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爱,绝情恋》 第一章 喜忧交加的来信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秦家背后不远处的高山上有一个山洞,人们取名神奇的山洞。听说它深不见底,有一股惊涛骇浪神奇的龙卷风。每当初一十五它就会出现。 从老一辈相传下来,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多年的历史了。到了初一十五人们都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当然到现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山头已经变成旅游景点了。山洞仍然叫神奇的山洞,只是周围的奇观异景早盖过了它的风头。 它也不是深不见底,在二十米处有一堵坚硬的石头墙,附近的人们过年都会去那里拜拜,视它为镇村之宝。 到这里的游客十有*都会进去逛一逛,里面装饰起各种各样的灯,一路敞通。不少人在里面摆起了地摊。 它现在只有让人凉爽的功能,一进去就会有一阵风把你的头发、衣服吹得飘起来。置于那股神奇的风从来没有人遇到过,因此人们也开始渐渐淡忘了这个传说。 清晨,太阳公公冉冉升起,天边的白云染上了淡淡的霞光,像披着嫁衣的仙子降下凡间。刹那间,万丈闪耀的晨光笼罩上这个宁静的小村庄。 此时此刻的秦言正在梦乡 奏家大门的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奏妈妈正在厨房煮早餐,奏爸正在客厅看报纸。 俩老退休快三年了,奏妈是个为人伸张正义的名嘴律师,平时吵架都辩不过她,家里的地位就是不得民心的‘女王’。奏爸是为国为民的好警察。所以他俩的职业是紧紧相连的,当年就是你来我往察出了爱的火花。 此时奏妈手拿着汤勺分贝极高地喊着,“奏八,去开门,看看是谁?这一大早的,别家的还在做白日梦呢。” 还不忘讽刺一下隔壁邻居那一大家子好吃懒做的人。平时一天到晚只会打麻将。当然是奏妈经常输钱给他们,所以心里有根刺,有事没事就想踩他们。 奏爸悠悠地放下报纸,拿下老花眼镜,拖上拖鞋去开门了。 奏爸排行老八,所以好多人都喜欢叫他奏八。他老娘,也就是奏言的奶奶生了十个孩子。十几岁结婚几乎是一年一个的速度。幸好不是现在,不然会罚到眼睛脱眶。奏爸常笑说如果不是他爸过世得早,可能会生两支足球队来对踢。 打开门,一位年轻的邮差小伙子站在那,黝黑的脸颊上挂着甜得过分的笑容,一口白牙整整齐齐地露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见到秦爸,很有礼貌地向他点头。 “请吻(问)你是奏言吗?这里有他的信。”可能是个业余的,那普通话混合了不知哪个地方的方言。听得奏爸是一愣一愣的。 奏爸憨憨地笑了笑,不得不重新戴上老花镜,终于看清信封上面的字了。 “奏言是俺闺女,你给我就行了。” 邮差小伙子笑着递给他一支笔,“乌龟你签收下。” 奏爸脸色变了变,这句他听懂了。转头叫来了奏妈,奏妈一向说话犀利,道要给他来个下马威,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一大早骂他乌龟,这一辈子都没人这么骂过他呢。奏爸死抓着那支笔不肯签字,他要等老婆来给他报仇。 邮差小伙看着表,眼神焦急。“大薯,火赶时间,乌龟(谢谢、麻烦的意思)你快点。” 奏爸看着他,目光如炬,眼神锐利,就连当年看情敌都放不出这样的狠劲来。 奏妈终于赶到了。 “你系广东人?”奏妈大老远就听到这夹着白话的普通话了。 邮差小伙尴尬地笑了笑,“母系(不是),我系广西人,普通话母系好好。”原来他自己也知道呀,别人听得可辛苦了。 “我系广州人,我自系半个老乡呀。”奏妈拿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热情聊起来了。奏爸只能低头默默地签上了字,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走了回去。 ---厨房里---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爱呀爱呀郎呀 ……。 一首你侬我侬的情歌被奏妈用吊丝般的嚎声哼出来,比流行一时的绵羊音是有过之而不及。恐怕停在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早被吓得魂飞魄散远走高飞了。 这是爷爷奶奶的订情曲,平时家里一般都哼这首,奶奶会很高兴。只有奏言偶尔会插进一两首流行歌。 其实他们这一家子是一年前搬回湖南的,奶奶在爷爷过世的那一年带着全家老少离开了老家,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奶奶思乡心切归心似箭。她说落叶归根,想留在离爷爷最近的地方,下辈子方有缘再相遇。 于是孝子奏爸就出钱重建老家,一家子搬回来,其它的兄弟姐妹都不愿回这山区麻雀小的地方。所以奏妈难得遇到能聊天的人,这不一个小邮差把她高兴了半天。 不出意料,奶奶一听到这歌就起床了。拄着拐杖走出来,苍老的面容依然泛着红光,满脸的笑容。 “奏言,小天。两个懒虫太阳晒屁股了。你看今天奶奶起得比你们早。”奏妈边盛早餐边喊。早餐有米粉、葱油饼、油条。听说是湖南特色小吃,她专门跑去学了。 “就让他们多睡会吧。”奶奶心疼孙女僧孙。两个小孩自从上学就没法睡到自然醒,周末还要送去学才艺。平时她都是全家起得最早的,只是躲在房间看书,不让奏妈有理由赶他们起床。 奏妈向奏爸使了个眼色,她不允许自家有懒虫。奏爸自然心领神会。 咚咚咚,奏爸扶着木扶手上楼去了。家里一直是实施‘妻管严’的政策。 他们家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奶奶身子骨不太好,自然住的是一楼,所以人们一进大门就会觉得这是很有历史的一栋房,其实大家都被骗了,一楼只是属于奶奶的地盘,全是她那年代的设置。二楼是奏爸跟奏妈住,就像一所办公厅,很正派的那种。三楼就让你大跌眼镜了,整一所幼儿园,连墙都是粉红色的,自然是住着家里两个年纪最小的奏言和她可爱的七岁侄子小天。 “奏言,有你的来信。”奏爸不好意思直接打扰女儿的清梦,拿着那封信上来了。 不一会,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奏言披头散发,穿着一身海棉宝宝的卡通睡衣出现在门口,像个软骨娃靠在了门上。她不是正宗的湘妹子,她不出生在这个地方,只是奶奶的老家自然也是她的。 她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那种,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依稀看到两个梨窝。学校的人都说她长得像黑涩会妹妹里面的丫头,除了声音不像外,其他都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当然奏言并不这样认为。 所以她有好多外号,如:丫头、丫丫。‘丫头’是最多人叫的。叫着有抬高自已的感觉,大家肯乐滋不疲喽。‘丫丫’奏言觉得还行,只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出口不逊。“呀呀,你个呸,被人强奸了吗。”在那种学校不彪悍是不行的。 “我看看。”奏言接过信,拆了开来。‘录取通知书’几个字瞬间震醒了她。她跟奏爸对视了一眼。 这是上个月她跟奏爸在背地里偷偷干的事。这又得扯上家里面那位女王奏妈了。奏言和大哥读大学主修什么?都是奏妈说了算。 大哥不必说了,比奏言大了八年。读大学那时正是奏妈更年期旺盛的时期,主修法律是逃不掉了。 到了奏言,奏妈稍微客观地听得进一点意见,让她学医。奏言对这门课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不让她学法律已经阿弥陀佛了。 大学才是奏言狂疯的叛逆期,学医不到两年偷偷换到了警校。当然这里有奏爸暗地里做她的后盾。迷茫时期完全是因为外界因素选择学奏爸的职业。 电视剧有木有、电影有木有。大学有些空余时间就让电视、电影、明星偶像轰炸了她的世界。豪不犹豫选择改行做警察。 本来半路出家连她自己也不太看好自己,成绩一路平平。直到近期日本小鬼又耍花样,再加上各种新闻,各种外界因素,就一股血充脑门,悬梁刺股、卧冰求鲤之势,熬出了头,立誓要把全世界的坏蛋抓光。奏爸说如果把她放在古代,以她的冲劲和智商,和珅这个贪官早该蹲牢房了。当然这只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梦想。 这不,上个月让学校寄了封推荐信到镇上的警局,这事就成了。 奏爸一把抢过通知书,收到了口袋里,紧张地说:“这事先不能跟你妈说,必..须从长计议。” 奏爸今年六十有三了,他而立之年才结婚,刚过了珍珠婚,他还要跟奏妈过金婚、钻石婚呢。这事一戳穿有离婚风险,毕竟是骗了这么久。 一开始奏言就预测到有这么一天,结果奏爸却说,“人不能让她全抢走了。”他指的是奏妈抢了大哥当律师,所以他要抢奏言当警察。其实奏言心里明白不管她选什么,奏爸都会支持她的。不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早餐桌上,大家各怀心事,只有小天在喃喃自语。平时吃饭都坐在奏妈旁边的奏爸,今天挨着女儿坐了。心神不宁的样子,就怕奏言说漏嘴什么。 气氛却是奶奶先打破的。她慈祥的脸上多了份宁静。转头看着奏爸,“上次跟你谈墓地那件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奏妈和奏言手中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诧异地看着奶奶。她们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奏爸脸有难色,大口吃着手中的油条,有点含糊不清地说:“一大早的说这事做什么。”反观奶奶都能坦然面对死亡的问题,奏爸却说她言之过早,不必谈。 奶奶是想她过世后要和爷爷葬在一起。当年这附近的深山上有老虎野猪出末。听说爷爷就是被老虎给叼走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当时家里穷,奶奶就乱找了个地方把爷爷的衣物埋了。现在她已到花甲之年,想找块风水好的地等她过世后把他们葬在一起,这是她的遗愿。 气氛有些尴尬,大家不约而同都吃饱了。 第二章 狂风出末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奏言一踏进家门就感觉不对,平时还没到家,肥妞就会叫着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接着小天就会出现在门口张望。 肥妞是奏家养的狗,因为自小体胖,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就这样来了。为了帮它减肥,奏言平时有空就带它跑步,关系很是热络。 一直走到客厅都没看到半个有呼吸的。诡异的气氛让奏言没敢坐一下,就直奔二楼。 傻眼的是,老的少的大大小小都坐在了二楼的客厅,就连平时很少上来的奶奶和肥妞都在。 看到奏言,个个像看到仇人一样的眼神。奏妈老泪纵横,双眼肿得像核头,苍白的脸色显得更憔悴了。 更过份的是肥妞,它趴在地上用带着怨恨的大眼瞅着她,那像扇子的尾巴动都懒得动一下。像在埋怨奏言害它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上。她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两个都是吃货,触碰到底线一下子‘亲妈’变‘后妈’了。 奏言不知所措地忤在门口,发现没人要理她,最后还是向最靠谱的奶奶发出了强烈的信号 。 “唉姐。”(湖南方言‘祖母’的意思)这是奏言平时向奶奶撒娇用的。效律很高,奶奶向奏言伸出了手,跺跺手中的拐杖。肥妞才蠕动了一下它的前爪后爪一蹬,挪动了一下肥胖的屁股,让出一条道来。 奏言快速走到奶奶旁边,融入了其中。看到奏爸若有若无地向她使眼色,奏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这是暴风雨来袭的预兆。 原来奏妈今天去打麻将的时候,她的牌友跟她说,“你女儿是不是做警察呀,我老表前几天赌博听说是被你女儿抓了。”还哀求奏妈帮多美言几句。 奏妈起初还不相信,回到家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奏爸招架不住什么都招了。 “妈 ̄ ̄ ̄”奏言哭桑着脸看着她。 “我不是你妈。”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掉,岁月在她眼睛里冲刷出来的浑浊更明显了。小天跳下沙发跑过去用小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擦着,樱桃般的唇瓣扁了扁,用力地眨着长长的睫毛,欲挤出几滴眼泪来跟她一起难过。奏妈总算是得到点安慰止住了眼泪。一声声抽泣声诉斥着她的不满。 奏言撇开脸,眼泪像清泉涌入了她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玩捏着手指,片刻后苦笑着说:“这做都做了,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吗?” 强压在心中的情绪终于像火山一样暴发了,奏妈突然站起来大声吼:“这几年你们都当我是瞎子,翅膀硬了,有本事就不要飞回来。”奏妈伤心地缩着脖子放声大哭。 自从嫁给奏爸那天,她就是这样一天天提心吊胆过来的,好不易容老的退休了,现在小的又要重蹈覆折。这里面有多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要闹了,这外面都听到了,就不怕别人笑话。”奏爸像哄小孩一样,扯着奏妈让她坐下来。奏妈不领情甩掉他的手,指着奏言。 “你要是明天不去辞职,就不要叫我妈。”快、准、狠。是她平时积累的说话模式,一下子就戳到了秦言的心窝, 简直是无理取闹,奏言也来火了,积压在心里的旧账也跟着一件一件翻出来。怒吼: “每次都这样,我的事你不想管就不要管了,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的。”奏言反扑的气势像一头发狂的老虎,一下就把奏妈压倒了。养大了她,就什么都得听从她,她自问自己做不到。 奶奶正要说什么,突然一连串机关枪的轰炸声响起,这是奏言的手机铃声。大家都知道,平时听着都没太在意,现在似乎都明白了。从到警局上班的那天,她就把来电显示设成枪声,是想眩耀她的职业。没想到现在还成了她吵架的帮手。 奏妈揪着心口,脸色煞白,抽泣让她整个身体都颤动着,这枪声像子弹一样射进了她的心里,当年秦爸就是因为中枪住在医院差点出不来,回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 奏言接到任务,要马上回警局。 奏爸问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奏言甩了奏妈一眼,怨气冲冲向门口走去。 “奏言,你给我站住。”奏妈一边哭一边叫。她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很清楚晚上出任务代表着危险。 “我偏要去。”奏言回头睨着她,“你还哭,烦不烦,是不是想哭衰我。”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很多话都是气话。 看着奏言消失在眼前,奏妈突然像被魔咒附身一样,她双手发抖,两眼发直,眼珠上的血丝像要暴出来一样,黑紫般的嘴唇颤抖着口吃得厉害。 “老…老头子你还不…不快去追,她要出任务了。”最后几个字喊得嘶心烈肺,也许是母女心连心,她此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慌。 奏爸那里还追得上,只有肥妞逆着风,两扇毛耳朵吹得紧紧贴在了小脑袋上,四肢愤力追着那个渐渐消失的主人。 奏言一路狂奔早就把家甩得老远老远。哭声喊声仿佛还在耳边,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父母哭着求着,她也不回头看一眼,奏言抹擦着眼泪不顾一切往前冲。哭喊着“不孝女,不孝女。”如雷鸣般的哭豪声只有天知道。 警局里,长官把防弹衣给她,说今晚任务艰巨,必须配穿,以防万一。奏言接过后用力一甩,“我不要,说不定我出事了有人才会高兴。” 无法抹去心中的气愤,她第一次想用死来惩罚奏妈,这是此时心里最深的想法,她要奏妈后悔一辈子,一辈子都欠着她。 最后长官看她情绪不对,阻止了她出任务。他不会拿一条人命开玩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奏言越想越气愤,看到越来越黑的天色她并没有回家,自暴自弃地绕道去了家后面的山顶,她决定今晚就在那里露宿,决不回去。 回到老家只上去过一次。因为石梯太多,她懒得走,大城市回来的孩子对这种景点不太感兴趣。 路上还碰到一些从上面下来的人,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因为不太熟。 两边浓郁的树木快像她一样高了,树影随着微风不断摇摆,像热情地摇旗呐喊迎她的到来。一路都是灯火通明,闪烁的灯光在树影的衫托下忽明忽暗。奏言心头顶着一口闷气,没花多少时间就登顶了。 