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妻成婚》 第一章 背叛 傅雅盯着手机看了一整天,这一天,没有收到他任何一条短信,一通电话。昨天晚上,她一个晚上没睡,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从黑到亮。现在快过去24小时了,他还是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接到他的电话,不过短短几秒,“傅雅,老地方见!” 傅雅冷笑了一下,来到了老地方,以前她最喜欢和他来这里吃饭。 刚到饭店,服务员推上来一个巨大的蛋糕。上面插了26根蜡烛,上面写着我爱你。 滑稽!可笑!傅雅用刀狠狠地将蛋糕划得稀巴烂。 仰头,将旁边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红酒满满地灌进肚子里。不久后,只觉得脸红心跳,浑身很热,眼睛也变得游离起来,她看看这杯酒,发觉味道有点异常。 半个小时后,某豪华总统套房内,宽大柔软的大床上,女人娇弱地嘤咛了一下,微微转了个身。傅雅扯了扯领口,摸了摸湿透了的后背,一股莫名的热蔓延开来。床上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衣,里面寸缕未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套,床上的人儿肌肤如雪。骨瓷般的脖颈,碧藕般的手臂,“……”傅雅忍不住轻轻嘤咛了一下,修长的大波浪卷湿透了,黏在脸上脖子上很不舒服。她对于周围的危险全然不知,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如婴儿一般蜷缩在一起。 没过一会儿,房间门被悄悄地关上,将她送到这里的人儿对着坐在黑暗中的男人笑了笑。 房间恢复了安静,几分钟后,男人接到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顾少,记得动作轻点,人家还是完璧呢。” 男人将电话掐掉,扔进了沙发里。英俊的眉头蹙了蹙,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中,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但是显现出来的轮廓可以看出深邃刀刻般的五官,如虎豹般的眸子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男人掐掉香烟,颀长的身体从沙发上起来,往卧室径直走去。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楚床上美人的脸。 优雅颀长的身体微微侧下,将女人身上的被子盖好,打开房间的灯,一张雪白美丽的鹅蛋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愣了愣,抚摸着这张令人移不开的脸,深邃的眸子一暗。 看来他不得不假戏真做了。自从他上任以来,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每一位高官,每一个商场阴谋,他需要人脉需要金钱,当然婚姻更是必不可少的。不想自己的一个疏忽,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一旦自己的形象毁坏,盛世的股票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动摇。本来他无心于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可是今天也由不得她了。这段时间来,绯闻缠身,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业绩,他辛辛苦苦打下商业帝国将会毁于一旦了。 他站直身体,欲离开床边,随手关掉了灯的按钮。 “嗯。”床上的人儿翻了一个身,纤瘦的身体打了个颤抖,随手扯了扯被子,小手扯住了他的衣服的一角,“别走,我好冷。” 冷峻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床上的人身上,薄情的嘴角轻轻扬起,目光看向那床头的微型摄像机。 这一切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他躲避也是枉然。 床上的人儿蹭了蹭枕头,修长的睫毛振翅欲飞,惨白的嘴唇被咬地鲜血欲滴。 傅雅只觉得有个好闻的味道在鼻尖,她往那团味道靠近,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哲浩,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娶的我吗?别离开我!” “傻女人!”顾灏南扬起嘴角笑了笑。 “别走!”傅雅朦胧地睁开眼睛,摸着男人的脸,亲戳他的唇角,“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傅雅闭上眼睛,因为害羞只好咬着唇,原本就鲜艳欲滴的唇被咬地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诱惑人的眼球。这个女人!顾灏南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傅雅倒回床上,娇弱的身体被撞疼了,美丽的眸子一动,眼泪汪汪地爬起来,又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再一次被推开。 “哲浩,不要离开我,你不是说下个月我们就举行婚礼吗?”傅雅抖的声音如蚊子般,祈求道。 顾灏南没有再推开这具身体,自从回国后,他一直单身至今,为了事业,他从来没有一刻放松过,没日没夜的陪领导喝酒,没日没夜的开会,没日没夜地写各种报告,他甚至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 “抱着我!”傅雅轻轻命令道。 男人的眸子急促的放大,眼眸深处一股熊熊火焰在燃烧,怀里的人散发着一股少女的清香,温柔似水,到底放了多少剂量? 顾灏南再也忍受不住,修长的手指插进她修长的头发里,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像捧着一块珍贵的宝玉般。他有洁癖,从来很少沾染女人。 一阵寒冷让她打了个寒颤,她仰着脸,因为紧张过度,只能闭着眼睛,但是明显感受到男人的动作很温柔,他的吻如羽毛般温柔,略带茧的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暖的触感通过血液直达心脏。她轻轻握住了那只温暖的大手,觉得浑身上下特别舒服,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哲浩,你能不能解释下昨晚的事情?” 顾灏南的眸子一暗,“……”傅雅死死咬着唇,睁着眼睛看着他!黑夜里,他的眸子如发怒的狮子般。他扣住她的腰身,手上的力道不觉得加重了几分,“疼……”傅雅皱着眉头,咬着唇,又怕他生气,忍着不敢发出声音来。见他额头上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傅雅伸手帮他擦了擦汗,顾灏南一愣,瞳孔极具放大,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这是一片新天地。“等会儿就好了。”顾灏南轻轻道,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顾灏南起身,将被子盖回傅雅的身上。转身,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已经清醒了,见她两眼无神地坐在床上。看来,已经解了! 傅雅拢了拢衣服,有些害怕地看着这陌生的空间。睁开的第一眼,掀开被子那刻,她知道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眼角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她见过这个男人,盛世集团总裁,顾家世代为官。顾常林是政要,权高势重,顾灏南是顾常林的最宠爱的一个孙子,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从政,同样担任政要,一个是大学教授,唯有他独自闯荡打下一片商业帝国。顾灏南毕业于清华大学,尔后在哈佛留学,27岁回国发展事业,创立盛世集团,不过三年时间,盛世便跃居世界五百强。 “三哥。”傅雅轻轻唤了一声,记得以前和父亲傅建国去参加顾常林的生日宴会,在宴会上见过他。父亲介绍他时,说他很厉害,对他赞不绝口。 顾灏南觉得很烦躁,见她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颀长的身体站在窗边,冷峻的眸子看着窗外,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并非外界所迫,他明白这次冲动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感情中某段未放下的回忆。 他点燃了一根烟,明暗交替的烟火映出一张刀刻般立体的脸和一双深邃的眼睛。修长的手掐进口袋里。 傅雅看着地上被撕碎的衣服,心情复杂万分,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幕。 下完班后傅雅抱着一堆晚餐需要的食材来到他住的地方,一来为了庆祝自己换了工作,二来为了庆祝自己明天的生日,三来为了迎接他回国。他出国三个月进修,今晚,要给最亲爱的他接风洗尘,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她还想着他走之前说过的话,他会当着父亲的面正式和自己求婚。刚想伸手拿钥匙,听到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顺着门缝看去,卧室的大床上,她的心一痛。 傅雅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自己的男友和亲姐姐居然背叛自己!寒气立刻从脚底一直冲到脑袋,眼前一片漆黑,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大脑处于缺氧状态。她气得想立马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她从来都是骄傲的,自尊让她没有这样做。 想到这里,她的手都是颤抖的。素色的小手忍不住紧紧抓住床单,床单都被她抓到褶皱不堪。眼睛里含着泪水。 顾灏南看了看手表,转身,将她揽入怀里,抱着她颤抖不堪的身体,轻轻道:“傅雅,对不起。” 不过几分钟,门被破门而入。 顾灏南将她紧紧拥住,几个身穿便服的警察来到床前,随后,几家媒体也蜂拥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床上的男女身上。 而当傅雅因为害羞躲进顾灏南的怀里时,陆哲浩的闯入让她差点有种想死的冲动,一股寒气从脚底凉到了脑袋。 “哲浩……”傅雅轻轻唤道。 “顾总,我本以为你真的对女色避开而之,现在看来我错了。”陆哲浩邪魅地扬起嘴角,看了看被撕成碎片的衬衣,幽暗的眼睛升起一股喜悦,“顾总,对于我送给你的礼物可否满意?” 傅雅紧紧握住手,不相信这一切原来是他操纵的。 顾灏南紧紧抱住怀里颤抖的人,握住冰凉的小手,“陆哲浩,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你以为用个女人就可以让我答应你无烟之城的项目?” 陆哲浩挑了挑眉毛,“如果不是她,你会上钩?”陆哲浩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粒纽扣,“看来很享受嘛,我可没碰她,这礼物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我?” “你何必拿一个无辜的女人当做赌注?” ------题外话------ 新文求各种收藏各种评论 第二章 她是我的未婚妻 “顾总,您还有什么话可说?”陆哲浩咄咄逼人道。 那些警察也不相信一向清正廉洁的顾家大少,怎么会跑到宾馆来嫖ji。再说,顾常林的孙子一般人不敢乱动。顾家是一个名门望族,这样有损社会风气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媒体也紧追道:“顾少,根据相关人士透露,您于今日涉嫌性骚扰一案,年纪都是未成年女性,请问你有什么话向普通大众解释此事?” 傅雅微微低着头,可是她的愤怒超过她心如死灰的心了。“陆哲浩,你这个混蛋!我要和你拼了,你他妈就是一个大混蛋!” 她低头,见一只宽厚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又细心地将被单盖住裸露在外的肩膀。 媒体又转向傅雅,“傅小姐,请问您和顾总是什么关系?” 傅雅面对着无数闪关灯,睁着的眼睛瞬间陷入一片白茫茫的状态,瞳孔无意识地放大,她只是强忍着这巨大的屈辱和无情背叛后的心如刀割。 “她是我未婚妻。” 耳朵传来一个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傅雅微微仰着头,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傅雅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面对着镜头道:“他是我未婚夫,所谓的强奸案根本不成立,难道你们和自己的老公老婆不会上床?难道正常的夫妻连上床都是违法的?” 那些警察露出尴尬之色,轻轻咳嗽了几声。 那些媒体也放下了自己的镜头,立马变了问题。 “顾先生,请问你们何时结婚呢?” “下个月。”傅雅一字一句狠狠地咬出来,她看着站在床前的男人。 七年前,她认识了那个朴实的陆哲浩,虽然他当时只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大学生,可是大学开学典礼与他相遇,她便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他说自己会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果然,七年后,他如愿当上了东方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七年了,她一直等着他会向自己求婚。而这一切换来的只不过他背着自己,和自己的姐姐搞在一起。 陆哲浩多次和自己说过,他的目标是就是要在这个城市出人头地!只有挣很多钱,他才可以出人头地,不受任何人摆布。 陆哲浩没有想到,一向维护自己的女朋友,以为她会和自己演戏,配合自己将顾灏南置之死地,这样他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拿到盛世集团无烟之城的项目,这样不仅可以挽救岌岌可危的东方集团,还可以和业内房地产老大盛世集团结为合作伙伴。可是她的一句话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化作一缕青烟,飘渺无影。 傅雅冷笑,当她看见他和自己的姐姐在床上上演限制级的画面时,她的心冷了,而现在他将自己当做工具送给别的男人,她更是彻底绝望了。可心依然是疼的。 她将身体躲进背后宽厚温暖的身体里,当看到陆哲浩狠狠地盯着她,露出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时,她选择躲避这些外界的因素。 顾灏南不是轻易能扳倒的,在a市,他有良好的形象。但是花边新闻一出现一旦与他沾上边,也会影响公司的声誉,公司的股市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这些主流媒体巴不得能这香艳的一幕刊登出来,这样一定可以上头条。当嗅到这条劲爆的消息后,便立马赶往现场,不想还真看到,不过结果让人遗憾。 陆哲浩狠狠地道:“傅雅,你跟不跟我走?” “我还没有亲热够,所以……”傅雅仰头,在顾灏南脸上轻轻戳了一下,“亲爱的,晚上吃什么?” 陆哲浩气得脸色发青,“哼,别后悔!” 顾灏南将被单全部包括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住。 媒体似乎觉察到一点什么,“傅小姐,您的神色看上去不太好,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陆哲浩绕到墙壁,取出了微型摄像机,“顾总,我想这个视频会让我们明白你们究竟是不是夫妻?” 傅雅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男友,他怎么可以如此卑鄙,居然用这种手段。 她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在一起七年的男友,她花了大量金钱和大量精力来爱的男人,居然用这种手段利用自己。 陆哲浩装作不认识她,“傅小姐,请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傅雅只觉得一切都如此可笑,呵呵,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等人! 她起身,紧紧抓住单薄的床单,离开顾灏南的怀抱,靠近陆哲浩,“陆哲浩,你说到底是谁*?你是说我是妓女?” 陆哲浩变了脸色,轻轻伏在她耳边道:“傅雅,别任性,只要你帮我,这次无烟之城的项目拿到手,你爸爸就会相信我,说不定他会答应你我的婚事!我就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傅雅冷笑道:“陆哲浩,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只想要你死!”傅雅不知道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狠狠地刺向他的腹部。 只是她力气太小,刀子只进去一半,便被阻止了。 “傅雅,你疯了?” “呵呵,我是疯了,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将她抓起来。”陆哲浩对着后面几个警察道,“以蓄意杀人罪妨将她扣押吧!” “慢!”顾灏南将她扯进怀里。 “我是他丈夫,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傅雅仰头,对着他摇了摇头,“别管我!” 顾灏南握了握手,媒体在,他不方便出手,刚才的一幕刺伤确实是真的。 “有我在,一切都没事。”顾灏南知道他手里的微型摄像机确实会暴露傅雅和自己关系,可是一旦公开,他不会让陆哲浩吃到好果子。所以,他料定陆哲浩会拿这个当做筹码,和自己做交易。 傅雅被带走了,坐上了警车。 媒体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傅雅的身上,对于她反常的一幕,媒体开始疯狂扑捉画面。 “傅小姐,请问您刚才为什么如此愤怒?” “傅小姐,请问您是不是被迫的?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瘾,媒体会帮助的。” 临走时,顾灏南让酒店给她换上了一套衣服。 当他温暖的手为自己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时,当他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冰冷的身体时,当他面对如此情形还可以如此泰然自若时,她微微一愣,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傅雅坐在警车的后面。 “你刚才疯了吗?” 陆哲浩狠狠地砸向方向盘,三个月功夫全白费了,反而让他得胜了。想不到对自己如此死心塌地傅雅居然将了自己一军。这个女人何时改了性情? 傅雅冷着脸,看着窗外。 “要不是我把你从媒体那边救出来,你以为你的床照很香艳,呵呵,还未婚妻,你以为顾灏南真的会娶你?” 傅雅狠狠地掐着手指,眼睛干涩地有点痛。 “我想睡觉。” 陆哲浩脱下自己的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傅雅只觉得他的味道都是恶心的,一把扔掉,“脏!” 陆哲浩气得大骂粗口,点燃了一根烟,“你能不能替我想想,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傅雅心里冷笑,真是有苦说不出! ------题外话------ 求收藏 第三章 暗藏汹涌 大学毕业后,都是在新闻媒体圈内混,前不久从一家著名国际报纸辞职,被国内一家著名报社特聘为主编,主要负责财经版块。 “傅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刚到办公室,同事周觅便端着一杯热咖啡过来送到她办公桌上,不想看到她无神地坐在那里。 想暂时忘记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一如往常去工作,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是鬼魂一般,挥之不去。傅雅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刚刚接替这份工作,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现在,她必须依靠自己。男人没有可以,但是工作不能没有,女人最重要的还是独立,何必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黯然神伤,暗暗叹了口气。 周觅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忙碌起来。 寂静的办公室突然骚动起来,同事纷纷站起来,聚集到隔壁电脑桌旁,围成一伙,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你们在看什么呢?”周觅也点开网页。 “啊……”周觅尖叫,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傅雅终于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周觅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雅,你看……”周觅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傅雅,你……你居然是顾总的未婚妻。” 刚还拿着杯子的手当场僵硬在半空中,不等周觅说完,其他几个女同事跑过来,围在周觅电脑后面。本来就对刚调过来的傅雅不熟悉,职场新人从来都是要受点欺负的,可想不到新来的主编这么有来头。 “傅主编,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大家啊!” “傅主编,想不到你居然是顾灏南的未婚妻,真没看出来啊,你怎么都没和我们说呢!” 傅雅没有理会她们,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想将昨天还没有完成的工作完成。可是刚打开电脑,一个网页跳出来。 上面赫然挂着她的照片,她的脸被特写,放大好几倍,看得清清楚楚,照片上她几乎全裸着,只披了一块床单,倒在英俊帅气的顾灏南怀里。上面挂着的标题“豪门阔少深夜幽会未婚妻!” 傅雅动了动手指,将网页关掉。看来,她想否认也是不可能的啦! 听到有同事小声议论道:“以后我们可得小心点了,人家可是顾灏南未婚妻,了不得的!” “你说我以前经常指使她干这干那,她会不会记恨在心?” 周觅立马在她旁边坐下,“傅雅,你知不知道,你出名了!” 傅雅淡然地完成昨天还没有完成的会议报告,周觅是她在这个城市最要好的朋友。同事们都往这边看来,眼神各异,归纳总结一下大概就是羡慕嫉妒恨! 周觅自知自己刚才失态,立马放小了声音道:“傅雅,你什么时候勾搭上顾灏南了?” 傅雅暗暗生气,从照片上的特写都是顾灏南搂着自己的各种姿势来看,显然媒体不敢得罪顾灏南。现在的娱记真是无所不能!拍马屁的功夫这么高!她不过就是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了关系,有必要弄得全国人民吗?她将网页关掉,从位置上站起来,不想几个同事几乎将她团团包围住,傅雅只好解释道:“你们别当真,这不是真的。” 午餐时间到了,以往她都是和周觅一起去食堂吃的。傅雅打好饭菜,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可是,到处都是好奇的目光,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议论,也有说得不好听的,“我见过她男朋友,不是顾灏南。” “不会吧?不是顾灏南那是谁?” “我上次我看到有个帅哥送花,长得挺帅的,但是我肯定不会顾灏南。” “哼,谁知道她使了什么媚术,竟然勾搭上了盛世集团总裁顾灏南了!” 周觅打好了饭菜,坐在她对面。 “傅雅,我去帮你教训那些多嘴的老妇女!” “周觅,别去了。” 周觅喜欢打抱不平,性格直爽,大概因为这点和傅雅很相似,所以两人合得来! “可是她们这么说你,难道你不去澄清一下?” 她怎么澄清,自己穿那么少,出现在报纸上,她能解释得清楚吗?只怕是越描越黑!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女的吃亏! 周觅见她几乎没饭菜,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塌了一般,毫无精气神。 “傅雅,昨晚生日过得不好?” 傅雅嗯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往嘴里送了几粒米,喷香的米饭到嘴里变成索然寡味。 “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雅,“昨天我喝了点酒,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顾灏南房间了,现在搞得全民皆知。” “你不是和陆哲浩在一起麽?” 傅雅点了点头。个中细节她都不想去想,只要一想,她就觉得心寒。 回到办公室时候,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的人又开始骚动起来。她尽量忽视这些人,打开电脑,可不想刚网页,跳出几个网页,全部是关于她的头条! 每个角度,每个侧面,每个姿势,她身着薄薄的被单,躺在一个陌生男生的怀里!可媒体写的什么“盛世总裁密会娇妻!”“不名女友身份曝光,顾家大少疑好事将近!”这分明就是为了帮助顾灏南宣布这个喜讯吧。什么时候她变成娇妻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嗡嗡响,已经听不清外面叽叽喳喳在说什么,脑袋像是膨胀的泡沫一般,累可是睡不着。 她想这可能只是顾灏南随口说的一句话,这段日子过去,大家肯定会慢慢忘记。 下午,身体不舒服,向主编请了个假。周觅陪同她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只是休息不足,导致血糖低。 傅雅坐在椅子上打点滴,周觅在一旁看八卦新闻。 “傅雅,你真的出名了,你看!全部是你的新闻!” 傅雅扫了一眼上面的新闻,全部是各种“奉子成婚”、“深夜密会娇妻”、“嫁入豪门”等各式各样的标题。还真是能扯!傅雅只觉得无聊,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杂志封面是陆哲浩,她摸了摸他的脸,只觉得头疼难惹,浑身上下都闷得慌! 周觅打开电视机,电视上面赫然出现他的身影。 “傅雅,是顾灏南。” 顾灏南参加的央视的王牌节目名人访谈录,一般邀请的都是政界商界的精英。 主持人围绕着国家经济形势问了一个遍,顾灏然对答如流,滴水不漏,既从宏观上分析当前中国的经济形势,也从微观分析了某些地方存在的问题以及提出相应的解决对策。 最后还是绕到了最火爆的话题,深夜密会娇妻! 顾灏南认真地看着摄像机,“本来想晚点宣布婚讯,不想媒体已经等不及了。”他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以王者一般的风范自信地坐在那里,顾灏南就是这么一个自信的人。 “那请问婚期订在什么时候呢?” “婚期订在下个月。” “傅雅,你真的要嫁给顾灏南了?”周觅兴奋道。 傅雅知道出身豪门的人的婚姻要比一般人慎重,因为这关系到以后家族的各种利益。  傅雅暗暗生气,这个顾灏南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还嫌天下不够乱?这个时候出来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打完吊针后,周觅搀着她走出了医院,“傅雅,你身体不好,我送你回家吧。” 傅雅摇了摇头,怕妈妈看到自己这样憔悴又会操心难过,本来事情已经够乱了。 周觅知道她很心烦,“去我那住一晚吧。” 傅雅点了点头。 两人躺在床上聊了一个晚上。 周觅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边痛骂陆哲浩这个渣男,一边痛骂傅染这个贱女人!这下反而觉得顾灏南挺爷们儿的。 周觅揽着傅雅的腰身,“傅雅,那你准备怎么办?” 傅雅侧脸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没事,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嗯。”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差点被吓到了。所有的人对她都变了一个态度。 “傅雅,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魔铁咖啡,还是热的哦!” “傅雅,这是你你今天需要的材料,我帮你准备好。” “傅雅,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 傅雅像是被簇拥地女王,受到了女王级别的待遇,这世道!那些同事是换脸书一样,傅雅心里淡淡笑过,自己的活还是自己去干吧! 周觅朝她挤了挤眼睛,“主任叫你过去呢!” 傅雅站在主任面前,“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傅雅,下午你去趟东方集团吧,采访一下陆总经理,整理一下这一期的财政人物特刊!” 傅雅哦了一下,心里凉的,身体是冷的。 “你身体不舒服?”主任皱了皱眉头,见她魂不守舍的。 “没,挺好的。” 第四章 你是第一个 傅雅来到了东方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 “进来!” 傅雅推开门,并没有把门关上,见他低头正忙着写各种文件! “把门关上!” 呵呵,一如既往的脾气,以前,她认为他的大男子主义是爱自己,所以她甚至强迫自己喜欢他的大男子主义,可现在觉得反感。 陆哲浩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关上,走到她身边,傅雅退了两步,“陆总,你找我什么事情?” “下午有个饭局,我身边没伴,想到你,就打电话给你了。” “我下午还有事情。” “昨天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我手机没电了。”傅雅再退了两步。 “傅雅!”陆哲浩走到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这大夏天的,她的手冰得像是冰棍一般。 陆哲浩将她的握住手掌心搓了搓,哈了一口气热气,“身体这么凉,是不是感冒了?” 傅雅自动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回,要是他为了事业牺牲自己,她也许会原谅他,可是他到现在连句对不起都没有。他搂着傅染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你姐?” 傅雅的心抽痛了一下,终于抬头看向他的眸子,他会以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过去的七年,她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来帮助他,帮助他达到今天的位置,为了他,和父亲差点断绝了父女关系,气得母亲心脏病复发。七年的情与爱终究是错付了,可是她心里却偏偏想听他解释,给一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 “傅雅,我和你姐顶多就是逢场作戏。你知道商场复杂,我从农村过来,无权无势,你爹看不起我,让我在公司当一个小小的销售员,这分明就是侮辱我,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呢?所以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为何是姐姐?”她终于忍不住道。 陆哲浩扯了扯领带,看她满脸不解和眼睛里透出来的不信任,几乎让他抓狂。 “那天应酬喝多了,就……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 傅雅将眼泪逼回去,“你永远都说我不懂,既然我不懂,你找我做什么?”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觉得谈不下去,到此刻才发现他是多么的固执。 “傅雅……” 陆哲浩扯住她的手臂,“对不起。” 傅雅甩开他的手臂,回头看他的脸,这张脸她喜欢了七年,而此刻,她觉得自己是瞎了眼睛。 “下班后我接你。” “不必!”傅雅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想再看到那张脸。几乎是逃出办公室的。 眼泪快落下的那刻,她将眼泪逼回去。 下了楼梯,她跑到旁边的花廊里,躲在一个角落里,终于忍不住嘤嘤哭起来。 忍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所有的意志在此刻崩塌,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不过两天时间,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她抬头擦了眼泪,看了看时间,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坐车回到了办公室,又怕大家发现,她站在外面等眼睛恢复了才进去。 周觅见她神色不对劲,肯定知道又是那个陆哲浩欺负她了,“傅雅,你就好好坐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免得出了差错,反而要挨批评。” “周觅,谢谢你。” “这么客气做什么,记得以后成为顾家少奶奶可不要忘记我啊!”周觅想逗她笑。 傅雅抿了抿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你也相信是真的?” 周觅点了点头,“傅雅,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顾灏南,顾家多有权有势,顾灏南比那都叫兽还受女人欢迎,不仅是少女杀手还是少妇杀手,简直横扫整个中国啊!” “有这么夸张?” “当然!”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好容易挨到下班,傅雅又发愁了,到底要不要跟他去参加那个饭局。 周觅刚好有事情先走了,要是周觅知道,估计会骂自己一顿。不过她还是想决定去看一看。她想和他彻底来个了断。 傅雅走到车库,见他已经坐在车里了。 以前,为了怕影响,她都不让同事知道有男朋友之事,除了周觅!为的就是维护他! “安全带!”陆哲浩低头,想帮她系好。 傅雅推开他的身体,“我自己会。” 陆哲浩了解傅雅的性格,她是那种喜欢依赖别人的人,不善于做决定,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所以,他笃定这次事件她会帮助自己,可是没有!看来自己估计错了。 他低头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还在生气?我赔礼道歉行不行?” 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会满心欢喜的接受,然后重归于好,可是此刻,她觉得很恶心,“不要这样!” “怎么?不喜欢?” 傅雅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如果再在这样,我就下车了。” 陆哲浩喘着气,想不到她气性这么长,“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 傅雅看着前方,眼神很坚决笃定,她决定将他从心里剔除。 “无法原谅!” “傅雅,你看着我!”陆哲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你和顾灏南的事情就此打住吧!” “凭什么?” “你难道要赌气嫁给他?” “为什么不可以?” 陆哲浩终于着急了,“顾灏南你惹不起!傅雅,你不要因为你姐的事情就赌气将自己随便嫁给一个男人!” “我说过和你姐姐是逢场作戏,昨晚的事情我也解释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我做这么多完全是为了你!” 傅雅忍着眼泪,为了自己?听着就可笑,难道和自己的姐姐上床也是为了自己?“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 陆哲浩气愤地松开她的身体,“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再和你谈。” 傅雅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车库。 此刻,心情好些了。 听到后面啪啪啪的鸣笛声,她也懒得理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她算是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只狼,一只没有人性的狼。 走出车库,她觉得身体有些虚脱了,靠在旁边的护栏上休息了一会儿。 嘟嘟嘟嘟……电话不停地响着,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顾灏南,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你在哪里?” 傅雅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 “我在上班。” “单位在哪里?” “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没事不找找你,媒体会怀疑。” 傅雅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只道:“顾总,那晚的事情我就当被强奸犯强奸了,我不会计较,所以请你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她果断地将电话挂断,然后关机。 不远处,一辆高级的小轿车徐徐驶来。车子在她旁边停下来,顾灏南摇下车窗,浓密的眉头皱了皱,刚才那幕他看在眼底,这个女人是傻还是傻? “上车吧。”顾灏南打开车门。 傅雅侧脸,惊讶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了?他不是很忙吗?像他这种级别的老总,应该是满世界飞,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对不起,顾总,我真的不想再惹出什么绯闻来!” “你想淋雨回家!?” 傅雅看了看天空,雨越下越大了。她停下来了脚步,“顾总,我真的没时间陪你玩,你要是想玩,随便找其他女人就行,别来招惹我行麽?” 顾灏南将车停下,长腿一跨,下了车,长手一揽,将她掳进了车里,立马关上车门。 “我只是帮社会解决了一个大龄女青年而已,再说你不是没有男朋友麽?” “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有男朋友了?” 顾灏南将她的一份简历扔到她面前,婚姻那栏填着未婚。 傅雅气结,这男人真够无耻的。 “那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是不必要的麻烦?”顾灏南抿嘴笑了笑,见她低头不语,“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想吃什么?” “我想吃山珍海味,你请麽?”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还是可以满足我未婚妻的一点小小夙愿。” 傅雅想笑,被他这样一惹,心中的怒火顿时消解了许多,“顾总,你平时就这么和女人搭讪?” “你是第一个!” 第五章 你也会开玩笑? 傅雅只知道顾灏南这个人很难接触,媒体把他写得神乎其神,年纪轻轻创立盛世集团,年仅三十,便跻身富豪榜前十位,也很少传出关于他的绯闻。这样的钻石级别的黄金单身汉,只怕在地球上找不到了吧。 “你和男朋友吵架了?”顾灏南见她红着眼睛,一脸不开心。 傅雅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顾总,这是我的私人*,我不想回答,再说我已经表明了那我的态度,你应该很明白了。” “明白什么?”顾灏南语气里带着一点调侃,装着糊涂其实比谁都清楚。“现在是下班时候,我们聊点轻松的话题怎么样?” 傅雅偏头,看着窗外,不想和他说话。 “你准备睡在我车里?”顾灏南下了车,站在车门旁边,傅雅无赖地下了车。 来到的是一家私人菜馆,外表看上去很普通,里面却别有洞天。老板娘很有气质,见着他后面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子,心下会意一笑,“顾先生,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顾灏南很熟稔地和老板娘聊起来,那老板娘不过30岁出头,衣着打扮都相当精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却开着一家高级私人菜馆,而且顾灏南好像很给她面子似的。 傅雅站在顾灏南身后,老板娘看了她一眼,会心的笑了笑,“今天您想吃什么?” “等会儿再说。” 傅雅打量了一下这家私人菜馆,面积不大,可是全是客人。菜馆设计偏复古风,放着的却是《angle》,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百合清香,墙壁上挂着各式山水水墨画,给人一种悠远宁静的感觉。上下两楼,下面一楼已经全部满了,老板娘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 “顾先生,这是为你准备的,外面是一个公园,这里相对来水安静些。” 顾灏南自如地和老板娘叙旧,聊了一会儿,他看了她一眼,“泡杯普洱茶过来吧。” 傅雅坐在红木桌子上,终于知道为什么连总都来这里,光是屁股下这张不起眼的凳子都值几万吧,更别说旁边案几上摆着各种清明花瓶还有出自大家的名画。 顾灏南见她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小鸟,她这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其实她是紧张而已,那晚,她像是一个小野猫,妖娆的身子抓挠着他的心。他点了一根烟,“你怕我?” 想不到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其实从上车开始,她便对他起了警惕之心,偏偏自己和他已经有了实际关系。 顾灏南优雅地吸着烟,冷峻的眸子在烟雾中迷离,看不清楚他眼睛里在想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也真够傻,男友都这样对她了,见她还在这里黯然神伤。 “怕我吃了你不成?” 傅雅咬了咬唇,“顾总,你也会开玩笑?” 顾灏南将烟掐掉,嘴角扬起,“傅雅,我怎么就不能开玩笑?” “我以为你是个严肃古怪的人。” 他的笑声很轻松,“傅雅,你说说,以前对我是什么印象!” “古板,刻薄,冷漠,孤傲……”傅雅将自己对他的印象全部一一说出来,无非是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印象到底有多差! “哦?”顾灏南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傅雅,想吃什么?” 傅雅觉得很难捉摸这个男人,你可以在他高兴地时候说点锦上添花的事情或者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不知道在他生气或者不笑的时候对他说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你来点吧。”傅雅将菜单递给他。 “那就点山药羹,蜜汁莲藕,山珍红薯,鹿茸野山鸡……” 傅雅听到这些名字就知道菜价不菲,只怕一顿饭就要她一个月的工资。 “够了,就这些吧。” 顾灏南将菜单递给老板娘,“再来两杯24年红酒。” 傅雅看着上来的几道菜,不论是从色相还是从其他方面看,也没见得有多么特殊,为何一道菜就要几百呢?她每天省吃俭用,为了买件衣服都要咬牙好几天,而他随便就吃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不准备尝尝?” 傅雅见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山药羹,“要我喂你?” 傅雅知道他这是故意激自己,“暴发户!” “呵呵,小孩子气,不吃好怎么工作?” 他分明就是嘲笑自己幼稚! 这样的男人让她捉摸不透,你从来不知道他何时是开心的,何时因为她的某句话就惹恼了她,就像刚才,她明明很不高兴,可是他却笑了,带着宠溺的责备。 傅雅尝了一口山药羹,看似普通的山药羹却如此美味,丝丝滑滑,清爽可口,回味无穷,口齿留香。 傅雅睁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山药羹,透明浓稠的山药中有白白的东西。 顾灏南仔细将她这孩子般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好吃麽?” 傅雅点头,“嗯。” “你别看她普通的山药羹,里面除了有山药外,还有用鲍鱼野山鸡掉出来的高汤,你吃到的那种白白细细滑滑的是燕窝。” 傅雅小声道:“怪不得这麽贵!”这么一道菜就足以看出顾灏南这个人的挑剔程度。 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又或许是抱着一种不吃白不吃的心情,她将所有的东西吃了个精光。最后吃完时,还不忘记打个饱嗝。可吃完她后悔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傅雅用餐巾纸摸了摸嘴巴,“顾总,谢谢你的晚餐,回头我请你吧。” 顾灏南突然不说话了,她这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水晶杯和古老的红木桌撞击出来的声音像是深山老庙中的洪钟。 “傅雅,你以为我真开玩笑?那晚我有意护你,并不是随便夸下海口许下这份承诺。”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严肃了许多,也没有了笑容,房间的气氛也跟着冷下来了,刚才两人还沉浸在美食中,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话题又聊到了结婚上面。 ------题外话------ 新文恢复了更新,每天一更,不定期两更 第六章 结婚是你唯一的选择 顾灏南起身,动作娴熟地帮她沏了一杯普洱茶,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的脸,“傅雅,结婚是唯一选择。” 傅雅愣了愣,开始着急,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很明白,顾灏南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不愿意嫁给他! 傅雅推开茶杯,深呼吸了一口,以她认为最严肃最认真的口吻道:“顾总,你知道我们两个根本不适合,您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话至此,她的心一抽,她只不过是一个豪门私生女,“顾总,我对您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她激动的时候,脸都是红的,说话时特别小心翼翼,见过她两三次,性子比较淡,眼睛里总是有事情。记得,那时还是高中,她胆小地连只杯子都不敢碰!而今,想出落得如此美,美得又让人不可靠近! “傅雅,你男朋友和你不合适!” 傅雅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有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之事,只有周觅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 “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有必要了解一下我未婚妻的一些情况吧。” 像是被羞辱了一般,那天,自己被相恋七年的男友送上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他目睹了这一切! 傅雅想到此,心都是疼的。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当她深爱的男人无视她的尊严,在她26岁生日晚上,为他以后的前途铺上垫脚石时,她就成了这个垫脚石。 傅雅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一难过但是又不会过于表现出去。她觉得心疼得要命,他这句话正好戳到了自己的痛楚。 “他不是了!”傅雅轻声道,可虽然是一句很轻的话,却用了她很大劲。她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会结婚的,所以即使他做了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都会试着去原谅。 顾灏南若有若无地观察着她情绪地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她这是气话,如果真的不是了,她不会这么难过,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灏南将一沓相片放在她的面前,这些相片是他拖人买到的。不过,之前的用处只是为了将陆哲浩置于死地,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傅雅一张张翻阅,各种亲密的动作,卧室,公共场所,厨房,咖啡厅,宾馆,各种暧昧的动作,上面的照片全部是男友和姐姐的。最后一张照片显示的是三年前!可想而知,三年前,他们两个就厮混在一起了。 傅雅紧紧抓住这些照片,眼眶都憋红了,又想到那天看到的画面。即使当她站在门口,陆哲浩看到她满脸错愕和惊讶却不给她任何一个解释!顾灏南知道这一招肯定凑效。 傅雅在做挣扎,此刻,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可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尤其是结婚,而对方又是顾灏南,她不想卷入更深的深渊里去。 “顾总,我明天就会和媒体说清楚这件事情的,还原事情的真相!” “你以为真的可以解释清楚?”顾灏南的语气听上去是在反问,其实是否定,他依然那么优雅淡定,深邃的眼神不动声色,对一切了如指掌。 “商界不是娱乐圈,即使是娱乐圈,你也很难解释清楚,因为大众有时候要的不是事情真相,他们只是想借助某种发泄内心的愤怒,或者茶余饭后有个话题。商界比娱乐圈更严肃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你将永无翻身之日。” 傅雅想不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听顾灏南这样一分析,自己被震惊到了。她太单纯了,就像是陆哲浩,为了爬到今天的位置,牺牲了多少?动用了多少关系? “所以,结婚是你我唯一的选择!”深邃的眸子如黑宝石一般闪耀,嘴边若有若无的笑容好像在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嫁给我,我可以用一生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 傅雅已经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男人。相恋七年,付出了多少情感,最终不过变成了*裸的背叛,这个世界还有谁可以相信?可是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的伤害,她的心好像找到了某个安全港湾,那般笃定,那般执着! 傅雅望着顾灏南,他不像是再开玩笑,倒像是正式的结婚! “我没有其他选择?”傅雅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就像是一片叶子,随风漂流,不知道前方何在,她太累。 “傅雅,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她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其他选择! 可她心里不甘心,为何自己要沦落的这般地步!她要报复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傅染!陆哲浩!她已经被仇恨愤怒冲昏了头,失去了理智! “顾总,你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毕竟结婚是终身大事!” 顾灏南点头,“我希望等到我想要的消息!” “你号码是什么?” 傅雅想了想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了他。 顾灏南起身,“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傅雅摆了摆手,“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顾灏南知道自己不能再逼她,这种女人不能逼得太紧,一旦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好,那你注意安全,回家后发个短信给我。” 顾灏南将她送到门口,自己坐车离开了。 傅雅拿出手机,上面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是陆哲浩的。 “你怎么不接电话?”陆哲浩气急败坏,以前傅雅从来不会这样。 “什么事情?” “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我在家里等你。”那边的语气温柔了点。 为了在这个城市混下去,他们在市区买了一个90平米的房子,而就是在这个家里,看到了自己最不情愿看到的一幕。 “我今天去我妈那,不回去了。” “我做好了饭菜等你回来。” “我刚吃了!” 他怎么连个解释都不给自己,心痛难忍,不甘心,可却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那行,替我向伯母问好。” 傅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泪像是珠子般滚出来,朝着天看了看,都是灰的,世界也是暗的。 ------题外话------ 新文求收,大家有没有喜欢上男主了? 第七章 渣男渣女 傅雅刚走到站牌处,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对面的饭店前面。 男人修长的身影揽着一抹靓丽的身影从车里走出来。 她刚刚还在想,他还是爱自己的,可这刻,她才明白,爱自己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傅雅拎着包,走到了车前。 “傅雅!”傅染并没有觉得吃惊,干练的短发利索的西装外套,给人一种精明强势的感觉。 “姐,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傅染仰着脸,理了理头发,眼神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一只手紧紧握住站在旁边的陆哲浩的,“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隐瞒了,陆哲浩现在是我男朋友。”傅染永远是那么骄傲,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 傅雅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被最亲的两个人耍了三年。 想到无数次她被放鸽子,其实是他们两个甜蜜的时间,她就觉得作呕。 “你不要脸!”傅雅扬起手,重重地甩了傅染一个巴掌。傅雅用劲全身力气,让自己处于平静。 “呵呵,别以为你当了个杂志主编就敢在我面前放肆,你永远比不过我!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以为爸会让哲浩当总经理?这巴掌就算我还了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傅染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又回复了那副高傲的嘴脸。 “你怎么好意思抢你妹妹的男朋友?你不怕遭到报应?”傅雅还想给她一巴掌。可手被另外一只强健的手臂阻止住。傅雅瞪着陆哲浩,“你护她?” “傅雅,你这个样子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的脾气有谁能忍受!?” 傅雅紧紧握着手,用力一挣脱,突然想到刚才顾灏南给自己看的照片,照片上全部是他们两个各种亲密照片。记得那时,她性子比较冲动,做事情也欠缺考虑,为了他和父亲大吵一架,差点断绝了父女关系!陆哲浩什么都会忍着包容着自己,体贴关心自己。那时,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知道眼泪无济于事,哭泣只会显示自己的脆弱,脆弱的结果不是换来挽回,而是换来别人的嘲笑! “呵呵呵……”傅雅看着眼前两个人,突然冷笑起来,心中的恨和怒火化作笑声。 紧紧揽着傅染的陆哲浩愤怒道:“傅雅,你笑什么?” “陆哲浩,你这个混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傅雅转身,在转身那刻,眼泪终于落下,留下一个骄傲的背影。 傅雅强忍着,眼泪模糊了双眼,脚步越来越虚弱,毫无知觉地回到了公司,蹲在在大楼前的一个花坛旁边。 不过十分钟,却像是过了十年一般。七年的感情戛然而止。他用七年的时间将她宠着,让她沉沦,而到头来发现,他早就离开,空留自己停在原地。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自己作为砝码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她将头埋进双臂间,此刻,她发现自己流泪不是为了那个混蛋男人,而只是怪自己瞎了眼看上这个渣男! 一双修长的腿停在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影从容淡定,深邃的眸子露出几许怜惜,不过在她抬头那刻,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平静冷漠。 “顾总,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傅雅慌忙站起来,随手将眼泪擦掉,略微低头,咬了咬唇,“你都看见了?”她知道自己这刻看上去很狼狈。 顾灏南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表情依然很平静,“擦擦吧。”他从来不会给任何女人递手帕和纸巾,这是第一次。 这个女人会打破了他的很多第一次,他有预感,她还会继续破纪录。 傅雅擦掉眼泪,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很冷,可是这手帕却给了她一点温暖,“谢谢。” 她不太了解顾灏南,可是顾灏南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向很低调,行事很果断,做事情沉稳老练,是个精明的商人。就如同他穿得衣服,低调奢华,不张扬却给人一种尊贵的高傲感,也不像是一般的商人,贪恋财富美色,从没看到过他任何私人生活的绯闻。 “你们女孩子失恋一般都喜欢大吃大喝,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傅雅摇了摇头,她不习惯和顾灏南这样的男人站在一起,更不能像是和普通人一样和他呆在一起,几分钟都能让她心惊胆战。 她现在这样的心情,也没有心情再去应对这样一个优秀又有魅力的男人。 “赶紧断了吧,陆哲浩这样的男人你惹不起。” 傅雅惊讶地抬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平静的表情让她捉摸不透,这男人到底想说什么? 他肯定知道什么,可是又不明说,给她一个后路,或者说给她最后一点尊严。这个男人不好惹! 第八章 无路可逃 傅雅以为只要过段时间,议论声就会渐渐平息,慢慢地大家也就会淡忘,一个八卦绯闻而已! 可她没有想到,这事情远远超过她想象地那么简单! 这一天,整个杂志社都陷入一场极度亢奋的状态!傅雅觉得那些人有病一样,怎么那些明星天天这绯闻那绯闻也没有人当真,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真的啦? 下午四点,还有30分钟下班,傅雅一边收拾着手边的工作资料,一边在考虑着风头正盛的这几天应该怎么过,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歪着头将听筒用下巴和肩膀夹住,接通了主编的电话,“小傅啊,今晚有个饭局,你准备下!” 傅雅怔住,终于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文件,抬手拿着电话拧眉道:“饭局?总编我今天晚上没空……” “哎呀小傅,你不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你喜欢低调,一再否认,但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你跟顾总的关系,以后这种主动邀请你的饭局多的是,你要提前适应!” 两分钟后,傅雅无语的挂断电话,同时手机又响了,低头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是陆哲浩的名字,已经尽量让自己投入到工作里,麻木了一整天的心再一次剧烈的抽痛,她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想了想,直接按了挂断,手机安静了大概十秒左右,再一次响起,依然是陆哲浩打来的,她低咒,再一次挂断,同时迅速将手机设成震动,不再理它,之后手机在办公桌上一直无休止的震动,连续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安静下来。 傅雅此时此刻已经凌乱到没有心思去理会办公室里那些时不时偷偷瞄向她的那些同事的眼光,看了一眼时间可以下班了,直接拿起手机就要放进包里准备走人,却是刚拿起手机,就又在手里震个不停,她咬了咬牙,看都不看一眼来电号码,直接快步走出办公室,将手机放到耳边低声大骂:“你个王`八`蛋有完没完?非要让我接起电话骂你一顿你才好受是不是?”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傅小姐?” 那语气似乎有些不确定接电话的这个人是不是她,因为傅雅这一整天蹭蹭上涨的火气,嗓子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哑了,现在的声音等同于在喉咙里塞了无数泣沙子一样沙哑难听又带着相当不客气的熊熊怒火。 傅雅却是在听到对方声音时愣住,迟疑的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是安越泽,她脸色骤变,赶忙又将手机贴到耳边,满带歉意的问:“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我是顾灏南。” 蓝山咖啡厅。 “顾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傅雅紧张地在咖啡杯上滑动手指,眼前的男人为何要娶自己,万千女子他可以任选择,估计很多政要高官豪门富二代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下嫁给这个有着无限前途的男人。他真的只是因为一场艳照门事件就将自己的婚姻锁定在一个平凡自己是身上?傅雅脑子里有无数个问题,可是偏偏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因为她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顾灏南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等待着她的答案。此刻,她的眼睛里分明是多了几分坚决。 “你说!” 傅雅抬头,“像你们这种人是不是为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连娶一个见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都不用考虑?” 顾灏南优雅镇定地端起咖啡杯,黑色的眸子打量坐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某种程度来说是这样的。” “你娶我只是为了保住你的名誉保住你的公司?而我嫁给你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你的利益优先?” 顾灏南嘴角轻轻扬起,这个女人倒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对你来说也有好处,你可以报复你的男朋友。” 这个男人真他妈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所想的。不过,她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他怎么知道? 顾灏南起身,似乎不在愿意多浪费一分钟,“给你五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下午还有一个会议,回去吧。” 顾灏南细心地帮她解开安全带,绅士地帮她打开车门,将她送到了单位。 傅雅回到了办公室,刚到办公室,周觅和一伙女同事立马蜂拥过来,自从她被爆出和顾灏南的事情后,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来了一个360°的大转变。 “傅雅,我刚看到顾总的车送你回来耶!” “傅雅,你说说顾总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傅雅,顾总平时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帅?” 傅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随手打开电脑,露出一抹微笑,“顾总也是普通人。” “嘻嘻,那顾总也要上厕所?” 周觅翻了个白眼,“连菩萨都要上厕所,顾总是人,当然要啊!” 一伙人立马大笑起来,周觅推开那些八卦的女人,一屁股坐在傅雅的身边,仰慕地看着她,“傅雅,你以后可就是顾总的妻子了耶,以后可别忘了我啊!” 其他女人也附和道,似乎忘记了之前是怎么欺负傅雅的,“傅雅,你小人有大量,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好,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说。” 傅雅扫了一眼她们,“好,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千万不要推脱!” “那是必须的啊!” 挨到中午,她刚关电脑,便听到周觅尖叫道:“傅雅!” 傅雅起身,知道周觅那女人就是这么个性格,也早就习惯了。不想,刚回头,便看到西装笔挺的顾灏南,就那么神一般地站在办公室门口,这下,整个编辑部加上隔壁部门的女人们全部蜂拥过来了,这可比神七上天还激动个几分。 “傅雅,一起去吃饭!”他的声音好听,如同山寺古钟,低沉中带着几分磁性。 傅雅走至他的身边,低声道:“你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你为何这么高调?” 顾灏南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我得了解了解我未来的妻子平时有什么样的爱好!” 傅雅不习惯被当做焦点,好容易挤出了人群。快到车旁的时候,傅雅不自觉地离开他几步,她没办法这么快就投入一个不熟悉男人的怀里。 傅雅担心以后肯定不得安宁了!顾灏南这是让她没有退路,让她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这个男人真狠! ------题外话------ 亲们,多收藏多留言哦,让我知道你们都在! 第九章 等待宣判 傅雅沉着脸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忍了几分钟,她终于有点生气了,“顾总,您这样会让我无法正常工作的!” 他安静地看着前方,淡然从容的面容露出些许微笑,他的目光并不会太过逼人,傅雅无法直视太久,索性略略转开脸,将目光收回:“顾总,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完全不省人事,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在那张床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借舆`论陷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 “啊?你知道?”傅雅顿时惊愕的看着他眼中仿佛洞察一切似的云淡风轻:“你的意思是……?” “陆哲浩是你男朋友吧!”他没有回答,反倒忽然问她。 傅雅眼神变了变,不愿被提起的事情再一次被提到,再恨却也还是会感到疼痛,最终还是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顾灏南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线,在接到傅雅那疑惑的视线的一刹那,顾灏南倒是未曾打算隐瞒一般的淡淡道:“我查过你的资料。” 虽然震惊,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毕竟她不明不白的跑到他床上,还差点害得他身败名裂,他会查一查她的背景也是情理之中。她和自己提过了解过自己的一些情况,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和陆哲浩的关系?算了,让他知道吧! 想到此,傅雅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不瞒你说,这件事其实对我自己也造成很大的困扰,今天晚上我就会连夜将澄清稿件写出来,明早就发布出去,请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再被牵涉其中,我会向大家澄清这一切只是误会,那只不过是顾总你当时的权宜之计。” “怎么澄清?”他像是在问,又像是在否定着一些什么,神色淡然,儒雅沉定,略微勾起的嘴角染了一丝嘲讽般的锋芒。 “首先,因为我手边就是可以发布信息的媒体平台,我可以在最快的时间澄清这一切,毕竟这些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让大家明白只是误会……” “你认为用这样的方式可以澄清才能平息这一切后果?”明明在说着一件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很残忍的事情,可他却笑的风轻云淡,深邃的眼底如黑曜石一般流光璀璨,嘴边擒着一丝别样的笑。 傅雅何尝不清楚由他之口说出来的这件事,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释得清的。 “顾总确实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像您这种出身名门的人让自己的私生活娱乐众人,确实有点不好,这些我知道,可现在风声传的这样紧,如果不澄清的话,到时候只怕会让你我都没有办法再从这些舆`论中走出来,你应该知道,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她拧眉。 说罢,傅雅又正色道:“除了澄清这一条路外,我真的想不到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没错,你是盛世集团的总裁,不是随便传传绯闻说着今天和谁暧昧了明天分手了去夺人眼球的明星艺人,我会谨慎考虑自己的措辞,尽量让大众接受……我想……” “傅小姐,你何必如此执着呢?”他忽然道。 傅雅怔了怔,迟疑的与他的目光对视:“啊?” 傅雅嗓子干哑,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不得己的接着说:“顾总,我知道您的负面评价并不多,而且关于您的绯闻也很少,这次事情确实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影响,不过我想这事情总会过去的,您就放过我吧!” “没错。”他勾唇,清冽的眸光迫人心颤:“太年轻,不成熟,不够稳重,有更多的人认为我是顾家的子孙所以才这样幸运才能获得今天的的成绩,那么傅小姐,如若我在这种时候否认今早的那则消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你可清楚?” 傅雅说不出话来了。 陆哲浩确实狠,抓到这种韧机要陷害顾灏南,让顾灏南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却没想到顾南希为得自保,竟在谈笑风生间轻而易举的就扭转了乾坤,可是为那一句话而承担的后果,却比她预想中要严重的许多。 她有一种站在深海边缘即将跌落的危悬之感,犹豫了再三才试探着问:“那顾总你认为,我们只能结婚?” 他没有直接回答,安静地坐在旁边,深邃的眸子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淡定。 像是正待等待宣告死刑一般,傅雅双手紧握,仿佛预感自己命不久矣,可又不甘心因为这样一件事自己就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太碍事而被这样不公平的‘处理‘,心里正琢磨着要怎么自救,顾灏南却说了一句让她彻底傻眼的话。 “是” 第十章 三嫂 昨晚一晚没休息好,她刚上班,周觅鬼鬼祟祟走到身边,在耳边轻轻道:“总编叫你过去!” “总编有什么事情麽?” “小傅啊,你收拾下,等下要派你上海参加一个亚太金融会议。” 傅雅哦了一下。 总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小傅,这次会议顾总是作为主要负责人,你得多写点顾总的新闻稿子,作为这期的主要报道!以后啊,这财经板块就靠你啊!”总编意味深长道。 “知道了,主编!”这顾灏南到底是有多厉害?总编这是暗示自己要多多照顾公司啊! 当晚,她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匆匆忙忙赶到飞机场。 刚到机场,她还不知道东西南北的时候,一个戴着眼睛,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的陌生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她面前,“我是顾总的秘书,傅小姐,请跟我来,顾总在vip候机室等你。” 这么偌大的候机室居然只有他一个坐着!一个总裁有如此大的特权麽? 傅雅在他对面坐下来,一边从包里面拿出纸和笔。“顾总,我是来采访的。” 顾灏南将手中的报纸放下,从容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黑色的眸子露出一抹笑意,黑夜里的顾灏南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想问什么?” “关于这次亚太金融展的主题!” 顾灏南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份报纸放在她的面前,“上面有我们两个新闻,你看看。” 傅雅放下笔,扫了一眼报纸,报纸上放着两张他们在宾馆的照片,她穿着一条单薄的被单,被他紧紧拥抱在的怀里,“三嫂半夜偷吃……”偷吃?脸刷地一下红了很多,什么时候变成她偷吃了?明明就是……她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多么的开放,竟然主动去勾搭他! 顾灏南偷偷地抿嘴笑了,一改平时严肃的样貌,露出几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傅雅气得脸红心跳的,这报纸简直就是污蔑! “顾总你为何不管管这些报纸,怎么能乱写呢,我什么时候变成三嫂了?再说我什么时候偷吃了?” 傅雅仔细地将文章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这完全是乱码的节奏。她气愤地指出写得不符合事实的地方,又指图片断章取义,她那个姿势太dy了吧。傅雅气得脸红到了脖子,义愤填膺到将报纸直接拍在桌子上。 “这分明就是乱写嘛,我要告他们!” 他将她的表情尽收眼里,冷峻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女人!将所有好的坏的都写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让他们写就是了,不然他们拿什么养活自己!” 傅雅指着文章上面几点胡诌的地方,“你看看。”她站起来,将身体凑到他那边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挨他如此近。 傅雅认真地指着这里那里,又将事实和报纸上不符合事实的地方复述了一遍,“哪有这么写的?这可是日报啊,怎么能乱写呢?” 她的皮肤很好,像是婴儿的肌肤,白皙紧致滑嫩,脸上细细的绒毛依稀可见,小巧的鼻子和嫣红的嘴巴,恰到好处的镶嵌在这张鹅蛋脸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再往下,小腿纤细白皙,足踝如玉。26了,居然还像是个孩子!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顾灏南轻轻将她揽在自己旁边坐下,青色的眸子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许久没有这样注视一个女子了!那晚,他本无心,不想阴错阳差,她将变成自己的妻。 傅雅发现气氛不对劲,抬头看身边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脸,傅雅被这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脸上,“我脸上有脏东西麽?” “没事,你继续!” 顾灏南似乎心情很好,这语气好像带着宠溺。 傅雅也无心继续找文章报道不足的地方,可她要是不继续,怎么气氛太尴尬了,只得胡乱地继续。 何祁走过来,见顾灏南低头,认真地听旁边的女子一直说着什么,锋利紧蹙的眉头化开了,冷峻的嘴角也扬起了。这可是很少看到的情形。 “顾总,登机时刻快到了。” 顾灏南对着他摆了摆手,好像意犹未尽的感觉。 傅雅看时间,“顾总,我们登机吧。”她不知道怎么叫他,似乎和他的距离近了点,毕竟再过不久,她就要嫁给他了。 顾灏南亲自帮她拎着包包,一手拦着她上了飞机。 坐的是头等舱,只有他们两个,连何祁都只能坐商务舱。 傅雅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顾灏南,见他认真地在看堆在膝盖上厚厚的文件,又不敢去打扰,可这偌大的头等舱就两个人,是不是太奢侈了?这比古代的皇帝还要奢侈吧!傅雅心里想到! 顾灏南认真工作的时候确实蛮有魅力的,她也不敢去打扰他,只好自己翻看各种杂志和书籍。偶尔抬头,见他还在工作。 她只得自顾自地坐在旁边,一会儿吃吃水果,一会儿喝水,一般上厕所,最后折腾得不行了,倒在位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顾灏南偏头,一只小手牵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手! 嘴里还喃喃道:“哲浩,你混蛋,你混蛋……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将被单盖在她身上,一只手握住另外一只冰凉的小手。 傅雅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好像很舒服的感觉。 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吓到了! 自己完全躺在他的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腰身,两人亲昵的动作完全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傅雅睁大眼睛,盯着顾灏南的脸,平时,她不敢正视这个男人,这还是头一次正视这个男人。 略带青色的下巴,紧紧抿着的唇,还蛮性感的。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窝,刀刻般的五官,这世界上还真的存在这么帅的男人?关键是他还是如此年轻,就创立了盛世集团! 顾灏南动了动身体,有些酸痛,睁开眼睛的那刻,怀里的人依旧还在沉睡。举起手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多! 顾雅也睁开了眼睛。从他身上爬起来,“昨晚我睡说着了!怎么跑到你这边来了!” “你醒了?” “嗯。” 这般温馨的问候倒像是结婚的夫妻一般,尤其是她若有若无嗯了一下,吴侬软语的,甚是好听! 傅雅低头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到了吗?” “嗯。” 第十一章 既然不爱,放手如何? 刚下飞机,早有专车专人等候着! 前面有车护着,后面有车跟着,这架势确实有点阵仗,傅雅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从小,她就明白,自己的出生并没有和其他孩子不同,只不过他的父亲是傅建国而已。傅雅安静地坐在车上,一旁的顾灏南一直忙碌着。 到了下榻的酒店,皇廷商务酒店!总经理带着一群人早就在门口迎着。 “顾总,欢迎您来上海,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顾灏南清冷地扫了一眼,浓密的眉毛皱了皱,“怎么这么多人?” 总经理的脸抽搐了一下,原来估计错了,这顾总好像和一般的人不同。“是是,这就让其他人继续工作。” 何祁小声和总经理道:“你赶紧去安排一间套房,和顾总挨着的。” 傅雅听到了细心的安排,心生感激,道了句谢谢。顾灏南想得还挺周到,对人对事的态度很分明。 “哲浩,我不想住这里,我们换个地方吧。”远处一抹娇柔的声音飘来。 傅雅抬头,看到自己无法想象的一幕。 陆哲浩揽着一个打扮时尚身材出挑的女子走过来。女孩看上去20出头,水嫩的肌肤,轻佻的眼神,应该是一个九零后,从她昂贵的打扮中可以推测,肯定是出身名门。 傅雅张了张嘴,这一幕让她尤其无法接受!他居然背着自己和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好上了!可他不是和姐姐在一起麽? “哲浩,你和这个老土的女人认识?”林清儿嘟着红唇,大眼睛不屑地朝她看了一眼,可是看到站在旁边清逸绝尘的男子,她的眼睛亮了,露出一抹淑女的笑容。 陆哲浩面露尴尬,咳嗽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混蛋!这个杀千刀的! 如果说之前她还存在不甘心,现在她彻底将这个男人踢出了心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傅雅搂着顾灏南,露出一抹娇美的笑容,“灏南,晚上我们吃什么呢?” 顾灏南应景,“由你决定!”手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傅雅仰头,在他脸颊蜻蜓点水点了一下,“亲爱的,谢谢!” “哲浩,你干嘛盯着这个丑女人啊,你是不是喜欢她?”林清儿不满意道。 陆哲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见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心里居然如此不甘心,甚至生出一股愤怒,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 “哲浩,你钱包里的女人就是她?”林清儿突然记得了,那天晚上翻看陆哲浩的钱包,上面有一张非常老土的照片,没想到就是她! 傅雅惊讶地抬起头,原来他还留着自己照片! 陆哲浩扭头,揽着林清雅道:“亲爱的,你不是想去东方明珠吗?晚上陪你去怎么样?” 林清儿高兴地扭着腰身,“哲浩,答应我把那个女人忘掉,你看她那个俗样!”陆哲浩只笑不语。 傅雅还沉浸在那副画面中,记得大一那年,两个人刚认识一个月便放假了,她要回到南方苏州,他在北京,两个人都不舍对方,又怕太想对方,因此跑到照相馆去照了那张相片!她的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他却一直保留着! 顾灏南微笑地看着怀里失神的女人,手一用力,一只紧紧抓住他的,深邃的眸子生出一股怒气,嘴角的笑容变成了凝固的寒冰,旁边的人都明显感受到顾总生气了! 傅雅无意识到的跟着顾总往前走,一直到房间门口,她才回过神来。 “顾总刚才对不起。” “刚才你叫我亲爱的,我听着蛮受用的。” “顾总,你知道的,我刚才是被逼的。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顾灏南点头,“先吃点东西再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她不是要去给采访的吗?这下玩蛋了!傅雅匆忙地洗了个脸,开门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他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的西装,清俊亮丽,可能开会的时间太长,见他眉头紧锁着,嘴角紧紧抿着。 “顾总,对不起刚才睡过头了,您现在有时间接受采访麽!” 顾灏南打开了房间门,也不回答自己! 傅雅暗暗嘀咕,这下回去总编肯定要发火了! 傅雅冲到他面前,挡住他,“顾总,拜托,只要十分钟就可以。” 见他坐在沙发上,脱下了外套,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 傅雅走过去,帮他到了杯茶,“顾总,我现在可以采访你麽?我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 顾灏南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 “吃饭了没有?” 傅雅吃惊了一下,摇头,“还没。” “先一起去吃饭吧。” 傅雅想还是答应吧,不然更没有机会采访了。 车子停在了东方明珠旁边的著名的和平饭店。专人将他们引到了vip包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这是本店最好的一个房间,可以看到外滩的全貌,而且这间包厢主xi也来过,还专门称赞过这里呢。”和平饭店的经理亲自接待,一般人怎么会享受到这么高贵的待遇呢? 顾灏南只笑不语,对人的态度是泾渭分明的。 那位总负责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子,立马知道自己的突破口了,“傅小姐,知道您是南方人,所以特意给你准备了几道南方小菜,希望你满意。知道您身体不是很好,我们店特意从苏州买来当地的一种酿酒,有补血活血的功效。” 傅雅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她许久没有回南方,很想念南方的小菜,可在北方呆久了,很多菜想吃也没办法吃到,真难为这些人了! “谢谢谢谢。”傅雅只得表示自己真心的感谢。 陆陆续续摆上了一桌子菜,傅雅坐在桌子上,每道菜色香味俱佳,看上去都非常好吃,顾灏南对着站在旁边一直跌跌不休的老总道:“你先下去吧,有人已经饿了。” 饭店经理领会了意思,将门关上,退出了包间。 王经理是这家百年饭店的继承人,一直和政府有合作,很多重要高层领导一般都会下榻此饭店,他也知道顾灏南的秉性,见何秘书站在门外,“小何,还是头次见你们顾总这样啊!”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你想吃的话就吃,别顾及我了。” 清炒莲藕,酸豆角焖笋,青豆黄鳝汤,香醋蟹黄肉……每一道都是她的最爱,从小她就喜欢吃这些!还有黄米酒! 不知道是一条没吃东西饿的还是所有的愤怒和怨恨让肚子感觉到饿了,她倒两杯慢慢地黄米酒,“顾总,你要不要尝尝我们家乡的黄米酒!” 顾灏南接过酒,“这酒度数怎么样?”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比以前喝过各种名酒都要香。 “觉得如何?” 顾灏南点了点头,却带着疑虑道:“你能喝?” 傅雅仰头将一杯满满的黄米酒喝下,一滴不剩,“我能喝这样小的杯子十大杯呢。” “喝吧。”顾灏南细心地为她夹菜,“别光顾着喝酒,这样伤胃!” 三杯下去后,傅雅觉得头开始有点晕,见顾灏南细心地夹菜等动作,这个男人如此体贴,为何至今还没有娶妻子?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平时许多的想法不敢说的不敢问的现在她都想问。 “顾总,你为何还没有娶老婆,你爸妈不催你?我才满26,我妈天天催我呢!” 傅雅晃悠悠地站起来,将一杯黄米酒递给他,“顾总,我敬你一杯吧。” 顾灏南一只手扶着她颤颤巍巍的身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女人喝醉酒的样子比平时可爱多了,只是她这分明就是故意买醉,“小心点。”修长的手搂住了她孱弱的身子。 傅雅忸怩了一下,漂浮的眼神在他衣服上看了看,“没弄湿你的衣服吧?” 顾灏南放下酒杯,“傅雅,你坐下吧。”脸色有些许的变化。这女人怎么这么大力气?顾灏南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位子上。 “我没醉,没醉。”傅雅拂开他的手,“顾总,你一定要尝尝我们家乡的菜,这些菜都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 顾灏南紧紧抱着她,走出了包间,知道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第十二章 再遇风波 傅雅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刚睁开眼睛,只感觉到身体一凉,浑身打了个激颤,一下便醒过来了!傅雅摸了摸脸上的水,低头一看,衣服全部湿透了。林清儿颐指气使地站在自己面前,“以后,离我们家哲浩远点!要不然要你好看!” 傅雅抽了几张纸将脸上的冷擦干,一把将湿的纸扔到她脸上,“你才不要脸,你只不过是捡了我丢掉的垃圾!” “你个不要脸的,你才是垃圾!你是没人要的垃圾!”林清儿操起旁边的一杯咖啡便往她身上泼去,傅雅没来得及闪躲,被泼了个正着。 “哼,记住以后少勾搭我们哲浩!” 傅雅狼狈地站在大厅,来往的客人都往这边看,她用纸巾擦了擦脸,准备离开这里!顾灏南将电话放下,刚因为接了个紧急电话,走开了一会儿,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成这样? “发生什么了?”顾灏南皱了皱眉毛,走至她身边,见她衣服上下全部咖啡渍。 湿哒哒的头发上滴着咖啡,妆全部花了,傅雅用纸巾摸了摸咖啡,“顾总,我先走了!” 顾灏南并没有追上去,反而是坐在了沙发上不过两分钟,她回来了! “傅总,我现在能不能采访你?” “你先先上去洗洗。”顾灏南皱了皱眉,这个女人还想着工作。 “嗯。”傅雅不说话,满肚子的怒气和委屈不知道往哪里发泄。 “回房间,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在飞机上我给你三十分钟。” 顾灏南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经理调出了视频,原来是被那个林清儿欺负了。 回到宾馆房间,傅雅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心很累。明明不想哭,可眼泪偏偏不争气的流下来。 第二天一早她便起来了,头昏昏沉沉挨到了会议结束,她没有采访到最核心的内容,好在顾灏南答应让她在飞机上给做了一个详细的采访,这才算勉强完成任务。下了飞机,他派何秘书送她回到了单位。 一到办公室,便马不停蹄地将刚才采访的内容整理出来。办公室的人对她的态度依旧,羡慕嫉妒恨。加上这次任务,那些人会有更多闲言闲语。 周觅一脸神秘地凑到她耳边道:“这次去a市玩得怎么样啊?” 傅雅勉强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顾灏南有没有对你很温柔?” 傅雅掐了一下周觅,“你丫想什么呢?我现在很累,你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周觅使了个坏眼色,阴阳怪气道:“昨晚太用力了吧?” “用你个头!我昨天遇到了陆哲浩的女朋友,被泼了一身咖啡!” “什么?陆哲浩的女朋友?那女人居然敢泼你?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未来的盛世集团夫人!”周觅气得咬牙切齿,“那种人渣你就不要想了,那女的是谁啊?” “林清儿。” “她?”周觅吓得嘴巴都张得合不拢嘴,“那人渣勾搭上这么有权有势的林家了?” “别提这件事情了!” “嗯,以后不要让我见到陆哲浩这人渣,我看一到一次打一次!” 傅雅终于笑了,知道周觅练过跆拳道,“记得凑狠点!” 下班后,她回到了傅家,下午接到父亲的一个电话,让她回趟家!要不是这样,她打死都不想踏进这个家一步。刚踏进大门,便看到李淑敏从二楼走下来。 “哟,回来了?”李淑敏语气带着讽刺,自从她进了这个家门后,李淑敏就没有一天不针对自己,处处打压,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孙妈,我爸在哪里?”孙妈道:“老爷还没有回来。” 傅雅只觉得很累,也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二妈,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什么时候勾搭上顾家的?” 李淑敏早就策划着要将宝贝女儿傅染嫁进顾家,想不到被这个丫头片子捷足先登。 “二妈,我很累,我再说一句,我从来没有勾搭顾家。” “你敢说你没有?你和你娘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股子狐媚劲!” 傅雅的脚刚踩在楼梯上,终于忍不住了,“二妈,你说我可以的,但是请别说我妈,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哼,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嫁给顾灏南,我看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刚回到房间,便看到自己的房间乱七八糟,被子被套被剪得乱七八糟! 傅染身着一身小洋装出现她的面前,“妹妹,去上海玩得怎么样啊?” 傅染从小就深受傅建国宠爱,吃喝用度都是极其讲究的,自从高三那年,她来到傅家,被傅染欺负了整整七年,这七年时间,她为了母亲忍气吞声了很多年。 一度,她想搬出傅家,可是母亲常年生病,又知道母亲爱着傅建国,所以只能一个星期三天住在傅家,剩下四天住在母亲那里。 “姐,你何必呢?你抢了我男朋友,我认了,现在你这样,又是想怎么样?” “妹妹,我什么时候抢你男朋友了,就陆浩哲那样的只有你才看得上!” 傅雅紧紧抓住包包,既然放不下,那为何还要做出那样恶心的事情?可现在她根本不想提这些事情了。 “你有空的话多去公司帮帮爸。” “我这些天很忙,要去你去,我没空!” “随便你,反正我已经和你说了!” 傅雅刚转身,肩头一痛,被傅染用报纸狠狠地抽了一下,“以后离顾灏南远点,他是我的!” 傅雅并没有反抗,收拾了一下行李,来到了母亲住的地方。 第十三章 怎么是他? 今天星期五,恰逢一同事过生日,总编说让大家聚聚,于是在凯乐门订了一个包间。让大家在这边放松放松。 傅雅将行李搬到了王瑜芬住的地方,是二环内的一个四合院。 收拾了一会儿,傅雅这才往凯乐门赶去。 刚到电梯门口,便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过,旁边的是傅染,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孩看上去文静娴淑,气质非凡,一看就是女神级别的。 “楚楚,你不要担心,我保管顾灏南会喜欢你的。” “是麽?”女孩轻声问道。“我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放心,等下你只要不说话,其他有我在。” 傅雅将脸用头发遮住,电梯门正好合上。当电梯到了十层时,那个漂亮的女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见她安静地站在门口,而旁边站着的人,让她的脸色一白。只见顾灏南一只手揽着女孩的腰身,虽然没见有多亲昵,可对于顾灏南来说,这应该是很大的尺度。 视线被立马关上的电梯门阻隔,傅雅全身冰凉的站在原地。 她晃了晃神走进了包间,大家已经玩地很开了,见她来晚了,一个劲道:“罚酒罚酒!” 傅雅对着大家笑道:“那我自罚三杯!” 这酒可真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大家喜欢喝酒! 三杯下去后,胃已经有点承受不了。 倒霉的是十层的卫生间爆满,她没办法,只好冲到了九层的卫生间去,刚冲进去便对着水槽吐了个精光!刚走出卫生间,赫然碰见迎面走来的傅染。 傅染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漂亮的眸子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妹妹,好巧啊!” “巧?”傅染反问道。 “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是不是知道顾灏南会来这边!”傅染对着镜子补了个红唇,“想必你应该看到了顾灏南刚才抱的那个女人是谁!” 傅雅不想理会这些事情,转身便想离开。 “你站住!” “傅雅,你以为你真的能嫁给顾灏南?我告诉你,你做梦!傅家容不下你,顾家同样容不下去你,你告诉王瑜芬,让她把我爸的给她的那个盒子交出来,不然我不会饶你!” 傅雅甩开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刚喝多了点酒,头晕晕乎乎的,手上用了多大劲也不知道。 “你居然敢打我?”傅染被推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好几步。“呵呵,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不要你以为你爬上了顾灏南的床,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傅染哈哈大笑起来,“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就是顾灏南的心上人,人家是名门后代,岂是你能比得上的!”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狠狠地甩过来,重重地落在傅雅的脸上。 “贱人就是贱人,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傅雅这次没有示弱,一把掐住傅染的脖子,“你不要逼我!” 只是她的手刚用劲,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截住。 “放开她!”是刚才那个女孩。 傅雅愣愣地松开了手。 “我是傅染的好朋友,你不能欺负她!” 傅雅退了两步,酒劲上来,呛得眼睛有点疼,她往后退了两步,冲出了卫生间。 刚走出卫生间没几步远,正好碰到了顾灏南。 为什么总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他! “灏南!”凌楚楚娇弱地扑进顾灏南的怀里,顾灏南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拍了拍怀里的人。“怎么了?” 凌楚楚指着她,“她刚才打我!” 傅雅想开口反驳,可她知道争辩也没有什么结果。 傅染也附和道:“顾总,刚才我说凌楚楚是你女朋友,我妹妹一听着急了,就打了楚楚,我想阻止也没来得及阻止!” “你带她先回去!”顾灏南低沉道。 凌楚楚抬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脸,“灏南,你能不能陪我回去,我一个人怕!” 顾灏南温柔地对着怀里的人道:“你先回去。” 傅染知道自己要去接近顾灏南是很难的,和他最爱的女人做朋友就容易多了吧。 “顾总,我送楚楚回去吧。” “嗯。”顾灏南沉声道。 傅雅看着傅染扶着凌楚楚离开的背影,也想离开。 察觉到顾灏南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抬头,目光一痛,用手挡住红肿的左脸。呵呵,自己算是什么?傅雅只觉得还是默不作声离开比较好,这样自己还有点尊严! 可身体还没有走几步,被他紧紧抓住! 傅雅甩开他的手,每次都这么狼狈。 “那天在宾馆也没见你这么脆弱,对你男朋友也没有哭过,这会儿怎么这般脆弱了?” 顾灏南走到她面前,用手扳过她的下巴,见她眼睛通红。 傅雅扭头,想躲开她的目光。 “你和傅染怎么认识的?” “重要麽?” 傅雅这才记起,以前见过顾灏南两面,只不过她当时没把他放在心上,以为是傅染的新男朋友。 顾灏南挑眉,“见过一两次。” 傅雅抬头,“你既然调查过我的资料,那就知道我的情况。” 顾灏南依然波澜不惊,“嗯。” 傅雅冷笑,“何必拿婚姻来戏弄一个小平民百姓呢?” 傅雅推开他的手扶着冰冷的墙壁走出,听到他的声音,“这不影响我们结婚!” “你娶了我,她怎么办?”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凌楚楚。 他薄唇紧紧抿着,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她不是你最心爱的人吗?” ------题外话------ 求各种收藏各种评论! 第十四章 悲惨的日子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妈妈的床上。 傅雅虚弱地从床上爬起来,见王瑜芬正焦急地帮自己该被子。 “妈。”傅雅轻声叫了句。 王瑜芬低头,将眼角的泪水擦掉,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流泪。 “醒了?我帮你熬了点粥,现在要不要喝点?” “妈,不用了。”昨晚她怎么回到这里的?只记得自己走着走着就晕倒,后来什么的都不记得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给你热着,想吃的时候你再起来。” 傅雅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两只脚刚着地,头一阵眩晕,差点没摔在地上。 “妈,我去上班了。”傅雅吃力地将衣服穿好。 “我帮你请假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 “妈,你这一请假,我这个月的全勤奖没有了。”傅雅急忙将手机拿出来,想赶紧和总编解释清楚。 “是昨天送你回来的人说的,说让你在家休息一天。”昨晚那个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眉目间似乎有些熟悉。 “妈。”傅雅知道妈嘴里说的那个送自己回来的正是顾灏南,既然他都开金口了,自己这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傅雅坐回床上,“你不要误会,他只是我一个同事。” “一个普通同事?。”王瑜芬心里觉得有些不安,昨天那个男的的眉目让她想起了某些事情。 “妈,你放心,没事的。” “你和陆哲浩怎么回事?”王瑜芬了解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轻易结束一段感情,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妈,我和他分了。”傅雅不想再提这个人的名字。 王瑜芬端了杯姜汤给她,“傅雅,妈不是要干预你的婚姻生活,妈妈早就盼着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只是昨晚那个人不适合你,人家有身份有地位,妈妈不想让你重蹈覆辙,你知道嫁爱你对你好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 傅雅紧紧握着妈妈的手,知道妈妈这一生受过太多苦,不仅是生活苦,心里也苦,一个女人,没有名分,未婚先孕,遭受了多少白眼,受到过多少非议,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妈妈,我明白!” “傅雅,妈这辈子什么都不图了,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找个爱你的男人成家!” “妈!你这辈子过得这么苦,就是因为爸爸没有给你一个名分,爱你却不能给你一个家,你看你心里苦了这么多年,爸爱你,可是却让你过得这么艰辛。你受了二妈多少白眼?我又受了傅染多少白眼,我们两个就像是寄生虫一般,活在别人的屋檐下,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 傅雅咬着嘴唇,不想让这么多年都没哭的眼泪流下来。 七年前,他们被接到了北京,可是并没有住进傅家豪宅,而是住进了一间非常简陋的四合院。 王瑜芬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她才高三,也不能出去工作。 记得高三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温度低至50°,大雪天,屋内没有暖气,只靠着木炭取暖,王瑜芬旧病又犯了。偏偏那时还是高官政要的傅建国出去执行任务了。 她没有办法,只身来到傅家。 李淑敏不仅不给她钱,甚至把她赶出了傅家。 她跪在雪地苦苦哀求,膝盖差点冻坏了,至今一到下雨天,膝盖就会痛。 李淑敏怕出事,给了她三百块钱,她知道这三百块钱不够治病,这次妈妈肯定是住院的。 可是李淑敏叫家里的仆人将她毒打了一顿,并警告她以后不要再踏进傅家一步。 她被打得浑身是血,被冻得倒在雪地里,五十度的低温,她拼命爬回了妈妈住的地方,请了邻居将妈妈送到医院,而她之后高烧不止,差点截肢! 这事情过去了七年,可现在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傅雅深呼吸了一口气,“妈,我自己怎么苦都可以,可是我不能看你吃苦。我拼命工作,为的就是让你过得不要这么辛苦。” “傅雅,妈妈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你了解这个男人吗?他能给你幸福吗?妈妈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我知道这样的男人不是一般人,我们只是普通人,和这样的人打不起交道。” “妈,我知道。” 王瑜芬起身,帮她端来了粥,“要不我们辞职,再去找份其他工作。” “妈,我为什么要辞职,我再也不想屈服了,尤其是傅家人。” 从那天晚上开始,傅雅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白兔,而是变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谁要是欺负自己,一定要以十倍的代价奉还,谁让自己受委屈,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那晚之后,她的心变得坚硬如铁,变得越来越心狠。 可遇到陆哲浩后,她又变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依赖,变得越来越不柔软,仇恨的外壳被一层层剥去,可他的背叛等于是推她进火坑,她要报复这个男人!她要找回自己的刺。 傅染的一再逼迫,让她知道自己很危险,处于一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她没人可以依靠,没人可以保护,能保护自己和妈妈的只有自己! “妈妈,我喝点粥就去上班了。” 王瑜芬心疼女儿,一个女儿家为何要如此强势?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当年要是自己狠心,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不会遭受这些。 “那你下班后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晚餐。” “嗯。” 傅雅吃了点粥,便去上班了。下班后,她来到傅家,要自己的户口本。这次,她绝对不会屈服! 只希望顾灏南的诺言能兑现,因为她明白自己没有任何退路,结婚是她唯一的选择! 第十五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虽然傅建国没有给王瑜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名分,可是傅建国却做了一件让傅雅到现在还心存感激的事情,就是将她们娘二两的户口迁到了傅家。 可她知道要拿户口本去结婚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傅雅要孙妈偷偷去李淑敏房间拿户口本,可结果是户口本被藏进了保险箱,那个密码恐怕只有李淑敏知道! 傅雅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对抗眼前这个难缠的二妈。 李淑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保持完美的手臂白皙晃眼,半个小时过去了,李淑敏就那么得意洋洋地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架势。 傅雅知道,不拿出一点厉害的雾气,李淑敏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将户口本拿给自己! “孙妈,我累了,你扶我上去休息吧!”李淑敏故意打了个哈欠。 “二妈,你说不让我结婚,有本事你去和顾灏南谈,如果你们谈好了,那我退出!关键是人家根本就没把傅染看在眼里,所以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李淑敏侧过脸,斜视着打量眼前这个刚长点翅膀的女孩,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敢以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抢你妹妹的老公,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和我谈条件,我告诉你,今儿个我要是把户口本给了,我就不姓李。”李淑敏扬了扬罥烟眉,殷红的唇透着一股媚,媚里藏着刀,狠毒如蛇蝎。 “二妈,我念在你还是长辈的份上,忍了你很多年,你骂我可以打我也忍了,要是你再敢去我妈妈那里告状,别怪我不客气。”傅雅起身,从包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扔到她的面前,“您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给我户口本。” 李淑敏半信半疑地将信封打开,看到信封上面的照片时,她吓得把照片扔出去好几米远,殷红的唇吓得惨白惨白,“哼,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诬陷我,小心我告你!” 傅雅抿唇冷笑,“二妈,你以为我是随便拿出来吓吓你的,有图片有视频,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让爸知道你在外面有人,我想你的位置也不保了吧。” 这丫头居然有自己的图片,以后肯定要受这个丫头控制了。这万一落在老爷手里,那她真的完蛋了!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婚姻,就这么拱手相让,她不甘心! “好,我把户口本给你,但是你要把图片全部给我。” “我当然会给你,但是我这里有备份,你要是再敢去欺负我妈,我就把这些图片放到网上去。” 李淑敏心里盘算着这厉害关系,还是不要得罪这个丫头得好。“以后路还长着,到时再来收拾这死丫头!” 傅雅小心翼翼地将户口本装好,如往常一般来上班。 那天以后,顾灏南好像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一般。 傅雅坐在位置上,将今天会议的内容整理了一遍。这几天下来,心总是旋着的,明天就是最后期限,顾灏南真的会和自己结婚?她一个落魄的豪门私生女,真的要嫁给这个出生名门,地位如此尊贵的男人?他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完全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的人生轨迹是无法企及的。 可仔细想来,除了和他有过那么一夜,见过几次面,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对他,对他的家庭,对他的过去的生活,对他的感情史一无所知。 而这个男人,却即将成为自己法律上的老公! 傅雅对着电脑屏幕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 她打开浏览器,输入他的名字。 出来的标题基本都是关于他的工作和学习的最新动态,几乎不涉及任何个人*问题。 18岁考进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三年学完四年课程,获得清华大学本科学位,第四年考入哈佛大学商学院,同时双修了法学,用两年时间完成了获得了硕士双学位。之后,被华尔街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请去当首席金融分析师,当年便帮助公司盈利300亿,公司为了挽留他,不惜让出公司副总裁的位置,可他执意离去,依照爷爷顾常林的意见,26岁回国,仅仅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便创立了盛世集团。公司经营领域包含矿山开发、工程承办、房地产等。 鼠标将页面拖下来,看到无数条关于他的丰功伟绩时,心里满是震撼和敬佩!想不到他这么厉害!这样的天赋异禀,却如此低调!好像这二十几年所创下的业绩变成了弹指一挥间的一缕青烟!看完所有的百度资料,似乎没有任何资料提及到他的个人生活!只是在婚姻那栏写着未婚! 傅雅吸了口气,一切顺其自然吧!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 第十六章 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新闻也早已淡出大家的视线,陆哲浩那边也没有了动静,大概知道这次事情弄巧成拙,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大。 傅雅盯着电脑,心里七上八下的。当初他的话不过是为了保住的声誉随口说了那句话,而她而是为了报复自己的男友,随口应了他的话!所以,这不过一场互相利用的秀,做给大家看看而已。再说那天在凯乐门,他身边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凭女人的直觉可以感觉得到,他看那个女孩的眼神是不同于别人的,他们不过互相利用。 可如今她想退,也没有了退路。顾灏南的步步紧逼让她没了退路!母亲的期望,还有远在他乡的弟弟,她必须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现实让她没有了退路! 她也不想被傅染挤压,她的软弱和退让只会换来她的得寸进尺!尤其是那晚,她看到自己的亲姐姐和项链七年的男友火辣滚床单时!她才知道,自己太傻了! 傅雅心里还有些犹豫,可她没人可以商量,在这个城市,她只能靠自己,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如果不找个人聊聊,肯定会憋死的。 “周觅,下班后你有什么事情麽?” 周觅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她肯定想谈心了。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大楼,又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陆哲浩站在她面前,一把扯住他的手,“听说你拿了户口本,你要干嘛?” 傅雅用力一挣,甩开他的手,冷眼相看,冷语相加,“陆哲浩,放开我!” “不放!”陆哲浩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睛里露出不舍,“傅雅,你真的要嫁给那个顾灏南?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要是嫁给他,你会后悔的!” 傅雅的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是我什么人?” “傅雅,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做的那些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傅雅心里狠狠骂道,你将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好!天下还有这等滑稽可笑的事情! “陆哲浩你就是一个王八蛋,你滚去林清儿怀里吧,她家有权有势,肯定可以帮你一步登天,我没有任何能力也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利用了!”傅雅趁他没有防备,狠狠地往最关键部位踢了一脚,“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拉着周觅离开现场,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没走出几步,便听到他吼道,“傅雅,你就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我算是看错了你!你不就是看上了顾灏南的身份地位,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女人,我知不知道我爱了你七年,为了你我不惜牺牲一切才坐到现在的位置,而你居然一脚踢开我!” 傅雅停下脚步,颤抖的手紧紧抓住周觅的衣服,七年的画面,有甜蜜有幸福有快乐,突然在眼前上演,可爱情终究还是转眼即逝了。 陆哲浩抱着希望以为她会回头,和以前很多次吵架的情形一样,只要他道歉,她就会回到自己的怀抱。 “我是瞎了眼才跟了你七年!”傅雅回头,狠狠地将每一个字都咬地特别清楚,连泪水都没有了,只有笑容。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你休想!” 手臂一痛,被他狠狠地抓住,周觅急得大喊,可是谁会来帮她,只当情侣吵架。 傅雅绝望地看着陆哲浩,见他气急败坏地转动车钥匙,车子在快要飞出去的那刻,忽然看到那抹清逸绝尘的身影,“陆总,你这是做什么?” 周觅急忙跑到顾灏南面前,“顾总,你快救救傅雅吧!” 顾灏南微微点头,依然那么气定心闲,目光笃定地看着车上的人,“你把我未婚妻带到哪里去?” 陆哲浩顾及到无烟之城的项目,好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影响无烟之城项目,让她了下了车,下车前,他狠狠甩出一句话,“傅雅,我不会就此罢手的,走着瞧!” 周觅将她拉下车,知道自己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顾灏南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 傅雅下了车,扭头就想走!这样狼狈的自己为何总被他一次次遇见! ------题外话------ 大家不要潜水啊,出来经常冒泡啊 第十七章 带上户口本领证去 刚因为撕扯的原因,衣服的一角不小心被撕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原本高高绑好的马尾也松散着,顾灏南走近,看不清表情的眸子落在她依然还残存着愤怒的脸上,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傅雅狠狠地看着车里的陆哲浩,他居然还敢威胁自己!陆哲浩,我傅雅不受你的控制! 鼻尖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温暖包裹着自己的身体,抬头,深情的眸子将自己包围,这样的男人,遗世独立般,像是落在凡间的痴情男子,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他的骗局里。 他到底想些什么呢? 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手被他温暖干燥的手掌紧紧握住。 “陆总,你和我未婚妻关系不一般啊?”清冽的眼神一暗,看似微笑的脸却蕴藏着冷,顾灏南微微笑着,将手里的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 “我和傅小姐大学同学,听说她快要结婚了,特意过来道喜,本来想请以前大学同学都过来聚聚,不想傅小姐太过于紧张了,这才让你误会了。” 傅雅瞪着居然还在胡言乱语的陆哲浩,他怎么能睁着眼睛说谎言。 “傅雅,那等你有空了,别忘记找我们这些老同学聚聚。” 顾灏南倒是突然很感兴趣的样子,“陆总怎么知道我和傅雅要结婚了?” 陆哲浩脸色一变,“我还有事情,不打扰二位了。” 