_(:3」∠)_你们说宝生被轻薄到哪种程度的时候被捉住比较好呢! ============================================================================== 为什么别人的文文只有五六百收藏的也有四五百评论,我都有九百多收藏了才二百多评论! 评论评论你在哪里!潜水的亲们快出来透个气嘛! 第57章 苏瑾棉一面安抚着觉察出些许不对劲儿的崔子瑜,一面加快步子把人带去自己屋里,还有十几米路就到门口时却听见一声问,“崔子瑜?!” 苏瑾棉背部僵直的扶着听见声音要回头的崔子瑜,慢慢的转了身。 “子瑜,怎么在这儿啊?”出声的是李峥,刚才回屋哄睡了女儿,又看着妻子睡下后,心里总有些担心好友会不会被灌得太狠了,正打算去解救呢,才出了屋子就看见一个女人揽着个像似崔子瑜背影的人,心里一急就叫出了口。 苏瑾棉一时尴尬的不行,不知如何作答,抓着崔子瑜的袖子攥的紧紧的。 李峥短短半分钟却是都看明白了,脸色阴沉了几分,上前接过崔子瑜的胳膊,把人架到自己身边,“有劳了,我这就送子瑜回房间。” 苏瑾棉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嘴上却还要客气着,“我正要送他回去呢,这样也好,你送吧,我先回屋了。”说完逃也似的进了自己的屋子。 李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睛眯了眯,看着人事不知的崔子瑜,啐了一口,扶着人往楼上房间去。 感觉到温柔小意的对待突然变得粗鲁了,崔子瑜不满的转头看了看扶自己的人,纳闷的说了句,“眠眠你怎么变这么难看了?” 李峥冷着脸骂他,“就你好看,好看的天天惹烂桃花!” 崔子瑜也听不懂李峥骂他了,努力的保持清醒想跟他对话,“不要烂桃花,就要你~” 李峥被他那恶心的腔调激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拉着人从电梯走出去,刚想从他身上找房卡,就听见背后响起来小跑的脚步声,转头看正是何以眠。 “李哥。”何以眠点头打了招呼,一双眼全盯在崔子瑜身上。 李峥看见正主来了,没跟她多讲那些腌臜事儿,点了点头算回应,“子瑜喝多了,你替他稍微擦拭一下,早点睡吧。” 何以眠过去接手这醉汉,感激的冲李峥说,“麻烦李哥了,都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崔子瑜被何以眠扶着靠在她肩膀上,觉得怀里的触感柔柔软软的,味道清清爽爽的正是他家小姑娘的香气,开心的往她身上蹭,“眠眠,难受死了,我们快回去吧!” 李峥上电梯前转头看了眼那边相扶着进屋的两人,心里暗想着明天得跟崔子瑜把这事说清楚,苏瑾棉这事得尽快解决,不然只怕是还得出乱子。如果又像两年前那样闹得分手,不知道崔子瑜还受不受得了那种苦闷的单身生活了。 “眠眠,你都不温柔,不给我泡蜂蜜柠檬水喝!还推我!”崔子瑜被何以眠无情的扔到沙发上,委屈的控诉。 何以眠心里窝着火,想跟他发出来觉得他也是受害者,不发出来心里又不痛快。何况归根究底,这事还是他惹出来的。 可看他一副头痛的样子,终归是心软了几分,去套间自带的小厨房找解酒茶泡给他喝。 何以眠前脚进了厨房,崔子瑜后脚就跟着过来,整个人从后边抱过去,下巴搁在她肩上,说出来的话闷声闷气的。 “眠眠,我好热,身上跟着了火似的,他们暖气开的好足哦。” 何以眠开始知道他被人拐走的时候就猜测他是不是被下了蒙汗药一类,现在听他这么说更担心了,给加热器定了时,转身伸手去试他额头上的温度。 还算正常,可那脸上确实有两团红晕。 “还有哪里不舒服?”何以眠轻声细语的问着,兴师问罪也得等他清醒了不是。 崔子瑜拉着何以眠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在那团已是勃发的位置来回抚摸,“这里也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何以眠安慰性的轻轻揉弄了一会儿,听见他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舒服了还是更不舒服的声音,停了手去倒已经煮好的醒酒茶。 崔子瑜正被抚弄的心满意足呢,那体贴人意的小手却突然抽走了,不满的想再把她的手拉回来,却突然碰到一个烫手的物体,烫的他连忙撒手,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耳朵散热。 何以眠本来在往玻璃杯里倒水,看见崔子瑜手直直的伸过来去碰煮锅,碰到后手猛地缩回去,跟小孩似的捏着自己的耳朵喊“好烫好烫”,忍不住笑出声来,捉了他的手放在水池里用凉水猛冲。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掺了料的酒,更不知那药效是发的早还是迟,这么半天了,崔子瑜除了觉得热和有些躁动以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何以眠想着可能是什么会产生幻觉的药?反正不像是春|药,因为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他化身种马发情。 哄着他喝了醒酒茶,何以眠替他把衣服都脱干净了,推着光|溜溜的人往那个大浴缸里走,一边走一边提醒他别磕着。 崔子瑜看着好像清醒了很多,可说话又像是个醉鬼,何以眠压根不打算跟他聊今晚的事了,只等他明早彻底醒了再说吧。 “来,扶着这边回过身去,我替你擦擦背。”何以眠小声念着,大毛巾温柔的替他擦拭。 “眠眠,泡泡浴!我是男人,怎么能洗泡泡浴!”崔子瑜不满的跟她抱怨,捞起水面上的泡沫往她身上抹。 何以眠躲着不让他把泡沫弄到自己身上,嘴上也不满的抱怨回去,“眠眠,眠眠的,也不知道你喊的是哪个眠眠!” 崔子瑜动作挺大的翻身回来,眼神虽然迷离却努力的直视着她,“我就一个眠眠!”说着把何以眠的手拉过去,手心朝着自己,一笔一划的在她掌心写字,“这么写,眠。” 何以眠被他写的手心痒痒,念着“知道啦知道啦,喝醉了还真唠叨啊你”,心里却还是欢喜的。 虽然已是凌晨,这两人倒是没什么困意,何以眠干脆也脱了衣服,跟他一起泡在始终出温水的大浴缸里,边泡边聊天。 “你不是说只有你母亲和我叫你宝生么,为什么苏瑾棉也叫你宝生呢?”何以眠话语间带着醋意。 崔子瑜想了一小会儿,眉间拧成个“川”字,也不太肯定,“我不知道,可能是听我爸叫过吧,她是我大嫂啊,知道了也很正常吧。” “哦……哼,你们名字还起得真是配呢,瑾、瑜,都是好玉,听起来倒是天生一对的感觉。” 崔子瑜现在的智商理解不了这么深刻的问题,就听明白了何以眠好像不喜欢他的名字,拉着她的手说道,“妈妈名字里有瑜,妈妈说我是崔振亭和林清瑜的儿子,所以叫崔子瑜,总不能叫崔瑜子吧,那好奇怪!” 何以眠还没听他说过自己名字的来历,原来这么没创意啊……“那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啊?叫崔子眠?” 崔子瑜听她草率的给孩子起名,摇头摇的头晕,“不要,听起来跟我妹妹似的。” 何以眠嘿嘿的笑,用手掬起一捧泡沫扔在他脸上,扔的他一张俊脸略显狼狈。 崔子瑜只当她是在撩拨自己,原本相对半坐的姿势改成了同侧,把人一抬就抱到了自己身上,滑溜溜的身子叠坐着,危险暧昧的气息十足。 “宝生,你记不记得刚才见苏瑾棉的事了?”虽是随时可能被拆吃入腹,何以眠还想着看他现在是不是清醒的。 “苏瑾棉?没见她。”崔子瑜看着已经完全清醒,矢口否认见过苏瑾棉。 何以眠也不当他在撒谎,又问道,“那李峥哥呢,他刚才送你回来的你有印象没?” 崔子瑜面上闪过疑惑,还是摇了摇头,“没印象,我好像喝醉了,然后就记得你把我带回来了。” 何以眠叹了口气,好吧,估计是真断片儿了,那算了吧,当做没这回事,省的两人都添堵,反正也没出事不是? “你叹气了,怎么了?”崔子瑜在她胸口游走的手一顿,按在她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她的心跳。 “没事儿,好啦,咱们擦一擦回床上睡去吧。”何以眠脸上的笑不是装的,毕竟今天是两人订婚的日子,她还是觉得幸福多过烦恼的。 “不回去,就在这儿。”崔子瑜把怀里的人往上挪了挪,抬着她的大腿,熟门熟路的就往她身子里挺。 何以眠不太适应这水里的欢爱,软着声音求饶,“去床上吧,在这儿使不上劲儿。” 崔子瑜边奋力耸动身子,边咬着她的耳珠调笑,“小懒蛋,你哪回还使劲儿来?不都是我在动么?” 何以眠被他又亲又咬的没了反驳的力气,只好任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为所欲为了。 “我说,你那是什么酒品?喝醉以后干了什么都忘了?”李峥坐在竹椅里,腿搭在前面的小桌子上交叠放着。 “酒里让那群孙子下了药了,真够损的,我饶不了他们。”崔子瑜脸阴沉着听李峥讲完昨晚发生的但是自己全然没印象的事。 “他们爱玩爱闹的虽然比较欠,但估计没什么恶意,你要真不饶人,有一个是得先考虑考虑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二这种角色只能被虐,不能让她占到便宜! 话说我都打滚求评了你们也不管我,太过分了…… 第58章 崔子瑜自然知道李峥说的是谁,他现在心里的火多过任何时候,何止是考虑怎么办,简直是想立时三刻的把苏瑾棉给扔进海里喂鱼。 “看不出来啊,是这位苏嫂嫂多情长情,还是你崔总怜香惜玉?”李峥嘴边挂着戏谑的笑,眼里却满是认真,若崔子瑜真敢说他还对苏瑾棉有情,不用别人唾弃,他第一个就能揍他个半死。 崔子瑜看懂了李峥眼里的意味,差点撸起袖子来跟他干一仗,“你想什么呢?!我瞎了么我找苏瑾棉?!我们家八宝那么好我能去找苏瑾棉?!我有病吧?!” “哦,这样就好。”李峥的假笑转了几分真,“那你这么拖着是什么意思?当时你跟小何分手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把人给送走了一了百了,结果你倒好,一直把人留了眼皮子底下,为了什么,膈应自己?还是你真念着你们那点儿旧情?” “不是。”崔子瑜张口就否认,“我们那点子破事根本算不上情。” 李峥“哦”了一声,“那就是以为小岩了。” 崔子瑜一脸烦躁,站在窗前看着长安街上的车水马龙,“小岩是个好孩子。” “苏瑾棉可不是个好母亲。”李峥虽然觉得这么拆散人家母子不怎么地道,可还是认为把苏瑾棉送走最好。 “再不好,那也是他的母亲啊……” 李峥听见好友这喟叹的声音,一时怔住了,是了,他忘记他也曾经跟亲生母亲分开过,还是天人永别。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峥也起身走到窗前,就站在他身旁。 “原本打算等我结婚了就把我爸、陈姨、小岩还有苏瑾棉都送去国外的。”崔子瑜眼神不错的看着不知何处。 李峥想着这对他估计也挺残忍的,崔老爷子再怎么不好,对他总归有养育之恩,又是亲爹,就这么送走了他心里肯定好受不了。 “可是后来看我爸一见我就露出那种高兴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心。”崔子瑜想起自从中风不能言语后,崔振亭那瞬间苍老了的脸和眼神,又想想他见到自己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 “那就,把崔伯伯还有小岩留下吧,陈姨肯定跟着他俩,至于苏瑾棉,这女人太不安分,陪在小岩身边只怕也没什么好的影响。”李峥替好友盘算着,又从来时拿着的档案袋里拿出叠照片递给崔子瑜,“必要时就拿出来用。” 那照片是苏瑾棉跟人私会的,尺度并不大,可照的极为清楚,牵手、拥吻、进酒店,该有的都有。 只一晚就让李峥找到这些照片,也算不容易。 崔子瑜没问他怎么找到的,他自然有他的路子,不过还是为他替自己着想到了声谢,“你不想想这些照片谁照的啊,一晚上的时间那女人会□术啊还跑去找男人。” 李峥冷笑一声,“估计这女人还得罪什么人了吧,这照片是一私家侦探卖的,说是雇主说了,底片不用销毁。” “嗯,我找的人。”崔子瑜随口承认,“照片我都有,你不用费心在这些腌臜事上了,专心陪我干闺女就行。” 李峥开始也想过那侦探是不是崔子瑜找的,可那侦探口风挺紧,他也没问出什么来,现下知道好友一直提防着、准备着他也就放了心,“你赶紧的也生个小子出来,咱们两家好结亲啊。” 崔子瑜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你赶紧再生个小子出来吧,我要生个闺女,比我干闺女还好玩的小姑娘!” 李峥骂着“当自己送子观音呢,生男生女的还自由选择啊”,笑着把那些照片收了打算处理掉,却被崔子瑜抬手挡住了。 “既然洗了就别浪费了,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把这照片放苏瑾棉门口吧。”崔子瑜嘴边挂着抹笑,眼里闪过算计。 李峥大概知道他这是要出手解决了,点了点头,“敲门不?” 崔子瑜嘴里恨恨的说道,“拿脚踹。”顿了半晌,“算了,我们家的门,别踹了。” 昨晚参加婚宴的人大半一早就走了,崔家的人却都留了下来打算吃个午饭,下午再回去。 跟李峥聊了会儿“闲天”,崔子瑜心情不算好的回了房间。 他还是有些犹豫,这犹豫不是为了旧情人,而是为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不知不觉的到了门口,他摸出房卡开了门,看见窗帘拉着,跟他刚出去时的样子无二,只当何以眠还在睡着,失笑着去套间里的卧房找她。 进了房才发现何以眠已经起了,正抱着腿蜷坐在床头上,一袭乳白色的真丝睡衣在腿根那翻着,侧压在膝盖上的小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忧郁神色。 看的崔子瑜心里一疼。 几步上前去坐在床沿,伸出手拍拍她的小脸,“想什么呢?” 何以眠早就注意到崔子瑜进了屋,不想理他而已,听他发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都知道。” 崔子瑜听她这么说,不知道为何很想笑,也学她一字一顿的说,“我也知道。” 何以眠本来觉得拿这事嘲笑他、质问他、威胁他,甚至因为他喝断了片儿可以再捏造点“事实”作为以后吵架翻旧账的资本,谁知他竟然已经都知道了! “季辛这个撒谎精!说好了保密让我自己告诉你的!”何以眠两腿一蹬,嘴巴翘的高高的。 “季辛?”崔子瑜面上闪过疑惑,为什么会有季辛乱入? “哎?不是季辛告诉你的?那是谁告诉你的?” “李峥说的,他昨天送我回来的不是么?”崔子瑜更疑惑了。 “哦,对。”何以眠想到李峥“英雄救醉”的身影,叹了口气,嘴又嘟起来,“那你就是不知道!” 崔子瑜双手举过耳旁,“好吧,我就是不知道,那你跟我说说?” 这个投降的姿势并没让何以眠舒心多少,拉着崔子瑜往床上去,一本正经的说,“我得惩罚你。你不知道昨天你差一点就*了,多亏了我救你!” 差一点*他知道,可是她救他是怎么回事?不是李峥刚好看见了把他送回来了的么? 他一晃神,没注意手被何以眠拉过去,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就看见何以眠拿出副手铐已经给他一只手拷上了。 崔子瑜剑眉一挑,噙着丝笑意,“哪里弄来的?” “打电话叫的外卖,一小时内送达哟~”何以眠学接线小姐那副轻佻的口气。 男人听了这话笑的无语,现在的情趣用品店服务这么到位的? “你把我铐起来干嘛?”崔子瑜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抬头问已经是跪坐着了的何以眠。 “惩罚你啊。至于怎么惩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何以眠笑的隐隐的。 崔子瑜觉得自己对她要怎么“惩罚”自己心知肚明,而且他也很乐意被这么……“有情趣”的惩罚。 是以,何以眠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他给脱了上衣推倒了。 双手被卡过床头拷着的崔子瑜试了试手确实是动不了了,赤着精壮的上身挺了挺胯,脸上带着丝期待的问,“裤子不脱么?” 何以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脱裤子干嘛?” 说完这话,转身就拿了根绒毛制的小尾巴一样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没等他看清楚又跪坐到他脚边,开始有条不紊的挠他的脚心。 万万想不到“惩罚”居然这么幼稚而且……变态的崔子瑜一边狂笑着一边扭动着身子躲。 无奈手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又不敢下脚去踹,只好不停的挪动着屁股躲闪。 没过五分钟,大概何以眠觉得这么玩太无聊了,那小尾巴又上移了一大块,直接来到了崔子瑜的大腿根,搔大腿什么的可就没意思了,何以眠在崔子瑜“要进入正题了么?”的眼神暗示下,真就脱了他的裤子,举着那尾巴就要去捅他的小菊花,吓得崔子瑜大惊失色,运足了十分的力气守卫河山。 何以眠一边威胁一边用手去掰他的臀瓣,崔子瑜又笑又叫的求她,“女侠饶命,那里不行啊!” 何以眠做了半天无用功,恼怒的打了他屁股几巴掌,拿着那小尾巴径直来到他的胸前,柔软又夹杂几分粗粝的尾巴毛扫过他暗色的茱萸,痒的崔子瑜不行,依然是大笑不止,憋都憋不住。 若是平时欢好,崔子瑜大概会在她揉咬间得到快感,可此刻看透彻了她就是想使坏,他一点情|欲提不起来,跟被点了笑穴一样,只知道哈哈哈的笑了。 何以眠看他被惩罚的差不多了,决定放个大招就饶了他,再次回到他脚边,不是简单的挠脚底板,而是把那尾巴穿过他脚趾中间,先是大拇指和二指间,再是二指和中指间,一个个的缝隙间滑过,直痒的崔子瑜一点脸面不要的喊着“不行了,救命啊”,好像她在强|暴他一样。 看他笑的脸上已是两行眼泪,何以眠大发慈悲的打算放过他,把小尾巴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下床去给他找钥匙解锁,结果找了半天,脸色不虞的看着他。 “怎么办,钥匙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布:哼,你以为我又要喂你吃肉了吧?想的美! 宝生:有种你别跑! 小布闻言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回头看看,慢条斯理的走了回来:呵呵,被锁着呢还这么狂妄,来呀,来呀,你来追我呀~信不信我让你锁到完结? 宝生:……你先放我下来,有事咱们坐下好好商量不行么? 小布:不行,虐你是我快乐的基础。 宝生:…… 第59章 “什么叫……钥匙找不着了?”崔子瑜脸上的表情比她精彩万分。 “就,字面意思嘛。”何以眠虽然说得底气十足,心里却是虚的不行。 看崔子瑜因为笑还残留在脸上的泪水,裤子被扒下去挂在膝盖脚踝处,上衣也早就脱干净了,此刻楚楚可怜、万分无辜的看着她,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她给□□了…… 何以眠跪坐在床头看手铐绕过的那根华美的铜柱,又看看锃明瓦亮的手铐,往下坐了点问崔子瑜,“你用力试试能不能挣开吧?小说里那些男主角被这么欺负的时候都是一使劲儿就噔开了,然后翻身做主人欺负女主去了,你也试试?” 崔子瑜咬牙切齿的盯着何以眠,他刚才被挠痒痒的时候就试过狠命挣了,可是根本没效果好么,不然怎么会由着她欺负? 何以眠被他瞪的怕怕的,小胸脯一挺,嘴硬的骂,“看什么看!明明是你酒后无德,你做错事了还敢瞪我!你不许瞪我!” 崔子瑜真是无语无力无法辩驳了,只随了她高兴嚷嚷几句,屏一屏气,“给我把衣服床上,给季辛打电话让他找人来开锁。” 何以眠见他语气那么认真,心道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恹恹的不甘心的问了句,“你挣一挣试试嘛,说不定能挣开呢,我觉得你力气大的很呢!” 崔子瑜本来都无语的闭了眼睛了,听她这么嘟囔又睁开眼,合着到了最后是因为自己力气小才造成现在这局面? 他真是气得笑了,“你这铐子哪儿买的,记得给个好评,派出所的估计都没这么结实,回头我跟咱们这儿的片警推荐推荐,以后就去那店里进货得了。” 何以眠两腮鼓气鼓的高高的,“对不起嘛,别生气,我这就叫季辛好不好,看,看我,像不像花栗鼠。”说着又用力的鼓腮,“像不像?” 明明是他先不对嘛,怎么最后变成自己的错了……还得哄他…… 季辛带着锁匠进门的时候就见到自己老板上身盖着被子,但是显然是没穿衣服,裤子倒是板板正正的穿着,可他那带点潮红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像是刚刚欢愉过后……咳咳,“师傅,麻烦你快点儿给这位先生把手,额,快点把锁打开吧。 那开锁师傅也是憋着笑,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估计是小夫妻玩情趣没玩好,手下不犹豫,没一会儿就把锁开了,在季辛的带领下离开了卧房。 何以眠其实也是不好意思的,任谁看了都会误会吧,关键是崔子瑜那一脸懊恼的用手捂着眼睛躺着的样子,真让她有点愧疚。 “宝生,锁都解了,起来吧。”何以眠去拉崔子瑜挡脸的手,想把人拉起来。 “不起,脸都丢尽了,还起来干嘛,给人去笑话嘛。”崔子瑜孩子气的翻身趴着,脸埋进枕头里不吭声。 何以眠凑过头去,想再哄两句,手一伸,碰到了枕头下边一个冰冰凉的物件,“哎?钥匙在这里哎!” 崔子瑜闻言果真抬起头来看她,看见她手里静静躺着的银色钥匙,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去朝着外间的垃圾桶奋力扔去。 外间垃圾桶“咚”的一声,表示收到。 这些闺房小儿女逗闷子自然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崔子瑜跟何以眠收拾一新去楼下餐厅跟崔家人共进午餐时,就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只当他们新婚小两口起的晚了些。 何以眠下意识的往苏瑾棉方向看了看,只见她苍白着脸,虽然妆容姣好,可眼神无光,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差极了。 她不解的看了看崔子瑜,就算苏瑾棉昨晚没得逞,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她都没生那么大气呢。 崔子瑜感到她的注视,低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挂着笑,拍拍她的头,又捏捏她的脸,声音温柔,“坏丫头,你看什么?又想着算计我呢?” 何以眠觉得这么多大人在呢,他这样的亲昵有些不合适吧,可心里着实受用的紧,桌子下一只手悄悄去握他的。 崔子瑜觉察到那只试探过来的手,冲她会心一笑,反手握过去,“好好吃饭,为些下作东西操心不值当的。”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何以眠说,可那动静不算小,在座的都能听得清。 何以眠偷眼瞧着,苏瑾棉那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这一大早的跑出去,是去吓唬苏瑾棉了?是怎么吓的,能把人吓成了这样? 何以眠还在胡思乱想着,崔子瑜已经把她爱吃的菜都夹在了小碗里摆在她面前,鱼肉去刺、红虾剥皮,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训她,筷子夹了递到嘴边给她吃。 何以眠这么吃了一会儿,直到何妈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才回神。 意识到自己在长辈面前这么使唤崔子瑜很不合适,脸倏地红了,拿眼瞪崔子瑜,意思是都怪你,家长得怎么想我啊! 崔子瑜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剥好了虾肉继续喂到何以眠嘴边,看她往后躲,语气三分强硬的说,“张嘴。” 何以眠没法子,小意看了眼崔父的方向,看他脸色没什么不满,这才张了嘴吃下,小声抱怨,“不想吃了,饱了……” 崔子瑜拿着纸帕擦手,听她那么说点了点头,递过去碗杏仁茶给她,这才自己吃起来。 一顿饭吃得何以眠又甜蜜又烦恼,可看在何爸眼里却是加分了不少。 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对我们家八宝好。 夸完了心里又不自在,哎,以前剥虾这种小事都是自己做的,现在却被那个臭小子给抢了去。 何妈看何爸那一副惆怅的样子就知道他准是又吃女儿的醋了,心里好笑,却还是剥了个虾沾了海鲜醋送到丈夫嘴边,像那边那对小夫妻一样。 何爸受宠若惊的一口含了虾肉,喜上眉梢的继续吃饭,先前的不舒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似何家三口都过得甜蜜痛快,苏瑾棉这一顿吃的食不知味。 倒不是因为嫉妒何以眠被崔子瑜那么温柔以待,她现在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吃醋,只剩下满心满腹的恐慌。 早晨有人敲她套房的门,开了门没见人却看见地上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出于好奇她打开了袋子,却看见一张张都是自己跟相好的亲密照片。 说亲密也不那么出格,可她心里有鬼,看见这照片就吓得不行,不知道是谁送过去的,送去的那人又想干嘛。 照片里的男人叫陈际,是崔家房地产方面的负责人,三十多岁,比自己还小两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事业也算有成,为人风趣又体贴。 她跟陈际好上也就是这半年的事,在陈际的妻子怀孕后。 苏瑾棉也曾怀疑过陈际只是看上她的身份,又或者只是因为妻子怀孕了找人解决下半身问题。 可每次内心的小挣扎都被陈际的甜言蜜语抚平,后来她也想开了,只当是及时行乐吧,陈际利用她,她也把他当个玩意儿就是了。 现在看来却不那么简单了,有人想拿这些照片说事儿了。 那么是谁送来的这些照片? 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何以眠,毕竟自己曾经或者一直在试图破坏崔子瑜跟她的婚事,她恨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又或者是崔子瑜?就因为昨天自己想坏他跟自己名声,被他知道了?可一晚上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就揪出了这些事?除非是……他早就找人盯着自己了?不不不,这不可能,若真是这样,何至于一直不拿出来?若是因为念旧情就不可能了,念旧情的话还有何以眠什么事! 那么……是陈际?他老婆就要生了,他是想拿照片威胁自己分手?还是分了手他依然要从自己这得到些好处? 不论是谁,苏瑾棉都觉得很是头疼,如果这算捅出去,闹大了,不只是崔家脸面的问题,还有小岩以后的路或许也会被自己影响,更主要的是,苏家的态度——苏家不缺孩子,不会为了她和崔家闹翻。 说不定还会不认她这个苏家子孙呢。 呵。苏瑾棉一想就想到很远,不知为何,这突然一想反倒想明白了,她冷笑,就算她真出了什么事,这世上又有谁人在乎呢。 既是这样,那就随遇而安吧,走一步算一步。 崔子瑜吩咐人送了何爸何妈回去,自己则跟何以眠一辆车跟着崔家的车队回崔家大宅。 一路寂寂无语。 何以眠在补觉,靠在崔子瑜的肩上睡得安稳。 崔子瑜却是在思考早晨的那个犹豫。 终于下定了决心。 或许这样拆散他们母子是不够善良,可苏瑾棉留在小岩身边也不一定能好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他看了看肩上无知无觉睡得正香的容颜,更重要的是他有他要去保护珍惜的人,所以他就自私一些吧。 