入眼的只有脚下的路,她没心情看风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就蜷曲着身子坐在一个角落里,高大的假山下像只可怜的小猫,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夜风从她身上呼呼吹过,挂在脸上的泪花开始冰冷地被风干。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显得有些单薄而无助。 偶尔听到小孩的嘻闹声也渐行渐远随着消失了,只有对面亭子里有几个管理员在打牌,咆哮声不断,激动时还会夹带着几句脏话,难闻入耳。 天色越发地黑了,洁白的灯光也被笼罩上一层厚厚的灰色,像她的心情沉闷得透不过气。奏言紧紧环抱着手臂,她感觉到了凉意。 突然被一个黑影笼罩住,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管理员大叔走过来了,有轻微的跛脚,一拐一拐的,也许这就是他还这么年轻就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吧。他打着手电筒照到了奏言的脸才确定这里有个人。平时基本没打过照面,语气也显得生疏。 “看这情形是要下雨了,没带伞就快点跑吧。” 大叔没有多作逗留又四处照了照,像条壁虎一样爬上爬下地巡视,可能是还怕有小孩子在上面玩吧。 风越来越大了,地面上的沙石随着风向左右移动着。秦言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了,那是大风把她的肚子也吹得空空的。拿下双肩背包,沿着拉链打开,里面的零食多到爆出来,恍神地伸手进去碰到一个还有温度的保温瓶,她心头一热,眼泪又爬上来了。 这是奏妈每天都帮她准备的,就怕哪天饿到了她这个吃货。 刹那间泪如雨下,秦言抓起一包泡面,哗,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妈,我错了。” 她边哭边用牙齿嘶咬着泡面袋,似乎那上面还残留有妈妈的味道,小脸上泪泗横溢。或许是对家人的爱太深了,在那上面沾不得一点灰尘。 隆隆的打雷声伴着哭声也响起了,舒发的情绪似乎比她还凄凉。闪电布满了天空,张牙舞爪地划破了那层压抑的黑暗。 奏言啃咬着干泡面,抬头看向了家的方向,密密麻麻的房子像火柴盒已经分不清哪里才是了。眼泪像脱链的珍珠滴落在泡面上。 老天也很适时给她加上调料,大雨倾盆而下,泡面一下子软软地趴在她的手掌里。狼狈的她没有觉得是凄惨反而像心灵得到洗礼,那股闷气正一点点瓦解。 看着手上软塌塌的泡面,她捧在了手心里一口一口的把它吃下去了。雨水像小溪从她脸上流过,浸透她全身,冷得咯吱咯吱抖起来。 这是有生以来跟家里闹得最僵的一次,或是她估计错了它的杀伤力,才会让自己遍体粼伤。 哭过后,心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全泄了。原来刚才路上在心里建的那堵永远不原谅的墙,是不堪一击的。 她站起来双脚已经麻木了,顶着风雨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石梯走去,她要回家,她不想再让家人担心。 呼呼呼,风大到超出想象,像发狂老虎的嘶吼声,飞沙走石是越演越剧烈,大风从衣角裤角钻入她的身体,瞬间像个发酵的面包超人,衣服被撑到无极限,仿佛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前进的步伐也无法控制了,她艰难地跟狂风较劲却是节节败退,瞳孔被迫瞪大,用仅有的意志向亭子里的管里员求救,手却被吹压着抬不起来,喊出来的‘救命’可能已经被吹到十万八千里外了。飞沙毫不留情浸入她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她看不到了。 突然她像被一股庞大的力量钳制住,头发、衣服瞬间被吹干,身上的东西好像要脱离她了,双手被强吸着浮在空中,呈僵尸直立状。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双脚瞬间快速移动,以风驰电掣之速被吸进洞内。 嘣的一声巨响,奏言全身紧贴在石壁上,仿佛要被揉进去。狂风呼啸声震耳欲聋。她无法呼吸,不能叫喊,连嘴巴眼睛都撑不开。慢慢地石墙像风扇一样快速转动起来了。 传说,奏言此刻想到了奶奶常说的那个传说。如有心灵感应般,奏言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细微的震动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它震得很快,如同她此时的心跳,如同家人哀声的呼喊。她想也许是上天给即将死的人最后一次施舍吧。 眼泪垂死挣扎般渗湿了她的眼眶,剩下的只有锥心的痛。妈再见了,我的家人再见了。在失去意志的最后一秒,她嘴角微微上扬了,这一世有这样的家人她足矣。 第三章 杀人凶手 天翼王朝 推开庄严宏伟的皇宫大门,和风习习,张灯结彩,一派新气象。一条朱红如新的地毯沿着石径,如叠罗汉般覆盖在长长的石梯上,一直延伸到细如红丝。 红毯两边笔挺整齐地站着身着绸缎红衣的太监和宫女,一排手拿金笛,一排手提金锣,随着红毯一直绵延到尽头。 金碧辉煌的宫门口一个红光满面的大太监,微笑着面对如长龙般的红毯,双手合十猛然用力一拍,瞬间金鼓齐鸣,凑乐声如夜莺鸣起,锣鼓如雷鸣般排山倒海而至。跟随着从灰白高耸的石栏两边跑出粉衣女子,个个身轻如燕,纤手提着装满桃瓣的竹花蓝,身形阿娜多姿如滔滔不绝的洪水灌入地毯里。 刹时间,片片轻盈如风的桃花纷纷像飞雪满天际的洒落,笼罩起整条红毯,仿佛一幅意境优美的画。 紧接着一对新人踏入红毯。 两袭红衣犹与红毯融为一体缓缓移动着。新娘子美貌如花,长如凤尾的裙摆随着女子的莲花步一摇一摇地拖动着,她精雕细琢的脸庞如玉做一般晶莹剔透,艳艳桃花飘落都黯然失色。阳光下那如花娇美的容颜却掩饰不了雾眼里那一抹冷厉的忧愁。 反观新郎春风满面,风度翩翩,左手参扶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剑眉如画,含情脉脉的双眸如雨后洗倏清亮透澈,俊俏脸庞随着高高束起的黑亮长发更显淡雅而唯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握新娘纤细的柳腰,踱步蹬上了石梯。 在一片欢天喜地中,美丽新娘步步莲花走完长长的红毯,脸色却是没血丝般苍白如纸,双眸清冷中闪着精光。新郎微微侧目,星眸宁静如谭水。 他结实的手臂一揽,新娘纤柔的娇躯就倚上了他实结的身体。 “累了吧,拜见父王后,便可稍做休息。”看着她娇好的容颜略显疲惫,他不伐放柔了声音。 女子却轻轻推开支起了柔软的身子,颔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金琢花样的头饰凤冠随着摇晃发出清厉的响声,像一排排精美的珠帘来回摆动着。 男子深知她外柔内刚的个性就随了她,牵起她冰冷的玉指,缓缓地向殿内走去。女子却蠕动挣扎着把玉指抽回,雾眼如漆,双手重叠放在了腰间,低着脑袋看着鞋尖。男子无奈,只好同步走了进去。 新郎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三皇子,都说帝皇之家,父爱如稀,但三皇子是个例外,他聪明睿智、能文能武,心系百姓是众皇子的表率,也深得王公大臣的青睐。 他们在众人羡慕目光下缓缓前行,女子稍有不安的步伐不稳地轻颤。放置腰间的纤手已握成了拳头,眼神时不时在殿内飘惚。 三皇子停在了宫殿中央,朗目微抬。大殿上,皇帝一身黄袍加身,龙飞凤舞,神采奕奕的双眸俯视着大殿上的皇亲国戚,鼻唇之间那一笔浓浓的胡须在他较白的面容上犹如画龙点睛之美意,他右边坐着高贵端庄皇太后,左边是国色天香的皇后和温柔婉约的惠妃。 惠妃是三皇子的生母,漆下只有一子,也算是母凭子贵,自从诞下皇子便从才人跃身贵人再到现在的六宫之首。 众人笑逐颜开,欢喜之心无于言表。刚刚宫殿之外的太监已适时出现,微弯着腰低着头走入殿内,“启禀皇上,吉时已到。”娇里娇气的声音尖锐宏亮。皇帝笑着挥了挥手,举手投足间有开天辟地之相。 太监恭敬转身,挺胸站得笔直,双眼炯神,扯着嗓子高喊,“一拜天地。” 三皇子曲膝跪下,女子也跟随着伏下身子,慌张的神色刚回笼,动作稍显敷衍而慌乱。大家都沉觅在喜悦中并没有留意,殿内仍然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太监转身继续喊,“二拜,皇上,皇太后,皇后,惠妃娘娘。” 女子在盈盈转身的片刻顿了顿,哀伤的眼神有意地扫在最前面那一张雕龙纹凤的金桌上,那哀伤带着悲痛,带着愤怒,带着无奈。在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的瞬间,她颤抖着柔弱的身子,泪眼中已是一片彻底绝望。 三皇子回头轻轻拉了她一把,女子才跄踉倒跪在地,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花蝴蝶伏在地面奄奄一息,悲痛欲绝的眼泪已悄然从她眼中夺眶而出,纤弱无力的玉手扬起,伸向了她眼神紧锁的那个方向,摇摇欲坠中是那么的苍茫那么的无助。 太监再转过身,夫妻对拜,四个字犹在嘴边,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一片哗然。 新娘却伏在大殿上再也没有起来,她躺在洫泊里,触目惊心,像一朵凋零的玫瑰花,谢下它眩灿花季的最后一丝光芒,又像被射伤的天使堕落了人间。 ..... “唔。”奏言呻吟了一声,声音沙哑并轻微。 当她费尽全身力气才撑起那过于沉重的眼帘时,模糊的视线扫到的是一片漆黑。身体像埋在深土里沉睡了几千年,僵硬冰冷如一具尸体。呼吸的气味如地沟里的污秽一样难闻。耳际边的声音渐远渐近。 ‘嗦啦,嗦啦’地跟地面形成沉重的磨擦。 愣了愣,她似乎清醒了些许,随即转头,黯淡的火光下,两男一女正从她面前经过。 女人一身白衣加身如在黑暗中投入一束白光,异常的扎眼。往上她低着头,披头散发蓬乱地盖在脸上,像黑暗的幽灵,*红肿的脚胫上扣着一条如莽蛇般生锈的铁链,微微驼下的背犹如赶尸。 两个男人钢铁般的手指嵌在了女子瘦小的双肩上。他们熊心虎背,长得一身膘肉,简单的布料披在他们身上如同装饰,粗壮手臂像莲藕波浪延伸着。 她皱眉,这是哪里?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很诡异。但身上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狠狠地打压着脑海里薄弱的潜意识,眼珠如死寂般停滞了几秒。 耳际那沉重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哑”求救的本能让她试着开口,喉咙却似长年干旱的土地,溢出口的是老者没有音色的沙哑。奏言伸手摸了摸脸,粘粘的,如同她现在的手,一片漆黑,倒像是灰碳涂了一身。干固的唇瓣用舌头舔了舔,干涩得如恶劣的木质撞在了一起没有半点水份。 秦言此时所在的是一个地牢,天翼国人人闻风丧胆的‘地狱’――囚城。 她躺在了离地面的第五层,也是最深的一层,这里面关的都是重刑犯,有进没出任人宰割。每往上一层受的罪就少一分,环境也是如此。 楼口处一张正方形的破烂四方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大包小包的金银堆积在一个小角上,在这个连老鼠都懒得跑下来的牢笼里,收银贿赂显得光明正大。一个狱卒正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不以为常地大口大口啃着鸡腿,嗒嗒的嚼爵回旋声久久不能平静。 四面高墙如铜墙铁壁没有一丝光线,每一面墙每隔两米就挂着一个用钢铁拗成的圆柱开笼罩,里面的油灯一年四季都亮着,不分昼夜。 一个狱卒从四楼楼梯徐徐而下,宽阔大口,国字脸,草霉鼻子螺旋腿。灰白的脸容在灯光下越发苍茫,许是在这终日不见天地的地牢呆久了,有一种千年僵尸浓厚白粉抹脸的阴深,倒像是这地牢的白无常。 看清来人,吃鸡腿的狱卒仰起脸,油腻腻的嘴巴咧开,夹在他牙缝的残渣都能有几两,不足以让人当场呕吐,也能让人三天不吃不喝都饱了。 螺旋腿狱卒加快了脚步,走到他面前,扬起胖短的手,一巴拍掉了他手中所剩无几的鸡腿,“你找死,老大要来了。” 闻言,鸡腿狱卒慌乱站起来,伸手收拾桌面上的残局,两只斗鸡眼像两颗黑豆凝聚在了鼻梁旁。在半空中拔弄了半天也没拔到他想要拔的。 “师傅快帮忙,被老大看到我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呀。”鸡腿狱卒不知望着哪里,油嘴一张一合求救,恐惧的声音倒赶上他这张脸了。 “你这头笨驴。”螺旋狱卒手一伸,首先把一袋袋的银子往裤腰里带,另一只手抓起鸡腿狱卒肩上的麻布衣向上一提把他拖近,厉喝,“兔崽子,把腰带给老子勒紧喽,你好好给我憋着,憋出油也得憋。” 鸡腿狱卒被拖得身体微倾,两颗黑豆在眼眶里上下转动,看他作势要把鸡鸭鱼肉往他怀里倒,他像个脱兔嘣哒着,大叫“师傅饶了我吧,师傅。” “快过来,老子升不了职就奄了你,也能捞一锭银子。”恶狠狠地想消灭赃物。 募然,一个冰冷的嗓音响起 “你还想升到哪去,升天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壮硕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楼道口,身上自有一股如阎王般的寒气,漆黑的眸子像一谭死水。 螺旋腿和另一个狱卒扑嗵跪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老大饶命呀,是小的嘴贱,小的胡说八道。” 两个人全身哆嗦的厉害。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个人就是天,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地位低微之人无权面圣,只能关在这小小的地牢里老死终生,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活都是他说了算。 男子身后站着两个小狱卒,骨瘦如柴,搬着一张颇豪华的木质椅子。他一撩身后长长的衣摆像鱼网一样撒出去,缓缓落坐在椅子上,不定时用鼻子闻着他手中精致的瓶子,陶醉的神情好像有吸一吸舒筋骨,闻一闻醒脑神的功效。 第四章 困虎之斗 这位鬼面男子是这地狱之牢的楼主---仇剑客。关进来的犯人他想杀便杀,除非有特殊行例,比如皇宫里有高官特别关照,他方会放人,所为官官相互他也不会笨到断送自己的前程,多个人情多条路。 仇剑客眉梢一挑,看着趴在地下的两个人,冷冷道:“谋杀王妃的凶手,上头要问审,我要亲自押送,去把她提上来。” 三皇子成婚当日,突然天降奇物活生生就把王妃当场砸死了。他当时没在现场也是道听途说,宫里现在是各种传言,说得活灵活现的。原本皇帝下令将此人关进囚城,这就等于判了死刑,可偏偏他接到三皇子密令要将此人押至刑部撤查此事。 鸡腿狱卒闻言,抬起头,声音不稳地说:“回楼主,那人还没清醒过来。”他眼睛闪着异光,昨天他看着两个侍卫抬着一个黑漆漆的人进来,就像从灶里拖出来的一样,用脚踢,用鞭子抽甚至用烈火烫,她就像根木头一动不动。他还以为是死人,可还有呼吸。真他妈邪门,坐观地牢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等怪事。 看着仇剑客噬人般的眼神,螺旋腿狱卒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解释:“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是死活不肯醒。”他还没见过这等顽强的生命力,他也没哲,说是怪物他也深信不已。 “别把你这张脸抬起来,本楼主看着恶心。”仇剑客厌恶地吸着手中的瓶子,左脚踩在了螺旋腿狱卒的肩上,厉声嚇:“还不马上滚去地窑提一桶百年寒冰,把那个人的魂给我拔醒了。”脚一用力,狱卒像翻筋斗般被踹了出去。 “是是是,这就去。”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上了楼梯。 百年寒冰的冷气能刺入人的骨髓,那种冰寒之气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冻结了。他就不信她还醒不过来。 背后两个狱卒用蒲扇为他驱除臭气,毕竟他这身份的人闻不惯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 疼痛随着清醒越发锥心刺骨令人难以忍受,像有千只蚂蚁用它尖硬的爪牙啃咬一般。秦言确信自己是无法站起来的。 她伸手摸索进裤袋。手机,她要发信息求救,此刻希望它还是完好无损的。 滚动着锐利漆黑的眼珠子,恶臭味儿里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狗鼻子的她马上有经验地作着分析。案发现场?停尸间?监牢? 随着目光扫过那高高的楼墙,钢铁的围栏门,弯弯勾勾的型具,木架子上黑锅里的熊熊烈火。她不断带着问号更换着分析结果。疑问逐渐在眉宇间扩展开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人是鬼是否还在地球上。 收回恍惚的视线凝聚在手上,手机屏幕如开着一朵针形的花,一个凹凸不平的压痕快变成了窟隆。她心跳漏了半拍,这点希望如此的渺茫。眯上狭长的美眸,像看显微镜一样把屏幕贴在眼睛上,熟练地操作着按键。 未接来电十五个,瞬间,思绪像风筝的线一样一下一下被拉回来。未读信息五封。她毅然地按下了查看键,电话号码像一排游戏地鼠飞快地向上蹿。看到这辈子最熟悉不过的名字,眼泪从发丝般的眼缝中挤了出来。 秦言沉闷地哈了一口气,擦干泪水继续向下看。