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的蜜宠宝贝》 楔子 戴高乐机场。 今年的六月比往年都要热,以凌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被困在了六月的热炉里。 头等舱的候机室里,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膝盖,不施粉黛的清丽娇颜在晕黄的灯光下迷人至极,一袭深蓝色的雪纺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接近登机时间,她仍旧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最新一期的时装杂志。 她明明已经很用心地想让时间过得久一些,但令她无比害怕的这一刻,终究还是到了。 微微侧首,以凌目光温柔而专注地凝望着安夜辙俊美的侧脸,仿佛于她而言,机场这么大、这么多人,她却只看得见他。又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乌黑圆亮的眸子里好像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却又无法开口。 眼眶微湿,可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当着他的面哭,所以,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辙,我去趟洗手间。”静默了许久,以凌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杂志放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沉静,对身边同样翻看着杂志的男人提道。 “嗯,我在这里等你。”男人低垂着头,眼睑微垂,卷翘的睫毛那样清晰,声音一贯的平静无澜,依旧定定地把眼光专注在财经杂志上。 以凌站起来,几乎是贪婪地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凝视他,去将他完美的五官深深地刻画在心底,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开。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低着头,紧咬下唇,她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再没有人,会用那样亲昵的语气唤她的英文名“ine”;再没有人,会给她一个无比安心盈满安全感的怀抱;再没有人,会费尽心思地给她最大的温暖和关心,给她毫无保留的宠爱…… 脸上的泪风干后又痒又痛,但从她转身的那一刻起,心里喘不过气的钝痛,已经盖过了其他所有的痛。 起初她走得极慢,一步一步,似乎走在锋刃上一般。忽而却又急急地往前走,直到走出了机场很远很远才踉踉跄跄地回过神来。 灰色的云飘过来,遮住了当空的太阳,阳光睡去不再醒来。 只知道,从今往后,呼吸的每一方空气、路过的每一个角落、努力的每一个终点,都不再有他。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以凌扭头最后一眼望向机场大厅,然后,转身,决绝地跳上出租车。 车载cd里正在播放gunsn′roses的一首老歌don′tcry,低婉悠扬的歌声在车厢里流动。 ifwecouldseetomorrow whatofurns noonecanliveinsorrow askallurfriends timesthatutookinstride theyrebackindemand iwastheonewhoswashing bloodoffurhands dontucrytonight istillloveubaby dontucrytonight dontucrytonight theresaheavenaboveubaby anddontucrytonight 再见了,安夜辙。但愿,不见。 ------题外话------ 凉凉的新文,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哟!感激不尽~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1) a市国际机场。 四月中旬的午后,明媚的阳光里是春日的暖意。 天空一片澄净蔚蓝,暖洋洋的阳光透过大落地窗层层投射到光洁的地板上,一个个急匆匆的身影穿梭在机场的各个角落。 江以凌背着黑色的单肩包,一身黑色的吊带长裙,外罩着一件纱白的雪纺上衣,及肩的中长发随着轻盈的步伐飘扬,脚步轻抬,有些忐忑,亦有些紧张地跟随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踏出机场大厅。 这座城市,她离开了整整七年,说不想念那是违心话,可是七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却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回忆。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也不要再回到这个城市。可是,纵然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在这里,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也同样在这里。 她可以任性地不再回江家,却无法做到与自小就疼爱自己到骨子里的母亲与哥哥断绝来往,他们是她最亲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与她一同走出机场大厅的还有一个帅气俊朗的男人,黑色的长款外套加身,棕色的休闲裤,更显气度不凡,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惊叹的目光。 靠近机场出口处,以凌远远便看到了哥哥江以东修长挺拔的身姿,浅蓝的条纹衬衫,深黑色的西裤,在人群中极为出众。 七年的时光,早已将她的哥哥沉淀得更加的刚毅成熟,英气逼人。 以凌在原地顿住脚步,擦了擦眼角溜出来的泪水,周围都是熟悉的国人面孔,久违的亲切感铺天盖地地席卷着她,手指紧紧地攥住包包的背带,然后一步一步向她的哥哥走去。 江以东自然也看见了以凌,这个妹妹,整整让他牵挂了七年,现在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娇纵任性的千金小姐,反而出落得沉静恬然,气质出众。 “彦子,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哥来接我了。”朝哥哥的方向挥了挥手,以凌从方隽彦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一溜烟地跑进哥哥的怀抱里。 “哥,我好想你。”以凌紧紧地抱住哥哥健硕的身体,舒适的衣服面料温暖着她的掌心,这个怀抱,一如多年前,给她浓浓的安全感,为她遮挡住一切的风风雨雨。 “以凌,哥也很想你,回来了就好。”江以东也用力搂紧自家的妹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弱的身子骨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他的心尖隐隐发疼。 