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芙蓉传》 八卦 上京,大周国的国都,也是大周国建筑最雄伟、人口最密集、经济最繁华的城市。天子脚下,皇城属地,王臣贵胄,达官显宦,这样富饶而又贵气的地方却也免不了人类的天性——八卦。 这不,就这两天而言,上京城里就出了一件足够老百姓茶余饭后神侃胡吹的八卦事件——贺家三公子休妻。 要说这平常人家休妻,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哪家的媳妇犯了七出之罪,休掉另娶,那完全乃正常之举。 可这贺三公子却不是平常人,先不说他父亲官拜兵部侍郎,母亲更是忠义之后,皇上曾封长平郡主,贺三公子本人也是风度翩翩,才华出众,两年前还中过探花,弱冠之际就凭着自身优秀的才学入翰林院任职。上京城里多少闺阁女子偷偷仰慕他,把他当做梦想中的良人。 想当日,贺三公子成亲之时,那可是碎了一众少女的芳心。 不想,这才娶妻不过半月,就闹出休妻的事来,要知道,贺家新进门的三少夫人可是与贺三少爷从小就定下娃娃亲的京府尹姜大人的嫡长女,世人不解,既然是从小定亲,那说明两家交情不浅,既是交情不浅,那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最终休妻收场? 东街卖豆腐的周大娘与常来光顾的老主顾八卦:“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听说是新媳妇身体有恙,成亲半个月了,那新媳妇没出过一次房门,虚弱到连给公婆敬个茶都不成。” 西街卖豆芽的李大娘向药店铺子的伙计感叹:“难怪这半个月你们家张大夫跑侍郎府跑得勤。” 南街前来结猪肉款的王屠夫跟酒楼的掌柜八卦:“身体有恙还不是主要原因,听说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新媳妇对公婆不顺,姜家姑娘对长平郡主和贺侍郎出言不逊,贺家这才不顾与姜家的多年交情,决意休掉新妇。” 北街卖胭脂的杨大姐对着挑选胭脂的几个中年妇女疑惑:“这些内幕,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贺三公子是昨晚才给姜家姑娘休书的,怎么仿佛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似的?” 东街卖豆腐的周大娘解释:“这有什么奇怪的,贺家厨房管事的媳妇儿负责采买事物,她一早来我铺子买豆腐就给我唠嗑了这事儿,我敢保证,这会儿,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西街卖豆芽的李大娘附和:“京城就是这么个样儿,老百姓吃饱穿暖后最是无聊,无聊该做什么,当然是八卦了!” 南街王屠夫:“要我说,姜家与贺家结亲,本来就是姜家高攀,虽然姜家抬的是个嫡长女过去,但贺家是什么身份,单凭贺夫人这个长平郡主,他们姜家就配不上。” 北街杨大姐:“贺家是书香门第,一个没有亲娘的嫡长女,身体有疾,又刁蛮任性,贺家能认这个媳妇才是怪事。” 东街周大娘:“这姜家姑娘也真是,自己有病,还不收敛性子,长平郡主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居然都看不下去,赞同儿子休妻,可见这姜家姑娘性子是多么的刁钻跋扈。” 西街李大娘:“我还听说,虽然昨晚贺三公子写了休书给姜家姑娘,但贺家还是厚道,没有大晚上撵姜家姑娘回去,而是允许姜家姑娘住一晚上,让姜家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白天,派马车接姑娘回去。” 南街王屠夫:“那有什么用,要是昨晚姜家姑娘偷偷回去了,这事儿说不定对她影响还小一些,一旦等到白天,众人眼珠子都盯着姜家马车,指责她的言语就更多了,看着吧,今天城东那条街道一定比平时更加热闹。” 北街杨大姐:“也不知这姜家是什么态度,嫡长女被休,剩下几个未出阁的女儿嫁途堪忧啊!那姜家夫人怕是要厌恶这个不是亲生的嫡长女了。姜家姑娘这下也算是折了,被休之人,再嫁亦难,还得忍受嫡母的怒火。” 东街周大娘:“这姜家姑娘虽然是自作自受,但也着实可怜,从小就失去亲娘,嫡母又不待见,听说是跟着一个姨娘长大的,姨娘能教出什么德行,除了小家子气,还有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真真是小姐身,丫头命啊!” 京城众人皆感叹:“姜家嫡长女,自身宿疾,性子刁钻,成亲半月,休离弃之,咎由自取,可怜亦可悲!” 