傅雅眼角瞟了一眼,陆哲浩就这么绝尘而去,到如今,他还是如此! 傅雅想到了那天,她和顾灏南见面时,有个奇怪的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自己,应该不难想到这应该是陆哲浩派来的。他都能把自己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呢?傅雅着急道:“我觉得陆哲浩在跟踪我们!” 顾灏南倒是没有着急,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风轻云淡道:“以后你会经常遇到这种事情,要不要我派些人保护你?” 傅雅抬头,立马拒绝道:“我不需要!” 这才发现,两个人靠得如此近,她有些紧张,又想到今天查的资料。 傅雅退了退,想与他保持距离,在她僵硬着后背想要与他保持时,被他揽在怀里,耳畔萦绕着他温暖的气息,“傅雅,别动。” 傅雅不敢乱动,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记者,正在偷拍! 对于顾灏南,那些媒体就像是无孔不入的苍蝇,只想抓到一点点关于顾灏南的蛛丝马迹,可这么多年来,顾灏南就像是一个金钟罩铁布衫,什么都打不进去,所以想将他置之死地的人也头疼脑热的,不过他的私生活还甚少人知道,而这次!他要结婚的信息,势必是一则惊天地的新闻! 傅雅没有动,可是心里有很多疑惑,父亲当时和自己提到过顾灏南的事情,说要查清楚自己的事情,必须找顾灏南,“你和傅家有什么关系麽?” 顾灏南微微笑道:“还没结婚,你就这么想了解我?”顾灏南牵着她的手,忍不住紧紧握着,“你父亲和我爷爷很熟,和我爸在一个单位工作,我和你姐姐指腹为婚,只是后来我出国了,这妆婚姻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傅雅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可心里依然有很多疑惑! “你还想问什么?” “那你回国了,怎么不和我姐姐……”傅雅说到此便不好再问下去了。 顾灏南扬起嘴角,带着宠溺的口吻,“你姐姐我hold不住,不过我觉得你姐姐比你更会和男人打交道!” 傅雅点了点头,傅染确实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家还敢和傅建国当面吵架! 欲言又止,眉头蹙了蹙,这样的话她是问不出来的。她想自己没有什么权利去问他的私生活吧。毕竟她现在走到这步,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她逃不开傅家,也逃不开陆哲浩,唯有嫁给眼前这个男人,才可以摆脱过去的一切。 “如果你想问凌楚楚……”他忽然开口。 陡然抬头,与他的目光相遇,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 “傅雅,我不会让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我们结婚是合法的,我会给你顾家媳妇的名分,你会是我顾灏南唯一的妻子。” 他所说全部是她心中所想的所疑惑的所想问的,可真的被他看穿,心里不免起了几分怒气。 傅雅正了正脸色,掩饰住的内心的被看穿的情绪,“对,我是担心你和凌楚楚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作为第三者去破坏别人的感情,也不想被别人破坏我的感情!我知道背叛与被背叛的滋味!” 幽幽暗暗的眸子看不清楚里面的任何情绪,若有若无的笑容也透露着各种不明信息,他到底想什么别人一无所知,可他宽厚的胸膛和温暖的手掌告诉她,她应该嫁给这个如斯美好的男人! “傅雅,你可真是一头小刺猬,浑身上下都碰不得!” 傅雅握紧双手,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任何秘密!可他怎么知道妈妈的事情? 有些生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妈妈,凭谁都不能伤害她,谁要是敢伤害她,自己会和这个人拼命! 顾灏南微笑着帮她将额头上几缕乱发扶到耳后根去,“傅雅,你说我未婚妻,我总不能对你一无所知吧。” “可……”对这个男人心里有千个问题万个疑惑,可偏偏在他面前时,他总能操控着她的思绪。 “你带户口本了吧,现在就去结婚吧!” “什么?” ------题外话------ 亲们,不要潜水了啊,出来冒个泡啊,让我知道你们都在! 第十八章 你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一愣,忙要推开他向后退,腰身却骤然一紧,他的手臂已缠上她的腰将她收紧,独特的气息浅浅拂过她耳边,唇瓣似有似无的在她耳廓轻蹭,惹得傅雅没来由地浑身一颤,警觉的抬手挡在两人身体之间,抬起眼瞪他。 他并没有太过用力,可那力道却恰好让她挣脱不得,她愤然看着他眼中的似冷似嘲,瞥见他嘴角微倾的弧度:“你……” “再拖延下去,民政局可就要下班了。”他没来由的忽然一笑,出其不意的放开手,看着她因为挣扎的惯性而趔趄了一下,本是愤怒的小脸上闪过一阵窘然,仿佛逗弄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眼中笑意渐深:“你该不会是在等我求婚?” 傅雅悄悄镇定心弦,抬眼迎向他眼中那像是心情极好的浅笑,在心里问候了他八辈祖宗一万次,才开了口:“不需要!” 说罢,率先跨进民政局的大门。 他们的婚姻登记与其他人被隔开,是由专人亲自受理,也比其他人的登记要快了许多,至少顾灏南在这里,即便没有开口催促,可依然谁也不敢让他多等片刻。 十五分钟后,二人走出民政局,傅雅虽知后悔已晚,却还是疑惑的看着走在身前的那道挺拔的身影:“我很奇怪,结婚证上怎么会有jun区的盖章?” 顾灏南转过头来:“你不知道我有军咸?” jun婚的概念是,如果有一天她的利用价值已然耗尽,顾灏南也无法轻易与她离婚,这份为她而保留的权利,让她在这场婚姻中的位置不再是受制于人,可她不明白的是,顾灏南这样一个人,怎会对婚姻如此草率? “为什么是我?”她喃喃自语,捏紧了手中的结婚证。 他扯了扯唇角:“谁都一样。” “什么?”她呆怔。 顾灏南站在门外,在斜阳如火的衬映下,颀长的背影傲然而孤寂,遗世而独立。 听到她走近的声响,他没有回头,目光穿过奔流涌动的车流不知落在天际何方,道出的声音幽冷而寡淡:“如若此生已无力再爱,那便是谁都一样。” 傅雅仿佛听懂了什么,却又仿佛没有懂,迷惘的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眼中的暮色迷离。 难道他心中所爱并不是昨天那个紧紧黏在他身边的凌楚楚? 难道像他这般优越的人也会被至爱伤害? 傅雅忽然对这个男人有了另外一个看法。 黑色路虎停在她公司楼下,傅雅道了声谢便转身要下车。“下班后回去收拾行李,晚上7点我会派人去接你。”顾南希在她打开车门时说道。 她回首看向他:“接我?接我去哪?” “你想一直被媒体搔扰,还是想让人看见你我刚刚结婚就分居?”他冷睇她一眼。 傅雅了然的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她便下了车,直到顾灏南已然驾车离去,她依然站在公司门前发愣。 就这样结婚了? 到此刻,她都有些浑浑噩噩,此时方才有些清醒。 晚上下班回到家时,傅雅一走进家门,就看见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色幽远的看着她。 “妈妈。”她还没有想好要和妈妈怎么开口,可这件事情必须告诉她!“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王瑜芬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你说吧。” “妈妈,我结婚了。”她拿出结婚证,递给王瑜芬,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王瑜芬拿着结婚证看了看,“他是什么人?” 傅雅将他的身份说了一遍。 王瑜芬却出乎预料的平静将结婚证还给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妈妈,我可能要搬出去住了。” “搬吧,要我帮你收拾麽?” 傅雅不知道妈妈为何这样,现在这种情形反而让她不知所措,“我那天去找爸,他很忙,没来得及说,我想明天去找爸,让你搬回傅家,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住这里。” 王瑜芬摇了摇头,“别担心妈,妈只希望你幸福。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傅雅看了看手表,“妈妈,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刚出门,果然看到小区门前刚刚停下的一辆路虎,何秘书站在车边,“少夫人,顾总让我来接你。” “进来吧,东西在我房间。” 傅雅想不到这么快就来接自己了,这男的太心急了吧。 她还想和妈妈多住几天呢。 正好王瑜芬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份早餐,见此情形,脸上倒是很平静,“傅雅,吃完早饭再走吧。” 傅雅坐在桌子上,“妈妈,我要迟到了,就不吃了。” “那我帮你打包,在路上吃!” 傅雅抱住妈,轻轻道:“妈,我会让你回去傅家的,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第十九章 不去见他见谁? 傅雅感觉到王瑜芬的身体在颤抖,好像有点不对劲,傅雅正视母亲,看见她眼神闪闪躲躲的,“妈,你怎么了?” “孩子,既然你已经和他领证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就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妈,我会的,你要相信我。” “少夫人,请问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拿的?” 见车里出来两个人穿西装的男人,表情严肃,立在车旁! 少夫人? 猛然,她看那辆车,坐过顾灏南的车,他的车是劳斯莱斯幻影,而这个是越野路虎,像是某种特殊人群的特别专用车,再仔细看车的牌子,晃眼的颜色让她瞬间崩溃。 再说,要是是顾灏南派来的人,应该不会叫这个三个字! “少夫人,您别紧张,我们是特意过来帮你拿东西的,我们老爷想请你去顾家吃顿中饭。” 老爷?难道是顾常林? 傅雅很很紧张很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暗暗给顾灏南发了一条短信,“你为什么让你爷爷来接我?” 短信发出几分钟后便收到回复,“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看来顾灏南也是刚知道吧! 傅雅坐上了车,心中疑惑万分,老爷子怎么知道的呢? 她知道这种情况是没办法去上班了,找了个借口向总编请了个假,总编答应了。 挂断电话,她的心还是忐忑不安的。 为什么顾常林这么快就找到自己? 车子平稳地在绿色葱郁的大道上行驶,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为何还没有见到他人?也不来条短信?她紧张地看向了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上的何祁,想来何祁是老爷子的人,不然顾灏南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就这样跑到顾家去麽? 顾家在a市的地位,按别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姓顾的跺一跺脚,整个a市都要抖上一抖,皇族后代,世代为官,从古到今,顾家是世界所有华人眼中举目皆知的名门望族,但听说年已过八十的顾老爷子脾气很不好。 想到此,傅雅心跳加快了许多,手心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正在忧心着将要面对不可预知的状况,车子轻微震动了一下。她神色一怔,转过头去,才看见是一辆车以着奇快的速度在后方疾驰而来,眨眼间便超过她所乘的这辆路虎。 紧接着,两道刺耳而尖锐的刹车声接连响起—— 傅雅因这忽然的急刹车而险些撞到前面去,连忙抬手抓住车门旁的扶手,仓皇的抬起眼,便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已横亘在他们车前停下,拦截住他们的去路。 前面两位穿西服的男人惊骇于忽然冲到前面就这样横过来的车子,待看清了那辆车后,才神色各异的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回眸看向她,看见她手中紧握的手机,当即了然,眼中有几分悔意,应该是后悔没将她的手机没收,那之后他们便打开车门迅速下了车。 路两边全是山,来往的车辆都很少! 顾灏南摔上车门,朝他们走了过去,眸内闪过寒煞冷光:“把人放了!” “顾少。”两位穿西装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恭敬道:“老爷子我们接少夫人去顾家。” 顾灏南明显没多少耐心,淡寒的眸光扫向在车中正襟危坐不知该不该下车的傅雅,直接走了过去。 “顾少!”两名穿西装的男人欲挡住他的去路,顾灏南脚步骤停,怒视那两名男人。 那一眼,看似无波无澜,却叫那个男人的神色微僵,犹豫了一会儿,挡在他身前的手臂才缓缓垂下。 顷刻,顾灏南便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向前方那辆军路虎车,打开车门,看着里边的女人,紧抿的唇微动:“下车。” 傅雅赶忙起身便要下去,但因为这车身太高而正打算从这边跳下去,顾南希却想也不想的便抬手握住她的手,在她险些摔下来的刹那将她扶稳,然后便在那两位面色略显为难的穿西装的男人,眼前一路拽着她走过。 当傅雅坐进他的车里时,忽然急声道:“我的行李!” 顾灏南淡然道:“等着。” 说罢,长腿一跨,旋即打开车门,下了车。 第二十章 突遇暴风雨 回去的路上,大雨倾盆,因为这条是通往远郊的小公路,没有高速那么方便,因为雨下的太大,车子还没开进市区,前边便被封了路。 眼见前方被截的车流已经拥堵的毫无秩序,顾灏南索性直接将车子熄了火,停靠在路边。 此时的a市市区内已是华灯初上,而这条因暴雨而暂时被封住的公路却只有少量的路灯,四周是暗沉的夜色,一片黑寂,瓢泼的雨肆意打落在车外四周,在寂静的车中发出接连不停的隐隐闷响。 没有人开口说话,傅雅亦是屏住呼吸。 直到顾灏南的手机响了,她才转头看向他,可他并没有接,傅雅不禁轻声说:“你的手机在响。” 终于,顾灏南有了动作,看看号码,却是直接按了关机。 他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望着前方终于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的车流,重新启动车子,缓速向前,可只向前移动了大概三百米,就又一次陷入了拥堵,甚至还能听见前方不断响起的的鸣笛和争吵的声音。 前方的声音隐约传入耳里,傅雅正仔细的听着,想知道前边的情况,忽然,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竟见顾灏南下了车。 “哎,外边的雨太大……”她的声音被他自外边关上的车门阻隔,不禁`看着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顶着那肆意的雨走到前边。 傅雅想起自己包里有雨伞,忙将伞拿了出来,外边的雨这么大,他就这样被淋一会儿一定会感冒,无暇多想,便匆匆下了车。 举着伞遥望前方的状况,雨太大,超过四五米开外的距离就已经看不清了,她约莫着记得顾灏南所走的方向,便朝着那边快步走去,这暴风雨的夜,她手中的伞几次险些被吹走,只能紧紧握着伞柄一路向前方走,直到听见那阵声音源头的方向,忙快步走近。 “你这车就这样陷在这里,我们后边已经被堵了几百辆了,照这样等下去,等交警派来的吊车到了,我们恐怕也要被堵到明天早上了!” “是啊,前边还封了路,小车还能过,那么大的吊车怎么能过来?你这车轮陷的可真是时候,这下好了,大家都别想走了!”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谁能想到这路边有一个这么大的坑,我一进没注意,车轮就陷进去了,可我也不想这样啊……” 听见那边一人一句的吵闹声,才看见是一辆中型面包车后面的一车轮陷进公路一处不甚明显的坑里,无法开得出去,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打电话求助,交警或者有关部门派吊车过来帮忙拽走,可前方因为大雨而封了路,大车根本无法通行。 她同时捕捉到顾灏南的身影,见他俯身在那辆面包车后方,似乎是在观察那车沦陷进去的程度,须臾他站起身,回身与附近的几个面色焦急的司机说了些什么。 她站的较远没的听清,刚要走过去,就看见那附近四周的人脸上燃起一丝希望,嘴里叫着“好,那就这样试试吧!”,须臾,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那面包车的司机点点头,坐回车里开始重新发动车子,那附近的四五个男人将手撑在那车后边齐齐用力向前推向外拉 没一会儿,在后边推车的人渐渐变成七八个,后来又有了十几个,再后来又多了几个人自动自发的过来帮忙,顾灏南亦在那行列之中。 虽然吊车无法进来,但是那辆面包车里并没有载多少沉重的东西,十几个男人一同用力,或推或抬,终于在努力了十几分钟后,成功将车从坑里推了出去,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每个人脸上都染了一抹成就感,这在愈加冷漠的现今是难得的景象。 傅雅看见顾灏南在那之后便转身走回车子,忙举伞小跑着跟上,虽然他浑身已经湿透了,但还是将伞举在他头顶,他脚步一滞,回眸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出来了?” “这雨太大,我怕你淋湿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冒就不好办了。” 顾灏南沉声道:“上车吧。” “这雨太大,我怕你淋湿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冒就不好办了。” 顾灏南沉声道:“上车吧。” 顾雅上了车,看了看前面的车,小声道:“我们今晚怎么办?” ------题外话------ 冒个泡哦 第二十一章 错会他的意思 “你说呢?”顾灏南抽出几张纸,帮她擦了擦脸上身上的雨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条毛巾,“擦擦头发,免得感冒!” 傅雅顺手接过毛巾,心里暗暗想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一边擦着,发现他身上也被淋湿了很多,本能拿着毛巾帮他擦干脸上的水。 他侧过身子,靠近她! 他真的是被淋得很惨,头发全弄湿了,傅雅几乎把干燥的毛巾都擦湿了,勉强将他脸上头发上的水珠擦干,忽地,一滴水珠从头发上掉下来,顺着脸颊一直往下,她立马抽出一张纸,将水珠擦干。 无意间,两人眼神交错,彼此错愕! 傅雅才发现自己离他有多近! 他正在看她,而她也为了帮他擦拭的方便,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近在他这一边,两人离的很近,她的动作更是仿佛加深了这些许暗暗流动的小情调。 傅雅将纸巾递给他,发现他眼底闪过的笑意,忙坐回了位置,尴尬地拢了拢头发,发现刚才自己的动作有点过于亲昵了。 顾灏南并没有急于开车,而是将车开在路边。 夜,漆黑,窗外雨潺潺!来来往往的车经过,溅起的水花模糊了前方的玻璃镜! 傅雅睁开眼睛,瞄了一眼他!他这是做什么? 却见他双手紧握方向盘,嘴角微微扬起,目光里多了一份多情的流转,侧过脸,看着她,清越的声音在车里响起,“傅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傅雅身子一震,有些尴尬地紧紧握住手里的纸巾,本来整齐的纸巾被弄得皱皱巴巴,微微低头,想装作没听见。 忽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她错愕地抬头,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身子一倾,整个人被他紧紧包围住。 他的眼神幽暗交替,锋利的眉毛此刻柔和了许多,刀刻般的脸却多了几分温柔,温厚的唇也变得如此多情。此时,窗外的车灯忽明忽暗忽深忽浅,雨点落在车窗上,溅起轻微漾起的雾气,朦胧地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情意。 “傅雅,我们今晚要怎么办?” 他的身体愈加靠近了几分,身上清爽的青草味道夹杂着烟草味道萦绕在鼻尖。 她将身子倾斜,微微后靠,双手紧紧抓住纸巾,最后她忍不住将手伸出,抵在他的胸前,以免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太近。 他嗓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将她紧紧扣在怀里,或轻或浅的呼吸轻轻地落在耳畔,“我是你的丈夫!”好像在责怪她此番抗拒的表情。傅雅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身子一直往后,直至车的角落,没有了任何退路。 雨倾盆而下,密密麻麻的雨珠子从天而降,落在车窗上。 傅雅紧紧抿着唇,睁着大眼睛,以前从来没仔细看过他,这会儿看更加帅气俊朗,此刻,被他这般蛊惑包围了,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呼吸。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很清楚两人的关系。他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经过那一晚,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单纯的女孩了。 但是……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眼里闪过犹豫,“你是认真……的?” 他将抬手,将她落下的几缕头发放在了耳后,“你说呢?” 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看他这个情形,肯定是认真的,她抬头,四周张望了一下,荒无人烟,大雨飘落,孤男寡女,车里……呵呵,应该有的氛围都有的,剩下的想都不用想吧。 她微微闭上眼睛,强烈感觉到有团温热在靠近,可突然又离开。她立时睁开双眼,错愕的看着那已退回驾驶位的男人,又低头看见身前被扣上的安全带,瞬间脸上腾起一阵羞赧的红潮,囧囧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再不敢看那坐在驾驶位笑的心情极好的男人。如此这般诡异的气氛被他出口的话瞬间打破。“以后再看见这类的车,多长个心眼。”他陡然正色的转移了话题。 她转眼看他:“你没将结婚登记的事告诉家里麽?” 他重新发动引擎,没有回答。但答案却已是不言而喻。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她不会受顾家欢迎么? ------题外话------ 继续求收啊求评论,因为前面的很多章节被锁住了,影响了大家看文的心情,说句抱歉。大家可以先养文哦 第二十二章 我们只是演戏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栋复式别墅前面,她见过这里别墅的广告,是a市最好的地段,这里的土地比黄金还贵上几分,也不是有钱就可以住进来的,能住进来的都是极有背景的。 他绅士地打开车门,立马有撑着伞的佣人出来,“少爷,您回来了!” 顾灏南低沉地嗯了一下,将伞接过来,一手揽着她。 傅雅能明显感觉到那个佣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讶与不可置信,想不到少爷会带女人回来,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她忽略这惊讶的目光,跟着顾灏南走进了别墅,穿过一条两米长的走廊,再穿过防盗门。 见他脱下已经湿透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下面有厨房,客房,上面有两间卧室,还有书房,你想用什么买什么,旁边超市都可以买到。暂时你就不要回去你之前住的地方了。” 傅雅看了看已经脏了的鞋,踩着雪白的地摊上,格外的惹眼。她止步不前,停留在门口。 “没事,进来吧。” “你想喝什么?” “白开水就可以了。”傅雅小心翼翼地走在雪白的地毯上,不过她自觉地将鞋子脱掉了。 “你随便参观,我先去洗个澡,不过不要去书房。 他进了浴室,傅雅的思绪才终于得以平静。 环顾四周,能看出这所有房间都设计的素净而精简化,所有家具色彩偏冷,大多数为黑白灰三色系。 从摆设与门前的拖鞋来看,他的这套房子似乎很少有其他人过来,连她脚上的拖鞋都是他从鞋柜中拿出的一双刚刚拆开包装的新鞋,看起来应该是他的脚码。 十分男性化的房间却没有独居男人的凌乱不整,反而干净的让人怀疑他是否在这里常住,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周遭的环境使人安心,可浴室中传来的水声,却叫她越来越坐立难安。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再度打开—— 顾灏南洗完澡走出来,依旧挂着水珠的上身赤`裸着,蜜色偏白的皮肤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散发着如古堡王子般的魅惑,精壮却不肌肉纠结的身材性`感的不像话,从上到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切都是那么的洽到好处,下面只松松垮垮的系了条浴巾,一手拿着毛巾擦试着因为濡湿而晶莹黑亮的头发,另一手拉上浴室的门。 傅雅觉得有些紧张,刻意避开看他的目光,可避开的眼神却还是不经意和他清越深邃的眸子遇上。她握住水杯,鼻尖萦绕了清新的沐浴露香味。 这个30岁的男人真的是她法律意义上承认的丈夫? 这般的年少俊朗才华横溢,明明才30岁,在外却备受人尊敬,为人处世的分寸都拿捏得很好,不管是媒体还是商界,对他的评价都是良好的。 他擦着头发在她对面坐下来,沉浸在思绪里,忘记自己现在盯着他看。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他却很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见他站起来,走进房间,不过三四分钟又出来了,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张卡和一串钥匙。 ”这是银行卡,要买什么吃什么穿什么,里面是无限额度使用的。这是房间钥匙,以后就住这里。“ 见他好像要走的样子,脑子不自觉问道,”你要走麽?“ 顾灏南停下动作,深邃暗淡的眸子在她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傅雅,我们只是演戏,你不要太过于认真了。“ 傅雅被这句话刺激得有些恼怒,这个男人真tm的!刚才确实是自己过于认真了,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话不是她应该问的,以后,他要做什么?他去哪里?她都不应该过问,这才是她应该履行地职责。 ”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还出去的话也不太方便,反正这里房间很多……“傅雅咬唇,好像越描越黑。搞得好像自己很需要他一样,该死! 忽然,他的脸逼近,嘴角轻轻扬起,扣住她的下巴,”傅雅,你要是不甘心,我可以履行丈夫应该履行的某些职责。“ 傅雅睁着大眼睛,”不需要,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灏南却突然多了几分兴致,嘴角的笑意还在,”那就好。“ 傅雅秀眉一簇,语气也冷淡了几分,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暗自恼怒,推开他的手。 顾灏南起身,转身离去,进了书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回过神来,这男人真tm欺负人!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开水杯,凉透的开水刺激着血管,让她瞬间清醒,恨不得将水杯直接砸在他身上。可想想,自己已经走进了他设的圈套,只怕要走出去,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这辈子她都和这个男人有法律上的关系。 ------题外话------ 亲们不要潜水啊,冒个泡 第二十三章 金屋藏娇? 之后的一个月,日子很平常,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抽空回家看望母亲,她彻底过上了豪门阔少奶奶的生活,豪车,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吃穿住用都是上档次的东西。 工作上,大家都知道她嫁给了顾家少爷,同事领导对她都有了质的转变。 傅雅刚下车,远远地周觅便冲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堆早餐。 “傅雅,傅雅……。” 傅雅打开车门,看周觅手里捧着的包子,随手抢了一个过来,往嘴里一塞,“还是许记的包子好吃,这肉配上荠菜……” “喂,我的大小姐,你现在可是顾家的少奶奶,注意点形象好不?” 傅雅刚吞下包子,摸了摸肚子,这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你上次不是说要我帮你帮你刊登你的一篇文章麽?” 周觅惊喜道:“真的麽?” “我现在可是主编,你这个忙我还是可以帮的,再说你这篇文章写得确实挺好的。” 周觅高兴道:“傅雅,我太感谢你了,你看自从你嫁给顾灏南以后,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耶!要不你要你家那位帮我也介绍位有钱人吧,我现在做梦都想嫁出去啊。” “这个嘛,我可以考虑考虑。”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办公室的时候。 同事们议论纷纷地积聚在一起,“东方集团的陆总居然要结婚了耶!” “是啊,陆总好帅啊!” “听说陆总以前交了一个七年的女朋友,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 “这还不简单,陆总勾搭上林家了,林家多有势力。” 周觅也好奇地拉着傅雅的手往电脑前凑! 电脑屏幕上,一对璧人,男帅女靓,真得很配! 她的眼睛一痛,明明这双眼睛曾经温柔地对自己说过很多爱自己的话,现在,他拥着别的女人! 呵呵,陆哲浩娶林清儿,应该是一件大好事! 林家有权有势,对公司以后的发展也是好的,这虎上添翼的事情,傅建国肯定会很开心,虽然陆哲浩不是他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来,陆哲浩一直是傅建国精心培养的对象。 傅雅转身,坐回了位置上。 刚坐下,总编内线打来。 来到总编室,总编对她的态度也明显变了很多,“小傅,东方集团陆总大婚,我想你代表公司去一趟。” “总编,这个星期我都没空,手头上的工作估计要忙半个月。” “小傅,东方集团现在可是大有前途。以后啊,你要多多主题东方集团,这次你不仅仅是去参加陆总的婚礼,我还想给你一个任务!” 听到东方集团,她便不想接近,可工作是工作,她还是分得很清楚,“什么事情?” “你去采访采访傅总,听说东方集团前阵子差点因倒塌门事件股票下跌了十几个百分点,媒体对此事还没有报道过,我想听到最真的消息。” “是。” 晃神地走出了总编室,心情莫名地低落,她要独自去参加婚礼麽? 傅建国?李淑敏?傅染?……这些人她都不想见!周觅见她脸色惨白,心不在焉的样子,递给她刚泡好的咖啡,“傅雅,总编是不是要你代表我们公司去参加陆总婚礼?” 傅雅点头。 呵呵,这一个月来,她过得如何呢?她不敢和任何人说。 顾灏南自从那晚后,再也没回到别墅,也没有看到他出现在任何媒体上面,好像消失了一般。仿佛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和自己结婚一样,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她以为顾常林会来找自己麻烦,也没有了任何动静,一切都变得如此平常。 只是她换了个住处,工作上更忙了点,每天赶去某个金融会议上采访,要不就是审稿修改稿子,或者被总编派去参加各种重要饭局,一开口便点名她的身份,按那些人立马有了不同态度。渐渐地,她也习惯了消费顾灏南的名声,为自己的工作谋一定的便利。 他真的要结婚了麽? 暗暗吸了一口气,打开电脑,跳出一封邮件。 是他的! 傅雅打开了邮件,她回复了三个字,“恭喜你!” 立马邮件又传来,“你换手机号码了?我联系不到你。” “嗯,我换号码了。” “我去找过你,问伯母,她说你搬出去了。” “是。” “你过得怎么样这段时间?” “挺好的。” “真的麽?” 傅雅犹豫了一下,还没回过去,便看到那头发来消息,“你要小心顾灏南。” 傅雅盯着电脑屏幕,也是啊,这一个月了,顾灏南没有再出现,确实让自己会有点想法,可这一提醒,确实让她的心不舒服。和顾灏南的婚姻确实只是一场戏,她确实不应该干涉他的事情! “后来婚礼你会来吧?” “嗯。”不知道为何,按下这个嗯字的时候,心沉了一下,疼痛不已。眼泪像是进沙子一般,眼泪就要绝提。 周觅走到她旁边,小声道:“傅雅,你还好吧?” 傅雅急忙将电脑关上,掩饰心里的不平静,可怎么瞒得过周觅,只好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周觅叹了口气,“话说你嫁给顾灏南,怎么连个婚礼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有结婚呢?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也没见过你家那位来接你。” 周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笑道,“傅雅,下班后去逛街麽?” 傅雅摇了摇头,“我还要整理了一下昨天的资料,你找伴去吧。” 第二十四章绯闻满天飞 首推求收 “你听说没有,那个最近几年特红的超模刘菲菲,有幸与顾总握了一次手,竟然连续几天去盛世公司找顾总,想代言顾总最新的无烟之城项目,可都没得到总的回应,听说昨天晚上抑郁的在酒店要跳楼自杀,跳之前还给顾总的秘书打电话让他联系顾总去见她一面,不然她就跳下去……” “啊?那顾总去了没有啊?我听说刘菲菲要跳楼的事了,可她不是没跳成吗?” “哎呀,跳什么跳呀,她哪敢真的跳呀?不过就是个手段罢了!” “难道是顾总去见她了?” “怎么可能?顾总最近不是在开那个什么国际商务洽谈会议麽?哪有时间理这么一个女疯子!”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前几年顾总也有绯闻缠身,为了要见他一面吵着要自杀,当时他在z市,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是好像没有去,那个女的割腕了,最后死没死不知道,反正这种事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我也只是听说咱们顾总这些绯闻,一直没看见过他的真面目,两个月前那个新闻你们还记得吗?当时杂志和报纸上那些照片多清楚啊,顾总就那么一个侧脸,就那么一低头的温柔对他怀里的未婚妻微笑,老天,简直帅死了!” “靠,那张照片我都把他未婚妻的那一半剪下来扔了,把只有他的那一张放大存在电脑桌面上了,每天看着直流口水也~!” “哈哈,花痴……” “没办法,他实在是好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要是我能见到他本人,估计我也能被他帅到好想晕过去~” “你少妄想了,现在人都花痴什么总裁啊黑帮老大的,这还靠谱一点!那可是顾灏南啊,不光有家世,有钱,还有权呢!咱可不能胡乱yy他……万一不小心被和谐了怎么办?” “瞧你说的,yy帅哥是女人的天职嘛……” “嘘,咱们小点声~我听我爸妈聊天的时候说前阵子上面有人来查顾总那件事情,他居然真的结婚了!” “哎呀,顾总一定很疼老婆吧?疼老婆爱老婆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可惜多少爱慕顾总的女人芳心碎了一地呐~” “呜……我就是其中之一……” 傅雅刚去会展中心采访几位政要,一天下来,饭也没吃,便在一个肯德基店坐下来吃点东西,不想刚坐下来便听到有关于顾灏南的新闻。想不到顾灏南这么有女人缘,这普天下的女人恐怕都要被他俘获了吧。呵呵,想想这一个月,一个人吃饭一个睡觉,除了换了个住处,其他没啥变化。偶尔会生出一个感觉来,自己真的结婚了吗? 刚吃两口鸡腿,便没了胃口。陆哲浩要结婚了!该不该去参加他的婚礼呢? 第二十五章 该结束的就结束首推求收 机场贵宾通道外,何秘书看见顾灏南走出来,忙快步迎上去,将手中的档案袋递了过去:“顾总,这是您要的政府最近出来的发展计划书,我们买的那块地正好在发展区域里,果然不出你所料,好几家公司已经发出信号,希望可以和我们合作无烟之城的项目。” 顾灏南接过档案袋,一边翻看一边走向停车场,手机响起,低首看了一眼号码,眸色闪过一丝诧异。 “妈?”他接起电话,目光仍未离开手中的档案。 顾夫人林舒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我今天才回国,刚一回到家看见你爸,结果那个老不死的就跟我吵起来了!说什么都是我养的好儿子,结婚都瞒着家里!你爷爷更是气的连房间都不出!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连我都瞒着?” 顾灏南叹笑:“妈,您刚刚回国,先安心休息,我找时间去看你。”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顾灏南走进停车场,打开车门,随手将档案袋扔在副驾驶位上。 目光却骤然瞥见门边的置物盒中一把被遗忘了整整一个月的雨伞,面色顿了一顿,旋即坐进车里,伸过手去将那把雨伞拿出来。 浅粉色的雨伞略有些陈旧,伞边浅浅的花纹十分素净,倒是伞柄上竟然系了一只kitty猫,他眉宇微挑。 那边林舒雅听不到他的回应,顿时急了:“儿子!你要是真结婚了就把那姑娘带出来让妈见一见!那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认识的?姓什么叫什么?” “妈,您半年没回来,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多关心关心您儿子?”顾灏南一脸好笑的将那伞放在一旁,带上耳机,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去。 “我倒是比较关心我儿媳妇~”林舒雅在那边的语气愈加的急切:“不管那姑娘家世怎么样,只要是我儿子喜欢的,妈就喜欢!只不过你爷爷和你爸那两个老顽固一直想要你娶凌思晴,可你和她不可能了。你总不能因为思晴,娶了妹妹楚楚吧?” “儿子你放心,你爸和你爷爷这边我去搞定!但前提是你必须让我见见我那儿媳妇!要是现在就能让我有个孙子抱那就更好了~” 顾灏南的脸骤然就黑了一半:“……您想的会不会太长远了?” “远吗?现在年轻的小夫妻都新婚燕尔感情好着呢,要是有了孩子,看你爷爷和你爸还怎么反对?” 顾灏南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叹道:“妈,我在开车。” “你什么时候让我去见儿媳妇?”林舒雅不依不饶。 “我尽快安排。” 直到那边终于肯挂断电话,顾灏南摘下耳机,不经意的回眸瞥了一眼手旁的雨伞。 盛世集团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金色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原本冷清的办公室照得金碧辉煌,落在白色的档案袋上,上面是政府发展计划书,这个东西对于公司的发展是致命的。 何秘书将另外一个档案袋递给他,“顾总,这是从上千个公司挑选出来的认为可以和我们公司进行合作的公司,您看看是否要约个时间和这些公司的老总见见面?” 顾灏南抬起手,眸子望了一眼时间,“再过几天吧,你帮我订个位子。” “是。”何祁从包里拿出一张贺卡,递到他跟前,“明天是东方集团陆总的大婚日期,你看是不是需要去参加?” 顾灏南将喜帖拿过来,上面写着他和傅雅的名字。 “嗯,你准备准备吧。” 何祁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凌小姐在外面等你。” 总裁办公室外人几乎是无法进来的,恐怕能上来的只有她了。 “让她进来吧。” 何祁退出,一抹清亮的身影从门缝进来。 着了一身浅蓝色衣裙的凌楚楚在推门而入时便扯开一丝调皮的笑脸,朝着他的方向吐了吐舌头:“灏南,我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顾灏南合上卷宗:“你怎么来了?” 凌楚楚甜甜的一笑,长及腰间的栗色卷发在她扭身轻轻关上门时扬扬洒洒的落在她肩头。 须臾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抬起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的小脚,就那样在他波澜不惊的视线里一步一步靠近他办公桌边,然后笑着歪头看他。 “你让我陪思晴去马尔代夫度假,我们两个都晒黑了呢!我顺道去了趟纽约,正好碰到二哥顾锦希,他很忙,顺道去看望伯母,伯母问我你结婚了没有,我没敢说,她一着急就回国了。” 顾灏南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我妈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生怕一遇见我爸就会天雷勾动地火的不停吵架,我说她怎么这么着急就回来了。” 凌楚楚欲言又止,“思晴现在很不好。” 顾灏南低头看文件,似乎没听见一样。“我工作很忙,你叫何秘书送你回去吧。” 第二十六章 同胞妹妹首推求收 他的声音平稳安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凌楚楚脸上的笑意不由的敛了敛,灵动的眸子划过一丝很轻易便可被察觉出的失落。 直到触及他眸中渐生的一丝冰冷,她瞬间将嘴唇咬至泛白,低声说:“其实我把你结婚的事对伯母说了,思晴也知道了。” 顾灏南眸里一沉,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看出他的不悦,凌楚楚忙绕过办公桌,快步走到他身边,撒娇似的在他身侧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声音映在他耳畔:“灏南,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做思晴的替代品,可是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她哪一点比得上我。” 她顿了顿,眼圈瞬时泛红,声音里亦也夹带了几丝哽咽:“你竟然真的和那个叫什么傅雅的人去登记了!傅染和我说过,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定是故意借着那条新闻想要上位,她是想要……”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把傅染的话挂在嘴边了?”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却适时打断她的话,侧睨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缠在他颈上的手轻轻拉开。 凌楚楚目光一颤,怔怔的看着自己被拉开的手,须臾看着他疏朗的眉眼间那丝浅淡的薄冷。凌楚楚咬了咬唇,向后退了一步,不再去缠着他。她向来都是进退有度,虽偶尔会对他撒娇,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乖乖的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不惹他心烦。从认识那刻起,自己就确定非他不嫁了,可她却怎么也走不进这个男人的心。 虽然和姐姐有着相同的家世背景,相同的教育,甚至是相同的外貌,可是自己什么都比不上思晴。自小,她就一直生活在思晴的阴影下。 知道他爱思晴,在哈佛的那段日子,思晴和他经历了一场刻苦铭心的爱恋,但最终却不知因何导致无疾而终。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了,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即使现在他娶了别的女人。顾灏南皱了皱眉,压抑着语气里的怒气,“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工作。” 凌楚楚站在原地,楚楚可怜地看着顾灏南,“那我先回去,等有空再来找你。”顾灏南点了点头。等凌楚楚推门出去后,他才放下手里的文件,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 此时,傅雅回到别墅。接通电话,想不到居然是他打过来的,这电话打来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喂!” “在哪里?” 傅雅在玄关处脱下鞋,忙了一天也有点累,声音里透着疲惫,咋听上去有点像是撒娇的味道。“刚到家。”一个月了,他连个鬼影都不见,反而听到很多关于他的绯闻。 “出来吃饭吧,我订了餐位。” 傅雅随手将包扔到了沙发上,躺在了沙发上,“顾总,我刚下班,不想出去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这段时间忙,对不起。” 呵呵,工作再忙怎么可以连个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说出去连鬼都不信吧。傅雅也没真正生气,反正和他就这样,本来就没有夫妻之实,何必计较这么多,这样反而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自作多情。不过还是第一次听到顾灏南说对不起。呵呵。 “我刚吃完,真的不饿。” “你过来陪我吧,我派车过去接你。” 傅雅刚想拒绝,那头已经拒绝了。傅雅狠狠地将手机扔进沙发里,大吼道:“顾灏南,你真tm的……,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题外话------ 二更,字数有点少,明天继续加更,亲们记得冒泡哦。 第二十七章 我想你了! 首推求收 傅雅无奈地将电话挂上,收拾了一下东西,不过十分钟,他的专属驾座准点到达。 自从那日的事情后,对何祁有了一点芥蒂,可他依然如往常一样伺候在顾灏南身边,完全没有半点异常,顾灏南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有介意,想必他心里早有答案了吧。不过,她对何祁没有以前那样信任了。上车后,一句话也没说,到了指定的地点,她才说了句谢谢。这次来的地方不是私家菜馆,而是顶级高档饭店。 大厅里奢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悬挂有十米高,整个大厅内装饰得金碧辉煌,来来往往的客人穿着都极其讲究,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美女。选在这个地方吃饭,只怕是顾灏南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真的结婚了! 刚进大厅,立马有总经理带着两个长相极其标志的服务员走过来,亲自将她带到顶层的vip雅座。 推开餐厅那扇沉甸甸的大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一抹修长熟悉的身影立在窗户边,高贵的身影与背后奢华低调的环境融为一体,看上去让人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麽? 傅雅犹豫了一下,“傅总!”即使结婚了,她依然觉得这个称呼比较合适恰当。 他转过身,清越的眸子凝视了她一会儿,一个月不见,瘦了许多,清丽了许多。深情厚义的唇轻轻扬起,“傅雅,你有没有想我?” 惊讶的目光从她眼睛射出来,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傅雅摇了摇头。 “我倒是会想你,无数个夜晚。”顾灏南意味深长道,为她推开椅子,扶着她坐下。“这里的牛排不错,红酒也不错,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上次请你吃营养大餐,你倒是吃得很多,这次让你换换口味。” 傅雅尴尬地点了点头,上次她不顾形象在他面前大吃大喝,呵呵,什么淑女形象早就没有了吧! “随便吧。” “最近工作很累?看你脸色不太好。”傅雅摸了摸脸,“嗯,最近工作量确实有点多,不过还好。” 一顿饭,其实她没有吃多少,两个人之间仿佛因为时间的问题生疏了不少。 吃晚饭,顾灏南倒是亲自将她送回了别墅,但是见他又是一整晚留在了书房没出来。这男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很少看到他睡过觉,他是机器人? 躺在床上反反复复,一直到半夜一点才睡着。 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他又去上班了。傅雅捏着纸条,将纸条放下,看了一眼外面阳光肆意的世界,吃了一点便去上班了。 “傅雅,你还好吧?” 周觅递给她一杯咖啡,傅雅点了点头,“还行。” 傅雅抬头,发现向自己请过假的周觅无精打采地坐在电脑桌面前,对着电脑看各种娱乐新闻。 “周觅,你怎么了?” 周觅嘟嚷着嘴,眉头紧皱,“我可能要搬家了,我一搬家,估计又要换工作了。我家住在南街胡同,据可靠消息那块要拆迁,政府要将这块地用来建造顶级豪华别墅区。你知道的,我 家经济条件本来就不太好,我爸去年刚手术,我爸妈用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才买了这不过六十平米的房子,这还没有装修呢,又要拆迁,政府那边给的房子要求我们再出一百万才能分配到三环以内的房子,不然就得跑到六环外去了。交通不便,而且那边很偏。” 傅雅点头,“原来你为钱的事情发愁,我可以借给你一些,不过没有一百万啊。” “钱差不多凑足了,关键是我爸妈现在死活不想搬,他们不想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说宁可住平民房,也不想住大别墅。那套房子是我们家的老房子,是a市最中心最古老的一条老街的房子,这些房子都是民末时期留下来的,虽然都很陈旧,但是有我们这几代的太过珍贵的回忆,特别是我爸妈还有那些邻居,最近情绪都不太好,我知道爸妈心疼那套老房子,可政府的拆迁令都下来了,全家都没办法……”周觅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离开那里。” “南街胡同?民末?”傅雅觉得很熟悉,这几个词眼。 “是啊,你上次不是去过我家麽?” “那一带的房子虽然看上去很旧,可真的很漂亮,保留了民末清初的建筑风味,怎么现在要拆迁了麽?” “汗,可恶的开发商,你说政府怎么就不管管这些暴发户呢?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建筑瑰宝,这要是拆迁了,就没有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建筑了。” 傅雅上次去建设局采访,听说要将这一带开发,当时也只是小道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确实,南街胡同那块是a市很重要的一条旅游线路,也成为很多外国游客参观的必去之地,这要是开发了,确实有点可惜。” “汗,也不知道是哪个开放商这么可恶。” 傅雅抬手翻了翻上次去建设局采访的资料,赫然写着盛世集团四个字。 ------题外话------ 为啥大家都潜水啊,出来冒泡啊,好沉默的大家啊。 第二十八章 帮我向总裁求个情呗!首推求收 周觅叹气道:“那些开发商哪里会想到这些,他们脑子里全是钱,根本没有把这些当做我们国家重要的文化遗产。” 傅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有疑惑,不过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周觅口里的那个开发商很可能就是顾灏南。 周觅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把拉着她的手,傅雅便知道这丫绝对有事情要自己帮忙,“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嘻嘻,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是顾家的少奶奶,你可知道顾家世代为官,尤其是顾常林,那在中央可是一个大官,你能不能要你家那位说说情,能不能不要开发这里?” 傅雅当即手一抖。这是要他求顾灏南办事情嘛!这怎么可能?他和顾灏南的关系不过一张法律合约的关系,她说的话怎么可能会起任何作用呢? 傅雅叹了一口气,“你丫真会开玩笑,顾灏南只是开发商,他哪有这个权利去管政府的事情!” “傅雅,你家那位虽然是开发商,可谁不知道顾家老大现在正是市规划局的局长,只要你家那位去说说。南街胡同这一带是少有保留下来如此完整的古建筑,这要是保留下来,对a市的旅游业肯定有很大的帮助,再说这也是保护国家文化遗产,国家现在不正是再提倡保护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麽?我想政府那些人应该会考虑的吧!”周觅坏坏笑道:“傅雅,恐怕现在只有你能挽救这些国家遗产了,要不我怎么会向你开口呢?” “去,说得如此高大上,不就是要我帮你走后门嘛!为了你,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真的……”周觅高兴地拉着她的手,差点没跳起来把房顶给揭了。 “嗯。”可有心帮忙也不定帮得上啊。 这一个月来,她和顾灏南根本就没什么联系,她倒是想帮助周觅,可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但是见周觅这么信自己,只好勉强答应道:“我试试看。”心下已经在想要怎么开口了。 周觅高兴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跳起来帮着她,“傅雅,要是你能帮我,我代表全国人民感谢你啊!” 这要是成功了,倒是件好事,可没成功呢?岂不是让周觅空欢喜一场? “中午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好哇,这大餐必须不能少!” 两人中午来到了市区一家高级西餐店。 两人挑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周觅笑眯眯对着傅雅道:“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差钱!” 傅雅抿嘴笑道,心下却更加不确定了,这要是没办成岂不是让周觅失望了麽?“我就要法国牛排吧,七分熟。” 周觅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再来瓶拉菲。” 傅雅对着周觅摇了摇头,小声道:“你丫什么时候发财了?不要了,请我吃个牛排就好了,干嘛这么破费,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好吧,那就不要了。” 周觅的话音刚落,耳边响起带着嘲笑和讥讽的声音,“呵呵,居然有钱跑到这里来吃饭。” 傅雅抬头,居然是陆哲浩和林清儿。 只见林清儿打扮青春靓丽,一身的名牌,浓妆艳抹下的五官依然很漂亮!不过就是眼睛里露出的那种高傲让人觉得不舒服。 周觅很不服气,“你是谁啊,凭什么这么打击我?以为就你有钱啊,有本事你把这里包下来啊!” 林清儿瞬间被激怒,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个老女人,瞧你穿得什么地摊货,山寨包包,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周觅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你画的像个鬼就好看?我要是男人啊,才懒得多看你两眼。” 林清儿被呛得说不出话,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回头看着站在旁边的陆哲浩,“哲浩,你看这个老女人欺负我。” 陆哲浩伸手将林清儿揽在怀里,手轻轻拍了她的背,“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林清儿嘟嚷着红润的唇,“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这家的牛排,我不走!”林清儿抹掉眼泪,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因为她故意想躲开?” “没有。” “那你为何不帮我?这老女人分明就是欺负我!” “这位子本来就是人家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这样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陆哲浩,你说我无理取闹?” 傅雅站起来,“这里让给你们吧。” 拉着周觅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周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挣开她的手,“傅雅,你干嘛这样?我们脸上没写着缺钱两个字吧,这算哪门子事情!” 傅雅也不想多解释,“周觅,我带你去个比这个更好吃更实惠的地方吃怎么样?” 周觅知道这是傅雅的个性,和渣男计较那么多干嘛? “好啊,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结果被弄成这样!”两人刚想走,手臂一紧。 傅雅回头,见陆哲浩站在身后。傅雅低头看了看他紧握住自己手臂的手,“傅雅,刚对不起。” 今时今日,他不是他了,她也不是她了。她结婚了,他也快结婚了。 “回去吧,我没事。” “最近过得怎么样?” 傅雅礼貌笑道:“挺好的,明天是你的婚礼,我会去的。” 以前,陆哲浩会经常请吃饭,当然周觅也经常会跟着去,当年两个人多好,周觅拉着傅雅的手臂,没好气道:“傅雅,我们走,别和这种人多费口舌。” 呵呵,时间可真是好东西,这会儿见到他,心里平静如水,这应该说明自己彻底放开了。可一波未起,另一波又起了。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眼角瞟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某段回忆也要被彻底封存了。 第二十九章 见义勇为 傅雅还沉浸在刚才和陆哲浩说话的回忆中,听周觅哎呀一声,“傅雅,我钱包被偷了。” “别急,仔细找找包里面。” 周觅将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看到钱包,“我的银行卡身份证全部在钱包里,这可怎么办?周觅往旁边的几个乘客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穿着很奇怪的男人,见周觅在观察人群,立马避开她的目光,脸转向了窗外。 ”傅雅,是他!“周觅指着那个奇怪的男人,大声喊道。 ”他?“傅雅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见他神色淡定,眼神凌厉,透着一股寒气,这人恐怕不好惹。 ”就是他!我刚上车的时候,被他碰了一下。“ ”行,我们过去问问。“ 话刚说完,公交车正好到了站台,那个男人随着人流下了车。 傅雅拉着周觅也下了车,紧跟那个陌生男人。 红绿灯刚变成绿色,那个男人撒腿就跑,傅雅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这个男人,这下完全确定了!哼,她最痛恨那些小偷,明明长得五大三粗的,居然还偷女孩子的东西。 傅雅将包包一把塞给周觅,弯下腰,脱下高跟鞋,”周觅,你在原地等我。“话刚说完三秒,她人已经飞奔出去了。 远远看,只看到一道纤瘦的人影,从人行道上掠过。 车里的男人此刻正低头看文件,听到秘书何祁道:”顾总,你看少夫人!“ 顾灏南缓缓地抬头,看到光着雪白脚丫的傅雅正飞奔跑出去,英俊的眉毛皱了皱,凝视了那道亮影,往左看了一眼,见周觅正拿着她的包包站在马路边。 傅雅心里暗笑道,今天你遇上我,算你倒霉!我高中时期可是拿过学校百米冲刺冠军的! 在离那个贼三米的时候,傅雅以一秒的速度将那个男人扯住,然后以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按倒在地。 ”哼,还不把钱包交出来?“ 男人闷哼了一声,疼得脸都变得狰狞了。”姑奶奶,你至于为了一个钱包追了我十条街麽?“ ”哼,十条街?就是一百条街我也会追的,赶紧把钱包交出来!“ 傅雅站在马路对面,看周觅站在原地,举起手来,挥了挥手里的钱包,露出胜利的危险。可周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傅雅走进,将钱包递给她,”你怎么了?帮你抢回钱包了,你现在不想请我吃大餐了?“ ”不……不是啊!“周觅挠了挠头。 ”那你怎么这幅表情啊?“ 周觅指了指东南方向,傅雅回头,见顾灏南正坐在车里面。 傅雅愣了一下,”把鞋给我吧。“ 低头想穿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被一块玻璃割出血来了,这鞋恐怕是穿不了了,可偏偏又遇到了顾灏南。 傅雅忍痛将鞋穿上,对着周觅道:”我们走吧!“ 周觅轻声道:”他可是你丈夫啊,你不会想当做空气给忽略过去吧。“ ”他不是没看见我们吗?反正他很忙,没空理我们的。“ 周觅朝她使了个眼色,傅雅帮她吹了吹,”进沙子了?你干嘛呢?“ 忽然一道暗影飘过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傅雅缓缓转身,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遗世而独立的男人。他刚下车,正好这里是市区,这会儿刚下班,人流量大,立马吸引了大批行人的目光。 顾灏南紧蹙着眉,微微低头,看见一双雪白的小脚,只不过大拇指上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你刚在干吗?“ 傅雅紧紧拽住包,心虚地咳嗽了一下,她可是顾家夫人,这要是被媒体发现了,恐怕要丢顾灏南的脸吧。”刚抓小偷呢!“傅雅小声道。可明显感觉到这少爷已经生气了。 周觅立马道:”顾总,你不要怪傅雅,是我要傅雅帮我的。“ 傅雅扯了扯周觅的手,”我做好人好事呢!你干嘛搞得我像是做贼一样!“ ”怎么这么不小心?“ 话语间,身子一轻,鼻尖一股青草味袭来,傅雅有点受宠若惊,以为肯定会被他批一顿。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后面的座位上,很自然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脚底一条一公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把脚底都染红了。 傅雅这才觉得脚底传来阵阵疼痛感,可一双大脚被他注视着,很不习惯。 ”别动!“顾灏南仔细地用餐巾纸将伤口上的血擦掉。 ”我朋友还在外面呢!“傅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被顾灏南抱上车的。回头时,发现周觅已经变成小圆点消失在远处了。 ”你打个电话给她就好!“ ”嗯。“傅雅拿出手机给周觅打了个电话,这女人居然还在那边幸灾乐祸。 ”傅雅,刚才简直就是偶像剧啊,顾总实在是太帅了,我差点没被帅晕啊!“ ”周觅,你花痴啊!“ ”你丫就知足吧,不知道你走了什么好运居然嫁给这么一大帅哥!“ 傅雅紧紧捏着电话,生怕被顾灏南听到谈话内容,没说几句就挂掉了。 没想到她刚把电话挂掉,顾灏南抬头,看着她的脸,”脸怎么这么红?“ 傅雅摸了摸脸,”没有啊!“ 这下仔细看了一眼顾灏南,发现确实蛮帅的! ”去医院吧!“顾灏南皱了一下眉,何祁点头,将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仔细地消了毒,包扎好了脚,嘱咐道:”三天内不要穿高跟鞋,也不要下水!“ ”啊!不能穿高跟鞋也不能下手?“顾雅心里暗暗叫苦,这大夏天的不让穿高跟鞋也就好了,还不让下水,这脚每天出汗,还不熏死人,尤其旁边还有一个这么讲究的主? ”嗯,你这脚割得比较深,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不要下水!“ ”可我明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这可怎么办?“顾雅小声嘀咕道。 医生以为有问题,”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顾雅连忙摆手。 傅雅很不好意思,光天化日下被一个男人抱来抱去的。 顾灏南将她放回了车里,将药袋递给她,”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哦。“ 第三十章 今晚我要主卧! 傅雅抱着一堆零食坐在电视机前面边吃边看。每天晚上回来,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洗完澡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看八点档言情剧,虽然不信灰姑娘变公主的童话故事,可是依然挡不住她爱帅哥的心。 啪嗒一下,门开了。 她警惕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墙上的钟瞄了一眼,十点半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进来?进贼了? 不想,见到一抹颀长俊朗的身影。 顾灏南在玄关处换上了鞋,走到她面前时,仔细打量了一下地上茶几上,全部是各种零食的碎屑和果皮,他是一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容不得一丝丝的脏乱差。 随手用手指头摸了一下沙发,轻轻地用另外一只手指头摩擦了一下,浓密的眉头一皱,“你几个天没打扫卫生了?” 傅雅忙咽下刚还没有嚼完的红薯干,将插在头上的筷子拔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暗暗叫天,她是有多狼狈! “嗯,这几天工作有点忙,晚上回来太累,所以……” 她尴尬地看着地上和满沙发乱扔的杂志,连忙整理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见他躺在沙发上,抬手正在揉太阳穴。“明天不是要去参加婚礼麽?难道你打算一个人去?” “哦!”傅雅还真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去参加婚礼。也才记得明天要去参加陆哲浩的婚礼。 “你打算和我一起去?” “东方集团和我们公司即将有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你作为陆总的前女友之一,他应该会给我一个很大的折扣吧!” “顾总,请不要将我惨入到你们行业的斗争中去,我又不是一个工具。”傅雅有点生气,这顾灏南太不知道情趣了吧。 “谈生意的时候确实不应掺杂个人情感,可是你和陆总的关系不一般,这次合作项目如果不是你,我是不会和他合作的。”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因为自己,才和爸的公司合作?他肯定知道东方集团是谁的公司,自然也知道自己和东方集团总裁傅建国的关系。 “我和傅家确实有点关系,可是你没必要因为我而影响你工作上的决定。” “傅雅,你可知道因为你才挽救了你爸爸的公司?” 傅雅心不在焉地收拾地上的垃圾,她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将收拾好的杂志放在茶几上,小心地将果皮等放进垃圾堆。 谈话戛然而止。 顾灏南仔细凝视她眼里的表情,可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答案,打量了一下眼前干净的茶几,忍不住问道:“你每天就吃这个?” “一个人住,下班后太累,也不想自己做饭,就随便吃点。”傅雅坐下,见他很憔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那晚之后,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娶她!当然,除了外界因素之外,他心里还段难以抹去的过去。 新婚之夜,他们安全共处一室。这个月过去,他每天都让自己忙起来,不想每到深夜,倒还是会想起她来!想起那晚,她主动的表情,想起那晚,她被媒体拍到后的惊恐,想到她无助的眼神,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叫了一句三哥,还有那抹梅花状的红色,那麽鲜艳的刻上床上。她,竟然是第一次,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这么多年,他让自己沉醉于工作,女人对他来说,是毒药!纵使身边有红颜无数,他竟一点心思的没有。 傅雅踮着脚,从他身边挪过,没有想到身子一轻,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她惊呼,双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的两只衣袖。 他的眼睛,深潭般清澈深邃,相信只要看过这双眼睛的人都会被吸进去,傅雅也不例外,被这双清越的眸子吸引,被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吸引。这么好的气氛,她却忍不住想顾灏南是不是喝醉酒了? 傅雅只好将眼睛再睁大点,抿着唇。 “你没接过吻?” “嗯?”傅雅脑袋里一百个大问号冒出来,这是哪里和哪里? 她立马点头,可想了一下,立马摇头! “你该不会没接过吻吧?”顾灏南想起那天晚上,她那么主动,吻自己的时候很有经验,这会儿却给我装! 傅雅刚想说接过,可刚要说出的话被吞了,呼吸也被吞进另外一个呼吸里了。 他的吻很温柔,像是羽毛般轻轻滑过,蜻蜓点水般在唇瓣上戳了一下。 “你眼睛睁这么大,我怎么吻?” 傅雅被说得立马红了脸,这男人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点!再说,他新婚之夜碰都没碰自己一下,结婚一个月,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以为性冷淡呢! “我会啊。”傅雅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想配合一下,“顾总,我看你才不会接吻吧,那天晚上好像是我主动的吧!” 这女人胆子长毛了吧!顾灏南双手一紧,将她的身体紧紧扣住,和自己来了个更亲密的接触。 “想试试?” “试试啊,不过我刚吃了一堆零食,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去刷个牙齿!” “不必了!” “嗯。” “张嘴!” “什么……”她以为只是个玩笑,结果嘴唇一痛,被狠狠地咬了下,疼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一股浓烈的烟酒味和着淡淡薄荷味道钻进来,以前,她接吻从来不会搞这种的! 这顾灏南也太重口味了吧!可为何心跳得这么快? 几分钟后,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已经不对劲了,呼吸变得粗重,手上的力道加重,她整个人都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心跳扑哧扑哧地跳着! 见他眼睛还有点意乱情迷,语气却变得异常冷静,“很晚了,睡觉吧!” “哦。”傅雅很不自然地将掉下来的几缕头发扶到耳朵后。 “客房的被子还没有拿出来,要不要我去准备下?” “不用了。” 这男人真tm的冷淡!刚还对自己意乱情迷的,这会儿却如此理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哼,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男人就是这么个动物,看你晚上能不能睡得着!傅雅心里暗暗诅咒道,或许是被他看穿了,“今晚我睡主卧。” 傅雅暗暗叫不爽,他今天要睡主卧? ------题外话------ 谢谢1915488450我吃元宝01晴柳逍遥遥 momeihua美眉菲佛我是鱼老大非常感谢你们的鲜花和钻石,我会用心写好文的。 大家多留言哦。同时也别忘记收藏。 第三十一章 参加前任的婚礼 阳光洒在大床上,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 昨晚,她侧躺着,生怕和旁边这个主有什么亲密接触。 感觉身体一冷,身体自然地打了个颤抖,立马睁开眼睛,想不到他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抽走,而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傅雅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也自觉地下了床,尴尬地从他旁边走过,“这都九点了,都快赶不上婚礼了。”说完,立马冲进了浴室。快速地洗刷了一遍。回到卧室的时候,见他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 她看了一眼穿上,摆着一条雪白镶钻的连衣裙。 顾灏南在众多领带中挑选了一条,站在镜子前很麻利地打好了领结。 见她还站在原地,“你准备穿成这样去?” 傅雅看了看自己,还穿着一条维尼熊睡衣。 “穿上这条是我昨天帮你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傅雅拿着衣服走到换衣间,她拿出标签看了一眼!吓得她差点没把衣服给扔掉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银子! 傅雅小心翼翼地打开换衣间的门。雪白的布料衬得肌肤如雪般娇嫩,齐腰的长发顺滑的铺陈着,纤细的长腿一览无遗,鹅蛋脸上面还露着一点小惊慌。 顾灏南仔细打量着她,心里小小的触动了一下。 傅雅走到他面前,“今天合适穿这件衣服麽?”傅雅只是觉得太隆重了点。 “适合。” 车子很快就到了世纪大酒店。 车子到的时候,酒店前面已经人山人海了,拥挤的人群和车辆中居然还有一个车位。 顾灏南将车子稳稳地停在车位上。 傅雅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顾灏南贴心地站在旁边搀扶着。 远远看,一对璧人走来!男的器宇轩昂,女的清新脱俗。 立马媒体蜂拥而上,好像他们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傅雅紧张地有点出汗了,顾灏南这是出的哪招?如果说上次的事情造成他们两个结婚,而这次是不是想要告诉全世界她真的是顾家的少奶奶,她是货真价实的嫁进了顾家? 闪光灯几乎要将人的眼睛都闪瞎了,顾灏南绅士地帮她挡光,低头在她耳边道:“你要不要笑一个?我可不想明天头条上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傅雅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在这种场合她能笑得出来吗? 走过一条十米长的红地毯,终于到达了酒店内。 见陆哲浩和林清儿站在门口迎接刚来的宾客。 “顾总,看见你能亲自过来,真是太高兴了。”陆哲浩远远便看到他们两个,顾灏南还没有走近,他已经迎上去握手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傅雅,今天她美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顾总,少夫人很漂亮!” “陆总,我可是看在傅雅的面子才过来的,你可要好好感谢我的妻子。” “这个是必须的。” 林清儿一身镂空白色蕾丝抹胸婚纱站在陆哲浩身边,今天是新娘子,看到傅雅的时候, 脸上的笑容立马僵硬在那里。 可顾及顾灏南,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傅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她能来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说话,那是不可能的。 站在顾灏南身边,注定要成为全场的焦点,公司的老总,政界的高层,当红的名模,似乎都对他很感兴趣,不时有各种人过来搭讪,不过都被何秘书给挡回去了。 很显然,今天这场婚礼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一个挽救东方集团的幌子。 为了顾及形象,他不得不得一直挺胸抬头,保持微笑,脸到最后都快僵硬了。 “小雅。” “爸。”傅雅轻声唤道。只见他两鬓白发,眉目间尽显憔悴,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不过短短几年时间,父亲便老了这么多。心居然有些疼。 傅建国打量着自己的女儿,真是女大十八变,一抓眼的功夫,出落得亭亭玉立。不想竟然真的嫁给了顾灏南。想来自己以前的偏心是错误的。 “有空多回家看看爸。” “嗯。”傅雅虽然对傅建国没有那么多感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爸爸,这份血缘是难以割舍的。 这才将话匣子转向了顾灏南。 “傅雅,我和爸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会儿。” 傅雅忽然很感激顾灏南,要不是他,父亲的公司估计就要倒闭了,这公司花费了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 傅雅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果汁。 这果汁怎么喝味道都不对! 尝了两口,便没有了胃口,将果汁放在了桌子上,无聊地打量着婚礼现场。 “哟,这不是姐吗?”傅染独自走过来,走到她跟前,摸了一下她的衣服,“妹妹,就你那破工资怎么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衣服,看来灏南对你不错嘛。” 傅雅不想理会她,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姐,难道你以为就你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傅染挑了挑眉,很不屑道:“当然,爸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都花不完。”傅染最了解傅雅,知道她的弱点,“可惜啊,有人谈了七年恋爱,还不如人家认识两个月。” 傅雅嘴角一抽,犹豫着要不要反击,可是反击只会显得自己恨在乎,转而,她扬起漂亮的脸蛋,“姐,你难道以为我还在乎陆哲浩,他只不过是一个总经理,可我家给的是盛世集团的老总,你觉得哪个更值?” “哼,别以为你嫁给顾灏南你就嘚瑟了,陆哲浩马上就是东方集团的副总裁了。” “那不关我的事情吧。” “行,看你能嘚瑟多久,你以为顾灏南真的爱你啊?”傅染说得很有把握一样,“你们结婚一个月,恐怕你连他去哪里都不知道吧?” 傅雅微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的丈夫在哪里呢?” “是麽?” 傅雅有点不自信道:“当然。” “小雅!”远远地一个穿着很高贵的帅哥走过来。一米八五的身高加上那张笑得无比阳光的脸,瞬间吸引了在场的所有女性。 “秦牧?”傅雅惊讶道。 秦牧走到她前面,很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将她松开,在她脸上看了几秒钟,“还是这么可爱!” 傅雅摸了摸脸,不悦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以为这是外国啊!” 旁边的傅染不满道:“小牧子,你没看见我这个大活人啊!” 秦牧以同样的礼数亲吻了傅染,“傅染,你这副皮囊里到底装了多少毒药,男人怎么见到你就不行了?”性感的唇角扬起,往傅雅这边瞟了几个电眼。 傅染终于露出微笑,鲜红的唇笑得像是一朵玫瑰花,“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不久。” 秦牧放开傅染,走到傅雅前面,“小雅,没事你穿这么漂亮干嘛?不知道以为你是新娘呢!” “哦,我……我不是新娘。”傅雅很开心,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工作怎么样还开心麽?” “挺好的。” “我可是特意交代了我爸,让她一定要录用你的。” “什么,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在后面搞鬼的!” 秦牧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嘴角上扬,“当然。” 第三十二章 吃醋 多年不见,这突然的重逢让三人又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他们住在一个大院里面。傅染联合秦牧欺负她,有时候在她的书包里放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故意将她的课本扯掉了十几页,反正这类的事情常常发生。大学后,他去了美国,寒暑假偶尔回来,每次都给她买礼物,她都各种嫌弃,不过即使这样,他依然乐此不彼。 “秦牧,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傅雅听着秦牧讲高中时期各种事情,现在听来还蛮好玩的,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傅染也笑得不行,“你女朋友呢?这次怎么回国了?” 秦牧耸了耸肩,“老爷子要我回来接管公司啊,我在美国闲得无聊,关键是某个人结婚了居然不告诉我。” 傅染咳嗽了几声,“有人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变凤凰啰。” “秦牧,我结婚了你伤心了麽?”傅雅白了他一眼,对于秦牧,她倒是完全可以放下自己。 秦牧将她的手扯过来放在心脏的地方,“你摸摸,我都快心碎了呢。” “去!”傅雅忙收回手。 “怎么,你怕你家那位吃醋啊?” “吃什么醋啊,他才不会在意呢!” 三人斗着嘴聊了一会儿。 不远处,顾灏南正举着杯和傅建国陆哲浩正相聊甚欢,一只手擦在口袋,另外一只手微微举着酒杯,从容淡定的面对着这无聊的酒会。 “顾总,这次多亏你的帮助,要不是你,我们公司可能就就度不过这次难关啊!” “傅总,大家都是在一条船上,理应互相帮助。” “是是是……” 顾灏南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傅雅,见她捂着肚子笑得很开心,自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在自己面前笑过,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吃醋感,情不自禁地将酒杯中的酒饮尽。 也无心于继续和傅建国无聊地谈过。 傅雅正在回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话刚至一半,腰间一紧,抬头,发现他英俊的脸庞,眉毛微微蹙着,他生气了!而这种表情只有她懂!傅雅不再说下去。 “不给介绍介绍?”顾灏南紧紧揽着傅雅的腰身,好像再宣布这是我的女人一般。 傅雅将秦牧介绍了一下,可顾灏南完全没有半点想认识人家的意思,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 “顾总,久仰大名。”秦牧礼貌地伸出手,顾灏南这才伸手过去。 “秦伯父还好吧?” 秦牧在哈佛的时候和顾灏南就是一个专业的,他那点事情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怎么和傅雅结婚了,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挺好的。”秦牧有点不太高兴。顾灏南这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是很受男生欢迎,不过因为他帅气的外表,受到一伙脑残女的热烈欢迎。 “走吧,我有点累了。”顾灏南低头,伏在她耳边道。 “哦。”傅雅点头。 顾灏南望了一眼秦牧,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秦牧下次有时间再聚吧,我先走了啊!” 匆忙地离开了大厅,上了车,顾灏南忽然板着一张脸,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走。 傅雅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秦牧是我小时候玩得很好的玩伴,你不要误会啊!” “我看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 “顾灏南,我们是从小就玩得很好的好朋友,我看你多想了吧。”傅雅就搞不懂这些男人了,凭什么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你刚才对他笑得那么开心?你对我没笑过吧!” 哼!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怪不得从刚才到现在就板着一张脸! “难道我每天要哭丧着一张脸你才高兴啊?”傅雅心里已经开始偷笑。 “下次别有事没事对着别的放电!” 车子刚停下,“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我公司还有点事情。” “哦。”傅雅下了车,目送他的车离开才转身进了家门。 这偌大的卧室就她一个,什么都是一个人!怪不得那些豪门少奶奶会有出轨的想法!换做谁恐怕都会吧。 无聊地抱着枕头坐在客厅里吃吃喝喝。 手机嘟嘟地响了几声,接通电话,“傅雅,要不要出来吃饭,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傅雅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吃个晚饭回来差不多就可以洗洗睡睡了。 “好啊,那老地方见吧。” 两人来到市区一家茶餐厅,周觅见她化了妆,估计是还没有来得及卸掉,应该是去参加了某人的婚礼,“傅雅,不要难过了,你应该庆幸没有嫁给这种渣男。” “你多想了,我已经放下了。” “那就好。” 傅雅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忧心忡忡的,这可不像是平日里的周觅,“你怎么了?” “你丫到底有没有给我传话啊,我爸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房子下个星期就要拆迁了。” “还没来得及说呢……”傅雅低头,刚想解释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周觅忽然扯了她一下。“你看!” 不想迎面走来凌楚楚和顾灏南。 呵呵,原来他说的有事情就是去密会美女!旁边的凌楚楚娇柔可人,看得出来肯定是刚哭过,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两只素手挽着旁边的顾灏南。 凌楚楚见到她也有些吃惊,紧紧抓住顾灏南的手放松了些。 傅雅尴尬道:“你也来吃晚饭?” 顾灏南倒是很自然,对着旁边的美女耳语了两句。凌楚楚朝她看了一眼,眼睛里分明透着不情愿。 “一起吃吧。” 傅雅忙摆手,“我和周觅已经订好了位置,你们吃吧。” 傅雅忙给周觅使眼色,周觅看到傅雅这幅不争气的样子就火大了,“顾总,你这新婚燕尔的,不带着老婆去度假,却在这里泡美女,是不是不合适啊!” 傅雅扯了一下周觅的袖子,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一起吧。”顾灏南再次道。 四人来到雅间,呵呵,吃得还真够憋屈的! 吃完饭,凌楚楚央求着要顾灏南送回去,顾灏南的意思是让司机送。 “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周觅使命捏了她一下,“你这是把自己的男人推出去啊!” 傅雅只觉得很累,“我和他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算了!” “什么叫有名无实啊,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把你娶走,却不碰你,天天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是把你推入火坑啊。” “火坑我也跳了,至少他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 周觅气得在她脑门上敲了三下,“你脑子被门夹了吧,你一黄花大闺女,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啊!” “你丫小点力道,我脚还疼着呢。” 周觅又气又心疼,“看来嫁进豪门也就这样!” “你才知道啊!” 两人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又看到他那辆车过来。 “上车吧。”顾灏南将车停下来。 傅雅摇了摇头,“我先把我朋友送回去,你自己先回吧。” “一块送吧。” 把周觅送回去后,车里只剩下两人。 傅雅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休息。 “傅雅,我妈说明天让你去家里吃个饭!” 傅雅心里一愣,这是要见家长了!傅雅估摸着顾灏南应该是不愿意吧,“你怎么打算?” “迟早都要见。” “明天正好星期天,你告诉我时间,还有……要送什么礼比较好?”突然间,一堆问题要解决,想到这里,心突然砰砰跳起来,有些紧张。 顾灏南伸手握住她的手,“明天你只管去就可以,其他的有我呢。” 第三十三章 见家长 这头一次家长,肯定会很忐忑的。 傅雅特意收拾了一番,穿上了过膝的长裙,衣服颜色也是偏稳重的,头发特意扎了起来。 可问题是,她居然没有戒指! 顾灏南也在低头理衣服,名贵的西装只是陪衬,这么完美的身材和帅气的脸旁想不让人注意都难!他的表情总是这么悠然,好像什么事情都在掌控范围之内。 “我们没有结婚戒指,你爸妈看到了会不会问我原因啊!” “左边抽屉,第二个盒子里面。” 傅雅打开抽屉,果然有一个锦色盒子,打开是一对戒指。 这戒指按理说应该在结婚的时候戴上,可现在连个婚礼都没有,这戒指又算是怎么回事? 傅雅犹豫了一下,将盒子递给他,“这个要不要现在戴上?” “嗯。”他低头将袖口扣上,眉目依然平静如水,好像再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爷啊,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好不?戒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永恒!这闪亮的钻石对婚姻来说也是闪亮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灏南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见她神色紧张,“不要紧张,我爸妈不是老虎。” “你说得倒是轻巧,我是第一次见你爸妈,我怕自己出错。” “有我在。” 虽然短短三个字,却让她心里暖了一下。想想也是,她是有丈夫的人了,不管有什么困难,以后都不是一个人! 傅雅提着大大小小的里礼袋,被顾灏南全部给撤下,“不需要这些,他们也不喝。” “可……”傅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灏南推进车里了。 “这样好吗?” 顾灏南好像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也不回答,专心开车,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傅雅也就不好在多说。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 傅雅深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手心一看,全部是冷汗,除了手上,后背额头也同样全是汗。 顾灏南见她神色不对劲,走到她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好像在给她鼓励。 傅雅仰头,神色恍惚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只怕也只能靠他了!那次见老头子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呢!这次见面,只怕会惊心动魄!这接下来的场面要怎么应付,要费一番脑子了。 “夫人,少爷回来了!” 容妈站在大厅门口,见少爷回来了,高兴坏了。这少爷可是很少回家的,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如果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夫人总念叨的那个少夫人。 容妈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夫人,心里满是高兴,“少夫人,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准备好了果汁。” 傅雅以为会是那种情况,不想眼前这个老妇人这么和蔼可亲,心里的紧张少了一半,立马点头,“谢谢。” “这是容妈。” 傅雅朝着容妈道:“谢谢容妈。” “儿子啊!还不快带你媳妇进来啊!”林舒雅清扬悦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远远听来像是唱戏的女子,声音特别有穿透力。 “妈,这不是带来了吗?” 林舒雅从楼上下来,走至傅雅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眉眼这鼻子这身材确实是姣好的,活脱脱一美人胚子。 林舒雅将她的手拉过来,仔细敲了敲她手上的戒指,“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固执,这戒指款式都是很多年前的啦,你怎么还留着。” 傅雅忙笑道,“妈,我觉得挺好的。” 林舒雅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旁边,“你真觉得很好看?” 傅雅点了点头。 林舒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顾灏南,“你咋不给媳妇买个漂亮贵点的呢,现在不都流行鸽子蛋吗?” “妈!她喜欢就好!” 林舒雅很兴奋,对着她上下打量,这可是儿子千挑选万挑选而选中的老婆,她倒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是儿子眼里的老婆,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果然继承了父亲的痴情种!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傅雅忙回道:“编辑。” “编辑?”林舒雅反问了一下,“哪家公司的?” “秦氏集团下面的。” “平时工作忙吗?” “忙得时候挺忙的。” “不久前我一个做编辑的朋友因为去采访,被打成了残废,这工作挺危险的吧?” “妈,这一般是那些时事新闻记者,深入前线确实会比较危险。” “哦。” “你本身就是媒体的,那次事件你怎么也不出来澄清一下?” 傅雅哑然,她倒是想澄清,可是当初那种情况让她怎么去澄清?内外因素,让她不得不沉默,而今问起,仿佛变成了她倒贴顾灏南! “妈,我……” “妈,你不是说我找到媳妇了,你要亲自下厨吗?我这肚子都饿死了。” 林舒雅最疼儿子,立马停止了问题,“行,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傅雅也连忙起来,“妈,我去帮你吧。” 林舒雅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行!让他一个人呆着。” 忙活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将饭菜都做好了。 傅雅端着菜送到了饭桌上,顾灏南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别介意,我妈就是这样。” 傅雅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林舒雅的和蔼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印象里,这种豪门阔太太脾气都是不好的,给人一种颐指气使的感觉。 “你妈挺和蔼的。”傅雅小声道。只是她特别想知道,为什么没有看到顾灏南的爸爸和爷爷。 不过她也不想问这些了。能搞定一个总比一次性见三个好。 饭桌上倒是比刚才和蔼多了,林舒雅问了一些比较稀松平常的问题,她回答得也很流畅,一顿饭也差不多就这样结束了。 本来林舒雅要留她再多一会儿,可是被顾灏南找了个借口,帮她顺利开溜了。 傅雅整个人瘫软在车椅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嘟嘟嘟……电话响了。 “快出来啊,我在凯乐门等你。” 又是秦牧这小子! “喂,这都几点了,我不去了。”傅雅压着嗓子道。 “你丫重色轻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咱两绝交!”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将电话给掐断了! “秦牧那小子?” 他们不是平辈麽,怎么用这称呼? “是啊!” 顾灏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他要去哪里?” “去凯乐门。” 她刚说完,车子急速调了个头,往相反方向开去,傅雅不明白地看着顾灏南,“你干嘛?都这么晚了还去凯乐门?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他是你青梅竹马,你怎么也不会会?” 傅雅也不回话,随他怎么误会,反正他身边红颜无数,怎么就不允许她有个青梅竹马呢? 第三十四章 傅雅的青梅竹马 车子停在凯乐门前面的停车场,傅雅刚准备下车,手机响了,一看是秦牧打进来的。傅雅看着闪光的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她刚准备接,手机被顾灏南一把夺过去。 顾灏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声音明显不悦,“那小子什么时候要了你电话号码的?” “就婚礼那天。” 顾灏南将电话掐掉,把手机扔回给她,长腿一跨,也不等她,自己便往凯乐门里面走。 顾灏南前脚刚进,她的身体被一只手紧紧拉住,回头一看,是秦牧。 “你小子别动手动脚的!”傅雅拂开他的手。 “傅雅,我和你啥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老土好不?” 傅雅中规中矩地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你在美国那套我不吃,别在我这里搞开放!” 三人进去,里面已经坐着陆哲浩,傅染,林清儿,凌楚楚等人。 傅雅一看那些人,心里便不痛快,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前任,前任的老婆,丈夫的前任,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前任和自己的亲姐姐,自己的亲姐姐还誓言要得到自己的丈夫!呵呵,这关系理都理不清楚。 傅雅回头掐了一下秦牧,“你小子搞什么鬼?” 秦牧向众人介绍了两个。 在场的女性的目光都已经积聚在顾灏南的身上,对她恐怕只有各种恨了吧。 顾灏南被凌楚楚拉到了自己旁边,她则被秦牧拉到了与他相对的位置坐下。 傅染见此,抿了一小杯酒。秦牧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傅雅,这可是大院里面人尽皆知的事情。 “秦牧,你高中的时候给我妹妹写过一封情书,现在我还帮你保存着呢!” “操,傅染,我说傅雅当时怎么都不回我,原来是你搞鬼了!” 傅染端着酒杯,娇媚地看了一眼顾灏南,“怎么?你还对我妹妹有那心思啊?” 秦牧笑而不语。 傅雅觉得如坐针毡。 秦牧忽然开腔,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我喜欢喝什么,你还记不记得?”秦牧斜睨着她。 “我怎么会记得……”傅雅不爽的正要反驳,忽然触到那厮眼中的极度受伤,于是闭上嘴,端起桌上的一杯液体喝了一口。真是想不明白这些男人脑子到底进水了还是进水了,为什么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可贵! 秦牧一看见她拿出来的是西瓜味的饮料,顿时笑开了:“竟然还记的,不错不错,爷今天晚上得好好奖励奖励你哦!” 越听他这样说,傅雅脊背上就越的冰凉,藏于背后的手暗暗握拳,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你再乱说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 秦牧倒是乐了,俨然是真不把顾灏南当外人,直接抬手握住傅雅的手腕将她拽了过来。 傅雅一个重心不稳,又没设防,整个人跌到他身边,一同陷入沙里。 接着秦牧瘦长的身子便压了下来,痞痞的说道:“缝什么?直接用嘴堵上不就好了?” 说着便要吻下来,傅雅骇然惊叫,用力推开他。 傅染立马鼓掌,“秦牧,你小子还是当年那副模样啊!”其他人都黑线状态。 所幸秦牧没真要对她怎么样,见她挣扎的太激烈便也就放手了,她却是像个受了惊的蚂蚱一样从位置上站起来,满眼戒备的瞪着那厢满眼带笑的该死的混蛋,然后找了一个离他比较远的位置坐下来。 当视线对上安坐于一旁的顾灏南的刹那,触见那双似远空繁星倏然凝聚的黑瞳,她面色一凛,莫名奇妙的竟然会心虚。 她又没做亏心事,这一切混乱都是秦牧这不明状况的孙子搞出来的,她为什么要心虚? 思及此,她深呼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的提起包转身便走。 她的速度之快使得秦牧没来得及能拦住她。 直到她走出凯乐门,走到路边抬手要去拦一辆计程车时,秦牧才追了出来,握住她的手腕:“傅雅!” “放手!”眼见一辆空计程车路过,她不耐烦的就要甩开他,秦牧却是一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凝眸看着她眼中的火气:“真生气了?我就是逗逗你,没想到你会……” “你有你这么逗人的吗?”她脸色难看,想要挥开他的手却挥不开。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大家还在这呢,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七年不见,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说些话你就要走,这不是要伤我的心吗?” 傅雅挣扎的动作渐渐放缓,见她动摇了,秦牧低眸笑看着她眼中的不情愿:“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傅雅回到被秦牧好言相劝回到了包间。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顾灏南了,陆哲浩倒是好人状道:“凌楚楚说肚子痛,说要先回去了。”旁边的林清儿亲昵地勾着自己的丈夫,“什么肚子痛,我看就是勾引人的小把戏,这孤儿寡女的,还不知道是哪里疼呢!” “林清儿,你可得小心你家陆哲浩,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东方集团副总裁的位置,小心那些女人把你家这位的魂给勾走了!” 林清儿将俊俏的小脸凑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陆哲浩的脸蛋,“我家哲浩最爱我,他不会的。”话说到一半,漂亮的小脸一沉,“他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就告诉我爸。” 秦牧幸灾乐祸地看着沉默的陆哲浩,“陆哲浩你可要小心林清儿啊,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要你多事,管好你自己吧。”傅雅将一杯酒塞给秦牧。看着对面顾灏南空荡荡的位置,心里有点不舒服。 傅染喝的烂醉,说了很多胡话,不过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青春,那段美好的岁月! 一伙人都喝了不少,十一点多才散。出了凯乐门,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到最后还剩下秦牧和她! 夜色弥漫,一阵冷风吹来。霓虹灯依旧,可是人都散了,这样的夜晚总会给人一种凄迷的感觉。 “你也回去吧。” 秦牧喝得有点多,可还是拉着她的手,“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不行,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你知道我练过跆拳道,没几个男人是我的对手。” 最后纠结了好一阵,秦牧才放她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灯是亮着的。 顾灏南回家了? ------题外话------ 亲们冒个泡哦 第三十五章 一男二女 大厅的灯是亮着的,楼上的灯也是亮着的,厨房的灯也是亮着的。 傅雅四处看了一下,知道肯定不是贼,哪个贼会这么胆大,开这么多灯! 刚还在想人去哪里了,只见顾灏南扶着凌楚楚从洗手间走出来。 顾灏南小心地将醉得有些假的凌楚楚放在沙发上,“你等会儿,我帮你泡点醒酒茶!” 凌楚楚仰着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楚楚可怜地表情,素手扯住顾灏南衣袖的一角,“灏南,不要走!” 顾灏南温柔地将她的手移开,“乖,我去帮你弄醒酒茶,不然你会很难受!” “那你快点!” 傅雅被无视了,站在一旁! 过了一分钟,顾灏南从厨房里端着一杯杯热腾腾的醒酒茶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凌楚楚的头抬高,一手端着茶杯,递到她嘴边! 这场面异常温馨,不知道以为他们两个人才是两口子! “我先上去休息了!” 顾灏南嗯了一下,没有理会她! 傅雅冷笑了一下,自顾自地上了楼! 回到卧室,衣服也懒得脱了,倒在床上! 偶尔用余光瞄一眼门外,从门缝中透进来的光线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稍微有了点睡意,门忽然被推开。 傅雅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明显感觉到顾灏南进来了。 床边窸窸窣窣有了一会儿动静,不过一分钟便没有了声音! 他不是应该陪在凌楚楚身边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第几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呢? 傅雅翻了个身,脸朝外! “还没睡着?”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着? 可她就是不想说话! 突然,腰上力道一紧。 傅雅倏地睁开眼睛,昨晚的温存还在眼前,他今天就带着自己的前女友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还是半夜三更!即使他们是那种关系,可这样也太不给她面子了!把她当什么了! 傅雅紧紧咬着唇,将身子往床边移了一下。 “生气了?” “没有。” “她醉了,又不肯回家!” 醉了就往家里带?那她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带个男人回来? 今天喝了点酒,尤其是看到她和青梅竹马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不知道为何心里的怒火无名地就那么冒出来了。看她和秦牧那小子那么亲密地,她可以在他面前那么放肆地笑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女人上心了。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这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拒绝,顾灏南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脸对着脸,鼻对着鼻,眼睛对着眼睛,“怎么,我带女人回来你就不舒服了?那你在外面和你的青梅竹马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顾灏南,你不是说过不要入戏太深吗?” 顾灏南眸子一沉,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手一松。 傅雅紧紧抓着被子,听到旁边的人起身。 第二天一早上,凌楚楚从卧室出来。 傅雅端着早餐送到餐桌上,正好碰到她! “早餐做好了,吃饭吧!” 凌楚楚升了个懒腰,“我去找灏南!”说完,屁颠屁颠地跑到二楼书房去。 傅雅将准备好的三份早餐放好,顾灏南被凌楚楚扯到餐桌旁,“灏南,等下我你送我回家吧,我昨晚没洗澡,人都快发霉了!”顾灏南嗯了一下。 傅雅坐下来,闷头吃了一口面包。 噗!凌楚楚一口将嘴里的牛奶全部吐出来了,“这是什么怪味道,难喝死了!” 傅雅抽出一张餐巾纸,将脸上的牛奶沫子擦干净,放下手里的面包,“你们吃吧,我去上班了。” 顾灏南见她上楼,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发牢骚的凌楚楚,“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傅雅梳洗了一番,在衣柜里面随手挑选了一件衣服,下楼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凌楚楚扯住,“我说这件衣服怎么没有了,原来是被你买走了!” 傅雅不高兴地将她的手推开,“凌小姐,我要去上班。” 凌楚楚哭丧着一张脸,“灏南,这件衣服是我姐姐最喜欢的,你怎么给她穿了!” 顾灏南走近,将包好的早餐递给她,“快去上班吧。” 傅雅接过早餐,刚准备出门,顾灏南出来,“坐我的车去吧!” 傅雅没有拒绝,先是把凌楚楚送回了家,这才把她送到了公司! “下午几点下班?” “不知道,可能比较忙!” “下午五点半我在这里等你。” 傅雅下了车,没有回应!只怕是她不愿意下班,主任也会要她下班的。 刚进公司,公司的气氛就明显不对劲!到处都是议论声。 “我们公司来了一个新总裁啊,总裁好帅气!” “听说总裁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哈佛高材生,刚从美国回来呢。” “哇哦,高富帅啊!” 傅雅穿过不绝于耳的议论声来到办公室,可是办公室也是一样。 周觅见她进办公室,神情不对劲,坐着转椅滑到她旁边,撞了一下她的手臂,“怎么了?小脸拉得比马还长!” “没事。”刚休息完两天,星期一刚上班总是不在状态! 周觅小声对着她道:“你有没有听说,我们公司来了一个总裁,好年轻好帅气!” 傅雅根本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多年轻多帅气?” “从美国回来的,三十岁,哈佛大学高材生,关键是还没有女朋友!” 傅雅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啥时把这些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你就不会还是个美编!” 周觅嘟嚷着嘴,“我干嘛那么卖力工作,找个好老公才是最要紧的。” “行,那赶紧去勾搭,别让其他人给抢走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黑影不知道何时站在她旁边! 声音熟悉,“傅雅!” 傅雅抬头,居然是秦牧那小子! 一身阿玛尼把这小子衬托得倒是有点模样!不过他怎么变成这家公司的总裁了? “你怎么回事?” “我在这里工作啊!” 傅雅头都大了,“你去哪里工作不行,偏偏跑到这里!” “我喜欢这里啊!” “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参观参观?” “我这还有工作呢!”傅雅果断拒绝,打开电脑,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周觅在旁边已经傻眼了,盯着秦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秦牧无趣地走了。 不过几分钟,主任走到办公室门口宣布,为了迎接新任总裁,大家都要去会议室开会!报告这半年来的工作情况! 傅雅正焦头烂额准备资料时,总编走到她面前,“傅雅,财经版块的报告由你负责!” “可,总编,我刚来这里两个月,之前的资料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事,你就把最近两个月的报告一下!” “行……” 这小子!一来就给自己添乱! ------题外话------ 亲们怎么都不冒泡呢? 第三十六章 宾馆里相遇 每个部门都派了代表上去演讲,最后轮到她了。 傅雅紧紧拽住手里打印好的资料,上面用笔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黑线,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拼命地看。可站在上面那一秒,往下一看,脑子竟然空了!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材料,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傅主编,你们部门这半年来的业绩怎么样?” 秦牧提示了一句。 傅雅特想匾秦牧,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慢慢地进入状态。 最后,勉强地将工作报告完成!她松了一口气回到了位置上。 秦牧朝她鼓掌,随即大家都鼓掌,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些总编主任大概都在摸索这个新总裁的脾气。 散会后,她被叫到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将近五十岁,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不过他倒是头一次见过一个女人貌似很平凡,可看上她的男人不是一般人物。没想到自己录用了一个前途无量的人!这以后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顾灏南,商业奇才,名门之后,这在a市那绝对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秦牧,秦家唯一的继承人,秦家手下的财团可是大的很,与顾家相比,旗鼓相当! “傅雅啊,今晚各个部门领导都要去给秦总接风洗尘,每个部门去的都是公司的高层,我们部门就派你和总编过去,可得好好表现,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傅雅想着这种饭局估计是拒绝不了的,可想到是秦牧那小子,她又很不想去。应该找个理由拒绝才对! “傅雅,走吧,主任都发话了,你想抗命不成?” 傅雅回头,见秦牧那小子站在门口,若有若无地笑着! 主任的命令不可违背!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 傅雅很不爽地走出了办公室,秦牧像是跟屁虫一般跟在她后面。 桌子上全是资料,乱七八糟的,傅雅认真地将这些资料整理好,不想秦牧站在她桌子旁边东看西看,拿起她的一张照片,啧啧了一番,“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把这么一水灵灵的感觉变成了现在的大妈!” 傅雅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才猪!把你的爪子拿开。” “工作上有进步嘛,我记得你大学时上台自我介绍还吓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傅染告诉我的!” 秦牧本就是一个招女人的主,这么一大帅哥处在她旁边,旁边那些大妈大嫂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可人家是总裁,那些人哪敢轻举妄动,只得暗暗偷看。 傅雅想把他轰走了,免得人家以为她走关系进来这里的。 “你还不下班?”秦牧抬手,俊朗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把手递给傅雅。 傅雅推开那只手,当做没看见,“我是中国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想要准时下班那是不可能的,你要下班,你自己先走吧!” “你忘记了,今晚要替我接风洗尘!” “昨天不是帮你接风了麽,今晚我不想去了!” “你要不去,我可去找你主任了!” 傅雅无奈,“好了,再等五分钟,我把这些资料整理好!” 傅雅坐上车后,到了酒吧后才记起,顾灏南要来她下班。立马拨通手机打过去,可那边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秦牧瞟了一眼她的手机,“顾灏南那小子不接电话?” “关你什么事!”傅雅不爽道,昨天被他发酒疯害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今天又要喝酒。 秦牧倒是习惯了傅雅这种冷言冷语,她越是这样,越觉得她可爱,不像是那些女人,虚情假意最后只盯着自己的万千身价! 秦氏笑容是让人无从招架的,秦牧一笑,阴天也会变成晴天!她见识过秦氏笑容的魅力,记得高中那会儿,他来学校看望傅染,就站在门口那么笑了一下,立马迷倒了班上所有的女生,不过半天,全校都轰动了!过了两天,周围所有的高中都知道了他,秦牧!很多女生甚至励志要考到他所在的大学去! 明眸皓齿,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 傅雅见他对着自己笑,终于心软了,“记得不能喝醉,我可背不动你!” “知道了!” 可结果就是这小子骗了她! “我不要……我不回家……” “傅雅,我们继续喝!我不要回家!” “……小雅……你怎么长了三了脑袋……”秦牧挥着手,被傅雅踉踉跄跄的扶进了门。 “秦牧!你重死了!别乱动!我扶你回去!”傅雅满脸不情愿扶着他离开酒吧,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她一米六八的身高根本架不住这一米八五的身材啊!再说她自己也喝酒了,根本开不了车! 情急之下,只好找了最近的一个宾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到宾馆去,刚一打开卧室的门,秦牧忽然就推开她,颤颤颠颠的自己走进卧室,腿一软,直接一头栽在床上,嘴里哀怨的嘀咕着:“睡觉就……睡觉……” 傅雅嘴角一抽,马上走了进去,本是好心的要拽过被子帮他该上,谁知道忽然被他用力一扯,她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她低呼,挣扎着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抬起脸的瞬间便看见随后走进来的顾灏南,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指了指床上的某只醉鬼,尴尬地说:“你、你来帮他盖被子吧……” 客厅里亮着灯,卧室却是黑暗一片,傅雅所站的角度看不清顾灏南的表情,只是在她退开床边时,门前的身影缓步走过来,她便逃也似的奔出了卧室。 秦牧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咂了一下嘴,顾灏南顺手抄过被子仍到他身上,转身正要去打开卧室的灯,忽然听见秦牧在醉梦中轻喃:“小雅……别哭……不要哭……再也没人敢打你……” “不要总是一个人……躲在树下边……不要哭……不要怕……” 第三十七章 你是我的人 黑暗中,顾灏南回头往客厅一看。 傅雅倒了杯热水,回到了卧室,递给顾灏南,“给他喝了吧,不然会很难受的。” 顾灏南接过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没有叫醒已经醉酒的秦牧,而是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深潭般的眸子正积聚着怒气,可她还没发现。“放在这里吧,明天他看到了会喝的。”语气冷淡,然后轻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他一个人在这里行麽?”傅雅不过就是问了一下,没想顾灏南转身而去。 傅雅忙跟着他出了卧室,“顾灏南,你不要这么小心眼,他是我朋友,他喝醉了,我不过是在旁边帮他一下而已,你干嘛呢!”傅雅生气道,凭什么只许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她和秦牧之间就是哥们儿关系,在她心里,秦牧是那个在她最难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份深厚的感情别人是无法体会的。她的世界因为秦牧,才变得鲜活了许多。 “终于叫我的名字了!”顾灏南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容她回想这句话的含义,早已夺门而去了。 管他!三更半夜的,她也打不到车,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这总统套房,她还没住过几次呢!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又被打开了。 顾灏南一脸冷漠地站在她跟前,可语气温柔多了,拉着她的手,“你打算今晚住在这里?” 其实她也没想真的住在这里,只不过想等秦牧真的睡安稳了才走,可没想到顾灏南那么强势,问都不问她的意见就要拉着人走! “刚才是我不对。” 傅雅更气地是他跟踪自己。 “下午我去接你,看你和他出来,我寻思着就跟过来了。” “下午我打过电话给你,你太忙了,一直占线!”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可明明发觉了自己的心思,内心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抗拒着,他许下过的承诺,依然固守在内心深处,这么多年来,他不愿意去打开心扉,允许自己深夜里沉沦在回忆里,也不愿意白天在女人面前流露出自己任何情绪!