以凌松了松手臂,从哥哥的怀抱里抬头,望进那双深邃墨黑的瞳孔,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俏颜。 他的哥哥,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虽然眼角有一丝细微的皱纹,皮肤却一如青葱少年般白皙无暇。 微微一笑,对啊,她的哥哥都要结婚了,以后,哥哥的身边不会只有她了,还有另一个与他并肩的女人。 江以东搂着以凌的肩膀,柔顺的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漾过他的脖颈,送来一阵阵清幽的茉莉香味。 她的妹妹,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经常赖着他的以凌了,他能感觉得到,她变得成熟淡然,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娇纵任性的千金小姐了。 她的眼底,以前总是燃着骄傲的火焰,而现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除了一片淡漠,还隐隐夹着一丝冰冷。 心脏丝丝抽痛,他的妹妹,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他一无所知,这么多年了,难道她还没放下七年前的事情? 还记得以凌刚离开的那一年,妈就经常在他耳边闹,要他劝以凌回来,可是,他给她打电话,她竟然说她不可能再回去了,还要他这个哥哥不要联系她,这真真让他担忧。 以凌也一直不肯让他这个哥哥去看望她,而他也因为接手了江氏而忙得不亦乐乎,实在抽不出空闲的时间。 现在想想,他这个哥哥真是当得失职,不过现在,以凌回来了,他一定会弥补回这几年对她的失责,这个妹妹,是他的宝贝,是他们江家的公主,他绝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了。 方隽彦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追随着以凌,他并没有离开机场,而是疾步追上以凌的步伐,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江以东自然是看见了方隽彦的,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微微点头向对方致意。 “以凌,不介绍一下你的男朋友吗?”江以东调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以凌松开紧抱住哥哥的手臂,转头瞥见方隽彦的身影,怔了怔,没想到他还没离开。 “哥,我们只是朋友啦。”以凌有些嗔怒地盯着哥哥,吐了吐舌头,随即正式的介绍道,“江以东,我的哥哥,方隽彦,我在伦敦工作时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叫他彦子。” 以凌故意加重了“上司”二字,方隽彦的眼底一闪而过伤心的情绪,稍纵即逝。 在伦敦,以凌工作的地方是当地的一家有名的旅游杂志公司holiday,她的职位是酒店栏目的编辑,而方隽彦则是公司的总经理。公司里的华人不多,而以凌的外貌又是比较出众的,自然也就受到方隽彦的注意。 两人在伦敦一直保持着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直到不久前,方隽彦的母亲发病进了医院,而他刚好又去了德国出差,嘱咐以凌先帮他照看一下母亲,以凌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她和方隽彦也就是那会开始熟络成为了朋友。 一周前,以凌收到了哥哥的邮件,内容是他一个月后就要结婚,希望以凌能够回来,以凌思量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辞职,回到a市。 方隽彦知道以凌要辞职回国后,也决定要回国发展,美名其曰:不用辞职,回国了继续帮我开拓中国市场。 以凌没想到方隽彦真的说到做到,在她上飞机前,竟然真的看到了方隽彦的身影,而且还是和她同一个航班,于是两人就一起回来了。 “你好。”两个优秀的男人扬起手臂,礼貌地伸手交握。 “彦子,那我和哥先走咯,以后再联系。”以凌朝方隽彦挥了挥手,亲昵地挽着哥哥的手臂往机场外奔驰轿车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求评论求意见~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2) 出了机场,外头的空气很清新,路边的香樟树一年四季都不落叶,嫩黄色的新叶几簇几簇地冒在枝头,郁郁葱葱。 “哥,把我送到酒店就好。”一坐进轿车,以凌便拿下背在肩上的包包,侧头对哥哥说道。 “以凌,你还是不想回家吗?”江以东的语气有些无奈,他以为七年的时间已足够让以凌淡忘往事,没想到,他的这个妹妹仍然这么固执不肯回去。 父亲已经日渐年老,在家中也经常向他们暗示他自己对以凌的挂念之情,可是偏偏,两个人都是两头牛都拉不动的倔脾气,谁也拉不下脸来先妥协。 “哥,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以凌撅了撅嘴,江以东明白,以凌口中的他当然就是指父亲。 当年,别说以凌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就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的妹妹,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父亲呢。 而他,自然是护着妹妹的,所以出事了之后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是黑着脸面对父亲,一看见他,脑海里就会闪过以凌悲切绝望的神色,还有那决绝离开的背影。 “好,那哥也不勉强你了,只是妈也很想你,抽空去见见她吧。” 以凌应了一声,她虽然和父亲的关系不好,但她的母亲,待她却是极好的,她当年娇纵任性,肆意妄为的脾气就是被母亲和哥哥给宠出来的。 想起以前的自己,以凌心底掠过一抹苦涩,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现在的江以凌,早已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懒懒地倚在舒适的座位上,以凌侧过头,思绪纷乱地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七年,a市依旧稳居国内第一的国际大都市地位,高楼大厦一栋紧挨着一栋,密密麻麻地占据着市中心最有价值的位置。 淡淡的光芒从云层中漏落,所有的建筑像是经过了希腊麦得斯点石成金的手,一座座,一排排,一片片,逐一被染成了璀璨的金。 “哥,你真的要和那个一共只见了三次面的方大小姐结婚吗?”犹豫了许久,以凌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从在伦敦看到电子邮件那一刻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嗯,订婚宴就在下个月,本来两家都商量好下个月就举行结婚典礼的,不过前天方老爷子突然离世,那就只能把结婚典礼推迟了,本来下个月就订好的日子就先举办订婚宴,半年后再举行结婚典礼。”