山寨姜家嫡长女 城东桂花街,贺侍郎府邸,临近西北后门的小院,八卦事件的女主角姜家嫡长女,正一脸悲哀的蹲在假山旁,那副垂头丧气的神色跟世人所描述的‘被休女’形象完全符合。 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有些不一样,萎靡的精神不像是被休弃后的伤心,而是一副不耐烦的无聊神态,眼里的恹恹之色也不似难过,而是一副快要睡着了迷糊模样。 “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在多等一会,甜杏相信,姜府的马车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被丫鬟甜杏的话惊跑几分瞌睡的姜小姐打着呵欠站起身,伸开双臂撑撑懒腰,左右扭着腰肢儿慢悠悠道:“我不着急啊!你看我哪里像着急的样子了。” 她的确不急,那姜家来不来接她,她这个山寨产品是一点也不在乎,并且以甜杏对姜府里的描述和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猜测着,这姜府怕是不会来接她这个被休弃掉的女儿了。 要说姜府这个嫡女也真是可怜,在她还未出世之前,亲爹在亲娘生不出孩子无法传宗接代的情况下娶了一平妻,等那厉害平妻在姜府站稳脚跟后,她那没福气的亲娘才怀上她,生她时还不幸难产,红颜薄命了。可气的是,亲爹对这个害死原配的嫡女有了心结,除了为她赐名‘芙蓉’之外,多年来一直对她淡而远之,疏于照顾。 好在亲娘生前未雨绸缪,把自己的陪嫁丫鬟提拔成了亲爹的姨太太,于是,这位善良的姨太太在自己没有儿女的情况下,把芙蓉小姐带在身边,好生照料,悉心教导,终于让芙蓉姑娘长大成人。 可是,上天却并不眷顾这位芙蓉姑娘,成婚当晚就被新郎一巴掌拍死了,然后她这个二十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因救援落水小孩而英勇牺牲后,灵魂穿越到了芙蓉姑娘身上。 原本应该是死去的姜芙蓉换掉内芯后复活了。 虽然她相当排斥自己的名字里有‘芙蓉’二字,但鉴于连夫妻性格不合、丈夫有外遇都不能向官府申请离婚,反而还被小姑子挤兑、公婆欺压、丈夫恶人先告状挥毫扔来一纸休书的不公境况,她还是认命了。 芙蓉就芙蓉吧!她相信,凭自己的智慧才能,在这文化、经济落后了几千年的古代王朝,她也同样能与21世纪那个‘芙蓉’一样活得风生水起。 甜杏儿见自家小姐这幅不似大家闺秀的随意模样,心里很是悲哀,不过经过这半个月来的洗礼也见怪不怪了,直接忽略当做没看见。 “要不小姐你在这里等着,甜杏儿去前门看看,也许马车从前门来接小姐也说不定。” 姜芙蓉一边撑着腰,一边晃着脑袋:“别去了,你家小姐我是被休弃的人,姜家的马车难道会大张旗鼓的走前门?” 甜杏思考了一下,觉得小姐说得有理,“那甜杏儿再去后门看看,别他们已经到后门了,我们却还在这里傻等。” “小甜心儿,你说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浪漫呢?”甜杏,甜杏,咋一听就跟甜心儿一样,所以这半月,新来的姜芙蓉就自动给甜杏改名儿了,好在甜杏也不介意。 听了姜芙蓉的话,甜杏一副不解。 姜芙蓉只好解释道:“这会儿都该吃午饭了,姜家要派车来早该来了,现在还没音讯,明摆着他们是不会搭理咋们了。” “啊!那怎么办?难不成咋们还得开口向贺家借马车不成。” 姜芙蓉摇摇头,一副‘我自有办法’的神秘模样。 流言的厉害啊 半个时辰后,侍郎府西北小门慢慢打开一条细缝,两名身穿青色布衣的小丫头施然走出,神情平常得如同出门办差的普通丫鬟,一点也未引起那些一心想看姜家姑娘如何被接回去的八卦爱好者的注意。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名青衣丫头的神色却略有迥异,身材稍矮的一位神情紧张,目光闪躲,对任何人投来的视线都显得胆怯不已。旁边那位却不同,精致容颜,神采奕奕,兴高采烈,对街上的任何事物都显得好奇欢喜。 不错,这两位青衣丫头正是姜芙蓉和甜杏。 “小甜心啊!多亏了你给姐姐我梳这猫耳发型,不但遮住了额头上的伤疤,还能掩护身份,让别人都以为我是贺府丫鬟呢!”原谅她这个现代人吧,好端端的双平髻被她说成了猫儿头。 “恩恩……”甜杏敷衍着,眼神紧张兮兮的环视着周围,仿佛她俩现在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得。 “不过,更得多亏了姜府没来接咋们,要不咋们怎能逍遥逛街呢,这古代步行街,我还是头一遭逛呢!以前去的那些古镇,跟这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恩恩…。”