苏瑾棉,是留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飞机又延误了两个多小时……我怎么总遇到这种事…… 一路狂奔回来码小说,饿死我了,去吃饭了…… 最近在看宫斗的小说,所以最后那一句有没有很像要除去奸妃什么的感觉哈哈哈哈~ #脑洞不要开太大,这不是黑道文,不会死人啊# 第60章 苏瑾棉起先看崔子瑜也跟着回大宅还不知是何事,可待崔老爷子被佣人扶着进屋歇息去了,大厅内只留下了陈文静、她、崔子瑜还有何以眠时,苏瑾棉这才隐隐的有些不安。 陈文静保养得宜,精致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到底是长辈,没理会那三人,先在沙发主位上坐了下来,对着光看了看新修的指甲,眼都不抬的问道,“把我叫住是要说什么,说吧。” 崔子瑜拉了何以眠一同坐下,一只手虚虚的环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 得到安抚的何以眠也不那么紧张了,本来就没她什么事,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崔子瑜冷眼瞧着也坐下了的苏瑾棉,只吐了一个字,“说。” 苏瑾棉被他那冰冷的调子吓得更加不安了,强笑着问,“宝生,你让我说什么?” 男人脸色更冷了,“你最好识相的自己说,别让我再多嘴了给你抖搂出来不该说的。” 苏瑾棉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了自己跟陈际的事,可除了那件事他还要让自己说什么? 她这次再问倒是带了几分真意,“我真不知道说什么。” 崔子瑜一愣,随即想清楚了,倒真是,除了她外面有人的事,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自己刚才只想着把她送走,想让她自己说些错处,反正她错处也不少。 他面上不显内心的那些波澜,依然冷冷的,看了眼还在玩指甲的陈文静,“你以前跟我妻子说小岩是我的孩子?” 虽然只是订了婚,崔总可是很自觉的已经把人当做了妻子。 苏瑾棉一愣,看向也是被这话惊住的陈文静,弱弱的叫了声,“妈……” 陈文静被那声“妈”叫过神来,面带疑惑的看着儿媳,“这又是什么混账话?” 崔子瑜冷笑一声,“我也想问这是什么混账话,惹得我媳妇儿一气之下就去了美国。”他看了眼何以眠,带着点委屈,可再回过头去看那两人又是不带一丝感情了,“不过既然这话说出来了想必也是有缘由的吧。” 苏瑾棉不知他说这要干嘛,唯恐惹怒了婆婆,倒也诚实,“妈你知道我跟二弟有过一段感情……” 这会儿不敢再叫崔子瑜小名惹婆婆烦心了,只说是二弟。 陈文静摇摇手,“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跟何小姐说孩子是老二的是怎么回事?” 苏瑾棉宁愿落个有心机的骗子名声也不敢说出真相,“是我诓何小姐的,只想着让她离开二弟,当时这事我不是与母亲商量过么。” 一家人就这么在被骗者面前说她们当初的那些算计,何以眠直觉得那嘴脸恶心。 陈文静不在乎崔子瑜跟何以眠怎么想,反正他们算是早就扯破了脸皮,儿媳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信了,“那还有什么事么。” 这话是问崔子瑜了。 “嗯,不是我的就行。”崔子瑜笑笑,“可是不知道陈姨知不知道大哥不能生育呢?” 陈文静又是一惊,“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看来陈姨是不知道了。”崔子瑜知道口说无凭,打电话叫一直守在门口的季辛把资料拿进来。 翻了翻资料夹,崔子瑜抽出崔载恒的病历递给陈文静。 是十年前的病历,白纸黑字的写着“精子活动能力弱”“极难生育”。 陈文静定了定神,“且不论你这病历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只是极难,不是生不了。” 崔子瑜自然了解陈文静的性子多疑,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原先还打算给苏瑾棉留点脸面的,可现下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解决这事,也就没有替她藏着的道理了。 “对啊,不是生不了,咱们小岩不就是证明么。”崔子瑜带着不屑的笑,看了眼苏瑾棉,又从手里的夹子里掏出些照片放在陈文静面前,“不过,这小岩到底是不是大哥病愈的证明还真不好说。” 陈文静看着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不同于苏瑾棉早上收到的那些,眼前的这些尺度大了许多,甚至有几张模糊的录像截图一样的床照。 苏瑾棉脸刷的就白了,心虚的让陈文静都不用想就知道照片不是修的。 陈文静心里再恼火还是尽力挤出分理智,“这男的,是陈际?” 陈际是陈文静一房远亲表侄,只是一表三千里,她看中他做房地产的负责人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能力。 大冬天的,苏瑾棉在屋里暖气的温暖下吓一头汗,也不顾名媛风范了,径直的就给陈文静跪了下去。 陈文静嫌弃的看了眼媳妇,却是对着崔子瑜说,“陈际也就是这两年才会跟她认识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苏瑾棉苍白着张脸,眼泪一直流,哆嗦着说,“我是这半年才跟陈际熟的,小岩当然不是他的!” 陈文静看都不想看她,“你先起来坐回去,跪着像什么样子。” 再不喜,那是自己的儿媳,是自己一帮的,怎么可能在崔子瑜面前闹崩让他看笑话。 崔子瑜早知道陈文静精明的很,他也没打算就这么骗过她,脸上还是带着疏离的笑,“陈姨分析的都对,不过也只是您相信而已,我这些东西拿出来,就算父亲不说什么,那些叔叔伯伯的一看,只怕也消停不了吧?这么一位不守妇道的母亲,加上大哥不育的病例报告,小岩到底是不是崔家的孩子可就耐人寻味了啊……” 这话真是拿捏住了陈文静的三寸,她最在意的现在只有她嫡亲的孙子了。 “小岩怎么会不是崔家的孩子!”苏瑾棉听到这里又硬气起来,她虽说做了错事,可之前的确只跟丈夫和崔子瑜在一起过。 陈文静理智虽然告诉自己要相信媳妇,心里到底也是起了疑,“瑾棉,载恒真的有那病么?后来治好的病历你有收着么?” 苏瑾棉心里一番挣扎,咬着牙又跪了下去,“妈,载恒确实不能生孩子,小岩他……是二弟的。” 陈文静本来是想让儿媳说点话替自己辩白,也让她安安心,谁知道儿媳居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我之前跟二弟有过一段感情,当时我也不知道……有了小岩,后来载恒知道了不让我打掉这孩子,他说他自己没法有孩子了,所以老天给他补偿了这个孩子,还说会把小岩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苏瑾棉低着头,一边说一边突然想念起了已逝的丈夫。 陈文静只觉得一口气上不了,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苏瑾棉身上砸去。 “你个,你个……”不知道怎么骂人,陈文静狠劲儿推了把苏瑾棉,把人推倒在地上犹不解气,“你就这么骗了我十几年?!给别人养孙子?!” 苏瑾棉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噎着说,“是载恒不让说的。” 提起去世的儿子,陈文静更是怒上心头,“你还有脸推到载恒身上!先是跟小叔子上了床,丈夫死了没多久又跟个有妇之夫搞在一块儿,你还要不要脸了!” 何以眠一直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没打算发言,只不时的看崔子瑜一两眼。 崔子瑜又从材料夹里拿出份亲子鉴定报告扔在桌子上,“大嫂,这报告我早先给你看过了吧?不是我的种你可别赖在我身上!” 陈文静拿起报告扫了扫,是说小岩跟崔子瑜没有父子关系的报告。 苏瑾棉嗤笑一声,“你的手段,做份假又有什么难的?无非是不想你那女朋友介意你有儿子了吧?若小岩不是你儿子,你怎么会舍得把一半的家产分给他!” 这话像把尖刀直直刺入陈文静心里,是了,难怪他那么轻易的就签了公证书要分一半家产给小岩! 原本只信三分,现下倒是信了七分。 崔子瑜冷笑,“我可不想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往我身上泼脏水,陈姨,我说孩子不是我的,就肯定不是我的,你不信自己找人再去验就是了,我随时奉陪。” 又看看还跪着的苏瑾棉,“既然大哥说把小岩当亲生的,那我起码让大哥以后每年逢年节的有个拜祭的人,小岩是个好孩子,不论是不是崔家的子孙,我自然会培养他长大。” 他说他培养小岩长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崔子瑜就解答了她的疑惑,“小岩是个好孩子,你可不像什么好妈妈,继续留在这儿我怕你带坏了孩子,所以已经安排你尽快出国了,欧洲、美洲你随便挑个国家,或者定居或者旅居都随你,反正这里你是不要留了。” 苏瑾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凭什么?我是小岩的母亲!自然要跟他在一处!要走我也得带着他!” “呵,带着他看你怎么给他去世的父亲戴绿帽子么?还是等他长大了问一句他父亲到底是谁?只怕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吧?”一直没说话的何以眠想着往日她说的那些恶心人的话,忍不住也来掺和两句。 “你……!”苏瑾棉不理会何以眠,又看向崔子瑜,“你怎么掩饰也无所谓,反正载恒也早就知道了小岩是你的孩子,这是铁定的事实!”像是为了给何以眠添堵,又加了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陈文静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怒反笑了,看着天花板叹息,“载恒啊,你真是瞎了眼了,找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如珍似宝的护着!”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翻腾中……不许掉收藏了…… 以及,你们来个作者专栏收藏嘛!据说一周内会瘦五斤的!或者会变的腿长长、腰细细、胸大大的!(认真脸) 第61章 听见陈文静这话,苏瑾棉呆愣了片刻,突然笑了,那笑有些近乎癫狂,“如珍似宝?你以为你儿子就是什么好货色么!我好歹是他死了才找的相好,他呢?!他死的那天大早上从哪里来真当我不知道?从他那小情人的公寓里来!疲劳驾驶才车祸的!你当他前天晚上干什么了那么疲劳!呸!哈哈哈,真好笑,还如珍似宝的护着,他就是仗着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在外面胡天海地的玩儿也玩不出野种来,他出车祸也是报应!” 陈文静被她这话气的直拍胸口给自己顺气,不待她说完“报应”两个字就一巴掌甩过去,“你自己行为不端,还要赖在载恒身上!” 何以眠听她说“野种”时心里一疼,下意识的看向崔子瑜,但见他一脸淡然,没什么波动,似是听惯了这种话,心里更疼惜了。 苏瑾棉被打了那一巴掌,捂着脸站了起来,苏家虽说不如崔家势大,可也算是世家,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挨过别人一指头。此刻被打了简直被火气懵昏了头脑,指着陈文静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儿子,我跟你说你儿子跟他爸一个德行!”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在场的三个人都算是受害者,听了难免有些不痛快。 苏瑾棉不知是不是真被那一巴掌给打的疯了心智,又朝着崔子瑜开火,“你凭什么让我离开我儿子?就算我不干净,你母亲呢?你自己还不也是个外室生的?” 崔子瑜一把拉住要站起来的何以眠,脸上表情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妈也觉得自己不对,已经自杀了这么多年了,你也想学她么?还是需要我帮帮忙?” 苏瑾棉一滞,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转身就往大门走,边加快步子,边喃喃自语,“疯了,你们都疯了吧,真说出去了我就不信你们不管崔家的脸面了……” 后边说的什么何以眠没听清,只看着她推开大门跑了出去,有些担忧的望向崔子瑜,得到了安抚的眼神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陈文静这一会儿的功夫平静了下来,带着怒气问崔子瑜,“你到底要干嘛?” 崔子瑜笑里带着些疏离,“不干嘛,让您看清点事实而已。” 顺带送走个会让何以眠不舒服的人。 陈文静眼里有不屑,“你没那么闲,到底什么事。” 崔子瑜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把苏瑾棉送出国,不想你到时候阻拦着。” 若是以前,纵使不喜欢儿媳,陈文静为了孙子也不会同意崔子瑜把她送离小岩身边,更何况还有个苏家做孙子的助力,她若切断了她们的母子关系,对小岩以后很不利。 可现在…… “小岩真是你儿子?”陈文静咬牙切齿。 “说了不是。”崔子瑜有些不耐烦,“不信你自己找人验,要头发要抽血的你随时找我就是。” 陈文静心里存疑,可看他如此坚定又不得不信,想起苏瑾棉说的儿子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还愿意一直养着,那么小岩是谁的种? 越想越气,只怕苏瑾棉当时就偷人了吧! “既然小岩不是崔家的子孙,你要怎么处理?”以前一提起孙子就满心宠溺的陈文静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大哥生前就说把他当做亲生的,既然大哥这么说了,该怎么培养还是怎么培养吧,像我刚才说的逢年过节的也有个给大哥祭拜的人。” 陈文静十几年都看着养着惯着孙子长大,哪怕是养个小狗小猫的感情也浅不了,听他那么说也没反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心里终究是有了疙瘩了。 崔子瑜许是觉得自己稍稍无情了些,弥补似的说了两句宽慰,“原先说要送爸爸和您出国静养,后来想了想,去了美国终归是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年纪大了还是愿意跟相熟的人多呆在一块儿吧,亲戚朋友的都在这边,所以就不要去了,爸爸情况现在也好多了,在这边养着也是一样的,您看呢?” 陈文静听到这话有些震惊,本来她就不愿意出国,一把年纪了谁会愿意背井离乡的,可当时崔子瑜巨大的利益诱惑摆在面前,为了孙子的前途她也才同意的,现在孙子都不是自己的孙子了,她当然不会为了他履行当时的承诺,可这话由崔子瑜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不太习惯的。 崔子瑜顿了会儿又继续说,“至于小岩,您以前怎么样对待现在还是怎么对待吧,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不说为了大哥也算为您自己着想吧,就我这儿您也别指望我给您养老送终了,养好了小岩,有生之年您还有个倚靠。” 陈文静心里震惊更甚,他是还有什么企图么?怎么这话听着还真像是为了她着想?可他为什么要替她着想? 崔子瑜已是打算带何以眠离开的样子了,起身之际又轻飘飘的看着陈文静说,“您别胡思乱想我又惦记您什么了,我犯不着,崔家现在都是我管着,您那儿没什么能给我的,我就是念着这么些年了您虽说对我不算特别好,可也没下毒毒死我,这就不错了,这几年您给我下的那些绊子也算督促着我进步了,虽然您本意不是这个,不过反正结果是这样了,我还真得谢谢您。” 见陈文静沉默不语,似乎还在思考自己话里有几分真实性,崔子瑜好心提醒,“算计了大半辈子了,您不累么?后边的日子好好跟我爸享受享受生活吧。” ? 坐在车上,何以眠看着抿嘴望窗外的崔子瑜,小手附过去轻挠他掌心,待他回过头来扯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 崔子瑜托腮的手伸过去揉乱她额前的发,“什么事,问吧。” 何以眠那笑才真了几分,“苏瑾棉会去哪儿啊?” 崔子瑜眉头微皱,“回苏家了吧。”握着何以眠的手轻拍,“放心,她哪儿都跑不了,我这次一定送她走的远远的。” 何以眠才不是什么圣母要替她求情,就算她却是觉得苏瑾棉母子分离有点可怜,可她一想到苏瑾棉以前恶心她的事以及以后不知道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就觉得还是送走了好。 “那……小岩真不是你儿子啊?”何以眠看他脸上微愠的神色,连忙捧着他的手揉搓,“哎!我不是不相信你啊!我说错了!我是想说小岩真不是崔家的孩子么?” 虽然不待见苏瑾棉这个人,可她言之凿凿的说她只跟崔载恒和崔子瑜发生过关系,何以眠觉得应该是真的吧。 崔子瑜不说话,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曾经跟苏瑾棉有过一夜风流,让何以眠心里难受。 何以眠看他默默地拿了份亲子鉴定报告给她,不是他和小岩的,而是崔载恒和小岩的,“我跟你说过了,我大哥早鉴定过了,不过是偷着鉴定的,没人知道,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十年儿子?也就苏瑾棉真会相信。” “那……他为什么要跟苏瑾棉说那样的话呢?” 崔子瑜看她一眼,思量了片刻,“当时苏瑾棉可能……心里还有我吧,我大哥大概想着这么跟她说,让她心里愧疚,然后心思多放在他身上些吧。” 何以眠不太能理解崔载恒的做法,“你大哥真的很爱苏瑾棉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还会有情人?” 崔子瑜脸崩的紧紧的,有些无奈,“我大哥从小就爱和我争,苏瑾棉可能也在他争夺的范围内吧,或许开始带着征服的心思,等到感觉苏瑾棉真的一颗心在他身上了又觉得没劲儿了,所以出去猎艳了吧。” 何以眠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些电视剧里才看过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爱人的身上,真是让人一时无法接受,“他们这些人都好奇怪……可怜了小岩了……” “虽然我这法子有些自私,可是也算为了小岩好吧。反正小岩在封闭学校本来也就没法常常回家,只告诉他他妈妈去美国养病了就是,至于陈姨,她之前对孩子有些过于溺爱了,现在怀疑小岩不是自己孙子,又没法子让他应该不会像以前那么没原则的对他好了,可又念着以后需要小岩给自己养老送终,反倒会好好去培养他成材的。” 何以眠“噗”的笑了一声,“明明使的尽是阴招,现在还说全是为了小岩好,哼,虚伪!” 崔子瑜抬手捏她鼻子,“小白眼狼,我就算使阴招也是为了你,哼!” 何以眠对他邀功的行为没有表示不齿,抱着他的手臂倚靠在他肩膀上,“嗯,我知道是为了我,我会念着你这份好的。” 崔子瑜这才脸上有了笑意,不去想那些了吧,就算是虚伪,也总确实是有些好处的。 只要何以眠能开心,就好。 ? 日子悄然进到了三月里,何以眠工作室跟寰宇的合作案子也告一段落了。 《db历险记》获得了空前的好评和喜爱,盛赞一片,风头无两。 tiffy也对爱徒这次的表现赞赏有加,有意将动画改编润色制作成电影。 东二环某栋公寓的餐桌上。 “什么?!要走?不行!”崔子瑜对何以眠没跟他商量就拿出后天飞美国的机票的行为愤怒到饭都吃不下去了,筷子一摔就拉下脸来。 何以眠没心没肺的继续夹肉吃,“有什么不行的,异地恋也不错啊,我可是要做事业型新时代女性的人,你别拦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八宝小肥和…的地雷! ------------------------------------------------------------------------------------------ 写长评送礼物第一弹! 就是到6.30之前,你们如果写长评的话(我痴想若很多人的话),会选时间早、写的好的人送礼物,礼物详情在我微博里,感兴趣的看一下,能选五件呢!第一弹的礼物就送一个人,如果你觉得这些礼物不感兴趣后边几天会发出第二弹第三弹……的,总之,土豪布不打算好好过了! ps:其实我知道有一些(很多)读者是在盗文网站上看的,然后我在想我赔钱送礼物,如果真有不订阅的同学写了长评我还送不送呢==,所以如果我说收礼物的同学要投十块钱霸王票当邮费你们觉得过分么 ……(相信我,邮费绝对不止十块钱) 第62章 “拦着?我哪敢啊!何经理现在事业红火,风头无两的,连自己未婚夫都不放在眼里了,想走就走,事后通知一声就行了。”崔子瑜觉得肝儿疼,冷哼一声。 何以眠听出他的不满,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你不是也十天半个月的就来一趟么,都说小别胜新婚,咱们这么隔段日子见一次还有新鲜感不是?” 崔子瑜简直要被她这样子给气死了,想拿下她的筷子又看她吃的正香不太忍心,拿起自己的筷子跟那盘香菇鸡置气,完整的一块小腿肉给戳的稀巴烂。 何以眠抬眼打量对面的男人,一脸的怨气,她承认自己做的有点不地道,可她就是知道她没法跟崔子瑜商量,因为他不可能同意,所以干脆先斩后奏了。 崔子瑜心情平静了些才又开口,“还是不好,你要做电影在国内做就是了,你工作室的朋友们也都在这边不是么?” 何以眠摇头,“不是那个,《db》是tiffy他们做,没交给我们工作室,我跟去也是继续学习的,tiffy还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呢。” “那就让tiffy在这边做,把他工作室的员工都搬过来,你就在这学,费用我全出了,这样不就行了?” “不是钱不钱的事,还有设备啊各种原因,再说了你让那么多人背井离乡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他们愿不愿意我管不了,反正你要是走了我肯定是不愿意的。”这话是带有几分孩子气了,可崔子瑜此时哪里还在乎什么高冷气质啊。 何以眠坐正了身子,不再吃饭了,直直的看他,“宝生,我也有理想、有喜欢的事业,现在好不容易各方面都发展的挺好的,你不能这么霸道的不让我继续发展下去了,我不想做个家庭主妇只在家相夫教子。” 崔子瑜已过而立之年,虽说是风华正茂,可年轻的那些冲动、拼劲儿却是没多少了,只沉淀了阅历带来的成熟和历尽沧桑后想要个家的安定。对他来说他是希望每天回家有妻儿围绕,就像好友李峥那样的日子。 可对何以眠来说,虽然也快奔三了,可她却是一股子热血想证明自己、想实现理想的。但你要让她说什么理想,她其实也说不上来。毕业那会儿,心心念念的就是能画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能赚着钱养活自己;后来认了tiffy作老师又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于是就想着多偷师多学艺,让自己更加进步;如今她学有所成,和伙伴们也做出了《db》这样受好评的作品,又兼着她当初的花边新闻把她捧红了,现在生意不愁,粉丝几十万。 就如今的成就和她最初的理想比较的话,其实已经好出太多了。可人不就是这样,站高山望远山,总想爬的更高。 崔子瑜能理解她的那些所谓抱负,也知道她努力证明自己跟她那奇怪的自尊心可能也又关系。 是他做的不够好,才让她没有安全感,想要用自己事业上的成就来表达他们是平等的吧? 崔子瑜有些挫败、无奈,又有些茫然、心疼。他觉得他已经倾其所能了,可是如果她一定要这么证明自己,他也只能让她安心。 “一年。”他开口,“就给你一年时间。tiffy有什么本事,你两年也该学的差不多了,一年以后你就安稳的回来,哪儿也不许去了。” 何以眠见他松口,连忙答应,“嗯,我本来也就打算去一年的!咱们还真是心意相通呢!” “谁跟你心意相通。”崔子瑜虽然答应了,心里还是别扭的很,不理会她的巴结,闷闷的起身收拾碗筷进厨房。 何以眠紧随其后,拽拽衣角,扯扯袖子,把他好好一件白衬衫弄得皱皱巴巴的。 “起开,别在这儿碍事。”崔子瑜拿手把人拨拉开,面上冷冷的,嘴边却是忍不住有些笑意。 何以眠这几年也琢磨透了他的那些表情和习性,捕捉到那微不可见的笑意,知道他应该不太生气了,更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不放开,“不要,人家要走了,好舍不得你呢~让我抱抱嘛~” “口是心非的坏东西!”崔子瑜刷完了碗拿毛巾擦手,“舍不得你就别走。” 一听这话,何以眠立马噤声了,只胳膊还死死搂着他的腰。 崔子瑜叹了口气,拿她没法子。 一定是上辈子结的什么孽缘,才会要这辈子来还债的吧?不然怎么她这么折腾他,他还能甘之如饴呢? 因为何以眠这突然的行程,刚刚找到些过去甜蜜幸福感觉的崔子瑜马上又要面临单身汉的日子了。 三十六岁的单身汉日子。 这简直不能忍好么!尤其是看到李峥那厮左手抱着儿子右手牵着女儿,胳膊还被老婆挽着的幸福模样时! 何以眠看到崔子瑜那落寞的眼神也觉得不落忍,她甚至有点儿后悔和冲动。 后悔自己任性留他一个人孤单,冲动想跟tiffy说自己不走了。 可崔子瑜的落寞只一瞬就不见了,反倒恶狠狠的跟她说“你最好出人头地、大红大紫,让我得趴着仰望你,才对的起我独守空房这么久”。 她无言以对,只得搂着他的脖子蹭他,“宝生~你真好~” 那娇憨的语气一如当初他最爱的小姑娘。 崔子瑜想着她去了美国不能时时见着,心里不舍,干脆把第二天的工作都推后了,全心全意的陪着何以眠采购。 若是崔总,出门只带着卡就行了,可论及心头好,他就觉得美帝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的,应季衣服要买,防晒用品要买,钱得换好带足,解闷零嘴儿得买,反正都得买。 何以眠看着那两大购物车的东西,晃他手臂,“买这么多东西我哪里拿的了啊!” 崔子瑜还在看自己准备的购物清单,查询漏网之鱼,“不用你拿,有人送过去,行李托运,下了飞机我会找好车子送到你住所的,你住的那个小公寓我已经买下来了。”解释完不再多话,继续带着她前往日化用品区。 何以眠看他拿了几大盒杰士邦扔进车子里,又去晃他,“你买这个干嘛啊?” 自从上次崔子瑜因为服药不规律导致何以眠怀孕以后,他就不用药了,现在都是戴套避孕的。 “我以后把一周的工作都在周六前做完,然后去陪你过周末。这些都是必需品不是么?”崔子瑜已经推着车往前走了。 “那你也可以在那边买啊……”何以眠脸上突然带着贼笑,“莫非是害怕那边的型号不合适?” 是个男人听见自家女人这么质疑自己就不能忍啊,本来只是觉得有兴致的时候要是因为这种事停下来出去买太扫兴了才先备着的,竟然会让她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郁闷的他停下了步子。 “你再说一遍。”他一脸不爽和委屈,“你是不满意我么?” 何以眠自然也知道开玩笑适可而止,这种涉及男性尊严的话题她不能多聊,谄媚的笑着,“满意,满意的很!我们家宝生器大活好!” 崔子瑜正把那几盒杰士邦放回架子上,打算去了美国再买,以此捍卫自己的自尊,听见她的话觉得好笑,板着脸训她,“从哪儿学的这些糙话!女孩子不许说荤话!” 何以眠看他放回去的举动,没领会他的意思,先是笑嘻嘻的跟他撒娇,“就跟你说啦~”再次推着车子走的时候又补充了句,“以后不戴了么?不戴也好,这样咱们就可以要个宝宝了!” 