江以东顿了顿,又说,“你也知道哥哥,都三十岁这么老了,结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且,江家与方家一直都是世交,听爸说,这门婚事是很早以前就定下来了的,所以,结婚只是迟早的事情。”江以东平静淡然地说着自己的婚事,并没有以凌想象中的或悲伤或痛苦的神色。 可是,这种只有利益维系的婚姻,真的会有未来吗?他的哥哥并不爱那位方大小姐,而那位方大小姐也对他的哥哥没有好感。 不过她的父亲和母亲,就是这种只有利益关系维持的婚姻,当年自己的母亲之所以嫁给父亲,只因为门当户对。 可是哥哥呢,是坦然接受了现实?记得自己还没离开a市的时候,哥哥已经有一个在交往的女朋友了,那现在,是分手了? “哥你才不老呢!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的,那雅妍姐姐呢?你们分手了?”以凌拧了拧秀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林雅妍是她还没离开a市前哥哥一直在交往的女朋友,和他的哥哥是大学同学,后来两人逐渐地就走到了一起。 在她的印象中,林雅妍是一个很恬静清秀的女人,每次见到她,总是会亲切地唤她“以凌妹妹”。 不过林雅妍只是普通的公务员家庭出身,估计父亲那时候应该也是要求了哥哥和她分手吧,要不然,现在哥哥怎么会娶那个方大小姐呢。 无声地叹了叹气,以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和你结婚的人,并不一定是你爱的人。低头苦笑,是不是他们,都注定没有资格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呢。 “以凌,我和雅妍早在很多年前就分手了,你就不要再为哥哥担忧了,倒是你,刚才那位方先生看起来很不错,也很照顾你,如果合适的话,就交往看看吧。”江以东拍了拍以凌的肩膀。 刚才那位方先生看着以凌的深情目光,同为男人的江以东是最清楚不过了,他只希望妹妹能够真正放下七年前的事情,找到一个比严正杰更爱她的男人。 毕竟以前的事情,谁也无法追究谁对谁错,那是他们江家的一个禁忌,以凌如果能够接受其他人的追求,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什么呢,哥,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以凌撅撅嘴,虽然方隽彦平时对她真的很好,不过她可从来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吸引到一个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经过了异国多年的沉淀,她早已褪去了一身千金小姐的光环,名门望族的男人,是绝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唉,以凌,你也不小了,哥只是给个建议你,遇到合适的人就试着交往一下吧,哥不想你一直这么一个人下去。”江以东宠溺地敲了敲以凌的额头,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多年,都一个人惯了,如果突然之间身边多了一个人,我反而会不习惯呢。”以凌苦涩地笑了笑。 自从离开了安夜辙后,她才发现,孤独原来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 每当午夜梦回,醒来时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寂寥的身影,她才知道,她真的习惯不了一个人。原来有一个人在你身边,不管他是谁,你都会情不自禁地去依赖他。 不过,时光终究会把你改变,现在,她是真的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没有想过再去改变什么,就这样一直下去,其实也不错吧。 ------题外话------ 每天一更,偶尔两更,求收藏求评论~凉凉闪人~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3) 奔驰轿车平稳地停在了一栋奢华璀璨的建筑门口,安凌酒店四个烫金大字耀眼地镶嵌在大理石的建筑外墙上,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恭敬礼貌地弯腰打开两侧车门。 以凌顿下脚步,阳光正灿,她眯了眯淡沉的瞳孔,眸光落向停在旁边的一辆grandsportvitesse,暗黑色的流线型车身,低调却奢华,宛如一块晶亮的黑色琥珀石,在闪耀的阳光下褶褶生辉。 以凌愣愣地看了几眼才移开目光,好贵气…也好熟悉,但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见过。 疑虑地摇了摇头,以凌走进安凌酒店。 抬眼望去,酒店的装修恢宏气派,富丽堂皇,一根根金色的大理石柱瑰丽地立在酒店大堂,每一位侍者都面带微笑着迎接他们。 穿过酒店的大堂,头顶便是一片天空的画卷,仿若置身于一片天堂之中,两侧是一栋栋欧式建筑,奢华瑰丽,中间的河流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瞧见不远处的心锁桥时,以凌终于恍然大悟,难怪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装修如此熟悉,这里的布局完全就是把巴黎心锁桥的风景复制了过来! 以凌的脑海里瞬间掠过她与安夜辙在心锁桥上热情拥吻的画面,心脏骤然紧缩,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里的每一栋建筑,每一个细节,完全就是巴黎的风景,就连塞纳河也不例外。 “哥,这家酒店好特别,我以前怎么没来过。”以凌敛下眼底的惊愕,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侧头环顾着周围的建筑。 “这家酒店是a市惟一一家六星级酒店,前两年才正式开业的,哥也就是谈生意的时候来过几次。”江以东眼底的赞叹毫不掩饰,安凌酒店是两年前才盖好的豪华酒店,可是发展势头迅猛,盈利早已赶超了a市的其他五星级酒店,一跃成为a市的酒店业巨头。 “哇,现在的大总裁们谈生意竟然在大酒店?” 以凌调皮地眨了眨眼,目光掠过一栋栋熟悉的建筑物,定在了前方的心锁桥上。 “想哪里去了呢,这家酒店里有个高尔夫球场,而且这里面的餐厅味道很不错,所以哥有时谈公事就来这里放松一下。”江以东宠溺地揉了揉以凌的发顶,无奈地笑笑。 男人谈公事向来会选择高雅享受的地点,安凌酒店的娱乐设施以及餐饮服务皆是一流的,近年来已经吸引了许多a市有名望的商人政要前来落榻消费,成为市内最高档奢雅的娱乐会馆之一。 “哥,那快带我去餐厅,我饿了!”以凌听罢,笑着撒娇道,摸了摸自己已经扁扁的肚子,挽住哥哥的手臂往餐饮区走去。 江以东带以凌去的是安凌酒店的中餐厅,风格一如既往地延续了安凌酒店的奢华高雅,宽敞亮堂的大厅,来往的不是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就是妆容精致的贵妇。 恭敬的侍者把两人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递上精美的菜单,静候在一旁。 餐厅所在的楼层并不高,窗外是a市唯一的河流云江,此时正值黄昏,落日余晖下点点粼光铺散在白玉般通透的云江上,别有一番醉人风情。 餐厅大门处,一身黑色装扮的安夜辙搂着方静琳,往一侧的走廊而去。 