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教授,我怀了你的孩子》 第1章 goodbye “奥特莱尔,我喜欢你”眼前的少女眼眶红红的,淡灰色的眼眸中含着泪水,那些晶莹的水珠从她的眼眶中崩落,坠到泥土里,消失无迹。那银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璀璨迷人,白嫩的脸庞和如同玫瑰花般的嘴唇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男性的注意力。 只可惜眼前只有奥特莱尔一个男生,他可不是什么惜香怜玉之人。此时的他皱着眉、屏着呼吸,有些苍白的脸庞因此染上淡淡的红晕。那金黄色的卷发因为夕阳的照射变得更加闪耀,天蓝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少女身后的天鹅湖,看着天鹅们交颈缠绵、拨弄池面。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不管什么,只要你愿意娶我。”少女抽泣着发出她的请求,白嫩高耸的鼻梁小小地耸动了一下,泪水不住地从她白嫩的脸上滑下。这一幕是如此地令人心碎,一个如同待放玫瑰般的女孩抽泣着,卑微地向眼前冷漠俊美的男孩告白,但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奥特莱尔本来还想再绅士一下的,只可惜她身上浓郁的劣质香水让奥特莱尔无法继续容忍。 他忍住揉太阳穴的冲动,重复着已经说过六十三次的对不起,争取不对对方淡银色的头发表达出自己的蔑视。奥特莱尔因为对方试图走近的动作迅速回神,他眉间的纹路更加深刻了,淡红色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 这种冷漠地态度终于惹哭了眼前的女生,那装模作样的抽泣停止了,转而变成捂着嘴着不住落泪。那些泪水像是暴风雨时砸落的雨水般砸到了地面上。但奥特莱尔只是挑了下眉,甚至没有给那位可怜的小姐一块擦泪的手帕,反而撇了下嘴。 但是谁又会愿意娶一个拥有媚娃血统的混血作为妻子呢 奥特莱尔出身于法国顶级的贵族家庭,从小就接受最高等的教育与最严苛的训练,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只要他想要,哪怕是中国火球龙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摆在他的花园里,他生来就值得最好的。 他只庆幸他马上就能从布斯巴顿毕业,从此远离这些和他思维方式完全不同的女性。 开玩笑,谁会愿意娶一个拥有媚娃血统的女生! 巨人与狼人这种臭哄哄、毛茸茸还食人的神奇生物都比这些有着媚娃血统的漂亮女生高贵一些,起码他们是纯血。 他宁愿娶一个泥巴种也不愿意娶这种连麻瓜都比不上的生物。天知道他们的祖先是怎么想的,居然和媚娃杂交,还生下了孩子。这简直可以与那些麻瓜种们说的人兽相提并论了——动物起码不会生下人类的孩子! 在合照完毕之后,他们提着自己的行李回到自己的家族。或是继任成为家主,或是考虑与外国贵族联姻。当然,这两项只限于那些优秀的贵族成员,像是空有美貌但是不上进的媚娃后裔,只有成为情妇这个命运在等待着她们。 奥特莱尔真好奇那些媚娃们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们不知道就算跟他上了床他也可以不负责的么? 有了孩子又怎么样,孩子抱过来养不要母亲的贵族可是大把人在,更何况很多贵族都相当忌讳自己的子嗣含有媚娃的血统,孩子要不要还是问题呢。 不过那些都与他无关了。他终于从布斯巴顿毕业了。 这是奥特莱尔最后一次凝望着夕阳下的布斯巴顿。 这里的天气温和晴朗,适宜花朵、葡萄的生长,尤其是大马士革玫瑰、郁金香、百里香、薰衣草和蔷薇。学校内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上经常居住着大批的天鹅,大部分天鹅都是白色的,他们是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信使,有如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以及德姆斯特朗的苍鹰。 位处于法国的布斯巴顿继承了法国的精致优美与纤细,城堡内的摆设与装饰无时无刻都在展示着这一点。布斯巴顿的学生往往穿着丝质的长袍,这与法国晴朗的天气无不相关。在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们往往选择给自己来几个温暖咒,而非加几件厚衣服。从这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学生对于美丽的追求到达了何种境界。 圣诞节的时候布斯巴顿会请来森林里的美少女歌唱团进行演奏,由于布斯巴顿男少女多,男士们往往被要求跳一整夜的舞,直到宵禁时刻来临才会被恋恋不舍的女士们放开。在春日里,他们能通过开着的窗户闻到外面温柔浓郁的香气,亲身体会到法国那花国的外号是否贴切。 而现在,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小块夕阳。靠近地平线处的天空是橘黄色的,周围满是或是紫红色、或是橙黄色的彩霞,预示了明天的晴朗天气。 夕阳给天空披上了色彩明丽的披肩,天鹅湖上栖息的天鹅在夕阳下悠然自在地拨弄着它们红红的蹼掌,搅乱了金色的平整湖面。 在旁边森林里落户的神奇生物也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与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友人告别。 布斯巴顿城堡那纤细优美的身影已经离他越来越远,金色银鬃的飞马马车载着他永远地离开了这所他待了七年的学校。 马车在距离奥特莱尔庄园不远的地方落了下来,奥特莱尔拿出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被隐藏起来了的奥特莱尔庄园终于露出了它的身影。 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照耀下,庄园里的一切都比往日看起来更加美轮美奂:广袤的平原上种满了郁金香、百里香、薰衣草,那些会散发着高雅香气的植物吸引来了众多小仙子,他们生活在花海里,帮助奥特莱尔家族培育花朵,作为代价,花朵中的花蜜将会交给小仙子支配。 穿越层层花海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里住着一些浅水人鱼——他们是海妖,也就是水隐的分支。在水泽精灵迁往深海的时候,有些水隐遭受麻瓜的残害后选择了报复。它们付出了自己美妙的歌喉换取力量,变成了邪恶的塞壬,而这些浅水人鱼就是由塞壬退化而成的。 与之相比,这些浅水人鱼不但失去了塞壬充满邪恶诱惑力的容貌,还只留下丑陋的相貌与在水中听起来很美妙的声音。他们失去了诱惑船员的能力,但也因此被允许在陆地上的湖泊里生存了。 再远些的地方是用作伪装的大片森林。作为小有历史的法国贵族,他的祖先自然不可能没考虑到奥特莱尔庄园可能会被麻瓜发现到这件事。 为了隐藏起自己,他们不但在庄园里设置了重重的麻瓜驱逐咒、忽略咒,还买下了大片森林——以麻瓜界贵族的名字。然后在麻瓜中传播了种种奇诡的流言,将那些麻瓜骗到森林里亲眼“见证”。 不得不说,这种办法确实是很有效,起码阻止了百分之九十多的麻瓜进入森林。剩下的那些勇于冒险的蠢家伙则帮助了数代的奥特莱尔不必再次唬骗麻瓜们进去森林冒险。 穿过了广袤花海之后是奥特莱尔庄园的建筑,巴洛克式的建筑因为那些金黄色的微光变得更加精致美丽,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墙底下种满了粉色的蔷薇,有些蔷薇的枝条随着爬山虎蔓延到墙壁上,送进淡淡的甜香。 尼可·勒梅曾经公开发表过他对学生的要求,一个是要有天分,虽然天才等于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却是最重要的。作为天赋出众的人,你可以不努力,因为天赋就足以弥补一切懒散。而第二个要求就是点石为金了。 这位闻名已久的炼金师在他六十二岁时,成功制作了一枚能够点石成金的魔法石,当时魔法石还没有能够令人长生不老的能力,因为能够点石成金不过是制作真正的魔法石的最低要求,充其量只是个能够成为魔法石的载体。 魔法石能够点石成金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只是这代价人们一般看不到——它交换的是你的生命。其中储存了很多生命力,那些生命力来源于圣徒掀起的战争,可以说是“借”用了别人的生命力来让自己活着。 奥特莱尔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有些陌生而熟悉的景色发着呆,他苍白的脸庞见证了夕阳的消失,虚假的红晕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匿迹。在那些温暖的黄光消失后,他终于带着微皱的眉头坐在了高背椅上,眼睛低垂,久久没有说话。 在潦草地吃完了晚餐后,奥特莱尔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累积了一段时间的文件上,带有香水的羊皮纸上写着大段大段的字,奥特莱尔天蓝色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在那些画满了优雅小圆圈的文字上,他能认出上面的字母,但是字母们组合在一起后,他就无法看懂上面写得单词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确定自己今夜是看不进任何文件后,他挫败的叹了口气,懒懒地起身,倚在窗边望着远方发着呆。等到月上中天,但还没有任何信使飞来,奥特莱尔纤长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淡红色的嘴唇有些下拉。哪怕他已经是一个家主,但也无法抹去他只有十七岁的事实。 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还无法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失望和不快让在场的人一眼就能看清,不过幸运地是现在房间里没有人,或许这也是这位少年流露出情绪的主要原因。 奥特莱尔揉了揉太阳穴,眉间的川字形纹路已经微微地皱了起来,这是因为少年总是喜欢皱眉。他的脸色苍白,因为他并不擅长运动,幸运的是少年苍白的脸色与法国人近期追逐的潮流基本相符。 法国巫师界近年来崇尚病弱美,有些生来就有着蜜色皮肤的健壮贵族甚至会在脸上涂上白粉,以追随潮流。有些以追随潮流为兴趣的贵妇人会在涂上白粉后画上淡淡的青色血管,以突出自己的病弱削瘦。 第2章 elizabeth 但不要以为法国人崇尚病弱就会喜欢那种病怏怏的女孩了,病弱的妆容不过是一种潮流,不追赶潮流最多也就是不时尚而已。 但是为了追赶潮流,娶一个病怏怏的女性为妻就不符合贵族们的利益了:实际上为了多生孩子以延续家族传承,贵族们宁愿娶那些稍嫌丰硕的女性,反正孩子生的差不多了之后还能减肥。 现在,这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躺在床上,偌大的庄园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他开始怀念布斯巴顿的热闹气氛了,就这样想着想着,他睡着了,伴随着一夜的蝉泣与虫子们的低鸣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急到达这件房间时,奥特莱尔就已经醒了,他睁着有些失焦的眼,怔怔地看着四柱床的帷幕上的花纹,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奥特莱尔庄园。 草丛里的虫子合奏还没停止,此起彼伏的低鸣声让奥特莱尔闭着眼睛聆听着。在布斯巴顿他从未听到过这些声音,因为他们都住在城堡塔楼上,能听到的只有夏日的雷声、暴雨击打窗户发出的咚咚声、冬日的寒风呼啸声,以往他在家住时从没这么早起过床,也从未注意过。 少年的脚j□j,苍白的皮肤踩在来自澳大利亚的羊毛毯上,细软的羊毛让他的脚没有感受到任何黎明前的寒冷,那些潮湿阴冷的夜间凉气也被透明的玻璃所阻绝。他呵了一口气,窗户上迅速地升起了一片白色,但是又更加迅速的消退。在白天看到过的香松树在此时变成了一片黑黢黢、张牙舞爪的黑暗,天与地的交界处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不多时,天色就完全亮了起来。太阳的颜色从原来的浅黄逐渐变深,变成了明亮的黄色,只是还不够温暖。鸟儿已经苏醒了,那些轻快繁促的鸣啼声唤醒了整片大地。 喜欢在白昼出没小仙子们还未睁开眼睛,娇小稚嫩的脸上带着残余睡意,甚至衣服上都还带着皱折。他们半闭着眼睛,乱糟糟地在空中飞着,一会儿这个撞那个,一会儿那些撞了这个。就在相互碰撞中,小精灵们清醒了过来。 这些可爱的精灵们在看到自己的衣衫不整后只留下了一抹残影,迅速地飞到某朵花里整理自己的装束。直到他们自己觉得满意了,才会带着笑容,骄傲地抬着下巴从花朵里飞出来,巡视属于自己的领地,像是国王巡视着自己领地上的臣民般巡视着那些娇嫩花朵。 奥特莱尔在默默地观察了一阵之后就无聊地回到床上躺着,他在毕业之前就已寄出了自己的初级魔法石以及自己的实验理论,却至今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虽然他是近年来独自制作初级魔法石中最年轻的炼金术师,但是他还是不能肯定对方就会愿意收他为学生,因为之前也有过独立制作出初级魔法石的炼金术师只被对方收为学徒,他只能无聊的等待着。 在奥特莱尔的规划中,他会在毕业之后成为某个炼金术大师的学生,在学习几年之后外出历练,然后再回去继续学习。他三十岁时大概就能找到最合适的妻子人选,然后他会和对方订婚,等到培养出感情后和对方结婚,生下很多个孩子。他们都会对彼此忠诚,正如他的父母般。但假如他心中的导师拒绝了他,那他就只能换一个导师人选,耗费上几年之后才能按照他的规划继续。 奥特莱尔想到自己的人生规划可能无法按照预期实现后,他习惯性地皱起了眉,抿着他的淡红色嘴唇,盯视着帷帐上的花纹,有些无措又有些不愿服输。 在他看来他的规划并没有什么不实际的地方,唯一有可能生出波折的地方只有拜师这一点了。但是对方又有什么理由不愿意收他为学生呢?奥特莱尔想不通也不愿意再想,他用他苍白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即又腾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等待总是让人心焦,虽然奥特莱尔看起来很镇定,但是看他时常扣错的扣子和不小心插错方向的魔杖就知道他并没有各位看上去那么平静,哪怕他自信满满。 到了早餐时间,家养小精灵敲了敲门,少年迅速地从床上起来,装作没有做过那些不优雅的事。专属于他的家养小精灵卡尔并没有像以前般责怪自己,这让他松了口气。 卡尔服侍着他做完个人清理,换上了日常常服,然后就坐在餐桌上享用着他的早餐。法国人向来不吝于在饮食上花费心思,而有些挑食的奥特莱尔更是难以伺候,不过幸好贵族巫师家庭以及布斯巴顿都有家养小精灵,否则奥特莱尔的身体肯定没这么健康,毕竟整个奥特莱尔家族就只剩下他一个直系子嗣了。 摆在餐桌上的食物除了固定会有的牛奶、白粥、煎蛋外,还有淡黄色的可丽饼、烤得金黄的松饼、香气四溢的蒜香面包片、咸味以及甜味的西多士、布里欧修面包、皇冠杏仁派、色彩明丽内馅入口即溶的酥脆马卡龙、有着香草、草莓、蓝莓、玫瑰等口味的舒芙蕾。 更别提那些法式焦糖布丁、杏仁牛奶布丁、鸡蛋布丁以及各种各样的蛋糕、饮品以及冰淇淋了。但是这些食物往往只能得到被忽略的待遇,奥特莱尔一般并不喜欢在起床没多久吃东西。 今天也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奥特莱尔随便取用了一块法式蒜香面包和一份布里欧修面包后就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起身离开了餐桌。桌上剩余的食物在他起身离开时全部消失无踪。 奥特莱尔先是到阳台上一边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一遍看着奥特莱尔家族专用的信使--黑羽银眼天鹅送来的报纸,作为一名合格的贵族不能不关注时事,那些字里行间的单词帮助他们猜测判断隐藏在幕后的真相。 正如多年前德国魔法部宣称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被囚禁在德国纽蒙迦德监狱般,所有有眼力的贵族都知道黑魔王是打算在里面常住,可能是因为在决斗前与白巫师邓布利多打了赌,于是在输了之后不得不常住在纽蒙迦德里。 但是真相并非如此。正如所有的顶级贵族,例如马尔福,他们就知道黑魔王并非是白巫师打了赌,而是因为所谓的爱。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让黑魔王在即将获得胜利之时停下了他的步伐,于是圣徒们功亏一篑,只能回缩德国固守阵地,保护着黑魔王不受到任何人的暗杀,哪怕对方并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不是他们不想揭穿这个事实,毕竟比起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这个称号来说,他们更希望看到那个老人被拉下神坛,谁都打败一个人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对方的名誉。 但是格林德沃身为圣徒的首领、第一代黑魔王,又怎么可能没有预测到呢?圣徒的隐藏力量至今在守护着这个秘密,所有的贵族们都被圣徒的武力所威慑,他们可不愿意为了别人的利益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他们自己也能获利。于是事情就这样被掩盖了下来。 奥特莱尔审视着报纸上的每一个单词,所有的记者,他们都会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泄露事情的真相与他们的倾向,比如描述食死徒杀死麻瓜的事件,如果记者使用了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等词语的时候,你很容易就能看出对方并不赞同食死徒的做法。但是假如说作者描述麻瓜的危害性的篇幅占据更大时,你也就能看出这个作者是被食死徒收买了的。 在看完一大摞报纸,结果没有看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后,奥特莱尔摔下了报纸,深呼了一口气,不雅观地靠在高背椅上,后脑勺抵在椅子的顶端。他现在开始怀疑他的实验过程是否出现了错误,导致他的初级魔法石并不能长期转换物品为金子,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他用力地闭眼这个动作消灭在喉间。 家养小精灵"啪"地一声出现在阳台上,已经有些犯困了的奥特莱尔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皱紧了眉,他眉心的川字纹显得更加明显,在听到了家养小精灵禀报的消息后,他呼地一声突然起身,身上原本服帖的常服因为他过大的动作出现了一些皱褶。 奥特莱尔一边匆匆地走着,一边随意扯平了自己的衣服,长廊上的壁画因为有些阴暗的光线变得昏暗不清,正如他的脸色般。壁画上用色彩艳丽的颜料描绘了生动的神话场景,但只有靠近窗户的地方才能看清。 少年沉着脸匆匆地走出了长廊,又穿过了大厅走到了户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瞬间眯起了眼,天蓝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又迅速张大,淡红色的嘴唇有些下拉。身上白色的常服在日光下显得更加洁白,仿佛都要发出了光。 无论是谁看到俊美年轻的男子都要稍微的失神一下,但是对面的男女除外。他们身穿繁杂的礼服,头上戴着用于遮阳的帽子,对面站立的女士有着与奥特莱尔相似的金色卷发与天蓝色的眼珠,也有着和他一样的苍白皮肤。只是靠近了看才能看出对方苍白的脸色全靠化妆。女士的容貌和奥特莱尔很是相像,只不过轮廓比奥特莱尔稍微柔和些。如果说奥特莱尔的容貌有些阴丽,那么对方的容貌就有点英气了。 但现在,对方黑色的短眉被削得又细又长,可以看出对方用了魔咒让自己的眉毛短时间增长,这让她的脸蛋看起来多了点柔和。她那又高又直的鼻子看起来跟鹰钩鼻所差无几,她的嘴唇也是薄薄的,但是唇色被口红涂得非常红润,看起来就像是嘴唇上抹了鲜血。 第3章 roserose 伊丽莎白奥特莱尔的耳朵上挂着一对硕大的红宝石耳钉,那火红的颜色比起火焰玫瑰都相差无几。 她脖子上围着的丝巾是法国风雅服装店的最新单品:来自中国的牡丹绣纹精致而又平整,不同于以往的写意风格,栩栩如生牡丹明丽张扬,却也因此略失了一份异国风情。 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个浅蓝色的宝石戒指,戒托用的是瑟银,简洁但是优雅的花纹让整个戒指的价格提升了十分之三。可以看得出她的平时生活条件不错。 奥特莱尔不愿意继续看下去,对方过得不错这个事实让他不怎么开心得起来,假如这就是对方突然拜访的原因,那么不得不说对方成功地达到了她的目的。 "你好,伊莎贝拉姑姑。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何贵干?抱歉,我这里只有五千金加隆能先预支给你了。"奥特莱尔扬起了下巴,他说话的腔调又长又缓,语气中尽是上位者虚假单薄的怜悯,语气中的不屑与厌恶尖锐而明显。 "噢,我的侄子,你这么说真的是令姑姑伤心呢。"对方红艳艳的唇扯得愉悦,天蓝色的眼珠有意无意地扫过奥特莱尔的手指。 在看到她的小侄子还没戴上家主戒指后,她放心地欣赏起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漫不经心的继续往下说。 "我可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听说,你还没有未婚妻?而且你打算去学习炼金术?正如同你那可怜的父母一样?" 对方在谈及奥特莱尔的父母时笑意更加真实,只是那微笑是为了庆祝她的哥哥终于死去,她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小侄子,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这可与你无关吧。"奥特莱尔对对方眼中的遗憾、审视以及假情假意的哀叹毫无反应,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天蓝色的眼珠像是被乌云笼罩着的天空,泛起了淡淡的灰色。 "不不不,这怎么能说是与我无关呢,是吧,亲爱的。"伊莎贝拉亲昵地对她身边的男伴笑了一下,对方看到她的微笑后涨红了脸,过于粗大的指节和粗糙的皮肤让奥特莱尔立刻清楚眼前的男人是伊莎贝拉不知从哪找来的低等男宠。 "所以呢?"在他看来只要对方提的条件并不过分他都会满足,反正奥特莱尔家族的有足够的财力权势。他需要他的姑姑活着,哪怕二人关系差到极点。 "我可爱的小侄子,要不要姑姑帮你暂时掌管家族呢?家族事务那么多,你要怎么忙得过来呢?"对方假装怜惜的语气让奥特莱尔心生厌恶,在看到他的姑姑想要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脸后,他迅速地躲闪了一下。 "我想这就不必了,我的时间足够。"奥特莱尔微微眯着眼打量着对方,语气平淡没有波澜,但是却隐约地令对面的女人觉得不对劲。奥特莱尔为了断绝对方的愚蠢想法,他从脖子上拉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上面穿着一枚天蓝色的宝石戒指,仔细看的人能够观察到戒指环内刻着的奥特莱尔家族族徽,以及一连串细小的、不断变化的法文。 奥特莱尔取下了戒指戴在中指上,戒指的大小正好贴合他中指的尺寸。他故意伸出手行了一个迟来的吻手礼,天蓝色与淡蓝色的鲜明对比让伊莎贝拉拉下了脸,目光迅速地从他手指处尺寸适宜的戒指上扫过。 她唇角意味不明但是冰冷的笑容更大了,在莫名奇妙地凝视着奥特莱尔许久之后才开口道:"那么我就尽情期待咯,我的小侄子。希望你能让奥特莱尔家族更加繁华昌盛,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你可以放心这一点。”奥特莱尔的回答让对面的两个人立刻使用门钥匙离开了奥特莱尔庄园,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多留。少年甚至能想象出对方被杀意占据的狰狞面孔。 奥特莱尔呼了口气,原本板得笔直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他遮住了自己被炙热的阳光灼疼的眼睛,夏风吹拂过他的身体。他扯了扯突然觉得过于紧绷的领口,摘下了领结,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之前伊莎贝拉站过的地方,试图弄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姑姑就这么期盼他死?假如对方真的想要继承奥特莱尔家族,他不会拒绝的。但是她却选择了逼迫,奥特莱尔可以退让,但是绝对不会在别人的逼迫下退让。这个他的坚持,虽然看起来有些可笑。 他仰起头直视快要升到正空的太阳,淡薄却耀眼的黄色让他的眼睛瞬间涌出了眼泪,少年匆匆地移开视线,微红了的眼眶没有眼泪流出,那些脆弱的水珠被他锁在自己的眼睛里。奥特莱尔在小的时候曾经对他的姑姑有过期待,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再也不愿意自作多情。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父母逝去当天,他找来伊莎贝拉时对方发出的狂笑声。那狂妄轻蔑的嘲笑让奥特莱尔至今记忆犹新,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姑姑会那么欣喜于他的父母的死。 假如说是为了权势、金钱,伊莎贝拉作为家主亲选的代理人拥有足够的权势,她的金库里的财富已经多少快要装不下了,但是对方却从没满足过。 奥特莱尔不愿意继续思考,他看了看被爬山虎以及蔷薇围绕的庄园,哥德式的建筑有一种纤细到凌厉的美,高耸的塔楼纤细得如同天鹅脆弱的项颈,看起来一折便断。 家养小精灵突然的到来打断了他的凝视,他的笔友给他送来了一封信,往日的他都会欣喜的迅速前去书房拆阅信件的,但是今天他不想看到对方任何的炫耀之词,假如是安慰就更不必要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奥特莱尔,这个法国顶级贵族家族的家主。他拥有财富、权势、美貌和智慧,又还能有什么能够让他脆弱呢。没有什么能再动摇他的内心了。 奥特莱尔坐在家族藏书室里,呆呆地看着桌面上摆着的密语书,书籍上什么魔法诅咒都没有,甚至没有浸泡过毒药。封面是用小羊羔的皮制成的,摸起来特别的柔软顺滑,而且比起一般的羊皮纸更加薄。 少年在使用众多检测魔咒之后,仍没发现封面上隐藏什么密语或者是组走,他有些意兴阑珊地翻开的封面,仔细检阅着第一页的每一个单词,说不定这些单词里就藏着密码。他以前曾经看到过这种书,他的父亲外出旅游后带给他的,据说是来自麻瓜界。 在确定这本书不是密码书之后,他开始仔细思考每一个词语的意思,没有念出来。他在刚开始学习的时候犯过这样的错误,他读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十四行诗歌,于是他读了出来,倒霉的他因为中了书上的魔咒,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只能用十四行诗歌说话。 少年的手上戴着一副薄薄的龙皮手套,但还是谨慎地没有选择亲手翻动这本书。毒药的制作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随便配失败一副药剂就会出现一种毒药,而世界上有着那么多的魔药配方,谁又能说清是否有人在炼制魔药的时候,恰巧制作出一种不能被检测到的毒药呢? 以前就有过一位贵族被他的妻子毒死。他的妻子用一种炼制失败变成毒药了的魔药抹在了书籍上,然后想方设法令她的丈夫长期翻阅那本书。他的丈夫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呢?但是在看到妻子劝自己多看的是自己制作的书籍后就放下了戒心,长期用手指沾上唾沫翻开书籍,最后毒深难救。 要不是那本书最后被那位贵族的情妇发现了不对,所有人都还以为那个贵族长期食入了有毒的食材,因为才毒发不治。 奥特莱尔皱着眉,思考着每一个词语的所有含义,然后将这些词的含义组合在一起,借此解读出这本书隐藏的内容,并且摸到制作这本书的人的思维方式。他在藏书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一个词语都没解析出来。其中不乏他自己的没有心情解析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那本书的内容太过艰涩了。 在中午吃完饭小睡了一会儿后,少年回到了藏书室继续他的解谜。太阳从淡黄色变成了蛋黄色再过渡到金黄色,少年在这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只解析出了j□j个单词,其中两三个还是重复的。他实在是搞不懂这本书的制作者在想些什么?他从没见过有人制作这种密语书会用多种方法描述一个词汇,这种行为实在是无聊透顶。 气郁的奥特莱尔抿着唇皱眉望向窗外,远处葱茏的绿色让他稍微放松了些,窗口处吹来了薰衣草与百里香的香气,少年不由自主地舒缓了面孔,平和地望向窗外大片大片的花原。 蔷薇的香气吸引了奥特莱尔,他走到了窗边发现窗下蔓了好几枝粉色的蔷薇,那些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粉色让他不由得伸出手抚弄,娇嫩的花瓣因为他不够温柔的动作出现了伤痕。 他烦躁地伸出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摘下了那朵被他弄伤了的蔷薇,淡黄色的花蕊上有着黄色的花粉,奥特莱尔指甲上就沾染到了一些。奥特莱尔漫不经心的用花瓣占卜今天是否会有回信,淡粉色的手指沾染上了蔷薇的汁液,变得有些狼狈,但也感染了蔷薇花的香气。 少年气愤于自己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面容冷漠地抛掉了手中的花茎,离开了这个房间。碧绿的草地上铺了满地的粉色,风吹过的时候会卷起几片花瓣飞到远方。 第4章 malfoy 桌面上的信件已经被拆开了,大概是他的家养小精灵为了能让他直接翻阅信件的内容吧。 他没多想,直接抽出了回信,逐词逐句地看着,时而皱紧眉头,时而放松了脸上的肌肉。 少年在看到对方信纸上写的未婚妻一词后他忍不住心中的郁闷以及怜悯:以他对对方的认识,他可不相信对方会乖乖的在订婚娶妻后,做一个好丈夫,忠诚于他们的婚姻。那位可怜的小姐大概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就算遇到了他的丈夫出轨的画面也只会躲在房间里哀叹哭泣吧。 贵族之间的婚姻没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有责任。在缔结为夫妻的时候,每一对夫妻就要为了他们的家族负责。每一个愿意承担责任的夫妻都会在生下家族继承人后才开始找情人。不仅仅是为了家族的传承,更是为了二者之间缔结的婚姻关系不被破坏,没什么比外面的情人有了孩子这种事,更能威胁到两个家族的关系。 不过以对方的手腕来看,他的未婚妻大概只会在生下孩子之后在庄园里枯守吧,他可不相信那位小姐在被她的未婚夫迷倒之后还会想要找情人。不过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对方的未婚妻会因爱生恨,也找个情人呢。到时候才叫真的热闹,思及此,少年的嘴角就泛起了一抹恶劣的笑容。 他拿起了插在墨水瓶里的凤凰羽毛笔。每一只凤凰都是如出一辙地骄傲,它们可不会乐意他人将自己的羽毛被制成羽毛笔。可不经凤凰的同意,拿到了羽毛也只能当做装饰品炫耀而已。 奥特莱尔不知道他的先祖们是如何让高傲地凤凰同意他们的请求,但是他也没什么兴趣了解:现在全欧洲仅存两只凤凰,一只在白巫师邓布利多那里,自愿成为白巫师的宠物。另一只凤凰以前属于黑魔王格林德沃,现在不知去向。他可不愿意为了区区的一根羽毛笔被人算计,他可不相信白巫师是真的光明正大。 起码他根据情报判断出对方在阴谋这一方面极为擅长,甚至比一些贵族还要精于此道。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偶尔会好奇英国霍格沃茨当年分院是否出现了错误,毕竟霍格沃茨的创始人戈德里克先生可不是什么擅长阴谋的阴谋家。 少年手握着羽毛笔,不停地迅速书写着大段大段的句子,以期能迅速给对方回信。他在回信的时候心中羡慕更深:起码对方就非常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妻子,而且据说血统挺纯粹,家世相貌也不错。 法国这些年都没有什么符合他条件的女孩,就算有也是订了婚的,他可没什么横刀夺爱的兴趣。他现在才十七岁,他起码还能等十三年。反正巫师的寿命很长,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奥特莱尔在确定自己没有出现任何书写错误以及泄露某些不该泄漏的东西后,他将羊皮纸折叠了几下塞进信封里,放在桌角,他的家养小精灵会及时地让黑天鹅送走信件的。 少年翻阅了几份来自其他家族的信件,以及下属送来的需要亲自审批的文件。他在勉强回复了几封信并给出处理意见后,终于迅速地将羽毛笔塞进龙血墨水瓶里。他实在是想不到对方能比他更早一步找到自己的未婚妻,对方和他同年,但是现在对方都快要举行订婚典礼了,而他却连未婚妻的人选都还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比对方略逊一筹总让他心中不太舒服。 少年带着持续了一整天的气郁来到了浴室。他躺在浴池里,温热的水轻柔的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处。他觉得下身灼热得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但是少年耻于亲手安慰自己的下身。无奈之下,奥特莱尔选择之前经常用的办法。 他从浴池中走了出来,苍白的胸膛因为被夏夜的凉风吹拂而立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他j□j地走到旁边的淋浴处,选择了冷水。稍微有些冷的水从喷头出喷出,击打在他的身上,寒冷的感觉一下子压下了下身的灼热,他金黄色的头发被水淋湿,苍白的皮肤因为冷水的刺激变得更加苍白,只有被水流直接击打的部分才泛起了微微地红色。 他在冷水下坐了很久,水流过他的眼睛,滑下他的下巴,递到他的身上,然后从身上滑下,与其他水汇在一起,流到了下水道里,消失无踪。在觉得自己就快要僵硬了的时候,他拿出了香波等清洁用品,仔细地清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只是他带着漠然与冷淡的眼睛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夜色沉沉,少年却不得安寝。他总是想到他见证父母死亡的场面,想到伊莎贝拉当时癫狂的笑声以及眼角的泪水。他在翻来覆去好几次,甚至连枕头上的花纹都要研究个遍了后,终于忍不住掀起了被子爬了起来。 奥特莱尔随意地披上了一件外套,连魔杖都没拿就离开了他的卧室。长长的走廊上悬挂了无数烛台,有的是单个的,有的如同三叉戟,有的则是挂灯。那些白色的蜡烛被点燃,透明的蜡液从蜡烛燃烧处流出,滴落在烛台上凝固成一滩白色,稍显暗淡的黄色火苗因为风的流动而摇摆。过于安静的长廊上可以听到远处香松因为被风吹动而发出的哗啦声。 他安静地在走廊上走着,特意放轻了的脚步发出没有任何声音。白日里鲜艳精美的壁画变得阴暗诡异,原本阿波罗脸上的焦急神色变得奇怪,达芙妮的忧郁悲伤也变成了悲愤诅咒。一切在夜晚都变了个模样,或者说是展现出他们本来的样子。 奥特莱尔并不害怕夜间变化的一切,他的父母死去时他才七岁,后面长达四年的时间他都独自一人住在这个空旷的庄园里。他曾无数次像今夜般走在这些长廊中,看着这些在夜晚变得诡异的画像。他从刚开始的害怕演变成如今的冷漠。少年长大了,勇敢了,但是更多的是变得冷漠。他深刻的明白只有自己的心不动摇,别人才无法动摇你这一事实。 奥特莱尔来到了被封闭已久的炼金实验室里,华丽的雕花大门依然被家养小精灵清理得很好,上面看不到任何灰尘,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他好像又回到了七岁的那一天。 风突然猛烈了起来,香松的哗啦声更加响亮。那些来自薰衣草和百里香的香气更加浓郁了,奥特莱尔看了看不远处的窗口,天空中没有星星的存在,花原上没有月光洒下。 他推开了门。许久未被推开的木门发出了“吱呀”地凄冷响声,这长长的声音被走廊延续得更长,他仿佛都能听到在很远处回荡的“吱呀”声。 实验室里的东西没有被移动过,墙壁被粉刷得洁白如新,看不如以前曾经有黑红色的血液和肉泥喷洒在上面过,那些精良的实验器材有着被毁坏了的缺口,当年他走进来的时候,那些被他的父母小心呵护的器具上遍布着肉泥和白森森的骨碴,而他的父母也终于完全地占领了这间房间。 奥特莱尔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光洁的地板上倒影出他模糊的影子。他的神色有些疲倦,大概是因为有些困了,在站了良久之后奥特莱尔关上了大门,静悄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头顶的帷帐。 帷帐上是他最喜欢的星空图,他的母亲在无数次哄他睡觉的时候都是靠那些奇怪的星座传说。他到现在还能记得猎户座、人马座的故事,因为那是他的母亲讲得最多的。 星星们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但是他却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孩童时的样子。而他的父母连鬼魂都没有留下,就这样在那间炼金实验室里彻底消逝,从此再也找不到。 少年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眠。昏黑的天空上云层翻滚着,雷声隐约地传入他的耳中,他摸出放在枕头下的魔杖,对着四周使用了消音咒,然后倒回了床上,疲倦地闭着眼,只是他的眉还是轻微皱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太阳已经照进了这间卧室里,那些精美的瓷器反射出更强烈的光芒,色彩浓烈鲜艳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把粉色蔷薇,花瓣上还带着昨夜的雨水。而窗外的天空晴朗明媚,找不到那些如同轻纱般的白云。 奥特莱尔起床时还有些迷糊,皱着眉思考着为什么今天他起床会这么迟。想到了昨晚的半夜游走后,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懒懒地配合家养小精灵洗刷换衣服,就连早餐也吃得特别少。 吃饱了之后的奥特莱尔坐在书房内有些老旧了的高背椅上,上面的绸缎有些泛黄,绣着的精致花纹也有些褪色。他曾无数次想过要换掉这把椅子,但想到小时候他的父亲曾抱着他在这把椅子上练字,他又心生不舍。 靠垫上绣着的百花图被他抚摸着,精致的绣纹与写意的风格极具异国风情。绸缎的触感还是这么的柔软,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仍然如旧。 在他无聊地翻阅着信件时,一只猫头鹰落在他的窗外。少年天蓝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迅速地起身,轻柔地打开窗户。猫头鹰滑翔了进来,将它桌上衔着的信件轻轻放在他的桌面上。奥特莱尔在看到信件上的地址后,终于忍不住拉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得意而又自满的笑容。他的眼睛因为笑意微微的眯了起来,迷人的眼珠如同窗外的天空般湛蓝。 第5章 seaelf 奥特莱尔命令家养小精灵好好地招待这只老猫头鹰,然后先深吸了口气,才庄重地打开了信封,抽出了决定他未来安排的回信。 这封重要的信是用普通的羊皮纸写的,上面既没有喷洒高雅的香水,也没有轻薄柔软的触感,反而因为没有磨到足够薄而有些过厚。但是奥特莱尔无视了这一点,他轻柔地展开信件,含笑看着每一个单词的含义。他觉得现在的他甚至能够制服一只发狂的狼人,就像是喝了福灵剂一样,大脑被昏昏沉沉的幸福感涨破。 在第二次确定对方愿意收他为徒后,奥特莱尔终于变得矜持了起来。他的唇角只是轻微地扬起一个幅度,目光平静。你仔细观察才能看出他的目光正灼热的盯着“学生”一词。 他现在忍不住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知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姑姑伊丽莎白青白交加的脸,真不知道一直能笑的她这次是否还能笑得出来。还有那些曾说奥特莱尔家族会逐渐衰落的贵族们不可置信的眼神。 但是少年还是制住了自己的*。他深呼吸了一下,忍住嘴角不断想要上扬的冲动,唤来了家养小精灵告诉它们准备举办宴会。正好他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到时候再宣布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吓一跳。 在他迅速地写下自己要邀请哪些人来参加宴会时,他突然想到了总是向他炫耀的笔友,他的目光灼灼,像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他敢肯定对方这次肯定会失态,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伪装,能让对方失态那才叫好玩呢。 奥特莱尔幻想了一下对方大惊失色的脸,得意地写了一封信邀请对方前来参加他的十七岁生日宴会。为了防止这个爱炫耀的家伙抢走了他的风头,他特地在信上加了衣着朴素这一词。 在审视了一番这封回信后,他皱皱眉后又在信的末尾添了一句话,邀请他带着女伴前来。希望他的未婚妻知道衣着朴素的真正含义吧。 奥特莱尔在这些年里基本没怎么举办过宴会,除了他上学之前的那个圣诞节。这次他的主动邀约肯定让很多人起疑,恐怕其中最为怀疑的人就是他的姑姑——伊丽莎白了吧, 说起来,奥特莱尔早就觉得伊丽莎白这个名字很奇怪了。因为伊丽莎白这个词的含义为上帝的誓约。可是他们是巫师,信仰的是梅林,为什么他的姑姑会被起一个有着这种含义的名字呢? 写完了所有请柬的奥特莱尔漫步在花原里,他从小的时候很喜欢在这里玩耍。这里有着神奇的小仙子与众多的奇异生物。虽然这些神奇的生物们自尊心过于强烈,但不得不说,假如你和他们成了朋友,他们会非常真诚地对待你。 小仙子们的寿命不长,只有十几年。当年他遇到的小仙子大概都已经死去了,只剩下他们曾经精心照料过的花原。正如他父母留给了他奥特莱尔家族的一切。 在知道自己今天是等不到回信后,奥特莱尔在用过晚餐后就来到了书房里。身为一名贵族永远不能放纵自己的情绪,他们可以一时伤心一时失态。但在那一时之后,就必须回复到令人无法捉摸的伪装里。 贵族不仅仅是享受者,在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比普通人更为克制自己的*,为了他们生来就享受着的一切。 奥特莱尔作为奥特莱尔家族的家主其实并不怎么繁忙。主要是很多事务都是由奥特莱尔家族的旁支帮忙处理,除非是某些他们无法自己决定的事情,不然一般他需要处理的就只有其他贵族送来的邀请帖以及交流信。 贵族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他们很难保证消息的正确性。要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贵族小姐和我上了一个贵族小姐这两句话差别非常大,但后者不过是省略了几个单词而已。 那些送来的交流信大部分都是用自己手上的消息,交换奥特莱尔手上的消息。奥特莱尔自然不会告诉对方全部真相,但是只告诉对方一点点也就够对方猜测了。而且这种交流信最大的用处是方便了有些人散播谣言、转移视线,以为自己的利益提供保障。 为了举办好他的生日宴会,无论是装饰、音乐、食物以及宴会场合都需要精心布置,其中最为重要的莫过于装饰和食物了。 判断一个家族的实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对方的装饰,而食物更是关系到宴会宾客的满意程度。 虽然不会有什么人真的去取用这些食物,但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以及家族实力,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不绞尽脑汁于搭配菜式。 首先,宴会举办在法国,到场贵族以法国巫师居多,这也就意味着出现在长桌上的菜式会以法国菜居多,而且提供的葡萄酒和白兰地一定要选用最高级的。 在考虑到其他家族历史悠久的储存后,奥特莱尔皱着眉敲了半天桌子还是忍痛取出了一桶储存了大概四五百年的葡萄酒和白兰地,这是由他的先祖传下来的东西。作为交换,奥特莱尔必须往酒窖里面放上等值的葡萄酒继续储存,以防后裔们没有足够的珍藏在特殊时期招待客人。 其次,因为宴会上会出现其他国家的巫师,这也就意味着长桌上不能只有法国菜,例如德国菜式、英国菜式等等都必须有,而且要与主要的法国菜式搭配合宜。更别提长桌上选用的桌布、鲜花、蜡烛、餐具等都要细心搭配好。 以往奥特莱尔家族基本上没举办过宴会,也就只有在他去布斯巴顿上学之前举办过一次。但是距离那一次宴会已经过了七年的时间,这让一向擅长家务的家养小精灵都有些手忙脚乱。 而且奥特莱尔是一位男士,并不像女士一般细心、富有耐性,他只能参照他父母举办宴会时的大概布置,力求不会出错出丑。 这一次的宴会还有另一重含义:家族继承人一般会在毕业之后进行家主考核,而考核通过的话一般是在他们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里宣布。 奥特莱尔庆幸着自己早就已经继承了奥特莱尔家族,通过了审核,不然要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做这么多事,还真是有些手脚忙乱。 宴会的场地也很重要。不是没出现过宾客串通好在宴会上攻占庄园的事件,但是这种事一般很少出现,因为消息总是会走漏的。 比起冒大风险去攻占他人的庄园,哪怕是拥有最低级权限可以在固定范围走动也好,在他人庄园内攻占他人庄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往往需要付出大部分人的鲜血。没有哪个贵族知道自己的辛苦会徒劳无功之后还继续坚持自己的决定。 宴会上也不可能一帆风顺。除了上述的危险情况,贵妇之间的勾心斗角也会导致一些奥特莱尔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 但是没有人能够预言自己举办的宴会会出现哪些情况,奥特莱尔只能让家养小精灵多多注意,避免事情发生了,他身为主人还不清楚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假如真的出现了这种事,他绝对会连续好几年成为那些贵族们的笑柄,而且就算事情淡去了也会被时不时的提起。 举办一个宴会实在是劳心劳力而且很有可能讨不到好了。奥特莱尔现在如此地期盼他能尽快找到他的妻子人选,奥特莱尔家族不可能永远不举办宴会,更不可能宴会的装饰风格永远相似,他必须要尽快找一个未婚妻了。 奥特莱尔一边思考着欧洲世家有哪些品格不错血统纯粹的女孩,一边决定着装饰选用的材料以及会出现在餐桌上的菜式。 不得不说的是,英国除了他们的下午茶、约克郡布丁以及鱼薯条之外并没有什么好吃的食物。过分讲究食物的原汁原味,以及不吃动物内脏让他们少了很多美食,更让英国菜式里出现了很多恐怖的食品。真不愧是最薄的三本书之一的国家。 少年在绞尽脑汁搭配了一下午的菜式和装饰,终于弄好了最为重要的地方后,解脱了似的仰靠在高背椅上。 柔软的软垫让奥特莱尔僵硬了许久、已经不堪重负的背部松了下来。他捧着家养小精灵送上来的伯爵红茶,缓慢地将红茶注入新鲜的牛奶中,在觉得红茶与牛奶的比例适宜后,他搅了搅奶茶,捏着杯柄轻轻地啜了一口。 带有佛手柑香气的红茶与香醇的牛奶融合得非常棒,那种水果香气不断地在他的口腔里扩散,奶茶的甘醇弥补了茶固有的涩味,在辛苦之后来一场下午茶实在是最快乐的事。 下午茶自然不可能只有茶,但光是茶这一项就够那些不清楚贵族生活的人膛目结舌的了:茶也有很多品种,例如红茶、调味茶、溷合茶等等。 红茶中最出名的有来自中国的祁门红茶与武夷红茶、来自印度的阿萨姆红茶与大吉岭红茶和尼尔吉利茶、来自斯里兰卡的锡兰高地红茶,还有来自台湾的台茶18号。调味茶里最出名的就是加入了佛手柑香味来自英国的伯爵茶,与加入了荔枝香味来自中国岭南的荔枝红茶。而溷合茶更是由多种茶叶混合的,其中复杂更是不必多说。 桌上摆着的点心有冻芝士、肉松蛋糕、蔓越莓酥饼、法式蒜香面包片、浓情布朗尼、美式芝士蛋糕、歌剧院蛋糕、各式口味的曲奇。 第6章 vecchiasignora 下午茶怎能没有英式下午茶最为经典的三层点心塔。三层点心塔的第一层通常是放置咸味的各式三明治,如火腿、芝士等口味,第二层和第三层则摆着甜点,第三层的甜点也没有固定放什么,一般为蛋糕及水果塔。 除此之外还配有奶油、牛油及果酱、奶酪牛角包、布丁、水果塔、核桃挞、咖啡巧克力慕司、曲奇、蓝莓蛋糕、杏味奶油甜饼,番茄蒜蓉包、酥盒鹅肝酱、英式松饼。 但上述的这些并不足以描述英式下午茶的奢侈与丰富:点心塔有三层起码12个品种,顶层摆放的主要是冷餐食品,有火腿三文治、意大利黑橄榄面包配菠菜芝士三文治、烟熏三文鱼火腿芝士三文治配香草面包,中层摆放的主要是巧克力口味重的点心,如芒果慕斯、软制杏仁饼、咖啡慕斯、西梅松露等,而下层是传统烘焙的西式点心,主要是各类的思康饼。 一顿下午茶耗费的时间足以消遣一整个下午,而且还会让你沉浸于种种口味丰富、层次鲜明饱满的美味点心中无法自拔。 此时的风景正好,奥特莱尔几乎可以看到在他的带领下,奥特莱尔家族成为全法国最顶级的贵族家族,全欧洲都会目睹奥特莱尔家族兴起,他会是奥特莱尔家族最伟大的家主,仅次于奥特莱尔家族的先祖。 少年眼神灼热地臆想了半天,在他的幻想中他会成为最顶级的贵族家主;伊拉贝拉会像他道歉,承认自己往日做的不对;他还会娶一个非常聪明贤惠而且血统纯粹出身高贵的妻子,他会和他的妻子生下好几个可爱的孩子,他们都会愿意为了他们的婚姻忠诚。 奥特莱尔的幻想并不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要他没有英年早逝,这些幻想终会实现,他会如他所料般成为整个欧洲最为知名的人物,每一个人都会羡慕他的成就,他也会得到如他幻想中一般美好的妻子。 但这一切终究还是得奥特莱尔能够活的够长,奥特莱尔家族的仇敌不少、他的姑姑又似乎想要杀了他、那些窥视着他的导师的炼金术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他必须要对自己的安全上心了。想到这,少年垂下了眼思索着要怎么加强自己的防备。 宴会举办之前他还要量身定制一套礼服。没有那个贵族会把同一件礼服穿出去两次,尤其是法国。 法国对于着装的要求可是全欧洲最高的。如果用人来比喻法国的话,法国就应该是一位年轻可爱却稍嫌娇嗔做作的洛丽塔,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精致可爱的面容与讲究的装饰。她头上的遮阳帽上会簪满了各种各样鲜花,她的手中提着的会是野餐篮,她身上的衣着精致而繁琐,各种各样的项链和戒指更是不可少。 帮奥特莱尔制作礼服的是一位年迈的女士。她堆满了皱纹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上面黑色的漆已经脱落了大半,只有一些不常摩擦的地方才能看出原本的黑色。 她身上穿着衣服非常朴素——但只是相对于奥特莱尔而言。她手上的羽毛笔取材于最普通的白色鸽羽,而她手上的本子也似乎是来自麻瓜界的。 奥特莱尔挑了下眉,一个老妇人使用麻瓜界的东西可真稀奇。但是这个老妇人身上甚至没有带着魔杖,于是他又放心了自己的戒心,他的身上可是带着一大堆炼金饰品——全部被他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老妇人的皮卷尺们在他身上不断地测量着数据,而老妇人自己则不断打量着他的外貌,一边翻看她自己带来的布料,考虑要怎么搭配。 奥特莱尔伸平的手有些酸疼,他在考虑要不要放下来休息会。“放下来吧,反正手臂的数据已经测量好了。”老妇人的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在这之前这位老裁缝可都没开口对他说过话,而且对方的声音低沉嘶哑,就像是被毒药腐蚀了喉咙一样。 “对不起啦,吓到你了。”对方有些怅然的叹着气,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滑了下来。她慢吞吞地伸出手将眼睛推了上去,淡蓝色的眼珠有些浑浊,眼白的地方微微发黄。 奥特莱尔没有说话,他只是皱着眉,思考着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珠——因为那种淡蓝色实在是很特别,就像奥特莱尔家族固有的天蓝色眼球以及马尔福家族的灰蓝色瞳孔一样。 “哎,小少爷也长大了呢。小少爷大概不记得我了吧。”老妇人用和蔼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般。 “老爷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少爷大概都忘了,从小就是我帮您做礼服的,您小的时候非常可爱,我还记得夫人和小姐最喜欢一起逗你玩……”她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堆积地更加厉害,她的眼神带着怅然。“可惜老爷跟夫人走了呢……”奥特莱尔被对方说的那句话惊住了,因为在他的记忆力从来没有出现过伊莎贝拉姑姑。 他只记得他的父母,但是那些回忆也太过单薄了,仿佛是苍白的人偶剧一样。他开始逐步推敲自己的记忆,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记得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死去很久了。但是奥罗们的检查结果却是在几个小时前死去的。 他回忆起伊莎贝拉当时狰狞的笑脸,身上泛起了凉意。不愿意相信对方会有胆量谋杀他的父母,更不愿相信对方能够真的得手,他的父亲可比他厉害多了,奥特莱尔并没有遗传到他父亲发达的运动神经,他在战斗这方面的天赋极为逊色。 他伪装地像是没有发现不对一样,平静地看着对方不断地比划着布料,只是心中那种因为对方温柔凝视而出现的柔软没有了。作为一个贵族,他还是不够合格,居然会因为这么简单的挑拨而心生怀疑。伊莎贝拉虽然表现得很恶劣,但对方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就连前几天临走时也不过是声势大雨点小而已。 更何况他压根就不相信对方说的他的母亲会和他的姑姑关系融洽。在他的记忆里,二者照脸之后给对方的只有冷漠与高傲,就像是在比赛谁的礼仪更完美,谁的姿态最高傲一般。 奥特莱尔决定查出真相,但是现在并不是时候。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举办好他的生日宴会,当场宣布继承奥特莱尔家族,并且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成为了有名的炼金术师的学生。其他的事他可以慢慢调查,家养小精灵会是最好的选择。还有谁会比家养小精灵更忠诚于他呢? 少年在测量完尺寸之后留心了对方的行为,在确定对方并没有带走他的头发之后才放下了心。 历史上不缺乏因为遗落了血液、头发、指甲而被他人下药、栽赃、诅咒的,他现在可不会相信对方说的话,只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且这个老人肯定也有她自己的家庭,假如她没有按时回到家,肯定会有傲罗搜索他的庄园。他可不愿意那些平民踏足他的庄园,翻乱他的东西,再顺手牵羊拿走几件珍藏。 对方也肯定会有后手,他不相信对方会只说这几句话,肯定还有别的阴谋在等待着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方出手,能一举抓住幕后主使最好,不能的话也要尽量知道对方的大概身份,缩小查找的范围。 奥特莱尔的脸上沉静,苍白脸上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因为沉思而变成了冰蓝色,他的手不断地抚摸着他的魔杖,十三英寸的黄岑木极为顺手,内里特有的独角兽毛杖芯带给他的奇异感受他至今还记忆清晰。 少年走进密室里,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对方那令他疑惑的对话写在纸上,逐词逐句思索着对方话里潜藏的含义。他不断回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眼神的变化,在分析地差不多之后列出了所有的可能性,再下达任务,命令掌握在他手里的情报组织查找他需要的情报,监视那个为他制作礼服的老妇人。 礼服送到的时候奥特莱尔正在享用下午茶,在连续工作好多天之后奥特莱尔暂时是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他手里的奶茶换成了阿萨姆奶茶,这种来自印度的红茶口感柔顺细腻,配合新鲜的牛奶更是风味不逊于中国的祁门红茶。 在知道礼服送到后,奥特莱尔沉住了气,先是享用完了他的下午茶,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前去试穿礼服,然后提出自己觉得需要修改的地方。这一次不知道对方又会说些什么挑拨的话。 奇怪的是,这次试穿礼服的时候那个老妇人却敬业的过分。对方只是专注于记录下要修改的地方,手中的本子换成了羊皮纸制作的。 奥特莱尔在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与那天完全不同后皱了下眉,他无法就这么伸出魔杖给对方一个检测魔法,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大概才是他的裁缝,之前的那个大概是服用的复方汤剂混进来的。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如何避免了庄园内部设置的复方汤剂解除魔法的作用,还让他对对方的身份毫不怀疑。 虽然知道了对方并不是他的裁缝,但是他也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他昨天命令下属查询的情报有一大半都做了白工。 少年独自一人漫步在花原里,那些浅紫色的薰衣草擦过他的裤腿,留下了淡淡的水痕,上面还有薰衣草舒缓的香气。 薰衣草与郁金香是用百里香间隔开的,百里香不仅香味浓郁,而且还能作为一种调料,在烹饪鱼类或是烧烤的时候放一些下去可以提升香味。 第7章 pearlofmermaid 少年走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之后才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之前因对方抛出的虚假情报过于震撼,才让他短暂的失去了理智,但这也可以看出对方对他很是了解。奥特莱尔的唇角绽开了单薄的微笑,他的眼神明亮,神态自信而骄傲,对这场较量他势在必得。他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宴会举办的日子终于到了,奥特莱尔一大清早就从床上起来,先是整理自己的仪容,换上刚调整好的礼服,不松不紧的衬衫外面套着马甲,花边上用着颜色较浅的同色线的绣着优雅的花纹。 金色卷发的每一个小卷都被家养小精灵仔细地调整过了,脸上也被化了淡淡的妆,用于将他的轮廓描画的更深刻些,消除他面容里的阴柔。礼服的扣子被扣到最顶端,已经习惯了的奥特莱尔并没有觉得喘不过气,采用精致丝绸制作的领结被轻柔地系在颈上。 袖口处的宝石扣子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天蓝色,跟他的眼睛几乎一摸一眼,苍白手指上的戒指也被正式戴在了手上。 轮廓深刻、格外俊美的奥特莱尔正坐在窗边,懒懒地垂着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阳光照到他的身上,远处不断有飞马马车停在专供停息的地方,各式各样的豪华车厢内不断走出了穿着礼服的贵族,或是穿着各种各样裙子的贵妇。 太阳还没下山,阳光还有些灼热。那些女士们身边迅速地出现了捧着帽子的家养小精灵,然后那些皮肤娇嫩细白的贵妇会伸出她们保养得宜的手,取过遮阳帽带上去。 各式各样的帽子和礼服在远处不断移动着,奥特莱尔一边打量着那些贵族的着装,通过他们的外貌判断出他们的身份,然后确定宾客到达的数量。 身份高贵的贵族永远有迟到的权利。但是受邀的贵族们没有几个能与奥特莱尔家族比肩的,就算有也不会在今天故意迟到。他们早就期盼着奥特莱尔家族衰落,正如秃鹫们期待着争夺这块让他们眼馋已久的肥肉。 受邀的贵族都到的差不多了,但是他的笔友还是没有出现。在他以为对方不回来了的时候,一辆巨大的马车从地平线处驶了过来。马车上用着十多匹同色的飞马拉着车,它们的身材相近、毛色相似,光是用看就能出来它们的血统纯净。 马车驶近了后,那些贵妇们才看出马车上用于装饰的花纹其实是用宝石切割拼装而成的。 车壁上镶满了盛开的玫瑰,那些血红色花朵全是用大块的红宝石切割后镶嵌上去的,还有黄色的花蕊使用黄宝石以及猫眼石镶嵌而成。 白色的露珠其实是人鱼珍珠,那些珍珠的价格可是远超宝石,因为这些珍珠正如它的名字般,来自于水中的人鱼。 人鱼可不是那么友善的种族,尤其是对人类。虽然巫师跟人类并不怎么相通,但是鉴于巫师看待人鱼和塞壬也是一样的,人鱼们对巫师的态度也就理所当然的不是很好了。 足足有一个花房大的马车轻缓地停在了草地上,除了轻微的飞马喷气声,马车停在草地上的声音几乎无法察觉。 那些贵妇们眼神灼热地盯着车壁上的宝石,似乎想要扑上去撬几块下来。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像对方一般财大气粗,一般的贵族也弄不到成色那么漂亮的宝石,更别提把珍贵的人鱼珍珠放在车壁上当装饰了。 少年有些气闷,他就知道对方不会按照他说的做,但是他还是有自信不被对方抢走风头,还有什么会比他即将宣布的事更加引人注目呢 但是在对方下车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邀请实在是个大错,因为他没料到对方居然来自传承了上千年的马尔福家族。 马车里下来的男人有着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像是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他的身上没有戴什么装饰品,除了手指上的家主戒指以及手中的蛇杖外只有身上制作极为精良的礼服了。礼服上的每一个花纹都似乎有其特殊的含义,奥特莱尔看久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上面的花纹竟然是防护法阵。只能说马尔福家实在是财大气粗了,居然能把如此珍贵的布料用于只穿一次的礼服上。 奥特莱尔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对方,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出一点点的瑕疵,但是无论是对方的装束还是对方的容貌都是如此的不可挑剔。 他现在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压过对方的气势了,早在他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小马尔福的出色。但当时他只以为是英国霍格沃茨女生们的呓语,正如同布斯巴顿的女生们对他的过度吹捧。 难道就这样认输?奥特莱尔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绿荫上优雅高傲、下巴微抬的男人。 他知道奥特莱尔家族无法和马尔福这种意境传承了千年的家族比肩,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将主动权让给别人。他已经很多次输于对方了,论知识,对方精通魔药、炼金术、草药、诅咒、黑魔法等知识,而他只不过能在炼金术上胜过对方而已。 论容貌,对方显然也比他更胜一筹,对方的容貌更加俊朗,而他苍白的脸色、柔和的轮廓,怎么看都有些阴柔。就连家世和妻子这方面上都比对方逊色,起码他是没办法找到一个同样传承千年的贵族少女当妻子。 对方显然因为奥特莱尔过于灼热的目光而注意到了奥特莱尔,灰蓝色的眼珠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温暖明亮,并非刚下马车时冷漠高傲得如同雪前的天空。 奥特莱尔觉得稍微地安慰,但是看到他身边一大堆围着他谄媚的贵族,他又皱起了眉,原本柔和的脸又渐渐冷了起来。 少年冰冷的眼神让对面的男人稍微怔了一下,那暗红色的唇扯出一个轻微的笑容,他眼中的温暖渐渐失去了温度,沉淀成被云朵遮盖的天空。 ‘无论再好的交情,在对比与不对等面前,都会变成笑话。’奥特莱尔突然想起了这一句诗,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喉结缓慢的沉了下去又浮了起来,正如他的心脏——被沉入冰冷的冬海,又升起在天空。 他做错了么?他真的能冷眼看着这段友谊就这样消失吗?奥特莱尔垂着眼问自己。 他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 他们是神交已久的笔友,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很多想法相似,大概只有他们才能彼此理解了吧。 但是在身份上,假如他和对方真的成了朋友,那么其他贵族肯定会说奥特莱尔家族攀附马尔福家族。 窗外粉红色的蔷薇被他修剪整齐的粉红色指尖摘下。那些娇嫩的花瓣因为他的揉捏而变成一堆颜色稍深的花泥,淡粉色的汁液黏在他的指尖,袖口天蓝色的宝石袖口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少年躲开了对方凝视的视线,他只是看着窗下香气隐约的蔷薇,爬山虎的柔嫩枝条卷曲着,正如他的卷发,也更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他能感受到不远处的目光,也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迫切交谈声。他不知道现在对方是什么感受,他那对所有人都起效的精神感应对对方失去了作用,他只能苦涩的看着手中的粉色,任由那些粘腻的汁液在指尖风干。 原本熨帖合适的礼服在此时让他觉得紧绷,整个人都被这华丽的礼服紧紧包裹,他急躁的离开窗户,扯开了自己的领结和扣到顶端的绿松石扣子,他大力的喘息了好几下,但是还是不够,他急躁地扯开了自己的礼服,不顾上面的绿松石纽扣因为他过于大力的动作弹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他倚着墙,渐渐滑在了地板上,冰凉的地板和全开的衣襟让他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门被敲响了,想必是家养小精灵在催促他出去招待客人。他抬起了埋在膝间的头,原本整齐的金发稍微有些凌乱,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原本淡红色的嘴唇不知为何变成了血红色。 少年面无表情、机械地扣上扣子,那些弹落在地上的纽扣因为魔咒而全部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被再次扣在洁白的礼服上。凌乱的卷发被他对着镜子整理好,原本嘈杂的魔镜在看到主人的心情不好后也乖乖地闭了嘴,整个房间只剩下他衣服摩擦时发出的细微“嚓嚓”声。 他是贵族,更是奥特莱尔家族的家主。他永远会记得在离开家族传承下来的家主试验时,始祖留给所有后代的话。作为一个贵族,永远不能任性。既然享受到了那些平民们不敢奢望的待遇,那么就必须抗下那些平民们无法理解的责任。 泛红的眼眶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颜色,天蓝色的眼珠像是被什么限制住了一样,再也没有那些明亮而高兴的东西。他是真的长大了,能够像是一个合格的贵族衡量取舍,但他也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世界永远是不公平的,因为它总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然后赐予你你不屑一顾但是却必须拥有的东西,传说中的魔鬼也就是这样了吧。奥特莱尔看了看镜中完美精致也冷硬的自己,想要扯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镜中之人嘴角像是被魔咒紧紧地锁了起来。 那些往日他自以为牢记的东西在此时浮现他的脑海,他终于真正的了解到了什么叫贵族什么是家主。他后悔么,大概是不后悔的吧。 少年离开了他的房间,去到他应存在的地方。 奥特莱尔走到宴会大厅才发现对方原来带来了他的未婚妻,他知道马尔福家族联姻的对象,只是不知道对方原来就是马尔福家族的新任家主。 布莱克小姐并不是一个能够配得上马尔福的女士,对方虽然有着象征血统纯粹的金发和蓝眼,但是从对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位布莱克小姐已经对她的未婚夫情根深种。 只可惜她大概永远不懂马尔福并不是一个痴情的人。他热衷于游历花丛,冷眼旁观那些愚蠢的女人为了他而痴迷发狂,就像是以玩弄女性为乐的恶棍。只不过二者一是自愿一是强迫而已。 奥特莱尔因为对对方的深刻了解而稍感难受,但也仅仅是难受而已。他冷淡地走上前与对方握手。 第8章 narcissus 奥特莱尔的手有些微微的冰凉,不同于对方温暖舒适的体温,二者的手交握。身高上的稍微逊色并没有让奥特莱尔的气势就此低人一头,两个优秀而完美的家主对望而视。不同于马尔福的失望和自嘲,奥特莱尔的眼眸平静而镇定,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次动摇他。 “我是奥特莱尔。很高兴认识你。”奥特莱尔首先开了口,他现在再也感受不到那些低人一等的委屈与不悦了,但是他再也不会因为这段纯粹的友谊而快乐期待了。 每个人成长的时候都要付出一些东西,或是童真、或是温柔。但是我们终究还是会得到我们自己真心想要的,只要你能够坚持你的梦想。 奥特莱尔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这句话,心中的稍微动摇被他狠狠的压了下去。他没有资格奢望这些,在他没有带领奥特莱尔家族走向欧洲顶级贵族之前。他相信他很快就能做到他预想中的一切,只是届时这段友谊还能挽回么,对方心中还会保留这份友谊么?他不知道。 对方在知道奥特莱尔的选择之后苦涩地笑了一下,明亮的灰蓝色眼睛变得暗淡,他先松开了手,向少年介绍起他的未婚妻——纳西莎布莱克。 这位水仙小姐的名字和她的相貌并不怎么相符。她实在是没有希腊神话中纳喀琉斯的惊人美貌,但是对方的血统纯粹,而且还非常身世高贵。假如不是他在信上写了邀请对方的未婚妻,恐怕这位小姐并不会光临他的庄园吧。 奥特莱尔坚定了自己奋发向上的心。他不能暂缓自己的脚步,他知道在他的身后有多少人在期待着能把奥特莱尔家族拉下法国顶级贵族的位置,也知道他的姑姑伊丽莎白是有多希望能够得到家主之位,在这种时候,暂缓前进的脚步,本来就是一种放弃。输了并不可怕,可怕的大概是从未努力过吧。 这位金发的小姐肤色红润,白里透红的皮肤就像是牛奶般细滑,还带着水蜜桃的粉红色。金色的头发就像是黎明时的第一缕阳光,浅蓝色的眼睛如同希腊爱琴海的海水般清澈,但也让人一望便能见底。和女士们相比,这位布莱克小姐确实是很不错的了,可惜对方如同那位神话中的水仙一样,同样会因为俊美无匹的容颜动摇,沉浸在自以为的爱情中。只希望马尔福能对她好点,这样她起码还能过上好日子。不然就只能像是那朵水仙般枯萎在泪水汇聚成的河边了。 他的失神并没有让他错过对方的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卢修斯马尔福。”对方真诚的眼被阴霾所遮掩,唇角的笑意如同奥特莱尔般虚假。“这是我的未婚妻——纳西莎·布莱克。她来自布莱克家族,我们即将在下个月举行订婚典礼。”对方的话语冷淡,这让奥特莱尔有些想笑,但是现在笑出来肯定是很不合宜的。 少年忍住了自己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笑意,他矜持而优雅地向面前的女士行礼,然后伸出手,试图给对方一个吻手礼。 但是那位布莱克小姐却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少年皱了皱眉,他的脸颊动了动,但是还是没有张开嘴,说些什么。 