可今天,他突然发现内心的弦动了,冰封的寒冰正在慢慢瓦解! “我知道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休息?”顾灏南扬起手,抚摸上她的脸。不过几秒,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已经和总经理说了,会有人来照顾他!” 深夜,走出房间,微冷。他颀长的高挑的身影将自己的瘦小的影子盖住! 他的背影看上去都那么高贵!他就是一个无可企及的神的存在!可为何他偏偏要选择自己!这无爱的婚姻其实挺折磨人的,回想一下,当初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警告自己,要自己不要入戏太深,她遵从了;可如今这跨越男女界限的举动似乎让她明白了一些,顾灏南喜欢自己麽?她可不想被再次警告说不要入戏太深! 傅雅忙收回自己的遐想,见他走进了电梯,自己也跟着走进去,站在他身后。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快速地往下降落。 顾灏南陡然回头,深邃的眸子回望她,“离我那么远干嘛?” 傅雅靠在角落,“你是名门之后,是盛世总裁。”傅雅想都不用想,便说了这句话。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背后的光环太多! “嗯?”顾灏南皱了皱浓密的黑眉,“你是我女人!”说着一把将她拉近,一只手紧紧牵着她! 傅雅抬头,不解地看着他的侧脸,“顾……顾灏南,你干嘛呢?”电梯进来了几个人,她尴尬地想挣开自己的手,这万一被媒体拍到,标题肯定是“盛世总裁深夜幽会娇妻,宾馆激情甜蜜!”之类的。那她还要不要活了!恐怕会被办公室那些女的笑掉大牙呢! 可顾灏南却忍不住抿嘴笑了,这是第二次她叫自己的名字!这样的称呼,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顾灏南打开车门,绅士地站在车旁,傅雅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 “以后就叫我顾灏南,或者灏南!” “喔!”傅雅坐下了,可脑子里出现了一百个问号!这是什么节奏! 她摸了摸屁股下面,有个硬硬的东西,起身一看,原来是一把雨伞! 刚想把雨伞装进包包里,被顾灏南一把夺过去了,好像这不是她的东西一样,也完全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这把伞是将近两个月前遗落在他车上的,他应该还给她吧! 搞什么?傅雅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淡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几秒,奥迪稳稳地快速出发。 夜晚的a市,依然灯火通明!绚烂的霓虹灯和闪烁的群星点燃了这个城市的夜晚。顾灏南一只手靠在车窗上,专注地开着车,偶尔眯起眼睛看看她,不过几秒。这还是第一头见他这么开心,以前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尤其是结婚后!好像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手心还残存着他的温度,今晚,他看上去心情很好。 傅雅皱了皱眉,车子突然在一处红绿灯停下,顾灏南伸手又握住了她,忍不住低头看他的手。 “傅雅,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不必那么多顾虑。” 她想伸手摸摸,顾灏南是不是喝醉了? 可她没有,而只是蹙了蹙眉头,也不回答,因为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题外话------ 冒泡冒泡……有没有觉得顾灏南越来越有爱了呢?这种由不爱到爱是一种特甜蜜的过程 第三十八章 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 车子回到了别墅,一路上她还在回味在车上他和自己说的话!她好像没有什么秘密没和他说吧,再仔细想,她能有什么秘密?他要是想知道,恐怕没有他不能知道的吧! 想了半天,她终于知道他介意的是什么!不就是秦牧醉酒时,叫她的小名了嘛!这个世界上只怕只有秦牧知道她的心情,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是完整的傅雅,而在面对工作的时候,或者面对亲人的时候,她都强装让自己很完美懂事,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女强人,可实际上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尤其是面对顾灏南的时候,她尤其紧张。 夜色下,浓密的长发遮住了一半脸,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总是那么安静,那么拘谨!想到那天婚礼现场,她和秦牧敞开胸怀的畅饮聊天,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大笑,从未在自己的面前见过这样的她!心,有种失落感! 他不喜欢她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那么的放肆,而在自己面前如此拘谨! 其实刚才她也没想问什么,只是想问下他不可以回家看望妈妈,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回去过,毕竟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牵挂的人。 可想了一下,顾灏南那么一个讲究的人,会跟自己回妈妈住的地方麽,估计他见到那破破烂烂的房子,会吓得立马开跑吧。 可她还是想回去,但是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说吧,只要你说的我都会考虑!” 傅雅不相信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早点休息吧。” 傅雅将包包放在沙发上,突然想到那天周觅交代的事情,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正好他说只要自己说的都会答应! “我一个朋友在南街那边有房子,说有开放商要开发那边,我朋友的父母不想搬走,说要是搬走的话,开发商会给一套别墅,再六环以外。”傅雅想继续说下去,顾灏南认真地听着。“我知道那个开发商是你,我想问下那边是不是一定要开发?” 傅雅知道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大能耐能阻止他,不过她想南街那边确实是一处名胜古迹,拆了太可惜,那边一带保留了浓厚的民族文化气息。 顾灏南没有回答,揉了揉太阳穴,“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周觅,你见过的。” 顾灏南点了点头,“这事你别管了,我会看着办的。” “喔。”傅雅觉得很意外,顾灏南居然真的答应了? “你打算怎么做?” “那边要开发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可以送你朋友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就在二环内,离南街不远的东大街。” “真的?”傅雅忍不住兴奋,周觅听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嗯,我说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聊着聊着,不觉时间已经十二点了,“那我上楼休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脚刚踏上楼梯,傅雅回头,见他还闭目躺在沙发上。灯光下,看得出他有点疲倦,可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好像不用睡觉一样,每天工作工作!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而且,他从来不轻易回这里住,见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你有点累,要不我把客房收拾一下,你早点休息。” 顾灏南捏了捏太阳穴,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太多,让他有点体力透支了。 “嗯,麻烦你了。” “没事。” 傅雅将客房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见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走近,想叫醒他,可见他睡得如此沉,又不太忍心,可睡这里肯定会着凉的。 又跑到卧室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灯光下,可以很清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公司在众人面前,他永远精神抖擞,头发打了发蜡往后梳,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成功男人的魅力,沉稳内敛帅气,行事果断明确。 这么一大帅哥在自己面前,要是以前她会花痴地大喊大叫,可现在她叫不出来,自从被背叛后,这世界的男欢女爱也许真的会因为时间而变得薄情寡义。 眉骨高耸,轮廓深奥,嘴唇深情厚意,下巴泛着淡青色的胡渣,这么狼狈的顾灏南,只怕是第一次见吧。她小心翼翼地将毛毯拉扯好,欲离开的时候,手突然被紧紧拉住,回头,见他皱着眉,神色紧张,嘴里喃喃道:“思晴,对不起……”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睡梦中的呢喃是最真切的,他嘴里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思晴,很好听的名字,应该是他很深爱的人的名字。这个人恐怕占据着他的心吧,也难怪他找自己。 呵呵,无聊!自己居然在这里乱想。 傅雅轻轻板开他的手指,不想他握得那么紧! 不想他忽然睁开眼睛,对上他那般惊讶又失落的目光,她突然明白了,他的心里原来有个人住着。 傅雅忙从他手里抽出来,“我刚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就帮你拿了条毛毯。” “谢谢。”顾灏南见她刚失神地转过身去,他有说梦话的习惯,他自己也知道,莫非他又说梦话了?顾灏南眼里露出一抹歉意,见她离开的背影,“傅雅,记住我和你说过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离开你。” 傅雅微微侧头,此刻,她才知道其实那是她当时昏了头说的话,和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其实还不如不结婚。可她没有回头路,这条路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明天我不回来了,我去我妈那住几天。” ------题外话------ 顾灏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慢慢改变呢。 第三十九章 你要主卧还是副卧? 一大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傅雅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走到门口,一打开门,让她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顾灏南的妈妈跑到这里来了。 林舒雅拎着一个密码箱站在门口,看见儿媳妇,“你继续睡觉,不用管我。”说着,拎着密码箱进门。傅雅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帮着从林舒雅手里拿过箱子,“妈,我来帮你。” 林舒雅走进别墅,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像是第一次来这里。这套别墅她都不知道,儿子藏得够隐秘。 傅雅连忙将密码箱拎到二楼卧室,瞬间到客房叫醒了顾灏南。 顾灏南忙从床上爬起来,立马揽着她的腰身走出了房间。傅雅不自然地忸怩了身体。 两人刚从房间出去,林舒雅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住客房?” “妈,你知道换换新鲜感很重要的。” 林舒雅不好意思地拍了儿子一下,“你小子,大清早的不害臊。”林舒雅走进客房,看了一下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倒是很整齐。“家里还有没有新的床单被罩?” 顾灏南蹙了蹙浓眉,“妈,你这是干什么?” “你小子,难不成要你妈睡宾馆啊?老宅我一个人住不下去,你爷爷太严肃了。”说着,林舒雅用手掩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爸那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还欺负我。” 傅雅见林舒雅哭得这么伤心,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顾灏南忙给她递纸巾,可表情淡定,嘴角藏着一抹浅笑,“妈,你不是刚回来麽?老头子开心还来不及吧。” “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个倔脾气,一天到晚只会工作,根本就不关心我,我看他根本不爱我,就爱他的工作,干脆他和工作结婚得了……” “那你不至于搬到我这里来吧,这大清早的。” “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不是你亲妈?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提前说下,现在你那个爸爸呆在部队搞什么演练,老爷子一天到晚就来责怪我,说我没有做好当妈的本职。我在家就是他们的出气筒,你让我怎么在那个家待下去?今天,一大早,老爷子知道你带着媳妇回家不告诉他,气得把他珍藏多年的花瓶都给砸碎了,又开始数落我,说我太宠你,把你惯坏了,你爸那个死呆子也不帮我,我怎么嫁了这麽一个榆木疙瘩,我要离婚!” 傅雅仰头看了一眼顾灏南,顾灏南却很淡定,“从小到大,你说了多少次?” 林舒雅将好容易挤出来的两滴泪擦掉,眼睛盯着傅雅,直勾勾地。 “那个,伯母,我……”傅雅不自觉道。 “伯母……”林舒雅反问道,刚才林舒雅还哭得像是一个泪人儿般倒在儿子的怀里,不过几秒,又变成了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豪门阔太太,一身名牌将原本就较好的面容衬托得高贵典雅。 当年林舒雅可是娱乐圈的一枝花,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当年追她的人估计要排好几里路,可她偏偏看中了内向不苟言笑的顾诚鸣。 她就那样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笑的一脸和蔼的林舒雅,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别不好意思,儿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这一声‘妈’你早晚不还是得叫吗?”林舒雅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一脸拘谨的人儿。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也是个懂事的姑娘,不像现在那些二十几岁的孩子,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说实话,我就喜欢你这样类型的小姑娘,我儿子的眼光啊,果然没错!”傅雅看了一眼顾灏南,见他没有什么反应。 “妈,你难得回来,要不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好啊,真是我的好媳妇!” 傅雅一愣,她真的要这里长住下去? “吓着了?”林舒雅赶忙紧紧握着傅雅的手:“乖孩子,别怕,妈这性格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你要是一时不适应,没关心,先不改口也没事,生一个孙子先叫我奶奶也好啊……” 傅雅当即呆住,怔然的回头望向整张脸已经全黑了的顾灏南。 见他们两个神色各异,傅雅不高兴了,转头睨了一眼站在那里没反映的儿子:“灏南,我听说你这婚都结两个月了,怎么你连个首饰也不给你我儿媳妇买?”说着将傅雅的手递到他面前,“就一个简单的白银戒指。” 傅雅的手一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不光是戒指,你看看你们这房子里,居然连个婚纱照都没有,结婚这么突然来不及订婚,那婚礼总也该要补办的!你爸和你爷爷那边我想办法,反正这么好的儿媳妇,咱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别人有的,我儿媳妇也要有!” 傅雅不满的瞪了瞪已经哭笑不得的顾灏南,转而又笑眯眯的握着傅雅的手说道:“好孩子,瞧妈这性子急的,来了这么久都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妈……”傅雅垂下眼睫,轻声说:“我叫傅雅。” “你姓傅?” “……是。” “好,好,姓傅好,这名字很取得好!”说着,林舒雅忽然放开她的手,转身从包里翻出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塞到她手里:“好孩子,拿着!” “妈,这我不能要!”傅雅一摸到那红包里厚厚的一叠,忙要送回她手里。 林舒雅轻轻一推:“这可不能拒绝,婆婆第一次见儿媳妇,都要给红包的,这是咱们中国的习俗!” “可是……” 坐在一旁的顾灏南在林舒雅一拿出那只红包时,就知道她老人家大清早出现在他家门口是别有用心,早就准备好了的,不禁轻笑,在傅雅又要推拒时出声道:“给你就拿着,这好歹是妈的心意。” “谢谢妈。”傅雅捏着红包,出了一手心汗。 顾灏南看看时间,一语戳破眼前状似温馨和睦的气氛:“妈,你若是暂时不想回家,我送你去酒店。” “你个臭小子,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行随你。” “傅雅,你想睡主卧还是副卧?” 被点到名,傅雅尴尬地点头,“都可以。” “儿子,那你睡副卧,我和傅雅睡主卧,你知道妈一个人不敢睡的。” 顾灏南嘴角一沉,开口道:“妈,瞧您说的!不如这样,您到主卧睡,我和傅雅睡副卧。” “那行,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快去上班,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了,我会搞定的。” 傅雅和顾灏南对望了一眼,瞬间黑线。 第四十章 你幸福麽? 顾灏南将她送到单位,傅雅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不回我妈那了,我怕你妈怀疑。” “下班后我来接你。” “嗯。”傅雅想了一会儿,之前他们都是在外面吃的,这要是让林舒雅知道了肯定会说自己不会持家,“你妈平时爱吃什么菜?” “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会搞定的。” “行,那我去上班了。” 正好是上班时间,公司的同事都投来艳羡的目光,尤其是看到车里坐着帅气的顾灏南,一个个眼睛都睁得老大,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周觅看见傅雅从车里面走出来,立马走过去,递给她一杯咖啡,“傅雅,你说让我怎么谢谢你?” 见周觅眉开眼笑,肯定是有什么好事,“怎么了?满面春风的。” 周觅终于还是忍不住,“你知道吗?开发商说只要我家愿意搬,可以免费送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 傅雅会心一笑,没想到顾灏南真的实现诺言了。“一套一百二十米的房子,而且在东大街那块,怎么也值得几百万,你应不应该请我去吃大餐?” 周觅爽快答应道:“好,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什么鲍鱼龙虾海胆扇贝,我统统请。” 两人说说笑笑,刚到办公室主任黑着脸把傅雅叫到办公室。 傅雅站在那里,主任将这个月的销售量扔给她,“傅雅,虽然说你刚来公司两个月,可是来之前公杂志的销售量还能有30万份,可是现在只有一半,你这主编怎么当的。” 傅雅镇定地将报表拿起来看了一下,确实是!不过以她的感觉来说,怎么可能降这么多。 “主任,我会回去好好反省的。” “傅雅,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傅雅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头说如果这个月的销售额再提不上去,你会被解聘的。” “主任,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傅雅拿着报表回到了位置上,心里除了疑惑还有很多不解。 这一天,她认真分析了前几年的销售业绩和杂志的销售情况,将市场定位与市场份额进行了详细地评估,也针对当今经济的情况做了一个宏观微观的分析,一天下来整个人处于极度疲惫状态。 顾雅停下手中的工作,接通了顾灏南的电话。 “嗯,我下班了。”傅雅将东西收拾整理了一下,不想今天大家都没有走,傅雅刚站起来,大家都对她投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两人驱车去超市了买了很多食材,傅雅手里提了两袋,顾灏南两只手也没有闲着,见她有点吃力,顾灏南立马将她手里的两个揽过来,“我来吧,你休息会儿,我刚看你眼睛里全是血丝,是不是工作很累?” 傅雅不想让顾灏南知道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不然她真的会鄙视自己,什么事情都需要顾灏南的帮忙。 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七点多了。 林舒雅知道傅雅要做晚饭给她,高兴得不了,坐在客厅里嗑瓜子,一边和儿子聊天,然后会催促着顾灏南去厨房帮忙。 “妈,不用他帮忙,我一个人就够了。”傅雅带着围裙,头发梳起,认真地在厨房炒菜切菜,没想到顾灏南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进来了,傅雅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很不习惯,“你怎么进来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你切菜,我来炒吧。” “真的?”傅雅带着疑惑退开,顾灏南掌勺,见他的姿势和动作都很娴熟,根本不像是一个没有炒过菜的人。“你学过?” “我以前在美国留学,都是自己做饭做菜。” 傅雅立刻心生佩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神的化身,这么完美,还会做菜,她前世到底修了什么缘,才能嫁给如此完美无暇的一个男人。 “我很帅?”顾灏南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发呆。 傅雅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没有,我只是很惊讶。” “惊讶什么?” “你会做菜。” “我还洗衣服,只要你会的家务,我差不多都会。” 傅雅暗暗在心底生出佩服之情,这样的男人真是世间少有。“那你大学的时候谈过几个女朋友啊,你这样帅的男人应该很受女生欢迎吧。” 顾灏南将生菜放到锅里面,一手护着她,怕油溅到她身上,“有,不过我都没放在心上。” “那那个被你放在心上的女孩肯定很幸福。” “你幸福麽?” 傅雅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然后生几个孩子,养几只宠物,种种花看看书,这样我就很幸福了。” 顾灏南将炒好的菜倒进锅里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尝尝看。” 傅雅用筷子吃了一块,蒜泥的香味已经完全融合在生菜里面,生菜炒得恰到好处,不太熟也不太生,“好吃。” “端到餐桌上去吧,收拾一下筷子,我再份汤。” 傅雅以为林舒雅会是一个很厉害的婆婆,可是现在发现根本不是,林舒雅简直就是一个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好姐妹,虽然年近五十,可是对各种新潮事物都很了解。三人聊得不亦乐乎。 可问题来了。吃好喝好后,便是休息时间。 顾南希却是双臂环胸,靠坐在沙里,低轻轻叹笑,并不说话。 敢情是他这只老狐狸到底还是斗不过自己的老妈。 见这情势不妙,傅雅忙又开了口:“妈……您还是早些去休息,这个时间电视上也没什么好节目……” “我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这个时间实在是睡不着,你们去睡吧,不用管我。” “可是……”傅雅低声道:“那个……我也习惯熬夜了,不如这样,我陪您看电视怎么样?辶” “这可不行!傅雅,你不能熬夜!总是熬夜会导致内分泌失调,你跟灏南才刚刚结婚,最容易怀孕,保不准你现在肚子里就已经有了,你自己却还不知道,你绝对不能熬夜!快去睡觉,你们再不去睡,我可就误以为你们两个这是在变相的赶我走了啊~” 林舒雅看一她一眼,随即转眸瞥向在一旁默不做声的顾灏南:“你还愣着干什么?哄你媳妇睡觉去!快去~” 傅雅还想说些什么,顾灏南却是已经站起身,手臂赫然环上她的腰,在她惊愕的看向他的刹那,低眸给她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妈又不是外人。澌” “可是……”傅雅吞吞吐吐的刚说出两个字,便被他直接搂着走进了已经敞开门的小卧室。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傅雅浑身一怵。 第四十一章 别忘记我们是夫妻 不等顾灏南放开她,已经迅速地从他臂弯里逃脱,一不小心摸到墙上的开关,傅雅闷哼了一下。 打开灯,一室的光亮将漆黑的副卧中照的明亮如白昼。 顾灏南随意的将手插在裤袋里,唇角微倾,淡看着她僵靠在墙边的动作,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里几乎看不出一丝波澜。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她明明已经是极度渴睡,然而却只能靠在墙边不动。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望了大概半分钟。 他忽然抬腿向她走来,傅雅的双腿仿佛自有意识,在他向前迈进的同时坚决的向后退去。 直到她退至窗边,身后已触及未合上的暗荡窗帘,柔软的触感却偏偏让她心头微惊,双手藏手背后,不知觉的紧紧抓住窗帘温软的布料,心底却仿佛是出现了一块黑漆漆的大洞,连自己也不知那黑暗中的迷茫是从何而来。 他驻足,淡勾唇角:“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说罢,便不等她有丝毫反映,转身打开门走出去。 安静的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傅雅却未能松上一口气,迟疑的看着这间小卧室中仅有的一张双人床,只觉得头皮一阵麻。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只剩下枕头与床垫的床,再又看看那拥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这是做什么?” 傅雅差一点就睡着了,听见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迷蒙的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一边困的直点头,一边含糊的低声说:“现在是夏末,夜里不会太冷,你睡在床上盖一件外衣就好,我围着被子睡地上。” 说罢,她的头便向前一点,大有就要这么坐靠在角落里睡着的架势。 顾灏南眼底露出一丝不悦,这女人是有多么讨厌他?宁可自己睡在地上也不和他睡?再说,他们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去床上睡。”顾灏南命令道。 傅雅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低着头靠在那里。 他眉心一结,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拉起她身上的被子扔回床上,她却是惊的猛地抬起眼,双手环在胸前,以站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蜷缩在墙角。 她这种姿势仿佛是无意识,却又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他盯着她眼中那满满的戒备:“起来!” “我睡在地上就好……”她低下头,一瞬间由刺猬变成了藏在壳里的乌龟。 “地上凉。”他耐着性子。 “我不怕凉……啊!” 话音未落,手腕上赫然一紧,人已被他强制的拉起。 她惊诧的看向他眼中若隐若现的火光,忙要收回手,他却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倾身上前将她牢牢压制在墙上,把她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鸷冷的眸光对上她仓皇失措的视线:“傅雅,你在怕什么?” 他低下头,脸离她很近,说话时属于他的那一股独特的清新温润的气息拂在她鼻间。 傅雅退无可退,双手被禁锢在身后,想要挪动身子,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微弱的轻轻扭动了一下。 却是瞬时,她惊愕的看着他眼中愈加暗沉的颜色,意识到两人贴的有多近,他在浴袍之下什么都没有穿,她分明感觉得到,因为她刚刚不自然的扭动,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那是男人最自然的生理反映,却惊的她不敢再动,茫然的望着他如繁星聚拢又消散一般漆黑莫测的眼,她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他冷淡的看着她那浑身都竖起了防备一样的表情,缓缓道出的声音却已掺了几分暗哑。 他的眸中渐渐凝聚起一片雾色,犹如漆黑的夜空繁星被遮,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傅雅定格在那里,不敢乱动,这暧昧的姿势让她觉得很尴尬。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姿势奇怪,再说他们确实是合法的夫妻,要真是发生点什么,那也是合法的。可她心里偏偏就抗拒,自从那晚后,她虽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可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再说,这样的姿势,恐怕每个男的都会有自然的反应。 而顾灏南这样反应也是正常的,她只能这么想。 “能不能放开我?”傅雅吞了吞口水,鼻尖夹着顾灏南身上的体香和沐浴露的香味,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身,让她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过了十几秒钟,顾灏南完全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傅雅已经明显感觉到背上出汗了,脚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有点抽筋,可她不敢乱动。 顾灏南忽然将她拦腰抱起,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倾身将她放在床上,“你要是不给我生个孩子,我妈肯定不会走,要不我们生个孩子?” 傅雅全身一颤,两只眼睛在黑夜中睁得老大,乌溜溜地像是两颗玻璃球。 手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身体,眼睛里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你不是说过我们只是做戏,所以我不会爱上你,你也不可能爱上我。” 顾灏南的手渐渐松开,清越的眸子露出一抹不悦,“你何必总提醒我?只是,我们生孩子和我们爱不爱是两回事,我既然娶了你,你替我生孩子也是应该的。顾家,不可能没有后代,这个你应该明白。” 傅雅听得很认真,确实,他们的婚姻说实话只是一场交易。她为他生孩子也是应该的。 傅雅明白顾灏南话里的意思,“生吧,早点生我可以早点恢复。” 第四十二章 你喝生蚝汤她喝乌鸡汤 次日六点钟,傅雅便从床上迅速爬起来。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可一看旁边的顾灏南,人家睡得极其香。阳光从窗台洒进来,落在他那张脸上,怎么还可以这么帅?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女人早上的时候可是为各种水肿肌肤缺水嘴唇起皮等问题烦恼。 昨晚她和衣而睡,起来的速度相当之快,到衣柜拿了一件衣服,冲进浴室。洗好澡后,准备做早餐。“妈。” 林舒雅围着围裙正在厨房做早餐,回头看了一眼傅雅,“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我来帮你吧,妈。” 林舒雅挥手,要她坐在沙发上等吃就行,随手将鱼片扔进高压锅里,“我在做鱼片粥,以后啊一定要让你们吃好再去上班,尤其是你傅雅,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不然怎么生孙子。” 傅雅弄了弄头发,尴尬地不再说话。 林舒雅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一会儿听到锅铲掉在地上的声音,一会儿听到锅盖撞击发出的声音。顾灏南从楼下下来,见到厨房里的景象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妈,你在干什么?” 林舒雅笑道:“我在给你们做早餐?” “你做早餐?” 记得林舒雅做早餐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她给家里做过一次早餐,结果差点没把厨房给掀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林舒雅做早餐。 “你不相信你老妈?” 顾灏南倾身看了一眼锅里面的粥,摇了摇头,“你确定这粥可以吃?”还没有熟透的米粒上面飘着一层淡淡的红血色。 “这还是没有好呢,你等着吧。”林舒雅将儿子推开,“你快去客厅陪傅雅,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顾灏南来到客厅,傅雅正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两人不期而遇。 顾灏南走到旁边的浴室,低头刷牙洗脸,浴室的门没有关上,在傅雅这一边的角度看来,可以很清楚的看顾灏南正站在那里,下巴周围是丰富而雪白的泡沫,手里持着一支剃须刀,熟练而轻缓的在腮边剃过。 那一刻,傅雅不知道要该怎么样去解释自己的心情,心头似乎是有一刹那的紧蹙,又仿佛是某一种涓涓细流温暖而安适的蔓延全身,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只是那个在一大清早就几乎能将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确实名不虚传,任她定力再高,也难免会被吸引,再想起昨晚他们两人差一点就生的关系,脸上骤然莫名奇妙的热,忙转身一头盯着电视。 顾灏南从浴室里面出来,跑到副卧去换了衣服。 正好林舒雅端着已经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已经七点半了,你们快点来吃早餐,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傅雅也起身,见他从楼上下来,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上班的衣服,完全变了一个人。 高级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正抬手在戴手表,头发也打了上发蜡,全部往后梳起,整人看上去焕然一新。 真帅!她心里也忍不住赞叹! 顾灏南往她这轻轻一瞄,走到餐桌旁,明眸露出怀疑的眼神,“妈,早餐挺丰富的,就怕吃不饱。” 傅雅在他旁边坐下,看见满桌子的早餐,可是她也皱了皱眉。 顾灏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饺和包子,“这水饺是冰箱本来就有的,包子是我去超市买的速冻包子,你们尝尝。” 顾灏南拿起筷子,试了一个饺子,立马吐出来了,看他的神情是不想再伸第二次筷子。 林舒雅拍了拍脑袋,“我忘记醋了,你等会儿。” “有那么难吃麽?”傅雅半信半疑地看着顾灏南。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一股腥味袭来,立马拿餐巾纸包住吐出来了。 林舒雅将醋碟子端来,“你们沾着醋吃比较好。” “妈,我还是吃包子吧。” 尝了一口,顾灏南也没有说不好吃,也没有说还吃,直接将筷子放下,“妈,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傅雅用手扯了一下顾灏南的衣角,“这是妈辛苦给我们做的早餐,你至少也吃点吧。” 傅雅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包子,可里面的还是生的。 傅雅也实在是演不下去了,“妈,我们还是喝点粥吧,早上吃不了多少东西。” 林舒雅高兴道:“还是媳妇好。” 傅雅给每人盛了一碗粥,“妈,以后你还是多睡点,我起来做早餐就可以。” “那怎么成,你要上班,还要给我生孙子,我不能让你那么累。” 傅雅一口粥没吞下去,差点呛住,立马咳起来。 “是不是粥不好喝?”林舒雅尝了一口,立马吐出来,心虚地看着儿子,“这火候不够,鱼片还没有熟。” “妈,你确定是火候问题?” “你老妈我虽然十多年没有下厨了,可是这次是我做得最好的一次。” 顾灏南嘴角微微抿着,点头同意,“妈,其实您真的进步了。”顾灏南满脸真诚的望着她:“这粥的火侯很不错,只要用对了肉,调味料再放的淡一些,就一定是一锅美味!” 林舒雅哎呀一下,“我给你们做了爱心便当,带着去公司吃。” 顾灏南抬头,发现傅雅低头正认真地喝粥。 “有这么好喝?” 傅雅喝了差不多半,“我小时候从来没吃过荤,这鱼片粥更是上等中的上等,我不挑食,其实我觉得阿姨做得挺好吃的,除了那没有熟的包子。” 顾灏南把她的碗夺过来,“小心坏肚子。” 傅雅将碗夺过来,“我没有这么金贵。” 林舒雅将做好的爱心便当拿过来。 所谓的爱心便当就是用生蚝熬得汤,已经用保温瓶装好了。傅雅的是乌鸡汤,同样用保温瓶装好了。 林舒雅将两个保温瓶分别推到各自的面前,“今天下班之前一定要把这些汤喝完了。” 傅雅傻眼了,“妈妈,上班期间不能喝东西。”傅雅像顾灏南求救,可根本不顶用。顾灏南已经黑脸了,盯着一瓶生蚝汤,“妈,你想让我热死啊?” “你们上班那么辛苦,一定将调理好身体,不然怎么能生出健康的宝宝呢,为了孩子你们必须按照我的标准去做,不然我真的不开心了。” 顾灏南吞了吞口水,他昨晚差点上火,这吃了生蚝,还要不要让人活。 结果就是,一个提着一个保温瓶去上班。 第四十三章 恋人 傅雅将鸡汤分了一半给周觅。 周觅捂着嘴笑道:“傅雅,你家那位晚上对你怎么样?” “去你的。”可傅雅真的担心这婆婆让自己怀孕,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怀孕这一事情。 看着空着的保温瓶,想到明天又会有什么汤等着自己,脑袋都大了。 傅雅将最近半年的销售报表拿出来仔细研究,发现报表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不同,可为何销售额下降了?她选的财经主题都符合当下经济的发展形势,按照经验来说,应该不会下降。可研究了老半天,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傅雅一边为没有头绪烦恼,可恼人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喂,这里是秦氏财经日报。” “傅雅,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 傅雅手一愣,脑袋里快速找了个借口,“对不起,我很忙。” “你难道不想知道报纸的销售额为什么下降了麽?” 傅雅虽然很不想见他,可是这关乎于报纸的命运。她从来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整个公司。 两人约在市区一家高档咖啡厅。法式的浪漫融合中方的古典,安静的气氛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可傅雅从坐下来那刻就一直处于工作状态,拿出纸和笔,“陆总,我想问几个问题,谢谢你抽空约见我。” 陆哲浩亲自为她沏了一杯茶,“你还是老样子,视工作如命。” “您也还是老样子。”傅雅礼貌道,完全不带任何一丝私人情感。 “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陆哲浩仔细地在她脸上观察,发现这些天不见,脸色红润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傅雅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表,“陆总,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公司的业绩为什么下降麽?” 陆哲浩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开杂志的第二十页。 傅雅看着标题,赫然挂着顾灏南的照片。 可这和顾灏南的照片有什么关系? “傅雅,我想你应该知道,东方集团一直想和盛世集团合作无烟之城的项目,可是因为某些原因,顾总不肯回复。你知道,爸现在快退休了,他希望在退休之前可以拿下这个项目,所以我来找你。” 傅雅听着,突然将笔放下,合上笔记本,站起来。 “对不起,我今天和你来谈的不是这个事情。”傅雅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陆哲浩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拽住她的胳膊,语气多了几分情意,“傅雅,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你,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和顾灏南是夫妻,我想他应该会帮你的。” 傅雅低头,看着他紧抓自己胳膊的手,倏地抬起眼睛,“我想林家的势力应该可以帮你,你不如去找你的岳父,这样比较快。” “傅雅,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求着我干嘛?”傅雅甩开他的手。 陆哲浩松开手,表情沉静,“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鲁莽,让你感到不舒服。” 傅雅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勉强自己的人,脑袋里又在给自己找借口,也许他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了,也许是爸爸要求他这么做的。 “我不懂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公司所做的不会对顾灏南不利吧? ”当然不会,我们只是想争取到这个机会而已。“ ”那好,你需要我做什么。“ 陆哲浩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到傅雅的手里,”你只要将这份文件交到顾灏南手里就可以。“ 傅雅看了一眼,将文件收好,”我尽量,但是结果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陆哲浩将另外一份文件交给她,”这是我帮你做了一份策划书,我觉得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谢谢。“ 傅雅下了班后,打了个地去了盛世公司。 这是第一次来盛世集团,站在大楼前面,有种很渺小的感觉。 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顾灏南的时候,从大楼里涌出很多人,原来是下班了。 傅雅退到了一边,等到人流散尽,刚想掏出手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旁边还有一个很甜美文静的身影。 傅雅呆呆地站在原地,想避开已经来不及。 ”傅雅。“顾灏南有点吃惊。 傅雅知道已经不能躲开,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我来找你只是想和你一起下班。“ 顾灏南抿嘴笑了笑,”刚好,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介绍给你,凌思晴,这是傅雅。“ 傅雅伸出手和那个女孩握了握手。 手微微带着点凉意,很柔和,鼻尖可以闻到一个淡淡的百合清香,微卷的长发带着几分甜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五官可以有这么完美。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女孩。 ”思晴,你住哪里?我开车送你过去。“ ”灏南,我住楚楚那里,麻烦你了。“ 傅雅愣了愣,手也开始发凉,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们才是一对恋人,难舍难分。”那你先送她回去,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一起吧。“ 那个叫凌思晴的女孩也道:”傅雅,一起吧,没关系的。“ 傅雅点了点头,跟着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 从刚才到现在,顾灏南都表现得和平常不同,眸子多了一些东西,尤其每次眼神和凌思晴相遇的时候。 ”傅雅,我真羡慕你。“ 傅雅很不自然,”我哪里有什么需要羡慕的。“ ”因为你嫁给了一个世界上最专一的男人。“ 傅雅看了一眼顾灏南,她记得顾灏南梦中叫过这个名字,相比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恋人吧。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未曾忘记,确实是很痴情也很专一,可是对象不是她。 傅雅只抿嘴笑了笑。 凌思晴将她的手握住,”傅雅,我觉得和你很有缘分,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 ”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荣幸。“ 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坐在前面的顾灏南一直沉默,偶尔会搭一两句。将凌思晴送回家,这才掉头往别墅开去。 傅雅自己拿着保温瓶下车,顾灏南主动帮她拿着。 ”傅雅,你手怎么这么凉?“顾灏南将她的手紧握住。 ”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吧。“ ”那你多注意,等下要妈帮你熬碗姜汤。“ ”嗯,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傅雅将手一抽,脱离他的手掌。 两人刚走进别墅,林舒雅立马过去拷问,看了看两个人手里的保温瓶,”你们都自己全部吃掉了?“ ”吃了。“ ”灏南,妈给你炖了一点羊肉汤,你再喝点,晚上可要加把劲啊,我可是着急等抱孙子。“ ”妈,我这几天很忙,有点累,先上去睡觉了。“ ”你这孩子,妈妈辛辛苦苦给你做吃的,你怎么这样的态度。“ 傅雅走过去安慰,”妈,灏南这几天工作确实有点忙,你体谅一下他。“ ”好吧,那羊肉汤怎么办?“ ”放在冰箱,明天再弄吧。“ 傅雅也上了楼,发现房间里没人,估计又在书房了。 第四十四章 裂痕 “灏南……”思晴错愕的转头,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还有,这周末中秋节,爷爷说你已经有半年没有回顾宅,要不要回去?”一大早她打电话找他。 他脚步未停,亦没有回应,转瞬间,人已离去。 思晴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不再有他身影的门边,纤长指甲倏地紧扣在手心。 市区某高级宾馆、 “小晴,灏南终归还是结婚了,再怎么疼你宠你,适当的距离还是会有,你要适应。”林舒雅在一旁轻声安慰。 思晴刹时转眼,惊讶的看着她:“干妈……您……?” “怎么了?” “您不是知道傅雅的身世了吗?楚楚在纽约的时候不是已经告诉您了吗?那个傅雅她是……” “上一辈犯的错,又不是傅雅的错,何况我看傅雅这孩子蛮好的,灏南也确实应该成家了,既然结婚证都已经领过,那这场婚姻就已经是做数了的。” 林舒雅笑了笑,看了一眼凌思晴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没说什么,转身走回餐厅,望着满桌无法下咽的早餐,终究是有些无奈。“可是干妈,您从波士顿回来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呀!您说您要为我做主,您说除了我,再没有谁适合做您的儿媳妇了,干妈……”思晴立时走到她身边,眼中添了满满的着紧:“您怎么能向着外人,那个傅雅明明就是假借舆论上位,灏南根本就不认识她!其实只要他离开政界,不再因舆论而受束缚,他就完全可以跟那个女人离婚,灏南不爱她!他们没有感情!这场婚姻注定不会幸福的!干妈,您说过,您会帮我的!” 林舒雅转头看着她:“小晴,干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在你的人生里,一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注定会和他结婚,可是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是你主动提出要和她分手,可是谁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既然南希和傅雅生活的很好,你就另觅良缘吧,干妈这次一定替你做主,帮你选一个好丈夫,一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凌思晴垂下头,忽然一笑,却是笑出了眼泪:“原来您也知道灏南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还有,你干爸和爷爷那边,只要你松了口,你多夸夸傅雅,他们的气也会消许多,老爷子把你当成亲孙女一样疼了这么多年,念叨了二十多年的孙媳妇一下子成了空,他心里不好过,你就不要再找他们去抱怨,让他们对傅雅的怨念更深。小晴啊,家和,才能万事兴!”林舒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听干妈的话,别再难过了。” 思晴不说话,捏紧手中的香奈儿小包,面色没什么变化,寒凉的眼神却是已不再看向林舒雅。 傅雅离开小区,要走大概十分钟的路才能到她所乘的那辆公车的公交车站,本来心里有些堵,但一呼吸到外边清晨的新鲜空气,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许多,一边朝车站走,一边随后带上宽大的黑墨镜。 正走着,身侧后方驶来一辆倍感眼熟的黑色奥迪,车在她身旁停下。 她本来想忽略,但那车就停在她身旁视线所及之处,找不到理由去假装看不见,只好停住脚步,转头疑惑的看着那辆车。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那张清雅绝尘的脸,顾灏南没有说话,虽隔着墨镜,她还是能感到他眼中的几分打量。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他若无其事地问:“别墅对面不是有一个公交车站?怎么走这么远?” “那个车站的公车不到我们公司。” 傅雅在墨镜后边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是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一定没坐过公交车,也不怪他不知道公交车是有固定路线的。 不是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意味,顾灏南不动声色的翘了翘嘴角,手臂曲起,随意的搭在车窗上,探头看了一眼前边不远处的车站:“人这么多,不挤吗?” “公交车嘛,挤一挤是正常的,一块钱就可以坐到那么远,多划算。”她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便继续向车站那一边走。 然而顾灏南的车子缓缓在她身侧以着很缓慢的度行驶,越靠近那车站,她脚步就越快,忽然,那边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人悄悄将手探进旁边等车的中年女人的口袋,在他们这一边的角度看的真真切切,顾灏南看到了,眉心渐拢,傅雅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直接转开头将视线偏移。 直到那个男人偷偷将中年女人的钱包拽出来,忽然,顾灏南掏出手机便要将这一幕照下来。 傅雅眼尖的看见他的动作,忙转身扑到门边,将他正要拍照的动作按下:“你干吗?疯了是不是?拍什么照啊?!” “这种状况我不适合出面,直接将照片到派出所,让他们自己解决,有什么不对?”见她这大惊小怪的样子,顾灏南瞥了瞥她,眼里是几分好笑。 “你这拍照的动作要是被那个小偷的同伙看到了怎么办?他们这些惯偷说不定都是亡命之人,你要是多管闲事,他们说不定怎么对付你!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啊!”她唧唧歪歪的一把夺过他的手机,见他竟然已经拍下来了,顿时瞪了他一眼:“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顾灏南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须臾冷笑:“究竟是谁没有常识?” 说着,他顺手将她夺过去的手机拿了回去,用眼神示意她上车。 傅雅懒得理他,见他固执己见,便直接转身向车站那边走。 顾灏南拧眉,拍了一下喇叭,她才脚步一顿,那边的小偷似乎因为这一声响而注意到他们这边,傅雅咬牙切齿的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想被小偷恶意报复,就上车。”他挑眉,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傅雅纵使再不情愿,但见那小偷就那样站在人群里不走了,他先是接了一通电话,只问了一句话,便挂断电话,然后眯着眼睛朝她这边看,似乎是已经知道刚刚是他们把他作案过程拍下来了,在等什么机会过来,她又不傻,这时候哪敢再往车站走,顿时黑着脸,快步绕过顾灏南的车,自己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坐进车里,她便重重放下手中的包,抬手将颊边的头拨至耳后,愤然道:“算我倒霉!” 顾灏南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急着开车,仅是瞥着她眼里的火气:“怪不得现在举报电话少了,连市政厅的检举信也是收不到几封,原来是大多数人都有你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 傅雅不以为然:“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怎么样?现在这世道还有几个敢于直言的小愤青?终究不过就是两个字‘谁敢’呢?” 他随手动引擎,将这辆在公交车站附近格格不入的路虎车渐渐驶离。 他并不说话,眼神却是不敢苟同的意思。 她斥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社会!我不过是一个和所有人一样平平凡凡的怕招惹事非的敢怒不敢言的小市民罢了!哪像你,位居高处,那些犯罪分子想对你怎么样,恐怕也得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看来想要激怒你,很简单。”他似笑非笑。 她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你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思晴的事,我很抱歉。” 她当即禁了声,怔怔的看着他:“我……我没有因为她……” “她是我爷爷的一位战友的孙女,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也是家里从小就看好的我未来妻子的选,我们一起去了美国留学,本来准备在思晴满二十岁的时候我们结婚,可是发了一些事情,我回国了,她留在了美国。不过我对她的感情,几乎是同雨霏一样,没什么男女之情。就像我对你说过的,和我结婚的那一个人,只要我看着还算顺眼,那就是谁都一样,所以我一直没有明明白白的拒绝过这桩婚事,于是她心里的期望就越来越大。”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见她安静的听着,便继续道:“直到出了那件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一面打消了社会大众的疑虑,另一面也算是为自己的人生做一个很正常的分阶。我们都是适婚的年纪,另外,我也确实看你这只小刺猬很顺眼,于是这婚也就这样结了。” 傅雅因他那一句“小刺猬”而皱起秀眉,斜了他一眼,却见他在隐隐含笑。 她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小声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音嘀咕:“你才是刺猬,你全家都是刺猬……” 他眼中笑意颇深,稳的开着车,沉声道:“思晴此时心里落差极大,她说的一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只是在安慰她。 傅雅掀了掀眼皮:“我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刚刚有些突然,所以一时手足无措而己。” “是这样最好。” ------题外话------ 亲们冒个泡啊 第四十五章 我养你 他的声音又恢复一如往常般的疏淡。 平日里她坐公交至少要半个多小时,他开车却只是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她们公司楼下,她匆匆下了车,却想起自己似乎应该道一声谢,刚一转身要谢过,眼前的车子却已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去。 她面色一僵,诧异的看着那辆黑色奥迪远去的影子,眼里有着几分困惑。 顾灏南干吗要对她解释那么多? 下午。 因为脚伤而请了两天假的周觅居然来上班了,刚一走进办公室,便说:“傅姐,楼下有个开着法拉利的帅哥要见你。” 傅雅正在几份下边递送上来的新闻稿上签字,骤然笔下一偏,险些画了出去,倏地抬起眼,却只见周觅不脸自不关己的耸了耸肩:“我刚刚进公司的时候,那个男的就拉住我,说让我告诉你他在等你。” “……开法拉利的?”傅雅嘴角抽了抽,不用想,也知道楼下的是哪位祖宗。 “是啊,如果我记的没错,应该是最新的一款法拉利吧,我两个月前在汽车杂志上看到过,真够炫的哎!” 傅雅不做声,低头又在一份新闻稿上签字,想了想,才起身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一楼,只见秦牧正倚在前台那里正调戏前台的客服小姐,客服小姐已经满脸羞涩通红的搅着手指,她不禁朝那边翻了个大白眼,快步走过去:“找我干吗?我可警告你,今天再敢擅自帮我请假,别怪我说我不认识你!” 一听见她的声音,秦牧的视线便从那羞红了脸的前台小姐身上移开,转头瞄向脸色不怎么友善的傅雅:“干吗气哼哼的?我得罪你了?” “是,你秦大少爷没得罪我!是我高攀不起你这种人,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的工作时间过来打扰我了?就算这里是你们秦氏旗下的公司,我想我还是有点人身自由权吧?” 秦牧斥笑,双手插进裤袋,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傅雅当即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瞪着他:“站住,别靠近我!” 那厮却仿佛没听见,一路向她走了过来,她躲闪不及,手腕已被他钳住,顿时拧起眉怒道:“秦牧!这大庭广众的你要干什么?放手!” “昨晚上我喝醉了?”他问。 “废话。”她扭着手腕却挣脱不开,气的咬牙切齿。 “那是谁送我回去的?” “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送你回去,你醉的像条死猪一样,重死了!” “啊?”秦牧忽然一怔,骤然将她拉至身前,低下头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那你昨晚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傅雅冷斥,没经大脑下意识道:“我能对你怎么样?少自做多情了!你倒不如担心一下你的好兄弟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秦牧却是笑了:“你说灏啊?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估计就算你投怀送抱,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况,你这女人身上都没几两肉,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你有感觉~” 昨晚半夜接到秦牧的电话,搞得她半夜跑出去,一个人扛着一个大男人,吹了一两个小时的冷风,还被他吐得了一身。 “秦牧,你能不能正经点。” 秦牧却是笑了:“你说灏南啊?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估计就算你投怀送抱,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况,你这女人身上都没几两肉,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你有感觉~” 说时,他挑眉,瞟了眼她不是特别高耸的胸脯醒。 傅雅险些抬起脚用尖细的鞋跟去踩他的脚,瘪着灰蒙蒙的脸瞅着他:“感觉你妹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耍我!我可警告你,玩笑适可而止!” “我没开玩笑。”他因为昨夜的宿醉,唇上略带了几分苍白,凝眸看着她眼中的疑惑,收敛了脸上的调笑,淡淡道:“我找了你七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哪有功夫和你开什么玩笑。” 傅雅正要说什么,却是刹时僵住,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的浅笑及认真,瞬间用了吃奶的力气用力甩开他的手,向后连退了两步,抬起手理了理凌乱的丝:“我还在忙,你要是来公司考察就去找总编。” 说罢,转身便走弼。 “傅雅。” 秦牧唤了她一声,她却是匆匆加快了脚步。 他立时大步朝她走过去,在她钻进电梯之前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向后拖:“傅雅,你个胆小鬼!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对!走,跟我出去谈谈!” “谁要跟你谈!你放开我!”她狼狈的四肢乱动想要挣脱开。 “省省力气吧你。”他一脸好笑的揽着她在一群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下出了门。 “秦牧!你放开!这么多人在看着,你不要脸我还要!快放开——” 直到出了公司的门,他一路拽着他到了石阶下,正要将她按进车里,她骤然叫骂出声,转身咬住他的肩膀。 “啊!傅雅你属狗的啊?!”他赶忙松了手。 她登时站起身,不肯坐进车里,抬手将敞开的车门推了回去,人却已经被他推在车门上,立时拧眉道:“秦牧,你是跨国集团的总裁,只要安排好手下各种岗位,你就有得是时间挥霍,可我们不同!我要上班,我要工作,我要赚钱!你可不可以不要像小时候一样,无论我在做什么,你总是想要我去哪里就拽着我去哪里!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把工作辞了,我养你!”他挑眉,斜勾起嘴角笑的痞痞的。 傅雅嘴角抽了抽:“养我?这事儿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做!” 第四十六章 你能不能穿时尚点? 傅雅心里一肚子气,很不满地坐在办公桌前面。 周觅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资料,小心翼翼地递给傅雅,“傅姐,这篇报道被上头压下了,总编说这篇稿子就不要发了。” “为什么?”傅雅为了这篇稿子可是用了好多天去南街那带采访的,把拆迁户的心声都写在报道里了。 周觅小声道:“你写的内容不适合放出去。” “凭什么封杀我的报道,难道就因为那些人有钱有权就可以如此任意妄为麽?” “小声点,估计总编也是没办法,要不你亲自去和总编谈?” 傅雅将文件接过来,她的这篇报道刚发出去一个小时就被驳回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边电话进来了。是顾灏南的,他一般很少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傅雅挂断电话,直接往盛世大厦奔去。 和上次心情不一样,这一次,她大胆地走进了大楼,在众目睽睽下搭乘总裁专用电梯,直接到了总裁办公室。 何祁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见她来了,将门打开。 她刚踏进总裁办公室,门被关上。 本以为顾灏南是一个讲究到极致的男人,办公室肯定也是奢华无比的。看上去半新半旧的书柜,有些年头的办公桌,还有会客沙发,摆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很朴素。 傅雅愣了愣,见顾灏南正低头在认真地批文件。 “你想喝点什么?” “我……白开水吧。” 顾灏南终于起身,亲自给她倒了杯开水,“你这满头大汗的,要不要把温度调低点?” “不用,我有事情和你说,说完就走。” 顾灏南皱了皱眉毛,“本以为你是想我才来看我的,看来不是啊!” 傅雅从包里拿出那篇报道,“是不是压下来的?” 顾灏南瞄了几眼,很坦然道:“是我。” “为什么?” “我是为你着想。” “我用了半个月时间报道了无烟之城的项目,你凭什么这么果断就压下这篇报道?” 顾灏南起身,对她的气愤置之不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傅雅,陆哲浩昨晚找过我。” “他找你干什么?” “他说对你很抱歉。” 傅雅顿了顿,“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用你来威胁我。” 傅雅抬头,看着顾灏南,“他怎么说?” “他说要我用无烟之城的项目来换你。” “你别听他胡说,他想干嘛?” “我答应他了。” 傅雅心里很复杂,到嘴边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最后只好沉默,确实她和顾灏南提过这件事情,当时她只是要他自己决定,并没有强求,可顾灏南居然将这样一个大项目交给了陆哲浩,可陆哲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恐怕陆哲浩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这次拆迁户被压死的事情估计就是陆哲浩搞出来的。 傅雅当时知道这件事情后气得快爆炸,那些开发商怎么可以如此见利忘义,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顾。 “谢谢,我先回去了。” 傅雅刚转身,听顾灏南道:“妈给你打电话没有?” “没有啊!” 他勾了勾唇:“妈没有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她有我的号码吗?” 他没回答,仅是眉宇轻扬,单手托着下巴,就那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就没有一件能让人看的顺眼的衣服?每一天都穿这么老旧古板的颜色。” 傅雅不解的瞪着他:“这又跟我穿的衣服有什么关系?” 她自己倒是认为,那些不算昂贵但也并不廉价的一些小品牌的深色系套装很适合她,既显瘦又能显的成熟些,在职场上偶尔还能装装老成,明明都是很时尚的衣服,怎么在他这里就成了老旧古板了? 难道要让她穿的像思晴一样?不是粉就是白再就是蓝?拜托,那种衣服穿一天就要洗,她哪有那公主命…… “这周末是中秋节。” “所以呢?” “我们要回顾宅住一晚。” “……”她瞬间整个人就蔫儿了:“回顾宅?你爸爸和老爷子那里?真的假的?” 他笑,眼神明显是在讽刺她这句问题的白痴。 “我可以不……”去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淡淡道:“这一次是躲不开了,你现在毕竟是顾家的一份子,老爷子怒,把自己关在顾家祠堂里几天不出来,连我爸都没办法,现在在整个顾家,老爷子最大。” 说罢,他又叹笑:“你该不会是在害怕?” “谁、谁说我害怕了?”傅雅面色一窘,悄悄翻了个白眼。 “那就好。”他敛起眼中的笑色,用眼神示意她要是没事就可以走了。 傅雅慢慢腾腾的转身,刚走了两步,骤然回头:“关于无烟之城拆迁户的事……” “你那篇报道就暂时不要发。”他随手拿起手旁的一份文件打开,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淡声道。 傅雅点了点头,转头便快步向外走。 后刚一碰到门上,厚重的檀木门就自外向里的被推开,何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看见她,就对她笑了笑:“傅小姐。” 她点点头,何秘书推开门,对里边说:“顾总,秦先生到了。” 傅雅刚要在何秘书身边迈出去的脚步怵地收了回来,愕然转头看向何秘书:“秦先生?哪个秦先生?” 她这忽然的疑问,把何秘书弄愣了,侧看她一眼,不知该不该回答。 “除了秦牧还能有谁?”顾灏南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她脸色瞬间就变了,侧头看看外面,根本就不用问何秘书秦牧现在在哪里等着,就已经看见那个阴魂不散的混蛋在电梯那一边向这边走来,她一怵,立时向后退了回去,直退回到办公室里,又对何秘书说了一声:“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说着,便在何秘书和顾灏南疑惑的视线下在办公室里快转了两圈,愣是没找到藏身的地方。 正在急的快要跳脚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已经靠近,她倏地看向顾灏南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在顾灏南诧异的目光下弯下身钻到他办公桌下,同时办公室门前便传来秦牧带笑的声音:“啧,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何秘书非要跑进来通知,好像我是要谋害总裁的不法分子似的。” 这边傅雅蹲在办公桌下,抬起头见顾灏南正垂拧眉看着她,她忙举起一食指放在嘴前悄悄的说了声“嘘”,又双手合十对他摆了摆,用嘴型对他说着:“拜托……” 顾灏南嘴角一抽,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秦牧,侧示意何秘书先出去。 直到何秘书走了,秦牧才笑的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左右打量着他一间办公室:“坐拥一整座在全国数一数二的港口贸易城市,就只有这么一间简单的办公室,你还真是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突然登门造访,就是为了来挖苦我的?” “倒也不是,心情不好,来你这里转转,看看你整天累的像头牛一样还时时刻刻的上被国家下被市民盯着,我这低迷的心情一下子就能好转许多~” “嘁……”顾灏南嗤笑。 秦牧走到一侧,直接坐在那一边宽大的真皮沙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看了两页,见都是政治杂志新闻,便顿觉无趣的扔了回去,双腿交叠,将衬衫衣领的纽扣扯开两颗,环顾着四周。 “怎么?来我这里做考察?”顾灏南故意忽略腿边传来的温度,一边翻看着文件,随手签着字,一边冷笑着说:“考察的怎么样?我这办公室还算凑合?” “你这也太低调了,这么大个办公室,就一套办公桌椅,一个沙一个茶几,一个空调,再加上对面墙上那一整面书柜,你这也太简陋了吧。” 说着,秦牧忽然现旁边还有一台饮水机,直接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在一次性纸杯里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还有啊,你这待客之道也得改改了,一点都不周到~” 顾灏南合上手中的文件,转眸看他:“商界与政界不同,低调一些总归是好的。” “呵呵。”秦牧忽然笑的有些不明所以,又喝了两口水,仿佛欲言又止。 第四十七章 危机 “顾灏南,你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和我一起叱咤华尔街的顾少了。” “你秦少不也一样收敛了脾性,很少再四处玩女人了?”顾灏南不置可否的冷冷低笑。 “那些花枝招展离了香水和高跟鞋就几乎活不下去的女人,早就玩腻了。”秦牧双手插在裤袋,远远望着不远处市中心的建筑塔,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玩了那么多年,真的腻味,现在想想,也该是到了成家的时候。” “看来你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秦牧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远远眺望着整个a市的繁荣景象,脑子里晃过当年那样一幕。 十五岁的牧被十九岁的他拉去篮球场,非要她在一旁拿着拉拉队女孩子手中的彩球给他加油打气,当天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却没有浇灭他们几个打球的人的热情,一直到了傍晚才结束,傅雅一直在旁边像个小傻子一样学着那些拉拉队的女孩子晃着手里的彩球,却是死活不肯学着她们一样喊一句“秦牧我爱你”。 她被雨淋透,像只水鸭子一样蹲坐在篮球场边,他赶忙跑过去,才现她似乎是身体不舒服,更又现她居然烧了,忙将她抱起来,一路抱着她回了家,那一天他将傅雅放在他的卧室里,照顾了她一整晚,看着她烧时在睡梦中的不安,让他揪心又后悔,亦是从那时起,他才现,原来自己从小就喜欢欺负她,霸着她不让她陪别的男孩子玩,是因为喜欢她。 于是那一晚,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因为烧而更红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嘴,那时候傅雅纯洁的像一张白纸,应该还是初吻,他当时在心里乐的跟什么似的,想着,等着傅雅长大,他就把她娶回家当老婆,疼她爱她保护她,就算是欺负,也只能他一个人欺负她。 那份感情在心底珍藏了这么多年,直到七年前他撞开那间破仓库的门,看见一丝不挂的傅雅恐惧的缩在角落里险些被一群老男人蹂躏,他震怒,出手就是重重的几拳,然后冲进去脱下外套就要罩在她身上,却见她眼中是几分迷茫的慌张,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通红的眼睛和凝白的身体刺激着他的眼球,却是让他心底的怒火更甚,要不是当时傅雅阻止自己,他一定会杀了那些人! 后来将傅雅救回去后,他被父母调到美国学习一个月,他想着等过了春节回国后,就向傅雅表白,等傅雅满十八岁就直接干脆娶了她,让她脱离季家那些人,从此不必再受伤害,可他没想到的是,回来后面对的却是她和伯母两个人的失踪,从此七年,都再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她究竟是隐姓埋名还是去了国外还是去了哪里,他动辄了许多途径都没有找到她。以他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没有钱也没有人会帮她,一切只能靠自己,于是根本不可能真的出国,她一定是在某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可是他就是找不到。 直到几天前来a市,随便去几家小公司考察,在媒体公司墙上的工作牌中看见她的照片和名字时,他整个人都被那惊喜泡的快要胀了,结果那个小女人似乎在这七年间里也没有忘记他,在门外一看见他的身影就吓的跑了出去…… 她明明还是他的小红脸蛋儿,可却在这七年的他所无法触碰的岁月中长了一身的刺,她已不再需要他的保护,她已茁壮到将会伤害到她的人避之千里。 舌尖的疼痛还在…… 秦牧抬起手探出舌头又触了一下,顿时疼的他“嘶——”了一声,瞬间手纂成拳, 该死的,强迫政策已经行不通了,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把她弄到自己身边。 第四十八章 发怒 她惊异的看着顾灏南一手将她手里的袋子扔掉,面不改色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那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傅雅当即愣住。这袋子是秦牧给自己买的吃的。 车窗重新关上,顾灏南的右手亦重新掌住方向盘,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刚刚那一刹那浑身透出的莫名的冷洌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醒。 这样一个自制力与隐藏情绪如此缜密的男人。 她就这样看了他半天,直到遇见一个路口的红灯,车子缓缓停下,他转头淡看她一眼:“想好吃什么了?” “啊?我还没有想……”傅雅连忙收回视线,直视前方。 “那就快想。”他自然而然的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生。 傅雅却是一直看着前方的车流,脑子里有些恍惚。他这是生气的表现?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有什么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怎么样,自己和秦牧明明没有什么,他干嘛呢? 她心里也会有点不舒服,有一个女人和他情深缘浅!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被顾灏南如此深爱过?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这样一个男人伤害的这样彻底。受了伤的顾南希又是什么样的? 她不禁又转头偷偷瞄着他,天色已渐暗,a市的主干路上已是华灯初上,映照在他清俊的侧脸,在她这一边投出淡淡的暗影。 忽然,在她视线所及的角度,她看见路边有一家川菜小火锅,不由开口:“不如就选这家吧,你能吃辣吗?” 说着她便抬起手朝外指了指,顾灏南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将车开到前边的路口掉转方向开向她所指的那一家店,车在门前停下,傅雅先下了车,因为这附近的停车位爆满,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停车位后,才缓步朝这一边走来。 “你确定你能吃辣?”两人走进去,傅雅又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随意睇给她一抹不冷不热的目光,她当即不再多问,心下一怒,想着既然你不需要客气我也不需要再跟你客气,便率先快步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是几位就餐?” 傅雅说了声:“两个人。”,里边的服员务便引着他们走向里边的位置,两人穿过爆满的拥挤的桌位走进里边,见还有空位,便笑着回头说:“看来这家店的东西应该不错,人这么多。” 顾灏南没说话,直接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单子,看都没的看便放在她那一边:“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见他没有一点不适应这里的样子,傅雅这才放心的坐下,低头看着菜单,在上边一下一下的轻轻画着对号,画了一会儿便抬起头看向他:“你喜欢吃青菜多一些还是肉多一些?肉的话,吃羊肉还是牛肉?鸭肠吃吗?” “青菜。” “哦。”她低下头看了看,在一个青菜大合盘后边画了对号,又仔细看了看菜单后,才举起来要递给他:“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没有点太多~!” 顾灏南接过,却没有看,直接递给服务员。 “两位要喝些什么?” “矿泉水。” “矿泉水。” 两人异口同声。 傅雅顿时抬眼看看他,顾灏南亦是不冷不热的睨向她。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转身离开,桌上同时被另一个男服务员放过来一只她所点的鸳鸯锅底,不出一分钟,蒸腾的热气便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本来还在担心你不适应这种环境。”她抬手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矿泉水,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说。 顾灏南眉锋微扬:“怎么说?” “像你这种人,一般不都是去那种富丽堂皇的大酒店,或者是一些特别高级的场所,吃的各种食物都是定制的,连酒都一定要是国家特供的茅台?” 他笑了笑,似乎是因为这锅在桌上,而有些热了,脱下外套随意的搭在身后的椅背上,转回身来时说:“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住在中南海?” “难道你在那里没有住的地方?对了,中南海那里真的住的全是国家领导人吗?” “……”他无言的望了她一眼,眼里尽是鄙夷。 “不对吗?” “大众猜测的言论尽数是媒体所传,你做为媒体人,这种猜测性的新闻,你认为它有可去追究真实度的价值?我们都是人,五谷杂粮,大小酒店饭店都是一样。”他没什么表情。 “我就说嘛,我也一直觉得这些被传的过于神化了……” 他只是笑了笑,这时服务员送过来他们所点的几盘东西,没一会儿,一面红一面白的鸳鸯锅中便被放满了食物。 傅雅抬起筷子在锅里轻轻搅了搅:“我怕你不爱吃辣的,就要了鸳鸯锅,这边的给你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辣?”他挑眉。 “猜的呗。” 他轻笑,似乎她真的猜对了,这一会儿两人吃下来,他真的一直只吃那一边的清汤锅中的东西。 四十分钟后,两人走出来,傅雅抬头看了一眼难得能看得见星月的夜空,深呼吸了一口气:“吃的太饱了,我要走路回去……” 顾灏南在她身侧走过,扔下一句话:“这条街距家三公里,你自己走。” 嘎? 傅雅猛地转头看向他走向那边停车位的背影,急忙快步跟了上去,无语的望着他的身影,小声嘀咕:“我就是说说而己。” 他不说话,在她再度率先跳上车后,就那么站在车外望了她一眼,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却似乎是若有所思,之后才上车。 吃饱喝足,一路上两人没聊几句,都是不咸不谈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回到别墅时,时间已经指向7点半。 推开家门,傅雅习惯性的脱鞋换鞋将包放在门边的置物柜上,忽然,身体一僵,这才注意到屋中的两个人。 林舒雅正在看电视,她会在这里住至少一个月这并不惊讶,最让她吃惊的是思晴居然还在这里…… “回来了?不是都下班很早吗?这么晚才回来?”林舒雅起身走来,乐呵呵的看着一同进门的两人。 傅雅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边思晴眼里因为现他们一起回来而划过的不敢置信与黯然,便不动声色的笑着轻声说:“我们只是……” “妈,你平时不吃晚饭,我陪傅雅在外边随便吃了些。”顾灏南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的话,那语气就好像是一个与妻子关系十分融洽的丈夫,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在她身后关上门。 “怪不得。”林舒雅笑着点点头。 “灏南!”思晴站起身,微笑着迎了过来,仿佛她才是那个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抬手便要接过他进门后随手脱下的外套。 第四十九章 吃醋 顾灏南顿了一顿,手里拿着外套,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思晴,反手将外套递向身旁的傅雅,并淡笑着看着思晴:“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怕老爷子担心?” 这边思晴虽没能接到外套,但表情不变,就着他的话笑眯眯的说:“灏南,我想在这里陪着干妈住,但是干妈说不合适,于是我今天找人把我在旁边的那套房子收拾了一下,从今天开始我就也在这住下,正好方便陪着干妈!怎么样?惊喜吧?” 傅雅没注意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在顾灏南将外套忽然递向自己和时候愣了一下,见他那太过自然的动作,便也没说什么,抬手接过外套,转身挂在衣架上。 “幸好那时候我也叫装修公司把那套房子装修好了,现在置办了些家具和生活用品,直接可以住就好了!”思晴继续说。 顾南希眸色未变:“你要住在庭南?”庭南是别墅所在的别墅区。 思晴开心的笑着点头,旁边林舒雅亦是笑道:“小晴这孩子说是许多年没再让我抱着她睡觉了,小时候她害怕打雷,哭着要你陪她,你又不肯陪着她睡,只能是我常抱着她,于是这么多年她都粘着我习惯了,我好几年没有回国,这孩子粘的很,非要陪着我。” 说着,林舒雅转头特意看了一眼季莘瑶:“傅雅,你不会介意吧?” 傅雅能说什么?况且她能在林舒雅眼里看到几分歉意和无奈,知道她也是疼这个干女儿,于是她弯了弯唇:“我怎么会介意?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这时思晴忽然笑眯眯的看向她:“傅雅姐,以后我可能会多多打扰你们咯。” “呵呵,说什么打扰。”傅雅觉得自己的演技真的是好的惊人,就算自己跟顾灏南没什么感情,可思晴这明显的目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应该反感还是应该认识清自己的位置,乖乖缩进卧室里给他们腾出空间来,正这么想着,脚步便已随着意识而动,向副卧那边走。 “等等。”顾灏南忽然出声叫住她。 傅雅回头,他朝她走过来,陡然抬起手放在她额头上。 “刚刚在路上时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果然是烧了,快去吃药。”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便抬起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僵硬的身体推向主卧。 她惊愕的看着他那一副还是那么万分自然的表情,眼中疑惑更甚,直到人已被他带进房间,他没有关门,仅是将她推到外边的人看不见的位置,才放下手,随手翻着抽屉,却明显并不是在找药,只是做在给外边的人听。 “你在干吗?”她不解的小声问。 他就那么侧过头平平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傅雅却是已经有点回过味来了,他这是在让思晴知难而退吗? 明明他说过这场婚姻无非就是将错就错,无关爱情,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尊重这场婚姻,至少不会让第三者介于他们之间反客为主的让她为难吗? 她安静的看着他合上抽屉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感动。 这算是在维护她? 就算是她在自做多情,但却也真的在心里悄悄的领了这份情,由衷的对着他一笑。 顾灏南再度合上抽屉,转头就那么随便睇了她一眼,触到她水润的眸底暖暖的笑意,没什么表情:“老爷子很坚持思晴跟我的婚事,这周末回顾宅,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她点点头:“我知道。” 他沉静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出去。 “傅雅烧了?严不严重?用不用去医院?”林舒雅关切的声间在客厅里传来。 “烧的不严重,今天让她早点休息就好。”顾灏南淡淡道,随即看向思晴:“爷爷身体最近怎么样?” 思晴一直站在那里呆,听见他在对自己说话,立马抬起眼,仿佛训练有素一般的眼中迅凝聚起甜甜笑意:“爷爷身体还好,只是很想你。灏南,这周末中秋节你回去吗?” 见他点了点头,思晴顿时满面喜色:“真的呀?那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爷爷!” “嗯,告诉老爷子,傅雅也会一起去陪他过中秋。” 思晴眼中的笑意刹那敛住,诧异的看他一眼,但见他眼色平淡,也不好作,低低的“哦”了一声。 “不早了,回去休息,既然老爷子喜欢你陪在身边,就在外边少住些日子,早些回顾宅。”顾灏南温和的说。 “我想在这里多陪干妈一些日子。”思晴靠近默不做声的林舒雅,仿佛是找到最强大的理由和靠山一样笑意满满。 “这孩子……”林舒雅笑了笑,一边心疼思晴,一边又明白这样并不好,视线瞟向顾灏南,见他眼色平平:“灏南,傅雅不是刚来a市没多久吗?在这边一定没有多少朋友,小晴和她年纪相仿,熟悉后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 顾灏南抬了抬眼,思晴忙接过话:“是呀,傅雅姐这么随和,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正在卧室里的傅雅没来由的一个哆嗦。 好朋友? 她怎么有一种正妻与小妾共处一室其乐融融的感觉…… 见林舒雅也开了口,顾灏南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便走上楼梯,要去书房处理些公务。 “干妈,明天我陪你去做护肤吧!”见顾灏南上楼了,思晴没有粘上去,反而是在全家里唯一一个没有完全向着她的林舒雅这边笑着说:“你这么久不回来,我知道a市有一家spa会馆特别好!” “你这孩子就会讨干妈开心,知道我喜欢什么!”林舒雅笑的满眼慈爱。 “当然啦,我从小就一直在干妈身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注意干妈你喜欢什么,还想过和南希一起一辈子好好孝敬干妈呢!” 林舒雅开心的不得了:“哎哟你这小嘴呀,越来越甜了!” 就在两人说笑间,傅雅在主卧里坐不住了,想要趁着顾灏南没有在一楼的时候去洗个澡早些睡觉,结果刚从卧室走出来,便看见思晴和林舒雅两人笑的像对亲母女一样和谐的场景。 “傅雅,你身体好点没有?”思晴温和道。 “没事了,只是小感冒。”傅雅微笑,然后转头也对那边行为举止十分适中的思晴也笑了笑,既然人家进退有度,她也不能太冷淡不是? “小感冒也要注意,既然刚刚吃了药,就早点去休息。” “我洗过澡就睡,妈你也尽快把时差调整过来,不然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好孩子,去洗吧,别再着凉,实在不行我一会儿叫灏南找条毛毯给你送进浴室里。” “呃……不、不用了……”傅雅顿时低下头,笑的满脸“羞涩”,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一关上,外边的声音已经再听不清楚,她不知道那个在顾家十分受宠爱的思晴是不是又继续陪林舒雅看电视,或者是陪她聊天,可她真的不太喜欢在家里有这种让人莫名奇妙提心吊胆的沟通方式。 无论如何,这里也已经算是她的家不是吗? 两个小时后—— 二楼书房。 顾灏南看着电脑中的几份国土局重新过来的文件,手机忽然响了。 低眸看了一眼号码,随手接起,不等他开口,那边便传来轻轻的又小心翼翼的声音:“灏南,不要对我这么疏远好不好?” 他轻叹:“思晴,婚姻不是儿戏。” “可是我知道你不爱她,我那么了解你,我知道你跟她从来都不认识,我也知道你们结婚后两个月你都没有回来过这里,我全都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样,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吗?” “不要总是依赖过去,疼爱和关心当然还会有。” “可是你刚刚故意对傅雅那么好,我知道她根本没有生病,你是在躲着我!” “你明白就好。”他并不解释,沉静的目光依然看着电脑屏幕,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在左键上轻点。 “爷爷不会同意的,你明知道如果你把傅雅带回顾宅去,她会面对的是什么!她不会受欢迎!爷爷和干爸不喜欢她!你干吗还要惹他们生气!” 顾灏南眉心渐拢,没有回话,仅是看着屏幕上的一行字,忽然眯起眼,神色渐渐变冷。 国土局居然敢对他玩文字游戏!以此来将事情搪塞过去! 不由的,他随手将电话夹在颈边,歪着头夹着手机,双手在键盘上打字,那边思晴听见键盘的声音,声音终于哽咽:“灏南……” “好了,早些休息。”不等那边再出声,他骤然挂断了电话,眸色冷漠的看着屏幕上的文件,手再度回到键盘上。 第五十章 神秘的对象 “阿嚏——” 傅雅揉了揉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不成还真的感冒了弼? 昨晚上洗完澡后没有用吹风机吹头,直接换好比较保守的睡衣早早的躺下睡觉,在睡着之前顾灏南都没有回卧室,早上醒来时听林舒雅说他在书房忙到后半夜,后来就在书房里将就的睡下了醒。 她因为湿着头睡觉,早上起来时就觉得鼻子有些堵堵的,看来是真的感冒了。 努力挥去脑中的亘沉之感,埋头仔细检查着一个小时后要布的新闻稿,这时,同一间办公室里昨天帮她跑过新闻的小陈走过来,将一叠稿子放在她桌上:“傅姐,昨天下午我去采访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怎么了?”傅雅抬起眼,见小陈那张秀气的脸上是灰白一片,不禁疑惑的望着她。 “在柳晨路附近生了一起持枪斗殴事件,有两个派出所的警察当场牺牲了,还有几个赶过去的刑警大队的人也受了重伤,那些当街开枪的人看起来不像简单的混混,应该是近期那个黑社会团伙的人,简直是太凶恶了,我被挤在人群里差点被那些人开过去的车子撞到!”小陈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脯。 傅雅怔了怔:“昨天下午?怎么现在也不见有新闻报道?” “谁敢呐?好像当时没有几个媒体在场,我在场也不敢拍,那些人太凶神恶煞了,谁靠近就做势要开枪!我当时手里拿着相机都不敢举起来!当时就算有谁偷偷拍下来卖给媒体,估计也没有媒体敢布出来,那个黑社会团伙不就是上个月扬言要咱们顾总人头的那些人吗?” 傅雅的心当即就咯蹬狂跳了一下。 顾灏南这些年的丰功伟绩,确实让许多黑帮份子恨的咬牙切齿,几度高价悬赏只为了要他顾灏南的人头。 “真的呀?”这边周觅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顿时有些担心的看着正在愣神的傅雅:“傅姐,顾总可是你老公哎!你以后也要小心些!” 一听周觅这么说,傅雅才仿佛将这件事想到自己身上,立时惊讶的看看周觅和小陈:“我?” “是呀,听说最近那个黑社会团伙的风声特别紧,以前他们藏的很深,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已经好几次出来惹事生非了!但是基本都没有哪家媒体敢报道出来!咱们是政务部,想报道也过本份了,何况跟那种新闻牵扯上,也有危险。”周觅认真的说。 “傅姐你可真的要小心点,虽然那时候只是一条有你照片的新闻,但毕竟还是只有咱们公司的人认识你,其他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你是总裁夫人,所以你现在才能过的还算平静,但那些混黑社会的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恐怕……”小陈略有些忧虑的看着她:“反正我是真的见识到了他们的手段,太可怕了,简直就跟八十年代的香港枪战片似的,一枪死一个!” “我会注意。”傅雅心头千回百转,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当小陈和周觅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工作后,她低头看着手下的稿件,心底却是渐渐布上了一层疑虑。 顾灏南会让她在结婚后住在别墅这种外人无法进得去的地方,一方面是避开媒体的打扰,另一方面是顾及了她的安全? 正想着,电脑上的msn忽然传来滴滴的消息,她抬眸瞥了一眼屏幕,见是有人在加她的msn,不由的伸手按了一下鼠标打开对方的资料,资料上没什么,连msn的名字也只是简单的秦的这样的三个拼音字母,而对方来的消息却是:“小红脸蛋儿~” 她顿时满头黑线,顿了顿,才点了接受对方加好友,然后不等那边来会话,便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打字:“你是怎么知道我msn的?” 秦:废话,你是爷手底下的员工,爷查你资料上的msn还不容易?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很少用msn这东西,平时最多是收收邮件,有重要的事基本也都是打电话或者视频通话,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女孩子怎么都喜欢用这种聊天工具。 “我乐意。”她看着屏幕,一边打字一边轻轻翻了个白眼:“神经!不愿意用这东西干吗还要加我?要是有事就打电话,聊什么msn?” 秦:打你电话你倒是接呀![委屈] 瑶:我有不接电话? 秦:…… 傅雅看着他来的省略号,似乎很是无语,不禁低头翻出手机,才现了两个未接来电,不由的皱眉,随手弄了弄手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静音了,可她明明没有调过,再看看设置里边,确实不是静音状态。 这只手机她已经用了两年了一直没有换过,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这只手机是大学毕业时陆哲浩送给她的毕业礼物,用坏过,也修过,后来也是时好时坏的,她一直不舍得扔,而这两个月,她根本忽略了这只手机当初的来源,早都用习惯了。 现在现手机出了毛病,这才恍然想起。 好半天,她才用两根手指头在键盘上边戳着字。 瑶:我手机好像是坏了,没有听见电话。 秦:[龇牙笑]真的啊?那我送你一个新的,说吧,是要iphone还是三星?或者是诺基亚? 瑶:不需要!我又没穷到连一只手机都要男人来施舍的地步!何况咱俩又没什么关系! 那边停顿了好半天,才有了回音。 秦:小红脸蛋儿,晚上忙不?没事的话陪我出去吃个饭,我刚a市,人家都有女伴,我没有,很尴尬! 瑶:什么饭局啊?还必须要带女伴的? 秦:没办法,大家都带女伴,只有我没有,这样很没面子~[委屈] 瑶:那干吗要找我啊?你以你秦总的财势,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美女都愿意来给你当女伴! 秦:她们都不靠谱,还是你陪着我比较舒心。 瑶:我晚上要回家,没时间陪你,你还是找别人去。 秦:就一次!就陪我这么一次![抹泪][委屈][大哭][戳手指] 瑶:你个28岁的男人不卖萌会死? 秦:会…… 副雅当场嘴角狂抽。 晚上下班后,她往家里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林舒雅晚上她有点事,会晚一点回去,现下她别的不顾虑,还是要顾虑一下那位存在感很强的婆婆。 6点半,a市华灯初上,傅雅在与秦牧约定好了的北斗大道上的一家港式茶餐厅附近等着。 她很奇怪,是什么样的饭局会约在这么一个小姿的地方?还必须要带女伴?她怎么想怎么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6点1o分了,秦牧那丫居然还没到,她不禁掏出手机给他打去一个电话,刚刚拨通,便看见秦牧已经在马路对面走过来。 “你居然好意思迟到!”傅雅老大不爽的放下电话。 “谁知道北斗大道这里堵车这么严重,我又不是常在a市,对这边的道路了解的不多。”秦牧无所谓的耸肩,这一次没有再冒冒失失的去搂她的肩膀,仅是在她身前快步走向那家茶餐厅。 傅雅撇着嘴,淡看着他的背影。 今天这小子怎么穿的这么正式? 一套剪裁精细的银灰色西装,内着白色衬衫,明明是很正常的搭配,可他选的领带却是有点奇怪,那条绿色的领带怎么看怎么有着一股暴户的丝潜质。 在她印象里的秦牧似乎从来都打扮的很随性,而且平时都很自然,今天这是怎么了?又隆重又奇怪。 在她正疑惑的时候,秦牧转头看她:“干什么呢?慢慢腾腾的?” “呃……没什么。”傅雅干干的一笑。 秦牧直接走进餐厅,她快步跟上,直到两人进了餐厅,她惊愕的看着安静而浪漫的这家餐厅,并没见什么男男女女,也没现这里适合什么饭局,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骗了,靠窗的角落里,一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那里,成功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冒牌女友 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在等人,从妆容气质上来看,应该是个大家名媛,而且家世不俗。 正看着那一边,秦牧竟朝那边走了过去,傅雅虽然不解,但是来都来了,也只好跟着走过去。 只见秦牧笑的一脸酷酷的样子,却酷的很想让傅雅吐血,他对那只名媛说:“美女,等半天了吧?” 那名媛惊愕的看看他,在看见他的脸时眼中有几分惊艳,似乎对他的英俊不凡很满意又有些惊喜,再又扫了一眼他的衣服,本来都很好,直到看见那条乍眼的领带,名媛的秀眉暗暗一蹙,但那蹙眉的动作却是一眨眼便消失了,露出一丝温婉的笑:“没关系,我知道这附近堵车很严重。” 这是什么情况?傅雅懵了。 敢情秦牧这孙子出来跟女人约会还要拽上她? 秦牧当即就坐下,这时名媛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顿时惊诧的看看他们。 “这位是傅小姐,我的私人秘书,刚刚有些急事要处事,就随便把她也带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秦牧笑眯眯的适时开口。 “哦……私人秘书……”名媛若有所思的看着傅雅,眼里有了几分蔑视,仿佛她就是个被上司包养了的小蜜一样。 傅雅正要飙,秦牧忽然抬手一把将她拽了下去,迫使她坐在他身边。 那名媛更是惊愕的看着他对私人秘书的这亲昵的动作,眼色渐冷了几分,但依然保持大家风度:“秦先生对自己的私人秘书还真是关照啊。” “我对下属都很关照。”秦牧大言不惭的说了句,便叫来服务员点单。 其间名媛一直用着蔑视的高傲的眼神扫视着不明状况的傅雅,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一个小秘书想攀上枝头当凤凰?最多也就是在秦牧这种人的身后当一只小蜜罢了,早晚都会被踹开…… 迎视着对面的目光,傅雅早已经风中凌乱了,但又不好作,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正拿着菜单的秦牧,偷偷掐了一下他的腿。 结果那厮这时却仿佛当她不存在,看了一眼菜单,根本没有要客气的将菜单递给对面那位名媛看一眼的意思,只是侧头瞄了她一眼:“想吃什么?” “随便吧。”名媛依旧很风度。 “那就来三碗拉面。”秦牧又看着菜单好久,翻到最便宜的那一页,语出惊人,傅雅险些喷了。 在一旁等了许久的服务员亦是有些诧异,看看他的衣服和着装不像是来这种地方吃不起的人,但又看看他那打扮,想到可能是个爆户,便也收敛了眼中的轻视,尽量客气的说:“那三位要喝点什么。” “来三杯免费的白开水。”秦牧抢在对面脸已经绿了的名媛之前说了句。 服务员无语的接过菜单,一句话都不再问,转身就走。 对面的名媛的脸色已经不能仅仅用绿来形容。 “听说赵小姐你是赵家唯一的千金?”秦牧自然而然的笑道。 赵名媛看了看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难看的脸色渐渐退去,换上一层淡笑:“是的,听说秦先生不喜欢参政,早年便脱离军区,到美国接管秦氏公司,现在秦氏在你手里已是波士顿属一属二的王牌企业,真是让人钦佩。” “不敢当,反正公司的股权也不在我手里。”他状似不以为然。 赵名媛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股权……不在你手里?” 这时服务员送水过来,秦牧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眼皮也不抬的说:“对了,赵小姐,我们这次相亲如果成功的话,咱们结婚后,我们是住你在x区的那套别墅?还是在xx区的那栋花园公寓?还有你们赵氏的股份,在我们结婚后会不会转移到我的名下?” 赵名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淑女风度:“秦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 “我想,我爸对秦家可能不够了解……”在那三个小碗拉面被端上来时,赵名媛终于挂不住了,立时拧眉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着,拎起小包便起身要离开。 “啊,赵小姐你有没有带零钱?”忽然,秦牧转头瞥了她一眼。 赵名媛惊愕的转头看他:“什么零钱?” “我没带钱,这三碗面似乎也不够刷卡……你看……” 赵名媛脸色瞬间其黑无比,迅从包中翻出一张粉红钞票塞到旁边也是满眼诧异的服务员手里,之后头也不回的逃也似的奔离了餐厅。 眼看着那位名媛气冲冲的离开,傅雅仿佛终于看懂了,立时侧头看着低头正吃面的秦牧:“原来你是在相亲?” 秦牧放下筷子,随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回眸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我爸妈每天抓不到我的人,天天盼着我尽早结婚,在波士顿的时候,不是介绍这家小姐就是那家名门闺秀,这次好不容易回国来一趟a市,他们就千里迢迢的打电话过来,说是跟赵氏的老董约好了,让我跟他女儿在这里见面。” “所以,你就让我陪着你演了这么一出戏?活活的把人家脾气挺好的姑娘给气走了?”傅雅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怎么样?爷的演技还不错是吧?”秦牧轻笑,俯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家餐厅的东西味道真一般,你想吃什么,我们换一家。” “你可算了吧,我没带那么多钱,请不起你!”傅雅黑脸。 秦牧顿时笑的一双桃花眼流光闪烁:“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你!” “我不稀罕!”傅雅无语的起身:“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下回这种事别找我,还私人秘书,你干脆说我是你床上的小蜜得了!恶心不恶心!” “你要是愿意,我也情愿你是我床上的小……” “闭嘴!”傅雅回头瞪他一眼。 秦牧邪笑:“你该不会是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啊!明明你说是晚上有饭局,没有女伴,把你自己说的怪可怜的,非要我陪你过来,结果现下演了这么一出戏!”傅雅再次瞪他:“秦牧,我拜托你不要总是这样我呼来呵去的好不好?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傅雅了!” 见她生气,他一句也不解释,只是淡笑,却是笑的有些无奈苍白。 “还有,对于七年前的一切记忆,我情愿全都已经忘了,包括你!”傅雅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我就是错过了那么一次,你就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他在她身后的声音淡淡的。 她脚步一顿,顿时疑惑不解的回头看他。 秦牧深深的看着她眼中的疏离和疑惑,就这样看着她,终究是没再说什么:“算了,说到底当初那个月我就不该离开,这样你也就不会一走就是七年。” 说着,他起身:“走吧,我送你。” 第五十二章 不一样的顾总 “你究竟在说什么?”傅雅看着他已经走出餐厅的背影,忙也跟着走了出去,却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向那辆红色法拉利。 她放缓了脚步跟着他,直到上了车,又转头看着他冷沉的表情:“喂,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你这女人……”他侧头睨了她一叹,轻叹:“你到底还是个是个女人?究竟长没长脑子?怎么神经大条到这种程度!” “你才没长脑子!” 秦牧不再说话,车在路上疾驰,他一直静默的一言不发。 直到车子驶向她所说的别墅附近的车站方向,路过a市白松江上的江湾大桥时,远远的便看见附近四周都是警车。 忽然,傅雅眼尖的看见在桥头停放的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 忽然,傅雅眼尖的看见在桥头停放的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更是当看见熟悉的车牌号时,她忙叫秦牧将车停下-- 红色法拉利迅速停在路边,秦牧疑惑的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傅雅没说话,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远远的看着那边几乎将整个江湾大桥两端包围住的警车,抬步便走过去。 秦牧侧头,看着她快步朝那边走,便无奈的也下了车,看了看四周,也注意到了这附近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眸色一变,长腿迅速迈向前,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她身后,拉住她:“这里不安全,你一个女人别过去,跟我走。” “不安全?”傅雅回头看了他一眼澹。 “会忽然出动几十辆警车,恐怕是有什么行动,这附近的市民大多数已经被清空,你别过去添乱!”这时的秦牧不再吊儿郎当的胡乱开玩笑,而是严肃的按住她的肩,同时转眸看了一眼桥头的黑色路虎:“我看见灏南的车了,有他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走吧。” 听见秦牧的那一句“有他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傅雅顿了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牧。 “傻丫头,就算你是我公司旗下的员工,做为媒体人应该具有最敏锐的嗅觉与洞察力,这样才能得到第一手新闻,可是眼下我这个直系上司都让你放弃这一条新闻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怕拍不到新闻就没有工资了?”他低笑,强制的将她向他身边轻轻一扯,须臾拉着她走回车子瘐。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拽走。 两人回到车里时,傅雅下意识的又回头看看那边被警车包围的江湾大桥:“我听说最近a市有几起枪杀案……” “不管是发生什么,你都给我老实的在最安全的地方站好,那里有危险都不许去!”秦牧瞪她一眼,重新发动车子。 她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何况以我对灏南的了解,不管那桥上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会亲自去,就一定是有万全的保护措施,不会有事。”他一边开车一边不以为然的说。 “为什么这么确定?再运筹帷幄的人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吧。”她嗤笑。 “别人我不敢确定,可单单那一个顾灏南,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他的手段,你以为他这五年来在商界的丰功伟绩都是侥幸得来的?”说着说着,秦牧忽然一挑眉:“对了,你是不是不认识顾灏南?” 傅雅脸色顿时一僵:“怎么这么问?” 他的眉锋又扬了扬:“怎么你对他的身份不是很好奇,又似乎完全知道一样。” “……那天你喝多了之后,有说过他是g市的总裁。”傅雅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秦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都不惊讶。” “你和顾灏南是怎么认识的?”为免他又追问这些,傅雅直接岔开话题。 “我们?”秦牧轻笑。 “我们最先是哈弗校友,但可恶的是灏南明明和我同岁但却比我高两个学年,你记不记的我从17岁开始,每年都会有几个月出国学习,有时候是去进修,其他的时间就是在哈弗主攻学业,我们就是在哈弗认识,那时候我们都17岁,他是当时在美国盛传的哈弗神童,两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四年的学业,他18岁时在波士顿建了个小公司,那时候秦氏也才刚刚起步没多久,我也是年纪轻轻初涉商场,我们两人在生意上有打过一次交道,后来有一次校庆典礼上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两个大打出手……” “你们两个?大打出手?”傅雅惊讶。《》 秦牧笑道:“男人在十七八岁的时候精力都这么旺盛,虽然灏南那时候就已是很收敛心性,但毕竟那时候还是年轻,我们两个后来成为兄弟时,也没少在校内外打架。你永远也不会想像得到,十八岁的我们在波士顿红`灯区的黑街里和十几个拿着刀子的壮汉殴打时,顾灏南看起来斯文,动起真格来,那四五个持着刀子的壮汉居然连他一根毫毛都碰不到,当时我都被吓到了,真没想到他动作那么机敏迅速,只是几下就弄倒了四五个!” 第五十三章 分享泡面 傅雅点点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可他为什么不从政?” 秦牧勾了勾唇,却是没有回答,车已在日暮里临街的路边停下,他环顾四周:“这附近这么多小区,你究竟住在哪一个?” “呃……我在这里下车就好。”说着,傅雅也不再顾及刚刚他未回答的问题,怕他会发现自己住在日暮里那种地方而起疑,便匆忙推开车门下了车。 “哎,傅雅……?” 车窗缓缓落下,秦牧回眸望着她转身走开的身影,扬声道:“感冒了就要吃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别再像小时候一样讨厌吃药了,听到没?” 话落,他笑了笑,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傅雅却是脚步僵住,抬手揉了揉鼻子。 她刚刚说话时鼻音有这么严重?秦牧这厮居然都能听出她感冒了…… 秋夜的凉风吹来,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鼻子下边轻轻流出一滴止不住的鼻水…… 傅雅猛地用力吸了吸鼻子,该死的,看来还真得吃药了! 今夜的天色有些乌沉沉的,看起来像是快要下雨,她忙加快了脚步向别墅走去。 回到家里,屋子里的灯亮着,但林舒雅却没有在,傅雅觉得脑袋真的越来越晕沉,虽然从小就最讨厌吃药,但还是乖乖的四处去找感冒药,吃了药后洗了个温度较高的热水澡,在浴室里被热气闷出了一身的汗,再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一路小跑着进了卧室,然后一夜好梦。 翌日一早醒来时,欣喜的发现感冒的症状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她万分佩服自己如今“健壮如牛”的好身体。 拉开窗帘看见窗外一片雨后的湿漉,昨夜她因为感冒而睡的实在太沉,连下雨了都不知道,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发现林舒雅与顾灏南整夜都没有回来,虽在心里有些奇怪怎么两个人都没回来,但却又很明白,如果不是林舒雅在这里,顾灏南根本不可能会在这里住,她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傅雅,你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感冒,一个人吃药,早都习惯了,不是吗? 难不成仅仅两天演出来的的“其乐融融”就将你早已习惯的生活改变了? 她叹笑,依照往常她自己生活的习惯,进了厨房,在冰箱里拿出仅剩的一盒泡面,顺便烧了一壶水,转身走出厨房进浴室里洗漱。 几分钟后,电热水壶“嗤嗤——”的响,意味着水烧开了,傅雅没理会,她满嘴都是牙膏,低头喝了一口玻璃里的水,在嘴里咕嘟咕嘟几下,又哇啦哇啦的吐掉,连漱了几次口,才满意的低下头正要去洗脸。 忽然,耳边传来“喀嚓——”一道开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从浴室的玻璃门前向外探出头去,只见一夜未归的顾灏南肩头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雾气和露水,外套被搁在臂弯里,就这样走了进来。 刚一走进门,就察觉到浴室那边传来的视线,顾灏南侧头淡看了一眼,便看见那个小女人满嘴都是还未洗净的牙膏,水润的双眸瞪的大大的,似乎很惊讶,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 他好看的眉宇就那么轻轻一抬:“傻了?” 傅雅骤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囧态,忙一把拉上浴室的门,哗啦啦的放开水洗脸,两三分钟后才重新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顾灏南无声无息的拿起茶几上的报纸,一边翻看,一边坐进沙发里。 待她走近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那些所谓的彻夜不归的丈夫身上流连的烟味酒味,反而是一股清新的如雨后森林一般的让人舒心的味道。 “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她疑惑的问。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须臾放下报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了看她的脸:“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可能昨晚没睡好。”她抬手摸了一下脸,不自觉的挤出一丝笑来。 他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起身正要去倒些水,瞥见厨房的橱柜上正放着一桶方便面,由是脚步一顿,侧头睨了她一眼:“你平时早上就吃这东西?” 傅雅撇了撇嘴:“方便面而己,早上时间不多,有三分钟即食的泡面能吃就已经不错了。” 他不说话,继续倒水的动作,在饮水机那里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顾灏南似乎有早上喝一杯清水的习惯,这种习惯是最简单的养生方式,傅雅是真的有注意到他只要在工作不会太忙的时候,一切的生活习惯都会很规律很健康,至少不会像她这样一轻闲下来就变的邋里邋遢。 见他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那份报纸,一边看着报一边喝水,整个人悠闲的不得了,傅雅觉得他今天有些古怪,反正林舒雅现在没在家里,他们也不用再装什么恩爱和睦,她索性不理他,径直进了厨房,给自己泡了一碗香喷喷的面,然后坐等三分钟后开吃。 一室的静寂,傅雅只听得清自己轻轻的呼吸声,和客厅里偶尔传来的翻看报纸的声音。 三分钟过后,傅雅揭开泡面上的纸盖,正准备开吃,用小叉子在里边搅了一下,低下头张开嘴刚要吃,忽然,眼角的余光仿佛瞥见厨房门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身影,募地放下叉子,转过头,惊愕的看着就这样站在厨房门前,似笑非笑的双臂环胸看着她的顾灏南。 “你也要吃?”她有些没回过味来,僵僵地问。 “你舍得分我一半?”他出口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傅雅大窘,用小叉子在面里戳了两下:“总裁也吃垃圾食品啊?” 他眉宇轻挑:“总裁怎么就不能吃垃圾食品?我这大清早的赶回家,你这做人老婆的也实在太没眼利见儿了,连泡面都不能多给我准备一份。” “……就剩一盒了,你要是饿了,那就你吃吧,正好我还没有吃呢。”傅雅当即奉献出她的大无畏精神来,将泡面朝他的方向轻轻一推。 顾灏南反笑:“我吃着,你看着?” “不然怎么办?我快要上班了,根本没时间做饭好不好,何况前两天我买好的放在冰箱里的菜都已经被妈挥霍的所剩无几了……”她小声嘀咕。 “傅雅,今天星期几?”他忽然问。 “星期……”她本能的开口,却是募地一怵,骇然的瞪大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渐升的笑意。 “嗯?”他挑眉, “星期……六……?”她昨天太难受了,睡了一觉醒来后忘记今天是周末了,顿时抬起手用力一拍脑袋:“老天,今天是周末啊,我居然忘了!” 怪不得他这大清早的是回了家,而不是直接赶去公司,原来是周末!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来给你做!” 他沉静的黑眸与她尴尬的弯的灿烂的笑容相衬,听见她的话后,他更是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你,给我做?” 她这话仿佛是有些暗暗的亲昵,仿佛两人真的是一对和乐融融的恩爱夫妻一样那样的自然。 傅雅呵呵呵的干笑了半天:“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周末,就不用吃泡面了,我总要给自己做些好吃的安慰一下自己的胃,正好你在这里,就做两份……” 听她这一番解释,顾灏南没什么动作,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回了客厅。 第五十四章 难得买菜 傅雅在他身后暗暗瞪了瞪,有些不太舒服自己这种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待遇,她干吗要解释?给他做饭应该是他来感谢她,她干吗要解释这么多? 想着想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声不吭的穿上外衣就推开门蹬蹬蹬跑了出去。 五分钟后,又蹬蹬蹬跑了回来。 顾灏南放下报纸,看着那空手出去又空手回来的女人。 “现在还不到7点,别墅里这附近的几家私营的小超市都是8点多才开门,离这里最近的菜市场走路要半个小时,你把车钥匙借我,我开车去买菜回来。” 他却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望着她站在门前的风尘仆仆的小脸。 “哎呀,你就借我开一下,我上大学时就有考过驾照的!”见他不动,傅雅急了,看见他的电子车匙正放在茶几上,便快步走进去,随手抄进车钥匙转身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嘀咕:“我得快点去,过了7点就又要堵车了……” 又过了十分钟后,傅雅一脸挫败的灰头土脸的又回来了,杵在门口,哀怨的看着不动声色的睨着她的顾灏南。 “你这车的方向盘有车主识别防盗装置,是要看指纹的!怎么不早说啊?害我跑到停车场又跑回来……”她哭丧着脸。 一大清早饿着肚子来来回回跑了半天,她图的什么啊!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他倒是一脸的无辜。 傅雅正要开口反驳,却是陡然想起刚刚自己抄起车钥匙就走的样子,顿时脸色一瘪,闷闷的不再吱声。 怎么办,她快要饿死了,这一会儿她的泡面估计她早已经凉的不能吃了…… 这个顾灏南难不成是她命中的煞星?一大清早的就给她找不痛快,她平时最讨厌运动了,这一会儿来来回回的晨跑了快二十分钟,还是干吃力不讨好的!真有够憋屈! 就在她打算默默的回厨房找找看看有没有剩余的鸡蛋,实在不行做两份蛋炒饭将就一下算了,正迈开步子要换下拖鞋去厨房,顾灏南站起身,淡淡的说了句:“我送你过去。” 嗯? 她刚要换上拖鞋的动作僵了僵,募地抬眼愣愣的看他一眼。 敢情是总裁大人大发慈悲,林舒雅没在这里,他都能尽职尽责的做一位好丈夫? 他这难得的在只面对她一个人时的大发善心,她要是婉拒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顿时咧嘴嘿嘿一笑,一脸狗腿的朝外伸了伸手:“请,请……” 见她这笑的一脸谄媚,顾灏南嘴角抽搐了那么一下,意味深长的在她身旁睥睨而过,缓步走出了门。 他前脚出门,傅雅后脚就把门关上,然后屁颠屁颠的一路跟他出了小区到了小区外的停车场,还没坐上车,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在江湾大桥那里看见的场景,不由的转头看向他的身影。 但是她实在是太饿了,一坐上车就一声不吭的只等着快些到菜市场,便也什么都没问醒。 开车就是比走路来的快,而且现在还没有堵车,顾灏南又因为知道她在饿着肚子而很照顾她的将车开的很快,不到五分钟车就在那处菜场附近停下。 “谢了!我去买些菜,很快就回来,你在车里等我!”说着,傅雅推开门直接跳下车,闻着菜场外边传来的阵阵早餐的香味,又揉了揉快饿瘪的肚皮,疾步走进了菜场。 早上的菜市场里是非同寻常的乱,肉味血味鱼腥味,各种味道混乱一团,吵吵嚷嚷的却又热闹非凡。 傅雅在人群里挤了进去,掏出零钱买了几样青菜和佐料,又侧头看见不远处买的卤水豆腐,想了想,便伸手过去指了指那块豆腐:“老板,给我拿两块……弼” “哎呀,小姑娘!这两块被这位大姐先买去了!你买另一块的吧!” 傅雅看着旁边那块有点渣的豆腐,当即摆了摆手:“那算了!不要了!” 说着,转身便要去其他摊位看一看,刚一转身,募地脚步一顿,只见穿着黑色棉质长裤浅棕色衬衫的顾灏南正站在她身后四米开外的地方,正拿着一陀大蘑菇在手里看着。 她当即汗颜,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也进来了?” “在车里也是等,不如下来走走。”他淡淡的说,将蘑菇放下,回头看见她手里已经拎了两个袋子,便顺手接过:“还要买什么?” 他这自然而然的动作让傅雅呆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一手拎着那两只袋子,另一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转头扫视着这四周,沉声说:“我看见门外有卖早餐,你怎么不买些先垫垫肚子?” “我不太喜欢吃包子,光是喝豆浆吃茶叶蛋又吃不饱……还不如方便面加火腿来的实惠。而且现在的早餐都不干净,还死贵死贵的!不如自己做的好吃!”她小声嘀咕着,也不再管他,转身便去不远处的另一个豆腐摊让老板给她装了两块豆腐。 之后又少量的买了些可以放上两三天都不会影响口感的青菜,拎着东西回身朝正站在她身后的顾灏南开心的笑:“最近这两三天都不用再出来买菜了!” 顾灏南站在那里看着她,薄唇浮出一抹浅莞。 傅雅顿时笑弯了眉眼,自己又拎了两小袋东西,跟顾灏南一起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手里的东西说着:“这两块豆腐一会儿就做,那个韭菜中午做,至于晚上……妈平时不吃晚饭的是吧?那晚上我们煮面吃……” “其实你买这么多东西,大多数还是要扔。” 傅雅一愣,不解的看着他的身影,忙跟了过去,坐进车里将手中的袋子小心的放在一旁,随口问:“为什么要扔?你不吃我还要吃呢!扔掉多浪费!” “明天就是中秋,今晚回顾宅,星期一早上才能离开,这些即时新鲜的蔬菜能存放那么久?”他转头睨了她一眼。 傅雅慌忙坐直了身子,惊愕的看着他:“今天晚上就去顾宅?” 第五十五章 初进顾家 他没答,专心的开车,直到两人回到别墅,她还没回过味来,眼见着他走在前边,忙小跑着跟上:“怎么这么匆忙啊?明天回去不行吗?我还没有准备好,何况你不是说过我的衣服都死气沉沉的不好看吗?我还没有去买新衣服,我要去……” “这一整天的时间足够你做所有事。”他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却成功打碎了她心中的侥幸。 傅雅气结,却又知道已成定局,只好干瞪着眼睛看着他将手中的两只塑料袋放进厨房。她叹气,该来的早晚都要来,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好逃避的,由是直接一头钻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几样简单的素淡的小菜和香喷喷的米饭被端出来。 顾灏南还在翻看报纸,远远的能瞥见他看的是政治新闻那一块,而且正是她最近做过的采访和她亲手撰写的稿子。 吃饭时,他对她的厨艺似乎颇有些讶异,似笑非笑道:“我倒是低估了你。” “小意思,小意思~”她一边吃着从汤中盛出的香喷喷的豆腐一边点头。 对于厨艺这一块,傅雅对于称赞是习惯性的接受,小时候在傅家没有饭吃,又不能总是能受到那姓秦的救济,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偷偷在碳火上边烤土豆给自己吃,后来长大了,更也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偷偷跟厨房的阿姨学过烹饪,十七岁后和在外边生活,因为她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的钱本就不多,姐弟两人住在漏雨的地下室,她能把一锅白菜汤做成人间美味,让两个人光是喝着汤就觉得很幸福,这是生活给她的磨练,也是一种人生的赏赐,所以她从来都没认为这些有什么好谦虚的。 听见她这乐颠颠的很是骄傲的回应,顾灏南不以为意的瞥着她,声音波澜不惊:“看来我本打算请的保姆,也不必让她过来了。” 傅雅怒:“我这是好心好意给你做一顿早餐!要不要这么泯灭良心啊!” 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因为一夜未睡,声音略染一些沙哑,但却是慵懒温和,透着丝丝暖意,没再说话,不知是在想什么。 吃过饭后,傅雅再怎样不爽,可也没敢让他市长大人去刷碗,而是一脸殷勤的忙站起身抢过他手中的碗直接冲进了厨房。 眼见着她那迅捷的动作,顾灏南挑眉,想起秦牧曾说过她在傅家的生活并不似傅染那般的优渥,现如今见她这干练的状态,不必多问,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她已是饱经世事。 即便只是一棵不能经常被阳光照耀到的小草,即便生长在苦寒之地,可偏偏比任何温室里的花朵都要茁壮。 他不由的朝她那边多看了一眼。 这边傅雅却是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暗暗的在心里琢磨着,就算是顾将军和顾老爷子不喜欢她,她的礼貌也应该尽到,第一次去顾宅,她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带什么礼物…… 于是就这样想着想着,时间便蹭的一下子就到了下午,顾灏南昨晚似乎真的没怎么睡,虽然疲惫,但也没有回卧室去躺一躺,中午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现在是下午2点多,傅雅跑去二楼的衣帽间打开衣柜,翻了半天,还是喜欢浅灰色的那一套纪梵希女装,很有ol风,又显的人很素净,她一直喜欢这种感觉的衣服,几乎件件都是,忽然间要她找一件能让人看的顺眼的,她还真不知道哪一件才能让人觉得顺眼。 最终无奈下,她忽然从柜子底下的一堆叠好的衣服底层翻出一个精制的衣物盒,今年的生日弟弟傅祥赶回来的有些突然,除了蛋糕之外就没有准备礼物,而这个衣物盒里的一件白色的小洋装是去年生日时傅祥买来送她的,她一直说这种太秀气太淑女的衣服不适合她上班穿,工作的时候总怕一不小心就弄脏了,于是这一年多她都没有穿过这件。 换上那件衣服时,她怔怔的看着镜子里明显像是变了一个样的自己,不禁有些出神。 那是一件白色的丝质衣料的连衣裙,由质地上好的薄纱围裹点缀,腰间是金色的绑线宽腰带,将她本就清瘦高挑的身形勾勒的恰到好处。 从这衣料与剪裁来看,就能知道这件衣服肯定不便宜。 “你个臭小子!赚钱再多也不能这样乱花!”她暗暗低咒,但又觉得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自己,从尺码到颜色更包括这永不过时的简单的款式,虽然显的有点太过女人味了些,但她大抵还是满意的。下午4点,手机响了,接起来才知是顾灏南打来的。 他刚刚临时有事去市政厅开了一个小会,现在赶了回来,车子停在小区外,等她出去。 傅雅只好简单的再收拾了一下便匆匆的出了门。 记得上一次被顾将军派来的车暗度陈仓,使她差一点就到了顾宅,但是那一次车在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到,似乎顾家不在市区。 两个小时后,黑色路虎直接驶出市区,经过那条漫长的公路,进了a市远郊的一处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军区界。 这地方,方圆百里都是好山好水,在风水学上是地处富贵吉祥之地,是老一辈的人们最喜欢的居住环境,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又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到达顾家的范围内。 之所以说是顾家的范围内,是因为当傅雅从车上走下来时,入眼的是一片繁花似锦的庄园,踏过那片足有近千平的花圃庄园后,才看见前方看似简单素净但却并不失贵气的几栋挨在一起的小楼,在最中间的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是中式别墅风格。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而这一切更又以大自然为皈依。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将草坪分为两半的鹅蛋石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遮阳顶,白天时可将浓烈的阳光和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 小时候第一次到季家,她就曾经傻傻的仰望过傅家的大宅,现在再看顾家,才知那是小巫见大巫。 第五十六章 虽然眼前的一切虽华丽非常,但大都是树木花草这样自然的装饰,刻意的低调中却也无法掩住这百年来传说中的顾家的恢弘。 一路走过那些繁花与不远处柳荫下的人造假山琼影,远远的能看见对面的青山绿水,一条由山顶向下落成的小溪在这处圣地形成了另一种别样的美景。 “我听说几年前主`席曾携同几个国`家军`委的骨干来a市走访,更又亲自造访顾家,在顾家住了几天才走。”傅雅侧头看着对面一排柳荫之下的一座不知是哪位军人的雕像,轻声说。 顾灏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顾宅曾经仅仅是这一片军区大院里一个很普通的军区小楼,后来市政改革,二十几年来的搬迁变化太快,许多户人家都搬走了,老爷子却不愿到市里住,非要留在这住了一辈子的老地方。于是我爸把这附近都买下,虽然这里离市区较远,但是空气比市区要清新许多,环境也另人舒心,老爷子的性子又图安静,所以顾宅座落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傅雅点点头,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前方中间的那一栋三层高的中式别墅。 她忽然垂首看了一眼两人手中的礼盒,忧心道:“就拿这点东西,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你认为他们还能缺少什么?” 他忽然一手伸过去,不容拒绝的握住她的手,在她惊愕的同时将她向他身前轻轻一扯,她险些撞到他身上,匆忙在他身边站好。 “可是我觉得自己拿的有点太少了……”她知道故做恩爱已是必然,便也没太在意,低头又看看手中的礼盒:“要不然我们去附近再买些来。” “礼物只是送的一份心意,是多是少都没有区别。”他淡淡说着,不再理会她眼中的担忧,知道她本来一直都是壮着胆子,现在却是望而却步了。 但都已经到了顾家,她再怎样退缩,又还能退到哪里去? 由是他直接拉着她走进那栋中式别墅的大门。 刚一推开门,走进大厅,便闻见阵阵扑鼻的香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似是已有佣人在准备丰盛的晚餐,琉璃灯照耀在傅雅的脸上,她脚步迟缓,一路被顾灏南拽着走进去。 靠,就不能多给她一些准备时间!居然就这样把她拽进来了! 她在心底暗暗低咒。 募地,她脚步一顿,抬眼便看见一个杵着拐杖的但却并不佝偻的老人笔挺的站在大厅前方的墙边,他的背后是檀色的楼梯,身后的墙上挂着两幅典雅的水墨画,从那老人投过来的视线来看,他似是刚刚从楼梯走下来,没想到会忽然看见他们进门。 “爷爷。”顾灏南先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却当即便震的傅雅险些没拿住手中的礼盒。 “哼,你小子还知道回来!”顾老爷子骤然将拐杖用力向地上一杵,虽苍老但却依然炯炯有神的双眼迅速的掠过他的脸,转而停留在傅雅的脸上,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但却终究没有发作,仅是杵着拐杖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 傅雅忙恭敬的对着眼前那传说中的年愈八十的顾老爷子俯了俯身:“爷爷好。” 顾老爷子仿佛没听见,面无表情的一路走过来,忽然抬起手中的拐杖就冷不丁地朝顾灏南身上一敲。 傅雅吓了一跳,敢情顾家还带施行家`暴的? 但见顾灏南似乎是并不疼,竟在被打的那一瞬间就笑了,沉声低笑:“每一次回来都要挨您这一棍子,我是习惯了,您可别把自己的孙媳妇给吓着。” “孙媳妇?哪来的什么孙媳妇?”顾老爷子不以为然的看着顾灏南,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去扫一眼傅雅,仿佛将她当成空气,忽然转头朝楼上大声道:“小晴!别躲了!快下来,爷爷给你做主!” 被当成空气的傅雅当即便盯着顾老爷子那还举着的拐杖,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顾灏南察觉到她的动作,侧头笑看了她一眼,以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就算是挨打,也只有我被打的份儿。” 傅雅顿时就悄悄瞪了他一眼,但此时此刻又不敢多话,在听见二楼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便赫然抬起眼朝上边看去。 思晴在二楼的楼梯口与这边的她打了个照面,傅雅神情一滞,眼见着一声不吭的思晴就那样安静的一步一步走过来,静静的走到顾老爷子身边,抬起手搀扶住老爷子的手臂,轻声说:“爷爷,我不是都说了,这事情您不用再替我`操心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思晴低垂下眼,那一瞬间仿佛她一直在退让,而所有人都逼的她不得不站在这里一样。 傅雅这一刹那只想笑,与此同时,顾灏南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对她说,有他在这里,她便不用怕。 不由的,她侧首看着身旁清俊不凡的男人,心下又镇定了许多,终究是没有退缩,当然,既然来了,她也不会退缩。 其实无所谓退缩与不退缩,毕竟没有感情的基础,所以她不必在乎顾灏南的感受和看法,如果她够任性,今天大可以不来,可以躲的远远的,又能怎么样?反正他们是军婚,如果她不想离婚的话,就算是他告到中`央法院去这婚也离不成! 因为他曾维护过她的自尊照顾过她的感受,于是她才能这么痛快的答应来顾宅,即便将要面对的或许就是顾家上下的责难和羞辱。 “怎么可能不操心?你这丫头受了委屈难道还要忍着藏着?有爷爷在,谁敢把我的乖孙儿抢走?!”顾老爷子满是褶子的脸依然难掩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放下拐杖,忽然侧头将傅雅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眼中的不满更甚。 傅雅立时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怎样解释。 顾灏南嗤笑:“爷爷,敢情您这是拿您孙子开涮呢?抢走?难不成我还是个物件?” 第五十七章 顾灏南嗤笑:“爷爷,敢情您这是拿您孙子开涮呢?抢走?难不成我还是个物件?” “物件?”顾老爷子睨着他,老神在在地冷哼:“你小子就他`妈不是个东西!” 这边顾灏南脸色骤然一黑,傅雅却是强忍住到了嘴笑的笑,努力保持安静,很认真的在扮演空气。 “哎哟,爸,您不是让小晴陪你在二楼下棋吗,这还没有开饭呢,怎么现在就下来了……”林舒雅的声音陡然在大厅一角推开的门后传来,直到她看见被堵在门前的他们,顿时满眼欢喜的笑:“傅雅来啦!” “妈。”终于有一个好脸色待她的人,傅雅转过头,恭敬的朝那边走过来的林舒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礼盒送上去:“这是我给爷爷买的补品……” “哟,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了还带什么礼物。”林舒雅一出来就看出来眼前的状况,忙快步走过来打圆场,乐呵呵的接过那份精致的礼盒,低头端详了一眼便惊喜道:“还是一等鹿茸呢,爸,正好给您泡酒喝!看咱们傅雅多有心呀!” 顾老爷子这会儿正教训孙子,被儿媳妇忽然出来打了圆场,脸上面子挂不住,没有去接那礼盒,手中的拐杖在地上又是重重一杵,冷声道:“我们顾家还少这一盒鹿茸不成?需要一个外人来送!” “爷爷……”凌思晴立时轻轻拽了拽老爷子的衣袖:“傅雅姐毕竟第一次来咱们家,您这样说,我以后都不敢再给您送鹿茸了呢。” “怎么就不敢送了?”老爷子哼了声。 “有傅雅姐送的鹿茸,您哪里还会用我给您买的东西……”思晴低垂下眼眸。 “就算是泡酒,老头子我也只用思晴买的鹿茸来泡,外人的东西,我还怕把自己毒死!” 说着,老爷子一脸气哼哼的扭身走:“小晴啊,跟爷爷来。” “爷爷,您慢点走,小心腿脚……”思晴忙小心的扶着老爷子,在转身前抬起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顾灏南,然后便转身跟着老爷子向里走。 “哼,死不了!灏南这不孝孙子都没把我活活气死,走这两步怕什么!在爷爷没看见你嫁给灏南之前,说算黑白无常来勾魂,我也能举起枪杆子把那些想要我命的鬼怪赶跑咯!咳咳……咳……”说着说着,老爷子的气性越大的大,说的急了,连连咳嗽。 思晴掏出手帕,一边扶着老爷子,一边小心的帮他擦了擦嘴。 老爷子满意的咂了咂嘴。 眼见着思晴扶着老爷子上了楼,林舒雅朝随后走出来的王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快过来。” 王妈的眼睛相当的利索,一看见夫人的眼色,便忙殷勤的快步走过来,主动接过傅雅的包和顾灏南手中的另一份礼盒。 顾灏南回头看了一眼傅雅,她亦是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 “老爷子似乎真的很不喜欢我……”她小声说:“我在这里,他这个中秋节能过的舒坦吗?要不然我还是走吧!” 顾灏南还未开口,林舒雅便忽然插嘴道:“傅雅你别多心,老爷子就这毛病,在他心里啊,这全家上上下下谁的地位都没有思晴来的重要,别说灏南从小就是挨着他那拐杖长大的,灏南他那个几个哥哥老爷子都不怎么疼!” 听见林舒雅这样说,傅雅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不由的侧头看着顾灏南,想在他这里得到求证,之后她便在顾灏南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看来对于老爷子的这种偏心,是真的谁都没有办法。 但她也因此稍微宽心了些,忙对林舒雅说:“妈,我没有多心,这婚本就结的太草率,爷爷会不高兴也是必然。” “是啊,这婚确实结的太草率了,可都已经结了,妈也只希望你们小两口好好过,至于小晴那边,希望她能早点想开。”林舒雅倒是谁也不偏向,由衷的说了句,便示意他们进去:“快进去坐,别这样杵在门口,老爷子刚才就是唬你一唬,傅雅你现在毕竟是咱们顾家的媳妇,谁也不能把你拒之门外!”“爸呢?”顾灏南携同傅雅走向客厅中间的满富中式民`国韵味的檀木长椅,回身随口问了句。林舒雅道:“昨晚上雨下的太大,小晴害怕打雷,我就到她那边陪了她一晚上,今早就被小晴哄回来了,回来时就没看见你爸。听小晴说,你爸这几天在军区忙,刚刚打电话回来说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顾灏南淡淡的点了点头,垂眸见傅雅满脸拘谨的坐在椅上:“你这一整天脸色都这么差,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让王妈带你去我房里躺一躺。”“不用了,我没事。”傅雅忙道,就是昨晚的感冒似乎并没有好利索,现在头又开始有些晕沉沉的,但也不至于在初来乍到时就去休息,她哪有那么娇惯。可顾灏南却是忽然伸手贴在她额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诧异,以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问:“还真的发烧了?”傅雅当即便朝他翻了个白眼,抬手将他的手用力拍了下去,低声道:“还不是被你乱说诅咒的!乌鸦嘴就是你这样来的!”顾灏南顿时就笑了。忽然,瞥见那边正笑意满满的瞅着他们的林舒雅,傅雅陡然脸上腾起一小片红晕,发现他们两人这会儿似乎真的有些过份的亲昵,便低下头不再吱声。虽然身在顾宅,加上刚刚老爷子那一番下马威,她心里有些紧张,但见顾灏南眼中那份自然而然的关怀,和林舒雅眼中的笑意,她便也稍微放松了许多。“你先坐,我去看看爷爷。若是不舒服,就让王妈带你去休息。”顾灏南轻声叮嘱了一句,在傅雅点头的时候便转身上了楼。林舒雅似乎真的很喜欢在厨房里泡着,就算是真的忙不上什么忙,但有佣人在做晚餐时,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瞟向厨房,好像怕错过什么似的,终于坚持不住,又转身跑进了厨房里。大概过了两分钟,王妈泡了茶过来,轻轻放在傅雅面前的木制茶几上,和蔼的笑道:“少夫人,这是顾将军和老爷子最喜欢喝的铁观音,家里除了这茶叶外也没来得及准备其他的淡茶,如果你喝不惯,明天我就叫人再置办些淡茶回来。”“谢谢王妈,我不习惯喝茶,不用太费心,我平时只喝白开水就行。”傅雅朝那长相圆润却是一派和善之相的王妈客气的点了一下头。王妈笑眯眯的看着她:“少夫人太客气了。”傅雅对她一笑:“一看您就是在顾家许多年的长辈,我终究是晚辈,客气是应该的。”王妈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听见隔间有人叫她,便对着傅雅又和善的笑了笑,便转身去忙了。看着王妈的身影,傅雅不由的有些出神。 ------题外话------ 没有大修,和前面章节重复了,当时传错。 第五十八章 她仰头,看着脚下这光如明境的地面,看着对面的落地窗,看着满室价值不菲琳琅满目的各种精致摆件与做工极品的花瓶瓷器,能从顾宅的陈设中看出这整个家都是由顾老爷子说的算,这一切的陈设亦如顾老爷子的念旧和古板,却也是井井有条。 她在想,她与顾灏南本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与思晴之间亦也是云泥之别,当初的结婚仅仅是权益之计,但若是老爷子强迫,一定要让顾灏南娶思晴,那她又该怎么办…… 离婚吗? 还是…… 正想着,忽然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的转头,只见去而复返的思晴正站在楼梯上看着她。 傅雅一怵,莫名的觉得思晴那双明亮的眼里仿佛有着许多许多想要诉说的话,不由的就这样凝眸看她。 “忽然来顾家,还习惯吗?”仿佛这就是思晴平日里在顾家的姿态,就那样优雅的一步一步走下来,满脸单纯简单的笑着,望着她眼中的疑惑,朝她走来。 眼前的思晴,与在日暮里时若隐若无的刻意说着那些话的思晴不同。 所以在顾家人的眼里,眼前的这一个才是真正的思晴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看起来简单无辜的像是十分天真的小女孩,林舒雅曾对思晴那些明目张胆的挑衅而以眼神安慰过她,顾灏南亦也因为思晴所说所做的一切对她解释过,他亦曾说过,思晴现在心里的落差太大,所以才会有这些举动。 思晴是顾灏南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无论如何任性,却也自然不会将她想的太过复杂,可是在傅雅的角度,就算她并不想去和思晴争抢什么,但是从她那双“单纯”的眼中,她还是无法就那样忽略那些明晃晃的敌意。 女人与女人之间,特别是情敌之间,从来都不存在真正的和睦,何况她们谁都不是傻子,都懂得收放自如,便也这么久以来从未正面交锋过。 而此时顾灏南上楼去看老爷子,思晴忽然下楼过来以一个家中的主人的姿态走下来,傅雅想,这位傅染口中的与顾灏南青梅竹马“小公主”是真的开始坐不住了吧。 “那是爷爷和干爸最喜欢喝的铁观音,是福建的一户百年茶庄每年都送来的上好铁观音,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喝太浓的茶,却每天都像个老小孩一样让我背着家里人帮他多弄些茶叶泡。”说着,思晴已经走过来,她的视线落在傅雅身旁的那杯茶上。 “看得出来,老爷子很喜欢你。”傅雅由衷的笑着直视进思晴的双眼:“有你在身边陪他颐养天年,一定是老爷子最开心的事。” 思晴眼中渐升的笑意不免添了几丝傲然,目光瞟向楼梯下那两幅水墨画:“那两幅画是我读高中的时候特意学的画艺,在爷爷七十五岁寿辰时送他的礼物,之后就被装裱在那里,都这么多年了……现在看着,倒是显的幼稚,你看了可别见笑哦~” 傅雅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两幅画:“原来是你画的?我对这方面懂得实在浅薄,只能说是真的好看。” 见她这样自贬,完全没有锋芒,思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就这样看了她好半天,才说:“干爸要等一会儿才回来,灏南正陪爷爷说话,你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我正觉得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呢。” 思晴弯了弯唇,似是因为发现傅雅话里的温软和毫无锋芒而将自己也收敛了些,转身向门口走。 傅雅这么多年或许学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懂得察言观色,她不是看不思晴这一番字字珠玑,为表示她在顾家的重要性,和她在顾家的地位,更也是一个软钉子,奈何她傅雅愣是装傻,软钉子得不到回应,思晴自然而然的不再以言语相逼。 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思晴是马上要以退为进,和她将心比心的谈一谈她的心事…… 这个思晴比她想像的要聪明的多,至少在顾家里,她很懂得收敛脾性,进退有度的让人叹为观止。 “我从小就在顾家长大,在我有记忆开始,身边就只有灏南那一个男孩子。” 两人走过那一片鹅蛋石铺就的小路,穿过那一片分散两旁的竹林,在顾宅前院的一处浑然天成的并未经过太多人工打磨的游泳池旁缓缓的踱着步子。 听着思晴的话,傅雅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看着这游泳池四周天然的石头,有些石头的角还是很尖锐,可见这片泳池很少有人过来用,只是装成了一副石围水池的摆设而己。 “灏南很疼我,从小到大,无论我是哭还是闹,只要有他在身边抱住我,替我擦眼泪,把总是欺负我的大哥二哥推到一边,一次一次将我保护在身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着,长大后,就嫁给他吧……” “傅雅,其实我能明白,你也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这场婚姻,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情愿是不是?”思晴忽然转头看向她。 傅雅猛地抬起眼,对上她满是求问的视线,一时答不出话来,只能僵僵的看着她眼中的类似林黛玉一般楚楚动人的要落未落的泪水,只觉得有点风中凌乱。 要不要被她猜的这么准,还真的跟她将心比心的谈起来了! “在你们结婚前,灏南曾允诺过爷爷,过了明年春节,就找一个好日子圆了他的心愿,本来近几个月我们就该去拍结婚照,开始试婚纱,可是两个多月前的那一条新闻,却将我们本来已经构想好的所有幸福变成了泡影。”思晴苦笑着说:“其实灏南也很失落,可他为了平息社会大众的舆`论,更也担起了那一条新闻的责任,不得不和你结婚,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婚姻并不幸福。” “其实傅雅,如果这场婚姻给你的束缚太多,你是应该离开的啊。” “凌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傅雅终于忍不住了,这tnnd也太异想天开的小儿科! 第五十九章 既然你想当林黛玉,那老娘自然也该让你常常薛宝钗的手段,你以为这让人同情的戏码在别人那里有用,就在我傅雅未必有效果! 看来这妞虽然聪明,但多多少少也是被顾老爷子给惯的还是有些天真,她难道不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从来都不存在真的惺惺相惜,表面上能过得去嘻嘻哈哈的已经是极限,现在这世界,但凡能和你真的交心的说心里话的都是未经世事的傻叉。 她思晴不是傻叉,她傅雅就更不是了! “这场婚姻的决定权从来都不在于我,无论你是出于想要安慰我或者是想要同情我这场遭遇的不幸,我想我只能在精神上感谢温小姐你这份心,至于我和顾灏南之间的感情,也似乎也不容旁人说道些什么。至于你所说的婚姻是我的束缚,这完全不存在!” 思晴看了她一会儿,柔柔的一笑:“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放手是么?” “我自己的丈夫,我为什么要放手?”傅雅澄澈的双眼就这样看着她,眼中没有敌意,也没有半分示威或者示弱的意思,她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既然顾灏南没将这场婚姻当做儿戏,会在思晴想要靠近的时候适当的保持距离,那她有什么理由退让? “你的丈夫?”思晴眼中的笑意终于添了淡淡的傲冷:“除了结婚证还有少量的看过新闻的那一部分人能证明你们的关系外,还有谁知道灏南结婚了?你们订过婚了吗?婚礼有办过吗?互相各自的亲戚有见过吗?婚纱照拍过吗?还有戒指,你有吗?看你们之间的相处这样客气生疏,想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兴趣碰你吧?” 说时,她忽然抬起手,从衣领间拿出一条挂着一只钻戒的白金项链,那戒指底部仿佛刻着fg字样的字母。 “这是爷爷去年叫灏南和我亲自去定制的结婚戒指,戒指是一对,一个刻着我名字的首字母,另一个刻着灏南名字的首字母,那只戒指应该还在灏南那里,你没有看见过?” 思晴的小脸在月光下散发着一丝柔冷与坚定,仿佛相信灏南从来都是爱着她的,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傅雅,除了在法律上你是他的妻子之外,你算什么?” 傅雅看着眼前傲然的思晴,无话可说。 “你难道还奢望灏南会爱上你?”思晴忽然笑的有几分诡异,一步一步靠近她面前,在她蹙起眉的那一刹那贴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五年前从波士顿回来后的那一夜,他在外边喝了很多酒,醉的连路都走不稳,深夜零点多被司机送回顾宅,司机怕吵到已经休息的爷爷和干爸,于是就只有我一个人扶他回房间,你应该能猜想到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是吧?这件事情顾家人还不知道,这是我和灏南之间的秘密,你有没有想过,一但有一天爷爷知道我和灏南发生过那件事,他会怎么做?” 傅雅依旧无声的看着她,看不出来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她这翻话。 傻孩子,如果顾灏南听见你这番话,以后又怎敢再靠近你…弼… 直到思晴眼中孤傲的笑意渐深,她才轻描淡写的扯唇一笑:“凌小姐,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我的丈夫没有在婚后出轨,我何必要在意他的过去?以他二十八岁的年纪,恐怕有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难不成每一个我都要介意?”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相信思晴的这些话,以顾灏南的为人,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他很清楚。他的理性会压倒一切欲`望,即便是酒后,她这点她很相信。 思晴眼色一变,就这样干瞪着她,好半天,才终于忍无可忍的以着只有她能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骂:“傅雅,你少在这里装大度,我跟灏南认识二十三年,你有我了解他吗?” 已是入秋的天气,夜风袭来,吹的人脸上一片冰凉,傅雅还好,虽然感冒没有好利索,但还是比较抗冻,但见眼前红着眼睛瞪着她的思晴却是已冷的浑身直哆嗦,但不知道究竟是冷的还是气的。 傅雅不禁微叹,总觉得她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冷不冷?要是冷的话咱回去吧?”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这种话?少拿你那虚伪的态度来跟我装腔作势!”思晴忽然抬手推了她一把。 傅雅忙稳住身体,没有还手,仅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忽然落下泪来的思晴,终于发现这妞原来真的始终都是小姑娘的心态,并没有表面那么进退有度,至少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原来可以任性到这种程度。 她想,她有多少年没有像思晴这般任性过了? 在回忆的深处回想,才陡然发现,原来她从来都不曾有这么任性妄为的资本。 何况顾灏南深爱过的女人从来都是思晴,有那么一刹那,傅雅忽然有些同情和可怜眼前的女人。虽然并不喜欢思晴,但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要是将心比心的来看,她还是能体会思晴这种得不到糖吃似的心情,正想安慰她几句,忽然,远处有刺目耀眼的灯光晃了过来,随即便是轰轰的车声。 应该是顾将军的车回来了。 孰不知眼前的思晴忽然眼色微变,在那车灯再次向这边照过来时,忽然一把拽下颈上的项链,出其不意地将项链和戒指塞到傅雅手里,傅雅不解,忙要松开手将那东西推还给她,哪知思晴忽然借着她这轻轻一推的力道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向后栽倒。 “啊——”凄历的惊叫和傅雅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在冰冷的水池边响起。 第六十章 傅雅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戏剧化又狗血的一幕会在她的身上上演,思晴整个人跌进后方那片水池,似乎又因为没掌握好方向,额头重重撞在水池边一块尖锐的石头上,一落进水池里便连扑腾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径自向下沉去。 傅雅愣在水池边,看着思晴溺进水里的身影,有一刹那的茫然。 她失神到几乎忘记喊人来救,更也忘记跳下去把人救上来,只是一直不敢置信的盯着那水面上漂浮起的血花,眼色一片迷蒙。 她不懂。 这个思晴,为了能得到顾灏南,连命都不要了? 车灯由远而近,直到一辆军绿色吉普在一旁停下,车门骤然被人打开,一道健壮的军绿色身影赫然冲了过来:“小晴?!” 刚刚赶回家的顾远衡万万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赫然冷冷的瞪了一眼傅雅:“你该不会就是傅雅?” 傅雅在一旁怔怔的看着眼前五十多岁但却一身正气的顾远衡,猜出他应该就是顾灏南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远衡便骤然转头低喝:“李校官,马上把人给我救上来!” 随后走来的李校官听令,快步走来,傅雅眼尖的发现这个李校官就是曾经险些将她送到顾宅的那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军官。 李校官利落的解下外套,跳进水里,不出一分钟就成功的将满脸是血又浑身都是水的思晴救了上来。 顾远衡一把将似乎昏过去了的思晴抱了起来,侧头又冷冷的看着脸色已是一片苍白的傅雅,仿佛连一句斥责的话都懒得说,便一路抱着她快步走了进去。 李校官浑身是水,看向僵站在那里的傅雅,虽没有顾将军那么冷漠,但也没什么好脸色,仿佛在看着一个心如蛇蝎的坏女人,蹙着眉头道:“你尽量乞求上天能保佑温小姐没问题,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老爷子亲手毙了吧。” 说着,李校官便抖了抖身上的水,也快步向里走去。 傅雅诧异的回头,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堵,没注意那军绿色的吉普车中又走下来一道身影,直接转身跟着那李校官一起走回去。 进了大厅,只见里边已经乱成了一团,老爷子和顾灏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顾远衡怒喝着叫人马上叫医生过来,老爷子心惊胆颤的看着满脸是血的思晴,颤声问:“小晴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是水?这脸上怎么全是血,小晴啊,你可别吓爷爷……” 顾灏南仅仅是片刻的错愕,须臾不动声色的看向随后走进门的默默无语的傅雅,瞥见她手中的那串项链和戒指,眉宇微蹙。 “怎么回事?”顾灏南冷声开口,目光转向已经在顾远衡怀里缓缓睁开眼的思晴。 林舒雅和几个佣人还有王妈匆匆的去取了热毛巾过来:“来来来,快给小晴擦一下!” 思晴呆呆的睁着眼,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脸色虚弱苍白,有气无力的哑声说了句:“灏南……我的……戒指……” 瞬间,满屋子的人都赫然看向思晴虚虚的抬起手所指的方向。 只见傅雅手中正拿着思晴一直视若珍宝的项链与那只戒指。 “让……让她还给我……好不好……” “我只……只想留个念想……” “不要抢走……我的戒指……” 思晴声泪俱下,额头上因为撞到尖锐的石头而出现的伤口依然不断的汩汩向外冒着血,脸色死一般的灰白,浑身是水,整个人在顾远衡怀里轻颤:“不要……抢走它……” “冤孽呀!”顾老爷子骤然将拐棍狠狠往地上一落,也不再看向傅雅,只是匆忙的说:“快,快把小晴抱上去,等医生过来都什么时候了!先帮她止血!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可不能让出事!快抱她上去!” 所有愣住的人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开始有了动作,王妈匆忙上前,和另一个佣人一起将很适时的再度昏迷过去的思晴抱住,匆匆上了楼。 顾远衡双手一得自由,赫然转身,骤然便是在傅雅脸上煽了一耳光。 “啪——” 鲜红的五指引一瞬间在傅雅脸上呈现,她僵站在不动,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的抬眼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顾远衡。 “哎呀!远衡!你怎么能打她!”林舒雅惊叫一声,忙跑过来,一手握住傅雅的手臂,着急的问:“傅雅,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晴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亲眼看见这女人抢了小晴的戒指,又把她推进前院的水池里,还能有假?”顾远衡爆喝一声:“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傅雅,别说我顾家从来都容不下你,从现在开始,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我顾家大门一步!滚出去!滚!” 傅雅紧握手中的那条项链,一刹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就这样看着眼前的顾远衡。 记忆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她的生父,高高在上的傅建国就是这样打过她一巴掌,傅建国曾说,她只要在傅家乖乖的不惹事生非,更也不要妄想跟傅染有同等的待遇,有她一口饭吃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仁慈。 转眼几年过去,她没想到会在顾家也受到同等的遭遇,她就那样死死的纂紧手中并不属于她的东西,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她不能瞪顾远衡,他毕竟不是她的父亲,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瞪他,于是平静的垂下已是血丝一片的双眼,哑声开口:“我没有推她,也没有抢她的东西,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 说罢,她赫然将那条项链塞到身旁的林舒雅手里,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撑着一丝理智,免得自己忍不住骂人,迅速的转身便走。 “滚!滚的远远的!我们顾家不欢迎你这种狠毒的女人!”顾远衡火大的咒骂。 “远衡!”林舒雅虽然没有去拦傅雅,可还是觉得自己丈夫有些过份了,转头朝他吼了一声。 第六十一章 我相信你 老爷子早已经在思晴被送上楼的时候急匆匆的赶上了楼,顾灏南却是始终站在那里,看着傅雅通红的双眼,听着她仅仅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 直到她走出了门,他才终于皱眉,低喝道:“等等。” 傅雅仿佛没有听见,机械的一步一步向外走,顾灏南眼中寒意渐升,倏地抬步便朝她走过去。 “灏南,你给我站住!”顾远衡见他居然敢去留那女人,顿时转头怒瞪着他。 顾灏南只是顿了一下,侧首淡看着目眦欲裂的父亲:“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弄清楚,您这一耳光打下去,打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媳妇,还是顾家的脸面!单凭思晴一面之词就能彻底给傅雅定罪,这是哪家的王法?” “你!”顾远衡气的吼了一声。 顾灏南已然转身走出去:“傅雅!站住!” 傅雅只沉浸在一个人的思绪里,一直没太听清楚身后的声音,忽然被人出手拉住,脚下顿时一个趔趄,忙稳住身子,缓缓转头,疑惑的看着眉宇间略添了几分薄冷的顾灏南。 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冷? 是因为他也相信思晴的话是吗?顾将军和顾老爷子的气愤和辱骂还不够,他顾灏南也要再送她一耳光吗? 她冷笑着扯了扯唇角:“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接受。你父亲的这一耳光我可以忍,因为他是长辈。可是顾灏南,在事情的真相查明之前,我希望你起码给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留一点尊严。” 他看着她,抿唇不语,沉默良久。 傅雅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看在咱俩还算是夫妻的份上,可不可以把你车的识别系统关掉,车钥匙借我,这里离市区太远,我想走回去,恐怕也是天方夜谭,让我开车离开,ok?” 见他没有动作,傅雅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异想天开,由是冷冷而无奈的一笑,用力的将手腕从他的掌中抽离,背过身,快步向外走。 刚走没几步,忽然手腕一紧,人已被他略微用力一扯而被动的转了回去面对着他疏冷的脸。 “既然不是你做的,又什么要走?”他凝着她眼中的隐隐升腾的火气,声音不高不低,却如一滴甘甜的泉水打入她早已苦涩麻木的心尖。 她一怔,眼中的火气渐收,僵僵的看着他。 “你……相信我?”她几乎不敢置信的牢牢盯着他的眼色。 “我信。”顾灏南放开她的手腕,转而抬手抚上她已红肿起来的那一半边脸,微拧的眉心与眼中的薄冷明显并不是因为她。 修长而温暖的指腹在她一被碰到就会隐隐刺痛的脸上轻柔的抚触:“爸在气头上,他性子急,妈这么多年都受不了他这脾气,一切等思晴醒了之后再说。” “等她醒后给我定罪?” 他没有接过她这句话,顷刻转身走回那道门,淡淡的扔下话:“你不用走,就算是要离开,我也会陪着你。傅雅,因为我们是夫妻,懂吗?” 我信。 因为我们是夫妻。 傅雅做梦都没想到顾灏南会相信她,她其实很早就猜到思晴或许会闹出一些事情来让她在顾家没有立足之地,否则怎么会偏偏拽着她跑到那片水池边,虽然发生的经过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却都是相同的。她清楚无论她怎样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不愿多费一点唇舌去让自己更加颜面扫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她早已对太多事情都懒得去解释。 可她没想到的是……顾灏南的信任。 发现她没有动静,正要进门的顾灏南回眸淡看她一眼:“跟我进去。” 虽然她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看着他哼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得露出一丝委屈巴拉到极点了的表情,学着思晴的声音柔声柔气的说:“灏南哥哥,人家抢戒指抢的手疼,现在脸也疼着呢~~” 后者脸瞬间黑了,伸手拉住她将她扯进了门。 被强制的拽进了门,这时她才注意到,刚刚在那辆吉普车中最后走下来的一个年轻却又打扮的很时尚的女人,正站在门前面无表情的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傅雅眼中的笑意敛了敛,听见顾灏南在她身旁开口:“雨霏,在这里陪着你嫂子,我上去看看。” 顾雨霏,顾家养女,也是顾灏南的妹妹。 站在门前的年轻女人在鼻孔里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目光再度落在傅雅脸上,却是让傅雅一怵。“站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坐,我又不是爸,不会动不动就出手打人。”顾雨霏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到大厅的中间落坐,一头波浪似的麦栗色卷发洋洋洒洒的垂在身后,身着最新款最时尚的休闲女装,一身深色系的打扮,看起来精明干练,就那样坐在那里,侧头看了她一眼。 傅雅没想到顾灏南的妹妹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冷艳的美人儿,一时有些看的呆了,这才回过神来,走进去,在她对面的檀木椅上坐下,看着顾雨霏将茶几上的水果盘端起来,用牙签插着菠萝块往嘴里一块一块的塞,一边吃一边抬眼打量她。 “真是山不转水转,我离这个家远远的,现在家中又多了一个你来受这份气。今天这场闹剧思晴演的真是连命都搭进去了,怨不得我爸这么信她,谁会拿这种事情去玩命呢?”顾雨霏笑意颇冷。 傅雅讶然。 第六十二章 陷害成功 “你也见识到了吧?”顾雨霏忽然冷笑,将果盘放下,拽起纸巾擦着手,看着有些不明状况的傅雅:“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状况下长大,明明我才是姓顾,可偏偏我这个顾家小女儿却总是成了欺负那个小养女的角色。” “尝到这种滋味了吧?那可是顾家的掌上明珠,谁都没有她听话,谁都没有她身世可怜,谁都没有她值得老爷子疼惜……” 顾雨霏的声音不轻不淡,听不出什么酸溜溜的意味,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仿佛是在叙述一个早已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五年前,还是年纪轻轻的她,就远走国外,宁愿在波士顿替她的哥哥打理公司,也不愿再回这个顾家受一丝窝囊气? 傅雅看得出来这个顾雨霏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依稀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顾雨霏26岁,当年去波士顿的时候大学还没有毕业,似乎是和家里发生了什么矛盾,于是便离家出走。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顾灏南找到雨霏,将她安排在波士顿。 可是此时此刻,这些话顾雨霏可以说,而她傅雅却是保持缄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是金人三缄其口,不代表金人无恨。 刚刚在水池边的那一幕,同样是坐在车中的顾远衡和顾雨霏,同样的角度,都能看清楚当时的情况。 而人永远都是这样,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于是顾远衡相信思晴,而顾雨霏虽似乎并不喜欢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嫂子,但却相信她。 没一会儿,医生就赶了过来,在佣人的带领下匆匆上了楼,半个小时后,林舒雅在王妈的陪同下走下楼。 傅雅忙站起身,转眼看向林舒雅眼中的无奈。 “妈。”她抬眼,看着那向来没有排斥过她的和善的婆婆,无论她相信还是不相信,她还是很乐意叫她一声妈。 林舒雅慈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了笑,走过来:“好孩子,告诉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你还不知道那个思晴吗?我都被她给赶走了,现在她这是转移了目标,要把嫂子也给赶走!”不等傅雅开口,顾雨霏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林舒雅惊愕的看了一眼顾雨霏:“雨霏?我听你爸说,刚刚你们都看见思晴是怎么掉进水池里的对不对?” 顾雨霏靠坐在长椅上,双臂环胸,抬眸看着拧眉严肃的看着自己的老妈,知道她是想在自己这里听到真话。 然而顾雨霏却是冷冷一笑:“看见了又怎么样?不是嫂子推的她又怎么样?我们相信嫂子又能怎么样?爸和爷爷不信,那就算是六月飞雪,他们也绝对不相信思晴会陷害嫂子!” 傅雅站在原地,没说什么,林舒雅却是在顾雨霏这番拐弯抹角的话里听出了真相,募地转眼看向一声不吭的傅雅,看了一会儿,终究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没有上前安慰,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平日里看似老顽童一般的脾性在此时终究如雾般消散,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包括顾夫人,有些事情她在心里知道了便好,却也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更也只是静静看着傅雅,须臾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二楼。 顾雨霏亦是没再说话,再次拿起果盘吃着里边的东西,时不时瞥一眼面无表情的傅雅,眼色没什么温度。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医生走下来,随后有顾远衡一同下来。 “最近要注意凌小姐的情绪,我刚刚见她瞳孔缩放频率不稳定,该是精神压力导致,尽量别让她受到任何刺激。”医生一边走一边说:“还有,一个星期内不要让她额头上的伤水碰到水,额上的伤口倒并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骨头,只不过……额头上可能会暂时留下两三厘米长的疤痕,如果以后凌小姐很在意的话,可以等完全愈合后到整形医院将那块疤痕消除。” “好好,只要小晴没有生命危险就怎么都好。”顾远衡点着头,侧头看了一眼李校官。 李校官知道顾将军的意思,点了点头,便送医生离开。 一时间,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的傅雅,和面色冰冷的顾远衡,还有坐在那里仿佛不存在一样一口一口吃着水果的顾雨霏。 “幸好小晴没有什么三长两短,否则我顾家就让你这手段毒辣的女人偿命!”顾远衡冷眼看着傅雅,眼中是满满的厌恶。 傅雅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顾远衡眼中的冰冷:“顾将军,话说得这样笃定。您确定自己看清楚事情发生的过程了?完全看清楚了?” 顾远衡面无表情:“你这话是怎么意思?我亲眼看着你把思晴推下去,难道还有假不成?” “还跟她说什么?马上叫人把她送走,别说我顾家人不讲情面,派个车把她送回市区去,我们顾家不欢迎这种女人!”顾老爷子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二楼的楼梯口响起,须臾走下来,不容分说的道:“就让李校官送她离开!马上!” “啧啧,好歹人家也是我正经八百的嫂子,真不知道爷爷和爸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分清楚谁才是自家人!” 顾雨霏忽然不冷不热的出了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抓住傅雅的胳膊说:“哥让我陪着你,就是让我看着你不要走,既然爷爷和爸现在还没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我看嫂子你就不要走了,去我房间,走。” 说着,顾雨霏便拽着傅雅要上楼。 第六十三章 嫂子还不错 顾老爷子骤然横起手中的拐杖挡住楼梯,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顾雨霏:“小霏!你想气死爷爷是不是?” 顾雨霏感觉到傅雅因为心里有气,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抗拒,似乎真的想要就这样离开,不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嫂子,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走了?哥现在没下楼,肯定是被思晴缠着不让他来见你!你们都已经结婚了,难道还要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吗?” “说的什么话!是我让灏南陪着小晴!你不要总是欺负小晴那孩子!”顾老爷子怒瞪顾雨霏。 “是是是,是您老人家心疼那姓凌的可怜丫头,自己孙女和孙媳妇的话都不信,这世界上除了思晴就没有别人再比她更重要了!爷爷,我都知道,您说这好好的中秋节,把我嫂子就这么赶走,这也太过份了吧?”顾雨霏高仰着头,毫无拒色的看着老爷子举起来的拐杖:“您胳膊肘向外拐了这么多年,我护着我嫂子有什么不对?好歹她名正言顺的是我哥的老婆!她思晴算什么?!” “你!”顾老爷子举着拐杖的手渐渐颤抖。 “雨霏!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顾远衡忽然喝道。 顾雨霏冷哼,没理会身后的声音,只是紧握着傅雅的手:“你们以为我愿意住这里?要不是妈说我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让我回来看看哥新娶的嫂子,我才懒得回来看你们两个的脸色!爷爷,我是您孙女,不是您手下的兵!官威发在家里算什么本事!何况您老都退休这么多年了!老习惯总也改不了是不是?我哥能忍着你们,我可忍不了!” 说着,顾雨霏强拉着傅雅转身下了楼:“不回房间我就没别的地方去了?顾宅这么多房子,大不了我陪嫂子一起住客房!” 话落便直接拽着傅雅走出了门。 “雨霏!你给我站住!”顾远衡迈出一步。 然而顾雨霏却像没听见一样,走的越来越快,被她这强拽着不得不跟着一起走的傅雅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被风吹乱了头发的顾雨霏:“你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为了帮我而跟家里闹翻,值得吗?” 顾雨霏脚步停了停,回头看了她一眼,便放开她的手,然后抬起手随意的撩了撩背后的长发:“说句实话,我确实没必要帮你。但是爷爷和爸不喜欢的人,我偏偏就喜欢!能让思晴受到威胁的人,我也喜欢!” 她忽然冷冷一笑,倾身轻轻靠在一棵竹下,眯起一双好看透亮的画着黑色眼线的眼:“我哥的心死过一回,我曾经绝望的以为他会在家里人的坚持下而就这样认命的娶了思晴,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而你的出现,虽然确实有点突然,而且我跟你也是第一见面,本来就没必要帮你。但是刚才,你明明没有过多的解释,可我哥他说相信你。我想,这才是思晴宁可不要命也想要拆散你们的原因。她看得出你对她的威胁,而我,十分的乐见其成。”说时,顾雨霏忽然从衣袋里拿出一小盒女士香烟,点燃了一根,又给她递过来一根。 傅雅摆了摆手:“我不习惯抽烟。” 顾雨霏抬了一下肩,没有强迫,靠在竹下淡淡的吸着细细的女士香烟,稀薄的烟雾的眼前弥漫,她歪着头,忽然轻笑:“如果我哥能爱上你就更好了,估计那时候,思晴是真的会疯吧。” 听着顾雨霏这番似淡然似薄冷的话,傅雅不难听出她对思晴的厌恶已经深到了什么程度。 想想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爷爷,将本应该对她的爱全都转移到了老战友女儿也是从小就默认的儿媳妇身上,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而思晴看似柔弱,却处处耍心机,将她这个正牌的顾家小姐逼的离家出走,可见思晴过去对顾雨霏所用过的手段一定不比今天对她用的轻。 可顾雨霏恨的,究竟是自己的爸爸和爷爷,还是思晴,这或许便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想想自己,再想想思晴,想想季程程,再想想顾雨霏,看似命运有些相同的四个人,所走的路却又偏偏那么的不同。因为思晴的事,晚饭终究没有开席,傅雅被顾雨霏带到了那栋别墅后院的另一栋二层小楼里。 夜里11点多,顾灏南似乎还没有离开思晴的房间,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一心一意的照顾她,还是真的只是被爷爷强迫的留在那里陪着她。 这一切的一切本不该是傅雅应该会操心的事情,可是躺在这张有些冰凉的小床上,她却莫名奇妙的去想到了这些,然后,便是了无睡意。 “知道这个小楼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吗?”躺在她身边的顾雨霏忽然翻了个身说话,原来她也没睡。 傅雅就着月光看向她:“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我和我哥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我每次在爸爸和爷爷那里受了委屈,就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发呆。我不会像思晴那样动不动就哭,但还是会难过,难过的时候就不想说话,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哥虽然不像护着思晴那样护着我,但总会在我难过的时候来这里陪着我坐一会儿,他会坐在我身边,一句话都不说的陪着我,我和我哥的感情并不像别的兄妹那样的腻腻歪歪的,很多时候我俩虽然不说话,但却很默契。我也知道哥护着思晴,是因为他真的把思晴当成外人,而我是他的妹妹,我就应该多让一步,哥的出发点总是理智的,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顾雨霏轻声说着。 傅雅了然的笑了笑,忽然道:“听你这口气,似乎很崇拜你哥哥?” “崇拜?”顾雨霏忽然嗤笑:“鬼才崇拜他,在外人看来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是顾家的长孙,是军区的官员,可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会默默将肩膀借给我的哥哥。” “他在军队呆过?”傅雅怔了一下。 第六十四章 他曾经的身份 顾雨霏忽然坐起身:“你还不知道?我哥的军衔目前已经是上尉级,不过他这两年似乎很少在军区走动,你一定没见过他在部队整天叠绿色豆腐块时候的样子吧?” 说到这里,顾雨霏忽然来了兴致,打开灯,翻身下了床,从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里翻了翻,一边翻一边说:“其实这里才算是我的房间,我的很多珍藏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没一会儿,她就从那小柜里边拿出一个相册,然后又扑上了床,将那相册递给她:“那,你看看,这里可都是最珍贵的我哥哥从小到大的照片哦~” 没想到刚刚还对她一派冷漠的顾雨霏这一会儿跟她混熟后是这样的孩子气,傅雅笑着,接过那相册,小心的翻看。 一看见顾灏南大概三岁时候抱着比他个子高出好多的枪站在草堆里瞪着眼的照片,傅雅扑哧一笑,见他抱着的那支枪似乎是真的枪,不由的挑起秀眉:“这么小就碰枪?” “爸和爷爷在军区的身份地位不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顾家里会有真枪也并不奇怪,我小的时候还常被爸爸抱着教我玩枪呢。我哥对这些东西并不太感兴趣,可毕竟是军人世家嘛,所以难免还是会受到一些训练。我哥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将子弹直接穿过爷爷打过的枪靶子上的窟窿。” 傅雅只翻看着手中的相册,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终于能相信秦牧所说过的他们十七八岁在波士顿黑街的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有这样的严厉的父亲和爷爷的培养,难怪顾灏南的身手会那么好。 相册一页一页的翻过,其实这里边的照片并不多,顾灏南似乎很不爱拍照,有很多都像是被顾雨霏调皮的偷`拍和抓拍的,有很多不同的角度,但大多数的表情都是平静的,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这种性子,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已经很稳定了,后边的几张有他穿着绿色迷彩服笔挺的站在国旗下的身影,亦有穿着军装在接受加衔时眼中平淡的笑色。 直到最后一张…… 那是相册中唯一一张顾灏南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 照片中的顾灏南看起来二十出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青涩温和的浅笑在年轻俊逸的脸庞和缓的溢出,而依偎在他身旁与他手牵着手的女孩儿,但却是一脸讨喜的甜笑,小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五官端正清秀,眉目间尽是幸福的笑意,她靠在顾灏南的肩头,一只腿还调皮的翘了起来。 傅雅的手不由的顿住。那女孩不正是思晴麽? 看来两个人的情感在很早的时候就定下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听雨菲的叙述,两个人肯定好过,而且深刻地爱过,可是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顾灏南抛弃自己的初恋自己的挚爱而选择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场滑稽的一夜晴麽?她愣愣地看着照片,心中感慨万千,仿佛自己是第三者。“她叫单萦,一个让我哥心死的女人。”见她的视线停在那照片上,顾雨霏轻描淡写的说。 单萦? 多好听的名字……多可爱大方看起来玲珑有致的女孩子…… 她就是顾灏南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看见傅雅眼中的疑问,顾雨霏歪头笑笑:“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多了,我不想说太多,单萦是我们所有人在这五年里都绝口不提的人,你也不要跟我哥提起。” 傅雅平静的笑了笑,合上手中的相册:“好,我不会说。” 两人相视一笑,顾雨霏忽然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仿佛忽然有什么心事,一瞬间就沉默了下来。 傅雅躺下身,转头看着顾雨霏的侧脸,想了想,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雨霏,顾家就只有你和灏南两个孩子?” “思晴不算吗?” “我没有说思晴,我说的是顾家的孩子。” 顾雨霏怔了怔,状似惊疑的看着傅雅,看了许久,眸光闪烁了一下,才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听见顾雨霏这样说,傅雅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脑中晃然闪过修黎那张与顾灏南神似的脸,今天见过顾远衡之后,她更是发现修黎与顾远衡也有几分相似,因为她小时候在妈妈那里知道修黎其实是她在孤儿院收养的,所以才会忽然想到这个可能。结果顾雨霏的回答更是让傅雅心下悬了起来…… “没,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她木木的回答。 顾雨霏却是孤疑的看了看她,终究没有多问。 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她想多了…… 傅雅暗自纂紧了手。 第六十五章 翌日清早。 依旧是6点准时醒来,却是醒来的时候便发现顾雨霏人已不在,隐约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雅坐起身,听见浴室里被那阵水声几乎要掩盖下去的另一种声音,疑惑的看着浴室紧闭的门,募地起身,走下床快步走到浴室边,骤然拉开半透明的玻璃门。 只见顾雨霏脸色惨白的靠在玉白色大理石的盥洗台边,正难受的连连干呕,却又仿佛什么都吐不出来,仅有少量的发黄的液体在她口中流下。 门一被打开,顾雨霏便猛地转头看向她,傅雅看看她的脸色,又看看她故意放开的水龙头,不禁皱起秀眉:“雨霏?濡” 顾雨霏顿了顿,因为干呕,而眼睛有些发红,低下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漱了口,才缓缓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对上傅雅孤疑的视线。 “无论你猜到了什么,都不要告诉任何人。”顾雨霏状似无意的将门拉开的更大了些,在她身旁走了出去。 傅雅却是刹时惊愕的转眼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身影,本来她只是怀疑,毕竟现在的各种知识传播的这样迅速,顾雨霏这种反映会被她误以为怀孕也是理所当然,可她却这样说,难道真的是…曝… 顾雨霏穿上深咖色的小牛皮外套,理了理头发,回眸瞥了她一眼,须臾转回身道:“去吃早饭吧。” 说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傅雅与顾雨霏虽然经过这一夜,关系已经从陌生人变的比较熟络,但毕竟还没到能干涉对方*的地步,虽然心有孤疑,却也不能去问什么,便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抬步向外走。 清晨里的顾宅是一阵让人难以忘怀的沁人心脾的绿竹清新,两人穿过石砌的回廊拐回到前院。 “二小姐,少夫人,我正要去叫你们来吃早饭呢!”迎面而来的王妈笑呵呵的走过来:“快进来吧。” 顾雨霏没吱声,回头看了一眼正对王妈微笑的傅雅。 傅雅接到她的视线,从她眼中读出她的意思,她要她帮忙隐瞒怀孕的事。 傅雅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多么品行端正的好人,可她却能确定自己绝不是四处八卦的长舌妇,既然顾雨霏不愿家里人知道,就一定是有她自己的苦衷,于是扯了一下唇角算是应了。 两人走进去,偌大的餐桌前已经坐了半数的人,顾老爷子坐在最前端的主位,有神的双目朝门前走进来的她们淡淡的投望,在看见顾雨霏那还是一脸软硬不吃的表情时,眼里隐约有些无奈和气愤,再又看见傅雅,顿时在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显然是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任性够了?我还以为你连早饭都不肯过来吃了!”坐在一旁的顾远衡不冷不热的看着顾雨霏。 “我饿着没关系,我可不能让我嫂子饿着,是吧,嫂子?”顾雨霏冷笑,转头朝傅雅挑了一下眉。 傅雅抬眸看着顾远衡和顾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才尽量忍下心中的不甘,轻声道:“爸……爷爷……早上好。” 顾老爷子忽然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扭开头,顾远衡本来因为她这一声“爸”而拧了拧眉,双眼冷冷的看着她,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发作。 难道是顾灏南昨晚有对他们谈过什么?否则以顾远衡的脾气,现在应该是火大的再度将她向外赶,而不是这样冷冷瞪着她,却是硬生生咽下不满。 “这声‘爸’,你愿意喊就喊,反正也喊不了多久了。”顾远衡哼了一声。 傅雅顿时诧异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 难道是顾灏南同意离婚了?她看着连看都不愿看向她的顾老爷子,和面色鸷冷的顾远衡。 “远衡!你就不能把你那牛脾气收一收!雨霏说的还真就是没错,你跟老爷子都习惯对手下的那些兵呼来喝去,咱们是一家人,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林舒雅从楼上走下来,面色不愉的瞪着他:“你都已经知道不是莘瑶的错了,怎么还这样咄咄逼人!” “眼见为实,你们的解释我不信。”顾远衡冷哼:“小晴是我和爸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 “嘁…… ”顾雨霏忽然嗤了一声,一把拽住傅雅的走,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更又故意拽着她坐在顾远衡和老爷子旁边。 顾远衡瞪了她一眼,顾雨霏不以为然的耸肩,回头看向闭着眼睛的老爷子:“爷爷,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嫂子?你到底是不待见她呀?还是就偏向思晴呀?就像小时候那样,明明思晴的衣服不是我划坏的,可她说是我,你们就认定了是我!说我欺负她!同样的道理,今天你们又想用这样的方式伤害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人!” 顾老爷子陡然睁开眼,没有看雨霏,而是淡淡的凝着傅雅。 傅雅是被顾雨霏强拉着坐在这里的,被老爷子这样看着,不由的一怵,僵僵的正要从顾雨霏手里挣脱出来。 老爷子脸色不怎么好看,但却还是将所有的火气按了下去,不是很高兴的说了一句:“一大早上的都吵什么吵?先吃饭!” 说着,便在王妈等人将早餐一样一样端上来后,拿起筷子准备吃东西。 这边林舒雅却是坐在顾远衡身边欲言又止,转眸看看并没有去碰筷子的傅雅,又看看没什么好脸色的另外几个人,不由的放下碗:“我去叫灏南下来。” “不许!”赫然,老爷子将碗重重放在桌上。 这一声响,震的所有人都僵在当场。 傅雅更是不解的看着顾老爷子,再又看向林舒雅眼中的挣扎,这才发现顾灏南从昨晚去看思晴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爸,灏南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您就这样把他锁在思晴房里,也实在是……”林舒雅轻叹着说。 “饿一天死不了!”顾老爷子老神在在的哼了哼:“就这么让他在小晴那儿,等他什么时候反省了,肯跟这个女人离婚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 “爸!”林舒雅心疼儿子,声音都高了几分。 “你把我哥锁在思晴房里?”顾雨霏惊愕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挑眉:“怎么?让他好好陪着小晴,有什么不对?小晴本来就应该是我孙媳妇!把他们关在一起又怎么了?” 顾雨霏深呼吸一口气,气的仿佛想要直接掀了桌子,狠咬牙关,募地站起身,转身便要上楼。 “雨霏!你给我站住!” “小霏!” “雨霏……” “小霏,你先别上去,快站住……”林舒雅快步走过去就要拉住她。 “放开我!”顾雨霏用力甩着手。 “小霏!” “放开!放开我……妈,你放开……” “你——” “够了!”赫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二楼的转角响起,顾灏南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声音… 第六十六章 声音中夹着几分鸷沉,眸色讳莫如深的淡淡看着楼下这一场闹剧。 偌大的大厅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这是傅雅第一次在他身上发现极浓的肃杀之气,几乎让人冻到骨子里。 顾灏南缓步走下,墨色的眸底仿佛凝成了冬日的凛霜,淡淡看着气的正要冲上楼的顾雨霏,薄唇微动:“回去,坐下。” 顾雨霏怔怔看着他,咬了咬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转身走了下来,走回到傅雅身边,在她身旁坐下。 顾灏南径直走过来,目光始终在傅雅身上,走到她身侧,就这样看了她半天,须臾向她伸出手。 傅雅愣然的看着他的手,一时没反映过来。 一旁的顾雨霏却是忽然凑热闹似的一把拽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顾灏南手里。 下一瞬,就在她完全懵了的瞬间,她已然被一股力量拉起,没头没脑的便撞进那清新温暖的怀里,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顾灏南长臂一伸便将她圈住,就仿佛是在宣布所有权一般的不容她有一丝后退。 她惊愕的抬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却听见他说:“思晴已经醒了,人能救,心不可救,她需要长大,但她长大的代价并不该是由我和傅雅来承担,他整个人像是胧上了一层寒霜,脸上却是染了一丝未达眼底的笑,他不再是平日那个和煦如沐的顾灏南。 ”灏南,你是铁了心要和这个女人一起来气爷爷了是吧?“顾老爷子没有想像中的震怒,反而是平静的冷眼看着他。 ”这件事傅雅是否真的有错,爷爷你心里很清楚。“顾灏南的声音淡淡的:”你可以因为溺爱而纵容思晴的任性,但伤及无辜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灏南!“ ”婚我不会离,思晴我也不会娶。“顾灏南声色平平,放在傅雅腰间的手放下,转而忽然握住她的手,在所有人面前与她十指相扣,十分平静的淡淡道:”傅雅是我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依然是。“ 说罢,他忽然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难看的正要发飙的顾将军和顾老爷子:”您是希望我现在就带您孙媳妇一起离开,还是想过一个团团圆圆的中秋节?“ ”臭小子,你敢威胁你爷爷?“顾老爷子火了,骤然瞪了过来。 顾灏南笑的目色微凉:”我怎么敢威胁?“ 然而顾老爷子虽然生气,但却似乎真的不舍得自己的爱孙就这样离开,顿时恨恨的看了他们两眼,又瞟了一眼始终没有多发一语的傅雅,哼了一声,扭开头去,大声叹道:”哼!你小子居然敢将我的军!“ 眼见着顾老爷子这是终于妥协了,傅雅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却忽然听得顾灏南浅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爷爷,这可是您教我的。“ 顾老爷子拉不下来脸,抱着拐杖不吱声,顾远衡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终究也知道老爷子不舍得孙子,便也没再针对傅雅而说什么,转头说:”爸,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我就给灏南这小子好看。“ ”哼。“顾老爷子老大不爽的转头,朝自个儿的孙子翻了个白眼:”先让你小子好好陪我过个中秋,思晴的事,别以为我会罢休!“ 顾灏南却是已不针对老爷子的这翻场面话再说些什么,侧首看着傅雅:”想留下吗?“ 他竟赫然将矛头指向了她,傅雅面色一凛,募地惊愕的瞪着他,须臾便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顷刻间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顾灏南这是将去留的决定权放在她身上了? 是真的在让她选择?还是只是在说给顾老爷子听? 果然,顾老爷子不甘心的将视线瞥了过来,看了她一眼。 发现顾老爷子眼里那隐隐的担心,傅雅瞬间就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了,当即就知道了顾灏南的用意,由是与他悄悄的对视一笑,然后一脸大度的转身说:”既然是中秋节,当然要留下来陪爷爷一起过了!“ 顾老爷子眼中终于有了丝难见的笑色,却是一闪而施,依旧板着脸:”既然都不走了,就都给我坐下,陪我吃饭!王妈,叫人把饭菜都热一热!“ ”好。“王妈眼中也是一阵欢喜,她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夫人,总觉得这种不焦不躁安安静静不多话又懂事的孩子一定是个好孩子,高兴的不得了,忙叫了几个佣人过来准备将桌上的东西都热一热。 顾灏南随后便让傅雅先坐下,再拉过一只椅子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傅雅暗暗瞟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有几分疲惫,连续两夜没怎么睡,恐怕他的身体也已经快到极限了,不由的暗暗将手放在他腿上。 察觉她的动作,顾灏南侧首看她:”我没事。“ ”灏南,你身体不舒服?“一切终于平静下来,林舒雅又听见顾灏南的声音,才发现他脸色不怎么好,不禁担心的问。 顾灏南静静的摇了一下头,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显出了几分苍白,却是笑的风轻云淡。 ”估计是昨晚被锁在思晴房里,没有睡好。“林舒雅轻叹,转而看向傅雅:”傅雅啊,吃过早饭后你陪灏南回房间休息。“ ”妈,我会看着他休息的。“傅雅点头。 这婆婆和媳妇一唱和合,顾老爷子和顾远衡纵使再怎么不高兴,也忍了忍,硬生生的没有再出口阻拦。 这顿早餐,也勉强算是平平静静的吃完。”你怎么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有两天两夜没有睡了。“ 傅雅随着顾灏南到了三楼他的房间,一走进门,她收敛了半天的话匣子终于开了。 顾灏南脚步一顿,回眸淡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两天没睡?“ ”我……“傅雅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前天晚上路过江湾桥,有看见不少警车,还看见了你的车也停在桥头,我猜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你昨天那么早就回了家那边,一定是没有睡。“ 他哼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旋身进了浴室,须臾出来时随手系着浴袍前的带子,忽然瞥见她已经将床铺好,不禁瞥向她,同时只见傅雅不知什么时候向佣人要了热牛奶,正在捧在手里,见他走出来,便将牛奶杯递给他:”那,既然两天没睡,就先喝些牛奶,这样睡的香。“ 他没有接过杯子,仅是看了看她,意味深长的说:”你还真是越来越像个尽职尽责的老婆了。“ 傅雅无语,皱起秀眉说:”少在那儿自做多情,我是看你两天两夜没睡,趁你洗澡时特意让王妈帮你热了杯牛奶。“ ”我?自做多情?“他忽然的就笑了,睨着她眼中的困窘:”你让王妈去热牛奶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你,我从来不喝这东西?“ ”啊?“她惊讶道。 第六十七章 坦诚相见 浴室里只有一件浴袍和一条浴巾,浴袍正穿在顾灏南的身上,傅雅低头看着一旁的刚刚被水溅湿了的衣服,又看看那条浴巾,纠结了半天,才拽下还算宽大的浴巾在身上包裹了两圈,在镜子里看了又看,除了肩膀和小腿露在外边,其他地方都被包裹的很严实,这才松了口气。 出去时,她头上裹着毛巾,悄悄看了一眼床上,顾灏南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于是悄悄的踮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一步走过去,低头见他向来疏离冷淡的面庞因沉睡而趋于温润柔和,眼里不由的蕴了一丝笑,转过头时,忽然瞥见床头柜上的杯子已经空了。 她险些笑出了声,抬手捂着嘴,得意洋洋的看着他闭着的双眼,低笑着小声说:“真是只闷鬼,不是说了不喝吗?干吗又喝光了?” 说着,她悄悄俯下身,偷偷打量着他沉睡时的五官。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旁若无人的仔细看顾灏南,平时每一次看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总是感觉这个男人离她那么那么的远,而却又有些时候,又离她很近很近濡。 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清俊的轮廓,疏朗的眉眼,高挺的鼻子,薄情而惯于紧抿的幽淡的唇。 “傅雅是我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依然是。”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那样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沉不住气的暴怒,却仿佛盖棺定论了一样曝。 她眼中多了一丝迷茫,就这样看着这个优质到另人发指的男人。 他们的婚姻真的会长久吗?当初的那个权宜之计,始终都仅仅是一个权宜之计罢了,即便他品行端正,即便无爱,却也可以恪守丈夫的本分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这样不被人看好的甚至不被祝福的婚姻,究竟能走多远…… 忽然,正被她注视着的男人睁开眼,她最先只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等她终于回神要抽身后退的时候,腰身倏地一紧,人已被卷入柔软的床上,赫然被他压在身下。 “你要干吗?!”她骇然惊叫,双眼发直的瞪着他眼中那一层薄雾,身体被他牢牢压制着完全无法动弹,顿时蹙起秀眉:“你居然装睡?!” 他唇线一弯,视线在她陡然升起一片绯红的小脸上扫过:“怪不得秦牧会给你取那么一个名字,果然,你这脸一红起来,倒还真是红的非同凡响。” 傅雅脸一僵,怒瞪着就这样压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你……” “你脸红……”他暗黑的眸子半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的尴尬:“是因为偷看我结果被发现,还是因为……”她倒吸一口气,双眼瞪的溜圆,抬眼看着他眼中浓重的雾色。 “别这样!”她挣扎。 他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她的身体:“为什么不?” “我……我没有准备好……” “我已经给了你两个多月的时间,你想准备到什么时候?嗯?”说话间,他俯首贴在她耳畔,暗哑的声音比那夜在别墅的小卧室中时更甚,手不容抗拒的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浴巾。 “不要——” 她惊叫,瞬时蜷缩起身体扭开头抗拒着他骤然霸道的气息。 “傅雅!”见她抗拒的动作太用力,他像是怕伤到她而没有用强,却是反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按在她头顶,低眸看着她眼中的惊惶:“不要把我对你的客气当做纵容!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真当我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是希望我一个正常男人在有需要的时候出去找别的女人?!”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没有忘记陆哲浩?还是因为秦牧?”他膜色愈发的深暗。 “不!我跟秦牧没有任何关系!”她急忙否认。那就是因为你心里还没有放下陆哲浩?“他眯起的眸中终于添了丝不耐烦,俯首便要吻她。 ”我……“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放下还是没有放下,或许恨是必然的,可四年的感情怎么可能真的说放下就放下,她表面可以装做不在乎,可是那只她始终不舍得扔掉的手机,始终耿耿于怀的订婚宴,还会疼痛的心,都在告诉她,她的伤还没有痊愈。 即便陆哲浩真的将她伤的彻底,即便他真的变了,已经变成根本不需要她再为之心痛的渣男一枚,但这不代表那四年的感情就是个零,她的心是肉长的,她需要时间,她一直都需要时间! 出口的话被他吞噬,她想要抗拒,可双手被他牢牢压制在头顶。 那就是因为你心里还没有放下陆哲浩……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空荡的回响,她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却又不甘心,募地用力转开头趁着两人唇间的空隙低叫:”你心里不也一样有放不下的人!五年都没有放下!我又不是冷血动物,那可能说忘掉就忘掉!你这样做对我就公平吗——“ 身上的男人骤然一僵,她浑身颤抖的抬眼瞪他,却见他暗色的眸里已是寂冷一片,全身紧绷如铁。 她一怵,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的鸷冷。 他的喘息早已添了些许粗重,此刻却是屏息以对。 ”我的意思是,从最一开始你就提醒过我,不要入戏太深!我知道我们结婚了,我也知道我应该尽妻子的义务,可是你凭什么指责我没有忘记过去的人!难道你就忘记了吗?!“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他的呼吸已趋于平稳,眼神亦归为平静,却是平静的有些诡异骇人,依旧压制在她的身上,就这样淡淡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瞬时又闭上嘴。 无论是秦牧还是顾雨霏,她都不能连累他们。 ”我猜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忽地冷笑,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却是忽然起身,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走下床,拉开窗帘,穿过微敞的落地窗,走向阳台。 傅雅缓缓坐起身,拉过浴巾将自己重新裹住,转眸看着他在阳台上仿佛遗世而独立的身影,因为刚刚一急之下所以没有收住嘴,现在找回了理智,这才拧起眉,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卑鄙的去戳他的痛处揭别人的伤疤。 可转念再又想想,他不也一样在戳着她的痛揭着她的伤疤,否则她怎么会在情急之下说到这些。 但毕竟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她明白顾灏南其实可以对她用强,但他没有,至少他会尊重她,而她却…… 第六十八章 心中的歉意骤然浮上来,她拿过他的外套遮在自己*的肩上,起身走过去,穿过落地窗,看着他颀长沉静的背影:“对不起。”他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转身。“我很抱歉,也很谢谢你一再的对我忍让,其实我承认自己也不能完全对你这种男人有太多的抗拒,但凡是一个女人,只要面对你顾灏南,几乎都会失去理智,我也不例外,你说的没错,是我一直把你对我的客气当做纵容和理所当然,你的理性,你的尊重,对我来说,都让我在这场婚姻里有了足够的勇气,我承认我到现在还说自己需要时间这种话,有些娇情的过份……也许你会就此讨厌我,或者……无法忍受我这种不够温柔的女人……”“其实说这么多……”她咬了咬唇:“其实还是只想说一句对不起。”终于,他侧首,眼角的余光淡淡看着她。“你没有错。”她惊愕的看着他。“是我,忽略了你现在的处境。”他转过身,沉静的黑眸就这样凝视着她有些诧异的双眼:“思晴受伤,妈最近应该是不会再去别墅那边住,你的生活可以回归本属于你自己的平静,你可以继续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说罢,便直接在她身旁走过,穿过微敞的玻璃窗离开她的视线。她僵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阳台对面的竹林。翌日清晨离开顾宅时,顾老爷子和顾远衡的脸色始终没有什么好转,唯有林舒雅拉着她的手,说她最近要在家里照看思晴,暂时没法去日暮里住了,要是想她,就常回顾宅来看看,傅雅轻笑着应了,转头看向顾雨霏,见她不冷不热的视线里仿佛藏着一丝玄机,不仅多看了她几眼才离开。回到a市市区的这一路,两个小时的时间,顾灏南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直到早上近8点,他将车停在她公司楼下时,才淡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傅雅在下车时轻声说:“我去上班了。”他略点了一下头,在她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奥迪车便在她眼前绝尘而去。眼望着那车身越走越远,直到在她的视线中消失,傅雅忽然发现心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奇妙的堵的慌。特别是再一想起他昨天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她可以回归属于她自己的平静。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天后,傅雅忽然听说陆哲浩跟林清儿的订婚宴因故延迟,似乎是公司最近有什么紧急案子需要处理,订婚宴延迟到五个星期后的星期天。看着这条订婚宴延迟的消息,傅雅没什么反映,只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没找到能陪她一起参加订婚宴的人,她至少还有五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喘一口气,五个星期,应该足够她重新竖起满身的刺了……顾灏南说的没错,他也真的做到了,她确实回归了她最原本的生活。连续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再出现过,一如他们本来在婚后的那两个月,再一次失了交集。而这一次仿佛是更加彻底的,因为周觅老家的那条街的事,这两天又出了些状况,她不得不打电话想要问问他究竟打算怎么处理,可是打了几遍他的私人号码,都是无法接通。见周觅急的直跳脚,傅雅无奈,只要给何秘书打去电话。“喂,你好,何秘书,我是秦氏传媒财经部主编傅雅。”“傅小姐?”何秘书的声音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她的电话会打到她这里来。“不好意思,何秘书,打扰你了,我是想问一下关于南街十八上胡同那条清末老街的事情,不知道政府和国土局到底是怎样规划的?难道是还打算拆迁吗?”“你是说那件事啊?顾总没有告诉你?呵呵,傅小姐,你们是夫妻,怎么没有问他呀?”“我……”傅雅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哦,可能是顾总这两天在外地,或者你打他电话的时间他人正在飞机上。”“他出差了?”“是的,最近上面下来几项通知,顾总最近在国内几大城市都要重要会议和项目要参加,还有几场大型市建展览,估计这个月内是不能回a市了。至于清末胡同的事情,既然顾总没有跟你说,那也许是有他的原因,我也就不方便对傅小姐你透露。”傅雅蹙眉,但却也明白何秘书做为总裁秘书,有必要将总裁没有授意传达的消息保留,便也不为难他,只好说:“我明白你的难处,那这样,你只要告诉我,那条街会不会被拆除?”那边犹豫了一下,才道:“短期内应该不会,顾总有在尽力挽回,但这件事情已经由几个机关干涉,导致事情有所停滞,其中牵连甚广,我不能完全保证什么,但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几个机关干涉?那几个机关?为什么干涉?”“傅小姐,不好意思,再多的我就不能透露了。”“哦,抱歉……”“没事,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了,打扰你了,何秘书。”“不必客气,再见。”直到电话里的长长的“嘟——”声传来,傅雅才陡然回过神。放下手机,低下头长吐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傅姐,怎么样了?那条街的房子能保住吗?”一见她回去,周觅忙迎了上来。“暂时是没什么事,但那边既然已经发生了命案,你让你爸妈先搬出来住吧”。雅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现在这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你先别急,能保住我会尽量”。“好,我只是在你这里抱一个希望,如果实在不行,你千万别为了帮我而太为难,我爸妈已经收拾东西了,这两天就会搬出来住。”傅雅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坐回办公桌边去工作。第二天上午,公司一楼的收发室忽然打电话给她,说有一个她的快递。傅雅却是疑惑,最近也没有在网上买东西,也没什么人要给她寄东西,怎么会有快递?下楼去取的时候,看见一只不大的小盒子,但是包装还算精致,便拿上了楼,回到办公室才将盒子打开。结果那盒子里居然是一只最新款的白色三星手机。她一愣,拿起那手机,心下孤疑,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电池已经是充满的,显然不是买来就直接寄过来,不由的翻看一下,直到在电话薄里看见唯一的一个秦牧的名字时,顿时恨恨的拨通了那个号码。“嗯?居然这么自觉,刚一收到电话就知道第一个应该给我打过来了?”秦牧的声音笑的洋洋得意。“你什么意思?谁让你送我手机的?我手机还没有完全坏,昨天我都已经找人修过了……” 第六十九章 “都这么个样子了?还修?修什么修?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帮你换一只新手机总归没有欠你什么吧,你这女人口气怎么这么冲?” “我不跟你冲,我还跟谁冲?姓秦的,我说过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在那,我下班后把手机给你送回去!”她拧眉。 “傅雅,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没有,我就是不想收你的东西。” “为什么不想收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怎么了?爷的钱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送你个东西怎么了?!”那边的秦牧仿佛有些火了。 傅雅撇了撇嘴。 她已经结婚了,何况他们之间还是好兄弟,她实在不想有什么误会,更也不想和秦牧有任何牵扯,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对他冷淡,她知道秦牧对她好,她也并不是真的完全记恨小时候他的那些并不算恶意的欺负。 她只是…… 只是必须保持距离,不想跟他不清不楚的而己。 她玩不来那些暧昧,便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尽量离他远一点,即便她明白自己的语气有多不善。 可是她能怎么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行不行?但是这手机我真的不能收。”她轻叹:“说,你到底在那儿?我晚上给你送去。” “你爱用不用!不用就直接扔了!”喀——他丫的居然将电话挂了! 傅雅一脸错愕的看了看手机已经黑下去的屏幕,顿时恨的牙痒痒,再将电话打过去,结果tmd他居然关机了! “好,很好!” 她啪的就将那只新手机扔进盒子中的泡沫盒里,想起上一次秦牧带她去过的那个大厦里的公寓,因为当时坐他的车而晕车,所以没太记住路线,不由的打开电脑在a市地图上翻了翻。 她不记得路线,但好歹记得那大厦的名字,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栋大厦,唇角一扬:“小样儿!以为姑奶奶真找不到了是吧!” 下班后,傅雅直接打车去了秦牧的住处,结果丫居然不在家。 她老大不爽的在他那公寓的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他回来,本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犹豫了一下,那小子要是存心躲着她,他要是知道她现在在他家这里,估计今天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这栋公寓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对面那套房子似乎暂时没人住,也就是说,这一层除了秦牧这外,没有别人会来,她不禁转头看了看四周,想了想,便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他门口的地上,须臾起身便走。 刚走到电梯那儿,电梯便正好到了这一层,“叮——”的一声开了。 正要从电梯走出来的人刚迈出一步便赫然僵住:“你怎么在这儿?” 傅雅双臂环胸,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正好,我正等你呢,手机我放你门口了。” 说着,她便径自在秦牧身旁擦身而过走进电梯。 秦牧当即就看见了门口放着的盒子,脸色骤然就黑了大半,倏地便伸手将电梯里的女人一把捞了出去施。 “哎!你干吗呀!”傅雅没来得及反抗,人便已经被他抓着肩膀扯了出去,忙抬手要挥开,却是在抬起眼时忽然瞥见他眼中的冰霜。 “秦牧!你放手!”她滞了滞,用力想要挣脱。 “一只手机而己,你居然特意给我送回来?”他眯眸,目色冰冷的看着她:“傅雅,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等于什么?” “什么啊?”她不满的瞪他。 “你他`妈这是在变相的煽老子一耳光!”他放开她的手,似是真的生气了,没再强制的去拉着她,转身便走到门前,一脚将那盒子踢开,掏出钥匙打开门便走了进去。 眼见着那扇门被重重的关上,傅雅满脸错愕的看着紧闭的门,又低头看看那被踢出一米之远的盒子,立时低咒着走过去将盒子捡了起来:“败家子!好好的东西踢什么!” 说着,她小心的将那手机从盒子里边拿了出来,还好,没有损坏,开机按键都也正常,可见是这盒子里的泡沫板起到了保护作用,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机重新放回盒子里,却是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再放在他这门口。 都气成了这得性,估计这手机就算她不拿走,也会毁在他手里。 就算她不想欠他什么,但这么奢侈浪费她也看不惯,纠结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打算先将手机拿走再说,回身去按电梯,正在等电梯上来的时候,忽然听见秦牧又推开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依旧难看,不由的撇了撇嘴:“哎,至于吗?还生气了?我带走还不行吗?就当做是小时候总被你欺负的精神补偿了~” 他脸色没什么缓和,看见电梯上来了,便拧起飞扬的浓眉,不怎么爽的哼声哼气的说:“不进来坐一会儿再走?” 傅雅顿了一顿,笑着摇了摇头:“不了。” 顿时,秦牧脸色愈加难看,忽然走出来,握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 她抬眸,看着他眼中的平静,却是犹豫了一下才道:“要谈什么?” “傅雅,我知道你并不是感觉不到,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可你却始终都在努力将我们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很明显的界限。”他叹了口气,放下握在她腕上的手,双手插进裤袋,靠在电梯边,垂眸看着身高才到自己肩膀的女人,眸色寂沉。 她看了看他,抿着唇不说话,转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 “我来到a市这半个月,没有特意去查过你的任何事,你该知道我这人,我要是想知道你所有的事,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够了!我对别人怎么样混都可以,但是对你傅雅,我很在乎你的感受,即使再怎么心急但也尊重你的*,我想等你来说,等你来告诉我,你究竟过的好不好,我看不到你身边有爱人,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却和我保持这么明显的距离,这是为什么?”他静静的看着她,靠在墙边,没有太多动作。 “难道仅仅是因为小时候我对你的欺负?”他忽然无奈的哼笑:“你真的确定,我那是在欺负你?而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对你……” “秦牧。”她忽然抬头看向他,同时打断他的话:“我们只要保持在这种。朋友的关系上就够了!” “我不愿意!”他挑眉。 “你……”傅雅瞪着他:“我管你愿意不愿意!” 说着,她抬手就要去按电梯门前向下的键,手还没碰到便赫然被他侧过身挡住那按键上。 她立时咬牙,悬在半空的手紧握成拳:“无赖!” “我看你还是对我以身相许算了,干吗要这么抗拒?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他一双桃花眼中因为笑意而光闪琉璃,俯首靠近她耳畔:“逃不掉~知道吗?” 他的气息喷拂在她耳边,唇故意贴着她的耳廓轻蹭,她浑身募地一个激灵,忙向后退了一步:“你让开!我要下楼!” “不让!”他歪着头,靠在电梯边挡住那上下按钮,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她快被气炸的表情:“就不让!有本事你咬我?” “咬你?!”傅雅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敢咬是吧?” 他一怵,募地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向旁边挪了一小下:“你你你可别乱来啊!” 傅雅却是骤然扔下包和那只盒子,倏地向前一步,在秦牧忙要闪开的刹那一把拽住他一只胳膊低头便狠狠咬了下去。 “啊——” “啊啊啊——” 秦牧瞬时杀猪一般的低嚎,使劲儿甩着手,她却像是发了狠一样用力的咬,疼的他脸色发白,但却又不敢真的太过用力的将她甩开免得伤到她,只好一边小力挣扎一边求饶:“姑奶奶!姑奶奶!口下留人!口下留人啊!” 傅雅没松嘴,在咬着的同时募地抬眼瞪着他。 见她那眼神发狠,秦牧哭笑不得,一边疼的直跳脚一边低嚎:“啊啊啊……再咬下去我这胳膊就废了!” 直到傅雅尝到血腥的味道,才对他挑了挑眉,哼哼了两声。 听出她那哼哼的语调的意思是在问:“还敢不敢挡老娘的路了?嗯?!” “我错了,姑奶奶,我真错了,快把你这嘴松开,再咬下去我直接就得去打狂犬疫苗了!” 终于,她松了口,抬手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低头见真的咬出血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还记不记得那次你带我去山上掏马蜂窝,后来我被叮的满身是包回家,你后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咬你的!” “我记得!”秦牧叹笑,一边甩着手上的痛感,一边无奈的扯着丝笑,看着她眼中的愤恨:“小姑奶奶,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记仇!” “我记仇?我要是真记仇的话,你浑身上下的肉就都被我咬掉吃光了!”她翻了个白眼,又擦了擦嘴,一脸的得意。 第七十章 “那你要是真想吃,你就吃吧,我这就去把自己洗干净。”他扭身就要回去。 “哎,你……”傅雅知道自己刚刚咬的有些狠了,心里过意不去,忙也跟着走进了门。 见他要脱衣服,她立时大声道:“不许脱衣服!” 他一顿,回头瞥她一眼:“不是要吃我吗?我不洗干净你怎么下口啊?” 他立时笑的满口白牙在灯光下锃亮锃亮的,傅雅眼皮一抽,将包甩在他沙发上,撸起袖子就开始四处翻东翻西:“你家里有没有医药箱?我帮你把胳膊上的伤处理一下,免得发炎,你再找我要精神损失费来。” “我这胳膊要是就此发炎溃烂的废了,我看你就把你自己赔给我算了。” “你神经病啊!什么废了?我那咬那么狠了!不过就是一层皮肉伤,你个大男人在这儿跟我耍无赖!”她翻了个白眼,终于在他卧室柜边的一个夹层里找到医药箱,直接提着医药箱就走了出来,见他还站在那边,外套已经脱了,只穿着一件休闲深蓝格子衬衫,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拽到沙发上坐下。 眼见着她也坐下来,要将他衬衫的袖子撸上去,他本能的要收回胳膊。 “别动!”她斥了一声,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将袖子撸了上去,果然,见他胳膊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她真没想到自己刚刚有咬的这么狠,那么疼,他居然没用力甩开她,顿时抬眼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的用干净的毛巾擦去血迹,然后又用酒精棉在伤口四周消毒,在医药箱里找了外伤药给他涂上。 “真是的,我咬的这么狠,你干吗不甩开啊!”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不满的嘀咕。 他不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动作,笑意满满。 “真是受不了你。”她依旧在嘀咕着,包扎好后,才放开他的胳膊,转身去收拾医药箱,一边收拾一边说:“你这胳膊这几天千万不要碰水啊,我就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要是还有发炎的症状,你明天天一亮就去医院,还有,别吃辣的和腥的,这样好的快……” 话音未落,腰身忽然被人自身后抱住,下一瞬,在她惊叫的同时人已被揽到沙发上,秦牧骤然一个翻身将她压进沙发里,垂眸看着她眼中的错愕:“比我妈还唠叨!” 她鄙视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唠叨?放开我!” “我喜欢!只要是你,你对我唠叨一辈子我也喜欢。”他忽然嘿嘿一笑,桃花眼配着满口白牙在明亮的灯光下好看的却有些刺目,傅雅深呼吸一口气,用力一把推开他,起身便快步离沙发远远的。 “我回家了,你注意别碰水。”她拎起包便要走。 秦牧靠坐在沙发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的羞窘,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缠绕了几圈的纱布,轻轻挥了挥胳膊:“要不要我送你?” “用不着。” 说着,她拉开门正要走,忽然想起那只手机,立时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盒子,见他的眼神也意有所指,好像是在说她忘了什么东西,由是转身回去将那盒子拿起来,转身走了。 “亲爱的,常来呀~”前脚刚一出门,那厮就在身后用着欠揍的声音笑着说。 她顿了顿,低咒一声:“常来你个头!”话落,重重关上门。第二天便听说纪检局那边有几个值得考究的新闻,傅雅带着周觅风风火火的跑去了纪检局,可惜的是这一回纪检局局长守口如瓶,新闻没挖出来。 傅雅正打算这两天采用其他方式去纪检局挖新闻,势必要从纪检局局长口中把这事儿给挖出来,但也知道事关重大,她的方式也要经过仔细考虑,毕竟牵系着政府的相关事情,无论如何,就算是做新闻,但也得有个底线,所以她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想着对策。 下午听说市政厅那边出了状况,又有人在拘留所闹事,她们赶到时,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原来是前阵子有一百多个民工闹事,得到政府的帮忙处理和压制,事情已经平息了,但是有几个民工尝到了甜头,想要故技重施。 由此,傅雅也是这时才知道她和顾灏南回顾家的前一夜,他在江湾大桥上的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那天晚上一百多个被某建筑商坑骗的一年都没有发工资的民工因为没有钱回家,便齐聚桥上要集体跳江自杀以来威胁某建筑商,事情惊动了政府,顾灏南竟然亲自去协调,当时那些警车也是为了防范那些民工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更也同时为了能救人,顾灏南动辄了一夜的时间将那些民工的情绪安抚下来,又将那伙建筑商的负责人找到,严肃而果决的将事情摆平了。然而顾灏南此时不在a市,刑警队已经出动,将那些民工压往拘留所严格教育,却听说有人因为反抗过激而被刑警的电棍弄伤,送往医院。 那天夜里百余民工要跳江的事被顾灏南很好的摆平和压制,媒体的嘴也控制的很严实,毕竟没有出事,不报道出来也是正常情况,但没想到的是那些人里居然还有这样贪得无厌的人,以为政府的人民公仆就该为他们争取各种保障,却忽略了自身在这个城市中是否有取得低保的资格,更也忽略了市政厅虽是讲人情味的地方但却也是比任何机关都更要严肃的单位。 于是那些民工便在拘留所里闹了起来,现在似乎正闹的不可开交。 而被电棍击伤的民工此时正躺在医院里,傅雅得到消息后便赶到了,围在四周的一个民工家属一看见她身上挂着的记者证,顿时就向她扑了过去:“你是记者?你是不是记者?我们要告状!我们要把这些混蛋都曝`光!我们家老王不就是去跟政府要点钱吗?他们居然敢打人!” “记者!记者你一定要帮我们啊!帮我们把这事情曝·光出去,我们要让上头的人看看,看看我们老百姓的日子过的有多苦,就跟政府想要个低保居然被打的半死,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哎,大妈,您别这样……”眼前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说着说着就激动的要跪下来,扯着她的手不放,傅雅扶住这哭天抢地的大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大妈,您先放手,我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好吗?” “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啊……” “好,好,能帮我尽量帮。”她无奈,只好应着,直到老人家放了手,她才忙推开人群走进去。 只见病房里站着两个刑警,和几个不知是那个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再向病床边上看,何秘书正坐在床边对那民工说着什么,她快步… 第七十一章 何秘书瞥见傅雅的身影,不由的一愣,想起她的职业,便也明了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虽然在来时的路上了解了情况,但见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不禁拧眉看着何秘书。 何秘书站起身,示意其他人看着这民工,与她走到病房偏静的角落里低声道:“现在这事情又惊动顾总了,但是他现在人在g市,赶不回来,吩咐我们先暂时安抚这些人的情绪,现在的情况是这些民工想要赖着政府的支援要钱,现在是要低保,如果政府只因为同情而不顾政法的要求和约束的给了这些外地人发放市低保,他们的要求会越来越多,这才是政府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这些民工在拘留所和刑警打起来,打不过他们,又自己撞在栏杆上受了伤,伤者有心脏病,刚刚脱离危险。” “我知道这事不能答应他们,可把那些人关在拘留所会不会罚的太重了?”她拧眉。 “事情还没解决,解决后会把他们放出来,但在放出来之前一定要让他们得到思想上的正确教育,如果政府是他们可以欲与欲求的福利院,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何秘书似乎很脑火,眉间尽是恼怒。 想必顾灏南此时不在,事情压在他头上,他也是怕处理不当到时候会牵扯自己的前程。 傅雅看着心情不怎么好的何秘书,轻声问:“那你在联系顾总时,他针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傅雅看着心情不怎么好的何秘书,轻声问:“那你在联系顾总时,他针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何秘书顿了顿,看着她眼中的探究:“顾总的意思是暂时安抚,若他们实在过份,那也不得不实行强压政策。 ”强压政策?“傅雅一怵,虽然不明白这所谓的强压政策究竟是什么政策,但也大概能明白,这些民工恐怕以后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低道:”虽然是他们无理取闹在先,但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都会有贪婪之心,只不过他们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完善,缺少教育,所以不会收敛不会隐藏这些劣性,无论这强压政策是什么,我希望你们可以处理的轻一点,他们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犯了一次错不能就这样葬送一辈子自由!“ ”顾总的意思很明确,他很理解这些人,所以要我们先安抚,但若是他们……“何秘书顿了顿,才道:”傅小姐,你应该明白,这些人的做法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劣性了,他们是无赖,他们可以躺在这门口几天几夜的不离开影响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与环境,虽然这种事情在各个城市发生的不在少数,但是处理方法各有千秋,顾总他纵使再仁心仁义,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方式。“ ”长期关押?还是送进精神病院疗养?“傅雅问。 何秘书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我很好奇,这件事,你想要怎么报道出去?“ 傅雅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那病床上面色憔悴又满是恐惧的中年男人,看着那人因为长期在日头下劳作而黝黑的皮肤和粗糙的手,叹了口气:”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性,这件事情政府没有错,现在只不过是我的同情心作祟,你放心,我不会乱写什么。“ ”我也相信傅小姐有分寸。“ ”官民之间,兹事体大,我懂。“她淡淡道,随手拍了一张照:”尽量别伤害他们,都是爹妈生的,好歹他们也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何秘书无声的点了点头,对她笑了笑,傅雅又看了一眼那民工在望向她时眼中的苛求和希望,转身走了。 ------题外话------ 明天要入v了哦。谢谢亲们一直支持我到现在。v后会一直稳定更新的。 第七十二章 他在利用你 傅雅推开总编办公室的门。 “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在g市举行,公司考虑再三,决定派你亲自过去,不过你要记住,这次会议非常重要,是根据上面下达的指示召开的经济会议。” 傅雅心想,总编一直强调会议这样重要,为什么要派自己去?不是应该总编亲自去? 总编将邀请卡递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傅主编,你要好好表现,希望这次你可以圆满完成工作。” 傅雅心想这么重要的政府会议,一般不会随便邀请媒体,即使邀请,也会邀请非常重要的几家主流媒体。“总编,我怕自己胜任不了。” “虽然你资历还较浅,但是我还是看好你的,当然我也是受上面指示的。” “上面指示?”傅雅才明白,又是秦牧那小子在后面搞的鬼。 总编交代了一番,傅雅认真地听着。 走出办公室,傅雅立马给秦牧那小子拨过去。结果那边是忙音。 铃铃……她认真地准备明天会议需要的材料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姐,我回国了。” 傅景轩的声音,是弟弟。傅雅无比激动,这么多年,弟弟在外求学,为了节省路费,读书以来只回来过两三次。 “景轩,你啥时回来的?你现在在哪里呢?” “姐,我现在在你公司的楼下,你下来吧。” 傅顾不得手头上的工作,傅雅直接冲到了楼下,左顾右盼,四周看了一个遍,也没有看到傅景轩的身影。 正孤疑的望着那辆车,那车前的大灯忽然闪了闪,须臾缓缓向她这边驶了过来,停在她眼前,车窗落下,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嗨,美女,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傅景轩笑着摘着墨镜。 傅雅嘴角一抽,翻了个大白眼,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绕过车身走到副驾驶那边,一坐进车里便回头打量着一副慵懒的靠坐在驾驶位的傅景轩:“你这车那来的?” “公司给配的呗。 ”公司?什么公司啊?居然还给配个越野车?人家公司都配的是商务车吧?“ ”废话,我的工作是旅游开发,天天四处跑,公司给配个越野车很正常。