崔子瑜闻言心神一震。 自从第一个孩子没了以后,他们从没聊过孩子的话题。 他知道那是她的心结,之后的亲热也是都做了安全措施,想等结婚后两人有商有量的再要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如今她这玩笑般的话让他心里某个角落热热乎乎的暖了起来。 也开玩笑般回到,“行啊,我再勤快点儿,让你早日达成心愿。” 何以眠拿眼瞥他,自从订婚以后他就没放自己独自安睡过,还要怎么勤快啊。 崔子瑜收到那一眼,却不做他想,只当她跟自己撒娇呢,一脸坏笑的凑到她耳朵根旁吹气,“你瞪吧,你瞪一次我晚上就欺负你一次。” 何以眠不惧威胁,抿着嘴瞅他,还挑衅的翻了个白眼。 可崔子瑜这人和常人不太一样,看她这种小模样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被撩|拨的异常难熬,想着以后晚上没有这个温暖柔软的小人儿手脚并用的缠抱着自己了,才反应过来大好时光他干嘛浪费在商场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拉着何以眠走了贵宾通道,刷了卡给工作人员留了季辛的地址和电话,让他们送到季辛那,然后由季辛把这些打包好了明天送到机场。 何以眠还没想明白怎么这人急吼吼的带自己出来了又这么急吼吼的带自己回家,咬着下嘴唇,显露出深深的酒窝,“干嘛去啊?” 崔子瑜一个漂亮的甩尾,又一脚油门踩出去,嘴角微扬,声音干脆,“助你如愿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劳资100大洋的礼包都不能打动泥萌这些懒汉的心呢……哭晕在厕所…… 跟我唠个磕,随便说点儿话就到千字了吧! 为了抚慰我受伤的心,总觉得下章该给宝生点福利……(这是什么逻辑!?) #蓉蓉虽然你懒得写长评,可你要给我寄好吃的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已经治愈了我的心# 第63章 崔子瑜说完了那暧昧的一句“助你如愿”就没再言语,何以眠在这温情的沉默里不知怎么的越想越羞,最后红了脸,小拳头落在他的肩膀上,“不许欺负我,我要去看看我爸妈,明天就走了我还没跟他们说呢。” 崔子瑜一腔热血噼里啪啦的燃的正旺,这一点冷水浇下来根本不妨事,一小会儿就被蒸成了水汽跑没了。 他依旧是带点坏笑,戴上蓝牙给何妈打电话,“喂,妈,我和眠眠中午去吃饭,记得给我们多煮点饭啊,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看了眼腕表,跟何以眠说,“这会儿才十点,咱们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可以造人呢。” 何以眠觉得自己跟他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彼此,这时却不知为何有点害羞,喏喏的说,“到家就得四十多分钟吧?” 崔子瑜闻言表情略严肃的思考了下,“这是跟我暗示出去开个房还是打个野战?” 何以眠觉得他的确是来不及找地方了,也就大着胆子跟他耍嘴皮子,“行啊,不然还可以车个震?” 崔子瑜笑意弥漫,“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别后悔。” 何以眠听他说的怪吓人的,仍觉得他在逗她,她爸妈在北三环的哥哥家住,难道崔子瑜还能带着自己跑到郊区去胡闹?那怎么可能在午饭前赶回去啊。当然他更不可能随便停个马路牙子上就跟自己乱来,他才没兴趣当男主角让人观赏呢。 “你这是去哪儿啊?”何以眠看着路过的风景都是自己没到过的。 “往北开,离你哥那儿也挺近的。”崔子瑜没细说去哪儿。 何以梵结婚以后,觉得自己工作没空没法尽心照顾齐萱,干脆把何爸何妈留下了,反正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复式楼挺大的,楼上楼下的住着其实也还算自由。 说回何以眠,眼睁睁的看着崔子瑜把车开进了一家汽车主题宾馆,她还在想要开房怎么不找个好点儿的地方时,就见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车子开进了间四壁是米黄色的车库。 她这才醒悟过来,这家其实应该叫主题车库吧? 车库并不是太大,大概也就并排两辆车的空间,车窗正前方是个大的挂屏电视,遥控器服务生走的时候已经交给崔子瑜了。 崔子瑜没找电影,只开了音乐,在密闭的车库里,立体环绕声箱放着舒缓轻快的曲调。 只是他说的话实在不怎么让人轻快。 他说,“开始吧。” 何以眠咽了口唾沫,吞咽的声音在有音乐共振的车子里竟显得很是清晰,“开始什么啊?” 崔子瑜一副“你少装傻”的表情,解了她的安全带,又把副驾的椅子放平躺倒。 何以眠直觉得自己如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一张粉脸红的通透,身子随着座椅一起仰倒。 “嗯,好像有点挤,要不咱们去后座?”崔子瑜自说自话,没想等她回复,先下了车,打开副驾的门,见她侧躺着看自己,端的是眉眼带俏。 干脆也不把人往后座带了,等她下了车反倒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又把人拉回去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何以眠把门带上,降下车窗,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男人,感觉怪怪的。 能不怪么? 若是情之所至,开到什么荒僻无人的地方,两个人*的车震也就罢了。 可是这么有步骤有计划的在狭窄的车厢内胡来,太让人尴尬了吧。 崔子瑜可一点没觉得尴尬,等人一坐稳就开始揽着她亲吻,带些激烈的吻。没一会儿,觉得开始还有些僵硬的何以眠身子软了、眼神也迷离了,才动手去解她内衣背扣。 念着一会儿还要去岳父岳母家吃饭,衣服不能弄的太皱,崔子瑜只把各自的裤子褪到小腿,就着坐骑的姿势折腾何以眠。 何以眠本来还觉得这陌生的环境让人不安,可情动时也只觉得刺激了,揽着崔子瑜的脖子,一面与他亲吻,一面受着他的欺负,不时嘤咛几声。 春寒料峭,这乐律声中的车内却是春意暖人。 疾驰的车子里,何以眠正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和头发,嘟着嘴骂崔子瑜“过分”。 崔子瑜但笑不语,等骂的人都懒得说了才开口,“是你提议要车|震的不是?刚才舒服了的也是你对不对?现在又要骂我,真是……啧啧,好人没好报。” 何以眠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还胡说!舒服的明明是你!我难受死了!又挤,还容易撞到头!” 话题从他们为什么跑到汽车宾馆荒唐慢慢歪到了到底谁比较舒服继而偏到什么姿势比较舒服这样没羞没臊的话题。 等何以眠脑子转过弯来他这是拐着自己跑偏了不骂他的时候,车子也适时的停在何以梵家门口。 “回家再跟你算账!”何以眠气鼓鼓的冲倒车的崔子瑜嚷道,没等他就先下了车往大门口等着的何爸那里跑。 崔子瑜失笑,锁了车跟在她后边走,心里想着“算账”什么的也挺好的。 难得的何以梵今天也在家,扶着肚子已经鼓起来的齐萱慢慢落座,跟崔子瑜和妹妹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何以眠挽着崔子瑜的胳膊抱怨,“我哥都不爱我了,小时候对我多好啊,走哪儿都得抱着我,现在见面居然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太过分了!” 何以梵瞧着妹妹比起刚回国那会儿的成熟又开始倒退了,倒退成以前那个爱娇的小姑娘了,看来是跟崔子瑜小日子过得不错吧,她能这么幸福,真好。 “小时候傻,以为你是妈给我生的媳妇儿才疼你的,现在又不傻了,你又不给我当媳妇儿生孩子,我还疼你干嘛?”何以梵一边摆筷子一边跟何以眠开玩笑。 正好也过来的何妈听他又说混账话,一巴掌就拍在他后脑勺上,“你都快当爸的人了,说话着点调行不行?” 何以梵捂着脑袋,委屈的一撇嘴坐下吃饭了。 趁着饭桌上气氛好,何以眠把自己要去美国呆大概一年多,明天就走的事说了。 何爸震惊的直接说不出话了,怎么乖乖八宝才回来呆了没几个月又要走啊? 还是何妈先回过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就作吧,三天两头的安生点儿就不得劲是吧?” 何以眠紧抿着唇不说话,在崔子瑜面前的跋扈在何妈面前是半点不敢流露的。 “妈,眠眠不是一直呆在那边,也就这一年的事,我每个周末都会过去陪她。她的那个美国老师确实很有能力,她跟在身边多学点东西也挺好的,一年以后就在这边发展,不会再往外去了,您就当她这是去留学吧。”崔子瑜心疼何以眠被训,连忙替她打圆场。 何妈脸色仍是不好,“你们婚期先是从春天改到秋天,这会儿是打算直接拖到明年去了?” “没有,还是今年秋天,我回来结婚,然后再过去……”何以眠小小声的说。 齐萱也跟着缓和气氛,对何以梵笑,“你看他们多浪漫啊,婚期定在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 何妈心里不高兴女儿又要远走,连怀孕的儿媳的脸面也不顾及着了,“浪漫个锤子!婚期就没听说过不定个准日子的,到了月份怎么准备婚礼,怎么下帖子?每天盯着天看什么时候下雨?然后一下雨别人家关窗收衣服了,咱们家霹雳啪啦一通放炮,还得挨个打电话告诉客人‘哎呀,下雨了,我闺女要结婚了,快来某某酒店吃婚宴吧’,你听着不觉得像精神病院放出来的?” 被骂的人却没那份自觉性,反倒笑出声来,决定给动画里那个药师加一句口头禅就是“xx个锤子”了。 何妈拿眼横她,“还笑!你要走就走吧,我也管不了,婚期给我定个好日子,少给我整虚的。”说完又转向崔子瑜,“还有你,大老爷们比何以梵还没出息,她说什么你就听着啊?这事肯定也是没跟你商量她自己定的吧?以后再不听话你不用惯着,冷她两回看她还敢不敢这么任性了!” 话没说完,何以梵不愿意了,“妈,你不带人身攻击的!再说了,疼媳妇儿那怎么叫没出息呢!不是你让我以我爸为榜样的么!” 何爸听到这话与有荣焉,不自觉的腰背挺直了几分。 这么一搅合,原先有些低气压的饭桌上又是热热闹闹的了。 借口还要帮何以眠收拾行李,崔子瑜两人吃了饭没多留就告别了何爸何妈回自己家。 回程路上,崔子瑜嘴跟抹了蜜一样跟何以眠说情话,“放心吧,我不听妈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着惯着,绝对不会冷着你的!” 何以眠被他说得心里甜,可非得别扭着呛他,“还没结婚呢,就妈、妈的叫,你真不害臊!” “嗯,老婆说的对,我真不害臊!”回的一本正经。 何以眠被那句“老婆”叫的心加快跳了两下,他平时开玩笑时也会说“我媳妇儿”怎么怎么地,可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叫“眠眠”,像“老婆”这种称呼好像没怎么听过。 她也知道现在的小情侣都是互称“老公”“老婆”的,可她听见他这么叫还是觉得耳朵热的很,比叫“宝贝儿”好像还要肉麻些。 崔子瑜没想到她自己想了那么多,“老婆”也是觉得顺嘴就叫了,见她木木的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也习惯了她的偶尔发呆了,没打扰她,只是提了一档想快些回家——刚才在车上一点儿都不尽兴,还是家里的大床更舒服些。 被折腾到大半夜的何以眠,早上迷迷糊糊的任由崔子瑜给她穿衣洗漱喂早餐,又窝在他怀里睡了一路,直到了机场才清醒些。 交代了机场的负责人,崔子瑜把人送过了安检一同在vip的候机室等着,正要问何以眠早上吃饱了没,要不要再吃些机场的自助,就看见不远处坐着的一人。 “哟,真巧,在这儿碰着了。你们去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认真的又看了一遍,嗯,我没有脖子以下的具体描写!我是单纯的纯爱小说作者! 慢着!(尔康手),纯爱?好像123言情改版以后,我已经没法好好对待纯爱这个词了…… ------------------------------------------------------------------------------- 给我评论……给我收藏……给我作收…… ------------------------------------------------------------------------------- 长评真的很简单啊!写写你们的爱情观、人生观、世界观什么的,或者抄几段歌词不就行了…… 第64章 “哟,真巧,在这儿碰着了。你们去哪儿啊?”戚森昱也看见这边的人了,主动过来打招呼。 崔子瑜点点头,晃了晃怀里还是迷糊的小人儿。 何以眠闻声就知道是谁,毫不在乎的打着哈欠,“小戚去哪儿?” 戚森昱拉了张椅子坐在对面,“美国那边有些事,我被公派去一年,你们咧?” 何以眠摸登机牌递给他看,“我自己去学习,宝生来送我。” 戚森昱接过去看了眼航班号,“嘿,一个航班,公司给租了上东区的房子,你住哪儿,没地方住的话就去我那儿啊。” 何以眠这下也没了睡意,“好棒!我也住曼哈顿那片呢!咱们可以常常串门了!” 崔子瑜怀抱何以眠的手一紧。 是不是这么巧啊? 他带着审视的眼神去看戚森昱。 戚森昱被他看得发毛,冲他摆手,“真不是我故意的,这丫头快一个月没跟我联系了,我哪里知道她去哪儿住哪儿啊!” 崔子瑜“哼”了一声,低头看何以眠带点兴奋的小脸。 何以眠见他望向自己,正要表决心说自己说着玩儿的,绝对不跟他串门时,却听见他对着戚森昱用吩咐或者说嘱托的语气说,“没事常去看看她,把人替我照顾好了。” 何以眠心里是感动的,这种时候他没吃飞醋还让小戚照顾她,多大度多体贴的男友啊。 末了他却添了句,“晚上八点以后不许去,我信不过你,周末也不许去,我们要过二人世界。” 戚森昱比他小了五岁,这会儿却觉得好像是他比自己小五岁一样,连“幼稚”都不想说他了,看了看表该检票了,叫着何以眠去登机口。 自他俩一同消失在登机口,到站在机场外看着天上飞过的飞机,崔子瑜心底的失落才开始迅速的蔓延开。 心里满满的,满满的却都是空虚。 ? 日子还得照常过,崔子瑜如约在何以眠走后不到一周的那个周日飞去美国陪她。 虽然住宿条件其实很好了,可崔子瑜还是觉得缺这个少那个,一天的时间全都用来置办东西了,连烤箱都给她买了一大一小两个。 然后还没来得及亲热,公司那边还有事,吃了晚饭他就回北京了。 大概因为他们这次分别只有四天,然后六天以后又可以见了,所以两人都没太多的伤感,拥吻了会儿就挥别了。 可时间长了,崔子瑜还是觉出了些苦涩的滋味,再去美国探亲的时候也不瞎操心她东西够不够吃够不够用了,只成天成天的把人按在床上胡闹。 好像那样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那样情热的融为一体,就永远不会分离了。 又是一日荒唐,何以眠懒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侧躺着跟崔子瑜聊天。 “苏瑾棉你送走了么?” “怎么想起她来了?嗯,送走了。家里也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那些。”崔子瑜一下一下的抚摸她柔顺的长发,缠绕在指间只觉得两人此生都要纠缠不清了。 何以眠向他凑了凑,虽已是盛夏,可靠着他好像就能不那么浮躁了,整个人都很安宁的感觉。 “你多跟我说说嘛,原来是打算送到美国的不是?现在送哪儿去了?” “嗯,你突然就要来这边,虽然觉得她不至于做出什么事,还是担心你受到点伤害,所以把她送去英国了,那边更安静一些,也适合她静养。” “不许你说她好话!”何以眠拿指头戳他结实的肌肉。 崔子瑜被她挠痒痒似的举动弄的有点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带着笑意,捏着何以眠又开始长肉的脸来回揉掐,玩的不亦乐乎,“小醋坛子。” 何以眠被捏的不乐意,手往下伸去捏他的“软肉”,听见他倒吸冷气的声音露出得逞的笑,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 眼看着就是又一轮征战要开始了,门铃却不知趣的响了起来。 一声一声不停,似乎主人不去开门就会永无止境的响下去。 何以眠推他,“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吧,别闹了,快去开门。” 崔子瑜挺不痛快的“嗯”了声,捞起衣架上的棉衫和短裤穿了下床去开门。 出卧室前把门带上,让何以眠慢慢换衣服。 等到她穿了件荷叶边碎花连体裤出来的时候,才看见竟是戚森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跟崔子瑜对视。 “小戚,什么事啊来?”何以眠走过去自觉的坐到崔子瑜身旁。 崔子瑜把人揽进怀里,语气不善,“不是说周末别来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么,来干嘛啊?” 戚森昱脸色比他还臭,“来躲人。” 崔子瑜冷笑,“这是欠了多少钱,债主能追的你家都回不了?” 何以眠脑子一转,却是另一番思量,捂着肚子笑,“小戚,怕别是欠了情债人家姑娘追上来了吧?哎,你脸色好差!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没有,别瞎猜了。”戚森昱矢口否认,“饿死了,八宝去给我下个面吃去,吃完了我就走。” 打扰了他俩的好事不说,一来就指使他的小宝贝儿做饭? “要吃自己做去!”崔子瑜按住要起身的何以眠,单边眉毛挑了下,跟戚森昱叫板。 何以眠微笑着给崔子瑜捋毛,“我也饿了呢,你不饿么?他那手艺面煮不煮的熟都两说,还是我去下吧,很简单啊,又不麻烦。你们先聊聊天。” 又想着他俩估计聊不到一起去,干脆开了电视,“闷的话就看会儿节目。” 出乎何以眠的意料,等她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电视声音调的很小,沙发上的两人正……相谈甚欢? 她听了几耳朵,好像是戚森昱公司的一些问题,恶意竞争什么的,崔子瑜则是帮他分析局势顺带着提几点建议。 看着崔子瑜气定神闲的坐在这,几句话就说的戚森昱心悦臣服,何以眠与有荣焉的想“我家男人真棒呢!” “八宝,你一脸□□的想什么呢?”戚森昱闻着香喷喷的饭味转了头去看她。 崔子瑜也跟着望过去,好像笑的是有点荡漾啊,小家伙在想什么?自己么? 三人落了座,何以眠真是有些折腾的脱力了,大口大口的吸溜面条。反观嚷着“饿死了”的戚森昱,却是吃的斯文的很;再看向崔子瑜,更是一贯的儒雅,先拿叉子辅助着将面里里脊骨上的肉都剔下来,将那肉跟面和匀了才开始吃,筷子夹的分量也是刚好一口的量,吃起来更是汤水不漏的跟开了静音模式似的没声响。 吃了一会儿,戚森昱先轻声笑了起来。 待那两人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他才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我突然想起咱们三个第一次一处吃饭的情景了。” 他这么说,何以眠也忍不住回想,好像是她刚入住他家的那天,崔子瑜气呼呼的跑过去,趁她不在家打了戚森昱,还要在她面前做出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 当时不觉得,时隔几年后再回想,觉得好好笑。 “你当时是非不分,还给我煮了不加调料包的方便面!”戚森昱委屈的抱怨,好像那清水泡面的味道现在还能记得。 抱怨完了又对着崔子瑜感慨,“当年她也就是煮个泡面的水准,现在做饭手艺都这么好了,可惜了,我就是个试菜的,口福都让你这正主给享了。” 他这感概崔子瑜没太多波动,却让何以眠有些伤感,“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在寰宇实习的同事、在你那儿每天听你吵死人的起床铃的时光呢,一眨眼都六年了。” 崔子瑜对戚森昱的感慨无动于衷,可对何以眠任何一点儿小情绪心里都紧着呢,听她语调有些低沉放下筷子就去拉她手,上下左右的打量她,“我这么看着,你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除了变得漂亮了点儿,其他的一点儿都没变啊。” 说的何以眠含羞带笑的。 戚森昱被崔子瑜肉麻的摸着自己的手臂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却是羡慕两人的感情好,羡慕里又有欣慰。 他当初说放下,就努力的放下了,不那么快能忘却,但绝不让何以眠困扰。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可是说到打扰……最近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位才真是个中高手啊!厚脸皮比起自己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虽说崔子瑜尽心耕耘,可何以眠的肚子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崔子瑜想着会不会是以前吃的那药有副作用,又想着会不会跟自己大哥似的有这方面的毛病啊,直到做了全套的检查说是健康的很才放下心来。 崔子瑜的急切何以眠看在眼里,也知道他这年纪确实该要个孩子了,眼馋李峥哥家都儿女齐全了,他却是大部分时间要自己独守空房。 也曾笑着跟他撒娇,“没怀孕也好啊,你看姜姜、齐萱姐都是带球跑,腰身肥了都没法穿美美的婚纱!我儿子啊这是体贴我爱美,想等我们结婚了以后再来我这儿报到呢!” 他听她说什么“腰身肥了”,凑过去摸她的小肚子,“哎,你好像最近也有些肉肉了,说不定这里已经有小宝宝在睡觉了。” 虽然这么满怀希望,可是例假如期而至的时候,连何以眠都有些失落了,弱弱的问崔子瑜,“你说,问题是不是出在我身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给小戚配个什么样的对象呢? a富家任性千金 b开朗二货少女 c冰块脸总裁【呀喂?】 #选c的请投雷,言情小说出现*情节估计很影响订阅量# #c番外一出的话感觉编辑要找我谈话了呢# ------------------------------------------------------ 还有个可能算好消息的? 7月份单日单更,双日双更,就是2、4、6号这样的双更。二更时间下午五点。 #如果我说什么‘哎呀今天吐血码字’‘哎呀双更好痛苦’这样的话了,潜台词就是‘快打赏我快打赏我’# 你们居然忍着看了我说了这么多话,新月份的开始,今天发红包吧。 第65章 “你说,问题是不是出在我身上啊……” 崔子瑜听见这话一愣,既担心她说的这话的可能性又不能让她胡思乱想,轻轻搂抱着安慰,“你能有什么事啊?别瞎想了哈,可能就是像你说的宝宝懂事,要让你婚礼上穿好看的裙子才晚点来报到的。” 看她还是一脸悻悻,转了话题问道,“还有半个月就结婚了,你都不关心的啊,什么时候回去准备下?难道要一直等到结婚前一天才回?” 她知道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就顺着他的话回,“下周回,tiffy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呢,咱们结完婚还可以渡个小蜜月。” 婚礼的事也是确实不需要她操心,崔子瑜全都包揽了,再加上何爸何妈的事必躬亲,她回去也插不上手——就连自己的每一点小喜好崔子瑜也是一清二楚啊。 干脆她就安心留在这边跟着tiffy做《db》的电影改编了,早一些结束,早一些学成,早一些回去和她的宝生安心过日子。 崔子瑜还在跟她商量蜜月想去哪里渡,看她又在失神,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待她一副疑惑的神情望着自己了,俯下|身子吻了过去。 唯有他的吻能让她片刻沉溺而不去想那些困扰自己的烦心事。 她回抱着他,闭了眼享受他带给自己的痴缠。 直吻的她面上那些担忧被红晕代替了,崔子瑜才停下,额头抵着她的,“我回去安排一下,下周陪你去医院也看一下好不好?你看我检查了就没什么事,你也检查一下就放心了。可能是咱们有些心急了,不是说受孕跟心情什么的也有关么?” 她不去看他的眼睛,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答应,“我才没急呢,谁没事急着当未婚妈妈啊。” 崔子瑜笑了几声,笑声带的被何以眠压着的胸腔一阵鸣响,震的她脸微麻,却让她把脸贴的更紧了。 这些日子来,好像其他几天总是匆匆忙忙、庸庸碌碌,只有每周的最后一天是鲜活的、有趣的,每件小事,每个动作。 因为有他。 何以眠这次回国不像上次似的风雨交加,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接机的也不再只是那个长身而立的男人了,因为住的近,何爸何妈还有何以梵都来了。 何以眠先拿肩跟哥哥撞了两下,“可以啊何以梵,当爸爸了!” 齐萱五月里生了个男孩儿,名字还没取,何以梵一直记恨着他爸在取名这事上的不负责任,为了让儿子长大了不怨自己,憋了一股劲儿的又查字典又找人算八字的,现今没定好。 何妈只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提过一句,“我一直以为这小孙子得姓齐呢。” 言下之意依然是何以梵跟入赘没两样。 何以眠试探着问她是不是齐萱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又劝解着,毕竟她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让她多担待些。 “你真当你妈老了是吧?我这不就跟你说两嘴嘛,跟你哥那儿我哪能说啊,还得夸着劝着的让他俩好好的,哎,早就说他俩不合适……得了得了,不说了,现在有孩子了,两人还能消停点。”何妈那语气里满是无奈。 何以眠再问她就不说了,只让她安心当她的新娘。 她临回国前也跟何妈提了下自己怀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一直没怀孕。所以这次她刚跟何以梵说了几句话就被何妈把手腕拉过去,两指搭上她的脉搏试了下,看脉象不似有什么身子亏空的病。 “妈,眠眠身体怎么样啊?”崔子瑜见她把脉,凑上来问。 她说了句“挺好的,明天去具体检查检查吧,应该没事”也就没在计较这事了,一家人往回走。 崔子瑜跟何以眠落在后面,小声说悄悄话。 “我就说没事吧,你看妈是专家也这么说呢。”崔子瑜环着她,手摩挲着她露出来的肩膀头。 “她刚才只是随意把了下,可能把不出什么来吧。还是明天检查了才能安心。”何以眠头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嗯。”崔子瑜应了声,又换了副挺委屈的语气抱怨,“刚才你出来跟你哥、咱爸、咱妈都抱了,就没跟我抱!” “为什么不说咱哥?”何以眠对他那个很别扭的人称转换觉得好像。 “何以梵比我还小三岁,我干嘛叫他哥?你别转移话题!”崔子瑜对称呼大舅哥还是小舅子这事也郁闷过,最后决定以后就以“何以眠她哥”这么称呼好了。 何以眠觉得他这种不伤大雅的吃醋很萌,手揽着他的腰,虽然揽不过来也觉得很亲密,“我晚上回家再抱你,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崔子瑜听她哄自己就觉得很爽快,不要在意年龄问题,哪个人不愿意有人在意自己、心疼自己、宠爱自己? 想着何以眠要倒时差,还有第二天的身体检查,一家子吃了顿简单的饭,逗了一会儿小婴儿,何妈就赶他们两人回家休息了。 