奥特莱尔收回了自己的手,冷淡地交谈完几轮之后就匆匆离开,去和别的贵族寒暄了起来。但是他的背部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可是每当他假装不经意地转过身时,他能看到的不过是马尔福独自站在一个角落,和他的未婚妻不知道说这些什么。对方手中的顶级葡萄酒如同血液般在酒杯中轻轻摇晃着,大概是因为酒的质量还不错,所以对方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些。 “……你认为呢?”对方的话拉回了奥特莱尔走神的心,他收回了偷偷投向那个角落的视线,假装高深莫测、不可置否地假笑了一下。对方有些无措地继续说了起来,奥特莱尔将注意力全部都投到对方身上,无视了背部灼热的视线。 宴会即将正式开始,奥特莱尔站在台上,手中十三英寸长的黄岑木魔杖光滑而坚硬,他突然有些不理解这根魔杖为什么会选择他。因为偶他现在也成为了自己以前最为不屑的样子,变成了一个虚伪做作的贵族。 那杯红酒还在杯中被轻轻摇晃着,葡萄熟透了的芳香在那轻轻的摇晃中弥漫了出来。马尔福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奥特莱尔,他不是不失望的。他以为对方能够坚定地和他成为之交好友,不会因为那些可能有的、无聊的流言而退却。但是他还是高看了对方,他的笔友显然没有和他相等的勇气。于是他单独站在这个角落。 说是单独也不完全对。在他的心里他是独自一个人的,但是他身边还站着他的未婚妻,这位布莱克小姐漂亮不太够,也有些愚蠢。不过起码还算是聪明,没有那些愚蠢的小女孩特有的小聪明。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也仅限于此,如果让她单独处理更多的事务,他只能得到令他失望的答案。 但是这样也好,不是吗?起码他可以不用害怕对方谋杀未婚夫了。魔法界中的黑寡妇可多得是。 奥特莱尔正准备给自己一个声音洪亮时,一只老猫头鹰飞了过来。他记得这只猫头鹰,因为喜讯就是对方带来的。奥特莱尔伸出了手,猫头鹰又稳又准地落在他的手臂上,它有些浑浊的眼睛还能看得清眼前的人是谁。老猫头鹰有些艰辛地把一个小礼盒衔着递给少年,少年显然没料到对方的做法,在猫头鹰用它不大的脑袋顶了顶奥特莱尔时他还有些愣神。 少年沉了沉不安的心,他实在是害怕对方会突然反悔。但是现在已经站在了台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也无法离开宴会场地,回书房再拆开这个小盒子。 苍白的手指缓慢地拆开了盒子外面的包装,少年在打开盒子的盖子后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盒中,一个被银质项链穿起来的、像是红宝石的坠子正安分地躺在盒中,宝石散发着迷人的红光。在盖子被打开了之后,那淡淡的红光散发到了盒外,显然那个盒子是用来掩盖盒子的奇异之处的。 老猫头鹰飞了起来,发出短促的、像是“咕咕”的声音,就这样离开了宴会大厅,只剩下惊讶着的奥特莱尔。少年在震惊了一会儿后忍住了大笑的冲动,他小心翼翼地捧出项链,红光甚至穿透了他的手掌。 在场的人都是识货的,哪怕不识货也会在看到了身边众人都惊讶的表情后发出惊呼。有些同样擅长于炼金术的贵族已经叫出了这样东西的名字,那些强装惊讶的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真正的惊呼。在场的众人里大概只有马尔福是镇定的吧,就连他的未婚妻也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大红色的唇微微张开,露出了白色的整齐的牙齿,引诱着男人的不可付诸于口的*。 奥特莱尔带着浅浅地笑意宣布出他被尼可勒梅收为学生的事,他清楚地看到下面的贵族们一大半露出了失望的情绪,只有一小部分表现出了亢奋:奥特莱尔还没娶妻,他们的家族里可是还有待嫁的女孩的。 伊丽莎白并没有在这重要的场合里出现,于是他也无从看到对方惊讶铁青的脸了。奥特莱尔有些小遗憾地宣布了他已经继承奥特莱尔家族的事,下方贵族们的注意力还停留在他手上的魔法石上。远处的马尔福站在窗边,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衬出了对方的俊美高大。马尔福手中的红酒并没有消失多少,在看到奥特莱尔看向这边时,他举杯,遥遥地向少年致敬。 少年终于真正的赢了对方一次,但是他们的友谊已经有了裂缝,再也无法弥补。 奥特莱尔思及此就有些苦涩,但是他还是面带微笑地回敬对方。如同鲜血般红艳的葡萄酒湿润了二人的唇,奥特莱尔苍白的皮肤配上这鲜红如血液的葡萄酒,如同一位刚成为血族的贵族第一次尝试吸血,不优雅地弄到了唇上。 奥特莱尔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唇上还残余着葡萄酒,他下意识地轻轻含住了下唇,浅红色的唇因为他回吮的动作变得鲜艳。 马尔福有些不自在的吞了下口水,下意识地移开了眼。他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没和男孩玩过,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已经饥渴到对自己的朋友下手了。但是他在想到朋友这个词后,又心安理得地自我安慰了起来,他们都是同样优秀俊美,会对对方生出好感也是很正常的。马尔福显然忽略了自己跳得有些不规律的心脏。 布莱克小姐浅蓝色的眼球冷冷地望向场中与众人谈笑风生的少年,她可对她的未婚夫有一定的了解,她深切的知道对方并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男人。 正如她,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初贞。假如马尔福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去尝试血统觉醒,或者是对方因为马尔福而血统觉醒…… 她温柔缠绵地看向她如同阿波罗般耀眼的未婚夫,这是她的男人,是她与众多女生在抢夺得到的。 没人能够抢走他,no one。 就在奥特莱尔与众多贵族交谈甚欢,起码奥特莱尔算是挺愉悦的时候,宴会的大门被打开,夏风瞬间吹了进来。香松的香气瞬间盈满了整个大厅,觥筹交换中的男男女女们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第9章 waterbearer 门口处站着一个艳丽中带着些许英气的贵妇,那与奥特莱尔如出一辙的天蓝色眼球与金色头发让众人一下子回忆起了对方的身份。大厅内的气氛与奥特莱尔的脸色一起渐渐冷了下来,少年面无表情地望向站在门口的那所谓的姑姑。 贵族们在看到奥特莱尔冷漠的脸色后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件事并不是对方安排的,这些善于察言观色的贵族们退到了两旁,就连那令人难以呼吸的鲸骨裙也阻止不了贵妇们的窃窃私语。大厅中央留着一个宽阔的过道,柔软精致的红色地毯正好铺在被分开的过道中央。奥特莱尔站在红毯的尽头,冷眼看着他的姑姑从红毯的始端走向他。 “小侄子,这种大喜日子,不喊姑姑来参与,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对方的笑意冰冷,拖长了的贵族腔调令奥特莱尔心生厌恶。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女人扔到庄园外,折断她的魔杖,让她变得一无所有。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诱惑着他做出一些不理智、不明智的事情。 “我想您真应该回去重新上一下礼仪课了,身为奥特莱尔家族的成员,这就是你对家主的礼仪吗?另外我怎么不知道我邀请了您,不请自来啊……”奥特莱尔最后的那句话刻意拖长了调子。有些沉不住气的贵族发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声,但是在看到伊丽莎白比死咒更令人恐惧的凌厉眼神后连忙往后缩了缩。那些窃窃私语的贵妇们在各种各样的名贵扇子后交流着情报,她们的丈夫或许会畏惧对方,但是她们可不会。流言可是掌握在她们的手里,更何况这里是法国,几乎被女巫们所统治的国家。 伊丽莎白显然很满意那些墙头草们没有忘记她往日的威严,对那些贵妇们的窃窃私语她选择了于视无睹。他的姑姑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杖尖有意无意地对准了奥特莱尔。 魔杖挥动的姿势像是使用死咒的法术姿势,看来他的姑姑确实是有除他而后快的冲动呢。 奥特莱尔忽略了心里有些酸疼的感觉。他手中的魔杖也时刻准备着,魔法石妖异的光芒在他的手腕间摇晃。此时,这块曾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奇异宝石竟像是一块劣质的红宝石般被人忽略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二人交锋的结果,不管如何,他们总能从中获利的。 大厅内的灯光因为夏风的吹拂而有些不稳地摇晃,奥特莱尔苍白的脸与殷红的唇让他在此时更像是一个吸血鬼。用于装饰的薰衣草带来了令人舒缓的香气,奥特莱尔忍不住松了一下身体,他的体能本来就不是很好,大概是因为在亲眼见证父母的死亡后生了场大病,至今还没能痊愈的原因吧。 “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有参加的权利了。”伊丽莎白冷冷地看着她那小侄子与他父亲极为相似的脸庞,心中顿时生出了无限的恨恼,但是她的理智提醒她不能在此时下手。 “难不成您已经卖掉了您的庄园啦?我的信件可是已经送到了你的庄园里的。”奥特莱尔的反击让她有些难以回答。假如她说看过了,这个小杂种肯定会说他已经解除了她代理家主的身份。但是假如她说她不知情,那么对方肯定会用几千加隆打发她,或者是借此咄咄相逼。 “我记得那些东西是我的财产吧。”伊丽莎白选择了避重就轻。但是奥特莱尔怎会如她愿。 “不不不,那座庄园的地契可是在家主的手中。”奥特莱尔假笑着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蓝宝石戒指。天蓝色的宝石与他袖口间的宝石纽扣相得益彰,繁琐的礼服整齐地贴在少年的身上,并未因长时间的走动而产生皱褶。 就在伊丽莎白不知为何走神之时,奥特莱尔突然给了伊丽莎白一个禁锢咒,家养小精灵适时地突然出现,带走了被石化了的伊利莎白。少年朝众人举了下杯,强装开心地请众人继续享受宴会时间。 少年觉得他的胃在不断地收缩着,他的喉间似乎都感觉到了胃里的酸苦。他忍住了自己的不适,在暂时招待完所有的客人后才走到了户外,干呕了几声。奥特莱尔本来就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每次参加宴会他都必须先模拟好自己的表情和应该说的话,只有这样才能不出错。比起不擅长此道的奥特莱尔,他的姑姑显然更为胜任家主一职,只是对方过于贪婪,他不能再退了。 有时候不是有了心理准备就能完全接受事实。正如他知道马尔福会因为他的疏远而放弃这段友谊,也知道他的姑姑会来闹事,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可事情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无法忍住心中的抑郁,难以接受这明显的事实。 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他的背部,来人的动作格外生疏,拍打不但没有节奏,而且也太过重了。 少年迅速地直起腰,在确定自己的眼眶不再泛红后才回头确认来者的身份。 虽说少年拒绝现在狼狈的状态被对方看到,但是马尔福的夜视能力并不差,他清楚地看到了少年红了的眼眶和他来不及完全掩饰的脆弱。 马尔福选择了沉默,不仅是体贴,更是因为满腔的话梗在喉咙无法诉诸于口。 奥特莱尔终究是生活在和平的法国,没有黑魔王的威胁,就连旁系的胁迫都如此毫无杀伤力。马尔福苦笑了一下,因为对方不成熟不理智的疏远。 假如对方真的成熟的话,他就应该知道他应该装作没感觉到自卑,继续往日的交情。或者是完全的稚嫩也好,感受不到那些虚意迎和。但是他成熟却又青涩,不懂得伪装与利益最大化的道理,却又知道了在场贵族对他卑躬屈膝的原因。 马尔福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但他知道对方显然不希望别人在此时戳破他的伪装。他的笔友就像是一只刺猬,在遇到风吹草动后就迅速的缩成一团,用身上的尖刺对付敌人,完全不知道敌人会趁他放松的时候趁虚而入。 这也是他的机会啊。他的心里似乎有一个人轻声道。 但是他又怎么忍心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对待对方呢?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些承载在信中安慰与温暖,也知道对方对于谎言与欺骗有多大的怨恨。他又怎么敢呢? 二者默默地一前一后走着,离开了沉浸在虚幻的歌平升舞中的宴会大厅。 螟虫低长的泣音在空荡的夜空中回荡,时不时有几声凄厉的鸟叫声。那些有着莹黄色尾灯的萤火虫也在这个夏夜躲藏了起来,如同那些小仙子般。夜风湿润而温暖,两人的礼服略嫌单薄,但是因为白日的炎热而不觉寒冷。蔷薇的枝条探到了石板路上,走在前面的奥特莱尔显然没有心情注意这些娇嫩的东西,他黑色的皮鞋毫不留情地碾过,只在鞋底留下一抹残余的香气。 马尔福很少有过这种默默地跟在人后的经历,但是他第一次觉得这样也不错。他开始庆幸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答应了对方的邀约,不然的话,他大概就会和他的笔友从此错过吧。他突然想起了英国复杂的形式,心中多了抹无奈,原本因为愉悦而变得明亮的灰蓝色眼球像是被云朵迅速遮掩了的月亮,留下意味不明的光。 两人走了很久,那些在屋内奏响的音乐声都无法听到,只有两人合拍的步伐以及周遭的声响。奥特莱尔终于停了下来,马尔福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又有些遗憾。他转眼想到他们可以一起走回去,又稍微释然了。 “我是不是很失败…假如我不是出生于奥特莱尔家族,我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成就。恐怕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炼金术师吧。”奥特莱尔坐在他潦草变出来的高背椅上,背部挺得笔直,金色的卷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庞被夜色所隐藏了起来。但是对方无意间散发的迷惘还是被敏感的马尔福察觉到了,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无意间卸下防备吧,他微微一笑,灰蓝色的眸温暖而愉悦。 “……唔,你做的很好。”马尔福的走神被少年当做了是安慰。少年低低的笑声在寂寥深夜中回荡,他笑得并不真实,起码少年眼中的难过格外明显,明显到每一个仔细观察他的人都能发觉。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很久之前就在关注你了,只是并不清楚你的进度,也不知道我的笔友就是你而已。勒梅大师不过是在六十二岁发明了初级魔法石而已,你才十七岁,不是么。”马尔福的声音很沉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朗。 奥特莱尔转过了头,终于看向了他的笔友。 对方铂金色的头发在星光下依然闪烁着光,灰蓝色的眼球中是淡淡的温暖,就像是吸引飞蛾的火光。精致完美的礼服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有点像是雨后的空气。他的身上似乎正在发光,哪怕此刻月光被云层遮挡。 少年像是被迷惑了般,有些疑惑迟钝地伸出手,在即将碰到马尔福的脸庞时迅速变成了拍肩,这让马尔福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但是他并不是守株待兔之人,他伸出了他保养得很精心的手,轻轻地帮对方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卷发,那种柔滑的触感让他心脏略微迅速,就像是看到奥特莱尔唇上沾染了葡萄酒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他自从见到少年后种种不正常表现的原因了。 马尔福看着对方有些疑惑又有些明了的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收回了手。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使用的洗发液的香气。心急反而会露出破绽,让灵敏的狐狸察觉到危险从而逃之夭夭,所以他很是平静的任由对方打量着。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对视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马尔福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回去吧,不然这么久没看到宴会上的主角,他们要心急了。” 奥特莱尔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对方身后回到宴会举办的地方。 一路上奥特莱尔一脸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前方的马尔福似乎跟在少年身后走过一遍就记住了路般,毫无差错地带着他往大厅的方向按原路折返。 就这样沉默着,沉默到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二人离宴会大厅也越来越近,奏乐的声音终于遮盖了二人的呼吸。但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却让奥特莱尔停住了脚步。 看到奥特莱尔往声音发出的角落悄声前往,马尔福脸上的平静松动了一下,飞快地闪过不明的情绪,跟在对方身后,拿出了魔杖。 奥特莱尔在看到眼前的那一幕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从不知道原来男人跟男人之间也能做那种事情,他平时甚至连自我安慰都很少,更别提使用媚娃来指导j□j了。他以往总是嫌用手或者是用媚娃太过肮脏。眼前的这一幕让他脸上的伪装破碎,露出了真实的不解、慌乱。 第10章 breakerblack 马尔福的脸上很平静,显然对这种事知之甚多,甚至可能经验颇多。他正站在奥特莱尔的身边,在看到奥特莱尔咬住下唇、下定决心惊走那对人时直接拽过了少年,捂住了对方的唇。对方手臂上的皮肤因为他粗糙的掌心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奥特莱尔靠在马尔福的胸口,很惊奇的发现对方居然比他壮实,就连力气也比他大。少年不虞地撇了下唇,单薄的礼服挡不住对方身上传来的舒适温度,原本有些凉意的身体因为被对方裹着而逐渐伸展,背部能感受到的对方身上舒适的温度。 虽然奥特莱尔不喜x事,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过x谷欠。少年的脸上闪过了羞愤与屈辱,身后传来的呼吸声因为他的挣扎而更加粗重。 少年僵住了身体,吞了下口水,睁得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呈现的奇诡场面了:他眼前呈现的是一个白嫩少年与一个盛年贵族共享极乐的场景。 他试图闭上眼,但是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却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更为清晰的回忆那个在上面的男人是怎么不断地进入少年稚嫩j□j的身体。 他吞了下口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太过安静,“咕嘟”的声音格外响亮。少年吓了一跳,身上接连不断地冒出了冷汗,他本以为前方的两个人会发现有人正站在附近,但是前方的男子只是满头大汗地粗喘着卖力运动,汗水从他壮硕的身上滑下。少年的嘴中发出了如同猫叫般的声音,让奥特莱尔也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就在奥特莱尔还迟钝地睁大眼看着的时候,马尔福迅速而轻柔的抱着少年离开了那里。那些轻喘和低声j□j因为二者的远离而逐渐消失,但是尴尬的气氛却一直存在。奥特莱尔可知道那时他感受到的灼热是什么。而马尔福自是有些尴尬于自己的定力不足。 奥特莱尔放松地喘了下气,他脸上的情绪复杂难明,不堪与惊奇让他的脸羞红。但马尔福还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牵着奥特莱尔的手,两个人已走出了一段路了,少年这才反应了过来,像是要甩掉什么东西般大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 在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后,少年忍不住侧过头仰起看对方的反应。身高占据了优势的马尔福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发觉到奥特莱尔的凝视时,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轻柔的微笑,就像是一朵玫瑰轻柔静谧地盛开在月光下。 那灰蓝色的眼珠闪烁着光,看起来就像是承载了星光在眼里一样。盯着马尔福看了许久的奥特莱尔急忙扭回了头,已经有了轻微川字纹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睫毛因为眨动而不断地抖动着,显然是心里不怎么平静。 他的脸上有着疑惑也有着迷茫,马尔福不由得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少年的卷发。金色的卷发与天蓝色的眼眸因为窗内露出的烛光而熠熠生辉,就像是一只圣洁的独角兽。 马尔福的笑意真实而温暖,少年的反应证明了他不是没有机会的。马尔福从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他绝对会得到他想要的,马尔福笃定着含笑对上了他的未婚妻忧郁的眼。布莱克小姐在看到马尔福时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两个人在又一段沉默后并排走进了宴会大厅内,奥特莱尔最先对上的就是布莱克小姐冰冷却又似乎饱含着怒火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心虚。奥特莱尔又和对方对视了起来,那双浅蓝色眼珠里的怒火与冰冷似乎在片刻中全部消失,他能看到的只有清浅的笑意,奥特莱尔皱起了眉。 马尔福冷眼旁观着他的未婚妻——布莱克小姐最多能给个a的伪装成绩,冷漠地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那种居高临下的高傲与不屑一顾的冷漠让布莱克小姐瞬间变了色,但在下一刻迅速变回了那副温柔迷恋的表情。 奥特莱尔显然没有注意到二者的眼神交汇,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能完全读懂。毕竟他能隐约探查到的只有布莱克小姐的情绪,在他面前,马尔福就像是一团迷雾,他只能通过对方表现出来的蛛丝马迹推断对方的反应。 身为宴会的主角,奥特莱尔在离开了那么长之后肯定要继续他的交际。马尔福站在他之前站着的角落里,在一旁注视着奥特莱尔。 少年的身体有些削瘦,这从他苍白的脸色上可以看出。马尔福的眉间的距离稍微缩短了,目光有些分散。身边的布莱克小姐神态温柔的凝望着她的未婚夫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对方有些走神的神态时仍带着微笑,只是那弧度未免有些僵硬。 奥特莱尔可不知道这些事,他战战兢兢地和那些比他厉害的贵族们周旋着。托魔法石的福,在场的人没怎么刁难他,但是也绝不会因为对奥特莱尔格外谄媚。每一个贵族都有尊严,奥特莱尔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们卑躬屈膝忘记掉他们自己的矜持。 贵族们因为无法在言语上过度逼迫,纷纷选择用酒来给这个刚继承了家族的小伙子一个下马威。顶级的红酒与白兰地不断地被灌入少年的腹中,奥特莱尔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仿佛因此坚定了什么信念。 少年的脸颊上有两坨深色的红晕,配合他过分红润的嘴唇与灿烂的金发,让席间某些有着与众不同爱好的贵族露出了垂涎的眼神。 马尔福并没有上前拉走他一见便已钟情的少年,也没有阻止对方饮下一杯又一杯的美酒。 不论他是否能与奥特莱尔成为情侣,他都希望奥特莱尔能够成为一个能够与他并肩的男人,他知道对方的自尊心有多强烈。更何况这是少年的主场、少年自己的宴会,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少年获得荣誉,成长为一个强大的男人呢? 月光洒在了光洁的地面上,那些遮挡住光芒的乌云消失了踪迹,马尔福沐浴在光辉中的身影让布莱克小姐加深了势在必得的决心,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未婚夫拱手让人。她是一个斯莱特林,也是一个布莱克,更会是一个马尔福。 whatever a malfoy wants, malfoy shall get。 在送走了诸多宾客,空荡的大厅内除了摆满诸多美食的长桌外,就只剩下奥特莱尔与马尔福未婚夫妇了。 食物的香气因为温度的下降而变得几不可闻,花香逐渐占据了大厅。红酒与白兰地的香气终于从他的鼻尖消散,在闻到熟悉的香味后,奥特莱尔有些明显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不再站得笔直。 不远处的布莱克小姐因为他不够优雅的动作与不够完美的礼仪而稍微皱了下眉,在奥特莱尔感觉到之前又迅速地变回了以前含笑的模样。 马尔福和少年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笑,假如她的未婚夫没有看上这个少年,那么她大概会对对方俊美的面容表示赞叹吧,但是现在,他们是敌人。 布莱克小姐维持了她从小一直保持着的优雅姿态,白嫩的手仍如宴会刚开始时一样整齐的交叠着。她的礼裙没有一丝凌乱,神态也没有半点疲累,显然是对这种交际场合已经很熟悉了,哪怕对方才只有十五岁。 还不是很壮观的胸部已经将礼裙的胸口处撑得鼓鼓的,白嫩丰润的j□j因为镂空的花边而稍微能一窥。身上喷的香水显然与马尔福身上的来自同一家,或者就是由他们的家族制作的,专供家族成员使用的。人鱼珍珠被钻出了细细的孔,缝在了礼服上,伪装成是花朵的花蕊。 她是骄傲的,因为她来自布莱克家族,拥有高贵的血统。而且她还会和最为高贵的马尔福家族联姻,成为马尔福家族的女主人。在布莱克家族里她会是最成功的一位,她会让她的姐姐亲眼见证她的成就。这一点她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 少年与马尔福的交谈她并没有仔细听。一个成功的贵妇最擅长做的事必须是装傻,因为男人们可不会容许女人来挑战他们的权威。适当的装傻与妥协是很有必要的,只要对方没有真的背叛,那么大惊小怪与疑神疑鬼无疑会将对方越推越远。她需要做的就是打消二者间的暧昧,告诉那个小子马尔福是与未婚妻的人。对方还是太年轻了,所以她的做法会是最正确的。 马尔福不顾对方并不打算挽留的神态,强势地要求留下来。奥特莱尔用眼角扫了下那位布莱克小姐,对方并没有因为她未婚夫的自作主张而生气,反而是一脸爱慕与赞同地含着笑。奥特莱尔脸上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在命令家养小精灵安排给这两位贵客两个房间后就先告辞了。 马尔福在略胜一局后容许了对方的暂时离开,少年的步伐不似刚才的缓慢迟滞,也不似刚出席宴会时的坚定从容,反而有些慌乱无序,像是匆匆逃跑的狐狸。一个好的猎手可不急于一时半会,他只要确保他的猎物没有逃脱他的掌控就够了。虏获这只猎物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你也累了吧,我帮你脱下衣服换一身吧。”行李早已被家养小精灵恭敬地送进了二人的房间,那些看起来普通,仔细看才能明白其中奢华的常服被整齐地按某些规律挂在衣橱里。少女已经挑选出了最合适的一套,正打算如同往日般为她的未婚夫换上常服,这也是每个家主夫人必做的功课。还有什么比帮自己的丈夫换衣服更为能培养感情的事呢? 第11章 trueturn 马尔福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小丘。 月辉的洒落照亮了黑漆漆的世界,那些在来时他曾望见过的香松变成了深绿色。夏风吹拂树叶的声音飘入他的耳中,他甚至可以确定被他看中的少年此时也能听到这风吹树林的声音,也能闻到着夹杂了百里香与薰衣草的舒缓香气。他们看见的是同一幅景色,闻到的是同一种香气。。 他忍住了心中的激荡,灰蓝色的眼不知是因为月光的照射,还是因为过度兴奋而变得明亮灼人,那英俊的面庞上似乎散发着光,仿佛他本身就是光源。 被忽略了的布莱克小姐并没有说话,她站在月光所照射不到的角落,难以看清的娇媚面孔似乎被薄雾笼罩了般,当你觉得你没有看错的时候,那些只能一窥的角落却又证明了你的错误。 两个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布莱克小姐最先放弃了对峙。一个好的家主夫人不应该与自己的丈夫持有太多相反意见。偶尔的反对是情趣,过度的反对就是对抗了。没人会容许自己的妻子挑战自己的权威。 奥特莱尔此时正坐在书房的高背椅上,这把有些年头了的椅子并没有像是往常般摆在书桌旁,反而被放置在窗边。椅子的主人正坐在椅子上,独自一人默默地望向窗外,眉头微皱,眼神不知道飘向了何方,显然可以看出这位年少得志的少年早已出神。 少年此时想到了的是那时看到的场面。他从来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也能做那种事,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舒服。甚至他的笔友马尔福居然也喜欢那样,还对他也产生了某种*。他一向认为*只会产生于男女之间,同性之间会产生*这种事比家养小精灵会叛变还更不可思议些。但是他又确实是看到了证据:那些缠绵的亲吻与丝缕牵挂的眼神交错证明了二者的相爱。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位盛年男士早已结婚,而且根据他以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对方和他的夫人显然相当恩爱。 那谁才是真爱呢?少年迷惘着。 如果言行举止中满溢的关切默契是虚幻,那么在j□j中流露出的情感又有多少可信呢? 他呼了口气,有些沮丧地趴在窗边,一只萤火虫正在窗边蔷薇花的花瓣中飞来飞去,那些莹黄色的光芒照亮了那粉红色的娇嫩花瓣,带来一种奇异的美感。 奥特莱尔伸出手,将那朵花儿摘下,萤火虫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有恃无恐,正趴在花朵的花蕊上,淡黄色的花粉染在萤火虫的身上,被莹黄色的光芒照亮。 少年朝着蔷薇吹了口气,轻缓的风并没有吓跑这只萤火虫,只是让对方扭了扭自己笨拙的身子,换成用带着荧光的那面对着少年。他有些懊恼,又狠狠地吹了口气,发出“呼呼”的声音。萤火虫终于被惊走了,他手中的蔷薇失去了光芒,淡粉色的花瓣在月光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银边。 他的鼻腔喷出了废气,肩膀因为鼻腔的动作而微微下垂,那朵花不知是没被捏稳还是已经被少年所厌倦,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就坠入草地上,天亮后就会有家养小精灵把这落在草地上的花朵清理掉,让草坪恢复原本和谐的绿色。 他的姑姑伊丽莎白已经在被石化的时候送出了庄园,家养小精灵按照他的吩咐给了对方一些小警告,对方大概不会再那么愚蠢地挑战他的权威了。也就是说已经再也没有人回来打扰了,他又可以一个人安静地朝着自己规划的方向前进。少年闭着眼,额头抵在有着尖锐棱角的窗边,因为银色月光而有些暗淡的金发微微摇晃着,完全忽略了他的庄园中还有两个高贵的不速之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少年还有些虚幻地看着手腕上缠了好几圈的链子,魔法石红色的光芒在深绿色的被子下也依然格外明显。少年伸了个懒腰,阳光早已照入房内,总是说个不停的魔法镜看到主人起床后又在不断地啰嗦着,用夸张的咏叹调赞叹奥特莱尔的美貌。奥特莱尔因为对方夸张的赞叹而皱着眉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在他撇嘴离开的时候,黄岑木魔杖发出了一道光,魔镜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家养小精灵沉默地服饰完奥特莱尔洗漱之后,奥特莱尔带着还有些醉意的脑袋走到了餐厅。厅内早已坐着两位客人,马尔福修剪整齐保养得当的指尖正有规律地在桌上敲击着,听节奏似乎是某首很有名的合奏曲。他身边坐着精神奕奕的布莱克小姐,对方金色的头发被梳成了一个高贵优雅的发型,一丝特意留下来的金发散落在她白嫩的脸颊边,少女此时正眼中含笑,专注地凝望着她的未婚夫,眼中写满了崇拜与迷恋。显然少女知道她的未婚夫在敲击着的节奏是哪首合奏曲的。 少年轻微地摇了下头,他天蓝色的眼睛还有些水润,显然是之前刚打了个呵欠,被困意刺激出来的泪水还没完全从眼中消失。他在看到对面的二人时稍微停了下自己的脚步,但很快又继续迈着按一定韵律踏着的步子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丰富的早餐被送上了餐桌,餐桌上多了很多燕麦粥、麦片粥之类的食品,这些东西奥特莱尔只是看过,并没有真的吃过。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是家养小精灵为对面的男女所特意制作的,甚至可能是对方亲自要求的,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在简单的问好之后就沉默地吃起了早餐。 就在奥特莱尔专心享用被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嫌弃的白粥时,一只猫头鹰飞了进来。那只猫头鹰的爪子上套着一个小巧的银环,奥特莱尔眼尖地看到上面还有着布莱克家族的徽章。 马尔福伸手接过了猫头鹰带来的信,带着香气的羊皮纸被展开,旁边的布莱克小姐毫无怨言地看着她的未婚夫所做的一切,她唇边的笑容依然淡定温柔,就像是从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对别的男人动心了般。 马尔福在看完那封信后有些恼怒,这是奥特莱尔从对方有些灰暗的灰蓝色眼眸以及有些下拉的嘴角中看出来的。少年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她的笔友观察如此细致,但是他知道这样细致的观察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 谁会对一个同为男人的人细致观察呢?而且他们还不是敌对关系。奥特莱尔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两个人,他们那愉快压抑的j□j,那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对方体内的动作。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在早餐这种时候想到那种事,但是那个少年表现出的媚态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他甚至到今都还能听到对方甜腻压抑的j□j。 少年夹紧了腿,脸上淡淡的红晕让对面的少女有些怀疑地扫了过来。在确定对方只是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后,她望向了自己的未婚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但她失望了。假如她不是如此地了解她的未婚夫,她或许会以为二者并没有什么暧昧吧,但是正因为太过了解,所以马尔福太过平静的态度才让她心里产生淡淡的怀疑。 少女坚定了自己要加快步伐的信念,她假装关心似得像往日般给她的未婚夫拿了一块三明治,在看到她的未婚夫给面子的当众吃下去后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愉悦微笑。浅蓝色的眼在光下显得格外明媚动人,奥特莱尔甚至都有些看得出神。 马尔福在神不思蜀地吃完早餐后匆匆离开了餐桌,少女带着歉意向奥特莱尔微微一笑,那笑容明媚温暖,让奥特莱尔怔了怔,停住了自己追上去的步伐。 奥特莱尔搞不懂自己一个早上都在想些什么,他那些假装无意的凝视显然是很不对劲的,更何况那些因为少女贤惠的举动而升起的酸涩。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媚娃少女们嘴里说的爱,她们曾说过判断自己是否喜欢上一个人,最关键的就是看自己是否会因对方与别人亲密的举动而嫉妒了。 少年不敢继续往下想,他努力放空大脑,将记忆力集中到桌上整齐摆放着的一摞羊皮纸上,各种各样的香气让他头昏脑涨。他摇了摇头,颓然倒在高背椅上,头枕在顶端,仰望着书房的天花板。 阳光的跃入照亮了这个书房,那些摆放整齐的书架也因此得到了鲜少能有的日晒,或重或轻、或厚或薄的各种书籍因为光照而产生了不同的反应,那些描述黑魔法居多的书籍躲在被阳光难以照到的角落,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让奥特莱尔的注意力集中在其上,华丽的大吊灯上没有一丝灰尘,蜡烛也整齐地插在吊灯上,银色的链子在金色的阳光下格外耀眼。这个吊灯还是奥特莱尔家族刚刚发家时买下来的,至今已经有很多年历史了。家养小精灵的精心呵护让这盏吊灯如同刚买时崭新,就连最为细微的花纹也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奥特莱尔就这样在发呆中度过了一整个早上,故意忽略了他的笔友还在他的庄园里,或许需要他的招待。他觉得他或许应该离他的笔友远一点,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二者的感情似乎不错。他能够为了一己的私欲破坏少女未来的幸福么 他似乎还能回忆起他无意间看到的明媚笑脸,那种真实、幸福而又温暖的情感似乎都给了她的未婚夫,布莱克小姐显然是将自己所有温暖都给了她的未婚夫,她会因为对方的接纳而绽放笑颜,也会因为对方无意识的皱眉而稍显哀伤。显然她也知道她的未婚夫并不是一个忠贞的人,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坚韧地爱着对方。就像是一朵在黑夜里盛开的昙花,因为对方的光临而绽放自己所有的美。 第12章 kisskill 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又跑到对方身上后,奥特莱尔连忙拉回了自己走神的灵魂,他转而思考起他应该准备些什么。他觉得他应该早日去导师处学习,他认为自己这种并不正常的行为在远离他的笔友后就会逐渐消失,他肯定会如同以前般,变成比从前成熟的自己。 少年思考着自己要带些什么衣物、书籍,他肯定是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去他的导师家了。但是他能够准备地齐全些,免得届时还要经常外出购买以补齐。 午餐时间就这样到了,奥特莱尔自知他肯定无法避开他的笔友,而且这里是他的庄园,他也没有必要躲开。少年给自己鼓了鼓气,努力让自己不会再将注意力集中在马尔福身上。但他显然还是失败了。 他无法不看着马尔福铂金色的长发,浅浅的金色迷惑了他的眼,他甚至忍不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抚摸那些柔滑长发的冲动。 对方身上的淡雅香水甚至比桌上的美食更让他挂神,哪怕布莱克小姐身上的香水味和她的未婚夫似乎如出一辙。 那灰蓝色的眼睛就像是冬天的爱琴海海水,既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又畏惧于海中不知名的危险与冰冷。 还有那暗红色的嘴唇,就像是开放地过于绚烂的玫瑰花,他可以打赌,那双稍微嫌薄的唇肯定比玫瑰花更柔软。 奥特莱尔在随便吃了几口后就无礼地匆匆告退。他实在是无法忍住自己想要与马尔福靠近的*,他心知马尔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不应该做这种事情。但是他那些毫无缘由的渴望实在是太过深刻,他甚至在想到对方的面容时就会忍不住想要走到对方的身边。 少年打开了浴室的门,将浴池中的水全部调节成冰水,然后将自己沉了下去。水压令他窒息,过于冰冷的池水令他苍白的肌肤甚至泛起了青色。 在他头痛到无可复加,就连泡头咒都无法继续施展的时候,有人也走进了水中。池水因为对方的走动而微微荡了起来,沉在池底的奥特莱尔难以睁开自己的眼睛,也无力起身。 对方的动作并不算轻柔,但是对于身为男子的奥特莱尔来说并不算重。 熟悉的颜色让奥特莱尔模糊混乱的大脑隐约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浅金色的长发因为主人沉入水中的动作而在池水中飘散着,合身的礼服在水中不断的随水波动,奥特莱尔被对方的手紧紧地抱住,对方的力气显然比他大,少年无法挣扎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因为被对方扼住导致窒息死亡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唇印上了他冰冷的嘴,带来了灼热的温度。柔软灵活的舌头顶开了他扣着的牙齿,带有茉莉花香的空气被传输到他的体内,缓解了他快要窒息到爆炸的痛苦,那淡淡香气也盘踞在他的身体中,取代了痛苦,带来了奥特莱尔从未感受过的战栗。 求生欲令少年下意识地争夺起空气,舌与舌不断地交缠着。灵活的舌头会时不时刷过他敏感的牙龈以及口腔深处,让他忍不住颤抖,甚至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由对方抱紧。对方的手很快就伸到了他的浴衣内,简单的单排扣浴衣很快就因对方灵活的动作脱落,露出了因为寒冷而呈现淡青色的胸膛。 那种温暖让奥特莱尔忍不住靠近,舒适的抚摸更让他忍不住贴近了对方,与对方交缠在一起。保养细致的手拂过了他的脊骨,抚摸着他光洁的背部。因为挑食而有些削瘦的身体并不匀称,稍微用力就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突起的骨骼。 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的亲吻终于停止了,奥特莱尔靠在对方身上不断地粗喘着。差点被淹死的恐惧感让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马尔福的手轻柔的拍打抚摸着他的背部,安抚了奥特莱尔被恐惧完全占据了的大脑。 原本蓬松的金发因为冰冷的池水而贴在了头上,散乱的头发贴在奥特莱尔的脸上,看起来不止一点狼狈。少年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一样,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出眼眶泛红是因为在水下睁开了眼。 苍白的皮肤还是泛着淡淡的青色,窗外微风吹过时,少年光洁的皮肤上登时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j□j着上身的少年被他的笔友紧紧的抱在胸前,能看到的只有他光洁的背部。那因为激烈亲吻而变得红润的嘴唇被少年自欺欺人的抿住,长而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颗小小的水珠,正悬在纤细的睫毛上,随时有可能回归寒池。 门突然被“嘭”地一声打了开来,震落了少年睫毛上的水珠。 布莱克小姐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变成了高领的衬衫。在炎热的夏季——特别是法国的夏季穿高领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奥特莱尔眼尖地看到对方耳后掩饰不住的吻痕,显然是少女在换衣服的时候没能注意到耳后的皮肤,但那已经够令奥特莱尔明白缘由了。 奥特莱尔挣脱了对方的拥抱,坦然地走了几步捞回了自己的浴衣,随便地披在身上后走出了浴池。 只是他的视线从未和少女对视过,就像是自欺欺人般伪装成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他没有看到少女脸上冰冷的讥讽笑意与马尔福表现得明显的不悦。 马尔福站在池内,少女站在池边的地上,但看起来确实马尔福在俯视着少女。少女并没有因为未婚夫冰冷的脸庞与警告的眼神而退缩,她笑意盈盈地拿出浴巾递给她的未婚夫,仿佛对之前发生了什么、与假如她没有及时赶到又会发生些什么毫不知情般,还有些青涩的娇美脸庞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天真。恐怕只有涉世不深的奥特莱尔才会真的以为对方一无所知吧,或者是自欺欺人的以为对方一无所知。 奥特莱尔裹着个浴巾,带着一身冰凉的池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先是关上了门,又嫌不够似得加了好几个咒语用于锁门,然后才做到了床上。 绿色的床单因为奥特莱尔身上滑下的冰冷水珠而变成了深绿色,少年随便擦了下身体,用魔杖给了自己好几个魔咒去掉身上的水,毫不顾忌那些魔杖会损伤他光洁的皮肤。 他怔怔地躺在床上,望着帷帐上的星空图,那些有关星座的神话他至今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他自然不可能忘记。奥特莱尔拒绝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在躺了一会儿后,用力地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麻木的神态与僵硬的动作令所有能看到这一幕的人心生担忧。 但是这个房间终究是只有他一个人。那个之前刚吻了他的男人现在肯定是在安慰他的未婚妻吧。假如对方不是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妻一些尊重,肯定是不会误打误撞地走到浴室,最后和他做了那些事。 少年握住了手中的魔杖,黄色的杖身因为少年的动作微微弯曲。少年闭上了眼,不顾身下潮湿的床单就这样准备睡午觉。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但是一打就开的门让对方以为奥特莱尔并不在房内。少年没有出声,只是冷漠地躺在被水珠濡湿的墨绿色床单上,从窗外吹来的风让他身心都冷得无法动弹。 来者迅速地离开了。奥特莱尔还是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动弹。任由那些冷风吹拂着他冰冷的身体。 一个下午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在少年的混乱、马尔福的不悦与少女的阴郁中飞快流逝。 到了晚餐时间,奥特莱尔选择了躲避。他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已经被夏风吹干,那些自远方来的香松树香气让他想起了布斯巴顿。他开始怀念那些在布斯巴顿度过的日子了。 晚餐他是在床上度过的。身上灼热的温度以及头部的胀痛让他知道他发烧了,但是他并没有命令家养小精灵送来晚餐以及退烧药剂。反而任由饥饿与不适困扰着他。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动心。完全忘记了往日精致衣食的来源,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 他终究是奥特莱尔家族的家主,他没有任性的机会。他无法放任自己成为布莱克小姐不幸婚姻的来源,更无法坐看奥特莱尔家族因为布莱克家族的打压而迅速衰落。他终究是要负责,不仅是为了别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时间推移了一夜,就在马尔福已经抑制不住再次寻找奥特莱尔的*时,家养小精灵将一封信递给了马尔福。 信上的字体是他所熟悉的花体字,这种专属于奥特莱尔家族的字体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他甚至知道奥特莱尔大概会说些什么。但是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他根本就还没失败。只要奥特莱尔还没有找到未婚妻,还没有决定结婚,那么他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他不信对方能永远躲着他。 马尔福带着他的未婚妻离开了这座庄园,有着一座花房大小的奢华马车飞向了天际,正如他们来时般,从有着昏暗夕阳的天空中远离。奥特莱尔如同他们来时般,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 只不过一夜的时间,这位少年就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但是他的眼神更为坚定了。就像是一块被凝固的岩浆不断压缩的宝石,光辉越来越耀眼。 奥特莱尔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那本密语书早就被他命令小精灵送到了马尔福的行李里,这是他的离别礼物。 这一次之后他们大概会很久才能再见,当他们再见的时候,他大概就再也不会动摇自己的心。 第13章 philosophersstone 马车带着奥特莱尔向他导师所在的庄园前进,奥特莱尔在昨夜就已写信给他的导师,请求对方允许他早日跟随他的导师学习。对方不仅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且还给了他庄园的门钥匙。为了不让自己失礼,奥特莱尔还是选择了承坐飞马到达对方的庄园。 出他意料,对方的庄园并不豪华,甚至连精致都算不上。所有的摆设都是如此的朴素,甚至还有些是自己手工制作的。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奥特莱尔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每个大师都会有自己的癖好。 庄园内并没有家养小精灵,就连带领他前往书房这件事都是由导师的妻子亲自做的。 不得不说这位夫人是极具亲和力,短短的一小段路里,奥特莱尔不仅喜欢上了与对方交谈,而且对这位女士心生崇拜敬仰。 假如不是这位妇人没有生下孩子,他甚至想要娶对方的女儿为妻。 奥特莱尔知道对方并没有子嗣留下后还是不死心,他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这位夫人有没有姐妹,她的姐妹又是否有如她一般优秀的女孩。 在得到对方有些揶揄的眼神后,少年的肩膀有些下拉,但还是缓步跟在那位夫人的身后,没看到那位夫人温柔的嫩绿色眼珠终于散去了担忧。 他的导师坐在书房内的藤椅上,藤椅显然是由导师的妻子亲手制作的,藤椅侧面的部分有个小小的v字母,在他走过的这一路上他已经看见过无数相似的字母了。 对方须发皆白,银白色的短发被整齐地梳到了脑后。导师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皱纹,与他几百岁的年纪毫不相符。他那淡紫色的眼珠明亮而不浑浊,就连眼白也还是白色的,并不像平常老人般昏黄。 奥特莱尔惊叹于魔法石的强大魔力,他的惊叹赞美之情似乎被对方察觉出了。他的导师用那明亮的淡紫色眼眸盯着他的眼睛,神情严肃。 过了半会儿才开口道:“或许你是认为魔法石的魔力非常强大,它的作用简直没有东西能够代替。但是对于我来说,它甚至没有一把舒服的椅子好用。”对方并没有说清楚原因,看起来是打算让少年自行思考。 奥特莱尔在原地皱着眉站了许久,等到中午的太阳都西斜了才读懂对方话中的含义。这位老人一直在座位上等着他,看到奥特莱尔终于想明白他的话后,老人露出淡淡的笑容。 原本严厉的脸不在紧绷,松弛下来的脸如同他的妻子般和蔼慈祥,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完全没有传说中的奇异。假如他的导师真的就这样走出去宣布自己的身份,大概所有人都会当他是个疯子吧。奥特莱尔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被自己的臆想逗笑了。 这里的晚餐并没有奥特莱尔家族的丰盛,但是对于奥特莱尔来说已经够了。因为他并不怎么热衷于精致的食物,只要食物的卖相和口味都还可以他就能吃得下去。 这里显然不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这对夫妇在饭桌上不断交流着这几天的奇闻异事,就连奥特莱尔都打破了自己的规矩,和他的导师搭上了话。最后反而变成了这一对师徒不断地谈论着有关炼金术的事情,那位可敬的夫人含笑坐在一旁看着二人。 少年在吃晚饭之后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他阻止了自己不断耷拉下来眼睑完全合上。他的导师也似乎完全没感受到他的疲惫,和他的学生激烈的讨论有关炼金术方面的设想。 两个人的谈话持续到了深夜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他的导师本来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的夫人严厉地禁止他继续熬夜。奥特莱尔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不由得松了口气,直接躺在了床上,甚至没洗澡就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显然是起迟了。奥特莱尔连忙洗澡洗漱,再换了身衣服。他有些笨拙地洗掉了自己的衣服,随便挂在了晾衣处,急急忙忙地回到庄园的餐厅内参加早餐。 两位老人显然早就来了,正看着报纸,讨论着时事。老夫人显然也不是不懂时事的人,反而对于时事的观点更加敏锐,也更加一阵见血。奥特莱尔没有打搅他们的谈论,默默地坐在旁边旁听着,直到他们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谈论,开始吃起了早餐。 早餐过后是阅读时间,他的导师将他带到了藏书室,这里的藏书室甚至比奥特莱尔庄园的还要大上许多,大概有那天举办宴会的大厅那么大。各种各样的书凌乱地摆在书架上,因为属性不和而是不是发出各种尖利的声音。 他的导师在交代了他看完所有的书整理完书架后就离开了,奥特莱尔看着偌大的藏书室有些傻眼。少年深吸了口气,随便拿起了一本书,谨慎地翻开扉页,缓慢地进行着阅读。 时间一下子到了中午,老夫人微微含笑喊醒了沉浸在炼金术中的奥特莱尔。少年带着他昏头涨脑的脑袋走出了藏书室,大力地喘了口气之后才跟随着夫人的脚步去餐厅吃午餐。 午餐中的辩论允许了奥特莱尔的加入,只是讨论的并不是时事,而是有关于各种各样的知识。三个人不断交流着彼此的知识,并没有因为奥特莱尔的阅读量少而拒绝他的参与。 小睡一会儿之后是实践,少年会跟随着他的导师制作炼金器具。每个炼金术师都要有自己的炼金器具,不光是为了顺手,也是为了更好掌握其中的能量波动。奥特莱尔在对方的指点下制作了一套自己的炼金术器具后,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奥特莱尔的时间全部留给了阅读以及下午的观摩实践。早上的有关时事的分析也让奥特莱尔受益颇深,起码他现在对于各种各样报纸上隐藏的信息越来越能敏锐的察觉了。 夏天过去了,秋天又溜过了,冬季也拖着它缓慢的步伐离开,春天来得不惹人注意,走的也悄然无声。 奥特莱尔站在实验室里,手上轻薄的龙皮手套贴合他手上的每一寸肌肤,他手中的魔法棒不断的将瑟银变成液体,将瑟银化成的液体细细的填充进铭刻好了的魔法阵图上,随着散发着光辉的瑟银不断冷却凝合,魔法阵图也完成了大半。 就在实验即将完成的时候,奥特莱尔忽然想到了马尔福灰蓝色的眼,他的手颤抖了一下,手下的魔法阵光芒瞬间黯淡了许多。站在少年身边的导师皱了皱眉,淡色的眼有些诧异于学生的突然失神。 奥特莱尔将注意力移回了实验上,在看到自己的失误后,奥特莱尔突然来了灵感,他手上的魔法棒迅速的滑动着,又多铭刻了一个魔法阵,将失误之处完美地与魔法阵图相结合。 勒梅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他的学生不需要多聪明,但是一定要有灵感。这一点往往是奥特莱尔不太有的,但是最近奥特莱尔的灵感不断地在增加着,有些灵感一现的炼金物品虽然制作的不是很好,但是却在那些灵感与技艺的交融中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在结束了制作后,奥特莱尔颤抖着呼了口气。 炼金术比其他所有的学科都难,甚至很多学校都不再教授这一门课程,原因就在于它不但对学生的天赋有着苛刻的要求,而且对体力的要求也很大——毕竟炼金术师不能像药剂师一样,在制作过程中还能稍微抽出身。 炼金物品的制作只能一次呵成,每一个停顿与颤抖都会毁掉一件本来会成功的炼金物品,而且材料还无法回收——这也是炼金术的一大限制:起码那些昂贵的材料就足以挡下一大批财力不够的炼金术爱好者了。 奥特莱尔出来的时候夕阳还没完全下山,地平线将昏黄的暖阳切割成两片,彩霞也绽放出自己最美丽的色彩,那是所有的画家都无法调配出的美丽。玫瑰花的香气浓郁而清晰,不远处晾着的衣物在风的吹拂下不断地飘荡着。 少年困倦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天蓝色的眼睛因为呵欠而朦胧一片,眯成了上弦月的弧度,淡红色的嘴唇上满是因干渴而产生死皮,苍白的皮肤越来越显得暗淡。他金黄色的卷发耷拉在脑袋上,那些被打理精致的卷曲弧度所剩无几。身上的袍子也是皱巴巴的,手上的龙皮手套就更是色彩斑斓了。 他忍住了立刻入睡的*,在勉强维持了贵族优雅风范的前提下,迅速扫完了勒梅夫人精心制作的高热量食品。少年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快两天了,连续两天待在实验室里不吃不喝也没晕倒,不得不说得感谢勒梅先生严格的体力训练。 在吃完了晚餐后,奥特莱尔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被子都没掀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都还没脱下,只是除掉了手上的龙皮手套与脚上的靴子,连袜子都没来得及拖,直接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少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半以后了。冬日的中午时分温暖而舒适,他忍不住在被窝里蹭了一下柔软的被面,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来。 有些洁癖的奥特莱尔先是冲进盥洗室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将身上皱巴巴的衣物全部换成全新的巫师袍,打理了半天他短短的卷发以及有些干燥的皮肤才走出了他的房间。 第14章 albus 一个又一个呵欠像是拍打礁石的海浪一样不断席卷他的身体,却又无功而返。 虽然他这些月以来放弃了严格要求自己的礼仪,但是他不希望几年后外出游历时,被那些贵族嘲笑他的礼仪比不上十岁孩童。 在自己动手勉强填饱了肚子后,奥特莱尔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在他泪眼朦胧望着窗外时,他看到了老猫头鹰埃尔正疲倦地扇动着不复年轻的翅膀,原本光泽柔和的眼暗淡而无光。 埃尔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它的精力甚至比一些年轻的猫头鹰还棒,能让他如此疲倦的大概只有跨国送信了吧。 少年在匆匆扫了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不论埃尔此行去了哪里,哪怕是纽蒙迦德也罢,他都没有权利过多的追问。“给予亲近之人*”是所有贵族从出生时就应懂得的。 奥特莱尔对自己前几日制作的单片眼镜检测了一下效果了,发现这一次制作出来的炼金物品超过以前所有的。此次他使用算是普通的材料制作出了高级的炼金制品,假如以这一件炼金术制品来判断他的实力,那么他的实力可以达到初级炼金术大师的级别。 在少年不断地测判着这一件炼金术制品的功能是否齐全时,他的导师突然召唤了他。奥特莱尔连忙拿出了放在羊皮袋中的双面镜,与导师交谈一阵子之后匆匆把手中的炼金棒放回原位,按照导师的的吩咐迅速走到书房。 少年在敲了敲门后,听到了门内传来的一声“请进。”勒梅先生的声音有点低沉无力,这让少年皱了皱眉,因为这种情况确实少见。 少年推开了门,他的导师正坐在藤椅上,那把由藤条编织的藤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产生损毁,还是如同他刚来时般崭新。 老猫头鹰埃尔此时正疲倦地站在书房内的架子上,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 少年苍白纤长的手不由得微微握成拳状,等待着对他来说可能算不上好的消息。 勒梅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双手交叉立在桌上,额头俯贴在已经有了斑斑皱纹的手上,银白色的长发有些散乱。就在少年有些按捺不住准备开口询问时,他的导师终于开口了。 “奥特莱尔,我觉得你以及学的差不多了。”淡紫色的眼眸仿佛颜色微微变深了,但这又仿佛是少年的幻觉。“我这里有一份东西,需要你送到英国去。这有很大的危险。”老人有些担忧的眼神透过眼镜传达向了奥特莱尔。 少年不由得心中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站得直直的,任由老人打量。 “这是一份很危险的委托,你考虑一下吧。”老人没多少血色的唇抖动了几下,从喉间挤出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喘息着。 少年皱着眉,神不思属的走在走廊里。秋日的阳光温暖,林间拂来的风温柔凉爽,吹起了他的头发。 他不是不知道勒梅先生说的话是什么含义,只是他在犹豫要不要接下这个任务。 按照勒梅先生的说法,此次任务危险性会比较大。但是他不接下这个任务,那么他大概就无法继续在这里求学了。 知识是有价格的,只是看衡量的标准而已。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等待着对方出价。现在对方终于说出了他的价格,奥特莱尔却又有些畏缩不前。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遇见什么事。 奥特莱尔深吸了口气,脑中的思绪紊乱,一会儿想着这个任务肯定有生命危险,他绝不能接受,反正炼金术找谁都能学。但是他的心里又有另外的声音在反驳着:像是勒梅先生这么学识高深的炼金术师有几个?又有几个愿意把全部知识交给别人呢? 少年手中的羽毛笔不断地在纸上滑动着,精致的羊皮纸上只有一堆毫无意义的线条和无法组成句子单词。 仲秋的原本温暖适宜天气对少年来说突然变得过于潮湿炙热,他在椅子上皱着眉思考了半天,修长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 最后少年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作为接下任务的奖励,他的导师送给他一把勒梅庄园的门钥匙,进一步地承认了少年的学生身份。 既然要出行,准备齐东西自然是不可少的。幸好有勒梅夫人帮助,细心的勒梅夫人不但帮他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甚至还帮他打听到了英国的大概物价,避免他在英国的短短旅途中被人敲诈勒索。 出门在外,奥特莱尔的身份不仅仅是炼金大师勒梅的弟子,更是奥特莱尔家族的家主。他不能像是在庄园内那样衣着简朴,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自己的礼仪,让那些英国的贵族不会小觑法国魔法界与奥特莱尔家族。 从魔法部出来之后,奥特莱尔看到了昏暗的天空。黑压压的云层不断翻滚着,就像是不断席卷着海岸的海浪。闪电如同扭曲长嘶的银蛇般,突兀的钻出了云层,又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原本古典庄重的建筑变得阴森森的,那些在晴朗阳光下显得明媚灿烂的景色变得阴森而凄清,时不时有几只燕子低低地飞过,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乌鸦叫声让奥特莱尔对此次出行更加没有信心。 伸出的黄岑木魔杖召来了驰名欧洲的骑士公交。公交车在奥特莱尔尚未站稳的时候变横冲直撞地开了过去,那些路边的建筑在即将被公交车撞到的时候迅速跳到了一边,又在公交离开后跳回了原位。 骑士公交的售票员收了奥特莱尔一个加隆。奥特莱尔虽然没做过骑士公交,但是他对骑士公交的票价并不陌生,一加隆的票价显然售票员不打算找钱。少年有些不悦地让售票员找回了他零钱,换来了对方不断的嘟嘟囔囔与咒骂。 经历了长达半个小时的、从未停止的摇晃后,奥特莱尔终于到了霍格莫德。在巫师不可避免地与麻瓜逐渐混居的现在,霍格莫德还能保持居住人种的纯粹性不得不令他心生敬佩。 但是再好的心情都会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雨水给浇没。就在奥特莱尔还在感叹之时,已经如同黑色龙血墨水般的云层在一个炸雷之后雨如倾盆。哪怕奥特莱尔在听见雷声之后就立刻给了自己一个防水防湿,也无可避免的全身被淋湿了。 奥特莱尔艰难地顶着暴雨与狂风前进,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英国令人厌恶的天气,一边寻找着他的导师交代的,与对方接头地点——猪头酒吧。又给自己施加了好几次防水防湿后,奥特莱尔终于找到了猪头酒吧,但是他却在门口驻步不前。 虽然大雨的突至令他的视线不甚清晰,但是他仍然可以清晰的看见百叶门上覆满的苍蝇以及累积得厚厚的油垢,门内吧台处悬挂的酒杯内也满是白色的酒垢,更别提屋内昏暗灯光下也仍然明显的桌上污渍。 少年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皱着眉僵着脸走了进去。黄岑木的魔杖尖射出了一道黄光,木门被大力地撞击了开,上面覆满的苍蝇像是惊弓之鸟般瞬间嗡嗡嗡地乱飞了起来,露出了下面污渍更加厚重的木板。 奥特莱尔忍住自己摩擦手臂上腾起的鸡皮疙瘩的*,裹了裹自己黑色的斗篷才缓步走了进去。 被插在烛台上的白色蜡烛下累积了一层层厚厚的烛泪,屋内壁炉处的木柴只有零散几根,萎靡不振的炉火显然无法给整个酒吧提供温暖。冰冷的室内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包括了店主。 在几乎被一株室内摆设的香松遮住的桌子处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位的身体被遮住了,只露出了身上悬挂众多、乱七八糟的饰品。而另一位客人则是一个年纪已大的老人,能够看清的只有对方已经花白的头发。 奥特莱尔迟疑地缓歩走入,在环顾了四周好几遍后,他终先挑选到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多油渍的桌子。他先是用手帕擦了好几遍椅子,发现手帕已经脏的不能用后,他忍无可忍地拿出魔杖,连续使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才皱着眉勉强坐了下去。他只盼那个伍尔弗里克先生能赶紧到,因为按照导师的说法,那位伍尔弗里克先生会主动来找他,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少年只能坐在壁炉旁,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行程,一边等待着对方。 挂钟的时针早已指向了六,少年时不时张望着门口,强烈期盼着对方到来,好让他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就在少年已经觉得他就要饿昏了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坐到了他旁边。对方的发须皆白,很显然就是之前在门口处看到的老人。 奥特莱尔懒洋洋的问道:“玩十五子棋么?”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天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温暖“不不,我还是觉得十柱滚木球戏好一些”。 奥特莱尔又问道:“比比多味豆要么?”对方眼睛闪烁着回答:“不,谢谢。”奥特莱尔抬了抬他的单片眼镜,扫视四周,然后从手心里拿出一个火柴盒递给对方。 结束了任务之后,奥特莱尔迫不及待的从猪头酒吧走了出去。这间屋子不但又小又脏,而且充满了一股奇怪的臭味。少年深呼吸了好几次,一边呼去那似乎顽固地盘旋在体内的臭气,一边走向马尔福曾向他推荐过的帕笛芙夫人茶馆。目前他不愿意走进任何一间酒吧,哪怕是对方最为推荐的三把扫帚。 在茶馆里勉强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之后,他按照刚刚制订的游历计划先到了对角巷。按几年前马尔福的说法,来一趟英国不去对角巷逛一逛他会后悔一辈子。 第15章 malfoi 而现在,奥特莱尔确实后悔了。他已经对英国巫师无语了。 瞧瞧吧,这些妖精防巫师跟防贼一样,那些钱可是巫师的钱! 还有破破烂烂的魔杖店、书本放置混乱的丽痕书店、昏暗肮脏的咿啦猫头鹰商店和神奇动物园,难道英国巫师就不能让这些店铺看起来整洁干净点么? 在法国奥特莱尔可没见过这样子的店铺,哪怕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魔杖制作者是欧洲三大魔杖制作人之一,可以和格里戈维奇齐名。 更别提这里商店种类少,基本上是垄断式经营。 心中郁闷的奥特莱尔把一把飞路粉扔进了破釜酒吧的飞路网里,然后大声念出了魔法部附近的破烂酒吧的名字。 从壁炉中出来后,他皱着眉拍打干净了那些沾在斗篷上的炉灰,然后步行到魔法部的入口,使用电话亭进入了六楼。他准备去飞路网管理局使用国际飞路网前往西班牙,与外国的炼金术师们交流一下自己对炼金术的掌握与认知,磨练自己的技艺,顺便寻找下自己符合自己标准贵族小姐。 正在他准备从电话亭走出时,一个身穿黑袍,脸上带着古怪难看奇特面具的男人用魔杖向他发了一个昏昏倒地,虽然很努力想要避免被击昏,但是他的身体没能迅速的反应过来,陷入昏迷之前奥特莱尔感叹道:果然还得多锻炼啊。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冷水泼醒的,一个皮肤像是蜡一样白,有着古怪的红色眼白的男人坐在阶梯之上,而他身旁是一个头发散乱、但是衣着华美的女巫,很显然就是她把奥特莱尔弄醒的。 那个女巫像是一只捡回了飞盘的燕尾狗,睁大了眼睛,握紧了拳,渴望地望向她的主人,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面对这显然是被劫持的情境奥特莱尔冷静了下来,从知道收件人的名字时他就知道这一趟会很危险,因为伍尔弗里克这种扯淡的姓没人会用。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危险到如此程度。 虽然他自认自己的用处很大,但哪怕他目前受制于人、性命堪忧,他也不愿加入食死徒。 但神秘人也不是什么心眼大的领导者,你要是拒绝他的招揽,很可能第二天家里就会升起一个巨大而丑陋的黑魔标记。 少年决定先弄明白神秘人的目的。反正他的导师也没说不能告诉别人他的任务是什么,假如神秘人问他这一趟的目的他绝对会乖乖配合。 正当他准备说写什么的时候,上方的神秘人不屑轻蔑地挑起了唇角,血腥的红眼中满是暴唳。 一阵混乱与眩晕搅乱了奥特莱尔的大脑。