甜杏胡乱点着头,紧张的心情让她根本没听清姜芙蓉的现代词汇。 “我说这会儿都正午了,要不咋们吃了午饭再回去,亏什么咋也不能亏着肚子,是吧!” “恩恩。”甜杏继续敷衍。 “我们去哪里吃呢!我的嫁妆里现银不多,不过好在我聪明,所有银票、银子我都带出来了,这样吧,为了庆祝我的解放,咋们去这里最大的酒楼大嗨一顿怎么样?” “什么,去酒楼?”终于被另一件更吓人的‘亏心事’给吓住的甜杏惊呼道。 “是啊,去酒楼,哦不,入乡随俗,应该说下馆子,走咯,小甜心,你带路。”说着姜芙蓉推着甜杏兴致勃勃向酒楼奔去了。 坐在清风楼雅座上,姜芙蓉就如同那刚下山的土匪或突然中了头奖的爆发富,一口气点了四道素菜,八道荤菜,十二道小吃,末了还安慰被惊呆了的甜杏:“敞开肚皮吃吧,不够我们在加,姐不差钱!” 最后当然是没吃完,就她和甜杏那小肚皮小嘴的能撑得下多少呢!不过姜芙蓉也不是那铺张浪费的主儿,吃饱喝足后,一抹油嘴对着小二喊道:“结账,打包。” 小二乐呵呵的跑过来算账,她则正好趁此机会打量这间据甜杏说是上京城最豪华的酒楼之一的清风楼,心里也默默打着分数。 菜品不多但精细,二十分;服务热诚,二十分;上茶速度慢,结账快,十分;装潢古朴里透着雅致,二十分;另,对面角落里那个白衣男子的背影看上去很优雅,再附加十分。想到这里,姜芙蓉忍不住多看了那个背影几眼,越看越觉得顺眼,喃喃道:“好吧,看在帅哥的面上在多给十分,九十分,差不多了。” 话说这雅座就是好,不但可以看帅哥,还位居二楼,又正好临着窗户,这大街上的景物真是一览无余啊! 姜芙蓉打量完屋里,又朝街上望去,这时,却听得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那姜家嫡女真丑得出奇?”姜芙蓉顺着声源望去,只见楼梯口边上有几位男子围坐在一起吃酒。 背对着姜芙蓉而坐的甲某人见几人不信,大声说道:“真的,我家小弟在张计药铺打杂,那天晚上,他跟着张大夫去侍郎府出诊,他亲眼看见的,那姜家嫡女这半边脸都是黑的。”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右脸。 姜芙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暗想着,什么时候她成了半脸包公了?哦,想起来了,应该是成亲那晚,被贺三一巴掌拍得撞床柱子之后吧!撞破了额头,流了好多血,染红了半边脸。大晚上,光线不好,跟在张大夫身后那小斯没看清也正常。 乙某人:“啊!黑脸,那可真吓人。” 甲某人又道:“是啊,所以成亲那晚,贺三公子掀了盖头一看,吓得连洞房都没入,直接跑了。” 不是吧!明明是那贺三气恼姜芙蓉破坏了他与林家小姐的感情,所以才不肯入洞房,后来又在贺夫人的威逼利诱下,不甘不愿的回到新房,却相当没品的打了姜芙蓉一巴掌,用力之大,让姜芙蓉磕破头一命呜呼,这才让她捡了个便宜。 丙某人:“我还听说,那姜家嫡女自幼身体不好,又因自身有缺,所以脾气非常暴躁,侍郎府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去她跟前伺候,后来贺家四小姐好心去提醒她,却被她骂了出来。” 那些丫鬟婆子是听了贺三的指令,不敢来她院子伺候,怎么就成了她脾气暴躁了呢!再说那贺茗鸢是来好心提醒的?拜托,她那是来奚落她的,好不好! 丁某人:“那姜家嫡女这么没教养?” 甲某人:“可不是,长平郡主性子好吧!上京城里出了名的温婉和善,贤良大度,但这姜家嫡女却不知好歹,成婚半个月,就因为贺三公子不愿与她圆房,便一直不去给公婆敬茶。昨日还趁着贺侍郎沐休,把这闺房之事闹到贺侍郎和长平郡主面前去,当着一大家子丫鬟仆人的面,斥责长平郡主慈母败儿,贺侍郎教子无方。” 好吧!她承认,昨晚在厅上,她是提过与贺三还没圆房之事,不过,这不是为了打消长平郡主内心的顾虑,好同意贺三休妻么!怎么就成她为了没能圆房指责长平郡主与贺侍郎了,这黑锅背大发了。 丁某人:“天啊!姜家这是教的什么女儿啊!这么不知廉耻。” 乙某人:“这么不要脸,真是活该被休弃。” 甲某人:“这下好了,休弃之女再嫁亦难,那姜家嫡女就等着老死家中吧!” “小姐,她们太过份了,居然这样污蔑你,你等着,甜杏这就去找他们理论,定要为小姐讨回公道。” “慢着”姜芙蓉拉着一脸气愤,就要奔上去理论的甜杏:“没用的,三人成虎,舆论这种东西,越解释越是传得厉害。” 甜杏一听,更显急色:“那怎么办,咋们总不能就这么由着这些人诋毁小姐啊,小姐已经够命苦的了,要是再被这些人污蔑,以后可得怎么活啊!”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哽咽,像似要哭出来一般。 姜芙蓉叹了口气,暗想,她这主角都还未急呢,也不知这打酱油的急什么。