脚步倏然放缓,男人的眼光瞥了眼不远处正背对着他坐着的以凌,眸色暗沉下来,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把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走进包厢。 连城跟在安夜辙身后,自进入大门那一刻他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只是以凌以前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已被修剪到肩膀的位置,整个完美的背部轮廓显露出来。 叹了口气,连城跟上安夜辙的步伐。 “静琳,这里是g。sexy模特公司和你续约的合同,还有三家国际知名品牌的广告合同,你拿着吧。”安夜辙接过连城递来的几份文件,放到方静琳的跟前。 g。sexy是国际知名的模特公司,国内外的名模大多都是g。sexy旗下的,众人都在传,一旦被g。sexy签下,就等于你已经站在了国际顶级名模的舞台上了。 而方静琳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已经加入了g。sexy,几年来,早已成为国内第一名模,名扬国际show场。 “neil,你是什么意思?”方静琳没有翻开那些文件,心底隐隐划过一丝不安。 这些年来她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她一个人在国内拼搏回来的,模特圈的黑暗交易她经历了不少,而她仍然出淤泥而不染,或多或少除了她是方家大小姐的身份之外,还因为安夜辙为她铺了很多路,让她的星途一帆风顺。 而此刻,他突然之间为她做了这么多,意欲何为,她不敢想象。 “静琳,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呢。”安夜辙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指间,语气冰冷,顿了顿,“既然就快要嫁入方家了,就好好准备做一个新娘吧,我们分手。” 安夜辙一脸的平静,仿若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恰恰是他这样的态度,却让方静琳心痛如麻。 她跟了他两年,人前,他们是保持着暧昧关系的朋友,人后,她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只因为她的身份早已注定了她未来是必定要嫁入江家的,而安夜辙,公开承认的女朋友也从来都不会是她。 如果可以选择,她从来也不希望自己是方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只要不是这个身份,她就能够光明正大地和安夜辙在一起呢。 可是这世界上,唯一没有的就是如果。 深吸了一口气,方静琳敛下情绪,努力笑了笑,“neil,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喜欢江以东,我今天就回去跟母亲说解除婚约,neil,只要不让我离开你,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方静琳的声音逐渐减弱,最终变成低低的啜泣。 安夜辙轻拍了拍方静琳的后背,语气隐着一丝不忍,“静琳,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我根本无法给你什么,嫁入江家,以东会对你很好的。” “neil,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这些我都不稀罕,我唯一想要的,一直都是只有你啊。”方静琳把文件推到一边,一眼也没有掠过,侧过身子紧紧挽住安夜辙的手臂,眼底是满满的痛意。 “静琳,这几份合约,还有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这些都是你这两年来应得的,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安夜辙眸光冷寒,撕下一张支票放到那几份合约的上面,站起身离开包厢,没有一丝犹豫。 方静琳抑制不住地哭出声,趴在华贵的餐桌上,悲痛地凝着安夜辙冰冷的背影,手指紧握成拳,与平时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温婉形象大相庭径。 没有人,能够从我的身边抢走neil。 ------题外话------ 楠竹冒泡咯~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4) “哥,你看什么?”以凌点好菜,看见哥哥定在不远处的目光,好奇地问道。 “嗯,见到了一个朋友,他也在这里吃饭。”江以东把视线收回,落回到以凌身上。 “嗯?那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以凌把菜单递回给侍者,微侧过头看向后面,却是一片空旷,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用,他已经进去了。”江以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眸色深沉下来。 以凌瞧着哥哥有些出神的神色,皱了皱秀眉,却没有多问。 吃完晚饭后,江以东把以凌送回房间后才离开酒店。 “以凌,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哥打电话。”江以东站在房间门口,嘱咐道。 “知道啦,哥,再见。”以凌朝哥哥挥了挥手,把房门关上。 回到房间后,以凌打开行李箱,盘腿坐在光滑柔软的itn地毯上整理行李,一幅白色的画卷映入眼帘,静静地半掩在一堆暗黑的衣服里。 画卷由一个黑色的细丝绳捆着,沉淀了三年的岁月,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以凌把画卷轻轻地从行李箱里抽出,这是回来前,她犹豫了许久要不要丢弃的东西,最终,她还是舍不得。 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画卷翻开,蓝天白云之下,是她和安夜辙在心锁桥上深情拥吻的画像,当时被在场的一位老人画了下来送给她。 时间一晃,已是三年。 以凌攥紧画卷的一角,盘腿呆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被繁星点缀得褶褶生辉,她的眼底却是浓的化不开的黯淡无光。 昔日的甜蜜画面跃然在脑海,挥之不去,久久不散。 * 江家,灯火通明。 江以东回到别墅的时候,江昊天和罗心怡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报纸。 “接到以凌了?那孩子怎么样了?”罗心怡一瞧见儿子进门的身影,马上拉过他的身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关心地问道。 “嗯,刚把她送回酒店,这几年以凌过得还好。”江以东在沙发上坐下,实话实说。 晚饭的时候和以凌聊天,他知道以凌在伦敦的工作是杂志编辑,现在回国了也升到了总编辑的位置,这个妹妹,是真的是长大了,让他刮目相看了。 想当年,她离开a市的时候,只是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小女孩,转眼间,就已经是一家杂志社的总编辑了。 “真的吗?那就好,唉,以东,你多跟以凌说说,让她搬回来住吧。”罗心怡叹了口气,满脸的期盼。 