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在法国魔法部遇到的刻意诱惑他女职员、毕业时莎丽雯斯旺端来的含有迷情剂的鸡尾酒、圣诞舞会上和他搭档的莉莉丝·罗斯、入学时在水晶球前的不安与自信、得知父母死去时的恐惧难过…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曾在书上看过摄魂取念的原理过程及感受,他如今显然是被摄魂取念了,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要不要挣脱:挣脱摄魂取念会被黑魔王重视,进而被要求加入食死徒。 但是不挣脱的话,神秘人有可能被挖出他的导师的身份,他将面临同样的危险。 当今之际是要让黑魔王以为自己已经挖掘出他最大的秘密不再深入下去!所以:昏暗的灯光和被络腮胡子挡住的脸、白胡子的老头和身上挂着众多饰品的怪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是被巨大的喧哗声吵醒的,女巫们的哭声尖叫声和疯笑声、男巫们的急促交谈与低沉带着莫名意味的眼神。 他心里觉得古怪,有些莫名的明悟,但那明悟又被薄薄的迷惑所遮掩,他无法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因为这种情形他曾经在他的生日宴会上看到过。 奥特莱尔瞬间明白了自己即将遭遇些什么。他突然回忆起在庄园里看到的那两个人,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他摸索了全身,发现他身上的所有饰品都被取下了,魔杖也被拿走了。 就在少年铁青着脸想办法自救时,一阵奇异的眩晕、夹杂着令人口干舌躁的灼热,搅乱了他的思维,他的下身不由自主地兴奋了起来。 身边的男男女女几乎同时发出了难以自抑的j□j,他阴沉着脸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试图阻挡自己的*。 但是很快他就无法思考了,他只记得他在模模糊糊中被分给了某个地位不低的食死徒。 那个人用魔杖让他漂浮了起来,对方的步伐声音轻快,鞋底与木质地板接触时发出的声音高而轻,显然是一位女性。 奥特莱尔强撑着令自己稍微清醒,不断的在心中咒骂着这个即将占他便宜的混蛋。 那个人动作极为粗鲁的脱掉了他的披风,奥特莱尔用力的咬了咬唇,努力的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请求道:“帮,帮我逃走,我,我会给你足够的报酬的。” 对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轻易地拂掉了他无力苍白的手,轻蔑地道:“放心吧,我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对方在几乎脱光了他后又离开了房间,这让还保持了些神智的奥特莱尔心中升起了希望。 但是希望很快就破碎了,或者说那希望只是虚假的自欺欺人。 门被“嘭”地声打了开,这次走进来的显然是一个男人。对方步伐不稳,就像是喝了酒般,粗糙的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胸膛,对方的头发是黑色的,皮肤枯黄。奥特莱尔一边努力记住对方的长相,一边眯着眼睛尽量瞄准那个男人的太阳穴。 对方很快地将少年身上的衣服脱光了,奥特莱尔绝望地努力握紧了拳头,试图一下就击晕对方。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这一拳不但没将对方击晕,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怒火。 ——哔——我是故意不写肉的分割线——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一张床上,按周围的摆设可以判断出他现在人在某个贵族的庄园里。 虽然他从接下这个任务之后就做好了可能会死的准备了,如今只是被强迫了已经算是不错了——个屁!奥特莱尔用力的锤了下床,传来的反震力令他咬紧了牙。少年在身后不再异常疼痛的时候,腿脚无力、步伐不稳地走进了浴室。 浴室内的镜子显示出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球、青黑的眼圈、黯淡的肤色,显然是因为被纵欲过度。 少年铁青着脸,忍住了砸碎镜子的冲动,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颤抖地挪动自己的腿,缓慢浸入温度微高的浴池中,将自己沉入水中。然后不断洗刷自己的身体。 手腕上已经青黑的淤青 在彻底的清洗完自己之后,他带着还有些别扭的身体检查起了行李。 虽然他看起来很冷静,但是不管是谁——只要他喜欢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就绝对无法冷静。 这不是贞操贞洁的问题,事关男人的尊严,他要是能冷静不是同性恋就是变态了!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更别提报复对方了。而且他现在很可能被对方囚禁着。 就在奥特莱尔换好了放在床边大小适宜的衣袍后,一个人走了进来。 出乎少年的预料,进来的人居然是他熟悉的人,与他阔别已久的马尔福,与他神交已久的笔友。 对方一脸坦然与淡定,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悲伤与关怀。这让奥特莱尔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他不是不知道马尔福家族选择的阵营,但是作为一个刚被人强了的男性,发现自己被暗恋者所救,未免也太过令人尴尬。 两个人相对无言,奥特莱尔有很多话想问,但是都无从问起。对方心中想必也是满腔疑虑,但是他又能回答些什么呢? “我,快要订婚了。就在半个月之后。”灰蓝色的眸有些忧郁,不负当年的骄傲自信。 奥特莱尔心中苦笑了一下,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绣了精致花纹的床单,银绿色的装饰虽然高贵,但也给人无处不在的冷意。 从大开的窗口吹进来的风卷乱了二人的金发,马尔福忍不住地伸出了手,替奥特莱尔整理了他有些凌乱潮湿的卷发。少年身上的淤青与紫红色的痕迹让他的眼像是被刺伤了般,瞬间扭开了头。 “祝你幸福。”少年的祝福听不出勉强,但也听不出衷心的祝愿。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的幻想对方心里会难受。 而奥特莱尔心中着实是有些难受。不仅仅是因为自尊被对方刺伤,也是因为世事无常。 当年那些坚定着、不愿改变的终究还是改变了。但是他又能怨谁呢? 他自认他是不爱马尔福的,而对方也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抗争。这点可以从对方有些忧郁的眼以及眉心处细微的纹络可以看出。 假如说他没有来英国,自然不会遇到这种事。 但是假如他没来英国,他未来又要向谁进一步学习炼金术呢? 贵族之所以是贵族,不仅仅是因为贵族能够享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奢华,更是因为他们扛起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责任。 平民自然可以大胆追求心中所爱,甚至为此与父母决裂。 但是贵族只能忍痛割爱,不仅仅是为了承担责任,也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与荣光。 ‘所以你还有什么好难受的呢。’奥特莱尔反问自己。 两个人在房内静坐了半天,没有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马尔福打破了僵持。他伸出手,为少年加了一件外套。在帮少年整理好领子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第16章 prince 布莱克小姐当年的容貌只能说是中上,但是现在,对方已经长成一个美丽的姑娘了。原本只是甜美可爱的容貌变得精致而华丽,就像是一朵花真正的绽放出了自己的美。 这个初显风华的少女在看到室内的两个人暧昧的动作后,眼眶瞬间变红了,但她只是用她那洁白般贝齿轻轻地咬住了如同玫瑰花般红润娇嫩的下唇,蓝色的眼睛带着潮湿的水汽,如同被风吹起波澜的爱情海。 马尔福见此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奥特莱尔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只是在帮我整理衣领而已。”少年的口吻平淡而肯定,仿佛他说的就是事实。但是他说的又有哪里不是事实呢?只是看对方愿不愿意相信而已。 布莱克小姐半信半疑地望着她的未婚夫,白皙如玉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裙摆。马尔福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会儿,低沉悦耳的声音从他的喉中流出。“自然是真的。茜茜,我怎么会骗你呢。” 灰蓝色的眼睛如同一颗宝石般,带着令人心动的色泽,却又令人心生战栗。 “我当然相信你啦。”少女闻言立刻表达出了她的信任。原本还波光粼粼的大眼因为喜悦而眯成了上弦月,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的眼睫毛又黑又长,皮肤白皙而娇嫩。 半开着的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马尔福有些沉重的呼了口气,缓道:“茜茜,我们先出去下吧。”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站在门外,被打理地柔顺的长发刚好及肩,眉心处因为经常皱眉而有了两道淡淡的皱纹。与少年严肃神态有些违和的,是少年脸上的婴儿肥。白嫩的皮肤甚至可以与布莱克小姐的相提并论,脸上的红晕让看见少年的人就会觉得对方身体不错。 奥特莱尔有些涩然的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从房间内离去,那两个人原本相差了一段的距离被不断缩短,铂金色头发的少年缓下了步伐,和少女并肩离开了他的视线。 “我可以认为你的眼睛也坏掉了么?我是你的医师。”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柔滑,让奥特莱尔觉得有些耳熟,仿佛是什么时候听过般。对方身上穿的长袍过于简洁,除了光亮变化时会稍微显露的花纹外再无其他。长长的黑袍最上方的扣子被扣得紧紧的,奥特莱尔心中一边腹诽着对方,一边任由对方的魔杖洒下一道又一道光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的脸色因为光芒的变化而有些难看,但是他还是动作非常简洁迅速的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瓶药剂。奥特莱尔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瓶内不断翻滚的浑浊药剂,那极似泥浆的颜色让他对面前医师的水平有些怀疑。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喝下去的时候,少年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粗鲁地拔掉了瓶塞。瓶塞因为脱离药剂瓶而发出了轻微的“啵”声,瓶内的药剂甚至还冒出了几缕白色的烟。奥特莱尔面色难看地接过药剂,直接仰头灌了下去。药剂的味道比在泥浆里放了好久的臭袜子还恐怖,他的身体忍不住想要将那些已经滑落胃部的药剂呕出来。但是胃部不断散发的暖意让他忍住了自己呕吐的*。 以前他生病时也经常服用魔药——只是味道没有这么诡异。但是效果也没有这个好。可是要说他想服用那种,那么肯定不是他现在喝完的这一瓶。他甚至有些怀疑他在多喝几次这种口味奇葩的魔药后会不会味觉失灵。 口中令人作呕的药剂气味终于消失,面前的医师却耳垂微红。奥特莱尔有些诧异地低头一看,不悦地发现对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吻痕与淤青。他一边在心中腹诽英国爱好同性之道的人数多,一边冷着脸拉了拉自己领口,学着对方,将领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方。 对方也很快地反映了过来,但是胯部微微的隆起却是他怎么遮掩都无法掩盖的。少年的脸色有些难看,下垂的嘴角以及皱起的眉完美的表达出了他的厌恶。 奥特莱尔想要冷笑,但是他还是忍住自己冷笑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晚和他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以及那个选中了他的女性又是谁。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曾多次听说过黑魔王的事迹,年少扬名的神秘人并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作为亲身体验了黑魔王残暴手段的受害者,他不可能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马尔福庄园。哪怕马尔福家族是对方的得力手下。 他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到底那晚是巧合还是刻意?以及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现在要上药了。”对方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眉头紧皱,显然他口中的上药并不是什么好事。黑发少年手心处的药膏呈现清凉冰爽的透明冰绿色,与其说是药膏,不如说是薄荷冰沙。只是这药膏没有冰沙的颗粒感。 奥特莱尔握紧了拳头,直视着对方,平静道:“我会自己上药的。”对方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好一阵子,令他忍不住皱起了眉。直到奥特莱尔忍不住想要再次出声时对方才放下了手中的药膏,走出门外关上了门。 手指和药膏接触的第一感觉是冰冷。 药膏仿佛是冬日里的冰雪般冻结了他的指尖,但是很快又带来更为强烈的温暖与舒适。在用魔杖检测过了这份药膏没有毒之后,他轻轻的用手挖了一小块,僵硬地送到身后入口前,迟疑着不敢推入。 药膏与入口处接触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战栗,身体关节处传来的酸胀麻木让他终于将手指伸了进去。 冰冷的手指与冰冷的药膏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后传来的怪异感更是让他面色不佳。憔悴苍白的脸上竟滑下了几滴冷汗,咸涩冰冷的汗水滑到了嘴角,又从干涩苍白的唇纹中渗进口内。 药膏显然要涂到够深入才行。奥特莱尔忍着心中体内的难受又往里伸了伸,j□j的j□j像是一个紧得过分的人皮手套,手套上还有层层叠叠的皱褶,还会时不时的收缩。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同性之道,但是他心中对同性之道反而更加厌恶。 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更为折磨一个骄傲自贞的人了。 奥特莱尔上完药后已经是晚上了,因为身体不适,他并没有出去吃饭。马尔福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他还细心地派了一个家养小精灵送来晚餐。餐盘上的食物都是奥特莱尔喜欢的,入口极为正宗的法国风味更是让他心中复杂。 他对马尔福最多就是有些好感,但是好感的不多并不妨碍他在知道对方即将结婚时心中复杂。 任是谁在躲了追求者一年多后发现对方早已移情,都会心中复杂。更别提这个人是他相交已久的笔友。 但是他对马尔福并无爱意。唯一有的就是些微的好感,那好感都是来源于那一夜对方的安慰。至于那天在餐厅的异常表现……奥特莱尔想不出理由解释,但是又觉得他的那些反应并不是因为爱情。 说是一见钟情并不怎么靠谱,因为他们显然是已经见了许久,他才会有奇怪的反应的。但是假如不是一见钟情,那难不成还是迷情剂么? 他不相信马尔福会对他使用迷情剂,他也不相信有什么迷情剂能够瞒过他的舌头。在布斯巴顿上学那么久,假如不善于分辨食物中是否含有迷情剂,那么他早就被迫娶了一大堆拥有媚娃血统的女孩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他就再也忍不住困意了。 那晚那个混蛋居然和他搞了一整夜,甚至最后他都是睡过去的了。被大量消耗的体力并不是一个白天的睡眠就能补回的。 就在奥特莱尔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一个人似乎站在他的床头。 他想要睁开眼,但是他的眼睛似乎被什么盖住了,只能微微地打开一条缝隙。他想要伸手去拿魔杖,但是他的身体却又绵软无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一直站在他的床头,用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视线地观察着他。 他艰难的张开口“你……是谁?” 对方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冷意,如同相击的两把宝剑。 “我,是谁。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有些沧桑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从窗外吹来的风仿佛都变得冰凉刺骨。 “你好,马尔福先生。”他身上的禁锢仿佛变得没那么紧了,他甚至能顺利地张开口说话,不再像之前般吐词艰难。 “好好休息吧。”就在他即将抓到魔杖的时候,对方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几乎无法引起人注意的视线轻轻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对方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 “……奥特莱尔?”担忧的灰蓝色眼睛让奥特莱尔有些迷茫,他记得他刚才是跟一个叫阿布拉克萨斯的马尔福交谈着,对方的身体躲在夜色中,无法看清。 但是现在。奥特莱尔打量了一下房间。窗户还是像之前般紧紧地关着,窗帘也安分地被束在两边,哪怕屋内灯火大亮也可以看到窗外的月色皎洁。 那么之前是他的梦么?奥特莱尔怀疑着。 他已经多久没做梦了呢? 又有多久没有做那个有关实验室的梦呢? 奥特莱尔有些索然地轻轻叹气,天蓝色的眼被眼皮盖住。惨白的脸色、青黑的眼圈、淡到几乎看不出红色的唇相互交映,令所有看到这个少年的人都忍不住关心对方的身体。 “我还好。”奥特莱尔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进入他的房间,只是略微冷淡地回答了对方之前未诉诸于口的疑问。 “这是西弗留下的药,说是让你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再喝一次。我散步的时候,听到你……”马尔福没有继续往下说。灰蓝色的眼像是被灰尘覆盖住了。铂金色的头发微微凌乱,显然并不是什么散步听到他身体不适,而是特意关心他是否能安稳入眠。 第17章 lilith 奥特莱尔喝下药剂之后,马尔福就离开了他的房间。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之前的默契,不复气氛的柔和。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两个人共同的选择呢。 马尔福永远都如此聪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当然,每一个贵族都是如此。 “……这世界终究是没有完全的黑白对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在面对命运的审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绝不后悔。”奥特莱尔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段不知是谁写的诗句。 马尔福临走前打开了房内的窗户,潮湿温暖的风迅速的涌入房间,带来了雨后潮湿的泥土、青草、玫瑰…香气,那些各异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让少年仿佛置身于一间打碎了无数香水的房间里。 明亮皎洁的圆月被乌云遮蔽,窗外只有残余在枝叶上的雨水坠落发出的滴答声。 他翻来覆去,终究是无法入睡。 j□j的脚踩在冰冷的石质地面上,冷意从脚底瞬间传到了他的头顶,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了般,只能抱住自己全是温暖的身体取暖。可是自己又怎么可能温暖得了自己呢? “…奥特莱尔?”坐在他对面的布莱克小姐眨了眨她那水润的蓝色大眼,被对方坦诚目光直视的奥特莱尔忍不住率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人终究还是要往前看,一味的回顾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奥特莱尔扪心自问这些时候的走神是否过于频繁,一个人可以欺骗所有人,唯独自己的心无法欺骗。要真说可以欺骗,那欺骗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虚弱伪装而已。 “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纳西莎你能重复一下么?”奥特莱尔带上他最为熟练的社交笑容,除却少年过分苍白的皮肤,不管是谁都会第一时间认为这个少年是太阳神的替身。 “其实,我是想问一下…”少女白嫩的皮肤突然被染上了绯红,午后的阳光正好,灿烂的阳光照在少女的身上,长长的金色卷发整齐的被丝带笼在身后,身上绮丽多彩、雍容华贵、繁缛艳丽的洛可可式长裙精致典雅。 “就是我的未婚夫,他有什么爱好呢?”少女水润的眼带有忐忑和期待,抹了粉红色口红的唇稍微抿了起来,原本优雅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也不由得抓住了柔软的裙身。 “这个……”奥特莱尔想要苦笑。他们的交情一直都是通过信纸培养起来的,任谁都不会对一个笔友说太多自己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传承千年的贵族。但是他确实是不记得马尔福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大概是因为关心不够吧。少年在想到昨晚极和他口味的晚餐时,不由得默默地谴责了一下自己的忽略。 “纳西莎,好久不见啊!”一个性感清脆的声音在此时想起。奥特莱尔松了口气,为这位不速之客的来到。 来者是一位少女,对方身上穿着的服装并不同于他在服装店里看到的那些,有一种他很难描述的美感。风送来淡淡的玫瑰香气,也拂起了对方黑色的长发。柔顺的黑色长发、白嫩精致的瓜子脸、如同黑钻般闪烁着迷人光芒的黑色眼睛、小巧的鼻以及红润如血的唇,来人并没有化妆,却更显示出了对方的清纯与性感。 “莉莉丝,你怎么来了!”布莱克小姐惊讶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 “因为我想你了啊,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呢。对了,你看到西弗了么?他是不是又一直宅在实验室里不肯出来了!哼!”少女在说到西弗的时候声音格外柔和,仿佛就要溢出甜蜜的糖浆。聊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可爱的握住了拳头嘟起了嘴。 布莱克小姐的笑容似乎有些淡了,但这只是似乎而已。 “斯内普先生并没有在这里,可能是跟卢修斯出去了吧。你也知道的。”言语间满是对对方的宽慰以及对未婚夫的恋慕。 “啊!他们!茜茜…”那位叫莉莉丝的女孩终于发现了在场的还有一个人,对方的眉头微颦,脸上有着些微的困惑与不悦。 “莉莉丝,这是卢修斯的朋友,我为你介绍一下,他是奥特莱尔。”布莱克小姐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有一种优雅与自信。“奥特莱尔,这是我和卢修斯的朋友,莉莉丝普林瑟斯。她也是法国的贵族呢,不过没有在布斯巴顿入学。”这位布莱克小姐在这一年里确实成长了不少,起码为普林瑟斯小姐以及奥特莱尔十分完美地介绍了彼此。 “幸会,普林瑟斯小姐。”奥特莱尔有些冷淡地伸出手,做出了吻手礼的姿势。但是对方只是惊奇的望着他,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又迅速地红了脸颊。“恩,那个。我们才刚见面不好这样的吧。你可以叫我莉莉丝,很高兴认识你呀。” 奥特莱尔止住了自己想要皱起的眉,心中不由得对这位没什么名气的普林瑟斯小姐有些鄙夷。 有哪个贵族不会吻手礼呢? 更何况对方的那些表现让他更多的是联想到了布斯巴顿那些缠人的、有媚娃血统的女孩。同样都是自以为是,不,这位普林瑟斯小姐比那些有媚娃血统的女孩表现得更差。 “你怎么没来霍格沃茨上学啊。霍格沃茨可是全欧洲最好的学校呢,你是怎么认识卢修斯的啊?”对方纯洁如同星子的眼好奇地望着他,想要奥特莱尔给她一个不去霍格沃茨的原因。在她看来,霍格沃茨才是最好的。 “法国有布斯巴顿,是全欧洲最好的三个学校之一。我们是笔友。”奥特莱尔甚至懒得撑起脸上的笑容,对这种无礼冒失的女生他已经受够了。 “哦,布斯巴顿不是只收女的么?”普林瑟斯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双如同黑钻的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他扫了一遍,在看到这个奥特莱尔有喉结时疑惑地歪了下头。 “不,只是女性居多而已。”奥特莱尔礼貌地回答,但是话里已经透出了些微蔑视。 “啊,是真的么?哦,你和卢修斯是笔友啊?【你也是穿越者么?呵呵,原来你想嫖他啊。】” 在说到后半句时,对方突然换了一种语言,奥特莱尔对这种语言格外陌生,他皱了眉,天蓝色的眼如同会说话般表达出了他的疑惑。 “哦,不好意思啊。我又忍不住说我的家乡话了。”对方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的叹了口气。奥特莱尔实在是不想和这位小姐继续交谈了,他彬彬有礼向布莱克小姐和普林瑟斯小姐告别。在走了一阵儿后忍不住回过头,布莱克小姐正和普林瑟斯小姐愉快地对着话,只是布莱克小姐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 奥特莱尔嘲笑了下自己的过分敏感,假如说布莱克小姐有什么异常的情绪,那他肯定会感应到的。大概是他在经历了哔——之后太过敏感了吧。 回到庄园内,一只家养小精灵迅速的出现在他面前。与法国的风俗不同,英国的家养小精灵穿的全都是破破烂烂的,奥特莱尔有时候怀疑英国贵族会不会被家养小精灵身上的臭气熏死,因为这些小精灵实在是太脏了。 少年屏住了呼吸,简单地说了一下想要参观对方族谱的想法后。 每个贵族都会以自己长长的族谱为荣。一个长长的族谱不仅仅代表该家族枝繁叶茂,而且也代表了该家族的悠久历史。 贵族与暴发户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族谱的长短。一个家族的实力不仅仅是用财、势衡量,更多的是看对方的累积。财势可以轻易累积,但是优雅礼仪、合宜谈吐、贵族气质却要一百年以上才能累计出来。 马尔福家族的部分族谱内容被咒语掩盖了,能够看清的只有六世纪之后的。奥特莱尔微皱着眉仔细对比昨晚听到的人名以及族谱上的名字。符合的名字数字不少,但是最有可能的只有一个——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他的笔友的父亲。 据英国魔法界的报纸所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早就死于龙疣,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房间呢?如果对方变成了幽灵,那么对方的身体也应该是珍珠白的颜色,而不可能与夜色融为一体。 疑问终究是没人能够解答了。马尔福已经要和他的未婚妻结婚了,作为对方曾经隐晦追求过的对象,他于理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与对方有什么亲密接触。而且看马尔福的表现,他肯定是对布莱克小姐有所心动了,他又何必拆散他们,并且为奥特莱尔家族创造一个敌人呢? 不得不夸奖的是那位黑发少年的药剂确实是效果很好,他知道那里的伤口有多难处理,但是在喝了两瓶魔药以及上了一次药以后就全好了。留在他那的药膏还有很多,但是药膏的主人一直没出现,他就是想还给对方也没有机会。 傍晚又至。比起朝霞,他更喜欢落日。夕阳的霞光总是像燃尽生命般,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在夕阳落去后又迅速凋零,就连昙花也没有夕阳霞光的变化更令人心折。 有什么比眼见美好被摧残更令人难过?有什么比目睹纯洁被污染更令人心痛? 只是他只拥有心痛难过的权利,坚持不同流合污只会被所有贵族一致摧毁。 第18章 princess 典礼在马尔福庄园内举办,作为新娘以及未来的马尔福夫人的布莱克小姐自然有亲手布置的权利。这位布莱克小姐不愧为narcissa(水仙花),对水仙花有着强烈的热爱。 虽然奥特莱尔出身于法国这著名的花国,但是他却对鲜花没什么特殊的喜爱。 要说真的比较喜爱的就只有蔷薇了,大概是因为从小便与蔷薇作伴吧。比起种在花原的薰衣草、郁金香、玫瑰等,蔷薇确实是离奥特莱尔更近一些,也就受到了更多的摧残。 布莱克小姐曾经想让奥特莱尔也一起参与到布置之中,但是奥特莱尔聪明的拒绝了。这是布莱克小姐与马尔福的婚礼,他又何必掺和呢。 考虑到自己还需要查出那晚的那两个人是谁,奥特莱尔还是选择了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他本来是打算在英国买一座庄园,方便度假时居住,但是鉴于近期并无合适的庄园出售,他还是选择了继续住下来。哪怕会有些尴尬。 晚上享用晚餐时,坐在餐桌上的人选出乎了奥特莱尔的意料。 出现在餐桌上的不仅仅是昨晚帮他治疗的黑发医师,还有那位极为自来熟——也就是无礼的普林瑟斯小姐。而马尔福与布莱克小姐都没有出现,大概是去哪里参加宴会了。 在用餐的时候,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静,唯有普林瑟斯小姐极为活泼的试图活跃气氛。 奥特莱尔微皱着眉迎接那位不懂委婉、伪装的普林瑟斯小姐诡异怜悯的视线,对方看着他时就像是一个贵族俯视怜悯着她手下的贱民。奥特莱尔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但是他知道,对方已经冒犯了他。 普林瑟斯家族如今连二流都算不上,身为低等贵族,如此失礼地对待高等贵族,足够让奥特莱尔准备着给对方一个教训了。 假如让别的贵族知道他放过了对方一码,那么奥特莱尔家族很快就会被那群食腐的秃鹫分食一净。何况奥特莱尔潜学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对奥特莱尔家族摩拳擦掌、趁着他无法迅速反应的时候将奥特莱尔家族分割干净。 心中盘算着的奥特莱尔自然忽略了普林瑟斯小姐的问话。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普林瑟斯小姐已经红了眼眶,正在用控诉的眼神望着他,明亮的黑眼因为泪水而显得朦胧,小巧的鼻翼也红了起来,红润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哭泣的*。 奥特莱尔郁闷的隐秘翻了个白眼,女人要是不讲理起来真是能把人气死。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就没学过吗。 “莉莉丝,够了。”出声的是黑发的少年,对方的皮肤白嫩,隐约还有些婴儿肥,配上少年严肃的表情,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被说了的少女还有些闷闷不乐,她用她雪玉可爱的手指擦掉了眼角晶莹的泪水,雪白的脸上还有些因为愤怒而生了些诱人的红晕。 “不好意思,请原谅她刚刚的无礼。”少年有些生硬尴尬的向他道歉,看对方的模样似乎很少向人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奥特莱尔矜持的扬起了下巴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他已经接受对方的道歉。 “我是奥特莱尔,很高兴认识您。”奥特莱尔再次破坏了他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实在是对黑发少年的身份有些怀疑,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地询问对方。现在正是一个询问对方的时机。 “…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很高兴认识您。”对方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西弗!你是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才对!才不是什么斯内普的后裔!”好不容易闭上嘴了的普林瑟斯小姐又激动地说了起来。 “我想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选择的。”黑发的斯内普皱着眉沉声说到。 普林斯和普林瑟斯吗? 奥特莱尔回忆起了普林斯家族的资料。普林斯家族以魔药出名,所有的普林斯最后都会成为一个魔药大师,而且普林斯家族中藏有许多失传已久的魔药配方,还有一些如今魔法界无法配置出的顶级魔药。所有贵族都对普林斯家族虎视眈眈,因为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更多。但是只剩下一个后裔的普林斯先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惜他没料到,普林斯庄园珍藏的那些东西最后还是被贵族们瓜分了。 奥特莱尔一边回忆一边赞美着对方的魔药,这位斯内普先生的魔药确实不负普林斯家族传人的名头,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反而选择了试用一个麻瓜姓氏。 麻瓜姓氏? 奥特莱尔瞬间明白了。十几年前普林斯家族最后的传人——艾琳·普林斯曾经被普林斯家族除名过。 当时所有听闻这个消息的人都打算暗中施计将这个被出名的女孩绑架,说得好听些就是掳获对方芳心。只是所有有此打算的人都没能成功,因为他们都找不到这位普林斯小姐。 看来普林斯小姐的祖父还是帮了忙的,不然这位身带重宝的贵族小姐早就被虎视眈眈的贵族们囚禁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放任普林斯小姐嫁给一个麻瓜。没有什么比混血种更令人恶心了。 等等,麻瓜姓氏,母系血统普林斯…… 奥特莱尔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在明白了对方身份的同时又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贵族的姓氏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更改的。每个家族的姓氏只有直系血脉才能继承,混血种就更没可能继承家族的姓氏了。魔法界多得是那种因为不肯让混血种继承而灭亡的家族,这一切都是为了血脉。 麻瓜血统的危害性并非表现在当代,它就像是一个狡诈的红帽子,潜伏在你的身边,慢火煮青蛙般让一个家族毁灭。贵族们宁愿在辉煌中结束自己的现在,也不愿意苟延残喘着延续着惨淡的未来。一个混血种能够娶或者嫁的人选只有混血种和泥巴种,除非有纯血的巫师被爱情给俘虏了,不然这条潜规则绝不会被打破。 没有什么比哑炮和魔力低下更令人恐惧了。 哪怕有些家族想要苟延残喘,其他家族也不会容许的。魔法部往往就会在此时派上用场,那些被贵族把握的重要职位会默契地否决这种危害魔法界的行为。比起一个混血种的贵族,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个混血种的贫民。 奥特莱尔面上平静,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普林瑟斯小姐有些忿忿地鼓着腮,像是一只受了气的青蛙般用刀叉把盘中的食物弄得一塌糊涂。奥特莱尔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对方贵族的身份了,但是奥特莱尔相信马尔福的判断,这位普林瑟斯小姐不管是不是真的贵族,只要能站在马尔福庄园里与庄园未来的女主人交情甚笃,那么她永远都会是普林瑟斯小姐,一位已经没了名气的法国贵族。 普林瑟斯这个形式也有些古怪。 在英语中,普林斯对应的是王子,而普林瑟斯对应的则是公主。 这两个姓氏从潜意中就已经表明了二者亲密的关系,普林斯与普林瑟斯不是来自同一个家族,就是长期的联姻对象。 普林斯家族对应的是魔药,那么普林瑟斯家族呢? 奥特莱尔仔细回忆着普林瑟斯家族的资料,但是这个家族实在是太破落了,他脑海中有关于普林瑟斯家族的资料甚至只有几句话,只交代了普林瑟斯家族的现存的血脉,除此之外,对方的血脉是传承自什么神奇生物的没有、家族大概的历史没有、家族擅长的东西没有。保密工作做到了顶尖的水平。 在晚餐用完的时候,有着鎏金玫瑰花纹的洁白瓷盘上出现了一个小碗。碗是来自中国的青花瓷,瓷碗的手感细腻致密、釉质肥润,瓷碗轻薄、秀美,青花发色较浓艳。上面的纹饰饱满,描绘更细腻,底釉较白,衬托出了瓷碗上缠枝栀子花看似繁缛、实则安排有序的纹饰。具有强烈的美学效果和神秘东方风格。 法国虽然也有众多来自于中国的瓷器出售,但是像这只碗般精致美丽到令人震撼的作品就很少见了。就算有,也不会浪费的用在乘汤上,而是应该作为鉴赏品摆在庄园内供客人鉴赏。 很显然,这些瓷碗都是出自于普林瑟斯家族。看普林瑟斯小姐暗含得意的表情就不用多问了。 在没有看到奥特莱尔惊奇赞叹的脸时,普林瑟斯小姐有些轻蔑不屑地撇了撇嘴,显然是有些抑郁于奥特莱尔的不懂欣赏。 而普林斯先生则是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对方没有对瓷碗表示出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了调羹喝起了汤。奥特莱尔在品尝的时候也只觉得是不错而已,他从来没有在饭后喝过汤。按照法国礼仪,汤是在品尝前菜时一起送上的。在用完前菜和汤后才会开始品尝正餐。他不太清楚英国人的习惯,所以只能默默接受。 用完餐之后,普林瑟斯小姐依然热情地邀请他去散布。按照对方的说法,饭后散步有助于消食减肥,更能保持身体的健康。奥特莱尔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假装惋惜地拒绝了对方。对方听到他的拒绝后小小的松了口气,眯着眼睛笑嘻嘻地挽住了普林斯先生的手,拖着对方就往庄园外走。 他无权对二者多说什么,这并不是他的客人。所以他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马尔福庄园的摆设以金碧辉煌为主,有着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风格。走廊上采用了大量使用装饰品,大部分都是镀金、石膏、粉饰灰泥、大理石或人造大理石材质的。 走廊墙面上有着巨大尺度的天花板壁画,壁画多采用错视画法,有一种虚幻的效果,绘画与建筑完全地混合。马尔福庄园的装修装饰做到了尽善尽美,不仅摆设的位置以及饰品适宜,每一个走廊都是一个小小的主题展览。 第19章 abraxas 回到了房间后,奥特莱尔洗过澡就早早入睡了。 依旧大开的窗户与被束在两侧的窗帘不知何时静静地合拢,房间内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沉睡,窗外秋虫的凄厉鸣叫声被隔绝在外,时间仿佛在此静止。 一个人影飘到了奥特莱尔的床前,被放下的床帘静悄悄的拉了起来。来者不知为何只是静静的站在床前,没有任何动作。 “您好,马尔福先生。”原本应该躺在床上陷入沉眠的奥特莱尔突然出声了,而且声音是从天花板处传来的。 “下来吧。”依旧是那冰冷到令人忍不住哆嗦的低沉声音。房内原本被熄灭的蜡烛都被瞬间点亮,昏暗的火苗在房内无风自摇。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影子在墙上因为烛光的摇曳而晃动,奥特莱尔只是稍微注视了一眼就忍不住头昏脑涨,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一阵如同雪水当头淋下的冰冷让他顺利脱离了影子的“诱,惑”,冷汗不断的从他的额头滑下,滴落在他的锁骨处,然后又滑倒了他的丝绸睡衣内,带来了冰冷与痒意。 “呵,还不错。”对方冰冷没有感情的视线注视着他,虽然是在笑,但是那笑声却格外的冷酷。虽然说是还不错,但是身旁的冷意却更加明显。 奥特莱尔有些后怕,他显然是太小看对方了,一个传承千年的贵族家庭不可能没有一些古怪的黑魔法,假如这次不是冰冷触觉徽章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很有可能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一个小小的黑魔法之下。 “父亲。”门“嘭”一声被撞开,马尔福显然也没料到他能就这么轻易的进来,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在地板上。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声音终于没那么冰冷了,这位起码已经四十却还像年轻人般健美的马尔福散去了眉间的冷肃,由此便可看出这对父子的感情不错。 “父亲,我已经听你的话迎娶了茜茜了。”小马尔福原本梳得整齐的铂金色长发因为慌张的跑动而散开,有些苍白的脸上因为无法顺利喘息而有些涨红,汗水濡湿了他的金发与眉毛。身上总是穿地一丝不苟的礼服也皱成了一团,整个人都是狼狈而热气腾腾的。 唯有他灰蓝色的眼灼灼发亮,整个人像是被月光笼罩了般。 “但是我也说过,不允许你再和他接触的,我并没有率先违反约定。”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平淡而冰冷的声音让已经稍微平静了喘息的马尔福吞了口口水,他张了张嘴,但又合上了唇,显然是找不到理由辩驳。 “马尔福先生,我对小马尔福并无其他。”奥特莱尔在确定了一些事后插入了二者的对话。 很显然,假如不是马尔福的突然闯入,那么他现在肯定是在岌岌可危的抵挡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攻击,想到他可能会亲身体验到,一个传承千年的贵族家庭保存有多少失传的黑魔法,他苍白的脸就更加苍白了。 他自认自己的实力虽然弱,但是配合那么多炼金道具也能在两三个人的围攻下逃脱。上次被击晕是因为他的准备不够充分,但这次他准备充分了,他的对手却是一个黑魔法造诣高深的成年人,对方还是马尔福家族的前任族长。 奥特莱尔的手已经放在了强效门钥匙上,强效门钥匙是他在导师的指导下制作出的加强版门钥匙,经过测验可以避过勒梅庄园的反幻影移形及反门钥匙的魔法阵,直接将人强制送到奥特莱尔庄园。 他的手还在门钥匙上,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不知何时,一个无声无杖石化咒已经击中了他,除了能够眨动的眼皮以及能够思考的大脑,他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肌肉都被死死地束缚住。 “父亲…”小马尔福灰蓝色的眼因为忧郁而呈现出大雨来临前颜色,原本骄傲自信的脸变得灰败。 “说吧,什么叫做没有其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前面的身上,奥特莱尔甚至被对方的视线吓到无法动弹,连在腹中早已打好的草稿都忘了说出去,双眼无神地喃喃道:“我们只是朋友。” “呵,朋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笑意。他轻轻移动了视线,如同幽灵飘浮着移动身体,视线落在了马尔福身上。对方狼狈的脸上满是苦笑,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需要我告诉你他做了些什么吗?”大马尔福眼中饱含着恶意与憎恨,突然笑了出来。 如同钢琴般低沉而又柔顺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着,奥特莱尔无神的眼睛被笑声唤醒,他颤抖地捂着自己眼睛,身上的汗水让绸质的睡衣贴在了他的身上,带给人一种别扭粘腻的感觉。 “父亲。”这一声低唤里隐藏着祈求、痛苦与绝望,小马尔福的脸上只有自嘲与绝望。他的视线哀求地落在他的父亲身上,二人仿佛如出一辙。只是小马尔福的容貌更加明丽些,而大马尔福的容貌阴冷尖刻,令人无端端想起夜间凄鸣的夜枭。 “不,是你违反了约定。卢尔,你要记得做坏事前一定要做到不会被抓到。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他的。”在看到儿子终于有些血色的脸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喜于对方的沉溺爱恋。但是这是他的儿子,他又能怎么办呢?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死人,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卢尔也该长大了。 大马尔福原本消失的笑意又扬了起来,配合他阴柔的脸型以及冰冷的气质,绝对能吓死几个在夜间苟合的男女。 “我猜你还不知道吧,你被人……”大马尔福暧昧蔑视的视线滑过他的身体,奥特莱尔瞬间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懂原因。 “父亲!”小马尔福阻止了他的父亲继续往下说。他舔了舔自己有些起皮的唇,灰蓝色的眼中再也没有当日的骄傲,那些令人心折的贵族风度在此时变得令人厌恶。奥特莱尔迫切地希望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到那种对待,他宁愿自己当时是被扔去做炮灰。 “对不起,吾友。”马尔福不敢看他,自顾自的往下说着,企图逃避——起码是延迟审判的来临。 “茜茜是布莱克家族的二女,在她的上面有一个叫做贝拉的姐姐。你见过她的,她手中也有你的图像。”大马尔福无情地看着他的儿子在喜欢的人面前剥落所有的糖衣,露出了其中黑暗污秽的本质。 奥特莱尔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他被人强了,只因为布莱克小姐的未婚夫喜欢他? 呵。 他又要怎么报复呢? 布莱克家族的长女是黑魔王的得力手下,他能做什么?假如他设伏,对方在无法逃离的时候可以召唤黑魔王亲至,他不认为他能答应黑魔王。但是他不报复,他的心又怎么能快意呢? “另外,你也有可能怀孕了。”马尔福最后说的这句话让奥特莱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男人会怀孕?开什么玩笑。 “你还记得当初在奥特莱尔庄园时闻到的香气么。”马尔福陷入了回忆。那一晚的星光,那一晚的同行,那一晚共同看过的景色。现在全都被毁灭了,大概再也无法看到了。 就算能看到又怎么样呢? 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了。 “我昨晚给你的,其实是安胎的魔药。你放心吧,你怀孕的事只有我和父亲知道。”马尔福的解释宽慰他无法接受。 孩子是他的,马尔福凭什么替他决定要不要生下来?! 对方又凭什么对他下药!?就凭那浅薄到可笑的喜欢么? 难不成他还要多谢马尔福的好心保密么?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本以为还能挽回的。”马尔福轻轻叹了下,大马尔福皱着眉把玩着手中的魔杖,蛇杖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着,如同一个乖巧的孩童。奥特莱尔没有说话,他又能说些什么吗? 假如不是马尔福救了他,那么他现在肯定已经死在那一晚了。 但假如不是马尔福给他下了药,他又怎么可能怀孕?而且看对方的说法,这个孩子还不一定能够堕掉。 就算能堕胎他又忍心下手吗? 魔法界贵族的生育力已经越来越低了,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让自己的妻子怀上好几个孩子。在这个生育力低、夭折率高的时代,一个孩子甚至比一个宝藏还要更为重要。 但是他敢生下来吗 他可以确定他孩子的父亲是一个食死徒。想到父亲这个词,奥特莱尔皱了皱眉,苍白无血色的脸严肃而冷漠。 食死徒注定会失败。他的导师:尼克·勒梅曾经和他在用餐时分析过黑魔王的未来。在三人的分析里,黑魔王都是注定会失败的。一来英国有邓布利多这位曾经降服了圣徒首领之人,在事态紧急的时候,圣徒肯定会帮助邓布利多打败黑魔王。二来黑魔王的主义不正确,黑魔王打算清理魔法界的哑炮、混血种和泥巴种是符合了贵族们的利益,但是贵族们都是少数,人数最多的还是那些被他所厌恶不屑的泥巴种。三来是黑魔王对于不死的*过于强大,没有人能够长生不死,就连魔法石也有一定的副作用,而且离了魔法石的人会立刻死去。 他孩子的父亲将来是肯定会因为跟随着黑魔王而失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被那些人举认出来。不管如何,孩子的一个父亲是食死徒,另一个父亲被食死徒强过总是对孩子的名声不好。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男人没有子宫。 他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男人怀孕的先例,作为没有子宫的男性,婴儿在体内发育需要的羊水、营养都会用受孕者本身的魔力构建出一个虚拟子宫,在他怀孕的这十个月里他都不怎么能使用魔法。可是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所有未来,假如他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么他和孩子会一尸两命,一起死去。 第20章 bellatrix 次日便是订婚典礼了。 原本就富丽堂皇、繁华锦绣的马尔福庄园在布莱克小姐的布置下变得更加美丽,每个入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订婚典礼的喜庆气氛,无处不在的、由玫瑰花结成的拱门上缀满了来自东方的高级丝绸。 不得不说近年来东方风确实是在英法等国流行着,无论是来自东方的高级丝绸,还是来自东方的的精美瓷器,都受到了所有贵族的一致追捧,每个贵族都以都能够拥有一套来自中国的顶级瓷器骄傲。虽说东方风格流行的背后绝对有幕后推手,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些东西确实是值得它高昂的价格。 贵族与平民的区别在订婚典礼上也会鲜明的表现出。 一般能够举办订婚:典礼的只有贵族,而且只有贵族才能够在自己的庄园里,让魔法部的官员见证订婚的过程,宣告男女双方正式成为未婚夫妻。 而平民一般省略了订婚这一步,直接结婚。他们会先在魔法部登记,然后再回家举办婚礼。 更别提贵族们在一个小小的订婚典礼上就能挥霍掉平民所完全无法想象的金钱数量。 到场的贵族除了一些欧洲顶级家族的下任家主,唯二的异国贵族就只有奥特莱尔与普林瑟斯小姐了。 一些认识奥特莱尔的贵族上前不断地与少年交谈着,渐渐的就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圈子。普林瑟斯小姐有些羡慕地看着奥特莱尔这个被强过娘娘腔在众人间优雅地周旋着。她嘟着嘴,黑色的眼睛因为不乐而有些搭拢,身上原本精致的礼服在与场上众人相比了之后变得粗制滥造。 在发觉只有自己落单了的时候她皱着眉狠狠踢了一下有些枯黄的草地,黑色的皮鞋因为沾染了灰尘而有些蒙光。 就在少女独自一人闷闷不乐时,一个温柔的声音让她瞬间变得精神奕奕。原来是布莱克小姐注意到了少女被众人所冷落了。 作为主角之一的布莱克小姐画了个淡妆,整个人都像是瞬间成长到了最美丽的时刻。她娇柔甜美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因为喜悦而像是在发光一样。 “恭喜你啊茜茜,祝你幸福哦!”少女的祝福真诚而又有些失落。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是有着害怕的,但是渐渐的她就变得大胆了。 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为什么存在的,只要她没有大幅度地更改剧情,那么她就能继续利用她熟知的一切成为一个人生赢家。 她知道老邓和黑魔王一代的基情,知道教授的现在过去与未来,她可以用自己熟知的一切拯救自己喜欢的人。早知道,她早就想来到这个世界,像是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说般,如鱼得水左拥右抱。 没有什么比一念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更令人激动、满足的事了。 就像是她眼前的纳西莎·布莱克,她知道对方会嫁给卢修斯·马尔福。本来她是想嫖马尔福的,这样她就可以让小龙和哈利成为一对情侣了,德哈才是绝配啊! 只可惜她来英国的时间太晚了,都怪爹地和妈咪老是觉得她是小孩子,不让她单独出来。不然她肯定能钓到马尔福,同人小说都说马尔福家族有媚娃的血统,但是身处其境才知道对方的面容是媚娃所无法比拟的。 只可惜她来的不是时候。普林瑟斯想到这又有些郁闷的嘟着嘴,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因为嘟嘴的动作显得更加纯真可爱。 普林斯先生入场时已经有些略迟了,他和奥特莱尔都会作为马尔福今天的伴郎。而布莱克小姐的伴娘人选只有普林瑟斯小姐出现在了宴会上。 就在奥特莱尔有些焦急之时,一个打扮得华美的傲慢女人出现在了宴会上。 对方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头上唯一的装饰便是一条盘旋着的金色眼镜蛇,眼镜蛇的身体固定住了发髻,蛇头正好垂在对方的鬓边,仿佛择人欲噬。 也不知道蛇身是用哪种金子制作的,就连见多识广的奥特莱尔也辨认不出来,普通的材料无法创造出那种栩栩如生的质感。两颗猩红色的宝石是眼镜蛇的眼,两枚死白色的、不知从何处取材的人骨被磨成了蛇牙的形状。 苍白阴冷的面容似乎带着死气,每当她如同漩涡般的眼睛盯着人时,总会带给被审视者从脚底迅速攀升至头顶的毛骨悚然感。涂成了红色的唇仿佛是吸血鬼刚饮用过处子的献血。而那仿佛一折就断的脖子苍白得如同死人——哪怕死人也没有这么可怕的白色。 “…姐姐。”布莱克小姐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她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打扮成这样出现在她的订婚典礼上。无论是对方过分诡异的装束还是全黑的长裙,都让她心中莫名的觉得不安。 “你是…我的…妹妹?”对方歪了下头,一缕没有被固定住的黑发垂了下来,落在了她瞳孔中央,仿佛她的瞳孔被分割成了两半。 布莱克小姐显然是没料到她的姐姐会这样说话。在她的心里,虽然长姐因为过分崇拜黑魔王而有些不正常,但是对方从没做出过这样的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对方会这样出现在她的订婚典礼上。 “…贝拉?你还好么?”她看似关心地挽住了对方的手,制住了对方有可能的动作。然后夹着对方缓步走进了庄园内。 到了庄园内,布莱克小姐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担忧。她一连使用了几十个魔法来检测对方的健康与安全,在知道对方不过是精神负荷太大才松了口气,一下子软倒在沙发上。 布莱克小姐原本红润的双颊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但哪怕她是倒在沙发上,姿势也依旧优雅美观,身上的礼服甚至都没有皱褶。 “茜茜,你幸福么?”原本木楞、如同一个劣质玩偶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开了口,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与无力回天的愤怒。 “幸福?当然了。姐姐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期盼着嫁给马尔福啊!”纳西莎·布莱克闻言笑了,能够嫁给英国顶级贵族,她还有好什么不满意的呢? 唯一的小烦恼就是她的未婚夫似乎另有情人,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何况对方已经永远不可能与马尔福成为爱侣了。 “是吗?…”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闻言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似喜似悲的表情。说是欢喜,对方唇间的笑容又如此冰冷。说是悲愤,对方话语中的欢喜又如此地明显。 “怎么了啊?”纳西莎·布莱克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无视了从身体最深处传来的疲乏难受。明蓝色的大眼紧张地盯着她的姐姐,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呵…”对方的腔调没有改变,这一声既像是轻叹,又像是嘲讽的笑声从她身体的最里面传出,甚至似乎能听到回声。 “没什么。茜茜,祝你订婚快乐。”贝拉特里克斯·兰斯特兰奇的眼睛关怀地望向了她最疼爱的妹妹,对方脸上的笑容让她忍不住想要破坏。 她不能心急,她必须等到合理的时机才行。 她不会再犯以前犯过的错了。 二人在稍微恢复了体力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之前贝拉特里克斯·特立斯兰奇身上穿着的是黑裙,大概是因为她参与了食死徒的行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吧。纳西莎·布莱克抿了抿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挫败的合上了唇。她了解贝拉,对方决定了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更改,就算她想要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她只能默默地祈祷神秘人会胜利。只有这样,她的姐姐,还有她的未婚夫才能满身荣光的出现在魔法界。 二人出去了之后分开招待起了客人。 作为主角的纳西莎需要面面俱到,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需要的则是招揽那些中间派。二人分工合作,周旋在大大小小的贵族间。 奥特莱尔目睹了另一个伴娘的出场以及离席。 对方的模样让他瞬间想起了那一夜。他被击晕后最先见到的就是这个人了。按照马尔福昨晚的说法,对方也是布莱克家族的一员。黑发、加入了神秘人,符合条件的只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说了他早晚会报仇的。 订婚仪式举行的很顺利,除了兰斯特兰奇小姐的装饰过于“惊奇”。马尔福在宣誓的时候不经意地望向了奥特莱尔,少年的金发被打理得精致,卷曲的弧度都如出一辙。那双天蓝色的眼睛被眼皮所遮盖,没人看清了他眼中在想些什么。在少年身旁的西弗脸色有些冷,大概是因为不太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或者说是联想到了前一段时间他曾参加过的一场婚礼。 在订婚仪式结束之后,作为主人的马尔福夫妇将会一起招待宾客。而身为伴郎的奥特莱尔自然也无法避免。他身边是同为伴郎的斯内普先生,对方的目光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有着皱纹的眉心紧紧地夹了起来,他毫不怀疑对方的眉心能够夹住好几张羊皮纸。 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奥特莱尔看到了普林瑟斯小姐。黑发黑眸以及娇小的脸让对方看起来格外清秀年幼,身上刚换上没多久的礼服突出了对方的娇弱,令人格外想要怜惜。 联想到普林斯以及普林瑟斯这两个姓氏后,奥特莱尔眉毛不禁挑了下,嘴角露出了揶揄的笑容。看来这位普林斯先生有继续联姻的想法啊。 第21章 daphne 没过多久,布莱克小姐微微皱起了眉,洁白的牙齿咬着她微微苍白的下唇,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她的脸色苍白的如同一个幽灵,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助地依靠着她未婚夫健壮的身体,喉间溢出了难以抑制的痛苦j□j声。 “茜茜?”马尔福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抬起了布莱克小姐的下颌,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未婚妻。对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眶有些湿润,蓝色的眼珠躲过了他审视的视线,如同羊脂般的手指紧紧抓着马尔福的衣袖,让礼服上出现了一些皱褶。 “卢尔……”蓝色的眼珠湿润了又长又翘的睫毛,唇因为被牙齿轻轻的咬着而有些红肿,出现了一些血色。马尔福在看到对方不适的反应,他使用担架咒将布莱克小姐带到了庄园内。奥特莱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但是他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如此正常,假如说真有不正常,那么大概就是这位布莱克小姐过于虚弱。明明在仪式开始之前她的脸上还满是幸福的红晕,看不出一点虚弱。 音乐不知为何停止了演奏,身边的贵族们窃窃私语着,如同细密秋雨落在了树叶上,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奥特莱尔连忙救场,不管怎么样,今夜他是马尔福的伴郎,他必须帮对方处理好这件事。 贵族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莱斯特兰奇夫人以及奥特莱尔吸引走了,不知何时,斯内普先生和普林瑟斯小姐躲到了被窗帘遮掩的窗台,二人的身影被银色的月光映在了深红色的窗帘上。 奥特莱尔笑了一下,有些羡慕又有些鄙夷。不管如何,普林斯先生以及普林瑟斯小姐身为伴郎伴娘却没有做到自己义务,反而躲在旁边*,这实在是不称职。但是奥特莱尔也有些羡慕对方的甚笃的感情。 就在他哂然一笑准备继续和贵族们周旋时,一声清脆的“啪”盖住了厅内轻柔播放着的音乐,贵族们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黑发的普林瑟斯小姐双眼含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步走了出去。在看到贵族们的围观着的视线时,她含泪的眼似怨非怨瞪了注视着她的奥特莱尔一眼,然后扭过头跑了出去。 少年有些头疼,今天实在是太多突发事件了。因为普林瑟斯小姐那清脆的一巴掌,他要花更多的精力才能掩盖下这件事,期间说不得还会泄露一些私密作为交换。 直到月上中天,宴会才结束了。热闹的大厅只剩下他一人,普林斯先生在被甩了一巴掌后就皱着眉走了,而兰斯特兰奇夫人也在中途匆匆离席。大概是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魔头召唤了她。热闹如同潮水般散尽,厅内自动播放的唱片还在演奏着,悠扬的乐声让他想起了布斯巴顿的圣诞节舞会。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总是在跌倒后才知道小心翼翼。 他才明白他自以为的聪明在学校外根本没用。布斯巴顿里基本都是女生,没有人会和他勾心斗角。但是贵族们可不管你是从哪里毕业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在大厅内坐了一会儿略加休憩之后,奥特莱尔忍住了打呵欠以及伸懒腰的*。家养小精灵适时送上了好消化的饭菜以及解酒的食物,忙碌了一个晚上却没怎么进食早就让奥特莱尔难受了,但是为了成功的举办宴会,他还是忍着身体的难受,直到现在才稍微的放松,进行休息。 熬得刚刚好的白粥放了一点点盐,淡淡的咸味和粥本身的淡甜融合得完美,清淡的佐菜更是让饿了很久的奥特莱尔忍不住自己的食欲。 马尔福在不知何时来到了大厅,他倚着入口处的墙壁,浅金色的头发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奥特莱尔不由得心生赞叹。像是马尔福家族这种历史悠久的家族想要保持血统的纯粹往往比新生家族更为艰难,因为那么长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代功亏一篑混入肮脏血统,大概只有马尔福家族才能不靠小把戏做到这一点了吧。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洁白的餐巾上绣着马尔福家族的族徽,上面金色的条纹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仔细看才能看出原来那些金色的部分都是由金线绣成的,但是整个族徽并没有带给奥特莱尔任何粗糙的感觉,仿佛那些金线都是柔软的金色蚕丝而已。 没有沾上任何东西的餐巾被主人抛弃在长桌上,烛台上的白色蜡烛燃烧着自己,奉献出暗淡的光,旁边花篮里被巧妙搭配着的红色玫瑰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但是唯一有可能会欣赏的人早已远离这张长桌。早已习惯了这奢华的一切的他对这些没有任何感触,哪怕烛台上的一根蜡烛就能提供平民家庭一个月的伙食。 对方还穿着晚上离席时的礼服,整齐的花边服帖的搭在礼服上,只有衣摆处的衣服带着些微皱褶,大概是因为那位布莱克小姐实在是很难受吧。奥特莱尔忍不住伸出手把那些细微的皱褶抚平,他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抚平皱褶。看到对方平静的脸庞他就又觉得无须解释,马尔福应该不会想错的,这大概就叫默契了吧。 长长的走廊上有一些犀牛头、鹿角等东西用于装饰,天花板的壁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鬼魅,墙上的画作似乎在夜晚都开始了自己的狂欢,那些或是喜悦或是惊怒的脸都半明半暗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沉默走着。 空气潮湿而压抑,显然是暴风雨将至,昨夜虫子的低鸣与三人间的交锋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漫长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奥特莱尔无聊的打量着他昨日打量过的壁画,上面绘着的神话传说他在幼时便已熟记。他最为喜欢的就是阿波罗追逐达芙妮的那几幅壁画,浪漫多情、英俊智勇的阿波罗驾着他的太阳马车追逐着年轻美貌的达芙妮,俊朗的脸庞上带着势在必得,拉长了的颈仿佛在仰望,又仿佛是准备伸出手虏获他的意中人。 奥特莱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达芙妮的脸庞,她的脸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皎洁,如同马尔福般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微光。长发因为奔跑而在空中飘荡着,哪怕只是绘出来的图画,那栩栩如生的画笔也让奥特莱尔似乎闻到了对方的发香。他突然想到了宴会时他与马尔福交谈时,在对方身上闻到的香气,淡雅而又令人难以忘怀。假如这是在香水店购买的他肯定要买下配方,稍加修改后也配上几瓶,或许可以送给未来的妻子,对方肯定也会喜欢这种香气。 “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马尔福突然的发问打断了奥特莱尔的动作,他收回了手,指尖还是碰触到了达芙妮微漏出的丰满j□j。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体,呵。''奥特莱尔低声笑了一下,仿佛是讥讽又仿佛是自嘲。“孩子总得有个母亲,这些年法国的贵族家族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我的妻子总不能比你的那位布莱克小姐差太多吧。”奥特莱尔原本认真的回答在谈及那位布莱克小姐时转变成了调笑,在他看来,虽然那位布莱克小姐不怎么配得上马尔福,但是已经勉强够格了。 布莱克家族不过是一个即将衰落的大家族而已:固执的不愿意让有才干的长女继承家主之位、固执的相信长子能够做好身为一个贵族的本分、固执的认为幼子会乖乖的辅佐长子。 要说最后一个固执会成真那不稀奇,因为那位雷古勒斯小少爷大家都了解。但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子,西里斯少爷却不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他太过热情太过天真,显然是被保护得太好,甚至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 对方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有些怅然若失,奥特莱尔这才发现原来对方的眼睫毛甚至比那些女士们的还长,而且对方的脸庞居然毫无瑕疵,这让奥特莱尔有些嫉妒。看来梅林是一心一意地宠爱着马尔福家族呢。 “要不要去藏书室看一下,有一些书籍我是专门为你选购的。”对方的建议让奥特莱尔很是动心,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就在他准备开口答应的时候,他看见了转角处飘荡的一块白色布料。 他记得布莱克小姐就是穿着白色的礼服。他假装在思考,其实默默地使用魔咒告诉对方布莱克小姐就在不远处。他不懂为什么布莱克小姐要监视她的未婚夫,是的,监视。拖着病弱的身体穿着单薄的礼服在半夜的拐角处偷听,这不是监视是什么呢? 奥特莱尔哑然失笑,显然这位布莱克小姐过于小心了,马尔福庄园里除了对方没有任何女性,也就是说整个马尔福庄园除了她和家养小精灵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女性生物,哪怕是媚娃。看来这位布莱克小姐大概是真的坠入情海无法自拔了,不然就是布莱克家族有些小想法。 马尔福看到了奥特莱尔的提示,他有些烦躁的转动着食指上饱满鲜艳的猫眼石戒指,抿着唇转身便朝转角处走去。 他的步伐轻缓灵活,就像是一只爪子有着肉垫的动物在接近它的猎物。布莱克小姐显然不知道她被发现了,马尔福先生带着些火气迅速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布莱克小姐显然吓了一跳,她苍白的双颊以及有些无神的眼让奥特莱尔皱了皱眉。 知道自己被发现时她有些惊慌,但是她很快就沉稳安静了下来,她的眼角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神情中带着一抹不安与惊慌。脆弱的少女和她那丰满有致却在颤抖的身体引起了奥特莱尔的怜悯心,但他无法插手别人的家事,更何况他也对这位小姐的出现带有一些戒心,哪怕对方哀婉惊惶时的脆弱让他稍微心折。 第22章 severus 奥特莱尔悄悄地离去,给了这一对未婚夫妻单独相处的空间。 不管如何,哪怕他和马尔福的关系再怎么亲密、交情再怎么深也好,这都是对方的私事,他不愿也不能插手掺入。 有时候贵族之间的友情是如此的脆弱。因为每一个贵族都要对他们的家族负责,而对家族负责就要获取利益,没什么比用对方的*打击对方来得更快更有力了。 所以他的离开不但是尊重对方的*,更是避免未来的互相伤害。 在快要到达就寝时间时,有人敲了敲寝室的门,奥特莱尔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以及沐浴露的清香。