何以眠这会儿跟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是似的,抱着何妈撒娇,“妈,我也要结婚了,和哥哥都在北京,你们以后也留在北京吧,要是觉得和哥哥嫂子在一块儿别扭就去我那里住嘛~” 何妈很少跟她这么腻腻歪歪的说话,可顾念着她要做检查可能心里害怕,又想着她即将嫁作人妇了,可能也是挺感怀的,所以没骂她,任她抱着自己撒娇。 “本来说回天津是想着那里是你故乡,可是好像你在那边也没什么朋友了啊,跟亲戚的来往也不密切,干脆留在这儿嘛,等我有了孩子还可以帮我带,好不好?” 何妈笑了几声,“我谁那儿都不呆,招人嫌么不是,我跟你爸还有些钱,卖了天津的房子也能在北京买套小房子了。我看你想让我帮忙带孩子倒是真的吧!” 何家确实还算小富,拿出所有积蓄也能在通州买套房子了,当初何以眠那套贷款的一居室就是何妈把尾款给补足的,不然何以眠那点收入哪里就能一下子还清了尾款。 何以眠听何妈这么保证,知道她也打算过了,就不再多话,高兴的照着何妈脸色亲了好几口,“妈,那我们明天早上来接你,你陪我去看病~” 何妈嫌弃的擦着脸上的口水,“只是做个检查,瞅你那怂样,有你男人陪着就行了,快走吧,小崔门口等你半天了。” 何以眠做了个鬼脸,“让他等着呗。” 虽是这么说着,还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出去找他了。 何妈心里高兴,都说女儿娇养,可真等长大了,女孩儿还能一直娇着就得遇见个愿意娇惯的她的好男人了。 显然,崔子瑜这方面做得还不错。 害怕这种情绪其实是在去做某件事情之前心里准备阶段才会有,真到了医院,跟着医生的指导一项项的做过去,她还没什么时间去体会就结束了。 李峥跟这个医院的院长相熟,让人加快了检查的速度,等何以眠一圈儿做下来,才歇了会儿,在外面的酒店吃了些东西垫肚子,报告就出来了。 一切正常。 医生笑的一脸慈祥,“虽然当时流产不能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但是术后因为调养的比较好,没什么后遗症,并没太大影响。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怀孕,这个的可能性很多,看样子可能是有一方面心理原因,你们两人不要急,再就是这个房事的频率和强度也得控制一下,太频繁的房事也会有影响的。” 前半部分还说的让人很庆幸,后半部分说的何以眠面红耳赤的,反观崔子瑜却是听得很认真,面不改色的。 何以眠心里骂他脸皮厚,又怨他每次一纠缠自己就是不眠不休的。 从医院出来第一时间给何妈打了电话汇报情况,何妈很不以为然,“我就说你健康着呢,也不看是谁给你调养着呢,原先那事你也别有阴影,人生总不能只有顺风顺水,没点儿糟心事,过去了就别想了。” 何以眠特别敬畏自家老妈,总是三言两语的宽慰人心,而且就连骂自己都让人觉得如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一般温暖。 崔子瑜比何以眠还高兴,高兴的人看花是艳的,看水是清亮的,看太阳也是暖的,他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注意到何以眠的不高兴。 等他反应过来不说话的何以眠这是在生气的时候,车子已经快到家了。 因为害怕自己情绪驾车会出事故,来医院的时候就是司机开车来的,季辛的妻子预产期了,他请了几天假陪妻子。 崔子瑜以前对孩子没什么执念,可是看着身边的友人一个一个的都当了爸爸,心底终究是有些触动的。因此自那日何以眠说要给自己生个宝宝后,这事就跟魔障一样没事就在脑子里晃一圈。 一个他和他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听起来就已经让人激动不已了。 崔子瑜虽说脸皮现在厚的很,还是觉得在司机面前留点尊严吧,也就没说话,继续哼着小曲看窗外,手却握着何以眠的手不让她挣脱。 等到司机开了车离开,崔子瑜跟变脸似的,一脸的谄媚相腿弯着往下蹲,脸也就到何以眠肩膀的位置,抬着头仰视她,“我们家小宝贝儿这是怎么了啊?” 何以眠一巴掌按在他腆着的脸上,推的他一个趔趄,自己先抬脚走开,任他在后边捂着脸假装痛的跟上来。 崔子瑜腿长,几步就撵上了,想了一会儿,“是因为那大夫说咱们房事太频繁了?你这是恼羞成怒?” 何以眠瞪他一眼,不搭话先进了电梯。 崔子瑜连忙跟进去,见她还是不跟自己说话,干脆把人揽在怀里闷头不吭声的就亲过去。 何以眠知道电梯里有监控,加上本来就跟他赌气,抵死不从的推拒,无奈他力气大,箍着自己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何以眠手舞足蹈的推不过,一脑袋就顶过去,只听见闷哼一声,崔子瑜捂着鼻子倒退了几步,无语的看着他。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门一打开,就见外面两个人手拿电棒,语气严肃的说着,“举起手来!不许动!” 作者有话要说:小布:开玩笑,亲妈怎么可能让女主有病呢! 何妈:就是! 小布:我说我呢…… 何妈高冷的看过来:呵呵。 ---------------------------------------------- 红包都打动不了你们了,行了,不说了,都友尽吧。【再见】【再见】 -------------------------------------------------------------- 翻腾!我不依!为什么不给我留言!我那么可爱! 第66章 如果眼前的两人不是穿着保安的制服,何以眠差点当成是打劫的。 在大脑没意识前举起手来的何以眠,看了看捂着鼻子黑了脸的崔子瑜,这才明白大概是12层监控室看见电梯里的那一幕以为是有人耍流氓这才在电梯门口堵着抓“流氓”呢。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举着的手放下来,“不好意思啊,你们误会了,这是我丈夫,我们……”她看了他一眼,“我们闹着玩呢。” 这下轮到保安愣了,电棒放在了身子两侧,其中一个感受到崔子瑜身上的那股杀气后就闭了嘴,另一个比较年轻的还挺不甘心的问了句,“真是闹着玩么?是不是他威胁你?没关系,你别怕,我们给你做主的。” 崔子瑜“呵”了一声,“我都做不了她的主,哪里就轮的到你做主了。”说完就从保安身边走过,走到自己家,掏钥匙开门,又回头看了一眼何以眠,低声命令,“快回来。” 何以眠没说话,也是迈着大步子跟着进了屋,关门前还跟那两个尽职的保安道了声谢。 进了门见崔子瑜脸依然黑着,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摸鼻子。想起刚才的窘状,何以眠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傻乐。 崔子瑜本来就不爽,看她还笑的开心,脸色更黑了,愤愤的说了句要找物业开除那两个保安。 何以眠连忙道,“别呀,多负责任啊,万一哪天我真被人非礼了,还指望着他们给我撑腰呢。” 崔子瑜不屑的冷哼,“有我陪着,哪有人非礼得了你。” 这话还是带着赌气,可听在何以眠耳朵里就只剩温情了。 其实本来是挺开心的日子,挺开心的事情,结果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去追究到底谁对谁错,何以眠先服了软,看崔子瑜一直揉鼻子,跑过去搬着他的脸看。 “呀!有点肿了!疼不?”何以眠这会儿是真心疼了,自责的觉得自己乱发脾气。 “疼!怎么可能不疼!你那么一脑袋撞过来,我当时眼前都冒金星了。”崔子瑜就爱看她为自己着急,努力的夸大自己的痛苦。 何以眠听他这么说更心疼了,“要不叫你的那个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吧?别是鼻梁骨断了啊。” 崔子瑜心里偷笑,鼻梁骨断了他哪里还能这么淡定的坐这儿啊,可他面上却是装作痛的很的样子,“我都要当结婚了!你这个档口给我毁了容我还怎么当好看的新郎嘤嘤嘤!” 何以眠知道他是假哭,可是不知道他的伤是不是装的,毕竟鼻梁那里确实肿起来了,“你别闹,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样啊?要不咱们去医院拍个片子?” 才从医院出,又要再进去? 崔子瑜把人拉在自己腿上抱着,“你亲亲我,你亲亲我就好了。” 何以眠还想让他“别闹”已经来不及了,说是让她亲他,事实却是他嘟着嘴就亲了过来,仗着他有伤她不敢乱动,开心的抱着她一番轻薄。 等到崔子瑜觉得心里的委屈发的差不多了才把人放下去,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脚搭了茶几上,一副痞子样的吩咐何以眠,“给我做饭去!要你做的最好吃的饭!” 拿着鸡毛当令箭。 何以眠越来越相信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种结论了,去急救箱找了消肿贴,剪下一小块,给崔子瑜在鼻子上贴好了才围上围裙给他做午饭。 虽然这样很幼稚,可这么吵吵闹闹、细水长流的日子真让人甜蜜。 豪门婚礼向来盛大,可近十几年来鲜少有崔家娶亲这么唯恐世人不知的。 再大的排场、再重量级的宾客,也没这么一个“昭告天下”让何以眠觉得感动。 依然是为了她曾经的那句“安全感”,他就那么肆意的尽他所能让世人知道她是他的心头好,是“不论任何缘由,若两人离婚,财产尽归女方所有”的那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全国各大媒体、网站的报导,还有工作室的好友们做的《db番外之贺新婚》的动画,都把这个游戏动画的画手推上了风口浪尖。 何以眠不怕风太疾、浪太高,她知道有人护着她,给她满足任何一个女孩儿幻想的爱和体贴。 她总觉得她的幸福就要满溢了,他却总有办法将她装幸福的那个瓶子再拉高变宽。 婚礼太繁复,她又太开心,很多细节其实都记不起来了,就是忙忙碌碌的,好在一直有他陪着她。 若有人问起她那个场面宏大的婚礼里她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她可能也就记得他一直牵着她的手了。 场面是给别人看的,她要的只是他的相伴。 又是婚宴,又是篝火晚会,又要闹洞房,等这两人被放过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虽说是控制着少喝,到底因为高兴还是有些微醺了。 何以眠穿着酒红色的礼服坐在床沿上,崔子瑜送走了闹洞房的人,脚步有些虚飘的回到房内,来到何以眠身边,扶着她的腿蹲下去,矮矮的蹲在地毯上,抬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她。 身为新嫁娘,何以眠含羞带怯的冲他笑。 崔子瑜一看她笑也跟着傻笑,笑了一会儿又一脸疑惑,“你是谁啊?长得真好看,比我的眠眠还好看。” 何以眠的笑一僵,这是什么意思?喝醉了不认人了?虽然自己的妆今天有点浓,也不至于不认识了吧。 崔子瑜继续一脸严肃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何以眠嘟囔,“你把眠眠藏到哪里去了?虽然你长得也很好看,可是我绝对不会背叛眠眠的!” 何以眠看他说完了居然还做了个抱胸的自卫式动作,扶额叹息,“行了,别装了,傻死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中午还要赶飞机呢。” 崔子瑜听到这话放下手,扑过去把人压倒,“咦?被发现了呢。老婆,你真美。老婆,我好幸福~” 他硬硬的头发在她脖颈间一蹭一蹭的,痒痒的,麻麻的。 何以眠手绕到他背后轻抚,等他不闹了才温声哄着,“去洗澡好不好?” 他还是埋着头,“嗯”了一声,像是温顺的小动物,任她把自己推起来站好。 又看了她一眼,恋恋不舍的样子,“一起洗!” 何以眠拿脚蹬他,“你先去洗,我还得先卸妆呢。” 崔子瑜看着她盘的复杂的发饰,还有好多黑色小夹子固定头发,自告奋勇,“你先弄脸上的,我帮你解头发吧,你都看不见!” 何以眠乐得有个人帮忙,愉快的同意了。 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醉汉的眼力和意识能否很好的控制手劲儿了。 “哎哟!疼疼疼!” “你轻一点啊!别动!别动!” “说了别动啊!你慢一点啊!疼!” “你动作能轻点么!疼死我了!” 几个还没走想听墙角的人,趴在门上听见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交换了个偷笑的表情,心满意足的撤了。 屋内头发被扯断好多根的何以眠泪眼朦胧的求崔子瑜高抬贵手,别再跟她的头发过不去了。 崔子瑜还觉得挺委屈的,自己好心帮她,却被这么嫌弃着赶走,于是闷闷不乐的拿了睡衣进浴室去洗澡。 何以眠从梳妆台的镜子上看到他连背影都带着怨气的样子,觉得好笑。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笑靥如花,自己看着都喜欢。 自恋了一会儿,褪了长裙,只拿了一条大毛巾裹在身上,屈指敲浴室的门。 门内男人的声音响起,“进。” 何以眠一只手转门把手,一只手按着毛巾裹在胸前的边缘不让它掉下去,先是把头探进去,看见正站着冲凉的崔子瑜回过头来,才整个人都走了进去。 崔子瑜关了花洒,甩了下额前的头发,有水珠顺着那力度飞出去。 肌如凝脂的女人走到他面前,俏皮的问道,“要不要一起洗?” 蜜月地点选在夏威夷岛的希洛,是崔子瑜定的。 理由很简单,他查了下这个是世界上最多雨的城市之一。 他对秋雨实在是有一种执念,她只得随他的意思。 可真到了希洛,他却不是带着她在这个宁静的小镇里四处逛逛赏雨。 他就没打算带她出门啊! 就像在美国似的天天拉着她在卧室厮混,或者说不止于卧室。 她抱怨,“这蜜月渡的太浪费了,还不如在家呢。” 他反驳,“怎么会浪费呢,每晚听着雨声恩爱不觉得很惬意么?” 她有气无力,“那现在是白天没雨声你怎么也那么惬意?” 他穷追猛打,“因为昨晚咱们伴着雨声睡了一整晚,现在很精神啊。” 她欲哭无泪,“我一点儿都不精神啊……而且,你要是那么喜欢雨声咱们回去以后每天睡觉都开着浴室的花洒行么……咱们剩下的几天出去逛逛吧……” 他满口答应,“老婆,你可能不能理解,可是雨在我心里就跟图腾一样,一看见雨我就想起你,那种感觉很幸福。” 她娇弱喘息,“我很开心你这么爱我,可是我很想出去逛逛啊……” 他意乱情迷,“行,先做完这一次的,乖,别说话了,我一分神就没感觉了。” 没感觉了会折腾你更久的。 何以眠只得呜咽着陪他,期待着剩下的蜜月能见见外面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小布:偶吧为什么你体力如此惊人? 宝生:小说男主基本技能啊。 小布:不会肾亏么? 宝生:除开蜜月荒唐了些,平时都是憋六天做一天,挺正常的啊。 小布:_(:3」∠)_真的哎! ---------------------------------------------------------- 超预支的小布现在已经开始吃馒头就咸菜了! #要么给我寄点吃的要么给我打赏点地雷吧# #别给我寄咸菜更别给我寄馒头好么?# 第67章 回国之后,每每逢人问起希洛好玩么,以前都没听说过呢,什么样子啊,好的话以后她们也去玩这样的问题,何以眠就“嗯嗯嗯”“啊啊啊”“对对对”“挺好的”这样含糊其词的回答。 不是她敷衍,实在是她也不知道啊…… 好在还有个崔子瑜,每见她那一脸心虚尴尬就含笑把人揽在怀里,“不好意思啊,眠眠还要收拾东西去美国,等有机会再聊吧。” 去了美国好久不回来,哪里有机会聊。 旁人只当这对新婚夫妻正腻乎着呢,也都打着哈哈把时间留给两人。 何以眠没人的时候就朝着崔子瑜身上不硌手的任何地方又掐又打的,还不准他躲,“你要赔我一个蜜月!” 崔子瑜真就不躲,硬挺着她跟挠痒痒似的“痛打”,嘴里求饶,“行,我每年都带你出去度假好不好?” 何以眠心里好受了点,不打他了,还挺体贴的给他揉痛处,“那你不准把我困了房里胡闹,你得带着我出门逛!” 崔子瑜眼里闪过丝犹豫,“那你得保证不勾引我。” 何以眠揉捏的手又下了劲儿去捶他,“谁勾引你了!” 两人这么笑闹着斗了会儿嘴,又起身一块儿收拾行李——过两天何以眠又得走了。 许是太久没这么日夜相依了,何以眠对这次的离别各种抵触,差一点就要对崔子瑜说“不走了好不好”。 可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说出口,他就真的不会让她走了。 她现在并没有当初那口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气了,人都嫁了,她早已无条件的信任他。可是《db》改编的案子还没做完,那是她最为骄傲的作品,她不愿意半途而废。 所以儿女情长什么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还有半年。 她的一举一动,一蹙眉一抿唇崔子瑜都看在眼里,哪里会看不见她的不舍。尤其是最后这天她动不动就红了眼眶,惹得他都跟着一块儿想哭了。 离别前的晚饭是崔子瑜下厨做的,简单的几个菜,参鸡咸粥。 何以眠吃着吃着就没征兆的开始掉眼泪,心疼的崔子瑜赶忙放下碗筷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安慰。 “要不然我让tiffy把你那部分的工作发过来,你在这边做好不好?”崔子瑜抚着她的小脑袋。 “不要……又不是一个人就能做的,得几个人配合着一起做的,这么分开很麻烦。”何以眠声音低低的,全是不高兴。 “麻烦点就麻烦点吧,反正寰宇投了不少钱,再多投点钱就是了。” “我是说我会很麻烦。为什么让我回来,不好你去美国,让他们把工作发给你你在那边做啊!”何以眠有些使小性儿了。 没成想崔子瑜思量了片刻,竟然答道,“也行。” 惊的何以眠抬头去看他,咂舌道,“崔总你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崔子瑜食指点她的鼻子,把挺|翘的小鼻子给压得扁扁的,看着她的傻样子笑,“谁说我不要江山了,你忘了我可是签了婚前协定的,要是离婚了不问缘由我就得净身出户呢,所以让你开心满意,保住我丈夫的头衔才能保住我的江山啊。” “就你嘴甜!”何以眠嘴上骂着,心里却是高兴的,原先的那点儿伤感也散了好多,拿手推他,“快回去吃饭去。” 崔子瑜被推了却没走开,把人拉起来,自己坐在了她的椅子上,又将她拉进怀里,端起她刚才喝的粥,用勺子舀了吹凉送到她嘴边,“张嘴。” 何以眠像个小孩似的被照顾显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听话的给一口粥喝一口粥,夹一筷子菜吃一筷子菜,吃了八、九分饱的时候才被放下地。 “好了,该你了。”崔子瑜跟着站起来,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啊?该我什么了?”何以眠被他给按回椅子上坐着。 “该你喂我了啊。”崔子瑜说的理所当然。 怎么这刚才的服务还得要回报的么……何以眠“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好。” 话音未落,只见崔子瑜直直的就要往她腿上坐,完全复原刚才的情景。 “喂!你好重的!腿要压麻了!哎呀,崔子瑜你幼稚死了……” 一顿饭吃得人仰马翻。 就算有崔子瑜的逗趣,要登机的何以眠还是难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崔子瑜把大手覆上她的眼睛,轻轻吻她的额头,“乖,下周我就去陪你,嗯?” 何以眠眼前是黑的,耳边是他熟悉的宠溺的声音,哑着嗓子说了声“好”,等他的手掌翻开,又投入他的怀里,“我会加快我这块儿的进度的,等我手上的任务做完了我就不跟进了,早点回来,咱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崔子瑜环着娇妻,细密的吻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发顶,“好,再也不分开了。” 直到广播催促登机,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新婚生活跟前半年没什么两样,只是两个人都更忙了。 何以眠忙着要把进度赶完了,早日回国。 崔子瑜忙着把一周的工作压到工作日,这样每周就可以抽出两天的时间陪何以眠了。 谁料突生了变故—— 一日,崔子瑜正在接待一个外商,手机响起来。工作时间还设了响铃的号码,只有何以眠一人。 崔子瑜说了声“抱歉”,连忙到会议室外间水房接电话,这个点儿美国应该是夜里十一点了,不知她怎么了。 “喂,眠眠?” “宝生……我生病了……”何以眠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挺虚弱的。 崔子瑜一听人病了,有些着急,“哪里不舒服?” “头晕,有点发烧,恶心。”何以眠一边思索一边描述自己的病状。 崔子瑜听见那个“恶心”脑子里闪过一个让人欣喜的念头,又怕万一不是说了会让何以眠有心里负担,尤其她还发了烧,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你喝点温水,休息一会儿,我找人送你去医院,你别怕,我这就定机票,尽快过去。” 何以眠听他要来很开心,虽然知道可能又耽误他工作了,可这会儿她心里真的挺怕的。因为这次例假拖了几天没来,她本来觉得是作息不规律导致生理周期乱了,可是刚才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底裤上有些咖啡色的血迹,先以为是例假来了,谁知道躺下以后才觉得小腹微疼,四肢没什么力气,再细想那血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这才知道害怕。 想着崔子瑜来这边还得一段时候,她没把这些情况告诉他,担心他一着急路上再出点什么事,“嗯,等你。你别着急,我这就给小戚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其实应该先给戚森昱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来的,可刚才害怕的时候脑子里只能记得崔子瑜的号码了,甚至没有翻通讯录就拨了电话,直到听到他说要来才平静下心来。 崔子瑜开始说的找人第一个也是想到的戚森昱,听她说了赶紧要挂断,“你先找他,一会儿我再跟你通话,放心,我陪着你呢。” 等她挂断了电话,他步子急促的走回会议室,跟外商大概解释了一下,找了副总来继续洽谈,就脚下生风的往机场赶。 坐在副驾上的季辛从后视镜里看崔子瑜一直拿着手机温声软语的安慰电话那端的人,眉头却一直是蹙着的,小声通报了声,“定了一班半个小时后的飞机。” 崔子瑜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视线又转向车外飞快后退的景色,“戚森昱已经到了是不是?嗯,你先跟他说话。” 何以眠在等戚森昱来之前已经简单的找了大衣裹上,这会儿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往车上走。 崔子瑜听电话那端戚森昱的声音飘过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来,我扶着你吧……” 等何以眠再开口时,崔子瑜就不让她说话了,“好了,戚森昱来了,不怕了,我很快就到了,你别说话了,难受没劲儿是不是?去车上坐着闭会儿眼歇息下好不好?” 何以眠听话的应好,其实她也确实觉得没力气说话了,小腹处的抽痛让她恐慌。 她想起她上一次就是这样,这样失去了她的孩子。 崔子瑜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中午十二点了,何以眠正躺在床上,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眼神明亮,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 倒是戚森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崔子瑜悄声走过去,看何以眠冲他甜甜的笑,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一吻,也还以一笑。 觉察到响动的戚森昱睁开眼就看见拉着手的那两人正笑得甜甜蜜蜜,也不知是有起床气还是怎么的,站起来还没站稳,一拳就朝着崔子瑜的俊脸打去。 结结实实,毫不留情。 “崔子瑜你是守财奴么!万贯家财还要你老婆拼什么工作啊!她过度劳累差点流产啊!”戚森昱那一拳挥的太用力,自己也挺痛的,放在嘴边呵了口气就一甩一甩的活动手指头。 崔子瑜一听“流产”俩字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脸上的疼连忙上前打量何以眠。 何以眠正骂戚森昱干嘛打人,见凑上来的崔子瑜忙以指腹轻轻抚摸他的颧骨,“疼不疼啊?哎呀,肯定很疼吧……” 崔子瑜没工夫理自己的脸,拉着她一脸的担忧,“不疼不疼,你怎么回事?” 何以眠还是笑,“我也没事啦,有惊无险。前阵子可能没休息好,劳累了些,引起了宫缩有些出血,大夫说好好养着就好了。” 崔子瑜连连点头,“哎,好好养着,咱再也不工作了,明天就回家,我伺候你好不好?” 何以眠摇摇头,“得卧床三天呢。”她眼神依然发亮,拉着崔子瑜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宝生,这里有一个小宝生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戚森昱:当初打我那一拳总算还回去了噢耶! 小布:这一段写的还合您老心意么? 戚森昱:还行吧,可是小宝生是什么状况?【低头看向崔子瑜的裆部】 崔子瑜:看你妹啊! 戚森昱邪魅一笑:听说小布要给我找男朋友了,我提前适应一下剧情。 崔子瑜惊慌的拉着何以眠跑开。 ------------------------------------------------------------------ #小布正一边脑洞大开,一边荡漾的笑# #小宝生这种梗我都拿出来任君调戏了,你们还是不肯留评么!# 第68章 戚森昱瞧着两人那如胶似漆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崔子瑜会怎么说,悄无声息的用唇语跟着说。 “也有可能是一个小眠眠啊。” 果然一字不差。 房里虽然是三个人,可那两人眼里已经自动忽略了戚森昱这个“救命恩人”了,旁若无人的开始讨论起孩子叫什么。 戚森昱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听见何以眠建议“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取一个字就好了。” 他默神想了下,那样的话不是叫“崔以”就是叫……“崔眠”? 这么想着没留神就被水给呛的咳嗽了,怕再听到什么让自己有任何身体不适的言论,他功成身退,“趴着睡了这一会儿比不睡还累,我得回去补个觉。” 何以眠点点头又继续想孩子的名字,崔子瑜则跟着把人送到了门口。 拍了下戚森昱的肩,崔子瑜眼里满是喜悦和感谢,“你公司这边找茬的那几个人回头我替你搞定。” 戚森昱没有客套的推拒,也没觉得自己能力没被认可伤自尊,欣然接受了他的帮助,“孩子满月酒我也还你个大礼。” 崔子瑜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帮助的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加重的拍了两下,“以后没事别来找我老婆就是份挺大的礼了。” 说完不顾一脸无语和黑线的戚森昱,紧几步回病房去陪何以眠了。 戚森昱一边骂着“过河拆桥”一边匆匆往家里赶,昨天那人说要给自己送早饭,“你不吃完我不走”,自己手机没电了也没告诉他声,这会儿他应该不会还在等着自己……的吧? 