查看信息时,她的手是颤抖的,她知道这将是一次灵魂的震撼。当‘妈妈’这两个字冲入瞳孔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回来吧,全家人都在等你’。 刹那间,苍老沙哑的哭泣声弱如蚊丝荡溢在整个地牢,那一抹单薄瘦弱的身影在地面上不停颤抖着,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不断地哀鸣。 秦言留着泪把所有家人的信息都看完了,连她远在外地工作的哥哥都发信息给她了,不知当时家里是怎样的一个天翻地覆。 她视线再次聚焦在手机上,讯号居然为零,秦言错鄂,朦胧的泪眼里闪过一丝不相信。她现在是求救无门了么。沉思间,一把万恶的嗓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把门打开。” 一个像土孙行的螺旋腿站在铁门外,身边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木桶。 秦言打量着他们的举动、神情。她没有半点被人发现的欣喜神色,从他们的表情她读到了杀气。在学校的实战经验这么多,她不可能猜错。 走进了三个人,他们同样用发现外星人的神眼打量着她,那个高大男子华丽的古装打扮牵动着她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拍戏、演员这样的字眼浮上她脑海,太不可思议但她要相信亲眼所见。 “楼主,她醒了,这冰水还泼不泼?”螺旋腿狱卒看着睁眼的秦言略显惊讶。 仇剑客脸色一沉,二话不说提起木桶,这个废人也要他花这么多心力,他从来不做赔本生意。哗的一声,冰水像瀑布倾泻而下。 秦言只觉得一阵凉爽瞬间灌透全身,她的四肢百骷像火烧的爆米花,嘭嘭作响。一股冷寒之气犹如猛龙蹿口而上,把她整个口腔都滋润了。 哈赤,她连打几个喷嚏,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挪动着四肢,咕溜咕溜像个落汤鸡从水里爬起来了,她无力地坐在地上,身体像沉沦了几个世纪,一种被淘空的感觉。 其他三个人像被施了魔法,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完成这一连串一气呵成的动作。 冰水不但把她冲醒了,也把她身上不知是什么的污垢冲得一干而净。活脱脱一个细皮嫩肉的大美人婷婷袅袅地坐在他们面前。 瞳孔一圈圈地放大,他们都怔住了,抬进来的明明是个黑炭头,怎么就变成一个像天仙一样水灵的女子。 她身上的怪异衣服也不知为什么漏出这么多水嫩的肌肤,仇剑客当下身子一热。 他知道是因为对面这个美丽的女子,简直是诱人,女子玲珑剔透的娇躯若隐若现,晶莹的水珠还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慢慢地倘着,像出水的芙蓉花一样有朝气。那妙曼的身段柔若无骨,看着就让人飘飘欲仙。 旁边的狱卒看出他的心思都识相地退出了门外。给他们留下空间。 秦言心喜若狂的心情还没平复,就看到一个体格健壮的影子向她走来,那充满着兽欲的双眼,她实在是不敢想像,这个法治的社会还有人敢对警察下手了。 仇剑客眼馋地看着她胸前高高俏挺一起一伏的胸脯,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粘贴在那柔软上,近似透明的娇嫩着实诱人,忍不住吞着口水。 奏言脸色煞白,用尽力气往后缩了缩,是要来真的还是演戏?环顾四周并无摄影机,也没有导演和灯光,她的眉头拧成了问号。 无暇思考,她假装镇定地举起手机对着快走到面前的人,大声说:“只要你敢动我,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都会成为罪证,我会立刻发到各大警局,你就等着坐牢吧。”柔弱的嗓音让这句话没有一点说服力。 话音刚落男子已经像猛虎把她推到在地上,重重地压着她。地面很坚硬,秦言尖叫,欲流在体内的疼痛再次升温。 男子狂笑一声,“天天坐牢我怕什么。”秦言惊惶地愤力推他。在他看来却是不屑一顾,曾经多彪悍的女人不一样臣服在他的体下,何况这只水做的姿娃娃。 看那要贴上来的嘴,秦言的心一点点下沉,她是遇上了山大王吗还是整蛊专家?声音开始颤抖,“我…是警察,你现在放手,我保证不逮捕你。” 男子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也听不懂。张嘴就咬上她小巧精致的耳垂,游舌如饿狼般狂热的挑逗着,渗透着冰水的雾气,是又嫩又滑,他真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做的。 感觉男子的大掌焦急地侵犯自己的身体,秦言一个哆嗦,她真的要*给这个恶魔了吗?想反抗,虚弱的身体已提不起半点力气。 男子迫不及待地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因为秦言像死尸般呆若如鸡,他不留情地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给老子清醒点,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他闷闷地低咒,“妈的,这衣服是怎么做的。” 欲火让他无法停留在解衣服上,开始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身体,热血在他体内翻滚,男子用力一撕,一件廉价的衫衬分成了两半。眼前的白嫩让他涨红了眼,粗暴的大掌毫不怜惜地占上她的高峰,那柔滑的触感让男子一声嘶吼,更加欲罢不能。 秦言无能为力地闭上双眼,泪水疯狂滑落,像是她体内的最后水份,把她整个人都抽空了。强逼着让那意志力一点一点消沉,。就当是被一只疯狗在乱咬乱啃吧。 在她失去意识前,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看到一个天使来拯救她了。 “老大,老大,刘公公带着人来了。”螺旋腿狱卒行色匆匆地跑进来,看着还醉在温柔香里的仇剑客。 “别坏了老子的好事,让他在外面等着。”一个公公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仇剑客大声哧道,怒火加欲火让他整张脸红得像番茄。 “那个狗奴才这么大口气?” 刘公公跟在一个英俊的男子身后,高声地喊着。 男子气宇轩抑地走着,一条黄色手帕遮住了他大半张俊脸,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闻不惯这样的气味,他手上的手帕捂得严严实实。只有那一双精气外露的黑眸,犀利地四处打量着。 第五章 苍天呀,穿越 刘公公一到牢门口就对着他们大吼,“该死的奴才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闻言,众人惊吓得慌成一团,扑嗵扑嗵一个个看都不敢看一眼就倒地高呼,“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强大的王者气势使得他们不敢直视。 这里除了仇剑客见过太子,其余人都因身份低微无权面见。太子来这山高皇帝远的地牢那是史无前例头一槽。大家都吓尿了,连呼吸声都在努力控制着。 太子--尹熙皓看着地上的一片狼籍,俏眉微挑,深邃的眸色锁住地上横躺着的美艳女子。 她衣不遮体,白瓷般的玉体一览无疑,眉间深深地皱成了一团。心中陡然一晃,他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而睨到一旁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仇剑客时,他双眸骤然一沉。 刘公公处在深宫这么多年,自是懂得察言观色。立刻对跪在地上的人说:“太子殿下这次是为了提拿谋杀皇妃凶手而来,还不立刻把人给带上来。” 听到这里,仇剑客终于抬起他那张因求欲不满而变得通红的脸,眼神一片疑虑地看着尹熙皓。 他明明是接到了三皇子的密令,可这太子为何会来搅局。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是越来越棘手了。低下头,他开始掂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刘公公看着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一脸的不耐烦,可碍于太子在此也不敢口出狂言,于是道:“仇楼主,太子殿下这命令你是聋了没听着还是想违抗,你想给自个儿挖个坑吗?” 深知他是受制于三皇子,不得不让他明白现在朝中掌权的人是谁,分析这里的利弊关系,不要不知轻重。 仇剑客身子一怔,为难地说:“可三皇子那…。”他哪一边都得罪不起啊。虽说在这地牢他还有说话权,可出了这里他一个线子都不是。 “太子殿下自有定夺。”刘公公看到太子已一脸的严肃,他更加地厉言道。 一旁,地上的女子在缓缓蠕动。她慢慢张开了那双美眸。秦言伸手摸到自己那条洗水的牛仔裤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听到有人在说话。她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非常英俊挺拔的男子,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凌人的气魄犹如黑夜的王者。他旁边是一位五官阴柔的… 秦言努力搜索着她脑海里的词库。伪娘?太监?她双眼瞪得直直的,真想穿过他的衣服看个明白。 视线又被那帅气的男子勾了回去。只见他一身黑色豹纹长袍,华丽而不失庄重,一个黄金篆子把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披在背后的长发只有一缕不小心飘落在肩上,黑幽幽的眼眸像两颗宝石,闪烁着。这古装花美男也真他……。的帅到掉渣了吧。 秦言一边犯花痴一边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太子……公公…。三皇子, 这些少听见的词像复读机灌入耳朵。 随着谈话的内容,她双眼倏然睁得像铜铃那么大,苍白的脸颊扭曲地抽畜起来。瞬间‘穿越’两个字像闪电劈进她的脑海。更离谱的是她还成了杀人犯,这狗血的事居然落在她身上了。如果此时能动,她真想捶胸顿足,咒骂上天是不是有病。 “此人就是罪犯。”仇剑客指着地上躺着的女子大声道。 看这情势他也只能舍三皇子听令于太子了。三皇子再受宠,权力也在太子之下,他不能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何况这尊大佛近在咫尺。 闻言,尹熙皓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转眼看向她。此时那双秋水盈盈的媚眼也正看着他,灵动的双眸闪烁着他陌生的色彩。明明灭灭的火光轻盈地划过她的脸颊,越发的美丽动人。 刘公公向前走了一步,指着秦言,“还不利索点把她捆了给押上去。”几个人迅速站起来依刘公公的吩咐办事。 尹熙皓静静地站在一旁自此没有松过一下那条手帕。而那深邃幽远的黑眸早已是一片冷莫。 …… 一望无际的天空,湛蓝得如海洋,清澈像明镜。微风犹如魔发师,它让缕缕白云随着它的步伐变幻出一幅幅让人叹为观止的画像。也让此时狂奔的马车上的厚厚垂帘不规律地飘扬起来。 飞沙走石间,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两匹精壮骏马的拉动下风疾电闪般骋驰着。 马车内,粗硬的麻绳紧紧地捆绑着秦言的手脚,她斜靠在宽倘马车上的一个角落里。双唇干固而紧闭着,双眼也紧紧闭着。不间断闯进来的微风轻拂着她萦绕在头上的非主流发型,衬托在身着的古装囚服上是别有一番风味。 尹熙皓则在另一侧闭目养神地坐着。此时他已拿掉了那块手帕,鬼斧神工般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俊俏而优雅,王子的高贵气质更是流露得淋漓尽致。 片刻之后,车帘被掀起一角,车里流动的风更大了些,一向洞察敏锐的尹熙皓骤然睁开双眸,明亮得寥如星辰。 刘公公弯腰钻入车内,恭敬地看向他,和颜悦色地说:“殿下,口渴了吧?老奴准备了您最爱喝的龙井茶,不妨先润润候咙,这一时半刻还到不了。” 刘公公凝视着尹熙皓的神情,便开始利索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泛着光泽的壶子,小心翼翼地把茶倒在了一个金杯子里。双手递给了他。 “殿下。”看着尹熙皓的目光停留在那名女子身上,他轻唤了一声,方把他的视线拉回来。 尹熙皓接过了茶杯,移上嘴边,倏然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 “水,水…”秦言半瞌着眼,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开着。 尹熙皓手中的杯子停了停。他看向她,干固的唇瓣几乎要爆裂,眼神哀求渴望地看着他,一种莫名的怜悯之心牵动着他。 “殿下,万万不可呀,您这手上尊贵的茶怎能让这等罪犯惊扰了。” 刘公公伸手就要拦住尹熙皓送出去的杯子。他就说了不能让这女賊坐在马车内,可太子偏偏执意要这么做。现在还有这等以下犯上的行为。 没等尹熙皓开口,刘公公便自作主张地上前提起了秦言,拽着她往外拖。 “呀。”秦言惊呼,半个身子被不管她死活的刘公公像尸体一样拖了下去,幸好马车上铺着毛绒绒的毯子,不至于让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再雪上加霜。 被拉得半躺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了头。深知被拖出去的后果。移动之余,灵敏的思维让秦言果断张嘴咬住了尹熙皓脚下的衣摆。 她现在不想死,堂堂的新时代女性怎能这么就枉生了,她还要回家回到那个生长她的时空里,而不是这鸟不拉屎的旧时代。 她不甘,心里一狠,牙齿咬得更狠了,她势死要让这个男人心软救下她。 尹熙皓低头,对上她水雾盈盈的黑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闪过一丝莫名的怜惜和悸动。 而愤力拉扯发现没有丝毫弹动,刘公公回头一瞥,阴寒的双眼马上冒火三尺,熊熊的燃烧起来。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这金华绸缎是能咬的吗?冒犯了殿下奴家让你不得好死。” 刘公公上前卯足劲捏住了秦言的下巴,嘶,的一声,一块上好的料子就叼在她的两齿间了。 “哎哟,这该死的东西。”像是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刘公公心疼地看着她嘴里的绸缎。正要心狠手辣做出下一个残酷的动作时,尹熙皓开口了。 “放下她,退下。”平淡冰冷的语气像一股寒流灌入人的耳朵。 刘公公举在高空的手一顿,一抹不确定蹿入他此时正要发阴狠的眼睛里。 殿下平时对他的处治方式可都没有半个不字,可今却对眼前这个即将要死之人如此上心。 他身子不由一愣,尹熙皓犀利的目光正犹如利箭射向他。刘公公慌忙地放下她,鞠躬退出去,最后迟疑地放下手中的车帘,挡住了他的不甘和惶恐。 马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也许是时空还没调过来,秦言吐出口的话让尹熙皓愣了半响。一脸嘻哈地说:“哥们,谢谢你,这个人情我肯定会还的。”她挪了挪不能移动的身子,对他说:“我现在想喝水,麻烦你能不能松绑。” 尹熙皓眼眸染上一抹惊诧,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这女子如此之奇怪又与众不同,换作他人碰上这等杀头大罪,定当哭着求他饶恕,还能像她有闲情逸致跟他讨茶水。 可转念想到接下来要处理之事,他脸色猛然一正,不再有侧隐之心,又恢复了一片冰冷。举起茶杯,茶水瞬间倾下像水柱冲击在她的唇间,溅起一朵朵水花,粘湿了毛毯。 这哪里是喝茶,分明就是拔茶。秦言心中一凛,满怀感到有侮辱之意,扭头让那茶水飘向一边。赫然急转冷寞的脸色面向他,眼中的怒气随时呼之欲出。 仅有一副好皮囊,能做出如此浮夸的举动,让她好感直线下降。 尹熙皓却不屑她的脸色如瘫,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双美眸还是漆黑依旧,贪上他仍旧冰冷的语气,情绪丝毫没变化。 “你可知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想起地牢中他们的对话,秦言扯了扯嘴,正言道,“我自会查明,还自己一个清白。”她在心底翻着白眼,说不定自己下一秒又回到现代了,她才不想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出乎意料地听到这样的话,尹熙皓不禁冷冷地扯动着嘴角,双眸骤然一变,情绪颇为激动,怒道:“你一点都不冤枉,众目睽睽之下休想再狡辩。你蓄谋已久多次刺杀王妃未果,其成婚之日,妄想满天过海侨装打扮,拜堂之际趁其不备狠下毒手,将王妃一刀击毙。” 听完他的陈述,秦言反而松了一口气,之前还误以为自己真像他们所说把王妃活生生砸死,照那强劲的风速这个可能性很大。可现在他的话证明了她不是凶手。 看着她那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手中的空杯子被狠狠地搁到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第六章 初见三皇子 天色渐暗,繁华的街道也进入夜市的忙碌中,豪华马车马不停蹄地奔驰,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刘公公掀起车帘,再次走进马车内,不忘狠瞪一眼在毯子上躺着熟睡了的奏言,又转头柔声对尹熙皓道:“殿下,这是直接回宫,还是…?”