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女之异界倾城》 001 我死了,灵魂活着! 在天上,有一种神职称天使。 在人间,有一种职业也叫天使。 由于工作的时候穿白色衣服,所以又叫“白衣天使”,我就是一名白衣天使,不过我不是活着的天使,而是一个死去的天使。 是的,我死了! 我,江小岸生于一个医生世家。爷爷是医生,爹爹是医生,我好不容易也成为医生。不过在爷爷的时代,人们称呼他郎中,爷爷医术高明,在家乡很有名气,有“江神仙”之称。 爹爹生于新中国,长于红旗下,却没上过一天学,完全由爷爷教他识字和医术。爹爹资质愚钝,16味的中药药方怎么也背不全,写起来,不是缺这就是少那。爷爷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是不行。 爹爹学医二十载,到了三十多岁才勉强独立看病把脉。爷爷总是说,我这么聪明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家伙! 儿子不行,有个孙子培养孙子也行。可爹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江小岸。 江小岸倒是聪慧伶俐,爱好医学。无奈爷爷思想老旧,说老江家的手艺自古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可赶上了计划生育的时代,没办法啊! 爷爷是在恨铁不成钢的悲愤中,唉声叹气的愁苦中,以及愧对列祖列宗的惕惭中离开人世的。 爷爷离世后,我就软缠硬磨让爹教我。可爹爹也不教我,说是我要是教你了,怎么跟祖宗们交代,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爷爷?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我就惹他老人家生气,死了我就更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切!真是一个愚笨的爹,不教就不教,我自己学。 小时候,老师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说当一名医生,像我爷爷那样的名医。 整个小学时代,写过许多篇关于医生理想的作文。我,江小岸就是要和爷爷,爹爹叫板,没有你们不信我不成名医。 为了这个梦想,我从小学习都很刻苦,甚至刻苦到没有时间谈恋爱。就这样我小学之后中学,中学之后大学,大学之后硕士,硕士之后留美博士。 拿到博士学位,我回到祖国,在上海一家知名医院做了一名医师。才工作两个月,遇上国庆七天长假,我报名参加了自驾游,游布达拉宫。 回来的途中,我那倒霉的司机哥们不专心开车,却一门心思和我*,结果会车的时候躲避不及,翻落山崖,车毁人亡。 就这样,我死了! 美丽动人的江小岸就这样死了! 我心有不甘啊!我是那么的热爱自己的职业,那么的想帮助别人,那么的想施展我的才华,那么的想……可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我不是世间一人,我已是阴间一鬼? 一千多年前,王充在《论衡》中明确表示:“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何鬼之有?” 对,这世间是没有鬼的,也没有阴间这一说。可我江小岸不屈而倔犟的灵魂,硬是没有随风而逝,随气而散。而是穿越风雨雷电,穿越千山万水,穿越人间烟火回到了上海。 医生办公室里,我的白大褂还在,一星期前写的医嘱记录还在。抽屉里的唇膏、画眼线笔,桌子上的医学典籍、处方笺它们都在,桃花为背景的日历静静的杵在那儿,我盯着日历上的桃花图案,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典故“人面桃花”。 对,人面桃花,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回来了,可已经物是人非!如今在这屋子里游荡的,不再是有血有肉的江小岸,游荡的只是我的灵魂。 此时,丁主任带着我的同事们查完房回来了。他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各自忙碌之余,间或谈论着他们不幸的同事江小岸不幸的遭遇,扼腕叹息并幸灾乐祸着。 现在我的座位上坐着我的助手宁在臣,宁在臣来自南京,上海医科大学硕士毕业,比我早来医院半年,丁主任让他接手我的工作和病人。 小宁把日历从九月翻到了十月,在8字上画了个圈。十月八日也就是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要自己独立开展工作了。 整理好日历,宁在臣拉开抽屉,拿起我的唇膏、画眼线笔看了看,又摇了摇头,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这个死小宁,我那唇膏、眼线笔可都是法国兰蔻的,这让我心疼的不行。 我,江小岸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想问他为何如此对我? 我的手穿过他的脖颈,空气般没有阻力直达脑后,而宁在臣一点反应也没有。 无奈之下,我只得去垃圾桶里捡我的眼线笔,如此前一样,我的手径直穿过眼线笔,凭我怎么努力就是拿不起来,反反复复几十次纹丝不动。 这才明白,我江小岸已是有神无形的灵魂,我的身体就像是一团透明的气体,什么也做不了。 美丽动人的江小岸如今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挫败感甭提有多强烈! 想想自己幼儿园3年,小班中班大班,小学6年,初中高中又6年,大学本科5年,硕士3年,海外博士又3年。算下来寒窗苦读二十六载。投入了多少物力精力,终于学成归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江小岸掩面失声,泪水如决堤的闸门般一泻而下。 汹涌的泪水滴落在小宁正在写字的白色纸笺上,叭叭有声。小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低头看了看病历,抬头,低头,抬头……甚至站起身来,查看了墙角的饮水机,一脸茫然。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不知所措的圆脸,江小岸忽地破涕为笑了。 鲁迅先生不是说了吗,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所以我也要勇敢面对现实! 用流行的陈欧体表述如下: 你看不见我的身体,却能感知我的存在。 你嘲笑我百无一用,我可怜你活在世间。 前行的道路上,少不了质疑,可那又如何? 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要活的漂亮! 我是灵魂,我为自己代言! 002 东南第一山 这是上海甲院肿瘤医院骨与软组织科的医生办公室,已是黄昏时分,医生都下班了,只有值班医生在。 我,江小岸无聊的坐在以前属于我,现在属于小宁的座位前。 桌子上厚厚一沓病历,一星期前这些都是我的病人,作为主治医师,我分管六个病房的18张床位,我熟悉他们每一位的病情,并制订过详细的治疗方案。 墙上告示牌上写着晚间值班医生和护士的名字,重点护理的床位号和次日手术的床位号。 明日手术:7床,19床,33床,46床,61床。 61床是我分管的床位,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石一楠,来自苏北的一个小镇,从该县县医院转入我院,诊断结果为:右上臂平滑肌肉瘤术后复发。 此前一直在做术前诱导化疗,两个疗程刚结束。 我扫了一眼桌上61床的病历,小宁今天整理的:“患者在它院做右上臂肿瘤切除术,术后三个月复发,转入我院做*组织检查术,分析结果为:右上臂平滑肌肉瘤术后复发。用卡铂,多西他赛做诱导化疗两个疗程后,ct扫描显示肿块与入院相比明显缩小,与患者监护人沟通后,同意明日手术。” 小宁怎么回事呢?既然诱导化疗有效,肿瘤细胞对药物敏感,为什么不继续化疗而急于手术呢?难道不明白诱导化疗在整个治疗环节的重要性! 我在美国期间,导师詹姆斯博士曾多次强调:有效的诱导化疗比辅助化疗更重要,是彻底治愈肿瘤的关键,医生在恶性肿瘤的临床治疗上,往往不够重视诱导化疗而是偏向术后辅助化疗。 石一楠应再做1到2个疗程的术前诱导化疗方可手术,事不宜迟,我飘出医院来到宁在臣所住的单身宿舍,站在他的房间里。 憨态可掬的宁在臣,呼噜震天的宁在臣,睡的正香。 我唤出了他的灵魂,告知了我的来意,让他务必帮我这个忙。 江小岸,毕竟很有些美丽动人的江小岸,还是有些杀伤力的,我扑闪了几下大眼睛,他憨态可掬的灵魂就爽快的答应了。 八点十五分,早上例会,谈及61床的手术,宁在臣发言了:“丁主任,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江医生了,江医生说61床的诱导化疗应该持续下去,不宜急于手术……” 小宁把我昨天晚上给他灵魂补的课,一字不差的给丁主任背了下来。 丁主任听后很惊讶:“江医生是海归博士,有着国外治疗肿瘤的前沿理念,就照她说的办!” 最后不无惋惜的说:“江医生的离开,无疑是我院我科的重大损失。” 看丁主任的样子,眼圈都红了,我倍感欣慰,心里受用极了。 我,江小岸,并非百无一用,前途无量呢! 人世间悲喜交加,祸福无常,正所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只是在人类社会,语言和媒体都有一个通病,总是言胜不言败,说好不说坏;总是歌颂鲜花和掌声,忽略汗水与泪水。 也许这人世间有太多的苦难,我们只有在假象和谎言下生存,才能获得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有一个地方,总是还原真实上演悲剧,那就是医院。 我,江小岸的灵魂,就在上海这座甲级a类医院的各幢楼宇间游荡。 现在已是子夜时分,急诊楼前嘈杂一片,多辆110公务车,警灯闪烁,警笛长鸣。120医务车呼啸而至,车祸现场四名生命垂危的伤者,让急诊部所有的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慌乱一片。 30分钟后传出消息,三死一重伤,伤者形势不容乐观。与此同时四人家属接踵而至,呼天抢地,哭声震天! 我看到死者陆续被推出来,送往停尸间,便跟了过去。 交接安顿完毕,工作人员相继离去,偌大的空间诡异且压抑,这里没有生者只有死者,我见到了三人的灵魂,他们都很年轻,和我江小岸年龄仿佛。 “三位好,我是江小岸,是这家医院的一名医生。”我自报家门,心里明白,此时此刻三位是多么需要一个听众来接受他们的倾诉啊。 “江医生好!我是阿登,今年27岁。”阿登一开口,便泣不成声。 “这是阿明,今年28岁;这是我女朋友小冰24岁;仍在抢救中的是小冰的闺蜜小雨,她俩同岁。”阿登一一介绍。 “都怪我,都怪我!”阿登涕泪滂沱,悔恨交加。 “要不是我逞能贪杯,车也不会弯道撞护栏翻下立交桥。” “我还那么的年轻,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有那么多的地方没去过……有那么多的朋友,有一天天老去需要我照顾的父母……我即将举行的婚礼……我是那么的爱小冰……可这一切都将结束,离我而去……” “我混蛋,我糊涂……我糊涂啊!”阿登攥拳扼腕,跪地仰天,歇斯底里! 如果他能有鲁迅先生那样的文笔才华,勿容质疑,另一部《呐喊》将横空出世! 凌晨3点50分,小雨呼吸衰竭,心跳停止,她最终没能看到,又一次从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 旭日东升,朝霞满天,光芒照大地,又是新的一天。 孩子们欢天喜地的上学,大人们衣着光鲜的出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昨晚的一切,在这浩瀚的城市没有一丝的波澜…… 每日里我都在这医院里游荡,看着忙忙碌碌的医生护士,我都由衷的羡慕,曾经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我们救死扶伤,我们并肩战斗,如今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在这医院里,每天上演的都是悲催故事,每天呈现的都是生离死别。而我,江小岸,空负满腔热忱,空怀满腹才华,却无能为力无所作为! 不,我要改变现状,改变这一切! 每天我都对着我能遇到的细小物品苦练,比如一支铅笔,一枚硬币,一个别针,期待着能把他们拿起来,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可最终还是不行,我绝望了! 我站在空洞的手术通道上,无声的哭泣。 最后我决定了,既然救死扶伤的梦想不能实现,那就实现其它的梦想吧!从小到大除了当医生的梦想之外,那就是旅行的梦想,游遍祖国的名山大川,游遍世界。 在美国读博期间,除了医学专业知识之外,我最喜欢的系列书,就是《走遍美国》,我甚至在假期里,去了科罗拉多大峡谷,看了尼亚加拉大瀑布,游了黄石公园。 如今我无事可做,正好实现这个梦想,更何况现在的江小岸,已经脱离了*的束缚,是一个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不需要休息,而且会飞的灵魂! 如果还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害怕阳光,一接触阳光,我就感觉到灼痛,浑身就要融化般的疼痛,看来我江小岸注定要做暗夜的行者,月之精灵! 太阳落下去了,月亮升起来了,我就要出发了,向着新的梦想出发了,望着身后的这座医院,有些恋恋不舍! 我快速的飞行,上海在我的脚下越来越远,飞在虚空之中,我就有了自己的计划,先近后远,先南后北,先自然后人文,我要走遍大江南北,我要看遍长城内外,豪情壮志一下子充满胸怀!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上海南面的雁荡山,唐朝和尚贯休在《诺讵罗赞》里有诗云:“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蒙蒙。” 雁荡山素有“东南第一山”的美誉。 如今,我江小岸,如天女散花临人间,一夜飞渡镜湖月。 月挂中天之时,我已经站在了合掌峰顶。 003 拜千古名师 从山顶望下去,诸峰错落,云雾缭绕,清风爽籁,飞瀑流泉…… 我沿着陡峭的山顶慢慢向下飘落,忽然有声音从远方传来,那声音时隐时现,很是缥缈,我循声往对面山涯飞去,渐渐的我靠近了一个涯洞,那声音就是从这洞里传出来的。 “盖闻二仪有象,显覆载以含生;四时无形,潜寒暑以化物。是以窥天鉴地,庸愚皆识其端;明阴洞阳,贤哲罕穷其数。” “然天地包乎阴阳,而易识者,以其有象也;阴阳处乎天地,而难穷者,以其无形也。故知象显征,虽愚不惑;形潜莫睹,在智犹迷。况乎佛道崇虚,乘幽控寂,举威灵而无上,抑神力而无下,大之则弥于宇宙,细之则摄于毫厘;无灭无生……” “啊!” 一只幽蝠从我面前飞过,我禁不住惊呼出声,涯洞里的声音也骤然停歇,过了好一阵子,才从里面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这里居然有人?我怀着一颗惊疑的心,向洞里走去,洞里漆黑一片,如果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此时肯定什么都看不见,可我江小岸此时是一个鬼魂,所以光线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虽然没有光线我依然能清楚的看到一切。 洞不大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曲曲弯弯的走了几十步,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这里已是涯洞的尽头,洞里除了一副骨架什么也没有,那副坐着的骨架在这空旷的洞穴里显得有些突兀。 “你来了!” 一个白眉老僧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霎时明白了,他和我一样是一个灵魂。 他看着我一脸的惊疑神色,然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一千五百年了,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不灭的灵魂!” “大师好!我是江小岸。”听到那僧者说他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人,我俯首便拜。 “江施主为何来这里?” 我把自己如何艰难的成为一名医生,如何想大显身手成就一代名医,却突遇车祸,变成了一个鬼魂;又如何的回到医院,发现自己百无一用,什么也做不了,又如何萌生了游遍天下名山大川的想法,然后就来到了这号称“东南第一山”的雁荡山,接着又听到了大师诵经的声音。 所有的这些经历,统统的说了出来。 大师显然对学校、医院、车祸这些名词很陌生,中途几次开口询问,经过我一番解释,终于明白了我所经历的这一切。 听完我的讲述,大师开口了。 “施主差矣,施主做什么都可以,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这游历名山大川!” “为什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活着的时候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如今我死了,再无羁绊,正好游历这大好河山啊!” “施主可知道,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那么连你的灵魂也会不复存在了!” “小岸不懂,师傅教我!”说完再拜。 “施主可知道并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能凝聚灵魂,保持不灭。虽然老衲不明白施主的灵魂为何能凝聚这么长的时间,但据老衲观察,施主的灵魂之力正在快速的消散,不出三日,施主将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啊!怎么会这样?师傅没骗我吧!” 听说三日之内会魂飞魄散,我显得有些惶恐,以前是*失去了,现在连灵魂也没有了,难道我江小岸,美丽动人的江小岸,真的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没有骗你!” 短暂的失神之后,我望向师傅。 “那为何师傅的灵魂,历经千年而不灭?” “施主果然聪明!” “那就让老衲给你讲讲自己的故事吧。” 师傅盘膝坐下,娓娓道来: “那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大梁普通年间……” “师傅等等。” 听大师说他是梁朝人,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掐指一算,一千五百年前,那应该是在南北朝时期吧,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隋文帝杨坚建立大隋朝是在581年,大师说的肯定是南朝时期,宋,齐,梁,陈四朝的大梁朝了。 “原来师傅是南北朝时期的人啊!对不起打搅师傅了,师傅你继续。” “施主说的南北朝指的什么?” “哦,南北朝啊,南北朝就是后世的人对你们那个时代的称谓。”我解释说。 “当时天竺僧人菩提达摩来建康长卢寺传播佛法,引慈云于西极,注法雨于东陲;微言广被,拯万类于三途,遗训遐宣,导群生于十地!” “老衲当时是长卢寺主持,法号觉隐。菩提达摩在寺中传法一年,然后离去,临走之时交给我三部大乘妙典,让我继续完成他没完成的事业,在我一百零二岁那年终于完成了菩提达摩交给我的任务,达成了他的宏愿,把所有三部大乘经典传授完毕,让弟子们能驰骤于心田,波涛于海口。” “在九九重阳之日,我辞去主持,外出游历,两年之后我来到了这雁荡群山,每日在这幽谷清流,松风泉石之间行走;对着山林丛草,飞禽走兽吟诵佛法;参悟永生之道。” “归去长悄然,岁月不记年!这样又过了二十年,我终于老去,坐化在这涯洞之中,在我失去*的那一刻终于明悟,通会了这灵魂不死之法。” “原来,永生是可以实现的!只不过要付出这肉身的代价,如今一千五百年过去了,我的灵魂依然没有消散。”说完,师傅慈祥的看着我。 “江小施主也算天资聪慧,灵根有源,我不知道小施主的灵魂为何在七天之内没有消散,我想肯定与小施主那倔强不屈的性格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有关。” “如今小施主能走进这涯洞之中,必定有大因果大机缘。施主便拜我为师,我传你培源固灵*,施主如若通会此法,为师保你有千年不灭的灵魂!” “师傅!” 听言自己能有千年不灭的灵魂,我俯身便拜,向师傅行三叩九拜大礼。 004 培源固灵大法 礼毕。 我站起身来,望着师傅。 师傅似乎很高兴收了我这个弟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今天晚上已经没有时间了,天就要亮了,经云:凡*者,必授之以时,证乎乾坤,合乎阴阳;智通无累,神测未形。” “这培源固灵*须在月圆之夜,三更之时传授,明日刚好十五,当是玉盘满挂,圆月高悬,正好授之*。现在你就打坐休息,蓄集灵力,以待明晚!” 说完师傅双掌合十,双目紧闭,已进入了入定状态。 我,江小岸,也学着师傅的样子,盘腿拢膝双眼紧闭,进入了无穷无尽的遐想之中……飞了一夜确实感觉有些虚弱,这是我江小岸变成灵魂以来,从来没有的感觉,难道真的如师傅所说,我的灵魂会在三天之内完全消散吗? 当我还沉浸在为患者紧急手术,挽狂澜于既倒的梦幻之中,一阵叫声把我唤醒。 “徒儿,徒儿……”原来是师傅,师傅正在叫我呢。 “徒儿,是时候了,现在已是三更时分,为师便传你这培源固灵*。” 说着师傅走上前来,把他苍老干枯的右手按向我的眉心,顿时我感到一股热流迅速涌了进来,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舒服,渐渐的我进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 再次醒来已是又一个晚上。 “你醒了!我用灵魂传承之术,授你了培源固灵*,现在你试着练习吧!” 果然在我的脑海里,清晰的显现出了一副经卷,最上面的一行字是:“得此法者得永生!”。 接着详细的描述了每一个步骤,我按照经卷的指引,慢慢的修炼起来,终于我完成了所有的步骤,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那光芒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消失了,此时此刻我感到神清气爽,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难道我江小岸死而复生?又活过来了! 师傅慈祥的望着我,“看来你已学会了这培源固灵*,我能感觉得到你现在充沛的灵魂之力,有了这些力量,你的灵魂就不会消散。”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发觉师傅今晚有些异样,好像久病初愈的患者,看上去明显的苍老了许多,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也许师傅是太累了!随后我就沉浸在*初成的喜悦之中。 原来,这世界上的一切,包括宇宙万物都是以能量形式存在的,一切的一切都无时不刻的进行着能量的进化和能量的转化。世界万物的生长和衰败都是能量进化的结果,而消失和死亡不过是能量的转化,从一种能量形态变成了另一种能量形态。 我们的*因承受不住能量进化之力而慢慢衰老,最后死亡,而我们的灵魂也是一种能量,短暂的凝聚之后如果没有能量补充,一样抗拒不了进化之力,最终会消失于无形,散失在这广袤的空间里。 而这培源固灵*就是一种获取能量的方法,确切的说就是一种获取灵魂之力的方法。 灵力属阴,每当月圆之夜,这种能量就变的强盛,浓郁的充斥于空间之中,便于获取。每次施法之后,就能从空间中获取能量——灵魂之力,用来补充因为能量进化而消失的灵力,这样就可以维持灵魂之体不灭。 刚才出现在我身上的幽蓝光芒,正是初次捕获灵魂之力而发生的现象。 想到这些,我笑了,美丽动人的江小岸会心的笑了!灵魂不灭!永生?难道这些竟然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兴奋之余,我忍不住又一次施法,当那幽蓝的光芒再一次出现之时,三个夜晚已经过去了。 我望向师傅,我和他一共度过了三个夜晚,他居然赐予我这么多,现在我的心里除了对他老人家的敬仰,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救了我,感激他传我这灵魂不死*! 我唤了声师傅,师傅没有回应,我想师傅肯定是在入定状态,需要清静,所以我便不在打搅,自顾自的练习那培源固灵*。 一天之后,师傅醒了,看到师傅睁开眼睛,我高兴极了,师傅可是“活化石”啊,一千五百年前南北朝时期的人物,在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中,那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 “师傅,给我讲讲你们那个时代的事吧。” 从小到大我就喜欢听故事,小时候总是缠着爷爷给我讲故事,讲那些惠及苍生救死扶伤的故事,什么扁鹊飞针活死人,什么华佗刮骨疗毒伤,什么思邈山林医猛虎,什么时珍巡山尝百草。还有那些灵蛇报恩衔灵药,仙子降世变医者的故事,在这些林林总总的故事里,我,江小岸一直在编织着成为一代名医的梦! “徒儿,为师已经时日无多了,七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最多还剩三天,为师将彻底的死去,不复存在。” 听到师傅这么说,我惊骇莫名,师傅的灵魂存在了一千五百年,既然师傅能授我培源固灵*,那么师傅也肯定通晓此法,此法号称灵魂不灭*,而师傅又怎么说他将永远的死去? 可是师傅此时气若游丝,虚弱无力,连说话都困难,和我初次进入洞中看到的他判若两人,那时候师傅眉清目明精神矍铄,看来师傅所言非虚没有骗我!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师傅你怎么了!你不会死去的!你快施展那培源固灵*啊!” “没用的,我灵魂的本源之气已消耗殆尽,没有足够的本源之气,我已不能施展那培源固灵之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急得就要流泪了。 “还记得你刚刚进入洞中我对你说的话吗,我说你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这游历名山大川,我说你的灵魂之力正在快速的消散,不出三日将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徒儿记得!” “就在当天晚上为师让你休息,以便授你*的时间里,为师发现,你经过在乱流之中的长距离飞行之后,自我凝聚的灵魂之体就要溃散,本源之气就要流失,所以为师就用自己的本源之气加注与你,让你的灵魂之体得以稳固,后来为师又用灵魂传承之术授于你培源固灵*,那灵魂传承之术以消耗本源之气为根本,在授你*之后,为师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本源之气几乎消耗殆尽,所以为师这一千五百年的灵魂就要消失了!” “……师傅!……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救我!”我长跪叩头,泣不成声。 “一千五百年了,师傅已经知足了,如今我明悟的*终于有了传承。我佛慈悲!让我在有生之年又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儿。” “可师傅这样救我,付出了永生的代价,是否值得!” “佛曰:遇能生之人而不生,见可救之人而不救,便终不得永生!遇能生之人生之,见可救之人救之,即便是舍去生命,也是永生!因为你的生命将在所活之人的身上得以延续。” “师傅,徒儿明白了!” “徒儿莫要悲伤!万事万物自有天数,师傅无憾!你就用我传于你的培源固灵*,不断巩固你的灵魂之体,去实现你想实现的梦想吧!” “还有,你要切记!你的灵魂之力一月至少要补充一次,最好是在月圆之时施法,如果不能及时补充灵魂之力,你的灵魂之体一样会消散!还有,你要保护好你的本源之气,不能让它受损,为师希望你能……能得永……” 生字还没有说出来,师傅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灵魂之体渐渐的融化,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直到归于虚无。 如果不是师傅,这一幕就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在这里消失不见的就会是我! 我忍住内心巨大的悲痛,对着师傅坐化的白骨一拜再拜…… 005 净尘师太 出了涯洞,行走在这幽谷芳林之间,此时的我因为师傅的离去,已无心欣赏这美不胜收的自然景观。 站在峰顶,向涯洞的方向再次颔首,最后望了一眼这夜幕之下的雁荡群山,然后我向西飞去。 白天我躲在太阳照不到的暗影里,晚上我不停的飞行。 “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 这样两天两夜之后,我来到了这西南第一名山——峨眉山。 此时月挂中天,从高处望下去,远方的寺院亮着点点灯火,大大小小的寺院错落有致的分布在这峨眉群山之间,在那变幻莫测的雾岚里若隐若现。 我沿着山巅快速的向主峰靠近,突然有声音从山林里传来。 “师妹,师太已经失踪五天了,我们在这幽谷陡涯之间也找了三天了,可还是没找到,你说师太她会不会……” “师姐莫要悲伤,师太她功高盖世医术高明,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师太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师太以往上山采药,多则三天少则两天,必然返回寺院,这次都上山五天了还没有回来,我想她肯定出事了。” “师姐不要太担心,监院已派去了几十个人分头寻找,说不定其它的人会有好消息。” “师姐,净尘师太她到底几岁了?听说她是我们伏虎寺里年龄最大的比丘尼,连监院大师都对她很尊敬呢!” “我也不知道净尘师太她松龄几何,我来这寺院已经二十二年了,二十二年前我见到她就是现在的样子,我也曾问过我的师傅,师傅说她也不知道,师傅初来寺院见到的净尘师太和我见到的几乎一样,你们说净尘师太究竟有多大年龄!” “不过有传闻说师太是清宫的妃子,在大清朝覆灭之后,她就削发来到了这峨眉山上,如果传闻属实,算下来师太她已经一百多岁了!” “不过师太看上去也就七十来岁的样子,师太医术高明天下闻名,许许多多病入膏肓的患者,都不远千里前来问诊,百年以来师太不知医治了多少患者,救了多少人,师太真是我们峨眉山的活菩萨,希望她平平安安归来才好!” 我循声飞近,在一面高涯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天然的石穴,石穴不深但很开阔,中间燃着一堆篝火,有三名女子围坐在篝火旁,从她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三个寺院的尼姑,刚才的谈话声就是她们发出的。 我很想走上去和她们交流交流,但是她们围坐的那堆篝火让我望而生畏,自从我江小岸变成灵魂以来,我就对阳光和火源有着天生的畏惧,似乎它们就是我的天敌。看来和她们交流的想法只得作罢,我又朝主峰的方向飞去。 途中不时看到一些,三五成群露宿的僧尼,想起刚才三位尼姑的对话,知道她们都是为了找寻那位净尘师太而露宿山涯之间的。 渐渐的我离那些寺院越来越近了,毕竟这是飞行,速度很快,当我站在一座山峰的峰顶,就看到了山下的寺院,我处的位置是寺院的后山,我慢慢的向山下飘落,渐渐的我能看清楚矗立在寺院里的铜塔,后来我才知道这座铜塔叫华严塔,因塔体镌刻《华严经》文而得名。 我观望这座铜塔,正在数它的层数,突然有个声音从我身后的草丛里传来。 “小施主!” 转过身,我看到了一个双掌合十的老尼,随即我发现她和我一样,是一个灵魂! 就在她的脚下,躺着她已死去的肉身,肉身看上去已经开始*,显然死去有些日子了。 “师太好!”我连忙回礼。 “老尼净尘,能在这里遇到小施主,也算有缘,阿弥陀佛!” 师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因虚弱无力而形成的喑哑。 “我是江小岸,小岸见过师太!”我又行礼。 我扫了一眼净尘师太的死去的尸身,师太面色乌青眼睑下垂,淋巴结普遍浮肿。看来师太死于中毒之后的呼吸麻痹和心力衰竭。 “师太中毒了?”我问到。 “小施主能看出来我死于中毒?” “师太有所不知,小岸生前是一名医学博士。” “如小施主所言,老尼正是中了那孽畜的毒,才身亡的。” “师太被何物所伤?” “那是一只体长五米,手臂粗细的毒蛇,号称烙铁头。” “前些天一个藏族姑娘带着她四岁大的孩子前来看病,那孩子全身浮肿生命垂危,姑娘跪下来求我救救她的孩子,我见她母子可怜,为了增加汤剂的疗效,我就去四十里外的栖霞岭上,采一种叫金禅花的药草,此草乃解毒消肿理气和中的圣药。” “此药草甚为罕见,我也是五十年前随师傅进山采药,在那栖霞岭上,师傅无意间发现了几株金禅花。” 说到这里,师太长叹一声! “也是老尼我大意了,忘了师傅的告诫,师傅说过,天地之间有大养,凡奇花异草必有灵物守护,正在我专心采药之时,那孽畜从我头顶的树枝上袭击了我。” “虽然那孽畜毒性猛烈,但也奈何不了老尼,只是老尼不在寺院之中,破解此毒的良药不在身边。伤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无法阻止毒性的扩散,就迅速下山,如果我能尽快回到寺院之中,那孽畜之毒便可解。” “我抄近路从后山回来,就在我到达这里,快要回到寺院之时,我突然晕厥,随之瘫软无力毒发身死。” 听了师太的讲述,再联想到山涯洞穴里,三位比丘尼的谈话,我不禁为师太惋惜起来,师太以一百多岁的高龄,为天下苍生计,仍亲身涉险去那栖霞岭上采药,单是这种慈悲胸怀都令我肃然起敬! 已经过去五天了,从师太眉心望过去,我发现师太的本源之气已经变的离散,最多再有两天,师太站在我面前的灵魂之体就会消散,此时此刻我多想救活师太,就算救活的不是她的*而是灵魂,也算是功德一件! “师太,前些天里,我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培源固灵*,现在我把此法传给师太吧。” “培源固灵*?”师太一脸疑惑。 “师太,你的灵魂之体就要溃散,唯有这培源固灵*才能保住你的灵魂之体,请师太按照我说的步骤去做。” 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我不会觉隐师傅的灵魂传承之术,只能口授那培源固灵*。 一遍法诀吟诵完毕,我让师太试着施法,期待着那幽蓝的光芒出现在师太的身上,但是师太一直没有成功,我又详细的讲解了一遍法诀,让她再试一次,但依然没有效果。 我想,也许因为今天晚上不是月圆之夜,灵魂之力不够浓郁;也许因为师太的本源之气过于稀薄,不足以引动*。可我依然不甘心,害怕师太哪个步骤出错了,依然一遍又一遍的讲解着法诀。 “小施主不要枉费心力了,贫尼无缘这培源固灵*,听小施主所说,我的灵魂之体就要消散吗?” 我悲伤的望着师太,“是的,根据传我*的觉隐师傅所言,人的灵魂会在*死去的七天时间内,甚至是更短的时间里,魂飞魄散消失于无形,变成灵魂之力充斥于广袤的空间之中。” “如果没有能量的补充,也就是那灵魂之力的补充,本源之气就会流失,灵魂之体就会溃散。” “那小施主是如何学会这培源固灵*的?你说的觉隐师傅又是何人?” 随后我把自己如何成为一名医生,又如何突发意外死亡变成一个鬼魂,然后又萌发游遍名山大川的想法告诉了师太。接着又把我雁荡山之行,遇到觉隐大师,以及觉隐大师所讲述的事情,详细告知了师太。 听了我的叙述,师太很是惊讶。 “你说的原来是大梁高僧觉隐大师,《佛门大事记》上有过记载,觉隐大师乃长卢寺方丈,师从天竺国的菩提达摩。” “传说那菩提达摩有一苇渡江之术,来东域传播佛法,就住在那长卢寺里。后来菩提达摩返回天竺,觉隐大师继续弘扬佛法,后来大师离开长卢寺游历,以证大道。” “传说有人在那雁荡群山里面看到过觉隐大师吟法,当此之时,祥光笼罩,瑞气千条,飞禽不翔,走兽附耳。后来听说大师证得大道,修成金身罗汉飞升西极,不成想觉隐大师居然坐化于那雁荡崖洞之中,最终明悟永生之道!” “小施主若不是有大因缘的人,又如何能传承这培源固灵*?又如何能使得自己的灵魂不死不灭,无瀚无极!” 006 隔空摄物大法 然后净尘师太望着前方的寺院,若有所思。 “我的家族一直延续着钮钴禄氏的荣耀,是正黄旗的世袭贵族,我十六岁进宫,十八岁封妃,二十岁王朝倾覆,生逢乱世,人人自危,我做亲王的父亲,亲自为我削发,派人护送我到了这峨眉山上,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家人的一丝消息,我在这峨眉山上潜心修行,一晃百余载过去了!” “我的师傅青莲师太,是这峨眉山三百年来,佛家弟子里的佼佼者,不世出的奇才,法术、医术、剑术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师傅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功参造化,学究天人!” “我从上山的第二年,拜入师傅门下,成了她第十四个内门弟子,师傅问我想学什么?法术、剑术、卜术、医术你选哪一样?” “我说,佛祖以慈悲为怀,救苦救难普度芸芸众生,我愿以佛祖之悲悯为己之悲悯,救难众生,我选医术。” “我在师傅膝下潜修医术一十六载,直到师傅御鹤归天。师傅自知时日无多,临终之前,把我叫进一个密室,师傅说一十六名内门弟子,唯你最为克己,最为用功,最为悲悯。” “师傅曾潜研一门佛家绝学,千百年来无人能通晓此法,但师傅最终成功了,此法谓之隔空摄物*!今天我就把这佛门绝学传授与你,望你好自为之!” “师傅在传我*三天之后,御鹤西去,师傅活了一百二十三岁,我今年也一百二十三岁了,冥冥中自有天数,虽然我已身死,但有一件事老尼放心不下,做完这件事我便死而无憾!” 然后师太望向我,满眼爱恋,满眼期待。 “既然觉隐大师已收你为徒儿,施主可否愿意再拜一位师傅?” “师太要我拜你为师?” “是的,你若拜老尼为师,为师就教你那佛门绝学——隔空摄物*,施主可愿意?” “师傅!” 听说师太要教我隔空摄物*,我俯首便拜,行三叩九拜大礼。 “好徒儿,起来吧!” “师傅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事不宜迟,今晚我就教你这佛门绝学,你跟师傅来。” 我跟着师傅来到寺院最后面的一间密室里,说是密室,其实就是洞穴,因为这密室就建在山腹之内。 “开始吧!” 师傅开始念诵口诀,我则用心记下,口诀晦涩难懂且篇幅冗长,我用了半天时间才完全记下,师傅让我反复念诵给她听,我一连背诵了二十遍,师傅才算满意。 “徒儿你可知道!佛门弟子千百年来,得到过这口诀的不下百人,然成功者唯有我师傅一人,师傅以她深厚的功力和超强的悟性明悟此法,获得要领。现在我就把这法诀要领传授与你,你若顿悟这些要领便能驾驭此法!” 师傅一条一条的讲解着要领,不知不觉间一夜一天过去了,最后师傅让我试法,反反复复几次失败之后,当我最终让一柄拂尘从石桌上凌空飞起之时,我看到师傅满意的笑容。 “徒儿,你已学会了这隔空摄物*,日后只要强加练习,掌握好技巧和力道,你就可以游刃有余的控制任何静物,再加上那培源固灵*,你这不灭的灵魂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终于有了传承,为师虽死亦无憾矣!” 说完师傅闭上了眼睛,师傅实在是太虚弱了,从眉心望过去,师傅的本源之气已然变的稀薄,这已是七天大限的最后一晚,过了今晚师傅将离我而去不复存在。 想到这些我就无限悲伤,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轻声唤了一声师傅,师傅睁开眼睛,慈祥的看着我,师傅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她发出的声音,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我难过的流下了泪水,终于师傅的灵魂之体开始融化,最终消失于无形,看着师傅消失不见的身体,我号啕大哭…… 007 末代帝陵 我走出密室,来到寺院之中,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守夜的小尼敲击木鱼的梆梆声。 师傅的尸身还在那荒草丛中,我要告知众尼姑,她们的师太已经死了! 我来到一座精舍之内,一个年长的女尼正在熟睡,我唤出了她的灵魂,在这夜晚的寺院之中,看到我这个俗家凡人她感到很惊异。 我自报家门:“师姐好!我是江小岸,是静尘师太的记名弟子。” “你是师太的记名弟子?可是我不知道净尘师太还有你这样一个俗家弟子?”师姐一脸惊奇。 “是的,我是师太的弟子,就在一天前师太收我为徒,传我法术。” “一天之前?一天之前你在哪里见到师太?师太她现在好吗?”听说我一天前见到过师太,师姐显得有些激动。 “我是在寺院的后山上见到师傅的,师傅她老人家……她老人家已经死了!”说道这里我禁不住失声。 “你说什么?师太她已经死了!就在寺院的后山上?”听到我说师傅死了,师姐惊骇莫名。 “是的!师傅的法体就在后山之上,师姐你快派人前去寻找啊!”想到师傅现在仍曝尸荒野,心里就一阵阵的难过。 师姐灵魂归窍,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难道净尘师太真的出事了,而且在后山?不行,我得赶紧去找监院大师,告诉她这件事。” 师姐匆匆穿好衣服去找监院大师了,我就在这寺院里面到处游荡,等待师傅的法体归来。不一会儿,到处是急切的喊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看来她们已经去后山寻找了。 站在我初来寺院看到的那座铜塔之前,这才看清楚三个字——华严塔,我飘身向上,往塔顶飞升,塔身上铸造着千百座小佛像,使宝塔看上去更加的庄严,塔体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有《大方广佛华严经》的标题,题下有注:此经乃释迦牟尼佛成道之后,在禅定之中为文殊、普贤等上乘菩萨释无尽法界时所宣讲。 “梭拉,梭拉,麻哈梭拉,苏梭拉,娑哈……苏达拉,苏达拉,苏吗拉,苏吗拉,娑哈,那摩三曼达,尼达拉,嗡……”有宏大的吟诵声从远方传来。 看来弟子们已经护送师太法体回来了,我飘下宝塔,迅速向寺院正门飞去,长跪在寺院门前,恭迎师傅法体归来! 寺院上上下下为师太的西去,悲痛欲绝,慕名而至的大士高僧们,为师傅做了盛大的超度道场。 七天七夜宏大的吟唱之声无从停歇,起妙典而引慈云,冲宵汉而接法表! 七天时间里不会诵经的我,守在师傅的灵柩旁,不断练习那隔空摄物*,我操纵一支佛香飞近烛台,然后点燃插进香炉。 如此反复练习,最后我能同时控制三支佛香,接着四支、五支,最后我能同时控制九支佛香,把它们一次点燃插进香炉。熟能生巧,我对力道和技巧的控制,越来越收放自如得心应手了! 原来,那隔空摄物*所凭借的就是灵力,科学的说就是意念之力,用强大的意念之力去操控物体,使之移动或停止。 而我江小岸,此时最充沛的就是灵力了,似乎那隔空摄物*就是为我量身打造一般,我不明白青莲师太和净尘师傅,为何能以不死之肉身控制此法,那该有多大的愿力啊! 七天之后法事完毕,师傅的法体在熊熊大火中点化,真身舍利置于金塔之内,供奉于延绵不断的香火之中。 师傅的离去让我已无心这峨眉风光,草草的看了八大寺院,登了峨眉金顶之后,我回到存放师傅舍利的金塔前,上完香叩了头拜别师傅,我离开了这峨眉群山。 既然这峨眉山是普贤菩萨的道场,佛祖之下,能与这普贤菩萨齐名的当属那文殊菩萨,传闻文殊菩萨的道场在那五台山上。 随即我折身向北,向五台山的方向飞去。 一路之上,我没有遇到一个同类,原来我以为人死之后,都会变成鬼魂,这世间到处都是和我一样的同类。 