我说傅雅,你敢不敢不要用这一副像是在看一个暴发户似的眼神看着我?我这好歹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傅景轩无奈叹笑。 ”我看你就是一暴发户!跟我装了这么久,还骗我,我那时候还真以为你乖乖等着考研!谁知道你小子会背着我出去上班了!“说着,她重重放下包,将身体向后一靠,闭上眼睛说:”我赶路赶的累死了,你开车送我去你住的地方,我要先睡一觉。“ 傅景轩轻笑,在发动引擎之前随手拿过后边的外套盖到她身上,须臾,车子狂飙而去。 鼻间满是熟悉的傅景轩的味道,傅景轩与她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她早都习惯了这小子时时刻刻对她的在意,所以身上忽然被盖过来的外套,她自然而然的没有拒绝,反而抬手将外套向上拽了拽。”姐,听说你嫁进了豪门,我看你怎么像个怨妇,“傅景轩指了指她凌乱的发型,已经花了妆容,还有皱皱巴巴的衣角,一点豪门少奶奶的样子都没有。 起小拳头在他肩上轻轻砸了一拳。 他只是笑,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手,见她手上依然没有戒指,眸色顿了顿,没说什么,转身去车上将她的行李拿下,走进小区。 晚上吃饭时,傅景轩一边吃着她亲手做的晚餐,一边时不时瞟着她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傅雅不以为然的放下碗,轻声说了句。 他顿了顿,叹笑,想了一会儿才道:”姐,姓陆那小子太他妈不是人了,虽然我老姐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可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知书达理贤德淑良的中国好女人,怎么就被抛弃了?“ 傅雅的手一顿,募地抬起眼看他,须臾重重放下筷子:”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轻嗤:”我应该替你教训教训他,自从你跟陆哲浩在大学开始恋爱,我就一直看他不顺眼,真没想到他能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来,揍他是轻的,没让他残废我已经算是很理智了!“ 傅雅猛地拿起筷子挥过去在他手上狠狠抽了一下。 ”啊!你干吗?“傅景轩立时疼的收回手,抬眼瞪他:”难不成你还心疼他啊?“ ”心疼你个头!“傅雅老大不爽的又用筷子抽了他一下。 ”傅雅!你再跟我动粗,你信不信,信不信我……“ ”你怎么着?你能把你姐怎么着?“傅雅扬眉:”你给我坐下!“ 傅景轩脸色一瘪,无奈的坐了下去。 ”你打他那件事,要不是陆哲浩最近正等着由副转正,不愿意惹出事端来,所以才那么轻易的就平息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他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 傅景轩却是冷哼了一声:”我看倒是你忽然真的跟那个顾总结婚,让陆哲浩吃了哑巴亏,他心里窝火着呢。“算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她顿了顿,转身进了厨房。 ”你跟那个顾总……“傅景轩起身,走到厨房边斜靠在门框,目光凝视着她的身影:”你们怎么样了?他对你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一提到顾灏南,傅雅这心底就有一股说不出的莫名奇妙的滋味,不冷不热的说:”我们办了结婚登记后就有两个月没见,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中本来就不应该会有交集的两个人,你认为我们能好到那去?“ 说着,她端着盛好的饭出来,却赫然瞥见傅景轩脸上升起的笑脸,不由的满脸奇怪的瞪视着他:”笑什么笑?“ ”这么说,等这场风波彻底过去后,你们会离婚?“他又笑,这回仿佛是开心了些。 傅雅莫名奇妙的斜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再说。“说着,转身走回了餐桌边,坐下去便闷头吃饭,一句话都不再说。 离婚? 这会是她跟顾灏南最后的结果吗? 想想那天他在阳台上说的话。 她有一种预感。 他不打算让两人再有任何交集,她或许从此都再也见不到他,又或者,除非必要之时,他更会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的彻底,包括他的任何消息,她也很难得到。两人的身份这么悬殊,总裁的行踪本就是保密,而一但他选择与她再无交集,恐怕她这辈子,也无缘再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傅雅忽然觉得有些食髓知味,莫名的心底有些压抑。 这种压抑,是连顾远衡打了她那一耳光时都没有过的压抑。 或许本该是可以相敬如宾的婚姻,却因为她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陌路,这算不算是她自找的? 可明明这本来就应该是她的生活,明明顾灏南的存在不该对她的心绪有什么影响,可 为什么,她现在心底几乎乱成了一团麻。 她骤然放下碗筷,转身从行李箱中拿出几份材料去看,专心投入工作中好分散心底那些莫名奇妙的情绪。 第二天是星期天,景轩的公司有事要忙,所以没在家陪她,傅雅一个人在g市的大街小巷逛,坐在公交车上路过市的市政厅时,瞥见政府前广场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辉腾从前方驶来,停在那里,后边的车门打开,从中走下来一个人,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从车中走下来的人,所乘的公交车已然走远,从她这边的角度,只能隐隐看见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这一整天,傅雅都坐着公交车穿梭在g市的大街小巷,回忆着这个她曾经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想想自己当初为了爱而离开这里,还真是觉得有些可笑。 一天的时间,其间有几次秦牧打电话过来。 ”该死的,傅雅你居然把老子甩掉了!有本事你别再回g市!我特么现在真想把你给炒了!“ 事情是这样的…… 星期六那天早上傅雅在公司拿到机票后,本来要打车去机场,谁知道秦牧的车就停在她公司门口,他的意思是要陪她一起去g市,顺便两个人一起在外边培养培养感情云云。 一个人先跑了,当然,在跑的时候顺便把秦牧的身份证也带在身上,这样他没了身份证,暂时没法赶飞机,于是…… 笑话,他秦牧还真当她能妥协?她要是真跟他一起来g市,指不定就是羊入虎口,怎么被吃干净的都不知道! 如是,她这两天都被秦牧的电话轮翻轰炸,她最终十分无耻的将电话设置成了静音。 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此时此刻那厮正暴跳如雷的想杀人呢…… 翌日的市建展览,傅雅揣着工作证到了g市五环的会展中心,到了门前时被拦住,直到她出示了工作证和邀请涵后,门前的几个保安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证件和邀请涵,才放她进去。 展览会设在下午1点,虽是白天,但会展中心里却是没有明窗,诺大的会展中心灯光琉璃璀璨,大厅中聚集着各省市的政要,三五成群的高谈阔饮。 她独自在角落里摆弄好手中的小型专业dv,然后将工作证挂在脖子上,举起dv便走进去,正要先将会场中的市建规划图和模拟摆设拍下来,忽然,门前走进来的一道身影使得她所有的动作都顿住。 又近两个星期未见,本以为再也没机会碰面的顾灏南在会展中心的正门缓步走了进来。 黑色合身的风衣下依旧是他在较严肃的场合中惯于穿着的灰黑色条纹西装,他今天没有系领带,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一尘不染的头发微微向后梳拢,但却很是自然,整个人的着装虽严肃干练却也不失随性,进门后便被几个知名政要围住,他淡笑着与那几人握手言谈。 在人群中,他算是最年轻的那一个,却也是气质涵养最沉稳,低调却气场最慑人的那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一众政要面前最是引人注目。 忽然,手机响了。 傅雅硬生生的别开视线,低头看着手机,见是总编打来的,由是转身走进角落。 ”你星期三晚上去g市弘泰酒店与几位政要吃个饭,那些都是曾在g市就任过的高官,和咱们公司有些交情,以后的路长着呢,难得这次在g市能聚一聚,你可千万不能不去啊!请客的是g市现任市委书记,以后说不定还能爬到什么位置去,咱可不能得罪!“总编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傅雅一怔,心思没完全在电话里,回头再看向展览厅门前的那些身影时,已不见顾灏南。 她这才收回目光,对着电话疑惑的问:”我说老大,你这一次次让我代你去各种饭局,我到底是你手底下的小编呀,还是公关啊?“ ”这说的是什么话,咱公司的公关那有你出面的排场?那些高官目前还不知道你老公是谁,你到时候别忘记提一下,这样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以后咱们公司和这些难伺候的爷们见面的机会也更多些。“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就知道拼业绩,不就是想在秦氏彻底扎稳脚跟吗?都这么大的公司了,还非巴着那点秦氏的投资,你拼业绩,我们天天加班加点的干活不说,这没事还要帮你去饭局,我傅雅这就是还没吃着亏呢,要是那一天我不小心喝大了被人占着便宜,我看你还敢不敢再让我参加这些饭局!“ 没想到向来对工作方面好脾气又耐心的傅雅会火了,那边总编愣了半天,才尴尬的笑了笑:”小傅呀,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只有你适合吗……再说了,就算是真喝大了,像你这脾气,有谁敢对你动手动脚啊,你说是不是?何况你还有顾家少奶奶的头衔在这儿摆着呢,没有谁敢对你怎么样……“ ”得,您可别说了,越说我越想砸了这电话。“傅雅翻了个白眼,索性直接将电话挂断了,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摆弄手里的dv,转身正要去拍规划图,却是募地脚步一顿,有些怔然的看着正站在自己身后三米开外的男人。 只是怔了一瞬,她便立时敛住脸上所有的表情,紧握住手中那只依然未换掉的旧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向她走过来的陆哲浩。 直到他靠近,她正欲向后退,与他拉开距离,他便开口:”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算再不想见着我,也没必要反映这么大。“ 傅雅拧眉,没什么好脸色,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转身便要走。 ”傅雅,你是怕自己一面对我,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吗?“ 她一顿,握在dv上的手紧了紧,没理会他,径自向前走。 赫然,手腕被他自身后抓住,她立时浑身一个激灵,转身便要甩开他的手:”你放开!“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他不仅不放开,反而拽着她便将她向他身前靠过去。 ”你神经病!放开我!陆哲浩!这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你要不要脸?!“她气极,甩不开他的手,却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向后,死活不靠在他身上。 ”我听说……“他俯首暧昧的靠近她耳边:”顾总也在g市,你们没有一起来?他不是你老公吗?“ 傅雅咬牙,赫然一脚踩上他的鞋,在他终于松开她的手的刹那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抬眼死死的瞪着他眼中那仿佛像是在看她笑话一般的冷笑,深呼吸一口气,募地扯开唇角报以同样的冷笑:”这似乎不该是陆总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我不关心你?那我关心谁啊?“他再度朝她走来,俯首暧昧的贴在她耳边,曾经熟悉如今却让她备感陌生的气息将她笼罩:”好歹咱们还是有些旧情,你说是不是?“ ”谁跟你有旧情?“她用力推开他,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手中的手机陡然掉了下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因为两人身处的地方是灯光较暗的角落,所以暂时没人发现这一角落的异样,展览会依旧在举行,主持人的声音在音响中传来,震着人的耳膜,却也让傅雅的脸在刹那间更白了一分,她忙俯下身去就要将手机捡起来。 陆哲浩却是先她一步,顺手捞起那只手机,似乎是要递给她,她却是没有接,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手机。 ”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换?“他仿佛是在笑,目光却是在打量着她的表情。 这是第一次,她习惯了整整两年的一支手机却让她所有的脸几乎都丢光了,那只被陆哲浩握在手中的手机仿佛是一个笑话,在昭然若揭着她曾经的愚蠢和天真。 几百块钱的小手机被她当做珍宝一样用了两年,到现在都不舍得换,究竟真的是习惯,还是真的像顾灏南说的那样,就算是她再恨,终究也还是没有放下。 手机被递了过来,她沉着脸,抬手便要接过,那知他握着手机不放,在她赫然抬眼瞪她的刹那,反手将她的手也一并纂进手里。 她一僵,脸色更沉:”放手!“ ”傅雅,我知道你没有忘记过去。“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声音仿佛破空而来:”我也没有!“ 她立时抬起眼,眼中的冰霜更甚。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解释,我……“ ”我不愿意!“她的声音毫无温度,目光亦是毫无温度,用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顺带着那只手机再度落在地上。 早已经破旧的手机早在刚刚摔了那么一下时估计就已经快要零碎了,此时更是手机翻盖与机身断裂脱离,她低眸看了一眼,俯下身捡起,从中将卡拿了出来,然后将那只彻底断裂了的手机扔进角落里的垃圾筒。 在扔进去的刹那,她感觉到陆哲浩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她回身:”有些东西只是习惯,并不代表其他。“ 说着,便将手机卡放进包里,打算晚上回景轩那边将行李箱里的那只新手机拿出来用,本来她放在行李箱里,一直在考虑用还是不用,现在也不用考虑了。 ”是习惯还是不舍得放下!“他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我承认我和林清儿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我最原本只是想利用林家的势力替我铺路,你该知道我的家境,家里没钱也没人,如果不借助外力,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在政圈里平步青云!“ ”所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劈腿?又把自己的女朋友灌醉送到你死对头的床上?“她募地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冷哼一声:”陆哲浩,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想说你特别无奈,你其实特别爱我,当时只是到了死角,所以才出此下策?“ 他一滞,有些怵然的看着她眼中的绝决:”傅雅,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要跟你分手!包括那件事情,其实我知道以顾灏南的为人,他不会碰你!我实在找不到其他适合的人,所以才把你送了过去!后来如果不是被你撞见我和林清儿走在一起,其实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当时也是气疯了才会那样说你,其实我……“ ”够了!“傅雅冷笑:”陆哲浩,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敢做而不敢当的人!你跟人家林清儿的订婚宴还有三个星期就要举行了,难不成你还妄想我跟个傻子一样相信你的话,跟你旧情复燃,让你上演一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肥皂八点档吗!?“ ”这次订婚宴是我故意在拖延!你还不明白我在等什么?“他忽然拧眉,伸手便要放在她的肩上。 傅雅骤然一个退步,他的手落空,眼中有几分无奈和挣扎:”傅雅,我知道你和顾灏南结婚是在做给我看!你们曾经根本都不认识!你何苦把自己的婚姻幸福都葬送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手里!他是在利用你!“ ------题外话------ 不好意思哦亲们,看过的亲就不用订了。 第七十三章 再见,前任! 傅雅骤然一个退步,他的手落空,眼中有几分无奈和挣扎:“傅雅,我知道你和顾灏南结婚是逢场作戏的!你们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你何苦把自己的婚姻幸福都葬送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手里!他是在利用你!你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利用?”她轻斥:“你说顾灏南利用我?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过我?陆哲浩,你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告诉你,我早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以为过去我对你百依百顺就可以原谅你所有的龌龊与无耻!我傅雅再怎么样也没犯贱到去吃你这种回头草的地步!我的婚姻很幸福!不需要你来用这种口气来跟我装深情!” “是吗?”他忽然冷笑着伸手指向台上正在与一干政要一同剪裁的身影:“你的丈夫正站在那里!他知道你在这里吗?他的眼中有你吗?他看得到你吗?!想要演戏也要演的真一点,你傅雅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真以为那四年我没对你用过感情?我要是对你真的无情我现在也就不会……” “陆总,你耽误我的工作了。”终于,傅雅忍无可忍,举起手中的dv,对着他的脸。 陆哲浩僵了一下,瞪着她,又抬头看看她手中的dv,见那上边的提示灯亮着,顿时拧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陆总你打算继续这样骚扰我的话,我不介意将你这一副嘴脸录下来,当做最劲爆的新闻发布给别人看。”她忽然低低一笑:“你还不知道吧,刚刚我就已经把dv的镜头一直对着你,从影像到音频一句话也不落的全录了下来,你利用林家的势力,利用了林清儿感情的你,这视频一旦曝光,我想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应该都要付之一炬了吧。” “你!”他大怒,劈手便要夺她手中的dv。 傅雅向后退了一步,靠近展览厅内的保安,人已站在灯光下嗯。 两人此刻众目睽睽之下,陆哲浩不敢再对她怎么样,却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傅雅!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 “我乱来?我怎么乱来了?你既然敢做,难道真的还就不敢当了?”她挑眉冷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dv给我!让我把刚刚那段删掉!我保证不再纠缠你!”他脸色出其的难看:“给我!”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这种人,值得我信吗?” “傅雅,你别不知好歹!” “怎么说话呢?”她依旧挑着眉:“你别忘了,现在是我手里捏着你陆哲浩足够多的证据!是你别不知好歹!不要逼我!听到没有?别逼我!你马上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虚伪的嘴脸!” “你……” “陆哲浩,做人都是有底线的。”傅雅敛了几丝怒意的目光就这样直视着他的脸,仿佛有什么她曾经太过执着和放不下的东西在她的眼底彻底的消散:“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要脸也就算了,还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不要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是林清儿,我不是刚刚20岁的小姑娘,我不是被你三言两语的哄骗就能出卖自己的一切的傻姑娘!我在你这里跌到过,就不会再跌第二次!我不知道你那一句话是真,那一句话是假,但我现在算在知道了一件事……” 他拧眉:“……你知道什么?” “你和林清儿那种嚣张跋扈的女人……”她收起dv,水眸划过冷冷的漫笑:“真是天作之合!绝配!” 话落,不再看他,转身便走。 市建展览早已经开始举行,傅雅收拾了一下心情,开始仔细的寻找新闻点,同时抬眼,看见已经剪彩结束的顾灏南从几位保安在人群中开出的路中缓步离去。 这种场合对于各省市的政要来说,只需要露一露脸就可以离开了,傅雅远远的望着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 他应该是没有看见她。 就算他看见她也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说是让她回归属于她自己的平静,便是不打算再介入她的生活,本来就是形同陌路,现在更是,好不容易看见他一次,都仅仅是在这种场合。 可顾灏南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拍了几个重要的新闻点后立马回到了傅景轩住的地方。“换新手机了?” 晚上傅景轩下班回家,忽然瞥见傅雅正在摆弄那只最新款的白色三星手机,不由的笑着手过去:“居然还是这一款?怎么?你现在的薪水这么高?向来节俭的傅雅也会赶一赶时髦弄这么一只昂贵的大白板了?” “手机是秦牧买的。”傅雅团坐在地毯上,专心的在找回卡上遗失的几个号码,回头又看看电脑上写的找回号码的教程。 “谁?秦牧?”傅景轩赫然坐到她身边:“那个秦牧?” “废话,你认识的秦牧还有几个?他回国了,好巧不巧的去了a市,我们公司正好是秦氏旗下投资的一个公司。” 傅景轩“哦”了一声,却是忽然一把拿过她的手机:“这手机的款式我最近挺喜欢的,你不是向来都喜欢小巧型的吗?明天我重新买一支给你。” “哎呀你别捣乱,我正找号码呢!”傅雅忙将手机夺了过去,低头一边找着号码一边说:“这种手机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你一大男人拿这种白色的,不觉得丢人啊?” 见她竟还把那手机当个宝贝似的,傅景轩顿时拉长了脸:“傅雅,我说你就不能离这些男人远点儿?一个陆哲浩自己滚蛋了,一个总跟你相敬如宾等着离婚,他秦牧怎么又跑来搀和了?这些王`八`蛋我特么就赶不干净了是吧?” “什么叫赶?什么叫我不能离这些男人远点儿?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她抬起眼,一脸不明所以的瞪着他。 “我也别扭!”傅景轩满脸不痛快的忽然站起身,重新套上外套就要出门。 “干吗去?” “屋子里闷的慌,出去走走!”他口气不太好的甩门走了。 傅雅嘴角一抽,觉得这小子这两年总是神神叨叨的,不由的撇了撇嘴,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 终于将所有号码都找回后,她便开始忙碌着将dv中今天拍摄出来的视频放进电脑里进行剪辑,在剪辑之前要先从头到尾的看一遍,她特意将有陆哲浩的那一段剪出来扔进回收站,然后去捧来一包薯片,一边看电脑里的视频一边吃。 认真的目光忽然凝在视频中的某一点。 她顿了顿,按了暂停。 她怎么把顾灏南离开会场的时候那一段也给录下来了?再看看这时间,她当时有转身看了他那么久? 秀眉微蹙,手轻轻握住鼠标,迅速将那段剪了出去,然后继续看,心神却是由此而不再安宁,目光始终有些恍惚不定。 忙完回到卧室,躺在一片黑暗里,却是整夜的失眠,脑子里有很多影像在闪动,包括今天在会场偶遇陆哲浩时他说的那些话。 忽然忆起四年多前与陆哲浩相识直至恋爱的情景,那时学校里的恋爱那样纯粹和简单,却偏偏又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星期三上午,f市地处南方,却是阴雨绵绵。 “这么大的雨,你还要去会展中心?”傅景轩本来是这两天特意请假,打算在家里陪她,在她出门时便开车送她,一走出小区,他便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脚边的水渍轻叹着问。 “唔,领导有命,不敢不从啊。”傅雅苦笑,坐进车里,一边抖着伞上的雨水一边说:“把我送到会展中心北门就好,我今天估计会晚一点回去,你别等我。” “有饭局?” “嗯。” 傅景轩没再说什么,一路开着车将她送到了会展中心,下车将雨伞递给她,傅雅接过伞便匆匆跑向会展中心。 正跑着,谁知进北边的大门,因为跑的太急,脚下的鞋跟骤然与门里的缓速带相撞,一个不稳,低呼一声便直朝地上扑去。 “哎,小姐,没事吧?”旁边不知那里走过来的一个保安扶住她,她慌忙站稳,抬起头来,对那保安感激的笑笑:“没事,没事,谢谢你啊!”保安腼腆的一笑,没说什么,转身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傅雅不禁随着他所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几位政要高干正在侧面的花坛那一边走过来,每个领导身旁都有一位保安或是一位女工作人员在帮忙举着伞,恭恭敬敬的送着领导。 唯有在走在左侧的依旧是一身黑色风衣的顾灏南自己举着伞,同时十分绅士礼让的为身旁的那位女工作人员遮雨。此时此刻,她远远的望着那在另一边的门离开的几道人影,目光始终锁在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上。 而她知道。 有那么一刹那,她竟会因为他而莫名奇妙的感到一丝小小的骄傲和自豪。 又一次,他渐行渐远,隔着雨帘,他或许根本就没有看见不远处站在北门边的她,可她却举着伞,站在滂沱的大雨中,站到双脚发麻。 今天的展览会因为大雨的关系,远没有星期一时的人多。 傅雅迅速的去拍摄,又趁机采访了几位领导,午休时间会展中心人渐渐少去,听展会的主持说因为天气关系,下午的展会暂停,全部挪到星期五统一展览,她才收起东西离开。 本来以为晚上的饭局也干脆一并被取消算了,谁知道她还没回到静轩的住处,总编那催命似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晚上9点,f市最富盛名的弘泰大酒店。 心知f市市委书记请客,估计会是一场难得的豪华盛宴,可却没想到豪华程度竟如此奢靡。 傅雅刚一走进宴会厅,便发现已被私人完全包揽的大厅里已是一片觥筹交错,四五只圆桌以着花样的方式分散四周,其实总编告诉她的时间是7点半,她故意拖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角色,既然代公司名义受邀,不来的话不太好,早早就来的话恐怕也没人稀罕答理她,于是她特意晚一点才到,一进去,她便在那几桌中扫到了f市市委书记的身影,走过去客气的说了两句寒暄的话,就被安排到了另一桌。 就在她正打算不顾满桌陌生人好奇的目光拿起筷子打算先填饱肚子的时候,宴会厅旁侧的一间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她抬眼朝那包厢淡淡看了一眼便继续夹起一筷子东西放进自己面前的餐碟里,却是倏地,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再度抬眼朝那包厢看去,在她这边的角度,正好看见顾灏南正在那包厢里与几位政要同坐一桌。 f市市委书记打开那包厢的门正要走进去,却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在宴会厅里扫了一眼,看见傅雅,便忽然笑着朝她走过来。 “傅小姐,你刚刚说你是a市秦氏集团的是吧?”f市书记忽然笑呵呵的看她,说着便伸出手朝向她。 傅雅站起身与他握了一下手:“是的,我在财经部门工作。” 答话时,她笑的满脸矜持客气,据说总编跟这位书记关系不错,她可不能得罪。 那书记忽然笑的一脸意味深长,靠近她耳边说:“你们总编对我说过你和秦总的关系不错,我刚刚喝酒喝到发昏差点忘记了,来来来,你怎么能坐这一桌,快进包厢里面那桌坐,正好你们a市的顾总也在!大家坐一起喝几杯!来!” “我就不去了,坐这里挺好的,书记您忙您的,不必管我,这桌真的挺好,而且我的酒量一般,怕是会扫你们的兴。”她暗暗僵了僵,渐渐端正了面色。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坐这一桌?”f市书记一脸兴奋的抓着她的手便将她向那包厢拉去:“既然是秦总的特别关照,以我和秦总的交情,怎么能不请你进去喝一杯!” “还是不了吧……” “来来来,傅小姐,别客气!秦氏这次可是对我们市建投资出力不少,秦氏的人无论是那一个在这里,我都不能亏待!对了,怎么不见秦总一起过来?我听说他本来是要过来f市,可似乎出了什么状况?既然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就更不能缺席了,快,进去坐!” 傅雅本来想拒绝,可这书记却是热情的跟什么似的,又听他问到秦牧没来的原因,顿时眼皮一抽,硬着头皮跟他进了前边那包厢。 桌上正是一片互相的阿谀奉承与更热烈的觥筹交错,当f市书记拉着傅雅的手走进包厢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看了过来,所谓的大人物,政要高干,大多是大腹便便,大概七八个人分散着围坐了一桌。 菜色比之外边看似没多少差距,但却其实是更为丰富,奢侈的不奢侈的都有了。 “这位小姐是?”有人开口问,见是f市书记抓着她的手,便笑的一脸暧昧。 顾灏南始终淡定的坐在那里,自打他们走进… 包厢,虽是看见了傅雅,沉静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初时的惊讶一闪而逝,墨色的眸子幽淡而疏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位是a市秦氏媒体的主编!”f市书记依旧是满脸兴致的笑着,却没过多的介绍,推桑着傅雅的肩膀便将她向桌边推去:“快快快,傅小姐,先坐,先坐下!” 一群人不明状况,傅雅亦是浑身僵硬,在对上顾灏南不冷不热的视线的那一刹那,只觉得今天自己似乎不该来。 只是分秒光景,她人便已被按着坐到桌边,对四周那些投过来的打量与疑惑的各种目光有些尴尬而客气的点点头。 幸好她依然不是这桌上的主角,众人只是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完全是个小角色,没过一会儿便又继续回到了之前气氛热闹的酒局中。 她一直没抬头,更也刻意躲闪着目光不去看某一个人,却是在众人举杯时,她既坐在桌上,必然要迎合着众人的举动也跟着举起杯来,抬起眸的刹那,猝不及防的再度对上顾灏南那讳莫如深的眼,她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得头在生生的疼着。 “顾总,这位傅小姐可是你们a市属一属二骨干,想必二位定是见过?”酒过三巡,f市书记忽然笑呵呵的开始穿针引线的各种介绍了起来。 顾灏南状似不经意的转眸,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脸上。 傅雅为免太尴尬,抢先开口道:“顾总日理万机,我这种小人物那有机会见着。” 他眸色未变,疏朗的眉宇微抬:“傅小姐言重了,是顾某平日行事仓促,未缘得见,既然是‘初次见面’,不如喝一杯?” 那一句初次见面,他刻意的将语速放缓。 他这边话一落,傅雅的脸就僵了,更是在看见旁边有人给她的杯里倒了整整一杯的茅台酒时,脸上刹时一阵隐隐发青。 顷刻,他波澜不惊的眼底染了丝调笑的意味,举杯朝她示意:“请。” “顾总这可是第一次在酒桌上主动对女人请酒啊~”有人起哄。 “傅小姐这么漂亮又能干,连我都想敬一杯,谁知道被顾总抢了先!哈哈……” 这一桌的人虽有几位市级骨干,但毕竟a市在国内影响力重大,且顾家又是华人举目皆知的名门望族,顾灏南又是上头钦定的下界省长候选人,自然众人阿谀奉承的对像皆在他一人身上,刚刚进包厢时她便发现大半桌的男人都对他逢迎着在敬酒,一个比一个殷勤,现在这是又得着机会仿佛想要促成什么好事儿一样。 “怎么?傅小姐不会喝酒?”在傅雅僵坐着不动时,顾灏南似笑非笑的问。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明摆着是没打算让她下来台,顿时抬手握住面前的酒杯,看着那杯中满满的白酒,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对上他高深莫测的视线。 tmd!今天上午在雨中她还以为他顾灏南是个好人,可见她特么错的有多么离谱,简直就是愚蠢和天真的综合体! 不就是想让她难堪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是真拒绝了这杯酒恐怕才是真的难堪! 募地,她把心一横,举起杯抬眼对他矜持而客气的笑了 笑:“顾总,初次见面,荣幸之至!那这一杯,我先干了!” 说罢,仰口便以着尽快的速度将满杯的酒喝个干净,。 放下杯时,她隐隐被喉间火辣的液体呛了一口,难受的咳了一声,同时满桌掌声四起:“傅小姐好酒量!” 顾灏南却是不动声色的举起杯,睇着她因急速上升的酒意而渐红的脸,酒杯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好!好——”众人笑言。 f市市委书记趁着酒局被推向了高`潮,由座位上站起身来,对顾灏南说道:“顾总,你这百忙之中抽身前来,算是咱们f市天大的面子,以后咱们两边一定要多多往来才是。” 顾灏南起身,目光已从她身上离开,淡然的回敬了f市书记:“徐书记抬举,折煞顾某了,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f市书记连连称是,同时折下身子,坐回位上,一边招呼众人,一边笑呵呵的说:“吃菜,吃菜,这桌上刚刚新上来的菜有不少是f市的特色,顾总一定要尝尝,过会儿咱这桌上可还有压轴戏呢。” 顾灏南只是意思意思的夹了撮离自己较近的菜,淡淡的送入口中。 这边傅雅却是食髓知味,一时不咸不淡的吃着同样离自己最近的菜,再好吃的美味在她这里此时也是如鲠在喉。 “对了,顾总,我正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是关于……”f市书记想了想,忽然满脸殷切的开口。 顾灏南接过旁边的人递过去的酒杯,轻笑道:“徐书记,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f市书记怔了一下,欲出口的话就这样憋在口里,却是尴尬的笑笑:“好,好!不谈工作,不谈……” 虽不知f市书记究竟是有什么事想要跟顾灏南商量,但见顾灏南这态度,恐怕是根本没打算接他这话茬儿,应该是根本就没打算理会,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11点多,场面热烈到了非同凡响的地步,恐怕这排场皆是f市书记做给顾灏南看的,可见所求之事也是同样的非同凡响,傅雅虽好奇,但在坐的都是近几年政界的首脑,但他们都对顾灏南十分客气恭敬,她也无法继续坐下去一直听。 顾灏南十分客气的接过众人敬的酒,没有丝毫太明显的官威,但在这一干人中,却依旧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在众人举杯尽欢大快朵颐之时,她趁着所有人高兴之际,偷偷出了包厢溜到了外边的桌上吃饭。 在包厢里的那一桌,虽接触的人都是大人物,可她坐在那里吃个东西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实在是憋屈的紧。 在外边的宴厅里吃了些东西她才终于吃饱,但刚刚那一杯足有30年份的茅台白酒似乎是因为她喝的太急了,脑袋早就开始发涨,这一会儿是硬撑着精神坐在外边,勉强吃些东西才将酒意压了下去。 她的酒品一般,酒量不小也不大,好歹这么多年应酬不少,一杯白酒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刚刚那一杯是足足有七十度的茅台,又喝的太急,现在胃里有些难受。 胃越难受,她越在心里咒骂顾灏南。 她说的那句初次见面只是想让两个人在那桌上不尴尬,没想戳破两人的关系,谁能想到他竟然借机灌她酒! 正在心里暗暗骂着,时间已指向夜里11点45。 他们喝了这么久,她蹙眉,又看了一眼时间。 照他们这样喝下去,顾灏南又是被敬酒的主角,他能受得了吗? 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顾灏南在外应酬时的状态,恐怕他无论去那里都是这样被众人逢迎着。 她这一杯都够呛了,想想顾灏南那一杯接着一杯的被敬,他还都不好拒绝。她忽然起身,推开包厢的门,刚打开门正要走进去,赫然脚下一僵,整个人险些和里边正要走出来的人影相撞。抬起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她募地一怵,忙要向后退一步给他让出路来,那知眼前的身影忽然朝着她这一边倒了过来。“哎,顾南……”她慌忙抬手扶住大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她身上的顾灏南,却忽然听他在她耳边微哑的低语:“别说话,扶我出去。”他的声音淡淡的,独特的又带着浓重酒气的气息喷拂在她耳边,她顷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直接抬起手扶着他向外走。包厢中的人一见是她扶着顾灏南出去,都露出一副仿佛司空见惯了一样的表情继续喝,没打算拦着。在坐无不见惯风月,傻子才会去阻拦。而傅雅刚一将顾灏南扶出酒店,秋夜的冷风吹来,一直靠在她身上的男人便轻轻推开她。她放开手,看着顾灏南转身走向路边停放的一辆黑色辉腾,虽是没有刚刚装出来的那一副烂醉,但脚下的步伐终究还是有些不稳,她看着他略有些凌乱的脚步,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扶住他。他忽然顿了一顿,侧过头来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喝的太多了。”她说:“是你自己开车回酒店还是有司机送你?你这样可千万不能自己开车!醉成这样不安全!”他却是静静的睨着她,眸色无波无澜,就只是这样看着她,淡问:“你怎么在这?”“全国只有十家媒体应邀参加这次f市的大型市建展览,我们公司在受邀的名单之内,总编派我过来做这次展会报道。”她知道他指的是她怎么会来f市。他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说话,亦不再看她,转头看向对面霓虹中来往的车流,似是没打算再有其他动作。f市的夜色没有a市那般璀璨迷人,但却也别具另一种特色,道路两旁的树干中挂着各种颜色的彩灯,将这宁静祥和的夜晚添了几许俏皮与温暖。一时间两人仿佛再也没有其他话可说,傅雅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才道:“你住那个酒店?用不用我送你回去?”“我有司机。”他用下巴指了指路边那辆黑色奥迪。她朝那辆车看了一眼,仔细看去,果然看见那车的驾驶位上有一位司机仿佛是早已等候多时了,这才发现自己难得的一次殷勤竟然是这么的多余。她笑了一下:“那就好,正好我刚刚也喝了酒,也没办法开车。”接着,两人再度无话。一阵怪异的沉默,使得冷洌的空气都放弃变的压抑。傅雅看见前方有几辆计程车,识趣的说了声:“那我先走了。”便转身走向路边抬手去拦计程车。傅雅刚准备转身离去打车,忽然手一紧,回头一看,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掌心。 第七十四章 真正在一起 眼底滑过一丝莫名的感觉,可也只有几秒,傅雅立马将手抽回,语气带着礼貌性,“你今天喝多了,还是叫司机送你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傅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到马路边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越来越近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司机,和顾灏南说了几句,钻进了刚停下来的出租车里面。 他不是喝醉了麽?这是什么意思? 傅雅有点生气,立马冲到车边,对着顾灏南道,“你今天喝太多酒了,不要以为你家有势力你自己有点钱就可以违反国家法律,你还是把那个司机快点请回来吧,不然出了事情谁都负责不了。” 顾灏南缓缓地抬起清色眸子,“你只是担心我死?只有这样?” “当然。” 顾灏南立马转动钥匙,傅雅见情势不妙,立马拍了拍车窗,车窗缓缓摇下来。傅雅终于忍不住,“顾灏南,你又不是小孩子,醉酒驾车的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应该明白吧。” 虽然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可是对于顾灏南的性格还不是很了解,但是一旦他认定的事情,肯定会执着地做下去。 “我送你回去吧。” 傅雅夺过他手里的钥匙,“你坐后座去吧。” 顾灏南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看了她一眼。 起身,居然坐到了后车的座位上。 “我的安危真的有这么重要麽?” “当然。”傅雅不禁脱口而出,可立马觉得自己刚才回答地太快,又补上一句:“你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几千员工等着你,还有爸爸妈妈,你对他们都很重要。” “是麽?”顾灏南轻轻冷笑道。 傅雅仔细琢磨了一下,如果他死了,自己不就成了寡妇麽? 顿时,她再度拉回视线,对上他眼中淡淡的流光,不打算再跟他一个醉的快要不省人世的人周`旋,直接问道:“你住那个酒店?我开车送你,这会儿应该没有交警会来检查我体内的酒精度,我好歹比你清醒,能把你安全送回去。” 说着,她不等他答话,她便俯身又将车钥匙插了回去,然后拽开车门,伸手去拉他的手臂:“你去后边坐。” 他没有抗拒,就着她的力道就下了车,却是脚刚一落地,便踉跄了一下,她忙抬手扶住她,整个人赫然因为他靠过来的身子而被压在车门边,腰被后边车门的把手撞到,顿时疼的她脸色发白,低咒了一声,用力将他推开,又反手拽开后边的车门,将他直接塞了进去。 难得顾灏南这么听话,坐进去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不动了,她却是满脸不爽的揉着刚刚被撞疼了的腰,转身进了驾驶位。 发动车子的同时她问:“你住那个酒店?” 因为知道他这两天会参加市建展览,所以下意识的认为他应该住在那附近,不等他回答,便掉转了车头。 过了好半天,顾灏南都没有回答,她不由的在后视镜里向后看了一眼,见他闭着眼睛,整个人几乎陷进了后边的真皮座椅里,她嘴角抽了抽:“先别睡!你到底住那个酒店?” 真够奇怪的,刚刚他的那个司机怎么中途就跑了,也不把自己主子先送回酒店,没看见他都醉成什么得性了! 她老大不爽的一边注意着前边的路,因为她也喝了酒,所以小心的注意着四周有没有警车, 免得被交警拦住要来测她体内的酒精度。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顾灏南?” 身后持续没有回应,她恨恨的咬牙,看见前边路口一个红灯,脚下用力一踩,故意的急刹车。 本来是要让他撞到前边的座椅好清醒过来,他却在那刹那伸手挡住前面的车座以撑住因惯性而向前靠去的身体,同时睁开眼,淡冷的眸光扫过她转过来的脸:“你想撞死我?” “住那个酒店?快说!”她不耐烦的拧眉。 然而今天的顾灏南却是不知道怎么了,完全不理会她的问题,径自向后再度靠回座椅里,继续闭目养神。 “顾灏南!你发什么酒疯?我问你住那个酒店!你干吗一直不说!你难道想让我一直带着你在马路上兜圈子啊?”她无语的望着他又一次闭上的双眼。 “你住哪?”他没有睁眼,紧抿的薄唇却是动了动。 她疑惑的瞪着他,紧抿着嘴不吱声,没打算回答。 “送我去你那里。”似乎也并不打算等她开口,他便撂下话,然后继续将疲惫的身体陷入座椅里,不再理会她的喋喋不休。 “我那里?!”傅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忽然听见后边的震耳欲笼的车鸣,这才发现红灯已过,忙转身开动车子,却是一边开车一边满眼的不明所以。 难不成顾灏南把她当成他在外边的某个女人了?他有没有醉的这么严重啊? 由是她又将车开了一会儿,须臾找到一个路边停下,转身看着后边那满身酒气的男人:“你身份证带在身上没有?实在不行我就近找个酒店让你先住下,将就一晚。” 他仿佛没听见。 她却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再啰嗦什么,开车便去找最近的酒店。 终于在附近看见一个高档的星级酒店,她刚要将车停下,身后便传来一道淡寒的声音:“傅雅,你就这么回避我们的婚姻?” 她立时又踩了一下急刹车,身后那人仿佛这回没有防备,重重的撞上的她身后的座椅,顿时她便听见身后的一声闷哼,立时僵僵的转过头去,见他的头正贴在她身后的座椅背后,窘然道:“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顾灏南长叹,以手抚额,拉直身体,紧抿的薄唇隐示着他即将薄发的怒意,她甚至瞥见他的额头上有青筋在突起,她咧了咧嘴,说不出来是想哭还是想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他放下手,暗沉的眸子就这样冷冷的落在她勉强咧开的嘴角上,须臾转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酒店,却没有动作。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进去开个房间好好休息。”见他不动,傅雅总觉得车中的气氛有些诡异,迅速推开车门便要下车。 他没开口拦住她,也没有跟着一起下车,在她快步走开十几步时,那辆黑色的奥迪依旧安静的停靠在路边。 傅雅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见他没有下来,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她刚刚才发现顾灏南似乎心情不好,他虽然醉了,但却又似乎很清醒,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在压着他,让他浑身都透出一股疏离和清冷。 想着,她又加快了脚步,走出去近百米远后,忍了又忍,却是没忍住,又一次回头看向那辆车,顾灏南依旧没有下车。 她这才停下脚步,鬼使神差的走了回去,回到车边,低头敲了敲车窗,没有反映,无奈之下拉开车门,这才发现顾灏南竟靠在车后的座椅里似乎是睡着了。 这种秋季的天气睡在车里,不被冻到感冒也会有可能被活活憋死,他向来不是这样会让人如此操心的人,究竟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苦恼的看着顾灏南的睡脸,隐隐可见他脸色的几分苍白,应该是喝了太多的酒伤到了胃而导致,轻叹着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揭开他的外套,上上下下的翻了翻,却竟然没有翻到身份证。 找到他的手机,想着实在不行给他那个司机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将他送到酒店去。 刚拿过那只黑色精致的手机,忽然,手机竟然响了,她顿了顿,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又 转头看看似乎真的睡着了的顾灏南,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她没有开口,想等对方先说话,好方便她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免接错了电话冲撞到了人。 可是电话那端的人也没有开口,她仔细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隐隐能听见风声,但却也不是很清楚,她犹疑着握着手机,想了想,才试探的出了声音:“你好?顾总他休息了,请问你有什么……” 话音未落,电话里便传来“嘟——嘟——”的空洞的盲音。 她一怵,放下手机,看着同时暗下去的屏幕。 这谁啊?这么没礼貌? 她蹙了蹙眉,没再多想,翻看了一下电话薄,没有找到司机的电话,在最近通话里的几个号码也没不知道那一个是司机的电话,她总不能贸然的打过去一个问人家是不是顾灏南的司机。 不由的,她看了一眼顾灏南,终是彻底的头疼了。二十分钟后—— 黑色奥迪停在小区门口,傅雅下了车,看向小区里的那一栋楼,见屋子里是一片黑暗。 景轩怎么还没回家?难道他今天晚上在外边也有应酬? 正好,他不回来的话她也省去了一番解释,转身打开门,小心的将那一身酒气的男人扶了出来,他足足有一米八几,她扶着脚步不稳的他简直就是非一般的难度,直到扶着他进了小区,走进楼道里,又足足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成功将他弄上了楼。 拿出景轩给她的钥匙打开`房门,便直接拖着顾灏南走了进去。 同时空出一只手爬到墙上寻找开关,打开灯关上门后又一路拖着他进了她暂住的卧室。 进了卧室,她再次小心的空出一只手要去将卧室里的灯打开,却是没注意到卧室门的宽度,她前脚刚一迈进去,便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猛地转过头便只见顾灏南的头竟然撞到了门框上,她忙要伸手帮他揉揉,他却明显在这一撞之下终于清醒了些,睁开眼,缓缓转过头看向她,染着醉意和迷蒙的眼神因为这一撞而有几分火大。 “撞疼没有?”她忍着到了嘴边的笑,看见他额上貌似红了一块,似乎他这会儿撞到的地方和之前在车上撞到的地方是同一个位置,由是抬起手便想帮他揉一揉,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不好意思,不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你住这里?”他拧着眉转开头,将她伸过去的手避了开。 见他这显然是已经稍微清醒了些,她的手僵在半空,见他不领情,她也懒得帮他揉,索性放下手,也同时放开他的手臂让他自己站稳,看着他靠在门边趔趄了一下,冷哼着说:“怎么?嫌我这里庙小?住不下你这尊大佛?那我刚刚问你住那个酒店你还不告诉我?” 他不冷不热的睨了她一眼,没有进卧室,单手撑在墙壁上,回头看看四周:“洗手间在哪?” “那边。”她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浴室。 顾灏南迈开十分不稳的步子走过去,进了浴室拉上门,大概过了两分钟后,她又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没一会儿,他便拉开门走了出来。 见他刚刚似乎用冷水洗过脸,在日光灯下,那张清新俊逸的脸色依旧略显苍白,踉跄着走回到她卧室门口,单手按在门框上,侧头看着她斜靠在门边的姿势。 “想好了吗?是回酒店还是住这里?”她撇了撇嘴,直视着他因醉意而暗沉的黑眸。 其实她是想说,清醒了吗?是你自己叫人来接你回酒店还是我送你回酒店?但她又不好那么直接的下逐客令,只好问的委婉了一些。 虽然她没说的太直接,顾灏南完全看懂了她那眼神的意思,却是没有动,看了她一会儿,便似笑非笑的哼了声,直接进了卧室。 “哎,你……”见他竟然走进去了,她立时转过身,正欲开口问他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故意耍她,却是骤然她腰身一紧,刚走进去的男人长臂揽过她的腰一把将她捞了进去。 呼之欲出的惊呼被他压下来的唇覆住,只是轻轻的一个吻,她便浑身僵硬被他按在墙边,卧室的灯没有点亮,自客厅传来的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眸色深如幽潭,浓重的酒味与他身上独特却特别好闻的味道笼罩在她周身,略微发烫的唇在她唇上微微阖动:“就这么不放心我一个人睡在车里?嗯?” 他在她唇角吻了吻,语气中仿佛带着笑。那一声尾音,仿佛在刹那间便牵住了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双眼发直的看着眼前因酒意而浑身都透着几分陌生邪肆的男人,整个人僵僵的贴在冰凉的墙上,好半天才找回思绪:“我关心你又没有错。” “关心?”他眯眸,凝着她的眼,暗哑的声音在两人贴合的唇间轻溢:“傅雅,我是你的什么人?” 她抬眼,对上他深暗的黑眸,募地浑身一个激灵。 “我……”想要发出的声音再度被他覆住,长臂揽住她的后颈,在她隐隐挣扎的刹那按下她的所有抗拒。 他的唇清凉薄润,这一次不再如同前两次那般的浅尝辄止,狠狠的吻着她,她略微吃痛的抬眼瞪他,反抗的动作加大,他却是轻而易举的按住她乱动的手,转首在她耳边低哑道:“回答,为什么关心我?我是你什么人?” 傅雅的呼吸不稳,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你究竟……是真醉了……还是清……醒着?”她出口的话因为两人缱绻纠缠的吻而模糊不清。他不答话,放开禁锢在她腰间的手,伸手将房门关上,顿时,一室的黑暗笼罩在两人四周,黑暗中她仅能捕捉到他眼中漆黑一般的流光,和两人唇间弥漫的不容忽视的酒后醇香。 是她也醉了吗?仅仅一杯白酒,连她也醉了吗?否则为什么她会这么糊涂的将他带回来?她早已不是不懂世事的孩子,她早就该清楚如果给了两人机会,那她便可能就无法脱身,顾灏南虽理性,也尊重过她的意愿,可一旦她不再那么坚定,他绝对不会容她再退缩。 她究竟是真的在渐渐歇下心防,还是仅仅因为这酒精作祟?因为她陡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抗拒,他本像是在报复什么似的吻渐渐温柔,她心脏骤然不受控制的突突乱跳,自己几乎就能感觉那嘭嘭嘭剧烈跳动的声音,下意识的觉得应该停下,想要推开他,却反被他紧紧抱住,他身上独特却好闻的气息源源不断的笼罩着她全身。 浑身的细胞似乎都要和自己对抗着,脑海里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和自己说,傅雅,你理智点! 眼前这个男人,有着狮子般的性格,脸上永远写着淡定两个字,看不穿他内心,甚至看不到他任何一丝内心的情绪。 她害怕自己在他面前现行,透明得像是一块镜子,可她依然感谢这个男人,他给了自己一种爱,也让自己相信,这世界上除了背叛,其实还有坚持和忠诚。此时,脑海里全是慌乱的想法,理智在告诉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可是全身却不听使唤。 在恐慌与迷乱中,傅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仿佛已经走上了内心的另一条岔路,连她都早已不知何时已偏离了最初的原点。“我信。”“因为我们是夫妻,懂吗?”“婚我不会离,思晴我也不会娶。”“你是我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依然是。” “洗热水澡可以驱寒。”“傅雅,我是你的什么人?嗯?”他的唇瓣伏在她耳边,声音如同悠远的古钟般,带着一种莫名的声响,在她耳边萦绕。耳畔一次次响起他的话,她仿佛已经彻底被眼前这个男人所蛊惑,看着在黑暗中那双如幽潭般深邃无底的黑眸。这样一个总会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的男人,这样一个总是有着淡淡的温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无数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腰间一阵凉意袭来,随即便被微烫的掌俘住,他将她向他贴近,仿佛诱哄的吻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敏感的颈间,在她倒吸一口气的刹那俯首封住她想要溢出的抗拒或者是任何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双手微颤着放在他的腰上,指下的滚烫几乎灼到了她心底,直到颈间忽然微微的刺痛,他竟然吮住她颈间的动脉处用力的吸吮,那感觉不知究竟是疼还是什么,浑身酥麻的电流在无休止的流窜,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手指在他腰间募地紧扣,浑身都紧绷住。他顿了一顿,仿佛酒意终究还是使他有些乏,头贴在她颈侧,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耳边,压抑而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你敢说……这不是你给我们之间留出的机会?”她募地一僵,下一瞬,人已被他再度扯入怀里,长臂紧扣住她腰身,交缠的唇齿间所有蔓延的酒香皆被他不再耐心温柔的吻吞噬殆尽。唇舌缠绵中,高高挽起的发尾缓缓滑落,柔顺轻软的头发撩在他脸侧,他募地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锁入她澄澈的眼底,那一瞬傅雅仿佛感觉到他眼中有什么在崩裂,他毫不犹豫的深深吻住她已殷红诱人的唇瓣,由深吻交缠至啃咬,滚烫的掌已肆意的扯下她的套装短裙,拉开她背后的拉链……傅雅在黑暗中看着眼前不知究竟是清醒还是真的醉了的男人。她也早已被这世界同化,与陆哲浩在大学的那两年是因为两人都忙于学业,而她也从不在校外留宿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毕业后的几年分隔两地更是见不着摸不着,所以她始终都还是当初那个完完整整的自己。新婚之夜时,本来那天在被封的路上,如果顾灏南会对她做出什么,她或许会妥协,而因为他纵容过她,也提醒过两人的婚姻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所以她在那之后便刻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远一点,谁都不要自做多情。她始终都很清醒!始终都将他说过的那句话牢牢记在心底!脑中莫名的有一根怪异的弦在牵动着她的神经,随着他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片火焰的手,她终于闭上眼,搂在他腰间的手由拒绝变为缓缓向上,爬上他的脊背。感觉到她的回应,顾灏南停下动作,在黑暗中直视着她。有那么一刹的募然心动,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垂眸凝着她下意识睁开的双眼。然后,“傅雅,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他忽然在她耳边哑声呢喃,在她耳廓有意无意的啮咬撕扯。肺腑晨涨满的是无助是惊慌是莫名期待。 第七十五章 我饿了 她已分辨不清,更因他刚刚那句话而疑惑的睁开眼,他同时将她的双腿分开的更大了些,手顷刻果绝的将她已滑落到腰间的套装向下扯。 “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开门的声响。 心头仍狂跳不止,此刻她更因那一声响而浑身僵直,猛地抬眼与他在黑暗中对视。 他好看的眉宇微蹙,眸色微凉的看着她,显然是因为这忽然走进家门的人而带着满满的疑问和被打扰了的不悦。 “我弟弟……”她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在两人依旧贴合的唇边粗哑的说。 他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但仍旧保持抱着她将她禁锢在墙边的姿势,傅雅却是早就被外边的声音一下子就给吓的清醒了,忙抬手要将他推开,手一触到他丝毫不肯后退的胸前她便咬着牙低道:“是我弟弟回来了……我来f市出差,在他这里暂住!” “你快放开……他会听见……”她知道这样忽然被中断,顾灏南此刻一定恨不得把傅景轩给扔出去,可毕竟这里是景轩的家,她那敢乱来!那小子要是知道她现在这里的状况,非得气吐血了不可! 他墨色的眸子就这样凝着她,显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傅景轩刚一走进门,便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而门口的地上是傅雅扔下的包,由是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 “这女人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难道已经回来了?”径自嘀咕着,他便缓步走过去,侧首贴在门边听着里边的声音。 一听见门外靠近的脚步,傅雅瞬间汗毛竖起,想起卧室的门只是被关上了却并没有锁,她和顾灏南两个又衣衫不整的,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顿时满眼央求的看着仿佛根本就不打算放开她的顾灏南。 他却是忽地眼底闪过一缕促狭的暗光,在她一边小心的要推开他,一边用眼神求他停下来的刹那俯首再次俘住她的唇瓣,更深更狂烈的在她口中翻转,下身的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她腿根处,她倒吸一口气,他却骤然将她搂紧。 “唔……”她怒冲冲的小声呜咽,完全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傅景轩会听见,抬起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示意他别乱来。 同时,门外传来傅景轩的声音:“傅雅?你睡了?” 她立时瞪大双眸,挣扎的动作越加剧烈。 顾灏南却像是故意的一样,完全不理会她的恐慌,贴着她狂跳的心口,转首含住她的耳垂刻意的撩拨。 她忍住到了嘴边的呻`吟,低下头猛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报复似的狠咬。 她咬的越狠,他在她耳边的吮吻便如反噬一般吻的越重,她甚至能清楚的知道明天早上她耳边一定会有完全遮盖不住的红痕,她明天还要上班,这样要怎么见人…… 想到这些,她忽然用力的一把推开他,也不知道是顾灏南放手了,还是她真的太过用力,他就这样被推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她便匆忙站到门边,手握着门把,小心的听着外边的声音。 顾灏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举动。 “真睡着了?”见里边没什么声音,傅景轩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去洗澡。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傅雅顿时长吐一口气,猛地转眼看向顾灏南,心下开始发慌。 本来她以为景轩在家,这样她把顾灏南带回来,只要解释一下他的身份,再说他喝醉了,景轩再怎么样也不会说什么,可现下……这状况,却显然是已经不太好解释…… 如果解释,恐怕也会起到越描越黑的反效果。 “他不知道你结婚了?”他睨着她的动作,出口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显然是因为就这样被打断而非常不甘心和不愉快! 傅雅嘴角一抽,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的将房门锁上,须臾转身,见他正抬手揉着眉心,便小声道:“他毕竟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没见过你!等我弟弟一会儿睡着了,我出去给你找醒酒茶。” 他薄唇微抿,淡淡看着她眼中的躲闪:“你不打算告诉他我在这里?” “都这么晚了,就先……不告诉他了……”她头疼的抚额。 顾灏南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一副很犯愁似的动作,雅人深致的眉宇轻扬。 “他多大?” “比我小一岁。” “为什么怕他看见我们?既然他已经不是孩子,必然明白我们住在一起没什么不对。”他的声音淡淡的,能听出来并不是很高兴,但却终究还是隐忍不发。 傅雅沉默,靠在门边不说话,伸手将衣服理了理,将滑落至手臂的肩袖拉回到肩上:“那不一样。” 看着她这动作,顾灏南顿了顿,转身走到床边,不再看她。“他应该已经睡着了,我去给你倒一杯醒酒茶。”她索性直接转移话题,转身便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她轻手轻脚的端着用刚刚烧开的热水泡好了的醒酒茶走回卧室,却见顾灏南已坐在床畔,头轻轻倚靠在床头,竟似乎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忙走过去,将手中的水杯小心的放在桌上,借着昏黄的床头小灯的灯光观察他,见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再像上次那样装睡的逗弄她。他周身本是浓重的酒意虽已不如刚进门时那样浓烈,但却依然清晰,她笑叹,到底他今晚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小心的拉起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终究也没去吵醒他。 今天的顾灏南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可依然那样沉静莫测,让人无法看透,周身散发出的疏冷亦比过去多了许多,她能看的出来。 黑暗的卧室内一片寂静,她低下头,看着旁边的相框, 久久的没有动作。翌日清早。 傅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猛地睁开眼,翻坐起身,同时睡在另一侧的顾灏南亦是抬手揉了揉因昨夜的宿醉而酸胀的眉心,睁开眼只一秒,便转眸淡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 “傅雅!你把我牙膏放那儿去了?”傅景轩的声音在门外伴随着敲门的声音一起彻响,过了半分钟,发现里面没回应,更是用力敲了敲:“傅雅!别睡了!你给我出来!你把牙膏藏那儿去了?” 傅雅嘴角一抽,侧目悄悄斜瞄着顾灏南的表情,见他坐起身,显然是仍有些头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却是揭被下了床。 “哎,你干吗去?”她忙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声问。 “开门。”他淡淡说了句,便要继续走向房门。 “不行!”她低呼着更是牢牢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要是让他知道家里莫名奇妙多出个人来,还在我这里住了一夜,他非气疯了不可!” 说着,她倏地爬了起来,双手一边紧抓着他的手,另一边挪动着屁股直接从床上下来,然后一转身便挡在他面前,伸开双手以着势必要挡住他去路的姿势:“不能出去!不能开门!” 他拧眉:“傅雅,有些时候我真是看不出来,你究竟是胆大还是胆小,这有什么好隐瞒?” “你管我胆子大不大!我不让他发现你在这里当然有我的理由!”她用眼神剜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看看被敲的直震动的房门。 “傅雅?你是不是醒了?你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傅景轩敲门敲的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转动门把手就要推门而入:“我进去了!” 手转动了两下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了! 他神情一滞,一脸古怪的低头看着门把手,又转动了两下,发现真的锁住了! 这女人在他家里睡觉居然都敢锁门了?她在防谁?防狼?还是防他?谁是狼? “嘭嘭嘭——傅雅!开门!”他骤然用力砸着门:“把门给我打开!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还是在你房里藏了小白脸了?开门!” 本来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却令门里的傅雅整张脸都煞时白了一下,顾灏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一副说谎快要被人戳穿了似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转身便要去开门。 “不许开!”她忙抬手拦住他。 终于,傅景轩仿佛听见了她在里边的声音,但却没有听清楚,立时眉宇微皱,更觉得古怪,贴在门边疑惑的问:“你是不身体不舒服?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快给我把门打开,要是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傅雅一边拦住顾灏南,一边回头朝着门口喊了声:“我没事!牙膏在盥洗台下边第三个格子里,我昨天放在里边忘记拿出来了!我昨晚上应酬喝了太多酒,现在脑袋疼不想起床!你别管我!” 傅景轩站在门外,听见她这样说,便打消了疑心,嘴里刁着没有牙膏的牙刷,回头看了看浴室,正想走回去刷牙,忽然,又听见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猛地拉住脚步。 “傅雅,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傅景轩站在她卧室门外,淡淡的说了句。 本来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去刷牙准备上班了,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又退了回来,傅雅顿时烦躁无比的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一副淡定的神情抱着胸,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的顾灏南。 “别出声!”她又小声叮嘱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到门边,贴着门听了听外边的声音,然后再退回到床边,对外边说:“我头疼!懒得起来!你快点收拾完上班去!” 外边没了动静,傅雅再一次翻身下床悄悄走到门边贴在门板上朝外听了听,果然没有动静了灏。 应该是傅景轩不打算再吵她,所以走开了,她又一次吐了一口气,抬手一边舒展着手臂,一边回头看那边似笑非笑的顾灏南,知道他是杵在那儿看好戏,她顿时笑的一脸洋洋得意,小声说:“怎么样?还是成功被我支走了吧?我自己的弟弟,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他就是这样从小被你糊弄着长大?”顾灏南不以为然,笑意添了几许讥诮。 她脸色一滞,他接着便是一脸嘲意:“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弟,这么牵强都能相信。” 靠!敢情他这是在变着法的嘲讽她的智商! 她做势便要回敬他一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她还没反映过来,身旁被她轻靠住的房门就自外向里的推开。 傅景轩刚一推开门,便发现门上的重量,这才发现她竟然倚在门上,本来满心的孤疑更重,直到房门被完全打开,他前脚刚一迈过去,就与顾灏南打了一个照面,双脚赫然僵住。 直到他走了进来,她仍旧没回过神来,满眼惊愕的看着他。 顾灏南在傅景轩走进门时,神色未变,依旧淡然自若,却是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那一刹,眉间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却是眨眼即逝。 “你怎么进来的?!”傅雅回过神来,瞬时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傅景轩没说话,目光始终停留在顾灏南身上,沉默着将一把钥匙扔向她。 傅雅本能的抬手接过他抛过来的钥匙,低头看了看,这才无语的抬起头。 她居然可笑的忽略了这里是他的家,他怎么可能没有卧室的备用钥匙!原来刚才他忽然没了动静是去找钥匙去了!她怎么不知道傅景轩这丫什么时候也变的跟顾灏南一样的腹黑! “他什么人?”难得的是,傅景轩没发火,声音平静的有些不像他,冷冷的看着里边不动声色的顾灏南。 傅雅却是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顾灏南,果然,他虽然面色波澜不惊的,但却一直在看傅景轩的脸!他们两个至少有两三分相像,而傅景轩跟顾远衡的相似度更甚,连她早都发现了,现下顾灏南又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没有回应,傅景轩硬生生的将视线从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身上移开,转头看着她眼中的懊恼,眉心深拢:“傅雅,你给我解释清楚,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而且是这个时间?一大清早的在你房里?!” 能感觉到傅景轩身上散发的隐隐怒意,但却在很努力的克制,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傅景轩便赫然转身走了出去,用力甩开`房门,直奔客厅。 傅雅被房门摔在墙上那重重的声响震的脸色一僵,转头看向顾灏南,后者却是淡淡的看着她。 她看不透顾灏南的思绪,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傅景轩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他这一眼,看似没什么,她却能察觉出别有深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忙转身跑向客厅,傅景轩已经站在客厅里,正在等着她。 “傅景轩!”她快步走过去:“你别误会!我锁门只是因为……” “他是谁?”他冷冷的看着她,脸色已经铁青到了非比寻常的地步。『雅文言情小说吧』 傅雅从没见傅景轩发过这么大的火,至少傅景轩对她从来都只是玩笑居多,这么多年两个都没有谁翻脸过,虽然她想过这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却没想到他反映会这么大,她忙抬手拽住他的胳膊:“他是……” “我是顾灏南!”顾灏南很自若道。傅景轩与她皆是怔住,她猛然回头看向顾灏南,傅景轩却是刹时间浑身的怒意消散了大半,与其说是消气,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惊讶而敛住了许多,就这样目不转盯的与他对视。 “你可以,叫我姐夫。”不等他们姐弟有什么反映,顾灏南便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角,对着傅景轩笑的风轻云淡。 他仿佛总是这样,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和刻意的的去做些什么,便可以顷刻间浇熄一场正欲燃烧的战火。 就如同傅景轩浑身冒起的火气和她这边着急的快要直蹿到喉咙的虚火,都瞬间被他这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几个字完全的压制住。 就如一滴苦旱中甜润的清露,沁人心脾,清新而涤荡。 是的,他是顾灏南,就因为他是顾灏南,所以他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不对。 她的手还握在傅景轩的胳膊上,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她小心的轻轻掐了掐他的手臂,傅景轩这才低眸看着她,看见她点了点头。他瞬间俨然是气极攻心了一般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再抬起眼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顾灏南时,神色莫名的搀了些许复杂。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吃饭了?” 7点半,傅雅端着碗吃着自己刚刚做的早餐,吃了几口就受不了的放下碗,抬眼看着正分坐餐桌两边的那两个男人。 明明刚刚都还好好的,傅景轩碍于顾灏南是他姐夫的这个身份也没再发作,她又在旁边打太极一般的说着其他的事情好让他分心,终于,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吃早餐。 谁知道这两人谁都不动筷子,就这样对立而坐,而且谁都不开口说一个字。 顾灏南一直淡笑着看着傅景轩,但却是笑而不语,眸色讳莫如深,参不透他这笑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傅景轩是面色生冷的一直凝着他,眼神复杂而冰冷,就这样坐在那里不动,始终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 听见她的话,他们两人依然没有动作,傅雅无语的用手拍了拍桌子:“干吗呀干吗呀!这是干吗呀!你们两个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大眼瞪小眼的这么干瞪着有什么意思啊?要是互相看着不爽,出去掐一架!我绝对不拦着!” 最可怕的是,这两人再这样一直对视下去,她都快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打算过一会儿就抱在一起认亲了!“昨天晚上……”忽然,傅景轩意有所指的开了口,话说了一半,便看向顾灏南。顾灏南眉宇一挑,迎视着他的目光,笑的一副坦荡荡,却又坦荡的仿佛真的发生了什么而根本不需要掩饰一样。傅雅不由的用力咽了咽嘴里的东西,开口道:“昨晚上我们在市委书记的饭局上偶然碰到的,他醉的都不省人事了,从我把他带回来后就一直睡到早上!”她这暗暗的撇清两人关系的话,傅景轩听后没说什么,顾灏南却是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别有意味,但显然是并不认同。而顾灏南这别有意味的眼神,傅景轩看见了,也忽然瞥见她脖子与耳根处的一块隐隐的红痕。他面无表情的咽下一口气,忽然站起身,转身往外走,似乎是去打电话。在傅景轩出去后,她低叹着抬手杵在脸上,斜飞了一眼顾灏南:“昨晚上你那个司机到底怎么回事?你醉的连路都走不稳了,他怎么还抛下你一个人跑了?”“他母亲昨晚心脏病发作。”他说。傅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儿,这样听来,还果真是要命的事儿。怪不得顾总都醉成那样了,那司机也不管不顾的打车走人。什么人都没有自己的亲人更重要,即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或者任何一个阶层的领导,他们给得了丰厚的薪水,却给予不了只有一次的生命。所以面对那司机的临时请假,顾灏南便连异议都没有的直接允诺他离开。“你确定,他是你亲弟弟?”就在她正在心里研究着顾灏南这个人,是不是这个社会将他完全衍化成一枚最合格的戏子,才能让他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内在与外在都足以使任何一个女人倾倒。忽然,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脑中的思维骤然刹车,迅速板住了脸色,藏起了所有情绪。看见她快速敛起了情绪,他眉宇微挑,眼中是淡淡的微笑,仿佛只是那么随口问问,漫不经心。 这顿饭后,傅景轩对她爱理不理。直到走的那天,傅景轩走到她房间,站在她面前。 他抿唇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蹙眉道:“我谈了个女朋友,我安排你们见一面。”这几天景轩虽然不答理她,但他始终都没有提起自己与顾灏南有些相像的事,那天顾灏南在离开之前,特意又看了一眼她床头的那张照片里仅仅两岁的景轩,也是没再说什么。可傅雅心里却泛起了疙瘩,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有些牵扯,但却也没勇气去捅一这一层窗户,因为她不能完全确定这对景轩来说究竟是好是坏。见他没有提这件事,傅雅松了一口气,继续叠着衣服:“女朋友啊?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应该见不到了,等你们快结婚的时候我再找机会见吧。”说着,她抬起眼朝他笑笑:“要是合适的话,就早点结婚,你有个家,我还放心些。”看着她那一脸打心眼儿里的替他高兴的样子,傅景轩却是没什么表情,冷冷的转身,一句话不说的回了房里,再一次“砰”的一声摔上房门。傅雅大大的不解,直瞪着那房门,咬牙切齿的低骂:“臭小子,还没完没了了……” a市机场依旧人头攒动,傅雅走出机场大厅,刚要到停车场附近看看有没有回市区的机场大巴,忽然眼角的余光仿佛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募地转身朝那边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女人提着行李箱站在那边,似乎是在远望着什么。那是……顾雨霏?她顿了一顿,正欲抬步向那边走过去,却是同时瞥见一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从架桥那边开了过来,她一怵,本能的走进暗处,只见那辆法拉利在架桥上一路开了下来,直到停车场,停在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的顾雨霏面前。顾雨霏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车窗缓缓落下时露出熟悉的脸,对着驾驶位中的人扯唇轻轻笑了笑,却是笑的满脸的客气。傅雅一直注意着顾雨霏的表情,明明她刚刚在顾雨霏脸上看见一种期待,甚至当那辆法拉利开近时她眼中悄然划过的一丝欣喜,可那车现在就停在她面前,她却又笑的一脸客气疏离,看那表情像是在对一个很普通的朋友在告别,但是这在刹那间,她身上仿佛浑然天成的冷艳之感消失了很多,一瞬间清新宁静的仿佛是一个放下了架子的邻家妹妹。那辆法拉利的车牌号是秦牧的车。傅雅更是疑惑了,难不成顾雨霏肚子里的孩子是秦牧的?可是不对啊,他再混蛋也不至于去搞大自己的好哥们的妹妹的肚子吧?搞大了也就算了,在这之后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四处勾搭别的女人?不对,她又觉得这个设想不太对,如果顾雨霏肚子里的孩子是秦牧的,顾雨霏的表情怎么那么客气淡定?可如果不是的话,那顾雨霏刚刚那隐隐期待的眼神和瞬间藏住的情绪又代表什么?一个对诸事抱以冷漠态度的冷艳美人儿在面对秦牧的时候会有这么多的情绪转变,如果说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这似乎也不太对。没一会儿,顾雨霏看了一眼时间,又对车里的人说了两句话,便拖着行李箱转身进了机场大厅。顾雨霏应该是今天回美国,傅雅正考虑自己要不要走出去送送她,但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她们两个虽然在顾家一起住了一晚,而且可以谈的来,但毕竟现在这种状况她要是出去的话,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什么样的角度呢?她的嫂子?还是朋友?正想着,那辆停靠在那里的红色法拉利忽然掉转车头,直朝她所站的暗处的角落的方向开了过来。她顿时一脸怵然的瞪着那朝自己开过来的车,车在她面前停下,接着秦牧就走了下来,见她站在那儿不动,不禁皱眉一副不满的看着她:“发什么呆?”傅雅顿时转眼看看四周,再又看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废话,是我叫人给你订的回程机票,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你现在在这里?”他抬手双臂抱着胸,斜靠在车门边,不冷不热的睨着她瞬间发黑的脸色:“怎么?带着我的身份证自己跑了,现在不敢面对我了?”傅雅囧了,这才想起身份证的事,低头便从包里拿出钱夹,拽出他的身份证给他递了过去:“那,还给你。”秦牧嗤了一声,老大不爽的一把接过身份证揣在兜里,然后用下巴往旁边点了点,示意她上车。“别看了,我就是来接你的!”见她还杵在那儿不动,秦牧顿时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鄙视的看着她:“快点上车。”他不是来送顾雨霏的吗?怎么是专程来接她的?她怔忡的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回市区的高速公路上,傅雅总是有意无意的回眸看一眼开着车的秦牧,大概是她这有点太刻意了,没一会儿他就火了。“你看什么?”他忽然侧过头来,满眼古怪的瞟她一眼。“你跟顾雨霏是什么关系?”她问。“她?我和雨霏能有什么关系?他是顾灏南的妹妹。”他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接着诧异的回问她:“你认识雨霏?”傅雅差点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板着脸做现一副自然而然的表情说:“我是在媒体工作,虽然是在财经部,但好歹都是一个圈子,大名鼎鼎的顾氏千金,应该没几个人没听说过吧?”他嗤笑,却没再说什么。似乎他并不喜欢讨论有关于顾雨霏的话题,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她不由的转头就这样盯着他:“我刚刚看见她在停车场等你,本来还以为你是来送她。”“她今天回美国,打电话告诉我时我正好在来机场的路上,就顺便也送送她。”他答道。原来是这样……难道是她想多了?本来以女人的八卦天性,还在暗暗猜测他们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但见秦牧对顾雨霏的这种“只是好兄弟的妹妹”的感情,似乎构不成任何隐情。又难道刚刚顾雨霏的表情是她看错了?回到a市市区,秦牧似乎是有什么事,将她送到公司就匆匆的离开,不过在途中时因为她接了一通公司值班室的电话,发现她已经在用他送的手机,那小眼神儿就一直很得瑟。因为是星期六,下午公司里没什么人,她将带走的小型dv等器材放回办公室,又添了两个必要的表格,天色便已至傍晚,她收拾了一下便回了日暮里。之前在f市时,顾顾灏南在她那里没有多久就走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a市,不过她依稀记得何秘书曾说过他这一个月内都在外地,那恐怕接下来的这两个星期他还是不会回来。就算是回来,他应该也不会来别墅。时光飞快,仅仅四五天的时间公司内部便骤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几位同事被调去了别的部门,只有她和周觅还坚守着最初的岗位上,开会时总编没有说明原因,只是隐隐的说是因为前段时间财经部门的几篇报道不得政府的心,有一套向来畅销的政治杂志被封停了。傅雅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说这本杂志是由何秘书找人停掉的。 她一直都知道何秘书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但却并不简单,越懂得收敛所有情绪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才能越能稳得住脚,何秘书始终都给她一种很谨慎收敛脾性的感觉。晚上的时候,买了一些素材回家,以为顾灏南不会回来,可没想到的是回去的时候,顾灏南的车停在了家门口。 傅雅进门后,见他正从浴室里面出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穿着如此少的衣服。精壮的身体只包裹着一块布,能明显看得出来他的身材练过,属于精瘦的那种。 那天后,他们真正在一起了。她从他身边走过,准备去厨房做吃的,顺便问下他想吃什么。 结果身体一紧,被她从后面还住,“我现在就饿了,怎么办?” 第七十六章 停不下来的节奏 傅雅惊讶地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撒娇起来了?见到他那双含着炽热的眼睛,瞬间被吸附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被他抱着怀里。 脸越来越近,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猛然间醒过来,一把将他推开,捡起地上的袋子,转身走进了厨房,丢下一句话,“我要做饭。” 将冰箱关上那刻,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喘气地如此厉害?刚才差点就被他吃豆腐了。虽说他们已经那个了,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勤快吧,那天后,她还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里,一阵烦躁。 一个小时后,傅雅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 不想他主动走过来帮忙,主动拿了筷子和饭碗。 “你坐着就行,我来盛。” 既然他想绅士一回,那就让他表现表现。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安静地坐下来吃晚饭。 饭间,她忍不住偷瞄他,刚才他还像是个想吃腥的孩子,这刻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理解。去,让你装! 草草吃完饭,顾灏南在饭间接了一个电话后,便匆匆回到了书房。 傅雅将餐桌清理干净,不时往楼上看,这个男人真tm的!刚勾引人家,现在却装得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 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房间里,翻了无数次身,数了无数只羊,好不容易就要睡着的时候,身子一紧,整个人像是小猫一般,被主人整个人搂在怀里。 纤细的腰肢被强健的手臂搂着,呼吸都困难。耳边呼吸加重,冰凉的触感在耳后蔓延。 傅雅有点不耐烦,推开他的身体,“别闹了,明天我要去上班。” “有没有想我?” 这是什么问题?上次后,她差点没疼死!那可是第一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他居然还问想不想,此刻恨不得将他踢下床! 这么一想,堂堂顾氏总裁居然被自己踢下床,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爆炸性新闻了。 扑哧一下,傅雅终于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愣,“笑什么?” “顾总,终于露出你的本性来了。” 傅雅想得肚子都疼了,四肢也开始动来动去,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般模样能不能激起某人的*。 不经意对上一双热情似火的眼睛,那双眼睛由刚才的墨色变成了红色。 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停住,紧紧地尽在咫尺的眼睛,这个眼神明显有点吓人。 傅雅想翻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几乎是用啃的,嘴唇上的肉都差点被他咬下来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想用手推开,可是手被他紧紧地牵制住了。 “顾灏南,你放开我!” 这句话刚说出口,整人被翻了一个180°的大转弯,她坐在他的身上。 “傅雅,是不是应该为生baby做准备了?” “你疯了?” “难道你不想让孩子传承我们两优秀的基因?” “顾灏南,那次是因为我们喝醉了,所以我原谅你了,可是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乱来的。”傅雅犹豫了两秒,“再说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这孩子肯定不能要,我不想让孩子一生出来就没有爸妈。” 话刚说完,腰间的力道顿时松开了。 虽然结果是她想要的,可是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什么时候我说要和你离婚了?”顾灏南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身体与她贴的更近。 傅雅有些不适应这般距离,“迟早的事情,我想好了,到时净身出户,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能不能通过关系将结婚证上面的军章弄掉,早知道你是军人出身,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这可由不得你。”顾灏南一把将她压在身下,“以为你是那种让男人没食欲的女人,可是现在觉得你就是罂粟,让人欲罢不能。” “顾灏南,你不要乱来。”傅雅有些害怕,只得紧紧咬着唇,闭着眼睛,誓死不从的样子。 “我可以不乱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离秦牧那小子远点,你是我的女人。” 一早去超市买东西,他睨着她,讥诮的冷笑道:“怎么?怕你的秦牧误会你?” 傅雅蹙了蹙眉:“什么我的秦牧?我和他根本就没关系好不好?” “没关系?”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在咀嚼着她的话,唇边讥诮的味道不减反增。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和他没关系!”她接过导购员递过来的袋子,买了一堆的洗漱用品。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莫非你想和那小子私奔?” 傅雅回头看了她一眼,堂堂顾氏总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 为了这次出差,她又买了一套新衣服。结果从五楼一路向下,直到回到一楼时,手里已经拎了四五个大包小包,一边走一边眼里放着光,回头看看始终都没有一丝不耐烦的顾灏南,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男人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好霸道? 难不成是忽然发现他这个老婆貌美如花?忍不住想要来勾搭她? 想着,傅雅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即脸上的自恋便瞬间消失。 还貌美如花?再过几年,她特么直接老成如花还差不多。 再难不成是发现她天真可爱善良活泼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于是决定开始追她? 再换另一只手去摸摸另一边的脸,嘴角直接抽了抽,傅雅啊傅雅,你那里天真可爱善良活泼了,那种圣母玛丽苏式的女人跟你完全不挂勾!你就是个俗之又俗的小市民呀小市民…… 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成立,那难道是他是想补偿她些什么? 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个想法比较贴近现实,也是最大的可能,便在走下电梯时故做大度的转身对他咧嘴一笑:“我忽然发现……” 话音刚起,便嘎然而止。 她惊愕的看着那道站在电梯后面四方镜柱旁的那道身影,只是一眼便整个人都顿住,色若寒噤。 察觉出她表情的不同,顾灏南淡淡睨了一眼她所看的那一方向,却没看见什么。 “你该不会连这商场的镜子也想搬走。”他笑道。 傅雅募地敛住神色,迟疑的看着顾灏南眼中自然而然的淡笑,再又看向那边的四方镜柱,刚刚那道身影,在顾灏南侧首去看的时候便已闪身躲到了那柱子后面。 见她眉心微拧,依旧盯着那里,顾灏南再度回首,依然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在那四方镜柱旁边是一家婚戒专柜。 他俊挺的眉宇微挑,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那整个人愣愣的表情,直接转身走了过去。 见他竟然走过去,傅雅更是愣住,以为他也看见了那柱子后边的身影,刚想抬手拉住他,却见他竟然是朝那边的婚戒专柜走了过去。 她僵了僵,有些疑惑,抬步走向他,同时侧首又看了看那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方柱的那一边,不见人影,那人显然是已经走了。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就算是有什么人认识他们,巧合的偶遇,也不应该在这种商场快要关门的时间,又是那种怪异又冰冷的眼神,除非…… 那个人是跟着他们过来的! 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察觉他竟然正在看导购员拿出来的两对婚戒,这才回过神,怔然的问:“你在干吗?” “先生,这是今年法国最知名的珠宝设计师vera亲手设计的最新款钻戒,而这边的是铂金对戒,也是知名设计师vera今年最得力的作品,全球限量5对。”导购员满脸殷勤的详细介绍。 “喜欢那一个?”顾灏南回头看她。 她所有的动作和表情滞了滞,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才道:“我不喜欢钻戒,仅仅是看起来漂亮,但是带在手上平时工作的时候很碍事,所以就不必……” 她的意思是根本就不用买戒指。 “那就这对。”不等她说完,他直接对导购示意将那对简单却工艺十分精细的铂金对戒拿过来,接过那只红色的丝绒戒盒,取出那枚女款的戒指,再看看她左手正拎着那些大包小包,右手正好没有拎东西。 他唇线一弯,示意她将手抬起来。 傅雅迟疑的看着他眼中温浅的笑,看着他手中的那枚铂金戒指。 她是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仅仅是这样拿着一枚小小的戒指都能这般肆意优雅,温润如许,本是应该想要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却是鬼使神差的乖乖抬起了手,在手刚刚抬起的那一刹那,他便直接握住她的手,执起她的手背,将那枚铂金戒指轻轻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指上一阵微凉的触感,使得傅雅浑身一个激灵,当那枚大小惊人的合适的戒指完完全全套牢住她手指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心尖上有什么东西在颤动,仿佛就如同这无名指一样,被完完全全的套牢,不松一分,也不紧一毫,就那样的相得益彰。 “呀,大小正合适呢!看来这对婚戒正适合二位,本来铂金戒指是无缺口的,若大小不合适就只能专门重新订制,没想到这对戒指真的就是为你们而设计的!这戒指带在这位小姐手上真是漂亮极了!”导购员一张嘴抹了蜜一样的在一旁夸赞。 虽然这是导购的职业素养,但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戒指真的就仿佛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一样,大小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傅雅呆呆的看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直到顾灏南本是执在她手背上的手忽然将她的那只手轻轻纂在掌中,她才抬起眼,惊愕的看着他眼中淡然如常的温和。 然而这自然而然的温情却叫她彻底的疑惑,直到他放开她的手,示意导购刷卡的时候,她用左手捧着那只微微发烫的右手,澄澈而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眼中多了一份探究。 可是心头这蹿上来的那一种陌生的幸福,竟美好的超乎了她的想像。 这样一个男人,在她险些因为陆哲浩的利用而粉身碎骨的时候将她从悬崖险侧拉出,即便他也有他的目的,但却始终都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他给了她尊重,给了她纵容,给了她时间,也给了她想要的平静。在顾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在她立于那些人面前被众矢之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和包容,还有维护,如果说没有动过心那才是假的。 就因为害怕会泥足深陷,于是她本能的想要逃,本能的想要避开,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忍不住时时追逐他的身影,单单只是一个背影,竟都会让她看到失神。 而他就那样耐心的陪着她逛商场,帮她提着另外几个包装袋,一直就那样安静的陪在她身旁,明明他们的交集并不多,可为什么,竟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渗透进了骨髓,竟生生的牵动了她所有的神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她本以为不会在与她有什么交集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成了她随时随地的一种期待。 但是她不懂。 他忽然间对她的好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们不是要离婚麽?真的是搞不懂,她自己也开始糊涂了。这段关系究竟会走向何处? 为了这次出差,她准备不了少东西。 其实她也不知道出差的内容是什么,只是总编让她尽快赶到美国那边去。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国,出国就是件让人郁闷的事情,各种准备行李,生怕忘记没带什么。 傅雅用了一天的时间在准备行李,而顾灏南就那么一整天都陪在身边。 两人互相不理对方,憋了一整天后,傅雅终于说了句,“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外面吃点东西?” 顾灏南漫不经心地拿着手机,“你去美国见谁?” “不是和你说了吗?是工作!” “那你有必要买这么多东西?我看你是准备搬家吧。”顾灏南的眼神落在她巨大的行李箱上,还有旁边一堆没整理好的东西。 “老大说要在那边呆两个月,说是有公司的培训。” “培训?”顾灏南皱了皱眉。“你们需要培训什么内容?” 傅雅皱眉想了想,确实想不出来,他们倒真的不需要培训什么,可上面发话了,自己也不能反抗公司的命令。 “那你们公司有几个人去?” “公司只有我一个人去。” 顾灏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没有?如果没有安排好,我那边有人。” 傅雅摇头,“没事,那边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东西也收拾差不多了,我陪了你一天,现在你该陪我吃顿饭了吧。” 傅雅拍了拍手,“我也饿了,一起去吃吧。” 以为街上会像往常一样热闹,可今天外面是雨天,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平日里晚上积聚的摊贩今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傅雅四周张望,发现平时吃过的几家好吃的面馆都关门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了。他怎么不知道提醒自己一下。 “现在去哪里吃?”傅雅朝着这边看,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开车,手沉稳地握着方向爬,轮廓分明的脸正朝着前方。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帅。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今天的成绩,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我很帅?” 傅雅立马看向窗外,尴尬地哼了声,“谁看你了,别自恋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家高级菜馆前面。 傅雅有些迟疑,这大晚上吃牛排能消化麽?正当她疑虑的时候,“这家沙拉很好吃,虽然我想你再胖,昨晚都把我硌得生疼。” 傅雅脸红得不行,这大晚上说这话,不禁让她想到了昨晚,她终于还是在他的调教下控制不自己,她也明白自己的心已经慢慢地不可自拔,可她宁愿自己承受即将分开的痛苦,也不想对这个男人死死纠缠。 两人刚走进餐厅,经理便走过来,亲自接待。 “顾总,我们最近推出了一款新的菜式,建议您和少夫人尝尝。” 傅雅现在有点后悔了,刚出来随便穿了一件家居衣服,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脚下一双洗得有点发白的帆布鞋,头发也是随便乱扎了一下。而坐在对面的顾灏南却西装革履的。 那个总经理一直往她这边看,要不是在新闻上见过自己,只怕那个经理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总裁夫人居然是这个样子。 “行,那来一份吧。” “你想吃什么?”顾灏南将菜单递给她。 “我都可以。” “再来一瓶红酒,暂时就这些。” 傅雅见他动作娴熟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敦厚的唇在杯子旁边抿了抿。“不错,你喝点试试看。” 傅雅平时很少沾酒,因为不管任何酒,只要一沾就会醉。 可看到酒瓶上的1924年的标志时,她的心都颤抖了一下,这瓶酒估计上万了吧。这一口下去就是好几百啊。不喝白不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喝到这么昂贵的酒。 “那就一点点吧。” 傅雅小抿了一口,酒入口腔,一股清新的醇香在嘴尖萦绕,带着一点凉滑入喉咙,缓缓地流入味蕾。一股迷醉缓缓地升上来。 一小口后,傅雅开始适应这酒的味道。 喝着喝着,便high起来了。 “来,再来喝一杯。”傅雅举起酒杯,朝着顾灏南豪爽道。 顾灏南皱了皱眉,刚想阻止她,谁知道她一口饮下了全部的酒。 绯红渐渐染上了两颊,微醺的眼睛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目光,嫣红的唇被咬地鲜血欲滴。顾灏南暗暗吞了一下口水,这女人喝多了。这酒一杯下去便会醉,旁边的瓶子几乎要见底了。 想到此,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悠闲自得地看着她醉酒的样子,其实蛮可爱的。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第七十七章 心魔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美国华盛顿。 秦氏总部大厦。 “秦总,林秘书因为怀孕而暂时请休年假,由秘书部选拔上胜的新秘书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刚刚走进公司一楼大厅的秦牧一身的风尘仆仆,淡淡“嗯”了一声便接过秘书部经理送上来的合同,凝眸看着上边的条款,直接走进电梯。 稍后“叮——”的一声,电梯停在顶楼,却是在走出电梯时,看着合同上的条款内容,眼中有几分不悦,将合同甩到秘书部经理手里:“真有意思,我们还没开口,他们就先跟我狮子大开口,当我秦氏真这么好说话!” “可是秦总,这次大华机构的项目是……” 不待秘书部经理的话说完,秦牧的脚步骤然一顿,狭长的黑眸淡淡锁住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磨砂磨砺窗后的那道身影,缓缓眯起眼,迟疑着看了看,骤然回眸淡淡睨了一眼秘书部经理:“这就是新秘书?” “是的,她叫欧若蓝,是哈弗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已有几年工作经验,而且……” “欧若蓝?”秦牧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扬,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在走进门的那一瞬,正专注的坐在办公桌那一侧的女人抬起头来,一看见是他,便绽出一丝浅笑,站起身来,眼中有着几分刻意的恭敬,对他点了点头:“秦总。” 秦牧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几年间变化极大的女人,转眸示意秘书部经理先离开,直到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才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斜靠在玻璃墙边,淡淡睨着眼前仿佛依旧美好如初,但却也因岁月的洗礼而略显成熟的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若蓝盈盈一笑:“这偌大的华盛顿,能入得了我眼的华人公司也就只有一个秦氏和顾氏,我想换一份新工作,就到你们公司人事部投了一份简历,谁知道巧合的是你的林秘书正好怀孕请了年假,我因为在前一个月的试用期中工作绩效比较显著,又是你的哈弗校友,秘书部经理会将我提拔上来,也是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那我还真要感谢单大小姐你慧眼是泰山了~”秦牧满脸轻浮的吹了声口哨,笑意不达眼底,直接转身走进里边的总裁办公室。 欧若蓝顿了一顿,见他明显是不愿再和她多说些什么,不禁捏紧了手中的文件,陡然放下那叠文案,在他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前快步走过去,推开门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唤了句:“秦牧!”秦牧仿佛没听见,径直绕过办公桌,坐下后便看见桌上几份积压了数日待他回来审理的企划案,垂眸看了看,才抬眼淡淡看着走进来的欧若蓝,眼中没什么表情,声音亦是略有些疏离:“如果你是真想在秦氏工作,就恪守你自己的本份,我没有叫你,你进来干什么?”“秦牧……”欧若蓝眼中有着几分哀伤:“你别这样,我们曾经是感情那么好的朋友,别将距离划的这么远好吗?”秦牧唇畔勾勒一抹嘲讽般的冷笑:“你不用和我拐弯抹角,我不是顾灏南,没有耐心听你说太多。”说着,冷眸睨着她眼中浅显的局促不安,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说吧,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都已经五年了,忽然出现,别告诉我你只是想做我的秘书这么简单。以你欧家在美国华人圈的地位,恐怕我区区秦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我想见他。”知道他对自己确实不耐烦,欧若蓝直接说。“见谁?”秦牧飞扬俊逸的眉峰轻轻上扬,单手随意的放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的睨着眼前曾经那般高傲,如今竟如此局促不安的女人。欧若蓝抬起波光凛漾的剪水双瞳:“顾灏南!”秦牧募然轻笑,却是笑意凛冽:“欧小姐,五年了,五年了你才想起来要找顾灏南,你不觉得太晚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不以为然,解释什么都没有用,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你,但你在公司每天都那么忙,我没有机会看见你,最近你又一直在中国,我只好找找机会爬到一个能接近你的位置,等你回来。”欧若蓝的声音轻轻的,却是不娇不弱,依旧如曾经那样清脆。“你似乎是找错人了。”他冷笑。“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打他的手机也不是他本人接听,所以只能通过你,而且我们都是在美国,我也只有找你……”欧若蓝轻声解释着:“秦牧,我知道你回国这段时间去了a市,我也知道灏南在a市,你什么时候还回去?可不可以让我和你一起去?”秦牧不说话,健硕精瘦的身体缓缓向后靠去,懒洋洋的靠在大班椅中,眸光冷冷的扫视着欧若蓝眼中的几分恳求。见他不说话,欧若蓝咬了咬唇:“秦牧,帮帮我好吗?我想去找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拧眉:“你就不怕这一转身的五年,灏南身边已经有了什么挚爱的美娇妻?他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他没有,我相信他不会,他不是轻易就会变心的男人,他也不会那么早就结婚!”欧若蓝眼中尽是笃定。秦牧由是挑起眉冷笑:“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感觉。”“感觉?”秦牧斥笑:“真是可笑!你未免也太过自信。当年他确实爱过你,不过你应该明白,那段时间是的他疗伤期。”“不试试,怎么知道?”欧若蓝满眼自信的一笑。秦牧眉宇微皱,似乎有些为难,又有些不大情愿:“如果我说,我不想帮你呢?”“你会帮我的。”“这么确定?”“你不希望灏南再国内发展,你想让他回华盛顿,他离开华盛顿原因是为我,解铃还须系铃人。”欧若蓝歪头一笑,眼中盈盈满是灵气的光在闪烁。秦牧不语,薄唇微抿,淡看着欧若蓝眼中闪烁的晶亮的光芒和执着。他明白,顾灏南的心现在恐怕早就变了吧。 何况欧若蓝对顾灏南来说是那么不容触碰的过去,一但欧若蓝真的去找他,他无法想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好是坏,他没有把握去赌。傅雅怎么都想不到顾灏南会来这招。喝醉后的自己错过了第二日的飞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顾灏南的私家飞机上了。 晚上是由省里举办的慈善晚宴,因为是以较严肃的名义举办的晚宴,所以不必换礼服,只需端端庄庄的前去便可。傅雅干脆就没打扮,只随便梳了个马尾,将头发高高的扎起,连留海都懒得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画了清淡雅致的妆,又换了一身简单方面的衣服,继续穿着昨晚新买的外套,之后便被司机送到了会场。她被送到会场的时候,没有看见顾灏南。因为下午他和几位高官有事要谈,便叫人将她送回了酒店,这一会儿也不知道他究竟到了没有,她看了一眼时间,便直接走进宴会厅。宴会厅内富丽堂皇,傅雅刚一走进去,便看见何秘书向她走了过来:“傅小姐。”“我没迟到吧?”她笑着问。“没有,人都在陆陆续续的过来,晚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顾总正在里边,傅小姐跟我来吧。”傅雅点点头,直接跟着何秘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一会儿就看见那道在人群中挺拔修长的身影,便缓步走了过去。顾灏南正与几位政要交谈,然后笑着转身,见她正对旁边几位政要点头含笑,长臂一伸便搂住她的腰,在她惊诧的瞬间笑道:“这两位是政法委的领导,与我们时常会有接触,你可一定要认识认识。”傅雅就这样被他轻轻搂住,站在那两位满眼客气笑容的中年男人面前。“这位是王局长,这位是刘部长。”顾灏南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贴在她耳畔。傅雅忙伸手出他们相握:“你们好,初次见面。”“你好你好,小顾啊,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夫人傅小姐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哈哈!” “傅小姐端庄大方,与顾总很相配呀。”那两位领导看起来都是比较正气之人,与她握了握手,便笑对着顾灏南调侃:“怎么连个婚礼也不办,要不是听你说起,都不知道你结婚了,这礼金总是要送的,常来常往才好嘛!”“前几个月比较忙,婚礼一定会找时间补办。”顾灏南笑道。傅雅却是募地转眼看向他,见他眼中温和的笑意,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那两位领导都在这里,她也不好问,只能顺从的点点头,满眼客气的含笑。“这不是温副主席家的千金吗?”忽然,刘部长看见旁边走过的一道身影,顿时笑着过去打招呼。所有人这才注意到温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他们这一边路过,刘部长这边打着招呼,她便顿住,回眸看看他们,顿时满眼是笑:“哎呀,瞧我这眼神,刚刚都没注意到你们在这里,刘部长您这两年保养的不错呀,越来越年轻了呢~” 刘部长顿时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温小姐这嘴啊,总是抹了蜜一样,哈哈。” “王局长也是满面红光的哟~”温琪又看了看王局长,笑呵呵的走过来。 王局长和刘部长都是年近五十的长辈,对他们这年纪的虽然地位不及但毕竟是长辈,笑的满眼慈爱客气,嘴中是一味的夸赞。 直到温琪带笑的眼转向顾灏南时,看见他的手臂毫不避讳的搂在傅雅的腰身后,由是扬了扬秀眉轻笑:“顾总不打算介绍介绍?” 这温琪的淡定气度倒是让傅雅心底里微微有些诧异,但却并无惧色,目光迎视着温琪带笑的眼中那丝隐含的轻蔑,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温小姐你好,我是傅雅,请多多关照。” “傅雅~?”温琪傲然的挑了挑尾音,视线转到顾灏南脸上,眼中带着明显的疑问:“似乎没听过呢……” “傅雅的工作不在商圈,我们结婚时也刻意低调,温小姐平时这么忙,必然是没听说过。”顾灏南淡看了一眼温琪。 “结婚?”温琪一怔,眼中的淡定终于迸出了一丝裂缝,很快便端回了之前的神态,冷冷的瞥了一眼被顾灏南温柔的搂着腰身的傅雅,似笑非笑的哼了声:“前段时间隐约听我爸提起过,说你结婚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以你顾灏南的身份,就这样娶了一个无名无姓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真的会甘心么?”她不以为然的抬起纤长的双臂,轻轻环胸,在王局长和刘部长转身与其他人交谈着离开时,冷笑着说了句,又侧首上上下下打量着傅雅,嘴边泛着明显的不屑。傅雅始终没有开口,仅是淡淡看着眼前傲然的女人,打心眼里冷笑。她确实无名无姓普普通通,但总也比她这种自以为叼着金汤匙出来目中无人连别人的老公也想染指的名媛要好上太多。却是顷刻间,她便自己又有些不解。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需要跟这样一个狗眼看人底的女人耿耿于怀?“温小姐这番玩笑开的可有些大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真爱无国界,何况这区区身份地位。”顾灏南挑眉。“是吗?”温琪扬着秀眉,抬手将波浪似的秀发向颈后轻轻一撩,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避让,睨了一眼笑意并不达眼底的傅雅:“我想对顾总说几句话,你看行么?”她这明显是让傅雅避开,傅雅淡然如初的看看温琪眼中的笃定,仿佛知道她一定会自惭形秽的走开一样,然而她却没有动,不仅她没有动,顾灏南的手同时在她腰间轻轻扣牢,显然也没打算让她走开。她自己的丈夫既然在这里坚持着她的地位,她为什么要走?“温小姐想说什么,傅雅不是外人,直接说就可以。”顾灏南依旧笑的那么若无其事,仿佛看不出眼前温琪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了火气。傅雅扯开一丝笑脸,笑的几分无耻:“是啊,不必把我当外人。”温琪面色微凛,冷哼一声,斜斜看了她一眼:“傅小姐真是有趣。”“怎么呢?”傅雅满脸无辜的歪着头。仿佛是才发现傅雅要是真想气人的时候,有着绝对的天份,顾灏南睨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着几分兴味。“没怎么,就是发现有些人不怎么识抬举,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温琪冷哼了一声,随后又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明显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顾灏南,冷着脸转身走开。看着那温琪傲然走开的背影,傅雅不言不语,眼中也没什么胜利的表情,只是打量着那女人的背影,猜的出来她不会善罢甘休。“人都已经走了,还看?”顾灏南的声音忽然在她身旁响起,她募地回过神看向他:“怎么?你不舍得?”他眼角微微一动:“傅雅,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傅雅懒洋洋的冷哼了一声:“我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尊严。”他顿时挑眉轻笑着看她,她巧妙的从他的臂弯里走出,旋身看向他眼中那一丝不明意味,勾了勾唇:“就算我不会入戏太深,但好歹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是不是?既然你已经在这种场合将我介绍出去,那我总不能看见有人明止张胆的想染指我老公的时候,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他浅浅一笑:“如果我先入戏了呢?”说完,便笑着转身与身后走过来的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人握手言笑。傅雅却是在刹那间心头“咯噔”了一下,震愕着看着他的背影。她怔然的盯着那道气质非凡清雅挺拔的身影。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晚宴开始,虽这场慈善晚宴是由政府举办,严肃中却也有着几分随性,政要三三两两的各自分站,中间有个偌大的舞池,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女都走过去随着优雅的乐声跳着舞,分散四周的酒席间已坐满了人。