推门而入的人并没有出乎奥特莱尔的意料,马尔福不客气地坐在了屋内唯一一张凳子上,双手交叉着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想到对方提过的马尔福庄园的丰富藏书,少年就有些心动,但是想到对方的未婚妻以及近期可能就要动身离开他又心生犹豫,少年垂着眼眸思考,金色的卷发往下滴着水。对方也很有耐性,看到他的默不作声也不出声催促,以对方的家世背景来说这很难得,因为马尔福很少需要等待别人的回复,往往都是别人考虑他的意见。 那些历史悠久的藏书终究还是引起了奥特莱尔*,他对马尔福点了点头,作为先前邀请的回答。 终于望向了马尔福的奥特莱尔发现了对方的嘴唇红肿,显然是与布莱克小姐来了一场激烈的亲吻,甚至连嘴唇都被咬破了。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语带玩味地问道:“感觉棒极了吧。” “恩,是还不错,你要试试么?”马尔福的轻松回击让奥特莱尔顿时被噎了回去,他有些失礼地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地坐在床上。虽然他很恼火自己被下药,但是那一夜,马尔福在他父亲面前的请求他也看在眼里了,他无法埋怨对方,但又无法轻易原谅。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二人间的有些生疏还是证明了缝隙的存在。 “我大概七天后就要走了。”奥特莱尔还是说出了口。 英国并不是他的家乡,在英国久居并不是什么好的主意,哪怕他住在马尔福庄园里。他知道马尔福加入了食死徒,也知道他还活着这件事,神秘人肯定是知道的。他没有对抗对方的实力,只能先回到法国,再默默调查那晚的人是谁。他不希望自己再欠下马尔福的人情,哪怕他欠下的人情已经太多了。 “……那让西弗帮你调配魔药吧。他可以信任。”马尔福沉默了好一会儿,灰蓝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那些因为少年愿意停留而熠熠生辉的光飘散了。烛台上的蜡烛滴下了一滴又一滴的烛泪,没有打开的窗以及即将下雨的夜晚让人格外烦躁。 “……晚安。” 马尔福离去前留下了他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奥特莱尔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叹了出去。 翌日清晨的时,五人在餐厅内会面。 普林瑟斯小姐的眼睛已经不再泛红了,她改变了以往的装束,由原本的清纯可爱变成了高傲冷艳。那张清纯可人的脸在冷着的时候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艳丽,如同一朵带刺的黑色玫瑰。而普林斯先生依旧穿着他的长袍,扣子还是扣到了顶端,脸上的红肿也早已消了下去,没人能从他板着的脸上看出什么。 气氛在此时有些凝固,布莱克小姐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红晕还是没能回到她的脸上。而马尔福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冷漠,看不出他对他的未婚妻的关心。 早餐上来的时候奥特莱尔闻到了鱼汤的香味,但是以往被他热爱的普罗斯旺杂鱼汤令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呕吐。他巧妙地推开了撑着汤的碗,但是从胃部传来的不适如同潮水般毫不停歇的一阵阵翻涌而上。 马尔福睁大了眼,他知道少年的这是孕吐的征兆。在下药之前他就已经查过资料了,但是没想到怀孕反应来的会这么快。就在奥特莱尔要吐了的时候,普林瑟斯小姐突然站了起来,正好挡住了空隙,奥特莱尔没能忍住,直接吐了对方一身。 冷傲的脸上满是冰霜,微皱的眉与轻撇的唇配上移开的视线完美地表达出了普林瑟斯小姐心中的厌恶。她拿出了自己的檀木魔杖,迅速地给自己来了好几个清洁一新。然后迈着步子高傲地抬着下巴离席。 大厅内蔓延着一种又酸又恶心的气味,奥特莱尔的脸色有些难看。从小到大他都还没丢过这样的人,今天算是人生中最丢脸的一天了。他强忍着羞恼,用餐巾擦了擦嘴。家养小精灵已经在主、客都看不到的地方将地面清洁干净了,就连空气中的酸气也消失了,只剩下了玫瑰的花香。但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始终还是盘旋在奥特莱尔的体内,为了不更丢脸,他垂下了眸,满含歉意地向在座的人致歉,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快就会产生怀孕反应。难道男性怀孕的时间会少于十个月?想到这他又是担忧又是开心。担忧于怀孕反应会不会因为时间的缩短而更加剧烈,喜悦于自己能尽快脱离这令人尴尬的处境。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从那夜之后,布莱克小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马尔福庄园过,仿佛她已经离开。但是奥特莱尔的直觉告诉他,布莱克小姐肯定还在庄园里。他时常感受到的被注视的感觉就是源于对方,但他却无法到视线的来源。 奥特莱尔挥了挥魔杖,那些摆放在房间各处的东西自动跳跃着整齐跳到了他的手提箱里:礼服叠的整整齐齐、物品的摆放也按照了一定的规律,这个手提箱是他在导师的指点下制作的,因为是赶制的炼金物品,所以必须要用魔咒飞来飞去令那些物品出现在箱内,然后手提箱内刻画好了的魔法阵就会自动地让所有东西分门别类。 也因为这个手提箱是赶制的,里面能摆放的物品种类都有严格的要求,比如说不能放进一个折叠睡袋或者是一份晚餐,否则就会因为无法识别而发生一些不可测的反应。之前奥特莱尔曾经试过会发生些什么,结果每次出现的效果都不同,比如有时就是无法识别的物品消失,但有时又会变成一堆垃圾。总而言之这东西虽然有市场——毕竟不是每个单身男士、甚至是已婚男士都会整理自己的物品。 离别近在眼前,送别的只有马尔福。因为不能使用魔法,甚至要减少魔法对身体的影响,奥特莱尔最终选择了乘坐马。在马尔福的百般说服之下,少年受不了地选择了马尔福家族的飞马马车回法国。站在近处的普林斯先生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二人互动。也不知道是马尔福用什么办法,或者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说动这最后的普林斯答应他的请求。 就在马尔福还在依依不舍准备挽留奥特莱尔时,普林斯先生开口了。对方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令气氛变冷。简单地一句“能快点吗”让二人都有些尴尬。马尔福终于停止了他的殷勤,奥特莱尔松了口气,踩着凳子钻进了马车里。普林斯先生的身手颇为矫健,他连踏脚凳都没踩,一跨步就直接上了马车。 飞马的挥舞着自己健壮有力的翅膀,稳稳当当地飞上了天空,秋日已经正式来临,风变的柔和清凉,天空广阔。矢车菊的蓝色上点缀着三两条白色的轻纱,已经有些泛黄了的树叶因为风的流动而婆娑。从高处仰望下方,马尔福庄园的精美装饰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墨水渍般点缀在庄园上,那些美丽的花草变成了彩色的艳丽画卷。随着高度的攀升,马尔福庄园瞬间被魔法阵掩盖,能看到的只有一大片荒芜的沙地与黄绿色的小灌木,与四周茂密的森林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奥特莱尔第一次单独与对方在一起。对方的视线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总觉得对方似乎在看着他的小腹,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但是近看了却也无法证实:普林斯先生的脸板成一块、面无表情。他黑色的眉头因为皱眉的动作而几乎贴到了一起,黑色的眼睛有些失神,洁白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配上他严肃的脸格外令人发噱。 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 奥特莱尔和普林斯先生之间过几面,但是他对这位普林斯先生可以谈得上是厌恶了。 厌恶对方什么呢?那眉心的竖纹?或是代表了不纯血统的双黑?亦或者是对方大到似乎能钓鱼的鹰钩鼻?在外貌上,没有什么人能让奥特莱尔动摇,他本身就是一个美男子、与他来往的也没有什么丑陋之辈,虽然普林斯先生的长相是很不符合奥特莱尔的爱好,但是他又不打算找一个男的结婚,何必在乎呢?就算结婚也可以找情人。所以那莫名的厌恶来源于相貌并不可靠。 那还有什么吗?他和普林斯先生甚至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假如说他拒绝了马尔福的提议,选择了别人做为他这段时间里的药剂师,那么他和普林斯先生甚至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奥特莱尔是个炼金术师还是一个高等贵族。而对方不过是一个药剂师,哪怕对方继承了普林斯家族,也不可能威胁到奥特莱尔的权势地位。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但是无论他怎么说服自己,他都无法撇去心底那根深蒂固的、对对方的厌恶,就仿佛是一朵向日葵永远无法停止追逐阳光。 第23章 onenigh 两人坐在车内,相对无言。气氛凝滞,如同冬日被人踩踏多次的冰面。就在奥特莱尔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时,对方抢先开口了:“卢修斯已经订婚了。”奥特莱尔对普林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是的,马尔福是结婚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友谊继续吧。 奥特莱尔想到这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然后怒火冲到了他的头顶。炙热的火气让他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耳朵因为又是羞又是愤而红彤彤的,他有些薄的唇因为愤怒而紧紧闭合在一起,双颊因为咬牙的动作而紧绷。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只希望你别再胡言乱语。否则我只能请你立刻离开。”奥特莱尔的威胁显然起作用了,对方皱着眉,唇抿着,有些粗糙的指尖敲击着桌面。 少年被对方的小动作弄得有些烦躁。自从前几天开始有了孕吐反应之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了。一点点的噪音都会让他大发雷霆,一点点肉类的气味都能让他吐上半天。他不知道以前那些怀孕了的男士们是什么样的反应,因为能让男性怀孕的药剂十分稀有——稀有到书上都没有什么记载。 那本来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因为这段日子的不适变得更加苍白,甚至变得有些透明,原本就不圆润的下巴仿佛是羽毛笔的笔尖般变得越来越尖细。天蓝色的眼睛下方有些淡淡的青紫色,淡红色的嘴唇也因为缺水而有些脱皮,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复当时刚到马尔福庄园时的优雅自若。 身体内总是时不时传来闷涨感,魔力的不断衰减更是让他难以适应。他现在格外感谢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送给他的百合花挂坠,有了这个挂坠,他才有可能见到摩纳哥家族的传人。现在也只有摩纳哥家族或许还有调理男性怀孕的药方,才有可能让孩子顺利活下来,而不是一尸两命。 但是他也没有足够的自信,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权势财富收买。虽然世界上会轻易被腐蚀的人如同秋天的落叶般一抓一大把,但是那些有着坚定信念的人就如同树上的枝桠——哪怕大树茂盛时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繁茂的树叶,但是树叶总会落下,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不为所动的枝桠了。 摩纳哥这个姓氏非常少见,少见到他甚至没有听说过。要不是此次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提供给他的信息,他甚至没办法知道对方居住在哪。他也不可能完全依靠他的导师,虽然导师及其学徒的身份是极为亲密的,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成为对方认可的学生,暂时只能作为一个才华被肯定了的学徒。只有结束了游历,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以及需要的改进的地方,通过了导师的检测才能真正的成为对方的学生。 导师与学生之间身份的不公平从此处便可看出。 奥特莱尔忍住了不断翻涌而上的眩晕呕吐感,构思好了自己等一会要怎么致信给勒梅先生,请求对方的帮助以及如何令摩纳哥家族的传人愿意帮助他顺利生产。一道令人烦不胜烦的视线时不时地扫过了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想要缩开、退避。 飞马也不可能直接从英国飞到法国,中间总是会停留一段时间,供飞马恢复体力以及补充食物,避免飞马累死。也是为了避免坐在马车内的人尴尬——天上可没有什么马桶,要是水喝的太多了或者是用的食物并不怎么合胃口,那么尴尬的事就会降临在那些不细心的人身上。 奥尔莱尔已经乘坐过很多次飞马马车了,他知道这些禁忌,在马车停留在森林之中时,他躲在一边用魔法遮掩了,然后从手提箱里掏出小型的帐篷,进去解决个人卫生。顺便为今夜的休憩提前做好准备,飞马虽然耐力很好,但是夜间飞行总是会有些危险的,特别是这些温顺的马儿已经废了大半天没有休息了。 对方显然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这么做,普林斯先生皱着眉,显然是觉得少年太过麻烦了。在普林斯站在一旁不悦时,奥特莱尔已经整理好了帐篷,由于他本来没预料到会多一个人跟他一起回法国,他购买的帐篷是小型的,也就是典型的睡一个人宽敞,睡两个人嫌挤。但是他总不可能让对方在马车里坐一夜,夜晚的森林可是蚊虫甚多的,假如普林斯真的睡在马车上,那么对方肯定会一晚上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然后第二天满身是包。 帐篷内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少年已经洗漱完毕。他穿着睡袍,轻柔的丝绸睡袍显然挡不住光,普林斯从正面可以清楚的看见少年在光下j□j的身体,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夜。虽然那一晚上他并没有多大的印象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根据少许的回忆填充自己的想象。光是看到对方光洁苍白的皮肤他就有些口干舌燥了,更何况少年胸前的两点在灯光下也半显半露地吸引着人的注意。 “假如你想享受,你大可以回你的庄园再慢慢享受。我是答应了卢修斯帮你制作魔药,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普林斯先生的声音吓了奥特莱尔一跳,他手中的茶壶因为他被惊吓而落到了他的身上,滚烫的开水瞬间倒到了他的身上。 “嘶……”少年紧紧咬着牙,冷汗瞬间滴了下来,濡湿了身上的睡袍,让他身体的曲线更加清晰。那些被开水蔓延到的地方都迅速变红变肿,然后迅速生起了大大小小、连成一片的水泡。奥特莱尔已经痛到难以遏制自己的痛呼,但是他不希望在自己讨厌的面前丢脸,所以他还是紧紧咬着牙,只是偶尔会露出一点虚弱的轻声j□j。 普林斯先生有些懊恼,他不知道对方手中的茶壶居然有热水,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事情,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突然的说那些话。他连忙从自己的箱中取出了前一段时间曾经给过少年的药膏,淡绿色的胶体在瓶中微微闪烁着光彩,仿佛是会发光一般。 他突然想象起少年会怎么羞涩懊恼地伸出手,轻轻地挖一小块药膏,然后颤抖着送进自己的身体里。少年的脸肯定会因为羞恼而有些红润,不像是平常的苍白。光洁的皮肤上也会微微地蒸腾热气,细细密密的汗水也会聚集在少年的发鬓边或是嘴唇上方。金黄色的头发会因为潮湿的汗水而贴在脸上,说不定对方还会因为不适而不自觉的发出细微的哼声…… 他连忙制止了自己继续想象下去,他扭开了瓶盖,用手轻轻地挖了一块药膏。在碰上药膏时。对方的手甚至还僵了一下。淡绿色的晶莹药膏敷在了水泡以及红肿处,冰冷的寒意瞬间压下了灼痛感,那些红肿之处也瞬间消了下去,就连水泡也稍微变小了。 有些粗糙的掌心摩擦着他的腿,而且这双手的主人还是他有些讨厌的人。这个认知让少年有些不自在。他一向认为对于善意应当还以善意,虽然普林斯先生吓得他烫伤了自己,但是对方也帮忙敷药了。一时间他算不清楚他是该继续厌恶还是该转变态度,只能尴尬地任由对方不断地摩挲着他的大腿,将药膏一层又一层地抹上去。 绷带缠在伤口处带来的不同感触唤回了奥特莱尔走神了很久的思绪。他有些尴尬的挣脱了对方正在帮他包扎的手,自己接过了绷带,有些笨拙的一圈圈缠了上去。最后还是被看不下去的普林斯先生接了过去,重新包扎了一遍。 看不下去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少年笨拙的手法,更是因为少年俯下身时露出了光洁身体。在没有尝试过这种事情之前,他曾经以为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令人享受沉迷的地方。但是在那一夜之后,他开始会打量身边的人了,他有时候会分析着对方适不适合419,假如419的话会不会还能有如同那一夜般令他难以忘怀的快。感。 紧贴在身上的丝质睡袍更为凸显了少年的苍白,淡淡的米黄色染花睡衣上满是色彩缤纷的蔷薇,那些或是粉色或是明黄的色彩让他身上的皮肤显得更为细腻,如同象牙般的皮肤在灯光下有着皎洁的颜色,不同于羊脂的白,也不同于月光的白。那是一种带有无生命力的色彩,给人更为震撼的视觉冲突。 包扎完之后,普林斯先生没有多说,他默默地带着自己的睡衣走进浴室。浴室里还有着蒙蒙的白汽,空气里满是少年身上的香气,说不出是什么花的,只能说味道很淡——假如不是今天在对方沐浴完没多久就靠近了对方,他显然不会发觉了。沐浴乳没有出现在浴室里,显然是少年并不喜欢和人共用物品。但是为什么对方会愿意成为卢修斯的情“妇”呢?卢修斯已经订婚了,而据对方所讲,少年怀孕也有一小段时间了,显然不会是只共度了一夜。 浴室内的水声不断,但是却没听到里面的人清理身体。少年有些不悦,他从手提箱里多拿出了一条毛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外面再单独盖了个被子。剩下他身边的一小块床铺以及一条全新的枕头与被子。对于这种不怎么讲究卫生的人,奥特莱尔一向都是敬而远之。少年联想起了他与普林瑟斯小姐第一次会面时,对方说过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已经决定了,只要到了庄园,那么身边的东西都要换掉。 普林斯先生出来的时候,少年似乎已经睡熟了。从对方的睡相就能看出,少年之前似乎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只可惜他对帐篷没有足够的了解,不知道这种帐篷内的气温会自动调节,与那些平民们使用的完全不同。帐篷显然是没用过几次,因为帐篷内的一切都是新的,而且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 普林斯先生挑了下眉,停止了自己的分析。他看了看床上的两条被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盖对方特意为他留的那一条。 星斗漫天,飞马沉睡,只有森林里缓慢飞舞的萤火虫在和天上的星星聊天。夜深了,就连草丛里演奏的虫儿都入睡了。 第24章 monage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j□j点了,奥特莱尔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没有被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所影响到。 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住时就消失无踪了,他有些恼怒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甩到了一边,然后有些不乐地发现是自己主动靠近对方的——原本裹在他身上毯子已经被蹬得乱七八糟了。少年一边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怀孕了才会这样,一边轻手轻脚地起床。 并不宽敞的帐篷内有一个小小的厨房,但除了加热咖啡用的小火炉外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平底锅。没有了家养小精灵的服侍,少年显然是只能饿着肚子了,哪怕厨房里储存了很多新鲜的食材。 在犹豫了半天之后,少年选择了吃苹果。像是牛奶、鸡蛋之类会有腥气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催吐良方,更别是腥味更重的鱼以及牛肉了。 出行的时候他并没有考虑到自己会怀孕这件事——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预料到的。毕竟书上说过的男性怀孕都是好几百年之前的事了。 有些凉的苹果让他的胃有些难受,少年发了下呆,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解决他的三餐,却只能无计可施地准备中午继续吃水果。现在他是该庆幸他带了足够的水果了,不然他就只能饿着了。 普林斯先生没过多久也醒了,对方显然有些不适,从那皱紧的眉便可看出。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以及背部,然后整理了床榻,跟站在门口的奥特莱尔相互问好。 在洗漱完毕之后,普林斯先生选择了自己做早餐,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厨艺的奥特莱尔有些后悔于自己之前表达出的情绪,更后悔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开始吃东西。他那被苹果塞得差不多了的胃已经无法塞入什么食物了,于是他只能遗憾地看着对方享用完亲手制作的早餐。 今天的气氛比昨天的要好一些,大概是因为奥特莱尔的愧疚以及有求于人吧。他可不想再继续吃水果了,虽然味道不错,但是一定都不能填报肚子。 飞马在天上飞了还没三个小时,时间还停留在十一点多,他的胃部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少年有些脸红,但是不能使用魔法,没办法在自己的身边设下一个静音咒。普林斯先生专注在他手中的书籍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专心地看着书。 时间在此时过得缓慢异常,等到马车停下来时,奥特莱尔已经饿得有些腿软了。普林斯先生在奥特莱尔没有踩稳时恰好地递上手臂让少年扶了一下,避免了摔倒在地、沾上一身灰尘树叶的命运。奥特莱尔的尖细下巴微微上扬、眼睛飘忽地向普林斯先生道了谢,接着迅速支起了帐篷,不给对方接话的机会。 普林斯先生的厨艺可以说是非常不错,虽然比起家养小精灵来说有些不足。但是没有什么人能比家养小精灵做得更棒了,它们可是家务这方面的能手,几个世纪以来,被驯服的家养小精灵在家务这方面可以说是极为擅长。没有哪个人会跟尼克·勒梅比炼金术,自然也就没有哪个人会跟家养小精灵比厨艺了。 午餐时对方很是细心地避免了有腥味的食物,实在是无法避免地要用到时也会用香味强烈的香料遮掩住腥气。奥特莱尔总算是吃饱了一顿,避免了自己在回到奥特莱尔庄园之前就被饿死的命运。 从英国到法国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加上飞马的飞行速度很快,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奥特莱尔庄园。家养小精灵卡尔早就在庄园的门口等候了,在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后,它睁大了眼睛,显然很是不可置信。不知道是因为它的小少爷带了一位客人回来,还是因为它的小主人居然怀孕了。 回到了庄园,奥尔莱尔首先做的就是写信给他的导师,请求对方帮忙联系摩纳哥家族的传人,并在信上写上了此次游历时遇到的所有事——除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还活着以及那天遇到伍尔弗里克先生时用单片眼镜检测到的另一个人在场。 早已习惯了导师缓慢回信速度的少年不再焦急,他很是有耐心地享用了他的晚餐,安排好了普林斯先生的房间,并且嘘寒问暖一番,显示了主人的关心,然后早早入睡。 翌日,老猫头鹰埃尔带着回信来到了奥特莱尔庄园。这只老猫头鹰在他不在勒梅庄园的时间里好好地休息了一番,不复当日所见的疲乏,橙黄色的眼睛变得水润而精神,身上的羽毛也恢复了原来的油光华亮。 卡尔带来了埃尔喜欢吃的食物。少年坐在高背椅上先是吞了口口水,其次才打开了对方的回信,他苍白修长的手有着激动的颤抖——又像是因为紧张而无法控制。他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才撕开了信奉,迅速的抽出了信封内的羊皮纸,一目十行地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 他的导师对他怀孕这件事表达了一些遗憾以及祝福,并且同意了帮他联系对方。但是说服对方帮助他这件事就只能靠奥特莱尔自己的努力了。少年对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异议,他大概能料到对方的回复内容以及态度。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为这几日的会面做准备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精力不断衰退。他的精神开始逐渐恍惚,总是会忘记自己在干什么。而且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每次梦醒时他的全身都会是汗水,但是他却无法记起梦境的内容——他只记得大片大片的蓝色与空灵忧伤的歌声。 震动的双面镜通知少年前往勒梅庄园与摩纳哥家族的传人见面。从壁炉中出来时少年踉跄了一下,勒梅夫人的手微微地伸出,扶住了他。 少年倚着壁炉旁的墙壁拍了拍身上的炉灰,屋内的摆设没有改变,还是如此简洁:壁炉旁摆着一把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木质摇椅,上面没有会膈人的突出花纹,虽然有了花纹看起来会非常华贵。 小小的圆桌摆在阳台外,配着几把有着软软的坐垫和靠背的白色软椅;老猫头鹰埃尔现在窗边的猫头鹰架上,它用喙梳理着自己恢复了光泽的羽毛;除了被粉刷成嫩绿色的墙壁上的奇妙花纹外,墙壁上再没有其他装饰,就连用于照明的灯也是最简洁的式样。 客厅内除了沙发、木桌外就是一个非常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类的书籍,它们都被凌乱的安放着——他的导师已经背下所有的书的内容了,所以不需要整齐地摆放,而这凌乱的摆放又是这位老人给他最小的学生的一个考验。 令这位老人满意的是:他的学生并没有刻意挑选书籍阅览,反而随命运的安排抽中哪本看哪本,最有效的避免了身为一个炼金术师在某一方面可能有的的知识薄弱。 他的导师勒梅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白色的头发与红润紧致的脸看起来如此违和,但是他深紫色眼里的沧桑又令人觉得这一切都搭配的如此恰当。 在勒梅先生旁边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女士:她穿着宽松的白袍子,银白色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梳成一个简洁的发髻,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了,眉毛是淡淡的灰色,眼珠有些浑浊,所以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她的嘴角微微抿着,有着浑浊的眼球变得锐利,正透过眼镜仔细地打量着他。 奥特莱尔刚服用过魔药没多久,所以他的精神并不算差,最多就是有些力气不够。面对摩纳哥夫人的打量,他选择了任由对方审视,二者的目光相对,没有人选择先移开视线。 奥特莱尔的做法似乎有些惹火了对方,原本就不悦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严肃,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变的更加深刻。 “你好,夫人。我是奥特莱尔。”奥特莱尔有些矜持高傲的率先向对方打了招呼。他伸出了修长的手,不逾礼也不胆怯地吻了对方的手背一下。 对方矜持地点了点头,坐姿随着动作的变化而调整着,从哪个方向看都会发现对方的坐姿挺直而优美。 “我允许你称呼我的姓氏,摩纳哥。”语气中的高傲凸显出主人的惯以为常,显然对方已经习惯自己每次出现在人前都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勒梅先生与勒梅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如今笑偏厅里只有奥特莱尔与摩纳哥夫人。二人面对面坐着,争取着向对方展示自己的礼仪,试图从这方面先击倒对方。奥特莱尔虽然在礼仪上并不擅长,但是他善于坚持。他从来没放弃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除非他不想要。 交锋僵峙了,二人对视了半天之后默契一笑。具体笑什么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奥特莱尔虽然不懂对方为何突然发笑,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瓢画葫芦,装模作样是每一个贵族的必修课。 “你是什么时候与人j□j的。”对方的用词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对方是医师,明着反抗只会让自己受伤。他巧妙的替换了对方的用词,简单地交代了他是什么时候被人强了、被下了生子魔药时间有多久、什么时候开始孕吐以及他最近时发的诡异梦境。 “不得不说,我必须要恭喜你,因为你的血统因此觉醒了。但这对你的身体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的身体需要支付两份魔力,一份用于模拟子宫,而另一份则是在不断地改变你的身体。可以这么说,如果你打算二者同时进行,那么你的想法注定只会落空。你的魔力不够,除非你能找到孩子的父亲。”摩纳哥夫人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子,击碎了他伪装的平静。 血统觉醒会给家族带来更多的荣光。而选择孩子,只会给他更多的负担,因为他不可能找得出对方的身份,甚至可能还要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第25章 lilith 交锋最后的赢家是谁并不重要了。 奥特莱尔与摩纳哥夫人立下了咒誓,他会在怀孕的这段期间里得到对方的精心调理,作为代价,他必须要接受对方的实验。在怀孕过程中还血统觉醒的人几百年来都只有他一个,要是错过了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实验品,每一个医师都会有些抓狂的吧。 收拾了那些紊乱的思绪,少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简朴温馨的房间。偏厅内勒梅夫人正坐在白底印花的棉布沙发上,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少年原本不安惶恐的心因为那安慰担忧的视线而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微微地笑了一下,如同往常般自信而骄傲,除了他苍白无血色的皮肤看起来令人心忧。 在简单的共进了晚餐之后,奥特莱尔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勒梅庄园。熊熊燃烧的壁炉因为飞路粉的投入而瞬间腾起了巨大的蓝绿色火焰,少年口齿清晰地念出了奥特莱尔庄园,然后跨步走了进去。整个人如同在偏小的管道里被搅拌了一番,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着难以抗衡的天旋地转感。普林斯先生正坐在壁炉对面的长桌上,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皱紧的眉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日安,普林斯先生。请收拾一下你的行李,我们等一会就要前往摩纳哥夫人的庄园了。”奥特莱尔无意与对方多说,这一趟的交锋令他消耗了诸多心力,也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毕竟不是每个贵族都像是布斯巴顿里的娇小姐,会为了找一个顺心的夫婿而对他委婉奉承。他总会有需要独自面对众多贵族的时刻。 对方皱起了眉,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 “是的,摩纳哥夫人已经答应了帮助我。现在请你先做一下准备吧,我们明天清晨九点就要出发了。”少年突然改变了想法,不打算今天立刻出发。家养小精灵卡尔跟在他的小主人身边,在听到小主人说明天出发的时候激动地扬起了笑容,迅速地消失在主人面前,去为他的主人收拾起必备的物品。 “我以为我来这里是作你的专属医师的。”对方黑着脸,不悦地站在原地堵住了通道。虽然两边还有些空间,少年侧着身大概能通过,但是他并不愿意再多跟对方肢体接触了。他只能冷着脸皱着眉,有些不耐地解答对方的疑问,顺便计划着让卡尔在自己走了之后好好地重新装修一下庄园。他再也不想有这种被人堵在通道无法通过的经验了。 “我不知道马尔福跟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并不认为你在医疗上的专业能力能超过世代专注医疗的摩纳哥家族。请你快些做准备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客厅的挂钟正好铛铛铛连续敲了九下,身上的晕眩与疲乏让少年更是懒得与对方多说,只想迅速回房间洗澡睡觉。 “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对方抿起了唇,原本只是皱着的眉狠狠皱了起来,挤压出了好几条皱纹。 “我已经说过了,摩纳哥家族世代都是专注于医疗魔法的。而普林斯家族擅长的不过是魔药,我的选择不会再改变了。现在,请你——让开。”少年微微扬起了下巴,有些厌烦地提高了声音。挂在天花板上多达十五枝的银质烛台似乎因为少年的声音而轻微的摇晃了,那些黄色的火焰也因此摇曳着,房间里的阴影也随着烛光的摇曳而变换着大小,仿佛有诸多魔鬼正潜藏在阴影中,不怀好意地窥探着房间内的二人。 黑发普林斯有些不忿,他咬紧了牙,腮帮因此而稍微隆了起来。但他还是侧着身让少年离开了,他看得出少年脸上的疲倦与不适。而且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又何必如此据理力争呢? 少年冷漠的从他身边灵巧穿过,两人的衣角甚至都没有摩擦到一点。金色的卷发因为迅速的走动而从黑发普林斯的眼前飘过,淡淡的沐浴*气让他有些失神——失神地怀念起昨夜的共眠。 察觉到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后他嘲笑了自己,然后有些无聊落寞地从走廊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就这么沉寂地收拾了东西,接着陷入安眠。 第二日的七八点,二人在餐厅内碰头了。卡尔因为并不清楚少年现在怀孕不能闻到腥气而准备了一些肉食,少年脸色很难看地迅速吃完了自己的早餐,然后走出了饭厅,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黑发的普林斯有些嘲讽,为对方昨夜的固执与不识好意。既然对方说了不需要他的多管闲事,那他就不管,反正难受的不是他。他只需要陪伴着对方过完这漫长的怀孕时期,其余的事他再也不会关心了。 家养小精灵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草坪上,被打理地很完美的花原在远处花枝招展,树林被染上了种种黄色,天空显得高远辽阔,一看就知道今天会是个好天气。东西被安置在马车后加置的车厢内,用魔法固定了起来。少年在简单地嘱咐了家养小精灵之后拉上了车厢的窗户,飞马在听到铃铛声后用力的挥了挥翅膀,飞向了远处的天空。 摩纳哥庄园并不远,起码飞马只飞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摩纳哥夫人并没有出来迎接她的访客,只有一位少女站在庄园外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飞马落到了草地上,奥特莱尔才认出等待着访客的少女原来是他的同学——莉莉丝罗斯。对方穿着红色的巫师袍,上面用银线绣了诸多的玫瑰花纹,头上戴着白色的遮阳帽,帽子上插了四五朵奶油色的香槟玫瑰。 在看到来人是奥特莱尔的时候罗斯小姐惊异地睁大了眼,她显然不能将她曾经心仪过的男子与一个会怀孕的男巫联系起来。但是这显然就是事实,因为略懂医疗魔法的她能够看得出奥特莱尔的脸色不太正常。 罗斯突然有些黑了的脸让奥特莱尔很是尴尬,他也不知道摩纳哥夫人的学生会是他的老同学——罗斯小姐。他曾经很是无情地拒绝过对方很多次,就连那支圣诞节一起跳的舞还是在对方百般哀求之下他才答应的。 “好久不见。”奥特莱尔勉强维持着平静,他心中的尴尬让他想要苦笑,但是鉴于面前的罗斯小姐并不是一位多宽容的小姐他就忍住了自己的苦笑。 “好久不见……他就是……?”对方未宣诸于口的疑问让奥特莱尔稍微没那么尴尬了些,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为二人介绍了彼此。在看到罗斯小姐松了口气的表情后他心中的尴尬更甚,他不觉得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因为他清楚学校里追求他的那些女孩都是为了不联姻而做出的无奈选择,但是面对罗斯小姐的松了口气他还是觉得很是尴尬。对方的行为不但意味着她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意味着他将会多几条绯闻。而且对方的潜台词肯定也被普林斯先生读懂了,这简直是丢脸丢到了国外。 少年在罗斯小姐的带领下走进了城堡,对方极为好客友善地向奥特莱尔介绍着城堡的摆设,时不时地聊到了当年在学校的生活。奥特莱尔本来有些不适应的,但是在聊到了学校后,他也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压力,微笑着回忆起前几年在学校共同经历过的事。 跟在后面的黑发普林斯似乎被完全地遗忘了,普林斯家族虽然在英国很有名,但是罗斯小姐并不熟悉贵族姓氏,于是普林斯先生只能默默的看着走在前方的二人交谈甚欢。 在将普林斯先生安排好了房间之后,罗斯有些落寞地走在前方,她的身材在这些年里有些消瘦,但是胸前的丰盈却变得更加壮观了。在走了一小段路后,轻盈的步伐停了下来。少女转过了身,深灰色的眼睛望着她心仪了许久的少年,面带哀伤道:“奥特莱尔,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喊我的名字吗?难道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吗?” 少年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我不讨厌你,罗斯小姐。可是我也忘不了你做过的事。”用卑劣的手段来赢得虚假的爱情,他绝对不会赞同。这件事是不是对方做的他无法确定,哪怕会冤枉对方也只能就这么处理了。 “奥特莱尔……”阳光照在了少女的身上,深灰色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流动着,仿佛是一汪晶莹透底的泉水,冰凉沁脾、甘甜醇美。 奥尔莱尔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但他的视线却移开了,拒绝了与之直视。少女在看到了奥特莱尔的拒绝后有些伤心地擦了擦从眼角溢出的泪水,鼻头眼眶还红红的,但是人已经微笑着走在了前方,声音清脆温暖地介绍起这座城堡了。 少年的心中难得的有些愧疚。他不知道他的做法是不是最正确的,他无法判断对方的说法是对是错,但是哪怕只是稍微的涉及了爱情魔药,他都会避之如蛇蝎。没有什么比这种魔药更为令人心生厌恶了,虚幻的爱情最后只会造成水月镜花,所有的努力在这种魔药的面前都是笑话。假如光靠这种魔药就能换来爱情,那么人们何必努力呢?直接给对方来一瓶魔药,然后在药效即将过去之前再用上一瓶不就得了。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少女微微低着头轻声道,从奥特莱尔的角度可以看得到少女的耳朵带着轻微的粉色,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奥特莱尔望了进去,房间内的装饰都还很新,风格也有些不搭,甚至可以看得到插着蔷薇的水晶花瓶与一个石雕摆在一起。少女路上拖延被奥特莱尔看在眼里,他当时还有些诧异,但是现在看到了对方拖延的原因,心中登时升起了暖意。 “谢谢,我很喜欢。”苍白虚弱的脸上是淡淡的温柔笑意,就是这个微笑让她迷恋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变过。能够笑得那么温柔的奥特莱尔绝对会是个好丈夫的,而且对方还很体贴,哪怕是拒绝也没有伤人的话语。但是那种温柔终究是被破坏了,她大概再也没有接近的机会了吧。当时的她是这样想着的,可是现在,他们重逢了。 这一次她绝对会得到心中所爱,大胆地表白出心中的爱意。哪怕奥特莱尔怀孕了她也绝不会放弃的。 第26章 chooseblood 摩纳哥夫人在晚上的晚餐时分准时地出现在了餐桌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淡淡地,就像是没看到餐桌上多出了两个人般,径直地享用着自己的晚餐。 奥特莱尔在看到对方盘中血淋淋的牛排后就开始感觉胃部很不舒服了,他咬紧了牙努力抑制着从体内传来的不适,身旁的罗斯小姐几乎瞬间地发现了少年的不对经。然后带着歉意地微微一笑——向着她的导师,然后使用了一个净化空气的魔法。腥气的消失让少年稍微好受了些,他感激地微微一笑,对面坐着的普林斯先生手中还握着魔杖,有些尴尬地停滞在半空中。 黑发的普林斯察觉到了奥特莱尔的视线,对方冷漠平静地收回了手,拒绝了与奥特莱尔继续对视。盘中的食物温度适宜,并没有因为时间的缓慢流逝而变冷。但是奥特莱尔心中还是不断重复着刚才看到的画面:那只僵在半空的手。 世界上从没有无目的的好。 父母的目的是孩子幸福、朋友的目的是得到慰籍、伴侣是为了陪伴以及延续血脉。 那对方属于哪一种呢? 他们算是朋友吗? 罗斯小姐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失神,她泯了抿唇,垂下了目光,不去看那些令她不喜的场面。她知道奥特莱尔的身边会有各种各样的人,看那个黑发魔药师的动作就知道对方也肯定是对奥特莱尔有意思,只不过是还没发芽并被察觉而已。她要做的就是趁着对方没有察觉到之前,抢先下手。 无论奥特莱尔怀的是谁的孩子,她都不会介意。她会把孩子当成亲生的对待,甚至不被允许与奥特莱尔再生一个也罢。她都会一直陪在奥特莱尔的身边的。 坚定了信念的罗斯小姐错过了摩纳哥夫人带着些忧虑的眼神,她一如既往地乐观坚持着,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而自以为已经彻底拒绝了少女的奥特莱尔则是在考虑他在待产期间的安排,黑发的普林斯还是老调子——皱眉思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拯救魔法界的大事。 用完了晚餐后,罗斯小姐率先邀请了少年去散步,在少女或是委婉或是直接的说服中,奥特莱尔最终还是没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又是无奈又是温暖的跟着少女走出了庄园。 秋天的星星明显变多变亮了,似乎是因为天空变得高阔晴朗的缘故。火星的光芒明亮,水星暗淡无光。天文学学的不错的奥特莱尔和少女一边走一边认着天上的星座,以前在布斯巴顿里读书时,他们也曾经这样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只是纯粹的美好终究是只存在于虚幻中,一块放了爱情魔药的巧克力令奥特莱尔直接疏离了对方。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用这种手段来赢得某些东西,更何况目标还是他。 他简直无法想象,假如他真的吃下了那块巧克力,那么他将会愚蠢疯狂地跟一个陌生的女生在一起——上床,哪怕最后清醒了,也是必须要结婚以此来对罗斯小姐负责的。这位少女代表的不仅仅是罗斯家族的继承人,更是摩纳哥家族未来的传人。假如当年那件事真的发生了,大概他现在也不能坦然地跟对方站在一起了吧。 秋风终究是有些凉。少女在差距到风起了之后就立刻给奥特莱尔施加了一个温暖咒,暖意包裹了奥特莱尔的全身后,少女才给自己也来了一个温暖咒,无视了自己的胳膊上早就因为寒冷而起了鸡皮疙瘩。少年心中有些觉得亏欠,又有些哑然想要苦笑。 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无法得到:婚姻,被腹中的孩子拖累;爱情,发现只是谎言与欺骗。但是命运总是这样弄人,在他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希望时,送给了他一棵腐烂的树干。抱住树干他不会立刻沉入水中,但是树干明显会因为他的自私而断成两截。不抱住树干,那么他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不是谁都能在一片黑暗冰冷之中坚持着心中的信念不改变的,所以我们才称呼那样的人为勇者。 “你还是没有名字吗?”少女深灰色的眼睛晶莹而清澈,比星光更璀璨,又比泉水更清凉。她的目光里是赤诚的爱意与决不放弃的坚定,少年似乎被这种眼神烫了一下。他匆匆扭过了头,淡然道:“没有。” “呵呵,那我就是还有机会咯。”少女的笑清脆如同泉水,正如她给人的感觉。奥特莱尔没有回话,这已经在罗斯小姐的预料之中了。 “我可以发下牢不可破咒,只为了澄清我的清白。我喜欢你,请和我尝试一下好吗。”罗斯小姐坦率地望着她的意中人,她的脸上满是坦诚与灼灼发光的爱意。爱到了深处也是一种负担,此刻对方的告白对于奥特莱尔来说无疑就是一种负担了。他有些想要苦笑,想要像是往日在布斯巴顿般直率地拒绝对方,但是他却无法直接地说出口了。 是啊,接受了她,他不但会拥有一个极爱着他的妻子,还会得到摩纳哥家族和罗斯家族的帮助。孩子的身份也可以遮掩,他怀孕这件事甚至不用再费心伪装。 但是他又怎么能这么做呢?他依然牢记着他的父亲曾经教导过他的话:哪怕你身为一个贵族,处事必须以家族为优先,也不能舍弃心中的善念。他真的能够做到于视无睹、自欺欺人地以为是善意,接受对方的告白,将对方也拖进这潭浑水中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奥特莱尔瞬间松了口气,起码他现在可以暂时地逃避这个令他两难的选择题了。他换上了平时专用的平静微笑,心中升起了些微的期待,等待着来自身后的来者。 来人不出所料的便是普林斯先生,对方的手臂上挂着一件浅灰色的毛皮外套,颜色与布料都让少年觉得有些眼熟。黑发普林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递过了外套。 外套的手感很是熟悉——奥特莱尔曾经很多次地抚摸过这件衣服,但是他从没穿上身过。少年迟疑了,他知道对方的举动是多大的善意,甚至冒着被讥讽的风险。但是他却不知为何,一直对这件外套心生恐惧。仿佛它不是一件稍微名贵的外套,而是由人皮制成的皮衣。 看到了少年的无声拒绝,对方没说什么,微微地颔首行礼之后就与少年错过了身,走向了道路的远方。罗斯小姐有些惊愕地看着少年与普林斯先生间的互动,她从没见过有谁能够与奥特莱尔有这么深的默契——就像是朝夕相对的相处了好几年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领会对方的想法。 夜深了,露水让空气变得更加潮湿,为湿漉漉的草丛增添了重量。丛林里合奏的颤音不知何时消失,月亮被一朵轻飘飘的浅淡乌云遮挡,四周变得暗淡狰狞。罗斯小姐有些畏惧地靠近了奥特莱尔,灰色的外套正搭在他的手臂上,有些肉感的白嫩手掌附在了外套上,质地精良的外套留住了几缕单薄的温暖。 “莉莉丝,还记得我教过你的照明咒吗?”温柔平静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回响,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些与奥特莱尔在布斯巴顿共同求学的日子里,那些明媚、快乐的时光。魔杖尖端随着手臂的挥舞与咒语的念出而发出了明亮温暖的白光,乌云也在恰在此时飘走,月华重现于人间。 “你喊我的名字了!”罗斯小姐睁大着眼,清纯坦诚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灰暗,世间的丑恶似乎都没有降临在她的身上过,又或者说是她从没被那些悲观、灰暗的情绪所影响过。莉莉丝罗斯永远都是朝气蓬勃、明媚开朗的。 “是的,莉莉丝。”过去永远是过去,他不应该被事情的单一面所限制,每一件事都会有其好处和坏处,就如同魔法石是能延续人的生命,但是也同时会剥夺人的一些感觉与乐趣。起码活了那么长之后,人是很难再对新事物产生好奇与兴趣了。 少女高兴惊喜地欢呼了一声,她的笑声清脆,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烦恼全消。和这样的一个女生在一起是很舒服的,她就像是夏日里的一汪清泉,冬天里的温泉,总能给你及时的安抚与安慰。 两个人一路上聊了很多事情,例如当年在巧克力中下药陷害莉莉丝的有哪些人有可能,例如明天的菜单,例如接下来的身体调理程序大概是如何的。两个人一问一答,时间都过得飞快,回到城堡内时,时间居然才接近十点。 摩纳哥夫人坐在大厅内的高背椅上,她的脸色平静,似乎没有一丝不悦与不耐烦。普林斯先生在他们的前面赶回,此刻正坐在壁炉旁看着一卷厚重的羊皮卷。少女在看到厅中等待着的摩纳哥夫人后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在看到摩纳哥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似乎还没发现她时。少女弓着身,蹑手蹑脚地轻声迈起了步伐,试图在她的导师发现她之前从别的门回到自己的寝室。 “莉莉丝。”摩纳哥夫人的腔调轻柔,但在此刻听起来却更加的诡异恐怖。少女被她的导师喊住后有些闷闷地迈着步伐,同手同脚地走进了厅里,乖乖地站在导师的右手边,双手优雅地交叠在小腹上。 “奥特莱尔先生……”对方在先生这个词上格外加重了腔调,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希望你以后带着莉莉丝出门的时候,能够看一下时间。”听到导师并不反对自己与奥特莱尔继续来往的少女惊喜地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少女的容貌是清丽的,但这个甜美的笑容却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怪不得每个女孩在恋爱之后才算是真正的成长了。 第27章 roselose 奥特莱尔有些惊异于莉莉丝前后之间的反应与摩纳哥夫人转变突然的态度。他可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勒梅庄园时对方的态度是有多咄咄逼人,假如不是奥特莱尔死撑的话,恐怕谈判早就被对方掌握在手里了。而且当时对方对他可没有什么好感,仅是j□j这个词就够让少年了解到对方的真正想法了。 但是少年什么都没做,他现在愿意打开心扉,接纳一直暗恋了他许久的莉莉丝,自然就不能像之前般硬对硬了。更何况摩纳哥夫人已经先退了一步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假如他还是用以前的硬碰硬态度与对方相处,首先受伤害的无疑是莉莉丝。 被挂念的莉莉丝正无聊地看着脚下毛毯的花纹,察觉到少年望过来的视线时,原本没有精神、死气沉沉地脸瞬间变得精神奕奕,仿佛喝了提神的药剂般。脸上带着明媚笑容的少女对着奥特莱尔比了几个口型,只可惜奥特莱尔与对方的默契还不够,无法读懂对方想说些什么。 看到心上人的默契不够,少女嘟起了嘴,有些生气的微微扭过了头。但是那晶莹的眼还是自以为隐秘地偷偷窥向奥特莱尔。少年难以忍住唇角已经无法压抑了的微笑,苍白的脸因为喜悦而绽放出了温暖柔软的笑容。这种笑容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基本没有出现过了,如今再次看到,怎能不让人心生喜悦与怅然。 摩纳哥夫人的离开大概只有普林斯先生才注意到了,那卷因为岁月流逝而变薄变脆了的的枯黄色羊皮卷并没有被拉开,羊皮卷上方的内容被黑发的普林斯久久地注视着,仿佛里面有着些什么高深奥妙的魔法。 不远处的奥特莱尔与罗斯小姐还在默默的用眼神表情交流着,他努力撇去心中的不悦,不断告诫着自己,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他该管的事情。情人出轨自然是马尔福来去烦恼,他何必瞎操心?更何况看马尔福的态度就知道,奥特莱尔对马尔福并没有什么感情。 但为什么奥特莱尔又会愿意雌伏在马尔福身下,陷入如今的窘迫境界。假如说孩子是他的,对方就更不可能会生下来了: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愿意亲身怀孕生子,更别提孩子的父亲强了对方。 可马尔福也不可能承认别人的后裔是他的血脉,他对马尔福的了解并不少,托他的表妹,与罗斯小姐同名的莉莉丝之福。早在他就学于霍格沃茨并与莉莉丝相识时,对方就已劝他多亲近马尔福,如今看来这劝导也不一定永远是对的,起码他现在有些后悔了。那一对从眼神默默交流,转变成窃窃私语的男女让他有些烦躁。黑发少年伸出手,用他长了五指烦躁地捋顺了头发,然后刷地收起了羊皮卷,迈着大步离开了大厅,只剩下沉闷的脚步声回响。 在大厅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了普林斯先生沉闷的脚步声,也看到了对方在壁炉旁的奇异行为。罗斯小姐自信清丽的脸上带着骄傲与势在必得,她瞅了一眼有些失神的奥特莱尔,兴奋地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我们等一会去天文台看星星吧!”在那些没有什么娱乐的学校生活里,天文台算是二人回忆里难得的美好了。 重游故地自然是罗斯小姐设计好了的,她了解奥特莱尔,哪怕并不多。但这也足够她做出基础的判断了。她知道对方的心是有多柔软,也知道少年有多恋旧,温馨美好的昨日与现在的场景交替绝对会让奥特莱尔对她的感情加深的。她坚信世界上没有努力后还不能完成的事,水滴会把石头敲击出一个小洞,她日积月累的增加奥特莱尔对她的好感,那么终有一日,奥尔莱尔会真的爱上她的。 获得一份爱情有时候很难,因为那需要很多努力。但是那又很简单,只需要你坦诚地率先交出你的心,没有丝毫顾虑,不害怕受伤与失败,将自己的爱意赤诚地展示。 奥特莱尔自然是答应了少女的要求,两个人在天文台上重温了在学校时的旧日。天上的星辰已经有了些微的转移,而现在的他们也已经改变了很多。但终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例如心中的爱与温暖。 送了莉莉丝回房间后,少年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的方向感不错,在莉莉丝带着他走了几次之后他就知道了大概的走向以及布局。在撞到一堵墙时,他显然愣了下。因为困意的笼罩而变得运转缓慢的大脑也停顿了下,直到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并不代表他知道对方先前说了些什么。少年忍着困意,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礼仪,彬彬有礼地请求对方重复一遍。普林斯先生显然也困了,他的眼睛已经干涩,并且眼皮加重与不断下垂他也感受到了。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必须先弄清楚。 没什么比未来更重要了。对于巫师们来说,后裔就是他们的未来。巫师们现在做的努力基本都是为了下一代,其次才是自己。只有拥有了延续自己血统的血脉,才能无后顾之忧地追求起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普林斯并不打算回麻瓜界生活,哪怕他现在的宅邸位处于麻瓜界。他愿意承认奥特莱尔介绍时使用普林斯这个姓氏,自然也就意味着他愿意继承普林斯家族。 贵族巫师们的血统越是纯粹,就越是难以延续。普林斯家族的血统在艾琳·普林斯的下一代混入了污浊,但也因此减轻了血统延续的难度。可他并不认为对方会因为那一夜怀上他的后裔,先不说对方会不会留下强了他的人的血脉,单看对方是个男性这一点,也就抵消了他混杂血统减轻的难度。 但是假如事情真的那么巧合呢? 他不愿意太过于果断地对一件事下定义。他从前以为莉莉会选择他,而不是那个格兰芬多。但是事实让他格外受伤。他也以为神秘人会是一个好的领袖,哪怕莉莉丝并不认可,但是事实也让他失望了。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子嗣,他该怎么做?禁锢对方然后来一个血缘鉴定?或者是按兵不动等待孩子出生? “你好?”奥特莱尔迅速眨了眨眼,眼球的干涩让他更为疲乏,恨不得立刻就能回到寝室洗漱,然后沉入好眠。只是眼前挡在他面前的普林斯先生似乎找他有些事,而且事情似乎颇为难以启齿。少年思考了一会儿对方难以启齿的原因,没有联想到什么会与自己相关的疑问。他清了清嗓子,轻咳声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喧哗,回声在空荡的走廊上不断重复着。 “……没什么,抱歉。”普林斯先生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侧了身,微微地靠在石墙上。墙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石面上有着天生的纹路,那些纹路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但是看久了才知道那些纹路是构成魔法阵的阵纹。摩纳哥家族的财大气粗让已经有了免疫力的奥特莱尔都震惊了下。 普林斯看到奥特莱尔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一脸疲倦之后突然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盯着墙面。他搞不懂对方在做些什么,所以在出声道了好几次告别后才离开了并不宽敞的走廊。奥特莱尔一个人痴痴地看着石墙的墙面,许久才格外疲倦地收回了目光,用手撑着石墙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在看到墙上天然的阵纹后,奥特莱尔对炼金术以及魔法阵又有了新的构思。假如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纹路,那么他为什么不能利用物品天生的纹路来构造魔法阵,达到制作炼金物品的目的呢?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的炼金术水平肯定会提升很多,多到足以给他的导师一个惊喜。 少年在有了新的构思后并没有彻夜研究。回到了寝室后少年匆匆洗漱了,然后倒头就睡,完全不符合他以往表现出的急迫,但也总算是有了点贵族的样子。 木门咚咚咚的响声吵醒了少年,他有些烦躁地扯着被子盖过了头,蒙着头继续沉睡,当做之前听到的全是幻听。但是木门被敲击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哪怕用被子捂住了耳朵也无法阻止声音传入耳道。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继续沉睡后,少年带着熟悉的晕眩以及满肚子的火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的莉莉丝,太阳已经升到了接近正午的角度,阳光变得灿烂。只是少年的心情并不算好,无论是谁,在只睡了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都会不怎么开心。看到了门外的访客,少年叹了口气,无奈地伸出手,邀请少女进入他的空间。房间里并不凌乱,也许是因为奥特莱尔很少在寝室内的缘故。四柱床边柜子上的水晶花瓶里插着粉红色的蔷薇,那娇嫩的花朵已经在这间房间里待了一日,但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被采摘下来的影响。 少女巡视了寝室一番,如同女王巡视着她的领地。发现寝室内没有别的人的痕迹——例如普林斯先生留下的后,少女满意地点点头,手中提着的篮子也放了下来。原本乱摊在床上的被子被魔杖变成了一张桌子,篮子里不断地端出一些奥特莱尔爱吃的东西,食物的香气令还有些不悦的奥特莱尔肚子咕噜噜地叫。 少年有些尴尬地移过了视线,转身走进了漱洗室洗脸刷牙。从篮子里端出来的食物被精致的餐具承载,看起来更加令人垂涎欲滴。罗斯小姐选择的餐具材质是象牙,象牙的触感本身就细腻光滑。在被制成了餐具后更是经过了精心的打磨,手感甚至可以和二十七八的女性的手相比。乳白色的碗里装着白粥,米粒被熬得极开,甚至都快熬成了一锅米糊。雕花碟子上摆着几样鲜嫩可口的蔬菜,那绝佳的刀工甚至令人不忍心品尝那些蔬菜。 寝室的门只是虚掩的,一声沉闷的“咚”敲开了门,而门外站着的是普林斯。 第28章 givegif 气氛显而易见的尴尬了起来。 屋内站着的罗斯小姐脸色有些难看,无论是嘟起的唇还是下拉的眼都清楚地表现出了少女的不高兴。但是这里并不是她的寝室,就连女朋友都还不算是的她没资格管太多。 少女有些沮丧,但是在看到普林斯先生阴沉严肃的脸之后她就立刻振作了起来。输人不输阵,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在情敌面前轻易地展现出自己的挫败,她绝不会放弃的,她会证明给奥特莱尔看,她才是奥特莱尔伴侣的最佳人选。 奥特莱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歉意地对着普林斯先生微笑。心中的疑虑并没有表达到他的脸上。昨夜他是很困,但是他并没有困到神志不清。所谓的困到对外界没什么反应也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对一个自己厌恶、却对你很好的怪人,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他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了,他要为家族,也要为了孩子而谨慎。 普林斯先生在看到房内的二人后,原本有些柔和了的脸瞬间变得冷淡。他敷衍的点了点头,作为对少年歉意的回应,无视了站在床边打扮得精致可爱的罗斯小姐。他清了清嗓子,在看到罗斯小姐不打算出去——少年也不打算让罗斯小姐出去后,他抿了抿唇,眉心的皱纹再次地出现在人前,罗马式鹰钩鼻为他增加了几分阴沉,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格外不好亲近。 “抱歉,接下来的这些天我大概无法继续待在这里了。”普林斯先生的话让少年惊讶到忘了握紧调羹,银质的纤细调羹与象牙碗的边沿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银质镂空雕花的调羹溅起了几滴白粥,白色的痕迹落在了少年的薄薄的常服上。普林斯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下,一眼望去无法看穿的黑眸移开了,望向了窗外,或者是在失神地思考着些什么。 “……这样啊。”少年回过了神,他的鼻端深吸了口气,鼻翼因为过于剧烈的动作而颤动了几下。银质的调羹回到了少年的手上,他漫不经心地轻佻搅了搅白粥,几乎要熬到融化的米粒因为调羹的搅拌而变得更加细碎。奥特莱尔的心里很复杂,就连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离开自己身边肯定是值得开心庆贺的,但是那讨厌来的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而对方表现出的态度与行为举止也让奥特莱尔无法看清。未知才是最危险的,他无法赌对方是否对他怀有善意,因为他赌不起。但是就这样放任对方离开……他的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些莫名的、令人不适的情感,那些令他觉得陌生的情绪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挽留对方。 心中的烦躁让他有些气闷,胸前的扣子扣到了第二个,他不能再继续往下解了。窗户也是开着的,窗帘因为窗外吹进来的风而轻轻飘起,证明了室内的空气是畅通的。那他为什么还会觉得气闷心烦? 用怀孕这个理由勉强解释给自己听之后,少年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普林斯先生。 微卷的及肩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头发上泛起了轻微的油光,完全没有了之前见面时的细心打理。身上的衣服也似乎有些异味,大概是对方穿着同一件巫师袍穿了太久。奥特莱尔回想起与普林瑟斯小姐初见时对方所说的话,心中的厌恶不减反增。作为贵族的他自小就没有停止过每天的沐浴洗漱,在夏季炎热的时候甚至会一天沐浴两三次。如今时间还在秋季,但是从对方身上的装束就可以看出:对方在个人清洁以及仪容仪表上完全不在意。 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向来都是贵族,鲜少出现混血。而眼前的男人不但是混血,而且还是在麻瓜界长大的,能被分配到斯莱特林,说明对方斯莱特林的特质极为突出,突出到可以让分院帽忽略对方的血统。可是从普林斯先生的行为来看,对方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斯莱特林而已。在人际交往中,仪容仪表、穿着打扮、言谈举止都是贵族们判断对方的基础标准。一个不讲究个人卫生、沉默寡言的斯莱特林未免太不符合对方分院时表达出的特质了。 奥特莱尔心中思索了这么多,但是时间也不过过去了三四分钟而已。罗斯小姐嘴边挂着笑意,显然是因为知道普林斯的即将离去而欢喜。窗外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天空中轻纱般的白云被风推着往前飘去,日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温暖美好。 “真遗憾,不过祝你好运。”有些冷漠的话从奥特莱尔的口中念出,有些低沉的清脆声音在此时格外的冰冷,令人不自禁地想起品味红酒时冰块与酒杯杯壁碰撞的场景。 普林斯愣了下,他以为奥特莱尔不会这么轻易地允许他的离去。但是他失算了,对方直接地答应了。他微微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手掌的指尖因为长期使用魔杖搅拌魔药而长出了些微的茧子,那些茧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厚,最后变成了无法去除的标记。他喜爱擅长的从来都是黑魔法。 在他入学之前,他就掌握了相当多的黑魔法,甚至有些七年级的学生都没有他对黑魔法的了解深,但是他现在成名的却是他的魔药。每个人在称赞他的魔药时都会提到普林斯家族,可是他并不希望从那些盲从称赞者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他更希望别人敬佩畏惧他高深的黑魔法造诣。在加入了食死徒之后,他如他所愿地顺利成名了,但是他成名的原因还是因为魔药。 有时候不是不想选择,而是命运不给你选择的机会。 普林斯的嘴角微微上扬,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从没出现在奥特莱尔面前过的微笑出现在此时,总让少年有些心里不舒服。他胡乱地划弄着碗里的白粥,无视了白粥已经一片狼藉。罗斯小姐温柔但也坚定地端走了碗,然后重新盛了一碗,递了过去给她的意中人。少女的脸上满是幸福,她杏仁状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玫红色的嘴唇旁是两个浅浅的梨涡,双手捧着脸,专注地地看着少年进食。 莉莉丝的厨艺不错,起码很合奥特莱尔的胃口。小菜要么是清淡中带了丝清甜,要么是微辣后升起淡淡酸味,几盘小菜与象牙雕花碗内的白粥很快就被一扫而光。少年脸上不知名的情绪也消失在享用美食的过程中,只是从少年有些淡灰色的蓝眼睛里可以看出些微阴霾。 普林斯的离去对少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二者的生活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一个是法国贵族,一个是英国贵族;一个是炼金术师,一个是魔药师。二者本来不可能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但是大概是命运——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安排吧,二人相识了。短短的小一段相处时间带来的不仅仅是对彼此的熟悉,也有对彼此的欣赏。 普林斯虽然以魔药闻名,但是对方在黑魔法上的天赋也丝毫不逊色。奥特莱尔曾经尝试过阅读对方所看的厚重古旧书籍,但是哪怕以奥特莱尔的博闻强识也无法完全理解书中记载的知识。也就是说普林斯先生不但精于魔药,而且极为擅长黑魔法。并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隐瞒了自己在黑魔法上的天赋。 假如普林斯真的选择了显露自己在黑魔法上的天赋,那么他肯定早晚会成为食死徒的一员。届时奥特莱尔也只能选择与对方划清关系了,就算是奥特莱尔家族想要与群情激奋的平民们对抗也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 摩纳哥夫人制定的治疗调理计划并不复杂,最为重要的是魔药这一方面。无论那些医疗魔法如何地神奇,魔药怎么样都是必不可少,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在接受了调理好几天,饮下了好几瓶味道怪异的魔药后,奥特莱尔无奈地接受了对方所说的魔药不够的情况。 魔药的库存够不够显然是摩纳哥夫人才清楚。罗斯小姐虽然是摩纳哥夫人的学徒,但是罗斯小姐天性纯真,她从来没有私自翻过导师的书房、储藏室之类的。奥特莱尔也知道对方的性格不可能关心这些琐事,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找一个有实力的魔药师,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那些魔药的制作。 实际上摩纳哥夫人的魔药库存并不会完全没有了,但是那些珍贵的原版药剂总是用一支少一支的。魔药配方是可以通过调整魔药材料进行修改,但是这种修改后的配方药效往往低于原配方的。摩纳哥家族不可能为了罗斯小姐未来的夫婿付出太多,更何况罗斯小姐在这么久的时间里都没能成为奥特莱尔的女朋友。 