但是自从遇到觉隐师傅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江小岸,作为一个灵魂是孤独的,孤独到这世间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而我的同胞们、同类们却只有最多七天的寿命! 作为任何有意识有思想的生灵,都是害怕孤独的,我,江小岸也不例外。想到我此生注定孤独,伶仃一人,便悲从中来! 化悲痛为力量,我加速飞行,天风呼啸,乱云奔流,我极速飞行于这乱流之上。 突然前方乱石排空,峻岭高耸,层峦叠嶂,绵延不断,看来我已到达了秦岭山脉,太白有诗云:“枯松倒挂倚绝壁,连峰去天不盈尺,黄鹤之飞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秦岭横亘于华夏腹地,神州中部,东西绵延三千里,是南北地理的分界线,古往今来被称之华夏文明的龙脉。 我飞行于这广袤无垠的群山之颠,此时,月黑风高,乌云密布,夜枭不啼,林兽不语,只有山风的怒号声和山林的哗哗声。 突然有声音从下方传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我迅速停了下来,凝神细听,的确是有声音,声音从下方的山谷里传来,我飞身向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声音? 穿越了几道陡岭,在茂密的原始丛林里,我看到了一队人,他们背着背包戴着头盔,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开着移动照明设备,向西面的山谷快速行进,我悄悄的尾随上去,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每行走一段时间,他们就对着一卷发黄的地图,用仪器校对方向,我看了一下那仪器,是一套gps定位系统。 他们一队共九个人,都是男性,走在队伍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两个人,身体壮硕行动敏捷,看来像是行伍出身;中间的五人有两个年纪较大,还戴着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另外还有一个身体发福的微胖男子,看来是这队伍领头的,因为所有行动的指令都是他发出的,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和他年纪仿佛的人,看来是他的跟班。 终于,队伍到了一座缓丘之上,那戴眼镜的老者最后测量了一下方位,比照地图,兴奋的说了一声,“到了,就是这里了!” “如果地图无误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昭宗真正的帝陵,而位于河南顾县的和陵乃是伪陵。”另一位老者对那领头的微胖男子解释说。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一支盗墓的队伍,昭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唐朝的末代皇帝吧。 虽然他们干的是无耻的盗墓行径,但以我江小岸目前的实力还无力阻止他们,既然无力阻止就只好接受,我倒要看看那诡秘的盗墓之术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这些,我的好奇心居然还占了上风。 他们勘定好方位,在那位胖子的指挥下迅速开始挖洞,在他们挖盗洞的漫长时间里,我百无聊赖的在周围游荡,我飞向高空,俯瞰着这座帝陵。 陵墓位于一道开阔的峡谷地带,峡谷三面环山,陵墓位于峡谷的最里面,背面倚靠着一座土形山,前方百米有一条溪流环绕,从高空看下去整个形势就像一个圈椅,而帝陵就坐落在那椅子里,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盘龙之地? 小时候常常在爷爷的书架上偷看那些医学典籍,爷爷在我们家乡有“江神仙”之称,与我学的西医不同,爷爷是中医,中医理论往往暗合阴阳八卦,五行术数。 记得有一本《勘舆论》的书上这样记载:“昆仑群峰五千,乃天下龙脉之祖,顺延秦岭而东入海,气因脉生,界水而止,故天下……” 读到这里书被爷爷一把夺去:“这是女孩子家该看的东西吗,再偷看我的书小心招打!”爷爷严厉的训斥了我。 从那以后爷爷所有的书都从书架上取了下来,锁进了柜子里,正是因为爷爷不肯教我医术,不让我看他的书,才使我和他叫上板的,从小到大我都在和爷爷爹爹较劲:没有你们,不信我江小岸不成名医! 有巨大的爆破声从前方传来,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看来他们连炸药也用上了,我飞身向下飘落,爆炸的烟雾刚刚散去,他们八人鱼贯进入盗洞之中,只留一人守在洞口,我跟着他们进入了刚刚挖好的盗洞之中。 “张老板,墓门已经炸开了一个洞,现在要不要进去?”带眼镜的老者向那胖男子询问。 那位被称为张老板的胖子走上前,用矿用照明设备向新炸开的洞口里照了照,“二杠,军子,你们两人带好武器在前面开路,其他人跟上。” 二杠和军子端着冲锋率先进入墓门,其他人跟在后面,进入墓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倾斜向下延伸,宽度能同时容三个人通过,高度仅有一匹马的高度,人通过时需要低头弯腰,向下走了近百米,一切顺利。 矿灯照及的范围内,已经能看到第二道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只恶鬼,青面獠牙,双爪前伸,尤其是那一双鬼眼看上去甚是诡异,散发着青绿的光芒。 随着离石门越来越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恶鬼身上,突然感到脚下猛的一震,走在最前面的二杠、军子,和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位老者骤然消失不见,所有的照明设备都照向前方的地面,前方的甬道出现了近三米长的塌陷,二杠等三人就消失在这塌陷里。 另一位戴眼镜的老者快步上前,用矿灯对着塌陷的地方照下去,显然他是在查看伙伴的安危,然而矿灯所及的范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根本看不到底。 “怎么样李师傅?”张老板走上前来询问。 那戴眼镜的老者摇了摇头,“无底洞啊,怕是没救了!” 毫无预兆的失去三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顿时让所有人感到恐慌,气氛一时间变的很压抑。 更让人压抑的是,当李师傅把矿灯再次打向前方的石门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副恶鬼的雕像居然不见了,石门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008 诡异的雕像 石门就在前方几米的距离,而甬道又如此狭窄,那雕像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听到的只是彼此咚咚的心跳声…… 是张老板率先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静,“大刚,把伸缩梯拿出来,小董做爆破准备。” 大刚从包裹里翻出伸缩梯,打开折叠,拉至最长,在张老板的示意下,架在前方的塌陷上,张老板踩上去试了试,然后回头说道:“李师傅你跟我去查看石门,大刚你带上多用途锥也过来,其他人负责戒备。”说完率先走过梯子。 三人来到石门前,李师傅仔细查看了石门,没有找到开启的方法,大刚用多用途锥插进石门的缝隙,用尽全力撬了撬,石门纹丝不动,“看来还得爆破。”大刚对张老板说。 “小董,带家伙过来,实施爆破。”张老板回头对小董吩咐。 “李师傅我们退回去,大刚你留下来帮小董。” 小董开始在石门上打钻眼,李师傅等人仍然在查看那塌陷,炸药安放完毕,小董向张老板打出了ok的手势。 “所有人退出甬道,准备爆破。”张老板发出准备爆破的指令。 等所有人退到第一道墓门的地方,张老板向小董下达了爆破指令,小董按下了手里的遥控起爆装置,接着听到了“嘭,嘭,嘭”三声闷响。 再次穿过甬道,来到刚才爆破的石门处,石门已经完全被炸塌了下来,露出门后的石壁,小董上去查看了爆破结果,然后对众人说:“看来这门后面没有任何出口,都是天然的实心山体。” 听到小董的汇报,李师傅觉得不可思议,他走上前再次详细的勘察,“没错,这后面没有出口。” 望着脚下塌落的残破石门,李师傅“咦”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大刚说:“大刚,把这大块的破门翻过来。” 大刚走上去,用力将石门翻起来,众人赫然发现,刚才那消失不见的恶鬼雕像又重新出现了,原来是刻在石门的背面。 “肯定是二杠他们陷下去的时候,触发了连锁机关,使这石门翻转了180度,那恶鬼雕像就转到背面了。……看来我们走错道了,中了机关陷阱了!”李师傅解释说。 众人又重新回到最初炸开的第一道墓门前,李师傅拿着狼眼,来来回回在甬道走了几遍,对众人说:“我们被这甬道骗了,这甬道并不是垂直进入的走向,而是不知不觉岔开了方向,因为我们置身在这狭窄悠长的甬道,发觉不到方向的变化。” 李师傅拿着定位仪向前走了几十步,指着前方的道壁向众人解释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仪器显示,从这里开始出现方向偏差。” “大刚,把旋风铲给我。” 接过大刚递上来的旋风铲,李师傅使劲在道壁上挖了几铲,掏出了两块墓砖,果然在灰色的砖墙后面有平整的石条显现。 很快砖墙被完全挖开,露出了一道更大的墓门,众人仍然无法找到开启的方法,依然由小董实施了爆破,石门炸开之后,仍然是三人宽的甬道,不过高度有两米多,完全可以直立通过。 “大刚,你和广财在前面开路,小心脚下,其他人跟上。”张老板吩咐。 大刚在前面开路,这次格外的小心,每走两步都要用旋风铲使劲敲击甬道的地面,李师傅也紧紧盯着测量方向的仪器,我也好奇的看着那仪器,仪器有点像罗盘,这样走了大概十分钟,出现了第三道石门。 这次石门上的雕刻不再是恶鬼,而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那金龙腾空作势鳞爪飞扬,看上去甚是威武。 看到金龙的雕刻,李师傅松了一口气,“看来没错,我们到达地宫入口了。” 看到龙形雕刻,张老板也很兴奋,抬手看了看腕表的时间,直接下令小董爆破。 小董看来是爆破专家,对这纵深爆破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三个钻眼都打好了,小董开始装填炸药,“哎呀!”突然小董惊叫出声。 “怎么了小董?”张老板过来询问。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小董回答。 “扎哪里了?” 小董指了指自己的头,狼眼照过去,众人发现,小董的安全帽上赫然插着三支乌黑的细针,摘下小董的帽子,李师傅仔细看了看,“只有一针穿透帽子了,不过很浅。” 