顾灏南依然在与刚刚那位穿军装的男人在攀谈,傅雅无聊的坐在旁边的桌旁,时不时吃点东西,目光却是偶尔瞟着顾灏南的方向,心里依旧在掂量着他刚刚的话。他干吗把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却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他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这半个多小时心里都没消停过,一直在斟酌着他那句话的意思。就在宴会热闹的时候,忽然,门前走进来几个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傅雅亦也发现门前似乎又走进来什么大人物,忍不住转头去看,直到看见走进来的竟然是傅建国时,整张脸都僵了僵。傅建国原是军区首领的一把手,在国内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无论去到任何地方,排场都十分宏大,虽然弃政从商,但刚一走进来,不少政要便迎了上去打招呼。在傅建国走进来时,顾灏南看见是他,下意识的垂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傅雅。傅雅已经双拳头紧纂着放在腿上,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脸色略有些苍白,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不再看门前的盛况。“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傅建国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刚一走进来,在他身后又同时走进来一位保养的十分年轻的中年女人,和年轻美丽的傅染。傅建国与迎过去的几位政要握了握手,然后便被招呼着去了里边和众人言谈,那边傅染却仿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拉住那位中年女子的胳膊,在她耳边悄悄耳语,那个中年女人便回眸环顾四周。傅雅紧握成拳的手在腿上已是骨节泛白,直以到傅染忽然在那边朝她这一边指了指,那中年女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当即脸色一变。“傅雅!”眨眼间,傅染走了过来,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当即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因为她的口气很不善。傅雅面无表情,缓缓站起身,紧纂的手深藏于袖中,转眸淡淡的看着傅染眼中泛着的精光。如果她猜的没错,他们一家三口忽然空降这场晚宴,应该就是傅染不知从那个途径知道了她和顾灏南在这里,于是带着父母过来对她兴师问罪,打算连她新的生活新的环境也摧毁的彻底,不让她有一丝的活路。“真是没想到啊,你这种下`贱的小三生的贱`货,竟然越来越喜欢攀上这大雅之堂了~”傅染仿佛没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顾灏南,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傅雅面无表情的脸。周围的嘈杂声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瞬间看向她们这一边,眼神各有不同,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和探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傅染走上前,骤然拽住傅雅的手腕将她的手抬了起来,笑眯眯的对着四周说:“这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个在军区闹的沸沸扬扬的著名的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话还未说完,傅染的脸色忽然一僵,怔怔的看着从灯光略暗的地方走出来的顾灏南,显然是一直没发现他就在旁边。一对上他的眼神,她握在傅雅手腕上的手立时又重了几分,目光染了一丝忐忑。傅雅吃痛的蹙了蹙眉,转首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染眼中那仿佛报复似的快感:“放手。”傅染的眼神迅速从顾灏南的脸上转开,陡然转眼冷笑着看着傅雅眼中的淡冷:“怎么了?小`贱`人也敢跟我嚣张了?我告诉你傅雅,这里是g市,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拿出你的狐`媚样来给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学当年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妈一样,现在又来勾`引别人青梅竹马的爱人!” 这一边的搔动引来了傅建国的注意,傅建国远远的穿过人群间的缝隙看见她们那一边的状况,隐约看见傅雅的背影,顿时面色一僵,推开人群缓步朝她们走过去。 “我让你放手!”傅雅垂眸,看着傅染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傅染一听,不仅不放,更是用力掐紧她的手臂,狠狠的在她手腕上拧了一下。 傅雅拧眉,骤然便要抬手推开她,却是赫然,手腕上一松,几乎被冰冷的空气禁锢住的身体刹那间被一片熟悉的温暖包围,她一愣,只见顾灏南夺过她那只正被傅染蹂躏的手臂,反手扣住她的肩将她拉在他身前,在傅染不甘心的瞪过来的同时握住傅雅紧纂的拳头。 “傅染,你不是孩子了,别太过份。”顾灏南的眼色是为人兄长般的严厉,手却是不容傅雅逃开一般牢牢将她扣在胸前。 傅雅脸上的隐忍愈加的显而易见,她抬眼,看着傅染眼中的怒火和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傅建国与李淑敏,紧纂的拳头被顾灏南的掌轻轻覆住,又果绝的将她五指轻轻摊开,阻止她再继续用指甲摧残自己的手心。 “我过份?我怎么过份了?你跟这个下`贱的不要脸的女人结婚,就对思晴不过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中秋节前一天思晴被傅雅推下水,头撞在石头上,现在额头上还有一块红肿的疤,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抢了我最好的姐妹爱的男人,还害她毁了容,我不骂她我骂谁?我那里过份了?”傅染满眼的委屈和不甘心,用力咽下被顾灏南的目光震的满心的惶恐,壮着胆子大声呵斥。 “看清楚现在这里什么场合,你要无理取闹也要找对地方!”顾灏南面色疏冷,眸光清冽如泉,儒雅中带着不再柔和的犀利:“你以为这里是在办家家酒,任你胡闹!” “你竟然这么护着她?!”傅染骤然红着眼指着被他牢牢按在胸前的傅雅:“这个女人是当年险些破坏了我们家庭的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干吗还要娶她!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你……” “傅染!”已经走近的傅建国骤然低喝一声,但却并无多少严厉,仅仅是在女儿就要在众人面前丢脸时适时的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胡话:“闭嘴!” 傅染顿时禁了声,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傅建国:“爸!傅雅不念咱们家的养育之恩在外边野混了七年!这种不孝的女儿您难道还要认她?!” 一说完这句话,傅染便又瞪了一眼傅雅,哼声哼气的转身走到李淑敏身旁。 李淑敏站在傅建国身后,丝毫锋芒都不露,顺手拉过女儿的手,仿佛安慰,目光淡淡的落在傅雅身上,须臾看向将傅雅护在怀里的顾灏南时,细眉暗暗蹙了蹙。 傅建国双手背在腰后,表情没什么温度,看着傅雅转开头去冷冰冰的侧脸:“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g市,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回家?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傅雅冷笑,没有去看傅建国,双眼直视前方,打心眼儿里的冷笑。 看看,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女儿怀着满腹的冤屈苦楚含怨带恨的离开家七年,七年不见,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样毫无感情的质问。 见傅雅不理会,傅建国略有不满的看了看她,然后将目光转到顾灏南身上:“灏南啊,这是我们的家事,傅染是任性了些,说话做事不分场合,可傅雅她……” “姨夫。”顾灏南没什么表情,声音亦是淡淡的,搂在她肩上的手却是凝聚了所有的力道,仿佛在支撑着她的身体,又仿佛不打算放手一般:“不管傅雅在你傅家是什么身份,现在在我这里,她是我妻子。” 傅雅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看向顾灏南清俊的脸那抹平和的表情,冷硬如冰的心头仿佛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化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不再僵硬的抗拒。 “灏南,这个婚你结的实在是太草率了。”李淑敏忽然叹息着说了一句,眼里是做为长辈的对孩子婚姻的失望和不满。 李淑敏是林舒雅的妹妹,顾灏南的阿姨,她说出的这句话,更让傅染理直气壮的哼了声:“是傅雅这个狐·媚子耍手段爬上灏南哥的床,用舆`论制造话题,逼得灏南哥跟她结婚!这种女人真是贱透了!我们傅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贱`人!” “傅染!” 不待微微眉的顾灏南开口,傅建国骤然低斥了一声:“灏南说的没错,这是什么场合?你说今天灏南会在这里,我就带你们母女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这丫头明知道傅雅回来了却不告诉我,反在这里揭那些陈年旧事!家丑不可外扬你懂是不懂?!” 说时,傅建国募地转眼瞪向傅染,傅染脸色一凛,转眼委屈的靠向李淑敏:“妈……我是替思晴打抱不平,你也知道思晴有多爱灏南哥,可他们却……” “这不是傅参谋长一家吗?”忽然,就在这边战火硝烟正盛之时,一道声音插`入了进来。 温琪笑着走到这边,打量了四周人的眼神和眼前的状况,挑眉一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的脸色都这么难看?是我错过什么了吗?” 顾灏南眸色波澜不惊的淡淡看了一眼温琪,傅雅却没什么表情,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会儿眼前发生的状况早都被这个女人收入眼底了,明显是故意过来凑热闹想趁机落井下石的。 然而他们两人都没有回应,顾灏南此时在傅雅身边温和而略带强势的将她护在他这里,垂眸看着她的脸,眼中有隐隐的几分呵护和关心。 傅雅抬眼,就这样与他对视,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由衷的弯了弯眉眼:“我没事。”这场婚姻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未来的改变,她仿佛已然从一个人的被孤立的独行者,变成了有另一个人这般温暖的站在她身边捍卫她的尊严。 这边他们两人的相视淡笑,在这场不见锋芒的硝烟中仿佛已不必再有任何口舌相争便已胜了一筹,此时无声胜有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温琪要是在这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夫妻恩爱的当口还要落井下石,恐怕她是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 然而温琪当然没有傅染那么愚蠢,看看眼前的状况,便只与傅建国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远。 而傅建国亦也只是蹙着眉,冷冷看着他们:“你们结婚的事情既然已经是定局,我也没法再说什么,但是傅雅毕竟是我女儿,灏南你总该让我和她说些话。” “要说什么?”终于,傅雅在傅建国话音刚落时便开了口,转过眼,澄澈的双瞳就这样看着眼前那道貌岸然的男人:“傅参谋长,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是有必要说的。”七年,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站在这些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傅雅,她的周身是她自己亲手铸造了七年的壁垒,她目光的冰冷绝然和这漠视的态度皆使傅建国和李淑敏略有些诧异。“如果你想问你的儿子傅景轩在什么地方……”她故意将‘你的儿子’这四个字咬的极重,目光不无讽刺的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一身军装的男人:“那你恐怕是问错人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傅建国喝斥了声,明显对她这种漠然冰冷的口气十分不满:“你离家出走七年也就算了,现在站在你自己亲生父亲面前就该拿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我离家七年怎么了?难道傅参谋长你是想说你很关心我吗?虚伪不虚伪?”傅雅冷笑:“还是算了吧,大家都经过多年的教育,好不容易才披了这么一张人皮,何必一定要弄个原形毕露呢?”她说话间,面色是傲然的,只有顾灏南能感觉得到她浑身绷的有多么的紧,能感觉到她仿佛全身血脉在逆流一般身体越来越冰凉。相较于傅雅浑身僵硬的亮出那一身的刺,顾灏南却是温和的将她轻轻按在怀中,幽淡的薄唇微动,语调从容自然:“姨夫,在口口声声指责她的同时,您更该想想这一切的根源是由谁的错误而导致。”说罢,顾灏南便在傅建国瞬间铁青了脸的同时果绝的扣住傅雅的手指,转身走开,在她步伐一顿的刹那回眸看她,面色清冷,微微皱眉。 第七十八章 说罢,顾灏南便在傅建国瞬间铁青了脸的同时果绝的扣住傅雅的手指,转身走开,在她步伐一顿的刹那回眸看她,面色清冷,微微皱眉。 傅雅知道顾灏南在维护她,他看得出她早已坚持不住,不想在这里继续面对这些人,她看见他的眼神,他在鼓励她将离开的步子迈的漂亮一点,他在给她勇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永远都是孑然一身独自面对一切风霜苦雨的她的身边多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的眼神在给她一丝勇气和肯定,不在乎周围早已被引起的搔动,眉宇间散着从容的高贵,眼中是持续在给她一种信念的温柔,在傅雅暗淡的世界中,熠熠生辉。 他依旧在维护她的尊严,眉宇间不容侵犯的气势夹带着仅仅对她的耐心和鼓励,慨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她宕。 她深呼吸一口气,募地绽开一丝灿烂到让傅染恨恨的直咬牙关的笑,主动与他十指相扣,任由他带着她走出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爸!你看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当众这样说您!真应该遭天打雷劈!”傅染含狠的咬牙:“装成这么一副清高傲洁的样子真是恶心透了!” “灏南怎么这么护着她?”李淑敏忽然低声问着身边的女儿延。 傅染不高兴的冷哼:“谁知道她是不是耍了什么狐媚手段,贱`人的招数永无止境呢!” “说完了吗?”傅建国忽然转身,冷漠的看了一眼李淑敏眼中的不满,又看向傅染那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七年前的春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从北京赶回家时傅雅就被冻的奄奄一息,就算你们不喜欢她,就算我没给她多少关爱,可这么多年她也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那么决绝的离家出走?!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染一脸若无其事的笑:“爸,看您说的,能有什么事啊,估计那时候傅雅叛逆期还没过呢,加上性子倔,所以……” “那些年你们对傅雅做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事情跟顾家牵扯上,你们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傅建国蹙眉怒喝:“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见他竟然呵斥女儿,李淑敏顿时不满的低声说:“行了你,这么多人在呢,也不知道给你自己女儿留点脸面!” “脸面?我的脸面今天都被这死丫头毁个干净!她还知道要脸面!”傅建国气的吹胡子瞪眼,直接转身就走。 “哎,建国……” “爸!您干吗跟我发火呀!是傅雅那个小`贱`人她……” 不等傅染说完,傅建国已经拾阶而上快步走了出去。 傅染眼中是满满的气愤,但见傅建国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嗫嚅着扯了扯李淑敏:“妈,爸他……” “回家再说。”显然李淑敏因为自己的亲外甥这样护着一个外人而早就心中有气,转眸看着门外夜色的目光仿佛带着刺。秋夜的凉风带着阵阵刺骨的寒意,傅雅一直茫然的走着,她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目的地在那,但却被一只温暖的手牵引,等她回过神来时,才骤然停下脚步,将手从那只温暖的手中抽了出去。 顾灏南转身,淡看着她目光低垂的站在路灯下的模样,一声轻叹:“傅雅,难过就哭出来。” 她不动,目色悠远的望着马路对面空旷的一点:“难过就一定要哭吗?哭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我大哭一场,老天爷就能让我重生一次,让我重新选择自己的父母,选择自己前面那十七年的可悲可笑的人生?” 话落,她便冷笑着转眼去看他,却是刚一转过脸,便只觉后脑被一只手轻轻一按,整个人便毫无防备的靠进了顾灏南的怀里,她一怔,抬起手想要推开他,他的手便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要按住她的动作,那知他刚一握住,她便“嘶——”了一声,他倏地便已松开她的手腕,迅速拉开她的衣袖,看见她之前被傅染掐过的手腕上已经红肿到发紫。 清雅的独属于他的味道还在鼻间,顾灏南的声音里夹带着几分叹息:“疼吗?” 看来分开这么多年,傅染掐人的手段是越来越厉害了,她刚刚还没注意,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吃痛,没想到傅染下手这么狠。 傅雅放下衣袖遮住那片发紫的皮肤:“不疼。” 抬起眼触到他有几分不悦的眸光和微皱的眉宇,她一滞,忙要转开脸,他却骤然扣住她的腰不让她逃开,垂眸看着她眼中那故做无所谓一样的神色:“把你的防备和你那满身的刺给我收起来,坚强是给他们看的,而不是给我。” 说着,他的手再度覆上她的后脑,将她按在怀里,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疼和安慰,轻叹着在她耳边说道:“累的时候,你可以放下那些坚强的壁垒,若是不愿落泪于人前,要哭就来我怀里哭。” 那是一个另人无法抗拒的怀抱,温暖而充斥着独属于他的清新幽淡的味道,只为她而敞开。 如果说一个人在面对一切伤害时,可以倔强的死活不掉一滴眼泪,然而当有人施以安慰之时,满腹的委屈自然而然的便会侵袭而来,傅雅也不例外,顾灏南的手在她背上轻抚,她低下头,将额头靠在他胸前,双眼圆睁的看着两人脚下的地面,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坠落。 你有没有试过这样一种感觉,当你习惯了一个人去支撑起仅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没人同情,没人可怜,习惯了对一切的孤独绝望不公平甚至是伤害时,忽然有那么一个人,以着安静从容却也果绝的态度闯入你的生命,他如一汪清新的泉水一般温和而涤荡,静静的拥着你,给你一个肩膀,给你一个怀抱,他告诉你,要哭,就来我怀里哭。 顾灏南,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曾这般仓促的嫁给你。这份温柔的救赎,足够我一生温暖。 她在渐渐平静的心里悄悄的说。 直到她哭够了,将额头离开他胸前,低着头抬起手揉了揉鼻子,忽然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哭红了的眼睛,抬手擦去她眼角还挂着的未干的泪,皱眉微微叹息:“告诉我,你在季家,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手腕都被掐成了这样还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的表情一惯的清和,抬手拂开挡在她额头与颊边的已凌乱不堪的发丝。 顾灏南的声音清越动人,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耐心的看着她。 与他比起来,她仿佛总是会自惭形秽,可是这种时候,被这种耐心呵护的温柔细致的包围,傅雅觉得自己快要逃无可逃了,抬起已是通红一片的红眼,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收住鼻涕眼泪,抬起手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抹,鼻音极重的沙哑的说:“我哭够了,谢谢你借我肩膀。” 说着,她一边用胳膊挡着哭到发红的鼻子和脸,一边迅速转开身去便想要走开。 手腕上却是忽然一紧,顾灏南直接擒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松松的就拽回到身前,眉宇微皱:“你跑什么?” “我没跑……”她低头,继续捂着发红的鼻子和脸,因为哭了一会儿,所以现在鼻音特别重。 “没跑就抬起眼睛看我。” 她继续低着头,不动。 顾灏南叹了口气:“傅雅,你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她一顿,募地抬起脸对上他带着几分无奈的视线,放下一直挡在鼻子前边的手臂,就这样直直睁着一双依旧发红的眼睛瞪他:“我那里胆子小?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忘挖苦我?!” 他好看的眉宇轻轻一挑,声音是淡淡的清润:“过来。” 她没动,他握着她的手,两人现在身体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一步之远。 “我让你过来。”他仿佛耐心的诱哄。 她就是不动,双眼直直的瞪着他的脸:“不过去!” 他瞬时就笑了,笑的温柔隽永,看着她脸上那一副明明是已经看出来他的意思却又固执而淘气的想要抗拒的模样,最后又笑的有几分纵容和无奈:“好吧,你赢了。” 话落,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轻轻一收,便赫然将她再度拉进怀里,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俯首便吻住她紧抿的唇瓣。 傅雅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唇:“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我也不需要……”话还没说完,他募地拧眉,一把重新捞过她的身体:“少在那自欺欺人,傅雅,我们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我为什么吻你你很清楚!” 他将她按在路灯下的电线杆上,再度覆上的火热的吻渐渐代替了之前的耐心,温柔的的翘开她的牙关。温热的手掌抚过之处,撩起阵阵温柔的直触心底的火焰,又似有魔力一般,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理智和高高竖起的心防。 “为什么……”他放她呼吸的空档,她微喘着在被他所禁锢的怀中低问。 他捧过她的脸,温柔如水的目光在她渐渐卸下伪装的脸上专注的凝视:“你真的不知道?” 她抬眼,看着他眸中的点点暗光。 是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一次忽然要将她带在身边,让她陪他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忙到那么晚的时候还会去问她饿不饿,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特意带她去吃夜宵还记住了她爱吃川菜火锅,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陪着她逛商场满足她做为一个女人的那样小小的虚荣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一时兴起的买了婚戒,她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将她介绍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她是他的妻子…… 可她知道的是,他绝对没有这个闲心去耐心的哄一个与他无关的人,他更也没有时间去陪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大半夜的压马路,他更也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的人而在政要云集的宴会场所将她护在怀里保护着她的尊严最后带着她一起离开…… 那夜他亲手为她带上那枚铂金婚戒的时候,她就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久久没有找到机会,而现在,她却陡然发现,原来不必问,自己便早已察觉。 顾灏南说的没错,他们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感情之事再不需那么多的山盟海誓和所谓的轰轰烈烈,现实的生活没有琼瑶阿姨的“你是风儿我是沙”,再让她们从相知相识相熟相爱一直到牵手拥抱这些过程似乎早已经不再符合他们的年纪。 他的眼神隐示着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而她却被这仿佛从天而降的感情冲击的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唇齿间温柔的吻撩动着她的神经,她睁大了眼,看着他眼中隐隐带笑,直到一阵冷风袭来,她骤然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 在g市,这深秋的将要入冬的夜里,任她穿的再多,就这样站在路边没一会儿也会被风吹透。 她刚一哆嗦,他便仿佛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在她唇上又轻轻一啄,然后便拉着她没有青紫的那一只手腕将她揽进怀中,拉起身上敞开的风衣将她裹住,看了看来往的计程车,抬手招来一辆,直到那辆计程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听见那车停靠的声音,被他用风衣裹在怀里的傅雅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他腰间衬衫的衣角,如果他们现在就回酒店,那一切早该发生的或者是不该发生的恐怕就都无法再避免,然而他身上的味道这样好闻,怀里这样暖,让她忍不住眷恋,忍不住竟有所期待……计程车在距离就点不远处的一间药店外停下,顾灏南下车去买了些东西,回来里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却没说什么,只让司机继续开车。回到酒店,进了她的房间,房内空调随着大开的灯一同开启,温度逐渐上升,然而顾灏南却是顺手褪下风衣,将她按在沙发坐下,拉起她的衣袖,又检查了一遍她那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圈淤青,轻叹:“程程越来越不懂事。” 傅雅没有反驳,也没有想开口特意告诉他,他的这个亲表妹傅染从小就是这样,她身上曾有过的伤何止这一点点淤青,再大再痛的伤都忍过了,她早都习惯了这种暗暗的掐伤或是任何伤害,却是第一次因为这么一小圈淤青而被一个男人这样的呵护。 “别动。”他按住她的胳膊,起身进了浴室,没一会儿拿出一条用热水洗过的毛巾走出来,将毛巾覆在她手腕那一片淤青上,然后从那只白色的小塑料袋里拿出两盒活血消肿的药,转身去倒了一杯清水,送到她面前:“把这药吃了,明晚之前手腕上的淤青应该能消去大半。” 见她怔怔的看着他手心里的胶囊没有动,他眉宇微动,将那药直接递到她嘴边:“要我喂你?” 她猛地抬眼看着他眼中的调侃,忙抬手接过胶囊和药丸将几个胶囊全塞进嘴里,喝了两口水,轻轻仰起头便全都咽了进去。 喝过药后,他就坐在她身边,将她手腕上已凉的毛巾拿了起来,再度去用热水洗过重新帮她敷上。 傅雅第一次发现原来顾灏南这样一个男人也会有这样细致的照顾人的一面,忍不住盯着他认真的表情看。 顾灏南帮她重新敷好,抬眸看她时,便直接捉到了她一直盯着他的视线,由是唇边悄然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就着两人本就离的不远的姿势微微俯首,幽淡的唇便几乎要贴在她唇边,看着她仿佛刚刚回过神来的表情,贴着她的唇瓣低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 他仿佛故意的,唇微微阖动间,若有若无的在她唇上蹭过,惹的她募地浑身一个激灵,他却是笑着,向后退开身,眼中隐隐有着几分压抑的火光:“明天还有会后的一些事宜,这两天在g市都不会太放松,你身上又有伤,早些休息。” 说着,便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见他这是要走,傅雅眼里有几分惊诧,她还以为他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放过他,换做任何一正常男人现在都不会离开,连她都已经预想到了,怎么他却这么淡定?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我是为了我的清白。” 又一次被轻易察觉了心思,再又听见他这出口的话,傅雅骤然整张脸都黑了,转眼看着他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鄙夷的瞪了瞪。 谁知他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回身淡看她一眼,她立时板住脸上的表情,尴尬的笑了一下。 他不以为然的淡笑道:“今夜的晚宴并不寻常,我要给那几个老油条下点诱饵,不然这些天的功夫白费了。” 明白他的意思,她点点头,由衷的说:“对不起,晚上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她知道顾灏南在政界的名望有多高,今晚被傅染这样一闹,恐怕流言蜚语是不会少的了。 第七十九章 你个混蛋 掳妻成婚,第七十九章 你个混蛋 “不是你的错,傅染不懂事,不代表其他人不懂事。舒悫鹉琻”他这样说了句,便打开门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顾灏南离开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傅雅才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灯火霓虹。 “如果我先入戏了呢?” “少在那自欺欺人,傅雅,我们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我为什么吻你你很清楚!”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竟然完全不知道,甚至在回想时都无法察觉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那一天起,这颗心,竟然走到了顾灏南的身上。 想了想,她忍不住翻了翻手机,翻到顾灏南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顾灏南,你是认真的吗?’ 本想着顾灏南这种人应该是不喜欢用发短信这用方式交流的人,曾经她在被暗度陈仓的送往顾家的路上时两人的那条短信是迫不得己,而现在他会不会觉得她幼稚。 正想着,手机传来“滴”的一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了短信:‘你说呢?’ 她脸色一滞,皱了皱眉,这算什么回答? 不甘心的再发了一条:‘我是很认真的在问!’ 发过去之后,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他都没有回,不知道究竟是在忙,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就在她一次次看着手机上没有亮起的屏幕一次次忐忑失落时,手机又传来“滴”的一声。 ‘我也很认真。‘ 傅雅无语,有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吗?他究竟是认真的回答问题还是在认真的面对这份对她来说突如其来的感情,她咬咬牙,恨恨的用手指在手机上戳了一堆的字,刚要点发送,却是犹豫了一下,又删除了。 想了想,看看手机,便骤然将手机扔在床上,不打算再问,转身去洗澡,但是她能预想的到,今天晚上她肯定会失眠了。 洗完澡出来时,看看躺在床上的那只安静的手机,她不死心的又扑过去,按开手机便要再仔细看看两人刚刚的对话,却是刚一点亮屏幕,便发现顾灏南不知什么时候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看时间是在她刚去洗澡的时候。 ‘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 一条简单的短信,却仿佛一滴甜润的温泉打入心底,一种莫名的情愫刹那将她席卷,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轻轻`挑着她所有的神经。 她不是娇情的小女生,她知道顾灏南的认真对来她说是一种解脱,至少在这场婚姻的拉锯战里,从此以后他们谁都不必再避让着对方什么,因为他的认真,她从此也不必再刻意压制心底那不知何时蹿升起的感情,和那份小小的依赖。 也从未感受过被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爱着呵护着的感觉,更也从未想到仅仅是为数不多的刻意保护竟让她产生了可怕的依赖感。 顾灏南的温柔,顾灏南的理性,顾灏南的尊重,顾灏南完美,顾灏南的一切一切,都太过容易让一个女人泥足深陷,她曾害怕这种婚姻在未来的日子里对她会是这种折磨,却没想到幸福会来的这样快,快的让她有点不敢确信,那两条短信不过就是想求一个安全感,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在面对顾灏南的温柔时,忍不住想要贪婪的多吸取一点他的耐心和温柔…… 他是一种瘾,也是一种毒,她害怕自己就这样中了毒上了瘾,却又仿佛已被深深的蛊惑。 手腕上的淤青虽然还在,但因为刚刚的热敷已经不再那么疼了。 她仿佛忽然懂了思晴为什么为了得到顾灏南而连命都不要,为什么思晴明明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却在处理感情事时这么幼稚。 从小到大一直被顾家人疼着宠着,又有顾灏南的呵护,单就是今天看着顾灏南在照顾一个人的时候那足以让女人为之倾倒的耐心和认真,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在意与温柔,她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抗拒得了…… 于是,思晴就这样被惯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个顾灏南,那一个女人愿意放手呢…… 翌日,天才刚刚擦亮,傅雅就醒了,本来刚睡的时候失眠了,后来睡了几个小时,再醒了之后就又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没办法,索性直接坐起身,换了衣服出门,看见对面紧闭的房门,不知道顾灏南回来了没有。 她素来是不喜欢起的太早的,然而现在时间才刚刚凌晨5点半,g市深秋的凌晨天色只隐隐的擦亮了些许,还是黑蒙蒙一片,她实在是睡不着,想了想,便回房间整理了一下昨天的资料。 直到9点多,也没人来敲门,按理说这几天在出门之前,何秘书都会过来敲门,让她准备几点出门跟着顾总去那里做什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外边还是安安静静的? 由是她再度打开房门,没有看见什么人影,正孤疑着,走廊间传来电梯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探头朝那边看去,看见从电梯走出的身影,立时脸色微变。 再回到永盛酒店时已经是近中午的时间,她在酒店门前看了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走回酒店,刚要回房,忽然手机响了。低头见是何秘书打来的,她没来由的心底有些失落,回头看看2001那间紧闭的房门,接起电话。 “喂,何秘书?” “傅小姐,顾总叫我转达给你,如果手腕上的淤青还没有消的话,就去医院涂些药,他这两天比较忙,回忆报道的事你在酒店里处理就好,不用再跟着他四处走动,让你在酒店好好休息。” 傅雅怔了怔,刚想回话,便又听何秘书说:“一个小时前我已经让酒店服务员将手提电脑放在你房间,你用那台电脑整理会议报道就可以,顾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傅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他昨晚回酒店了吗?”她犹疑的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那边何秘书的声音顿了一顿,须臾笑道:“顾总昨晚没有回来,不过早上6点多的时候有打电话让我转达给你,让你好好休息。” “哦。”傅雅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又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推开自己2000的房门走了进去样。 果然,桌上已经放着一台手提电脑,看来顾灏南对于她借电脑的这件事还没忘在脑后,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笑,打客房电脑叫工作人员送来一些简单的餐点,随便吃了一些后,便坐电脑前开始整理那些会议报道的资料。 顺手登上qq,忽然看见一条留言,是秦牧给她留的言:小红脸蛋儿,美国公司那边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需要我亲自到场,既然你不来,只好我回美国了,下星期就回来,记得想我。“ 这样重要的项目,自己居然因为醉酒错过了,以为会受到严重的批评,可总编居然还打来电话关心自己,说得了重感冒就让自己多休息两天。她凝视着电脑上那边发来的一个超大号的自恋表情,扑哧一笑,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本想回复,但想了想,又删除了那些字,没有回复,便关闭对话框,在关闭之前,注意到留言的时间是前天下午。 怪不得秦牧对她忽然出差一事这么火大,原来是他要回美国一个星期,特意在回去之前到公司看她,结果没找到她的人,所以打电话过来发了顿臭脾气。 她叹笑着开始细心整理会议报道。 中途她几次看着安静的放在桌上的手机,不知道顾灏南究竟在忙些什么,这一下午,她偶尔整理着报道,偶尔看着黑暗的手机屏幕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该再有这些小女孩儿的心态,她怎么会没事为了等一通电话而一下午心神不宁,总会看一看手机。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戳中了,顾灏南的维护和尊重,顾南纱的呵护和温暖,就如最温柔的硫酸于无声中悄然腐蚀着她满身的刺,将刺一点一点腐蚀净化,把柔软一寸一寸的展露出来。 她明明不该这样,她不该太眷恋一个男人的好一个男人的温柔,她不知道,已经千疮百孔的傅雅还会如同四年前一样那样纯纯的用尽真心的去爱吗? 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正徘徊在水岸边缘,向往着一切的美好,却又恐惧着那些暗暗存在的危险,她以为自己此后一生与顾灏南都会这样相敬如宾,从未想过这场婚姻会有爱情的存在,可是……傅雅也只是一个女人,她也需要被宠爱,被呵护……即便这些曾经是她嘴硬的说着根本不需要的东西,但顾灏南却犹如最柔软的那一个触角,一点一点的直钻入她心底,涤荡着她所有的情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幸福,却也又有些可怕。 她明明记得顾灏南心头仍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存在,或许日久生情,或许这段婚姻对他们来说,这样做是最好的方式,她看不透顾灏南的心,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有用了几分,但是可怕的是,她竟然一夜之间便溺了进去,贪恋着这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感情。 无坚不催的傅雅,竟会被这脉脉温情所催挎,甚至几乎要摒除了一切的理智。 晚上7点多,傅雅实在是饿的难受,这家酒店里的东西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她还是蛮想吃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街边的那些小吃。何况g市这个北方城市,本来就有许多地道的小吃,好不容易回一次g市,就算是这里在过去没给她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小吃对她还是比较吸引的。 这个时间顾灏南还是没有回来,早上在她没起床的时候他为了没打扰她睡觉,所以让何秘书传达,现在都没有打来一个电话,那恐怕他是真的忙,她也不好意思在他那么忙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打扰他,便自己一个人换上新买的那件外套,又难得好心情的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起身出去自己觅食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市夜的胡同,她买了好多好多种小吃坐在一家牛肉面馆里大快朵颐,也不管这些小吃是不是卫生干净,也不管明天会不会拉肚子,至少在面对这些美味的小吃时,理智也同样会被暂时抛之脑后。 吃过了东西,又自己一个人逛街,虽然没买什么,但是心情特别好,便想徒步走回酒店。 这条小吃街与酒店的距离,大概需要坐车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心情好,又吃的太撑,便想先走一走,一会儿太冷了再打辆车回去。 走了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视线瞥到不远处一家高档酒店,目光只是匆匆一瞥,便转了开,忽然,她脚步一顿,猛地再又转头看向那边,只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酒店门前,隐约的能看见车门打开时从车中走下的两个人。 那是,顾灏南和温琪,刚在酒店只是看到温琪和一个男人在亲热,可没想到……。 那辆商务车仿佛刚刚停在那座高档酒店门前,车后的尾气泛着层层的白雾。 傅雅远远看着那从车上走下来的顾灏南,和那下车后便主动挽上他手臂相携而行的温琪。 眼见着他们二人走进酒店,傅雅直接驻足,在距那酒店门口百米之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一方向。 送他们到达酒店的商务车缓缓离去。 傅雅站在原地没有走,仅是看着那酒店的正门,心里很清楚,顾灏南仅仅如同参加一场必要的饭局一般应付温琪,或许只是出于礼貌所以送她至酒店,于是她想在这里等等他,一会儿和他一起回去。 顾灏南给过她信任,她自然也会给他同样的信任,信任是互相的,她不是多疑的会计较太多的女人,也清楚顾灏南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寒风凛冽中,她抬眸看看夜空,无聊的大概数了近百颗星星,眼角的余光始终注意到酒店门前的方向,却是过了这么久,也不见顾灏南的身影。 傅雅将目光扫荡在酒店每一层楼每一个房间的灯光,看了许久,直到她双脚发麻,直到冷风彻底打透了她厚实的外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抬手放在嘴边呵着气,站在原地交换着轻轻跺着脚,借以暖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时间。 12点05分。 两个多小时,原来她已经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的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 身体早已被寒风刺透,彻骨的寒意仿佛直蔓延至心头,她僵僵的动了动已经被冻僵了的双脚,在原地轻轻挪动了两步,抬眸看着那酒店门前偶尔进出的人,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清。 孤男寡女在酒店,两个半小时都没有出来,她的信任在面对这一现实的刹那便瞬间变的有些可笑。 是她太当真了吗?还是她根本并不了解顾灏南? 早在第一个小时的时候她就应该离开,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等来这样一个可笑的结果,来证明自己白白活了二十四年,竟然一再的相信感情这东西。 可她不甘心,即便在寒风里忍不住打着冷颤,仍是抬眼看着那酒店的门。 她是应该相信他的。 顾灏南值得她去相信,或许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许他们只是在里边聊聊天,或…… 又过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三个小时的一动不动,在0度的偏西北风的g市秋夜,足可以将一个穿着单薄的乞丐冻到窒息。 傅雅想,她应该是平静的。 她在那门前缓慢的磨蹭了许久,以着拦不到计程车的理由又磨蹭半个小时,直到g市中心那敦厚的零点钟声响起,一辆计程车看见她站在风中冻的已经僵住,便好心的停在她面前。”小姐,去那里?我送你吧?“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计程车,又看看那是个女司机,任她是一尊不会动的佛像,此时也耐不住这样的寒冷了,挪动着僵硬的腿走到车边,打开门坐了进去,车中的温暖却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已经冷透了的身体暖过来,她坐在车里打着冷颤。 女司机见她冷成这样,整张脸冻的都有了几分青白,便将暖气开大了些许:”去那儿?“ ”永盛酒店。“苍天保佑,她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清晰的字眼。 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她黯淡无光的双眼,笑着说:”怎么在那家酒店门口站了这么久?我刚刚载客去xx区的时候路过这里,就看见你站在那儿,这一会儿又路过这里,看你还站在那儿,如果我算的时间没有错,足足有三个多小时了吧?g市现在这天气,这么冷的天你就这么站了三个小时,可别冻病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傅雅嗓音有些发哑,转眸看着车窗外路过的霓虹:”送我回永盛酒店就好。“ 那女司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一路疾驰将她送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傅雅刚一下车,便只觉脑中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却是忍了忍,在那女司机关切的目光下抬着僵硬着脚步走了进去。 回房后她忍着头疼欲裂的感觉迅速将白天已经整理好的资料发给昨天陪她一起在会议上工作的助理,因为会议报道在早上时就已经由专人发布了出去,所以她现在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何况会议已经结束,何秘书也说过她这两天没什么事了,她便直接在网上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 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霓虹,g市在沉沉的夜色里,她恍然间才觉得原来这座城市对她来说,竟始终都是那么的陌生。 对于顾灏南,也许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情动喜欢,只不过因为这层婚姻的枷锁,于是他们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也不为过,但是这感情究竟是深是浅,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她已不愿去想。 就当是偶然的一次动心罢了,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背叛,这一次至少她还没有完全深陷,她好歹可以清醒的告诉自己要尽早的全身而退。 她怕人生这场棋,她自己走着走着,就成了当局者迷。 她整夜都没有睡,因为订的机票是早上6点半的,她凌晨4点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在离开之前有给何秘书发了短信说她暂时有急事先回g市,那个时间他应该都还在休息,她也没有等他的回复,便直接打车离开。 飞机晚点,7点的时候才开始登机,就在她通过长长的通道走上飞机时,隐隐听见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没有接,手机响了许久,直到她坐到飞机上,起飞之前广播通知所有人关闭手机,她才掏出手机,看见有四个未接来电,没有去翻看来电号码,便直接关了机。 或许她是自私的,她自己承认。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事实,也没有勇气的去拆穿一切,只想风平浪静的当做g市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她怕自己会拿得起放不下,所以,干脆逃的远远的,或许当初顾灏南做的没错,她就应该活在本来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过着本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因为在昨天夜里,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失重了。 那感觉仿佛像是心被人狠狠揪起,毫无目的的飘荡,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再也拼凑不完整。 她从来都猜不透顾灏南的心思,即便是前夜他的保护他的温柔他的吻他的呵护此时对她来说都仿佛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蝎,显然,他依旧是那样的态度,谁都可以,对感情收放自如,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又或许她也不过是那”谁都可以“的一些女人之列,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她也不是真的在做缩头乌龟,她需要时间来抚平心绪,暂时的隐忍不代表她以后不会把这笔帐算回来! 无论顾灏南对她怎样的好,也无法掩盖他玩弄甚至欺骗了她的事实! 她竟然可笑的期待着永远。 她曾以为陆哲浩是个魔鬼,顾灏南是她的救赎,却原来,他始终都是七年前那个冷漠绝情的身影,而这一次,他更又是亲自绞碎了她的操刀手! 这一刹那她竟然会憎恨顾灏南对她施舍的温柔,那仿佛是一把看似温柔的双刃剑,让她在地狱中再看不到光明。 既然是谁都可以,是否对那一个女人他都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好?所以思晴始终以为顾灏南是爱她的。 所以,傅雅啊傅雅,你难道也成了第二个思晴了吗? 但她还算幸运,至少在她即将要托付身心于他时,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一切真实而又那么不堪的面目。 顾灏南,你当我傅雅是个只会摇尾乞怜的傻瓜吗? 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保护我的尊严,而是,对我的同情和可怜…… 那么,我不需要! 回到g市,打车回了别墅,却是一回到那栋房子里,看着那里边清新优雅又简单的装饰,就仿佛看见顾灏南那个人,她直接用了两个小时将所有行李收拾出来,将钥匙放在茶几上,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提着行李箱打车离开。 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只好到一些报刊亭附近找找看有没有租房信息,看到一个离公司较近的房子,价钱还算合理,便打电话过去问了房东,跟房东约好一个小时后见。 一个小时后。 傅雅提着偌大的行李箱到了相约的小区,看了房子,查了电表水表等一切,直接交了订金先住下。 等她将房子收拾干净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 她坐在地板上,抬手擦着额头冒出的虚汗,眼前一阵阵恍惚,忽然注意到墙边竟然挂着一只落了少许灰尘的日历,起身去将那日历拿起来,随便翻翻便打算扔掉,却是当翻到10月的那一页时,眸光募地一顿。 今天是10月26号,10月30号的星期五是陆哲浩和林清儿的结婚宴。 她一阵头痛,抬手按着昏沉的头,转身进了卧室,脚步虚浮的停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本是想去找些感冒药,却是双腿一靠在床边,就下意识的直接扑到床上,瞬间便直入一片黑暗。 三天后,她盛装出席。 偌大的宴会厅内四周摆满了各种甜点与美酒,大厅中央的水晶灯如琉璃般闪耀。 当陆哲浩与林清儿两人在众的的期待与祝福声中,从前方的阶梯缓缓走入所有人的视线当中时,红毯两边的花架上陡然喷出漫天的玫瑰花瓣。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结婚宴~“林清儿像个幸福的骄傲的公主,她本就是青春靓丽,火红色的抹胸小礼服将她衬托的如初初盛开的牡丹般娇艳。 陆哲浩与她手牵着手,在漫天的花雨中缓步走入人群。 那边林清儿的父亲公安局的林局长正在说贺词,检察院的领导亦分站在两旁,满眼的笑色宓。 傅雅站在人群之末,淡淡看着那对在花雨中走来的男女。 心已经不会再为这个人而痛了,但此情此景也难免让她轻叹着唏嘘,曾在大学时以为自己这辈子定是非陆哲浩不嫁,她以为她的爱情不会像那些电视剧和小说中那样的坎坷,一切都会是善始善终的,可却从未想过,曾经那纯纯的感情最终也敌不过流年的摧残,竟是脆弱的这样不堪一击。 只是她不懂,她错在那里?为什么她偏偏是这场爱情的失败者黉? 正在出神间,他们已从正前方的阶梯踩着红毯在众人的祝福下走至红毯的末端。 笑声与觥筹交错的声音不断,傅雅觉得头越来越晕,目光浅浅所及之处是贵宾席在坐的人,没有看见顾灏南的身影,她垂眸,在那个馋嘴猫周觅的建议下,和她一起到另一边去吃蛋糕。 ”傅雅,好甜呢,你尝一口~“周觅用一次性纸盘盛了一块奶油蛋糕放在嘴里,然后满眼开心的就要递给她吃一口。 傅雅淡淡一笑,没有接过,无力的靠在旁边高高的花架上,耐心等着这场宴会结束。 ”傅小姐,我来敬你~“忽然,林清儿的声音钻了过来。 转首只见林清儿手中的高脚杯中是满满的香槟酒,另一手环过胸,手搭在手臂上,笑盈盈的看着她,眼中的得意依旧那样显而易见。 周觅骤然放下蛋糕,正要走过去将傅雅挡在身后,傅雅却是将挡在身前的周觅轻轻推开,目光淡淡凝着林清儿眼中那挑衅一般的笑,顺手拿起一旁的高脚杯,看了一眼那杯中的红酒,然后浅浅一笑:”凌小姐客气,这酒我干了,祝你们幸福。“说罢,直接爽快的一饮而尽。 没想到傅雅竟然没有一点点伤心的落魄的表情,林清儿暗暗拧了拧眉心,然后哼笑了一声,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甜笑道:”当然,我们当然会幸福!“ ”哎呀,怎么又是这个小丫头陪你?傅雅,你那老公是不存在吗?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出现过?“ ”呀,我这样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呀?啧啧,可是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喜欢说实话~“ 傅雅仿佛不以为然的无声笑了笑,神态落落大方的倒是使得林清儿有些不自在,回头见陆哲浩在那边和几个检察院的同事喝酒,于是便说道:”千万别客气,你们随便吃随便喝,我去找我老公了~“ 说罢,便转身走向陆哲浩那一边。 ”看看她那得性,就像一只斗胜了的山鸡一样。“周觅在旁边嘀咕。 傅雅看着林清儿走开的背影,始终没什么表情,须臾转过身,将依旧无力的身体靠在一旁,看见手边的台上还有几杯没人动过的红酒,便索性拿起,又一次一饮而尽。 ”傅雅……你正发烧呢,不能喝酒呀!刚刚是那个女人在,你喝一杯也就算了,现在干吗还喝呀?“周觅忙抬起手就要将她手中的高脚杯拿过去。 傅雅抬眸,远望着人群里的一片喜庆,轻声说:”周觅你错了,发烧的时候喝些酒,回去才能睡的踏实,不然头疼欲裂的根本就睡不着。“ ”可是……“ 周觅话音未落,就看着她又拿起一杯,这一次不是一饮而尽,而是慢慢的啜饮着。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宴会厅中正是热闹非凡,傅雅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没想到这些红酒的度数不低,后劲儿这么大,这一会儿双腿竟然有些发飘,脑中的晕眩感也没来由的变成了飘飘然的感觉。 眼前的琉璃璀璨就快要晃花了她的眼,不然她怎么好像是看见了顾灏南了呢…… 募地,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迷醉的眼穿过人群,看向人群那一端的那道卓越非凡的身影,一身黑色剪裁精致的西装,雍容中尽显高贵与优雅,举头投足都能吸引着一众女人的目光,疏朗的眉目间是客气从容的淡笑。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傅雅揉了揉额头,看着那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顾灏南,匆忙扯了扯周觅的手:”周觅,我们走吧。“ ”走?傅雅,你不是说今天必须要坚持到最后吗?“周觅嘴里的蛋糕还没咽进去,含糊着问。 ”走。“傅雅不解释,直接拽住她的手便要走。 却是刚迈出一步,便忽然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扑到地上,周觅及时拉住她,满眼脸心的看着她脸上那抹已经无法被粉底再遮得住的苍白:”傅雅,你怎么样?“ ”没事。“傅雅抬起手,放在额头上按了按,轻轻摇着头:”我没事……“ ”你身上好烫,傅雅!“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按着额头,脑中的晕眩感实在太严重,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眼花缭乱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用冷水洗洗脸。“ ”我陪你去吧!“ ”不用,没关系的。“ 周觅接过她的手包,无奈的看着傅雅的背影,望着她那虚浮的脚步,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深。 与宴会厅中的热闹相比,洗手间里倒是安静的落针可闻,傅雅勉强找到女洗手间的方向,走进去,却是差一点跌倒,稳住身体,走到盥洗台边,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已经灰白到了吓人的地步,只好用冷水拍了拍脸,又趴在盥洗台边用力喘了几口气,想要清醒清醒,她不知道究竟是喝酒的原因还是发烧的原因,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等到脸上的水干了,才转身往外走,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对面的男洗手间门前同时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见是陆哲浩,她顿了顿,直接面无表情的转身便要快步走开。 刚迈出一步,胳膊便骤然被人拉住:”你怎么了?“ 她脚步一僵,忙用力就要甩开他的手:”放开!“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陆哲浩明显也喝了不少的酒,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 傅雅脚步不稳,刚一走出宴会厅,傅雅便要推开他:”放开我……“ 顾灏南没理会,直接扶着她走向停车场,傅雅却是一阵酒气上涌,朝天打了个酒嗝,身体软的不像话,抬起手在两人身体之间用力的推:”顾灏南,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 ”别闹!“他低喝了一声,将她身上差一点就松散开的外套又在她身上拢了拢。 ”我没有闹!你放开我!“傅雅借着酒劲儿固执的要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放开我!别碰我……“ ”顾灏南!收回你的虚情假意!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可怜!我不用你施舍那份同情心给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求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放手……“ 顾灏南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按住她挣扎的动作,也没有说话,甚至不曾解释半句,一路搂着她走到停车场。 ”顾灏南!你个王`八`蛋不要碰我!“ 她挣脱不出去,无力抗拒,转眼看着他那一副对她莫可奈何的表情,仿佛听不见她的咒骂一样,她咬牙,她切齿。 就快走到他那辆黑色路虎车边时,傅雅忍不住忽然低下头在他搂住她肩的手背上用力一咬。 他一顿,骤然放开她的肩,却是顺手再次揽上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将她身上的外套又紧了紧,将她拥在怀里。 傅雅奋力挣脱,奈何对方臂力太大,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朝着他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终于自己获得了自由。 她自认为对爱情很理智,对男人更是理智,可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这样。她的心像是被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受到了无情地摧残,她深知那是嫉妒!疯狂的嫉妒!恨这样的自己! ”傅雅,你疯了!“ 傅雅冲出去一般,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她只想快速地消失在这个男人眼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最落寞的样子。 可下一刻,身体一轻,被某人拦腰抱起,丢进了小汽车里。 第八十章 你是唯一 “等一下!等一下……”周觅在停车场绕了好半天才找到顾灏南的车,忙一边喊着一边快步朝这边跑来。 “顾总,等一下!” 顾灏南手下的动作未停,将傅雅放进车里,关上车门,才回眸看了一眼已经跑过来了的周觅。 “顾总,这个……”周觅跑了过来,剧烈的喘着气,抬起胳膊将手里的包递给他:“这是傅雅的包,她刚刚去洗手间之前放在我这里的。” “谢谢。”顾灏南接过,对周觅轻笑。 周觅顿时红了脸,羞答答的捂着脸嘿嘿一笑:“我跟傅雅是好朋友,顾总你不用谢我。” 顾灏南淡笑着对她轻轻点头:“傅雅正在发烧,我先送她回去。” “嗯嗯好,快送她回去吧,这两天我看傅雅都一直在病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夫妻吵架了呢,都没敢多问!”周觅点头像小鸡啄米,依然一脸崇拜的看着眼前清俊非凡的男人,嘴里不由自主的说着:“顾总你有没有弟弟呀?有的话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下呀……咳咳……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认识认识……” 说着说着,周觅脸上更是红红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推了推眼睛,腼腆的微微低下头。 顾灏南不由的叹笑:“没有,妹妹倒是有一个,想要介绍吗?” 周觅的小脸一瘪,抬手抓了抓头发,尴尬的咧了咧嘴:“呃,那就不用了……我觉得我的性向蛮正常的说……” 顾灏南难得笑出了声,低低的叹笑惹得周觅一阵尴尬的脸红,一个劲儿的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耳朵:“那我不打扰你们啦,快送傅雅回去吧,她烧的好严重。” 顾灏南微微点头,旋身打开车门。 眼见着顾灏南上了车,周觅一脸花痴的红着脸对着绝尘而去的黑色陆虎摆了摆手,笑的一脸出神的喃喃:“我跟傅雅是好朋友,傅雅的老公是总裁,那我跟顾总就也是好朋友,我居然跟总裁是好朋友……” 黑色奥迪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驶进日暮里。 傅雅已经浑身都在发烫,神智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但并不是完全的不省人世。 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抱她进了那里,又将她轻轻放在柔软而干净的床上,滚烫的身体一碰到微渗着几丝凉意的床,顿时舒服的转头将脸也向那微微带着凉意的地方贴去,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抗拒着想要抬起手,却是完全的意识不清,混乱中只觉得周身忽然一片冰凉,之后就是柔软而温暖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再之后就只觉得意识一片混沌,似乎有一个细细的冰凉的东西被轻轻塞到她的咯吱窝里。 之后,她便彻底再无任何意识。 终于醒来时,傅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出来,睁开眼,依旧头疼欲裂,好不容易看清了天花板,顿时皱起秀眉。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发生的事情如潮般汹涌而来,她只依稀记得陆哲浩将她按在洗手间门口不放她走,说了些什么话便想要亲她,然后……顾灏南出现了…… 再然后…… 再然后的事她有些糊里糊涂的记不太清楚,缓缓坐起身,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被子向下滑落,感觉到身上的凉意,她才骤然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她面色一滞,同时卧室的门自外向里的被推开,她下意识的瞬时拉起被子将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遮住,然后一脸见鬼了似的表情瞪向正拿着玻璃杯走进来的顾灏南。 “醒了?”顾灏南显然是已经算到她醒的时间,眼中是淡淡的温柔,走进来,将玻璃杯递到她眼前:“来,先吃药。” 傅雅动了动嘴,嗫嚅了一下,却是没发出声音,只觉得嗓子里干干哑哑的,澄澈的双眼就这样瞪着他眼中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温柔和耐心,又看看眼前的水杯。 见她没有动,顾灏南轻叹,将另一手中的药片送到她嘴边:“你昨晚烧到40度,现在热度虽然降下来一些,但还是在发烧,别耍性子,把这药吃了。” 40度? 傅雅一怔,没想到自己会烧到那么严重,40度的高烧若是不得到控制,再高一点就她就很可能没命了,她又没想死,这才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将那两个白色的药片吃了,同时那只玻璃杯便被送到她嘴边,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还是低下头喝了两口水,将那苦的要死的药片咽了进去。 连吃药咽水嗓子都会疼,她蹙了蹙眉,同时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一些。 知道她难受嗓子疼说不出话,顾灏南也不等她说什么,只看她喝了药,便将玻璃杯放在一旁,同时淡淡的说道:“你从g市一个人回来后,就自己出去重新租了房子?” 他怎么知道的? 她一愣,抬眼看向他,张了张嘴,还是很难说得出话来,刚想要出声就觉得嗓子疼的像是有刀片在狠狠刮着她的嗓子一样。 同时只见顾灏南眼中的几分无奈,他站在床边,穿的比较休闲也比较家居,浅蓝色的上衣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的映照下透着几分愈加平易近人的暖意,他睨着她眼中的疑惑和疏离:“我在你包里看见了新的租房合同和钥匙。” 原来如此,她低下眼,不想理会他的温柔他的好,转眼看看四周,想要寻找自己的衣服。 却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有些懊恼的紧抓着被子坐在床上,想要走,又不想就这样在他面前光着身体下床,只好勉强的哑声道:“能不能把衣服给我?” “烧还没有退,躺下。”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很淡很淡,听不出是在哄她还是在命令,目光亦是平平的。 她抱着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骤然抬眼看向他的脸,终是无法隐忍,纵使嗓子再痛再怎么说不出话,也扯着嗓子尽量用着他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顾灏南!我要衣服!把衣服给我!” 说着,她又着急的看看四周,想着衣服或许在小卧室或者是被放在洗衣篮里,因为她之前离开日暮里的时候把自己的衣物都拿走了,除了穿之前的衣服,她没别的可穿,见顾灏南像是不打算让她离开,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反正早就被看光了,没穿衣服就没穿衣服! 她骤然揭开被子,翻身下了床,双脚一沾到地上才发现自己浑身虚软的像一团棉花,险些腿软的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忙向后一仰,身体重重坐回到床边,她一脸懊恼的按着床畔,咬了咬牙就重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头疼欲裂连着眼前一阵恍惚,她眉心一蹙,终于还是没能阻止身体向下软倒。 当顾灏南过来接住她的那一刹那,傅雅只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挣扎的动作剧烈,却全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按住,将她重新抱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按下她乱动的手脚:“别乱动。” “我要衣服!” “我去给你拿衣服。”他叹了口气,旋身出了卧室,傅雅又忙翻坐起身,眼角的余光看见床头的桌上放着一瓶医用酒精,想到他昨晚应该是用酒精给她擦过身体物理降温,心下微微一动,想不通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耐心到这种程度。 可是属于顾灏南的温柔与这无微不至的照顾,却生生撕扯着她本就已不够平静的心,拧了拧眉,想着还是离开的好,刚要再下床,只见顾灏南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的上衣走进来,放在床边:“你那身礼服我已经叫人送到干洗店,先穿这件。” 她脸色僵了僵,看这款式大小就知道是他在家里穿的衣服,而且明显是一件新的,但只穿这件衣服她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看出她眼中的犹豫,顾灏南也不说什么,转身便走出卧室,同时扔下一句话:“今天下午,你的行李就会被送回来,房子已经退了租,你不用再想着回去。” “退租?”她脸色一变:“我交了半年的租金!” 而且租房协议上写过,如果中途她这个乙方临时要终止租赁关系,已交的钱款一概不会退还,而若是甲方终止,则是还她双倍,这是租房协议中很正常的条款,对双方的一种保障,可没想到她半年的租金就这样被打了水漂了! “半年的租金,你认为这种代价很大么?”他站在卧室门边,转回身淡淡看着她:“傅雅,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过我?” 她呼吸一滞。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她不告而别的原因,她纂紧了被角,如果她真的没有给过他信任,就不会在那家酒店外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三个半小时,就不会病成这样…… 可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解释什么? 她抬眼,看向他,却见顾灏南幽淡的薄唇微抿,向来寡淡的神色间弥漫着几分无奈,却是心平气和的道:“我和温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她父亲在那家酒店,我那晚在温副主席房里喝了几杯,聊了很久。” 傅雅脸上的疏冷瞬间瓦解,怔忪的看着他。温琪那时说她父亲也来了g市,所以顾灏南并不是去陪温琪吃饭,而只是和她一起到酒店去看温副主席? 是她误会了吗? 可那晚温琪穿的那么性`感暴`露,又挽着他的手臂,她怎么可能不想歪? 难道……顾灏南始终都对温琪无动于衷?他打来的那三个电话是想找到她,要向她解释,却结果……被她一时偏激的误会还有刻意怕面对现实的回避而搞到了这种地步? 他只是解释了这一句,便转身走了,傅雅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幻化成一颗猪头。 刺猬刺猬,她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刺猬,她的防备心已经将理智都给摧毁了吗? 傅雅忙揭被下床,抓过床边的那件属于顾灏南的白色家居服套上,男款的家居服本就宽松且比女款的长,只是一个上衣就直接能遮到她臀部,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玻璃杯里剩下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又抬手揉了揉额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些,站起身,拖着一双软到像棉花一样的腿走到卧室门口。 只是床与卧室门口的距离,走了这么几步,就已经快到她暂时体力的极限,靠在门边低低喘息着,抬眼向外望,听见厨房那边有动静。 歇了几秒就朝厨房那边走去,走到沙发边,这才看见顾灏南站在橱柜边一手拿着炒锅,另一手打开炉灶,没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阵阵香味。 傅雅没想到顾灏南这种叼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竟然会下厨,身体无力的靠在沙发旁,双眼看着厨房里那道即便是在下厨都那样优雅从容的身影,在她的感知里,总以为顾灏南即便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好歹也不应该是会有时间下厨的男人。 由是她坚持着走到厨房门口,将无力的身体靠在墙上,看着他的动作,竟看到失神。 终于,顾灏南关闭了炉灶,这才去看她,却是刚转过眼,就看见傅雅一双澄澈的眼里染了满满的愧疚和歉意。 “对不起……”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厨房的磨砂玻璃门的门框,眼中的愧疚愈来越浓。 “刺猬的本性,不是么?”他轻笑,顺手端了两只盘子走出来,放在餐桌上,回眸瞥见她靠在厨房门边没有动,便走过去,停在她身旁,垂眸淡看着她眼中的愧疚,由是叹笑:“你这女人,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我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你不怕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傅雅这一回倒是没让他失望,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是我错了,就是我错了,你不用安慰我,是我没想周全,对不起。” 她简直太荒唐了…… 竟然想躲他躲的远远的,却结果这么幼稚可笑,原来她傅雅也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没有顾虑到顾灏南的处境,他那时因为政府晚宴上发生的事而回去处理,肯定彻夜未眠,第二天又忙了整天,晚上去看一眼温副主席,结果她却…… “不得不说,你这醋吃的可真是不一般。”他忽然似笑非笑的俯首,靠近她苍白的脸,唇在她干裂的唇上轻轻擦过,惹得她浑身一颤,募地一个激灵,抬眼看他,同时只觉腰上一暖,身体被他按进怀里,知道她唇上干裂的很疼怕被碰到,便没有深吻下来,转过脸在她嘴角轻轻一吻,须臾故意贴在她耳边道:“下次吃醋,记得告诉我,这样的不告而别,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明明是她办了个糊涂事,生了个糊涂气,又得了个糊涂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蠢啊,她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结果被他这样的包容,反倒莫名奇妙的热了眼眶,顺从的将头贴在他怀里,道歉的话她可以说,毕竟她是真错了,但是这个吃醋…… “我才没有吃醋。”她将脸靠在他胸前,闷闷的小声说。 结果顾灏南却只是抬手将她更深的按在怀里,无声的抱着她,也不与她争辩,任由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羞涩别扭嘴硬,轻声叹道:“傅雅,我们可以试着相爱。” 她在他怀里不动,鼻间满是属于他的独特的味道,异常的好闻,她不说话,只是抬起双臂,轻轻环上他的腰际,算是沉默的应允。 相爱? 她本来并不敢奢望的,在g市时他说的那些话,他对她的一切温柔与包容,她觉得,他只要是喜欢她的就好了,他们互相接受这个婚姻就好了,只要关系不再那么尴尬就好了,却没想过要相爱。 但是如果对像是顾灏南,她愿意,试着,相爱。 几分钟后,傅雅因为昨夜烧的太严重,现在也没有退烧,体力有限,只好任由自己像个体弱多病的林黛玉似的被扶到餐桌边坐下,看着顾灏南后来又端过来的粥,又看看桌上那两道比较清淡但是看起来却是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直到她从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时,更是诧异的抬眼看看坐在她对面的顾灏南。 这么清淡的东西都能被做的这么好吃,她用力咽了咽,虽然嗓子疼,但是确实饿了,又面对着这种朴实无华的美味,再疼也得咽,又吃了两口,见他眼中隐隐有几分笑意,忍不住问:“顾灏南,你还是人吗?” 他低笑:“在美国那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若是连自己的肚子都不会喂饱,那岂不是早就被饿死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没有请个阿姨照顾起居?” “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被谁照顾。”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便不想再提及有关美国那边的任何话题,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吃的很香,目光微微扫向她因为穿着他的家居服太宽大而露出肩膀,那上边有一块不是特别明显,但却像是许多年前的旧疤,看起来像是曾经伤的极为严重。 他昨晚用酒精帮她擦身体时才发现那处疤痕,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你肩上曾经受过伤?”他不经意的问。 傅雅握着筷子的手骤然一僵,脸色不太自然的不去看他,径自抬起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衣服向上扯了扯。傅雅握着筷子的手骤然一僵,脸色不太自然的不去看他,径自抬起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衣服向上扯了扯。 察觉出她的动作和眼中隐隐的不自然,顾灏南没有再继续问,只是静静看着她低下头专心吃菜的模样,眼中是隐隐的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近乎宠溺般的淡笑。 吃过饭后,傅雅又被顾灏南按在卧室里测了一次体温。 是38度5,比起昨夜的40度危险的近乎致命的高烧已经好了许多宥。 虽然依旧脑袋发沉浑身无力,但好歹她傅雅也不太喜欢一直这样被人照顾,坚持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在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脸上渐渐溢出了些汗。 身上的汗粘粘的,想起身体昨晚被酒精擦拭过,就算是挥发的快,但肌肤上应该还会有些残留,这一想之下,她便觉得身上发痒,想要去洗澡,却结果被顾灏南直接就给否了。 “退烧之前别洗澡。”他说膣。 傅雅站在客厅里,身上粘粘的实在难受,由是像个小可怜儿似的眼巴巴的看着那一身清爽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顾灏南,心下嫉妒的要死:“可是身上很痒,你不是说过勤洗热水澡能驱寒吗?大不了我把水温调的热一点。” 顾灏南一副慵懒而优雅的模样靠坐在沙发里,双腿随意交叠,视线从手中的报纸上转移,看了一眼一副难受表情的傅雅:“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态,不会直接在浴缸里睡着?” 她囧了囧,抬手抓了抓发痒的脖子,嘶哑着说:“不会,我很快就洗好,洗好了马上就出来!” 他好看的眉宇微微一动,算是允了。 那时候的客厅里被窗外耀入的阳光照耀的明亮温暖,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眉眼如画,五官并非刚硬的冷线条的立体深刻,却是好看的那么的洽到好处,那就是一个清清爽爽的让人一眼就能记得住的男人,真实而俊挺非凡,看着她的目光没有半分的轻浮,淡淡的轻轻的笑,仿佛他们已相爱多年。 傅雅想,纵使她的本性不喜欢被人这般管束着,但这种温柔的霸道约束却让她没来由的想要顺从,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好似一个被人整天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孩子,这是她不曾感受过的幸福,她竟喜欢上了这种相处的方式。 “洗太久头会晕,我不介意亲自去抱你出来。” 在她又跟他索要了一件衣服,抱着衣服走向浴室时,顾灏南一脸波澜不兴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骤然脚下一僵,猛地回头看向他,顾灏南亦在此时转眸淡看了她一眼,深邃的黑眸中是几分兴味。 傅雅嘴角抽搐了下,二话不说的直接冲进浴室。 将浴缸中放了适量的水,试了试水温后才脱下身上已经快要完全被汗湿的衣服,小心的迈进浴缸里缓缓坐下,适度的水温将她包围,闭上眼,舒服的抬起手轻轻蹭了蹭脖子,又用手向下擦了擦,直到手碰到肩上那块若是不近距离仔细看根本不会再被任何人发现的十五厘米长的疤痕,募地一顿。 迟疑的用手在那块疤上慢慢的摩挲,傅雅仰起头,眉心渐渐蹙起,手指刹时在肩上收拢,闭上眼,低下头,将脸埋在温暖的水中,借之挥去那些不愿去触碰的回忆。 就在她真的如顾灏南所说,就快要在这温暖舒适的水中睡着了的时候,外边隐约传来敲门声,傅雅睁开眼,回眸看看紧闭的浴室门,侧耳听着外边的声音。 “思晴昨天等了你一整晚,以为你会去接她参加安凌两家的订婚宴!可你小子居然连见都不回去见她一面,你想把小晴逼死,让你爷爷心疼死吗?” 门开了,隐约传来的声音有点像是顾老爷子,傅雅面色一怵。 之后顾灏南不知是说了什么,顾老爷子骤然破口大骂:“小晴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你忍心看着她整天茶饭不思?!那孩子这一个多月整整瘦了一大圈,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等着你回去看她!灏南,今天无论如何,你得和爷爷回顾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晴那孩子就这样伤心下去!跟我回去!” 之后的对话声再也听不清,傅雅心下有些不安,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听不清顾灏南的声音,却忽然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动静。 她一惊,该不会顾灏南真的和顾老爷子走了?就这么走了? 惊诧之下难免手忙脚乱的想要从浴缸里出来,刚一爬坐起身想要站起来,却不知道是不是泡在热水里太久,导致本就晕沉的脑子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刹时眼前天摇地晃,来不及惊呼出声,便整个人直接从浴缸里翻折了出去,屁股重重摔在湿`滑冰凉的地上,顿时疼的她低叫一声,靠在浴缸边欲哭无泪的伸手揉着不知道有没有被摔成四瓣的屁股。 浴室门骤然被拉开,她还没从那阵疼痛中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便瞥见出现在浴室门前的顾灏南的身影,她一诧,惊异的看向他:“你……” 顾灏南是先听见浴室里传来闷响,又听见她隐约的痛哼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她整个人赤`裸裸的跌坐在浴缸外边,一手握着浴缸的边缘借以撑住身体,另一手正不停的揉着……发红的那一部位…… 见他眼中似是也有一丝尴尬,尴尬中又搀杂着戏谑的笑,傅雅忍不住抬手抓起手边的一条毛巾朝他那边砸了过去,也顾不上脸红和不好意思了,愤愤的怒骂:“你还笑!我要是摔残废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顾灏南强忍住笑,直接走进去,俯身以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傅雅屁股疼,借着他搀扶的力道直接靠在他怀里,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憋着一泡眼泪愤怨了两声:“这辈子都没摔的这么狠过!我跟你们顾家是不是真的犯冲啊?” 说时,她又将手探下去揉了揉自己已经摔红了的屁股,抬眼瞪了一眼顾灏南,却见他脸上笑意就快藏不住了,顿时黑着脸闷闷的说:“你不是跟老爷子回去看思晴吗?” “你就是因为听见了这些,所以才摔了?”顾灏南终于还是莫可奈何的笑了出来,墨色的眼眸因为眼前一丝`不挂的luo体而暗的深不见底,看她一副又疼又有些怨愤的模样,索性拽过浴巾将她裹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无视她下意识的低呼,直接将她从浴室抱了出去。 客厅里的阳光十分温暖,傅雅一被那暖洋洋的阳光晒到,便眯起眼睛转头朝门口看了看,门关的严实,顾老爷子似乎是走了,但是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听来,老爷子明显是不打算就这么罢休,可怎么…… “别再乱想,无论是思晴还是温琪,都不会是你有必要担忧的存在。” 傅雅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他说话时的每一句话伴着强有力的脉搏敲打着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被蛊惑了,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立马清醒过来,自己看到的一切绝对不会有错的。可此刻自己浑身光着,一切还是等等吧。 第八十一章 用我的方式爱你 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让她心安,竟让她想要依赖。如果思晴依旧不肯放手,那么她也不会再被动,这个男人,她并不愿拱手让人。 因为她的主动,顾灏南的理智彻底在崩溃的边缘无法再能刹得住,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蜻蜓点水般的抚摸让她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夸张,每个细胞都被扩大到极致,傅雅立时浑身一颤,明明想要躲闪。 紧紧压制住她的男人因为她这一微喘的低唤而浑身紧绷,唇再度贴上她已变红的唇瓣。忽然,他将她放下来,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着她的一切,动作狂热急切的仿佛已等待了太久,彻底失去了耐性,褪去两人身体之间那些遮蔽与阻隔的一切,嗓音因为压抑而黯哑:“你还是……?”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上次没有发生?他们不是已经……。”傅雅心里迷迷糊糊想道。傅雅睁开眼,看着他因为隐忍压抑而微微汗湿的俊颜,哑声说:“我……其实,没关系……”不适应和无法控制的喜悦感从心里涌出来,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算了,即使是一夜情也无所谓了,她只想在此刻好好放松放松,不管明天发生任何事情,明天再说。 她再度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傅雅,你是我的女人。” 可是,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刹那,他赫然以着迅捷无比的速度和力度再次开始,在她哑声尖叫时,撑起双臂,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所有的表情。她浑身颤抖,心脏疯狂的跳动,看着他狂热无比的表情,傅雅的脸再次泛起绯红。 顾灏南忽然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细细轻吻,她心下一动,骤然抬起手紧紧攀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进他颈间,呼吸着他身上独特好闻的淡淡烟草香。 “傅雅,你是属于我的。” “傅雅,你记住,你是我的,谁都不可能抢走你,谁也无法分开我们。” 傅雅望着这个男人,有些迟疑,可他眼里的坚定让她又开始相信,于是,她微微扬起嘴角,“我知道。” 一切停止,傅雅浑身是汗,为免她发烧加重,他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起身清理了“战场”,将通身无力的她抱进浴室,将羞赧的把脸整个埋在他颈间的女人直接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忑。 “看什么看?” 他轻轻笑着,一脸的兴味,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水温,伸手又放了些热水,直到温度让他觉得满意了,才关闭了热水源,看着她道:“要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我自己洗!你出去!”她大声强调,本来就沙哑的生疼的嗓子在刚刚时不时发出的呻`吟间更是沙哑的可怜,双眼警戒的瞪着他,像是怕他再又兽`欲大发在她浑身都酸疼无力的时候再对她做什么。 顾灏南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刚刚也是一时情难自禁,倒是也不为难她,走出去将沙发上的浴巾拿进来,叠整放在她伸手便能触及的盥洗台边,“别再摔了。”说完这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傅雅深吸一口气,看着被他在外边轻轻闭合的浴室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之前被她挂在一旁的那件干净的家居服,再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总觉得身体的每一寸都有着属于顾灏南的味道。 当她快要洗好时,倦意也同时涌来,她揉了揉依然有些昏沉的头,因为有了之前摔着的前例,便小心的站起身,围上浴巾将身上的水吸干,又用毛巾将头发擦干后,才换上那件属于顾灏南的衣服,这才拉开浴室的门走出去。 双腿依旧有些发软,更因为之前的欢`爱而像是双脚踩在云端似的几乎找不到着力点,刚走出去,便直接扑在沙发上,死活不肯再动一下。 顾灏南随后也洗了澡,走到她身边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很是好闻。 好吧,就算是只禽`兽,他也是一只带着香味儿的气质涵养俱佳的禽`兽…… 这让她对他伸手过来覆在她额头上的触碰并没有太敏感的推开,他的手很温暖,但贴在她微烫的额头上却显的有些凉意,她倒头将脸贴在沙发背上,难受的哼哼:“我看我这发烧是好不了了,这种时候你都能把我给吃干抹净,果然当总裁的就是没人性……” 顾灏南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那一副明 明是自己也很享受,现在倒是全怪罪在她身上一样的无赖模样,好看的眉宇隐隐一挑:“是不是要我再没人性一次,你才知道运动流汗有助于退烧的效果?” 要不是看在她发烧,他愿意这么快就放过她? 傅雅嘴角一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靠在沙发里,满眼写着勿近,又一脸虚软的将脸继续贴在沙发背上,哀凄着喃喃:“头好晕……” 顾灏南轻叹,到冰箱的冷冻柜中取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住,拿出来,直接覆在她额上。 冰凉的感觉弄的她一个激灵,正要坐起身,却结果被他按住,身体不得不继续靠在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额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些,看着他眼中那明显写着一副“活该”的神色,顿时抬起手捂着额头上包着冰块的毛巾不让它掉下来,直接闭上眼,享受着额上冰凉的舒服感,不去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零度的天气,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三个半小时,只是发烧已经算你命大。” 听见他的话,她倏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站了三个半小时?” 他没有回答,仅是眉宇微挑,就这样高深莫测的笑看着她,弯下身坐到她身边,在她下意识的想向一旁移开的刹那长臂一伸便将她圈入怀里。 他因为刚刚洗过澡,未干的短发上墨黑晶亮,比起平时的整齐,此时略有几分碎乱,却是自然的亲近的让她心头莫名伴了一丝甜蜜和奇怪的酸楚感,之前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毫无距离的相贴的极致感在她心头复又回想起,她脸上一红,没能从他怀里闪躲开来,目光直视着他挺直的鼻梁和那双暗如深渊的深邃瞳眸,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轻轻的展臂将她轻揽入怀,沉默了半晌,忽然俯首,在她鼻尖轻轻印上浅浅一吻,转而温柔细密的吻便落在她唇上,轻轻的,温柔的。 而傅雅在他抬起头的同时这才注意到他唇上一块像是被咬破的痕迹,隐约想起刚刚在地毯上她在灭顶的情潮中情不自禁的咬他,原来是咬破了他的唇角,她脸上不由又是一红,因为两人仿佛一瞬间靠近了距离,因为他疏朗的眉宇间那淡淡的平静情绪而感觉踏实。 这样的他,仿佛专属于她一个人,不是那个众民敬仰崇敬的高高在上的顾总裁,不是七年前那个在她眼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的冷漠的背影。 这样的顾灏南,好到让她想伸手摸一摸,去回抱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实的。 她能看得出来,自从她在昨夜那醉酒与40度的高烧中醒来后,他的每一言一行都在试图让她安心,他仿佛能察觉得到她这一次不告而别的原因和内心那些不为人知的惧意,他像是在安抚着她通身所有缠绵多年的伤,温柔的刻意的却又是那样让人无法抗拒。 忽然,卧室里传来一道短信的声响,她一滞,正要起身去看一眼,谁知顾灏南居然不放开她。 “我去看看短信……”她小力的挣扎。 “也许是10086。”他轻描淡写的说。 她嘴角一抽:“就算是10086那也兴许是手机快要停机了!我去看一眼!” 终于,他放开她,看着她一手捂着额头上的毛巾,另一手努力将刚刚遮到臀部的衣服下摆向下拽了拽,踩着虚软的脚步冲进卧室里。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见是秦秦牧发来的短信。 ‘我星期一下午回国,晚上出来一起吃饭。’最后还特意加了一行落款:“你亲爱的秦牧。” 傅雅汗颜,正想回复,忽然感觉到身后笼罩了一道身影,猛地转头,见顾灏南正一脸颇有些意味的表情站在她身后的卧室门边,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双手托着那只手机的动作。 他挑眉,笑的一脸温柔,却是温柔的让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栗。 她放下额上裹着冰块的毛巾,径自抬手抚额,觉得这条短信似乎不应该回,不如装做没有看见好了。 正想着,手机铃音忽然在她手中叫嚣,她眼皮微微一跳,低头看见那上边显示的名字,顿时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不接?”顾灏南装似不经意的倚在门边轻声问。 傅雅窘了窘,只好当着顾灏南的眼前接了电话,还没开口,那边便传来秦秦牧清朗的声音:“短信收到了?你可别想跟爷玩没看见短信这种戏码,用不用我给你重复一遍短信的内容?” 傅雅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暗暗低咒这死秦秦牧越来越猴精一样的不好对付,哼声哼气道:“不用!我看见了!” “那就好。”那边满意的低笑道:“别忘了星期一,就是后天,我去你公司接你。” “我那天加……” “放心,你那天不会加班~”秦秦牧笑的暗测测的,直接打断她的话,在傅雅正要发飙的时候颇有些得意的笑道:“别忘了谁才是你的顶头上司” 傅雅脸一黑:“你当我那么有闲心?我就算是有时间也没必要陪你吃什么晚餐,干吗非得找我?” 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倚在门边的某个仍旧存在的人眉宇微微一挑,她却是眼皮狠狠抽了抽。 那边秦牧没有说话,过了几秒,她以为是自己的话太伤人了,心底正悄悄泛滥出几丝歉意,那边忽然传来几分疑惑的声音:“傅雅?傅雅?你那里是不是信号不好?怎么半天都没有声音?” 她一滞,正要开口,却听那边秦牧连续“喂”了好半天,对她开口的回应全然不理,最后直接说:“你那手机的信号果然有问题,先这样,挂了。” 喀——他直接将电话挂了。 她倒抽一口气,猛地低下头看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恨的牙痒痒,靠!他丫什么时候已经把无耻学的这么炉火纯青了! 见她那一副吃了黄莲了似的表情,顾灏南微微一笑,不说话。 她再度将裹着冰块的毛巾覆在头上,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在g市所写的会议报道在数十家媒体中可算头筹,我公司公关部门正好有个空缺,要不要考虑下?”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她诧异的看着他眼中那若有若无的深意,难道他刚刚听见了秦牧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 “我?” “这不正是你真正喜欢的工作?” “你怎么知道?” “我在书房里看见不少有关公关方面的新书,而且你都很认真的翻看过,甚至还标汪注了不少你的见解。我看过了,见解很独到犀利。” 她想起自己前几天在搬走行李时,因为那些书太重而暂时没来得及拿走,没想到他竟看到了。 放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单单站在他是总裁的角度,能这样给她一个中肯的评价,对她来说是一种事业上的肯定,这已让她很欣慰。 曾经她读大学时本就是学的政法专业,因为现在这世道,没有钱没有人脉的话政府的大门并不好近,她曾经最高的目标便是在有生之年能做到政府公关这一层就好。但是她不想进入政府,主要是不想与傅建国有任何牵扯。 在中国,走后门是家常便饭,但是她和顾灏南的关系,若是就这样直接进了盛世工作,恐怕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也会被放到最大。所以,前几天顾灏南会让她去g市,是早就发现了她在书房里的那些书?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林舒雅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他还真是个做任何事都如此腹黑老道的狐狸,明显早已有了如此打算,却是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才说。 她点头:“我考虑一下。” 顾灏南并不勉强她,和缓的说道:“检察院那边最近的几个案子不太平,你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别去过问。” 他这话一落下,傅雅便眼角一颤,抬眼看向他波澜不兴的脸色。当夜傅雅的烧退了,病情有所好转,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她更是被顾灏南监督着老老实实在家中休息。 她这一天,不是睡觉就是偶尔去阳台上晒太阳,终于这场去如抽丝的大病好了许多。 星期一。 隔了一个星期,再回到工作岗位,发现办公室里的人依旧变化巨大,除了她曾经指命升为自己助理的周觅外,又有许多人被调走。 “傅主编。” 当傅雅走进办公室时,几个办公室里的新人对她热情的打着招呼,毕竟她是财经部的主编,该是他们巴结奉承的对象,加之她的身份在公司里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对于这些笑脸,傅雅早就习惯了,客气的应了声,便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傅姐”这边周觅忽然溜到她身边,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听说坐在最里边那个黑直头发的女的是咱们总编新处的女朋友,咱们以后说话做事可得悠着点儿!” 傅雅听罢,回头看了一眼周觅所说的那个人,见是一个长相普通但是身材好到不像话的年轻女孩儿,便淡淡对周觅应了一句:“知道了,回去做你的事,我这一个星期没来,把上周的几个重点发给我,有什么没跑完的新闻也列出个表来给我,我分配一下工作。铋” “哦,好。”周觅忙转身退了回去。 傅雅翻看了一下桌上积压的几个新闻稿,心下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回眸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那里,虽然认真工作,但似乎总是被人注视而有些不太自在的女孩儿。 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正牌女友,就算是有工作能力,忽然被安插到公司来,一样会面临流言蜚语,不仅对工作没有帮助,也许更会起到反效果。 那她若是去了盛世工作,恐怕也不会好到那去,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看你的工作能力,只会记着你走的后门,只会看到你和谁谁谁的关系,每个人都有这种八卦心态,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流言蜚语这么简单。 这算不算是,那位顾总在变相的吃飞醋? 她低笑,想了想,看来她暂时还是不要到进盛世工作比较好,于顾灏南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寻私这种太过寻常的事情在他身上若是被人刻意去抓把柄,那就不是小事,她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就算他不怕麻烦,她也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 下午,抓着周觅出去跑了几个比较赶的新闻,3点多时,两人在市东边的一个广场的旗杆下拍摄花坛的造型。 周觅工作特别卖力,又很有上进心,什么事都想要亲力亲为的去学习,傅雅就将拍摄工作交给她,自己到附近卖了两瓶水回来,正要走过去把矿泉水拿去给周觅,忽然,视线里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 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五岁大小的小女孩儿扎着两个辫子,在笑嘻嘻的花坛边跑来跑去,像是在和什么人捉迷藏,傅雅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如果说喜欢,她是喜欢那种可爱的听话的不哭不闹的孩子,而常常哭哭啼啼娇滴滴的小孩子她一般都会刻意离的很远,见那小女孩一直咯咯的笑着,像是玩的很欢,她停下脚步,笑着看向那边。 “哈哈~妈咪,你去那里了嘛……妈咪……”小女孩儿围着花坛跑来跑去,就是找不着自己妈咪躲到了那里:“妈咪你出来呀……嘿嘿……妈咪快出来……” 傅雅回头看了看,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牌后有一个像是故意弯腰藏在那里的身影,不由的又是一笑,再又瞥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儿,忽然神情微微一滞。 刚刚只看见小女孩儿的侧脸,这会儿看到,竟发现这小女孩儿的脸像是在那里看见过,竟有几分眼熟,可在她的印象里又一时间搜索不出来,正要走过去,却是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 周觅一脸得意的将手中的相机交给她:“傅姐,看我拍的怎么样?回去应该直接就可以交差了吧?” 傅雅低头,接过相机,一张张的翻看:“不错不错,越来越专业了,要是新闻稿也能写的让我一次就给你通过,你就直接出师了,实习期学有所得了~” “那是!” 周觅嘿嘿一笑,看见她手里的矿泉水,直接拿过一瓶咕噜噜喝了两口,傅雅这才趁空回头再看向花坛那边,却看不见那小女孩儿的踪影了,回眸见公交站牌后那边看不太清楚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看不清她们的样子,便没再将刚刚那小女孩儿的脸当回事,反正她时常会在看见一个陌生人的时候觉得像是在那里看见过,其实根本就是很多人普遍的自然反映,便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和周觅坐车回了公司。直到下班,傅雅刚走出公司,就看见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门外,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秦牧,真是阴魂不散! 那车还正好停在她必经的地方,不然没办法过马路去坐车,想装没看见的绕过去也不行,只好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结果车窗没有落下,车门却是直接自里向外的被打开了。 “上车~”秦牧瞟了她一眼,单手横在方向盘上,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傅雅见他停在这里,其他同事也不好过去,明显就是故意不给她机会跑,只好坐进车里。 车门一被关上,红色法拉利便嗖地在公司门前飞快的离去,驶向宽阔的马路,在车流中稳速穿行。 两人还没说话,他就接了个电话,没什么表情的对着电话说着:“不用谢我,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帮你这一次,你好自为之吧,你们的事情我不想过问太多,是福是祸也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这天下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要见他,这事你自己想办法,我可不想惹的自己一身腥。” 说罢,便挂了电话,很明显的,他对电话那边的人很敷衍,又……很不喜欢。 难得看见秦牧对什么人这么冷漠没耐心。 “怎么才回美国一周,就又回来了?”知道今天晚上不陪他吃这顿饭的话这小子也不会罢休,她轻问。 但是她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秦牧和顾灏南的兄弟感情受什么影响,虽然她没将自己看的太重,但也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尽量的息事宁人,秦牧的主场毕竟是在美国波士顿,在a市只是暂时的,她想着能隐瞒就隐瞒。 ------题外话------ 哪里有啊? 第八十二章 吃醋 掳妻成婚,第八十二章 吃醋 突然,秦牧一把将她的手指抬起来。ai緷赟騋 傅雅立马从他手里抽出来,捂着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支支吾吾道:“是……景轩送我的生日礼物,景轩买给我的……” 一瞬间,秦牧皱起了眉头,傅雅不敢去看顾灏南的眼神,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已经瞬间冰冻三尺。 “傅景轩?”秦牧老大不爽的瞥着她把那戒指当个宝贝似的捂着的样子:“他送你戒指干什么?” “我一直也没买过什么首饰,有一次在一家珠宝店看见了,很喜欢,所以景轩就……”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随着顾灏南走出来的何秘书忽然低声道:“顾总,孙局的车还在外面,您不是说要去送送他?” 秦牧这才回头对顾灏南一笑:“你饭局还没结束?我先带傅雅到包房等你。” 说着,便直接抓过傅雅的手,要带她走进电梯。 顾灏南没什么表情,眸光不冷不热的投在在他身旁低着头擦身而过的傅雅,直到他们两人走进电梯,才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电梯门一关上,傅雅悬着的心未降反又提起来,总觉得要是这种情况一直不得到缓解,恐怕早晚有一天她得心肌梗塞不可。 “傅景轩这小子也就是你弟弟,不然非让这死小子知道好歹不可,乱送礼物,戒指是能胡乱送的吗?”秦牧还没忘记她戒指的事情,伸手就拉过她的手要将那戒指摘下来。 “你干吗!”她忙挣扎着要将手抽回去。 见她这动作这么着急,秦牧蹙了蹙眉,没勉强她,没有硬摘下来,看着她收回手对那戒指一脸宝贝似的,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你要是喜欢,就换个手指戴,我看你带右手无名指上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她径自嘀咕着,将手藏到身后,免得他再激动要去摘:“每个人的每根手指都不是完全一样的粗细,这戒指我正好带这根手指上,换其他手指我才不舒服。” 秦牧没再跟她争执,毕竟傅景轩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吃醋也不至于吃到她弟弟身上去,便也没再说什么,电梯门开后,直接走了出去,这回没拽着她,明显就算不再介意,但也还是有点不爽。 “真难伺候!”傅雅撇了撇嘴,无奈的跟着他走出去。 他们在一间茶室包房落坐不久后,服务员送来菜单和一些水果和甜品,秦牧将菜单推到她眼前,说着:“听灏南说,别看帝之花园是一家酒店,但是它们家的茶都还不错,灏南喜欢喝茶,我也很多年没再好好品一品咱们国内的好茶了,今天正好让他请客!” 傅雅瞥见菜单末页的茶品栏里,仅仅是一壶洞庭碧螺春就要2000块人民币,极品黄山毛峰更是上万,她眼皮抽了抽,啪的一声将菜单放下,对服务员笑着说等一会儿再点。 待服务员出去后,她才把手中的菜单往他面前一拍,指着那上边的一个顶极安溪铁观音后边的48000rmb的数字说道:“这是四万八!四万八啊!” 秦牧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怎么?你怕灏南请不起?” 傅雅能说她跟顾灏南是夫妻关系,财产属于共通,顾灏南花出四万八请他一壶茶就等于她花了四万八么?她能说她肉疼么? 她咬咬牙,清了清嗓子指着那数字说:“这么一点茶就四万八,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讹诈人家?” 虽然她知道顾家财大势大,也知道顾灏南持有顾氏的至少60%股份,堂堂一军政界太子爷要是缺钱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要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些钱,真心如同割肉似的疼…… 秦牧一脸鄙夷的瞟了瞟她,向后靠在椅背上,挑着眉,两腿交叠,懒懒道:“水至清则无鱼,懂吗?你还真以为你们伟大的顾顾总两袖清风啊?” “不然你来搜搜看?我这袖中除了清风还有什么?”忽然,包厢门被打开,一道轻悠悠的声音传了进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须臾,顾灏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傅雅脸色一滞,转头看他。 秦牧一看见面色温雅的顾灏南,顿时笑哈哈的一摆手:“背后说人坏话果然容易被抓!” 顾灏南不以为然的看了他 一眼,走到桌边,视线仿佛不经意的在傅雅身上扫过,落坐后,瞥见桌上的茶品单:“都点了什么?” “就这个,傅雅的意思是让你请我们喝一壶顶极安溪铁观音。”秦牧一副无耻的笑,指了指那上边的一行字。 “我哪有点这个!”傅雅顿时瞪他,忙回头看向眉宇微微上扬的顾灏南:“我没点!这也太贵了!” 顾灏南淡淡看了一眼那后边的价位,心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以傅雅的性格,看见这价钱没揭桌走人就不错了。 他轻笑,瞥着那笑的一脸吊儿郎当的秦牧:“无耻境界大升啊你。” “彼此彼此,你兄弟我已经没下限很久了。”秦牧低笑,见那边傅雅盯着他们眼前的菜单,一个人在那儿不停的用手扣着指甲,不由道:“傅雅,你跟我客气客气还可以,跟灏南客气什么?见着他就得狠宰,不然对得起你每月交的个人所得税么~” 顾灏南斥笑:“你当我是税务局?” 秦牧冷笑着哼哼:“也差不了多少,爷近几年最讨厌就是税务稽查局。” “秦氏每个月的税倒确实不少,难怪你想逃税。” “想归想,但这事儿能不能做出来也得看我打算,每年上缴的税足够我在你们a市盖几座新小区的高级楼盘,我怎么可能不心疼~”秦牧一脸不爽的轻叹:“这世上除了你们,没有谁更黑了~” “歪理。”顾灏南叹笑。 看他们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一句一句互相挖苦的,这气氛倒是让人轻松许多,但她心还是有点悬着,顾灏南刚刚进来时,瞥着她的那一丝目光让她现在想起来都不能确定他的想法。 没一会儿,服务员进来取走菜单,茶上的很快,当那壶安溪铁观音被送上来时,傅雅看着桌上那小小的紫砂壶,头疼的抬手抚额。 再感慨也没办法,再肉疼也没办法,眼见着顾灏南慢条斯理的倒着茶,她单手托着半边脸,看着那流出来的茶水,几不可闻的叹了叹。 四万八啊!这一小壶就价值四万八!她整整四五个月的工资!最多只能倒出六七杯茶而己!秦牧忽然道:“回来这么久,我也没问过你近来的感情问题。” 一听这话,傅雅整个人便僵住。 顾灏南却是波澜不兴的看了他一眼:“怎么?” “有没有什么佳人在侧?准备结婚的人选?都这么多年了,你总不可能一直清心寡欲到现在吧?”秦牧话中有话,眼中隐约有着几分试探。 他的试探是因为欧若蓝回国,但在傅雅的角度来看,却是以为他开始怀疑起了什么,握着茶杯的手当即就紧了几分。 顾灏南似是在考虑,忽然,他看了一眼傅雅。 傅雅对上他的视线,从他眼中仿佛是看出了什么,他明显是不打算这样一直隐瞒下去。 “秦牧,关于这件事,我应该……” “啪——” 顾灏南的话还没说完,傅雅手中的杯子“一个不小心”就在桌的边缘滑落,摔在地上,传来一声低低的碎裂声响。 “好可惜,这么好的杯子,我刚刚没注意,怎么就掉了!”傅雅抬手抓了抓额头,一脸歉意的对着秦牧孤疑的目光和顾灏南微皱的眉头笑了笑。 说着,她便低下身要将碎片拾起来。 秦牧没太在意她这突然的状况,转头道:“灏南你刚才是要说什么?” 知道傅雅这翻小动作是故意的,顾灏南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淡淡的说道:“在你回国之前,我已经……” “嘭——” “啊……” 眼前的桌子忽然震动了一下,顾灏南当即拧眉,转眼看着那捂着后脑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女人。 “撞死我了!”傅雅捂着刚刚起来时撞在桌角的后脑勺,一脸夸张的表情,揉着脑袋:“好疼……” 顾灏南嘴角隐隐一抽,看着她的表情,十分不认同她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以眼神警告她别再折腾下去,正欲开口,忽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音响起。 &n bsp; 是顾灏南的手机。 傅雅暗暗松了口气,坐了回去,一边继续揉着后脑勺,一边以着秦牧看不见的角度瞟了一眼顾灏南。 果然,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其实她也是为了大家好,逃避不是办法这个她懂,但她真的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秦牧这厮的暴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过,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不是要翻了天了! “我接个电话。”顾灏南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走了,走之前又不冷不丁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大有深意,看得傅雅迅速垂下眼眸避开。 秦牧没吱声,等到顾灏南出了包房,依旧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那一直在揉着后脑勺的傅雅,眼神有些复杂,却是没说话,只是眯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一脸莫测的看着她。 傅雅知道秦牧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终是停止了揉脑袋的动作。 她明白自己这一会儿不寻常的有些离奇的举动实在说不过去,别说是秦牧这种精明狡诈的人,就算是个傻子坐在这儿也能看出来她举止间的不对劲。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不想太明显,其实现在坐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方式,一旦她也走了,秦牧只怕更会猜测,但她若不赶快去找顾灏南,只怕一会儿她再怎么折腾搞小动作也没办法阻止他说出真相了。 见她起身去开门,秦牧面抿唇看着她:“傅雅,你就算是不想好好陪我吃个饭,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状况来气我。” 她一愣,回头看他。 他貌似……没将她和顾灏南给想到一起去…… 也对,顾灏南的身份和她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任是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秦牧冷冷看着她:“从你四岁到季家,一直到十七岁,我们好歹十三年的感情,你用得着这么绝情?