以凌毕竟是她的女儿,她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一直让她在外面住着,这几年,那孩子在外面肯定也受了不少苦,她这个做妈妈的都没有尽到一点母亲的责任,这次以凌既然回来了,她一定要让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妈,我也跟以凌提过,她不太愿意,你也知道她的脾气,谁也不能勉强她。”江以东无奈地耸了耸肩。 一想起提到父亲以凌一脸淡漠的表情,他就觉得痛心,眼角觑了眼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报纸的父亲,眸光暗沉下来。 “哼,这孩子,心里还有我们的吗?”坐在一旁看报纸的江昊天不悦地哼声,放下手中的报纸,气愤地开口。 江以东和罗心怡同时噤声,这两父女啊,都是这种牛脾气,谁也不妥协。 “爸,妈,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江以东望了父亲一眼,站起身准备离开。 当年那件事,他也是极为痛恨自己的父亲的,以凌的离开,可以说是父亲把她逼走的。他的好妹妹,当年只有17岁,却要遭受如此大的打击,换作是谁也无法冷静对待。 而当时,他能做的,就只有答应以凌的请求,让她远离这个伤心地。 “嗯,以东,这个周末记得陪方小姐去试婚纱。”罗心怡无奈地点了点头,又叫住准备上楼的儿子嘱咐道。 “知道了,妈。”江以东皱了皱眉,一脸地不情愿。 倚在阳台金色的栏杆上,江以东抿了一口指间的香烟,烟雾缭绕,若有所思地望着暗沉无星的夜空,思绪逐渐回到了那一天,严正杰离世的第二天。 “哥,我要离开这里,马上。”以凌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湿润的瞳孔里一片冷漠,敲了敲书房的门,径自走到江以东的面前。 “以凌,你说什么?”江以东正坐在书桌后审阅报表,听到以凌的话,愣了愣,不解地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决绝的以凌。 “哥,送我出国吧,我求你。”以凌深吸一口气,语气低弱下来,求这个字眼,还是这17年来她第一次说出,其实,也没有这么的难以启齿。 “以凌,别冲动!”江以东眸光暗沉,心底如一颗巨石压着般沉重,她的妹妹,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远赴异国呢。 江以东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以凌面前,微俯下身攥住她的肩膀,以凌眼底的决绝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这个妹妹,倔强的性子一旦爆发,那么便是谁也无法劝解。 “哥,我不是冲动,我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只是来跟你说一声,再见。”以凌冷漠地转身离开,语气冷寒,一眼也没有再望向站在他身后的江以东。 她并不惊讶哥哥的反应,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她要离开的决心,往后的路,她只要一个人走下去就好了,她谁也不需要。 江以东定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一把扯下颈间的领带,捞起桌上的车钥匙追赶上以凌。 以凌正走在江宅外面的小道上,一盏一盏暗黄的路灯下,她走得很快很快,甚至小跑了起来,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冷漠的,无波无澜,仿若一潭死水。 一阵刺耳的刹车身在身旁响起,吓得以凌突然顿住脚步,惊在了原地。 江以东摇下车窗,脸色暗沉,语气却是一贯的温柔,“以凌,哥送你去机场。” 以凌抿紧下唇,愣愣地眨了眨眼,点头,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座坐好,“啪”地一声扣好安全带。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从小就宠她如珍宝的哥哥了。 黑色的宝马如离弦的马般急速奔驰在深夜的马路上,压过一条条双黄线,闪光灯闪个不停,交通灯形如虚设。 当宝马停在机场门口的时候,以凌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急流,忙推门下车站稳。 江以东下车,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以凌,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心里隐隐内疚自己刚才的飙车行为没有顾虑到以凌,可是他真的压抑不住,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哥,那我走了。”以凌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踮起脚尖,搂住哥哥的肩膀,用力的,紧紧的。 “以凌,保重,哥等你回来。”江以东拍拍以凌的后背,再一次深深地凝睇着以凌空洞的瞳孔,发白的脸色,心尖疼得发麻。 如果离开真的能令他的妹妹放下过往,那么他定会帮她到底,不让父亲再插手以凌的一切。 “嗯。”以凌重重地点头,转身,最终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彻底消失。 她想,这辈子,她可能都不回来了。 江以东定在原地,眼角涩涩,目光一直专注地盯着以凌的背影,直至那抹娇小的影子淹没在人群当中。 指尖骤然发烫,江以东连忙弹开已经快要燃尽的烟蒂,走进卧室把它捏灭在白色的烟灰缸中。 思绪被拉回,江以东如释重负地笑开,他的妹妹,回来了就好。 ------题外话------ 你们喜欢以东吗~凉凉很喜欢!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5) 安氏。 “安少,我的消息应该没有错吧,听说ine回来了?”阿森风风火火地赶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嗓音竟隐着一股兴奋。 此时,安夜辙正靠在深红的皮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听着连城向他报告分公司的业绩,指尖是一根已燃了大半截的香烟,连城站在他的一侧,听到阿森的声音,战战兢兢。 安夜辙抬眸睨了阿森一眼,沉默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盯得阿森瑟瑟发抖。 “哎,好吧,当我没问,可是我说安少,你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那位小女人回国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阿森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一边坐下。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安夜辙嘴角一抽,竟然耐心地向阿森请教。 阿森顿时受宠若惊,又望了望安夜辙平静的俊容,才放心地开口,“我也没什么主意,你那位小女人和别的女人还真的不一样,看看她竟然敢从安少身边逃跑就知道了。” 阿森耸了耸肩。 安夜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光一凛,射向正说得津津有味的阿森。 阿森顿然打了个寒颤,乖乖地闭嘴。 