奥特莱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心知肚明,显然是早就与摩纳哥夫人有了无声的默契。他没有据理力争,或者是试图从摩纳哥家族的库存里榨出几支药剂。对他来说,只要还能不用手段达成目标就尽量不去使用。假如一个人长期沉浸在阴谋诡计中,那么那个人的生活就会慢慢被阴谋诡计所污染侵蚀。他不希望自己将来的生活会是那样的,他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平淡、幸福,能够有一个与他共度白头的妻子,有能继承家族的自己的后裔。知足才能常乐,这一点他已经从他的导师处学到了其中精髓。 少年在各国的报纸上都刊登了聘请魔药师的广告。附在广告上的还有一个魔药谜题,只有能解出谜题的人才能进一步的表现自己,展露自己的擅长点。小精灵卡尔在他的小主人不能使用魔法的这段期间替他的小主人做出了许多选择,有些是奥特莱尔自己下达的命令,有些是交托到卡尔身上的任务紧急无法等待批复。但是卡尔做出的选择往往都是正确的,奥特莱尔也逐渐放心了下来,专心开始调理身体,为接下来的生产做准备。 就在奥特莱尔不断刊登广告时,普林斯也看到了报纸上的聘请广告。 第29章 white&blcak 就连普林斯也不懂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想要离开的人是他,但是忍不住关心奥特莱尔的人也是他。看到对方和马尔福亲密,他心里不舒服。看到对方和罗斯小姐的亲密,他心里也会不舒服。他不希望看到对方和别的人亲密,最好是除了他不和别人的来往。 除了他? 普林斯有些明白了自己那些奇怪感受的缘由。但是他无法肯定,因为他到现在为止都还觉得自己是爱着莉莉的。对于莉莉丝,他的表妹,他心中也有一些*的存在。爱情到底是什么呢?爱不是只能给一个人的吗?为什么他就能喜欢上奥特莱尔和莉莉丝,心里又爱着莉莉? 普林斯独自一人在他的麻瓜界小屋里失神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眼前已经接近全黑了他才反应了过来。现在想这些根本就没用,莉莉已经嫁给了波特,而奥特莱尔也有了马尔福的孩子。他故意忽略心中的难过与酸涩,整理了自己需要带的东西,通过门钥匙回到了摩纳哥庄园。 突然出现在大厅内的普林斯让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画册的男女吓了一跳,罗斯小姐因为惊吓而缩到了奥特莱尔怀里,看起来是被少年完全的拥入了怀。二者的身型正好合适,奥特莱尔可以正好拥住罗斯小姐,而罗斯小姐也正好可以完全缩在奥特莱尔的怀里。 看到普林斯的归来,少年心中是有很大的诧异的。他知道对方年少气盛,就如同之前的他,肯定无法忍受自己排不上用场、只能虚度终日。但是现在对方回来了,而且看普林斯先生身边的东西,对方似乎是带了很多书籍,就像是打算暂时住在这里了一样。 “你好,普林斯先生。”罗斯小姐作为摩纳哥夫人的学徒,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从少年的怀抱中离开,招待这意料之外的客人。 “你好,罗斯小姐。奥特莱尔,我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未完的话梗在了喉咙,罗斯小姐笑眯眯地打断了他。 “真抱歉,这些日子我已经帮奥特莱尔找到了一个魔药师了。我们已经和对方谈妥了。”罗斯小姐有些得意,知道普林斯要走她就立刻开始找起了魔药师,怕的就是对方又回来了。她好不容易才让奥特莱尔对她放下了心防,开始接受她的感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别人来破坏阻止的。现在看来她的决策实在是很英明机智。杏仁状的眼睛灵动而充满了笑意,深灰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星光在闪烁着。她像是一朵玫瑰,热情、大气、奔放地绽放着,向所有人昭示着自己的美。 “我不认为对方会比普林斯家族的后裔更为擅长魔药。”普林斯自然看出了少女毫不掩饰的得意之情,但是他不会输。魔药虽然不是他的最爱,但是对于魔药,他有自信不会输。这是每个普林斯共同的骄傲,在自己的专业之处他们绝不会认输。 “呵,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冒充的,这年头的骗子已经越来越多了。”从走廊里走出来了一个同样黑发黑眸的人,对方也有着罗马式的鹰钩鼻,身上的衣着严肃,从细微之处就能看出对方的严谨与小心。反观普林斯,他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更换了,头发已经油的结成了一缕缕的。这样的仪表实在是令每一个人都无法放心,也难怪对方会态度不好了。 “是不是冒充的,比试一下就知道了。”普林斯微微地抬起了下巴,身上的气势突然强劲了起来。他的脸上严肃而坚定,丝毫不因为对方表现出的优势而心中动摇。 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的骄傲自满,原本只是想戳穿他骗子身份的怀特先生也有些愤怒了。他本来不打算让对方丢脸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年轻人就是该谦逊点,不要不懂装懂。不懂装懂比不懂更危险,不懂起码能看得出,不懂装懂除了实际体验魔药药效,谁能看得出呢?多少求药的患者就是被这种毫无操守的人害了!他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怀特先生,先冷静一下吧。对方确实是普林斯家族的后裔……”话没有说完就被愤怒的怀特先生打断了。 “奥特莱尔先生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些骗子的手段。他们会重金求购顶级的药剂,然后装成是自己制作的,借此坑蒙拐骗。很多人都是被这种骗子所欺,最后不是家族实力大损就是身体更加差。”怀特先生的强势与“权威”令少年有些不悦。罗斯小姐正坐在少年的身边,倚在少年身上看着眼前的闹剧。 她才不管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能赶走普林斯就可以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和奥特莱尔培养感情,争取打动奥特莱尔的心,让奥特莱尔爱上她。她会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合奥特莱尔的! 少女挑衅的眼神被普林斯所接收到,他原本就很严肃的脸变得更加严肃,目光冰冷地回视罗斯小姐。在冷漠直视了罗斯小姐一阵子后,罗斯小姐率先移开了眼。她是很有把握不错,但是看到普林斯那坚定自信冷漠的眼神,心中就开始慢慢地动摇了起来。 “那怎么比试?比试配方?还是制作魔药?”普林斯率先提出了疑问,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顺利地重归少年的身边,但是却横生了枝节。他并不畏惧这些挑战,却无法忍受罗斯小姐和奥特莱尔亲密的场面。 “那就魔药吧。活地狱汤剂你会吧?看谁最快,制作的效果最好。”怀特先生冷着脸说出了比试的内容。活地狱汤剂的难度很高,这个配方不仅复杂,而且变化时间很短,要求制作者全身心地投入,不能有半丝的失神。用这个配方来检测对方的实力可以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怀特先生隐去了自己对于活地狱汤剂颇为擅长的原因,用上面的话安慰着自己。他会维护自己的权威,不容对方挑衅。这一笔生意对他来说很重要,他绝对不会输。 魔药的制作过程很枯燥无聊,但是对于怀特先生以及普林斯来说就不是了。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下的材料以及坩埚中的魔药,着迷地看着魔药的每一个反应,眼疾手快地根据魔药的反应程度加入材料,就连用魔杖搅拌的动作也格外的舒缓美观。 对外人从不轻易展示的魔药制作手法像是比赛般出现在怀特先生的手下,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尽量的优美雅致,看起来就令人顿生愉悦。反观普林斯先生的操作,对方的操作简单粗暴,有些明明要逆时针搅拌盗版到透明的制作手法,被对方用敷衍的来回搅拌替代。怀特先生心中升起了一些怜悯,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对面不自量力的年轻人。 魔药的制作时非常严谨的,一个小小的颤抖都有可能导致魔药的制作失败,更何况那么多必须要有的流程被对方粗暴地省略掉了。到时候熬出来的魔药肯定不是活地狱汤剂,就算是——也没有什么安眠效果了 活地狱汤剂的制作时间很短,怀特先生收回了紊乱的思绪,沉浸在魔药之中。对面的黑发普林斯已经开始将药剂装瓶。坩埚内的透明药剂被控制着完全流入药剂瓶中,没有一丝杂质的魔药在水晶瓶里格外的清澈透亮。 就在普林斯坩埚都快要洗好了的时候,对面的怀特先生总算是制作好了,看到普林斯已经在清洗坩埚,他有些不以为然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在他看来,对面的年轻人肯定是拿清水充数,清水和活地狱汤剂的颜色一模一样,用清水来充数算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对方似乎忘了,活地狱汤剂,也就是生死水,是用于治疗失眠的。他可不相信清水能够令人立刻昏睡。 罗斯小姐在旁边旁观着,心里有些不高兴,表现在了脸上。红色的卷发落到了奥特莱尔的脖子上,随着少女的晃动而滑来滑去。奥特莱尔忍不住躲闪了一下,迎来了少女得意的笑容。他有些恼怒又有些甜蜜地捏了少女滑嫩的脸颊。两个人的动作亲昵而又甜蜜,光是旁观就能看出二者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了进展,不再是少女的一厢情愿了。 普林斯默默地看着,漆黑的眼平静而毫无波澜,似乎之前在意的人不是他一样。怀特先生有些没好气地看着黑发少年的失神,旁观了这么久,他自然也看出了些什么。大概是黑发少年心中恋慕罗斯小姐,所以冒充普林斯家族的后裔,只为了接近罗斯小姐,他心中的爱人吧。 猜对了又猜错了的怀特先生也扬起了温暖怀念的笑容,他想起了他和他的妻子度过的那些甜蜜岁月。以前是他太过任性,现在他要好好地努力,为了这个家庭,为了他的爱人。 药剂自然不可能由奥特莱尔或者是罗斯小姐亲自实验药效,因此两只媚娃就成了魔药师们的实验品。媚娃在看到场中有这么多男性时兴奋地腾起了身上的光辉,试图迷惑在场的男性,但是爪上的脚环瞬间释放出蓝色的光圈,那些迷惑人心、令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光辉被抑制了下去。在场的人都用着厌恶的眼神望着这两只媚娃,没有人愿意自己被别人控制思维,更何况是被一只连巨人都不如媚娃。 稀释了的药剂被直接地灌进了媚娃的嘴里,一只媚娃的挣扎逐渐减小了幅度,眼皮也越来越合拢,就在那只媚娃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另外一只终于开始昏昏欲睡了。 第30章 loserlover 结果很明显,普林斯制作的药剂比怀特先生制作出的药剂好上很多。能够胜任这份制作药剂的工作的只有普林斯。怀特先生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两只媚娃,他先是楞了一小会,然后不可置信地大喊道:“这不可能!他的药剂怎么会比我的更加强效!他绝对是用手段作弊了!”罗斯小姐撅着嘴皱了皱她精致小巧的鼻子,眼睛微微下垂,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少女理都没理身边的奥特莱尔,自顾自地玩着衣摆,消极地抵抗着。 奥特莱尔弄不懂少女在想些什么,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厌烦地再次强调了普林斯的身份,却还是不被对方接受。少年感慨着对方的固执,也不悦于对方的不肯认输。制作魔药时他和罗斯小姐都在看着,难不成他们还包庇了普林斯?更何况提出比试内容的是对方,普林斯也不可能提前料到对方想要比试些什么。 少年有些敬佩的眼神被普林斯敏锐地收到了眼底,他严肃冰冷的脸慢慢融化升温,唇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得不说,普林斯笑了——还不如不笑,因为他并不适合微笑这种表情。也有可能是普林斯不太适应,毕竟对方除了严肃就是冰冷,难得的笑容自然让少年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是不习惯,少年还是淡淡地带笑祝贺了对方。站在他身边玩着他的手指的莉莉丝鼓着腮,就像是一个不服气的青皮白肚青蛙。奥特莱尔忍住了笑意,莉莉丝永远都是那么活泼可爱。他恶作剧地戳了戳少女的脸颊,鼓着的腮帮被外力所破坏,少女防不猝防、脸带惊诧地噗了声。 奥特莱尔这下无法忍住笑意了,他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容温暖得像是冬日里的太阳,声音也格外的迷人好听。莉莉丝沉静地看着终于大笑了的奥特莱尔,心中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少年经历了些什么,她也永远不会主动探听,她会默默地等待,等待着她的意中人主动坦白。她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地改变对方,让奥特莱尔回到最初快乐温暖的样子。 普林斯有些黯然讥讽地挑起了嘴角,眼中的光芒有些暗淡。他轻轻呼了口气,收回了一直注视着少年的眼神,看向了仍然不可置信地喃喃着些什么的怀特先生。在普林斯出示了普林斯家族的戒指后,对方颓然苦笑,不知道呢喃着些什么,有些踉跄地离开了魔药制作室。 失败者永远不会得到人们的关注,作为胜利者的普林斯自然得到了奥特莱尔与罗斯小姐的共同关心。得知普林斯提出告辞是为了回家收拾东西的奥特莱尔只是笑了笑,他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天真了,以为别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事实如何他不关心,也不打算去探寻。只要对方愿意出手相助、没有任何恶意便可。 普林斯的房间早已被空置了,在罗斯小姐客气地询问普林斯是否要换一间房间时,他不客气地提出了请求,将自己的房间换到了奥特莱尔的旁边,成功地令少女又鼓起了腮帮生着闷气。房间与奥特莱尔相临的好处就是:奥特莱尔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他都能大概地听到些,可以有效的避免出现一些意外情况,例如奥特莱尔突然身体不适。 作为失败者的怀特先生被家养小精灵恭敬地送出了摩纳哥城堡的范围,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心中不断回想着下午的那场魔药比试。该说他倒霉,还是该是该说他命不好呢?居然真的碰上了普林斯家族的后裔,本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以前碰上骗子,能够戳穿对方,顺便赚上一大笔钱,好让他的妻子过上不再贫困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都成空了。 怀特先生一边苦笑一边失落地走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他脚下的靴子被湿润的泥地染上了黄色,巫师袍的底端也被丛生的杂草濡湿,袖中的魔杖随着他手臂的挥舞不断晃动着。就在怀特先生准备拿出魔杖召唤骑士公交时,有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暗里的矮瘦男子挡在了他前方不远处。 怀特先生警惕地看向对方,虽然他贫困潦倒,但他对巫师界的大事还有有所认知的。黑袍加上隐约露出的银色面具,完美地证实了来者的身份。怀特先生咬着牙,全身战栗着。他一向对黑魔法防御不擅长,唯一擅长的就只有魔药。现在遇到了战斗,难不成他还能跟对方比试魔药制作?这个三十好几的消瘦男人露出了绝望地神情,没有多少肉的手掌紧紧地握着魔杖,似乎想从他的魔杖里汲取一些勇气。 “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对方的声音飘渺而虚幻,像是极远又像是极近,声音层层叠叠地涌入他的耳中。听到了自己不会死的怀特先生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手掌中的魔杖都握的没那么紧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带着些讨好与敬畏,小心翼翼地询问:“我,需要我做什么?” 一声似是嘲讽又似是满意的笑声从对方被黑色笼罩的身影里流出,来人轻柔地说出了他的要求。怀特先生听了对方的话,先是下意识地拒绝,然后才反应了过来现在的处境。面对死亡,他还是忍不住妥协了。 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的矮瘦男子满意地扔下了一个钱袋,怀特先生立刻扑了上去,在钱袋还没落地时踉跄地接住了。他露出了半是感激半是无奈尴尬的笑意,连声道了谢,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到了钱袋的系带上。矮瘦男子嘲讽地哼了声,瞬间从林间消失。 怀特先生立刻松了口气,一阵风吹来,这个三十好几却已有了星点白发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手中精致的钱袋都掉到了地上,沾上了一些草屑。他环顾了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捡起落在地上的黑色钱袋。钱袋的系带是银色的,上面还绣着一朵不知道是什么的花,绣工精致首尾交缠,假如卖出去肯定能卖上不少钱。他有些犹豫地捏住了绑着钱袋的系带,手臂微微地颤抖。在环顾了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任何人后才小心翼翼地缓慢拉开了系带。 钱袋被打开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让怀特愣在了当场。从钱袋被拉开了的小口可以看到里面的金加隆足足有一小堆,那么多钱,哪怕他当年还是贵族时都没有见到过。想到自己的身世,怀特先生有些忧郁地垂下了眸,但是那一片金光让他瞬间亢奋了。有了这些钱他就能东山再起,就能顺利地完成自己的魔药实验,到时候他会成为一个魔药大师,被所有人敬仰。 想到魔药,他又想到了中午的尴尬遭遇。骨头突出皮肤苍白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钱袋,似乎是下了某些决定。 隐身在一旁的矮瘦男子挑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他停止了监视,转过了身离开。在对方转过身时,一抹淡淡地金色从斗篷的缝隙间露出。 怀特先生到底答应了什么,对摩纳哥城堡中的人有没有威胁奥特莱尔与普林斯无从得知。对事情的发生一无所知的少年正在皱着眉,看着黑发少年做着实验。随着被切成长度一致的月光草的投入,坩埚里的药剂激烈地腾起了一大堆泡泡,原本有些浑浊的绿色液体变得黏稠,颜色也变得缤纷多彩了起来。 波动巨大的能量让奥特莱尔有些心惊胆战,他从没想到过摩纳哥夫人需要的魔药竟然如此危险。他忽然有些感谢普林斯的回来,从下午的比试他就看出了对方的大致实力。怀特先生虽然没什么名气,要真说有,也是他败家子的名声最为响亮。但是这并不代表对方的魔药水平差,因为根据他就学时魔药课的导师所说,怀特先生距离魔药大师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魔药水平自然不能如此简单粗暴的衡量,但是也可以估量出普林斯先生的大致水平了。 一个年轻的未来的魔药大师与一个三十好几的未来的魔药大师相比,肯定是前者最有潜力,而且他和普林斯也有了一定的交情,让普林斯来制作魔药也让他能够放心些。 想到了二者的“交情”,奥特莱尔不禁有些尴尬。因为他发现他和普林斯的相处总是以不欢而散结尾的,没有哪次他们不是带着怒意分开的。虽然普林斯说他只是回去收拾东西,但是收拾东西不可能用上十多天。而且对方离开前的神情也够不对劲的了。 少年回想了普林斯离开前的怪异神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抓奸在床。奥特莱尔有些尴尬无语地自嘲一笑,自从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也可以那样后,他就越想越多了。世界上总是正常人多些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认为男人比女人好,甚至愿意为此抛弃家族与责任。 坩埚里的魔药沸腾得越来越厉害了,里面的粘稠液体变得越来越多彩,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奥特莱尔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发觉那些气味像是海洋、湖泊的气息,让他怀念而身心愉悦。少年瞬间回过了神,他从没去过海边,对于湖泊也没多大的熟悉。那些怀念的情感肯定都是由血统觉醒带来的,这让他对自己的血统有了大致的猜测范围。 魔药的沸腾程度已经超出了少年的预料,甚至普林斯都没有预料到这副魔药会如此的危险。二人都紧张地盯着坩埚,等待着那未知的结局。 第31章 nearhear 那鼓动剧烈到恐怖的魔药在奥特莱尔以为它会爆炸的时候迅速消失了,多彩缤纷的颜色变成了淡淡的蓝色,闻起来还带着海水的气味,原本黏稠的液体在熬制结束之后也变得没那么黏稠了。普林斯熟稔地将坩埚里的魔药倒入了魔药瓶里,试验时看起来能得到十瓶左右,但在是实验结束了才发现只剩下四瓶不到的分量。 普林斯皱了皱眉,小小的凹陷出现在了眉心。少年有些敬仰佩服地看着眼前的黑发男子,刚才魔药剧烈反应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走到了门旁,假如魔药失败他就关上门,借此抵挡魔药剧烈的爆炸。 普林斯仍然坚持着站在坩埚前,甚至身上没有颤抖过。这种在危险面前仍然淡定自若的本事令少年很是羡慕。 作为一名贵族与一名炼金术师,他无法割舍炼金术,但是又要避免危险。他现在还没留下后裔,假如他没有留下后裔之前死去,那么奥特莱尔家族的下场就是被鲸吞消灭。 他不可能那么任性,能够成为一名炼金术师也不过是仗着没人管他,外加他会注意实验的危险程度罢了。在实验有可能失败的时候,他往往选择了躲避,或者是用魔咒防护。但是对方选择的却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也害怕,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普林斯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奥特莱尔怀疑他是否听错了,毕竟从第一次见面起,对方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更别提好感了。少年有些惊诧的脸让黑发的少年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淡,假如不细心看,他甚至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自从他怀了孕,奥特莱尔家族嫡系特有的感知就再也不起作用了。只能靠自己猜测的奥特莱尔显然稚嫩青涩了许多。 魔药在被装进了魔药瓶之后就立刻冷却到了常温,摩纳哥家族的东西就连水晶瓶也不同凡响。普林斯在收好了其余三支药剂后,将一支药剂直接递到了奥特莱尔的面前。少年看到了对方递过来的魔药就有些头痛。 他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支魔药的诡异味道,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的奥特莱尔有些退缩。为了他的味觉安全起见,少年选择了等会再喝,起码可以不遵医嘱吃点别的掩盖掉魔药的诡异味道。 少年的小把戏让黑发的普林斯有所察觉,他挑了下眉,手中的水晶瓶放在了桌子上,俯视着奥特莱尔。 两个人的距离在此时变得无限短,短到他能看清普林斯的眼睛里到底有着些什么,就连对方脸上细微的纹路与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少年对那双黑色的眼只是轻轻一掠,目光就像是害怕对方察觉般,一扫而过。 奥特莱尔的细微反应也被普林斯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得到少年下意识地闪躲,苍白脸颊上那淡淡的红晕,甚至染上了耳垂。原本苍白的唇变得有了些血色,看来这些他不在的日子里对方过的不错。从奥特莱尔口中吐出的气息带着他身上的味道,普林斯盯着那双唇,回忆起了那一夜的触感。身上窜过了一阵阵的酥麻感,身下的某处也渐渐抬起了头。 气氛变得有些危险暧昧,少年终于有些察觉了。他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普林斯此时只想狠狠地亲上去,品尝一下是否与那夜的滋味相同。他想要让对方发出跟那一夜一样的反应,想看着少年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所有,坦诚赤果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悦快感。 这种冲动让他捏住了少年的双肩,奥特莱尔往后缩了缩,头也微微下垂,想要躲避着一些他不太懂,但是又让他好奇想要尝试的事。 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轻快脚步声,奥特莱尔松了口气,瞬间挣开了普林斯握住了他肩膀的手。他有些不自在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哪怕上面并没有什么皱褶。普林斯带着淡淡地笑意看着对方掩饰着,原本被放置在桌上的水晶瓶又到了他的掌心。冰凉的瓶壁让他身上的灼热稍微有些消退,但是口干舌燥与血脉喷张却是很难在短短的时间内改变的。 少女轻快的脚步终于到了实验室的门口,奥特莱尔还在拨弄着他的金色卷发。少年的头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理,那些柔软的金色的发丝已经长到了肩膀,被一根浅蓝色的发带所系住。 少女先是探了头,带着些好奇与担忧地望了进来。在看到屋内二人所站的方位有些不对劲时嘟了嘟唇,但是奥特莱尔的脸色表示,这段期间那个普林斯没对他做什么。少女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扬起了笑容。 带着香气的柔软躯体投入了他的怀中,奥特莱尔有些难受的缩了缩背脊,但是还是接住了少女,没有一起倒了下去。深灰色的眼睛带着纯粹的爱意与喜悦,就这样直直地望向了她的爱人。 奥特莱尔有些闪躲地避开了直视,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反应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交缠在了一起。但是二者的气氛已经不如之前融洽默契了。少女眼尖地看见那个普林斯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她瞬间明了了奥特莱尔的改变是为何。她有些愤怒懊恼地瞪了普林斯一眼,然后迅速地和奥特莱尔说起话来,将普林斯隔绝在话题之外。 奥特莱尔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起了少女的话,忘记了之前的暧昧。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普林斯完全地遗忘。 黑发少年有些讥讽地笑了笑,他摇了摇手中的药剂,轻柔地道:“奥特莱尔,你该吃药了。”听到了这句话的少年瞬间僵硬了,奥特莱尔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从他的脚下传到脑勺。不怪他的反应太过剧烈,魔药的味道实在是能让人三天不知肉味。 少女有些好奇地看向普林斯手中的水晶瓶。她松开了少年的手,拿过了水晶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闻了闻,最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奥特莱尔。少年只想苦笑,他接过水晶瓶,药剂瓶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暖,就像是刚刚对方握住他肩膀的手。察觉到自己失神了的少年牙都没咬,直接一仰头就把药剂倒了下去,期冀减少药剂与舌苔的接触会减轻那怪异的味道。 一股像是海藻、鱼食与烂泥混合物的味道涌入了他的口腔,奥特莱尔的食道瞬间就开始痉挛了,一旁站着的罗斯小姐正睁大了眼看着他。少年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只能苦着脸把药剂全都吞下去。普林斯轻松地站在一旁双手环胸,似是打量又似是看戏地观赏着少年的反应。 水晶瓶被普林斯接了过去,不停地吞口水以减轻那种诡异气味的少年悲愤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被黑发普林斯轻挑眉毛的动作击败。就算奥特莱尔再迟钝,也会发现对方挑眉时总是没好事了。少女看到了二人默契的交流,咬了下唇,眼中有着些失落与挫败。 “莉莉丝,今天吃什么!”奥特莱尔的提问让罗斯小姐的眼睛不再暗淡,少女扬起了微笑,一一细数今晚的菜点,二人讨论了一阵子,最后被少女一个下午茶的提议带离了魔药室。 普林斯看到二人的离去时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地叹了声,他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对方的。但是爱情只可能是两个人的,他确定自己还爱着莉莉,想到莉莉——他心中的那束阳光嫁给了波特,甚至还怀孕了,他就心中烦躁恼怒。 普林斯又想起了他的表妹莉莉丝,同样都是莉莉丝,但是他的表妹却阴郁了许多,尤其是在订婚典礼结束之后。假如原本的莉莉丝是纯洁的,那么现在的莉莉丝就是灰暗阴郁的。两个莉莉丝的不同是如此地鲜明,他有些担忧,但是也只能快刀斩乱麻。 是,他的表妹是为他做过很多。他能够继承普林斯家族少不了对方;能够与马尔福成为朋友少不了对方;这么年轻就快要成为魔药大师也少不了对方。但是她的表妹似乎永远都注意不到他的真正喜好,他最喜欢最擅长的莫过于黑魔法防御。但是对方却总希望他成为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甚至有时候还会教授教授地喊他。 他并非是真的不喜欢莉莉丝,无论是谁,遇到一个人长年累月的对你好,你都会心软,会回馈相同的感情。 但是他永远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阻止他加入食死徒,为什么一定要他成为马尔福未来孩子的教父,甚至连马尔福未来子嗣的性别都确定好了。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莉莉丝会说出许多类似于预知的话,普林瑟斯家族并没有预言者的血统,更何况预言也不可能这么烂大街。那些预言还特别有针对性——几乎全部都是与他相关的。 这么多的不明白让他无法放心,哪怕他知道对方没有任何私心与恶意。有时候善心也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他已经看得太多了。 普林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窗边。窗外一望无际的绿荫上摆着一个遮阳的大伞,伞下是雅致的白色桌椅,奥特莱尔与罗斯小姐正坐在那里品尝着下午茶。哪怕是隔了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二者间融洽的气氛与无声的默契。他伸出了手指,虚虚地点了点金发少年。 少年似乎是有所察觉,又或者是不想让罗斯小姐发现他那太过明显的笑意,一个灿烂的微笑就这样绽放在普林斯的面前。 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了。 第32章 lilymaria 随着孕龄的增加,奥特莱尔身上的孕吐越来越剧烈了。原本勉强能接受的鸡蛋牛奶也加入了食品黑名单列表,白粥反而成了奥特莱尔的餐桌上最常出现的食物。原本稍微有了点血色的脸再次变得苍白,就连灿烂的金发都变得有些暗淡干枯。普林斯看着这样的少年,心中总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如同黎明前的薄雾,淡淡地笼罩在林间,风吹难散。 罗斯小姐也开始了她的漫漫盯梢路,为了防止普林斯再接近奥特莱尔,她甚至搬到了奥特莱尔的对面。少女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喊醒少年,二人一起去散步,散完步之后就是共进早餐,少女本来打算时间错开的,但是调整时间对上普林斯的守株待兔,少女的计策以失败结尾。时间上错不开,那么就尽量避免二者的相遇。 为了达到避免二者单独相处的目的,少女开始钻研起炼金术。炼金术的难度比医疗魔法要难的很多,毕竟炼金术需要的是博览众书,需要做到对所有的学科都有深刻的认识。而少女唯一擅长的就只有医疗,她的魔纹学天赋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最简单的描画魔纹都会出错。但是错有错着,奥特莱尔看到少女的不断失误也激起他的好胜心。从早上起来吃完饭之后,少年就和罗斯小姐成天地待在一起,不是学习魔纹就是在学习其他科目,总而言之就是要让少女初步学会炼金术。 罗斯小姐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她也苦不堪言。她本来就对炼金术并不怎么感兴趣,特别是她在炼金术上一点天赋都没有,学习炼金术完全就是一种折磨。但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她,收益最大的人也是她,她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奥特莱尔的身边可是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普林斯,不管如何她都绝不会认输的。 普林斯每天除了吃饭以及送药的时候能够看见奥特莱尔,其余的时间就只能看着二者沉浸在炼金术中,或是外出散步。他没有理由阻止对方的行为,因为他们没有关系。要真说关系的话,二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比陌生人更为熟悉些,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但是对普林斯来说,他已经和少年做过最亲密的事了。他们的关系却就不符合他的想象与期待,这让他很难接受。尤其是少年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在怀孕期间还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想到对方腹中的孩子他就有些不愉快,那个尚未出生的婴儿不但是少年私生活不检点的证明,还是少年与马尔福之间爱的结晶。 他也弄不懂奥特莱尔到底是爱着谁了。假如他爱着马尔福,为何又与罗斯小姐纠缠不清。假如说他喜欢罗斯小姐,为何会愿意怀上马尔福的孩子。 从窗口处可以望见少年与罗斯小姐正愉快地在乡间小径上散着步,两个人的步伐协调而默契,时不时地含笑对望更是证明了二者的情投意合气氛融洽。他忍不住握紧了床沿,脸色不渝地看着窗外的二人。他甚至可以代入到少年与马尔福相处的画面,奥特莱尔跟马尔福的相处也肯定是这么融洽的吧,他们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少年会不会也像那一夜般,似是拒绝似是迎合地j□j,会不会跟随着马尔福的身体舞动,会不会…… 那么多令人难受的情绪让他无法再看下去,他转过了身,颤抖地看着桌上正在坩埚里翻腾的魔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奥特莱尔的药剂师而已,他不该想太多,无论如何,事情总会解决的。他会等到对方跟他坦白的那一天。普林斯似乎很有把握,他确信罗斯小姐无法进入奥特莱尔的心,只是不知道那确信是从哪来的。 在摩纳哥城堡的日子和奥特莱尔想象的不一样,他本以为他会整天待在一个病房里,除了喝魔药就是接受魔咒的治疗。但是来了之后他需要做的也只是上午接受魔咒的检测以及治疗,下午就是服用魔药,最多就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调整魔药的剂量以及魔咒。 罗斯小姐这些日子的死缠烂打、严防死守起了作用,在她的面前,奥特莱尔逐渐卸下了伪装。那些单纯的、毫不掩饰的愉悦与笑容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令人快乐的了。在某个夜里,他们在天文台上观星时,被气氛牵引着的奥特莱尔终于亲吻了她。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感受,那个吻是那么的轻柔,但是又那么的灼热。她甚至感觉自己要在那个轻柔的吻之下融化。 当然,普林斯的暂时退避也让她多了份自信。在她看来,奥特莱尔对普林斯应该是没什么想法的,唯一有想法的就只有普林斯。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她的意中人在这些年里怀孕,并且还吸引了男人的目光。但是她有自信,她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打败所有对奥特莱尔有意的追求者。 清晨的阳光落在了奥特莱尔的脸上,时间已经接近冬天,阳光不再像夏天般刺眼,变得温暖而和煦。少女踮着脚,悄无声息地走进房内。她先是饱含着爱意地亲了奥特莱尔一下,两个人的唇分离时,少女的眼睛忽然弯成了新月。她先是呵了呵手,摩擦了掌心一下,确定手指并不冰冷,接着才恶趣味地捏住了少年的鼻子。 奥特莱尔在少女亲吻他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懒洋洋地不肯动而已。少女呵手时他微微感动了,不是谁都有这么细心的。他悄悄地深吸了一大口气,在少女捏住他鼻子时顺势屏息。莉莉丝原本只是打算开个玩笑,但是看到少年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她有些慌乱了。就在少女准备用魔杖检测奥特莱尔的身体时,少年懒洋洋地笑了笑。 莉莉丝的眼眶还红着,看到少年懒洋洋的笑容时,她愤愤地锤了少年一拳,拳头落在了少年的肩胛。奥特莱尔顺势握住了少女有些凉的掌心,他们的掌心大小参差,贴合在一起时却又如此地适合。他开始感激梅林,感谢梅林让他能够遇见莉莉丝,在时隔多年后再次相遇,而且对方不嫌弃他现在的情况。 一个轻柔的吻就收买了少女,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奥特莱尔。少年微笑着伸了个懒腰,衬衣在他的腹部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看到了自己腹部的弧度,少年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少女有些怜惜地捧着奥特莱尔的消瘦的脸,唇对着唇,传达自己的怜惜与毫不在意。 奥特莱尔被这个吻安慰了,他勉强笑了笑,窗外吹进来的风吹乱了他长过肩的金色卷发,窗外是一片金黄,夹杂了摇摇欲坠的绿。 “不如我们今天在户外吃早餐吧!” 少女兴致勃勃地提议。摩纳哥夫人今天有事没在城堡里,莉莉丝就如同解下了鲸骨束身衣般,释放出了自己活泼的天性,不再装出一副温柔沉静的模样。他考虑了一下,看到少女格外期待的眼神后故意多沉吟了一会儿。莉莉丝都有些急了,她已经鼓起了腮帮,有些郁闷地嘟着唇玩起了衣摆。 “好吧,那就先等等我,我要去洗漱了。或者是你想看?” 少女的脸更红了,她瞪了奥特莱尔一眼,噔噔噔跑了出去,嘭地关上了门,这才大喊一声,“我才不要看呢!” 少年懒懒地从被子里出来,微微隆起的腹部让他看起来有些怪异,但那并不影响少年的俊美的容貌。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他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门外少女的催促让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急促而又不慌乱地迅速完成了个人清理,换上了特别定制的常服。 少年和少女就要离开的时候,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了。普林斯阴沉的脸让原本和谐融洽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二人原本牵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呵呵,你好啊……”少女的笑声也有些尴尬。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尴尬是为什么,但是她心中对普林斯的讨厌更深了。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她的父亲,古板而阴沉。就连眉心都跟他父亲一样,总是皱成了一团。 “你好,罗斯小姐。”平静的脸上没有情绪,但是当你凝视着那双黑漆漆的、深不可测的眼睛时,你才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平静,只是把那些情绪都伪装了起来,塞到了皮肤下的血肉里。 “……你好。”奥特莱尔轻微地移开了眼,拒绝与对方对视。他害怕从对方眼里会看到些什么,看到些虽然他不懂,但是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想邀请二位跟我一起共进早餐。”邀请虽然简单,但是话语中的肯定令人无法拒绝。奥特莱尔跟罗斯小姐对视了一眼,少女半天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奥特莱尔松了口气,假如莉莉丝不同意他也只能拒绝了,可他就是不太想拒绝。哪怕他也不喜欢普林斯,没人会喜欢整天对着一个没有表情的人。 这一顿早餐吃得格外沉闷。光看少女憋屈不悦的脸就够他难受的了,更何况在他对面坐着的还是普林斯,少年有些想要揉揉自己的胃。怀孕了之后他的口味清淡,就连胃口都变小了,三餐外的其他时间,他都吃不下东西,估计今天又要饿上一上午了。 普林斯本来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一只猫头鹰的飞来让他瞬间心神大乱。他腾地站了起来,身后的雕花木椅跟地板摩擦,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声。猫头鹰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普林斯迅速地扯下了信件,急迫地撕开信封,抽出了羊皮纸。 第33章 twolilith 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奥特莱尔不得而知,但是看对方那种带着甜蜜微笑的垂眸就能知道来信的绝对是普林斯很熟的人,熟到可能是普林斯的前女友,或者是现任女友。 但很快他又为自己联想到女友这个词而嘲讽一笑,普林斯虽然是个贵族,继承了普林斯家族的姓氏。但是对方继承的也不过是一个空壳子,最多就是在家族密室里有一些珍藏的典籍与魔药。而且这个男人还不爱洗澡,对于个人清洁毫不关注,他想不通会有什么人会愿意和这个人交往,除了那个奇怪的莉莉丝·普林瑟斯小姐。 莉莉丝正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普林斯。察觉到了奥特莱尔的注视,她温柔——而又调皮地笑了笑,用她白嫩的手指指了指大门,比了一个偷溜的动作。 少年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笑出声。他捂着嘴,眼睛微眯。几缕卷发不听话地落在了他的胸前,纯白色的常服上绣着奥特莱尔的族徽。金线在光下熠熠生辉,少年的蓝色眼睛因为好心情而绽放出愉悦的光。 莉莉丝悄悄地用魔咒将椅子移后,两个人半蹲着,悄声无息地离开了城堡。出了城堡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击了个掌。 就在二人以为他们已经顺利离开了的时候,普林斯先生皱着眉出现在他们身后。他那严肃的脸上还带着喜悦,就连声音都提了几个音,不再低沉。少女扁了扁唇,偷偷地戳了奥特莱尔一下。少年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 奥特莱尔稳稳地握住了少女的手,柔滑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他有些想笑,但是现在笑出声确实是很失礼的,他隐秘地看了少女一眼,让少女不要再作弄他。 莉莉丝掩着嘴“嗤嗤”地偷笑着,卷发因为她笑时的动作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着。 “你的药剂我已经贮备好了,全部都在魔药制作室里。我有急事需要离开几天。”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些甜蜜,少年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那种喜悦到情不自禁的情绪曾无数次地出现在莉莉丝身上,他又怎么会不懂呢? 但是他也没听错对方说话前的轻声叹息,和眼底逐渐熄灭的火光。他的心紧了紧,但他略去了心中奇怪的感受,有礼道:“你可以多玩几天再回来,祝你好运。” 对方点了点头,目光似乎是在莉莉丝身上停留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起了谁。但那有些失礼的目光让奥特莱尔已经有些不悦了,他不喜欢对方用这种眼神看着莉莉丝。 但他不喜欢归他不喜欢,那不知道含着什么样情绪的眼神还是在莉莉丝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是可惜似是遗憾地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悠长而又闲适,摩纳哥夫人临走前曾经教导过莉莉丝如何使用魔咒检测少年的身体状况,以及根据情况调整魔咒的数量及类型。这项工作对于少女来说显然有些困难,为了奥特莱尔的身体健康,少女拿出了最大的耐性去学习她以往并不认真学的东西。 摩纳哥夫人当天下午就回来了。看到这样莉莉丝,这位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老妇人的嘴角也不禁扬起了温暖的微笑。她的眼睛有些恍惚,透过了光不知道在想着谁,目光扫到奥特莱尔身上时淡淡地掠过。 就在这种平淡而又安逸的日子过了大概半个月后,有一个人的拜访让奥特莱尔有些说不出是哪来的怪异。 来人是他曾经在马尔福庄园见过的普林瑟斯小姐,对方黑色的眸和她的表哥一样,深沉而又难以揣测。从前写在她脸上的清纯天真不设防完全消失了,遗留下来的只有冰冷防备。就像是一只用冰雪掩盖自己踪影的黑狐,冷漠中又带着点令男人忍不住想要征服的野性。 普林瑟斯小姐看到奥特莱尔后并没有说些什么。如今她的礼仪已经变得很完美了,起码敛裙礼时她的姿势优雅而妩媚。少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物是人非感,当初这位不知世事的普林瑟斯小姐天真清纯,但是他却没有好感。现在看到对方的冷漠防备,他又有些失落。 莉莉丝在看到这位跟她同名的小姐后眼睛亮了下,她有些热情地挽着对方的手,像是炫耀般向着奥特莱尔道:“她也叫莉莉丝呢,不过她可不像我,只是一个没名气家族的后裔。普林瑟斯家族可以和摩纳哥家族媲美了,是吧。”少女的后半句话是对着摩纳哥夫人说的,对方和蔼慈祥地望着两个女孩,眼里满是柔情。 “……你好,我叫奥特莱尔。”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腹部明显地突出来了。 普林瑟斯原本冰封的脸瞬间解封,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眼睛冰冷而又锐利地盯着少年。 奥特莱尔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渐渐收回了手,脸上的笑容也敛了下来。 看到场内气氛不好的摩纳哥夫人皱了皱眉,站在普林瑟斯小姐身旁的莉莉丝有些紧张地摇了摇普林瑟斯的手臂,哀求地看着奥特莱尔。 普林瑟斯意义不明地盯着莉莉丝的脸,冰冷的眼神让莉莉丝渐渐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都从哀求转变成了委屈,甚至眼角都渐渐红了起来。 奥特莱尔抿了抿唇,他拉过了莉莉丝,挡在了少女面前。强硬地伸出手,拽过对方的,生硬地吻了吻对方的手背。这次对方虽然没配合,但是也没挣脱。 莉莉丝松了口气,眼眶里的泪水都收了回去。 少年有些无语,但是他只是宠溺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少女柔滑的卷曲长发。普林瑟斯小姐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准确来说,是停留在他的腹部。奥特莱尔眉心轻轻皱了皱,眼睛垂了下来,嘴角轻蔑地微扬。 对方的来意奥特莱尔不明,因为普林瑟斯小姐在商谈之前把他和莉莉丝客气地赶了出去。而摩纳哥夫人也没有阻止,这让少年有些疑虑。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闲逛着,画像里的景物随着天气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着,给人一种身处室外的错觉。 少女戳了戳一副画像中的金黄色树林,树叶随着少女的动作摇落。奥特莱尔有些担忧地望着她,他知道少女在担心些什么,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安慰。导师选择学徒是由导师来决定的,摩纳哥夫人立誓过只收一名学徒,普林瑟斯的到来对莉莉丝有可能是一种伤害。 但是说不定摩纳哥夫人会坚定地选择莉莉丝,毕竟二者实在是天差地别。医疗魔法需要的是善心怜悯,那种光明的情绪越是浓烈,使用出来的医疗魔法就越是效果好。曾经的普林瑟斯小姐大概有机会和莉莉丝竞争,但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机会。 二人的商谈到了晚上吃晚餐时才结束,奥特莱尔心中的不妙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他也没办法对摩纳哥夫人的决定作出干预,他不过是一个在此接受调理治疗的病人而已。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就这样失去了摩纳哥夫人唯一的弟子的身份,假如他真的要和莉莉丝结婚,那么对方的身份绝对不能太低。否则这桩婚姻很有可能会被他的姑姑煽动者旁系的血脉弄吹。 他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餐,漫不经心地随意擦了擦嘴。看到摩纳哥夫人放下了刀叉,他也立刻扔下了餐巾,眼神炯炯地望着摩纳哥夫人,打算动摇对方的选择。 “莉莉丝,你在庄园里呆几天。我和普林瑟斯小姐离开一天,明晚我就会回来了。”摩纳哥夫人交代着交代着,眼睛忽然望向了奥特莱尔。这位看起来有七八十岁老的老妇人眼神冰冷无情,警告着少年不许轻举妄动。 奥特莱尔苦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条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莉莉丝,嘴角的笑容也真实了起来。 “莉莉丝,明天见。”普林瑟斯小姐的告别有些阴冷,但那似乎只是奥特莱尔的错觉,因为摩纳哥夫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少女天真热情地告别了她的竞争对手,在看到二人都离开了之后,大大地松了口气。 “刚才我都紧张死了,我真怕导师看到我刀叉用的不规范说我。”少女的埋怨中带着娇嗔,显然并不是真的在埋怨。在她心里,她的导师并没有做出其他选择,还是选定了她。 奥特莱尔不知道少女的信心从何而来,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抚地亲了亲少女的额头。 “诶,要不要去看看防御魔法阵的核心?!”少女跃跃欲试地怂恿着。 “……别玩了,小心摩纳哥夫人回来责怪你。” 奥特莱尔的担忧显然不是无稽之谈,现在少女多了个竞争对手,他怎么都不能加大少女的负率。 “放心啦,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少女硬拉着奥特莱尔走向了底层,奥特莱尔半是想要参观,半是犹豫地半推半就跟着少女走,身后的烛火因为他们走路时的步伐而摇动了下。 少年有些疑虑地回头望了望,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自嘲了自己怀孕之后越来越严重的疑神疑鬼。 光是看墙壁上石纹那灵巧构成的魔法阵就够少年惊喜的了,但是这次参观魔法阵防御核心带个了他更多灵感,他的指尖不断地在地面上写写画画,哪怕什么都留不下。 看到这样子的奥特莱尔,少女显然有些后悔,但是她又不能轻易反悔,只能无聊地蹲在地上看着少年认真时的脸庞。 身后传来的阴湿气息让她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莉莉丝有些害怕地保住了少年的手臂,地下室烛台上惨白色蜡烛的烛光摇曳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隐蔽的地下室内游荡似的。 但是奥特莱尔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还是沉浸在魔法阵以及炼金术的玄妙中,全然忘却了身边的女伴。 就在莉莉丝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惊惧,下一刻就会哭出来的时候。奥特莱尔终于停止了他的深思,把注意力分给了他身边的少女。 看到莉莉丝红了的眼眶以及有些惨白的脸色,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他知道少女害怕阴暗潮湿的地方,巫师界里关于诅咒、魔鬼的传闻也不少。莉莉丝又喜欢看那种传闻,看了有爱当真,当初在布斯巴顿就没少抱着他惊声尖叫。 “我们先走吧。”地下室确实是有些凉了,而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并没有办法取暖。少女害怕的神情也让他无法视若无睹。 在听到可以走了的消息时,少女瞬间站了起来,目光四处扫着,生怕有什么怪物会突然之间出现。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半搂半抱地带着少女离开了地下室。 烛光在他们身后摇曳着,地上大片大片的影子也跟着涌动,如同阴冷诡异的死海之潮。魔法阵上的几个符文突然在他们离远了的时候瞬间大亮,惨白色的光芒和血红的光芒交错,最后消弭。 第34章 binarystar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少女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夜的恐惧了。她依然笑嘻嘻地,卷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身上的裙子是棉质的,柔软而又贴身,凸显了少女姣好的身材。因为时近初冬,少女披了件外套,有些泡泡袖的外套让少女看起来更加稚嫩而柔软。 少女的头上戴着重逢时的那顶白色遮阳帽,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是少女还是怕晒黑,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太阳正慢慢地落到了地平线处。那温暖得令人想要j□j的阳光消失了,余留的只有单薄的温暖。 “莱尔,给我折一枝花好不好!”少女央求着,双手合十在胸前,头上的遮阳帽挂在了脖子上。也不知她是从哪学来的古怪动作,可那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秋天的花朵已经没有多少还在开放着的了,本应在暮春就结束花期的荼蘼还在开放着,却也只有一两枝花了。 接近夕阳的阳光斜射下,香槟玫瑰呈现微微透明的奶油色,那些带刺的花朵似是散漫地长在路边,点缀了一路的风景,带来了一路的香气。 少年的手在悬钩子蔷薇和香槟玫瑰之间徘徊着,最终还是选择了那白色的花。因为那花只有一朵,正如他心中只有莉莉丝。而且悬钩子蔷薇和少女一样,纯洁而又美丽。 奥特莱尔半弯了腰,伸出手,用力的折了一枝荼蘼。有着纯洁色彩、芳香气味的花儿被簪在了少女的鬓边,纯白的悬钩子蔷薇衬出了少女的肤色皎洁,那深灰色眼睛甚至比美神缪斯更吸引人目光。 两个人原本贴在一起的掌心逐渐合拢,双手契合地握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头也渐渐靠近,唇与唇的距离逐渐缩短。 少女紧紧地看着她的眼中人,眼中是燃烧的火焰,奔放而又热情的美。她身后的苍茫原野都变成了不重要的背景摆设,少年的眼里只有莉莉丝一个人。 那火红的唇与少年苍白的唇终于贴在了一起,先是轻柔的接触,接着唇与唇相互摩擦,缓慢深入。 那恋恋不舍的舔舐,轻含着的动作表达了二人心中的柔情。唾液在二者不断缩短距离的口腔内交换着,舌与舌共舞,发出轻微的水声。 奥特莱尔与罗斯小姐已经抱到了一起,少女那鼓囊囊的胸部被少年挤压着。 两个人的手都在急切地摸索着对方的背部,衣衫因为急迫地抚摸而凌乱,束好的发也散了开来。 而那支悬钩子蔷薇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地上,纯白色的花瓣被泥土轻覆。 一吻终于结束了。少女的眼睛甚至比天上的星星更为明亮,她的红唇肿着,脸上满是红晕。气喘吁吁,却还是舍不得移开望着少年的视线。 “我爱你。”平淡的话语却承载了少女所有的爱,浓重而又真切的情感让他心脏乱跳。他张了张口,正打算说话。 “唔!”少女的闷哼声令奥特莱尔睁大了眼,他的瞳孔详细地记载了少女的惨状。 那些灿烂柔软的发丝失去了光辉,皎洁到似乎发亮的脸变得苍白。 唇上的血色还在,但是那颜色却又如此的不详。 他不敢看少女的眼,而先前还和他拥抱着的人,再也无力对他微笑了。 少女还带着体香的柔软身体倒在了他的身上,身体与泥土接触所发出了沉闷的嘭声。 柔软的头发落在了他的脖子里,有些冰冷的吻印在他的脸颊。 泥土的气息、草木的气息、香槟玫瑰的香气、荼蘼的芬芳、少女的体香…… 所有所有的气味都涌入了他的鼻内,他只能紧紧地咬着牙,努力地睁大眼睛。 不知是何处来的水淹没了他天蓝色的眼眸,那被折下的荼蘼就在他的手边,但是他又要怎么捡起? ……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一切都在瞬间变了呢? 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背部,手无力地在空中扬起、落下。湿润的液体离开了他的眼眶,滑落到泥土里。他试图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少年只能紧紧抱着少女,感受着对方残余的体温。他不知道要恨谁,他甚至不知道谁是凶手,而他的恋人……他的鼻头一酸,泪水竟然有些忍不住。 风吹落了眼泪,夕阳呈现血红的颜色。他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但是他何必再在乎呢? 以后再也、再也没有人,会像莉莉丝那么爱他了。 少年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泪水将那不再散发着活力与热情的秀发濡湿。腹部的疼痛与心中传来的巨大悲哀让他无法站起来,他只能躺着,搂着怀里失去了灵魂的身体,等待着救赎以及审判。 但是心中的哀痛要怎么忍住,他咬着牙,无声地落着泪,身体因为巨大的哀悸而抽搐着。剩余的温暖不断地流逝,莉莉丝那充满着活力的脸变得有些灰青,但是美丽仍在。 奥特莱尔虔诚地捧着莉莉丝的脸,悬钩子蔷薇的香气浮动着,那个吻轻轻地落在少女的唇上。冷色的光落在了少年苍白的、满是哀悸的脸上。少年抽了抽气,平复了呼吸,被泪水洗刷着的眼中满是愤怒与坚决。 以奥特莱尔家族的名义起誓,他一定,一定会报仇的! 夕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的另一端,深蓝色逐渐蔓延了整片天空。 夜晚,终于降临了。 普林斯正与莉莉相谈甚欢,莉莉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是那种热情与活力却一点都没有消散。对方的容貌还如同前几年般,除了多了几分属于j□j的妩媚。 就在他心中被温暖与淡淡的惆怅填满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就像是当年莉莉嫁给波特的时候般,似乎是一些东西不受控制地脱轨了,离开了原本应该在的轨道上。此时夕阳还没完全落山,但是却已升起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西弗?怎么了?”青梅竹马微带关切的笑容让他忘了心中的不对经,他撇去了心中的奇怪感受,专心致志地享受起现下难得的时光。没有人关注,那颗星星终于悄然陨落,熄灭了所有的光辉。 谈到神秘人及食死徒时,莉莉的脸上已经满是忧伤与担忧了。看着那双如同湖水般,晶莹碧绿的杏仁状眼睛,他忽然想起了罗斯小姐,嘴角的笑容都微微地淡了下去。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收回不由自主跑神的思绪,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少妇知道了她的青梅竹马不打算继续跟随食死徒时惊喜地扑了上去,原本剪裁合宜的常服布料柔软,更是完美地突出了对方微微凸起的小腹。有了奥特莱尔这个先例,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了呢?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妒忌?他没有资格。 莉莉并不爱他,就算他抢走了他深爱的女孩,又能如何呢?还不如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看着她快乐。 有些事终究是要放下的了。 红发少妇忽然有些慌乱,她紧张地抓住了普林斯的手。白嫩的手温暖到有些灼痛,他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漆黑的眼不敢对上他深爱的人的视线。 “……我们,还是朋友吧。”莉莉有些苦涩的声音让他心中一阵难受,可是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了,不是吗?他不可能永远在莉莉的世界,爱一个人有时候需要的是放手。他不能拖着莉莉下地狱,神秘人绝对不会让他顺利地脱离食死徒。 “……不。”普林斯说出了违心的话,他脸颊上的婴儿肥已经完全消失了。随着消失的还有脸上的温情。那些温暖的、愉悦的情绪被冰封了起来,沉到了最深处,谁也看不到地方,散发着微微的光。 就这样沉没吧,沉没在深黑的海。 假如深情对你是一种伤害,那我宁愿用无情来速战速决。 黑袍的男人起身准备离开,脸上的冷漠格外明显。他的袍子在他转身时巧妙地划出了一个弧度,身上的气势在起身的那一刻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我希望你对莉莉好点。”黑发的普林斯微微扬起头,嘴角是讽刺蔑视的笑意。他的目光盯着小屋上的透明玻璃,但是窗户处却一个人都没有。 莉莉听到了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尴尬了起来。她揪着身上的柔软裙子,腹部的凸起因为站直了而无法掩饰。伊万斯小姐,不,是波特夫人,她在漫长的会晤中始终没有站起来的原因,在此刻也清晰地表露了出来。 黑发男子的喉咙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必须要狠心划下界线,还是因为青梅竹马联合起来的欺骗。但是他脸上有的还是冷漠,似乎完全没有伤心。 就在他离开波特宅的时候,透明玻璃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先是人的下半身,接着是腰部,胸口,最后四个男人出现在窗口处。 站在最前端的男人有着乱糟糟的卷发,他的脸庞英俊,但是脸上却满是怒火。他身后的几个男人正拖着他,口中不断地劝慰着。 “莉莉!”窗户被打开了,乱糟糟头发的男子大声喊着,站在原地,凝视着普林斯远离的背影的少妇终于扭回了头。她脸上的哀伤在扭头的那一瞬间完全消失,摆在脸上的就只有冷静与爱意。 看到自己爱的人并没有因为黑发男子的三言两语而动摇,乱糟糟头发的男人呼了口气。他的脸上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在窗口处鼓弄了下就飞出了窗户,最后稳稳地落在莉莉面前。 “哎,要不是校长一直说让我拉拢他,我才不让他进来呢!莉莉!”带着些妒忌的男人强势地搂住了他的妻子,二人不管不顾地在庭院里来了个深吻。 从门口出来的三人坏笑着吹着口哨鼓着掌,莉莉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的丈夫,波特先生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第35章 番外 如果还能在一起,你再也不会推开我了吧。 明明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陪你长大的人是我,和你相爱的我,但是我却无法跟你共度一生。有时候命运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含着泪要哭不哭的眼,婴儿肥严重的脸颊带着粉嫩的白色,身上穿着的是带蕾丝的礼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女孩。那时的你真的很容易被逗笑,一个冷到了极点的笑话都会让你笑得肚子疼,一块糖就能让你不再抽泣,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女生,只不过穿了男孩的衣服,知道你的性别时真是让我有些失落。 伊丽莎白夫人也真的是很爱你,我甚至都有些嫉妒你。哪怕你刚失去父母,你也拥有一个爱你的姑姑。而我呢?我有什么?我有的,大概就是一个冰冷的家,和一对有着固定情人从不回家的父母吧。 再次见面,你已经十一岁了。婴儿肥消散了,眉眼间带着微微的阴郁,伪装成开朗的样子。微微忧郁的脸让我初见你的时候甚至有些认不出来。当年的你笑得甜美,就算哭了,眼底也还带着纯净的天真。 你变得让我有些不想接近,于是我站在黑暗处默默的看着你。 看着你越来越寂寞越来越冰冷,看着你越来越厌恶其他女孩。 明明你已经孤单得要哭了,却还是冷漠的拒绝着抗拒着,你在害怕些什么,你在恐惧着些什么呢? 明明有些喜欢你的,但是看到你越来越孤独的样子我却更开心了。 与其看着你对他人露出微笑,不去让你对所有人都冷漠以对。于是对你有意无意的女孩们都加入了这场围堵,这件事对她们来说不算坏事,如果真的虏获了你,对她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好利用,随便扔出一点点碎肉就能吸引到一大堆无自知之明的蠢货,真是有意思呢。 然后呢,然后就是猎物终于落网了吧。 你的小心谨慎直率的令人一眼就能看穿,卸下你的防备对我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正如那些麻瓜种们说的,莉莉丝本来就是夜之魔女,并不纯洁的女巫。也只有你才会认为我热情无害了吧。 没关系,你的天真我来守护,你的寂寞我来消去,你的幸福我来弥补。 就这样让你一步步走进我的怀抱,就这样顺利而顺理成章地走进你心里。 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想要什么东西不能靠天意、看对方心情。想要,直接抢过来就是了。 只可惜命运有些不太想看到这局面,终于有些东西横生,突兀的卡在我们中间。 就像是不小心吞下的鳕鱼鱼刺,哪怕很快就能结局,也够让人不痛快的。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爱着你的伊丽莎白夫人再也没有了温暖宠溺的笑意,明明是最喜爱姑姑的你失去了亲情。 是权势财富让你变得不像自己了吗? 那么是否有一天,我也会这样,被你舍弃。 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遮蔽了我的眼睛。我终究还是犯了自大的错。虽然我真的做了的事,你不相信是我做的。但是我没做过的,却也无法洗脱嫌疑了。 我想要解释,但是我要怎么解释呢?如果我承认我们的相识相爱都是我的设计,你肯定会离我而去。我宁愿让我在你心里是个有嫌疑的前女友,也不愿让你讨厌我。 我也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会默默地等待,等到合适的时机,重新出现在你身边,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你的生日宴会,没有邀请我。但是我还是偷偷溜进去了。看着你和马尔福先生的互动,让我心中酸涩。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从没有和我说过。 是因为你不爱我吗?还是你认为没必要和我说起呢? 不想知道,更不想理解。就这样默默地离开,默默地关注你。听到她们说你结束了宴会没几天就前往勒梅庄园,我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激动。到底是你逃避,还是你不为所动才离开呢。 你的导师是勒梅大师,不论如何我也不能输给你啊,不然我要怎么配得上你呢?我求了摩纳哥夫人很久很久,她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她问了我为何突然选择学习医疗魔法。我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说出了我对你的爱,说出了我的势在必得。她用着一种复杂晦涩的眼神看着我,透过我,似乎看到了谁。 然后呢,然后我就默默地努力学习医疗魔法了。医疗魔法并不和我的心意,我更为喜欢黑魔法。但是想到你有可能娶另外一个人为妻,我就会忘记之前的烦恶,坚持着学习,努力让自己有拯救的心。 接着你就离开了勒梅庄园,据说是外出游历。我知道这是勒梅大师交代给你的任务,我也本以为你会很顺利地归来。 只是你确实是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有了孩子。 摩纳哥夫人知道这个消息时,盯着那个百合花坠饰盯了很久,我和摩纳哥夫人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但是那种表情我却从未见过。冰冷漠然,却又努力掩盖着,徒劳的打算。我不得不忍住心中的酸涩,忍住心中的妒意。难道马尔福就这么好么,难道你就爱他爱到了不要自尊?那我呢?那我算什么,我们曾经的相爱算什么。 越是反思我就越是难过,导师也看出了我心脏的锁紧。那会跳动的、红色的血肉在胸口,缓慢地撞击。轻微,而有力。一声一声告诉我,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情。 导师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是我说服了她。 她脸上的肌肉似是不受控制地弹跳着,如同一尾尾离了水的鱼,不死心的挣扎着,眼里是一片漠然——似是死心,又似是早已明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父母完全不关心你吗。”淡淡的话却如同炸尾螺般炸伤了她。 “我不想知道。”我记得我当时很是倔强的扭过了头,阳光阳光正明媚,窗外的景色很好,却让我的心情更加糟糕。 为什么别人都幸福,唯独除了我?为什么我这么爱他,他却宁愿雌伏,怀着别人的孩子? 凭什么,凭什么就除了我! 导师听到这句话时很是苦涩的笑了,眼里的惆怅与悲哀越来越浓。 “你还不懂,等你遇到她了,你就明白了。记住,一定要狠下心。” 遇到谁? 谁又能对我产生威胁呢? 我不认为还有哪个同龄人,在黑魔法上的造诣会比我深,我天生就是学黑魔法的。 