崔子瑜脱了鞋子坐卧在床上,紧紧的贴着搂着何以眠,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孩子的事。 “男孩就叫崔毅,毅力的毅,女孩就叫崔怡,怡然的怡,好不好?”何以眠想了好半晌才想好。 虽然崔子瑜觉得这名字起的略仓促,可念了一遍也还不错,含笑应着,“好,都随你。” 何以眠见他应了就有些洋洋自得,“看我多厉害,哪像我哥,孩子都半岁了还没起好名字。” 崔子瑜就符合着夸她,“对啊,我们家宝贝儿最厉害了。”看她精神好,知道让她睡也是睡不着的,就陪着她闲聊起来,“你外甥落户口的时候写的什么名啊?” “我爸说这一辈儿是云字辈,给起了个何云帆先报上去了,等我哥想好了再去改名。”何以眠伸手去拉崔子瑜让他也躺下来。 崔子瑜就着她的力道侧躺在她身边,笑着说,“何云帆挺好听的啊,你哥不满意?” 何以眠“噗嗤”笑出来,“不光是不满意,是有很大意见呢,说这名字听着像‘何晕帆’,为什么晕船,连带着把他自己的名字也拿出来抱怨,气的我爸追着好一顿打呢。” 崔子瑜跟着笑,止了笑后眼里又带着羡慕,“真好,你看你哥现在在外面那么一副雷厉风行的果断性格,可在爸面前又永远跟个半大孩子似的。” 何以眠看着这个总是要隐忍着自己脾性感受的男人,抬手去握着他的手,“以后我们有宝宝了,你也像我爸似的那么管呗。”想象着这么个儒雅的男人上蹿下跳的追着个小包子跑又觉得好笑,忍不住跟他描述那些她脑海中的画面。 两人有说有笑的谈了好多,憧憬了好多,直到何以眠望着天花板问“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久久没得到回应时,才发现崔子瑜已经睡着了,正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看他眼下的乌青,还有微肿的一侧颧骨,她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 得到了医生确定的保证,又跟tiffy把工作交接好了,何以眠在崔子瑜的陪同下回国安心养胎了。 为了让何以眠孕期过得舒坦些,崔子瑜先是放了一半的权给下级,所有的应酬也一律推了,做一个朝九晚五工作、剩下时间全都陪太太的二十四孝好丈夫。 除了抽出时间来,崔子瑜还特意登门向好友李峥请教了些照顾孕妇的经验。 李峥随意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股子军人的气质,跟一直揪他头发要往崔子瑜怀里蹿的女儿轻哄到,“弟弟该起床了吧?小草莓去看看弟弟有没有尿床好不好?” 小草莓已经快三岁了,虽然调皮却是比较听李峥的话的,嘴里碎碎说着不知什么话就往弟弟和她的屋子里跑跳着过去了。 “女人一怀孕啊,平时再大大咧咧的人也得变得娇气起来。”李峥一副老生常谈的姿态,“小晴怀小草莓的时候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那脸啊眼瞅着就小了一圈,把我给愁的呀,你猜后来怎么着,我给她做了一碗清水挂面,嗨,直接就给治好了,后边是胃口大开,什么都能吃了,也不吐了……” 崔子瑜挺瞧不上他这么浮夸的姿态,拿一股子公园里下棋老大爷的腔调跟他说话的,可想着人家毕竟有俩孩子了,又是医生,肯定有经验,只能忍着听他一条一条的说,自己一条一条的记在心里。 “行了,先说这么多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我。”李峥就是故意恶心崔子瑜的,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个人,多教训他几句就甩脸子走人的主儿,这回居然耐着性子听自己扯了这么久,而且那脸明明很臭还要忍着的样子真是看得人太爽了! 崔子瑜是再也不想来问他了,可还是说了声“好”,着急着回家看“太后娘娘”是不是安好了。 别的还不敢肯定,可他很同意李峥“女人怀孕就变娇气”的论断。 何以眠大概是得了什么孕期忧郁症,总是针眼大点儿事就能让她烦躁或者伤感。他只当她怀孕了身子不舒服,又有过不好的记忆,所以处处让着、哄着,只盼她心情能好点儿。 回家的路上,想着李峥形容的“孕吐”多么可怕,吃什么吐什么得多难受啊,为了防患于未然,虽然何以眠还没开始吐,他也想着先试个手看她对自己的清汤挂面有没有感觉。 如果知道何以眠这么有感觉,他绝对不会瞎听李峥的建议,不,他就不应该去李峥家! 事情的经过不用赘述,总之事情的结果就是何以眠吃了崔子瑜下的面,一阵难受以至于吐了!而且这一吐就停不下来了…… 人家是一碗面止了孕吐,崔子瑜一碗面却引发了孕吐。 看着难受的脸色苍白的何以眠,崔子瑜心里又悔又疼,温毛巾一直泡着,不时拿出来给她擦擦脸,陪着她一趟一趟的往厕所跑。 “就没什么想吃的么?”这么一直吐可怎么办啊。 刚直起身子的何以眠连“吃”这个字都不能听,又弯下腰去干呕。 崔子瑜只得噤了声,这会儿才想起来他那英明神武的岳母大人,把何以眠安置在床上就打电话向何妈求救。 何妈刚把小孙子哄睡,听见女儿不舒服,让崔子瑜稍安勿躁,自己跟何爸一会儿就过去。 挂断电话没有一个小时,何以梵亲自把二老送过来,赶在何爸何妈前面先去屋里看何以眠。 进了屋就看见妹妹弱弱的靠在床头,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估计是刚才吐的时候流的眼泪,一时间那个心疼哟,上前弯着腰拿手去摸她的头,“小可怜,你怎么样了?” 何以眠见了哥哥,用久违的腔调撒娇,“难受死了,觉得应该吃饭可是吃了就吐,觉得不饿可是胃里好像又挺空的。” 何以梵好像又见到小时候嘴馋想吃零食可是没钱买的时候来跟自己哭的小妹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没什么零花钱,为了满足妹妹总是偷偷跑去爸妈卧室的抽屉里偷钱,每次被何爸发现都是拿着鸡毛掸子一顿打,可看见妹妹吃到东西开心的笑脸时就又觉得何爸那几掸子也不是很疼了。 “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去买。”何以梵语气温柔。 “什么都不想吃……”何以眠撅着嘴可怜兮兮的。 “惯得你,饿两顿什么就都想吃了。”何妈一手把何以梵推开,站在床边,习惯性的就拉起何以眠的手把脉。 “妈妈……”何以眠委屈的撒娇。 “别说话。”何妈静神诊脉象,过了会儿说“没什么事。” 看女儿还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板着脸骂她,“别搞得好像全世界就你会生孩子似的,不想吃饭就别吃,饿两顿想吃了再吃。” 崔子瑜看何以眠更委屈的神情忙过来替她说话,“妈,眠眠一天没吃饭了,您别训她了,她自己身子也难受呢。” 一向对崔子瑜还算和颜悦色的何妈连着他一起训,“说了让你不用惯着她,瞅瞅她现在这脾气娇成什么样子了,吃个饭还得哄着劝着的,哪个女人怀孕不是这么过来的,挨一阵子就过去了。行了,都出去吧,别在这里堵着了。” 说完先行走出卧房的门,何爸过来安慰了女儿几句,也跟着妻子一起出了门。 何以梵冲妹妹眨眨眼,“我出去给你买点你喜欢吃的零嘴儿去,等着哈。”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人了,何以眠玉葱一样的手指头指着崔子瑜,“都怪你,害我被骂了,都怪你给我吃面条!” 崔子瑜才被骂“不许惯着她”,几分钟不到就把训导抛到脑后了,抱着人不住认错,“就是就是,都怪我,乖乖,不生气。”哄了一会儿等她情绪平静了,这才去看岳母还有什么指示。 到了厅里一个人都没见,听到响动走去厨房才看到何爸何妈正一起下厨呢。 嘴上再怎么骂,那也是自己的眼珠子、心头肉啊,看她难受了怎么可能不管。 老夫妻俩一个炒菜,一个煮粥,做的都是何以眠打小爱吃的饭,看到崔子瑜过来了,解释了句,“八宝口重,太清淡了不喜欢。” 崔子瑜默默的记下了,脚前脚后的跟着打下手。 在屋里躺不住了的何以眠本想出来看看何妈是不是又要说崔子瑜了,谁知道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景象,觉得鼻子发酸,视线也渐渐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若能得一愿,我不求功成名就,不求家财万贯,只愿我在意的人也都在意我,与我在这熙攘尘世里寻得片刻宁静的幸福。 -------------------------------------------------------------------------------------------- 这么文艺的愿望是何以眠的,不是小布的! #小布要求的是……评论啊、收藏啊、地雷啊……没错,小布是个俗人!# 第69章 正文结局 许是何妈的一顿训斥起了作用,何以眠自己反省了一下,好像是让崔子瑜宠得有些娇过头了,痛定思痛的她决心——不再指使崔子瑜了! 比如原先换下来脏衣服都是直接扔在衣篓里等崔子瑜分了类,该手洗的手洗,该机洗的机洗,该送去干洗的第二天上班顺便送去楼下店里;可现在崔子瑜回家就会看到阳台上挂着的一排两人的干净衣物,还很艺术的按照颜色渐变排列。 比如原先都是头天写了清单交给崔子瑜让人把新鲜蔬菜送到家,她把要做的菜按量分组分成一小盆一小盆的等崔子瑜回来了洗净下锅;可现在崔子瑜回家就能吃上她做的热乎乎香喷喷的好吃的饭了。 比如原先她每天要用热水泡脚,都是崔子瑜打了水给她洗,洗完了还要拿毛巾给她擦了脚再去倒脏水;可现在她自己趁崔子瑜刷碗的功夫就自己泡完了,还会给他打一盆热水问要不要帮他捏捏脚。 比如……够了!这已经很吓人了好不好!崔子瑜两天就受不住了,在何以眠又一次提出要给他按摩脚的时候跪坐在床上和她面对面交流,“老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何以眠也是侧跪坐着,疑惑的问,“啊?没啊,你挺好的啊,怎么了?” “可是你很反常!你现在什么都不让我替你做了!你剥夺了我作为丈夫为妻子服务的权利!”崔子瑜控诉道。 何以眠思量了片刻,他这是因为自己不使唤他在生气?传说中的抖m是不是就这模样? “我这不是觉得你工作很辛苦,想让你回来能舒坦点,不愿意累你伺候我嘛。”何以眠换了个姿势坐。 “我不觉得累!你现在连倒个水这种小事都不让我替你做了,你知道我多痛心么!”崔子瑜语气哀怨的捂胸口。 何以眠对他琼瑶附体的德性无语,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耍宝了。 有一次自己提起对他的最初印象明明是成熟稳重的男人,怎么这么些年过去以后他反倒幼稚起来了。 他先是用悲伤的语气说起自己缺失的童年快乐,又带些醋意的说她不就喜欢像戚森昱那货的那种死皮赖脸,最后眼神清亮的表示因为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所以脸好像没办法崩起来了。 半真半假的,何以眠只能听出他是因为自己而觉得幸福的意思。 想对他好一点,他却把伺候自己当乐趣。无奈,何以眠只得成全他这诡异的乐趣。 摸起床沿还搭着的擦脚布,一把扔到他怀里,“倒脏水去。” 刚才还装“怨夫”的人立马眉开眼笑,欢快的应道,“哎!” 能被她需要,能照顾着她,是他眼下最大的快乐。 冬去春来,日子一天天的暖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五月底,肚子鼓得老高的何以眠的生日。 或许是因为身子越来越累,或许是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快到预产期的何以眠哪里有心情过生日,就觉得烦躁的很,扶着肚子在屋里慢慢踱步。 崔子瑜这两天是全然不管公司的事了,只全心呆在家里陪着,就怕何以眠发作的时候自己像上次她在美国时那样不在身边。 虽然她这几天脾气不太好,动不动还要流眼泪,可他一句怨言都没有的逗着宠着,心里全是对她怀孕难受的心疼。 早上何以眠洗漱的时候看见镜中自己脸上的小雀斑就觉得很难过,梳头的时候又看见自己早已剪短的头发里竟然有好几根银丝,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往外流。 崔子瑜走进盥洗室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何以眠手里拿着把梳子,人对着镜子默默的啜泣,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老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圆滚滚的腰身,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何以眠拿胳膊抹了抹眼睛,手捧着崔子瑜的头看了会儿,气呼呼的说,“你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你都那么大年纪了都没有!我老了好多,还变丑了,还有白头发了……” 崔子瑜莫名其妙的被嫌弃“年纪大”不说,还把本来就哭的小人儿惹得更不高兴了,手足无措的揽着她轻轻摇,“你哪里老了?哪里丑了?真是瞎说!”说着蹲下|身去对着她的肚子说话,“宝宝,妈妈瞎说对不对?妈妈最漂亮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何以眠就觉得肚子的一侧疼了一下,崔子瑜手刚好放在哪里,察觉到是宝宝在动,笑着跟她说,“宝宝说是呢!” 何以眠听他这么说手也抚上去,眼里的泪水消散去,只剩下温柔。 崔子瑜为了讨好娇妻,在她再三保证就吃几口的前提下顺着她的心意定了冰激凌蛋糕,“中午爸妈要来,让他们陪着你,我出去一会儿好不好?” 何以眠也没多想,只嘟着嘴念叨,“那你早点回来哦。” 等崔子瑜提着蛋糕重返家门时,不只何以眠,就连何爸何妈也是望着门口半晌合不上嘴。 一个顶着一头银发的崔子瑜。 没待他走近,何以眠扶着腰朝他迎去,“你这是参加什么cosy么?”抬手去抓他的头发,扯的他头皮痛才惊呼,“不是假发?!” 崔子瑜语气里满含情意的低头亲了下她的侧脸,“你早上不是因为有白头发了难过么,你看我现在全是白头发,有没有开心点?我这样好看不?” 何以眠真的是捧腹大笑,“你这个样子好像非主流啊哈哈哈……”笑着笑着又觉得他这么折腾自己就为了逗自己笑好傻,于是又有点想哭。 这么悲喜交加着,小腹突然抽痛了起来,她“哎哟”一声,喊了句,“妈,好像要生了!” 医院和医生都是早就联系好的,是以何以眠刚被送到医院就有条不紊的进了手术室准备顺产。 宝宝也许是这些个月折腾何以眠折腾够了,生产的时候就没有淘气,从上手术台到母女二人被送回病房的过程还算顺利。 虽说是顺利,可被推出来时一脸的虚弱像还是吓到崔子瑜了,跟着推车一路俯身低头的跟她细细说话,不知情的护士只看见一个银白的脑袋低着,还腹诽着孕妇的父女关系也太好了吧。 手术完了何以眠就睡下了,既倦又困,下午觉连着晚上的,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迷迷糊糊间就看到一手托腮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的崔子瑜。 “醒了?身上难受么?”崔子瑜看她睁开眼往前凑了凑问道。 何以眠先是看向他已经染回黑色的头发,嗔怨的说他,“这么染来染去的多伤头发啊!” 崔子瑜正要承认错误顺便告诉她是一次性的染发剂,洗几霍水就洗掉了,可何以眠显然没心情听他的解释,“小希呢?” 小希是他们早就给宝宝起好的乳名,含义么——宝宝是在希洛度蜜月时怀上的,“希”既是希望也是纪念。 “小希还在睡呢。”崔子瑜没说完就看见何以眠的视线已经转到隔壁小床上的小人儿了,起身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给她看。 因为陪着她上过孕妇培训班,抱孩子的姿势还算有模有样的,不过许是太过珍视,那姿势就显得有些僵硬了。 何以眠注意力这会儿不在他身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家伙,因为还躺着,只能看着没法抱,急切的让崔子瑜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侧脸近距离注视着。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母亲在身边的温馨,还在睡着的小希突然扬起了嘴角,露出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微笑。 崔子瑜站在母女俩身旁,心也随着那微笑温暖了起来。 领证那天何以眠问过崔子瑜, “我真有那么好么,怎么和我在一起之后就真的收了性子做好男人了呢?快来夸夸我哪里好。” “我也不知道你好在哪里,可认识你之后就觉得,你对我来说,真的很特别。” 人世乏陈,我们若能碰到那个愿意心疼自己、宠爱自己的人,让平淡的生命变得有趣,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 我可以为你改变自己,收了性子,敛了脾气,与你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我可以原谅你、包容你曾经的过错,去接受生命里那么多的可能。 我们或许会争吵又低头,会分离又和好,兜兜转转,欢笑泪水,可在最坏的况遇下,我也没法说不爱你。 只因为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人。 ------------------------------------------小布 2014年7月 北京---------------------- 作者有话要说:人世乏陈,愿你遇见那个属于你的特别的人。 --------------------------------------------------------------------------- 正文到此结束了,后边会有小希跟李峥家儿子的番外(这么小就谈情说爱真的好么!)、戚森昱搅基番外(不会被叫去喝茶吧!)、何哥哥虐心番外(我觉得有点虐),你们一个个的不许跑,留下来等我! ----------------------------------------------------------------------------- #本来想写到70章结束的,突然觉得这个章数很*##咩哈哈哈淫荡的笑# 第70章 崔小希番外上 追妻!要趁早 “师父,李峥哥,小希就麻烦你们了,一回来我们就接走。”何以眠把女儿的两个行李箱都堆放在李家厅里后就一个劲儿的道谢。 “行了,有什么麻烦的,两个、三个的不是一样带么,何况你家小希比起我们家那个小魔头来简直是不能更温柔可爱了。”许沐晴边夸奖人家女儿,边念叨自家女儿。 “眠眠,走吧?”崔子瑜把小宝贝儿抱进了小草莓的屋子里让孩子们一起玩,好生解释了一番,又亲了半晌才出来接妻子离开。 许沐晴侧着头跟李峥笑,“看人家两口子感情多好,每年都出去度蜜月呢。” “你要是羡慕的话咱们以后也出去呗。”李峥揽着许沐晴的肩无所谓的说着,送走了去过二人世界的那两人。 “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我多懒散啊,有那时间我宁愿在家躺着睡一天觉。” “对吧,我也觉得这样好,在家陪着你睡一天觉。” “不害臊!”许沐晴拿手打了下丈夫,“去看看孩子们晚上要吃什么去。” 李家房子是上下楼的复式,屋子不少,可因为怕小孩子自己一个屋害怕,他们把两间屋子的墙给打通了,然后让女儿小草莓和儿子小西瓜住在一起 。 李峥一推门就看见偌大的儿童房里,女儿正兴致勃勃的跟小希玩积木,儿子一个人远远的坐在靠墙的位置那儿不说话。 “小西瓜,怎么不跟姐姐、妹妹一起玩啊?”第一反应就是大概儿子不喜欢跟小姑娘玩? 谁知他一开口,本来还忍着眼泪的小小男子汉就跟被开了泄洪开关一样“哇”的哭了起来,边抹眼泪边抽抽搭搭的还是不说话。 “小草莓,你说说怎么回事?”许沐晴一看这光景就知道估计这小魔头又欺负弟弟了。 小草莓被点了名,撑着胖胖的小腿站起来,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墙角,“刚才崔爸爸来的时候带了好多好吃的,有两个特别红的苹果,弟弟把两个苹果都拿走了!我让他选一个,剩下的给妹妹吃,可是他不听话,还把两个苹果都咬了,让妹妹没法吃!” 六岁的小朋友很有逻辑的解释了弟弟的“罪行”,又继续说,“所以我把妹妹抱过来不跟他玩了。” 弯着腿坐着的三岁小朋友小希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看李峥夫妇,又看看还带着怒气的小草莓姐姐,带着一颠一颠的频率跑去小西瓜那里,“哥哥,不哭,一起玩。” 小西瓜看着小希递给他的米酥零食罐没有接,但是止了抽噎,看向姐姐,“姐姐坏!不讲理!” 说着拿起旁边小案子上的两个大苹果,递过去右手边的那个给小希,“这个甜,给你吃。”等小希乖乖的开始啃了,才破涕为笑的爬起来去找小草莓。 “姐姐喜欢吃酸酸的,给你。”别扭的把苹果塞到她手里。 许沐晴看得完全呆住了,讷讷的问李峥,“咱儿子的情商好高啊,这是随谁?” 李峥也笑,看着又重归于好的三个小孩儿,挺严肃的跟妻子说,“我觉得他这不算情商高,你看他什么话都闷在心里,这样谁会知道他怎么想的?” 一语成谶。 十二年后,李家。 “婆婆,我来了!做了什么好吃的?”崔怡一放学就钻进厨房去看许沐晴在做什么饭。 对于每年要被抛弃半个月这样的事情,崔怡已经能没什么心理障碍的接受了,而每年的这半个月要借宿在李家,她更是直接当做度假了。 所以昨天妈妈跟她说放了学“直接去你婆婆家”的时候,崔怡一口应下,连行李什么的都不用准备——许沐晴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专门给她住,吃穿用度一律周全。 至于“婆婆”这个称呼,是小希她们小时候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何以眠开玩笑对许沐晴说,“我叫你师父,那小希是不是得叫你师婆?”谁知道小希听了一耳朵,扯着嗓子就喊“婆婆”。 于是许沐晴也顺着那玩笑开到别处去了,“我看小希这孩子挺好,以后干脆给我做儿媳妇得了。”自此,就鼓动着小希叫自己“婆婆”,叫李峥“公公”。 话扯回来,许沐晴看小希探头探脑的可爱相,笑着回答,“哪有你/妈妈做的好吃?小馋猫!本来多文静的小姑娘啊,都让你草莓姐给带坏了。” “婆婆你嫌弃小希~”崔怡从后边抱着许沐晴的腰撒娇,跟在自己家没两样。 “哪敢嫌弃啊~呵,你去叫他们姐弟俩洗手吃饭去。别在这呆着了,小心油点子崩着。” 许沐晴一边装盘,一边往外赶人。 原先姐弟俩同住的那间屋子最终也没把墙砌上,收拾成了间通亮的书房,摆了三张一模一样的书桌给三个孩子用,姐弟俩则是又各自有了卧室。 “姐姐!李奕琛!吃饭了!” 崔怡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把头伸进去叫人。 “哟,李奕琛,你的小童养媳来了~”李诗韵先抬起头来看向门口,扭头冲还在解题的弟弟叫。 李奕琛抬头看一眼崔怡,淡淡的点了下头,手里的笔不停,过了一分多钟才止笔盖帽,把作业本合上。 这个过程中崔怡一直静静的立在他身后看他做题,等他起身才后退半步由衷的赞叹,“小西瓜你好厉害啊,作业是写完了么?”她看到他写的是最后一题。 “哦。”李奕琛回了个单音节,没承认也没否认,对他来说是做完了,但是对老师来说就不是了——他向来只挑几道看起来有些难度的题做。 “哟,看出不一样了哈,怎么我叫小西瓜你就不搭理我,小希叫这个你就不生气呢!”李诗韵小时候还能在弟弟面前有些威严,越长大了发现他越不听自己的话了,这常常让她很挫败。 李奕琛没回答,扯了崔怡的小臂往外走,“不是说吃饭去么,走吧。” 崔怡可以若无其事的喊“公公”“婆婆”,也可以在李诗韵打趣她是“小童养媳”时一笑了之,可跟李奕琛偶尔的身体接触还是会不好意思。 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毕竟到了懂事的年纪了,不像小时候为了要跟他一个班,缠着爸爸让自己跳级时那份坦然,她觉得她大概有点喜欢李奕琛的。 可是李奕琛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不太热情——她也不例外。 脸色微红的随着李奕琛去洗手,听见他淡淡的问自己,“今天放了学去哪里了?” 三人在同一所高中,今天是半月一休的周五,五点钟全校清校,李奕琛知道她今天要去自己家,放了学想叫着她一起走的,到了她的教室却发现早就空空如也了,还以为她先回了,没想到跟姐姐一起回了家才发现她根本没来。 “唔……我回家一趟。”崔怡一边挤洗手液一边支支吾吾的。 李奕琛全然不信的样子,“继续胡扯。”话音未落看她草草冲了水要擦手,自己手上挤了洗手液拉住她的手给她涂抹,“你洗手怎么不洗手腕啊。” 崔怡乖顺的任他给自己涂好了洗手液又在水下冲洗,他一直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觉得完全洗干净了才拿帕子给她擦干,“以后洗手得按这个标准洗知道没?” 木木的点头,再点头。 李奕琛看她那样子不知为何嘴角微翘的笑了,虽然不太明显,可崔怡还是看出他在笑了,他拿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蠢样。” 崔怡被戳的脑袋微仰,也随着他笑了起来。 后边跟过来的李诗韵见这两人正对视着傻笑,咋咋呼呼的跑去跟许沐晴汇报,“妈!弟弟肯定是跟崔小希谈恋爱了!我刚才看见他俩……”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许沐晴不去分辨她话里几分真假,拿筷子敲她要够包子的手,“洗手了没你就吃!” 李诗韵吐了个舌头做鬼脸后又跑去洗手池,经过崔怡身边时还眨了眨眼,“你婆婆好像对你们谈恋爱的事没意见哎~” 崔怡脸一烫,连忙解释,“我们没谈恋爱……” “你快去洗手吧,一会儿排骨都让我们吃了。”李奕琛没等崔怡解释完就赶他姐走,顺便拉着崔怡加快了去饭厅的步子。 崔怡被他自然的拉扯弄得很不自然,微微用力把手挣脱,先一步在餐桌落了座,看着许沐晴一脸暧昧的看她,娇嗔了句,“婆婆你别听姐姐瞎说!” 主座上的李峥把报纸搁在一旁,笑着打趣,“开两句玩笑,没什么哈,你婆婆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给我写情书呢。” 许沐晴盛了饭给丈夫,也是笑意盈盈的,“是啊,写的情真意切的,结果还被你公公给拒绝了!说只拿我当妹妹什么的。” 崔怡睁大了眼睛听这两人自爆情史,悄悄打量了□旁的李奕琛,想象着如果是自己给他写情书的话,估计也会得到一样的“礼遇”吧。 李奕琛觉察到她的偷看,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吃饭。” 饭毕几个孩子都进了大书房学习,快要高考的李诗韵反倒是睡得最早的,十点钟刚到就被李峥赶去休息。剩下崔怡和李奕琛两人在各自的桌子前挑灯夜读。 崔怡是每天都要定量的学习计划的,因为有道物理题比较麻烦,耽误了好些时间都没解出来,只好向李奕琛求助。 李奕琛读了一遍题,拿了张白纸一步一步的把解题过程写下来递给她,“自己看,有不懂的再问。” 崔怡看着比答案精解还清晰明了的步骤,欢喜的回去做题了,只是一落座又回头问了句,“哎?你没在学习啊?那干嘛不去睡觉?在看课外书么?” 李奕琛翻了页手里的英文书,“嗯”了一声。 在等你啊。 他总是这么单音节的回答别人的问话,崔怡早就习惯了,也没再问又专心的学习了。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等崔怡把学习计划完成了起身打呵欠的时候才发现李奕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走过去想叫他回房睡觉,靠近了却不忍心打扰了。 