好吧!知道甜杏是为自己着急,算了吧,她还是去为自己解释解释吧,也免得替人背了黑锅,还没落着好处! 不过这解释,也是得有技术的。 姜芙蓉站起身,对着甜杏耳语了句‘看姐姐我的,待会我说什么你只需帮着附和就是了’,然后便装着一副好奇神色向着那桌八卦主义者走去。 解释也得有技巧 “各位大哥,你们是在说我家三少夫人吗!”姜芙蓉睁着一双大眼对着甲乙丙丁问道。 突然见得这么明媚的一双眼睛,甲乙丙丁都呆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甲某人:“这位姑娘是…。” “我是贺府的丫鬟,刚才听你们在聊天,所以过来瞧瞧,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不过有些地方你们说错了。” 甲乙丙丁:“啊……”几人都有些尴尬,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何况还是被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抓包。 “我们家三少夫人,哦不,现在不能称三少夫人了,昨晚她已经被休了,现在应该称她姜姑娘。” “呵呵…。”几人继续尴尬。 姜芙蓉装作没看到他们的尴尬,自顾说道:“你们刚才说错了,姜姑娘脸上并没有半边黑脸。” “啊!”几人脸上的尴尬退去,换上所有八卦者该有的好奇之色,其中还夹杂着少许的不信之意。 姜芙蓉继续说下去:“是真的,我是贺家四小姐身边的丫鬟,那天我陪着我们四小姐去姜姑娘的院子,我看得真真切切,姜姑娘额头受了伤,张大夫用白布给她敷了伤口,虽然看上去有些病弱,但绝对不像这位大哥所说的有半边黑脸,我看着啊,姜姑娘的肤色比我白多了呢!” 爆出姜芙蓉是丑女这个消息的甲某人仍旧不相信:“可是我家小弟亲眼看见姜家姑娘右边脸是黑色的,怎么会有假。” 姜芙蓉气定神闲:“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啊!姜姑娘肤色白皙,五官端正,容颜精致,就算谈不上倾国倾城,也离国色天香不远了。”姜芙蓉说完,被自己的厚脸皮雷了一下。 丙某人想,这大眼姑娘是贺四小姐的丫鬟,应该不会看错才是,便对着甲某人说道:“会不会是你家小弟看花眼了,你刚才不是说,你家小弟是晚上去的么,大晚上,没看清楚也正常。” 几人闻言,深觉得有可能,便认可了大眼姑娘的话,原来姜家小姐并不丑陋。 这时小二已经打好包、算完账过来,见姜芙蓉正在与几人讨论贺府休妻的事,也自觉没有打搅,自动站在一边旁听。其他桌的客人也陆陆续续被吸引过来,有的还趁机发表了一下自己对这事的意见。 “这么说,姜姑娘不丑了…” “那贺三公子怎么不愿意洞房…” “难不成贺三公子有什么隐疾…”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边坐在角落的一桌客人却始终安安静静,守在桌旁的小斯尽管对这边的热闹很感兴趣,但见自家主人表情冷漠,也只好忍住好奇对这边视而不见。 新加入八卦讨论的某人又道:“那你说姜家姑娘受了伤,又是怎么回事?” 姜芙蓉仍旧一派淡定:“具体情况我这个小丫头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新婚当晚,姜姑娘对三爷有些不满,在言语上冲撞了三爷,后来三爷就生气了,失手把姜姑娘推床柱子上撞破了额头。”她可没说假话,那贺三不认姜芙蓉为妻,不肯掀盖头,不愿入洞房,那时的姜芙蓉还是原本的姜芙蓉,因着从小与贺三定了亲,多年来,一直把贺三当做自己夫君一样爱慕,想着好不容易嫁给心上人,却被心上人这么侮辱,身为姜府嫡女的她,心高气傲,在言语上激怒了贺三,贺三这才出手打了她,她额头上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姜芙蓉见众人不说话,继续说道:“姜姑娘也正是因为额头受了伤,所以才没去给老爷和夫人敬茶的。”记住了,姜芙蓉没去敬茶是因为额头受了伤,不是因为身体有病,更不是因为没能和贺三圆房。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暗想,新婚之夜,姜家姑娘不满?难道贺三公子真有隐疾? 因为在某些方面有缺陷,所以才让姜家姑娘对丈夫不满。而贺三公子为此心里自卑扭曲,所以出手打伤了姜家姑娘? 好吧!要是姜芙蓉知道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被这些人想那里去了,定会挥起拳头砸向这几人。 甲某人:“原来是这样,那大家岂不是冤枉姜家姑娘了。” “也不全是冤枉,至少这位大哥说姜姑娘脾气暴躁一事倒是真的,对吧!”