略知内情,猜不出他现时的想法。 尹熙皓仍闭着双目,没有一丝表情,略略开口,“去刑部。”闻言,刘公公弯腰退出去,向车夫交代了几句后。马车便宛如离弦的箭加速地飞射出去。 皇宫里 一个小太监匆匆地向圣宝殿奔去,穿过长廊,无暇顾及周身一眼,直直盯着前方,脚步如梭。不时抬手拭擦着额头上因心急和奔跑而冒出来的汗珠。 他三步并成两步跨进圣宝殿大门,终于看到了三皇子。 此时,三皇子-尹熙尚一袭白袍静静地站在庭院里,长长的白丝布条从他发际间倾下,缠绕着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飞扬,挺拔的身影孤寂而落寞。他双手叠在背后,抬头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他心心念念喜爱之人,眼底满是宠溺的柔光。 小太监跑进来,步伐还未站停便急促开口:“启禀三皇子,是太子。太子把犯人提拿到了刑部,马上就要开始夜审了。” 他是三皇子身边的心腹---小李子。自从三皇子未过门的皇妃身亡后,他便被派去暗地里监督刑部的一举一动。 尹熙尚身体不由得一僵,怎么会是他?随即又镇静下来,拉回视线看向他,“立刻备马车。” “是。”小李子又匆匆地离开,半点也不敢怠慢,他知道这是事关重大的差事,马虎不得。 皎洁的月光淡淡地洒在他脸上,尹熙尚沉思着来回走动了数次,白衣和月光形成了一个发光体,跟随着他的脚步不停的移动。衣袖一甩后,便大步往外走,留下了一园子的凄凉。 秦言被无情地摇晃着,完全清醒时,她已经是双膝跪在了坚硬的地上。 一个看起来刚正不阿的官员坐在了公堂之上。尹熙皓也坐在了旁边豪华的椅子上,刘公公神气地站在了他身后。 刑部士朗杨大人看着手上这一份太子自立的自首状词,只要罪犯摁下手指印,便可立即处决。他虽觉不妥,但这高位的施压,那是他能承受得了的。不管堂下之人是冤屈还是罪有应得,她都将是死路一条。他只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坏他头顶上‘廉明公证’在外的名声。恳求照着行例走一趟程序。 转头看向一旁的尹熙皓,得到他的点头后,方敢开始审训。 “堂下何人,速报上名来。”他一拍案,便厉声问道。 秦言冲耳不闻,只顾着环视四周,她好像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两旁排站着的兵官跟电视里的真有些不同。她上下打量着,完全忽视堂上一脸严肃之人。 “本官问你姓什名谁?”杨大人怒发冲冠地再次拍案。若他受太子之意,让她摁了手印便叛死罪,真怕让这么个小人物坏他一世英名。 “奴家都说了,杨大人别费口舌,直接在刑部了结此案,让贼人在状词上留下手印,给她个痛快,太子爷也没必劳心劳力在此等候。你对其他人也有了交代。”他说的‘其他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指三皇子。刘公公早就看秦言不顺眼,恨不得让她早点消失在他眼前。 杨大人苟同地点了头,有了她摁上手印的罪状,大家都不会受到牵连。他何必自寻烦恼大半夜在这活受罪,还得罪了太子爷。 经过片刻的深思熟虑后,杨大人高喊道:“来人。”旁边的师爷匆忙走了上去。 杨大人继续道:“此人目无皇法,无视国威,罪加一等。谋杀王妃一案已成立,画押后即刻关进死牢,明日午时问斩。”宁静的傍晚让这句话显得铿锵有力,冠冕堂皇地为他的不公正找诸多的借口。 秦言一个现代人都能感觉到他是草草了案、草菅人命。一张白纸黑字的所为罪状悠悠地放在她面前。师爷礼貌地弯下腰把状纸递在她眼前。 秦言鄙视地瞪着他。 “你在这状词上留下血手印,并签上你的名字。”师爷抽手接过了一旁侍卫递过来蘸着浓墨的毛笔。看这张状词连姓氏都没有,深想这也许是太子早就拟订好的罪状吧。他和杨大人都不敢多问,只能让罪犯自己曙名。 只看到一串鬼画符的,他们口中的状词,像歌谱上的音符躺在了白纸上。秦言双眸猛然扩大一圈,额头侧压下了三根黑线。 以她的办案能力,刚才是胸有成竹可现在瞬间就烟飞云散了。她咬着下唇,心已经在慢慢抽畜,这是哪国的文字,她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看不懂。 尹熙皓从坐下来至此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她漆黑的眼睛会像施展魔力般,把他根深蒂固的理智和冷静一点点抽走,他由心的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杨大人再次发出他的狮吼功,“我这里的刑具不比囚城的差,你想试试?”宏亮的声音显示着他此刻的震努,但也不想有*份地说出了比较得体的威胁。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待卫拿着牛筋鞭、像竹排的夹手棍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师爷示意她识趣点。秦言始终对不上尹熙皓的双眼---她唯一的希望。留给她的只有冷酷无情的侧脸。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好感被耗到荡然无存。 看这四面楚歌的阵势,无奈的,学着电视里的动作。身心虚弱的秦言用像是刚吃过杨梅,让她感觉到发软的贝齿焉焉地在食指上留下了几个牙印。皱眉承受着疼痛后,一丝血液从她指肉上冒出来。 身为警察的她深知摁下去的后果,看来她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古代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思索间,她毅然抬头,一股最后一博的冲劲凝视着公堂上。 “我不是杀害王妃的凶手,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定能将罪犯绳之以法。”恳求地望着决心让她当替死鬼想至她于死地的杨大人。 “放肆,居然对本官的审判有质疑。黄师爷,你还等什么?”杨大人已经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被她连累诶骂的黄师爷。 当秦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椅子上的尹熙皓明显的震了一下,他的左手收紧抓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侧头看了秦言一眼。 这一切全部接收到秦言的眼底下,她冷冷地扯动了嘴唇的一角,冷哼了一声。 慢慢地鲜血包围浸泡满了指尖,在她的不经意间,被黄师爷用他肥厚的手掌一按,一个鲜红的纹理分明的手印强迫地留在了洁白的状纸上。 秦言气得怒瞪着这个正版的文弱书生,温闻儒雅全表露在外,心狠手辣却深深埋在骨髓里。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笑脸刽子手。 “态度诚恳,我会求上头给你一个体面的死刑。”黄师爷趁火打铁地递上毛笔。当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都没看到被挟持认罪这一幕,或是看到了也自动忘记。 杨大人恭敬地站起来,向尹熙皓拱了拱手,“太子殿下,可先行回宫休息,此案,本官一定亲自监督,竭尽所能不会让您失望。” 秦言惊吓得嘴巴都没有合拢起来,就听到一串密急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匆忙走进来,“大人,三皇子来访。” “什么?”杨大人仍留在脸上的笑容瞬间转为难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黑。“太子殿下,您看这…。” 他已经慌乱地走到了尹熙皓面前,弯着腰,双手摊在空中,只差没跪下地求救了。刚任职一年,还没遇到这种让他提心吊胆如临大敌的场面。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杨大人,好生勤快呀。这一年来还从没听说你开始变夜猫子了。看来我也要向你虚心学习才是。”人未到声先到。尹熙尚拿着折扇,矫健的步伐还留在大堂外。 秦言回头,黑夜中,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向自己飞快地走来,一种独特的气场已经慑住了她。像拿着放大镜,人影在她视线里渐渐变大变清晰。 扑面迎来一股凉风,白色的衣摆从她眼前拂过。尹熙尚已背对着她。玉树临风的背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他的嗓音酣厚得像香甜的美酒。 “三弟,不知太子也在此,失礼了。”他走到了尹熙皓面前,礼貌谦恭地行礼。 尹熙皓雾眼没有流露一丝异样,从小个性孤僻,在众多的王子公主中,关系并不是很热络,甚至对他敬仰的父王也是如此。但这些并不包括他最爱最亲的母后。 “这个案子你也是受害者,若有心,不妨也坐下来听听。”尹熙皓指着对面已经为他准备后的椅子,淡淡地说。 尹熙尚牵强一笑,“倒是太子,对我的王妃一案如此上心。臣弟深感欣慰。王妃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涕零的。”说着,他转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言,便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随后跟进来的小李子,也像刘公公一样站在了他的身后。 在他轻轻一瞥的刹那,秦言心底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就是一路上都在听说的三皇子。脸庞跟她想像中一样俊美,不同于尹熙皓的冷酷,他的笑容像明媚的阳光一样,能给人正能量,炙热着她的心灵。 第七章 夜探西园 一片静寂中,杨大人摸索着回到了座位上。紧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动作僵硬。 “杨大人开始吧。”刘公公娇滴滴的语气夹杂着嚣张的火苗。在宫里的太监宫女之间,他简直是可以横着走。从太子小时候,他就一直服侍左右,官职大了脾气也跟着涨了不少。 杨大人左右为难地看着公堂之下的两人,他拧着眉,自己是宁愿折寿十年也不愿受到两位皇子如此‘盛情’的款待。 突然尹熙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着的其他人也都跟随着离开了椅子。“这案子已经摆在这了,把罪状呈给三皇子过目。”转眼看向黄师爷,忽略掉秦言的一脸怒容。 尹熙尚却晃了晃手中的折扇,阻止了黄师爷的靠近。他微微地低了一下头,再抬起时已挂上了轻风云淡的笑容。“太子和杨大人亲自查办的案子,三弟怎敢妄加判断。今晚来只是想一睹杀害王妃的凶手。” 他若有其事地踱步走向秦言,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绕了半圈。又继续说:“刑部判下的罪,我无权干协,但这谋杀的前因后果,我要知道想必也是在情理之中。”他看向尹熙皓,“想必父王,还有丞相大人一家都非常想了解。” “你是说。?”尹熙皓略略侧头,带着疑问。无形中感觉到自己踩到了圈套。 “没错,是经过父王的同意,才决定重审此案。并非我一人自作主张。可太子竟如此体恤,连夜开审。我一定禀明父王太子的劳苦功高。”尹熙尚看向脸色苍白的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现在怎么看?” 杨大人已从公堂上走下来,“当然是听从皇上的意思。这刑法可等所有经过都一清二楚再执行。旁审的张大人和李大人都不在,一切可等事情明朗再定夺。”上一任的刑部士朗就是冥宦不灵,太过固执,被众官员在皇帝面前参了一本,最后便衣锦还乡了,他并不想步他的后尘。 “不过这罪犯,我要带回宫中,让父王亲自发落。她杀的即是我的王妃,同时也是丞相大人的女儿,这么罪大恶极此能如此轻易就饶了她。” 杨大人看了太子一眼,他只能埋首,不敢多言。 尹熙皓感觉到他是有备而来,只能怪自己太鲁莽行事。“这天下之事都是父王说了算,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罪犯,定当不能违犯了圣御。” “那三弟马上禀报父王,就不打扰太子了。”达到目的,尹熙尚便不作任何逗留。 不知为何,把自己转交到他的手上,秦言莫名地感到无比的心安。一直靠意志力维持着的身子一下子软下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所有人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尹熙尚弯腰抱起她,小李子也跟随在身后,离开了刑部。 刘公公睨着这几个离开的人,不愤地说:“枉了殿下的苦心,还特意在行刑前找了一位死刑犯代替她。” “谁让你多嘴了,不要无中生有。”尹熙皓怒斥了一句,便匆匆地离开。杨大人拜跪在地上,一直到看不见人。 秦言再次醒来,是被身上辣辣的刺痛和一股难间的药味熏醒的。自从来到古代。她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病秧子,这那对得起她在学校艰苦训练出来的强壮的体格。 “扶我起来。”床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白烟的汤药。她朴素的打扮一看便知是个宫女。 青梅一只手拿着药碗一只手摇着蒲扇为汤药减温,看到秦言醒来,她欣喜地把药碗搁到一边的茶桌上。“姑娘,你总算是醒来了,太医都来了好几趟了。” 青梅搀扶着她坐起来,身体比之前灵活了许多。这才发现自己躺的是一张超大的床榻,青丝帐笼罩下来,多像童话中的公主床。搁至床沿处的是一个香炉,袅袅地散出花香。 “奴俾这就去禀报三皇子,姑娘先稍等片刻。”青梅照顾了她一天一夜,想必她是三皇子很重要的人。 “我可以自己去见他,你只需带路。”秦言叫住了往门口走去的宫女。她掀起被子,自已便下了床。牛仔裤还紧紧地贴在她的脚上。 沿着她的眼神,青梅走上去,“我们都不会解你的裤子,所以没办法帮你换新的。”说着,她从旁边桌子上拿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奴俾帮姑娘换下来,这样会舒服很多。走在宫里也体面。”青梅对秦言的穿着打扮着实不敢恭维,虽然她长得像天仙一样美。 在青梅的一阵忙碌后,便拉着她往古铜色的镜子前坐下。看着有些蒙胧的镜子,秦言双手捧着脸颊惊诧地叫出声。“啊,这是谁?”镜子里美若天仙的女子是谁? “姑娘怎么了?这是你自己呀。” “不,这不是我。”她哪有这么晶莹剔透的皮肤?哪有这一张十六七岁稚嫩得像花一样的脸蛋。她是已经二十三岁,长相一般的大学生。 “姑娘,你别激动,奴俾去找太医。”看着秦言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青梅也跟着慌了。 “等等。”秦言似乎在模糊的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脸形的架构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像动了微整,把她先前的缺点全修改了。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一样。 “是被大风吹的吗?到底我穿越的道路上遇上了什么事?”秦言懊恼地趴在梳妆台前,想着这个可能永远没有真相的事实。 是夜,一切都平静了。秦言和青梅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微凉的夜风吹得她缩了缩脖子。青梅拔了拔飘落在秦言长袍披风上的花瓣。随着她轻快的步伐转出了长廊。 “姑娘,三皇子就在西园里练剑。”她拗不过奏言,只能没大没小地带着她夜探西园。 果然听到里面长剑划破长空嗖嗖的声音。她拉了拉披风的长带子,不动声色地露出微笑,“我知道了。还有以后不必姑娘,姑娘地叫。你直接喊我名字,秦言。记住了。” 青梅却给出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反应。她惊讶地张着嘴巴。圆溜溜的眼珠子瞅着她。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神秘稀稀地把秦言拉离西园的门口好几步。 “姑娘的姓氏真的是‘秦’。”她连秦字都说都很小声。 “怎么,在这里姓秦犯法吗?”秦言疑惑。 “嘘,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青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是整个天翼王朝都知道的事情,真不知道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姑娘千万别跟第二个人说你姓奏就是了。” “为什么?”秦言不解更不爽,大声地喊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尹熙尚沉厚的嗓音伴着舞剑的剑风传了出来。 两人同时一怔。 “姑娘记住了千万别说。” 不知道内情的秦言只好妥协地点着头。这肯定是为了她好,虽然对她的嘱咐百思不得其解。 走进门口,青梅还不忘交侍一句。“奴俾在外面等你。” 西园里,满园的梅花盛开,粉红的花丛环绕着一袭白衣,在半空不停地挥舞着长剑。