他那么安静的趴在胳膊上,和平时那清冷的气场差不多,可又少了些生硬,多了点柔软的感觉。 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公公、婆婆那么开朗的性格一点都没感染到李奕琛,他这性子反而更像自己爸爸在外面时那张冰块脸。会不会是当时抱错了啊? 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好看的眉毛,挺拔的鼻梁,还有,凉薄的唇。 小时候他说话晚而且不太清楚,自己能很明白的叫“西瓜哥哥”时他只会发叠音叫她“希希”,而且那发音更像“七七”。 她不知道他在叫她,以为他跟那些大人一样动不动就让她“亲亲”,因为知道自己的亲亲会让被亲的人很开心,所以每次他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就会过去揽着人家的小脸亲,把哈喇子弄人家一脸。 想起共同走过的那些少不更事的日子,崔怡心里暖暖的,不自觉的又想起今天饭桌上李峥说起的许沐晴曾给她写情书的事,心里莫名难过。 换成是他,他一定会冷冷的把信还给她,告诉她“写这种东西好蠢”吧。 像是要报复想象中说她“好蠢”的那个他,她脸凑过去在他脸上浅浅亲了下。 却突然的,一直睡着的李奕琛脸转过来,那亲吻实打实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布:傻孩子,你把步骤写下来干嘛啊?你应该手把手的教啊!多好的机会! 李奕琛:麻烦。 小布:追老婆怎么能嫌麻烦呢? 李奕琛:为什么要追? 小布:⊙﹏⊙‖下章你就知道为什么要追了…… -------------------------------------------------------------------------- 看题目就知道劳资在推文了, 手机版→ 第71章 崔小希番外下 崔怡诧异的僵在了那里,看着睁开眼睛的李奕琛迷糊的样子,猛的把身子直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嘴不说话。 李奕琛本来就是小憩,睡得不太熟,这会儿更是完全清醒了,食指指腹划过被亲到的嘴唇,神色看不出浮动。 崔怡先发制人,“我刚想叫你起来回房睡觉,结果你突然转过脸来,才,才亲上的,是意外!” 李奕琛点了点头,“哦。”似乎并没觉得是多大点事。 崔怡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空落落的,看吧,他根本就不在意。 也是,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没少亲啊,根本算不得初吻了。 李奕琛把书桌上的东西归置了一下,看着还在发呆的崔怡,过去拍了下她的脑袋,“干嘛呢?回去睡吧。” 崔怡小脑袋被打的时候一缩,闷闷的应声,关了灯跟在他身后往卧室走。 前面的李奕琛脚步忽然一顿,回头看着早就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崔怡,那蠢蠢的模样跟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可爱。 “小希。”他低下头来跟她说话。 “哎?”崔怡微微仰头看他。 “以后要亲我还是在我醒着的时候吧,睡着了我没感觉。” 崔怡还在思考他这句不要脸的话是不是在调戏她,李奕琛的头突然前倾,在她脸颊落了个吻,之后就若无其事的手插在裤兜里回了自己屋。 确信是被调戏了的崔怡甜蜜又哀怨的想,这算什么啊! 每段感情的发展大概都需要一个事件或一个人去推波助澜。 在这段暧昧朦胧的感情里,充当那个转折点的人物就是许沐阳——李奕琛的小舅。 这个小舅是许沐晴父母的老来得子,虽说努力不去溺爱,可到底是有点养孙辈的模式去养了,因此这个部队大院长大的小霸王除了怕他姐姐、姐夫,其他人一向不放在眼里。 好在虽然娇惯了些,许沐阳也没长歪到去当地痞流氓或者抢家劫舍什么的,除了小时候犯过几回浑打了几次架,最大的毛病大概就是性格太过“开朗”了——这“开朗”是他曾经的高中班主任实在找不出什么褒义词来形容他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特指面对女孩儿时。 说白了,就是这位公子喜欢跟小姑娘打交道,且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不论姑娘美丑,一视同仁,都能把人逗的娇笑不已。 许沐阳大李奕琛五岁,就在皇城根下上大学——他爸妈怕人跑远了管不了,放在眼前要是捅了篓子还能及时解决。 这天许沐阳要跟姐姐一家吃饭,下午就两节课,下了课觉得天还早,干脆开车去了侄子、侄女的高中接他们去酒店。 到了这所他曾经上过的高中觉得还挺亲切,因为放学铃未打,干脆就在走廊里逛起来了,碰上值班的巡卫,那老大爷以前揪逃课的学生时没少见到这主儿,看到他挺诧异的问,“哟,多大日子没见你了,这是又回来复读?” 许沐阳面上带笑的从裤兜里掏了好烟抽出根递给他,“来接我姐家孩子。” 巡卫接了烟揣进兜里,点点头,“快下课了。”像是个预报似的,铃声接着就响了起来。 恰巧逛在高一楼层,鱼贯而出的小鬼头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崔怡。 “小希!”他高声唤了一声。 人群中不少少女都转过头来看这个穿着牛仔短袖衬衫、军绿九分长裤的英俊男人,被叫到的崔怡也跟着回头,见是许沐阳兴高采烈的跑过去。 “小舅舅!你怎么来了?”从小在李家玩大的崔怡跟着李诗韵他们一样喊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许沐阳作舅舅。 “来接那俩出去吃饭,走吧,一起去吃?”许沐阳眉眼带笑,也不避嫌的就把手搭了她肩上揽着她走。 孩提时代一起玩耍时,小点的孩子都最喜欢跟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头玩,崔怡几个也不例外,所以许沐阳一直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崔怡被他揽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就像爸爸这么揽着她似的。 可看在刚出教室门的李奕琛眼里就有点扎眼了。 金童玉女,言笑晏晏。 走到这边,许沐阳的手依然没放下来,笑嘻嘻的问侄子,“我在跟你媳妇儿说就算都穿校服,她也是鹤立鸡群的漂亮呢,你说是吧?” 李奕琛“嗯”了声,单肩背了书包先往前下了楼梯。 他们打小就是“小童养媳”这么开玩笑,崔怡和李奕琛早就听麻木了,所以也不会特意去纠正,由着他们叫。 “嘿,这小子,怎么长大了这幅德行呢,还是小时候软软呼呼的可爱是吧?”许沐阳不满的跟崔怡抱怨。 崔怡听见“软软呼呼”几个字,蓦地想起前不久他睡着时她吻他的情景了,一时失神。 恰在此时,才下了没几层楼梯的李奕琛又原路返回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你小子太没规矩了!我是你的长辈!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以后跟我说话前面先加上称呼!”许沐阳揽着崔怡往前走,这个动作在他看来大概就跟牵着小朋友的手差不多。 “小舅。”李奕琛淡淡的叫了一声,“你能把你的手从我媳妇儿肩上拿下来么?” 崔怡的脸“轰”的一下变得通红。 许沐阳愣了片刻,手缓缓拿下来,“臭小子这么小气啊。”说完云淡风轻的撂下一句,“你们先去车上等着,我去看看小草莓下课没。” 李奕琛伸手接住他扔过来的车钥匙,冲着崔怡说道,“走吧。” “你刚才……干嘛那么说……”崔怡跟在他身后,糯糯的开口问。 李奕琛回头看她,眉头皱了下,想跟小舅那样揽着她又觉得在学校里太扎眼了,可不喜欢她跟自己距离这么远的感觉,于是放慢了步子往她身边靠了靠。 “说什么?” “说……我是你媳妇儿。”崔怡性子跟李诗韵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向来勇敢直白,只在李奕琛面前才偶尔重拾一下淑女脾性。 “不都这么说么,说了十几年了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了?”李奕琛说完似是不想多说,直接朝着许沐阳的吉普车走去。 不是不想多说,是不敢多说,也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小舅,虽然家里人总骂他纨绔子弟、不靠谱,可他心里却是敬着,既敬他一身从小就练的好格斗功夫,又敬他看似玩世不恭,为人却是义气又爽快。还有点羡慕的,可能就是他那张总能把人逗笑的嘴吧。 就连崔怡在他面前笑得时候也比在自己面前多的多。 一个那么优秀的人,虽然崔怡叫“舅舅”却不是正经亲戚,李奕琛是有些危机感的。 对于崔怡,他一直是认定了的,而且周围所有的人不也都认定了他俩是一对的么,她突然问自己为什么说她是他媳妇儿,他开始的那点吃醋就变成了慌乱。 她什么意思?让他解释什么?大家都接受的事实她为什么要突然质疑呢?她不想当他媳妇儿? 因为怕她真的说出什么“李奕琛我不是你媳妇儿,你以后别这么说”的话,他干脆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可这回避看在崔怡眼里又变了味道,让她知道李奕琛对“媳妇儿”那个玩笑是没放在心上的,像前十五年的自己一样没什么感觉。 变得人,可能只是自己。动心的人,也只是自己。 存了这委屈的心思,崔怡晚饭就不太想跟李家人一起吃了,可是已经答应了许沐阳这会儿又变卦怕李家人会误认为自己和李奕琛吵架了而担心,所以只能强颜欢笑的跟着去了饭局。 一顿饭,因为要装的开心,话反而比平时更多,笑的也比平时更多了。 当然那话和笑都不是给李奕琛的,虽然以前两人在一处时的话也不是特别多,可这晚却是明显的刻意躲着了。 在座的一个个都是人精,看见了俩孩子闹别扭,虽然不知道为的什么,但都有眼力的不去问,各说各的,吃的欢快。 唯一不欢快的也只有李奕琛了,先是放学时看见的听见的都让他心里不舒服,这会儿崔怡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无视他。以前一块吃饭的时候,她吃到什么好吃的菜了总会给自己也夹两筷子让自己尝尝,或者跟他说她今天做了什么蠢事好好笑一类的。今晚却是整顿饭都没理自己,更不要说给自己夹菜了。 是因为小舅吧,看他们聊得多开心。 以前她说什么的时候,他只是静静的听,偶尔“嗯”“啊”“好蠢”这样回应一下,哪像小舅这般舌灿莲花,边听边问边打趣,说的崔怡脸上的笑就没散过。 心里涩涩的,没有崔怡尝过的菜,好像都不好吃。 中途上了个厕所,崔怡出来就看见李奕琛在走廊里站着,看样子是在等她。 果然看她出来了,李奕琛几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崔怡心里堵着气,没看他就要走,“没怎么。” 李奕琛一把拉住她的手,“没怎么你干嘛晚上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理你?”崔怡往外抽手,却被握的紧紧的抽不出来。 “因为我下午没回答你?”李奕琛语气软下来,探究的去看崔怡的眼睛。 崔怡被戳中了痛处,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和怨气一股脑的发作出来,狠狠的把手挣脱。 李奕琛也急了,紧紧把人环腰抱住,“你记不得你八岁的时候,在颐和园划船的时候说过什么?那个莲藕我可是摘给你了!” 崔怡一愣,被那拥抱,也被这问话。 灯火明亮的厅里,两人抱着,寂寂无语。 此生最好的感情,大概就是在最好的年华里,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可是我们都没说。 那年夏天,吃货小希看着高高的莲藕想吃莲子,就去找李奕琛撒娇。 “哥哥,小希想要那个莲藕!你给小希摘好不好?你要是给小希摘了,小希就给你做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李奕琛:这个媳妇儿我可九岁的时候就追到手了! 小布:萌我一脸血。 ---------------------------------------------- 为了怀念年少时纯真的感情,今天评论发红包。 相信我这次能打开的! 手机版→ 小西瓜为了追妻一脸专注摘莲藕!微张的小嘴萌萌哒~ 第72章 戚森昱番外一(耽美慎入) 霸道总裁爱上我 戚森昱觉得他得抽空去月老庙算算姻缘卦。 想他长得风/流倜傥,性格幽默风趣,收入可观,有车有房,怎么看都是黄金单身汉一枚吧?怎么在姻缘上就这么衰呢! 先是看上了成熟有风韵的女下属,结果竟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 再是爱上了单纯粗线条的女室友,结果人家心有所属连备胎都不愿意让自己做! 好嘛,百花丛中过,哪有不刮破衣服的时候?这两段桃花大概是对他年少时放荡不羁的不专情的惩罚,他安慰自己:昨天的错过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遇。 可相遇的对象是个冰块脸总裁算什么事?妈蛋他不是基佬好不好! 冰块脸叫林其渊,是他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更确切的说,他们当时同住过一个学生宿舍。只不过当时同租的室友一共有四人,所以那时他还没发现林其渊的狼子野心! 现在想起来,大概同租的时候他就对自己有意思了吧,哼哼,对另外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偏偏跟自己常常一起打游戏,还常让自己做饭的时候把他那一份也给做了,还不许自己往回带女朋友,说什么“吵得他晚上睡不着”,根本就是吃醋了吧! 慢着!林其渊吃不吃醋跟他有什么关系! 戚森昱读完研究生就打算回国了,当时国内好几家公司都有意签他,没办法,谁让他能力如此之强呢,哈哈哈哈!好吧,说回正题,他投了的几家公司都给了他回复表示愿意聘用,这让他一时倒不知道选哪个好了,还是林其渊进他屋子让他出去买点喝的时看他苦恼的样子问了两句,听他说完那些公司的名字,就建议他“去盛大吧,他们刚收购了个文化传播的公司,缺总经理。” 他头脑发热,听见“总经理”三个字就开心的回复了盛大的hr,完全没去想过林其渊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等到真做了精诚的总经理,认识了盛大的总裁林其沣,他比较了下二者的名字,交接工作之余又问了几句人家的私事,这才知道——林其渊是盛大的二公子啊! 微服私访很有意思么!留学没地方住你就把整栋公寓楼买下来啊!跟三个臭男人一起租房子还装穷去找他蹭饭吃是什么心态! 内心咆哮帝状态停止后,他仍是欣然接受了这份高薪职位,没必要跟前途过不去啊。 至于打电话骂林其渊装穷这件事就更没有必要了,且不说自己在人家大哥手底下打工,就算是对原先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冰块脸他也不曾冲人家大声说过话的——好吧,他有点怕冰块脸的气场。 他在国内的几年,正是林其渊接替他大哥掌管美国产业的几年。 也非一直没见过,中途林其渊回过几次国,每次也会呆个十几天,听说是家里给他安排相亲。 如果问戚森昱对相亲这件事会不会介意,会不会吃醋……介意个毛啊!他再次强调他不是基佬啊! 而且其实他也不觉得冰块脸是基佬啊,他们在一起时的状态就跟任何正常的哥们差不多啊,打打游戏,吃饭喝酒,一块看球打球,因为专业相同,又是一家集团,偶尔也会讨论些工作上的事。听起来就很单纯是不是! 他们也没有满足少女幻想的什么最萌身高差啊!冰块脸187,他183,站一起怎么看没什么基情的啊!不存在什么冰块脸俯下|身子凝视他,或者他踮起脚尖去亲吻冰块脸这种奇怪的情节啊! 摔!他为什么会拿亲吻冰块脸这种恐怖情节举例!他们根本就没有过肢体接触啊!也就有一次同学聚会喝醉了,冰块脸把他给背回公寓了……可是这种同学喝醉了把人拖回宿舍的事他也常干啊!好吧,冰块脸好像没他那么热心,碰到这种事一般会置之不理……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他真的不是基佬啊! 他恨不得给所有人展示他的二头肌、腹肌还有胸大肌,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啊,为什么会被误会成小受啊嘤嘤嘤…… 事情本来一直很正常的,直到跟何以眠短暂的交往又莫名其妙的结束后的那个星期,他心血来潮的跟林其渊打电话时提了两句这事。 “为什么我的爱情总是这么命途多舛呢?”刚失恋后的他总容易唉声叹气。 “两情相悦的才叫爱情,你那是得不到的就觉得不甘心的执念。”冰块脸说话也冷冷的。 “林其渊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一句有停顿、有语气的主谓宾都齐全的长句?好神奇!”戚森昱就算心里难过,说出来的话也总让人觉得他是愉悦的。 “我周末回国。”林其渊没理会他没营养的问话。 “家里又给你找对象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从你/妈给你挑的大家闺秀里随便找一个得了。”戚森昱自己都不相信爱情了,连带着也不相信其他人的爱情了,觉得结婚这事就是搭伙过日子嘛,选谁不一样。再说冰块脸的那些名媛女他也见过,千篇一律的,都差不多。 “你喜欢你挑去。”林其渊说完这句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戚森昱对着手机撇嘴,心想这么不尊重我,回来叫我喝酒我肯定不去! 但等林其渊直接以大股东身份来戚森昱公司视察顺口说下了班一起吃饭的时候,戚森昱还是没骨气的应了。 饭是直接去林其渊在北京的房子吃的,从酒店叫了一堆菜送去他家,路过超市的时候顺便买了箱酒——当然是戚森昱搬上楼。 菜只作下酒用,两个人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喝酒看球聊天。 可能是喝了点酒比较兴奋,冰块脸难得的话也挺多的,不是让戚森昱在那儿说单口相声。除了聊了各自工作上的事,难免会谈到彼此的感情问题。 戚森昱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拍林其渊的肩,语重心长的问,“冰块脸,你说你都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这是生命里的一种缺失你知道么?” 林其渊反应了一下,他说的“冰块脸”应该是叫自己,这是什么鬼称呼…… “你没体验过,所以不知道爱情多美好!”戚森昱继续高谈阔论,试图告诉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大龄青年爱情的美妙。 “你体验的倒是够多了,也没见多美好。”林其渊又开了罐啤酒,语气淡漠。 就算醉着,戚森昱也还算清醒的去回忆了下自己的感情史,抛开这两段让自己苦胆水都要哭出来的感情不说,以前的那些段恋爱里,好像也并没什么刻骨铭心的感觉,有些人甚至他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更多时候是……彼此的身体需要。 浪子戚森昱辩无可辩,头一梗问道,“就算感情没那么美好,还有□□呢!你这个童子鸡好歹先体会体会什么叫鱼水之欢吧!好吧,这个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哈哈哈,冰块脸,快告诉小爷你是不是连初吻都留着呢?” 林其渊没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喝酒,白了他一眼。 被无视的戚森昱很不爽,这货连恋爱都没谈过,凭什么轻视他这个“很有阅历”的“高手”! “冰块脸,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真的连初吻都留着呢!你真……唔!”后边的话没说出来,因为一直不说话的林其渊突然一手举着啤酒罐,一手撑着沙发,身子倾过来吻住了他! “没了。”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戚森昱完全僵住了,他就这么突然亲了自己!只因为自己嘲笑他还有初吻?!他的好胜心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对于林其渊亲他这件事,虽然他感觉有点奇怪,可也只当冰块脸是因为自己嘲笑他才果断的送出了初吻让自己没法继续攻击他而已,毕竟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随便怀疑另一个貌似正常的男人喜欢自己呢! 可是后边的事情突然就开始慢慢失控了…… 林其渊这次回来的确又是为了相亲的,或者说是林其渊每次回来,他母亲都得见缝插针的给他安排相亲——林家要选儿媳妇,人选就跟古代后宫选秀一样多的可以写一本书。 林其渊得了地址没说什么就自己开车去了约见面的酒店。不是他孝顺不愿意忤逆母亲,是觉得有跟她争执的那个时间,还不如直接如她所愿去见面呢,反正见了面只要说一句“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然后掉头走就行了,又不麻烦。 不过这次见的这位千金似乎不那么好对付,他像往常那样说完了那句话要走的时候竟然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不习惯跟人肢体接触的林其渊动作挺大的要甩开她的手,谁知她仍是紧紧握着不撒,他见周围有人看过来,眉头皱了皱,声音冰冷,“你要说什么就说,不要拉着我。” “不拉着你你就走了。”女人笃定的说。 “我听你说完了再走,你松手。”他眉头还是皱着。 得了保证的女人这才松开手,等到林其渊一脸厌烦的又坐下才开口,“我知道你也相了很多年了,现在都没结婚只能说明你一直没找到爱的人吧。像咱们这种人家挑对象本来也就不是看重什么情情爱爱的,利益绑定而已,我也拖了好几年了,年轻的时候还幻想着找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白头偕老,后来发现别人很难不去在乎你的财产,倒不如就找个门当户对的得了,我觉得你人很不错,所以我们不如试试吧。” 林其渊耐着性子听她说了那么一大段,眼神从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落到别处去了,等她终于说完了,站起来就要走。 “唉!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女人没想到他又要走,忙要个说法。 “不怎么样。”林其渊不太明显的笑了下,“你第一句就说的不对。谁说我没有找到爱人了?” 因为说这话时一直是站着的,周围还是有不少视线望过来,其中就包括了恰好跟客户在这边吃饭的戚森昱。 林其渊冲他点了点头,戚森昱没走过去,但也回了个淡淡的招呼。 “陈小姐,看见那边穿黑色西装,浅蓝色领带的男人了么?那就是我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戚森昱:劳资再重申一遍!劳资不是基佬啊摔! 在戚神的暴怒中去,感谢这两天八宝小肥、闲人很忙、阿言的投雷! ------------------------------------------------- 你们要掰弯的番外来了……快留评作收投地雷! 第73章 戚森昱番外二(耽美慎入) 戚森昱坐的离林其渊那一桌有些距离,是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看到那位妆容精致的千金惊讶的望向自己,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是纳闷了。 小爷已经帅的这么惊天地泣鬼神了么?那女人一副下巴要掉了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这边林其渊觉得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肯定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将要转身前又听她开了口,“先前并没有这方面的传闻,我不知道是你们掩藏的好还是你刚才那话是骗我的,可是我不在乎。首先林家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至于结了婚以后你在外面怎么风|流我不在意,反正不是他也可能是有别的女人不是?” 这些公子哥儿哪怕结了婚也不可能安分守己的不在外沾花惹草了。 林其渊一股敬佩和无力感油然而生,世家女的胸襟已经宽到这种境界了么?也许是以前从来没碰到过话能挑明到这种境界的相亲对象,他干脆拉开椅子又坐了下去。 女人看到他去而复返,嘴角勾起一丝笑,“我很看得开,无非是找个合作伙伴罢了,“同妻”什么的我还真不介意,婚后各自快活也无所谓。” “还是不行。”林其渊挺喜欢这人的爽朗,闲着无事就跟她聊了会儿,“陈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找过女朋友么?因为我怕我定力不够,比如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万一结婚以后朝夕相处的我喜欢上你可怎么办?他会难过的。” 陈家千金当做是对她的赞美说了句“谢谢”,可也大概听出了他不容改变的拒绝,不过一个很好的相亲对象而已,她不至于死缠烂打,笑容得体的回道,“看来林总是要一棵歪脖树挂到死了呢,好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改了想法还可以找我——在我没嫁人之前。放心,你的私生活我不会到处说的。” 林其渊出于礼貌接了她递的名片,随手揣进了裤兜里,一抬眼就看见戚森昱已经要跟客户一起离开了,也匆匆跟陈家千金道了别,没说送她回去什么的客套话,径直走出酒店大门。 离着老远的距离,就看见戚森昱正倚靠着他的车子站着抽烟。 “我坐客户的车来的,没开车,你捎我一程吧。”戚森昱等他走近了才开口,顺手掏了根烟连着打火机递给他。 林其渊看了他那抽烟的烦心样一眼,没接他递过来的烟,直接把他手里夹着的吸了一半的烟抽走,叼在了嘴里。 戚森昱骂了句靠,“林其渊你真是懒到一定境界了,自己点个烟会死?” 林其渊没言语,抽了几口把烟扔到地上碾灭了,说了句,“上车。” 戚森昱还在伤神刚才跟客户价钱谈不拢的问题,闭着眼靠在车座上沉默。 习惯了聒噪的嘴贱少年,林其渊挺好奇的转头去看他,恰巧他也睁开了眼。 “怎么了?”林其渊问了句。 戚森昱觉得这些事自己还是能解决的,就转了话题,“这一位看起来聊得还不错啊?居然让你呆了那么久还说了那么多话。” 林其渊一边开车一边思索。 戚森昱不开心。 戚森昱有心事。 戚森昱问自己对那位陈千金的看法。 这些特征在他脑子里串联了一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吃醋了?” 既他突袭自己之后又一次深深的震惊! 戚森昱骂了句,“林其渊你有病吧?最近怎么了这是,一直跟我这卖腐。” 三十岁的大龄中二病少爷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吃醋了,不然情绪怎么这么激动。 “去年不是说想去美国那边干么?”林其渊当时手续都替他办好了,结果他最后又不走了,“我跟大哥说一声,调令什么的都好办,你还是去美国帮我吧。” “当时为什么去美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吧,我考虑考虑。”