姜芙蓉一脸无辜表情,说完还对着一旁的甜杏求证。 甜杏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抹黑自己,但还是谨记姜芙蓉之前的话‘不管姐姐我说什么,你只需附和就行’,于是甜杏点了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众人皆疑惑。 姜芙蓉娓娓道来:“有一次,我陪着我们四小姐去看望姜姑娘,姜姑娘因为惹恼了三爷,所以院子里除了她陪嫁过来的丫鬟之外,就没有再安排其她丫鬟婆子伺候。我们四小姐去了,居然连口热茶都没得喝,四小姐就使唤姜姑娘的丫鬟去烧水泡茶,那姜姑娘居然以那丫鬟连日为她熬了汤药过度劳累为借口,拒绝了四小姐。” “是这样吧,我没乱说吧!” 甜杏又点了点头。 众人再次相互看了几眼,惊讶眼神传递着讯息:原来不是下人们因为姜家姑娘脾气不好不敢去她跟前伺候,而是贺三爷不让下人去她院里伺候啊! “这还不算什么,我们四小姐大度,不与她计较,好心提醒她为人妻者,就该有容人的度量。虽然她已经嫁给三爷为正妻,但三爷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这个做妻子的就该体谅三爷,用平妻的名分,帮衬着把三爷的心上人取回来,这我也没乱说吧!” 甜杏继续点头。 众人再度互望,不是吧!这四小姐这么不懂事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对着嫂嫂屋里指手画脚起来,人家刚成亲,还在养伤,她这小姑子就跑去劝嫂嫂帮兄长纳妾,还是纳一平妻,这不存心要气死嫂子吗? 再说,贺三公子有心上人了?他不是从小与姜家小姐定了亲的吗?这心上人不是姜家小姐?难道这才是贺三爷休妻的关键? 见众人的思路被自己领上正道,姜芙蓉心里很是欣慰,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自然到位:“那姜姑娘一听这话,顿时就上了脾气,对着我们四小姐劈头就是一顿讽刺,直把我们四小姐说得脸颊泛红,眼眶泛泪,你们说说,这姜家姑娘是不是脾气不好?” 这些话不假,全是事实,那天,贺茗鸢到她屋里一派趾高气扬的使唤甜杏,还拿那林家小姐来刺激她,却反被她讽刺得泪花闪闪,最后狼狈而归。 “呵呵呵…嘿嘿嘿…”众人都不答话,眼里纷纷露出嘲讽和谴责的意味,这贺四小姐如此不懂事,还好意思怪嫂子脾气不好,不过当着贺四小姐贴身丫鬟的面,他们也不好明说,只得一笑带过。 姜芙蓉装作不知众人对四小姐的鄙视一般,继续说道:“第二天,我们四小姐好心挑了一件礼物送去,却没想到那姜姑娘把礼物连同送礼的人一起给轰了出来。” 啊!众人讶异,这姜小姐真有性格。 甜杏这时算是看懂她家小姐的意思了,立马换上一副惋惜口吻,道:“完整的手抄版《女戒》,姜姑娘却不要,我们四小姐说了,她真是不识抬举。” 姜芙蓉眉头一挑,侧头看向甜杏,甜杏嘴角含笑,眼神一派天真,姜芙蓉心中暗叹,这小甜心真是聪明,这么快就上道了。 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贺四小姐什么了,小姑子送嫂子《女戒》,也真是亏她想得出来,人才啊! 又有人好奇问道:“那贺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休掉姜家小姐的。” “因为林…。”姜芙蓉想了想,这古代女子名节最是重要,要是贺三最后没有娶林家小姐,那她这么说,岂不是害了人家林小姐,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如她一样看得淡,想得开的。 想到这里,姜芙蓉拐了个弯:“因为三爷的心上人啊!” “谁啊?”众人好奇! 姜芙蓉不直接回答,只道:“昨晚三爷对老爷夫人摊牌,说一定要娶他的心上人为正妻,而姜姑娘,要么休掉,要么为妾。” “啊!那不是欺负人吗?那长平郡主和贺侍郎是什么态度。” 说道这里,姜芙蓉就忍不住对那两位老人家的做法翻白眼,居然宠儿子宠到向儿子妥协了,那成亲以前怎么不顺着儿子的意思直接娶了那林家女儿,现在见儿子要死要活态度强硬拗不过儿子,又来让她委屈一下。我靠,这事能委屈? “姜姑娘性子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三爷已有心上人,那么她便求了休书,自愿下堂。”姜芙蓉淡淡说道。 啊!众人今日已经吃了好几惊了,但是最后这一惊却是怎么也无法消化,自求休书?自愿下堂?这姜家姑娘也太彪悍了。 甜杏在一旁补充:“是啊!姜姑娘说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让她姜芙蓉做妾,绝无可能。”