然后便是奥特莱尔的到来。 那一天我一大清早就起床了,前几天就开始做的美容让我看起来更加美丽,专门订制的礼服让我看起来格外地活泼。他最喜欢的就是我的笑容,殊不知我也一样。 他走下飞马马车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猛烈地撞击着胸膛,仿佛在催促着我走向他,扑到他怀里,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无法掩饰的爱。 但我还是忍住了。 想要得到就必先给予,她必须要不断付出,让他愧疚,让他想要弥补,最后彻底陷入她编织的网。 爱情魔药哪有真心实意的爱来得浓烈真挚呢? 你还是没什么变化,脸上的冷漠就像是一层坚冰,阻挡了别人进去,防止受伤。却也把自己困在冰里,寒冷一片,又无法出来。 看到我在摩纳哥城堡,你显然有些尴尬。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正在我要打趣你的时候,马车里却又出来了一个男人。 我当时真的真的很沮丧。 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你都能接受呢? 但是很快,我就安下了心。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男人一点都不符合你的喜好,而且你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事实证明,我又放心的太早了。 哪怕我再怎么料得到你的反应,知道你绝对会慢慢原谅我。我都猜不出那个叫普林斯的男人会喜欢你。 男人和男人,多可笑啊。 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在我稍稍没注意的时候,普林斯就像是令人厌恶的地精般,见缝插针地出现在你的世界。 我有些后悔放纵你的寂寞,它给了普林斯趁虚而入的机会。但假如你一直是幸福的,我又怎么有机会掳获你呢? 一个金加隆永远是有着不同的两面,我不能得到了好处,又埋怨这好处不够大,居然还有弊端。 只是我难免,难免奢望着他能离开你的世界,让你完全属于我。 导师并不是没有劝过我,但是她又怎么懂我的心情呢?那种求而不得的悲伤与执念已经让我无法再放手了。 于是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仿佛那些阴暗与算计从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也变得越来越像自己,和你在一起,不需要伪装防备,因为你而微笑,如同被阳光笼罩的向日葵。 直到我见到了普林瑟斯小姐,我才知道了狠下心的含义。你就在我的身边,用担忧的眼神偷看着我,生怕我因此伤心。 我知道导师是在给我制造机会,只要能狠下心,那么一切都将属于我。 但是我得到了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我真的当场做下了这些,那么我肯定会被你抗拒。 对着镜子,我终于了解导师当时的心情了。 这是多荒谬?为何鸠占鹊巢,真正的公主却只能流落荒野?凭什么是她呢? 后悔已经没有了。 我已经死了。 她赢了,她比我更了解我。我甚至没有思考,就挡住了那束光。 死神带着他的镰刀,隔断了我和*之间的羁绊。为何我仍能感受到你泪水的滚烫? 别哭,我不后悔。 我只埋怨自己的愚蠢,忘了她的身份。我只遗憾我离开的太快,无法继续保护你。 下次再相遇,记得先吻我,抱住我,不许放手。 第36章 spysky 普林斯自然不知道他走之后波特宅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猜得出来。长期与劫道四人组“比试魔法”让他对那四人的气息格外敏感,他早就知道了有人站在窗口。 他也知道莉莉的目的,但是他又能如何? 与其戳穿还不如就带着虚幻的假象,起码还能得到薄凉的安慰。 自从他知道了预言的真正内容后,他就开始怀疑,怀疑邓布利多校长是否真的故意让他听到那个预言。假如对方真的不想让人听到预言的内容,邓布利多完全可以选择在隐蔽的地方考察特里劳妮小姐。这样他就不会听到那个预言了。 想到了预言的内容,他就有些难受。 被他所崇拜的人的神秘人和他最爱的女孩之子只能选一个,他曾经请求过神秘人饶恕莉莉。神秘人答应了,但是他了解他。 假如莉莉一心想要保护她的孩子,那么神秘人绝对会杀死她的 如同曾经的神秘人,以前的他也被邓布利多监视着,只是他选择了伪装成不知情罢了。 那些四人组的“热情冲动”绝对少不了对方的有意唆使,甚至莉莉——他心爱的女孩会嫁给波特,也肯定是对方搞鬼了的。 而现在邓布利多又用莉莉的生命来威胁他,威胁他倒向凤凰社那一边。 那么多贵族倒向神秘人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曾经的神秘人高贵俊美,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拥有着贵族们无法想象揣测的力量。 但现在的黑魔王只剩下丑陋的面容,以及越来越深不可测的魔力了。他曾经试探过,但是很快就得到了教训:一个钻心咒。 神秘人的心胸并不宽广,曾经他近乎崇拜地景仰着他。 那种深不可测的、比海洋还要恐怖的力量让他忽略了对方的不对劲。 他继承普林斯家族时,家族内没剩下什么珍贵药材与魔药,但是最为珍贵的书籍反而留了下来。 直到他为了奥特莱尔回家族搜寻魔药书籍时,才明了其中奥妙。 书上是这样记载灵魂分裂的:“…灵魂分裂是一种极为邪恶的魔法,它通过谋杀来达到分裂灵魂的目的,剔去灵魂中剩余的善,留下试验品最大的执念与恶意……” 在书的旁边还添加了备注,字迹有些模糊:‘…这项黑魔法最开始是用于强制觉醒血脉,但……导致了受术者精神的不正常,同时表现在外貌上……中隐藏的血脉,促进血脉……’ ‘但是觉醒了血脉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个怪物而已。不建议亲身体验。’ 最后的一行字写的更外清晰而用力,显然是经过很多人的加重。 联想到有关灵魂分裂的书籍有多稀缺,以及神秘人分裂灵魂的程度来看。神秘人肯定已经分裂了很多次灵魂,而且第一次灵魂分裂的时间在很久之前,不然血脉的觉醒不可能这么突兀。 就在他胡思乱想中,食死徒的大本营到了。石质的建筑有些粗犷,光线暗淡让这凝聚了无数冤魂的建筑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一只猛兽,正虎视眈眈地盘踞着,俯视着、预备着吞噬那些不自量力的人。 天空是阴郁的黑色,微微地泛出了点蓝,如同上等的天鹅绒。星星闪烁着微光,火星的颜色已经不再像他刚加入食死徒般明亮。 他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走廊上,看不到入口,找不到尽头。沿路上的火把沉默地燃烧着,奉献着自己的生命,却换不来多少光明。 他踟蹰了,原本坚定的脚步变得犹豫而犹豫。 石质的走廊微微的潮湿,一股风不知从哪里吹来,火把上幽蓝色的火苗摇晃着。火把周围的石壁凹凸不平,跳跃着闪烁的光。他的脸也时阴时晴。 这样真的值得吗? 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假如神秘人找到了治愈灵魂的办法怎么办?假如神秘人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怎么办? 明明长到看不到边际的走廊,却在他皱着眉发呆的这段时间里走了出去。这个脑袋上都没有头发的神秘人正坐在最上方的座位,惨白的皮肤与猩红的蛇眸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嘴唇上方仅余了两个小孔。 普林斯看着坐在他上方的男人,心中有些同病相怜,又有些嫉妒与嘲讽。 瞧,你再厉害,还不是中了邓布利多的黑手。只有我才知道真相。这种想法从他心头一掠而过,上方投来了如同实质般的冰冷视线,如同一条眼镜蛇在打量着面前的猎物。他心中一紧,连忙清空的脑海中紊乱的思想,努力地回忆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下午所经历的场景如同走马灯般迅速地播放着,他忍住了被人窥视大脑所带来的痛苦感,努力地将场景尽可能巧妙地摆设在神秘人的视线下。他现在完全是在赌,赌对方会对卧底这个主意感兴趣,虽然凤凰社肯定有神秘人的内应,但是对方肯定不会有“叛变后”的普林斯知道的多。 摄魂取念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不知道,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像是只死狗般躺在地板,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濡湿。 “我的主人……” 醒来了的普林斯连忙挣扎着站起来,腿脚酸软,全身无力,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在刚才是否经历了什么。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你做的很好……” 紫衫木魔杖的杖尖正对着他。魔杖被它的主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杖尖始终对准了他。 普林斯忍住心中的不自在与惊慌,回忆起以前的自己,努力代入当时的状态。他抬起了头,精神疲惫,却带着令人生畏的狂热。 “主人!”他刚打算说些什么来解释,但是一发分裂术击碎了他身边的石板,他讪讪地张合了几次嘴,终于脸色难看的合上了唇。 “去吧,答应他们。”王座上的男人没说话,冷峻的脸让普林斯心中有些不安。 就在他就要离开大厅的时候,身前传来的声音让他僵在了当场。 “只要你把那个孩子献给我,我可以绕过那个麻瓜种,当做是给你的赏赐。”话尾微微上翘,如同低沉的笑声。 他全身发麻,却不知道到如何言语,只能默默地倒退离开。 出了食死徒的大本营、神秘人的暂住地后,他松了口气。口中呵出的气体在冰冷的夜里变成了白雾,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星星显得格外明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火星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但火星那再度明亮起来的光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天文学和占卜总是紧紧相关的,而占卜——没有谁能够每次都占卜正确,更何况每个真实的占卜都会被魔法部收集,以期能够找出其中的规律。 他又想起了他曾偷听到的那个预言。 那个坐在油腻桌边猛吃的女人姓特里劳妮,但是看对方的穿着,他无法信任对方。没有哪个真正的预言家会落到那种地步。 可他又不能不信,不信任这个预言的代价是莉莉的生命。 当时酒吧内突然进来了一个人,也就是奥特莱尔。因为奥特莱尔他才没能听完预言,他只知道救世主会出生在曾三次战胜神秘人的家庭里,并且出生于七月月尾,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 他心中有些烦躁,却不知道为何。这烦躁让他一晚上都没能静心思考。 普林斯干脆地关了灯,皱着眉沉入了梦乡。 奥特莱尔就没有普林斯那么好运,他几乎流产,还严重受寒。身体已经僵硬了的莉莉丝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法起来。少年也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但是却偏偏事与愿违。 当他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轻柔中略带讽刺的声音飘进了他耳中。 “呵,这就是他喜欢的人?真是下贱肮脏。”说到喜欢的人时,话里的愤怒如同实质。他努力想要睁开眼认清对方的身份,一块手帕却刚好地飘落在他的脸上。 手帕上还带着他有些熟悉的香味,他努力地回想着,试图让自己清醒。尖锐而坚硬的东西——大概是鞋底,狠狠地碾着他的右手。凹凸不平的沙砾让他的手心微痛,鞋底传来的强大压力让他僵硬冰冷的手缓慢回温。 “力劲松懈。”带着恨意的声音让他全身都无力,他有些迷惘与自己何时得罪了对方。右手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想要挣扎,但是身体被强制地放松,肌肉完全无法运动。 对方还嫌这样不解恨,咔嚓咔嚓的似乎折了几枝花。他突然明白对方要干嘛。 香槟玫瑰,是有刺的。 假如一个炼金师的手再也无法灵活了怎么办?假如一个巫师惯用的手残废了怎么办? 但是挣扎显然是没用的,带着小刺的花梗落在了他的手上,和花梗一起掉下来的还有被她撕碎了的花瓣。 “昏昏倒地。”远处突然急速射来了一道魔咒,奥特莱尔被魔咒击中,彻底昏了过去。 “你好,摩纳哥夫人。”少女的嘴角带着邪恶而讽刺的笑容。她脚下的是另一名少女的尸体,以及一个即将流产的男性孕妇。而她的手仍旧踩在奥特莱尔的右手手指上。 “……适可而止,”摩纳哥夫人的脸色严峻,她甚至看都没看莉莉丝的尸身,冷漠地要求着。 “呵,没办法啊,谁让我是……孤儿呢。你说是么?我肯定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了。” 少女言语间的怨恨越来越深,深黑色的天空都比不过她的瞳孔。 摩纳哥夫人疲倦地炸了眨眼,右手揉着太阳穴,她身上的衣服是全白的,饰品一样都没带,唯独耳边簪了朵白玫瑰。那朵白色的玫瑰上还有露珠,显然是被魔法固定在花瓣上的。 “你就没有一点对于莉莉丝的愧疚么?”她终于忍不住问,嘶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惊起了几只乌鸦扑棱乱叫着。 “不,怎么会呢,我和她本来就是只能活下一个的。你自己也知道啊,不是么,妈妈。”阴毒饱含怨恨的话语像是毒液,腐蚀了原本就丑陋黑暗的一切,展示出更为肮脏的东西。 第37章 jumpdown 天空是灰色的,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大地。 白色的玫瑰扎成了一束束,摆在棺材前面,时不时响起“咔嚓”的生意,白玫瑰因此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转瞬即逝。 奥特莱尔揉着脑袋,表情阴郁,如同在参加着仇敌的婚礼。身边的贵族们都识相地没去打搅他,留他一个人在角落里。 “假如你还要阴沉着脸,那么就请你赶紧从这里滚出去。”苍老的声音带着厌恶,对方说完话立刻转身离开,压根不想多留。 少年摸着手上的绷带,脸上没有表情,就连眼都是死寂的。红色很快将绷带污染,但他没有任何知觉,仍旧顽固地拆着手上束缚着他的东西。 “你闹够了没?”摩纳哥夫人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不知何时长满了皱纹的脸崩成了一块,身上的黑袍制作地格外优雅精致,根本看不出是一天内赶制的。 见奥特莱尔不肯回话,她深呼吸了几次,胸部剧烈地扩张收缩,身上的衣服绷得死紧。 “如果不是你,莉莉丝根本不会死!” 听到这句话,少年突然抬起了头,满是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假如不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动弹,想必他肯定会给这个刚失去了心爱弟子的老妇人几个阿瓦达。 “你以为瞪着我就有用了?如果不是你还有用处,我绝对不会让你呆在这里。”摩纳哥很是厌烦地转过了头,避开了视线,说完了这句话立刻匆匆离开。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间流出,如同夜鸦的凄鸣,他又慢慢垂下了头,金发没精打采地垂在头上,有些地方甚至缠成了一团。 “……跟我走,别出声。”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奥特莱尔的手腕,少年只是垂着头默不作声。 “我是普林斯。”奥特莱尔终于产生了一点反应,但那反应也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而已。 “go with me.” 一个大力地拖拽让少年不由自主腾起了身,但他仍保持着坐姿。 不远处不以为然聊着天的贵妇人用象牙扇掩着脸,围成了一团絮絮私语。摩纳哥夫人站在棺材旁边,她的哀戚让每个人都不忍心质问再多,就连安慰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这个角落不正常的动静,他们甚至没有朝这边看过一眼,每个视线扫过这个角落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忽略掉二人的存在。 “你不想为莉莉丝报仇了么。” 奥特莱尔瞬间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冰冷,死气沉沉,如同行将朽木的老人。 普林斯警惕地扫了周围一眼,手中的魔杖巧妙地挥舞了一下,被禁锢着的少年一下子软在了地上。 绷带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几滴血珠挂在修剪整齐的草地上,而少年已经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那个角落。雨丝渐渐让血液稀释化开,原本就有些要枯萎了的草地被慢慢腐蚀,剩下了一个空洞。 他原本是想扶着奥特莱尔走的,但是对方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搀扶,哪怕跌跌撞撞着,也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贵族风范。 他有些酸涩,又有些忍不住想要嘲讽。 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 想到自己也照样是个失败者,他突然没了嘲讽对方的*,一边默默地看着少年倔强前行,一边监视身边的情况。 如何离开庄园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但是对于奥特莱尔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少年拉出挂在脖子上的挂饰,鲜红如血的玫瑰装饰让他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渗人,他轻柔地抚了抚装饰,眼里满是哀思。 他垂眸静静地站了一会,过长的金发遮挡了他的眉眼。少年安静地递出了项链,寡言交代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如何改造这最后的纪念。普林斯按照他的指挥调整着摩纳哥庄园的门钥匙,呈现玫瑰形状的门钥匙很快就变了颜色, 他面无表情地轻柔抚了抚门钥匙,二者的手指都搭在了上面。肚脐眼似乎被一根坚硬的钩子挂住,不由自主地往前飞着。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色彩混乱的线条,无论怎么认真辨认都无法看清周遭的景致。 奥特莱尔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惨无血色了,他手上的伤口不断地流出血液,坠落在他身后不知是何处。少年紧紧地咬着牙,最后的时间挺过去就行了。 门钥匙刚结束,普林斯就极为紧张地抱住了奥特莱尔,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那个玫瑰的项链,掉落在泥中,沾满了污秽。栩栩如生的黑色花瓣让看到它的人都会升起厌恶。 少年甚至还没站稳就扑向了那个项链,项链的坠子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鲜血从项链上滑落,染湿了黑色的玫瑰花。 “……走吧。” 少年恍惚地跟在普林斯身后,不想不看不听,漫无目的的跟随着。他腹部的突出部分因为他长时间的走动不断鼓动着,腹中的胎儿在挣扎,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从长袍内顺着腿滑落的浓稠鲜血遗了一路,但他还是默默地走着,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项链。 普林斯走在前面,越走越忍不住心中的焦躁与怒火。身后浓厚的血腥气味他早已闻到,他本打算让少年求他——求他帮忙,但是他料不到对方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 脚步越来越迟缓沉重,奥特莱尔的眼皮不断下搭,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无神,像是游魂野鬼般跟随在黑发男子身后,毫不理会自己的异状。 普林斯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和气流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周遭还是森林,却也寂静无声。所有的动物都开始冬眠了,冬日将至。 夕阳在地平线垂死挣扎着,黯淡的天空没有一丝暖意,空气冰冷而潮湿,脚下的路泥泞湿滑。 少年猝不及防地撞在了普林斯身上,没站稳的他直接倒在了泥地,黄褐色的泥土弄脏了他华丽的巫师袍,往日的他或许会有些大惊小怪地用清理一新把自己弄干净,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 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为什么我还要活着呢?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呢? 那夜他虽然被魔咒击晕了,但是他仍然记得那两个人的对话,和之前少女深不见底的怨恨。 那位少女在折磨他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这就是他喜欢的人,真是下贱肮脏。”他知道肯定对方说的肯定是追求过他的人,而且是男性。对比条件,除了马尔福还有谁呢? 他无法恨对方,却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只好头看不到天,脚踩不到地,在寒冷孤独的半空死寂。 普林斯先是拽起了少年,然后冷漠包含怒火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奥特莱尔的头被打得歪向了一边,嘴角处渗出了血,凝成了血珠,慢慢下滑,最终坠落。 “我不知道是谁害死了莉莉丝,但是我知道,假如你这样要死不活,那么你永远不可能为她报仇。” 黑发男子挥了挥魔杖,用魔咒检测着对方的身体状况,看到或是绿色或是黑色的光。他的脸色越发难看,有些怨气地拿出了不知道藏在哪的药剂,拔开了瓶塞直接灌进了少年口中。 奥特莱尔被呛了一下,但是药剂还是不断地涌入他的喉中,他只能痛苦地不断吞咽着,甚至连挣扎都不到。看到少年难得如此配合,他的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原本无神的眼不再失焦,天蓝色的眼眸对准了普林斯的脸。眼中的情绪越来越深刻,但是也越来越幽深。那些痛苦被他藏在了最深处,眼睛如同冰冷的深蓝色宝石。 冰冷的身体因为药剂而逐渐暖和了起来,就连苍白的脸颊都变得有些红润,唯有金发仍然干枯散乱地披着,上面还有些黄泥。 普林斯伸出手,轻柔地用手帕擦掉了卷发上的泥土。 奥特莱尔垂着眼,拒绝了对视,他的心还停留在那个夜。少女的声音他绝对听过,不然不可能这么熟悉,但是他毕业于布斯巴顿魔法学院,里面几乎全是女生,对方所指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马尔福,他要怎么找出对方的身份?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皱着眉,冷漠的仰望着对方。 残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森林也开始变得阴翳,虫子开始了嘶鸣。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连眼睛都没眨,直到最后奥特莱额最先放弃了对视。他默默地任由对方握住他的手腕,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那股一直没有消散过的冰冷萦绕在他的身上,如同追逐着腐烂的苍蝇尾随着受伤的野兽,只待他死去,便可享用大餐。 体内不断扩散的暖意终究还是让那股冰冷淡了些,从肌肤相亲传达而来的温暖让他忍不住稍稍融化了脸上的坚冰。 “小心点。” 少年默默地点头,脚步虚浮地跟在对方身后,小心翼翼地踏着溪水中突起的石头,走过了溪流。 奥特莱尔庄园的防御魔法阵感应到了身份凭证,那些看起来像是绝地的伪装如同蒸汽般消散,露出了庄园的内部。 他们终于到了。 家养小精灵卡尔看到它的主人时惊诧地睁大了它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愣了一会儿后,用它尖细的声音大声迎接着它的小主人。奥特莱尔随意地挥了挥手,疲惫地用手揉着额头,身旁的普林斯正全神注视着他。 第38章 rosetoxoid 少年有些不自在的半侧过了身,阻挡了对方的视线。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小精灵卡尔庄园近期的状况,一边回忆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莉莉丝绝对不能就这么无辜的死去。 想到了对方苍白的脸和那金色的、散落在泥土上的长发,他的心中就升起强烈的愤怒。绷带再次染上了鲜血,普林斯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只是默默地帮少年上了药。 猛烈的风把窗户吹得哐啷啷响,木质的窗框时不时击打在墙壁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响声。 “主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卡尔的突然出现让他回了神,他抽走了自己的手,依旧优雅地起身,走在最前方。 被留在原地的普林斯默默地收拾了药膏,掌心摩挲着回忆着,奥特莱尔即将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 他匆匆站了起来,抚平了巫师袍上的皱褶,这有些稀奇的动作没人看到,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晚餐有些索然无味:少年死活不抬头,满身阴郁。而普林斯皱着眉,不肯张嘴。于是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近乎折磨般用完了晚餐。 吃过饭之后,少年仍然优雅地擦拭了嘴角,只是眼睛再也没有澄澈了。那双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睛淡淡地注视了黑发男子一会儿,随着手帕飘下来的还有他的告别。 普林斯有些难受地看着对方离开,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假如说他那时没有离开该多好?是不是莉莉丝就不会死,奥特莱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他心中竟有几分失落与酸意,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少年未曾挽留过。不,是每次他离开的时候,对方都从未挽留,反而积极地送他离开。 他扯了扯嘴角,索然地掷下了银质的刀叉,离开了餐桌。 蔷薇花的香气依然萦绕着,只是不知道有谁仔细闻过。 第二天,猫头鹰终于送来了全套的设备,奥特莱尔庄园并非没有,但是他用惯了自己的。被强迫着接受治疗的奥特莱尔有些不耐烦,他正出神地望着窗外。 昨夜下了大雨,一整夜都是轰隆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他好几次都没忍住想要去看望下少年。但想到对方有可能的反应,他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决定。 那些已经苍黄的叶子饱含着水,时不时滴落在树林里,最后渗入厚厚的落叶,再回归泥土。瞳孔里映出了雨后晴朗的天空,一时间竟让人难以分辨那蓝色是他的眼还是源于被倒映的天空。 魔咒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少年的身上,普林斯忙而不乱地用仪器配合魔咒进行检查。在即将要检查婴儿生长发育情况时,他心中一动,忍不住想要试探对方,这个孩子到底是马尔福的,还是那一夜带来的惊喜。 奥特莱尔正好在此时扭过了头,冰冷的眼睛看着他,瞳孔紧紧收缩,仿佛是一只戒备的孕中独角兽。普林斯和对方的目光相接,有些无措地移开了眼,望向手中的记录本。 羊皮纸上记录着众多数据,字迹微微有些潦草,上面的单词混乱无序,除了他谁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记录成这样,你之后还能看懂吗?” 他匆匆地望了少年一眼,假装成很忙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当然看得懂。” 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头颅又沉了下去,如同一个偶尔浮出水面透气的人鱼,失去了对陆地的好奇心。 普林斯装着忙了一会儿,心中估摸不定少年是否发现了他刚刚的打算。但他也不打算试第二次了,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呢?刚好在那一夜就因为他而怀孕。 普林斯在结束了检测之后,皱着眉翻看着医疗方面的书籍,是不是地用羽毛笔做一下笔记。奥特莱尔现在无法回摩纳哥庄园接受调理,但他的身体必须要调整到适宜婴儿生存,并且要要有能力支撑完生产,接着进行血统觉醒。 这一点并不容易,尤其是对方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光是平安生下婴儿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少年体内的血统一直被压抑着,假若失去了作为抑制的婴儿,那少年立刻就会被迫觉醒血统,哪怕他不愿意。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强势地逼迫着,假如不照做,就必须付出生命。 两个人在书房内对坐了很久,奥特莱尔是在发呆,而普林斯是在查资料。有些潮湿阴冷的风从窗外不断吹来,他却毫无知觉,一心一意地专注在发呆上,似乎在考虑如何拯救世界。 等到普林斯终于被腹中的饥饿感唤醒时,那原本有些血色的脸又变成了一片苍白。他有些恼怒,不仅有些恼火少年不好好爱惜身体,更是责怪自己没能注意。他忘记了自己根本无需这么介怀与对方的身体,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真的谈论起关系,也不过只是施恩者与受恩人。 他忽略了自己无需关心的缘由,抿着唇皱眉给对方加了一个保暖咒,窗户因为魔咒而悄声紧闭。壁炉嘭地燃起了火焰,明亮的暖黄色让房间更加明亮,那双如同宝石的眼因为火光而熠熠生辉,虽然有了光亮,但也只是虚假的光, 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这次他们没去餐厅吃饭。普林斯觉得在一个宽阔的大厅吃饭,厅内却只有两个人的感觉不太美妙,于是就餐地点换成了这个小书房。 菜式并不多,因为桌子并不够大,而普林斯又拒绝了小精灵卡尔用魔咒把桌子变大的主意。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气氛也没有那么僵。 “吃完饭你就走吧。”少年扭过了头,望着窗外。他的声音平淡,如同在和陌生人讨论着天气。 普林斯手中的刀僵在了半空,他装作没听到,沉默地切断了手下的莴苣。绿色的汁液溅在了洁白的盘子上,之前残余下来的番茄汁液还在盘上,红绿交衬格外漂亮。 “你走吧。” 少年拒绝看他。仍是坚定的说。 “当啷”一声,刀被丢在了碟子上。他双手环胸,冰冷地盯着对面的少年。他对他的好,不是对方践踏他好意的理由。 普林斯似乎忘记了,对方从没请求过他的帮助。 “告诉我原因。” 奥特莱尔的喉间硬块难以察觉的上下滑动了下,他厌倦似地闭上了眼,身体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普林斯的心中突然有了丝凄凉,无论付出多少,对方总看不到他做了什么。他要怎么做?他要怎么挽回?不,他们连开始都还没开始。 阳光斜斜地射入了窗户,几只鸟儿停在了窗户的边缘,好奇地用它们的喙啄着窗户,惊异于主人关着窗户的莫名举动。 “笃笃笃”的声音让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略深的蓝色眼睛里仿佛有光彩在流动。 海洋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吧。 普林斯撇去了心中的奇异念头,他固执地看着少年,拒绝移开。他不懂,也不想理解,他只需要坚持。对方总会退一步的,而那时就是他的机会。 “卡尔。” 随着奥特莱尔无情地吐出简单的单词,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书房内,它先是扭动着它的细脖子,用它大的离奇的眼睛看了看二人,然后坚定地站在他的主人的面前,试图用它并不壮硕的身体阻挡对方的攻击。 “速速禁锢。”语未落,一束蓝光射向了少年。普林斯扭腰一弯身,从坐姿变成了蹲姿。他用于遮挡的书桌瞬间被击碎,成粉末装的木屑和羊皮纸四下飞射着弥漫着,空气微微的浑浊,少年皱皱了眉。 家养小精灵看到了主人皱眉的动作,它一心两用地一边回敬魔咒,一边将空气恢复清新干净。 普林斯故意让书桌和上面的羊皮纸击成粉末,他甚至还帮了把手,只有这样他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他先是看准了家养小精灵的位置,然后将一只蜘蛛变成了和他身形相似的假人。接着让假人急速扑向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不能伤害巫师。这条规则已经被深深地印刻在每一个家养小精灵的脑海中,办法简单,但是却好用。他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接近那个虚弱的混蛋。 假人不出所料地被家养小精灵用禁锢咒禁锢住了,他趁机用了一个统统石化,魔力在魔咒成型的那一刻开始不断地翻涌着,将每一个被魔咒击中的东西变成石雕。 卡尔作为奥特莱尔家族唯一的家养小精灵,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假人已经不知道在合适出现在魔咒前,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但无论如何,这场比试总是卡尔略微吃亏的——它不能真正的伤害巫师,它只能选择被动的防守和禁锢咒。 速战速决成了二者的共识。 魔咒一发又一发地射向双方,但无论普林斯无论使出什么魔咒,魔咒再怎么接近少年,都不会对少年的安全产生影响。少年冷漠的闭目养神着,只有头上的头发微微显露了他的狼狈。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普林斯提起了好胜之心,他释放魔咒的频率更加急促,一发又一发的魔咒不断地击向家养小精灵。在比斗中,他逐渐调整了自己使用魔咒的策略,从刚开始追求一击必杀变成了后面的将就配合,例如他使用了火焰熊熊后,会根据卡尔的回击判断是使用冻火咒还是石化咒。 战斗只发生了短短的两分钟,但是书房已经变得破旧不堪。原本光洁、有着美丽纹路的大理石地板被左右分离弄得碎成了一块块,时不时还有一团火焰出现在地板上,烤黑了洁白的大理石。水也蔓延了一大片,有些地方因为接触到了火焰而发出了“嗤嗤”的声音,会在瞬间蒸腾起一大片雾气。 战况激烈,奥特莱尔却连眼睛都合上了。他闭着眼,沉沉地睡着,脑袋靠在了椅子上,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轻,似乎下一刻就要停止。 第39章 goodbye 普林斯越是反击越是心中烦躁,这种经常出现的烦躁感已经让他忍不住使用起杀伤力强大的魔咒了。他想起了自己在上学时期研究出来的神影无锋,心中的烦躁感让他顾不得那么多,魔咒带着不祥的光射向了对面的卡尔。 这时他已经不再考虑假如他杀死了对方的家养小精灵,少年会作何反应了。他只想确认对方的状况。 这种烦躁感出现了太多次——第一次是他离开摩纳哥庄园,莉莉丝去世之时。第二次是回奥特莱尔庄园的路上。而第三次就是刚刚,这烦躁感就像是在预兆着什么。而预示的内容——无非是与少年有关的一切。 靠在椅背上沉沉睡着的少年脸色微醺,他睡得很沉,就连普林斯沉重急促的呼吸声都没有让他的眼睫毛颤动。他伸出了他的手,手上甚至还带着血迹,大概是在比斗过程中,被飞溅的石头碎屑割伤的。 他胡乱地在袍子上擦了擦手,黑色的巫师袍似乎什么都没被染上。他颤抖地探着少年的鼻息。他的手感觉不到任何温暖湿润的气息。 窗外的小鸟搞不懂屋内的人再干些什么,它歪了歪头,黑亮的小眼睛眨了眨,发出了清脆的鸣啼声。 普林斯收回了手,他狠狠地咬着牙,腮帮死死地紧锁着。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原本就不整齐的黑发更是乱糟糟一团,更是掉落了好几根头发。 蔷薇的香气依然甜蜜,如同仲夏的美丽梦境。 他终于想起了他还是个巫师,但魔咒施放了好几次都是失败。普林斯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被吸入的空气撑大,紧紧地握了一下魔杖,接着才再次使用魔法。 魔咒显示的结果显然不太坏,但也不怎么好。他匆匆地将少年横抱了起来,柔软的布料和有些冰凉的体温让他想起了那一夜。 鸟儿不解地再次歪了歪头,在那两个奇怪的人类靠近前振翅而飞。 普林斯忽略了这窗台的非请之客,自然也就看不到,那只鸟儿在振翅没几下之后就渐渐再也无力挥动羽翼,最后哀鸣一声坠落在树丛林。 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家养小精灵的忽然消失,但是目前的情况让他无法再想更多,他必须要迅速救人,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谈。不然少年就即将在他眼前、在他忽略之时死去。 药剂早已准备好,各种药剂整齐地陈列在药剂箱里。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他很快就沉静了下来,脸上的烦躁被替换成了冷静。他迅速地挑出了大概用得到的药剂,轻轻地割破了少年的手指,用取得的血液与药剂逐一逐一实验着。 只要能够解毒,药剂就会对少年的血液有反应。 他之前检查的时候唯一忘了的就是检查是否中毒,在他看来,少年被禁锢在那个位置是因为摩纳哥夫人怕对方揭穿真相,或者是破坏丧礼。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少年居然会中毒。 普林斯甩掉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仔细观察着药剂与血液之间发生的反应。过了五分钟,他迅速地挑出了反应最为剧烈的一瓶,他不清楚少年中了什么毒,但是他知道怎么让毒素无法继续扩散。先让毒素停止扩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毒素和其他药剂发生冲突。 他只能期盼与少年体内的毒素会和药剂发生强烈的反应,最后变成淤血吐出。不然他只能用魔咒将少年暂时冰封,慢慢从书中找出少年到底是中了何种毒药。 奥特莱尔的唇呈现着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柔软而饱满。他努力地眨了眨眼,让视线从对方的唇上移开,手指用力地捏住下巴,然后准备强灌下药剂。但少年的嘴锁的死紧,完全无法撬开。 他实在是没办法,就连力劲松懈都试过了,但是魔咒对少年几乎不起作用。现在只能选择…… 先是唇与唇的相交,少年的唇已经越来越冰冷了。他先是扫弄着少年的牙龈,人在感受到痒意时总会忍不住躲避,而他需要的就是少年忍不住的闪躲。果不其然,哪怕已经昏迷了,但对方还是微微地松开了紧咬着的牙。 普林斯心里一松,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木片已经卡住了口腔,防止少年再合拢嘴。味道奇怪的药剂沿着药剂瓶的瓶身缓缓地滑落到少年的嘴里,没有一滴药剂滴在唇上。但是很快地他就发现,少年并没有将药剂吞下,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表明少年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妙了。 他苦笑了一下,原本想要亲密接触都是妄想。但是他现在可以随便地亲吻抚摸了,奥尔莱尔却又人事不省奄奄一息。 黑发的男子仰头饮下了药剂,药剂的怪异味道在他的口腔不断扩散着,但他神色如常,就跟和水一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唇和唇再度相交,灵巧的舌探入,顶开了已经稍微打开了的上下颌。舌尖不断地探向敏感的上颌,少年的喉结终于开始缓慢地滑动,药剂因为少年不由自主的吞咽而进入腹部。 确定了所有药剂都已经吞下后,两双唇终于分离。淡红色的嘴唇上还带着晶莹的水光,如同新雨后的粉色蔷薇。 蔷薇? 普林斯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蔷薇明明是应该在春夏相交之时开放的,现在却已接近十一月,为何还有蔷薇?而且他之前在用餐的时候都没闻到过蔷薇的香气,却在战斗时闻到了……他心中一凛,连忙取了些自己的血液和之前没用完的药剂混合,药剂很快就开始变得浑浊,凝成一团的血液也不断地往下沉淀着黑色的颗粒。 躺在床上的奥特莱尔不适地低吟了声,普林斯瞬间扭过了头,轻柔地扶着他的上半身,却又让他的头垂在用药剂瓶的塞子变成的盆上。手还不断地拍着少年的背部,催促着少年赶紧呕出。 拍打了没有四五分钟,少年“哇”一声地呕出了一大堆黑色的淤血和颗粒,淤血散发出的恶臭迅速地弥漫了整个房间。普林斯捂着鼻子,让奥特莱尔靠在他的怀里,腾出了手使用魔法,让空气瞬间变得清新。 奥特莱尔虽然已经清醒,但他在看到面前的人又默默地闭上了眼。 虽然那天晚上他记不清楚了,但是他记得住对方身上的气味——那种淡淡的有些怪异的魔药味,带着些薄荷的香气。 所以他让普林斯离开。 如今的一切虽然不能全怪对方,他也知道哪怕没有普林斯,也有别人。可他就是怨恨,怨恨自己没用,怨恨孩子的身份,怨恨着玩弄他的命运。 “我说过了,请你离开普林斯庄园。” 普林斯伸出的手僵住了,洁白的手绢在空中不上不下,就如同他悬在空中的心,飘不走,踩不实。 他还是选择了无视对方的抗拒,冷肃地擦掉了少年嘴边嫣红的血迹,鲜艳的红色在手绢上显得格外显眼。 “我想你不希望自己被防御魔法阵赶出去?不是吗。” 冷漠的话激怒了黑发的男子,他缓缓地起身,俯在奥特莱尔的上空,眼睛对着眼睛,似乎想要看到对方真正的想法。 但他换来的,不过是对方疲倦的闭眼而已。 “呵……”他忍住了自己嘲讽对方的*,迅速地收拾起了东西。桌面上的药剂被魔咒指挥着跳进了药剂箱,衣柜里的衣服也接连成群、如同有个看不到的人般行走在空中,最后跌入行李箱内。 普林斯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奥特莱尔强制性地扯起了嘴角,“不送。” 他终于死心,也终于认清。 不是每个人都是马尔福,更不是每个人都是罗斯小姐。 那个会和少年走到最后的人,注定不是他。他又何必连自尊都不要,硬是倒贴呢。 黑发男子已经走到了门边,他微微地扭动了头,似是打算回头,又似是怕门打开时撞到了头。少年没有一丝挽留,对方终于死心,拉开了门。 “蔷薇的香气是有毒的。” 他还是告诉了少年他虚弱的原因。门被“吱呀”一声关上,留下了门内久久不散的寂静。 奥特莱尔又忍不住吐出了好几口血,乌黑的颜色如同他现在的心情。是,他是对贵族的那些阴谋算计不熟悉,但他不必那样做。他是奥特莱尔家族的族长,他不需要仰望任何人,他只需要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方,逼迫对方屈服便可。这个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居然到现在才懂,真是可笑而又讽刺。 他再也无法继续学习炼金术,而那些他从j□j迫着自己学习的算计却又只是无用功。他的前半生几乎都被否定,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事吗?可怕的不是停止前进,而是行走的方向出错。 还有那可笑的蔷薇。 他从小就生活在奥特莱尔庄园,哪怕身体虚弱也从没往毒素上想。现在看来,他只能佩服伊丽莎白的老谋深算。就算他的父母没有死于炼金事故,也肯定会因为这带毒的香气早晚虚弱而死,而他也自然不可能幸免。整个家族都会落在对方的手中,真是精妙的计划。 只可惜对方的计谋被识破了,他再也不会怀抱着那些天真的幻想。 明明自己的前半生已经全被否定、梦想再也没办法实现,就连唯一的亲人都恩断义绝,但他却突然想放声大笑,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笑声缓缓地从少年的口中流出,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震走了窗边恣意玩耍的鸟雀,直到少年笑到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方才停止。 普林斯虽然是满心嘲讽气郁地离开普林斯庄园的,但是走在路上,他却微微一笑。天空如同他的心情般晴朗,黑袍因为主人大步流星地走姿而时常袍角打旋。 若是从上方看,可以看到普林斯口袋里的手帕,以及手帕上仍然新鲜的血液。 失败者永远不会是他。 二者在此时格外默契地想。 第40章 blackback 回到了蜘蛛尾巷十九号,普林斯看着这才几月没住就显得越发破旧的黑潮小屋沉默了一会儿。 在关上门隔绝了那些令人厌恶的窥视目光后,他坐在与奥特莱尔庄园相比之下显得格外狭小的厅里,意兴阑珊地挥了挥魔杖。 客厅内那原本肮脏破旧的沙发变回初买时崭新的模样,老旧地板上的灰尘和划痕也消失不见,墙壁上破损的壁纸再也没有令人生厌的恶心污渍。 但是无论这一切如何崭新,都比不上奥特莱尔庄园最破旧的房间。哪怕是普林斯庄园都无法和奥特莱尔庄园相提并论,他们之间的距离相差的实在是太大。 谁都从没有见过天鹅的配偶是乌鸦,而他现在就是一只乌鸦,对方则是高高在上的天鹅。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结束了毫无意义的遐想。开始思考起他的表妹莉莉斯·普林瑟斯给他寄的那封信。 莉莉丝在那封信上说她有了能解除黑魔标记的办法,但具体情况要见面后才能详谈。他们约的时间便是明天,所以他才那么爽快的离开。 他也知道奥特莱尔不会任由他继续逗留,但普林斯有自信:他相信少年身上的毒只有他才能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配制出专属的解毒剂。 有时候他难免会怀疑对方的身份,但是想到对方从没做过什么不利于他的事,他又不舍得远离对方。 假如莉莉是他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那么莉莉丝大概就是能陪他同行的同伴。他又想到了罗斯小姐,相似的人总是能轻易的认出对方身上的特质。 罗斯小姐看起来热情开朗,但在他眼里,对方无疑是个太过执着的疯子。可他就正常了吗?他到现在都放不下莉莉,却又心里记挂着奥特莱尔。 莉莉丝在无法劝说他离开食死徒后,曾劝他不要太过张扬,最好是少说话少做事,默默蛰伏。虽然他有些不以为然,但鉴于对方总能“预言”到未来,他还是选择了信任对方。 这样一直不起眼的他为何在半年前格外受神秘人重视?他认为他一点都不会起眼,食死徒里的草包太多了,为何就是他呢? 普林斯皱着眉回忆当时他奇怪的表现。是的,就算有人给他下了j□j——还是在他没有感受到之时,他也不会表现得那么迫切。 为了防止像他那夜那种情况,斯莱特林的每一个人都会多次的使用j□j以使自己的身体有抗药性。 假如他表现得像是一个格莱芬多,就为了一个男人,那绝对是一个大笑话。但这样的事却巧而又巧地发生了。 黑袍的男子皱着眉思考有哪些j□j的药效会强烈,强烈到能扩大人的*。 莉莉丝的拜访打断了他的思绪。 少女身穿着黑色暗纹的华丽长裙,披着白色的皮毛披肩,乌黑光泽的长发被一个来自中国的发簪轻轻簪住。明艳的脸庞上是美丽的双凤眼,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如火焰般吸引着他人目光的菱形红唇。 他一向好奇为什么作为法国贵族的莉莉丝会对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家如此熟悉,但对方总是随意地敷衍了过去,他只能认为是对方喜爱东方文化了。 可他现在又察觉出了异样。 一个基本上足不出户的少女,是如何对一个东方古国了解的如此详细,他甚至有次听到对方在梦里说着那个国家的话。 一个人会对外国语言熟悉到这种程度吗? “西弗……”少女的容颜不再清纯,但是就算是打扮得格外艳丽,少女在委屈时的轻声呢喃仍然令人不由自主心疼。 普林斯有些不自在,他稍稍挪远了。没想到莉莉丝却直接倒进了他的怀里,更重要的是,对方的脸正对着他的胯部,也就是唇正好对着…… 他突然想起奥特莱尔淡粉色的唇,竟然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下半身的要害被少女轻柔而湿热的呼吸笼罩着,更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西弗,我们才多久没见,你就和我生疏了……”少女黑亮的大眼盈满了泪,几乎下一刻就会泪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莉莉丝的胸脯正好压在普林斯的胸膛,柔软的触感以及微微的凸起…… 普林斯脸色都变了,他直接推开了莉莉丝,连忙撇去心里的怪异感受,努力不让对方看出他的狼狈。 直到二人已经离得有两米远,他才开口。 “你说你有办法去除黑魔标记?” 这询问开门见底,让少女竟怔了一怔,她用手帕擦了擦泪,玫瑰的香气在并不宽敞的客厅内扩散着。 莉莉丝垂下了眸,殷红的唇微微嘟起,似是有些委屈。她半是撒娇半是得意地道:“是啊,我试验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呢。你要是听我的没加入食死徒就没那么多事了。” 普林斯听到这句话,眉心皱得更近了。 他了解莉莉丝,对方不过是小女孩,就算有什么算计,也不过是女生的小心思而已。莉莉丝的黑魔法造诣并不深,黑魔标记这种涉及到契约、召唤等的复杂咒语对方是怎么突然有办法解开的?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起了奥特莱尔那夜过后身上层叠的吻痕,颜色或是深浅的红紫之色如同花瓣,绽放在少年j□j而苍白的皮肤上。对方的皮肤并不算细腻,但是摸上去的感觉却意外地好。还有那双腿紧紧地夹在他的腰上,随着他的动作或松或紧,嘴里还会无法自抑地流出j□j…… 要害处的涨热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觉得内衣太紧,下身在不断地抗议者,要求更多的空间,释放出满足一次之后又被囚禁许久的巨兽。 “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普林斯强忍着,努力地维持着镇定。 “这个是秘密哦!”少女微微侧着头,抿着唇笑着。两颗小小的虎牙在此时露了出来,空气中的玫瑰花香气也越来越浓郁了。 “西弗,我好热啊。” 他终于察觉到了少女脸上的红晕并不是因为魔咒和化妆品,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测量体温。 裆部的东西因为站起来和走路的动作而被质地并不精良的内裤摩擦着,他甚至感觉到了有些涨痛。空气中的玫瑰花香气也让他更加口干舌燥,在他下方的少女明艳动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爱而又纯真。 他勉强拉回了自己的理智,不再去看对方。但他的手却忠实地传回了对方皮肤的感受和温度,有些灼热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吞口水。 他移开的视线不小心瞄到了少女的胸口。 白嫩的隆起安静地躺在长裙内,精致而可爱。不算小的一团看上去一手无法掌握,中间的沟就像是塔尔塔洛斯深渊,吸引着人的目光,更诱惑着人触碰。 “西弗……” 少女的嗓音中带着些可怜的泣音,如同若不受风的娇嫩花朵般投入了他怀里。这次的感受更加明显,微微的凸起甚至比之前感受到的更加大,也更加有存在感。也不知道少女知不知情,她因为难受而不断扭动的身体正好摩擦过了普林斯的要害,每一次的摩擦都让他的要害兴奋地流口水,甚至已经弄湿了内裤。 他吞了口口水,但那一点点水怎能安慰喉咙里的干渴?莉莉丝恰在此时抬起了头,水润的红唇上还带着轻微的齿痕,应是她因为难受而咬出来的。 漂亮的凤眼中尽是迷茫一片,少女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普林斯的胯部,微微地罩着那凸起的怪异东西。对方显然还是处子,而且还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见莉莉丝先是轻轻地抚摸着那个东西,感觉到了微微的湿润后又带着些力气戳了戳。 “好奇怪哦……” 说着这话的莉莉丝竟然一低头舔了上去,涨热感让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少女的行为完全是在添柴加火。 粗糙的手弄乱了少女挽得格外精致的发髻,发簪因为普林斯并不温柔的动作跌落在地上。少女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普林斯一边揉捏一边抚摸地推平躺在了沙发上,身上华丽的长裙半掀了开,胸口处可爱的隆起露在了空气中,顶端的红艳似是上等的红宝石。而下半身的裙子也被撩了起来,露出了无痕的遮不到什么肌肤的丁字裤。 就在二人已经情迷意乱,空气中的玫瑰花香气已经那个浓郁得即将有如实质时,普林斯的胸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那股冰冷兵分两路,很快地弥漫了上半身和下半身,而普林斯也已经清醒了。他脸上还带着红晕,气息不稳,但脸色铁青,如同被扔了一个粪蛋,正好击中了头般。 少女修长光洁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摩擦着,手虽然无力,但是却搭在胸口处,时不时地擦过隆起部分的顶端。唇色红润,一条晶亮滑落在沙发上。脸上满是红晕,有着纤长睫毛的眼睛紧闭,嘴里还时不时传出几声低吟。 他连忙挪开了眼睛,用魔法整理好对方身上的衣物。他在纠结着,犹豫着要不要使用一忘皆空,让对方忘掉之前荒唐的半个小时。但是他已经摸已经摸过了,对方身上的柔软的触感似是魔咒般烙在他的心底。不用看他都能回忆起那种令人心动干渴的美妙感觉。 但是他并不爱莉莉丝,他只当对方是妹妹。他挫败地跌在沙发里,手指相对交叉,手肘抵在大腿上。而空气中的玫瑰香气也稍微淡了些,给了他好好思索的时间。 他和莉莉丝的异状肯定和这香气有关,只是这香气到底来源于何处? 他回忆着回到家之后发生的事,他回家的时候没闻到有玫瑰花的香气。那么这香味就是对方带来的了。 想到他刚刚的禽兽表现是因为魔药,他就想要毁灭制作出那种魔药的人。 还有,莉莉丝对这件事到底知不知情。 第41章 purgatory 普林斯坐在沙发上,阴着脸沉思着。 若是说莉莉丝和他那晚的奇怪表现无关,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关键在于莉莉丝有没有参与,或者说她只是被人利用了。想到少女平时的表现,他心中的怀疑就少了一分,莉莉丝虽然在这一年里变了很多,但她无论怎么变都会是那个纯真、善良的可爱女孩,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那么是谁呢? 莉莉丝并没有加入食死徒,但是很难保食死徒不会找上她。普林斯忽略自己在食死徒内并不受人关注的事实,他和神秘人的单独接触也就只有三次,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众多食死徒中当背景,默默观察。 大概也只有莉莉丝才比较好利用了吧。普林斯又叹了口气,心中苦涩。他不可能不对对方负责,虽然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但是他再怎么辩解,也是有?罪的。 阳光从窗j□j入,却照不亮他的身边。 那他的下半生就要和这个女孩共度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他只觉得无法接受。 他一向只当对方是妹妹,假如他们真的结婚了,将来的相处以及子嗣的延续都会倍加尴尬。普林斯忽略了奥特莱尔是个男性,两个人在一起也肯定会尴尬的事实。 身边的莉莉丝发出了一声低吟,显然很快就要醒来。他叹了口气,给她施加了一个昏睡咒。他能做的只有补偿了,希望有朝一日对方记起时不会厌恶他。 只要你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就绝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 奥特莱尔坐在书房内,冷漠地盯着跪在地板的家养小精灵——卡尔。对方水汪汪的大眼依旧水亮,只是脸上的忠诚变成了冷漠。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和伊丽莎白勾搭上的。” “蔷薇是卡尔的主意,和伊丽莎白小姐小姐无关!” 奥特莱尔看着对方怨恨的眼神,突然又有些想笑。 “不可能。单凭你一个人做不到这些。” “如果不是那个混血种告诉小主人,卡尔绝对会成功的。” “我死了,然后呢?然后伊丽莎白就可以霸占奥特莱尔庄园了?你以为她就能带领这个家族走上顶端吗?” 那些枯黄的蔷薇藤全都被烧毁,庄园的墙壁上到处是烟熏的痕迹,就如同被锁链捆绑、投入了火焰般。 奥特莱尔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立刻将所有的蔷薇都毁灭了,他之前还疑惑着为何没有蔷薇露、蔷薇香水的出售,现在才懂。假如真的出售了,巫师们在检测到毒素之后肯定会让奥特莱尔家族赔偿上一大笔财产,到时候奥特莱尔家族会跌倒二流家族的行列,不复往日荣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伊丽莎白。 只有他。 被排斥在家族之外。 但他才是族长,他仍然活着。 “你知道背叛了的家养小精灵是什么下场吧。” 少年的神情冷酷,眼睛冰冷,仿佛是蓝宝石镶嵌而成。唇角的微笑如同剑芒,刺伤了卡尔的眼。 “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为什么!!!……”卡尔突然疯狂地叫了起来,伴随着它凄厉的叫骂,火焰如同蚂蚁般慢慢爬上了小精灵瘦弱的身躯。 谁也想不到昨日明明忠心护主的小精灵会是如此下场,哪怕是卡尔自己也以为它的小主人会原谅它。 “我诅咒你……” 话音未落,那有着奇怪耳朵和硕大眼睛的头颅在火焰的温柔舔吻中变成了一团灰烬,如同它的身躯。 少年的眼前依旧浮现着卡尔临死前怨恨诅咒的神情,一阵阵寒意让他站不住,跌坐在高背椅上。 一切都结束了。 他对着自己说,略微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空气中满是焦香,那种香味来源于小精灵被炙烤成灰的身躯。少年恶心地呕了一声,匆忙冲出了房间,只想离那个房间越远越好。 他匆忙的脚步带起了地板上的灰烬,灰烬顺着被扬起的气流缠在了少年的脚踝,最后隐蔽无形。 奥特莱尔家族如此之大,肯定不可能依靠人工打扫——雇佣巫师清洁卫生一是不安全,二是怕隐秘泄漏。谁也不知道聘请来的人是否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打扫。 如今之计就是购买家养小精灵,或者是催生。一般来说,一个家族里出现的小精灵都是按人数来划分的。例如五个人的贵族家庭一般只有一到两个,而十人以上的家族起码有十个家养小精灵。 贵族之所以为贵族,也在于他们能够拥有会自动出生的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不需多长时间就能娴熟地处理家务,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后还可以处理家族事物,堪称贵族的管家。 只是这管家向来都没什么地位,往往是被所有贵族们蔑视。 奥特莱尔虽然在家养小精灵上吃了大亏,但他并不打算公布这个消息,让其他有家养小精灵的家族注意。消息是有价值的,显然没人能付得起他开的价格,能让一个贵族抛弃脸面公布消息需要的代价可不会小。 小精灵一般都出生的地点在厨房,当然,它们不可能从锅炉里突然冒出来,或者从碗盆里蹦出。它们刚开始时会像是一团被包在泥土里的肉块,随着时间的流逝,家养小精灵会逐渐长大,并且脱胎换骨地改变形象。 奥特莱尔已经很久没去过厨房了。在他的小时候——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但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去过,现在就连厨房的方位都找不到,还是靠记忆慢慢摸索的。 厨房内摆了很多蔬菜,胡萝卜、甜菜、萝卜、土豆等乱糟糟地堆在地上,而一个游走球大小的肉团正在蔬菜旁的小片空地上摆设着。这下他放了心,却没看到他脚踝上原本消隐了的痕迹缓慢地浮显,最后又变成了一小块灰烬,落在地上。 少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离开地匆匆,甚至都没发现地上的灰烬是刚刚才有的。 在他离开了厨房后,灰烬如同一条灰色的小蛇,一拱一拱地爬向了肉球。在接近肉球时,它如同一条真正的蛇般扬起了首端,瞄准了肉球片刻后猛地射了进去。 夕阳即将落山,正好是封魔时刻。 普林斯在篡改了莉莉丝的记忆后松了口气,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厌恶和鄙夷。这种做法是很不负责的,正如同他厌恶着的父亲,但他别无选择,他不想牺牲自己的幸福。 莉莉丝醒来之后很快就接受了普林斯篡改过的记忆,她还是如同以前般带着清纯、幸福的笑意,爽快地说出了如何去除黑魔法标记。 普林斯看少女说的格外内行,心中产生了对少女的疑虑。他眼中的莉莉丝并不是一个擅长黑魔法的女孩,是对方一直在欺骗他,还是……? 想到这个结果,他复杂地看了莉莉丝一眼。少女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红晕,身上的长裙还带着些微皱褶。他又忽然想起了对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举动,当时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自控能力更加薄弱。 莉莉丝看到了对方的疑虑表情,她有些疑惑地微微张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和粉红色的内部清晰可见。他暗责自己的多心,安慰了少女之后积蓄聆听对方的思路。 晚餐是莉莉丝准备的,烛光有些暗淡,却也给气氛增添了丝暧昧。 少女摇晃着红酒杯,红酒的香气在摇晃中慢慢挥发,弥漫了整个客厅。鲜花摆在了方桌上,精致得如同艺术品般的菜肴摆在桌上。 少女身上的香气、红酒的芳香、鲜花的香味、菜肴的香意让他有些恍惚,莉莉丝的那双黑色的眼在此时看来竟如此惑人。那双如同火焰般鲜红的唇更是在吸引着人的目光。 普林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然后暗地用了魔咒让自己保持清醒。 作为普林斯家族的后裔,他的天赋不仅仅在魔药,也在于抗药性。一般的毒药都不能伤害到他的身体,而部分效果特殊的药剂也不过需要二三次的试药罢了。 现在看在,莉莉丝是真的和那一夜有关。 他笑不出来,只能呆愣地看着少女的容颜,不解与苦涩让他身心俱疲。 “来,我们干杯吧!” 酒杯与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刀下的牛排是二分熟的,一刀下去鲜血淋漓。 明明对面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还钦慕着他,桌上的食物也如此美味地道。但他却格外地思念奥特莱尔庄园,哪怕奥特莱尔对他从没有什么好脸色,就连吃的东西也基本是法国菜,不符他的喜好。 普林斯吃的食不知味,但对面的少女却以为她的教授是在默默品尝,瞧,对方甚至不舍得吞下去,嚼了那么多次。她喜滋滋地小啜了一口红酒,含笑望着对面的人。 这样的场景是她梦寐已久的。 上辈子她是孤儿,孤零零地一个人长大,好不容易赚钱考上了大学,交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对方对她总是不冷不淡。而这段恋情也很快地就在毕业之后结束了。 成了上班族,肯定没有那么舒服了。 她没有亲戚家人,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一些家具和一台电脑。小说就成了她休息时的最爱。哈利波特的七本书就是在那时候看完的。 当她看到那句用情至深的“look?at?me”时,她甚至当场哭了出来。她渴望这样一段恋情已经很久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如愿。 哈利波特的同人文也就在此时成了她的最爱。 看到小说里或是原创或是穿越的主角,她总是希望自己能够代入,能够成为那个主角,穿越到小说里,带给教授幸福,顺便收获一段美妙的爱情。 大概是她的执念感动的上帝或是什么神明吧,在某次睡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而她的姓氏为普林瑟斯,天生就和王子是一对的公主。 多好。 你瞧,神明都在支持我们相爱。 第42章 soulmate 她本来是冲着教授来的,所以她刚入学就千方百计地让教授信任她。但渐渐地,她的目光被马尔福吸引了。 大马尔福又帅又有钱,而且在原著中也没看过对方有什么绯闻,所以马尔福也肯定是一个好对象。 改变了主意的她原本是打算泡到马尔福,做马尔福夫人的。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不可能了。 纳西莎从小就把马尔福当作自己的猎物,没有一个女生不知道。她仅仅是多关注了马尔福一些,就被对方找上门来好好地讥讽了一番。她当时曾想过要报复,但很快她就想到马尔福在几十年后就会进入阿兹卡班监狱。到时候她绝对会好好地报复回来,还有什么比让强大的敌人跪在你面前请求更让人心满意足的呢? 普林斯手中的刀叉不小心碰撞了下,惊醒了对面陷入了遐思的莉莉丝。 少女的嘴角还挂着虚幻的笑意,在夜晚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她的睫毛又长又翘,柔和的无关在烛光下更显柔和。 “西弗……” 普林斯抬起了头,错开了视线,拒绝相交。 但莉莉丝却误以为教授害羞,不然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莉莉了。 想到那个女人她的心情就有些坏。 不就是个绿茶表么,有了老公还勾着教授不放,活该她的孩子是孤儿。 那抹狰狞被垂下眸的普林斯正好收入眼底,他有些嘲讽自己的天真,又有些悲哀于对方的惊人变化。 到底是对方变得太快,还是他了解到的从不是真正的她? 晚餐用完了之后,少女殷勤地递过了餐巾,普林斯有些别扭地收过了,嘴角的笑意扭曲。 是谁让她以为他有那么容易算计的? 双目相对,似是含情脉脉。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出,莉莉丝的表情是呆滞的,微微带着些挣扎,而普林斯的表情却是冰冷的,如同一把冰制成的刀,锋利冷锐。 黑发男子的脸色铁青,他已经把对方从刚出生到现在的记忆全都粗略看过了,但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莉莉丝的反抗力度已经越来越大,他连忙伪造了记忆,迅速离开对方的大脑。 少女恍惚了一下,在看到面前的人时差点惊喜地尖叫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她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人物之一了。她扫了眼对方的餐盘,发现餐盘上的东西被吃得格外干净,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满足。 从那些同人文里就能看出,只要外国人吃了中国菜就会对中国的菜肴深深地爱上。为了防止对方不爱吃,她甚至还做了牛排,牛排是二分熟的。据说牛排的熟度越低,对方的能力就越强。 少女含羞地瞄了眼普林斯的裆部,丝毫没注意到普林斯的脸色已经铁青。 “我们来试试吧。”莉莉丝的眼睛晶亮。 普林斯一向都喜欢穿得保守,今天的解咒是需要对方的衣服撩到很上面的,冬天的衣服又厚…… 想到这她已经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好。” 普林斯说完之后就挽起了袖子,莉莉丝有些失望于教授穿得过薄,但也激动着自己能看到对方最为*的秘密。在哈利波特七部曲中,只有校长才看过他的标记。现在她是第一个了。 莉莉丝带着傻笑走向了普林斯,在看着手臂上的印记时,她脸上的痴笑消失了,转而变得严肃认真。从这角度看,对方居然跟罗斯小姐有些相像。 黑发的男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 “现在我会开始施咒试探,你一定要忍住,不能让魔力爆发,否则就算成功了,也是因为你成了哑炮。”带着冷静的声音富有节奏感,流淌在寒夜里。 普林斯咬紧了口中的木块,手上的肌肤紧紧地崩了起来,莉莉丝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样,迷恋地抚摸着他隆起的肌肉,直到普林斯的怒气接近于无法抑制时才抽出了魔杖。 咒语的腔调很奇怪,手臂上传来了灼热与刺痛,仿佛有谁正试图剜掉他手臂上的标记。这种程度的痛苦对他来说并不算大,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咒语所带来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人,有谁在触动着他的灵魂,试图切掉他灵魂的一部分。 这种诡异的情形让他瞬间甩开对方的手,但是没料到的是,莉莉丝的手似乎是黏在了上面,根本无法离开。而莉莉丝也已经双眼翻白,嘴里吐出的声音越来越轻微。 虽然声音越来越轻微,但咒语还在继续。 普林斯忍住了强烈到令人发狂的疼痛,努力地摸出自己的魔杖。痛苦感已经让他连除你武器都无法念完。随着咒语越来越缓慢,似乎是要接近尾声,那部分在他灵魂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即将离开他…… “除你……” 失败了。普林斯的额头上接连不断地滴下了汗水,汗水濡湿了黑袍,露出了身上因为紧绷而格外性感的肌肉。 “除你武器……” 那至关重要的东西即将离开,但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难道又要重复这种命运? 不!他绝不屈服! “除你武器!”咒语终于在最后一刻念了出来,带着美丽光芒的魔法击中了已经快要死亡的莉莉丝,二者的手终于断开,但是对方的魔咒也念完了。 有一些东西逸散着,带着海洋的气息。他甚至能闻到海风的咸涩,听得到海鸥的鸣叫。海浪在拍打着堤岸……他从来不知道光是感受就能感受到那么多东西,他仿佛真的置身于海水中,无阻碍地呼吸着,畅游着……周遭的景色华丽而美丽,但是他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猛地睁开了眼,那些幻觉离开了他。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格外疲惫,身上的黑袍因为汗水而紧紧地贴着衣服。 现在莉莉丝有没有嫌疑已经无法查出了,操纵者真是下得一手好国际象棋。现在所有的局势都被打乱,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找出线索。莉莉丝的脑海中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代表着莉莉丝就是元凶,或者是幕后操纵者抹去了莉莉丝的部分记忆,还伪造地如同真相。 他的心思沉重,炙热的水从喷头里洒了下来。 普林斯烦躁地让浴缸开始注水,水温调节的很高,闭着眼睛任由喷头喷出水流打湿他的眼睛。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他不解,而又无法理清。不仅仅是奥特莱尔,还有莉莉、莉莉丝和罗斯小姐,这么多和他有关的人都遇到了灾祸,这显然是人为的。 但是会是谁呢? 谁有这么厉害呢? 他栽进缸中,烫烫的热水很好地放松了他全身过于紧绷的肌肉。灵魂的受损更是让他全身都觉得不舒服,只是他只能忍。