凌人的气魄让她一时看睨了眼。不禁高呼着鼓掌。比起自己学的真像是拿不出来手的花拳绣腿。 长剑骤然而止,尹熙尚动作熟练地一挥,长剑被反手收到了身后,驻足。长袍披身的她婷婷地站在他面前。这跟昨晚脏兮兮的她判若两人。 “你就不怕刀剑无情,把你劈成两半?”对于她的勇气和态若自然的神情。他心底不容质疑地赞赏。 “你不会。”她说得轻松。“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不然今晚可不止我一个人无法入眠。” 尹熙尚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转身向一旁的亭子走过去。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亭子的石桌上放着一个金丝鸟笼,秦言走近,笼子里的鹦鹉拍打着翅膀,鸣出了似懂非懂的‘人语’,许是看到陌生人,它亢奋了。 尹熙尚拿着葵花籽,时不时往笼子里放进一颗。鹦鹉也安份下来了。 秦言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害死王妃的吗?为什么现在还不开口审问。却还有这笔心思练剑逗鸟。” 照她知道的线索推断。王妃死前正直拜堂之际,如果是太子说的一刀毙死,那么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就是离她最近的人。而当时正是三皇子在她身边。秦言毫无疑问地把他列入黑名单。 尹熙尚再一次被她的话震惊,不禁抬起头,“你是在埋怨我不该对凶手以礼相侍吗?放心,就算是路边的一只流浪猫,在我这里同样不会让它再觉得可怜。---还是你有其他的想法?”她泛发着光泽的黑眸告诉他,所有一切的真相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秦言忽换上严肃的神色,“因为你知道凶手是谁。” 伸进笼子里的葵花子在手指颤抖的瞬间掉在了石桌上,鹦鹉不满地叫了两声,舞动着翅膀在笼子里不断转动。 秦言审视着他的举动继续说:“而且你知道凶手并非是我,口口声声说要找出凶手,但你的行为却是在不停掩盖真相。你异常的作法已经证明你并不想知道这个过程了。一个可能是:你早就知道真相;第二个可能是:你在为对方揭力隐满或是害怕知道真相。”看着从紧张到吃惊到放松的尹熙尚。她又补了一句:“我说得有几分对呢,三皇子?” 最后,尹熙尚反而笑出了声,“你知道这番话足可以让你诛九族,只要我愿意,或许明年今天将是你的忌日。”暖暖的笑容却和他冷厉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言摇着头:“你不会。” “未免太过自信。” “自你从刑部救下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会。”秦言心里莫名的翻腾着‘一辈子也不会’。 “救你?这是你自作多情的想法;还是自欺欺人的第六感。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心思像被扒出来滩在她面前一样。他也不免有些烦燥。 “理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并非是白目地猜测,因为我是-----。”对于他的反驳,她也很抓狂。“神探。”秦言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找了个即神气又有古代气息的词来形容她的职业。有了这个神圣的外号,她的话才不至于被别人不屑一顾的否决。 这么肯定的指控,尹熙尚突然感到无言以对。像注定不是她的对手,让他无奈。 只是顺着他以为是玩笑的一句话扭转了话题,“我有生以来只知道有捕快,连刑部屡破奇案的大捕快也不敢妄自非薄自称自己是神探。你又有何能奈出此言。”重新捡起石桌上的葵花籽移到笼边。 秦言兴奋地双手撑着石桌站起来,“这么说你是愿意给我表现的机会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并没有这层意思,是你的思惟太过敏捷。”尹熙尚拿起一旁的壶子,开始倒水到笼子的水杯里。 秦言急得倾身向前,下巴几乎要搁到鸟笼上,“就当为刚死去的王妃行行好。也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虽然好心收留了我,但绝非长久之计,太子随时会来拿我当替死鬼的。” 尹熙尚又猛一震,停下了所有动作。眼底下除了惊讶还多了一份沉思。秦言见机不可失,又说:“除了你之外,太子也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你不是凶手,难道真不想知道这事和太子会有什么牵扯。或许你可以趁这次机会将他取而代之。”秦言配上了一个‘杀’的手势。 “放肆。”尹熙尚恼怒得站了起来。秦言也吓得缩回了身子,一脸无辜,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争夺皇位兄弟残杀。 第八章 雕花玉坠 圣宝殿仍处于一片忙碌中,宫女、太监来来回回快把圣宝殿的大门踏破了。他们有抬着东西的,有拿着的。走掉一批又涌进一批。 秦言一早便在青梅的陪同下好好欣赏了整个圣宝殿。对于这里的设置,她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这个时辰三皇子正在早朝,她才敢带着秦言四处走走。 “青梅,这是要搬家吗?”看着源源不绝的人不断地往外搬箱子,秦言好奇地问。 “姑娘,这是三皇妃的嫁妆,要火焚的,是宫里的习俗。”青梅叹了口气。“可惜了。” “你俩很熟?”秦言意识到似乎能从她身上发现什么线索。 青梅有些慌张地摇头,“姑娘以后在宫中说话可要懂得分寸,这主子跟奴才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不过奴俾和安心妹妹倒是能说上几句话。”看着秦言迫不及待的表情,“就是三皇妃的贴身丫环,自从三皇妃走后,她就被送回老家了。” 秦言双肩一跨,这不等于没说吗。 圣宝殿外,领头的太监走得匆忙,一不留神就撞上前面走来的刘公公。 “哎哟,这不长眼睛的东西。”刘公公被撞坐在了地上。领头的太监看清来人,骤然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全都刹不住脚步,一个劲地往前倒,瞬间所有人都堆成了一团,手里捧着的东西也全都摔倒在地上,狼狈地躺了一地。惨叫声一片。 “刘公公,可没摔疼你吧?”领头的太监放下手上的东西,忙上前扶起他。 刘公公借助着太监的力道站了起来,“奴家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又要好好休息上一段日子了。幸好太子爷什么粗重的活都不让奴家掂记,不然哪还有力气像你们抬抬抗抗。”刘公公微伸了一下脖子,想看清掉的是什么东西。他不像太子沉得住气,对凶手的事不闻不问,就自个儿偷偷跑来打探消息了。 “哗,好漂亮呀。”几个宫女被地上掉出来的一块闪着光芒的雕花玉坠吸引住了。 “小心被别人看见。”旁边的小太监赶紧推了她们一把。几个宫女惊慌地把玉坠重新捡放回原来的盒子里。 刘公公拍拍身上的灰尘向前走了几步,“别好像奴家是来抢东西的,这种玉坠奴家也是多见不怪了,我们家太子爷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压根不知道他们搬的是谁的物品,刘公公一心只顾着炫耀。 而所有人都因为他说出奇怪的话看向他的时候,尹熙尚也刚下早朝,正站在离他们十步之遥,一字不落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也跟着慢慢凝聚在了一起。 “参见三皇子。”发现来人后,所有人都停下收拾,忙趴到地上行礼。 刘公公背对着尹熙尚,脸色微变苍白,也低着头转身跟着其他人跪在了地上。 尹熙尚走到刘公公旁边停了一下,又走向那几个宫女,把装好的玉坠拿在了手里,便大步地离开了。留下了面面相虚的一群人。 秦言还在歇力地向青梅打听着关于三皇妃生前的事,抬眼便看到板着一张脸的尹熙尚走进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灌输到了右手上,一只精致的盒子被他像仇人一样捏着。搬东西的宫女、太监都微微伏身便退到一旁离去。 青梅拉着秦言退到了一边,双手叠在腰侧行了礼。秦言有点笨拙地歪到了一旁,还好眼尖的青梅及时拉了她一把,不至于让她因站不稳而摔倒。 “你,进来。”尹熙尚经过秦言身边停下来,不等秦言有所反应,他已经快步地走了进去。 “不用担心,三皇子是好人,也是位好主子。”青梅安慰秦言,其实她也很少看到三皇子有这种表情。“姑娘,快点进去吧。” 支走了所有饲候的人,殿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尹熙尚坐在正侧,“昨晚不是挺没规距的吗。现在你也可以找个位置坐下来。” 看了一眼仍牢牢抓在他手中的盒子,秦言便在他左侧坐了下来。她是听青梅跟她唠叨了这么多要注意的规距,心里自然就对这个不是人人平等的时代多了些了解。 “三皇子是有关于这个盒子的事找我。”秦言指着他手中拿的东西,一针见血地说。 尹熙尚脸色有所缓解,挑着眉,“你很聪明,这样我会对接下来安排的事更加放心。”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一如你之前所说的,不能让王妃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这件事的最大嫌疑人就交到你这个神探的手上了。”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对于他的突变,秦言并不感到意外,她竖起食指,“一个月的时间。” “不行,太久了,丞相今早已在朝堂上向父王讨说法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就在我的殿上,最多只能保你半个月的时间。” 秦言思索着,这半个月连她派人找三皇妃贴身侍女的时间也不够呀。 “打乱了你的计划?”尹熙尚看着她一脸的愁色。 “时间那么短,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会很冒险。” “你别无选择,没有人会帮你,你只能自救。当然除了我以外。”他重新拿回那个盒子,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条线索。” “关于王妃的凤体我能……。” “绝对不行。”没等她说完,尹熙尚已猜到她的动机。再说敏儿的遗体当日已下葬。不管是谁也不能再惊扰。 虽然一早便猜到是这个答案,秦言还是掩饰不了失望,如果能验尸,这是最有效率的破案方法。 她话锋一转,“我是想问是谁安排下葬的,对于这个时间你不觉得太过仓促,这么积极难道所有人都没有一丝多余的想法,或者可以说是想掩盖真相?” 一语惊醒梦中人,尹熙尚投来了刮目相看的一眼。他根本没来得极想得这么细微。转念深想,紧接着他脸色又恢复了严肃。这是父王让他身边的国师算出来的时辰,确定敏儿过世后,便立刻下葬了。连一众家人都没来得极看最后一眼。 心里除了疑惑外,也害怕更深一步的考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不认为这话有道理。你不是自称神探吗。那接下来的出路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是逃不过她的金星火眼的。但还是无语,明知他有所隐满也拿他没有办法。拿着有些沉重的盒子,走出去几步后,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我叫秦言。” 愣了几秒后,尹熙尚喝了一口他已经放到嘴边的茶,“很特别的名字。” 等了几秒,不是她想像的情景,一脸疑惑的正要开口。 “你可以退下了。”尹熙尚放下茶杯,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秦言一路不解地三上步一回头地消失在了殿厅。 入夜总能掀起一种寒心的凉意,宫中除了换班的侍卫,大多数的人都已不在外面走动。 此刻,刘公公拿着灯笼,快速地跟随着前面的人的脚步,嘴里不停地喊着:“殿下,慢着点,慢着点。” 他们从北边的宫殿一直走向了西边比较陈旧的冷宫,敞大的皇宫,步行是需要好一些时间的。 尹熙皓停在一扇已经爬上青苔的大门外,神色里沉殿着少见的苍桑。刘公公走上前,拿起已经生锈的一个拉环重重地敲了几下。宁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清晰。 半晌后,门吱的一声拉开了。一个站得歪扭颇有睡意的太监打开了门。刘公公也变得比较安静,退到了尹熙皓身后。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开门的太监则被另一个太监狠狠敲了一记头,“是太子殿下,再睡就永远也不要睁开眼睛了。”鄙视了他一眼便匆匆尾随跟了进去。太监被吓得睡意全无,一脸恐慌地关上门,奔了进去。 简单的几件家具,破旧的桌椅,暗黄的油灯,没能让这简陋的大厅铺上足够的光亮。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正借着明灭的火光低头缝着衣裳。那低下头的侧脸就精美绝伦到让人惊叹,不施凝脂的脸庞也掩饰不了她皮肤的光泽。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往这里跑。”妇人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只是略略抬了一下头,看了站在门口的尹熙皓一眼又继续缝着衣裳。 所有人都自动留在了门外,尹熙皓走进大厅,“子姻呢?” “别责怪她,夜深了,我让她休息了。” “母后。”尹熙皓露出了少有的孩子气,带着少许责备和心疼。 庄妃终于放下手中的活儿,微笑地站起来,尹熙皓上前扶住了她。“你母后没有这么娇贵,倒是你消瘦了不少。”她用手抚着他侧脸的轮廊。“孩子,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吧。”虽住在冷宫,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是能很及时的知道,况且还是她最心爱的儿子的事。 尹熙皓落坐在椅子上,庄妃便亲自倒茶给他,“就坐在那,当母后向你赔罪。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命薄。但母后还是会坚持当时的决定。”尹熙皓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接过茶杯,他没有喝,而是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庄妃看了他一眼,便回到了座位上。 “又是给我缝新衣裳吗?”尹熙皓拿起一旁刚开始缝制的棉布问。 “快到太后的生辰了,没有什么好送的,还是像往常一样,亲自做的衣裳,虽不贵重,也算是一份心意。--你的一早便缝好了,就等着你过来了。这就拿出来让你试试?” “不了,明天你让子姻送过来便是。” 庄妃轻叹,“什么时候才能听母后听话,不再让母后担心。能像平常人家那样也就心满意足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已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住进冷宫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这样想着,盼着。 片刻后庄妃用极平静的语气问:“母后怎么听说所有人都认为这件命案是你所为。你们的事不是只有母后知道吗?” 尹熙皓意外地看着她,“这是谁造的谣,所有人认为的凶手正住在圣宝殿,为何偏偏冷宫传了这样的谣言。” “是涵公公。”庄妃沉静地说,“想必皇上也是这样想的,但母后相信你。” 父王真的也这么认为吗?尹熙皓疑惑地望向她,思路回到了两个月前。 第九章 一见钟情 两个月前 ‘华云寺’三个金碧辉煌的字像兴奋剂出现在丫环安心的眼里,她放开扶住小姐齐敏儿的手,往上冲了几步石梯,指着不远处的牌扁。“小姐,快看,到了。我们终于上来了。”她又跑回来搀住了已经筋疲力尽的齐敏儿。“小姐,我们这次偷跑出来不再是白费工夫了。” 齐敏儿微笑着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完石梯,她也在人潮涌挤中看到了‘华云寺’。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这个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地方。 因为路途遥远,家人一直不同意她的提议,偷偷来过几次,但都因体力不支没能到达目的地。这次她是铁了心,咬着牙关来到了这里。 很奇怪,跟她梦里的情影几乎是一模一样,她心里颤抖而激动地划过每一样出现过在她梦里的景物。不能为人所了解地热泪盈眶。 “小姐,好端端地怎么哭了。看这也没什么吓人的东西,要是累了安儿扶您到寺里休息片刻。” 齐敏儿含泪一笑,“看你这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呀。不是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一时兴奋忘形了。” 安心鬼灵精地转了转眼珠子,她就知道小姐又是抒发什么情绪了。好在她日夜陪伴在她身边,了解她的个性,不然真的吓着她了。