姜芙蓉说完这句话,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递给身后的小二,拉起甜杏便匆匆离去,留下仍在震惊中的一众人。 回到姜府 姜芙蓉一离开酒楼,酒楼里就炸开了锅。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是她却不知道,被她夸奖过‘背影很优雅’的某人却不那么容易被忽悠。 “爷,你说刚才那大眼姑娘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被唤作爷的男子眼神往窗外看去,街道尽头,两位青衣女子的身影在这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分外显眼,前面一个蹦蹦跳跳,一会儿看看这边的小摊,一会又望望那边的商贩,好不惬意开心,另一女子却亦步亦趋、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 看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起,语气冷漠:“是真是假又有何关系,世人看待事物大多只看表面,谁又能正真看懂内里的事实。” “爷说的是。”小厮附和。 他的脸色越加冰冷,好看的凤眼更是闪过一丝锋利:“不过,这表面的东西能迷人眼,而这迷人眼的表面却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姜芙蓉回到姜府已过未时,她没有从大门回去,而是从后门悄悄回了她所住的院子——芙蓉阁。 这名字取得也真够有‘水准’的,据说是因为院里那两颗芙蓉树而得名,姜芙蓉的名字也是由此得来。姜槐亲爹在姜芙蓉亲娘花容月去世当日,望着这两颗芙蓉树脱口而出:“芙蓉,以后她就叫姜芙蓉吧”,抱着刚出生的小芙蓉的花姨娘一下子就热泪眶盈了。 养大姜芙蓉的花姨娘知道姜芙蓉回来后,脚底生风般赶来芙蓉阁,一进门,便踉跄上前深情唤道:“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同时一个大大的拥抱送给姜芙蓉。 姜芙蓉有瞬间被雷住,但接下来听着花姨娘对苦命女儿的悲惨身世、无缘亲娘的凄惨过往以及花姨娘本人的悲苦人生的一一述说,她也忍不住一阵唏嘘,然后联想到自己前世明明是做好事却无端丢了性命,最后还莫名穿越到这么一个亲爹不疼亲娘不在,既没坦途、又没前途的下堂妇身上,眼泪也跟着往外飙,止都止不住。最后母子俩抱头痛哭在了一起。 后来,姜芙蓉才从花姨娘的贴身丫鬟珍姨那里听说,花姨娘在得知姜芙蓉被休的消息后,立刻就去了大夫人院子里跪求大夫人为姜芙蓉做主,一直到姜芙蓉回府,花姨娘足足跪了六个小时。 原本对花姨娘并不怎么有感情的姜芙蓉也从知道这件事起,开始用真心对待花姨娘。 晚上姜槐亲爹亲自来了芙蓉阁,听说他昨晚在宫里加班,直到现在才回府,这年头,看来在那里工作,都是会被老板剥削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没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女儿被休的消息,也没能第一时间安排人去接姜芙蓉。 姜槐老爹年纪已有五十,但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非常年轻,身材消瘦,精神抖擞,五官端正,一看就知年轻时定是美男子一枚。 对于姜槐来说,姜芙蓉算是他中年得女,因为娶了一平妻,所以姜芙蓉的上面还有一哥哥,大夫人肚子争气,在花容月死后,又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另有一位钟姨娘,是大夫人的陪嫁,也生了一个女儿。 姜芙蓉知道后不免感叹:难怪姜槐对姜芙蓉不上心,原来是儿女太多。 姜槐亲爹进门时脸色不善,姜芙蓉以为这亲爹必定如下午大夫人来时一样责骂一番,再罚些功课,比如抄《女戒》什么的。话说,大夫人已经罚她抄一百遍《女戒》了,难道这姜槐亲爹还要再追加一百遍? 却没想到,姜槐亲爹坐在堂上默默喝了一壶茶水,这期间还看了姜芙蓉好几眼,最后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别多想,爹会处理这事”便叹着气走了。 姜芙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睡觉时才想明白,原来是脸上这对哭肿了的灯泡眼让自己逃过一劫,想必,姜槐亲爹见女儿这么伤心,也不忍责怪女儿了,如此看来,姜槐这个亲爹也不是那么无良。 