还有那逸散出来的神秘物质…… 他从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像那神秘的蓝粉般,闪烁着光芒,还能把人代入幻觉中。他自认他的见识并不低,但就连他也认不出那是什么,甚至不可能收集一些,留待日后探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些蓝粉消失在空气里。 肺部的空气已经不够了,从胸腔内传来的窒息感让他的身体开始了不由自主地挣扎,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努力地潜在水中憋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次的憋气时间格外的长,他甚至联想到了之前的蓝粉。假如说那东西就是他的灵魂碎片,那么为什么没有记忆情感,记载的只有他未曾见识过的大海?但假如只是用来记载东西、类似水晶球粉末般的东西,为何它无法收集? 他烦躁地撑起了上半身,浴缸中的水波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 普林斯皱着眉默默地盯着水面,他发呆了好一会儿后才看见手上的标记没了。 他如梦初醒般惊喜地摸了摸手臂,虽然原来的标记只是个魔法烙印,并没有伤害到皮肤。但他总是感觉那条不断游荡的蛇是真实存在着的。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标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惊喜冲昏了他的大脑,他终于能够离开食死徒了。 只是离开了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邓布利多先生利用,成为对方手里的棋子。 想到这里他的脸又阴郁了起来。水温逐渐降低,但普林斯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仍然坐在浴缸中。 等他洗完澡出来后,莉莉丝正虚弱地半躺在沙发。 那头美丽的黑发在短短的时间内全部变白,就连原本光洁的脸也变得苍老而可怕。任谁也想象不出,眼前的女性仅有十j□j岁。 他有些悲哀,又有些恨其不争。假如对方早日告诉他她被人利用,那么他怎么都会帮忙的。现在莉莉丝为了他甚至放弃了几十年的寿命,这一点让他感动——却又觉得负担格外之大。 “西弗,效果如何?”长裙依然精致美丽,但容颜却已苍老。微微沙哑的声音中还带着关切,他有些想要落泪,又有些想要哭泣。 假如他当初爱上了的是莉莉丝该多好呢?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年的悲伤寂寞?是不是就不会愧疚于奥特莱尔?是不是他就能获得幸福?…… 但没有假如了。 他已经爱了莉莉二十年,而他也已经做了对不起奥特莱尔的事情。他现在甚至还亏欠于莉莉丝,哪怕那些事是对方自己愿意做的。 “……恩,去掉了。”他答非所问地回答了少女的疑问,无法直视对方的眼。 他已经错的太多了,只能坚持下去。不然的话他的坚持算什么呢?他过去的二十年又算什么呢?大概,就只能这样了吧。 奥特莱尔在沐浴时突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他滑到,跌进了池水中,整个人都被池水所淹没。惊诧之下毫无防备的他呛了好几口水,然后缓慢地沉到了池底,再无一丝挣扎…… 第43章 whitewhy 夜色已深,普林斯显然不打算留客。莉莉丝嘴角的笑容悲哀,她抚了抚头上的白发,失落地向普林斯告别。 门被轻柔地打开了,寒风一下子吹了进来。少女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普林斯见此有些犹豫,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拿起了自己的大衣,温柔地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莉莉丝深深地看了普林斯一眼,似乎想将对方的容貌完全烙印在心里。她嘴角的笑容清丽而凄凉,如同一朵在寒风中瑟瑟的白色小花。 “我走了……”少女仰望着门内的男人,对方从刚开始可爱白嫩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大人,不再像之前小说中描述的,拥有枯黄而无血色的皮肤。而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接近过了二十年,从刚开始婴儿变成了如今的女孩。 但无论如何,教授是她的心愿,她绝不会放弃。 “西弗,给我一个吻,就一个好吗?!” 普林斯徘徊了。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对方的白发上,冬季的第一朵雪花终于飘了下来,落在少女惨白的头发上,映衬着少女苍老的容颜。 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见普林斯徘徊犹豫,她只是凄然一笑,失落凄凉地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莉莉丝惊喜地转过身,普林斯的大衣对她来说太大了,套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滑稽,如同一个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少女紧紧地裹在衣服里,试图从衣服内汲取最后的温暖,白暂的手指与黑色的大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少女的唇上。她先是有些惊愕,接着便是惊喜地睁大了眼。眼泪从眼底缓慢流出,盈满了眼眶,最后顺着眼角滑落,化成一颗冰珠坠落在地。 这个吻是如此的温柔,温柔到令人不忍心停止。少女紧闭着眼,脸上的水痕被冽冽寒风迅速吹干,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许久,唇分,吻止。 莉莉丝最后深深地望了她的意中人一眼,孤寂地离开了这曲折而又寒冷的小巷。 大雪渐渐地覆盖了她走过的路,掩盖了她留下的所有痕迹。 “真是令人感动的情感啊,不是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的某处传来,普林斯的瞳孔因为惊惧而缩小得厉害,他警惕地严肃着脸,手握着魔杖四处巡视。 “呵呵,别这么紧张。”老人慢悠悠地从一边走出,随着他的声音,他身上的隐形咒也不断蜕变着,最后回复了原来的色彩。 邓布利多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头上的巫师帽和白胡子上的蝴蝶结让他看起来格外滑稽。但是那双蓝眼睛,能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不敢小视。拥有一双宽广的、如同海洋的眼睛的人,邓布利多的作为显然不会小。 “你好。”普林斯冷着脸皱着眉道。虽然他那次被莉莉丝提醒了,没去查看四人组的小秘密,但光是靠猜测都能猜出假如他去了会发生些什么。只是邓布利多太过于偏心……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天蓝色的眼睛里带着虚假的笑容,他深知对方有多冷酷。 被关上的门隔绝了寒风,壁炉熊熊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哔啵”的轻微想声,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老人审视着对面的年轻男孩。不知不觉,斯内普已经从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男人,而他也老了。 “我用我的姓氏发誓。”普林斯坚定地回答,他看着对面的老人,心里即是苦涩又是冰冷。 终于他还是成为了背叛者。 这次的交谈算是顺利,起码邓布利多愿意相信他。但很快他就要再次面对神秘人了,他真的能够瞒天过海吗? 邓布利多刚走才没多久,淡淡的灼热感令他脸色大变。虽然他知道那不过是障眼法,遮掩了黑魔标记。但人总善于自欺,看不到了就以为没有。 他惆怅的抚摸着手臂,用魔法赶到食死徒的大本营,面见神秘人。 “那个你知道的人”正逗弄着那条叫纳吉尼的雌性蝰蛇,银白色的蝰蛇足足有十英尺长,只有食指大小的蛇眸正冰冷贪婪地望着他。 “my?lord,我和邓布利多刚联系好,对方似乎已经相信我的话了。”他努力让自己遗忘来自纳吉尼的注视,谦卑地跪在地上,背部毫无防备地留给了那条大蛇。 上方传来了阴冷诡异的“嘶嘶”声,似乎在商量着要不要把他吃掉。他曾亲眼见证过某位办事不利的食死徒被这条银蛇吞到了腹中,当时的场景如今回想也依然记忆尤深。 “……是吗。”神秘人的回答漫不经心,他正随手抚摸着纳吉尼。冰冷的蛇躯仿佛失去了它的冰冷,对方的动作轻柔而舒缓,如同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普林斯就这样跪伏在冰冷光滑的石质地板上,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与膝处的刺疼,身上的汗水缓慢而坚定地濡湿了他的巫师袍,保暖咒的效果也逐渐消失。 “你先走吧。” 普林斯并没有任何兴奋,他被疑虑所占满。神秘人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反常,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已经猜透了他的算计。 一阵风吹来,浑身冷彻。火把上的火焰摇曳着,如同他摇摆不定的心。 从窗口处吹来的寒风波动了浴池的池面,从池面可以隐约看得到似乎有东西沉在池底。就在池面即将平静之时,池底突然绽放出淡蓝色的光芒。 在那团柔和的光中,似乎穿出了轻柔的声音,吸引诱惑着一切生灵。 浴室的门被撞开了,催生出的家养小精灵还没完全成熟,但它却麻木地一步一步迈向浴池,完全无视了前面只有柔软的水波,一步踏了下去,沉进了池水中。 小精灵的脸因为窒息而涨红,但它还是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着,如同一个j□j纵的人偶,滑稽而又可笑。 终于,这个才诞生没多久的小精灵接近了那团柔和的光,蓝色的光瞬间将它包裹了进去,如同火焰舔噬飞蛾。 蓝色的光芒恋恋不舍的消退,池底的少年终于开始苏醒,在水底挣扎了好半天才付出了水面。 奥特莱尔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身上残余着的奇异感觉让他无法忽略,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皱着眉走上了地板,身上的浴袍湿漉漉的搭在身上,令人格外不适,他的腹部已经很突出了,如同腹积水严重的病人。 怀孕让奥特莱尔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美感,既带着苍白虚弱的母性,又有坚硬冷酷的风格,中性的美在他身体完美的体现。 书桌上摆着诸多罗斯家族、摩纳哥家族的资料,这些资料是他动用家族密封的情报与其他家族换取而来的。他忽略了自己还往下滴着水的头发,全神贯注地看着桌上的资料,是不是皱着眉用羽毛笔重重地画下划痕,做出各种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标记。 呼啸的寒风被关得严密的窗户所拒,不甘地在窗外咆哮着。少年却始终认真地看着手下的资料,一一列出可能性,仔细分析。 翌日,少年起得很早,他先是极缓地整理了自己的着装,让自己看起来光鲜亮丽,接着将那把西洋剑藏在巫师袍的夹缝内,将魔杖插在魔杖套里,确定自己看起来又精神又帅气才含着笑对自己点了点头。 在离开庄园之前,少年把整座庄园都走了个遍,他的头上已经微微地渗出了汗,但是眼中已无遗憾。他站在壁炉前,坚定而又冷漠地清晰呼唤“摩纳哥庄园”。被投入了飞路粉的壁炉瞬间燃起了巨大了幽蓝色火焰,吞噬了少年的身影。 根据分析,摩纳哥家族传承于亚瑟王年代,因为英国的战乱而迁移到了法国,最后在此定居。但奇异的是,摩纳哥家族的传人从未前往过英国,仿佛他们从未在英国与其他家族的人联姻般。而且英国方面也查不到摩纳哥家族的资料。 这让奥特莱尔有了一个猜想。 摩纳哥monage和莫甘娜mogana不过是字母的调换而已,有小道消息说,摩纳哥家族的后代都会是双胞胎,假如是同性,则会自相残杀,直到只剩下一名后裔。而非同性则会相爱,一旦女方怀孕,男方就会迅速衰老死去。 那晚上那名少女说的话他可从未忘记过。而且摩纳哥家族的传闻与亚瑟王的传说也有几分相符:亚瑟王是确实与莫甘娜乱、伦并且育下一子的。假如真的真样分析,那么当初产下的肯定是双胞胎,就是摩纳哥家族的第二代。当初还有人疑惑过莫甘娜夫人的消失无踪,但谁又能想到,这名尊贵至极的女士会潜逃到法国,并在此定居呢? 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神秘。 知道了摩纳哥家族的传承来源,就自然很好分析了。 摩纳哥夫人当初肯定是和她的同胞兄弟相爱,并且生下了一对同性双胞胎。为了女儿们的安全起见,她将两名婴儿分别放到两个家庭托其抚养。罗斯家族和普林瑟斯家族都是依靠着摩纳哥家族生存的,他们自然不敢不从命。 莉莉丝曾经跟他说过她的父母。一般的贵族家庭,就算父方对女儿没有任何好感,诞下了女儿的母亲都会不由自主地对自己的女儿产生好感,哪怕女婴不是她亲生的。除非是一开始就告知对方女婴并非亲生。 而莉莉丝·普林瑟斯小姐的毫无教养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他出现在摩纳哥庄园时,摩纳哥夫人早就在此等候着他了。对方的容颜苍老,与莉莉丝的相貌有些相像。但奥特莱尔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些微的相似的而动摇。 “呵,你到底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摩纳哥夫人咬着牙冷笑着,仿佛要借此笑尽心中的抑郁。 奥特莱尔只是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完全漠视。 “乖乖地跟着我走吧。” 魔咒让少年腾空而起,身体被束缚的感觉再次归来,但是他却没有反抗。 第44章 deathbes 摩纳哥庄园里,摩纳哥夫人正带着飘在空中的奥特莱尔走过一道又一道长廊。 冬季的寒风在庄园外吹拂着。 奥特莱尔和摩纳哥夫人都在心底嘲笑对方的愚蠢。一个是自己送上门来,一个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情,只是不知道谁会胜利——胜利者才是聪明人。 地下的房间阴暗而又潮湿,楼梯上的火把感受到了女主人的到来,自发自觉地燃了起来。那些幽幽的火光衬得二人诡异而又阴森,假如有人在这,肯定会当场吓得叫起来。 少年被摩纳哥夫人讥悯地打量着,但他却不惊,也不怒。摩纳哥夫人见此冷笑了声,一旁的水晶棺内沉睡着再也不会醒来的少女,不知道一会儿谁会和她相伴。 “都怪你!” 二人沉默了半响,摩纳哥夫人忍不住愤懑,终于开口叫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的莉莉丝肯定还活着!我的莉莉丝……”摩纳哥夫人说着说着竟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恶狠狠地说:“既然是你害死了她,那你就下去陪她吧。你不是爱她吗?这点小事应该可以做的吧!”她的目光如同饿狼,不善地打量着,微微地扭动着她那苍老的脸,试图找到些什么,证明自己是对的。 “害死莉莉丝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默许了,普林瑟斯小姐怎么可能带别的人进来城堡!?”金发的少年针锋相对,毫不相让,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去陪伴他深爱的人。 “不是我!是你!是你乱动了魔法阵所以莉莉丝才死的!”摩纳哥夫人吼地脖子粗脸红,她的胸脯一涨一涨,似乎在抑制着自己不立即杀死这还在狡辩的少年。 “不,害死她的人是你。”腔调又沉又缓,仿佛是法官在宣判罪犯有罪。 先是“啪”的一声,接着才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我说了是你不是我!是你不是我!是你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她虽然已经老了,但是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少年打得脸偏了过去,整张脸都迅速地起了淤痕。 空荡的地下室回荡着她的喊叫声,仿佛不甘的怨灵在咆哮着,试图挣破束缚着它的囚笼。黑云已经压顶,雷声开始轰鸣。 “哈哈哈哈,你没话说了吧!你没话说了吧!你承认了吧!哈哈哈!” 少年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阴冷的视线时刻不离对方的左胸和左动脉。 “哼,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贱人!奥特莱尔家族的都是贱人!”摆设在水晶棺旁的鲜花依旧新鲜,不知是施放了保鲜咒还是日日更换着。她一下子将百合花花茎上的叶子都撸了下来,光秃秃的花茎狠狠地抽在少年光洁而又苍白的脸上,左侧脸上红肿了一大片,又添了一大条淤痕,看起来狼狈可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 但是少年的眼睛还是直视着,并不惧怕那条柔韧的细枝抽到他的眼睛。 深蓝色的眼睛在火把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雷声终于大了起来,似乎在咆哮。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百合花的花茎再次抽了过来,但是少年还是冷笑着,眼神冰冷的看着。室内的气氛几乎凝固,少女的亡灵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诡异讥讽的一幕。 “我说了,不许看!” 又一下,俊美的脸上三道淤痕交错。 再一下,但那冰冷的目光仍未改变。 不论如何,她始终看不到少年的屈服,但她已气喘吁吁,狼狈地靠在墙上。 “呵呵,呵呵……”低低的笑声又变成了抽泣,狼狈的呜咽在冰冷狭窄的地下室回荡。空气里是潮味、花香和淡淡的尸臭,混杂在一起绝不好闻,但是少年却仿佛置身花海。 “凭什么呢……凭什么!” 她不甘地朝天大喊,双手握成拳状。但这小丑般的行为却连少年的讥笑都无法换来。 “你活该。”他讥讽着,蔑视着,无情地戳穿。 “放屁!”这位贵妇人终于掀开了自己优雅华丽的外表,露出了其中的丑恶粗俗。 “呵,历史上这么多双胞胎,只有你是被抛弃的。”少年微微含笑地望了望莉莉丝所在的角落,或白或红的百合仿佛火焰,正熊熊燃烧着,将一切献祭。 他还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呢?他已经无所畏惧。 “住嘴!不许说不许说!”她狼狈的挣扎,如同猎人手下的猎物,徒劳地浪费着力气。 “你不高兴么?我的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活着啊,我和他长得够像吧。”嘴角的笑意是如此地令人心醉,哪怕是摩纳哥夫人也微微地失神了,盲目地重复着“像吧……像吧……” 一阵风吹醒了她,她撺紧了魔杖,高傲地抬起了头,杖尖直对着他,但他却无所畏惧,依旧蛊惑人心地微笑着。 “有本事,你来杀了我啊。”他停顿了一下,为摩纳哥夫人的错愕而欢喜,唇角的笑意在那瞬间是如此的纯净。“你敢吗?你不敢,不然你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处女。”恶毒的话令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写满了她的脸。 “哈,这是你自找的。”笑意缓缓地褪下,苍老面孔涂上了残忍的杀意,如同即将溢满湖泊的池水。但是她又很快改了主意。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呵呵……”不怀好意地视线在他的脸上巡回着,他能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火辣灼痛,也知道对方大概会做些什么。但他已经不再重视了。 当你失去了全世界,你还在乎自己会失去些什么吗。 冰冷而又粗糙的手指刻意地在他脸上红肿处摩挲着,似乎在享受着那娇嫩的手感。 “真是年轻啊。”不知不觉,对方已经接近了少年,而他身上魔咒的束缚也越来越微弱。他会默默忍耐,等待着这场盛大的献祭的。 “当年,你就是用这张脸蛊惑哥哥的吧。”大片大片的眼白带着鲜红的血丝,如同河流上的渔网,细密遍布。有些呆滞的瞳孔在他眼前放大,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有时候真相其实很简单,只是看你想不想知道。 “你说我在你脸上刻些什么好呢?贱人?j□j?不不不,这太便宜你了……”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用活泼可爱的语气说出了上面的话,手中的魔杖握得死紧。 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摩纳哥夫人似乎以为他怕了,发出了“咯咯咯咯”的恶心笑声,丝毫没看到少年厌恶的视线。 “唔,先从j□j开始吧,son of bitch,你觉得如何?你也觉得很棒吧!”纯洁活泼的笑意在阴暗的地下室格外阴森可怖。哪怕奥特莱尔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着。他只能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赞同了哦。”她学着莉莉丝微微偏了偏头,模仿得十分相似。母女之间,又有什么模仿不像的呢。 百合花的花茎被她熟练地变成了一把小刀,她有些不满意刀上的纹饰,翻来覆去变了好几次。奥特莱尔伪装着惊恐,暗暗地感受身上的魔力还剩余多少。 但首先遭殃的并不是他的脸。 刀子先是落在他的手背,优雅漂亮的花体字在刀下灵巧地显现,血液不断地滴下,滴落在地板上时会发出淡淡的“嗤”声。奥特莱尔见此瞬间睁大了眼,他本以为他只是中了家养小精灵下的毒,但是为什么他已经解毒了,却…… “你很惊讶吧,这都是我让莉莉丝帮忙的哦,你可要好好感谢她呢。真可惜我还没做出解药,不过你肯定用不上了。”温柔而又娴静的模样看不出之前的疯癫,但是奥特莱尔的心却如同坠入了冰海。 他是抱着复仇的信念来的,但是他不想死,起码在做完他想做的事情之前。但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他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解。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冰冷而又可笑,当窗户打开之时,能看到的只有窗户底下的万丈深渊、无底地狱。 但是坠落又何妨,他已经厌倦了。 雷声恰在此时剧烈地轰鸣了一声,普林斯烦躁地在蜘蛛尾巷的小居内徘徊着。他已经救了对方很多次了,他该再救上一次吗?他可没忘记对方的冷漠拒绝。 烦躁的普林斯将手伸进了巫师袍的兜内,意外地发现了里面的柔软布料。他突然想了起来,连忙拽着手帕三步变两步跑到实验室内,各种各样的药水没有贴上任何标签,或深或浅或浓或淡的颜色在药剂瓶内绽放着自己的光辉。他熟练地从众多药剂里取出了几瓶,然后小心翼翼地调在了一起,接着用银刀割破了无名指,取了几滴血液。 被调配出来的药剂呈现清澈柔和的透明色,手帕带血的部分被首先投了进去。药剂与手帕上的血迹不断发生着反应,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仿佛时光流溯,变回了鲜艳的血滴,最后融进了药剂里。 雨点即将坠落大地,洗刷地面上的一切污浊。 见瓶内的反应停息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滴血液滴了一滴进去。透明的药剂先是任由那血液扩散,普林斯苦笑着,失落地嘲讽自己想太多。但是很快地,眼前的药剂迅速变成了明亮温柔的蓝色,整个房间都似乎被那蓝色笼罩。 普林斯惊愕地张着嘴瞪着眼,看着变成了蓝色的药剂。接着,震惊从他脸上消失,无法自抑的狂喜突兀地冒出,惊喜的笑声在房间内不断回荡着。 胸口处传来的感受越来越令人心烦,他匆匆收拾了点必备品,接着便翻出了之前使用过的百合花坠饰。百合花虽然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是他有办法让它变回之前的状态。 第45章 deathbes 普林斯先是来到了奥特莱尔庄园,大雨倾盆而下,失去了家养小精灵的庄园死寂而阴森。见奥特莱尔没在庄园内,他立刻意识到了对方会去哪里。手中的百合花坠饰瞬间绽放出温暖耀眼的白色光芒,带着普林斯从奥特莱尔庄园消失。 银色的锋利小刀已经从手背慢慢蔓延到了肩膀,看来摩纳哥夫人是打算画满他的上半身。 鲜血不断地流淌着,但是他却已经麻木了,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真冷呢,但也大概很快就能看到莉莉丝了吧。 奥特莱尔咬了咬舌头,努力保持体力,争取届时一击必杀。他冷漠地看着对方用刀子挑破了衣领,在脖子的侧边不断地刻画着些什么,心里默默地倒数着。 普林斯的手里握着百合花的坠饰,大步地在这庄园内奔跑,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去熟悉这里的房间布局,心脏跳跃着,也不断地传来恐慌。 暴雨倾盆,扎根尤其之深的大树也难以幸免,被狂风肆意地玩弄着。 奥特莱尔已经完全冷静了,哪怕身上不断地留着血,但他并不觉得手脚无力。他激动着,为自己即将复仇成功,也为了自己总算能安息。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可笑也好。这是他的人生。 摩纳哥夫人哼着动听温柔的曲子,手中的小刀还不停地滑动着,皮肤被割开的怪异感觉不断延续。他的手已经握紧了那把缩小了的西洋剑,剑身正缓缓地从手柄处突出。 对方的手终于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被恣然快意所扭曲,眼睛阴狠却眯着眼浅笑,浅灰色的头发没有光泽。 对了,就是这个位置。他在心里已经模拟了很多遍,但是手上还是难免地出了手汗。不远处的莉莉丝仍旧在沉睡,沉睡在花的火焰里,等待着少年的陪伴。 就在刀落在他的脸上时,他出其不意地用力一挣。魔咒消散了,而他手里的西洋剑也已洞穿了对方的心脏。 “咯咯……”她怨毒地望着奥特莱尔,哪怕身子倒向了后方也努力伸着手,想要将少年一并拉下地狱。鲜血不断地从她身体里流出,石砖很快就被鲜血所濡湿,中间的凹槽也被血液填满。 奥特莱尔看着摩纳哥夫人不甘而又怨毒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他笑得凄凉,整个地下室都是他如同夜枭般的凄厉笑声,仿佛想要笑尽这一生的笑容。鲜血顺着蜿蜒不平的石砖缝蔓延着,奥特莱尔看到了对方眼中淡淡的期冀,冷笑着用银色小刀在地砖上来回敲击多下,破坏了这个天然的魔法阵。 从他知道摩纳哥家族的魔法阵都是用这种隐蔽的方式铺设之时,他就开始注意身边的纹路。他在地下室已经呆了小半天,如何不懂地砖上的花纹就是魔法阵。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魔法阵是干嘛用的,但只要知道这是对方所期冀的就行了。 你的希望由我来毁灭。 你的生命由我来切断。 他冷漠地站了起来,晕眩感让他只能扶着墙缓步而行。在经过摩纳哥夫人时,他厌恶地碾过了对方的手,那把魔杖在她手边的不远处,但是摩纳哥夫人已经死了。 睡在水晶棺里的少女仿佛什么都不知情,恬然安眠。周遭的花瓣纯洁而又美丽,正如她的内心。他不忍打开水晶棺,只能隔着水晶棺,默默地对准少女的唇,隔空亲吻。 一滴泪落在了水晶棺上,他试图用手擦掉,却发现手上满是鲜血。 这样的一双手,肮脏污浊,还有什么资格拥抱你? 请放心,我会很快,很快去找你。 普林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已经找了城堡所有的房间,但是都看不到少年。他站在窗边远眺,试图在电闪雷鸣时借助那微弱的光寻找到奥特莱尔,但那只是白忙。 就在他已经要被心中传来的焦躁逼乱时,他想起了他那一次离开时,罗斯小姐似乎说过地下室。 他拔腿就跑,挂在墙壁上的蜡烛都因为他的迅速跑动而熄灭了好几根,留下袅袅的青烟。 等我,别放弃。 就这样吧,我也累了。 奥特莱尔的身上已经变得整洁干净,旁边还堆着他刚换下来的衣服。卷发有些长,但少女最爱他长发时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但这样少女才会不发火。想到了莉莉丝曾经因为他不好好照顾自己而大发脾气,他的嘴角扬起了淡然甜蜜的微笑,如同即将熄灭的烛光,微弱而惨淡。 火焰“哄”地燃起,整个地下室都被火焰所覆盖。他穿梭在火中,却不觉灼热,只觉得全身皆寒。水晶棺的棺盖被他费力地推开,他轻柔地抚摸了下少女的脸庞,充盈在棺内的尸臭被他无视。 普林斯赶到地下室时,地下室已经被火焰所覆盖。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火海,就连巫师袍被火焰舔着了都没发现。 继续吧,清洗吧……暴雨下得更大了,整座城堡都变成了一座死城,没有光明没有方向没有希望。这里有的只有黑暗只有报复只有死亡。 但他不相信,不相信奥特莱尔就这么死了! 普林斯给自己加了冻火咒后就立刻冲了进去。浓烟弥漫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清少年所在之处。 灰白色的烟雾弥漫在他眼前,冻火咒也因为火焰的不断燃烧而缓慢失效。 到底在哪?普林斯顺着墙沿缓慢地前行,生怕自己没看到隐藏在火焰中的少年。 他走着走着,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不敢猜,也不敢去搬,僵在了当场 就这么死了? 在他即将救他出来的时候死了? 他终于再次尝到了当时失去父母的滋味,终于,再次被抛弃了。 就这么放弃? 暴雨似乎已经用完了力气,逐渐地减小了雨量。天空从浓重的黑色变成了黑色,微微的光挣扎着穿过云层,落在被清洗过的大地之上。 不,他绝不会放弃。 他咬着牙摩挲到了脚下,发现对方并不是奥特莱尔后松了口气,连忙前行继续寻找。 终于,在走了大半圈之后,他看到了靠在墙右边的水晶棺。水晶棺似乎没被火焰影响,里面躺着的人甜蜜安静相拥…… 相拥!? 他睁大了眼,立刻挪开了水晶棺的棺盖。奥特莱尔正躺在里面,侧卧紧抱着早已死去的莉莉丝。他心中酸涩,但却没有放缓速度。奥特莱尔似乎预知到了有人会要分开他们,他抱得格外紧,紧到普林斯完全无法挪开。 “力劲松懈!” “力劲松懈!” “力劲松懈!” 不知是泄愤还是为了让少年松手,接连好几个力劲松懈落在少年的身上。原本紧紧箍着的手缓慢松开,无力地落在了一旁。 普林斯连忙将奥特莱尔抱起,这才发现原来少年的手背被划花了,他心觉不对,撸起了袖子继续看。肮脏的词汇和华丽的字体被刻在了少年的手上,他给少年叠加了好几个冻火咒,皱着眉将少年背在了背上。 水晶棺敞开,被遗忘在火焰之中。 那些花儿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命运,从枯黄瞬间变成了一团焦灰,落在了地板上。 离开了地下室,普林斯连忙将少年放在地板上,先是用魔咒检查少年的身体,接着按照魔咒反应的情况给少年服下药剂。? 少年的呼吸在灌了多种药剂之后终于平缓,冰冷的体温也渐渐回升。普林斯望着深深楼梯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复杂。 他知道罗斯小姐的尸体摆在里面,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才是孩子的父亲,为了孩子将来的家庭着想,罗斯小姐必须彻底消失。 犹豫在火焰中被焚毁,诞生的是冷硬。他以后会对奥特莱尔负责的。 暴雨终于停歇,但是厚重的乌云却未散去,盘踞在空中。 普林斯抱起了奥特莱尔,大步走在阴暗寒冷的走廊中,随着他的脚步,火光逐渐熄灭,剩余的只有青烟。但总有一日,甚至不需太久,就会重启。 少年醒来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明明和莉莉丝在摩纳哥庄园的地下室相拥沉睡…… 他突然想起了这段时间很流行的王女士的小说,他是重生了吗?思及此,少年激动地掀开了被子,但是看到了腹部的隆起后,他绝望地重重摔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不是早就知道命运的残酷了吗?为何总没觉悟。 “你赢了。” 推门而入的人不出他所料,又是普林斯。少年咬紧牙关,像是手不会痛般紧紧握成了拳,丝毫不顾忌手背上尚未完全痊愈的伤痕,愤恨地望着进入者。 作者有话要说:很感谢小伙伴们的继续支持qaq 蠢作者只能鞠躬外加努力更新了~ 就算双开我也会很努力地保持更新qaq 第46章 warwere “吃饭吧。” 带着诱人香气的粥摆在他身边,但他却一言不发,完全漠视。 普林斯果断地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在喂给少年之前还仔细吹了吹,这才送到少年的嘴边。见少年不肯开口,他冷了脸,直接捏着他的下巴,硬把粥塞了进去。 “莉莉丝在哪。” 带着质问的冷漠眼神让他无言以对,他当时确实是有意的。但是罗斯小姐已经死去,他不可能放任一个死人破坏他的计划,所以罗斯小姐变成一团灰烬也在他意料之内。 “我问你,莉莉丝在哪。” 泪水已经浮在了他的眼眶,但他却倔强地抬着头抿着唇,拒绝相信他猜测的真相。 但是真相往往如此无情。 “你比我更清楚的,不是吗。” 冷漠的回答激怒了奥特莱尔,他的手握成了拳迅速地击中了普林斯的下巴,疼痛虽然明显,但是对普林斯来说还能忍受。但少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见男子没有躲避,他的怒火更大,第二拳向着普林斯的腹部击去。 击向腹部的手虽然被握住了,但是另一只手还有空闲。一个巴掌响亮地甩在了普林斯的脸上,清脆的“啪”声在房间内回荡着,久久不散。 “闹够了没?”黑色的眼冷漠而又凝滞,仿佛冬日肃杀深沉的夜。 “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你凭什么肆意操纵我的人生!” 第二下很快又要命中黑发男人的脸部,但是这一下也被对方拦住了。 “够了没。” 奥特莱尔的怒火已经让他冲昏了头,他抬起脚踹向了普林斯的裆部,恶毒的动作彻底地让普林斯爆发了。 是,他是做错了。但是他也是人,这么多付出奥特莱尔难道就从来就看不见吗?是不是就他不行,其他人都可以?他想起了马尔福和罗斯小姐,心中怒意更甚。 顾及到少年怀着孕,他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少年却始终不放弃抗争,始终不放弃想要报仇。他突然有些厌倦,心中满满都是悲哀。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奥特莱尔居然用头撞了过来。 普林斯虽然躲闪了,但是脑袋的半边还是被撞到了。他的脸色肃杀,阴沉得仿佛能立刻下雨。 “别拿着我的容忍肆无忌惮。” 一个凶狠的亲吻让少年的眼眶瞬间浮起了泪,脆弱的牙龈肯定被对方撞伤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口腔内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手腕被完全禁锢,唇被迫和对方的唇相贴,捏紧了他下巴的手也让他无法动弹。 这个亲吻浮于表面——没有舌与舌的交缠、没有口液的交换,只有单纯的双唇紧贴。但就只是这样,也让普林斯微微红了脸。 奥特莱尔显然没忘记自己的意图,他的腿趁对方微微走神时狠力顶向了普林斯的胯部,只是这动作被对方先一步预知。二者的胯部如今紧紧相贴,唇也舍不得分离,姿势看起来怪异又暧昧。 少年往后仰着头,试图挣脱。但是先前的警告显然不是说着玩的,无声咒让他身上的衣物变成了一块块碎步飘落在床上,他的身体□着展示在空气中,对方的眼里,一览无余。 “看起来挺漂亮的。” 二人的唇终于分离,但奥特莱尔宁愿他们还在亲着。少年的脸泛着浅浅的红色,就连耳尖都是粉红的,更别提身上的皮肤。腹部因为怀孕而凸起明显,普林斯有些无措地看着少年的腹部,手上的钳制都松了些。 就是现在。 少年迅速地抓住这个机会,他的西洋剑一直放在兜内,虽然巫师袍已经变成了碎屑,但是西洋剑的剑柄却依旧完好无损。银白色的剑身瞬间从剑柄内弹出,普林斯虽然躲得很快了,但是奥特莱尔也不慢。锋利的剑身刺穿了他的胳膊,鲜血一下子滑了下来。 普林斯简直就要笑了。他何时变得如此愚蠢了,居然会以为对方回心转意。他看清了少年眼底的冷意,心里又是疼又是恨。 无声无杖咒的最大好处就是无声无息,无需魔杖。原本被他禁锢着的双手被碎步变成了绳子捆了起来,绑紧在床头。少年的身体被迫伸展在床上,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展露了出来,脸上的红晕表明了他的屈辱与羞愤。但是普林斯已经不会心软了。 既然好意不接受,那就直接上吧。由x而爱也是不错的主意。 双腿被绳索几乎拉成了直线,下垂的小莱尔在拳曲的毛发里沉睡着,浅淡的颜色表明了主人对x事并不热衷。潜藏在最底部的是红色的□入口,它紧张的随着普林斯的视线收缩着,正如它的主人紧张不安的心。 “放开我。”少年命令着,眼里的恨意清晰可见。那深蓝色的眼珠美丽到令人恨不得挖下,泡在药水里日日欣赏,柔软蓬松得可爱的金发落在了绿色的床单上,映衬着胸口处的红点。 “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冷漠地俯视着,如同俯视着自己的奴隶。在这场战争中,输掉了的人无疑是奥特莱尔。但是普林斯又何尝赢了呢? 随着他指尖的触摸,手下温热的皮肤不住地震颤着,如同奴隶在畏惧地哀求着。但他很清楚对方的本质,这不过是野兽的伪装,只要有一点破绽就会立刻反噬。 指尖无情地停留在红点的附近,最终在少年掺杂了畏惧与厌恶的眼神中毫不留情地拧了上去。疼痛与奇怪的感觉混杂,那一夜的感受仿佛在此刻重新降临。无力反抗与被迫承受让他的眼眶微微的红着,但是他只是冷漠地望着对方,仿佛被捕获被困在床上的人不是他。 他用眼神蔑视着,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对普林斯的瞧不起与厌恶,但这只换来了对方不屑的冷笑。胸口处的怪异感让他全身都有些怪怪的,血液仿佛全都涌到了那里,更别提他的一切反应都被对方一览无遗收入眼中。 原本在皮肤上抚摸着的另一只手终于滑到了胯部,奥特莱尔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但这只是徒然,反而激起了对方探索。那只手不再犹豫,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把柄,顶部被粗糙手指轻轻擦过的感觉仿佛触电。他强忍着,丝毫不知自己的脸瞬间红了。 普林斯知道了自己的手段有用,也就无情地继续了。大拇指在少年的视线下时不时擦过顶端,把柄的柱身也被轻柔地摩擦着。胸口处被揉拧着,时不时还轻轻地在周围打圈圈。少年提心吊胆的反应实在是再有趣不过。 原本安静的沉睡着的把柄渐渐醒了,柔软的身躯也渐渐粗硬了起来。顶端也开始慢慢的渗出了汁液,粘腻而温热的水渍被抹在了柱身,手指摩擦带来的感受也更加美妙。 这是一场战役。 他不能输。 显然两个人都有此共识,只是看谁能撑到最后罢了。 原本只是抚摸着柱身的手缓缓向下滑,有些饱满的双囊被轻轻的揉捏着,膀胱充盈的怪异的感觉、被人注视被人ws的羞耻感、身体不自觉的背叛都让他苦于承受。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宁死都不出生。 而那只在照顾着他胸口小点的手仿佛已经玩腻了,它抛弃了已经红肿挺立的小豆,和另外一只手汇合,两只手轮番上阵地安慰着把柄。快齤感在此时还是容易承受的,但是他却对自己的意志力没信心,他能够撑着不适的身体去复仇,但是他却无法阻止敏感的身体对对方飞触摸发生羞耻的反应。他唯一能够制止的只有自己的呻吟,哪怕脸已经憋得红润他还是继续着。 就在柱身已经完全挺立,粘腻的汁液被均匀地涂满了双球和柱身时,一只手的指腹带着粘液缓慢滑到了下方,抵在入口处。 他完全明白了对方打算干什么,身体内的快齤感瞬间消失,脸上的红润也变成了铁青,饱含恨意的眼如同燃烧着般,带着明亮得灼人的光瞪着普林斯。但他只是嘲讽轻蔑地一笑,食指毫不留情地伸了进去。 少年显然没料到,后处传来被进入的怪异感让他很想排出异物,但是那根手指在他体内不停地摸索着,仿佛想要寻找什么宝藏。就在少年蔑视着对方时,仿佛被电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就连微微萎靡的把柄也瞬间立了起来,顶端更是兴奋地流出了口水。 “呵……” 笑声内的讥讽很清晰,但他被刚才的奇怪感觉弄得整个人都混乱了。方才的地方再次被袭击,从脚底传来的酥麻感仿佛海浪般席卷了他,苍白的脸上微微出了汗,些许金发黏在了脸庞。眼睫毛紧紧地闭着,是不是抖动着,如同被风吹乱的羽毛。直而挺的鼻梁下是略微单薄的嘴唇,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了嘴唇上,为泛红的唇抹上了淡淡的水光。 作者有话要说:唔,不太在状态的赶脚,大概是因为这场哔——并不算是我爱的类型吧…… 个人推崇有爱及性……所以╮(╯▽╰)╭ 第47章 riddle 普林斯似乎打算就这么一直戏弄他,既不进入,又要看他的丑态。一个男人,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孕,还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被人玩弄。奥特莱尔终于忍不住泪,如同汗水般的液体滑了下来。他无声无息,甚至没有抽噎,整个人都仿佛是一块木头,自欺欺人的僵直。 略微粗糙的手指摩擦过他的脸,他不由自主睁开了眼,却发现对方正把那只擦了他眼泪,也抚摸了他把柄的手放入口中。洁癖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但是对方的举措也让他有些呆滞无措。 就在他呆滞的时候,他把柄的顶端及其下方的沟状部分被手指尖轻柔按压揉擦,身后也不断地传来对方恶意的玩弄,申今声不由自主地就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听到自己的申今声他羞红了脸,但是前后双方都被刺激到让他无暇多想,一阵阵的快齤感让他全身酥麻,恨不得脚板都缩起来,徒劳地试图抵挡。 大脑也被一阵阵汹涌的块感冲击,防线渐渐松了,他已经慢慢地沉浸了进去。 普林斯却一直望着少年的每一个反应,奥特莱尔的每一个表情都被他收入眼中。黑黝黝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幽深的湖泊,见不到底部总归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的。谁知道此刻的安全会不会在下一刻变成虚妄的自以为。 他垂下了眼,盯着对方的把柄,手里专心地玩弄着。他的胯部也紧涨着,但他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般,专心致志地摩擦着,感受着手下的东西不断地分泌粘液,因为他的碰触或是颤抖或是挺立。 就在少年的把柄激动到要口吐白沫时,普林斯突然冷淡地停止了爱抚。他自然看到了少年朦胧而疑惑的眼神,但他手上的动作仍未继续,之后放置在少年体内的手指不断地深入。 “我要进入了。” 奥特莱尔的脸一下子白了。但是普林斯却慢条斯理地拖起了衣服,露出了与奥特莱尔基本不同的精壮身材。和四人组长期作战需要充沛的体力和灵敏的反应,他的身体托他们的“福”变得很强状。但是对于奥特莱尔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那天晚上他到底被折腾了多久他至今都还记得,更别提那夜他是昏过去的。 但是畏惧显然无用。 被迫岔开的大腿被拉得更开,红润带着水光的后齤庭微微开着小口。普林斯很轻易地就插入了一根手指,紧接着是第二根。少年开始紧张,他不断地紧紧收缩,试图反抗试图抗拒,但只是徒劳无功而已。身体被迫打开令他难堪,他的脸惨白,但是却被逼着看着自己的无助。 他没有完全润滑,只是和少年的把柄交握摩擦,稍微染上了水光后便直接进入。虽然这并不是奥特莱尔第一次被进入,但是后方传来的怪异感和同感还是让他整张脸都惨白,更别提润滑没有做完全,甬道内甚至还有些干涩。 他没有完全进入。如同伞状的顶端浅浅地在不深的地方摩擦着,时不时地碰到制造快齤感的机关。一阵阵的酥麻以及身后的被填满让他软了身后,后齤庭也更加柔软,普林斯进入的幅度也逐渐变大。 这是一场战争。 更是一场折磨。 没有一个人能在这场x事里享受到什么,但是彼此都知道了一些事。例如少年知道了对方有足够的办法折辱他,但这已足够。 魔药和魔咒可以说是巫师最重要的东西,毕竟魔杖可以制作,但是魔咒和魔药需要的是实践。而现在,普林斯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完全治愈。 不久前的战役显然没人胜利,二者对坐在厅内,沙发虽然柔软,但对于奥特莱尔来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后方盘旋不散。 这是开诚公布的时候了。 “我叫西弗勒斯·普林斯,你知道的,我之前姓斯内普。”对面的黑发男人介绍的简洁,丝毫没被少年所影响。 “我叫奥特莱尔。”少年不甘示弱地微微昂起了头,手上的红茶因为他时不时地挪动臀部而不稳的震颤着。 “我想奥特莱尔先生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向孩子的父亲坦白这一切,而不是忽略孩子的父亲正在你的面前等你的解释。”普林斯讥笑轻蔑的口吻令他火大,但少年沉住了气,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 这件事他又哪里是心甘情愿的呢?他在莉莉丝死后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又能怎么做?要求普林斯负责?别开玩笑了,他还没兴趣让奥特莱尔家族的名声扫地呢。 “正如你看到的。我怀孕了,拜你所赐”语气中的厌恶与勉强几乎有如实质。 “我是问你怀孕的原因。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也会怀孕了…” 奥特莱尔因为对方毫无悔意的口气以及命令的口吻大为光火。他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冷笑声,然后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弄清楚点吧!先生!我是法国有钱有势的贵族家主,而且英俊潇洒。而你,呵。”一个呵就完全表达出了少年的轻蔑与不屑,普林斯的手背上青筋直冒,但少年的心里却满是快意。 “原因。” 再次被重复的词语让少年皱了皱眉,他有些不解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发现对方对方正皱着眉沉思着。 “马尔福说过,他下药了。” “真是有够愚蠢的!”普林斯简直要被这个家伙气死了,就算是魔药也不可能一辈子有效果,肯定中间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对方却一无所知,反而简单的轻信。他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的努力,然后仔细推敲着这一切。 为何少年的家养小精灵会背叛他? 为何少年居然会被下毒? 为何少年中了魔药一年后还会怀孕? 为何少年偏偏遇到了他? 这一切说是巧合他绝对不会相信。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推动着,如同牧羊人驱赶着羊群。但关键是他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问题显然已经不止关系到少年了,甚至有可能与奥特莱尔的长辈有关。 少年显然愣住了,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一夜摩纳哥夫人癫狂的喊叫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他那夜的话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只为了刺激对方的。但是看摩纳哥夫人的反应,他似乎猜中了真相。 他,和莉莉丝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这不可能! 普林斯显然注意到了少年的异状,他皱着眉看着奥特莱尔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突然,少年的目光和他对视上了。 那是种什么样的目光呢? 被世界所欺骗、背叛、抛弃,大概就是那样的了吧。 浓烈的哀悸如同乌云般缠绕在少年的身边,他双目无神,嘴角勉强提起,虽然努力想要微笑,但是却要哭了。不,他连哭都遗忘了。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似乎更蓝了,他甚至没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我的父亲,有两个。” 艰涩的口吻叙说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但似乎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容在后面。 “我的父亲之一,是摩纳哥夫人的哥哥。” 恍惚而悲伤的微笑浮现在少年的脸颊,笑容太过于虚假虚幻,稍微一阵风便能戳破。 普林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这样推断的话就比较容易理解了。摩纳哥夫人时因爱生恨,于是趁机下毒。但是对方为何要救奥特莱尔呢?他嘲笑自己居然忘了罗斯小姐是对方的学徒。普林斯并不知罗斯小姐便是对方的女儿,所以得出的结论基本都是虚假的。 “我和莉莉丝,是同父的兄妹、”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那种诱惑人心的冲动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摩纳哥家族,不,是第一位莫甘娜乱|伦的对象便是她的兄弟。这一代的摩纳哥家族其实有两个婴儿出世,只是他们并不非同母,仅为同父。但这样也无法阻止诅咒的继续。乱|伦的诅咒在莫甘娜的血液中传承着,最后,便是他和莉莉丝了。 温暖的手擦去了泪水,那温暖太过于吸引,也太过危险,不是每一只飞蛾都有办法扑向火焰而不死的。 “她很爱你。”简单的答非所问,却让少年的眼泪流的更加的凶猛。 是的,爱情是无罪的。 但是爱情不可能仅仅只是爱情。小小的一份爱情承载了家庭、伦理和阴谋之后,怎么可能还有办法继续生长? 他们注定是没好结果的。 只是为什么是莉莉丝?! 他宁愿死的人是他!起码他可以安心地等待着莉莉丝,而不是孤单地徘徊着,独自一人在世界上生活。 “我喜欢你。”带着轻微叹气和颤抖的声音虔诚地说出了告白的话语。那告白实在是太过于虚假了,虚假到他甚至不愿意相信。 普林斯看到了少年垂下了眸,试图冰封自己,拒绝所有人靠近,避免再次被伤害。 “i like you .” 作者有话要说:谜题被揭开了一部分,有谁能推断出真相了呢? 第48章 outliner 需要被坦白的显然不止姓名,虽然最开始被普林斯掌控了谈话的节奏,奥特莱尔在清醒过来之后毫不留情的重夺。 知道普林斯现在变成了食死徒和凤凰社的双面间谍,以及前几天面见神秘人的场景后,他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嘲笑地反击。 二人在唇枪舌剑中不断探知着对方的情况,一面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秘密。这对于贵族来说实在是太过常见了,也更让奥特莱尔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他中毒的事没和普林斯谈及,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自己想干些什么。得到必先舍去,这一次他不会输。只是也没人会赢。 开诚公布后的二人相处渐渐融洽了起来。普林斯沉默寡言,奥特莱尔也因为怀孕而没有那么多精力。 每天基本上就是普林斯喊奥特莱尔起床,然后二人共进早餐。接下来普林斯完善之前偷学到的魔药配方,奥特莱尔处理家族生意。 用过午饭后是一起午睡。虽然奥特莱尔出乎意料的抗拒,但这并不妨碍普林斯包容。 午睡过后奥特莱尔会进行一边享用下午茶一边阅读,普林斯也从刚开始的不参与,到后来的一同为未出世的孩子念书做胎教。 晚饭后他也会和奥特莱尔会一起散步,二人走遍了月夜下奇幻美妙的树林与浪漫的郁金香海,雨停后清新却有些泥泞的草地与高耸的观星台。 普林斯慢慢地侵入着奥特莱尔的生活,奥特莱尔假装不知情地延续着这看似平静的生活。 其实和一个陌生的人相处并不难,你只需要做到不理会、不计较这两点,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不做到。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普林斯自然不会愚蠢地挑战奥特莱尔的神经,毕竟要是对方一气之下将他驱赶出庄园,他也办法全无。为了孩子,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能忍一些。 为了迁就对方的时间,他开始不再沉迷于魔药中。因为对方显然是一个遵守时间到了极致的家伙,假如他沉浸于魔药中忘了出来,他毫不意外对方会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当做没有他这个人。 他的魔药实验改在了上午,而且都是尽量选择实验时间短的药剂。而对于文献资料的研究则放在下午——同样也是为了迁就对方。 奥特莱尔已经为了他的孩子付出了这么多,他也无法弥补,他知道他的情况不可能为孩子做到更多。但是他可以做到最简单的陪伴,他不希望他的孩子知道他也是像他一样在不被期待的的情况下出生。 晚上一起散步时如果奥特莱尔心血来潮了,会跟他讲一些有关于孩子的事情,例如今天小家伙在他的肚子里对外界做出了怎样的反应之类的。这是支撑普林斯如同地精般固执地赖在奥特莱尔庄园的最大动力。 他们都是渴望着新生命的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有幸福的过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给予他们的孩子幸福的未来。 月色正好,夜空中的星星虽然有些寥寥无几,但是周遭飞舞的小精灵足以弥补光源。 那些有着精致娇小的透明翅膀的小精灵在花丛中飞舞着。她们手里拿着小精灵自己用的小魔杖,每当她们挥动着魔杖时,她们的翅膀在眨动中会撒下带着各色光芒的粉末,那些粉末会帮助花朵们的花开得更加鲜艳。 精灵们能敏锐地感觉到恶意,每当有人想要捕捉她们的时候她们就会躲起来。但是躲避这种行为难不倒贪婪的人类,总是会有人能捉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的。 小精灵们为了保存自身,渐渐的就不再出现于人前了,只有那些天真的孩童们能看见这些美丽的小精灵,包括麻瓜儿童,但可喜的是,麻瓜们总是把孩子的真话当做异想天开。 普林斯震撼于这壮丽的景色。他从小生活在只有拥挤的小巷以及肮脏环境的麻瓜界,他从不知道原来小精灵还真的存在着——他上学的时候可没兴趣知道这些不能帮助他变强的东西。 当他真正的看到了,并且参与其中,他才真正的了解到了为什么贵族们如此蔑视从麻瓜种,。虽然大家都没有学过如何使用魔法,但是光凭贵族孩子们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就足以拉开二者的差距了。 相处了三四个月,二者的关系更加融洽了——不是原来那种流于表面的融洽,而是那种不需多言的默契与肢体碰触的和谐。 普林斯欣喜于这变化,并且乐于接受。他不希望孩子出世之后面对的是一个冷漠的家庭,而这也是奥特莱尔心中所想。两个人的共同配合让他们逐渐接受了这种生活,并且开始期待未来。 但是矛盾一直存在着,并不因为二人的逃避而消失。 一封邮件令二者的关系再度产生了变化。 奥特莱尔脸上平静,但是心中却在嗤笑斯內普的愚蠢。 是的,开诚公布之前他就调查过普林斯,这是每个贵族都会做的,所以他当然也就知道他的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多么痴情的蠢货。以对方这种神色不自觉地柔和,嘴角含笑的愚蠢表情来看,那封信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个叫莉莉的人寄来的。 在布斯巴顿度过了七年的他对这个女人可以说是知之甚深。他在布斯巴顿没少遇到这种女生——看似热情善良,其实冷漠自私。 他就不相信那个莉莉真的不知道普林斯喜欢她,也不知道劫道四人组以多欺少的恶劣行为。 若是他把那个女人想的更坏些,甚至就可以说那个女人就是用普林斯挑逗着格莱芬多的黄金小王子,就像是用一匹丑马挑逗着鼻子前挂着一根胡萝卜的蠢驴。 蠢驴虽然不一定爱吃胡萝卜,但他肯定不会容许一匹丑马吃掉应属于他的东西。胡萝卜就这样在驴和马的争斗中被抬高了身价。 不然为何如此热情活泼、温柔善良的百合花小姐居然连一个稍微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没有。 奥特莱尔冷眼看着对方随着信件的下移而不断变换神色,轻笑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 按照他的猜测,那位百合花女士显然是遇到了困境——婚后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像青春时代那么美好,但是黄金小王子却永远不会缺少追求他的女人。 巫师界的美人并不少,如果对方不介意男生的话甚至还可以来一场同志x爱,既不用怕偷吃让对方怀孕(起码不是谁都像他那么倒霉),又可以尝试新滋味。 奥特莱尔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处理这些天有些堆积的生意报表。在奇迹般的处理完全部事务后他走进了那间已经很久没有进去了的炼金实验室。 他的父母就是在这里葬生的,很久没有看见父母的他在重逢时看到的居然是一地已接近干涸了的鲜血与溅满了整个实验室的肉末,白色的墙上粘着黑红色的肉粒,白涔涔的骨碴混在血迹里、肉泥里,当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肉香,精美的炼金道具也在爆炸中被损毁。 而现在,这个尘封了十余年的实验室再次被打开,曾经缀上了暗红色小点的墙面变回了洁白的模样,地板上的血迹也消失了,只有被损毁的炼金器具还是往日的模样——只是没有了有碍观瞻的肉泥。 他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炼金实验室里。回忆着当初一个人站在这里的感受。 时间总是如此容易流逝,在所有人都未曾预料之时带来不可逆的变化,如同一个顽劣的稚子向平静的湖面抛下一粒石子,打碎了湖面的平静。那湖面的平静要由谁来赔呢? 他呼了一口气,半是惆怅半是解脱的彻底封闭了这里。陈旧的回忆何不抛去,尚待填补的空白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中午时他们仍然一起共用了午餐,只是其中的一个人魂不附体。 奥特莱尔忍不住嘲讽地冷笑。 为何世人总觉得爱情重于责任呢? 既然你能为了只有短短几年的爱情舍弃你的责任,是不是说你有朝一日也可以为了你所谓的新恋情抛弃你那已经年老色衰的爱人和你尚且年幼的子女? 假如一个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自尊都不要了,还有谁会可怜你珍惜你呢?自己要犯贱别人还能上赶着拦着?他从不爱做这种事情。他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普林斯居然不懂。 午睡的时间到了。奥特莱尔靠在叠了好几层的枕头上。心中数着数。 那个男人的脸上飞快的闪过难堪与尴尬,令他格外快意。 果然,没到一百秒那个男人就一脸冷漠地告诉他,今天只有他一人午睡了。 第49章 firstlas 说得好像是他求着这个人陪他一起午睡的一样, 呵,真是可笑。 哪怕心里嘲讽,但他只是同样冷漠地回道,“随便你,我没有要求你陪我一起午睡不是么,你可以按你自己的意愿安排你的时间,我不会插手,你可以放心。” 正在此时,家养小精灵卡尔送上来一杯牛奶,奥特莱尔握着杯子,舒适的轻叹一声。 他生平最鄙视这样的人了,既不算好又不能说坏。因为这种人总有让你佩服之处,但是佩服之余又让你忍不住蔑视鄙夷。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从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 假如他是从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为什么分不清什么才是最重要呢?还是他觉得最重要的只有那个圣母外表魔鬼心肠的女人? 独自一人午睡之后是百年不变的下午茶与阅读。只是今天少了一个人陪伴,但是奥特莱斯并不觉得寂寞。作为一个炼金术师,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哪怕他已经没有资格。 前一段时间他就写信告诉勒梅先生他已经无法再学习炼金术了,对方只是惋惜,惋惜过后只余祝福。 但他的生活真的有可能好起来么。 天空逐渐变得灰暗,只剩下接近地平线的那一块是浅浅的明黄,橘红、紫红色的晚霞与天空中凄凉鸣啼的乌鸦让他有些索然。 家养小精灵送来了一件厚厚的披风,他接了过来盖在身上。悠悠地想着那个女人会用什么样的招数欺骗那个愚蠢的男人,好换来她的丈夫的收心。 他不相信那个女人的婚后生活就真的这么顺利完美,届时肯定有一场哭诉,哭诉的内容大概就是波特夫人不是喜欢她、她的丈夫身上总是有别的女人的香水之类的。 然后公主的骑士就会义无反顾地冲向竟敢怠慢公主的邻国王子。 可是拜托了拜托了,骑士啊骑士,你有什么理由质问王子与公主的家事呢? 念及此奥特莱尔有些忍俊不禁,他又回想起了在学校之时他们每年都会举办的圣诞舞会。莉莉丝永远是他心中的痛。 他突然想要跳舞。 奥特莱尔有些怀念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虽然她们太过吵闹,但是起码她们肯陪伴他不是么?他起身,搂着一位虚幻的舞伴开始跳起了舞,夕阳是他的灯光,树木们是他的观众,他有何寂寞? 他只是有一些不太习惯而已。养成习惯只需要二十七天,但是重回一个人的生活却绝对不止这么点时间。 他想他需要冷静一下,他一向都不认为那个男人是能够陪伴他的。与其在离开时悲悲戚戚,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两断得痛快。 到了晚上快要就寝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回来了。身上的衣服又换回了以前乏味的黑袍,而且袍子还有些小了。原本将及肩黑发绑住了的蓝色缎带也不知道掉到了哪个地方,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奥特莱尔在审视完对方之后客气的询问对方有没有用过晚餐,但是这处于礼貌的询问似乎给了普林斯错误的暗示。 他哑然失笑看着对方一边强装镇定,一边匆匆返回他自己的房间。奥特莱尔伸了个懒腰,唤来随时待命着的家养小精灵,让它为那个男人准备一份晚餐。接着就慢悠悠的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他们并没有义务要彼此关心不是吗? 沉在水里让超负荷运动了的奥特莱尔舒了口气。随着他孕期的增长,他的体力也在不断的下降,有了摩纳哥家族的魔药,他没有刚开始怀孕那么痛苦。 只是怀孕对于没有子宫的男人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负荷——奥特莱尔的魔力基本都被用于构建子宫,好让他尚未出世的孩子能够安稳的待在他的腹中。 奥特莱尔含着笑轻轻拍了拍肚子,里面的小家伙懒洋洋的回应了他的母亲一个踢脚,似乎是在责怪他的“母亲”害得他睡得不安慰。 他哑然笑了一下,然后安抚着已经能和他稍微传达情绪的小家伙。被安抚的小家伙有些害羞,但他传来的情绪却是勉强地原谅他的母亲。奥特莱尔忍不住微微一笑。 之后的几天他们仍然像往常一样相处着。但是他们能感觉到原本还算是和谐的气氛中多了一条无形的鸿沟。 偶尔黑发男子想帮奥特莱尔加件衣服时,总会发现家养小精灵已经送来了披风,而他想殷勤的对象已经穿的足够多。 偶尔普林斯想要和对方一起看看书,却被告知对方身体不适还没起床。 二人渐行渐远正是奥特莱尔的目的。一个不可能陪伴他的人何必要让对方过于深入?为了避免最后搞得两人都尴尬,还不如及时留出空间。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够僵了的时候,那只比乌鸦还黑的猫头鹰又来了。它衔着一封信件,那封信被很小心的放在了他主人的面前,斯内普先生看到那封信件时脸色又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起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温馨的往事。 奥特莱尔简直怀疑神秘人和食死徒是不是真的像是报纸上说的那么坏,不然为什么这个资深食死徒居然屡屡有这种温柔的表情,或者是这个男人是食死徒中的另类? 奥特莱尔揶揄地想象着食死徒们都披着黑色带兜帽的披风,一脸严肃或者是战栗地望着他们的王者,然后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脸温情,与周遭完全不合拍。 想到这奥特莱尔就忍不住笑弯了眼,普林斯投来疑惑的眼神,在看到奥特莱尔随意的摆摆手,并不准备告诉他时,勉强弯了弯嘴扯出一个笑容。 普林斯假装随意地询问这几天奥特莱尔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奥特莱尔只是微微挑眉外加轻轻一笑,随意地敷衍了他一句一切还好。 这就像是一个拳手试探性的给了对方一个上勾拳,但是对方却假装被重创了,赖皮地躺在地上不预备继续比赛。 他泄了气,无奈道:“我这几天又要出门一次。你一个人可以吗?”奥特莱尔假假地回了他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抛下了餐巾,慢悠悠的离开了餐桌。 忍让总是有限度的,但是普林斯不得不忍,这是他欠奥特莱尔的,他活该承受这一切。他安慰着自己,假装没有感觉到心里的无力和酸涩。 在提着东西预备乘坐白色飞马马车离开庄园前,他回望了奥特莱尔庄园。暮冬的寒冷已经远离了这座城堡,那些曾被冬雪覆盖过的植物焕发了新的生机。 爬山虎的枝条在主人的默许下几乎爬满了庄园的墙壁,不远处的湖泊因为春风的吹动而波光粼粼。他知道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所以他会尽快回来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莉莉的脸上是哀伤还有被背叛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孤惶无助,令人怜惜不已。 “他在哪。” 听到了普林斯的回答,她的眼睛瞬间一亮,杏仁状的绿眼睛显得格外迷人。嘴角微微地往上翘着,脸上的哀伤一瞬间消失。 普林斯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他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为何所有人最在乎的都不会是他呢? 莉莉有波特,奥特莱尔有莉莉丝。他又有谁呢? 他突然想起了莉莉丝,那个已经长大了变得妩媚了的清纯女孩。 “他最近和西里斯走得很近,他们经常一走就是很久,而且……他的脖子上有吻痕……他们的脖子上都有。” 普林斯却突然联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假如这两个人……他苦涩的嘲笑了自己的敏感,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恋的。 “你放心吧。”春日的阳光带着暖意,但却暖和不了他的身体,他拿起了外袍,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妇隆起的腹部,突然想到了奥特莱尔。少年的腹部也有这么大了…… 感受到了普林斯的眼神,莉莉有些防备地半侧着身体,遮住了腹部。摸到了被藏在衣服下的魔杖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自然知道西弗是爱她的。 但光有爱能干什么呢?他甚至不愿继承普林斯家族,最后还是在普林瑟斯小姐的逼迫请求下才同意的。而且他一次又一次地无视了她的请求,执意研究黑魔法,执着地加入了食死徒。假如西弗当时能够放弃,能够稍微不那么在乎自己的自尊,那么她会选择西弗的。 但是西弗始终认为自尊比她更重要,而詹姆斯却愿意为了她不断付出,甚至改变自己。她已经给过西弗机会了。 春日的天气难得晴朗了一回,几支花已经挣开了花蕾的束缚,微微展露出自己的美。 “我送送你吧。”莉莉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如同湖泊般波光粼粼。 作者有话要说:相见不如怀念。 花要初开、酒要微醺,只有乐极才会生悲。 ╮(╯▽╰)╭赶脚好文艺啊…… 第50章 action “事情就是这样的。”莉莉的脸上是哀伤还有被背叛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孤惶无助,令人怜惜不已。 “他在哪。” 听到了普林斯的回答,她的眼睛瞬间一亮,杏仁状的绿眼睛显得格外迷人。嘴角微微地往上翘着,脸上的哀伤一瞬间消失。 普林斯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他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为何所有人最在乎的都不会是他呢, 莉莉有波特,奥特莱尔有莉莉丝。他又有谁呢, 他突然想起了莉莉丝,那个已经长大了变得妩媚了的清纯女孩。 “他最近和西里斯走得很近,他们经常一走就是很久,而且……他的脖子上有吻痕……他们的脖子上都有。” 普林斯却突然联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假如这两个人……他苦涩的嘲笑了自己的敏感,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恋的。 “你放心吧。”春日的阳光带着暖意,但却暖和不了他的身体,他拿起了外袍,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妇隆起的腹部,突然想到了奥特莱尔。少年的腹部也有这么大了…… 感受到了普林斯的眼神,莉莉有些防备地半侧着身体,遮住了腹部。摸到了被藏在衣服下的魔杖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自然知道西弗是爱她的。 但光有爱能干什么呢?他甚至不愿继承普林斯家族,最后还是在普林瑟斯小姐的逼迫请求下才同意的。而且他一次又一次地无视了她的请求,执意研究黑魔法,执着地加入了食死徒。假如西弗当时能够放弃,能够稍微不那么在乎自己的自尊,那么她会选择西弗的。 但是西弗始终认为自尊比她更重要,而詹姆斯却愿意为了她不断付出,甚至改变自己。她已经给过西弗机会了。 春日的天气难得晴朗了一回,几支花已经挣开了花蕾的束缚,微微展露出自己的美。 “我送送你吧。”莉莉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如同湖泊般波光粼粼。 这一次,普林斯却选择了拒绝。那深黑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杏仁状的绿眼,似乎完全看透,所以带着淡淡的悲哀。又似是满含留恋,不舍离别。 “good nye !” “byebye .” 道别之后,就再也不会回头。 成为了凤凰社的一员并不代表就真的被信任了,普林斯现在还是处于被监视被警惕的状态,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跑到凤凰社找劫道四人组。想要找到波特只需要找到布莱克就行,而布莱克现在已经被家族除名,处于住在酒吧的状态。 说起酒吧他就想起第一次和奥特莱尔会面的情景。 那天少年在外面站了很久。那种贵族的穷讲究让他很轻易地就辨识出奥特莱尔的身份,只是他并不知道奥特莱尔去那里干嘛。他当日也是去应聘的,不过应聘的并不是魔药课,而是黑魔法防御。本来他都要走了,但是门口的大雨和奥特莱尔让他却步。 接着他便听到了那个预言。有关于救世主的预言。