狠狠地吸了一口指尖的香烟,安夜辙眉头深锁,三年前的事,的确是他的失误了。 他没想到的是,在纽约的三年,以凌竟然还不能接受他。 这个女人,第一次让他尝试到了一种叫做挫败的感觉。 她的心,飘渺得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他无法抓住那根细线,她的心,或许从来也不在他的身上。 “连城,通知一楼的总服务台,不要让方静琳踏入安氏一步。”安夜辙隐在沙发里的俊脸晦暗不明,沉吟了一会,冷冷地开口道。 “好的,安少。”连城点了点头。 “安少,方静琳最近跟方家闹得很僵,听说是她坚决要解除婚约。”阿森的脸色严肃起来。 他本就对方静琳没有什么好感,看上去虽然一副温婉柔弱的外表,可是却总给他一种太过做作的感觉。 “方家那边肯定不同意的,江方联姻是方老爷子的遗愿,就算怎么闹,这场婚姻都是结定的。”连城肯定地说道。 “难说,如果方静琳闹个自杀什么的,或许还真能…。”阿森没有说下去,被安夜辙突然投来的阴寒的目光一吓。 “嗯,连城说得对,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两年从来不公开与静琳的关系,她嫁入江家是最好的选择。”安夜辙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同情。 他无法回应方静琳的感情,她再爱他,他也依旧对她没有感觉。 “我怕的是她嫁得不甘不愿,她的性子本来就很高傲,又怎么会随意让人支配自己的婚姻。”阿森无奈地摇了摇头。 宽敞的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安夜辙捏灭指尖的香烟,脑海里久久地徘徊着以凌清丽的娇颜。 ine,整整1035天,你真是让我久等了。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6) “以凌!想死你了我!”霍欣站在以凌的房间门口,房门被打开,她一个劲地便扑到以凌怀里。 “霍欣,我也是,很想你。”以凌也搂住霍欣的肩膀,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脸上同样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好一会儿,两人才放开对方,以凌拉着霍欣走进房间,为她端了一杯温水, 霍欣是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同窗四年的好朋友,以凌还记得那一年她在哥大,第一眼看见这个美丽的姑娘。 “你好,请问你是江以凌吗?我是霍欣。”霍欣正趴在寝室的床上铺床单,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从床上往下望,有些惊喜地看着以凌。 “嗯,我是。”以凌淡漠地应了声,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 霍欣似乎有些失望以凌的反应,漂亮的脸蛋上秀眉拧成一团,嘟了嘟嘴又说道,“这个宿舍只有我们两个是中国人,所以,我们俩以后要互相照顾哟。” 以凌继续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并没有理会霍欣。 她想,要不是霍欣这么活泼开朗的性格,或许她俩,真的会是同居四年也无法成为好朋友。 毕竟在哥大的第一年,是她最绝望悲痛的岁月,初恋离世,逃离家族,那时的她,过得每一天都是行尸走肉。 她不想说话,更不想与身边的人打交道,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幸好,那段日子有霍欣一直陪着她,跟她聊天,虽然那时的她,对谁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对着霍欣,她还是尽量藏起自己的伤痛,陪她一起疯癫。 只是,朋友再好的陪伴,也无法抹掉心底的伤痛,每当午夜梦醒,她的枕边总是一片湿润,无声地警告着她,别想摆脱过去。 “以凌,你怎么就舍得离开这么久呢,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霍欣望着眼前憔悴的好朋友,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眼眶一片通红。 三年前,以凌一毕业就一个人跑到伦敦去,她怎么劝都无法打动她回国,幸好以凌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要不然,她肯定会挂心得马上乘飞机过去找她。 “嗯,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回来的一天,可是哥哥要结婚了,所以,我一定要回来,看看他,看看他的新娘子。” 以凌靠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联想着未来嫂子的样子,她觉得,要配得上她哥哥的女人,一定要是个温婉和气,高贵典雅的姑娘。 她的哥哥,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最伟大的存在,他是她的偶像,是她的支柱。 如果说江以凌这辈子最对不起谁,除了严正杰之外,那么就是她的哥哥江以东了。 “那你是打算不走了吧?”霍欣吸了吸鼻子,端起温水轻酌,期盼地问道。 “不知道呢,或许吧。”这个问题,她完全没有考虑过,那时在伦敦一知道哥哥要结婚,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一定要回去。 可是回来了,才发觉自己还是没有多大勇气去面对当年的人和事,虽然早已时过境迁,可是,心里的那根刺仍然牢牢地扎在她的心尖,任凭岁月的洗礼也无法拔除。 她有太多的事情无法释怀,可是她也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那你打算一直不回江家吗?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你当年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去了伦敦,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霍欣拉住以凌微凉的手掌,满脸的担忧。 “霍欣,江家我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了,这几年在伦敦,其实就这样一个人生活着,感觉也不错。”以凌笑了笑,敛掉眼底的悲伤,努力扯开一个好看的笑容。 一个人住着空旷的房子,一个人睡着双人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这几年来,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只要习惯了,就一切都好。 而且,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说谁没有了谁就一定活不下去,那只是心里的恐惧罢了,流逝的时光会告诉你,只有自己才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以凌,留在a市吧,这里有我,有你哥哥,我们都在你身边呢,你不是一个人的。”霍欣怜惜地看着眼前这个阔别多年的好朋友,抬手抚上以凌白嫩的脸颊,心底一片苦涩。 一个人活得有多累,她现在也渐渐明白了,而以凌竟然一个人在伦敦生活了三年,怎能不让她心疼呢。 