戚森昱没去追究那句“吃醋”,虽然觉得林其渊最近“活泼”的不像他。 “为了个女人,差不多就得了哈。美国分公司那边最近事也挺多的,你去了还是经理,升职加薪什么的也都好说。” 果然一句话就连着他的痛处和弱点都狠戳了下。 也许林其渊说的对,两情相悦才叫爱情,他那是求之不得的执念,越是得不到,越是忘不了。换个环境也许对自己也好。 关键是那句“升职加薪”啊!之后,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行吧。那你看着安排行了。”心里开心,面上不显的戚森昱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林其渊很想骂一句,不过顾着他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还是忍了,“我下周三回美国,你直接跟我一块走吧。” “这么急啊?我看你刚才跟那位聊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打算直接把婚事办了再走呢。”戚森昱调侃了句。 没想到林其渊又侧过头来打量他的神情,“真吃醋了啊?” 靠!“林其渊有病吃药哈。”戚森昱也就是因为他在开车,不然一定一脚踹到他小腿上去。 当天晚上,林其渊回林家吃饭,对母亲关于相亲感受的追问含糊其辞了半天,突然想起来白天戚森昱“吃醋”的小表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他,于是吃了饭就早早的离开驱车去找戚森昱了。 “吃饭了没?”快到戚森昱住的小区时给他打了电话。 “随便吃了点,怎么,要请客?”戚森昱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像是刚睡醒。 “哦,买了些吃的,快到你家楼下了,下来搬酒。”林其渊被他声音撩得心里痒痒的。 “少爷您真是金贵,自己搬上来会死啊?坐个电梯而已……”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没法子,顶着鸟窝头,踢着人字拖,穿着背心短裤的戚森昱揉搓着眼睛下楼接他。 “在睡觉?”林其渊已经站在楼前了,手插在兜里,打包得无比精致的食物还有一箱酒立在他脚边。 “嗯,昨晚熬夜了,刚才补了会儿觉。”戚森昱知道他是连盒饭都懒得提的人,只得过去一手提了食物,一手把整箱酒用手臂夹在身侧抱着。 “别熬夜。”林其渊施施然跟在他身后。 “老板,我也不想啊,这不是为你们林家打工么,哪里有我想不想的余地。”他随口一抱怨。 “去了美国不会给你太多事,注意身体。”他认真打包票。 戚森昱才不信呢,白天才说是因为美国事多让自己去帮忙,真去了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当牛做马,太虚伪了! 进了屋子,戚森昱先去厨房找了盘子把打包的饭菜给盛出来,虽说吃过一顿了,可是看着这些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他还是决定加个餐了。 “新出的片子么,你看过没?”林其渊看着茶几上的dvd碟,朝厨房里的戚森昱喊。 戚森昱听见了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是一个合作过的影视公司,出了新片子把未删减版的刻了盘送给他的。“还没看,国内的恐怖片能好看到哪里去啊。” 林其渊大概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今天又没有球赛,两个人在安静的大背景下吃喝太诡异了,所以就取了碟去放。 两个大男人,又都是身心无比强悍的男人,看恐怖片不可能像情侣似的又叫又怕又抱的啊,只是边吃菜边喝酒,认真的看剧情。 “别说,拍的真不错,除了因为成本问题道具假了点,剧情真挺有意思的。”戚森昱趁着转场的间隙跟林其渊交流。 “嗯。”林其渊点头表示赞同。 视线再回到屏幕时,突然是一段亲热戏,而且……还是一段俩男人的亲热戏。 自己看的话到没什么,可是两个男人看另外两个男人滚床单,怎么想都很奇怪,戚森昱莫名觉得有些脸红,“这一段肯定被广电给删了吧,哈,哈哈。” 林其渊认真的欣赏了一下电影里长达五分钟的教学观摩片段,目光炯炯的转脸看戚森昱。 不知是六七瓶酒下肚有些醉的原因,还是冰块脸那视线太过*,戚森昱大着舌头问,“你,你看我,看我干嘛?” 林其渊露了个诡异的微笑,慢慢的往戚森昱方向靠过去,长臂一捞,脸贴了上去。 戚森昱第一反应是:我嘞个擦!不嘞个是!这货为什么又亲我! 第二反应却是:这货的吻技也太差了吧,他是小狗么?一直舔他嘴唇干嘛? 于是晕晕乎乎,醺醺沉沉且好为人师的戚森昱亲身示范的教林其渊如何接吻。 等两人一路纠缠,一路磕绊的相拥着倒在了戚森昱卧室的大床上时,身上已经没什么衣服了。 还是戚森昱先回过神来,一把推开身上的林其渊,“冰块脸!你喝醉了!” 他抹了把湿漉漉的嘴,心里有些烦躁,是太久没有宣泄了么,怎么跟个男人也能硬起来啊! 被推翻在床的林其渊眼神清明,“我没醉。” “你醉了!”戚森昱拿脚蹬了他身子一下,“我也醉了。不然咱们怎么会亲到一块去!” “我没醉。”林其渊坐起来,又重申了一遍自己没醉,“我喜欢你才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戚森昱:我嘞个擦!不嘞个是!这货为什么又亲我! 林其渊:你真可爱,把这么有趣的盘放在桌子上真的不是暗示我么? 戚森昱:暗示个毛啊!劳资是直的啊!你要是真有那么多火要泄去找你今天相亲对象行么? 林其渊:嘿嘿,果然是吃醋了呢! 戚森昱:有病吃药好么! 林其渊:今天没吃药,还是觉得自己萌萌哒呢~ #作者脑洞开太大请你果断无视她# #我今天也没吃药,感觉自己也萌萌哒呢!# 第74章 戚森昱番外三(耽美慎入) “我喜欢你才亲你。”林其渊淡淡的说,“上次也是。” 戚森昱不是什么娇羞的小姑娘,更不是什么单纯的好青年,美国风气开放,谈不上喜不喜欢的,感觉到了都能滚床单,他虽然有被林其渊的话给惊到,可是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翻身趴在床上,戚森昱略敷衍的侧头看着他,“行吧行吧,你赶紧弄,弄完了睡觉。” 那一副痞子样彻底惹恼了才表白了心迹的林其渊。 他当他是什么人?以为他是玩玩儿的? 林其渊气愤的下了床,捞起地上的衬衫、长裤,狠狠的摔了卧室的门离开。 跟戚森昱同学了那么久,林其渊自然也知道他的那些风韵事迹,可他更清楚戚森昱也就是跟女朋友会亲热,不曾在外面胡闹,更不曾跟男人发生过什么,不然他不会等到现在才跟他表白。 所以,刚才那样的神情和话语只能是为了激他了。 戚森昱等他离开了屋子才舒了一口,心里骂着等冰块脸清醒了非得拿这事嘲笑死他,才翻了个身的功夫,去而复返的林其渊突然推开了门。 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他跪在床沿上眼神逼视着躺着的人,“戚森昱,你吃定我不会弄你是吧?呵,来啊,做吧。” 戚森昱一骨碌爬起来,他自然明白他说的“zuo”不可能是让他坐起来,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林其渊,戚森昱一脚把他踢开,“我操,林其渊你够了啊!这么半天了还没醒酒么!” 被踢了的林其渊动作敏捷的上了床,“行,你当我发酒疯吧,刚才不是挺洒脱的么,赶紧弄完了你好睡觉啊。” 一个追,一个躲,一个拿手按,一个用脚踢。 两人挺激烈的扭打在一起,床垫子都被折腾的移了位置。 又一次没躲过被林其渊亲了半晌的戚森昱真有些自暴自弃了,手上收了力气,脸歪开,“好吧林其渊,你非要这样的话我也不能告你□,要干什么你尽快点,明天起来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占了我的便宜明个儿记得给我加薪。” 林其渊本来就没打算硬来,刚才不过是被他给气的回来吓唬他,后来是觉得跟他这么动手动脚的打闹还挺好玩的,现在看他一副“行吧我陪你玩玩儿”的态度更不可能跟他发生什么了,松了制住他的手脚,从他身上翻到他身侧,沉默不语。 戚森昱侧脸看他,“哟,良心未泯?” 林其渊冲他冷笑,“你再嘴贱一句试试。” 戚森昱不和这个喝醉了的疯子胡扯,万一他又兽性大发吃亏的还是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打算睡觉——刚才这么一闹,歇下去的酒意又上头了。 林其渊手臂缠过去揽着他的劲腰。 戚森昱被这么一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其渊以为他冷了,把早被踹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两人身上,手臂依然固执的去揽他的腰。 戚森昱自然不会去跟他解释刚才自己不是冷,而是觉得有点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感觉怎么解释。 都快睡着了,冰块脸突然用跟他不太符的温柔语调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挺多年了。” 戚森昱心里一抖,装作打呵欠的的语气,“知道了。那记得明天多加点薪。” (╯‵□′)╯︵┻━┻ 隔天起床,林其渊没体会到“美人在侧”的幸福感觉。 因为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昨晚喝的又醉,又闹腾了小半天,又是抱着喜欢的人睡的,所以睡得特别沉,他都不知道戚森昱是不是睡到半夜就离开了。 穿着短裤,赤着上身,光着脚就往外间寻人,发现他正在吃早饭,听见声响抬了头望过来,“你特么是暴露狂么?穿衣、洗漱、吃饭。” “嗯。”林其渊装作镇定的往洗手间去,心里却乐开了花:还给我准备了饭呢!果然也不是对我没意思的哈哈哈哈! 上了桌才发现都是昨晚的剩菜热了热啊,好吧,他本来也没指望戚森昱的厨艺。 “美国那边我就不去了吧,这边的业务比较熟悉了,不想换地方。”戚森昱鲜见的认真表情。 “为什么?因为昨天晚上?”林其渊把筷子放下,有生气也有不安,“昨天在车上的时候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是,不过那会儿你还没对我做出什么禽兽行径。”戚森昱想冷笑,可那表情看在林其渊眼里更像是闹别扭。 “好吧,我道歉,我有点急躁了。”林其渊还是那张冰块脸,一点歉意都没有的样子,“但是我昨天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同居的那两年就喜欢了。” “是合租好么?”戚森昱纠正道,“大早上的你说这个干嘛。” “我早就想说了,可是当时还不敢确定心意。毕竟……我虽然以前没有喜欢的女人,可我也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 “劳资也不喜欢男人!”戚森昱冲他咆哮。 “嗯,我知道,你别着急,我就是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才没说的。”冰块脸居然出现了一抹苦笑,“我就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太好玩了才对你感觉不一样的,所以当时你回国我没跟着回来,想留在美国静一静。” “你确信‘太好玩了’是一个褒义词?”戚森昱本来看他难得的丰富表情想认真听来着,可实在受不了他令人捉急的形容水平。 “我觉得我的生活一直是乏味的,‘好玩’是我觉得最高的形容了。”林其渊被打了岔又回到开始那段心路历程表白,“在美国的时候,不管是你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些,还是我哥发给我的资料,我依然觉得很有趣。” “你还找人监视我?!”戚森昱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监视,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林其渊没觉得自己哪里过分。 “哦,那你觉得我过得好不好?”戚森昱环着抱臂在胸前,冷哼一声。 好啊,怎么会不好,那么有趣的人,过得自然也是有趣的生活。他还记得他大哥气急败坏的打电话问他,“你那什么同学啊!神经病啊!我今晚舞会上邀请许沐晴跳开场舞,这神经病站出来了!逼着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一块跳舞啊!脸都丢到太平洋了!” 他想想就觉得那场面肯定很逗,其实,如果他是大哥,不会生气的,他记得戚森昱舞跳的很好,学校舞会时那些女生总是会围在他身边问他要不要一起跳舞。 对于那些大胆的女生,他其实,羡慕过,也嫉妒过。 可现在戚森昱问了,他只能答,“不好。被甩了两次。” 戚森昱脸色一僵,低头四处找有什么可以甩在他脸上还不会留下痕迹的东西。 林其渊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说,“我本来想把这段心事搁在心里的,然后等你结了婚我就听家里安排也随便找一个得了。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你过得不好,我过得也不好,所以我要跟你在一块儿。” “跟你在一块儿我也不一定过得好!不!是一定过不好!我不是gay,我喜欢女人。”戚森昱脸色还是臭臭的。 “可你现在没有喜欢的女人,你现在过得也不好。咱俩在一起的话起码我过得好。”林其渊用他强大的逻辑试图劝戚森昱牺牲小我,成就他的“过得好”。 戚森昱这才知道林其渊平时不说话不是因为不善言辞而是因为说多了会出人命吧——气死人不偿命! 默不言语的,他又低头寻找可以甩在他脸上还不会留下痕迹的凶器。 林其渊今天变身居委会知心大姐,又开始絮絮叨叨,“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也是用了好几年才接受自己喜欢你这个事实,不过那是因为没人把这话挑明了,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你就考虑几天吧,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戚森昱盯着林其渊眼前的碗,“快吃,吃完了赶紧走。” 考虑个毛线啊!劳资是宇宙第一直男好么! 林其渊无奈的捧起碗扒拉了几口,又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要是你没夺了我的初吻的话,我可能也不会如此坚定,你总得负责吧,让我尝到了甜头又让我放手怎么可能?” 妈蛋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好么!谁特么夺你初吻了!最多是后来帮你纠正了一下姿势!好吧不过你却是悟性很高,后边吻的我也挺有感觉。 妈蛋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啊!劳资是直男! “得了,你也别在我这吃剩饭了,赶紧走吧。”戚森昱直接把人赶到了玄关。 “你再考虑考虑。”穿鞋的时候林其渊又不死心的说了句。 “哎,你等等。”戚森昱按住坐在穿鞋凳上的林其渊的肩膀,“钱包拿来。” 林其渊听他说“等等”还以为他想通了呢,手脚利索的掏出钱包递过去。 戚森昱从中挑了张看起来常用的信用卡,“密码。”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林其渊还是不假思索的告诉了他,“741071。” 戚森昱“嗯”了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往记事本上边记边说,“不用加薪了,卡上的钱就当昨晚的精神补偿了。” 林其渊想说从了我的话所有的钱都是你的啊,可还是决定先不惹他为好,“不用记了,密码是‘戚森昱林其渊’。” 戚森昱一怔,接着是一脚踹在他干净的西裤上,“赶紧滚!” 变态!你惦记劳资多久了!连密码都用劳资的名字! 可是骂归骂,心里到底还是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有些事就是这样,没说破的时候暧|昧着暧|昧着也就淡了,可一旦说破了,任你再心思单纯也禁不住偶尔去想一下:他说的,是真的么? 想了两天,戚森昱也算想明白了。 林其渊说的大概都是真的,不论是很久之前喜欢自己但是出于各种考虑没说,还是现在想通了想跟自己在一起的话。毕竟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让他主动承认喜欢一个人就已经很难得了,他也没必要去骗自己。 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冰块脸也骗不过他这个“摧花高手”好么! 可就算想明白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更坚定了他不愿调去美国的心。 林其渊是好,可他再好也是个男人啊! 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哎?好像哪里不对。 算了不管哪里不对,总之,他戚森昱,是绝对不会跟一个男人谈恋爱的! 何况林其渊那神情、动作、言语间透漏出的都是让戚森昱做下面那个的意思,怎么可能! 做上边那个的话他还可能考虑跟他玩玩……慢着!不对!不管上边、下边他都不会同意的好么!都是那个混蛋,说些不着调的话搞得他心神不宁的在这里胡思乱想! 为了安抚自己受惊过度的小心脏,戚森昱找了个atm机看了看那天随手拿的林其渊的卡,才平复的小心脏又被那串望不到尽头的数字给激的狂跳不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戚森昱:我已改名戚宇直(戚森昱宇宙第一直男),谢谢! 林其渊:哈哈哈,戚森昱真可爱! 小布默默飘过:真的有那么可爱么……林总你的生活平时是有多么无趣…… 第75章 戚森昱番外四(耽美慎入) 这么着到了约定要离开的那个星期三,戚森昱早说过不会去美国了,林其渊也没让公司给他调度令,可自认为很大度的戚森昱还是去机场送了送机。 林其渊看见他时眼里带着遮不住的惊讶和浓浓的喜悦,看的戚森昱也莫名的想跟着他笑。 “我就来送送你,没想跟你一块走。”戚森昱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为了赶过来起的太早了,现在才觉得有些困意。 “没事,你想在国内就在国内吧,我常回来就是,异地恋也无所谓的。”林其渊说的很是体贴。 “干!林其渊!劳资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谈恋爱了!”戚森昱本来还倚着椅子,听见这话跟炸了毛的猫似的蹭的坐直了身子骂。 感慨着这个有趣的人连骂脏字都能骂出花样来,林其渊声音带着点高兴,“你对我没感觉干嘛大清早的跑来送我?看这样子不只是起的早,昨晚也没睡好吧?” 他语气里不存在心疼,满满的都是得意。 戚森昱摸了摸眼下的乌青,“不是来送你的,来还你卡的。”说着摸出那张信用卡递给他,“怕你想通了反悔了把卡冻结,我把帐都转到我卡上了,这卡上没钱了,还给你。” 林其渊没接那卡,被他的话气的肝儿疼,头也不回的就往候机室走去了。 戚森昱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嘴硬的家伙说喜欢我! 冰块脸不在的日子里戚森昱还是照着之前的日子过,可又有什么分明是变了的。 至于林其渊既然已经决定要跟戚森昱在一块儿,也不像原先那样默默的关注着他的情况,隔老久才跟他打次电话了,几乎是每天都得打个越洋电话骚扰几句,哪怕只是在他睡前跟他说声晚安。 更甚的,林其渊让大哥把戚森昱任职的精诚公司划到他名下,这样他就可以借问询公务的理由每周跟他开一次视讯会议了。 这么死缠烂打的,烦的戚森昱好几次都想辞职跳槽,可最后关头却总是把辞职信搁在鞋架子上没带出门去。 握拳,捶墙。劳资是为了这高薪职位留下来的! 戚森昱从来没这么厚脸皮的追过人,即使对何以眠也没这么围追堵截过!更没被人这么厚脸皮的追过,他性子好又爱玩,以前若是有合心意的人暗示几句,他不会端着架子,一向是一拍即合,两厢情愿,最终也会好聚好散。 可是现在这一位,任你怎么说人家就是一句“我认定你了”,骂的多了还会拿身份压你,“我现在是你上司,你这个态度不好。”或者道貌岸然的告诉你“我是为了问一下下个季度的资金调度安排才打这个电话的,你别多想。” 你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多想吧?! 而且不管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联系,最后肯定会来一句,“还没想好么,想好了记得告诉我。” “林其渊,再说一遍,我早就想好了,我是直的,我跟你不可能。”戚森昱连惊叹语气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很无力的再次拒绝。 “哦,那就是还没想好。晚安。”林其渊专|制的说完就挂电话。 戚森昱也习惯了,他记不清这离自己跟何以眠彻底断了或者说跟林其渊莫名的牵扯上有多久了,两个月?三个月?或者是半年了? 他烦躁,可他想象着自己和林其渊在一起的情形又似乎并不排斥,于是更加烦躁。 九月一号,何以眠跟崔子瑜的婚礼,隆重到他不想关注都不行。 他以前是绝对看不起那些所谓“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说法的,可轮到自己身上,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不怪、不怨何以眠,甚至……也不爱了。 因着这份“没感觉”,他还是拿着请帖去了那个盛世婚礼。 虽然看着礼台上那一对新人亲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羡慕,可心里确实是没了苦涩的感觉,他一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答应过何以眠再不动心了,可一边又怀疑真的是答应过就可以不动心么? 晚上破天荒的没接到林其渊的电话。 呼~他总算放弃了么!劳资终于解脱了! 一天,两天,三天……他整整十天没找自己! 妈蛋要放弃难道不该先给个说法么!突然这么断了联系太不负责任了吧!难道出什么事了……好吧,劳资是看在咱们曾经是兄弟的份上才打个电话慰问你一下的! 响了十几秒,电话被接起来,那头的冰块脸语气和他的脸有一拼,“喂。” “喂,咳,”戚森昱清了清嗓子,“你最近忙什么呢?” “公司出了些事。”林其渊似乎不想多说那边的烦心事,“找我干嘛?跟我诉说你多难过?”何以眠结婚的事他知道。 “不干嘛,你前阵子没事不也老给我打电话么。”戚森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主,现在听他语气不善,自觉的声音就不那么跋扈了。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你,你也是?”林其渊这话不带调戏的语气,简单的自嘲。 戚森昱支吾了会儿,被问的心里发虚——他也不知道他打电话干嘛。 “所以这几天没给我打电话是不打算喜欢我了是么?谢天谢地啊你总算是想通了啊!”又恢复了他嘻嘻哈哈的语气。 “你做梦。”林其渊简单的三个字堵了他继续在那自说自话。 戚森昱明明是被凶了,心里却觉得有点开心,开心完又骂自己:戚森昱你是抖m么! 林其渊顿了会儿,声音里似乎有些和他不符的委屈,“前几天胃出血,昏迷住院了。” “这么严重?”戚森昱后悔没早点打给他了,“昏了十天?” “呵。”林其渊不知为何轻笑了声,“你一直数着日子呢?” 戚森昱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是数着呢。 “昏了一天,住了三天院,后边出来了一直忙公司的事,而且……”林其渊又是那种略委屈的声音了,“而且我想知道我不找你你要多久才会来找我。” 戚森昱静静听着没说话,听到他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废人,管个公司都能累出胃出血来,我明天申请去美国吧,再不帮你估计你命都得搭进去。” 不等他的回复,戚森昱觉得有些脸热,说完就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下了床站在窗边看天上,稀疏的星光,宁静的夜。 听见冰块脸住院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了下,现在静静的回想这段时间,他好像已经习惯跟冰块脸的相处方式,也觉得那方式他还挺喜欢的,那么,要不要跟他试试? 貌似要被掰弯的戚森昱回到床上抱着被子文艺的想,冰块脸也是看着这同样的星光在想他么? 但事实是—— 美国现在大中午啊!哪里来的同样的浪漫星光啊! “哥,精诚还给你,我在这边管着不方便。” “哟,那那个戚森昱的事还用我给你盯着么?”林其沣对这个比自己小八岁但是比自己还稳重老成的弟弟很是痛爱,就连他当初跟自己说他可能喜欢男人这事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告诉他“你觉得开心就好”。 “不用了。”林其渊再稳重还是觉得由衷的高兴,声音里都染了喜悦,“他说过两天调来美国工作。” “呵,苦肉计还挺管用。”林其沣知道他生病的事,虽然不赞成他那么伤害自己身体,可现在听他这么开心也不忍心骂了,“不过也能看出来,他还是在意你的。” 林其渊笑着答应大哥“下不为例”,脚步轻快的找人事部去安排戚森昱的调动事宜了。 在林其渊看来戚森昱这是答应了跟自己在一起,可等到他人来了美国才知道他还在别扭! “我来这是帮你工作的,感情的事先别提了吧,我还没想好。”戚森昱站在总裁办公室,说的理直气壮。 林其渊气过之后又静下来了,他说的是“没想好”,不是以前所谓的“想好了”的拒绝,那就想吧,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可无意间看到戚森昱跟何以眠去一家超市购物,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时候,林其渊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痛了。 说什么来美国是为了帮他工作,原来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 说什么“没想好”,“先别提”,原来是根本没忘记那个女人! 他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还是比不过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么! 愤怒出离的林总企图故技重施的引起戚森昱的关注,窝在家里一气儿喝了半瓶戚森昱带给他的茅台,没整出胃出血,却整出了别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戚神的番外订阅量只有前边章节的零头,呵呵呵呵……(小布癫狂中) 好啦,明天一章戚宇直的番外就结束了,我已然断了跳去纯爱频道的心了…… 再来唠叨一句,请留评作收投地雷,一把抱住! 第76章 戚森昱番外完 “林其渊?这么晚了什么事?”戚森昱正看着报表的时候接到冰块脸的电话,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总不会是找他开会吧。 “胃疼。”林其渊只说了两个字就不说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疼了。 “唔?怎么弄得?上次病没好利索么?”戚森昱放下电脑,下意识的往玄关处走去换鞋。 “胃疼。”林其渊还是就说这俩字,不再多话。 “嗯,听见了,胃疼,叫救护车去医院吧。”戚森昱弯腰换好了鞋,却还是假装没想管他。 “我胃疼!”林其渊就像是得不到糖果委屈的小孩一样跟他喊了声。 “中气十足的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戚森昱拿了钥匙出门,轻轻的关门不让电话那端的人听到声音。 “算了,疼死我好了,也没人烦你了。”赌气似的说了这么一句,林其渊愤怒的挂了电话。 戚森昱坐进车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莫名的笑了声,这么逗他好像是挺好玩的。 等到了林其渊的房门口,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不出预料的他语气差得很,“干嘛!” “看看你死了没。”戚森昱倚靠着门旁的柱子,戏谑的答他。 “快了。”林其渊声音低低的,好像因为他能主动打电话来问候而温和了一点。 “哦,那就是没死了,没死的话来开个门。”戚森昱笑。 “开什么门。你在门口?”林其渊先是困惑再是惊喜,“戚森昱你要是敢耍我……” 话没说完门就被猛地拉开,林其渊看着戚森昱真的在门口,后边的话生生的吞下去了。 “我要是敢耍你你要怎么样?”戚森昱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不待他请就自己进了屋门。 林其渊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木木的把门给关上,听他好像问自己“胃怎么样了”,这种时候谁还在意胃怎么样了! 一个箭步向前,把刚换好鞋的戚森昱给紧抱住了用力的吻了上去。 这是他第三次跟戚森昱接吻,技术却已经比前两次好太多了,以至于被突袭的戚森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尾椎到后颈的那一条背脊骨跟过了电的麻的他脑子都没法转了。 依然是像上次那样不知不觉的就跟着林其渊的步伐躺倒在了大床上,也曾有一丝清明的时刻,可刚想用力推他,就听见林其渊的一声闷吭“别打,胃疼”,倒叫他真没敢下手,趁着他犹豫的片刻,林其渊便又欺身而上的亲过去,把那些理智吻的烟消云散。 好在到了最后关头,林其渊不敢硬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备着,硬来怕伤了两人,只是吻的情热不能自已,都是男人,知道哪里是敏感带,怎么弄最让人舒服,用手伺候了他一回,又哄骗着他给自己也舒爽了一次,这才相拥着睡了过去。 天亮时依然是戚森昱先醒了过来,看着一室狼藉,闻着屋里未散去的酒气和某种特殊的味道,他凌乱了。 林其渊可以说是酒后乱性,他呢? 他虽然开始也挣扎了,林其渊却是也比他力气大些,可若他真是不情愿昨晚也不可能发生后来那些事……想起昨晚,戚森昱竟忍不住回忆起林其渊抚过他身体时那种带电的酥麻,还有两人荒唐的喘息…… 所以,不是他挣扎不过,而是他,妥协了。 想到这一层,戚森昱慌了,怎么会跟一个男人有快感呢! 一定是因为太久没跟人欢爱了!对!一定是这样的!绝不是因为喜欢他!劳资是直男!怎么会喜欢他呢! 可又想到昨晚他极乐时林其渊在他耳边的低声喃喃, “我原本以为两情相悦的才叫爱情,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戚森昱,我对你好像不止是喜欢了。” 怕林其渊起床后不知怎么面对,戚森昱蹑手蹑脚的捡了衣服一边穿着一边逃出了他家。 果不其然,醒了的林其渊发现他逃走后愤怒的不得了,打电话让他别到处跑,他马上去他家找他。 本就慌乱,听说林其渊要去家里找他,戚森昱车子直接转了向,去离他家不过几条街的何以眠家躲着了。 看着何以眠跟崔子瑜恩爱非常的那些神情、话语,戚森昱边吃面边心里感叹,他竟然真的已经不难过了。 又想到那个可能在自己家门口等着捉自己的人,心里半是无奈半是些说不明的情绪。 只是没想到林其渊在他家没找到人径直把车开到了何以眠家。 看到戚森昱真的从那门里笑着走出来了,林其渊一句话没说,面色难看的掉头就把车开走了,留下戚森昱僵在了门口。 本以为是两人关系改进的一晚,却让两个人连话都不说了。 这么僵持了挺久,还是林其渊先忍不住了,某天下班时间直接杀去了戚森昱的办公室。 本以为他彻底心灰意冷再不会找自己的戚森昱,见他来找自己了,第一反应竟是开心,随后又装模作样的问,“找我干嘛?” 林其渊被这人搞得是完全没脾气了,一种认命了的语气问,“何以眠到底哪里好?” 戚森昱没想到他竟会问这个,脑子里什么概念都没有,随口说了句,“她做饭挺好吃的。” “就这个?”林其渊一副不可置信和“你这个吃货因为人家做饭好吃就能念念不忘到这个地步?”的震惊表情,终是没骂出口,妥协的问,“那我现在就回去学做饭行么?” 戚森昱不知道怎么答他,动摇了这么久,其实觉得好像……他也有点喜欢他了,也好,算是给两个人个台阶下吧,若他依然非自己不可,那就,应了他吧。 “行吧。不用学太复杂,能做早餐就行。”他根本没法想象这位大少爷真会为他做羹煮饭。 像是有了一丝希望,林其渊满怀期待的问,“我如果也做的好的话,你就……?” “嗯。你先做了再说。”戚森昱不愿意他把后边的话说明白,赶紧打断他,“吃饭没?一块去?” 破天荒的林其渊居然拒绝了跟他共进晚餐,道了别就离开了,“我现在就去学,明早就去给你送饭,你说话可得算数!” 看着他有些仓皇的离去的背影,戚森昱心里暖暖的,好吧,都是大男人,何必这么端着别扭着呢,喜欢就喜欢吧。 这好心情直到他刚睡下时被电话给惊醒——何以眠打来说她肚子疼,可能是流产了。 吓得他魂飞魄散,匆忙的穿了衣服就直奔何以眠家拉着人去了医院。 好在有惊无险,陪着她直到崔子瑜坐了飞机赶过来,顺手报了当年那一拳之仇才身心畅快的往家走。 也就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林其渊貌似说了今早会给自己送早饭。看看手表,唔,十二点了。 忐忑的停下车,果不其然,房前的石椅上林其渊一脸煞气的坐着,脚边还放着一袋子他做的食物。 “一直在这等着呢?呵,我手机没电了,你傻呀,我不在家你就先回去嘛。”戚森昱蹲在他身边抬头看他,见他不说话干笑着去翻袋子里的食物。 “哟,鸡蛋羹,包子,小菜,这是粥吧?”他自说自话的看着那个保温瓶问。 林其渊窝了一肚子的火,起了个大早给他做早饭,想着这么做几顿两人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谁知道一等等半天,打电话又关机,现在人出现了什么都不解释,假装没事一样,“你去哪儿了。” “呃……八宝昨天肚子疼我送她去医院了……”话没说完就看见林其渊本来只是不开心的脸色变成了暴怒,然后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食物,站起来就走。 呵,八宝,八宝,又是她!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不舒服了他才会立刻赶到啊,别人肚子疼他也可以陪一|夜的! “哎,怎么了又,别走啊,我一直没吃饭呢,咱们先进屋吃饭去吧。”戚森昱先是把食物给扶正了,又去拉林其渊。 林其渊一把甩开他的手,看着地上被扶好了的袋子又是更用力的一脚踢过去。 戚森昱叹了口气,沉默的拉着林其渊不让他走,“辛辛苦苦的做的饭,我惹你不高兴了你拿它撒什么火啊,来,不高兴冲我这招呼。”说着示意林其渊要踢往他身上踢。 “松开!”林其渊这会儿是觉得心也凉了,感情也降温了,戚森昱以后爱喜欢谁喜欢谁,爱照顾谁照顾谁去吧,亏他还想着给他做饭吃,犯贱么不是! 戚森昱四处扭头看了看没什么人,飞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下,又立马离开低□子去收拾了那些食物往家门走,看林其渊没动静,回头唤他,“走啊。” 被那个轻盈的吻给惊呆了的林其渊“哦”了一声,听话的跟在后边进了门。 戚森昱把食物一一放在盘里热了,招呼林其渊到餐桌上吃,一边吃一边夸赞他,“做的真不错,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饿太久了。” 林其渊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刚才戚森昱亲他了,刚才戚森昱亲他了,听话都得过个几秒钟才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戚森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又催促林其渊别发呆赶紧吃。 林其渊这才眼尖的看见戚森昱的右手有点肿,皱着眉拉过去看,“这怎么弄的?” 戚森昱也看过去,“哦,刚才打崔子瑜的时候没使好力吧,没事,不疼。” 林其渊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低头在他微肿的手指关节处亲了下,看他似乎没反对,那吻就顺着他的手背一路吻到小臂。 “你是小狗么!赶紧吃饭!”被他呼出的气息撩的整只右臂都麻了,戚森昱把手抽回去训他。 林其渊没端起碗来,拿着勺子不停的翻腾碗里的粥,“刚才,亲我,什么意思?” 戚森昱觉得这不是很明显了么,非得要说出来么!哼哧哼哧的没搭腔。 林其渊见他不反驳就很高兴了,大口大口的把粥给喝了,又听他闷闷的开口,“别的都好说,只一条,我要在上边。” 林其渊愣了一下,继而坚定的摇头,“不行。” “我比你有经验!”戚森昱想着小爷都被你掰弯了难道还要屈身于你身下么。 “你跟男人做过?”林其渊语气生硬。 戚森昱再一次低头寻找有什么可以扔他脸上的东西。 林其渊被他那样子逗笑了,“你看,你也没做过,所以咱们都没经验。” 戚森昱思考了半晌,最终无奈的妥协,“好吧,可是第一次得让我在上边!这是底线!” 林其渊这次没犹豫太久,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拉了戚森昱往屋里走。 “喂!大白天的你干嘛!哎呀……禽|兽!” “嗯,禽|兽就禽|兽吧,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哎呀,我要在上边!……” 暖阳无声,满室春晴。 作者有话要说:----------------------------彩蛋----------------------------- 小布:请问二位平时床上的分工是? 林其渊:(但笑不语) 戚森昱:(下意识的摸了下身后)第一次我是在上边的! 小布:(星星眼)小戚能跟大家交流一下反受为攻的感受么? 林其渊:他反过么? 戚森昱:(委屈脸)妈蛋说好了让我在上边的! 林其渊:对啊,让你在上边了啊。 戚森昱:妈蛋“在上边”的意思不是说坐在上边就行了好么!(捂嘴) 小布: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 虽然订阅惨淡,可是把戚神掰弯这么功德无量的事还是让小布很愉快的哈哈哈哈哈! 何哥哥的故事见! #谁有营养液灌溉一下我?我都没见过那是什么东西。。。。# 第77章 何以梵番外 我叫何以梵。 三十二岁的这一年,在我妹妹的婚礼上,我又碰到了那个女人。 六年前,我在深圳的一家不小的金融公司做主管,然后认识了一个文静漂亮的新职员,在她正式入职的第三个星期,我们恋爱了。 我曾有过不少次感情经历,我得承认我一见到安静可爱的女人就会心动,可那心动总是争不过平淡的时间流逝后的激|情褪去。 新职员叫齐萱,一个看起来那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大胆的告诉我“何以梵,你会是我的”。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跳快的不像话。 我带她回过家,这不是我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父母还有妹妹都对这件事没什么太大波动,但我知道她很开心。 爱时千般好。 得知她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应届毕业生而是齐氏的独生女时,我吓到了。 然后释然。 她的恬静是在人前装的,或者是在没跟我交往前装的,这事,我早看出来了。 可她的娇蛮任性和依赖撒娇,这些我也觉得挺受用的,所以不曾因为她和我的择偶标准不同就跟她分道扬镳。 但是从她口里知道她得应付她们家集团的危机要跟盛大的公子假订婚的时候,我笑了。 假订婚这么电视剧的情节,是我不曾想象和经历的。也是那时我发现,我们也许不合适,起码门第不合适。 所以我说我们分手吧,这是迟早的事。 然后第一次,她当着我的面哭了,哭的一点都不梨花带雨,哭的特别难看,鼻头、眼睛都是红红肿肿的。 就是这么一副难看的哭相,居然心疼的我……硬了。 她在我面前从来不是乖顺的,特别爱使小性,可这一次她一面哭一面抱着我的腰求我不要分手,甚至不理智的要给她爸打电话说不要订婚了。 那时我们算热恋,你侬我侬的不曾吵过架,看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居然真就忍下了不去看那些关于她和林家公子的绯闻报道,不去想她现在名义上是另一个人的未婚妻。 终于等到她与林家解除了婚约,等到我们还算是正大光明的又谈起了恋爱。 这世上若问我最在乎的人是谁,我想的犹豫不会超过一秒,那人一定是我的妹妹八宝。 不知道何家是不是积了祖德,我们兄妹两人莫名的都跟些世家子女扯上了关系。 说崔子瑜是个富二代也不确切,总之是个有钱人吧,想娶八宝,可笑的是,崔家跟齐家也有联姻的想法。 我当时真的够了,我对齐萱说,我爱你,但没爱到非你不可,你们上层社会太复杂,我实在不想去插一脚了行么。 我承认我的做法很怂,可我也有自尊,我不喜欢被人骂“吃软饭”。 齐萱这次没哭,那么骄傲的女人,为我哭一次我都觉得受|宠|若惊了,她没哭可她也没同意分手,她说她会想办法,她说了跟我告白时的那一句,“何以梵,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那种霸道的宣誓主权,我竟无力辩驳,我说好吧,你先去把这次的什么联姻问题解决了,等你确定不会再有任何奇怪的人冒出来说要娶你了,我们再谈。 我又怂了,我让她去想办法,可是我知道这本来是我该做的事——如果我真的有我说的那么爱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去争取的,总之后来崔子瑜和我联系了,他说第一步先把我提拔起来吧,等我有了一定的名势地位了再跟齐家摊牌。 我不置可否,我想我还是爱齐萱的,起码我爱她能那样的爱我。 于是我调去了北京的总公司,在崔子瑜或明或暗的帮助下,平步青云。 但是我升的再快,在齐家眼里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小经理而已,齐萱却是齐家财产未来的继承人,我们的经济水平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我们开始了漫无止境的争吵、和好、再争吵。 在这纠纠缠缠的过程里,我发现自己的确爱上了这个时而脾气大、性子急,时而温顺乖巧依赖我的女人,不然我不会一直没法跟她彻底分开。 在北京过得第一个生日,齐萱把自己给了我。 这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我的。 以前找到那些女朋友,是由内而外的淑女以及传统,我们都认为这些亲密的事情应该等到婚后发生。 可是齐萱从来不是她表现的那样,她骨子里是叛逆的,她不喜欢她父亲给她安排婚姻,也不喜欢我的保守。 第一次算是在她的半勾|引、半坚持下完成的。 可这种事情,本就是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就像堤坝有了个缺口,欲|望和洪水一样泛滥无法抑制。 身心的长久磨合升温,崔、齐两家完成的特殊协议,齐父对我们两人感情的许可。我那时觉得一切都差不多了,于是又带着齐萱回了家,和父母商量婚事。 可那满心欢喜,被我妈的一番话给冷冻住了。 她问我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了么?不怕因为被伤了自尊心生怨气而跟齐萱离了心么? 她说的都在理,因为她说的那些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存在。 于是我答应我妈再等两年,我答应齐萱我会努力出人头地,不让齐家人看扁。 可是表决心这种事向来是说起来易,做起来难。 齐家家大业大,几代人的积攒,不是说我奋斗个一两年就能让人家刮目相看的,于是每次去齐家吃饭后我都会跟齐萱吵架,我知道错不在她,可我不知道错在谁。 或许错在我们根本不该开始。 我说“齐萱,我们分手吧,你当放过我吧。” 那时八宝跟崔子瑜分手已近一年,或许是从他们身上,我更看不到所谓的爱情了——公主是该嫁给王子而不是仆人的。 齐萱当时正在摔东西,听见我这句话时愣住了,她说“这是你第三次跟我说分手。” 之前虽然也是吵,可我们都当作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没提过分手。 我说是,“咱们吵架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要结婚,可是太多的因素都让我们没法那么痛快的结,干脆咱们分了吧,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第一次动了手,甩了我一耳光,挺用力的,我觉得我的脸有些肿。 我说,“这巴掌算是我耽误了你四年,我欠你的,你还有什么气接着打吧。” 她吻我,一边吻一边哭,“咱们别分手,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我知道我家里人说话难听了些,可是咱们结婚不是跟他们过日子,不去听那些话就是了,就咱们两个,好好的不行么?” 我当时是真的吵累了,我告诉她,“不是咱们想不听就能不听的,他们只要说一日,你我就要难受一日,难受了就要吵架,这么吵来吵去的感情都没了,我累了,我不想这么过了。” 她像只被困的小兽,绝望的沉默着吻我,邀我与她一起沉沦。 我与她纠缠,可天亮的时候我还是说了“抱歉”。 我觉得我们的故事似乎就到这里了。 想着不用再去为了不知何时是个头的高处拼的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也不用为了不让齐萱为难听到一些冷嘲热讽时装作淡然,我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只是偶尔还是会怀念那个娇笑着那脚踢我让我给她去买零食的姑娘,那是我似乎花尽了整个年轻时的激情去爱的人,虽然后来我只能记得争吵了,可我依然记得她的好。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应届毕业生该多好,那样他们现在也许已经结婚生子,平静生活。 我遗憾,但不后悔。 分手后没多久,在一次酒会上,我认识了另一个女人,她叫陈菁,是个演员。 现在的我跟四年前已经不同了,崔家的整个金融产业都交给了我打理,酒会上的人见了我也都要面带笑意的叫一声“何老板”。 陈菁也不例外,举着酒杯来跟我敬酒,笑着跟我眨眼,“何老板,拉链~” 我疑惑着去看裤子拉链,无语的发现居然真的只拉到一半,跟她道了谢。 她却笑出来,“我以为你会质问我为什么会观察到你那里呢!” 我知道很多演员有找金主的习惯,可是眼前这一个,我总觉得让人莫名的亲近,然后我回忆了一下,她似乎跟崔子瑜传过一阵子绯闻。 我也笑,走到个没什么人的角落,揽着她靠在自己身前,“替我挡一下。” 我承认我在和她*,不然我完全可以去厕所拉上拉链,而不是让她挡着。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足够漂亮,而且那双眼睛娇而不媚,让我觉得喜欢。 酒会后她慢了半拍离开,问我能送她一程么,我说我也喝酒了,打车吧。 她说打车回去还得找人把停在这里的车开走好麻烦,然后她问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住。 我看了看我们刚走出的酒店,说好。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以和刚认识不过几个小时的陌生女人开房。 只因为她足够迷人,而我恰好寂寞。 我跟陈菁做|爱了,做了一整晚。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荒唐,我一向自认为很传统,可是在认识陈菁不到几个小时的功夫里我却如同跟她在一起很久了一样无所顾忌的疯狂。 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畅快,我有公事要忙,陈菁也有戏要演,空闲的时间我们会一起吃饭以及没日没夜的做|爱。 我不曾想过我竟然会有一天沉溺在□□里无法自拔。 陈菁和我在一起时不是完璧之身了,她坦诚她跟过三个制片人,搭上我之前她跟上一个制片人分了才一个月。 “你看上我什么?”我觉得她该知道我不会在她的事业上起到制片那么大的作用。 “不知道,眼缘吧,看见你就很想扑倒。”她跟我说话总是直白的露骨。 这样快活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快活到我已经生了娶她的心意,我们去巴厘岛度假,我在海边用易拉罐的拉环跟她求婚,两个人抱在一起吻得昏天黑地。 我才知道我原来也可以这么有激|情。 从巴厘岛回来的时候,她跟着我回我家,这是她第一次去我那儿,以前都是在酒店或者她家。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去我家。 开了门就看见齐萱坐在冲着门的沙发上,我不知道她在那坐了多久,可是她看见我们的那一刻,没有质问或者咒骂。 她淡淡的说,“何以梵,我怀孕了。” 我如遭雷劈的立在了门口,齐萱依然坐着,陈菁拖着她的小拉杆箱转身走开。 我看了齐萱一眼,说你等一会儿,然后去追陈菁。 我拉着陈菁的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先开了口,“你先回去吧,别让她等太久。” 我问,“那你呢,那,我们呢?”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苦笑了声,“以梵,我没告诉过你,其实我以前流过两次孩子,大夫说我很难再怀孕了。” 我说,“我不在乎,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我当时很慌乱,满脑子都是我不能让她离开我。 她笑着拥抱我,“以梵你不是小孩子了,屋里还有一大一小的需要你去负责。” 我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走,“你也要我负责。” 她说,“我不用的。我自己也很好。” 她说,“咱们刚好上,你可能贪恋这股新鲜劲儿,新鲜劲儿一过都一样的,屋里的那一位你们刚好的时候也像咱俩似的吧。以梵你回去吧,那孩子不能打了,生下来你也不能不管,咱们好聚好散,你回去吧。” 她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回去吧,我竟然挑不出她话里的错处,可我还是不想放手。 “何以梵,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担当么?屋里那位怀着你的孩子,那是你的责任,你别让我这么瞧不上你好么。” 我知道她在激我,我也知道她是真的要离开我了。 我说,“你让我再抱一会儿吧。” 我觉得她哭了,我觉得我肩膀上湿乎乎的一大片,然后她推开了我,告诉我“后会无期”。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失魂落魄的,问齐萱,“孩子你想生么?” 齐萱手抚在肚子上,她应该也犹豫过,可是现在她坚定的告诉我,“生。” 我说,“好,那就生吧。我叫我爸妈过来,咱们结婚。” 那年冬天,我和陈菁分开了,再也没见面。 隔年夏天,齐萱为我生了个儿子,长得据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从照顾孕期的妻子到伺候新生的孩子,我始终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甚至在齐萱和我的偶尔争吵时也只是默默的在阳台上抽根烟然后平复下心情去安抚她。 陈菁说的对,热恋的时候谁不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许时间久了都是这么平淡的过日子吧。 可我还是会莫名的想起陈菁。 不频繁,可每个细节都异常清晰。 我记得她左侧腰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每当我亲吻那里时她会“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记得在巴厘岛的海滩上,我单膝跪下去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记得她的声音,她的眉眼,她的笑,还有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八宝婚礼那天,看着那一对新人,我默默的祝福我的妹妹遇见的是她的良人,是会始终爱她疼她的丈夫。 宾客席上坐的都是各行各业叫的出名字的腕儿,我恍惚间好像也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签到处站着,似乎是从包里往外拿红包。 还要再看时,听见齐萱叫我,“儿子好像尿尿了,我带他去换个尿不湿。” 我看见我虎头虎脑的儿子正试图把自己的小脚塞进嘴里,见我看他还冲我咧嘴笑,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我说,“好,你去吧。” 等到齐萱带着儿子离开后,我再回头去看登记处却发现那里早已没有人影了。 我相信那不是我的幻觉,可我也不会特意去找她了。 因为找到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又碰到了那个女人,在我妹妹的婚礼上,三十二岁的这一年。 我叫何以梵,我曾爱过那个女人,她叫陈菁。 作者有话要说:何以梵的故事码的我有点心痛,可是我还是要说,故事就到这里了。 感谢追文的你陪我走过这两个多月,鞠躬。 这本书写完之后,小布要消失一段时间了,期间可能会不定时的跑来更新另外两个逗比坑,如果有兴趣可以在文案上或者专栏里找到看一下(收藏的话会长高变瘦增胸翘臀!)。要知道小布回归的具体日子,那就麻烦来个作收啦~ --------------------------------------------------------------------------------------- 最后一次,评论送红包! #等我回来啊!# #这两天莫名收到我红包的人,虽然你们一直潜水,可我还是得感谢你们对正版和小布的支持# #随机找的# ------------------------------------------------- 最后的最后,为什么在77章完结呢? 当然是为了我亲爱的戚戚了! 小七你回来。。。我们还是好盆友。。。把你写弯是她们逼我的啊。。。我还是爱你的啊。。。别和我绝交好么。。。(悲伤脸) #如此严肃的告别时刻好像又被我搞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