再查看小董的头,果然有一个细小的针眼,“小董,你感觉怎么样?”张老板问小董。 “就是刚才疼了一下,现在没什么感觉。”小董说。 看小董的脸色也很正常,但张老板还是不放心,吩咐大刚取来杀菌消毒的药水,给他抹上。 “大刚,把你的头盔给小董戴上。”张老板吩咐。 戴上大刚的头盔,小董继续装填炸药,不一会儿炸药弄好了,众人远离石门开始爆破,小董按下按钮,三声闷响传来,就在大家准备前去查看爆破结果之时。 小董望着前方的甬道突然凄厉的大叫:“别过来!你别过来!”样子甚是恐惧。 众人不约而同照向前方,除了淡淡的的爆破烟雾之外,什么也没有,连我江小岸也没看到什么,难道小董出现幻觉了? 小董扭身向外狂奔,“嗵”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道壁上,头盔滚落一旁,小董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汩汩流淌,李师傅上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看来那乌针有毒,小董中毒之后出现了幻觉,这才有了自杀的行为。”李师傅叹息着说。 “都怪我!小董是最后加入队伍的,由于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给他购置头盔,就临时找了个安全帽代替,要不然那乌针也不会穿透伤到他。”张老板一脸悲凄的说。 “干这活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还从未失过手,也没伤过人,看来这次是我大意了。” 毫无征兆的又失去一人,每个人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009 千年不腐女尸 看着前方的墓道,所有人都犹豫了。 在这暗夜的陵墓里,在这阴森的地宫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在那里等着? 可是我江小岸,如今已是一个灵魂,暗夜的行者,再没有什么危险可以威胁到我,所以我第一个闪身进入了甬道,不一会儿,所剩下的五个人也都摸了进来,看来他们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那雕刻着金龙的墓门已经炸开,碎石残砖散落一地,越过碎石,他们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穿越一段墓道之后,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墓室,大刚折了几支荧光棒朝四周扔了过去,整个墓室就被照亮了,目光所及的范围里,墓室宽约十六米,深约五十米。 墓道两边各有一个宽约五米的殉坑,里面堆满了牛、马、羊、犬之类的动物骨架,骨架已经朽腐殆尽,在荧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幽蓝光芒。 墓室的地面上摆放着为数不多的殉葬品,有成匹的锦缎,有锈蚀的龙泉宝剑,有雕工精良的石婢、石奴…… 除了石质的雕刻之外,大部分物品都已经朽毁,张老板用狼眼手电扫了一圈儿,向远处的一堆缸坛瓦罐走过去,看来他对那堆玩意儿感兴趣,不过想想也是,那可是大唐的坛坛罐罐啊!大唐是一个瓷器繁盛的时代,随便一个器物拿出去,可都是价值不菲呢。 张老板在那堆物品里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摇了摇头,不过他随即从一个瓷缸拿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骆驼的样子,背上爬着一个娃娃,这件东西我似乎认得,记得中学历史课本的插图里有它的图片,好像叫什么唐三彩的? 对,就是唐三彩,看来唯一令他满意的就这一件东西。 “这还算是帝陵?就这么点破烂玩艺儿!” 张老板扭头对身后的李师傅说,流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 “没办法,你也知道,那昭宗是末代帝王,在位时被割据的藩王所杀,虽然他年幼的儿子继位,但也只是一个傀儡,连这墓穴也是后世族人偷偷为他建造的,殉葬品自然没法跟寻常的帝陵相比。”李师傅解释说。 听了李师傅的话,张老板也没再说话,狼眼手电的光打向了放置在墓室中央的棺椁,这一票有没有大的收获,这棺椁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张老板围着棺椁走了两圈,开口说道:“李晔啊李晔,我张某人原本不想开棺打扰你的清静,可是你留给我的东西也忒少了,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跟着我喝西北风啊!我还要安抚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属,这银子我只好向你要了。” 说完,他煞有介事的冲棺椁拜了三拜。 看着张老板那逗人的动作,我江小岸“噗”的一声笑了,这世界连盗墓贼都这么萌,真是秀透了! “得罪了!” 一声“得罪了”之后,张老板就下令开棺,除了年纪较大的李师傅没有动手之外,其他三人拿着撬杠开始动工。 “等等!”李师傅叫停了开棺的三人。 “大刚,去拿把大号的锤子来。”李师傅吩咐道。 接过大刚递过来的大锤,李师傅用力在棺椁的上下前后各自重击了三下,然后扔下锤子,示意大刚他们可以开始了,迎着张老板满是疑问的目光,李师傅解释说:“主要是怕棺椁内设有卡簧机关,重击是为了破坏这些机关,万事小心为妙啊!” 随着咯嘣咯嘣几声爆响,棺盖被撬开了,就在棺盖被撬开的一刹那,所有的荧光棒突然都熄灭了,墓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墓室一片漆黑,但对我江小岸来说不算什么,就在光线熄灭的那一刻,有一只小野猫样的动物从棺椁一窜而出,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墓室之外了,其他人都没有察觉,但这一切却没有逃过我江小岸的眼睛。 张老板迅速打开手里的狼眼,光线所及,什么也没有发生,“怎么回事?”张老板问道。 “可能是荧光棒电池的电量耗尽了吧。”大刚怯生生的说,显然他还处在突陷黑暗的恐惧之中。 大刚的说法自然不能令人信服,就算是电量耗尽,也不可能所有的荧光棒同时耗尽啊,那样也太巧合了! 但大家都没有反驳大刚的说法,追究这个已没有意义,大家反而希望电池耗尽的说法是真的。 大刚重新折了几根荧光棒抛过去,墓室又被照亮了,一切和刚才看到的一样儿,五个人也都没有什么异样,张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下棺椁的盖子,张老板拿着手电照向了棺里,里面躺着一副骨架,身上的衣物已经已经粉化,只留下几团碎片,除了墓主人头上所戴帽子上镶嵌的几颗珍珠,口里所含的一把碎金子,胸前所挂的玉佩之外,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 “真是一个寒酸的皇帝!”张老板一脸失望的说。 “皇帝当到你这份上,也真够可以的!” 张老板望着那骨架,忿忿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李师傅抬手看了看时间,对张老板说:“时间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收货离开吧,估计在天黑之前,能赶到咱们的营地。” “大刚,鹞子,你们开始收货,把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娘的!”张老板气的都开骂了,显然这一票离他的期望甚远。 不一会儿,所有值钱的物件一扫而光,除了那些朽坏的,太过沉重的之外,装了不满三大包,大刚等三人扛着包袱朝墓外走,张老板和李师傅跟在后面。 当他们走过雕刻金龙的那道墓门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墓道侧面,出现了一个塌方,塌方的后面又露出了一条甬道。 看到这条甬道众人都是一愣,难道这昭宗的身旁还葬有他人?这突然出现的状况让所有人停住了脚步,李师傅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仔细查看了塌方的地方。 “这是一面隐藏的墓门,年久月深加上几次爆破的震动就倒塌了。”李师傅解释说。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张老板也过来询问。 “可能是一座陪陵。”李师傅解释说。 听到陪陵俩字,张老板那原本失望之极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鹞子,准备好武器前面开路,所有人跟上。”张老板扭头对鹞子吩咐。 越过倒塌的墓墙墓门,众人进入了一条狭窄的甬道,和之前走过的甬道相比,这条甬道做工粗糙,有的地方还裸露着石壁,显然是在仓促之下建造的。 甬道不长,但是众人走的很小心,所以很花了一些时间。 突然,走在前面的鹞子惊呼出声:“有人!” 循着鹞子手电的光线,大家看过去,在前面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大家都是一惊,不过随后又平静了下来,因为那是一副栩栩如生的雕刻。 前面不远处停放着一副棺椁,而那女人的脸就雕刻在棺椁之上,随着众人走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座不大的墓室,棺椁就停放在墓室的中央,除了这幅棺椁之外,墓室里什么都没有,整个墓室隐隐有一股香气。 李师傅用一块棉布,擦拭着刚才看到的那副雕刻,说是雕刻不如说是一副画,随着上面浮尘的掉落,一副清晰的仙子飞升图,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九天玄女像,传说有她的护佑,人死之后便可接引天界。”李师傅解释说。 然后他继续查看那棺椁:“我说怎么会有香气?这棺材可是宝贝啊!” “怎么讲?”张老板凑上来问道。 李师傅用棉布细细擦拭了一片干净的材面,然后说道:“你看这板材,色泽莹润,香气沁人,纹理如鬼面,结疖似圆钱,这是正宗的降香黄檀啊!降香黄檀俗称黄花梨木。” 听李师傅说棺材是黄花梨木的,张老板也来了兴致,围着那棺材跟鉴宝似的细细揣摩起来。 他们这些磨磨蹭蹭的行为让我心烦,我江小岸还要去五台山呢,对这黄花梨木什么的也不懂,也不感兴趣,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棺材里面有什么? 我甚至希望,有一个鬼魂出来和我说话!自从我江小岸变成灵魂以来就渴望见到同类。 “还真是发个小财啊!这么大件的黄花梨木,光是分解板材出手就能大捞一笔。”张老板兴奋的说。 “看看棺里面有什么吧。”李师傅说。 “大刚,鹞子,抄家伙开棺。”张老板一声令下。 大刚等三人拿着撬杠开始开棺。 