七年前,她不知道以凌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令她一个人带着满身伤痕来到纽约,第一眼见她,她就知道这个姑娘不快乐,她甚至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她对这个世界强烈的绝望。 “霍欣,谢谢你。”以凌倾过身子搂紧霍欣的肩膀,对啊,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的,她身边还有关心她的朋友和亲人。 “唉,别说我了,你呢,和方浩扬怎么样了?”以凌松开手臂,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 “完了。”霍欣耸了耸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什么?”以凌不可置信,端着杯子的手颤了颤。 当年她和霍欣一起在纽约读书的日子,霍欣和方浩扬即使相隔几万公里,两人依旧爱得缠绵,怎么霍欣毕业回国了,两人反而分开了。 “嗯,他结婚了,和另一个女人。”霍欣仍就是面无表情,仿佛说着的只是别人的事情。 可是这样平静无澜的霍欣,才真真令她发自心底地为她心疼呢。 究竟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能让一个曾经对爱情飞蛾扑火的女孩也浇灭了对爱情的念想。 以凌呆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霍欣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笼罩着她,安慰的话语想吐出又咽下了喉咙。 霍欣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个洒脱奔放,敢爱敢恨的女子,可是偏偏这样的女子,也会有被爱情绊倒的时刻。 深爱着霍欣的方浩扬竟然结婚了,她想,这个世界真是没有比这更难让她相信的事情了,可是偏偏,它就真实地发生了。 “以凌,不要说我了,倒是你,在伦敦,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霍欣很快就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转移开问题,侧身盯着以凌问道。 “哪有,你以为现在的好男人这么容易找吗?”以凌调皮地笑笑,反驳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的那个上司对你不错吗?人家现在都跟着你一起回来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 “他是回来开拓市场的,又不是因为我,而且,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思去谈恋爱。”以凌嗔怒地瞪了霍欣一眼,怎么她和哥哥都要她好好考虑方隽彦,虽然他得确不错,可是,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地就以为别人是喜欢她。 毕竟方隽彦总经理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可是能够这么成功地运营着一家大公司,那么他的后台肯定也是很强硬的。 “唉,你这丫头,我要回咖啡厅了,下次再约你出来聊。”霍欣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有些不舍地说道。 “你快回去吧,店里没有了老板娘坐镇可不行哟。”以凌朝霍欣挥了挥手,送她离开酒店。 ------题外话------ 男女主快要见面咯~喜欢的亲要收藏哟,凉凉感激不尽~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7) “哇,总裁的专访终于出来了。”以凌把霍欣送到酒店门口,转身准备回去,一个激动兴奋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她的步伐。 此刻,酒店服务台旁,正围着一堆密密麻麻的人群,目光专注而崇拜地盯着悬在高处的大屏幕,上面正放映着不久前安凌集团总裁接受明都电台采访的节目。 以凌循着声音的来源也看向了大屏幕的方向,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紧紧攥住了目光,呆愣在了原地,全身僵硬。 周遭嘈杂的声音仿佛都离她远去,清澈透亮的眼眸中只剩下屏幕里的那个英俊完美的男人。 三年的时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屏幕里的男人变得更加的沉稳冷漠,邪魅倨傲,周身冰冷的压迫感仿佛能够穿透屏幕尖锐地刺痛着她脆弱的心房。 屏幕里,依旧是一贯的黑色高级定制西装,男人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白净的手掌交握着放在膝盖上,尊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天生的王者,一直都是对他最贴切的形容。 他身旁坐着的女主持人一身高雅得体的白色裙子,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问向身旁这个英俊完美的男人。 “安先生,安凌酒店并不依照安氏集团旗下的其他星级酒店一样命名为a。nhotel,这是为什么呢?听说安凌酒店是按照法国巴黎心锁桥的风景建造的,请问安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个灵感呢?” 主持人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令男人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礼貌地朝镜头方向笑了笑,那一刻,周围的尖叫声再一次此起彼伏。 “安凌,是由我的姓氏和ine小姐的名字组合而来的。安凌酒店,是我为ine小姐建造,打算送给她的礼物,所以,就以安凌命名,至于酒店的灵感,当然是来自我跟ine小姐的经历。” 安夜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悦耳,落在她的耳中,竟令她感到久违的珍贵。 在伦敦,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念着他曾在她耳边呢喃“ine”时的魅惑动听的嗓音,那是她听过的最醉人的情话。 可是现在,再从他的口中听出这个名字,她却一丝一毫也感受不到当时的深情。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安凌,竟是安夜辙和江以凌的名字组合,难怪她会觉得如此地熟悉。 此刻,她是不是可以自以为是地以为安夜辙心里是有她的,她依旧是那个被他放在心间上宠爱的ine。 眼眶的泪水翻涌而出浸湿了她纤长的睫毛,无声地在脸庞上滑落成一条弯曲的痕迹。 男人虽然并没有直面回答安氏更名的原因,不过他身旁的主持人也大概猜到是因为这位ine小姐,顿了顿又问道。 “请问ine小姐与安先生是情侣关系吗?” “曾经是。”男人平静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 心底的疼痛瞬间如波涛汹涌的海浪席卷着她的心潮,以凌的身体一片冰冷,仿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低头,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尖锐的指甲凌厉地刺痛着掌心的肌肤,以凌敛眸,不再关注屏幕上的那个优秀出众的男人,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可是为什么?