你特么真当我的耐心是无限的是不是?你给我一个准话,你是不是有男人了?不然怎么就特么的软硬不吃?!” 傅雅嘴角抖了抖:“我要是说我真的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就罢手了?” “真的有?”秦牧拧眉,冷冷看着她。 她无奈:“有。” “谁?” “……你不认识!” “说名字!” “都说了你不认识他!说名字你一样不认识!说了有什么用!” “少废话,把那小子的名字告诉我!” “你要他名字干什么?” “你管我想干什么?名字说出来!” 傅雅一时情急,上那儿找个什么男人的名字去,急急扔下一句话:“人有三急,我先去洗手间!” 话音未落,便拽开包房的门一溜烟的跑了。 眼见她跑的快,秦牧黑着脸,抬手用力拧了拧眉心:“没心没肺的女人……” 出了包房,在外边绕了一圈,却没看见顾灏南。 无法,只好真的先去洗手间,结果刚从这一侧的走廊出去,刚到了前方的拐角,募地,视线里便撞入那倒修长挺拔的身影。 “让何秘书过去。” “事有轻重缓急,先让他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可以,让他们走。” “嗯,我自有分寸。” 听不见他电话那一端的内容,但听他那从容镇定的声音,似乎与公司的什么事有关,她正朝他看着,知道他有正事,便没有过去打扰。 “照做就可以。” “明天下午我过去。” 正听着他清越的声音,没想到他忽然挂了电话,看向她。 她还没开口,他便一把将她拖了过去,在走廊间较为僻静的拐角,她瞬时被顾灏南牢牢抵在墙上。 “灏南……” 话音刚起,他倏地低下头来,吻住她刚刚 微启的唇,像是在惩罚,还带着轻轻的噬咬。微微的痛让她小声叫了出来,他的舌便趁机入侵,长驱直入,炽热的舌灵活的勾住她的,交缠*,几乎一瞬间就夺光她全部的氧气。 她顿时便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想要抬手推开他,此举却适得其反,他墨色的黑眸近乎警告的凝着她微惊的双眼,按下她抬起的手,将她牢牢钉在墙上。口中更加重了几分力道,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间,虽然这边比较僻静,但也还是会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路过,隐隐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炸了出来,在她体内汹涌的沸腾,耳中嗡嗡做响,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因为她被这一吻逼的临近窒息。 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傅雅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在勃发,顾灏南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又温文尔雅的感觉,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直接感觉到他的怒意,一时间有些错愕,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份,情急之中决定不再反抗,放弃挣扎,顺从的任由他在她唇上愈来愈加深的吻,剥夺着她所有的氧气。 直到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因为缺氧而眼前阵阵晕眩,他终于放松了对她的桎梏,惩罚似的夹带着微怒的吻渐渐轻缓,变成了浅啄慢尝,给她呼吸的空间。 她趁机忙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不出来那是谁的脚步,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很担心,很害怕会是秦牧,便抬起已被他放开的手,推在两人身体之间,几近央求的说:“有人来了……” “我们是夫妻,还怕人看见?”他冷冷说道。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什么?因为她对秦牧的隐瞒?还是因为她刚刚在包房里那故意打断他的话的小动作。 恐怕平时他说话,没人敢打断,基本都是洗耳恭听等着他说完的类型。 正想着,忽然,右手被他握住,同时抬了起来,他将她那只手抬到两人靠的及近的脸之间,淡淡的看着她:“傅景轩送的?嗯?” 她这才想起之前在酒店大厅电梯前发生的事,脸色一僵,同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她猛地转头,见是一个手里提着拖把的服务员,那服务员看见了他们,却是没什么反映,仿佛在酒店走廊里已经见惯了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直接转身去了另一边。 傅雅松了一口气,转回脸看向顾灏南,却见他眸色极淡。 “我那会儿是……迫不得已……”她有些为难的低下眼,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想着幸好顾灏南手指上没有带,不然的话秦牧发现他们两个的对戒,那才是真的不言而喻了。 “迫不得已?”顾灏南忽然放开她的手,也放开对她的禁锢,淡淡的说道:“迫不得已的撒谎吗?” 她无言以对,心下虽有不服,也有不甘,但是对于隐瞒的这件事情,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是她的私心也仅仅是不想破坏什么,她不能确定秦牧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她怕有一天东窗事发的时候日子会不太平。 她更不希望顾灏南会因为这件事情受什么影响,她不是看不出来顾灏南也很重视秦牧这个兄弟,如果秦牧不肯放手,那顾灏南又会怎么做? 她不确定,未知的恐惧比已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怕。 “我和秦牧一起长大,后来整整七年没有见过面,忽然重逢他就这样对我,我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闹着玩还是真心的,至少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你们两个的兄弟友情,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不想……” “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不需要你用逃避的方式遮遮掩掩,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顾灏南拧眉,却是一副拿她这副执拗脾气莫可奈何的表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如果今天事情就这样告诉他,我至少还没有想清楚,要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让他一夕之间,同时受到两重伤害。” 一面来自爱情,一面来自友情…… 后边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从顾灏南微微有些动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明白,如果他不明白,他或许早早的就已经说了,也不会纵容她一直这样找方式隐瞒。< br> 但是他比她清醒,男人向来都比女人清醒,而女人太过感性,所以她会因此犹犹豫豫。 当初那件事阴阳差错让他们走到一起,而非他们本来的意愿,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如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又何尝好过。 她怎会不懂。 而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如果秦牧在得知真相后不打算放手,她不能确定顾灏南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后来再回包房时,桌上的那壶价值四万八的茶也已经凉透了,叫服务员进来拿出去重新煮一下,之后吃了几个菜,秦牧从他们回包房后就一直没答理过傅雅,很显然的,她貌似是把他也给惹毛了…… 傅雅真真是委屈至极。 后来秦牧喝了少许的酒,虽然没有醉,但也不能开车,顾灏南开车送他回那栋公寓大厦。 路过市政厅门前的广场,傅雅坐在副驾驶位的这一边,从她的角度,看见市政厅广场门前三根并列的旗杆下,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专注的望着眼前的盛世大楼,一动不动。 第八十三章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女人吃醋她懂,可是男人吃醋起来是她无法接受的。 傅雅放下包,换下鞋子便终于忍不住转身开口道:“顾……” 却那知,顾灏南随手带上门,在她刚一转过身的瞬间募地揽过她的腰,在她毫无防备的低呼声中骤然将她压在门上,下一秒,便被他猛烈地攫住了唇舌。 他压下来,深深的吻着她,比已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放肆意,好像终于忍无可忍的无法再维持那看似没有波澜的平静,抛开了所有的顾忌。 傅雅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只能完全随着他,小心的吞咽找机会呼吸。 她感觉到身上的外套被扯开,感觉到他在她颈间噬咬,感觉到他向来对她惯然的温柔一瞬间变的犹如惩罚,感觉到自己被他揉弄得生疼。 她低下眼,看向他腰间的皮带。该不会……他在等这个? “灏南,我……” “继续。”他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泛着浓浓的沙哑,却是耐心的诱哄着她。不知是第几回酣畅结束,已是夜阑人静,月上中天。 她实在是累的很,但身上又全是汗,想要起身去洗澡,结果她一动,那人的气息便贴了过来。 “累了?”低哑慵懒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似染了几丝得逞的笑,覆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向他怀里轻按。 傅雅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抬手在两人即将贴合的身体之间推拒:“我要去洗澡!”他却是在她耳边低笑,暗哑的声音贴在她耳侧:“前两日你发烧生病,我刻意节制,现在病好了,总该补偿回来。” “那也不能补偿一整晚啊!”她欲哭无泪的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唇边勾起一抹笑,他再次压住她,在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时低道:“才三点半而己。” 她猛地倒抽一口气,在他不怀好意的在她敏感的耳际轻轻印下一吻时,急急的开口就想叫停,赶忙抬手要推开他,然而还来不及用力,便直接被一记撞入震的浑身一颤。 “顾灏南……我真没发现,你竟然是个……”她在起伏中不甘心道。 结果顾大总裁贴在她耳边慢悠悠的说:“结婚这么久,才履行为人老婆的义务,不喂饱我怎么行?”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进卧室,散成一条曼妙的光线。 傅雅平时这个时间是该醒的,但因为几乎彻夜未眠,实在是困的很,虽然顾灏南在起床时已放轻了动作,但傅雅本来早上的时候就浅眠,在他帮她轻轻盖好被子时,就已经醒了,却没睁眼。 直到传来浴室的关门声,她才悄悄睁开眼。 几乎整夜的运动都没有打乱顾灏南的生物钟,他依然这般早起,她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动弹一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浴室的门又传来声响,她堪堪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顾灏南边走边擦拭仍滴着水珠的墨发,须臾换下浴袍。 穿着完毕后他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那蜷缩在被子里的傅雅睫毛隐隐的轻颤,不由叹笑:“八点让何秘书给你公司打个电话请假,先起来吃过早饭再睡。” 傅雅一听,猛地睁开眼,翻坐起身:“不行,不能请假,我今天在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新闻没跑!” 说着,这才扑腾着要下床,却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便裹着被子犹豫了一下,看看他:“那个……” 顾灏南一脸没明白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着,没有动。 “我换衣服,你别看!”她只好抱着被子哼声说。 他显然也只是逗逗她,没继续为难她,起身走出卧室。 之后傅雅便听见厨房里传来声音,心下一暖,唇边泛出一丝笑,起身去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漱完毕出来后,便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以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早餐吃,而这几天竟都是顾灏南照顾她,却没有特意为此说过什么,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她的视线忍不住瞟向旋转楼梯下那自从她住进来后便从未开启过的房门。 记得新婚的那天夜里,顾灏南在离开之前曾说过,这房子里的一切随便她使用,惟独那个房间,她不能进。 这么久以来,她每每看见那个房门,都不会刻意去多想什么。她虽是媒体人,但也尊重人的*,就算是夫妻之间同样也会有*,她当然不会怎么样。可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又忍不住会想,顾灏南那不容人触碰的*,究竟是什么? 目光只是在那门上一扫而过,她便敛了心绪,到餐桌边落坐。 “下个月初,老爷子八十五大寿。”顾灏南忽然说道。 傅雅握着匙子的手微顿:“我若再去顾宅的话,爷爷看见我会生气,会不会惹他老人家在生日那天不开心?” “老爷子顽固,但性子简单直接,年纪大了,不合他心意的事情太多,唯有思晴的事他记挂了二十几年,一朝落空,难免会不甘心。但你始终都是他孙媳妇,寿宴当天你只需紧紧跟在我身边就好。” 傅雅点点头,没说什么。 无论顾老爷子怎么反对他们两人的婚事,但毕竟一直也都只是劝说,或者是置气,却没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而那次思晴那么一闹,恐怕顾老爷子其实心里很清楚那件事究竟谁是谁非,他只不过是在心里对思晴十分偏向,老人家固执偏向很正常,她倒并没有什么可记恨的。 只是不想再和那思晴打照面,不希望再惹出什么事,再惹了自己一身的腥。 无论她怎样大度,但也是真的很反感! 可顾老爷子八十五寿辰,她若是不去,也是真的不好。她若是不去,思晴指不定会在顾家说些什。结果去贺寿的当天,真的出事情了。 整个贺寿下来,她憋着一股气,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只好打电话给秦牧,等她醉酒醒过来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赶紧打个地回去住的地方,不知道顾灏南有没有发火呢?糟了!他要是知道她在外边疯了一晚上,又喝了这么多的酒,那就完蛋了…… 她匆匆瞥着他缓步走来的身影,忙转身就要走开,却是手刚一离开电线杆,就骤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在马路边摇晃了两下,直接向下栽倒。 手臂忽然被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下一瞬,她整个人便被捞进了一片清新温暖的怀抱,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扣在怀中。 “喝酒了?”清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浑身僵了僵,像个做错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抬起脸咧开嘴冲他傻笑了一下,他却半点笑容都没有,凝视着她醉意朦胧的脸庞,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包,神情比平日里温柔的他严肃了许多。 “我就……就喝了……一点点……”她指起手,伸出食指,笑嘻嘻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却是身体无力的完全贴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眼前又晃了两下,很认真的说:“真的,就喝了一点点!” 说完,她还很肯定的对他点了点头:“一点点……” 她衣服凌乱领口微敞,头发散在身后,高跟鞋右边的那只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个鞋跟,与平日里素净整洁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靠在他怀里,仰着头,对着他嘿嘿一笑。 顾灏南不说话,一手扶着她,另一手将她扔在地上的包和手机拾起,结果傅雅反过身耍无赖似的贴在他身上,一手环抱住他的腰,另一手紧紧抓住他衬衫的袖口:“你别跑……我抓住你了……” 她昏昏沉沉的朝他傻笑,却发现他不理自己,顿时不干了,用力纂着他的袖口:“顾灏南,你看我,看着我!” 他无奈,低头瞥着她。 她却笑嘻嘻的贴在他怀里,抬起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仰头在他唇上啃了一下。 啃的有些狠,顾灏南眉头一皱,却见她身体发软的向下倒,一手环上她的腰。 “呵,咬破了……”她放开他的嘴,双眼发直的盯着他唇角被她咬破的那一块,顿时双手圈紧了他的腰,撒娇的说:“灏南,我刚刚在你身上做了记号了……是我的记号……” 昏黄的路灯下,她小脸酡红,整个人因为喝醉的原故而娇憨可爱,更又像只醉了酒的小野猫,伸着一只爪子左挠一下右挠一下,让顾灏南哭笑不得,却又拿她莫可奈何。 “咯……”她打了个酒嗝,伸手就要推开他:“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家了……” 刚一转身,腰上那只手臂便赫然收紧,陡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偏转了一个角度,还没反映过来,人已被抱回了别墅。 “我喝酒,你是不是生气啦?”被抱进家门时,她忽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醉意朦胧的双眼里装着满满的无辜,就这样看着他。 可他不理自己,只是一声轻叹,却没有回答,将她放在沙发上便要转身去拿毛巾过来。 结果刚一转身,傅雅忽然跃起身,在他身后抱住他,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腰:“你别生气……不要生气……我就是心里憋得慌,我好难受,我害怕……我怕回家后发现你不在家,我怕自己已经沦陷进去,我怕你对我的感情除了责任之外就没有其他。” 他顿住,微微侧过头,听着她贴在他背后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嘀咕:“我很怕有一天,你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再也找不到你,听不到你的消息,就像以前那样,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一点点交集……” “顾灏南,有些东西如果是你无法给我的,就千万不要再给我希望,千万不要,我不想面临第二次破碎,我不想我的人生充满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无奈……” 在那之后,她就几乎没有了意识。 后来睁开眼睛时,是因为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睁开眼看着卧室的天花板,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傅雅募地捂着嘴,翻身下床,冲了出去,结果顾灏南手里正端着一杯刚刚晾的温度适中的醒酒 茶过来,那透明玻璃杯里是色泽微褐的醒酒茶水,她还没看清便猛地撞到他怀里。 幸亏他眼疾手快,在看见她拽开`房门冲出来的同时便将手臂高举了些,才没能让她将那杯醒酒茶撞翻。 “怎么醒了?”他温和淡然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语气里满含关切。 傅雅捂着嘴,难受的摇了摇头。 见她这动作应该是想吐,他立时反手就要抱起她将她送去浴室,却是手下刚有动作,她便忽然“呕~”了一声,好巧不巧的直接吐在他衬衫上。 她惊骇的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顾灏南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上已是一小片被她吐出来的秽物,酒也瞬间醒了大半,可胃里依旧在翻江倒海,又“呕”了一声,忙死死用手捂着嘴。 顾灏南没法顾及自己,见她这难受的样子,眉心一结,直接将她抱起迅速送进浴室。 傅雅一扑到马桶边上,便再也收不住,胃里那些折腾了她半天的东西全数不落的吐了出去,最后趴在马桶旁瘫坐着不动。 直到一杯水被递过来,她顿了顿,却是无力伸手接过,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朦胧中,仿佛嘴里被灌进不少清水,将口中那些连她自己都感到难受的味道冲散,最后又似乎是醒酒茶的味道在口中流转,她咂了咂嘴,头靠在一片温暖而清新的怀抱,下意识的喝着那些醒酒茶,后来喝的急了,呛住了喉管,猛的咳了一声,杯子瞬间离开了她的嘴,一阵叹笑声在耳边传开,然后便是背上被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直到她被那些酒精彻底麻痹了神经,迷迷糊糊的在那片温暖的怀里睡着。 再醒来时已经是凌晨,时间指向凌晨五点多。 她这一觉只睡了两个小时,就因为胃疼而渐渐转醒,这一次醒来,终于是醒酒了,醒来时,只觉的头昏脑胀,忽然转过头,见顾灏南睡在她的身边,呼吸均匀平稳,一条手臂横在她腰上。 昨天晚上…… 她小心的坐起身,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仍是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可他却还没有睡,后来她似乎……又吐到他身上……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小心的翻身下床,又怕吵醒了他,所有的举动都放到最轻,直到出了卧室,才快步奔向浴室。 进浴室时,她才来得及看自己的衣服,昨夜她吐的时候,有少许也溅到自己满身,而这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但是睡衣底下却是完全的真空状态。 她抓了抓头发,忍着胃疼,站在浴室里发呆,想起昨天夜里顾灏南一直都没有接的那几通电话,径自站在盥洗台边不动,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只能想起几个小片段,至于跟秦牧喝过酒后在酒店房间里险些擦枪走火的事,她隐约的有些印象,更是抬手捧住脑袋,有一种想一榔头敲死自己的冲动。 胃里现在火烧一样的疼,估计就是昨天喝那瓶白兰地时秦牧说过的,她没喝过这种酒,第一次喝还喝这么多,胃一定会受不了,本来她还不信,结果现在这胃里的痛感终于让她信了,难受的捂着胃部,蹲在浴室里,暗暗咬牙忍着胃里又难受又疼的感觉。 忽然,浴室门被拉开,顾灏南站在门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蹲坐在浴室的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坐在这里?”他缓步走过来,俯下身去扶她。 傅雅双手捂着胃,额上已经沁浸了一层薄汗,他的手刚一握住她的手臂,她便微弱的挣扎了一下,双手死死的捂着胃坐在那里不动,嘴里隐约溢出一声低低的痛吟。 “是不是不舒服?”他无视她的挣扎,微微一个使力便将她扶起。 傅雅无法抵抗,站起身,却是无法直起身体,微微弯着身子,双手捂着胃,转开脸忍着那阵阵的疼痛,死咬着唇瓣不肯出声。 “我送你去医院。”见她脸色灰白,顾灏南揽过她的身子不容分说的便要扶她出去。 “不用,不用去医院!”她低哑着说,然后便捂着胃,难受的低着头,想要避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扣在怀里。 他难道不知道?他对她越好,越温柔,她就越生气,越想发火,偏偏却又觉得这火无处可发,总觉得心里憋着,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我就是昨晚酒喝的太多了,所以胃里不舒服,我喝点热水就好了。”她又低低说了一句,胳膊固执的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出去。 可终究还是没能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傅雅,是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除了责任之外就没有其他?”忽然,他低沉的声音贴在她耳边。 她一怔,转眼看向他,她自己昨晚是不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可究竟说了什么,她却竟然对这些半点印象都没有。 “我昨晚喝多了,可能意识不清楚,说了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扯唇笑了笑:“你知道的,人在喝醉之后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或者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可能……” “你在怕什么?”他握在手腕上的力度没有太重,是不想伤到她,但却依旧是她不能轻易摆脱的力度,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脸上的闪躲。 “我那有在怕什么……”她垂下眼眸,闪躲着他的目光。 见她胃难受的连身体都直不起来,顾灏南放开她,转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过来。 傅雅接过水杯,低下头小心的吹着,期间顾灏南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淡看着她。 她始终盯着玻璃杯中的热水,握在杯上的手仿佛没有注意到杯子的温度,直到顾灏南将她手中的玻璃杯拿开,放在茶几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被烫红了。 一声轻叹,他拉过她的手,在她通红的手心轻抚,在她想将手抽回去的同时按住她的手,雅人深致的眉宇间染了一抹不悦,她一顿,没再固执的抽回手。 “昨晚为什么喝酒?” 她抿了抿唇,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他的眼:“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连短信都看不到?” 顾灏南俊逸的面庞滑过一丝微诧,仿佛傅雅从来都没有像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孩儿一样计较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她更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而今时今日,她竟会有此一问。 听罢,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见他竟然在笑,她顿时火了,睁大了双眼去看他、 可他却笑而不语,只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看的她越来越火大。 敢情是他这是前女友出现,心情特别好是吧? 她心下一疼,难受的就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他却忽然微微一用力,将她扯向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在她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已将她抱住,轻笑着说:“傅雅,既然已经爱上了,就放手来爱,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在说什么啊?”她浑身一僵,倏地就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谁知他紧紧抱着她,一点让她溜走的余地都不留,清越的声音在她头顶轻响:“昨晚我在医院,去看了前段时间被拘留的那几个民工和民工家属,受伤的民工家属情绪激动,我派人前去安抚,很多遗留的问题总要解决。” 听他在解释,傅雅没再挣扎,鼻间呼吸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 “那时手机在车上,晚上11点多我开车离开医院时,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回家充电之后看见短信,结果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回复的短信也如石沉大?”她趴在他怀里不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双手在他背上交叠,闷闷的说:“顾灏南,你会离开我吗?” 他轻笑:“你呢?如果有一天,有人让我们必须分开,你会离开吗?” 她不说话,将脸深埋在他胸口,面对顾老爷子和顾远衡的指责和厌恶,面对思晴的委屈,面对傅染的憎恨,面对傅建国跟李淑敏他们对这段婚姻的不认同,她这一路都坚持着走过来了,她的骨子里并不服输,但最能让她坚持着面对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顾灏南始终站在她身边。 她真的怕,怕有一天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另一个人,怕连他都不再选择她,怕她现在所有在乎的坚持的一切最后成了泡影。 她覆在他背后的手紧紧交叠,听着他平稳有力的 心跳,感觉着他真实的温度和鼻间那些熟悉的清新的味道,她闭上眼,“老公,我胃疼……” 好好的一场温馨瞬间被打破,顾灏南眼角抖了抖,将她推开了些,把茶几上那杯已经不再烫的水递给她。 “傅雅,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傅雅有些发呆地看着他,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吃点什么,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知道你会做很多好吃的,中餐西餐各来一份。” “行,你等着。” 可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当天下午,接到凌思晴的电话,约她到市区一家高档咖啡厅见面。凌思晴明显是带着目的性来的,刚来便打开手提电脑,给她看了一份资料。 “傅雅,你很得意吧?”思晴以着只有她能听得清的声音说着:“你可别得意的太早,欧若蓝可不好对付,我是不是要祝你早日从顾家滚蛋?要不要开个香槟庆祝一下?” 说着,她做势就要去拿一旁的香槟。 傅雅抬手按住那瓶香槟,没有让她拿起,在思晴缓缓移过眼看着她的同时,轻笑道:“凌小姐,我对你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上一次我可以当做是你无知,但我警告你,别不安好心想借着外力从中破坏,我若是被惹急了,下一次,你可就不是掉进水池那么简单。” 她意所有指,话中带着刺,别旁人或许她还会很有风度的报以微笑,而对这位思晴凌小姐,她这种态度已经是足够给顾老爷子的面子,但愿她别再“任性不懂事”,否则,她绝对不会再客气! 思晴顿时愤恨的瞪着她,胸口起伏波动渐大:“傅雅,别以为你占着一纸结婚证就能为所欲为!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从顾家滚出去!” 而此时此刻,傅雅未再接话,因为顾灏南已缓步走来,正站在思晴的身后。 第八十四章 你要懂得夺爱 而此时此刻,傅雅未再接话,因为顾灏南已缓步走来,正站在思晴的身后。 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去提醒思晴,而事实上她也不想去提醒。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傅雅,灏南那么听爷爷的话,抛弃了在国外的事业,从纽约归国发展。而现在,你以为你是谁?灏南对你不过就是责任而己,当初若不是你设计那么一场戏来逼婚,恐怕灏南这种人是你这辈子都沾不到的!” “还有,我要告诉你,只要有爷爷在一天,你在顾家就别想得到认可!在你滚出顾家之前,永远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思晴笑意阑珊的看着她,骤然伸出手,在她手下夺过那瓶香槟,冷笑着转身便要走辶。 却是刚一转过身,便赫然向后退了一步,惊诧的看着眼神淡淡的顾灏南。 “灏……灏南……”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微微皱起眉,连忙解释:“我刚刚是在和傅雅聊天开玩笑,你别误会……” 说着,她忽然回身指着傅雅:“是她,是她故意说话来气我,我才,我才说这种难听的话,我只是在和她开玩笑而己!” 顾灏南沉默不语,静静看着她在那自导自演着独角戏。 “灏南你要相信我……”她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双手紧紧的握在他臂上撒娇一样的轻轻摇晃。 “思晴。”顾灏南紧抿的唇微动:“现在我来告诉你,我当年从纽约回来,并不是因为爷爷。而我的婚姻虽是始于责任,却会终于爱情。至于你说的傅雅会从顾家滚出去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思晴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僵了僵,红唇微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中淡淡的冰冷和对她的几分失望。 她骤然狠狠咬住唇,缓缓放下手,满眼的委屈,眼泪积聚在眼眶,声音哽咽颤抖:“爷爷不会容下她的……你这是在和爷爷做对……他老人家都已经是这种年纪了,你怎么能这样逆着他的心思和他做对,万一爷爷他……” “若是不想爷爷生气,你知道该怎么做。”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是没什么温度,俨然是他一直都知道思晴任性不懂事,却从没想过她在那温顺的外表下是这样一种心思。 而他的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只要思晴不再继续在中间挑拨,爷爷早晚都会接受傅雅。 思晴的嘴唇已被她咬的泛白,双眼含泪,一眨也不眨的就这样看着他:“灏南,我们从八岁就开始认识,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二十多年里,你对我疼爱有加,就连当时我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放弃你,你依然对我不离不弃,我以为我在你的心里始终都是重要的,可现在,我竟然连傅雅都不如?” “对你,对傅雅,我向来一视同仁。”他缓缓说道。 思晴瞬时脸色惨白一片,骤然转过眼,怨愤的目光落在傅雅身上。 仿佛所有的伤心失落,所有的错误,所有现今加诸在她思晴身上的一切都是因为傅雅的出现才造成的结果。 傅雅对上思晴那满怀怨恨的眼睛,没有嘲笑,没有讽刺,亦也没有同情。 她当初平白无故受到的那一耳光,总该要还回来不是?但是顾灏南的这一字一句,却比实际性的还她一耳光更正中要害。 因为顾灏南的看法才是思晴最在乎的,顾灏南的人顾灏南的心才是思晴最想要的,而顾灏南此时的冷漠,才是对她最及至的惩罚。 “你不用得意。”忽然,思晴仿佛破罐子破摔了一样朝她露出一丝凄迷的笑,却夹杂着怨恨的视线:“顾灏南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说什么始于婚姻,终于爱情?傅雅,我等着看你惨败的那一天!就算你明正言顺,也终究在他心里没多少份量!真正在灏南心尖儿上的女人,就站在那里,而你,根本就不值一提。” 思晴眼中是决然的憎恨,在傅雅始终没有移开视线,只是一直看着她时,她忽然冷冷一笑,转眼看向眉头紧皱的顾灏南:“有欧若蓝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和傅雅终于爱情!从顾家上下到所有和你熟识的人,有那一个不知道欧若蓝对你来说代表的是什么……” “够了!”顾灏南骤然低喝,眉目间是凛冽的寒霜。 欧若蓝?傅雅不懂,难道顾灏南爱的不是思晴? “你以为婚姻只是一场游戏?”他如同一个威严的兄长般严肃的看着思晴微红的双眼,言语间是再也无法纵容她的犀利如刃:“我的婚姻不需要你如此言辞凿凿的评价,你需要重新好好的整理一下你自己的人生,若再如此凌乱下去,或许第一个容不下你的,就是最疼你爱你的爷爷!” “我只是很好奇……”思晴俨然是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什么乖顺体贴进退有度的形象已无心再去维持,冷笑着道:“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么深爱欧若蓝的你,那么决然的离开纽约,甚至五年都不曾再踏足纽约一步?” 思晴眼中是怨愤,是不甘心,是浓浓的憎恨,毫不休止的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当年……” 顾灏南缓缓转过身,淡淡的冰冷的目光正视着她,虽未开口,眼神却足以震慑的她心头一颤。 然而这一切傅雅都听在心里,看在眼里,总觉得她最想知道的那一切往往都会被刻意隐藏或打断,她想努力的不去记着这些,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与她都完全的不相干,仿佛她始终都只是一个外人,那些所有人都知道的往事,她不知道,那些属于顾灏南的,她穷尽余生都来不及去参与的过去,此时此刻对她来说,却像是一个极大的屏障,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网的牢实,连呼吸都开始变的有几分凝重。 可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顾灏南对她的温柔,对她的保护,对她的体贴与照顾,都搀不得一丝的假,也许人都是这样,他们都被曾经的爱情烧的只剩下残躯骸骨,不论是他曾经在美国多少年的深爱与付出,还是她四年来对陆哲浩缠缠绵绵的爱意却终最换来一场惨烈的失败,论是谁都也曾般深爱刻骨过,便会发现再也没有能力去爱。 即便还会爱,却都已变的小心翼翼,再也做不到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 而顾灏南于她,已是十分的好,她还有什么可不满足? 她努力的想要扯开唇角去笑一笑,仿佛对于思晴故意在她面前说的这一切没什么感觉一样,她该满足了,何苦一定去要那么多?她不求什么顾家名门,不求荣华富贵,只想要一世安稳,仅此而己,即便顾灏南给不了她爱情,她也已经足够了。 她傅雅从来不会被任何外界的人事物打击到,从小到大的磨砺已让她的性子在面对开心的事时或许会一时兴奋的手足无措,可当面对中伤与思晴这种故意的言语刺激时,却能淡定的宛然一笑。 思晴没再说下去,定定的看了顾灏南一会儿,才红着眼转身走了。 “别把思晴的话放在心上,她和傅染一样,被惯坏了。”见傅雅始终平静的站在那里,顾灏南的温声道,缓缓步走过去,将她垂在左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拢至她耳后,眼中是无比自然的关怀。 “我没有放在心上啊,我知道她和傅染一样,不然她们两个怎么能做好姐妹呢?”她莞尔低笑:“我的心一向大度,如果我喜欢计较,中秋节那一次在顾家,我就会直接闹的她鸡犬不宁了。” 顾灏南眼中有几分无奈的笑,半环着她的身子,手自然而然的在她头上揉了揉,眼中是掩不住的疼爱与温柔。 本来勉强安慰过自己的心情依旧阴霾,却因为他这种自然而然的像是在很宠溺自己的动作而舒坦了几分,周围走过的几位认识他们的商界朋友,眼中尽是暧昧的笑意,她忍不住一阵脸红,伸手要去推开他,却结果被他稳稳的搂住。 他们二人举止间的亲密,让路过的那位总裁与他的夫人笑着说:“顾总与夫人真是恩爱啊,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们好准备红包呀!” 顾灏南轻笑,拥在傅雅然上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按向怀里,笑着说:“最近已经在开始筹备婚礼,待日子定下来定会通知,李局可要带夫人一起赏光来参加。” “好,好,婚礼时一定要通知我们!看顾总夫妇这么恩爱,可一定要尽快,不然说不定那天孩子都有了,再让新娘子穿婚纱,那可就痛苦咯~”李局长满面堆笑。 “瞧你说的,顾总夫妇这才新婚不久,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那么快就有孩子,顾总夫人这个新娘呀,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那李局长的夫人在旁边掐了丈夫一下。 “那可不一定,你当年穿婚纱的时候,肚子里不就有咱们儿子了吗?就是因为年轻,所以才容易怀上。”李局长打趣道。李局长的夫人已经四十几岁,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别扭的斜了自己丈夫一眼,结果换来李局长爽朗的一笑。 听他们这么一说,傅雅亦是脸色微微红了红,直到李局长和夫人笑着转身去与其他政要打招呼,她有些尴尬不自然的抬起手抓了抓额头,转眼看着眼中笑的别有意味的顾灏南:“那个,我们总编还在等我,我去找找他。” 说着,她就急忙将他的手推开,从他怀里逃了出去,见他眼中那笑的有几分暧昧,就好似她肚子里现在就已经有了一个似的,顿时红着脸转身迅速在他眼前消失。回到家里已经很晚,傅雅晚上在大厅里端着dv机来来回回的跑,张总编那个混蛋倒是一晚上都带着他的那个新女朋友与几位政要聊天喝酒!一回到家,她直接扑在床上,连澡都不想洗了,直接就想睡觉。 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顾灏南刚将她送回家,就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让她先休息,说是宴会厅那边发生了些事情,他回去处理,她没有问是什么事,只点了点头,便进了家门。 明明很累,很想睡,可趴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近一个小时却睡不着,听着外边潺潺的雨声,想了想,起身去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正在热着牛奶,房门那边传来声音,她从厨房探出头去,是顾灏南回来了,但他却淋的全身湿透。 她很奇怪,明明他开着车,日暮里的停车场距离公寓门之间也有避雨的路,怎么会被雨淋成了这样? 但毕竟已经是将要入冬的天气a市虽然很少下雪,这雨却足够让人感冒了,她转身直接进了浴室,给他调了热水,又把刚热好的牛奶递过去给他,劝他先喝掉,就算他以前从来都不喝这东西,上一次在顾家也一样喝过了。 这回她小跑着端着牛奶杯递过去,他只看了她一眼,便竟然二话不说的喝了,然后还顺便在她脸上偷了个吻,*的脸贴在她脸上有些冰凉,但是身上带着雨的味道却是很好闻,她笑着推开他让他去洗澡免得感冒,之后就去帮他找干爽的衣服。 在他回来时,她什么都没有问,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之间看似亲密无间,却实际中间仿佛有着无法忽略的隔阂。 拿出干爽的衣服,她将衣服放在浴室门口,只敲了一下门,示意他衣服在外面,便转身要走,却是还未转过身,浴室门便被忽然他大大方方的打了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清无码一幕,她却还是红了脸,好歹他这样光明正大的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着实吓了她一跳,顿时爆红着脸就要转身,那知他忽然伸出手将她揽了进去:“来,一起洗。” …… 事后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腰间被他的手臂横着,将她轻揽入怀,就在她快要睡着时,隐约听见耳边他在说:“我和欧若蓝没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对你,没有做过任何违心的事。” 她睁开眼,看着他幽淡的薄唇微抿,像是很严肃的在跟她陈述一个事实。 他明显是看出了她那沉默之下不肯道出的疑问和忐忑,他不想让她多心,这代表,他也是在乎她的感受的。 傅雅瞬时便淡淡的笑了,伸出双手环抱住他,像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八爪鱼一样,将脸贴在他颈间,呼吸着他身上和她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顾灏南,我相信你。” 即便他没有道出他出欧若蓝是怎样的过去,但只要他有这样一句话,她心头的阴霾便瞬间散去。 她不是软弱的只会退缩的女人,她懂,只要顾灏南给她一个肯定,她就可以一直有信心,无论对手是思晴还是欧若蓝,她都不会放弃,更也,不舍得放弃。 “有些时候,感情不是一定要对方完全的给予,自己也要学会争取。”他淡淡的声音在她头顶轻响,使她微微一愣。 只怔愣了一下,她便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在卧室的一片黑暗中捕捉着他的目光。 他让她争取? 是因为他知道欧若蓝回国的目的是在他?还是,连他也不能确定欧若蓝的目的?或者……她怎么竟然参不透他这番话中有话的寓意。第二天上班时,自然而然的是顾灏南开车送她,她发现自己一点一点开始变成一个需要爱的小女人,贪恋着这看似平凡宁静的幸福,眷恋着属于顾灏南的温度,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笑容,即便他只是安静的开车,她竟也忍不住去看他。 直到车在公司门前停下,在她解开安全带时,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将她拽了过去,她未防备,整个人直接撞进他怀里,抬起头来便被他猛的一记吻住,她没挣扎,难得乖顺的贴在他怀里,主动回吻。 直到她气喘吁吁的终于退开,他睨着她调侃道:“以后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别总是偷偷的转过脸来。” “我又不是花痴,我干吗要天天看……”她嘀咕。 他笑了,看了一眼时间,示意她再不下车就迟到了,她才匆匆下了车,快步奔进了公司。 中午,周觅这两天忽然间电话打的有些勤,中午也不知是跑去那里吃饭了,她跟公司其他的同事关系虽然不好不坏,但却没有相约着一起吃饭,她便一个人在公司的员工餐厅吃午间工作餐,忽然,听见不远处几个并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在那边窃窃私语。 “我听说欧若老总要在国内逗留一段时间,好像是她那个孙女欧若蓝前段时间离婚了,欧若老总打算在国内挑一个孙女婿……” “呀?欧老的那个孙女结过婚啊?看不出来呢,看那穿着打扮,似乎年纪不大呀。” “那是人长的漂亮,又是一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年轻,我听说欧老这个孙女好像已经二十七岁了,是美国哈弗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在学生时期就获得不少奖项,很有头脑,也很聪明,哎对了……我听说呀,欧若蓝跟咱们顾总似乎曾经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但是五年前莫名其妙的就无疾而终了,顾总回国,欧若蓝之后就嫁给了一个家世也相当不错的男人,不过我听说那个男人似乎是混黑道的,家底不明不白,当时欧若蓝嫁人时还在国内外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呢!” “那她这忽然离婚,又出现在咱们a市,该不会……是想要跟咱们顾总旧情复燃吧?” “嘘,你小声点,傅主编坐在那边,别让她听见,她可是咱们顾总明正言顺的老婆,那欧若蓝的事儿,估计她还不知道呢!” “你们说,那个欧若蓝和咱们傅主编,那一个更漂亮呀?如果你们是顾总,是选现在的老婆,还是选那个曾经深爱的前女友?” “谁知道呢,我看那个欧若蓝长的就很漂亮,还是一张娃娃脸,总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咱们傅主编也不错,但是我听说,当年顾总和欧若蓝可是那几年哈弗校园内的神话,这对金童玉女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后来顾总创建顾氏,那个欧若蓝同时也在全球金融界名声大燥,他们两人各有成就,谁也不依靠谁,却又亲密不可分,似乎就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忽然一夜之间,莫名奇妙的,顾总就回国,而那个欧若蓝,这几年也没有她什么消息了,但我听说,她似乎有一个将满五岁的女儿……” “将满五岁的女儿?该不会是和顾总生的吧?” “按这时间来算,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万一要真的是顾总的女儿,那傅主编也太可悲了,难不成是要去给人家做后妈……” “这可不一定,咱们谁都没见过傅主编家里的人,但看她也不像是什么有家世的人,但是那个欧若蓝,可是堂堂前任主…席的亲孙女啊,如果孩子真的是顾总的,那个欧若蓝忽然回国又是想要重修旧好的话,我看傅主编肯定就会彻底出局了!” “哎哟,这可真真的是一出好看的琼瑶戏呐……” “哎,谁说嫁入豪门就一定是好事儿,我看这其中的事啊,多的很呢,今天早上我看见其他媒体拍到的新闻,你们知道吗,我看见有一张照片里,是昨天晚上在接风宴上傅主编跟顾家人站的不是很远,可顾老爷子和顾将军就像完全没看见她一样,啧啧。” “不是吧?我看顾总对傅主编似乎很好啊,我今天早上还看见顾总的那辆奥迪停在咱公司外面,还跟傅主编来了一个特甜蜜的吻呢,看得我羡慕嫉妒死了!” “兴许是看见深爱的前女友回来了,怕老婆多心,特意多哄哄老婆,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去会前女友呗~” 傅雅这一顿工作午餐吃的食不知味,等到终于吃完时,起身就要离开员工餐厅,却是在那几个同事的餐桌边路过,她想了想,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们一眼。 因为看见她路过这边而顿时安静下来低头吃饭的那几个人察觉到她的视线,顿时抬起眼看了看她,对她堆了堆笑容:“傅主编好……” 傅雅对她们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最近公司各个报道部都很忙,你们这些实习生把中午吃饭时聊八卦的时间放在工作上,一定会取得很好的实习期成绩,等到实习期结束,说不定会被留在公司做正式员工。” 谁都知道,虽然这只是秦氏投资的一个公司,但秦氏皇家媒体是全国属一属二的媒体公司之一,被一些名校安排过来实习的大学生有很多,但是实习只是实习,能被公司留下征用,才是这些来实习的人最实际的目标。 她这话一说出口,那几人便顿时低下头,连连称是。 其实傅雅也并不是在怪她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若是没有八卦,没人喜欢新闻,她们吃媒体这口饭的人早就饿死了。 可她现在心里窝火的很,话虽说的不重,但也足够她们几个以后不敢再随便在人背后讨论这些事情,特别,是讨论她的事情。目的已达到,她便也不再逗留,对她们客气的笑了笑:“好好吃饭吧。”说罢,便旋身走了。 “老天傅主编刚刚那笑容怎么像是在咬牙切齿似的?该不会是真听见咱们刚刚说的话……” 身后,隐约传来一道刻意放低的声音,然而在傅雅这个有心人的耳朵里,却是能听的清楚。 尽管她现在心里虽已有几分踏实和信心,但毕竟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不受影响。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去做些什么,顾灏南说,她要自己学会争取,可现在欧若蓝虽目的性十足,却是锋芒不露,暂时还没有出手,又或者,即便是出手,她现在也看不到,她能怎么做?除了静静等待和观察事态的发展,她别无选择。 她除了让自己沉住气,继续用心生活,同样的别无选择。 下班时,傅雅接到一个电话,却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后,便瞬时脸色微变。 半个小时后,a市北斗大道一家高雅而僻静的茶餐厅—— 她不知道李淑敏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约她见面,但是以她对李淑敏的了解,知道她对自己向来不屑,会忽然独自前来a市,又约她见面,虽然不至于会对她做出什么事,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茶餐厅时,便见李淑敏坐在二楼的梅字雅间。 还真是个会懂得享受的女人。 傅雅不着痕迹的冷笑,在服务员的引路下走进去,进了那梅字雅间的门,便与李淑敏四目相对。 阔别七年多,上一次相见还是在y市,她李淑敏一手栽培起来的女儿傅染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声声谩骂,而此时此刻,李淑敏却坐在这里,说是要一起吃个饭。 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傅雅很想知道,这个当初那般无情的对待过她的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坐吧。”见傅雅进了门,李淑敏倒也没什么太多表情,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她坐下。 桌上已摆了一壶茉莉花茶,很简单清淡的东西,倒是适合李淑敏这种常常打扮的很雅致的女人,服务员在李淑敏眼神的示意下退出了梅字雅间的门。 傅雅坐下,将包放下后,才缓缓抬起眼,看向李淑敏。 李淑敏淡淡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静静的打量着她,看着傅雅那一副镇静的气度,点了点头道:“果然是长大了。” 她的语气并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长辈那般的感慨,而似一种叹息。 “淑敏阿姨都已至徐娘半老之年,我当然也不会再是孩子。”傅雅没什么表情,声音里没有任何锋芒,却也没有温度,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泰然自若的啄饮。 “是啊,我和你爸,都已经老了。”李淑敏弯了弯唇,视线却始终锁在她身上。傅雅啜了一口茶,捧着茶杯,在手里转着圈圈把玩着,目光对上李淑敏的视线,轻轻一笑:“淑敏阿姨千里迢迢从y市赶到a市,又特地约我出来见一面,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喝茶这么简单吧?” “怎么?你怕我在这茶里下毒?”李淑敏瞟着她,眉目间没有半分慈祥,却也并不如小时候待她那样的鸷冷。 看得出来,李淑敏似乎是一直在观察自己,傅雅更是不着痕迹的放下茶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至唇边吹了吹,说道:“淑敏阿姨这是在开玩笑了,如果你想下毒,也用不着等到这七年后,我在傅家的那十四年,你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 “傅雅,既然你也不愿藏着掖着,我也不跟你说假话。”李淑敏忽然正色的看着她:“你也长大了,我们不防好好聊一聊。你和景轩那孩子始终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你这丫头更是从小就倔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却实际上心思比你那个死去的妈妈还要深。” 傅雅没有反驳。 小时候她连要怎么自保都不会,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心机,最多只是从小就学会了忍耐而己。但既然她愿意这样说,她也懒得去争这一时的意气,只是笑了笑,静静喝着茶,没有说什么。 “我确实不欢迎你和景轩,在你们被收留在傅家的最开始的那两年,我整日和你爸吵架,摔东西,逼着他把你们送走,但是你爸这人,他这人的性子想必你也明白,在这个家里,他没什么太大的主见,无论我对你如何,他都知道,他知道我只是在撒气而己,他曾经在看见我打你之后说,我气归气,下手不要太狠,你毕竟只是个孩子。” 李淑敏的声音冷静,一字一句都在透露着仿佛想要重归于好的讯息。 傅雅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所以这么多年,我可能在傅染面前打你的次数太多,她就也在浅意识里学着去收拾你,现在的傅染虽是傅家的掌上明珠,却终究也是被我溺爱的有些跋扈,或许这也是对我这个做母亲太溺爱孩子的一种惩罚。我恨,我怨,可我在心里也明白,你只是个孩子,你和景轩都很无辜,何况你们身上都流着秋杭的血,我再怎么样也无法真的像你们小时候看过的童话里的巫婆那样的狠毒。” 她这种形容,倒是让傅雅失笑。 原来她知道很小的时候自己每次在听那些童话故事时,都会在脑海里把她比喻成那些坏的后母,巫婆,所有的恶人的角色。 看来,李淑敏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甚至还能如此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一个充分的理由。 傅雅放下茶杯,目光静静的看着李淑敏眼中的那仿佛回忆一样的微光:“你是恨我,恨我母亲,还是在怕我,或者是怕我母亲?” 李淑敏看向她,面色微微有几分怔忪,似是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你每每看见我和景轩,都会想起当初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抢了别人的丈夫吧?”傅雅轻笑,那语气仿佛就像是在阐述一顿家常便饭一样,却瞬间便使李淑敏的眼神微微有些僵硬。 傅雅笑着说:“你一定很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妈妈就算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但不代表她生前没有朋友,她也有亲人,也有朋友,就算你们把我带回傅家的目的其实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让那些人无法接触到我,可你再怎样,也有失算的时候,十六岁那一年我们学校举行的夏令营野游,我成功脱离了你的视线整整一个星期,就是在那一个星期里,我见到了一些人,知道了很多事。” 李淑敏不语,仿佛她这一瞬间便发现,这个在她眼前整整十四年,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小丫头,竟原来可以将这一切藏的这么深。 第八十五章 你爱上他了麽 卧室内一片寂静,傅雅正在酣睡,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便醒了。 近来虽然总是嗜睡,但每每都睡的并不是很安稳,即便是很轻微的动静,她便能被惊醒。 没一会儿,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像是不想扰了她的好梦,没有打开卧室的灯,仅是将床头昏黄微暗的灯点亮,熟悉的清冽如泉的气息靠近,顾灏南似是在看她睡的是否安稳,又将她身上微微揭开的被子盖好,便放轻了脚步,走出卧室。 浴室传来水声,听出他是在洗澡,傅雅翻过身,看着床头昏黄的灯光,唇边泛出一丝浅笑。 这样平平淡淡的每天等待丈夫回家的小温馨,才是她曾经真正想要追求的幸福。 书中有言,你要的是什么?一生相守?还是一晌贪欢?我要的,只是简单的细水长流而己。 就是这样简单的细水长流,这样平淡的却真实的温馨。 没过多久,浴室的水声骤停,她重新翻过身,保持睡着了的姿势。 听见走进卧室的依旧被放的极轻的脚步声,那轻轻的脚步仿佛满含着不舍得吵醒她的关怀与温柔,直到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微微下陷,顾灏南揭被而入,轻柔的自她身后展臂揽住她,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傅雅本来继续保持装的姿势,却没预料到自己的睫毛在那一刹那颤了颤。 看见她睫毛隐隐一颤,顾灏南顿时在她耳旁低笑,听见他在笑,她假装不舒服的缩了一下脑袋,做势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结果他的手臂揽着她,不容她动,扣在她腰间的手渐渐下移,探入她薄薄的睡裙内,温暖的指腹贴在她敏感的腿根处轻轻摩挲,她受不住,全身抖了一下,忙将双腿并拢蜷曲,继续装睡。 身体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舒适的睡裙,里边却是真空状态,完全的空无一物,身体又被他这样自身后搂着,她只能背对着他侧躺,却是悄悄放下手臂,假装睡着了不经意的动作。 她知道顾灏南正在看着自己,忍了半天,全身还是止不住地泛起羞赧的晕红,他的手指顺着她腿边的肌肤,一路蜿蜒而上,抚上她的颈好似故意的去搔她的痒,她顿时忍不住颤了一下,转而,他的手抚上她的唇。 他俯下身,借着昏黄的灯光,仔仔细细地凝望她的睡脸,温暖的唇轻轻印在她的脸颊…… “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他的嗓音沙哑而性感,带着淡淡的悦耳的笑。 傅雅双眼紧闭,紧咬着下唇,压抑着羞人的声音。“傅雅,你相信日久生情么?”他放开她被吻的微微红肿的唇瓣,捧着她的脸颊,嗓音粗嘎而温柔的轻问。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眼中淡淡的波光,他的意思是,他对自己,已经日久生情了吗? “灏南……”她有些怔忪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的喉结微微滑动,眼底里的认真显而易见,更又仿佛对她微微的心疼,她动容的抬起双臂,主动圈住他的脖颈,仰起头凑上他清润温暖的唇,闭上眼睛,有一些开心,有一些满足,很是愉悦的主动缠绕上他。 仿佛因为她的主动,顾灏南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更又因为她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他粗重的呼吸喷拂在她颊边:“傅雅,怎么总是咬人~” 一夜风光旖旎。 时光如白驹过隙,傅雅把自己当成林黛玉似的在家休养了近两个星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 早上兴冲冲的去洗漱,又心情极好的做了美味的早餐,嘴里还哼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歌,整个人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马上要去上班的人,倒像是苦苦工作多日,终于迎来了休假第一天一样。 顾灏南换了衣服走下楼,看见她那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随手系上袖口精致的金属纽扣,缓步走过去:“这么喜欢上班?” “不是喜欢上班,是在家里一个人太无聊,就算你周末会尽量抽空在家里陪我,我也不能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在家里,我可不习惯整天在家里宅着~”傅雅将一碗汤放在餐桌上,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顾灏南:“来,尝尝我这几天闷在家里,实在无聊自己研制出来的营养汤。” 顾灏南唇边勾起一抹拭目以待的笑,看了一眼她手下的汤碗。 傅雅转身进厨房去取碗筷,听见顾灏南说:“我妹妹是三天后的飞机,你又要陪我去接她,再又准备回顾宅,不如在家多休息几天。” 有些不大明白顾灏南怎么不想让她去上班,傅雅回眸,澄澈的眼中闪起晶莹光亮:“一个月没回公司,就怕很多事情再接手的时候会很麻烦,早点交接,让周觅那丫头也减轻些负担,她最近为家里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时间不充裕,我早点回公司,也能给她减少一些工作量。”本来自己就是财经部的主编,最近她手里积压的工作都由周觅和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分担,她要是再不回去,在现在变迁太快的公司里,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一枚新人了。 顾灏南没再阻拦,见她从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碗筷,那认真摆放碗筷的模样令他不觉莞尔。 “雨霏三天后就回来?那她公司那边的事情有人代管么?”傅雅坐下,见顾灏南很给面子正优雅的喝着她新研制出来的营养汤,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搅着碗里的汤,随口问了一句,便低下头喝了一小口。 味道还不错,怪不得顾灏南这么给面子。 “我有安排。” “对了,秦牧跟雨霏的关系怎么样?” 顾灏南一怔:“什么?” “我的意思是,秦牧和雨霏两个人,关系好不好?”傅雅仿佛一脸若无其事的问。 “你想撮合他们?” “唔~”傅雅又喝了一口汤,想了一下才说:“我在想,他们都在纽约,雨霏又是你的妹妹,秦牧和她应该会有不少交集,雨霏又那么好,怎么还没擦出火花呢?” 女人八卦天性使然,傅雅自那一次在机场偶然看见雨霏和秦牧的一幕,怎么想都觉得雨霏一定是喜欢秦牧的,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秦牧那厮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是把好兄弟的妹妹肚子搞大之后撒手不管的那种败类,可雨霏明明就是喜欢秦牧,难道秦牧这厮也有变成一块愣木头的时候?该不会是另有隐情? 眼见傅雅径自低着头,一边喝着汤一边不停的似是暗自腹诽。 顾灏南浅笑不己,眼神却是并不苟同。 “是因为我抢了他的心上人,所以就要赔一个妹妹给他么?” “噗——” 傅雅直接喷了。 “啊啊啊啊,傅雅!你终于来上班了!” 刚到公司,傅雅都还没有坐下,就被走进办公室乍一看见自己的周觅扑了个满怀。她嘴角抽了抽,把怀里那妞儿扯了出去:“干吗这么激动?不是前几天才见过我?” “不是啊,傅雅,我正犯愁呢!”周觅忙把她按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满脸无辜的说:“咱们公司不是有秦氏的投资吗?这两天咱们公司竟然直接被秦氏给收购了,以前在合同上边都只是皇家媒体公司,偶尔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才会加上秦氏二字,可现在必须带上秦氏了!” “收购?”傅雅面色一怔,怎么会忽然被收购? 正想着,周觅的爪子就抓着她的胳膊继续说:“最关键的是,秦总这两天要过来开会,各个报道部的主编都要去见他,你不在,我就得去,我不知道秦总的脾气好不好,我怕万一开会的时候有什么出错的地方,他会把我炒鱿鱼……现在你来上班了,我这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落实了!太好了,傅雅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傅雅完全糊涂了。 这收购的也太突然了,完全都没有提前听说过什么消息。 以前秦氏投资,他算是她半个老板,现在直接收购,她这不明显真的变成了在秦牧眼皮底下做事?上午10点,公司内一阵隐隐的搔动。 据说是秦总在公司被收购后首次开统计会议,人已经到了,正在总编室听报告,半个小时后开会。 傅雅无奈,搞不懂秦牧这厮怎么会忽然之间收购公司,秦氏在国内向来以投资为主,很少会直接收购这样大型的企业,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秦氏很有可能会把这个原先的固定模式型的公司彻底改造,不仅仅极耗人力物力与精神力,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对秦氏是百利无一害,但这种几近突击的方式还是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十几分钟后,在总编室外假公济私的探听的总编秘书小王跑了过来,一脸公布重大消息似的说:“秦总要把张总编撤下去,让秦氏公关传媒部的负责人过来接手,哈哈,张总编那张老脸长的都快赶上喜马拉雅山了!” “活该,谁叫他把自己女朋友弄进公司来,没几天就让那女的去做什么编辑部主任,两个人整天在办公室亲亲我我的,恶心死了!” “哎呀,咱们张总编除了偶尔作风不正外,还是挺好的,秦总这也太不留情面了,不过,秦总那么帅,他要是愿意坐总编室,我还是很乐意看见他的~谁要什么媒体部的负责人呀,要是秦总直接接管那得多好,天天看着也养眼~” 耳后漫天的窃窃私语,傅雅眼皮狠抽了无数下。 十点半,公司会议室—— 傅雅与其他报道部的六位主编,和公司的各阶层负责人端坐在会议室,等着秦总过来,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心忧,俨然是已经听说总编被撤,都担心自己会饭碗不保。 会议门大开,秦牧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褐色西装,同款色系的修身衬衫,没有系领带,利落的短发前端微微扬起,有那么一丝既桀骜又冷峻的气场,众人皆望着他一脸的谨慎。 搞的这么正式,连傅雅都忍不住肃穆的坐直了身子。 “这是你们之前的张总编,给我的一份各报道部的详细名单和附属资料。”秦牧只略略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超过一秒,直接走进去,绕到会议桌最前端,将手中的蓝色文件夹放下,直奔主题。 “这是你们之前的张总编,给我的一份各报道部的详细名单和附属资料。”秦牧只略略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超过一秒,直接走进去,绕到会议桌最前端,将手中的蓝色文件夹放下,直奔主题醒。 “请各位将近期的实际工作状况做一个简略说明,这位是你们以后的新总编黄仲,工作交接与统计一事由他负责。”说罢,秦牧便拽过大班椅,悠然的坐下,翘起二郎腿,侧过一个角度,单手随意搭在会议桌上,目光再度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傅雅那里,笑的一脸暗测测的意味不明。 傅雅一迎上他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冷不丁的皱起眉,悄悄瞪了他一眼,结果秦牧直接哼笑着收回目光,没把她瞪过去的那一眼放在眼里。 靠,这厮究竟是功力见长,还是露出本性了? 等等! 那段时间他一个人关在公寓里,书房里的电脑和满地的资料,究竟什么事能让他忙成那副德行,该不会不眠不休的在调查他们公司的所有资料,那时候就已经准备下手了弼? 她咬了咬牙,看着他那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不管他有没有看向自己,又狠狠剜了他一眼。 随着秦牧走进来的新总编开始发话,秦牧仿佛置身事外一样端坐在那里听着报告,所有人都镇定如常,傅雅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心里却是忽然想起早上顾灏南有意让自己不来上班的那一幕。 该不会顾灏南知道秦牧收购了她们公司? 中午12点,会议结束,傅雅起身就走,结果秦牧随后叫住她:“傅主编,你等一下。” 众人皆回头看看她,没什么异样表情,依此离开了办公室,只有傅雅站在原地,狠狠咬着牙,等人都走光了,才募地转身,却惊见秦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后,吓了她一跳,忙向后退了一步,一脸骸然道:“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 秦牧眯起那双桃花眼,对她皮笑肉不笑的挑眉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本来刚刚到了嘴边的想骂他几句的话一下就被吓了回去,她皱起眉,瞪着他那依旧不怀好意的笑的异常灿烂的桃花眼:“你到底搞什么鬼?干吗收购我们公司?” 他不答,因为会议室有开放暖气,随手脱下外套,结果她倏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一脸防狼似的表情。 “我收购你们公司,不也是为了我秦氏的发展?以后秦氏在国内收购的公司会越来越多,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只一味的睨着他,一脸想要搞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似的表情。 “傅雅,来让我看看你的脑袋。”他忽然一步跨了过来,便直接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在她反抗之前已经看清了她头颈之间的伤:“已经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点小伤又死不了!”她立马推开他的手。 “有没有伤口感染,然后引起发烧啊什么的,在烧的意识不清的时候喊我的名字?”他设想了一个可能,无比认真的问。 傅雅呵呵呵干笑了两声,忙转身就要冲出会议室的门。 结果他不屈不挠的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给拽了回去:“傅雅,如果真的是这样,别忘了告诉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秦牧!”她叫起来:“你别恶心我啦!” 他脸上瞬间满是夸张的受伤的表情:“我知道嫁给顾灏南,是让你受委屈了,没关系,我一定把你解救出来~等我~” “等你个头啊!”她募地用力把手挣脱出来,一脸无语的瞪着他,忽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的问:“你们那次在医院究竟都谈了什么?” 他一挑眉,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瞥着她,却不答,因为会议室里的暖气温度太热,他那件衬衫背后已经有微微的汗湿,但却不影响美观。 见他那一副要卖关子似的表情,傅雅不由的拉长了脸。 “想知道就陪我出去。”他忽然说了句。 “干吗去?” 傅雅冷不丁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2点多了,该不会是要和她一起吃饭?那可不行,现在他都已经知道她结婚了,这么明晃晃的勾搭着请吃饭,她要是不懂就是脑残。 不等他答,她便要直接拒绝,结果秦牧扯了扯衣领,明显因为身上的汗而有些不舒服:“陪我去买衬衫。” 说罢,便拿起外套转身走出会议室。 她不动。 秦牧走了两步,回头看她,老大不爽的拧眉道:“你前几天不是还觉得很内疚?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现在转眼就变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冷着脸:“陪我去买件衬衫会死?” “只买衬衫?”她斜了他一眼,渐渐放软了态度。 他冷哼了声,转身走了。 傅雅暗暗叹了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份了好,只好将怀里的一捧文件资料放在会议桌上,转身出了会议室。 两人去了永盛附近的专卖店,大都是高档商务男装或休闲衬衫一类,傅雅平时不怎么逛这类的店,由是左右都看看,直到秦牧试穿了几身衣服,她瞥了他几眼,结果他回头问她:“哪一件最好?” 她绷紧了脸皮:“白的潇洒,黑的深沉,灰的高雅,都不错,你喜欢就干脆都买了吧,不用问我!” 赶快把这厮打发掉好回公司吃午餐…… 秦牧叹了叹,最后只拿了一件灰色的走去柜台。 傅雅正站在一旁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手里那件衬衫:“试了半天,就买一件啊?” “多了怕你买不起。”秦牧的语气随意极了。 她霎时怔了一下。 她?买不起? 五分钟后她悲愤的接过柜台工作人员还回来的信用卡,看着秦牧直接穿着那件衬衫姿态肆然悠哉的走出了店门,她恨恨的把信用卡塞回钱包里。 7千三百八十八块! 她气的吐血,冲出专门店,拽开车门坐进车里,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出门不带钱不带卡,故意的是不是?” 秦牧那张脸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却是笑的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钱包放在助理那儿了。” 她恨恨的掏出手机就要在上边的记事薄上边记下一笔帐,正在往里边输入,秦牧斜了一眼她的手机:“还记帐呐?上次那四万八让你给喝回来了,这次的衬衫是不是用你那手机就可以两清了?” 傅雅面色一滞,募地转眼惊愕的看着他。 却见秦牧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唯剩一片冷冷的讥讽。 “……你报复我?”她瞪眼。 他却不答,面无表情的转回头,发动引擎开车,当车子拐出永盛大道的路口时,冷声道:“你从一开始就在跟我撇清关系,从头到尾都想和我毫不相欠,是我太自信还是太迟钝,竟然到今天才弄明白这么久以来的每一桩每一件!” “所以你现在就收购我们公司?”傅雅瞪着他冷峻的侧脸。 “收购皇家媒体公司本就是今年公司早已定下的内案,秦氏旗下所有投资公司百分之八十都会慢慢会收购,你有意见?”他冷哼着说道。 傅雅深呼吸一口气,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 她当然不会那么自作多情的去以为他收购公司是为了她,但最近所有发生的事情,这也太过巧合,秦牧消沉了数日,结果以这样的方式这样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就算不会去考虑太多,但是从四岁开始一直到十七岁,这十二年,以她对他的了解,很清楚他这人做事一定会带有目的性! “如果只是单纯的收购,那就最好!”她抿唇,冷着脸,心里依旧为那六千块钱疼着,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真真儿的让她憋得慌。 “就算我动机不单纯,你能怎么样?”秦牧哼笑着瞥她一眼,那一眼,分明就表示着他的动机确实不纯。 傅雅瞪眼:“为了明哲保身,我辞职!” “还明哲保身?”他嗤笑:“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良家妇女?再竖一块贞节牌坊,在那上面用金漆大字写着‘已婚勿近’?” “秦牧!”她气愤的骤然伸出手去按他那方向盘的车笛,在他被一阵车笛声扰的直皱眉头顺手要把她的手挥开时,她怒冲冲的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理,只哼了声:“你很想辞职?好啊,违约金付得起,你就辞!我绝不阻拦!” 她募地一怔。 违约金? 脑子里瞬间跳出曾经来公司时签过的合同,貌似因个人原因而临时申请辞职,却没得到直系领导签字的,需上交违约金十万。 她眼皮抽了抽:“吸血鬼啊你!刚黑了我六千多块钱还要我交违约金!果然是无奸不商!我算是看透你了秦牧!” 秦牧不以为然,扬眉笑道:“忘记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已经叫人重新更改了你们所有人的合同,如若不顾及公司平衡发展辞职态度强硬蛮横者,违约金乘以三倍。据我观察,顾灏南的卡你基本不去动用,既然喜欢自立更生,恐怕你更也不好意思让他帮你垫付违约金吧?” 她面色紧绷,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他那张笑的无比奸诈的脸。 他无视她的眼神,一脸叹息的说:“啧啧,三十万,你想办法吧。” “你个王`八`蛋!”骤然,傅雅举起手里的包狠砸在他脑袋上。 “傅雅,你干吗?!辞职不成反谋杀啊你?!”他没预料她会动手,顿时疼的一手抚着方向盘,另一手把她的包推开,转眼横了她一眼:“说不过我就动手,你个小泼妇!” “是你欠揍!”她圆睁着眼,怒冲冲的瞪他,再一次举起包要去砸他。 “行了行了!我在开车!”他这回是机灵的躲开了,同时抬手把她的胳膊按了下去,见她分明是气到显些没了理智,这会儿终于压下火气,转开脸去看车窗外,却是隐隐传来磨牙的声音,秦牧乐了:“饿不饿?” 她不理。 “姑奶奶,爷请你去吃烧烤?” 没回应。 “请你吃火锅?” 不理。 “湘菜?” “鲁菜?” “沪菜?” 他耐着性子一连串的发问。 “我回公司,吃员工餐!”傅雅转过脸,一脸正经八百的看着他:“我才回来上班第一天,不想下午就迟到。” 秦牧一脸不爽的横了她一眼,冷着脸开车。 车开到公司,傅雅直接跳下车,头也不回的就要走进去。 “傅雅,你喜欢上他了么?爱上他了么?”忽然,秦牧略有些压抑低沉的声音自车边传来。 第八十六章 他也有可爱的时候 秦牧缓步走过来,走到她面前,双臂环胸,低头看着她木然的表情,略有些不悦的拢着眉:“你真的,爱上顾灏南了?” 傅雅抬眼,看了一眼秦牧。 爱?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在与他一点一点靠近,顾灏南那样品貌非凡睿智涵养的如琢如磨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女人不会爱吧?何况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那些点点滴滴,那个每每在自己狼狈或者难过时为自己敞开的温暖清新的怀抱,如果说不爱,会不会有点太过虚伪? “那他爱你么?”秦牧的语气很随意,却仿佛笃定了什么似的凝视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瞪他一眼:“日久生情不行吗?爱来爱去的,你当这是电视剧啊?” 说罢,直接冲进了公司,却是刚一走进去,便瞥见公司几个实习的小姑娘手里正拿着个相机,似乎刚正在拍他们。 傅雅顿时停下脚步,那个小姑娘亦是脸色一白,忙将相机收了起来,转身就要跑。 “相机给我。”傅雅直接开口。 那小姑娘纠结了一下,似是在犹豫。 “拿过来!”傅雅火了,怎么这些小姑娘一天天的把八卦都八到自己人头上了! 秦牧随后走进来,瞥了一眼那小姑娘手里的相机,仿佛见怪不怪似的哼笑了一声:“估计是在拍我。” 那小姑娘忙用力点点头。 傅雅没出声,仅是依旧看着那小姑娘。 “拿给她看看。”秦牧劝了句,好像知道这小姑娘相机里都拍了什么似的。 小姑娘有些委屈,把相机递了过来,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傅主编,楼上有人……在等你……”那小姑娘的脸有点不太自然。 傅雅低头,打开相机翻看了一会儿,一共十几张照片,大都是秦牧的脸部特写,各种容易被小姑娘花痴的角度,只有最后两三张有自己,还基本都是背影,完全被当成了照片里的障碍物。 她嘴角抽了抽,看着那允自环胸靠站在她身边,笑的一脸得意的秦牧。 长了一双四处电人的桃花眼的死桃花男!现在小姑娘都花痴他这一种也见怪不怪,他还自鸣得意!人家顾灏南那是低调,基本上他的照片没几个人能拍到,更也没什么人能随便接触到顾灏南,就算被拍到也没谁会有勇气发出来供那堆小姑娘去观赏。可他秦牧居然在这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敢情是经常被小姑娘偷拍?明显就是家常便饭了! 不是一类人,果然不是一类人啊! 傅雅叹息,摇了摇头,随手把那相机还给那满脸委屈的小姑娘,对她露出一抹歉意的笑,随后没什么表情的横了秦牧一眼:“在美国祸害金发美女就够了,别祸害我们国内的小姑娘,特别是我们公司的!”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秦牧眼皮掀了掀,看着傅雅的背影, “秦总……”见傅雅走了,那小姑娘顿时脸儿红红的站的笔直,双眼发亮的看着眼前眉头深锁的男人。 秦牧瞥了瞥她,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相机,顺手拿了过去,翻看了几张,目光停留在那张只有傅雅的背影的照片上,这勉强的来算也是一张合照。 “相机多少钱?”他问。 小姑娘不解,却是随口说:“这是公司给配备的相机,不是我自己买的……” 秦牧点点头,把其他照片删了,只留下那两张他和傅雅站在一起的照片,像个宝贝似的装进外套的口袋里,吹了声口哨,走向电梯。 只留下那个小姑娘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傅雅上了楼,出了电梯正要回办公室,却忽然发现平日喧闹来来往往的人不停的走廊安静的落针可闻,连走廊的地面都似乎是刚刚被认认真真的擦洗过,整条走廊都飘着一股清新剂的淡淡茉莉花香,透过几个玻璃墙,看见各个办公室里的同事一个个都认真肃穆又似乎有点激动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那个小姑娘不还说楼上有人在等她?怎么也不见有什么人?还有这些每到下午困的困懒的懒的同事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精神?像是即将迎来某高级政要领导审查似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秦牧这位公司老大亲临,早上也没做到这么夸张的地步,这是什么状况? 难道是新总编有洁癖?让大家收拾的这么干净?可这些人的状态…… 傅雅有点莫名其妙,直接快步走向办公室,结果刚一走进办公室,便赫然看见顾灏南正坐在她办公桌后的位置上,正在看她上午匆匆赶出来的总结文稿,非凡卓尔的气质与沉稳淡定的气场与她们财经部这间不超过二十平的办公室完全的格格不入。 是她眼花了么?! 办公室里的气氛非一般的严肃寂静。 那些平日里时不时化化妆,或者干脆换了高跟鞋,穿着拖鞋坐着的同事一个个挺直了摇板,工作状态皆是一脸的认真。 只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小姑娘,包括周觅,都一边认真工作,一边时不时悄悄侧过脸,看一眼坐在那儿的顾总弼。 傅雅愣在办公室门口,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顾灏南从来没有进过她公司,最多有几次接她下班,基本上他也不是那种什么场合都能随便去的人,盛世集团总裁,比明星都能造成轰动,这可与上一次在公司门前因为凌菲儿的事而引起的围观不同,当时围观的人没几个知道他身份,知道的人也不敢乱说话,可他一旦出现在公司,从上到下,瞬间就能传遍,有谁敢不认识他醒! 所以她干脆就没预料到他会出现在她公司,甚至是……坐在她的办公室里…… 她没回过神,顾灏南已将视线从手中的那份文稿上抬起,看了她一眼,俊容疏朗清雅,却自有万众瞩目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发怔,但是一对上他的视线,便立刻回过神。 “你伤好之后第一天上班,我过来看看。”清越的声音响起,可他的眼神却是清冽如泉,淡淡的顺着她的脸转过,看向她身后。 傅雅怵,募地转身,却见秦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办公室门口,正站在她身后,似乎也没想到顾灏南会在这里,脸色有点发黑。 她嘴角抽了抽,回头看向顾灏南那似笑非笑有点耐人寻味的眼神,莫名奇妙打了个冷颤。 那边周觅见状,十分机警的起身拽着几个同事要出去:“走走走,咱们不是要去开个部门小会吗,去小会议室吧~” 说着,那几个同事看见周觅的脸色,忙也应承着起身,和她一起向外走了出去。 直到办公室内只剩下波澜不兴的顾灏南,和门口的傅雅跟秦牧,傅雅抬手抓了抓眉毛,莫名的觉得这情况有点狗血了…… “你确定要继续?”顾灏南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却貌似不是在对她说。 秦牧立刻推开她挡在门前的身子,走了进去,笑的一脸暗测测:“你兄弟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做数过?” 说话间,秦牧特意扯了扯自己衬衫的衣领,扯了好几回,让人不注意都难。 顾灏南仿佛在秦牧那有些得瑟的视线里察觉了什么,看着他这衬衫,笑的有几分诡异:“你这领口不舒服?” “怎么会?舒服~很舒服~”秦牧笑的那双桃花眼都快眯成月牙了:“傅雅买的衬衫,她眼光这么独到,穿在身上怎么会不舒服?” 傅雅瞬间如被雷击,顷刻石化…… 妈呀,这是男人版的金枝欲孽吗? 顾灏南淡定道:“秦总初收购皇家媒体公司,我老婆作为财经部的一个小主编,给你送点礼物也是应该。” 秦牧笑眯眯的说:“既然傅雅这么晓通事理,我以后得对她多关照关照。” 顾灏南点头:“多发点薪水,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 秦牧的脸都笑开了:“放心,除了薪水之外,还会有更多的关照,顾总可要多多包涵呐。” 顾灏南微笑:“多谢提醒。” 傅雅风中凌乱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他们友好亲切的会谈,实在憋不住了:“你们两个到底是已经交恶了?还是依旧是好兄弟啊?” 两人同时转头用着看白痴似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继续她把当空气,继续进行非实质性的友好会谈。 直到那边新上任的总编王忠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找到这里,对顾灏南和秦牧皆是一脸谨慎的打了招呼,更又对顾灏南忌惮万分,小声不敢乱说话,转头说了句:“秦总,昨天你和我说的那个电子商……” 秦牧仿佛想起了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皱了皱眉,不是太情愿的看了一眼顾灏南,拧着眉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王忠:“他们人来了?” “嗯,已经到了。” 秦牧点点头,似是真的有很重要的急事,话都没再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傅雅回头望了望秦牧华丽丽的背影,再转头时,却见顾灏南手上正拿着她办公桌上的一只鼻涕布偶,那布偶的鼻涕直直流到了脚下,可以把那个布偶撑直站在桌面上。 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马上冲了进去,刚想开口,结果他慢条斯理的把那鼻涕布偶放回桌上的原位,站起身,没什么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她怔然的看着他的有些疏冷的背影:“灏……” 他人已走远,她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该死的秦牧!就会坑她! “那个衬衫其实是……秦牧讹诈去的,在专卖店里,他居然说他没带钱也没带卡……”她跟上他的脚步,一脸纠结的看着他的背影。 却又觉得这种解释似乎没什么用。 如果顾灏南给思晴或是欧若蓝买东西,无论什么理由,她肯定也会不舒服。 顾灏南没什么反映,径自走进电梯,她只好跟上,默默的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俊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秦牧,他这是无奸不商,滑头的要死,我哪能想到他是故意的……” 两人一路走出电梯,傅雅终于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憋屈,出了公司的门后,顾灏南就径自走向前面的停车场。 傅雅叹了口气,知道找秦牧过来解释清楚肯定行不通,那丫明显就是故意报复找茬的,只能说他们都遇人不淑! 正要跟上去,结果,前边停来了一辆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看起来像是某机关的负责人,似是要来她们公司办事,但看见了顾总,忙停下车,走过去热情的打招呼。 顾灏南亦是连头都不回,也不去看身后的傅雅,在那个女人笑颜如花的迎上去时,两人握了握手,不知是低声说了些什么,顾灏南听后就跟着笑,那个女人亦是笑的满脸的开心。 傅雅抿唇,深呼吸一口气,骤然踩着高跟鞋啪啪啪直接走过去,直接喊了声:“老公~” 那位不知是哪个机关的女负责人的笑脸一僵,周围路过的人也因为她这脆生生的声音而回头看向他们几眼…… 顾灏南收回手,单手插在裤袋,回眸淡看她一眼,薄唇微抿,须臾侧头与那位女负责人客气的点头笑了笑,那位女负责人有点尴尬,点点头,接着快步走进她们公司。 傅雅横了他一眼,结果顾灏南已经气定神闲的转身,直接上了车,她心里一绷,想想自己还在上班,但是顾灏南平时都那么相信她,这回看起来似乎生气了,她要是不好好解释解释实在不像那么一回事儿,只好在他发动引擎时拽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刚一坐上车,黑奥迪瞬间以着比平时起车时快了3倍的速度飙了出去。 傅雅想想自己陪秦牧买衬衫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错了,她应该是任凭他秦牧再怎么可怜巴巴威逼利诱都不该动摇,不应该被内心潜在的那一点点歉疚而凌驾了理智,结果就这么上了那该死的秦牧的套了!她就知道,秦牧这厮的无耻境界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绝招,那些曾经根深蒂固的被他欺负的叫苦连天的教训怎么她转眼就给忘了呢…… 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忍着心酸,侧过头去又看了看顾灏南。 顾灏南没动,还是保持着稳稳掌控方向盘的动作,明明离她很近,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手控档的距离,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他身上疏离冷淡的气息更浓。 直到前方一阵杂乱的车笛声四起,傅雅才回过神,猛地抬眼看向前方,a市比较繁华的十字路口,因为红灯,人行道一这边的车辆由于车队排的太长,而暂时无法通过,傅雅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顾灏南。 他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她和他相处这么久,知道他平日本来就是严肃的时候多过于那些平易近人的温和,而他对自己,却常常都是信任与温暖齐并,很少会对自己这么冷漠。 傅雅想了想,看了一眼他腕上的表,不由的试图找话题先缓和一下气氛:“现在几点了?” 前方的车辆已缓缓向前,顾灏南没理她,将车缓缓向前,但前边那辆车的司机似乎是个新手,眼看着绿灯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却愣是压着车速,顾灏南清冷的眉宇微微蹙了蹙,直到那辆车的速度终于加快,正要直接加速,却是一加速便又骤然一个急刹车。 绿灯已灭,又一次红灯。 傅雅因这倏地刹车的动作而身子前倾了一下,再又因为安全带的保护,身体向后弹了回去。 身旁那人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副驾驶这边坐了一尊空气一般。 傅雅搞不懂,侧头看看他:“灏南,你今天不忙吗?” 没反映,没动作,没声音。 “下午公司没事吗?”她毫不气馁的继续问了句。 “灏南……”傅雅探过头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募地,他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平静无波,沉沉地像一潭水。 她愣住,直看了他几秒,直到前方又一个红灯路口,他倏地又一次急刹车。 “啊!”傅雅虽然系着安全带,但因为倾身侧头一直看着他,身体太过前倾,脑袋瞬间撞到车内的空调口,顿时疼的她抬手捂住脑袋,忙收回身体。 同时眼角的余光瞟见顾灏南的手悬在半空,似是要扶她,却又瞬间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继续掌控着方向盘。 傅雅无奈,继续用手揉着脑袋,忍不住咕哝一声:“哪来这么多红灯!” 坐起身,她暗暗叹了叹,见他在开车,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好继续用语言攻击:“你什么时候去的我公司?也太突然了,就你这身份在我们公司一出现,简直就是一颗深水炸弹,实在太惊人!你都没看见,就我们公司平时那些懒懒散散的大姐大妈还有那些小姑娘,今天一个个的表情都那么严肃,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视察,结果才知道是你,也难怪他们吓成这样,你就这么不通知一声的直接出现,连我都被吓到……” 继续没反映。 傅雅万分揪心,有点苦恼,抬起一只手在不影响他开车的前提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灏南,说句话呗?”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低眸淡看了一眼袖口上那只爪子。 直到她手都僵了,他才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转开了视线,不着痕迹的将袖口从她手里拽了出去,目色平平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等了好久,在傅雅几乎要放弃等他开口的时候,他倏地将车一个急转弯,“嗤——”的一声停靠在路边,在她略有些怔忪的刹那终于慢慢的开口:“你希望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在生气?”虽然问了句废话,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认真看清他的态度,唔,好对症下药。 “你觉得呢?”他冷眼扫过来。 傅雅正想说话,忽然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周觅,她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顾灏南,才接起电话:“喂?周觅?” “傅雅,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中午开完会怎么和秦总走了?我那时候刚好去买了午饭回来,结果就看见顾总的车开到咱们公司这边,又看见你在那时候上了秦总的车!”周觅似乎是躲进了公司的厕所里给她打电话,四周的声音有点回音,声音也放的极小。 傅雅当即愕然,那边周觅接着小声对着电话说:“后来我拿着外卖回办公室去吃饭,结果顾总就进来了,我看见他手里提着两盒你最喜欢吃的川味小吃哎,他是不是担心你伤好后第一天上班身体会不舒服,所以特意抽空来看看你呀?还给你打包了午餐呢,后来都凉了……” 直到挂断电话,傅雅缓缓放下手机。充斥在胸口的一种汹涌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要冲出来,她转过头,看着他平淡的表情。 黑色奥迪已经重新在路上疾驰,傅雅不知目的在何处,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看见了她坐上秦牧的车? 现在这算是吃醋吗? 吃醋她陪秦牧去买衬衫? 吃醋她为秦牧买衬衫? 吃醋她在秦牧眼皮底下工作? ——那他爱你么?—— 秦牧那句略有些低沉的声间在耳畔轻响,她顿了顿,迟疑的看着身旁的顾灏南。 这种气氛,她要怎么开口,才不至于太冷场呢? “老公,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她决定换个方式,据说当官的都喜欢听溜须拍马。 他今天穿了一身便服,气质特卓绝伦,比起他平日那些剪裁合体冷峻沉稳的西装,更添了几分随性淡然,她说的其实也是事实。 结果貌似他真就不吃这一套。 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委婉含蓄又经典的问题:“灏南,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海里,你会先救谁?” 这种据说是可以让所有的男人抓狂的问题,他应该能有点反映吧?……意思意思一下也好啊! 不过,貌似这种方式对顾灏南依旧有点行不通,他斜瞄了她一眼。 有点意外的是,他居然开口了:“我妈对海水过敏,从不靠近海边。” 傅雅嘴角狠狠抽搐:“我说的是假设,那假设我,只是我一个人掉进海里了。” 他:“哪片海?” “就咱们a市那片海吧!” “那边海滩正在改造,附近配备了十分完善的海上救援队。”他没什么表情。 “……”傅雅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呢?你会不会救我?” “你掉进去的时候我在场?”他很认真的问。 “嗯,你在。”她叹息。 “我不会让你有掉下去的机会。”他瞥她一眼,仿佛看个白痴,又仿佛从来不认识她。 傅雅握拳,含着一泡眼泪,一忍再忍:“就当我已经掉进去了,你才看见,你会救吗?!” 他似乎终于觉得她已经开始把这个当成一个问题,由是皱眉沉吟:“傅雅,你多大了?” “……”傅雅顿了顿,觉得这种绕来绕去的对白还真把自己给绕成了智商负数,忙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会去我们公司,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激动中,顾总亲临,新上任的总编估计快要笑的合不拢嘴了,简直可以直接列为史册,而且他们……” 他皱眉。 看见他皱眉,她索性再次转移话题:“本来打算送雨霏的礼物,我还没有想好,不如去转转吧?” 连她都要佩服自己如今思维跳跃之快,反映之灵敏,话题转移之迅速,估计是被周觅那妞传染的。 他转头,漆黑沉静的眼瞥过她。 她听见自己心一刹那紧揪起来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他这一眼有点意味深长,犹如深海漩涡。 习惯了他平时的从容淡然,习惯了他对自己的信任理解,也习惯了他所有的好,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哄这样的顾灏南…… 谁来教教她怎么哄男人开心? 在路过一家很有民族特色风的礼品店时,她说了声停下,之后下车匆匆进了那家礼品店,前几天说好的要送雨霏一个礼物,让雨霏一回来就能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而不是再对回家这么排斥,这几天却一直没遇见什么适合送的东西。 挑选了两样小礼品,包装好后,走出礼品店,便看见顾灏南斜倚在车边,指间氤氲着点点忽明忽灭的星火与泛白的烟雾,清澈沉静的俊脸在烟雾中迷蒙。 第八十七章 哄哄总裁大人 她捧着那两样东西,见天色已近黄昏,由是走过去:“老公,那个,我们晚上在这附近逛逛夜市如何?” 顾灏南瞥她一眼,眼神是对她少有的几分凌厉:“理由。” 傅雅想着刚刚在礼品店里买东西时想好的台词:“刚刚礼品店的老板给我介绍,说附近的夜市也有很多平时少见的新鲜玩艺儿,我刚刚买的这两个小礼物不算是在满意,想去那个夜市去看看,雨霏又不缺钱,喜欢的东西恐怕早都有了,也不用我买什么,我想多买些新鲜的小东西,总有一个她能喜欢。” 怕他会说没有必要,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女人之间在某些方面还是共通的,不管她会不会喜欢这些礼物,但只要她看到了,她也会领这份情,你难道不心疼她吗?我想多挑些小东西送给她。” 他抬腕看表,皱眉:“这个时间?” “现在已经快到5点了,夜市基本6点多就已经出摊,听说就在附近,咱们四处走走,找到那到夜市街的时候估计时间也差不多。”她笑。 结果顾灏南状似不经意冷瞥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谁要跟你四处走走? “老公~”她伸出手,去挽住他的手臂,难得撒娇似的轻轻摇晃着:“我们一起走走,逛逛夜市,就像那些平平凡凡的小夫妻一样,顺便也散散心,怎么样?” 很显然顾灏南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他低头,看看她紧紧缠在他手臂上的她的手,抬眼,目光扫过她,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两人这样徒步行走,她又故意在附近街景比较好看的地方转了转。 终于到了那条夜市街的时候,已经快到6点,这种季节的6点,天色已擦黑了许多,他们穿过灯火霓虹的马路,走到那条街。 在看见前边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傅雅忽然犹豫了一下,有点担心顾灏南这种人会不适应夜市这种嘈杂的环境,结果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依旧波澜不兴,但目光在触及那些路边摊并不卫生的烧烤时,眉宇终是微微拢了拢。 傅雅拉着他一起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夜市里有很多人都是这附近的居民或是a市的一些来往的游客,十分热闹,傅雅很久没有逛过夜市,有些兴致勃勃,虽然现在不是炎热的夏天,但毕竟a市的冬天很少下雪,今天又不算特别冷,这种夜市的环境里,人又多又挤,鼻间满是交错的汗味烟味香水味烧烤小吃味等等各种味道,她急忙费力的要从这一片人群里挤过去,却因为人太过拥挤,本来挽在顾灏南臂上的手忽然被旁边穿过的一个人瞬间隔开。 她募地转头,却被几个人推挤的连连向前走了十几步,仔细向人群里看去时,顾灏南已不见踪影。 她一急,低咒了声,正要走回去,却是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搔乱,又是一阵推挤,她忙伸手要去抓些什么好稳住身子,却是穿着高跟鞋的脚下一踉跄,瞬时向后跌去。 惨了!这种人多的地方,真摔倒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被活活踩死!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她赶紧就着那只手站稳身体,却见是顾灏南穿过人群走过来扶住自己,顿时道:“你刚刚跑哪去了?” 他扶住她,嗓音依旧清冷:“你确定这种地方能买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顿了顿,转头看看四周的人群,有些不确定:“应该有吧,一般在夜市里新奇的小玩艺儿很多的,那个礼品店的老板说在这条街中间的路段就能找到。” 说着,她转身就要再走进去,却是刚一转身,腰身忽然一紧,顾灏南揽住她,将她搂在怀里,本来整洁的熨贴的衣服因为这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而有些褶皱。 记得他向来超乎寻常的干净,现在却只能皱着眉,一路拥着她向夜市街的中段走。 心头一暖,熟悉的被呵护的感觉再度上涌,被牢牢的困在他的臂弯里,脸贴着他的胸膛,鼻间是那股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清冽如泉的气息,她正感动着,想着他是不是消气了。 “灏南,我们去吃烧烤怎么样?”她抬起脸凑近他。 结果两人已差不多走到了这条街的中段,他本是覆在她腰间的手便毫不留恋的拿开。 傅雅心里一沉,有点无奈的看他一眼,莫名觉得心里抽痛的厉害,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仿佛是往常的神色,眼神是淡漠疏离,似是在等她买完东西,眼里看不出太多情绪。 ——那他爱你么?—— 那句话又回荡在耳边。 傅雅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听见他手机在响,但是响了很久,不知他是因为这人群太过嘈杂没有听见,还是不想接。 “不是要去挑礼物?”见她杵在那里不动,他勉强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傅雅仿佛这才回了神,转过身往旁边靠近摊位的地方走,眼前却是不断闪过顾灏南的脸。 清冷的,严肃的,疏离的,淡漠的,微笑的,认真的,温柔的,心疼的,担心的,平静的,挑眉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眉目已在她脑中如此清晰…… 她蹲到几个摊位边看着那些摆着的小玩艺儿,还果真如那家礼品店的老板所说,这里确实有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如果不在那家礼品店先买两样东西,估计那老板也不会告诉她。 傅雅一眼就看中了一个似是琥珀才质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花纹的笔筒,拿起来看了一番,踌躇了许久:“老板这个怎么卖?” “三百五。” “三百五?”傅雅惊了一下。 近年琥珀这种材质的东西价位突飞猛涨,这么一只雕刻的如此精细琥珀材质又十分透彻的笔筒只要三百五十块?这只笔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看来这老板不识货。 傅雅不动声色的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接着气定神闲的将之放了回去,不甚满意的说:“就这么一只不是晶石也不是塑料玻璃的东西就要三百五十块?老板要不要这么黑呀?” 那老板看她一眼,思讨了一下才问:“你想多少钱买?” 傅雅伸出两个手指头。 那老板愣了一下:“二百?” “二十!” 那老板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瞪着她,似是要发火,傅雅一看,顿时拉长了脸,起身做势就要走,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她身后的顾灏南,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似是被她这种变`态砍价的方式煞到了。 “二十?你当我出来摆摊是要饭的?八十块,要就拿走,不要的话就算了!”那老板忽然嘟囔了一句。 傅雅顿时转身,仿佛很大不情愿的瞄了一眼那老板重新放回原位的东西,低下头又看了看:“三十块,怎么样?” 那老板斜她一眼,见她那眼神似乎并不是特别想买,有点担心这生意做不成,顿时放低了声音:“这样吧,各让一步,五十。” “成交!”傅雅不动声色的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递给那老板,接过笔筒后,转过身,立马脸上笑的满脸桀桀,一脸捡到了宝贝似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手里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凤花纹。 抬眼看向顾灏南,他却是睨了一眼她手中捧着的琥珀笔筒,仿佛早已看出这笔筒确实是个好东西,但贪到这种小便宜,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 他拿她有些莫可奈何,终是终究眼里蕴了丝笑,却是收敛的极快,在她诧异的盯着他看时,已经恢复了一张扑克脸,还是黑桃k的。 傅雅仿佛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又看了他几眼,才转身继续去买东西 在这小半圈转了近一个小时,又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其实傅雅之前在礼品店里买的东西就还算合心意,只不过是想和顾灏南出来散散心,结果貌似他不怎么太领情。 在路过几个路边烧烤摊时,她摸了摸肚子,又转头闻了闻,发现一间烤串的味道很香,顿时走过去,低头看了眼火炉上的一排烤肉串,忙笑眯眯的回身去拉顾灏南的手:“老公,你吃几串?” 顾灏南嗤了一声:“不吃。” 她面色一黑,撇了撇嘴,回身去跟老板要了二十串,等了十分钟,拿双手各拿十串,举到顾灏南面前去,十分慷慨的说:“那,吃吧,别不好意思!” 有那么好半天,他没有动静,清冷的眸子扫着她手里的那还兹兹冒油的肉串,明显是敬谢不敏。 这才想起他偏爱素食不喜荤腥,这种路边摊的小吃更是有几分排斥。 她灿灿的收回手,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挫败感,垂下头,心里反复说着“顾总在生气,顾灏南生气了,她老公真的生气了……” 于是她幽幽的再度转向顾灏南幽幽的开口:“老公,我打算回公司一趟。” 他睨她一眼,问:“干什么?” “我去把你中午送去的盒饭吃掉。”她眼神特悲凉。 顾灏南干脆不理她,直接抬脚走进人群。 傅雅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怒火蹭蹭上涨。 “不逛了!回家!”她骤然吼了一句。 顾灏南眉宇一挑,站在人群中本就是十分引人注目的那一个,不过时常逛夜市的这些老老少少的小市民向来不太关注娱乐新闻,当然认不出他,他转身看她一眼,看见她脸上憋着的怒火,清泉一样幽淡的薄唇边瞬时勾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 傅雅怒瞪着他,转过身,抱着怀里那几样大大小小的礼物,匆匆的走出人群,连肉串也不吃了,全都纂在手里,一脸恨恨的表情。半个小时后,傅雅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扔包,踢鞋,抱着那堆礼物走进卧室,把东西都放好,才转身走出去。 走出卧室时,看见顾灏南反而似乎是心情好了,正姿态肆然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下马威是吧!行,你等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咒,蹬蹬蹬冲进了厨房,洗手做饭。 厨房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咚咚咚似是用菜刀狠砍菜板的声音,顾灏南不禁叠上报纸,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显然是怕她冲动之下一不小心切到手指,结果一脚刚一踏进厨房,便赫然停住。 只见傅雅一手掐着腰,另一手高举着菜刀,刀锋对着他,面无表情的瞪他。 他顿了顿,看着她高举的菜刀,很是淡定的问:“做什么?” 傅雅没好气道:“酱油没了,你去买还是我去买?” 顾灏南的脸瞬间黑似锅贴…… 不等他有反映,她直接举着菜刀就要绕过他走出厨房。 “我去。”他叹了口气,却是瞥了她手中的菜刀一眼,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傅雅放下菜刀,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回厨房。 十几分钟后,顾灏南回来,走到她身边时,把一瓶酱油放在她手边的橱柜上,手却是按在瓶口上没有离开。 傅雅本来要用酱油,却看见他一条胳膊横在这里,不禁侧过头抬起脸看他一眼,却见他疏离冷淡的黑眸里尽是冷笑,她拧眉:“你干吗?” “我来。”他忽然笑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刻她手里正捏着一团肥肉。 傅雅顿时眯眯一笑:“还是我来吧,您好歹堂堂总裁大人,哪能让您老人家经常做饭呢?古人说,君子远庖厨,小女子我这点良妻淑德的贤惠还是有的,您老请,请去继续看报纸……” 说着,她又一脸笑靥如花的伸出一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灏南低头瞥着她眼里那一丝丝精光,又瞥瞥她手里那一团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有点居心叵测。 “您这一整天日理万机的,我怎么好意思让您老人家天天做饭,快出去吧,出去吧~”傅雅努力挤出一脸的笑。 直到这尊佛终于走了出去,虽然离开之前那一瞥的意思是懒得跟她计较。 傅雅转回身,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下去,把肉在菜板上一放,瞬间又是“砰”的一声重坎。 已经走出厨房的顾灏南脚步一滞,侧首瞟了瞟厨房。 晚上9点,傅雅将一盘盘看起来无比美味的各种炒的炖的焖的炸的蒸的猪肉牛肉羊肉肥肉一样一样的摆上餐桌,又把之前带回来的肉串用微波炉热过之后,用盘子装了出来。 “老公,吃饭啦~”傅雅依旧一脸笑眯眯的,去把架子极大的总裁大人大人请了过来。 顾灏南看了看桌上的各种肉,转头看她一眼。 “看什么,吃呀,这么多东西,我特意做了一个多小时,你该不会真这么不给面子吧?”傅雅一脸自然而然的表情,把筷子摆在他手边。 顾灏南扬了扬眉,忽然仿佛心情很好的直接坐下,面无惧色的看着满桌的荤腥,在傅雅隐隐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和颜悦色道:“你也一起。” “等一下,还有一道菜~”见似乎没什么效果,傅雅顿了顿,沉着脸说了句,便转身进了厨房。 又过了几分钟,端了一盘清炒莲藕出来,顾灏南看见她手中的清炒莲藕,眼中终于蕴了几分满意,这才拿起筷子,结果傅雅一路绕过他,转身坐到他对面,把那盘清炒莲藕放在自己面前。 她抬起眼,对面色渐青的某人甜甜一笑,很明显,这盘清炒莲藕是她的。 “老公,吃呀~看着我干什么?”傅雅一脸无辜的眨眨眼,主动夹了一筷子孜然牛柳放进他眼前的碗里:“难得今天做了这么多菜,你多吃一点~” 明显看见顾灏南那向来平静的脸色由青转黑,再由黑转青,握着筷子的手骤然就要放下。 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要起身打算自己动手弄吃的去,傅雅直接开口:“都已经有这么多菜了,这都已经吃不完,你难道还要去弄点什么?现在社会一直宣扬杜绝铺张浪费,你是总裁大人,好歹也要以身作则的是吧?” 顾灏南唇边骤然弯出一丝诡异的弧度,没有离开,慢条斯理的夹起碗里那块他向来最排斥的牛肉,平平静静的放进嘴里。 傅雅抬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 再然后,顾灏南连嚼都没有嚼一下,便不动声色的拽过餐桌尽头的一张餐巾纸,很是淡然的把那块咸的惊人的牛肉吐了出来,再又随手扔掉,举止温文儒雅,俊容里没有一丝怒意。 这么淡定? 傅雅暗自皱眉。 她明明把半盒盐洒了进去,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十分想喝水才对,怎么没反映? “怎么不吃?”她装傻。 他,云淡风轻:“无福消受。” 说罢,起身,不急不缓的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他手里握着玻璃杯,一副气定神闲完全没被她气到的样子,傅雅面色阴沉,幽幽道:“你不吃饭光喝水是什么意思~” 顾灏南淡淡瞥她一眼,精细俊澈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他自有的优雅卓尔,说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很好。” “什么很好?”她挺直了脊背。 “看来是我用错了方向。”他看了看她,半晌才道。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他“啪”地一声把玻璃杯放下:“上楼。” “干吗去?”她愣在那里,大大的不解。 第八十八章 噩梦 他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变:“上楼。” 见他那过于严肃的不太寻常的表情,傅雅本来想无视的,但见他已经一转身,走上楼去,迫于心里的好奇,她终究还是放下筷子,起身跟上去弼。 上了楼,便看见顾灏南颀长挺拔的身影进了书房,她心下思讨着,觉得颇有些奇怪。 顾灏南这人,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实在是难解难测,由是再度跟了过去。 进了书房,却见顾灏南已经在书柜上拿出了几本厚重的书,傅雅疑惑,该不会自己这以毒攻毒的方式用错了? 顾灏南转身,目光沉沉地问:“除了媒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职业?” 她一怔,没反映过来。 “公务员?律师?审计?”他看着他,稍稍叹了口气:“你大学是法政专业,这些都可以触及。” 傅雅诧异了半天,才仿佛陡然明白了过来:“你想让我换工作?” 他不语,只将手里那些书放在桌上:“都看过哪些?” “只看过,因为在大学时很早就出来实习,我没想考研究生和公务员,所以这些都没有太刻意的去接触过……”。 顾灏南“嗯”了声,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这些书都看看,看不懂的问我,明年直接过来公司面试。” 虽然有些诧异,但傅雅脑子里当即冒出一个问号。 总裁夫人还用面试吗?真想让她做,直接安排下去叫人给她个名额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会叫让人给你放水?”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顾灏南好整以瑕的看着她。 她不答腔,只是看看桌上那几本厚厚的书,学无止境,她倒是不排斥时刻提升自己的内涵量,何况秦牧现在收购公司,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长期停留下去,早点给自己选择另一条出路也是个好办法,便应了声:“我找时间开始看。” “现在开始看。” 她大惊:“这么赶啊?为什么要这么赶?” 他嘴边挑起一抹笑:“你说呢?” 她脑子里骤然映出秦牧那张得瑟的都快直接赶上一朵花似的脸,嘴角不禁抽了抽,再又看看顾灏南那笑的有几分耐人寻味的脸,叹了口气,直接坐下,捧过一本开始啃。 见她一副勤思苦学居然不反抗的态度,顾灏南略清冷的黑眸中慢慢蕴了一点点笑意,顺手合上她手中的书,淡淡道:“饿不饿?” 言下之意就是你表现的很好可以去吃饭了。 