“我们快尽去找那位大师吧,天黑前可要赶回去,被相爷和夫人知道了,安儿可要遭罪了。” 齐敏儿一直不敢把那个梦告诉任何人,包括安心。她只能撒谎说这里有位大师看命很灵验,在出嫁前一定要来这里算上一卦。 齐敏儿点头,便随着安心为她在人潮中开出来的路慢慢地走着。 主仆二人前脚进了华云寺。太子尹熙皓和他的贴身侍卫米特也出现在了华云寺。 “一切都打点好了?” “是的,公子。” “但愿真能了了我的心愿。”从不信佛的尹熙皓这次也破开荒地来到这里,听说只要承心许愿,十有*都会成真。而母后能从冷宫出来这就是他多年来的心愿。 仰头望了望天空,他似乎又在为一些无能为力的事做着挣扎。从母后关进冷宫的第一天,他就天天跪在大殿外恳求父王高抬贵手。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到一个处处都想表现好的不敢得罪人小心翼翼做人的人。 一直不能理解父王并没有因牵怒于母后而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为了能早日救出母后,他极求自己在哪方面都力挣完美,哪天换来龙颜大悦,他的母后就有救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能如他所愿。 米特一个身形体格都猛壮的男子,早就打听好拜佛需要的东西,转了一圈回来,手上便多了:水果、蜡烛、焚香、香纸。 “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尹熙皓的稍稍驻足,毫不意外地引来不少妇人和小姐的注视,眼神中惊叹于他的英俊也有害羞的矜持。窃窃取私语后也不敢多做停留,不舍地离去。 香烟袅袅上升,人声糟杂的寺庙里也能清晰地听到木鱼一下一下的撞击声。 “人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呀。”安心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了,还不时被人撞来撞去。前面还有人排着队等着求拜的。“小姐,不如先到那边求支签吧。哪个才是你说的大师?”看着这上了年纪的大师还真不少。 齐敏儿环视了一圈,“还是先去求签,那边看着人比较少。” “那小姐是要求什么?小姐要什么有什么一点都不缺,真让奴俾伤脑筋了。” “在佛祖跟前还说这种豪话,当心佛祖怪罪。回头让你嫁不出去可不要怨我。”齐敏儿没好气地敲了她脑门一记。 “小姐又笑话我了,奴俾要跟着小姐一辈子,哪都不去。” 寺庙里人流较多,只要走路动作比较大都能碰到别人。这时一名男子便不小心撞到了齐敏儿。主仆二人正谈得欢快,转眼齐敏儿便被撞得跃身出去。 本来一直微低着头的齐敏儿,惊惶失措地抬头看向撞她的男子,那男子本想出手拉住她,可对上女子美丽的容颜,他硬生生地愣在了原地。眼珠扩张地看着本可以扶住的女子往前摔去。 “小姐当心。”安心也措手不及地惊呼。引来寺庙的人纷纷转头。 此刻,尹熙皓正踏进寺庙就撞上这一幕。他身手敏捷地上前,伸出右手环上了女子的柳腰,轻轻一个转身。女子白色的裙摆和男子金黄色的衣摆飘在半空划出了完美的弧度。两人以亲贴的姿势站稳后,寺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米特和安心都赶紧跑上前,“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齐敏儿惊魂未定地摇头 “公子,没事吧?” “还不放了我家小姐。” “安心,不可无礼。”尹熙皓随即松手,齐敏儿便转身离开他的怀抱,道谢时,一双慑人的眼眸像火花在她心间爆开,炙热了她整颗心。她脸颊顿时一片悱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尹熙皓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并没有被她惊艳的容貌所震动。他还没有看过能及上他母后一分的女子。 “这人真没礼貌,跟他说话的可是我们家小姐,多少人盼都盼不着。”安心不满地抱怨着。 齐敏儿看着涌进人流中的背影,她会心一笑,有些遗憾就这样放走了那怦然的心动。大家闺秀的教养没让她跟上男子的步伐。忽视一众爱幕的目光转身走向了另一边。 面前一张简陋的四方桌上摆着笔墨和一个签筒。许是这看上去太过寒碜,没吸引来几个人,整个寺里就数这里最清静了。穿着破旧的老者语气沉静而又清灵,“小姐,来到老夫这里便是有缘人,可要算上一卦?” 齐敏儿点着头,安心则扯了扯她的衣道,小声道:“这看着不大靠谱,我们还是去那边吧。”她指指涌满人潮的另一个大师那。 “不是要赶时间吗,我看着还行,灵不灵可要算了才知道。”齐敏儿拿过签筒。承心地在香火上供了供,便闭上双眼摇动着签筒。不久啪的一声掉出了一支竹签。齐敏儿拾起竹签,安心也凑上去。主仆对视了一眼,“小姐,这肯定不准,咱再摇一次。” 大师却在一旁笑了,掳了掳胡子,“小姑娘不能太天真了,这求签就像人生,永远也不能再来一次。” 安心不服:“可我们家小姐求什么也不能是下下签呀。你一定是江湖混饭的。小姐我们走。”安心抢过签筒往桌面一掷。 “缘由天定,不可强求。小姐想求恩缘,可要经得起造化。”在她们离开几步后,大师便由心地说了几句。 齐敏儿停住了脚步,手中的手帕不禁紧了紧。 安心回头,“小姐就快成亲了,可不是求什么恩缘,信不信我要主持轰你出去,让你再在这里骗人。”小姐的订婚对象可是当今圣上最庞爱的三皇子,是以订的事实。就算求恩缘也明摆着不是下下签。她心知肚心所以骂得理直气壮。 大师不再说话,齐敏儿反而走了回去。 “小姐,不要相信他的话。” “安儿,少说两句,我自会分析。”齐敏儿拾起刚放在一旁的竹签交给大师,“请大师指点明路。” 大师张开眼睛,神色在看到竹签时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又掳了掳胡子,“人世间的轮回尽当如此,小姐可要好好把握。”他从衣道里掏出了一个锦盒交给了她,“它会帮你找到有缘人,一切际遇可要靠小姐自已化解了。都是天意,老夫也只是个旁观者。” 听了大师的话,齐敏儿心情突变沉重起来,一种莫名的情绪爬上心头。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雕花玉坠,手工了得,贵重而不失精致。 “肯定是赝品,这老头拿出他的家当也买不起呀。小姐可别太感动了。”说时,另一只玉坠已到安心手里了。两人也随着人群走出了寺庙。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净说些没边的话。重在心意,说了你也领悟不到。” “小姐侍奴俾情同姐妹,安儿才敢给意见,就怕小姐哪天被骗了去,我上哪找这么好的主子。” 齐敏儿不禁嗔笑,“看你嘴巴像抹了蜂蜜似的,若觉得好看,就送你了。姐妹一人一个也是说得过去。”大师的话就当是笑谈吧。 安心蹦得两尺高,挥着手中的玉坠,别提有多开心了。 “哎,小心点。”齐敏儿话音未落,安心已撞上一粗犷的中年男人。 男子也在身体相撞间伸手掏了安心绑在腰际的银袋。一心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摔倒的人,根本没留意这么多。大叫了一声,男子便将她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拎到了一旁。 移动间,米特正好迎上来,两人擦肩相撞。男子早已消失无踪。安心下意识摸向腰际,大惊呼,“你这个小偷,。” 米特闪身双手投降,“姑娘没有证据,可不能含血喷人。”这时尹熙皓和齐敏儿也双双上前。 四人相继对视,才发现原来是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齐敏儿向尹熙皓含嫣一笑,便走向安心,“我看他们不像是有企图之人,定是刚刚和你相撞的人把钱拿了去。” “可没有银子,我们怎么回家。相爷和夫人…。”话未完,齐敏儿便扯了扯她的手。怕她不小心泄露了身份。 第十章 寒洞避雨 在安心的无理取闹下,米特变成了她们的护花使者,身上的银子也瓜分了一半给她。尹熙皓也很自然地成了她们心中的护卫之一。 石梯上,尹熙皓走在了最前,丝毫没有要扛起刚才发给他的任务。而米特则走在了最后,齐敏儿和安心走在了中间。不安份的安心还是沉不住气,“前面的,脚长很了不起,不要忘了是要护送我们下山。” “别再惹事生非,当心得罪了人。” 安心小声语,“难不成他比小姐有权位,不说是未来的三王妃,就是丞相的千金这个身份都能把他吓个半死。现在是他在得罪我们。” “就你能说会道。咱们还是快点跟上,这天若黑下来,才叫把人吓个半死。”说着,齐敏儿便加快了步伐。 然而天气说变就变,刚才的蓝天万里转眼便布满了乌云。阳光瞬间消失,便有了傍晚的黑暗降临。 “公子,是否先找个落脚地,看似是暴风雨?”米特隔着两人喊话。 尹熙皓为自己今天荒唐之行迟疑地停了脚步,微侧身,“你留下来把她们安全送到家便是。”寡言的他又继续往前走,今天是母亲的生辰,他自然不能缺席。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烙印留在了齐敏儿的心里。她害羞地说:“不用为我们操心,我们会一直跟着公子不添麻烦。”期待着他能回头看一眼,最后还是失望地轻叹了一声,可心里那份悸动又加深了一分。 暴风雨来势凶凶,淹没了安心张口训人的话。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便是倾盆大雨。石梯上的所有人都来不及躲避。几本都赶着往回跑,前面的路是一片荒芜,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在主仆二人一声尖叫后,尹熙皓已闪身落在她们面前。雨水沿着他俊俏的侧面流下,少许雨珠飘落在他的睫毛上,分泌着一种少有的妖侥。这么近的距离,让齐敏儿和安心愣了愣。一种从体内散发出的帅气吸引着她们的目光。 尹熙皓脱下外袍递给了安心,让她们披着躲雨。内心善良的人,外表装得再冷情,在关键时刻还是会下意识做出一些违反常规的事。在场的三人明显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米特也撩下衣服为尹熙皓挡雨。“公子也要保重身体。” 尹熙皓率先走回雨里。可这时石梯左侧的山坡上,沙石随着雨水和狂风不断向下滚动。齐敏儿娇柔的身体还是经不起这恶劣的天气,弱不禁风看着随时都有可能随狂风远去。她却阻止安心不要出口求救,坚持着慢慢地走下去。 米特早已走向了尹熙皓,这个才是他真正要保护的人,突来的鬼天气也让他心里捏了一把汗,只盼着太子别出什么差错。 风暴疯狂得像上了隐,山上的树木被压弯了腰,拍打出呼呼的叫声。山上的石头更是像放出笼的猛虎,凶猛地冲下来,像冰苞降落在他们身上。 齐敏儿和安心又是一阵惊叫。尹熙皓跃身顺势将石头踢飞出去,再次落在齐敏儿面前环上她的腰际,两人贴身至山脚下。雨水和石头无情地从他们眼前落下。齐敏儿紧皱着眉头,鲜血也伴着雨水流了下来。 “公子,那边有一个山洞,这里太危险我们必须马上撤离。”得到尹熙皓的点头,米特扶着安心往上走去。 山洞很潮湿很暗。米特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些柴火,从腰间掏出一个烟纸,吹了几下便把柴火点着了。四人相对站着,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干爽的。 “铁伤药。” “公子,伤到哪里了?有没有很严重,都怪我太大意了。”米特紧张愧疚地上前。 “这位小姐伤到了脚,不马上处理怕会留下后患。” 安心忙上前查看齐敏儿的脚。 “我没事,不要紧。”齐敏儿按住安心想掀起她裙摆的手。女儿家怎能当着男人的面前有如此举动。 “小姐,不要顾忌这么,你的脚比较要紧。”她转头,“还不出去回避一下。药水给我就行了。真不知是有心的还是全心的。” 安心不满的指责尹熙皓充耳不闻,蹲下拉起齐敏儿的小腿。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姐的宜便你也敢占。” “忍着点。”他吩咐了一句,手上一用力,清脆的关节归位声和痛苦的叫声响起。齐敏儿额上冒满了冷汗。“多谢公子,现在好多了。” 外面的的雨越下越大,燃着的火光渐渐消失。“今晚必须要赶回去。”尹熙皓站在洞口语气坚决。 “公子放心,属下会安排妥当。” 安心又忍不住站起来,“大雨都能把人冲走,怎么回去。没见过这种主子,净会为难下人。”她打心里不喜欢他高高在上的态度。 “还想不想救你家小姐的脚了,她变瘸子,也只能怪你话太多。”米特吓唬她说。 “敢咒骂我家小姐,你活得不而烦了。” 齐敏儿忍痛站起来,“我没有大碍,公子若有急事,不必顾虑这么多,我…我坚持得住。”安心扶住了险些摔倒的齐敏儿。 “难道有什么事比命更重要,今晚我们哪都不去,就懒在这里,被野兽啃得没骨头也比变落水鬼来得好。”安心拉着齐敏儿围在了仅剩的一点点火苗前取暖。 米特走到洞口,他弯着食指仰头一吹。长空一声呼啸,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冒着雨在洞口盘旋了几圈便落在了米特的肩膀上。齐敏儿和安心都被这一幕震惊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安心有些害怕倒退了一步。 米特将一个竹筒绑在雄鹰的脚上,便把它放回空中。“公子,照平常的速度,两个时辰的路程,戌时应该可以回到。”尹熙皓点着头,靠在一块石板上闭目静坐。 大雨依旧,但能听到马车的啼叫声,米特第一个反应过来,尹熙皓也睁开双眼,黑洞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冷漠。齐敏儿和安心跟着站起来。马啼声越来越近。两辆豪华马车停在了山洞外。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首跳下车。车夫按着口令调了头。 麦俊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样子,他钻进洞内,看到尹熙皓便向他拱了拱手,余光也看到还有两名女子在里侧。不便于行礼只说了声“公子,马车以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表哥。” “表少爷,真的是你吗?” 两个声音,让其他三个人都转头看向黑暗的洞内。齐敏儿和安心相扶着走了出来。看清来人。麦俊明显吓了一跳。“敏儿,怎么也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小姐是偷跑出来的,表少爷千万不能让相爷和夫人知道了。”看到熟人,安心一时口快了。 “相爷?难道你们是丞相齐鲁府上的人?”米特也略显惊讶。 “我们家老爷的名讳也是你乱叫的吗。” “安心,你这个丫头,不要仗着小姐宠你就说话不知道轻重。”麦俊转身,“是俾职的家人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还望多见量,属下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太子殿下…。”齐敏儿和安心同时惊呼出声。安心更是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若不是从麦俊这个大内侍卫统领的口中说出来,她还真不敢相信 “还不过来赔罪。”麦俊猜想她们肯定是在不明的情况下以下犯上了。 齐敏儿和安心,颤抖地上前,双双跪在了地上。齐敏儿专注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披上了复杂的情绪。安心愣愣地覆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齐府 “阿玛,就带女儿一同进宫吧。”自从山上一别,齐敏儿心里眼里满满装的都是太子尹熙皓。 “女儿家要矜持一点,都快婚嫁的人了,以后嫁进宫去,一辈子的时间还不够你看够你玩的吗。别为难你阿玛了。”相夫人坐在客厅里唠叨着。 “你额娘说的是,以后嫁进去别嚷着要回家就好。这深宫大院,一进深似海。阿玛都后悔当初不该这么轻易就把你送出去。”在朝为官数十载,齐鲁由心的一声叹息。 “那退婚便是,女儿也不急着嫁人。还想多陪你们二老,尽尽孝道,我可舍不得你们。”齐敏儿上前环着相夫人的肩,撒娇地说道。 “老爷就别再挖她的心思了,这话在自家说说就好。如今三皇子深受圣宠。我可对这女婿从心眼里喜欢。对我们家敏儿也是有情有义。若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还怕他日后没有一番作为。” “敏儿只把他当哥哥呀,你们就一个宝贝女儿,真不能为我的幸福着想。” “这话你从小说到大,两个人能相处下去不算一件易事。当哥哥也罢,能白头到老也是一种福气。”眼看婚期越来越近相夫人不许她再胡闹。 “今天有贵客到,午时没什么事就呆在房里或者在后院跟婷姨学女红。不要在家里就没有个大小姐的样,让人看到了笑话。”丞相看着时辰也不早了,放下手中他最爱喝的花茶正要准备朝服迎接贵客。 “什么样的人,让阿玛这么重视,我非要见见不可。”齐鲁没理会女儿,就自行去准备了。 午时将至,齐敏儿在后院那还坐得住,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今头。她编了个理由便从婷姨眼中消失了。 第十一章 计圈太子 “参见太子殿下。”午时尹熙皓出现在了丞相府,身边跟着刘公公。 “不在宫里,相爷也无须多礼,随意便好。”尹熙皓穿着一身浅蓝色便衣也无法掩盖眉宇间贵气,他落坐在大厅正中,几个丫头随即丰上热茶。 安心早被安排埋伏在府中比较隐蔽的地方,有人进府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在自己的家里小姐也要像小偷一样见不了光。 “小姐,小姐,是那个,我们在华云寺遇到的那个人。”