第二天,姜芙蓉还在被窝里就被甜杏摇醒,说是有一好消息,姜芙蓉迷迷糊糊起身,甜杏一边为姜芙蓉梳洗,一边向她报告这个好消息。 说是大夫人被姜槐亲爹教训了,连带着大夫人的女儿,姜芙蓉的二妹姜怡然,也被罚了禁足。原因是昨天姜怡然怂恿大夫人不派马车去贺家接姜芙蓉回家。大夫人给出的理由是: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姜槐亲爹自然不是那么好忽悠,当场就拆穿了大夫人的私心,还告诉了大夫人一个道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芙蓉听完后,心情特别好,就如同多了道开胃菜似的,早饭吃的特别的香,稀粥也多喝了一碗。 姜芙蓉冒充贺四小姐的丫鬟在清风楼里的一阵爆料,对贺府休妻事件的发展趋势起了急速反转作用,现在上京城里已经发展起了好几个版本。 版本一:贺三公子不能人道,新婚之夜被新娘嫌弃,一怒之下休掉新娘。 版本二:贺家门风不严,家教不良,三公子凶残,四小姐刁蛮,逼得新妇宁愿自求下堂也不愿呆在贺家。 版本三:姜家嫡女貌美如花,心善似佛,见贺三公子另有所爱,宁愿下堂也要成全有情人。 无论是那种版本,众人之前对姜芙蓉的种种谴责与鄙视现在都转嫁到了贺家,唾弃责骂什么的都纷纷对准了贺三爷和贺四小姐。舆论的压力让贺家大门整整关闭了一个月,连贺侍郎上朝都得偷偷走后门。不过这都是后话,当下,那位舆论狂潮的始作俑者却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正在应付原主遗留下来的感情史。 携小甜心,游木槿山 姜芙蓉想不明白,这原主既然有一个家世相当且青梅竹马的表哥,为什么原主的亲娘还要舍近求远,去和那贺家定亲,让原主嫁给那没品的贺三,白白丢了性命。在这个奉行‘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时代,原主嫁给她表哥,完全是天经地义、天从人愿、天作之合啊! 好吧,这种想法只在心中过了一趟,便被已经换了内芯、学过生物物种学、知道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姜芙蓉给滤掉了。但是谁能告诉她,这时应该怎样拒绝,才既符合她一个下堂妇的身份,又不伤害这个仪表翩翩、谦和如玉、对原主一往情深的花表哥。 “表妹,你不要难过,那贺家不识明珠,是他贺家的损失。” 姜芙蓉被花长君的话拉回思绪,抬眼看了花长君一眼,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说得有理。” 花长君呆滞,表妹好像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是伤心过度? 当昨日得知表妹被贺家休掉的消息后,他的心里非常愤怒,那贺清流是什么人,自己从小呵护备至、疼在心间儿上的表妹居然被他如此侮辱,真是气煞他也。不过愤怒的同时,心底也有少许的窃喜,是不是这样,表妹从此就会看清谁对她才是最好,是不是这样,他就有机会博得她的真心了。 但这一刻,愤怒窃喜什么的都被心疼所替,她的表妹曾经是多么温婉玲珑的女子,居然被贺清流伤得神智都有些木讷了,这还不算,善良的表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还强作欢颜,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难道不知道,在他面前,她就算抱着他痛哭一场,他也不会丝毫看低她的,反而还会更加疼惜她。 好吧!要是让姜芙蓉知道花长君此刻的心里,一定会忍不住敲他一个爆栗,你倒是想美女投怀送报,本姐姐我还没那么矫情。 花长君见姜芙蓉还是一副游神状态,又安慰道:“表哥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不要紧,在来之前,表哥已经向祖父大人请求过了,他已经同意我娶你。” 呃~好像我没觉委屈,也不打算嫁你,姜芙蓉心里默默答道。 “你放心,只要祖父出面,我母亲也是不敢再反对的,等这次殿试之后,表哥就娶你过门。” 姜芙蓉侧过头,正想着如何委婉拒绝,去见不远处一群丫鬟拥着两名贵妇正朝这边走来,前面一位昂首挺胸,面带傲色,后面一位身体略躬,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姜芙蓉定眼一看,居然是花姨娘。那走在前面那位是… “母亲大人,你怎么来了。” 没等姜芙蓉想明白,身旁这位花表哥已经迎上前去,对着傲慢贵妇惊讶道。 