终于切入正题了,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三人一起用力,随着咯嘣声响,棺盖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那股香气有说不出的好闻,众人都沉醉在那沁人心脾的香气里,短暂的失神之后,他们把棺盖移开。 照明打向棺内,众人都惊呼出声! 棺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那女人云髻堆翠,蛾眉含烟,面如传粉,唇若施脂,就像在熟睡中一样。 真真是“含歌媚盼如桃叶,舞袖低徊真蛱蝶;朱唇深浅假樱桃,粉胸半掩疑晴雪。” 仿佛间,我进入了大明宫词的剧情里,太平公主就睡在我的眼前! 众人都惊呆了,还是张老板率先回过神来:“千年不腐?” 话音刚落,只见他双眼一翻仰面倒下了,张老板一倒下,其他的人也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 “难道那香气有毒?他们都死了!” 010 昌乐公主 刚才还好好的五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这样以来,他们岂不是全军覆没了! 一时间,我陷入了莫名的惊骇之中。更加惊骇的还在后面! 回过头,那个原本躺着的女子居然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巨大的惊恐让我瞬间飘退十步,直到贴上身后坚硬的墓墙。 那女子好奇的看着我:“你是谁?见了本公主怎么不下跪?” 本公主?我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原来站在我面前自称公主的女子,是一个灵魂,对!和我江小岸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灵魂。 终于又遇到同类了,兴奋激动之下,我飘身向前,想和她握握手问个好什么的! “你别过来!你还没有回答本公主的问话呢!”她盯着我说。 切,真是一个刁蛮的公主! “我是江小岸,小岸见过公主!”说完我鞠躬行礼。 “江小岸?……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怎么穿这么奇怪的衣服?……还有,他们都是什么人?” 那公主指着躺在地上的五个人,一脸敌意的看着我。 “哦,他们……他们啊,……他们是来自南方的蛮民,特意来瞻仰公主绝世容颜的。” 我支支吾吾的解释说,如果我实话实说,说他们是盗墓贼,觊觎她身上的财宝而来,恐怕我立马就死翘翘了! 不过那公主凤冠霞帔,满身珠光宝气,环佩叮当,鸭绿鹅黄,光是凤冠上的珍珠看上去都不下百颗。 叹只叹那张老板没有福气,宝物没得到,反误了卿卿性命! 听到我说他们是因为仰慕公主绝世容颜而来,她脸上的敌意消失了,甚至还微微一笑,看来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漂亮,连一千年前的大唐公主也不例外。 “那你怎么穿成这样?难道你也是来自远方的蛮民?” 这公主真是的,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我说我来自中国,她会相信吗?她知道中国为何国吗? 不过我江小岸也没有必要欺骗她,于是我清了清嗓门说道:“我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我身上穿的就是我们国家的服饰,不过这在我居住的上海,也算是比较in的打扮了。” 然后我看着自己的这身打扮,这还是当初我参加国庆自驾游,从拉萨回来时的穿着,英伦风格的紧身衬衣,levis的浅蓝牛仔裤,麻编浅跟细凉鞋。 就是这身打扮让我那倒霉的司机哥们不好好开车,一门心思和我*,才双双命丧川藏公路四川段的山崖之下! 听我说我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那公主一脸迷茫:“中华什么什么国?你说的这个国家在哪?离长安远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我重复说道。 “这个国家离长安也不远,因为长安就在这个国家里,不过公主说的是大唐的长安,我说的是一千年后的长安,一千年后的长安不叫长安叫西安。” “一千年之后的长安?你是说你来自一千年之后!”那公主改迷茫为惊奇。 “是的,我江小岸来自一千年之后,我不是大唐的子民,不过我还是可以称呼你为公主的!” “那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遇到我的?” 看来她对自己死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真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公主啊! “那么我冒昧的问公主一个问题,公主为何出现在这里?” 其实我对她的出现也是满心疑问!难道她也通晓培源固灵*? 听到我的问话,她突然明悟过来:“你是说……你是说我已在这里沉睡了千年?” “你说呢?”我反问道。 那公主怔怔的没有说话,我接着说:“如若不是公主你沉睡千年,又怎么会遇到千年之后的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只记得当时我用父皇赐给我的防身短剑,刺向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我看到了你。” “你用短剑刺向自己的胸膛?”堂堂公主居然做出这样的自杀行为,我忍不住再次确认。 “是的,我是自戮而死的!”公主一脸悲愤的说。 “既然你贵为公主,可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为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的,我是父皇亲封的昌乐公主……”说到这里,公主竟无语凝噎。 未语泪先流!看来这昌乐公主还真是有不小的委屈呢。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从小我就备受宠爱,母后疼我,父皇宠我,可这一切都在我十七岁那年全变了!” “那一年叛贼朱全忠带兵弑了我父皇,母后把我交给一个忠仆之后,也离我而去” “此后为了逃避追杀,我就跟着忠仆程德和两个丫鬟过上了逃亡的生活,一年之后,他们还是抓到了我,就在他们争执是杀我还是留我之时,契丹的国书到了。” “契丹图勒可汗在国书上说,为示两国盟好,要我大唐派一位公主前去和亲,那时大唐内乱,自顾不暇,契丹明意是和亲,暗地里是威胁。” “最后他们回复了国书:兹嗣大唐昌乐公主,芳年十七,端庄贤淑,资容有色,携鸾凤之仪,表厚德之诚,同结连理,永修盟好。” “他们派你前去和亲?” “是的,他们利用我,缓拒那契丹大军,我当时誓死不从,最后他们把我绑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奔赴北方。” “坐在车里我心如刀割!父皇身死,母后不在,我原本也只求一死,但是我放不下心中的他,如今却要我嫁与那凶残的图勒可汗,既然不能为他守身如玉,既然不能与他比翼双飞,死又何惧!” “一天之后,车队出了潼关,趁他们吃饭休息的当儿里,我磨破绳索,抽出随身短剑刺向自己。就这样我死了!” “你提到的那个他是谁?你放不下他?” “他叫梁山伯,是当朝礼部尚书兼太子少傅梁文彦的儿子。”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梁山伯?莫非你是祝英台!” 听昌乐公主说他的心上人叫梁山伯,我不禁好奇,梁祝的故事可是千古流传,缠绵悱恻啊! “是的,他叫梁山伯,是梁太傅的儿子。而我是大唐的公主,怎么可能姓祝,只能姓李,祝英台是谁?你认识吗?” “哦,我不认识她,只是听说她跟梁山伯有一腿,不过此梁山伯非彼梁山伯。” 昌乐公主扑闪了几下迷茫的大眼睛,显然她被我这升级版的中文搞糊涂了! 011 公主的嘱托 停顿了片刻,昌乐公主接着说:“在我十四岁那年,我遇到了他。”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我随大我一岁的哥哥李柷出宫游玩。” “我们来到渭河边上,和风拂面,暖日融融,杨柳吐丝,杏花抽蕊,莺争暖树,燕啄新泥,看着这美丽的春日风光,久居深宫的我们高兴坏了,我们兄妹两人忘情的追着跑着闹着笑着,受到气氛的感染,连那些丫头太监们都乐呵起来,和我们一起戏耍着,那真是一个难忘的日子,所有的人都那么的开心!” “哥哥的丫头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只纸鸢,我们在和煦的春风里,把它们一个个都飞上了天,我们扯着线绳跟着纸鸢欢快的跑着,突然我的纸鸢缠上了一株高柳的柳枝,怎么拉也拉不下来,哥哥过来帮我,丫头太监们也都过来帮我,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把纸鸢弄下来,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有得得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很快有两匹枣红色的马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马背上有两个少年,他们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只见前面的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剑眉浩齿,气宇轩昂,手持宝月弓,背插雕翎箭,看年龄和我哥哥仿佛,他后面的少年像是他的家仆,身上背着打来的兔子、山鸡之类的猎物,看来他们是外出打猎的,而且收获颇丰。” “你说的那少年就是梁山伯吧?”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你所猜,他正是我的心上人梁郎,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看着我们一堆的人,就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公子,我那多嘴的丫头鹦哥,就告诉了他纸鸢缠在树上的事,只见那少年抬头看了看缠在树上的纸鸢,然后弯弓搭箭,只听”嗡“的一声弦响,树枝应声掉落。” “那英武潇洒的姿势,真是应了一句诗文‘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不过坠落的不是什么鸟儿,正是我缠在树枝上的纸鸢。” “纸鸢失而复得我高兴极了,上去向他道谢,他听说我是公主,翻身下马行礼,然后我详细问了他的家世,才知道他是当朝礼部尚书梁文彦的儿子,名叫梁山伯。” “最后梁公子上马飞驰而去,但他英武潇洒的样子却深深的刻在我的记忆里,我再也无心放那纸鸢,无心赏玩那春日美景,满脑子都是梁公子的身影。” “回到宫中之后,我就四处打听他的下落,不久梁文彦晋升太子太傅,那梁山伯也得以进入宫中的太学,和皇子们一起读书,我当时陪着哥哥李柷出入太学之中,当时我们的师傅就是梁山伯的父亲梁文彦大人。” 