傅雅于是默默的低头,看着被合上的书,看着那上边几个大字,听见自己已经咕咕叫了半天的肚子,有点懊悔的叹了口气。 只想着气一气顾灏南,所有的菜都被她做的咸的完全没办法入口,连带回来的肉串都被她洒过许多酱油才放进微波炉,只有那一盘清炒莲藕没放一点点盐,却其实被她炒完后用水洗过n回才放进盘子里,那一整个桌上没一个东西能吃的,却结果把自己的路给给堵死了。 再饿又能怎么办?没有一样能吃的。 还是继续啃书吧……书中只有颜如玉,书中只有马蹄酥…… “我不吃了,减肥。”她撑着骨气再度把书翻开。 顾灏南轻笑了声,见她那认真埋头于书里的模样,直接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傅雅一边看着书里第三页的几道重点,一边随手打开电脑,要在网上查一查看看这条理论有没有其他解法,习惯性的点开qq,正要去打开百度,忽然,视线瞥见qq上边跳动的周觅的头像。 点开一看,却见是周觅发给她的一个压缩文件。 周觅:傅姐,你今天没事吧?你看看这个! 傅:这是什么? 一边问着,她一边随手把那文件接收了。 周觅:咱们市检察院上个星期新上任的督检的艳`照! 傅:[惊恐]艳`照?你去偷`拍的? 周觅:[害羞]怎么可能是人家拍的~你快看嘛,真是够香艳的~! 傅:周觅!你个死丫头片子,越来越不学好,开始看这种东西了是吧? 周觅:没有啦,傅姐,人家是在特殊渠道弄来的,我这可是独家哦~直接分享给你了,你看看,这些艳`照要不要发出去呀?听说这个新上任的督检不是个小人物,不好得罪呐~不过在业界听说,这个人名声一直都不怎么样,贪污受贿,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听说是几年前在a市忽然起来的一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几年在政界倒是混的风声水起,听说背后有军区的人物撑腰,很是牛叉咧! 傅:a市? 周觅:对,听说他以前是在a市审计局的一个科长,不知道靠了什么关系,竟然直接升到咱们a市检察院的督检了![鄙视]也不知道他的靠山到底是谁! 文件已经接受完成,傅雅打开那个压缩包,直接点开文件夹,播放幻灯片,一张张尺度极大,男女交合的高清照片在屏幕上一张一张的缓慢跳过,看这些官员的艳照在她们政务媒体这个行业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尺度这么大的还是头一回,分明就是近距离高清拍摄,最后居然还有几段录像。 她诧异了一下,看着那清清楚楚的各种姿势,险些直接长鸡眼,无语的在qq聊天窗口上打字。 傅:神呀,这是谁拍的?这个女的该不会是卧底?怎么可能拍的这么清楚? 周觅:嘿嘿,保密!以后再告诉你~[害羞] 傅雅嘴角一抽,再向下翻了几张照片,那男的肥的流油赤身裸·体的,女的姿色倒似乎是不错,只不过有一半的脸上打了马赛克,她有点恶心,正要直接关掉,却是当照片跳到下一张时,那个男的侧脸露了出来,虽看不见正面,但仅仅是这一面侧脸的三分之一,就足够她愣了一下。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不由的重新把所有照片放成幻灯片,忍着恶心的冲动,一张一张的重新看了过去,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的头,这近百张的肉`欲横流的照片里,能隐约看见这男的侧脸的照片却只有两三张,大多数都只是背面的角度,显然那只拍摄这些视频和照片的摄像头是他后方的天花板上。 她眯起眼,总觉得这个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仔细在记忆里搜寻这么久见过的采访过的每一个高官,却始终都没有这么一个人。 傅雅暗暗思讨,点开那下边的几个视频录像,本来正常偷`拍的视频都是无声的,那些摄像头大多不具备音频功能,却没想到,刚一点开视频,一阵“嗯嗯哦哦啊啊”的声音就骤然顺着手提电脑自带的音响飘了出来。 她一惊,忙按了静音,拧眉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录像,这拍摄的高清程度有如某岛国特色a`v片,角度依然是在后方,看不清脸。 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怎么想不起来? 正想着,忽然,书房的门开了,她一听见门开的声音,思维因为刚刚的思讨而有一刹那的停滞,回过神来时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看什么,瞬间满脸爆红,但现在是全屏状态,来不及缩小窗口再关闭,猛地站起身直接挡住电脑。 顾灏南走进来,眼神淡淡扫过她:“刚刚什么声音?” “呃……”傅雅无比蛋腚的挡着电脑屏幕:“有什么声音吗?” 顾灏南看见她把身体挡在电脑前的姿势,清俊的眉宇微微一挑,泰然自若的走过来,问:“在看什么?” 她坚定:“我在认真查资料,在学习!” “这样啊……”他忽然笑的几分诡异莫测:“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有吗?” 他唇边悄然弯出一抹悠然的弧度,向前一步。 她倏地将身体紧贴住电脑。 “让开。”威慑性的嗓音。 傅雅只觉得整 个头皮都发麻了,眼里有几分挣扎。 他轻抿了一下唇,直接握住她的肩把她身体挪开…… 电脑屏幕上正上演着最激`情的一幕…… 然后,傅雅就看见顾灏南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深沉的灰…… “傅雅。”这声音的温度使人不寒而栗。 傅雅心中哀叹,她怎么能把看高官色`情录像当成一件正经工作,而没有在偷看a`v时小心翼翼的自觉呢?活活的让人抓了现场,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尴尬的回头,她解释:“这是……同事刚刚发给我的……” 再接着,就是顾灏南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你,在学习?” 她顿时窘了窘,有种天降神雷劈到自己的悲催感,“我,那个,这其实,只是一个巧合,那个……同事找人偷`拍的新上任的那个什么督检的……” 她已经彻底的语无伦次了!整个站在电脑边,成了一尊石雕。 顾灏南眼神暗测测的夹着几分颇有意味的冷笑,忽然就这么看她一眼:“不如我教你?” “啊,不用不用,在这方面我不用学习!” 他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是吗?” 完了…… 怎么越辩解越超圆不回去了。 傅雅干脆不吱声,灰瘪着脸,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屏幕里那对赤身裸`体的男女那仿佛销`魂的动作,不由的忙伸手去,把视频关掉。 结果,桌上被放大的艳`照就这么赤`裸裸的呈现在顾灏南面前。 傅雅在心里默默流泪,周觅啊周觅,你丫害死我了! 好半天,顾灏南才噙了一抹笑:“来吃饭。” 说罢,旋身走了,走之前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电脑,淡淡道:“东西别删,我找时间看看。” 她当即惊异的抬眸看他一眼,却见他不冷不热的给自己投来一丝鄙夷的目光:“官场扫黄而己。” 直到他出去了,傅雅才仔细想了一遍。 觉得自己刚刚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实在是…… 是啊,扫黄打非而己,她干吗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想着,便直接把屏幕上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关掉,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周觅对话的窗口,转身出了书房。 之前她做那些各种肉已经消失不见,桌上唯有一盘被重新下过佐料的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素炒莲藕和一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鸡蛋汤,但这对于已经快要饿死了的傅雅来说简直比满汉全席还吸引人,二话不说的直接坐到餐桌边,毫不客气的直接动起了筷子。 从这菜的味道上来看,顾灏南果然没她这么小心眼儿,味道一如既往的让她忍不住赞叹,一边吃一边说:“怎么这鸡蛋汤里什么都没放啊。”她记得冰箱里好像还有番茄来着。 他瞥了她一眼:“一晚上浪费这么多食材,因为你的铺张浪费,加上态度恶劣,以后晚饭只许一道菜,鸡蛋或番茄,自己选一样。” “……那还不是被你刺激的……”她满不情愿的低下头专心啃饭,太过份了,居然连鸡蛋和番茄都要分开! 悄悄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人,他正喝着汤,姿态优雅而悦目,静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沉静清华的气质,一副与生具来的清傲模样,一瞬间就把这碗无比简单的鸡蛋汤都趁的仿佛味道极为脱俗。 等等,脱俗? 傅雅低头又喝了一口汤,惊异道:“你在这汤里放了什么?” 顾灏南很平淡的说:“我把你做的那几道菜都放里边涮了涮。” “……我说怎么一股肉味。” 他慢条斯理地瞄了她一眼:“睡觉之前把前五条重点背下来给我听。” 傅雅抬起眼瞪他,他却视若不见。 她怎么感觉今天这一整天都这么不顺! 吃过饭后,她十分自觉的便要上楼去继续看书,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到现在也 没想起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一个侧脸,十分眼熟,但始终看不到正面,她没办法在记忆里准确的搜索。 正要上楼时,看见顾灏南修长笔挺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拿着手机,正在接电话。 这通电话已经接了足足有三分钟,而他只是沉默的伫立,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因为是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但之前看他接到电话时的神态,直觉应该是与工作有关。 她转身便直接上楼。 刚刚向上走了两步,便听见顾灏南的声音在身后淡淡的响起:“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她以为他是在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但却还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陡然瞥见顾灏南的目光沉静,正看着自己。 傅雅顿了一顿,走下楼梯,缓步走向他。 “老公~” 她柔声喊了一声老公,看见他眼中添了几分柔和与包容,索性上前,主动凑上唇瓣,在他微扬的唇角亲了一下:“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是在生气,你只是吃醋对不对?” “你这么确定我是吃醋?”他似笑非笑,却是长臂一伸,轻轻搂住她的腰,黑眸里蕴着柔和的温度,那份清冷已悄然煺去。 傅雅只是笑,其实他们都不是孩子,有些时候,一句话,便可以包含太多。 “秦牧无论有多好,却不是傅雅想要的那一个。”她靠在他怀里,认真的看着他清俊的眉眼。“而我想要的,是温暖,是包容,是体贴,是信任,是时时刻刻在乎我的感受,是曾经告诉我,我可以卸下那些坚强的壁垒,要哭就去他怀里哭的顾灏南。” 所以这样的顾灏南,她早已不甘心拱手让人,无论对方是思晴还是欧若蓝,这样这样好的顾灏南,她怎么可能不想一直拥有? “只要你顾灏南始终坚定,我傅雅就可以做到矢志不移……” 话音未落,下巴便骤然被抬起,“移”字的尾音瞬时被他清润的唇覆住,他眼里有着几分异样的光彩,唇角仿佛存着一抹欣然的弧度,在她愣神的刹那翘开她的牙关,温柔而恣意的侵袭着她的一切,她抬眼,看见他深邃的黑眸中盈着笑意。 一吻做罢,傅雅脸色酡红一片,见他眸色深暗,便嘿笑道:“老公,今天晚上就不背那几条重点了好不好?” 他扬唇一笑:“不行。” “……”她嘴角狠抽,人已经被他推开。 五分钟后,傅雅回到书房,依照顾总裁的指示,把电脑拿下去给他,美名其曰,免得她偷偷上qq聊天。其实是他想看这些视频吧? 据说这个时代的每个男人都有一种癖好,比如每一个男人的电脑里都会有那么一个盘是女人不能随便触碰的,她在把电脑拿出书房之前特意迅速打开这台电脑的几个内存盘,结果发现一个盘里放的是与商业有关的各项资料与一些特殊的名单,另一个盘里是电脑的各种系统软件,最后一个盘里是一些整齐有序的文件夹,她眼前一亮,打开文件夹,却只看见一些需要输入密码的文档,和只有几张能打开的图片。 而其中有一个图片是,一串水晶项链的模拟图。图片上面的项链和妈给自己的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很相似。 看这些东西,她心头的疑惑更是增多,最后又翻开那张水晶项链的图片,她滞了滞醒。 这条项链到底有什么意义?怎么会在顾灏南的电脑里有这种图片? 再看那些仿佛是数据资料的文档,但却是全都打不开,全都需要极为复杂的密码。 以前不曾注意过书房里这台电脑的内存盘,今天是第一次偶然翻看,顾灏南的电脑比她想像中的更要井井有条且干净,只是那张模拟图片,终究还是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惊疑的波澜和困惑。 究竟是巧合,还是这条项链真的有什么意义?但是顾灏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图片,这些所有的图片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抱着电脑下楼,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顾灏南正在泡茶,姿态优雅而随性,仿佛是一处极为入眼的风景。 她将电脑放在茶几上,看着他的动作,扬声问:“必须背五条啊?” 顾灏南泡了茶回来,见她一脸的悲凉,仿佛一个被逼迫去写作业的孩子,他只怔了一下,便是一晒,把左手的茶杯搁在身边的小型书柜上,倚着书柜,举杯啜饮。 “两条不行吗?”傅雅退而求其次。 顾灏南倚着书柜笑:“你跟我讲条件?” “不是啊,那么长一大段才是一条,你让我这一会儿就背出五条,摆明了压榨,不让人睡觉了!” 顾灏南看着她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黑眸里盛着脉脉的微光,尔雅的笑了笑:“再这样拖延下去,你连两条都背不出。” “谁说的,我可没拖延!” 傅雅睁眼说瞎话,一脸的坚定认真,表示自己很诚恳。 游弋的目光瞥见正倚在书柜边的顾灏南,只见他仿佛存心陪她一起拖延似的,不言不语也不动,悠闲的喝着自己的茶,手指时尔在杯壁边缘摩挲而过。 “老公~”她唤了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撒个娇再说。 顾灏南笑笑:“用不用我去书房陪你?” “那还是算了,我自己去背……”傅雅骤然起身,一路笔直的走向楼梯。 笑话,要是顾灏南跟她一起在书房里,她怎么可能还能背得下去! 看着她的背影,顾灏南淡淡一笑。 傅雅回了书房开始埋头苦背。 等到她背到第二条的时候,她才陡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抱电脑下去时没有关机,好像也没有把qq关闭下线,再又想想,顾灏南应该不是会偷窥她qq的那种类型的男人,能做出这种事儿的恐怕也只有秦牧那只禽`兽! 想到此,她定了定心神,继续埋头苦背。 楼下,电脑里传出几声提示音,顾灏南本是走到茶几那边拿报纸,瞥见屏幕右下角的闪烁,接着聊天窗口便忽然在一阵抖动下跳了出来。 秦牧:明早8点准时上班,不许迟到。 窗口又抖动了一下。 秦牧:[大怒]装看不见? 秦牧:傅雅,我可警告你,一不许辞职,二不许旷工! 秦牧:我知道你看得见,别逼我电话轰炸,爷的耐心你也知道~这次我铁了心跟你耗着! 秦牧:别以为你现在像只刺猬一样我就治不了你,认识你这么多年,看着你从一个鼻涕虫一点点长大,你那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都知道,现在正骂我呢吧?我告诉你,就算骂爷是禽兽,爷这次也不放过你! 楼上书房里的傅雅陡然打了个喷嚏。 电脑上qq对话窗口再一次抖动。 秦牧:你们不是夫妻同心吗?我今儿就赌上我秦氏50%的股份敢说顾灏南他不爱你,不如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奸笑] 秦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爷就是你的岸~[得意] 秦牧:傅雅,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能爱上顾灏南?你他`妈这是往火坑里跳,你知不知道? 秦牧:我告诉你,责任敌不过爱情!你别痴心妄想有一天能在顾灏南心里有一席之地!你没那个命! 电脑上持续响着对话提示音,顾灏南神色淡然的坐在沙发上,视线从报纸上移开,默然的看着屏幕。 本来只是不经意瞥了一眼,没打算去理会那边正气的快要自燃的秦牧,目光停留在屏幕上,许久,轻轻放下报纸。 傅雅:[斜眼] 秦牧:嗯哼?肯说话了? 傅雅:我是顾灏南。 对面持久的安静,久久没再发过来一个字。 顾灏南重新拿起报纸,淡定的看着政治新闻。 大概过了两分钟,电脑上再度传来提示音。 秦牧:fuc`k!你们两个这么快就财产共用了?! 话落,也不等回答,头像便瞬间灰了,一刹那之间便销声匿迹。 看起来气的不轻。 顾灏南看着电脑,莫可奈何的一声笑叹。浑身冷冰冰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身体自下腹处源源不断向上涌着奇怪的燥热。 身下是冰冷的潮湿,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煺去,耳边是肆意的淫`靡的笑声。 “傅染小姐那边放下话,明天天亮之前就把她给办了,最好能让她直接怀上一个不知是谁的种~”一道冰冷而粗犷的男音响起。 “这么白白嫩嫩漂亮的小姑娘,啧啧,看看这皮肤,真跟水做的似的,现在你们不让我下手都难了!” 身上仿佛被一只干燥的手摸过,她蹙了蹙眉,难受的动了动身子,鼻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想要睁开眼睛,却是乏力的连一条细缝都睁不开。 “这丫头多大呀?长的可真水灵!” “十七岁!” “啧啧,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味道最好,不老不嫩,插起来才爽……” “少废话,我那边还安排了几个人过来,你们谁先上,自己定吧!” “砰”的一声,厚重的铁门被关上。 身上反复有几只手在抚摸着自己身体各处,她不舒服的轻吟了一声,身体却骤然被什么人抱起,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被毫不留情的撕开。 从手臂到小腹,仿佛蛇一样湿滑的东西在身上游移,她再度打了个寒颤,却听见几道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淫`荡难听的笑声,身体被压在冰凉的地上,她终于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却是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陌生男人正双目炽红的盯着自己,一个男人已经把她压在了肮脏冰冷的角落里。 惊恐羞耻恶心的感觉瞬间袭来,她尖叫出声,拼命的想要把那个男人推开,双臂却骤然被那几个男人牢牢制服,难闻的男人的汗味充斥在她鼻息之间,她厌恶的想要闪躲,在那个恶心的男人亲下来的同时转头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啊!小贱`人,居然敢咬我!” “啪——”脸上被重重煽也一耳光,她被打的头晕目眩,本就有些模糊的眼前更是一片恍惚,却是浑身剧烈轻颤着。 “你快点儿!要不然我先上!” “你他`妈滚一边儿去,说好了老子先上!就是这丫头不怎么老实!得好好教训教训!让她乖一点玩着才舒服!” 身体被一把拽起,她浑身又冷又疼,又气又急又怕,颤抖个不停,拼命的挣扎尖叫:“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滚开——” “啧啧,小姑娘,别哭,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一阵阵不怀好意的淫`靡笑声回荡在耳边,身体骤然被狠狠压在一片冰冷的泥水里,冰冷肮脏恐惧的感觉彻底侵袭她所有的神经…… 那几个男人同时向她扑了过来,将她按住,头发在挣扎是被用力撕扯,脸上被连续煽了十数个耳光。 “救命啊——放开我——” 绝望…… …… “不要——” “放开我……放开我……” “傅雅?” 一直拼命挣动的双手赫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耳边是熟悉而使她安心的声音,傅雅赫然睁开眼,不觉间泪湿的双眼朦朦胧胧的睁着,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满是忧心的属于顾灏南的脸。 “做噩梦了?”顾灏南的手指抚上她脸颊上滑落的的眼泪。 傅雅没料到自己脸上那些绝望和恐惧有多显而易见,猝不及防的心口一揪,却是好半天没有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脸色惨白一片。 已经很久很久没再做这个梦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她很努力的想要忘却,不愿那险些变成自己人生污点的回忆永远缠绕着自己,可是,怎么会忽然又做起这个梦? 顾灏南清俊的眉宇微皱,没有说话,将她冰冷的身体揽进怀抱:“到底做了什么梦?怎么吓成这样?” 傅雅唇瓣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反手抱住了顾灏南,这种安心的感觉让她渐渐平复了心情,那些绝望和恐惧因为鼻间满是他身上独特清雅的馨香而变幻为未曾有过的烂漫。 顾灏南的手在她脑后轻抚,他在哄她,那么自然,仿佛对她的心疼和担忧是浑然而成,不知不觉间已互相渗透进生命一般。 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感慨:“灏南,人往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可我现在已经过的很好了,没必要回头去过度纠结那些梦,对不对?” 都是过去了,十七岁之前的那一切,都只是过去而己,就当是浮华一梦三生过,如今的傅雅可以平平静静的生活,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她不想提及,也不愿时常对人诉说,人往往不该将曾经的伤口一再的揭开去供别人欣赏,不如让它慢慢的悄悄的愈合,也好过伤口溃烂。 “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都有我在,别怕。” 顾灏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略微沙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目光仿似一汪清泉,温暖而涤荡,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 她弯唇一笑,依偎在他的怀里。 脑中恍惚闪过之前那张艳`照里肥胖的男人的侧脸…… 第八十九章 怀疑与谎言 翌日一大早,两人直接到了机场,本来是为了接顾雨菲的,可最后却接了两个人。 顾雨菲坐在后面,从包包里面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哥,这是给你的礼物。”接着又掏出另外一个盒子,递给傅雅,“嫂子,谢谢你。” 傅雅接过盒子,迟疑要不要接,这句谢谢让她也不知所措。 “你这趟欧洲行倒是蛮顺利的,又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给我说说。”顾灏南手握方向盘,稳稳地前行,清俊的脸回头,又那么两秒,看了一眼坐在后座旁边的女孩,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哥,有空再和你说,你和蓝蓝很久不见了,你怎么都不和人家打声招呼。” 顾灏南保持一贯的冷静,没有回应顾雨菲的话,“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不用了,还是早点回去看看老爷子,对了,我带欧若蓝回去看爷爷,你不会介意吧?” 顾灏南终于回应了句,“这是你的事情。” 傅雅微微抬头,看见一张温柔的脸和一双饱含深情厚谊的眼睛。 她就是欧若蓝!就是思晴口里说的那个顾灏南曾经深爱的人。 回去顾宅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可是她没有选择。回去顾宅,总会发生很多精彩。 “啊!”欧若蓝的痛呼和思晴无辜的退开身子的举动全然收入众人的眼里。 众人皆惊,欧若蓝脸色煞白,在门被重新推开的瞬间,紧咬着唇,并未继续呼痛,手腕却是瞬间通红一片,甚至雪白的皮肤也被门边略有些锋利的的槽栏刮伤,隐隐渗出鲜红的血,直到汩汩不断。 傅雅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被这突发状况凝结住弼。 “正如你所说,怪不得思晴会和傅染的关系这么好。”顾灏南并未因眼前的突发状况而有任何行动,却是意有所指的对傅雅淡淡说了这样一句,眼里染了几分冷意醒。 傅雅抬头看他,见他略是不满的看着那边思晴满眼无辜的退开的举动,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清俊的眉宇。 而在欧若蓝手腕受伤的刹那,不知那些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不少的目光忽然投向他们这一边,傅雅来不及去分辨那些人各种各样的目光,腰身已被顾灏南温柔的揽住。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他眸光冷静自制,严肃而淡冷,揽着她向那边走过去。 傅雅心头泛过一丝揪痛,不知他眼中那抹冰冷和不满,是不是因为思晴伤了欧若蓝。 可她没把心头的不安表现出来,只是自然而然的挂上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 两人走到门边,这时欧若蓝已经被扶着进了门,很显然刚刚那一阵慌乱之下,除了刚刚站在远处的他们两人,其他人并没发现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只以为是谁不小心的去关门,却没注意到欧若蓝的手。 大厅里划过欧老爷子略有些低冷的责问:“手腕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筋骨?” 虽然欧老爷子是在问欧若蓝,可那语气中的责问明显是对在场的顾家人说的,顾老爷子早早的就忙叫了下人过来:“快去把外伤药拿下来,给欧小姐的手腕涂一涂!” “我没事。”欧若蓝摇了摇头,脸色却依旧有些发白,勉强对满眼担心的顾老爷子笑了笑:“顾爷爷别担心,这都是小伤,我没那么娇惯的。” “这孩子,好好的手腕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是小伤,你以为这是当初带兵打仗的时候,子弹烂在肉里了都是小伤,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痛,看看你这手腕,上边一小块的肉都翻起来了!”顾老爷子很是心疼的叹了口气,更又对欧若蓝这种态度而使眼中增了许多赞赏,抬头看向面色紧绷的欧老爷子:“欧老爷子啊,让你孙女在我们家发生这种事,实在是我的罪过!” 欧老爷子的眼神很是冰冷,威严的表情就这么看了一眼欧若蓝手腕上的伤,拢眉道:“怎么这么多血?” “哎呀,这可能是刮伤了动脉!”李淑敏上前看了一眼 “动脉?”欧老爷子顿时满脸担忧的要去捉住欧若蓝的手腕:“不行,得想办法止血!这还得了!” 顾家的下人拿了伤药赶过来,正要匆匆替欧若蓝上药,那边欧老爷子抿唇,冷声道:“现在上药有什么用,血都止不住!” “动脉损伤,怎么才能更快的止血?”欧若蓝亦是求助的看看四周围着自己的人,手腕上鲜血的狂涌不止,犹如割腕般血腥而恐怖。 简单的止血法谁都会,可动脉出血,并不简单。 傅雅刚一进门,便听见此番对话,与此同时,揽在自己腰后的手骤然一松,傅雅怔住,只见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快步走了进去,直接在众人的目光下骤然按住欧若蓝的手腕。 欧若蓝亦在那一刹那抬起眼,没有半分惊讶,仿佛只要自己一出事,顾灏南绝对不会放下她不管,多年来始终如此,看见他眼中那份浓重的在意,在那一刹那间,仿佛即便血就此流干也甘之如饴,明亮的眼眸就这样直盯着他疏朗的眉眼,唇边露出一丝明艳昭然的笑。 “别乱动。”顾灏南在欧若蓝想要抬一抬手腕的时候严肃的低斥她一声,眼中的关心却是无法掩饰。 欧若蓝却反而笑的更加坚定,双眼在他身上执着的回荡,仿佛眷恋不去。 这一幕,却是叫傅雅僵站在门前,几乎连呼吸都已忘却。 “灏南,玩世不恭是我的错,当年我不该那么放纵,害得我生生的把你弄丢了,灏南,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五年了,这样的折磨对我们来说,都够了!”欧若蓝眼中是坦然是毫不畏惧,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就这样认真的注视着他。 傅雅心口生生的痛着,窒息感将她包围,站在门口,一动不能动。 而顾灏南却是眸色冷静,仿佛没有听见欧若蓝的这番话,在所有人各异的目光下肃然道:“给陈医生打个电话。” “去叫医生,快点!”顾老爷子骤然在那一阵惊诧中率先顿悟,转而大声催促。 “现在叫医生也没用,陈医生离这里最近,但他要赶过来最快也得半个小时,动脉出血不比其他,不出十几分钟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休克!”顾灏南严肃的说了一声:“先按压住她的手腕上方,使出血量减少!雨霏,去打电话咨询陈医生,问问他迅速止住动脉出血最有效的方法,在他赶过来之前先控制住!” 说时,顾灏南同时牢牢按住欧若蓝的手腕,手上却已沾到了她的血,眉心更是紧蹙,冷静的吩咐闻迅走过来的顾雨霏。 雨霏点了一下头,转身去拿起电话。 “我来吧。”就在所有人都在全心全意的担忧欧若蓝的血究竟要多久才能止住,所有人都在观察着顾灏南与欧若蓝之间那仿佛密不可分的关系时,站在门口的傅雅忽然轻轻的开了口。 她募然的三个字,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瞬时转向她。 包括顾灏南,在看见她仿佛一派镇定从容的走过来时,脸色猝然冷凝,看着她的墨色眸底里,渐渐染了几分歉疚和无奈。 “傅雅?”他皱眉。 “我曾经勤工检学,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小诊所实习过一年多,大学里偶尔会有女孩子因为各种挫折想不开而割腕自杀,止血包扎这种对我来说还算简单。”傅雅眸色镇定,眼中看不出半点受伤,反而笑的很是坦荡,自然而然的站在她丈夫与顾家的这一边,以顾灏南妻子的这一身份,去照顾欧若蓝。 不知道顾家上下的人是不是都知道欧若蓝曾经与顾灏南的往事,她顾不得那些各种各样的目光,亦是在顾灏南灼热的视线就这样盯着自己时,垂下眼眸,躲开他的视线,就这样看着欧若蓝因为流了太多的血而微微泛白的脸色:“欧小姐,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扶你上楼,帮你止血。” 欧若蓝看了她一眼,同样的毫无惧色,却在触到傅雅眼中那恬然宁静的微笑时,眼中有几分的微诧,却是很好的刹那收敛:“傅小姐真的会止血?”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外伤,动脉出血不比其他,傅小姐可别空口说大话!”欧老爷子忽然冷声说道。 傅雅转过脸去,看着欧老爷子眼中那一丝对自己的斥责,仿佛对自己很是不满,淡笑道:“不如我在这里保证,如果我无法尽快帮她止住血,她若是真的有什么事,不妨拿我傅雅这条命来赔。” 说罢,她便在欧老爷子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脸而微微怔愣的那一刹那,转身去捉住欧若蓝的胳膊,同时,她抬眼,看向依旧按着欧若蓝的手腕,却正在看着自己的顾灏南。 “把她交给我。”迎着顾灏南清冷严肃的黑眸,她微笑。 直到顾灏南缓缓放开手,傅雅微微使力,扶起欧若蓝的刹那,忽然,她的手臂被那只熟悉而温暖的手掌紧握住,她垂眸,视线顺着那只宽厚温暖的手缓缓向上,对上顾灏南仿佛蕴涵着千言万语的视线。 “傅雅。”他淡声唤了她一句,看着她眼中那死寂一般的沉静,终究是没有多说,仅是温和的说道:“辛苦了。” 她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须臾收住笑容,扶着欧若蓝转身,向楼梯走去。 欧若蓝一路被傅雅搀扶着走上楼梯,更也一路时不时看着脚下的楼梯,又时不时看看傅雅看不出情绪的脸色,直到两人到了二楼,傅雅扶着她走进顾家下人所指引的客房时,关上房门的刹那,欧若蓝开口:“傅小姐的心思真是不浅,淡定的连我都觉得意外。” 傅雅扶着她坐下,目光就这样扫了一眼她因为流了太多的血而显的很是苍白的表情,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眸里的信誓旦旦依旧如此的显而易见。 她不语,知道现在再不给她止血,欧若蓝若是真的休克了,后果才是对自己更大的威胁。 傅雅手下利落的拿了顾家下人给她准备好的干净的毛巾捂在她手腕动脉处的伤口上,擦拭了一番,趁着涌出更多的血之前迅速为她的伤口消毒,再又换了一条干净的无菌覆料在上边,因为顾老爷子喜欢住在远郊这种地方,离正常的医疗设施地较远,顾家里有正统的医药箱,她在医药箱里拿出绷带和三角巾为她紧紧包扎,以停止出血,再又以绷带沿着她胳膊上方缠绕三圈,系成一个半结,在结上放了一根短棍,再又把它捆成双结。 止血带被她捆的很紧,出血渐渐减少,几分钟后,出血渐渐停止。 “好了,这样暂时止住血,等医生过来再用更专业的方式替你处理手腕上的伤。”傅雅取过湿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欧若蓝有些惊愕,看着真的已经止住血的手腕,明亮的眼神再度落在傅雅身上:“怎么这么好心?你是想用自己的大度来让顾家人认可你,用这样的方式,让灏南对你有所愧疚吗?” 终于,终于打算开门见山了。 傅雅弯唇一笑:“其实,欧小姐很希望我存着你所说的那种心思,是不是?” 她微微扬眉,冷傲的眼里染了几分玩味:“难道不是么?” “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故意把自己搞的像个圣母一样,明知道自己丈夫的前女友有所目的,却故意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以让愧疚来栓住我老公的心,这就可以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份量根本不值一提,需要用这种手段去留住一个男人。” 其实谁都试过这样的感觉,现在的傅雅并非隐忍有加,只是她已不习惯去揭自己的伤疤,更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破脸。虽然她一直觉得这样挺泼妇的,是绝对的没有素质,但是就在现在这一刻,她真tmd想直接冲上去一脚踹碎了这个女人的头。 “傅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可是你这种聪明反而会害了自己,有些事情,你不如糊涂一点,否则一但认清真相,恐怕自己都要怄死了。”欧若蓝仿佛善意的劝戒。 “怎么会呢?欧小姐这样聪慧的人都活的好好的,我怎么可能会怄死?”傅雅笑。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和灏南在一起了。”欧若蓝渐渐将脸上那层笑容剥落,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们认识一年,之后相爱三年。” 傅雅挑起秀眉,看着她仿佛陷入回忆,脸上渐渐升起的甜美的笑容,她承认,这样幸福的笑容确实生生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却仍是不以为然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不爱你,你们的婚姻不会长久,何苦把自己束缚在这场根本就不应该属于你的婚姻里?” “欧小姐可知道爱是什么?爱是忠诚包容理解,而非私自的自以为是的占有,更也非那些所谓的轰轰烈烈,你所谓的那种感情,保质期太短,不出一年,足可以两两相厌。” 看着欧若蓝眼中那满是自信的笑意,傅雅仅是勾了勾唇。 “你错了。”欧若蓝闪动着双眸,竟不知是不是被说中了痛处,略有些气氛道:“世界上的爱情只有两种,一种是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有的爱情,不论多么肉麻,都可以让你感动的掉泪,就如我和顾灏南,当初无论多么的密不可分,最终却失之交臂,但因为我们之间有过去,有爱情,所以五年来始终谁都不曾忘记过谁。而另一种,就是你自己正在经理的这种所谓的‘爱情’,即使对方不爱你,你却可以为他痛苦到彻夜不眠。但是傅小姐你该知道,无论你怎样的痛苦,所有人都只会嘲笑你是个傻瓜,包括那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 “每个人都有美好的初恋!但不一定都有一个好的结局,诚如你我,没有谁会永远缠着一个过去的人,一个已经离开自己的人而不放。”傅雅垂下眼眸,诚恳,且认真的回击她如此藐视的话语。 欧若蓝果然是有些气了,冷然一笑:“是吗?所以傅小姐认为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就会是你一辈子的保障?死都不肯放手么?” “欧小姐真是很会曲解别人对婚姻的理解。”傅雅毫不畏怯的直视着她眼中那逼人的目光:“无论你们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只希望你能认清几个事实,第一,破坏军婚等同犯罪,第二,很抱歉,你来晚了,第三,灏南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在这场婚姻里,始终站在主导位置的都是他,所以,恐怕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如你所愿。” “军婚?只要灏南同意离婚,你不想离也没法拒绝!而至于责任……”欧若蓝忽然淡淡一笑:“你知道在我爷爷来a市的那天晚宴后,灏南曾回来找过我吗?” “是吗?” “什么叫是吗?傅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很懂得宽慰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宽慰自己,比如,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带着小鱼一起回来。『雅文言情小说吧』你惯于将自己不愿去深究的问题隐藏的极好,你懂得保护自己,却也实际是太过自欺欺人。醒” 欧若蓝的眼神很是诚恳,就这样看着傅雅不动声色的脸,亦也看得见她眼中渐渐瓦解的坚韧弼。 “傅小姐觉得,一个女人以着婚姻的枷锁,去绑住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偷取别人的幸福?”她轻笑,接着道:“其实对你来说,只是需要一个人在你的生命中以做保障,你不认为秦牧这种更适合你?而对我来说,顾灏南不仅仅是曾与我密不可分的男人,他更是……” 话说到这里,欧若蓝便不再说,眼神却仿佛意有所指。 傅雅不语,顾灏南曾说过,欧若蓝的女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无论顾灏南究竟对自己隐藏过多少,但至少她相信,顾灏南只要是对自己说出来的话,就必然不会是谎言。 “我忽然很不明白。”傅雅似笑非笑的看着欧若蓝眼中那抹自信:“既然你这样信誓旦旦,为什么不试图找灏南说这些,反而在我身上下这么多的功夫?你不觉得自己是找错人了吗?” 欧若蓝的眼神微微一顿,转而道:“因为灏南是太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你并不打算放手,用婚姻这道枷锁绑住他,我不过是劝戒你早些放手,别把自己害了进去?” 傅雅定定的看着欧若蓝,神色未变。 “我很好奇欧小姐当年是为什么和我的丈夫分手,而又为什么偏偏在五年后忽然出现?这么信誓旦旦的……去试图拆散别人的婚姻?” 无论如何,她的勇气和她的性格都不允许自己臣服在这一切表像之下,女人确实容易被偶尔的三两句话影响,她需要更强大的内心来维护自己的婚姻。 欧若蓝只是笑笑:“拆散?” “在我爷爷初到a市的那天夜里,灏南去而复返,你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吗?那天夜里,雇佣的阿姨一时失神没看住小鱼,之后小鱼不知所踪,就是那天夜里,因为附近的一些小路和公园无法开车,灏南顶着漫天的大雨,去把小鱼找了回来。”“傅小姐,你真的认为,我是在想方设法的拆散你的婚姻么?”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的逼问,在欧若蓝的口中犹如寒冷的箭矢一般无情的袭来。 傅雅瞬间心口揪痛到了一个顶点,她双眼直直的盯着欧若蓝,试图看出她一丁点撒谎的痕迹,哪怕是一点点破绽,或许都可以是自己的救赎。 可是没有,欧若蓝的脸色依旧是那么的坦荡,仿佛一切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而站在她眼前的傅雅才是破坏别人幸福一家三口的第三者,仿佛她傅雅才是哪个最最应该找清自己位置的人。 那一夜顾灏南开车出去,之后回来时身上被雨淋透的湿意,那些顾灏南常常所接的电话,那些沉默,那些她越来越看不透的神情,那些他刻意维护,眼中偶尔划过的心疼与歉疚,那一晚凌晨1点,他出门,清晨近五点才归来,那些他偶尔的忙碌,无法及时接起的电话,那一句自然而然的“灏南,明天见”…… 傅雅想,顾灏南对自己的信任,对自己的呵护,对自己的宠溺与关怀,那些温柔与包容,那些所有所有的美好,他是那么那么的值得她争取,这场婚姻更又值得她尽全力的去维护。她总该是去相信他的,她并非是自欺欺人,她不过是觉得很多事情没有必要去追根究底,却原来,她的信任与渐渐衍生的依赖,到了最后,竟成就了她自己的一场愚蠢。 傅雅的面色已是控制不住的渐渐苍白,与欧若蓝刚刚险些失血过多的面容几乎一样,刹那间更是发现欧若蓝眉眼间与自己的三分相像,傅雅暗暗纂紧藏在腰后的拳,压制住自心头泛出的所有情绪,飒然道:“欧小姐的血已经止住,估计陈医生也快到了,你想说什么,不妨下楼一起聊,何必只对我一人说?” 欧若蓝却是不急不躁,依旧安然的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其实今天忽然会受伤,会与你聊这么多,也确实出乎我自己所料。不过既然已经有这样适当的机会,我觉得还是早一点开门见山比较好。” 傅雅面色决然,俨然是不受她的话半分影响,欧若蓝若有若无的蹙了蹙眉,脸上的笑意竟有些低落,口吻却是异常的坚定:“灏南对你,是否真正在意,你是否看透过他?他是否对你抛开心思讲过他的过去?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五年前回国从政真正的原因?你们的生活里,他对你是否只有理性与尊重,而你却根本感觉不到他对你的心思,是深还是浅?” “傅小姐,你了解顾灏南吗?” “你知道他曾经在美国创立顾氏时是怎么度过的?谁陪在她的身边?没有谁真的是一生的一帆风顺风雨无阻,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谁陪在他身边度过?你是否知道他曾经在波士顿忙公司的事情而连续几天彻夜不眠两三天不吃一口东西,饮食不规律加上时常有商场的饭局常常喝酒?他因此患了胃病,不能吃辣,他也不能吃牛肉,对肉类也很少触碰。你见过他胃病最严重的时候在深夜一直吐,直到最后吐血倒在洗手间里昏迷不醒吗?这些,你都知道吗?”“他始终都爱我,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欧若蓝抬眼,眼中的情绪极其复杂:“在我知道灏南结婚了的时候,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可当我在朋友那里收到你的照片,看见你的眉眼,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你。” 话到此处,欧若蓝闭上了嘴,不再说一句话,泓月般的明眸就这样诚恳的看着她。 傅雅的心底刹那间被泛起轩然大波,心里是一股强烈的抗拒,却发现此时此刻她连后悔想听这些话,连一丝一毫的抗拒都这般无力。 她该做什么? 退让吗?逃避吗?伤心吗?失落吗?还是就这样跟欧若蓝撕破脸皮? 这么久以来,已经有太多时候都是顾灏南站在她的身前,替她遮风挡雨,当已经习惯这一切时,才发现自己的刺险些被磨平,那些最柔软的触角就这样岌岌可危的显露着。 可是这种时候,无论是退让还是撒泼的去哭都没有用,是否已瞬间被逼到了死角,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可,谁都不会走投无路,当你必须要自己去走的时候。 之后傅雅转身和欧若蓝下楼去,还在走廊间走过时,她们听见外边传来的车声,应该是医生到了。 行至楼下,欧老爷子和顾老爷子率先快步走了过来,众人几乎将欧若蓝包围住。 “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才下来?”顾老爷子的声音随着眼神在看见欧若蓝手腕上确实已经止住血的伤口而顿住,眼里竟有些惊异,侧头看了一眼傅雅,接着回头看着欧老爷子:“欧老爷子啊,看来咱们刚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没事就好,止住血就好!”欧老爷子点点头,伸手去拉过欧若蓝:“来,让爷爷看看。” “欧老爷子啊,陈医生到了!”之前一直没有出来的林舒雅在门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颗菜,看样子是去了顾宅后园自种的地里挖了菜回来,随后跟进来的医生便匆匆走向人群。 欧若蓝被人群包围,傅雅被挤到了一旁,她静静的任由那些人将自己挤开,假装没看见欧若蓝朝自己这边投来的几分歉意的笑。 她能感受的得到,欧若蓝那份歉意是发自内心,并非做作,她是在感谢自己这样替她迅速止住血,也很抱歉因为她的原因而让大家忽略了几乎是救了她一命的傅雅。很可笑吧?本以为自己很大度,却原来悲伤也可以这么迅速的蔓延,是她也已经这样脆弱,还是每个人在面对这种情况下都会忽然变出一颗玻璃心。 这时才注意到顾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狗,黑色的土狗,看不出品种,看起来像是在哪个部队训练过的狗狗,正趴在她脚边不远处,一双乌黑的看不见眼白的眼睛正犀利的盯着自己,眼神有点凶。 傅雅顿时就无奈的笑了,用不用这样啊?连狗狗都这么会察言观色会玩雪上加霜了! 她低下身去,倒还真是不怕,看这狗狗就是年老体衰从部队被老爷子带回来的那种,要是真敢咬她,她一巴掌就能把它给拍到一边儿去,她一手伸过去,揪了揪那狗狗的毛,狗狗更是凶凶的瞪着她,想要挣扎,却被她利落的两手按住。看着狗狗扑腾一下整个脑袋磕在地上,不甘愿的哼哼了两声,眼神还是凶凶的,看来以前是只凶悍的狗狗,现在太老了,居然连她一个女人都挣不过,很是不甘愿。 傅雅却是瞬间乐了,咧着嘴朝它一笑。 嘿,兄弟,我心情不好,你来给我乐一个呗? 正在那儿自娱自乐着,她才注意到刚刚所有人都去看欧若蓝,只有一个人在静静的注视了自己一会儿后,向自己走来。 她没躲避,两手依旧按着那只狗的脑袋,蹲在那里,转过头去看向正走向自己的顾灏南。 接着,人还没反映过来,就骤然被他一手扶起,头也不回的直接牵着她闪身上了楼,在路过欧老爷子和顾老爷子那一边时,他停顿了一下,朝欧老爷子和老爷子客气的淡淡的点点头:“傅雅衣服溅了血,我陪她去换。” 傅雅这才注意到自己袖口和雪白的裙摆上溅到了不少血,转眼间人已被牵至二楼,她没有心思回头去分辨以欧若蓝为中心,齐齐朝他们传来的目光,心里唯一的想法是,想知道顾灏南究竟要怎么做? 一个是曾经挚爱,一个是患难妻子。 其实她自己也试图问过自己,只见一面便成了媒体面前的未婚夫妻,只认识两三天见面不超过两小时就去了民政局,结婚四个半月,期间婚后两个月的空白,之后的两个半月无论多么的浪漫动情到头来也没有一点点欧若蓝所指的那种轰轰烈烈,两个半月,直接从陌生变为真真正正的夫妻,可她很清醒,根本不必去问顾灏南对自己的日久生情是否已是爱。 无论爱与不爱。 就算爱,有多爱? 顾灏南推开一间房门,傅雅看见这间房间是个很干净又很女性化的足有五十平大小的卧室,床头有雨霏的照片,想着怪不得顾灏南说带她换衣服,原来是来雨霏的房间。 房门骤然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傅雅还没来得及去找找看有没有自己能穿的衣服,却已忽然被顾灏南抱住,身体被翻转过去,双眼就这样对上他略有些严肃的冷凝的眸子。 她坦然的看着他,微微一笑。 “灏南,我去换衣服。” “欧若蓝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他眉宇间尽是冷清,专注的看着她眼底刻意去掩饰的情绪。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才道:“没有。” “傅雅,知不知道,你在说谎的时候,手会不自觉的去纂自己的衣角?”他淡淡道。 傅雅一怔,猛地低下头,果然看见自己的手正纂着自己的衣角,却是顿了顿,没有太急躁,缓缓放下手,抬起眼,直视他的双眼,看见他因为自己撒谎而微微皱起的眉头。 顾灏南,我的一句谎言你可以轻易的戳穿,甚至不满,那你的谎言呢? 第九十章 怀孕 傅雅胃里翻搅的实在太难受,静静放下筷子,没让众人察觉她的任何不适,仅是盯着碗里的鱼肉,总觉得一波一波恶心的感觉向自己袭来。 但是这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要不是闻到鱼腥味,恐怕她到现在也不会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醒。 从最近嗜睡的反应来看,还有这个月的例假似乎一直是迟迟未来,她不自觉的将手轻轻放在肚子上,神情有些暗暗的诧异。 该不会…… “傅雅怎么了?该不会也不舒服?”林舒雅亦是给她的碗里夹了一撮菜,见她脸色不太对,便和蔼的笑着问她弼。 顾灏南亦是在那同时也看出傅雅这一丝异样:“傅雅?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抬眼,对林舒雅甜甜的一笑,须臾转过脸朝顾灏南亦是一笑,转念便道:“我是在想雨霏,想着要不要过会儿给她送些吃的过去,就算现在没胃口,晚上也会饿。” “说的也对,雨霏这丫头啊就是喜欢在这种时候搞特殊。”林舒雅当即很是欣慰的笑笑:“这样,我去给她送点吃的,估计她在欧洲久了,忽然回国水土不服,前一次她回来,我就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我去看看她。” 说着,林舒雅转身便要和王妈一起去厨房找些没有盛上桌的余菜。 那边欧若蓝忽然起身:“伯母,我陪您一起去给雨霏送饭吧。” 结果傅雅没想到林舒雅会对自己这么够意思,她看了一眼欧若蓝,便十分亲切的笑着:“不用,你是客,不能让你来。” “没关系的伯母,我看王妈也忙了这么久了,不如让她休息休息,我陪伯母你一起。”欧若蓝很热情,转身和在坐的众人打了声招呼,便要起身。 “别别别,欧小姐你快坐。”林舒雅赶忙拉着她坐下,转身对王妈说:“你也去休息,给雨霏送饭的事儿,我和傅雅去就可以了。” 这一句让傅雅去,倒是让傅雅的目光顿时看向那边笑意满满的林舒雅,亦是同时,欧若蓝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却仍是挂着笑,被林舒雅这翻满是笑容又客气的话堵的说不出话。 “傅雅啊,来帮妈一起去给雨霏弄些饭菜,别让客人动手,快来。”林舒雅转头给傅雅递了个眼色。 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客人,她这话说的何其精妙又滴水不露。 傅雅起身,走过去,就被她拉着进了厨房。 进了顾宅诺大整洁的厨房,傅雅便要去给雨霏盛些饭,结果林舒雅赶紧上前拦着:“别别别,你放下,让妈来,雨霏那丫头挑食着呢,有些菜她不爱吃。” 说着,她便一边盛着饭菜,一边转头时不时看看傅雅,仿佛话里有话:“傅雅啊,打算什么时候和灏南办婚礼?妈前几天跟婚纱设计师都联系好了,包括影楼那边也早早打过了招呼,就等着你们早点办了婚礼,让所有人都跟着乐呵乐呵。” 傅雅笑了笑,转身去拿了勺子和筷子放在林舒雅手中的托盘里:“其实欧若蓝和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和灏南认识了这么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和灏南虽然是夫妻,但其实也才仅仅认识四个多月。” 她微笑着说着,同时仔细看看托盘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接着道:“何况看起来,欧若蓝这个旧爱,对灏南并没有打算放手。” 既然自己的婆婆站在自己的角度,亦也十分精明而迂回的在提点自己要怎样去保住自己的婚姻,傅雅当然也不会去拐弯抹角。 她忽然很佩服自己的这位婆婆,看起来像是个心思豁达的又十分开朗的长辈,却实际比任何人都精明,看事情更也是一眼便清清楚楚。虽然在军政界,男人包二`奶找小三养情`妇本就是屡见不鲜。但她很好奇,当年顾远衡在外边有女人,林舒雅究竟是用着怎样的态度,才会让那个女人自惭形秽的自己离开。 林舒雅自然是听出了傅雅这话中的犹豫,定定的看了她两眼,笑道:“傅雅,欧家不比寻常人家,对于欧老爷子,连咱们老爷子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欧若蓝当年与灏南之间的事情,我仅仅知道个大概,灏南素来不喜欢提及旧事,但我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凡是都是向前看,无论当初在美国和欧若蓝是怎么样,我相信,在灏南选择和你结婚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份责任。” 傅雅微笑,其实她就是想听听林舒雅对欧若蓝的态度,也许林舒雅的一些态度不能完全的代表顾家,但是至少,也能代表了一半老爷子的心思,刚刚在餐桌上,傅染始终没话找话的想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却都被老爷子很巧妙的引开。傅雅能感觉得到,老爷子在顾家人面前怎么数落自己都没什么,但是在外人面前,他终究还是有着大家长的风范,亦也会时有时无的维护她这个自家人。 而林舒雅的这番话,也坐实了老爷子的态度,老爷子虽是不喜欢自己,但却似乎并没有打算与欧家结亲家的打算。 “还有。”林舒雅拨弄了一下手中托盘里的碗,轻声说:“人心都不是铁做的,灏南对你日久生情也不为过,何况你这孩子也确实有太多值得人喜欢的地方,灏南都看在眼里,会护着你心疼你都是他应做的责任,至于欧若蓝,有些时候,人虽不会去念及过往,但是动脉出血这种事情,当时家里人都没有谁学过专业的医学常识,若是晚了几步,欧若蓝真的会休克,灏南做为顾家的主人之一,你应该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也是情理之中,无论这时受伤的是正在顾家坐客的欧若蓝还是一个陌生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去出手相助。” 林舒雅的这番话,傅雅早已想透,明白她是站在一个婆婆的角度提点自己,免得自己首先乱了方寸。 傅雅领会这份善意,亦也觉得自己能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又会暗中时不时提点自己帮助自己的婆婆而觉得很开心,咧嘴笑笑:“妈,其实欧若蓝真的很好,如果我没有和灏南结婚的话,欧若蓝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理所当然,每个人在面对感情时都会不理智的,曾经深爱的人就在眼前,谁会甘心就此放手呢?” 不在背后贬低对手,是最起码的风度,至少人都要给自己留一个底线。 “哎,欧若蓝再好,却没有你心思细腻,你懂得珍惜眼前人,如果灏南是先遇到你,又怎么会耽误这么多年的时间,说不准现在你们的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傅雅笑笑。 给雨霏去送饭时,推开卧室的门,便见顾雨霏正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看一部金融财经类的书,林舒雅走过去,把饭菜给她放到桌上,仔细问了问她是哪里不舒服,雨霏顿时孤疑的侧头看了一眼傅雅,傅雅悄悄摇头,示意她林舒雅没有知道她怀孕的事情,雨霏才懒洋洋的说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一番解释,终于让林舒雅放了心,她们才离开。 之后回到餐桌上,在觥筹交错中,林舒雅忽然很郑重道:“灏南啊,今天难得大家都在,连傅雅的爸爸也在这里,你和傅雅都已经结婚四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办婚礼啊?妈连婚纱设计师都联系好了,就等着你们两个早一天昭告天下呢。” 桌上顿时一阵静默,众人面色各异。 顾灏南神色不变,微笑着夹了菜放在傅雅碗里,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看,连妈都急了,你还一直不答应婚礼的事。” 他这话的意喻便是始终都是他在主动,而傅雅因为羞涩所以才迟迟没有婚礼,成全了傅雅在顾家所有人心中不可改变的一个地位,亦也同时表明了他的意思。 所以,顾灏南这是故意抛给她一个难题?本来在雨霏房里他说到的半个月后婚礼的事情,她心里还在揣测着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现在被林舒雅直接放到台面上来说,她反倒是连犹豫的空间都没有。 她不由的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顾灏南那溢开笑容的清俊的脸。 欧若蓝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轻轻放下筷子,不做一声的望着她。 思晴亦是沉默的撇开头,有些求助似的看向老爷子,可是此时此刻,老爷子却没有看思晴,他反倒是正在看顾灏南,似是在观察自己孙子的真实态度。 “老婆,什么时候才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顾少夫人?”顾灏南笑。 傅雅囧了一下,偷偷在桌下去掐他的腿,眼神依旧是满满的嗔怪,顾灏南被掐了一下,却只是笑了笑,顺势在桌下握住她那只乱动的手,紧紧扣在掌心。 这样的笑这样的顾灏南对自己的温柔与极尽全力的成全她在顾家人心中的位置,这样的他的所有的好怎么可能掺得了半分的假? 思晴低下头,伸手去抽纸巾,欧若蓝始终静坐不动,双眼直直的望着她,似是在看她的反映。 无论这一幕是成全了多少人的期待或是毁了多少人的期望,请原谅她,或许他们都是饱受风霜的刺猬,都用了太长的时间去忘却许多过去,直至在一个对的时间遇见,于是决定一生相携。于是他们都毫不犹豫的拥抱着对方,不是因为一眼万年,不是因为情根深种,更也不是多么炽热缠绵的爱,只是他们都很疲倦,生怕再一次犹豫,便会后悔。 很可笑吧?生米做成熟饭,只为了让自己无路可退。 所以她始终都不会去问顾灏南,他究竟爱不爱自己? “是啊,婚礼究竟什么时候办?”那边雨霏吃过了东西,端着残羹剩饭下得楼来,忽然插了一句。 傅雅一顿,目光直望着顾灏南浅笑的脸。 “我听你的。” “半个月后,怎么样?”他笑道,顺便回眸看向顾家的众位长辈。 在这样一个家人与外人齐聚的时刻,也确实是给傅雅彻底定了名份的最好的时机,至少顾老爷子和顾远衡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任何反对的话。 “半个月后?那正好,我这两天正看了黄历,这个月都是大吉的日子,你和傅雅在这个月里办喜事,咱们顾家啊,一定马上要多喜临门了,说不定啊,老爷子马上就会抱上一个曾孙子。”林舒雅笑的满眼开怀。 傅建国亦是笑着点点头,虽然从始至终他这个父亲都没有机会和自己的女儿说上半句话,但却是同时应着笑道:“不错,不错。” 欧若蓝最终也没有吃完这顿饭,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很多久,放在欧老爷子那边的两瓶白酒,不觉间竟空了一瓶,而她却是喝的不动声色,没有惊扰任何人。 也许,欧若蓝虽然在这场想要回旋的爱情里越加的强势,却终究也放不下最后的底线。 是呵,再怎样爱一个人,也不能没有自尊,欧若蓝无论对她傅雅有多残忍,却终究也是理智的。 饭后,傅雅回房里去卧室洗澡,洗过澡后一身的疲乏都瞬间消失,穿着雨霏拿给她的新的睡衣,在顾宅的这间属于顾灏南的卧室里来回晃荡,之后听见外边有风声吹来,便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本是想放放风,却陡然看见顾宅里那只黑色的狗正趴在楼下,似乎也在放风……囧…… 傅雅想想,狗这东西,虽然有时凶悍,但若是调教好了,还是蛮有亲和力的,于是她决定先向着打败顾家第一个对手进攻,披上外套,转身出了门,去厨房跟王妈要了些吃食,就捧了出去,结果她抱着一堆吃的出去,那臭狗一看见她,居然就对她一顿狂吠,似是在表示他对自己非常的不欢迎和不满。 傅雅对它冷眼相看,小样儿,还挺有肺活量,她索性蹲下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那狗不再叫了,却是唔唔了两声,闻见那些食物的味道,直接走过来,闻了两下,张嘴就要吃,她倏地一下把那些食物又拿了起来,站起身,满脸得瑟的看着它。 你来呀你来呀,有本事你来蹭蹭我撒个娇儿,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主人。 结果这狗倒似是蛮有骨气,仰着头瞪了她两眼,扭头走了…… 傅雅嘴角一抽,跟着那狗狗走了两步,瞪着它,直接又把东西放下,狗狗当即闻到味道的靠近,回头一看,猛地冲过来。 再度拿起那些食物时,狗狗开始不满了,闭着嘴从鼻子里哼哼出声,大有要跟她互咬的冲动。 一人一狗正在顾宅门前一片树荫儿下相看两厌呢,傅雅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前边的一道人影。 抬头看去,见竟是欧若蓝。她刚刚似乎是喝了不少,但醉后却只是坐在那儿发呆,一句话不说。后来被林舒雅叫人扶到了客房去休息,怎么这一会儿竟出来了。 这会儿欧若蓝竟然没什么形象的蹲在顾宅的花棚下,看起来像是醉醺醺的有点找不清方向,正蹲在那儿有点无助着,傅雅正要走过去,忽然,门里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猛地转头,见是顾灏南走出来,不知怎么,下意识的站在树荫下没有出去,因为自己刚刚洗过澡后忽然偷溜下来,她知道顾灏南是出来找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先看见欧若蓝。 不知道是不是她内心其实也很猥琐,竟然就这么站在下边打算光明正大的偷看。 彼时她手里正有一只刚刚从厨房冰箱里拿出来的小橘子,橘子皮已经剥干净,她安静的站在那里,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橘瓣中间的小洞里插一下再抽出来,再插一下,再抽出来…… 傅雅的手指正在小橘瓣上持续抽`插的动作,目光炯亮的盯着欧若蓝那一边,在想着一会儿顾灏南看见欧若蓝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正径自在心里臆想着自己老公和前女友香`艳的画面,手下不停的蹂躏着脆弱的小橘瓣……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把她手中的小橘瓣夺走,她一愣,眼睁睁的看着顾灏南把那橘子放进嘴里醒。 她不禁愣住,看看欧若蓝那边,再又看看顾灏南,他怎么没看见欧若蓝正蹲在花棚那里么? “这么冷的天,头发还湿着就跑出来?”顾灏南只看了一眼花棚下的身影,没什么动作,悠然的吃着那只橘子,再又侧头斜了一眼傅雅。 唔,貌似她所站的这棵树荫下,并没她想像中那么隐蔽,那是谁说电视剧里的谁谁站在树荫下或者电线杆下就能不被任何人发现,甚至可以听见好多惊人秘密的? “我出来放放风……”她嘴角抽了抽,看着他吃着那只被自己刚刚蹂躏过的橘子,莫名的觉得两手空空,又被抓到自己的偷窥,好尴尬,好窘迫弼。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拆散苦命鸳鸯死霸着男主角不放的邪恶女配,各种从中阻碍男女主复合发展,各种猥琐窃听,结果最后被男主角抓了个正着…… 顾男主这时开口问了:“放风?和一只狗?” 女主表情颇为严肃认真:“嗯,对,我俩一起。” 顾男主黑了半张脸,脱下外套披在她只穿了一套睡衣的身上:“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说着,他又将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 女主眨了眨眼:“欧老爷子找你聊了些什么?” 顾男主薄唇微抿,须臾道:“没什么,回房吧。” 她点点头,在他臂弯间转身,正要进门,忽然花棚那边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欧若蓝已经起了身,直接朝他们走过来,眼神盯着顾男主搂在傅雅腰上的手,脚步有些踉跄的一步步靠近,眼神里是一层化不开的浓郁的伤。 傅雅不由的顿了一下,看着欧若蓝向这边走过来,脑子里恍惚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确实不该偷听,也许他们有什么话要谈,她还是回避一下才好。 结果刚要动,腰身却被顾灏南牢牢扣住,他的眉宇微凛,严肃看着她,意思是他不准她在这种情况下跑开。 傅雅与他默然对视,望着他眉间的凛然,许久,才对他露出微微一笑:“灏南,或许她是想和你谈谈。” 他搂在她腰间的手坚定而有力,声音里深藏着清冷:“没有必要!” 这时欧若蓝已经走了过来,踉跄的步伐,娇美的脸上是一片酒意的酡红,一双眼睛却是比往常更加明亮,看着顾灏南,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说,哑声呢喃:“何必呢……” 顾灏南神色不变,眸色微淡,却是眉头微微皱了皱:“欧若蓝,太执着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该明白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傅雅是我的妻子,这一事实永远不会变。” 欧若蓝虚无的笑笑:“执着?”她抬眼,笑意染了几分冷嘲:“顾灏南,我们认识了九年。” 只简简单单的说完这句话,欧若蓝便抬起手捂住自己因为酒意而酡红的脸,低低笑了笑,眨了一下眼,终究没让眼泪掉下来,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顾灏南,我们认识了九年。 九年,这其实是欧若蓝给傅雅的答案。 回房时,傅雅想要找吹风机去吹吹依旧有些潮湿未干的头发,顾灏南忽然倾身抱住她,淡淡的清新的夹带着烟草的味道融化在他的体温里。 他曾经说过,傅雅是一只刺猬,既然要做一只合格的刺猬,那么无论是面对任何事情,都该在别人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同时去刺伤对方,不是么?可是面对顾灏南,她收起那一根根的刺,已经成了习惯。 她反手回应的抱住他,贪恋的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馨香,却终究没有去缠着问一句,顾灏南,你爱我吗。 好在现今太多的人都已不再需要这种奢侈的玩意儿,好在她这只刺猬早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与自我保护中,学会了太多种将自己保护起来的方式。 她想,他们终究不是站在路两边的陌生人,这多多少少的交集终究也会变成她此生不忘的一场一场的感动,至少,他们能拥抱得到彼此,没有隔着空间,没有隔着岁月,如此的紧密相贴。 他将她抱到床`上,她抬手去戳了戳他胸口的衬衫:“灏南,既然都要办婚礼了,你想好聘礼了吗?” 他嘴角微挑:“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才想起来要聘礼?” 傅雅眼皮一抽,骤然在他胸前用力一戳:“现在想起来了!怎么?总裁大人想抵赖?” 他挑眉,目光专注,眼神清澈而极具贯彻力。 “我觉得吧,老公,你还是先给我先一辆车吧!要特豪华特虚荣特*那种!就是那种一看就是总裁夫人座驾,特有派头的!”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瞳晶亮的说。 结果他学着秦牧的语气,简洁的说了一个字:“滚!” 她囧了囧,在他俯下身来笑着咬自己的鼻尖时,低叫了一声转身躲开却又被他逮个正着…… 他的呼吸喷薄在颈间,燥热感侵袭而来,傅雅忽然想起放在院子里的食物,狗狗吃完后,全落在那里似乎不太卫生,说不准自己明天就多了一条在顾宅里乱扔垃圾的罪过,忙起身推开未及防备的他,起身匆匆的跑出卧室,结果顾灏南老大不悦的走出来直接把她给按在走廊间的墙壁上,俯下头来在她唇上吻了吻:“想逃?” “不是,我刚刚出去时……”话音未落,唇瓣就陡然被覆住,唇舌间是极尽的缠绵,她睁大眼,左看看右看看,想着这里可是顾宅,何况还是在走廊里,忙想要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唔,这里是……唔……” 耳边陡然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她顿时唔唔出声,挣扎的动作加大,却换来他更深入的亲吻。 “咳——”顾老爷子声音陡然在楼梯那边传来。 傅雅一看见是老爷子上了楼,更是在这心头的一番刺激下卯足了力气,却还是推不开他,直到他在她因为紧张而快喘不过气来时放开她,她两眼一瞪,满脸烧红,结果顾灏南只是对自己笑笑,低头在她唇上安抚似的又吻了吻,才放下手。 “灏南。”顾老爷子有些严肃。 “爷爷……”不等顾灏南开口,傅雅先是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低下头小声唤了一句。 顾老爷子冷哼了声,冷冷地说道:“下次绝对不可以再让我看见!”说话间,老爷子侧了侧头:“这样,我这个做爷爷的会很为难的。——你们卧室的门不是开着?干吗在这里偏偏让老头子我撞见?” 傅雅更是嘴角抽了抽,恍然觉得顾灏南就是故意在刺激老爷子的心里防线,怎么老爷子此时的话竟软了几分,对自己的敌意也不那么大了? “爷爷说的是。”顾灏南斜靠在墙边,双臂环胸,笑的一脸的讨巧。 话落,他便直接一臂揽过她的肩,将她扯到了怀里,当着那边老爷子的面,直接把她推回了卧室里。 一关上门,傅雅便要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却结果被他温软的唇陡然覆住……翌日清早,傅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这时候顾灏南已经起来了,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餐时,才在王妈的口中知道,顾灏南是陪顾老爷子去了顾家祠堂,当然同行的还有欧老爷子欧若蓝和傅那三个人。 傅雅坐在桌边,因为一个人在顾宅吃早餐实在不太习惯,但顾灏南似乎发现她最近贪睡,去祠堂的事居然没叫醒她,现在正饿着,只好坐在大厅里吃着满桌丰富的菜肴,却也只盯着面前的一盘切好的奶油面包开啃。 没一会儿顾雨霏走下来,看她那精神状态似是还没怎么睡醒,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运动服,扭了扭脖子,便坐了过来,笑着看她一眼:“嫂子你也没去祠堂?” “我睡过头了,不知道爷爷一早就去祠堂。” 见雨霏的气色不错,傅雅将面前的几盘应该是雨霏爱吃的东西给她推了过去,之后发现昨天那条狗居然正蹲在雨霏那边看着雨霏喝汤。 傅雅已经吃饱了,索性低下身一把将那只狗捞了过来,在它不满的呜咽出声甚至直接要狂吠时,她直接拽了一块面包塞到它嘴里。 俨然这面包不是它喜欢吃的东西,刚塞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她捡起来,再塞,它再吐。还好这只狗有一个好习惯,她喂它东西时,就算再怎么想吠出声来,也绝对不咬人,这还真是个好习惯,可以让她放心的欺负它。 雨霏坐在旁边,看着那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不由的笑了:“嫂子你这是干吗,这狗明显以为你是跟它玩呢。” 果然,这边一人一狗对峙了半天,傅雅本来是不信这个邪,想着必须喂它吃一口,想当年她和傅景轩刚从傅家出来的时候,连这种奶油面包都没得吃呢,它一只狗居然还嫌弃! 于是再塞,于是再吐。 最后发现这狗居然是真的在跟她玩游戏,她顿了顿,陡然醒悟,自己会不会太无聊了,她傅雅这大好年华,干吗要和一条狗在这里斤斤计较?! 她骤然在它脑袋上一拍,转手在桌上拿了一片火腿片喂给它,它才终于吃了,吃完却没对她摇尾巴,转身直接冲到雨霏脚下,乖乖趴在那儿不动,俨然她就是个炸弹一样不敢再靠近。 靠!你个白眼狼! 没过一会儿傅雅的手机就响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周觅,想着这妞最近不是忙着恋爱呢么,怎么有时间给她打电话。 “傅雅……”周觅有点软软的甜甜的腻腻的声音刚一从电话里传来,傅雅就冷不丁被她麻的浑身一哆嗦。 “干吗?肉麻兮兮的?” “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呀?我有事情让你帮我参谋参谋~就是那个,我前阵子和你说的那个男生啦,他确实对我有意思,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和他交往看看,你要不要,陪我跟他一起去吃个饭,帮我参谋参谋?” “我大概要明天才能回去上班吧……”她要是告诉周觅自己可能最近回去后就会辞职,不知道这妞会不会哭天抢地一番。 “明天啊?那行,那我就约后天吃饭吧!对了傅雅,告诉你个事儿,这两天咱们秦总,没来公司。” “唔,所以?” “我的意思是说,我发现你哪天上班,他就哪天过来看看,你哪天休假,他连个影儿都摸不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周觅话里有话,藏着几分暧昧和调笑。 “去去去,少在那儿八卦,上你的班去!”傅雅嘴角一抽,没注意到因为周遭很安静,她电话里的声音,坐在对面的顾雨霏都能听见。 等她放下电话时,才发现雨霏手里正捏着一块面包,没有吃,双眼正在定定的看着自己。 “雨霏?”傅雅见她表情有几分怪异,不禁开口唤了她一声。 雨霏顿了顿,仿佛回过神,扯了扯嘴角笑道:“嫂子,我听说你跟秦牧是一起长大的?” “……”傅雅嘴角一抽:“我能说我是被他欺负大的么,不过前边有七年没见过了。” 说到这里,她仿佛不经意的问:“你怎么会问他的事?” “没有,只是忽然想起,随口问问。”雨霏笑意盈人,嘴里却是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翘起的嘴角看起来竟隐约的似有一抹自嘲。 待上午十点多时,顾老爷子一行人归来,彼时傅雅正牵着那只不是一般倔强的狗在顾宅的花棚下溜着弯儿。 看见他们回来,她人还没走过去,手下那只狗就一溜烟的跑到老爷子脚底下蹭着他的裤腿去了,那边老爷子笑笑,回头道:“欧老爷子啊,刚刚欧若蓝在祠堂里持操笔墨写的一手好字,真不愧是你欧老爷子的孙女儿!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这丫头常常在家里临摹古代书法大家的墨笔,久了就写的还可以,在占中你这里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说这话时,欧老爷子的眼神瞟向身后的欧若蓝,眼中尽是疼爱。 “顾爷爷夸了我一路,再这样夸下去,我可是会脸红的哦~”欧若蓝笑弯着眼睛,着了一身水绿色的小洋装,双手背在腰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十八`九岁活泼灵动的小姑娘。 “真是个谦虚的孩子,要是我们雨霏也有欧小姐你这种耐心去学这些修心养性的东西,那就好了,哎~” 听见那边的对话,傅雅想想,便只是走过去,很是礼貌的对众人点点头,没有开口插言。 那边欧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傅雅忽然觉得欧老爷子这一眼有些深,似是在盯着自己的脸,再又看了看欧若蓝,眼神似若有所思。 “爷爷,怎么了?”欧若蓝看出欧老爷子的眼神有些不对,不由的小声问了一句。 “没事。”欧老爷子敛了敛表情。就在顾老爷子瞥了一眼欧老爷子的表情,须臾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搀了一丝疑惑时,顾灏南走过来,手指在她头上摸了摸,像是在看一个发呆的孩子,低笑着问:“杵在这儿发什么愣?” 顾灏南走过来,手指在她头上摸了摸,像是在看一个发呆的孩子,低笑着问:“杵在这儿发什么愣?” 傅雅面色不改:“我是发现你今天的衬衫……很好看……” 此刻她正被顾老爷子注视着,老爷子的表情,怎么说呢……嗯……有点不同寻常…醒…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顾灏南将她的头扭了过去,让她面对着他:“早上5点爷爷就准备去祠堂,我看你睡的太香,就没叫醒你。” “祠堂离这里远么?”她回过神来弼。 “不远,你若是想去,我晚点陪你过去。”他眼中是温和的笑,似是因为在祠堂刚刚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煞是好闻。 待所有人进门时,思晴却是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低低的带着暗讽的说了一句:“傅雅,你了不起!” 然而扔下这样的一句话,她便冷哼着转身走了,徒留傅雅大为不解的诧异了一下,顾灏南亦是冷眼看着思晴那快步走向老爷子的背影,眼里的不满愈加的显而易见。 “她怎么了?”傅雅跟顾灏南走在后头,疑惑的小声问。 顾灏南顿了顿,才道:“傅染在祠堂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思晴在一旁附和。二十几年来,爷爷也是第一次毫不留情的说了她几句。” 傅雅扬了扬眉,看着思晴紧紧跟着老爷子,去扶老爷子的举动:“她这么怕爷爷不喜欢她?” 而顾灏南只是若有若无的扯了扯唇角,望着那边人群的背影,没什么表情,转而低下头对自己很是温和的笑笑,手在她肩上搂紧,轻轻一扯便将她扣到了怀里,俯首观察了她一会儿,低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嘎?”她猛地抬起眼,却见他眼中溢满了笑。 她大囧,忍不住在他怀里挣了一下:“最近总是在休息,很少去工作,是个人都会胖!怎么?你嫌弃我啊?” 他放下手,在她腰间轻轻收了收:“这样很好,再胖些也不为过,抱起来舒服。” “顾灏南,我发现……” “嗯?” “做你的女人特幸福。” 他眼中微光一闪,凝聚起满满笑意。 当晚,两个人回到了市区。 傅雅向来坐车都不会晕车,且顾灏南开车一向平稳,就算是晕车的人坐他的车都不会有任何不适感,但是回去的这一路上,她就是觉得胃里不停的翻搅,脸色亦是有些苍白。 “傅雅,身体不舒服?”顾灏南注意到她坐在那边一直捂着嘴,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由的缓了些车速,伸出一手去拉下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 “我没事。”她实在难受,恶心加头晕的感觉莫名奇妙的袭来,不想他担心,便扯出一丝笑来:“反正也快到自己的别墅了,也许是晕车。” “你从不晕车,怎么可能会突然晕车?我送你去医院!”顾灏南不容分说的掉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傅雅本来想说不用去医院,但是想起最近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又不迟钝,这种疑似怀孕的反映怎么可能自己不知道。当然她也不确定,毕竟恶心呕吐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例假迟来可能是前断时间失血过多的那一次,而导致的身体各因素紊乱所以延迟,嗜血也许是因为休假太久导致人也跟着懒惰,因为不确定,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去告诉顾灏南。 去医院去检查下也好,于是傅雅便没阻止,抬起手再次捂上嘴,忍着那从胃里反出来的恶心感。 到了距离别墅最近的一家附属医院,顾灏南直接将车停在停车场,转而下车,在傅雅下车之前绕到副驾驶那边,伸出手扶着她下车,见她脸色白的不像话,不由的紧皱眉头,索性便要抱起她,却被傅雅不好意思的躲开了:“这么多人在呢,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就是有点难受而己,不用抱……” 顾灏南失笑,却没理会她那一副害羞的样子,半环着她:“笨蛋。”虽这样说,却仍环着她直接走进医院,同时正要打个电话。 “灏南,咱就别用在总裁特权了吧,直接排队挂号等医生来看,这医院里排队挂号的人在都是病人,都很急,我这小小的难受要是因为你这特权而直接插队到哪个特约医生那里去,而耽误了其他看病的人,我心里怪不舒服的。”傅雅看了一眼挂号室那边的人群,由衷的说了一句。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便放下电话,淡笑:“好,你坐下,我去给你挂号。” 她嘿嘿一笑,听话的坐到一旁的休息区的空位上,此时医院一楼大厅墙上挂着的led电视屏幕里正播放着a市的整点新闻,说是半个小时前a市南部一条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位年轻男子因车祸重创不治身亡,此时镜头已拍到某家医院里的境况,遇难者家属在医院哭天呛地,直到镜头一转,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末端红着眼。 那是…… 周觅! 第九十一章 惊天秘密 傅雅猛地站起身,惊愕的看着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周觅的身影,忙拿出手机给她打去电话。 结果周觅的手机先是无法接通状态,再打了几次,终于通了,却是久久的无人接听,直到五分钟后,她再度打了过去,那边才迟迟接起电话,她忙道:“周觅,你在哪?” 那边沉默了好半天,沙哑的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傅雅……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为什么我就没看见那辆车……” 这时顾灏南已拿了挂号单过来,笑着走过来,眼中尽是对她的纵容,伸手来扶她,欲带她上楼去看医生,这边傅雅却是牢牢盯着已经看不到周觅身影的电视屏幕,对着电话厉声道:“我问你在哪?!” 看出傅雅的表情非同寻常,顾灏南神色微凛,回头看了一眼她刚刚瞥向的led屏幕。 那边久久不答话,只有隐隐的抽噎声,傅雅咬牙,急的在原地直跺脚,要不是顾灏南似是看出了什么,已稳稳的握住她的手,她现在急的都快直接摔了手机飞奔出去,应该是刚刚的镜头又切到了周觅那边,顾灏南也看见了,他握着她的手,冷静道:“a市大型车祸都由市中心医院发动紧急救助工作。” 傅雅一怔,感激的看了一眼顾灏南,便直接挂了电话,转身向外飞奔。 顾灏南没去拦她,直接一边与她一同快步走出医院,一边给相关部门打去电话探问具体情况。 直到十分钟后,傅雅被顾灏南开车直接送到市中心医院,顾不得自己的难受,便直接什么都不顾的冲了进去。 医院一楼已经被记者和一些相关人员与多数病人占满,傅雅不停的推开人群:“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麻烦让一让……” 直到问到这起车祸的遇难者家属是在五楼时,便连电梯也不等,直接找到角落里的安全通道,沿着步行梯向上跑。 她知道顾灏南在医院外处理情况,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可以解决。无论究竟是什么样的车祸,发生了什么样的事,现在,她最最关心的是周觅,周觅那么一个开朗可爱的女孩子,刚刚在电视里双眼泛红,却是死咬着唇站在人群后边一个人流泪,她那么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在电话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口气跑到五楼,推开搔乱的人群,终于在五楼大厅的洗手间外看见了周觅的身影。 她一步一步朝那边走过去,看着蹲在洗手间门外,一动不动的身影,缓步靠近,直到走到她身边,才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周觅……” 周觅慢慢的抬起头来,已经哭的肿的像核桃似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眼镜掉在地上,也不顾会不会被别人踩碎,整个人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眼神空洞的吓人。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发生了车祸?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子?”一连串的问话在傅雅嘴里声声的问了出来,双眼无比关切的看着她已经红肿的不像话的眼睛里带在向外默默的趟着眼泪。 “傅雅……”她的嗓子已经哑到不能再哑,眼泪越流越多,轻轻动了动,无助的望着她,将身子直接缩靠进她怀里,泣不成声。 傅雅无法,只好轻轻拍着她,哄着她,蹲在她身边陪着她。 “我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那辆车会向我们开过来……”周觅靠在她怀里抽噎着哑声喃喃:“他说明天陪我去和你一起吃饭,说马上就是圣诞节了,要在圣诞节给我一个惊喜,他就快要和我正式表白了,我也就快要和他走在一起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是晚上一起去逛个超市,他给我买了好多好多零食,他要送我回宿舍,为什么那辆车会忽然向我们冲过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辆车明明离我们很远的,我们明明是在路边走,为什么会忽然向我们开过来,他只来得急把我推到一边,我摔到草坪里,还想回头骂他,骂他干吗忽然推我,可是我刚一回头,就看见他被那辆车撞的飞了起来,然后……好多血……” 顾灏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们身边,身后跟着两个公安局的人,看起来像是被顾灏南专门调度过来的,傅雅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周觅,一边抬起头来,求助的看向顾灏南。 然而顾灏南却是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好好安慰周觅,转而对身后的人道:“派人去交通队看看。” “总裁大人,遇难者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可以让法医去检查了。”这时,医院的负责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的说。 顾灏南点头,旋身走向走廊另一端的隔离室。 傅雅怔了怔,有些不解,车祸已经发生快一个小时了,怎么顾灏南到了他们才肯叫法医检查?难道在这之前,是想直接将尸体销毁吗? 正想着,怀里的周觅忽然坐起身,抬手擦了擦眼泪,红肿的眼睛有些求助的看着傅雅:“傅雅,那辆车,真的是忽然向我们冲过来的……我只注意到这一点,但是肇事者究竟长什么样子,根本没法看到,那车身四周车窗是封闭的很严实,而且好像是一辆新车,还没有车牌!” 周觅在政务报道部工作,这样的工作已让她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一眼就注意到这些很正常,只是周觅忽然会说这句话,难道这起车祸并非天灾*,而是……蓄意杀人? 傅雅忙将周觅扶了起来,扶着她坐到一旁的休息区,看着她双眼无神仍然在不停的流眼泪,她能感觉得到,本来眼睁睁在自己眼前的人,就这样忽然之间与自己天人永隔,恐怕任是谁都无法接受,甚至会排斥,会认为一切都是假的。 何况,又是一个将要在一起,却还没真正走在一起的心爱的人。在痛苦之外,更有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遗憾,无可替代。 但是这种时候,区区的几句安慰都不如一个拥抱一个陪伴来的实在,而且,既然有问题就必须要解决! “周觅,你的意思是不是指这起车祸是有人蓄意谋杀?”傅雅冷静的看着她,手却依然安抚的任由周觅紧紧纂着,任由周觅的指甲在不经意间都快深深嵌到自己的手心里,也没有将手挪开。 周觅点点头,一边哭一边点头:“我觉得是!”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周觅,你听我说,人死不能复生,再难过人都要活下去,我知道这样的安慰对你来说也根本没法抚平你现在的伤痛,但是周觅,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时,我们除了悲伤之外,还要负起应尽的责任,既然你是目击证人,就要把前前后后所有情况说出来!” 周觅哭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以着只有傅雅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到了医院后,在医生还在对他进行抢救的时候,交通队的人只去了现场勘察情况,之后就莫名奇妙的封锁了现场,不让任何人靠近。” “后来派出所有人过来,说车祸现场的镜头已坏了半个月,暂时还没有修好,因为没有现场的录像,就不能因为我几句话而妄下定论,他们说会尽力去查,一定会找出肇事潜逃的这个人,但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对我们只是敷衍,傅雅,我在咱们公司这么久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遇见了不少,我怎么会不懂,他们这些人就像是被人收买了,只是草草的敷衍一下走一个过程而己!他们根本就不想查!那个镜头怎么可能坏了半个月?怎么就会偏偏这么巧?!” 周觅越说越激动,傅雅忙抬手按住她,看了她一会儿,才严肃的低问:“你是说,那辆车最开始是想一起撞你们两个人?是他把你推开了,你才幸免?” 周觅用力点头:“那人后来好像还要来撞我,但是看见我跑到草坪里要打电话报警,就匆匆开车走了!” 傅雅拧眉:“你们两个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你最近的事上出了什么纰漏得罪了谁?” 周觅愣了一会儿,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会不会是是我发给你的那个文件夹?” “视频?”傅雅拧眉,脑子里恍惚闪过之前周觅发给她的那些艳`照和大尺度的视频,脸色一变:“那视频真是你去拍的?” “不是,他和我是同一专业,打算也做涉及财经部的新闻,不过他是想自己开一个小型的媒体公司……”周觅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说着,同时怔住,忽然转过脸惊愕的看着仿佛已经了然的傅雅:“傅雅,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只是一个猜测。”傅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怕,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而周觅此时却是悲伤外加几分恐惧,眼神有些发空,愣楞的看着傅雅:“这么说,是我害了他……” “没有!你不是说了吗?视频和照片是他去拍的,之后你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才发过来给我看,问我这些应该不应该发出去,既然是他朋友把视频流传了出去,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这一切不怪你,周觅,你别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周觅低下头,不说话。 安抚过周觅后,让周觅在休息区坐着,不要乱跑,傅雅起身走向顾灏南刚刚去的那间隔离室,隔离室外边站着那两个公安局的人,看见她后,似是顾灏南已经交代过什么,便对她很是恭敬的点点头,没有赶她离开。 傅雅回点了一下头,知道法医正在里边检查,自己不方便进去,就也没要求进去看看,安静的站在外边等。 大概不到二十分钟,隔离室的门打开,顾灏南和那位法医走出来,交代了几句话,便直接走向傅雅。 “身体还不舒服?这里好歹也是医院,我送你去看看医生。”顾灏南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伸出手去轻轻揽过她。 “不用,我没什么事,可能真的只是晕车。”傅雅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便看看那边转身去写报告的法医,由是问:“怎么回事?怎么你到了之后,才有法医过来检查尸体?” 顾灏南凝视着她,抬手将颊边的发丝轻轻拢至耳后,低声道:“初步怀疑是蓄意谋杀,想必你已经从周觅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经过,先别声张出去,事情交给我,放心,嗯?” “周觅说,现场的录像查不到,据说是交通队那边不给查,对外声传是车祸现场的镜头已经坏了半个月。”傅雅小声说。 “我已经知道了。”顾灏南淡然道:“上一次你在书房里看过的视频,我也没问你究竟是谁去拍的,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商界远远比你们想像的复杂,就算是做财经报道,也要注意分寸,有些后果,不是一些小记者能承担的起。” 傅雅怎会不知,点了点头,却是有些担心:“我怕周觅最近还是不安全,灏南,最近你能不能安排两个在暗中保护她,不然我怕她……” “可以。”他看了她一眼,回头示意那两个公安局的人随他出去,转而对傅雅道:“你先在这里陪她,等下我过来接你。” 傅雅点头,望着顾灏南颀长挺拔的身影,心里是说不出的安定,想到周觅,便转身回了休息室,却发现那丫头人不在休息室。 第九十二章 漩涡 找了一番才知道周觅。 傅雅快步走过去,有些心疼,伸出手轻轻拉住她的手:“周觅……逝者已矣,人要向前看,我知道难过是必然的,但是千万不许想不开,你听到没有?” “傅雅,我觉得他还活着,好好的活在我身边……”周觅笑了一下,却是笑的满脸是泪:“明明一个多小时前,他还站在我面前呢,我们还没有正式走到一起,就差一步,就差了那么一步而己,他就会是我的男朋友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傅雅紧紧抱住他:“傻瓜,人生太过无常,只要你曾经珍惜过,你们有过快乐就够了,不要回忆从前,那些从前只会让你更难过,我们周觅那么勇敢,她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垮下的,是不是?” “可是他就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他明明还在的……你看,他只是在睡觉,说不定,明天一早,他就会醒……” 傅雅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着她,一句话都不再说。 晚上十点半,周觅坐在休息室里,靠在傅雅的肩上睡着了,顾灏南走进来时,傅雅看向他,却见他抬手对自己示意不要出声。 她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这里睡着了的周觅,叹了口气,抬眼对他笑,轻声说:“她哭了很久,可能是哭的太累了。” 顾灏南走过来,接过傅雅的包,见她坐在这里,任由周觅靠着,肩膀似是已经酸了,便叫人拿了一只靠垫过来,放在周觅旁边的墙壁上,和傅雅一起扶着她靠向柔软的靠垫。 傅雅起身时,有些担心的看着周觅:“看她这样我不放心,要不,我们先送她回家吧。” “傅雅,我不想回家。”周觅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却是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不动,轻轻的说:“我没事,想在这里多陪陪他。” “可是周觅……” “傅雅,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陪陪他。”周觅的声音很低,却似是已经接受了现实,在悲伤中,已经夹了多少的理智。 傅雅无奈,回头求助的看向顾灏南,却见他淡然的眸光已经看向周觅:“这种时候,勉强不得,她既然想留下,我去叮嘱医院的几个人夜里多照顾她。” 也只能这样了…… 傅雅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周觅,但看着她静静靠在那里不动的样子,知道每一个人在经历这样的悲伤时,都需要一个过度期,她没有权利剥夺周觅自我疗伤的方式,便不再勉强,一步三回头的随着顾灏南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安静的坐在车里,两人始终无话。 直到回到别墅,傅雅觉得心里闷,想要小区里走走,顾灏南先进去给她拿了件比较厚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之后牵着她的手,与她在风景雅致秀美小区里漫步。 难得的是小区的园林石亭里居然有一对情侣正坐在里边拥抱亲吻,两人脚步同时顿住,傅雅抬手摸了摸鼻子,转眼与顾灏南对视了一眼,顾灏南却是坦然的笑了笑,牵在她手上的手紧了紧,低声问:“怎么?该不会是在害羞?” 傅雅嘴角一抽:“我都已经是人`妻了,又不是这种刚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干吗要害羞。”说话时,脸色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么晚,无端撞见别人在石亭里亲吻,任是谁都会觉得有点尴尬的想要直接绕开,免得惊扰了人家。 忽然想起,顾灏南曾经也应该是这种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在美国,在波士顿,和欧若蓝在一起,将那些年轻的浓墨痴狂爱恋演绎的淋漓尽致。可是以他们现在的年纪与人生的经历,经过了山盟海誓,经过了那些浓墨重彩的痴狂,而行年如梭,到最后便含蓄的便一句情话也羞于启齿。 这个时候,她忽然彻底的不想去计较他究竟爱不爱自己,也不愿深究欧若蓝在他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其实,两个一辈子,重要的就是在一起,谁又能一世无瑕。 最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站在僻静的角落里,看着那对年轻的情侣在亲吻过后甜蜜幸福的携手走出石亭,穿着情侣装的那对年轻男女脸上洋溢着浓重的抹不去的喜悦和羞涩。夜静人寂,清风不语,那场景唯美如画。 再看看自己身旁卓尔非凡的男人,清俊而沉稳,就这样安静的站在自己身边,眼中是淡淡的温柔与宁静。 也许,这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吧,尽管有那么多的忧伤离散,生离死别,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可以天长地久。 傅雅忽然叹笑,转身一头靠进顾灏南怀里,贪婪着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在他反手抱着自己时,埋在他怀里轻声说:“灏南,你说商界比我想像中还要复杂,其实我何尝不懂,当初陆哲浩的设的那场局,其实你大可以让我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事情渐渐平息也好,根本就不需要搭上婚姻和这份责任。那,灏南,当初你为什么要娶傅雅?” “这个么……”他清越的声音被拉长,似染了几分浅笑。 “说啊!”她难得痴缠,抬眼去看他的眉眼,也许心里那个最大的疙瘩还是咯的她难受,难道一切的一切,就仅仅因为她有那么两三分长的像欧若蓝吗? 可是浅意识里,她却觉得顾灏南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对欧若蓝仍有放不下,便不会那么坦然的告诉欧若蓝,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因为傅雅是个理智而明断的女人,在面对男友的利用与伤害时,宁愿选择一刀两断,也绝不妥协。”他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淡淡的,亦带着几分悠然:“据说女人都是太感性的动物,因为感性,往往缺少理智,而傅雅却会说,就算她肠子都悔青了,也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反让别人痛快。瞧瞧,这样一个理智到可怕的女人,我不赶快娶回家,难道要让你去祸害别人?” “……”傅雅大窘:“不是吧?” “你说呢?” “我还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什么的,像我这种清纯可爱大方的女人,你是想方设法才把我骗到手来着。”她径自非常恬不知耻的咕哝。 笑声自头顶传来,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一吻,惹来她不由自由的浑身一颤:“你?清纯?” 傅雅被她这怀疑的眼神看的有些别扭,伸手在他胸前一戳:“人家本来就清纯,什么艳`照门啊,a`v啊,苍老师啊什么的,根本都不明白,不不,其实这些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顾灏南:“……知道的还挺多。”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发现已经是8点多,顾灏南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门,傅雅连忙起身洗漱穿衣,之后看见餐桌上放着被保温盖盖着的美味的早餐,心下升起一股甜蜜。 顾灏南,你快把我这一只流浪的小狗养成名贵娇气的小京巴了呢。 心中忽然闪过一阵有些奇怪的念头。 如果以后没有他,她该怎么办呢? 想完后自己又觉得好笑,自己这二十四五年都走过来了,和景轩身无分文的一起携手离开傅家时,都没有恐惧过,这才多久的时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吃过早餐后直接出门上班,走之前,视线瞟见茶几上正放着一把钥匙,但却没太在意。 结果刚一走出门,便赫然看见门前停放着一辆白色路虎,她一怔,愣了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这谁的车?这么新?看起来连车牌都是新上的,怎么停在他们家门口? 正要绕过去直接上班,却是刚走两步就又顿住,再又回头瞄了一眼那辆白色路虎,想了想,退了回去,开了门回屋子里去把茶几上那串钥匙拿了出来,按了一下那车钥匙上边的按钮,“嘀”的一声,白色路虎的车门便开了。 傅雅当即就有点哭笑不得,抬手抓了抓脑袋,站在原地有点无所适从,坐进车里,看看车中完全被设计的女性化的内室,忙给顾灏南打去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三声便被接起,她直接劈头盖脸的说:“你还真给我买车了呀?我只是说着玩的!” 那边顾灏南笑了笑:“这样就满足了?不是有些人还想要特豪华特气派的特种?这不过才是一辆路虎。” “是是是,你是有钱人,挥挥手就可以买你想买的任何东西,这不过才20万。”傅雅有点不大好意思,虽然这款车型真的是她喜欢的,低调,舒适,性价比极高,又十分适合她来开,不想她随便一句他便当真了,真的给自己订来一辆车,真的……惭愧到想揍自己脑袋两下…… “聘礼已达,傅小姐可否准嫁?”那边顾灏南的声音里是满满温浅的笑。 傅雅趴在方向盘上,嘿嘿一笑,一边开心的打量自己这份意想不到的礼物,一边对着电话喏喏道:“谁说要嫁给你了~我还没答应去试婚纱呢~” 话虽这样说,但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大大的藏不住。 “这样啊?”顾灏南在电话那边悠然道:“可我怎么听得出来,准新娘已经乐的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了?” 傅雅笑的灿烂:“你有千里眼?这样都看得到?” “这叫心有灵犀。”他笑。 这边傅雅已经乐的整张脸都快开花了,只好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再不去上班就迟到了,之后匆匆挂断电话。 第一次开车上班,没想到这辆车中的挡位与离合油门刹车板的距离都似是完全因为她的身形而调整过,新车刚一上手就这么得心应手,一路开车上班,虽然起床有些晚,但终究还是没有迟到,看来以后早上自己都可以多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了。 刚一到公司,便发现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在忙,傅雅瞥了一眼平时周觅坐的位置,周觅今天没有来,看来是还在医院。 叹了口气,走进去,刚坐下,就看见桌上一份资料,不由的一怔,回头看向正忙着的小陈:“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傅主编,公司最近总有检察院的人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不在,我们也不敢多问。”小陈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昨天那场车祸,果然和检察院有关! 她还在疑惑,便听见有同事说,秦总来了。 还没出门就被秦牧而堵在了电梯门口,她嘴角狠狠一抽,无语的看着他这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家大佛。 “干什么去?”秦牧双臂环胸,一边问,一边随手挑了挑额前微翘的短发,眉梢眼角尽是暧昧的笑。 傅雅翻了翻眼皮:“怎么都哪都能撞见你?你是瘟神啊?” 秦牧桃花眼含笑,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那一捧文件,随意翻看了两眼,便挑眉道:“检察院的事?” “嗯。”她点点头,看他这态度,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们部门的一个同事,就是那个和你关系比较好的那位,昨天是不是发生了车祸?”他随意瞄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手下的员工出了事,我又不是大小事都不过问的摔手掌柜,何况昨天的那场车祸案件都已经被政府管制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秦牧冷笑一声。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须臾忽然转头,正色的看着正沉思的她:“我看了那个视频,傅雅,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傅雅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目光直盯着他脸上渐渐凝寒的目光,骤然,一股恐惧的感觉蔓延至心头。 她迟疑片刻,才道:“是有些眼熟……”说话间,她的神思飘回到过往的记忆,却是一时间仍然搜不出来什么答案,但见秦牧这难见的冰寒的表情,她不禁皱起眉:“你记得他?他是什么人?” 秦牧见她似是没想起什么,眼中的冰冷缓和了几分,将那捧文件骤然一把塞回到她怀里,使得她双臂一沉,在她瞪向他的同时,他只是咧嘴给她一抹灿烂到欠揍的微笑:“别管他是谁,你安心工作,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别管? 怎么可能不管,现在不仅周觅受到伤害,还牵涉到她的工作,她怎么可能不管? 她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只在电梯上来时直接走了进去,秦牧本来要进来,却同时接到一通电话,傅雅趁机去按了电梯的关门键,看着秦慕来站在电梯外一边接电话一边瞪自己,她十分牛气的朝他撇了一下嘴,得意的看着电梯门渐渐关闭。 第九十三章 你怎么了? 看着秦牧来站在电梯外一边接电话一边瞪自己,她十分牛气的朝他撇了一下嘴,得意的看着电梯门渐渐关闭。上得二楼,瞥见左侧第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微微开着,里边有几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似是在聊什么工作,傅雅转身在办公室门外站了一会儿,看着上边贴着许鸣督察几个字,脑子里恍惚闪过那几个艳`照视频里那肥的流油的男人赤`裸的背影,顿然想吐。 直到办公室里走出几个穿着检察官制服的男人,那其中有人接受过她的采访,认得她,一看见她就对她笑了笑:“傅小姐?” 傅雅带着三分客气的笑意,点点头,须臾直接敲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坐了许督察一个人,刚一进去,看见那肥壮的身子,都不用看脸,她就知道这一定就是许督查。 “你好,许督查,我是秦氏媒体财经部的主编傅雅,不好意思,讨扰到您,请问……”她走到他办公桌前,做了自我介绍,正要继续说来此的目的,却是当那个男人抬起脸来的刹那,到了嘴边的话骤然噎住,她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僵硬的看着那张让自己瞬间冷汗涔涔的脸。 那许督查乍看她一眼,仿佛对她也有几分印象,先是一愣,目光顺着她干净白晰的脸莫名的直接向她胸前一扫。 傅雅一阵反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僵白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门了……”话落,转身便要走。 “等等,傅小姐?!”那许督查叫住她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威胁又带着几分疑惑,忽然站起身,直接走过来,挡在傅雅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傅雅忍不住向后退一步,眼神有些闪烁:“我还有急事,麻烦许督查让一下……” “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你?”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下流而暧昧的笑,上前一步。 傅雅顿觉脊背发凉,抬眼看着他眼里的几分猥`亵,恨不得直接抓起手边办公桌上的一只杯子直接砸到他的那肥硕的猪头上,忍了又忍,才平声静气道:“许督查在说什么?我不懂,麻烦让开,我来这里是办工作,请别耽误互相的时间!” “工作?不然咱们两个先聊聊私人的工作怎么样?”他一步一步靠近,笑的满脸淫·靡,伸出手就要来摸她的下巴,她忙要闪身躲开,却没注意到身后挡在自己的办公桌,身体顿时贴靠在办公桌边缘,脸色煞白的瞪着他那只恶心的朝自己下巴伸过来的手。 “这里可是检察院!”她咬牙警告,双目赫然怒目而视,脸上的煞白和眼中的退缩被极力的掩饰,却是紧咬着牙关压抑着心头那蹿升而上的熟悉的恐惧。 “检察院又怎么样?还不是我的地盘?这么多年不见,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他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她白晰的脸,仿佛情不自禁的直接就要抚上来。 傅雅骤然一个用力,将他一把推开,闪身就要走,却是手腕赫然被拽住,他顺手跨步上前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她一见门被锁,脸色更是难堪到了极点,在他伸手来拉扯自己衣服的同时举起包在他头上狠狠一摔。 “啊!你这个泼妇!” 她在他骂出声来的同时回头吼道:“王`八`蛋!”话落,便要去拽门。 手下用力的去掰着门锁,脑子里一片恍惚,七年前在那间废弃仓库里的记忆一瞬间全部向她袭来,赤`裸的身体,那些同样赤`裸的男人脸上恶心的笑容,那一双双猥琐的眼睛,一只只向她身上伸过来的手,阴暗潮湿的地面,冰冷的身体,那不堪入目的回忆…… 这个许督查,怎么会是他……当年在废弃仓库里把她直接压进角落里的那个胖男人!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拥有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身份! “当年让你跑了,老子这七八年常常做梦都能梦到你这小丫头的身体,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还想跑?!” 他从她身后直接圈抱住她,低下头就朝她耳根后边就要亲下来,傅雅拼命挣扎,张口想要喊人,却骤然被他捂住嘴:“唔唔……唔……放……开……唔……” 就在她的衣领险些被扯开的瞬间,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傅雅悬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身后那恶心的许督查同时愣了一下,靠近在她耳边的嘴里骂了一句,赫然一把将她推开,她忙拢紧领口,贴靠在门边,双眼死死瞪着他。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以为然的瞟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别把今天的事和当年的事说出去,否则……”他眯起眼,忽然笑的一脸淫·靡:“别怪我把你当年在那间废弃仓库里赤身裸`体的照片公开出去……” 傅雅深呼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却是同时,他上前一把将门打开,推门而入的人是陆哲浩。 陆哲浩把一份牛皮纸袋拿了进来,交给瞬时换上一副正经脸色的许督查,同时回头似是在寻找什么,直到看见正靠在墙边脸色苍白的傅雅,不由的走过来:“傅雅?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刚刚跟傅小姐开了一个玩笑,结果她胆子太小,吓着了!”许督查顿时笑呵呵的说。 陆哲浩迟疑的看着傅雅僵白的有些不同寻常的脸,正要继续问,却只见她紧握着手中的包,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 “……” “哎,陆总跟傅小姐认识?”许督查在陆哲浩要追出去看看之前,一把拉住他,笑呵呵的谈天。 陆哲浩看了他一眼:“是认识,许督查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傅小姐人不错……”他摸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笑的很是客套。 傅雅奔出检察院,找到自己的车,将车开出停车场,向前开了一段路,便有些坚持不住,骤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一处临时停车位,低下头,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是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被当年深植心底的恐惧再次侵袭,还是因为怒气升腾。 包里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坐起身,抬的擦了擦眼泪,从包里翻出手机看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起:“喂?”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她不耐烦的一边擦着湿润的眼一边等着电话那边说话:“喂?你好?” “傅小姐这么激动?听着声音,该不会是激动到哭了吧?”许督查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低森的自电话那端传来。 她一听见这道声音,便脊背一凉,骤然挂断电话,靠在座椅里,胸口起伏越来越大,明知没有可能,但却仍然有一种仿佛被人如影随行跟踪一般的感觉,募地回头看向身后以及四周,看不见什么可疑的人和车,才吐了口气,紧咬着唇瓣,双眼发直的看着前方,目光有些空洞。 很多难堪的过往与不愿想起的回忆纷纷涌了上来,那些在她生命中犹如噩梦的日子,那些恐惧与冰冷集于一身的可怕的童年,那些寒冷的自己蜷缩在床上忍受过一个个冰冷的冬天的夜晚,那些嘲讽与谩骂,那一夜在废弃仓库的绝望,那几日在皑皑雪地里忍受风吹雪打却小强般的存活了下来的十七岁的傅雅…… 她忽然想笑,却是瞬时笑出了眼泪,抬手捂住嘴,低下头贴靠在方向盘上,肩膀忍不住的轻颤。 直到电话再度响起,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募地看向放在副驾驶位上的手机,眼里侵染着几分恐惧彷徨,直到看清了上边的号码显示的是林舒雅的名字,她才正了正神色,收敛了一下情绪,伸过手去接了电话。 “傅雅啊,你在家没有?妈这几天没什么事,想着你和灏南还有半个月就结婚了,我刚刚给灏南打电话,这孩子居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我呀,这就是急性子,妈想陪你去看看婚纱,你在什么地方?妈去找你?”林舒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和蔼可亲又带着满满笑意的声音瞬间安抚了傅雅波动极大的心。 傅雅低下头,将电话轻轻那远了一些,长吐了一口气,才若无其事的对着电话道:“妈,我在上班,过两天是周末,我们周末去拍婚纱照,我都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只是一个婚礼走个过程而己,您不用这么操心……”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媳妇,哪能不操心?我这还心心念念的等着早一天抱上小孙子呢,不紧张着你,我还能紧张谁?你可不像雨霏这死丫头,一天天的在家里跟他爸别扭着,她这几天正打算继续回美国呢,怎么劝也劝不住。” 傅雅笑笑,没有答话,此时此何,她已没什么心力去做什么。 “这样,既然你们周末去拍婚纱照,我就和雨霏周末去看你,你上班吧,妈不打扰你了~”那边林舒雅笑着说了两句,便很是理解的直接挂了电话。 傅雅脸上维持的笑意渐渐垮下,放下电话,抬手抚了抚额,转头看向那边向自己走来的穿着交警制服的人,不由的看了一看时间,知道自己霸占这个紧急临时停车位已经许久了,便落下车窗,有些歉意的朝那交警点了点头,便直接将车驶入车流当中。 回到公司时,她刚将车停下,便瞥见那边的红色法拉利的车窗缓缓落下,秦牧一边用着蓝牙耳机在和什么人通电话,似是在谈什么公司,眼神略有些严肃,目光却是同时朝她这一边瞟来,很显然,他在等她。 她看了一眼,想了想,便朝他那边走过去,站在车外淡看了他一会儿。 “对,直接让他们把分红的项目提升20%,否则不签,嗯,先就这样。”他说完这句话,便摘下耳机,侧头瞟了瞟她,示意她上车。 傅雅没有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起当年在废弃仓库时,秦牧和景轩冲进来的那一幕,虽然之后的事情因为她当时惊吓过度有很多都记不太清楚,但是她永远都记得,是秦牧和景轩救了自己,当初如果不是他们,也许傅雅已不会再是傅雅。 见她神色不是很自然,秦牧冷冷看了她两眼,才道:“去过检察院了?” 她点头。 “见过许督查了?” 她默然,抬眼注视着他。 结果秦牧只是冷哼了一声:“我警告过你,检察院的事情你别去管,你这女人非要逞强,现在傻了?” “你才傻了!”她瞪他,却是转而抿着嘴,脸色难看的不说话。 当年的事情只有他和景轩还有背后的主谋傅染知道,她实在不愿意这件不堪入目的回忆再被其他人知道,可是没想到当年的人会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震惊和恐惧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现在反倒会说风凉话来挖苦她。 秦牧忽然道:“当年那件事情,顾灏南是不是不知道?” 她顿了顿,却是蹙起眉,没有回答。 “你想一辈子隐瞒他?”他拧眉。 “其实如果他知道一些大概的蛛丝马迹,或许他很快就会知道,但我宁愿他永远都不知道。”她回答,目光坚定。 秦牧顿时冷冷的哼笑出声:“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比他更了解你的过去?” 傅雅没什么表情:“你错了,有什么好庆幸,那些过去,都是我不愿想起甚至宁愿选择性失忆的去忘记的过往,对我来说,那一些都和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每一天把过往的伤痛和屈辱整天挂在嘴边,可怜兮兮的去寻求别人的同情和拯救!” “是吗?”秦牧忽然低笑:“所以你由始至终对我的排斥,只因为我是你那些想要忘记的过去的其中一个回忆?” 傅雅抿唇,不语,默默望着他眼里渐渐的冷冽。 面对她的沉默不语,他只是漠然瞥了她一眼,车窗缓缓向上关闭,隔绝了他的目光他的脸,红色法拉利骤然绝尘而去。 直到他将车开远,傅雅才转过头,望着那车身远去的方向,轻叹:“秦牧,对不起。” 之后回到公司时,为了掩饰脸上的疲惫和之前有哭过的迹象,她先去洗手间洗了脸化了个淡妆,强打起精神去工作。 下午本来要去盛世集团采访的小陈,突然有事情,所以就拜托傅雅了。 在盛世撞见刚刚下楼要去办事的何秘书,何秘书一看见她就笑道:“是来找总裁的?” “我替同事过来的。”傅雅笑着说,不过想想,也不知道顾灏南现在在做什么,更随口问:“灏南他……在开会?” “没有,顾总在办公室。”何秘书笑笑,说道:“正好,刚刚王主任新拿了一包上好的碧螺春过来,我正打算过会儿给顾总泡一杯茶,这会儿有点急事儿要出去,不如你帮我给顾总送去?” 说着,何秘书把一只精致的茶罐递给她,眼神里很是有成人之美的意思:“顾总平日虽工作忙,但却不喜欢喝咖啡,据说是曾经在美国时常因熬夜工作而不停的喝咖啡,现在一看见咖啡就想吐,所以平时除了喝清水之外,我和其他助理常会给他泡些清淡的不伤胃的茶。” 傅雅不免咧嘴一笑,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她看了一眼时间,泡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端着,直接走向顾总办公室。 本来是想敲门的,但是还没抬手去敲,眼前的门便豁然被人自里面打开,顾灏南乍一看到门前的傅雅,静默了两秒,似是没料到她会站在这里。 傅雅怕手里的杯子烫到他,本能的想后退一步,却是同时,顾灏南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打量着她这一副认真的表情,轻笑道:“怎么是你?” “我来做访问,刚遇见何秘书,他说让我帮你泡杯茶过来……”她盯着他疏朗清俊的眉眼,很喜欢他在公司一身正装的样子,帅的简直迷死人。 然而顾灏南没说什么,忽然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 这……这是干吗?她傻眼。 “你今天哭过?”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