安心偷瞄到来人正是那天有眼不识泰山遇上的太子。急匆匆地跑来回报。 齐敏儿从梳妆台前一跃起拉上安心的手,兴奋地问:“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是真的小姐,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呀。我都担心死了,小姐你还笑得出来,他八成是来向老爷告状的。”安心反握齐敏儿的手:“小姐这次得救我呀,老爷若知道我带小姐偷跑出府还得罪了太子爷定会将我赶出相府的。”安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这就去找爹,至于你所担心的,就放一百个心,太子他不是这种人。”齐敏儿现在眼里心里装的都是他,现在只想马上见到他。 “小姐,你不能去,刚才我看到他跟老爷进了书房,表情很凝重的样子。真这样闯进去,到时候老爷也帮不了你。他是太子,那在宫里比三皇子的地位还高。” 听了这番话,齐敏儿突地又想到了现实,三皇子,对呀,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眼目一沉,“我今天非见到他不可。你不要跟来。”赌气般地走出了房门。 从懂事起,她就被灌输了这个信息。你是富贵命,能与三皇子指腹为婚,长大后就是他的王妃了。以后可以在人人都望眼欲穿奢望进去的皇宫里过着公主般的生活了。 而那一晚,她呆呆接受洗礼多年的童话梦彻底地碎了。她不经意在门外听到父母的谈话。 “我们敏儿早过了适婚的年纪,要不是他们是皇族,我早让她嫁出去了。合着她是看中我们家闺女还是我们家的权势。这么多年一声不吭,你还厚着这张老脸暗示那么多次,人家还是片言只语地打发掉。现在可好,看皇上又气重你,封这赏那的。这惠妃可真像灵敏的狗鼻子,今天早朝得知你又成为皇上眼前的红人,下午你都还没回府,她就使人来传话,想起了这桩婚事。”额娘的话让齐敏儿的心硬生生地掉到了冰窑,原来她只是个附属品。 “好在平时让敏儿跟三皇子多多走近,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不管意义在哪,孩子幸福最重要,既然惠妃都开口了,这圣旨是迟早的事,别让孩子知道,免得又乱动心思。” “老头子,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惠妃平时都吃斋念佛的人,谁能想到她这么多花花肠子,敏儿嫁过去能不受委屈吗。她还派人说亲事越快越好。老头子,你可要去拖上个半年,我们平常家也是有脾气的,什么时候嫁女儿我们说了算。” “得得得。” 那晚她哭得伤心欲绝,死去活来。 齐敏儿加快脚步,手掌握成了拳头,遇上了太子让她有了想逃脱这个锢牢的冲动。‘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推开。齐鲁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毛笔,正准备在一道折子上写些什么。两眼严肃深沉地看向门外,便见自己的女儿一脸愁色走进来。 “怎么一点规距都不懂了,这是阿玛的书房进来前应该先敲门。”看到女儿一副心事重生的样子,他的责备都轻了几分,而且从来也不曾大声对她说话,从小都是捧在手心里疼着。 齐敏儿回转几次,有些失望地问:“今天的贵客呢,怎么只见阿玛一个人在这里?”齐敏儿走到齐鲁身旁,“听外面的丫头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齐鲁一停顿望向她,“是谁在乱造谣,连你和你额娘都未曾见过太子殿下,何况说那些丫头们。” “我都听额娘说过好多次,太子殿下想让阿玛出面帮忙,让皇上把他母后从冷宫放出来,这次肯定又是因为这件事。阿玛就不要骗我了。” 齐鲁有些无语地说:“就算你说对了,那也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快去后院看看婷姨为你做的嫁衣缝得怎么样了,别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当一个念头在心中形成时,做出的事往往会出乎意料。 次日,尹熙皓快马加鞭地飞奔出宫,有宫女传话,丞相邀请他到宫外一叙。心想定是昨日的请求相爷回心转意了。带着满满的希望手中的僵绳拉得更紧了。 一声马啼长啸,尹熙皓在一家酒楼停下。何以约在这里,他心里划过一丝疑问,但转念想相爷自有他的顾忌和安排。 一会一小厮为他牵好了马。门口便出来了一丫头,“公子,里面请,主人已等候多时。”尹熙皓不加思考便随着她进去, “公子,请。”丫环停在门外,为他打开了门。 一阵优雅的琴声如轻风佛来,尹熙皓走进去,层层薄纱间隔着琴声,再往里走时,最后一层垂帘里影着一个妙曼的身姿,琴声恰时而止。 心中的疑惑更是像身后的垂帘层层叠加。“怎么会是你?”尹熙皓掀起最后一层,便看到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丞相可是一同在此。” “参见太子殿下。”齐敏儿有些慌张地行礼。这是她第一次以他阿玛的名义撒谎,心中既愧疚又忐忑。 “不必多礼了。” “哦,是我阿玛让我在此等候太子殿下,他因临时有事,所以不能亲自接待太子,还望你见谅。” “原来是这样,那转告丞相,他何时有空,我都会准时赴约。”“太子言重了,阿玛是让太子殿下稍坐片刻,他一忙完事立马赶来。”看着他马上就要离开的意思,齐敏儿不得不强力挽留。“太子请上座。如果觉得无聊,殿下可以边品茶边听敏儿弹琴,虽比不上宫里的乐师,但这是家父和敏儿的一片心。” 美妙的声音再次扬起,也再次吸住尹熙皓的步伐。乐符乘载着她的思念她的希望她的情不自禁。炙热的眼神还是让尹熙皓有所觉察。他目不斜视地站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要洒脱地往外走,一阵头眩袭来,他跄踉移步扶住了桌子,指着齐敏儿,艰难地说:“难道这也是丞相的意吗?”齐敏儿已呆呆地坐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事情的发生。 窗外的朝阳似离弦的利箭,穿过薄如蚕翼的窗纸直射在此时脸色微白的尹熙皓身上。阳光刺激着他皱起了眉头,双眼眯起了一条好看的弧度,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也许该说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齐敏儿坐在床边看得惊呆,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紧握的手证明她此时的紧张和害怕,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镇定,到此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要为自己想走上的轨迹而勇敢。 “你醒啦。”齐敏儿出手扶起尹熙皓。身子贴得很近,没有了姑娘应有的分寸。 尹熙皓看看她又看看周围的一切,他按着太阳穴,“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齐敏儿为他端来一早准备好的清茶,“昨晚的事殿下都忘记了吗?真是这样敏儿也会守口如瓶,不想为难殿下。一切都是敏儿自愿的。” 齐敏儿声声俱泣地诉说着昨晚的经过,她观察着尹熙皓的脸色,点到为止并没有大吵大闹得寸进尺,毕竟他现在能沉默地坐在这里听自己诉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尹熙皓也渐渐从迷茫中清醒,他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想法,此时要是一走了之便成了人们口中的负心汉不负责任没有担当。而眼前这个不是别人,她是丞相齐鲁之女。自己不是盼着能得到丞相的支持,何不攀着这一条线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虽说不光明何不是一条不错的捷径。为了把母后从冷宫接出来,他的思想已慢慢脱离他的本性。 然而为了这一个愿望他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彼此都在这一刻达到了目的,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 “三日后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这是齐敏儿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和一个幸福的笑容。出门时,她在尹熙皓剑柄上绑上了那枚雕花玉坠。算是他们之间的定情物。 而接下来的时间,尹熙皓一直在处理父皇交给他的事情,直到第三天,他才来到冷宫,打算跟母后坦白自己的想法。 用心良苦的方法却是换来了重重的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子。是要气死母后才甘心吗?”庄妃厉声喝道,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子姻在一旁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息怒,殿下难得有空来一趟,什么事都应该坐下来好好说。” 子姻是一直跟在庄妃身边的一个好姐妹,当年两人在宫外也是相依为命的沧落人。自从有幸进宫后,灵子(庄妃原名)更是被封为娘娘,子姻便追随着她,在外人看来是丫环,但她却是庄妃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不可缺少的一个人。 “今天不准你护着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现在都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了,我的辛苦栽培和苦心算是白费了。” 尹熙皓双眼含泪,平时大大小小的伤痛,他 眼睛都不眨一下,更别说让他哭了。可在他母后面前却是个例外。“是,是我的错,错在我不该整天绞尽脑汁想办法救你出去;不,是错在你不该有这么个没用的儿子,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让自己的母后在这里受苦受罪。” 他不知有多自责自己的无能,在这件事上他不是一个有权有势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一个胆小无能的儒夫。 “这只是借口,有很多方法可以用,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条。”庄妃紧闭上双眼,两行泪水夺眶而下,“何况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踏出这冷宫,这是我跟你父皇之间的恩怨,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原来今天惠妃派人来过,特意带来了三皇子和丞相女儿齐敏儿的婚事的消息。庄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搀到这件事里。“圣旨都已经下了,你难道想为了这个女人抗旨不成。” 知道这个消息对尹熙皓简直是晴天霹雳,完全不知情,他恨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三天之约他并没有去赴约,那晚齐敏儿等了整整一夜,等侍往往给人希望同时也会让人的心一点点被绝望侵蚀。她恨,她不甘,她也无奈。 第十二章 智斗大内侍卫 一早,秦言偷偷地溜出圣宝殿,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服,以免‘太过招摇’。拥有这副女神般的容貌,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不得不加倍的自信。她有的是本钱。 刚踏出殿门,这些日子积累的闷气一触即发。她哭天喊地的抱怨,“什么嘛,半个月,给我弄台飞机来还差不多。我又不会法术,想变什么就有什么,老天爷你真忍心让我死在这鸟不…。拉…的地方吗?”最后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没听清。她不是在做梦吧,秦言五指封唇,站在广阔的宫殿外,所有景致像转盘从她眼里划过。这在电视上和课本才出现的名胜古迹现在正被她踩在脚下。一时眼花缭乱地不能移动脚步。 迎面,一群穿着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正缓缓地走来。她们都是出自名门望族或富甲一方的优质女子。经丽妃娘娘亲自挑选为大皇子封妃的候选人。姑娘们的关系虽说不上很热络,但平时大大小小的家族宴会,多少都互相照过面,了解各自的脾性。 “要不是我阿玛逼我,我压根就不想来。”青衣女子扭捏的走恣,食指来回地缠着自己的秀发。颇有不高兴地嘟着嘴。 “怎么我们的大小姐又收到什么内幕,快跟大伙分享分享。”旁边的红衣女子忙答问。 “这还用问吗,脑子想想都明白,皇上的嫡长子,居然被谅在一边,太子这个保座跟他也不沾边,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无能。我可不想要一个没用的夫君。” 姑娘们相互看了看,“那怎么办,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总比那些凡夫俗子强。再说是丽妃娘娘如此的重视,我们也不敢不从呀。” 这时又一个姑娘跳出来说,“不但这样,我哥也常在一些有名的酒楼看到他,听说还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整天都是醉生梦死,无能到极点呀。” 姑娘们又是一阵惊叹,这皇妃梦还没开始就破灭了。 秦言正处于陶醉的最高境界,以至于一大群人慢慢靠近她也没回过神来,也不能全怪她,这古代的女子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大有飘移的效果。被人推了一下,接着几道利剑般的目光向她射来,秦言才不自觉退了两步。 “哪个宫的,不长眼还是腿瘸了。”青衣女子辟口一句。 秦言细细打量着她们,个个穿着颇为讲究,胭脂腮红一副傲慢的姿态。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这打扮她们也不是吃各素的。 “问你话呢,你是哪个宫的?”大家都发现眼前这宫女异常的靓丽与众不同,挑衅的味道就更浓了。 “刚刚谁说不想白白断送后半辈子的。”红衣女子诡异一笑计上心头。“这不就有个替死鬼吗。”她跟旁边的女子交议起来,大家都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诸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奴婢是圣宝殿刚进宫不久的宫女。”她学着青梅平时教的动作总算没出什么差错。 “三皇子殿上的宫女。”大家异口同声地。秦言点了点头。几个刚刚商量好计划的女子都有些迟疑了。 “怕什么,我阿玛和惠妃娘娘交情颇深,跟她要个宫女那不是一句话的事。”红衣女子又出来平复了大家的不安。 “可万一被丽妃发现我们拉个宫女进来,此不是得罪了她。”还有些人不放心。 “她还能把我们关起来,别忘了我们也是有身份地位的,量她也不敢全部都得罪了。”大家七口八舌的说服了别人和自己。 秦言便被莫名其妙地强逼着披上新的衣裳,秀发被放下自然地披在肩上。咋一看跟她们的装扮没什么两样。 很不情愿地融进她们之间。其实她也想着如其自己漫无目的的找证据还不如跟着她们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德宝殿 丽妃正坐于殿堂正中,看到有人进来通报,便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曹操曹操就到,让她们进来吧。”她转身对旁边颇有年纪的妇人说:“姨娘可帮仔细瞧好了,这大王妃进门多年也不能为德宝殿添上一儿半女,我心里着急着呢。” 妇人信心满满的样子,“难得丽妃相信我的眼光,凭这一点也决不能看走眼了。话说当年就不怎么喜欢大王妃,睢她现在的脾气可比以前消停多了。” “现在是多雅兴的事,就不要提她了免得沾了悔气。”丽妃看着一群花样月貌的姑娘走进来,嘴巴都弯成了月亮形。“这次准是错不了。”她满意地点点头 秦言在大家的拥簇下贮立在殿厅里,被强推着站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参见丽妃娘娘。” 姨娘站起来转了一圈,“个个都长得挺结实,转上一圈让丽妃娘娘娘瞧瞧。”姑娘们强颜欢笑的半张开手足足转了几圈。 秦言平衡感虽好,但这长衣长裙却成了她利索的绊脚石。还没站稳便踩上了裙摆,直往丽妃脚边摔去。砰砰几声,是秦言摔了个大马趴和丽妃被震得掉下来的杯子。茶水和茶叶泼了她一脸。“哎哟,我的妈呀。”秦言痛得冲口而出。 “这是哪家的?看这站没站相,满口脏话,也敢滥竽充数混在我没日没夜精挑细选的姑娘当中。”此话一出,所有姑娘都倒抽了一口气,低着头不敢声张一句。丽妃自信自己是不会这么没眼光的。 姨娘马上走上前用手抵起秦言的下巴,“抬起头让丽妃瞧瞧,这是优是劣一看便知。”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丽妃更生气了,“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倒要看看是谁不把我这德宝殿当一回事,什么拐瓜劣枣都敢送进来。” 