我靠,花长君的母亲,原主的舅母。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果然… “我不来,你就该把咋们花家的脸面全丢护城河里去了。” 姜芙蓉在花姨娘的眼神提示下慢悠悠的站起身,对着花舅母行了一个礼。 花舅母斜眉看了姜芙蓉一眼,敛下怒气,端着得体的微笑对着她点了点头,可那眼神里的厌恶,姜芙蓉却是看得清楚明白。 花舅母对姜芙蓉并没多做理会,转眼对着花长君又是一副责备口吻:“还不赶快跟我回去!” 花舅母的戾气只是对着花长君,对于姜芙蓉这个‘让她儿子丢脸’的外甥女却是客气疏离,想来这就是那些高门大户所谓的‘风度’吧! 花长君在花舅母严厉的眼神下‘依依不舍’的离去,花舅母冷着眼一言不发的看了姜芙蓉一眼才转身往院门走,花姨娘又忙陪着笑脸送花舅母。等到她们出了芙蓉阁的大门,姜芙蓉才慢悠悠的坐回凳子,并且心里得出总结:怕老妈的老公绝不是好老公。 距离贺家休妻事件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不管外面如何风起云涌,被姜槐亲爹严密保护起来的芙蓉阁却是宁静致远,一点不受舆论的影响,由此可见,姜槐这个亲爹对姜芙蓉这个嫡长女还是蛮有心的。 不过姜芙蓉过得却并不开心,因为她已经无聊了一个多月了。 姜芙蓉清楚,以目前她这个颇具争议的下堂妇身份来说,是不宜出行的,但一个人窝在屋里太久,那是要发霉的,特别是像她这种既不会弹琴修炼心性,又不会绣花打发时间的现代人来说,宅在芙蓉阁里这段时间,她简直要霉透了。 所以,一听花姨娘说起近郊的木槿山上有赏花大会时,她那颗掩埋心底已久的玩心便蠢蠢欲动了,连带着花姨娘眼里的那丝莫名期盼也没能注意。 在纠结了一整晚后,她做出决定:携小甜心儿,游木槿山。 她出游的事没有禀报给大夫人,因为她知道,大夫人不会同意,但不报告大夫人便没有马车,一筹莫展之下,甜杏自告奋勇说马车的事交给她去办。在姜芙蓉还在怀疑甜杏的能力能不能搞定此事时,这辆借来的平顶小马车已经停在侧门了。 于是,姜芙蓉主仆二人坐着借来的马车,一溜烟的出了城,往木槿山而去。 木槿山,山如其名,满山都是木槿树,八月木槿开满山,妖娆指尖醉红颜。 当马车停在木槿山脚时,姜芙蓉这个看遍了21世纪名胜风景的现代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美! 除此这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满山遍野的木槿花了。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就能留下这些美景了”姜芙蓉不由得感叹。 甜杏闻言,很是惊讶:“像鸡?我怎么没觉得这木槿花像鸡?小姐,你什么眼神啊!” 姜芙蓉扶额,好吧,这就是文化差异啊! 俗话说,在好的旅游团也有不周到的地方,就如同香港豪华旅游团也有进购物店的项目一样。姜芙蓉不知道今日黄历上有没有写着‘诸事不宜’,但却知道今日游木槿山是个错误的决定。 当她沿着石阶一路上山,陆续遇上她的前夫贺三、前情敌林小姐,外加厉害舅母、花长君先生,以及与自己有着十九年孽仇的大夫人和她的宝贝女儿姜怡然之后,她的心情已经由最初的欢腾雀跃变成万念俱灰了。 突然,姜芙蓉脑中灵光一闪,顿足侧身,眼睛微眯,绷着脸看向甜杏。 甜杏在自家小姐强大的气场下立马招供:“对,我们刚出城门时,我就看到贺家的马车,也猜到了他带林家小姐游木槿山,但我想小姐既然没把贺三公子放心上,又何必顾忌他呢!再说我们也走到半道上了,总不能调转马头回去吧!这样别人还以为咋怕了他,故意回避他呢!。” 姜芙蓉眼睛继续眯,甜杏不得不继续招供:“其实,我也是故意没告诉你大夫人也会来木槿山,不然你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来了。” 嗯~姜芙蓉发出阴测测的声音。 “好吧,我也知道表少爷会来。” “嗯~”姜芙蓉提高了音调。 甜杏豁出去了:“小姐别生我气了,我全招了还不成吗?不是我的主意,我不过是听了表少爷的吩咐,是表少爷想和你游木槿山,是表少爷想要见你。”甜杏飞快说完后,一副壮烈牺牲的表情,停顿片刻后又不甘心的替自己解释道:“但我只知道表少爷会来,并不知道舅夫人也跟着来了。” 姜芙蓉脸色一沉,低声道:“马车是跟花长君借的?” 甜杏小退一步,弱弱答道:“是表少爷准备的。” “花姨娘也参与了?” 甜杏闻言,眼眶立时大睁,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惊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