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出生了…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两个人不能都活着…那个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听到这段话时,他是很惊愕的。所以在被赶出去之后他又隐身溜进去了,只可惜他错过了时机,没能听到下文。当时最早发现他又进去了的其实是奥特莱尔,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少年一边昏昏欲睡,一边不耐烦地等待。温暖的壁炉带来了明黄色的黄,洒在了少年的侧脸。金发甚至比金子更闪耀,那双蓝色的眼睛也让他记忆尤深。 找人对于斯内普来说并不算容易,但是也不会很难,毕竟他现在是食死徒和凤凰社的成员。 出乎意料的,布莱克、波特并没有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反而出去玩了。这个消息显然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在读书时,四人组的关系可是好得不得了。但是仔细一想,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 自大的波特显然不是一个能平等对待朋友的人,他宁愿一个人玩着他偷来的金飞贼,也不愿意把它给旁边艳羡着的彼得·佩迪鲁玩玩。他只会一个劲地责怪彼得·佩迪鲁的愚蠢,完全没想过认真教导对方。 而狼人则更是了。虽然波特和布莱克打着为了友谊的名义,但也无法撇开他们纯粹是为了好玩。英国巫师界的阿尼玛格斯只有寥寥几位,而他们却做出了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还能光明正大的夜游、闯禁林,多刺激啊。 据他所知,莱姆斯·约翰·卢平现在过得可不怎么样,贫穷的彼得·佩迪鲁也不可能过得多好。 消息很快就传给了他。普林斯平静地起身,他的身边空出了一圈座位,随着他的走动,周遭的人不断地让开座位,酒吧内甚至只有苍蝇的嗡嗡声和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 在他的脚步即将跨离酒吧大门时,里面突然响起了嘈杂了说话声,他心里突然有了种冲动,又突然退了一步倒回去。随着他的倒回,室内的声音消失了,如同有人用了魔法,让那些声音禁止般。 屋内的人都很紧张。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魔杖,脸上或是苍白或是满脸大汗,眸色不同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警惕。那些从心里散发出的厌恶与敬畏令他再也没有好心情,虽说他一直就没有过。 离开了酒吧,他深呼吸了一口,试图摆脱盘踞在体内阴魂不散的沮丧,但是只是徒劳。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到食死徒在普通民众的眼里有多令人憎恶,今天他寻求了食死徒的帮助,让食死徒们看到了波特后通知他一下。只是他不够小心,很多人都看到了从大门走进来戴着面具的黑袍人。他清楚地记得那些人是怎么惊恐地散开地,又是用怎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普林斯不觉得学习研究黑魔法有错。魔法不过是人手中的工具,巫师犯下的错误为什么要让魔法来承担罪名呢?但是魔法终究是有区别的。黑魔法的杀伤力强大注定了它会诱惑人坠入深渊,被黑魔法中的负面情绪引导。例如死咒,施展死咒要求强烈的杀人*,使用死咒久了,难免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他真的错了么?他扪心自问着。 他见识到了普通巫师对食死徒的态度,也知道食死徒究竟干过些什么,但他已经没可能退出了,他已经被绑在食死徒的战车上,被迫驶向粉身碎骨的结局。 邓布利多先生虽然答应了他保护莉莉,并且让他加入了凤凰社。但是对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一个为了胜利能够牺牲一切的人。 这样说或许有些矛盾,但是他除了邓布利多可以投靠可以利用,还能找谁呢?他不可能放任莉莉因为他而死。将那则预言告诉神秘人的人是他,是他犯下了最大的错。 所以他活该。 他早就知道莉莉已经厌烦他了。他只是一个穷小子,性格阴沉,既没有庄园又没有金库,只有高深的黑魔法和魔药实力。而波特出生于波特家族,是波特夫妇的老来子,波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又是霍格沃茨魁地奇队的捕球手。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更何况他不可能为了莉莉改变自己的目标:他想出人头地已经太久了,他渴望证明自己,渴望获得名誉。 只是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个玩笑,他想要的似乎永远都得不到。 普林斯苦笑着回忆二人决裂的那一天。 那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候。他在决斗中输了,输的很彻底,甚至还是被自己自创的魔法侮辱的。当他被倒挂着,如同之前般被羞辱着,他的眼里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莉莉。但是他失望了。莉莉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是她也是很努力地抑制着自己,才没有真的笑出声。所以他才会说出那句麻瓜种。 他后悔嘛? 不,他不后悔。 百合始终是在白昼绽放的花朵,而他不过是在黑夜里侥幸生存的人,他们从来都不适合。他已经无法停止自己追求名誉追求成功了,那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是他的唯一愿望。 当他找到那家酒吧时,布莱克和波特正要从酒吧里出去。停在酒吧门口的是一辆巨大的摩托车,麻瓜的交通工具。普林斯不由自主地回忆到了自己的童年,脸色更加阴沉。 “你已经很久没有早点回家了。”普林斯的语气不善,脸色阴沉,而从酒吧内出来的人更是如此了。 “关你什么事!”率先拔出魔杖冲上来的是布莱克。这出乎了普林斯的预料,毕竟对方一向不喜欢莉莉,顺带也讨厌他。虽然现在对莉莉的厌恶没那么深了,但也不可能率先冲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昨天没做到补上三更,于是今天双更╭(╯3╰)╮ 嘟嘟噜~今天双更完毕蠢作者又能只用日更了好开森~\(≧▽≦)/~ 小伙伴们猜猜会是谁打赢了吧~ 第51章 losewin 普林斯见对方冲了上来,自然不可能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宰割。他迅速的与布莱克拉开了距离,手里的魔杖也没停,一个又一个魔法从杖尖射出。 火焰与水流交替蔓延着,时不时几根灯柱被石化。路上的行人惊慌躲避着,与冷静交战的三人成反比。 “鼻涕精有本事别跑,”布莱克大步地跨过了突然变大的石头,身后的波特戴着眼镜,也紧紧跟随着,时不时射出几个魔法助阵。 普林斯的心中也有些恼火,他加入凤凰社的事对方也知道,现在肯定是借机会报复,免得以后没机会。他的脸上已经好几次被魔咒割伤,血液不断的随着他激烈的走动而留下。 倒着跑总归是吃亏的,在他要给对方一个神影无锋时,他突然被绊了一下,魔咒瞬间失效了。 普林斯心中一紧,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但他还是努力地重新释放了一个神影无锋,回报对面二人对他的“善意”。 魔咒他等了一会才落在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集中在腹部,仿佛有什么东西,例如生锈的铁钩在勾着他的肠子,拼命往外拽。 疼痛让他迅速全身湿透,他痛得缩紧了身体,如同一只掉进了热油中的鲜虾,徒劳的挣扎。 天色已经昏暗,而他的眼前也是一片昏黑。当他从疼痛中解脱,诧异于这一次那二人并没有趁火打劫时。他突然看到了邓布利多。 那双蓝色的眼睛隔着圆框眼镜,嘴角常见的笑意似乎被谁偷走了,总是微微眯着的蓝色眼睛满是冷漠与厌恶。 “我不知道你原来已经无药可救到这种地步,我觉得我应该重新考虑。” 对方的话让他迷惑不解,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布莱克还是波特居然对他使用了掏肠咒!这种高深的黑魔法对人体有多大的危险对方不可能不知情。 他心中的怒火旺盛,心里只有愤懑与不甘。 凭什么斯莱特林的学生就要被你蔑视和利用! 凭什么格莱芬多学院的学生就受到庇护与优待! 但他又想起了莉莉。 是他。 假如不是他偷听了那个预言并且说出去,莉莉肯定不会遭受危险。虽然神秘人答应他饶过莉莉,但他不敢赌。 正如邓布利多所说,莉莉不可能放弃她的孩子,只为了活命。 而这一切偏偏是他造成的。 邓布利多冷眼看着对面的人双手握成拳状,身上的黑袍被汗水濡湿,少年狼狈的痛得打滚之时让黑袍染上了污渍。 他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普林斯一意孤行地使用黑魔法伤害布莱克,虽然布莱克是黑巫师家族的后裔,但对方已经是格莱芬多的学生!更别提波特居然为了友谊大义舍身,替布莱克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所以他没有阻止布莱克泄愤,毕竟普林斯不过是斯莱特林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人品低下不说,甚至对于伤人这件事完全没有悔意。 每当看到这种不知悔改、沉迷于力量权势的少年,他就会想起那一天。假如不是他年少时太过愚蠢,不然怎么会被迷惑?如果他没有被迷惑,那么他的妹妹阿利安娜就不会死,他的父亲就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他承认对方确实是很聪明,但是聪明人才是最危险的,他不得不防。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爱着伊万斯,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权势而出卖呢?更何况最近凤凰社经常会走漏消息…… 被邓布利多冷漠的眼神打量,普林斯的拳握得更紧了。二人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对视,眼中没有温情,只有防备、试探与冷漠。 这是冷漠的年代,更是疯狂的年代。 街道上空无一人,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门缝处不少人在偷偷围观着。 巫师也是人,自然也会趋利避害。他们看到了之前三人的追击,也看到了如今二者的对峙。真正的格莱芬多永远都是稀少的,不是谁都有勇气为了真理而战,所以灾厄更容易降临到这些“中立派”的头上。 邓布利多率先放弃了对峙,他警告地看了普林斯一眼,冷声道:“你要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我知道的很清楚。” 不服输的眼神令他更加厌恶,但是现在他只能利用对方。 星光稀少,被送进圣芒戈的波特没多久就被带了出来。莉莉在波特被送进圣芒戈没多久就知道了消息,这个已经结婚了的热情女郎拥有着极多的追求者,但是对于波特先生来说,没有谁会比那个鼻涕精更有威胁力。 不得不说,莉莉的这步棋是走对了,但是她也因此小小的输了。没有谁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密切联络,尤其那个人还是他的仇敌。 被神影无锋击中了的波特坐在床上,房内的灯绽放着白色的光,却也无法让他阴沉的脸看起来好些。莉莉坐在旁边,看着布莱克忙前忙后,心中突然有些怪异感。 “西里斯,多谢你,还是我来吧。” 布莱克家的大少爷听到了这句话,但他只是冷漠地扫了明艳动人的少妇一眼,接着继续忙着削苹果,一个好好的苹果到了他手中却变得格外惨不忍睹。被冷待了的莉莉有些挂不住脸,心中也开始埋怨普林斯做的太过了。假如不是普林斯用黑魔法让詹姆斯受伤了,她怎么可能会再次被布莱克家族的大少爷冷待。 她尴尬地收回了手,想要帮她的丈夫掖掖被脚,但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被子就被布莱克打开了。少妇的眼睛迅速变红,她带着委屈与撒娇望向了她的丈夫,却发现对方仍旧阴沉着脸,木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好的演技没人配合也演不下去,但莉莉并非完全是演技,她和波特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是利用呢?她在漫长的相处中,也渐渐地爱上了波特。她察觉了,于是她成了最终的赢家,她的姓氏变为波特,而詹姆斯也成了她的男人。 但是现在,似乎有些东西在她不经意间变动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描述,但是隔阂却是存在了。她不知道这改变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是她知道…… 莉莉抬起了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布莱克,对方的黑眼睛冷漠,眉头微皱。 她知道,这一切肯定与对方有关。 普林斯已经在圣芒戈等了很久,他知道他的神影无锋威力有多强,自然而然可以推断出波特要在这待多久。但是莉莉现在还怀着孕,她不应该在这里过夜,这里不安全,而且也没有舒适的环境。 他身边不断有人走来走去,有些人用着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但更多是行走匆匆,眼带漠然。战争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对生活和工作的热情,就连医生都开始变得冷漠。 普林斯在壁炉旁站了很久,但却一直没等到莉莉。 时间匆匆流逝,在他已经要没耐心,准备去病房探望的时候,他发现有人闯入了。 来者显然不会是凤凰社的成员,更不会是病人。因为没有哪个凤凰社成员和病人会一边大笑着闯入一边用死咒杀死所有人。 普林斯在听到那疯狂的笑声后立刻提起了心,他用隐身咒令自己暂时隐身,接着迅速飞奔到波特所在的病房。他不在乎波特和布莱克的死活,但是他不能放任莉莉在他面前死去。 屋内的气氛普林斯闯进后立刻变得凝滞,虽说之前的气氛也不好,但起码没有这么古怪。 布莱克看到了闯入的人是谁后立刻拔出了魔杖,但他在听到了普林斯喊出的话时立刻行动了起来。波特被他一个背身背在了背上,莉莉的反应没那么快,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有食死徒闯入这一点上。 是的,她怀疑普林斯。她了解他,他是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能够不择手段的人。而这个人却爱上了她。 莉莉的心中一寒,为自己做出的不智之举而后悔着。但是后悔已经没用了,她握紧了魔杖,时刻准备着迎击来犯者。 布莱克已经将波特绑好在他的身上,波特依然一言不发。他的眼睛没看莉莉,也没看他以往最为厌恶的鼻涕虫,一个劲的深思着。 “走吧。”普林斯准备拉住莉莉的手,防止对方在撤退的时候摔倒。他知道莉莉对这个孩子有多看重,但是沉思中的莉莉却反应迅速地缩手躲过。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勉强扬了下嘴角,接着就打起精神引导三人撤退。 要从食死徒的手中离开无疑是一件很苦难的事。 圣芒戈的前身就是贵族的庄园,里面设置了很多反幻影移形和反门钥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从壁炉离开或者是坐飞天扫帚撤退。壁炉在一楼,而一楼正被食死徒们逐步入侵着。 普林斯有些怀疑这是神秘人已经对他起疑了,不然这次的行动不可能不喊上他。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这是默默地帮助三人撤退。 凤凰社的反应自然也不可能慢,更何况圣芒戈里有着救世主人选之一的波特夫妇。哪怕是布莱克家族的大少爷死了都无所谓,他们有足够的托词。但波特夫妇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 激烈的战斗在一楼不断展开,时不时就有人被魔法击中,接着死于各种咒语。但是没人停下。其中最为猖狂的便是莱斯特兰奇夫人。 她的头发挽得极为优雅,身上的礼服让所有人见到她的人都会以为她是来参加晚宴的。但是她手里的魔杖却在不留情的收割除了食死徒之外所有人的生命,而且她的手段无疑是食死徒中最为残忍的。她一个人就能顶得上很多人,几乎从未间断的钻心咒令抵抗者失去了和她战斗的勇气。 不投降会死,投降却未必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不得不说莉莉真的是女主身女配命啊,嫁的最好,在男生中的人缘也不错,却偏偏死在了命运的手中。 默默点蜡,小伙伴你们猜下章会有谁死去? 第52章 lostmos 怀抱着这种想法,很多人都放弃了抵抗。 但是他们赢来的不过是较为慈悲的死咒而已。但是死咒又好到哪里呢,死在死咒下的人都没有灵魂,也就是没有下一世。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和不知名的淡淡臭味,莱斯特兰奇夫人微微皱起了眉,魔杖一个巧妙地挥舞,带着淡淡腥臭的空气被换成了新鲜的空气。 闻到这种腥臭味她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在lord手下的办事还有着腥臭味的生物除了狼人就是巨怪了,以巨怪庞大的身躯和小到可怜的脑子,来者只会是狼人。 贝拉特里克斯冷漠地抬眼,继续向前行。 她会为她的王者扫平一切困难障碍,哪怕牺牲自己。 她什么都不会畏惧,她能重来一次,就是她的王能够飞跃死亡的最大证明了。 随着她的推进,尸体在走廊上、病房内横陈,死在她手下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神情痛苦到极致的。或许有人责怪她残忍,但是她已经将自己完全地风险给了她的王,为了lord的目标,她愿意付出一切。 何况就算lord再次失败,她也不会愚蠢地认为在阿兹卡班监狱等待lord才是忠诚的表现了。就算lord失败了,她也会先一步找到她的王者,并且让她的王等上巫师界的王座。 只有lord才有资格站在巫师界的最顶端!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斯内普破坏lord登上最顶端的计划了! 是的,她是重生了。 刚重生的时候她是愤懑的茫然的,因为她记得她明明死在韦斯莱母臭虫的魔杖下。但是一睁开眼,她却出现在订婚典礼上,而且看布置很像是她曾经的妹妹订婚时的布置。 就在她失神疑惑着的时候,她的妹妹:纳西莎·马尔福,不,现在还是纳西莎·布莱克找到了她。她承认,在被纳西莎关心的那一刻她是感动的。但是想到了马尔福家族在最后关头的背叛,她又冷下了心肠。 没有什么比lord更重要,哪怕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之后发生的事,很多都超出了她的估计。 在上辈子的订婚典礼上可没有出现过奥特莱尔以及普林瑟斯这两个人,不,她甚至没听过奥特莱尔家族和普林瑟斯家族。当时她是惊惶的,但是回到了莱斯特兰奇庄园后,她就镇定了下来。 这辈子的她还是一如以往的痴迷于lord,不过她平时的爱好除了黑魔法还多了一样,那就是小说。 不知何时,魔法界开始风靡一位叫wang的人写的小说,那个叫wang的人文笔不算好,但是对方构思的小说却格外精妙。她甚至用对方的小说中确定了自己的情况,向她这样的就是重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并没有急着告诉她的王。 她并不害怕lord会伤害她,但她需要帮助lord清除掉一些叛徒,例如普林斯。 普林斯在上辈子可从没继承过普林斯家族,所以他的姓氏一直都是斯内普。但是这辈子,对方的命运却发生了改变。她曾经试探过对方,但最后的结果是普林斯还是原来的普林斯。她不得不赞叹普林斯的演技实在是高深,居然骗过了lord。 但是现在,她重生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她的王者! 巫师临死前的哀嚎唤醒了她走神的思绪,她脚上的高跟鞋踩过了尸体,也踩过了血泊,鞋底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脚印,令人无端端惊悚恐惧。 在她上辈子曾听人说过,波特夫妇曾因某事出现在圣芒戈过。她确定救世主就是波特家的麻瓜种,但这话她却不能和别人说,甚至不能告诉他人她执意要来攻占圣芒戈的目的。她信不过食死徒,就连她的妹妹都会背叛,还有什么不会背叛的呢? 她可以确信没人能从这里逃脱,因为她重生之后就开始暗地插人手进圣芒戈,为的就是此刻,为的就是能将波特一家一网打尽。她知道lord因为什么而失败,所以她隐瞒了真相,愿意亲身涉险,只为她的王能够顺利地登上王座。 普林斯四人不断地奔跑着,圣芒戈不可能只用电梯,他们自然也会有楼梯,只不过这楼梯显然是很久没用过了,居然蒙着厚厚的一层灰。随着四人的跑动,灰尘被扬了起来,惹得波特不住地咳嗽,哪怕他拼命压抑。 莉莉虽然跟上了三人的步伐,但也只是勉强而已。她的脸庞因为剧烈运动而通红,汗水打湿了她火焰般的红发,隆起明显的小腹让普林斯对她格外担心。 这个时间反而是最危险的,因为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八个月的婴儿甚至比七个月的婴儿更加危险,他不能不小心,假如莉莉出了什么事…… 他制止了自己胡思乱想,心中的担忧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他不知道为何今晚会有食死徒攻占圣芒戈,也不知道为何波特居然对莉莉一点都不关心,但是他知道他们很难逃脱。圣芒戈的设计显然和贵族庄园相差无几,通过布局就可以窥出圣芒戈的原身为庄园。每一个庄园都会设置反幻影移形咒,并根据情况设置反门钥匙。他已经尝试过门钥匙了,这一招显然走不通。 没多久四人就跑到了楼顶,但楼顶却上了锁。 莉莉好不容易跑完了最后一层楼梯,看到魔法上了好几层锁的门颓然靠在墙上。 布莱克的负担也很重,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波特的体重显然也不清,背着波特跑了这么远,他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普林斯心中焦急,一个又一个解咒的魔咒不断地被用在门上,但是门却纹丝不动,没有半点打开的趋势。他心中绝望,甚至开始撞起了门。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莉莉死在这里!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还有办法补救、还有办法挽回么? 食死徒们的步伐已经越来越接近顶层了,随着他们的前进,无数的尸体倒在了路上。有了前人的范例,活到了现在的人没有一个会放弃抵抗的,他们已经知道食死徒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了。 狼人芬里尔·格雷芬克的身躯高大,身上的毛皮散发着浓重的臭味,甚至能看到吸血的小生物在他的毛皮内爬来爬去,他巨大的嘴正不住的往下淌着口水,一双令人厌恶的眼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对面的人类,被他看到的人无一不后退了一小步。 看到了对面的人如此惧怕他,他得意的哈哈大笑,但那笑声却更像是狼的嚎叫声。 芬里尔满意这种状况,看到别人惧怕他恐惧他,在他的脚下哭叫求饶,他的心里就会升起庞大满足感。他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类,让他们以为自己被放过而欣喜时希望破灭,遭受极致的痛苦后再死去。 虽然他没有魔杖,无法使用钻心咒,但是他有无人能敌的力气和锋利的爪子,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在他的利爪下生存。 在他身后散布着不少散乱的尸体,甚至有些尸体这缺了一块,那少了一截,那些消失的部位显然都到了他的肚子里。 神秘人给的条件未必是最好的,但是他却是最宽容的领导者,只要他还是狼人的领袖,他就可以做任何事,只要没违背神秘人的意志。 普林斯虽然不知道食死徒已经行进到了哪一层,但是他习惯了从最坏的情况分析,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上的衣服散发出淡淡的汗臭味,上面还沾染了很多污渍,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狼狈。 此时他的脸上满是大汗,不仅脸色苍白,就连唇上都没什么血色。他的大鼻子凑着门很近,旁边的莉莉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在莉莉旁边的是布莱克,他背上的波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身上的巨大伤口崩裂了又因为魔药而强行合拢。 波特的情况不能再继续拖,继续拖只会越来越糟。但是他们有时间嘛?他们真的能够逃脱嘛? 普林斯显然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是如何,虽然他现在名义上是凤凰社的卧底,但是他怀疑神秘人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了,假如他在这种情况下被食死徒当场抓住…… 他不敢多想,只能拼命地用各种魔法测试。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上的魔法逐渐被一道道解开。但是惨叫声和疯狂的笑声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时间已经不够用了,他们能不能脱险就要看普林斯的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怪,明明上一刻还在战斗着的敌人,却在下一刻众志成城联合了起来。 门随着普林斯最后一道咒语的念出而弹开,莉莉是第一个进去的,接着是布莱克以及他背上的波特,走在最后的是普林斯。就在普林斯即将进去的时候,门却“啪”一声关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站在门外的莉莉冷漠的脸,心如同坠下的深渊般,发出了又长又凄厉的哀嚎。 这就是他的爱情,这就是他付出一切换来的对待! 抵抗着食死徒的人已经走到了楼梯上,他们已经看到了普林斯。 普林斯站在最顶端,他狼狈的模样被下方的人一览无余,如同所有见不得人的肮脏都被展示在众人的眼中。 他突然笑了,手中的魔杖随着他念咒的声音而不断发出魔咒。 原本以为普林斯也是逃亡者的众人被魔咒所集中,不少人都因为这一愣神而死在普林斯的黑魔法下。 就这样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姑娘们你们觉得盗别人的文有意思么?你是缺爱还是觉得盗人家的劳动成果很光彩?我坐在电脑前一个多小时,光电费都不止五毛钱,*还要抽走接近一半,你就这样直接盗了,你觉得心安么? 请求各位罢手,希望你们在盗文的时候能想想,将来你们的孩子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你们的父母会是什么反应。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在网上敢于盗文,到了现实就肯定会敢于偷东西。警惕你的行为,它将成为你的习惯。 今天在群里聊天,突然听到了 清歌一片大大车祸死亡,心里凄然。 都说物伤其类,清歌一片在即将过年的时候去世,大家同为写手,我不禁思考起自己的将来。起码清歌一片大大还是大神,而我呢,真空都算不上。将来我不幸去世,会有人知道嘛? 然后下午突然接到了快递的电话,拆开包装才发现是巧克力,接着就回忆起蠢作者的西皮问过蠢作者的地址,心里各种开森。 不管未来有多少艰辛,前途多么渺茫。有人陪在你身边,支持你鼓励你,一路前行都有她,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呢! 林二一 西皮我爱你,说好了一起努力,就不许放弃^_^ to支持蠢作者的小伙伴: 对不起让各位看到了这么多负能量的东西t t蠢作者从11月29号写文到现在,一路上被很多人说过水,说过情节太慢,但是蠢作者都不觉得委屈。因为有小伙伴们在支持蠢作者啊qaq但是这一次蠢作者真的有点难受,谢谢大家的支持,很对不起能看到现在的各位还要听我废话。我会继续努力的,求不要抛弃qaq 各位小年快乐~\(≧▽≦)/~希望大家也有像这样的好盆友,希望大家都幸福快乐,平安如意。 第53章 lilithlili “音无桑,麻烦帮忙拾点柴火来好吗。”少女虽然用着敬称,但她的口吻却是颐气指使的。 音无雪弥忍着恼火站了起来,说来爬山的人是他们,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去拾柴火!就算他体力好也不能这么做吧! 还有音无这个姓氏他已经受够了!!! 怎么念都怎么奇怪的好嘛!起雪弥这种娘娘的名字给一个汉子真的大丈夫嘛!!! 少年愤愤地走进森林里,他身后的学生们在嬉笑打闹着,唯独方才那位少女眼睛晶亮地盯着少年的背影。 音无雪弥刚走了没两步,就发现世界突然黑了。 啊咧,这是世界末日吗。 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的好不好! “快看,快看,那里有一只呆逼松鼠诶,它居然被困在人类的衣服里出不来哈哈哈哈。”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声音让他莫名其妙地觉得不妙…… 音无在罩着他的东西里费力地挣扎着,但是越是挣扎就越是被紧紧束缚,最后空气都不够用了他还没挣扎出来…… 就在他即将被窒息死的时候,一直罩在他身上的东西被拿走了。 #我的世界你还好么?# #为何每次睁开眼我的世界总是不对劲?# #to:上帝当我说这日子还能再糟糕点的时候不是在许愿,而是在吐槽t_t# 音无刚喘完气,就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大了。 例如比他还高的小腿、例如白底草莓花纹的king size小内内(……)、例如水手裙、例如需要仰望才能看得到树顶的树木…… #为毛就他们变大了!这不公平!!# 少女好奇地蹲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小小一团的音无雪弥。在感受到手指传来的柔软触感后,笑得格外奇怪。 “哪来的松鼠啊,好呆哦,看到人类居然不会跑诶。”带着些好奇的轻柔嗓音唤醒了音无雪弥死机了的大脑,他激动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发现…… 好累,不会爱了qaq 穿越变成了一米一的正太,发色超级奇怪还没人感觉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变成了一只松鼠!!! 变成了一只松鼠啊摔!!! 这是让他和一只母松鼠快乐的在森林里过一辈子的节奏么!? 他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小伙伴肯陪他愉快的玩耍了!? 老师再也不用担心他学习啦! 呵呵呵呵呵呵qaq 跪了,求放过! 他只想好好读书、决不弃疗、上学泡妹子啊!(╯‵□′)╯︵┻━┻ 他本以为他的生活是正剧,没想到是穿越剧,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的生活是玄幻剧。呵呵,变成了松鼠什么的肯定是为了方便他卖萌虏获女人啊!! 鱼唇的人类哟,准备迎接本大人的腹(mai)黑(meng)攻势吧哈哈哈! 看着眼前奇怪的女人居然又想用她没洗过的手来碰他,音无敏捷地跳了起来,躲过了少女的袭击。 松鼠狠狠地龇着牙,厚重的尾巴和身上柔滑的毛皮都因蓬松而竖了起来,周遭的鸟儿愉悦地鸣叫着。 “哇,真的么!哈哈哈哈好蠢好蠢啊!” “诶诶诶,那只松鼠的毛居然会立起来诶!好奇怪哦,看起来就像个肉球呢哈哈哈哈!” ……喂,你们走错剧场了吧! 原本斗志满满地松鼠受不了打击跪了下来,神情委顿身形萧瑟。一根树叶正在此时坠了下来,飘啊飘落在了它的头上。 ……你妹夫!别以为劳资变成了人类,啊不,是变成了松鼠就好欺负!!! 松鼠一下子又斗志满满了,它敏捷利索地站了起来,却抖了半天才抖掉了身上的树叶,仿佛树叶上涂了强力胶般。而少女却早已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看,那只呆逼又在卖蠢了诶!” “哈哈哈哈不卖蠢你也没朋友的呆逼!”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变成松鼠就算了还听得懂小鸟说话!=皿= 这是要他被小鸟吵死么? 咕噜噜…… 不知道从哪传来了鸣声,音无雪弥左望又望都没看到有谁在。直到第二声咕噜噜响起,他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他的肚子在叫。 比起被吵死,他更有可能是饿死吧!qaq 求问,穿越成松鼠,他该怎么觅食?! 贝爷求附体!!!(t_t) 音无雪弥还是打算振作起来,但是他刚站起来,身体就不由自主的东倒西歪,最后直接仰倒在厚厚的落叶层上。 不知道躲在哪的小鸟们叽叽喳喳地嘲笑着他的笨拙,他想当听不见都不行,那三只小鸟实在是太讨厌了! 假如他变回人类,做的第一件事绝壁是烤!小!鸟!╭(╯^╰)╮ 松鼠抖了抖身体,神情严肃地翻了个身转了过来,四肢和肚皮都贴在了地上,然后才缓慢地撑起四肢。 干得好,松鼠已站起来! 然后它慢慢地伸出一只前足,接着再把另一只前腿往前伸… 啪嗒… 恭喜玩家获得两步一摔的成就,请玩家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你妹啊! 他再也不吐槽了! 多么痛的领悟!tat 初秋的东京天气温和,天空辽远而沉静。山林被秋风泼染上了层叠深浅的黄色,唯独枫叶被撒上了红色,在众多黄绿色的树木中显得格外明显。 一个肉球从高处滚了下来,砰地一声撞到了枫树的树干,火焰般的枫叶随着颤动而落下,将娇小的松鼠埋了起来。 松鼠坚强地挺起身子,努力地从枫叶中爬出,身上光滑柔顺的毛皮已经变得肮脏打结,头上还撞出了一个大包。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老天求放过!tat 他不想开后宫了只求做回人类啊!!!t_t 你知道做一只松鼠有多累么!不能只迈前腿不迈后腿,也不能迈了一只前腿一只后腿后忘记再来一次,人类进化成只靠双腿走路绝壁是因为四肢着地太累了!!! 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只松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回人类了,他能做的只有接受。 加油!绝不认输! 就在音无自我激励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原本躺在地上的小松鼠咕噜地滚了半圈爬了起来,头上的耳朵颤动了几下,然后向着发出水声的地方前进。 ‘就算变成了松鼠我也要是最帅的’这个念头让他忘记了协调四肢的想法,但松鼠居然顺利地走在落叶上,没有再摔倒。 穿过低矮的灌木丛,身上的柔顺的毛皮又添了几根枯枝细叶。音无缓慢地接近着小河,连呼吸都忘了,小心翼翼地接近着河流,生怕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 叮咚! 音无在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后欣喜地跳了起来,他实在是太满意自己身上的毛皮颜色和花纹了。 但在别人眼里,这不过是一只松鼠一边用它自己语言才懂的叨念着什么,一边用它的小爪子梳理着身上的毛皮。 他略笨拙地拨拉掉那些与毛皮缠在一起的枯枝,看到自己的毛皮变回柔顺后得意地仰头大笑了几声。 自恋的音无趴在河边看着自己的毛皮,居然一时之间忘了控制住自己的尾巴。又厚又大的尾巴一下子垂到了松鼠的头上。而此时的音无正蹲坐在河边…… “扑通……” 轻微的声音没有对身边的一切造成影响,鸟儿们还是在自由自在地鸣唱着,树叶依旧被风吹拂,谁也不知道这里有个人类变成的松鼠坠进了河里。 音无本以为自己能在水波里掌握平衡的,当年他可是学校游泳队的高手啊哈哈哈!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他那原本划着水的四肢渐渐沉重了起来,原本很轻松就能做到的动作却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完成,有东西在拽着它往下坠! #麻麻救命qaq有鬼!!# 喂,这不是悬疑恐怖小说好嘛…… 松鼠严肃地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腮帮,头猛地向下扎了进去,看看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它。看了好几遍无果之后,身上的沉重感已经让它无力再划动四肢了,松鼠渐渐软了身体,面朝上尾巴朝下地随着水波坠落着。 假如音无雪弥真的就此死了,那么本文大概也就可以end了。但是很遗憾,这只松鼠在水里浮浮沉沉,偶尔才能呼吸到一点点空气,却一直没死,最后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搭在了河岸旁的细沙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不知何处传来了带着淡淡悲伤的歌声,随着歌声走来了一名人类幼女,幼女大概只有五六岁。她的身上穿着简雅的裙子,头上还带着白色的纱帽,白嫩圆润的脸上满是失落与沮丧。 小女孩的手中是一朵粉红色的野雏菊,花茎上还带着汁液,黏在了小女孩的手上。 红了眼眶的女孩看到河滩上趴着一只银灰色的湿漉漉的小动物时惊诧地睁大了眼,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确定了趴在河滩上的动物不会动,这才接近了。 白嫩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它,感觉到了它身上的温度。察觉到小动物的呼吸越来越弱,小女孩咬了咬唇,一把抱起了它,丝毫不顾忌这只她不认识的动物会弄脏弄湿她的新裙子。 秋风吹过了树木的枝桠,树叶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不知道藏在哪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似乎在为小女孩鼓励打气。 女童原本白嫩的脸变得涨红,头上的纱帽挂在了背后,汗水不断地从她额头上滑落。她的脚步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被路边凸起的石头绊倒、被有些湿滑的小路滑倒,但她始终保护着它。 野雏菊被遗弃在路边,但是它仍然坚持着绽放自己的美,不为被遗弃而伤悲。 收获之秋已经到了呢。 第54章 gulfgun 被一言道破了最大秘密的莉莉丝已经浑身冰冷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奥特莱尔手持利刃而脸带微笑,让她不寒而栗。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莉莉丝·普林瑟斯,不,是王莉莉突然想起了中国最为残酷最为流行的刑罚:凌迟。她不敢继续激怒对方,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全身上下的肉被割光了人还活着也是有可能的事。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她绝望地看着那把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刀锋的寒意竟让她脸上起了鸡皮疙瘩,美艳的脸在此时显得滑稽可笑。 “放心,我不会动你的身体。”他笑了,纯粹而愉悦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蔷薇。冰冷苍白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少年的脸上带着甜蜜与怀念。 双胞胎之间的容貌本来就很是相似,只不过这一点一直被王莉莉黑发黑眼所遮掩。在少年的眼里,坐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莉莉丝。她还会活泼地对他微笑,会调皮的捉弄他,喜欢看他苦恼的表情……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他爱的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呢? 一直在微笑的脸如同面具,死死地贴在皮肤,融进血肉。只有深蓝色的眸泄露了他的哀痛。 这个人疯了! 王莉莉的心中只有这一想法,她被死死地束缚在椅子上。原本她崇拜痴迷的魔法竟成了促使她死亡的帮凶,这个世界多嘲讽?! 手指滑过了她修长的脖子,逐渐向下,落在了锁骨。王莉莉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苍白的手指,看到少年的视线落在她锁骨处的吻痕后,得意的微笑重新浮起。 只是那微笑尚未完全展露,便被瞬间压熄。 银质的小刀居然毫不犹豫地瞬间剜了下去,他居然直接割掉了她锁骨上的那一块肉。 王莉莉痛的面无人色,美艳的脸上全是冷汗。她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全身都不可自抑地颤抖着。她想大骂眼前这个不讲信用的男人,但在看到他那铁青的脸色后吞回了喉里的话。她不敢再继续刺激眼前的疯子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在她脸上划几刀,很多魔药都能让伤痕永存! 好不容易才拥有了美丽的容貌与丰满的身材,她不想失去这一切! 淡绿色的药膏几乎对所有的外伤都有效,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在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后迅速止血,皮肤也开始缓慢的修复生长。又是疼又是痒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动手去挠,但是眼前的恶魔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哪怕魔杖还在她手里。 此时她格外痛恨自己的愚蠢。 为何当初没去学无声咒!为何不向教授学习无声无杖咒! 后悔却是晚了,但她绝不会死心。她期待着对面的人能够被她骗过,好让她逃脱。 一杯莹莹的红茶被家养小精灵送了上来。少年接过,轻啜了一口,冉冉的雾气氤氲了他的脸。此时的奥特莱尔哪有之前的暴戾狰狞呢? 世人总是被表面上的美好所迷惑,孰不知底下隐藏了多少脏脏污浊。如同飞蛾总觉得火焰很美,但知道火焰无情吞噬本质的又有几个?所以死了,也是活该的。 “叩。” 红茶被放在桌上,不大的声响却在这个房间不断回荡着,如同不断敲击着她的心脏般。 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那预感来源于少年平静坚定的脸。之前少年的眼神还是带了丝犹豫的,但是现在已经全是坚定了。 温柔美丽的微笑在他脸上绽放,就连早有防备的王莉莉都被他的笑容所迷惑。 “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么?”他略带着怜悯和不屑地看着王莉莉,仿佛俯视着蝼蚁。 “你不能杀我!我是预言者!!”王莉莉心中一急,她实在是被他弄怕了。她害怕自己再不快点说出用于交换的筹码,她就会被对方杀死。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不想死! “你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东西吗?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真相,我还知道未来!这些是只有我才知道的!” 美艳狼狈的女子急忙地诉说她自以为重要的东西,却没发现少年怜悯不屑的讥讽浅笑。 “不,我不需要。” 听到这回答,王莉莉睁大了眼。恐惧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淡淡的骚臭味从她身下弥漫了出来。虽然她已经死了一次,但是她并没有上辈子死亡的记忆。 但是这辈子不同! 她是真的会真实的体验死亡的! 不,她不想死! “你孩子的父亲是教授,啊不,是斯内普。”王莉莉看到对面的人仍然没有反应,她急的全身又起了一身大汗,连忙接着说:“斯内普就是普林斯啊,你肯定不想他死的对不对!”带有哀求的眼神让他格外想笑。 当初莉莉丝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怀着这种哀求呢?这种对生命的迷恋对他的不舍对命运的憎恨。只是她还是死了。 他的鼻子又是一酸,但是眼泪却再也流不出了。只有缓缓的热流弥漫了他的眼眶,那暖流太少了,甚至无法完全湿润他的眼眶。 “不,我不需要。我已经快死了。” 略带着喜意的平静声音让她迷茫的暂停了挣扎。 这间房子是多么豪华啊,她从上辈子就在期望着能活在这样的大房子里,房子里会有一个爱她的人,他们会有好几个宝宝,第一个是男孩,这样就有哥哥保护女儿了。 她,真的要死了吗?再一次重归黑暗? 为什么是她?!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她甚至还没体验过和男人419的滋味,她甚至还没有孩子,为什么就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带有不甘的嘶哑喊叫声在房间内回荡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喊了出来。但是她不后悔,现在少年是铁了心要杀了她,她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了。既然如此,她宁愿放手一搏。 “你还不知道吧,普林斯爱的人不是你呢。”带有得意怜悯的笑容得意洋洋的挂在她脸上,但奥特莱尔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随便,我不爱他。他喜欢谁是他的事。” 从骨血里透露出的冷漠让她怔了。 怎么可能呢?既然不喜欢教授,为什么还要怀着他的孩子呢!她紧紧地咬着牙,心中不甘。她所策划的一切几乎都是被这个孩子破坏的,但现在奥特莱尔却告诉她,他并不喜欢教授。骗子,他肯定是骗子。 “呵,我不过是中了魔药,被迫怀孕而已。”好心的解释她却毫不领情,她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刺破,她该恨什么?该恨谁呢? “安息吧。” “不,等等!等等!求你求你!”泪水从她的眼眶流出,从相似的脸庞上滑落。阳光从她身后洒下,一切仿佛又和那一天重合。假如莉莉丝当时来得及说话,肯定也会这么祈求的吧。 带着默许的颔首让她稍微平静了,她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 “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房间?”少女睁大了眼,仔细地观察着奥特莱尔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反应。 “我在魔法部被人击晕了,醒来了之后被神秘人摄魂取念,接着就是一场派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让少女紧紧地皱着眉。她的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少年微微皱了眉,心中有些郁郁。 “等等,当天食死徒没有行动啊!食死徒的行动必须要经过神秘人的批准才行的!”看到了少年的不耐烦,她连忙解释着。 奥特莱尔听到这个解释后先是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审视了她片刻,要求她给出证据,证明自己对食死徒的行动能有所掌握。 白嫩手臂上的丑陋标记让他厌恶地挪开了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中的忌惮。 “所以呢?” 她白了少年一眼,看到少年瞬间冷下来的脸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那就证明是有人故意那么做的啊!” 少年这下彻底懂了她的潜台词。 原来,那一夜并不是意外么? 所以他还有人要杀?! 真是麻烦呢,老是有人挡着他和莉莉丝重聚。 他重新挂起了淡漠的微笑,王莉莉呼了口气,以为自己能顺利度过这一关了。 但是心脏传来的剧痛让她知道她错了,大错特错。 “为,为什么……”从喉咙里涌出的血液让她时不时停顿,她不甘地瞪大了眼,被束缚在椅子上的身体拼命想要向前,想要拉着少年和她一起。 “你活该。” 她瞬间懂了。 世界上痴情的人永远不可能只有教授一个,她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呢? 明明是双胞胎,但是莉莉丝·罗斯却得到了一切:得到了家族的支持、得到了摩纳哥夫人的爱、得到了奥特莱尔的爱,就连死后都有人愿意追随者她去地狱。 反观她,她拥有的是什么呢? 但没事,他也快死了。美艳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复杂的微笑,最后那笑容和血液凝固在嘴角,再也没有变化。 闭上了眼的少女看起来与莉莉丝格外相似,她们都是莉莉丝,但是却不得不自相残杀。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还是抽出了那柄西洋剑,血液潺潺地从她左胸流出,很快就染湿了昂贵的小羊毛地毯。 他用手帕擦了擦上面的血迹,脸色复杂地盖上了她死了还依然睁得老大的眼,接着重归冷漠。 快了,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几片白色的花瓣从窗外飘进,落进了血泊里,一切都似乎在轮回者,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吧。 他收起了剑柄,最后一次眺望奥特莱尔庄园的一切。 夕阳如血,只可惜普林斯看不到。 他被关在了地下囚室里,身上的黑袍满是血渍和泥浆。湿了的巫师袍不仅不能保暖,反而令他更加冰冷。痛苦的低吟在偌大的地下回响着,他努力地抑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这是他被关在这里的第二天了,无人探望令他心感不妙,却没有办法逃离。这座庄园里铺满了神秘人亲自设计的的魔法阵图,不可能有任何机会从这里离开,除非是用走的。"loro要见你。“金发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熟悉的面孔令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 第55章 wherewill 一只松鼠站在玻璃前,呆滞的看着玻璃镜面反射出的倒影。 他是真的变成松鼠了。 音无雪弥一下跌坐在地上,肩膀耷拉着,就差浑身冒出黑气以昭显他的怨念深厚了。 是的,虽然他当时看起来很镇定,甚至还有闲心吐槽,但那也是建立在他认为那只个梦境的假设上。 而现在他是真的变成了一只松鼠,一只除了卖萌什么都干不了的松鼠。 他曾经不喜自己过于娘娘腔的名字、银灰色的头发,但他宁愿做一个名字娘发色奇怪的人类,也不愿意做一只松鼠。哪怕他变成了松鼠,依旧还是有银灰色的毛皮,更别提尾巴上的心形图案了!各种娘不解释的好吗!!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命里带衰,不然为什么就他那么倒霉呢? 玻璃上倒映出松鼠失落沮丧的模样,假如有女生在这里,肯定会尖叫着好萌好萌然后将这只松鼠抱在怀里。只能说松鼠这种生物实在是好犯规!不管干什么都像是在卖萌啊! 但没多久,音无雪弥又振作了起来。 松鼠就松鼠,哪怕做一只松鼠他也要做最萌的!(……) 他是很不满自己变成了一只松鼠。但他起码还是一只雄性松鼠,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人类然后虏获所有妹子的芳心……呵呵呵呵呵! 门被打开,但进来的人却不是什么萌妹子,反而是一个只有十岁的正太。 正太的发色也是同样奇怪,他先是歪了歪头,米黄色柔顺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而飘荡着。接着他左望右望了半天,才悄悄地走了进来,关门的时候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音无雪弥看到小正太关门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时就躲了起来,但他刚要躲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人,完全不需要躲。接着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那个正太,猜测着对方要做些什么。 这个房间显然是兽医的工作间,里面放了很多给小动物做手术的工具,各种各样的小型刀剪被整齐地摆在盘中,反射出银白色的光。 正太看到了盘子内的工具后眼睛一亮,但他还是缓慢地走着,自以为没泄露自己的目的。 音无雪弥一边吐槽这正太将来要是违法犯罪绝壁是小能手,一边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陷入了幻想的音无雪弥差点错过了少年的动作,但他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少年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等等! 音无雪弥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幼童虐猫虐婴的案例,身体不知不觉地往后蠕动,贴在了墙上,生怕被对方发现,之后惨遭非命。 他可以要用卖萌来拯救世界的男人,哈哈哈哈! 小正太犹豫了半天,才朝着手臂狠狠划了一刀。鲜血很快就冒了出来,泪水一下子充盈了他的眼眶,深紫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晶莹美丽。 看到这,音无雪弥又想吐槽了。 到底是他穿越的方式不对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紫色的眼睛真的大丈夫?银灰色和米黄色的头发也大丈夫么?为什么除了他没有一个人对此怀有疑问呢?【似乎重点错……? 正太一边默默地掉泪,一边笨拙地给自己的手臂包扎着。明明是很容易包扎的纱布却被正太包扎的格外惨不忍睹,音无雪弥甚至想亲自冲上去帮对方包扎。 强迫症伤不起……_(:3」∠)_ 包扎完毕之后,小正太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音无雪弥看到这个笑容后却浑身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好熟悉的笑容啊,他在哪见过来着? 音无雪弥回想着,等他终于放弃回忆的时候,发现正太已经离开了。 这孩子将来干坏事绝壁前途无量啊。 怀着这种有些复杂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情,音无弥生无聊地趴在软垫上发呆…… 其实……做只松鼠也不错吧。 被人饲养着,不用担心生存、成绩,饿了有人喂食,无聊有人陪你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牺牲下色相。这样的生活不是很美好么?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却又抗拒着呢? 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空中一下子甩过来一下子甩过去,正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臂上的纱布被长袖所遮掩,只能看得到手臂上有些凹凸不平。那双深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随着那甩来甩去的尾巴左右移动着。 妈蛋! 这个奇怪的人类是什么时候来的! 音无雪弥被眼前放大了的脸吓了一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松鼠龇着牙,似乎在威胁着面前的人,但是看它炸起的毛便可清楚的知道这货不过是在故作英勇。 “好可爱哦……”软糯的声音配合着无瑕疵的脸迷惑了松鼠,细嫩的手指略带犹豫地轻轻摸了摸松鼠的耳朵,看到松鼠没反抗,正太的眼睛睁得更大,深紫色的眸子亮了起来。 唔,这只人类很上道嘛。 音无雪弥本来是打算给对方一爪子的,他美丽的毛皮哪里是鱼唇的雄性可以摸的!但是看到正太闪亮亮的深紫色大眼和婴儿肥的可爱笑脸,他又有些犹豫,最后被正太力道正好的抚摸所收买,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 “扣扣扣。” 敲门的声音将音无雪弥沉浸在舒适中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高傲地抬起下巴,转过身,只留给正太一个屁股,好昭显他其实对雄性的抚摸一点都不享受。 虽然音无雪弥的举动放在人身上格外臭屁,但是这举动放在一只松鼠身上只显得这松鼠又萌又傲娇。不得不说,有时候真是长相决定命运。要是换了一个丑陋猥琐的男人这么做,绝壁会被锤死啊! 正太眨了眨眼,歪了下头,不管越敲越急的敲门声,一个劲地盯着突然背过身的松鼠。 音无雪弥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半天没听到开门声,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松鼠看到了小正太纯洁无邪盯着他菊花的眼神,直接挥着爪子就挠上去了。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真的挠到了对方。 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一下子被泪水浸泡,还带有无辜的表情既是委屈又是害怕,居然“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 音无雪弥有点慌张,但他心里的吐槽**实在是很难消停。 喂,少年,刚刚往手臂上自己划了一刀的人是你吧!→_→现在被我挠一下就哭成这样,太假了啊喂! 但是做人要负责,哪怕他现在是一只松鼠。于是正太就看见那只松鼠脸上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挪了过来,柔软的大尾巴有些耸拉。他本来是想躲开的,万一这只松鼠又挠他一下怎么办,可是看到那双晶亮的黑眼睛,他就无法闪避了。 真是,真是好可爱啊…… 不知道还有种东西叫卖萌犯规的小正太就这样傻乎乎地盯着它,原本湿漉漉的眼睛逐渐清亮,肉呼呼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正在往他伤口上呼气止疼的松鼠。 敲门声不知何时停息了,小正太已经又和松鼠玩起了抚摸游戏。柔软的银灰色毛皮、蓬松的尾巴、黑豆豆般的眼睛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纯洁的笑脸在音无雪弥的眼里也是犯规的利器。所以哪怕菊花被小正太不小心摸到了他也只能囧然沉默。 恩,再怎么奇葩的人类也不可能会想和一只松鼠捡肥皂啊,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毛都没长齐。这样笃(zi)定(qi)地安慰了自己的松鼠还是垂下了尾巴遮住了菊花。 害羞什么的他才没有呢!╭(╯^╰)╮ 鱼唇的人类!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 寂寞不知不觉地把他缠得死紧,安谧到令人透不过气的房间似乎连时间都停滞了。 所以呢……陪伴啊友情啊……全都是骗人的吧…… 谁会和一只松鼠做朋友呢…… 门很轻地开了,但他还是听到了声音。可他就是不去看不去想,把头埋在尾巴里,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还在睡觉么……” 遗憾的声音让他的耳朵动了动,接着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一颗颗接连掉在木桌上的声音。 “不知道july会不会喜欢吃松子啊……” 鱼唇的人类,见色忘友的魂淡…… 柔软的抚摸再次落在他身上,他想躲,但是却又忍了。 我才不稀罕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逐渐软下来的身体还是证明了他享受着抚摸。 “不要装睡啦,我给你带了松子哦朱利!~” 愉悦的声音带着嘲笑,音无雪弥一下子火了,恶狠狠地龇着牙扭头看向了正太,想要吓他一跳。但是正太不但没被吓到,反而还笑得更开心了。 “喏,你看,这么多松子哦。” 年龄不大的男童指甲缝里还有松子皮,剥的干干净净的松子躺在光洁的木桌上。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射、入,落在了一人一松鼠的周遭,一切都仿佛童话般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走了小半天为了新工作,在这种敏感时刻去学校求职无疑是作死的选择啊”_"请叫我作死小能手- 第056章 家里断网了要等下个月才能(大概……)才能有网络,附近甚至没网吧的孩纸你伤不起qaq总而言之是蠢作者不对啦! 一只松鼠站在玻璃前,呆滞的看着玻璃镜面反射出的倒影。 他是真的变成松鼠了。 音无雪弥一下跌坐在地上,肩膀耷拉着,就差浑身冒出黑气以昭显他的怨念深厚了。 是的,虽然他当时看起来很镇定,甚至还有闲心吐槽,但那也是建立在他认为那只个梦境的假设上。 而现在他是真的变成了一只松鼠,一只除了卖萌什么都干不了的松鼠。 他曾经不喜自己过于娘娘腔的名字、银灰色的头发,但他宁愿做一个名字娘发色奇怪的人类,也不愿意做一只松鼠。哪怕他变成了松鼠,依旧还是有银灰色的毛皮,更别提尾巴上的心形图案了!各种娘不解释的好吗!!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命里带衰,不然为什么就他那么倒霉呢? 玻璃上倒映出松鼠失落沮丧的模样,假如有女生在这里,肯定会尖叫着好萌好萌然后将这只松鼠抱在怀里。只能说松鼠这种生物实在是好犯规!不管干什么都像是在卖萌啊! 但没多久,音无雪弥又振作了起来。 松鼠就松鼠,哪怕做一只松鼠他也要做最萌的!(……) 他是很不满自己变成了一只松鼠。但他起码还是一只雄性松鼠,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人类然后虏获所有妹子的芳心……呵呵呵呵呵! 门被打开,但进来的人却不是什么萌妹子,反而是一个只有十岁的正太。 正太的发色也是同样奇怪,他先是歪了歪头,米黄色柔顺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而飘荡着。接着他左望右望了半天,才悄悄地走了进来,关门的时候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音无雪弥看到小正太关门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时就躲了起来,但他刚要躲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人,完全不需要躲。接着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那个正太,猜测着对方要做些什么。 这个房间显然是兽医的工作间,里面放了很多给小动物做手术的工具,各种各样的小型刀剪被整齐地摆在盘中,反射出银白色的光。 正太看到了盘子内的工具后眼睛一亮,但他还是缓慢地走着,自以为没泄露自己的目的。 音无雪弥一边吐槽这正太将来要是违法犯罪绝壁是小能手,一边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陷入了幻想的音无雪弥差点错过了少年的动作,但他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少年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等等! 音无雪弥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幼童虐猫虐婴的案例,身体不知不觉地往后蠕动,贴在了墙上,生怕被对方发现,之后惨遭非命。 他可以要用卖萌来拯救世界的男人,哈哈哈哈! 小正太犹豫了半天,才朝着手臂狠狠划了一刀。鲜血很快就冒了出来,泪水一下子充盈了他的眼眶,深紫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晶莹美丽。 看到这,音无雪弥又想吐槽了。 到底是他穿越的方式不对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紫色的眼睛真的大丈夫?银灰色和米黄色的头发也大丈夫么?为什么除了他没有一个人对此怀有疑问呢?【似乎重点错……? 正太一边默默地掉泪,一边笨拙地给自己的手臂包扎着。明明是很容易包扎的纱布却被正太包扎的格外惨不忍睹,音无雪弥甚至想亲自冲上去帮对方包扎。 强迫症伤不起……_(:3」∠)_ 包扎完毕之后,小正太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音无雪弥看到这个笑容后却浑身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好熟悉的笑容啊,他在哪见过来着? 音无雪弥回想着,等他终于放弃回忆的时候,发现正太已经离开了。 这孩子将来干坏事绝壁前途无量啊。 怀着这种有些复杂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情,音无弥生无聊地趴在软垫上发呆…… 其实……做只松鼠也不错吧。 被人饲养着,不用担心生存、成绩,饿了有人喂食,无聊有人陪你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牺牲下色相。这样的生活不是很美好么?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却又抗拒着呢? 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空中一下子甩过来一下子甩过去,正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臂上的纱布被长袖所遮掩,只能看得到手臂上有些凹凸不平。那双深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随着那甩来甩去的尾巴左右移动着。 妈蛋! 这个奇怪的人类是什么时候来的! 音无雪弥被眼前放大了的脸吓了一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松鼠龇着牙,似乎在威胁着面前的人,但是看它炸起的毛便可清楚的知道这货不过是在故作英勇。 “好可爱哦……”软糯的声音配合着无瑕疵的脸迷惑了松鼠,细嫩的手指略带犹豫地轻轻摸了摸松鼠的耳朵,看到松鼠没反抗,正太的眼睛睁得更大,深紫色的眸子亮了起来。 唔,这只人类很上道嘛。 音无雪弥本来是打算给对方一爪子的,他美丽的毛皮哪里是鱼唇的雄性可以摸的!但是看到正太闪亮亮的深紫色大眼和婴儿肥的可爱笑脸,他又有些犹豫,最后被正太力道正好的抚摸所收买,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 “扣扣扣。” 敲门的声音将音无雪弥沉浸在舒适中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高傲地抬起下巴,转过身,只留给正太一个屁股,好昭显他其实对雄性的抚摸一点都不享受。 虽然音无雪弥的举动放在人身上格外臭屁,但是这举动放在一只松鼠身上只显得这松鼠又萌又傲娇。不得不说,有时候真是长相决定命运。要是换了一个丑陋猥琐的男人这么做,绝壁会被锤死啊! 正太眨了眨眼,歪了下头,不管越敲越急的敲门声,一个劲地盯着突然背过身的松鼠。 音无雪弥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半天没听到开门声,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松鼠看到了小正太纯洁无邪盯着他菊花的眼神,直接挥着爪子就挠上去了。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真的挠到了对方。 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一下子被泪水浸泡,还带有无辜的表情既是委屈又是害怕,居然“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 音无雪弥有点慌张,但他心里的吐槽*实在是很难消停。 喂,少年,刚刚往手臂上自己划了一刀的人是你吧!→_→现在被我挠一下就哭成这样,太假了啊喂! 但是做人要负责,哪怕他现在是一只松鼠。于是正太就看见那只松鼠脸上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挪了过来,柔软的大尾巴有些耸拉。他本来是想躲开的,万一这只松鼠又挠他一下怎么办,可是看到那双晶亮的黑眼睛,他就无法闪避了。 真是,真是好可爱啊…… 不知道还有种东西叫卖萌犯规的小正太就这样傻乎乎地盯着它,原本湿漉漉的眼睛逐渐清亮,肉呼呼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正在往他伤口上呼气止疼的松鼠。 敲门声不知何时停息了,小正太已经又和松鼠玩起了抚摸游戏。柔软的银灰色毛皮、蓬松的尾巴、黑豆豆般的眼睛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纯洁的笑脸在音无雪弥的眼里也是犯规的利器。所以哪怕菊花被小正太不小心摸到了他也只能囧然沉默。 恩,再怎么奇葩的人类也不可能会想和一只松鼠捡肥皂啊,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毛都没长齐。这样笃(zi)定(qi)地安慰了自己的松鼠还是垂下了尾巴遮住了菊花。 害羞什么的他才没有呢!╭(╯^╰)╮ 鱼唇的人类!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 寂寞不知不觉地把他缠得死紧,安谧到令人透不过气的房间似乎连时间都停滞了。 所以呢……陪伴啊友情啊……全都是骗人的吧…… 谁会和一只松鼠做朋友呢…… 门很轻地开了,但他还是听到了声音。可他就是不去看不去想,把头埋在尾巴里,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还在睡觉么……” 遗憾的声音让他的耳朵动了动,接着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一颗颗接连掉在木桌上的声音。 “不知道july会不会喜欢吃松子啊……” 鱼唇的人类,见色忘友的魂淡…… 柔软的抚摸再次落在他身上,他想躲,但是却又忍了。 我才不稀罕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逐渐软下来的身体还是证明了他享受着抚摸。 “不要装睡啦,我给你带了松子哦朱利!~” 愉悦的声音带着嘲笑,音无雪弥一下子火了,恶狠狠地龇着牙扭头看向了正太,想要吓他一跳。但是正太不但没被吓到,反而还笑得更开心了。 “喏,你看,这么多松子哦。” 年龄不大的男童指甲缝里还有松子皮,剥的干干净净的松子躺在光洁的木桌上。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射、入,落在了一人一松鼠的周遭,一切都仿佛童话般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断网了,今天更新不了,先放防盗章。 正式内容明天补上。 -21西皮代发。 第56章 番外预留 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番外预留章,请勿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