说到这里公主明显有些激动,脸上飞满红霞。 “在太学陪哥哥读书的那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我有意和梁公子亲近,他也喜欢和我说话,日久情深!我们互相爱慕,丝帕传情,团扇和诗,互吐相思之苦,私定终身之事!我那梁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六艺经传,礼乐术数,无所不通。” “我们一块出去游玩,我亲眼看到他用高超的医术,救治那些奄奄一息的灾民,他甚至施展高超的武艺,惩恶扬善抱打不平。” “他也知道疼我,每每亲自制作礼物送给我,我的香阁里摆满了他送给我的礼物,有玉笛,有金锁,有木雕,有石刻,有花艺,有草编,有锦囊,有丝帕,有诗文,有画作……” “后来我生病了,父皇来到我的香阁探望我,看到了我的这些东西,就问是谁给我的,我向父皇说了我们相互爱慕的事实,最后我跪求父皇务必成全女儿,父皇疼我,当时就答应我了。” “说那梁大人德高望众,为国操劳,如果映儿真的爱慕他家公子,倒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父皇答应我,到我十七岁的时候就赐婚梁家,嫁与那梁山伯!” “我把父皇答应赐婚的事,告诉了梁郎,他欢呼雀跃抱起我转了好几圈,从此我就日日盼,夜夜盼,盼自己快快长大。” “终于我十七岁了!父皇下旨把我赐婚梁家。钦天监监正张大人,视历开书,定下了黄道吉日,禀告父皇三月之后便可成婚,就在我即将大婚的前一个月,父皇他……” 说到这里公主泪流不止,“从此我过上了逃亡的生活,而我那可怜的梁郎一直都在找我,后来他听说我远去契丹和亲,就一直设法营救我,也不知道后来他怎么样了!” 看着公主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也不免为她难过! 抬头望向公主,突然我惊呆了,因为我发现公主她就要死了,从她的眉心望过去,她的本源之气正在飞速的流逝。 想着刚刚和公主相遇,知道了她如此悲惨的身世,可是她马上就要离我而去,永远的消失了,想到这里我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我望着她,告诉她我和她一样也是一个灵魂,只是偶然间遇到一位师傅,师傅教会了我灵魂不死之法,所以我才不会死去,我看着她就要溃散的身体,就忍不住问她: “公主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在离开之前,公主可有什么心愿?如果小岸能帮上公主,小岸一定竭尽全力达成公主殿下的心愿!” 看到公主如此可怜的身世,我是真的有心帮助她。 昌乐公主想了一会儿,就对我说:“我曾在一本佛家典籍上,看到一篇偈文,说是人死之后,就会进入六道轮回,周而复始,六道之中总有一道是再生为人的,称之为来生。” “我今生既与那梁郎无缘,我只盼来生!如果来生无缘,我就盼下一个来生!直到和他结为夫妻!” “你既然有永生不灭的灵魂,就一定能碰到我的来生,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成全我的这个心愿!” 呵呵,还真是一个痴情的公主! 且不说那六道轮回是真是假,就算是有,也不一定就重生在21世纪啊,更何况神州广袤,我又知道她重生何方啊?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公主交代的事情多少有点不靠谱,但是我又不忍心把这些疑问说给她听,怕她失望,怕她难过! 于是我对她说道:“我江小岸,对佛祖起誓,如果有生之年能找到公主殿下的来生,一定竭尽全力促成公主与那梁山伯的美满姻缘。” 听我对佛祖起誓,公主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父皇叫我映儿,那我的名字就是李映,那我的来生也会是李映,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我无法……” 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灵魂之体已然消散,无影无踪! 片刻的失落之后,我望向公主的尸身,发现原本熟睡一样的尸身已经干枯发黑。 我这才明白,公主千年不腐的尸身,因为暴露于空气之中而迅速氧化,终于腐朽。 我不知道公主的尸身为什么会千年不腐?也许是得益于那古老的防腐技术,也许是得益于那名贵的降香黄檀棺椁。 而公主也不会培源固灵*,她的灵魂依附于那千年不腐的尸体之内,所以才存活了千年,随着尸身的腐朽,她的灵魂之体也不复存在了! 我对着公主*的尸骨深深鞠躬,然后离开了这帝陵之中。 012 奇异的小兽 当我走出帝陵,日头已经落下了西面的山,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在那昭宗的陵墓里度过了一夜又一天。 想想这一夜一天以来,看到的听到的事:盗墓,死亡,千年不腐的公主,以及公主那凄惨悲凉的身世,坚贞不渝的爱情。 惊险刺激之中还穿插着凄美和浪漫,看来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天完全黑透了,整个山谷已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天黑就出发!记得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黑夜是我的舞台,我是舞台的主角!”我江小岸现在,还真是暗夜的行者呢! 我飘身向高空飞去,前往那佛家道场五台山,忽然有“嗖,嗖,嗖……”的声响从身后的地面传来,从高空望下去,有一只小动物正在追着我跑,为什么说是追着我跑,因为它一边跑一边抬头盯着高空中的我。 我不免好奇起来,自从我江小岸变成鬼魂以来,任何活着的生灵都是看不到我,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地。 而下面的这只小动物显然能看到我,而且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不然它也不会一直跟着我跑,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故意加速飞行,转眼间我已飞越了几座高山。 再往后看下去,果然它不见了,但随即我又后悔了,我这加速一飞,转瞬间就是几十里,何况这下面还是崇山峻岭,它一个不会飞的小动物如何能赶得上我,但是它真的能看见我吗?如果它能看到我,那它又是什么种类的生灵呢?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飞回去找它时,后面突然传来了“吱吱”的声响,回过头,在远处的峰顶之上,一个小动物正抬头望着我,它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发着幽蓝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明亮! 看到我望着它,它又冲我“吱吱”叫了两声,显然它就是刚才那只追着我跑的小东西。 我飘身向下,落在它前方的石柱上。 我这才看清楚它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说它是野猫吧,但身子像萨摩耶犬,说它是犬类吧,但脑袋又像挪威森林猫,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晶莹明亮发着蓝莹莹的光芒。 它身材娇小匀称,长着乌黑发亮的浓密短毛,只有尾尖和四个爪子是和它眼睛一样的幽蓝色。爪子?天啊!我震惊了,它长的居然不是爪子!而是蹄子!对,是蹄子!类似山羊那样的蹄子,这四个亮蓝的蹄子此刻格外的显眼,仿佛间它就像踏着四颗星星浮在我的面前。 这奇异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为何能看到我?又为何要追着我? 惊奇加疑问困扰着我!我想起来了,就在那帝陵之中,当张老板他们打开昭宗的棺椁之时,突然所有的照明都熄灭了,但我却看到从那棺椁之中跃出一只小兽来,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瞬间,但我还是看到了,难道从那棺椁之中出来的小家伙就是它? “你……是不是从那帝陵里面出来的?”我问道。 它似乎能听懂我说的话,摇了摇那毛茸茸的小尾巴。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道。 话一出口我就想打自己的脸,这不是为难人家吗?一个不能言语的动物如何表达自己的名字? 其实我是真想知道它是什么种类的生灵,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么可笑的问题,拿它当什么了?史诗电影里面会说话的九级魔兽吗? 对于名字的问题,它果然没有反应,只是“吱吱”的叫了两声。 “你能看到我?” 它又摇了摇它那可爱的小尾巴,表示能看到。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一次,它望着我不停的吱吱叫着,我从它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哀怨看到了期盼看到了依恋。 真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家伙!我蹲下身来,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当然我那空气一般的手,它是不会有感觉的,但尽管如此,它还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整个身子都往我身上靠。 我摸着它,对她说道:“我江小岸不知道你是什么生灵,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更不知道你为何要跟着我。” “我如今已经是一个灵魂,我将居无定所四处游荡,我也没有喂养你的食物,也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不可能带着你四处流浪,所以我有心无力,不能收留你!” “也许你在这里陪了主人千年,你就继续生活在这里吧,这望不到尽头的莽莽群山才是你真正的家啊!” 我继续抚摸着它,它伏在我的身边。 “我曾拜两位佛门大师为师,传承了他们的法术和绝学,如今我江小岸已是地地道道的佛家弟子,所以我要去那北方的五台山,一来实现我游遍天下名山大川的梦想,二来去拜谒那文殊菩萨,以尽弟子之心!” “我们就此分别吧,如果有缘再见面,我定会把你带在身边,不离不弃!我走了!” 说完我站起身来,飘身飞向高空,像听懂了我的话似的,这一次它没有再跟过来,在它恋恋不舍清澈如水的幽蓝目光里,我向北方的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