这番话引得所有人都看向秦言,此时她的脸上大部分面容都沾上了茶叶,湿漉漉的头发也贴住了半张脸,真像极了丽妃口中的‘劣枣’。 “你认为我愿意来呀,还巴不得马上走呢。”秦言小声低诂着,长裙往上一提,非常豪迈地站了起来。心想幸好刚刚的茶是温的,不然丫管你是什么娘娘,当场让你骨头散架。 秦言被几个太监押了出去,最后只听到不知是哪个下的命令,“让她到净洗库干上一天苦工,晚上再押回来。” 秦言挣扎着,“你们还讲不讲理,就算是皇帝他也不能蛮横无礼。放开我。”这身缠人的打扮让她的拳脚没有一点施展的空间。“我警告你们再不把我放了,我要告你们的御状。”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得罪了丽妃那恶运就像滔滔江水源源不绝,有你好受的。”路上其中一个押着她的太监同情地冷讽她。 他们脚步越来越快,秦言几乎发狂,“送我回圣宝殿,我是三皇子的人,你们得罪得起吗?你们是活得不而烦了吗?不然送我见皇上,我要面圣。”她的大吼只惹来了一阵嘲笑,“你们听听,她说要面圣,真是笑死我了。” 初秋的季节花瓣吹落了一地,微风轻佛。秦言脸上的茶渣也随着落花飘下。绝美的容颜如出水芙蓉,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停留在一瞬间。 大皇子正坐着轿舆浩浩荡荡经过,恰好撞上了这一暮。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发丝从她洁白的脸颊、嘤红的唇瓣拂过,睫毛扇动的频率在此刻有些无奈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无征兆地惊呆了所有人。 大皇子空洞的眼神即时充满了光彩,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在居高临下擦身经过的一瞬间,她无意地抬头与他眼神碰撞了一下,又是那样不留痕迹的移开。大皇子的心不由热得沸腾紧紧地纠了一下。 “停下来。”大皇子有些急切,有些心气浮动。 “参见大皇子。”除了秦言,一众太监纷纷跪下。 大皇子跨出桥舆大步走到她面前,语气轻柔,“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目光仍未能从震惊、欣喜中恢复过来。 刺刺的眼神让秦言一时语无伦次,“你你你,就是大皇子。” “正是本王。”她的回答让他突然期待着些什么。 “那你选妃关我什么事,为什么那个老女人非要把我抓起来还逼着我做苦力。” 大皇子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什么?老女人?选妃?你慢慢说。”他一激动又往前迈了一步,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去,正伸出双手想按上她的双肩。秦言则反射性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便是马步一扎双手抱拳,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旁边的人一看都急了眼,没等到大皇子的命令就起来涌了过去,怕她对皇子不利。秦言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大长裙差点没把她摔个狗吃屎,幸好她经验算丰富只是绊了一下。 “放肆,统统退下。”大皇子努视众人。 ‘嘶’,一阵撕破声,秦言弯着腰,丝毫不手软,双手左右开工把膝盖以下的裙摆当场撕下来,露出了她光洁的小腿。 转头的怒气在看到这场面,“你这是....?”大皇子也一时语塞。 秦言似乎忘了这古时代保守的文风,不但光着脚还连跳了几个,挑衅地勾勾手指,“来呀,姐可是练过跆拳道的人。” 旁边的一名太监似乎看懂了什么,突然大叫:“抓刺客,快来人呀,大家保护大皇子。”声音嘹亮得犹如午夜的钟声。“很可能是蝴蝶帮的人。”他不忘小声加了一句。 近年皇宫动荡不安,屡屡遭到失窃、暗杀。整个皇宫都是人心惶惶。而蝴蝶帮向来是被怀疑的对象。 众人一听是蝴蝶帮的刺客,迅速把大皇子保护起来。肉眼看是秦言寡不敌众,可从他们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破绽,但一众人的双腿都在害怕得颤抖。蝴蝶帮,那是他们能惹的对象。 只有大皇子,“一派胡言,这么好的姑娘,看她手无搏鸡之力,怎么会是那十恶不赦的歹人。”他想上前一步,不料又被众人挡回去。“姑娘别怕,没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德宝殿,保证你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还没消化完这一段话,秦言似听到了一群苍鹰略过树梢的沙沙声,他们风驰电掣之速,一团黑影略过,秦言以被围得水泄不通。宫中的大内侍卫闻风而至,个个单手持刀世不可挡的气势一触即发。 大内侍卫统领麦俊上前一步双手一揖,“属下来迟,让刺客惊扰大皇子,请先行回避,属下誓死把刺客拿下以赎不称职之罪。” 大皇子拔开众人,“哪来的刺客,我看你是扰乱皇宫以下犯上之罪,此女子是本王的贵客,还不带着他们统统滚开。” 作为保护皇宫安全之首,麦俊此能就此罢过,属轻属重,属真属假自要经过他这一关。“赎属下难从命。”他一正色,“拿下,如有违抗革杀勿仑。”如密雨般的剑尖同语音同时辟落,向秦言狠狠地刺去。 此料秦言身手滑得如泥鳅,巧妙避开致命的剑尖。 “果然不出我所料。”麦俊邪魅的一扯嘴角,也准备加入战斗中。而大皇子早以被众人拉出危险之地,只听到他高呼,“你们不许伤害她。” 第十三章 误闯永寿宫 几个回合下来,赤手空拳的秦言就算有再好的功夫底子也终究不是这帮蛮人的对手,她的衣服已被刺穿了很多地方。硬碰硬对她非常不利,秦言左思着改变战略。只守不攻,乘机试探着最弱的突破口。 四面楚歌的围攻,再加上麦俊刀刀至命的剑招让她节节败退,无路可逃。看来只有使用三十六计了,不然小命难保,她灵机一动,顺势跃起,向远处挥手大喊:“皇上,救命呀,皇上。”再一个蹲地,千钧一发间避开向上方砍来的十几把刀。 当众侍卫被她的叫喊迟疑地停顿望向远处时,秦言以飞快的闪速从他们脚下蹿出去。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麦俊气急败坏,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人影,“马上把人给我追回来。” 穿出一间间似近相同的宫宅,秦言都快被自己瞬间移动的惊人速度弄晕了头,只听到不远处躁杂的脚步声像千军万马向她袭来。秦言边走边拍打着每一间门窗,期待着那一扇是能推开让自己有个藏身之地。她越走越心慌,“惨了,这皇宫跟迷宫一样,又认不得圣宝殿的路。” 而今日正是先帝的忌日,各个宫都忙碌起来并没有在意她这个不速之客。此时的永寿宫最为静寂,众人都穿着淡素,头系白布条。皇太后有旨:不必大张旗鼓举办大典,今日起整个皇宫将吃斋三日以示对先皇的孝忠。 永寿宫一般很少闲杂人经过,因为这是皇太后的寝宫谅谁也没胆在此喧哗。秦言此时已成了瓮中之鳖,见到有路就逃,像个无头苍蝇钻了进去。 “快点,快点别让她跑了。”侍卫紧跟其后。 麦俊从另一出口搜查过来,“为何要停在此处,刺客呢?”他一脸怒容质问属下。 那侍卫为难地说:“属下一路尾随到了永寿宫就跟丢了。” 麦俊这才发现到了皇太后的寝宫外。“是跟丢了,还是她逃进去了。” “是是是进去了。”侍卫答得心惊胆颤。这不能怪他,没有圣俞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冒然闯进去。 麦俊脸色一沉回头指挥着说:“你们都在外面严加把守,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还有你,马上去禀奏皇上,有刺客潜入皇宫现在藏身永寿宫,须马上调动御林军保护皇太后的安全。” 秦言避开宫女,躲藏在那些高大的花树后面。她看到刚才和她打架那几个侍卫也冲了进来,心里默念着:完了,完了。“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趁那些侍卫还没进到内院,她急冲冲地推开了离她最近的一扇大门。吱的一声,秦言便藏身到里面,从纸窗往外看,并没有被发现。 此时,皇太后一身白衣跪在先帝的灵位前,正闭目念着经文,听到响声,她不禁地说:“规距都忘了吗?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秦言吓了一跳,刚才怎么没发现有人呐。再看看这屋里的装置和这个看不到脸的老人家,心里就发毛了,“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鬼吧。” 皇太后惊觉不对劲,转过头,秦言正向前走了几步,骤然对上她冷厉的双眼,又是吓了一个寒颤。“我说你这个老太太,大白天的干吗在屋里装神装鬼的。有心脏病的人早被你吓晕了。” “你?”太后看着面前这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凌乱的头发,破烂的的长裙,不容带着疑问 “嘘。”秦言马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大动静,“求求你,千万别出声,不然我小命难保。”看到这个老人家一脸的茫然,她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觉得自己太撸莽了,一声不吭地冲进人家屋里还要求别人这个那个的。 她急着想转话题:“你家里死人了吗?”惊觉话不对,“呸。”她一巴掌打自己脸上,“我的意思是跪拜的这位是你的亲人吗?”她指着台上的灵位问。 “你是刚进宫?还是不认识字。”皇太后不愧贵为人中凤,心胸宽阔,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她问话。 “唉,你这句也太伤人了,我承认我是刚进宫不错,可我是堂堂的大学生,你说我认不认识字。” “大学生?” “哦,就是你们这里的状元或是探花什么的。总之就是很厉害就对了。” “状元?那也是武状元吧。”皇太后从灵位前站起来,觉得眼前这姑娘说话很奇怪,“可我朝从不招女状元,你不要骗我这老太婆。” “那是你在深宫孤陋寡闻,不知世间事。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是看不懂你们这里的字啦。你要想嘲笑也随你便。” “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 “我…。” 嘭的确一声,当今圣上推门而入,麦俊等众侍卫紧跟其后,把秦言重重围住。 “救命呀。”秦言快速地躲到老太太身后。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马上放了太后,可留你个全尸。”麦俊表情十分恶煞地喊道。 “皇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带着这么多侍卫上哀家这里来又是为何?”皇太后也有些疑惑了。 “我的妈呀,你居然是太后,皇太后;你你你就是皇上,当今圣上。”秦言指着皇帝,双眼牢牢地瞪着皇太后,两眼一翻像似晕倒一样坐下去。十几把利刀纷纷落在她脖子上。 “太后可有惊着。”皇帝慌忙上前扶着她。“马上传御医。” “皇帝不必担心,哀家没事,而这小姑娘她也不像什么刺客,是不是抓错人了。” “回太后,此人刚还跟末将交过手,绝对错不了。”麦俊上前回答道。 “不管她是不是,先押入大牢等候发落,今日是先皇忌辰,联要陪太后在此诵经一天,谁也不许打扰。都退下。” 圣宝殿 青梅边走边喊跑到尹熙尚面前。“不好啦,不好啦。” “没看到我跟母后在用膳吗。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不忙,”惠妃放下手中的筷子,“这么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禀娘娘、三皇子,是住在殿上的姑娘出事了。” 尹熙尚这才正视,“慢点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姑娘一早偷跑出去,现在被当成刺客关进了天牢。” “她怎么又成刺客了?” “听说是行刺皇太后。” “什么。”惠妃和尹熙尚同时吓得脸色刹白。 秦言再一次被关进大牢,而这条件也不比上次好到那去。“我怎么就这么的倒霉,什么地方不好闯,偏偏跑到太后的寝宫,这下可好,是插翅难飞了。” “知道就好。”牢也的光线本来就不好,麦俊高大的身影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住。 “你来做什么?不会是想动用私刑吧。”看着麦俊充满仇恨的眼神,秦言被他身上发出的寒气震得吞了吞口水。 “你居然就是杀害我表妹的凶手,早知道我还能让你活到现在。”麦俊一掌打到铁门上,双眼涨红,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你是齐敏儿的表哥。” “你还敢说,信不信我一刀辟了你。” “大哥,我要说多少遍,我不是凶手,唉,碰上一群白痴也算我际遇不好。有本事,你把三皇子叫来,他最了解谁是凶手了。” “别想拐着弯来搬救兵,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你。我定会为表妹讨一个公道。” 直到晚上,秦言滴水未进,没有人管她的死活。老天总是像在开玩笑,不来点雪上加霜不善罢甘休。 在她睡得晕晕沉沉之际,牢里的火光突然升起,模糊中看到一位少女向她走来。长长的裙子,扎着两根羊角辫。以为是梦到一位天仙来救她了,实际是她错了,来的确是长得像天仙,但是是天仙的魔女。 她一把捞起了秦言的长发,痛得秦言下一秒就百分百的清醒过来了。 “你又是哪位?”秦言用尽力气吼。 “脾气倒是挺大的,我倒要看看你还镪到什么时候。”说着一鞭子打在地上。她突然凑近秦言,“你说我三哥为什么要包庇你呢?这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我三哥又不像大哥那么好色。真费解。” “你在瞎谪诂什么呢,本姑娘要命有一条,反正也回不去了,还不如死了算。省得你们一个个看了心烦。”秦言整个人都泄了气,思亲的孤独感和不被人理解让她快支持不住了。 “唉,我说你哭什么呀,我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倒装可怜了。信不信我真抽你两鞭子。”说着她连续抽了几鞭地上。 “银灵你在做什么?”尹熙尚刚走到牢门口看到这一幕,夺过她手中的鞭子使得她整个人都摔到地上。 银灵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三哥,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而且她是杀害敏姐姐的凶手,要不是你把她藏在圣宝殿她还能活到今天吗?你对得起死去的敏姐姐吗?”说着就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流下来。 “小小年纪就学会跑来牢里动用私刑,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是不是就打算为你敏姐姐报仇了。” “是又怎么样,把鞭还给我,今天不把就个女人撕烂了,我就不是皇帝的女儿。”她一个用力就把鞭子抢回手里,不等人反应过来,狠狠的一鞭就落在了秦言的身上。 可此时秦言并不觉得痛,她好像被人抱在怀里,明明那一鞭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只听到尹熙尚痛得呻吟了一声。背上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也刺痛了银灵的心。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尹熙尚吃力地说着。 银灵丢下手中的鞭,眼泪从她眼里转出,她大吼一声:“尹熙尚,我讨厌你。”说完哭着扬长而去。 秦言似是被什么震了一下灵魂,她伸手摸向他的背部,染上的却是一手的血。 “还能走动吗?”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尹熙尚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出牢房。侍卫本应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因这是皇上亲点的重犯,但在看到尹熙皓噬人的双眸都纷纷让出了一边。 “为什么要救我。”秦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切地问。 尹熙尚扯扯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总觉得你太过自作多情。我们两兄妹吵架该挨打的不是你。”他的眼眸却有着复杂的情绪,一个秦氏之人闯入皇宫,他居然没有上报,还千辛万苦把她救出来。是为了看她是否还有更大的野心,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秦言看他冰冷的眼神,身体一用力,“放我下来。”却又被尹熙尚牢牢地抱住。“尹熙尚,我也讨厌你。” 讨厌我的人里,多你一个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