当听到那句冷漠的“曾经是”的回答的时候,她的心会那么痛,痛得就如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心脏。 身体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沉重不堪,软弱无力,以凌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马上离开这里,她不要再住在这里,她不要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纤弱的身子急切地奔跑穿梭在酒店的大厅和走廊,眼泪不断地砸落在酒店光滑的地板上,形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晕染开一团团透明的花朵。 ------题外话------ 想看安少出场吗~动动手指收藏吧凉凉默默爬过啊哈!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8)【重遇 这时,商场的观光电梯门打开,迎面走出一群卓尔不凡的精英人士,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更是俊美不凡,夺人眼球。 “总裁,我们与江氏的合同定在了今天下午四点签约,如果。”linda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走在自己前面的总裁竟被一个莽撞的女人不小心碰到,而这个女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以凌定在原地,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正想抬头道歉,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跟前的男人高级定制的西装上别着的一枚精致的泪滴形状的袖扣。 回忆涌上脑海,曾经,这是她认识安夜辙的第二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因为知道他身上的一切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所以纠结地挑选了很久才决定买下这个还算奢华的袖扣送给他。 还记得那时,她并不知道安夜辙的生日,只是在一次无意的情况下打开了男人的钱包,扫到了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于是就在她的脑海里落下了记忆。 于是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她特意向学校请了半天假,拉着霍欣来到纽约的一间高级商场打算挑选一份礼物来送给他。 “霍欣,生日礼物你都是送什么给方浩扬的?”以凌逛了商场整整一个小时,仍然没有看见合眼缘的礼物,皱着秀气的眉头问向一旁正挑着高跟鞋的霍欣。 “唔,我想想,从我们交往开始,第一年好像是陪了我十年的熊猫公仔,第二年是一双皮鞋,第三年是…是我亲手织给他的围巾!”以凌翻了翻白眼,霍欣却越说越兴奋,眼眸里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如果她送这些给安夜辙,估计肯定会被他说她幼稚吧,那个男人的品位这么高,低俗的东西百分之百入不了他的眼,唉,给他挑礼物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以前,从来都是他给她送礼物,衣服,首饰,包包等等,都是女人喜欢的最顶级的牌子货。 而她,一直没有给他送过什么礼物,要不是今天是他生日,估计她也不会想到要给他送礼物。 眼角的余光瞄到一间西装店的橱窗,里面放着一对泪滴形状的镶嵌着碎钻的袖扣,以凌瞬间被吸引了眼球走过去。 店里的导购小姐两眼殷勤地瞅见以凌,扫了眼她上下的穿着,全身名牌,自然是个大客户,“小姐,你的眼光真好,这对袖扣是本店这一季最新设计的单品,特别适合送给男性朋友做礼物。” 以凌边听着导购小姐的话边看向袖扣下面标着的价钱,惊愕地瞪大眼睛,后面的零有多少个?三个!想到她那微薄得可怜的积蓄,心里一阵滴血,难道一次就要掏空她的银行卡吗。 “哇,好精致的袖扣,以凌你要送这个给安夜辙吗,有眼光,这礼物不错。”霍欣也跟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以凌的肩膀,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以凌在心里哀悼,这袖扣当然不错,价钱更加不错!可是,如果不买这个她难得觉得合眼的袖扣,估计她再把商场逛个十遍八遍也未必买到称心的礼物。 咬了咬牙,以凌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一张是自己的积蓄卡,里面的存款主要是来自她为杂志社写稿的收入和学校的奖学金,一张是哥哥给她转账生活费的卡,还有一张就是安夜辙给她的。 安夜辙给她的银行卡她从来也没有用过,哥哥给她的卡也就只是在刚来美国的时候用过几次。 一万八,她的卡里是肯定没有的,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刷哥哥给她的银行卡。 店员从橱窗里把袖扣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包装好,放在一个印有店铺logo的黑色纸袋里,递到以凌跟前。 “霍欣,你说安夜辙会喜欢吗?”以凌接过袋子揣在怀中,侧首问道。 安夜辙平时穿西装就有带袖扣的习惯,在他的衣柜里,就有整整一排银光闪闪的袖扣,而以凌挑得这对,或许将会成为那里面最低调廉价的一对。 “以凌,只要是你送的,他都会喜欢的吧,你今晚约了他了吗?今晚不回学校了吧你,毕竟,*一刻值千金哟。”霍欣眨了眨水灵的眼睛,一脸了然的表情。 以凌嗔怪地瞪了霍欣一眼,这丫头想哪里去了,她只不过是单纯地想给他送件生日礼物,然后请他吃顿饭而已,哪有她想的那么不正经! “啊,我还没有约他,要不我直接去安氏找他好了,和他吃完晚饭送完礼物给他我就回宿舍!”以凌马上反驳,却记起自己好像还没有跟安夜辙说过今天要去见他。 “我才不信,依你那重色轻友的性格,估计明天也未必回得来学校,好啦,不耽误你的*了,我回去啦,拜!”霍欣挥了挥手,很快便消失在了以凌的视线范围内。 以凌顿在原地,抓狂地瞪着霍欣悠然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重色轻友?这个词语更适合她霍欣吧!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9) 离开了商场后,以凌担心安夜辙今晚会有饭局,于是先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助理连城向他打听情况。 “总裁?他今晚有个饭局,可能要晚上*点后才有空。”接到以凌的来电,连城有些惊愕,这还是以凌第一次向他打听安少的行程。 以凌沉默了一会,安夜辙今晚果然没有空…… “呃,那个饭局重要吗,可以帮他改期吗?”以凌思索了一会,问得小心翼翼,她从来也没有关心过安夜辙生意上的事情,如果他今晚真的没空,她就只能把袖扣送给他然后直接回学校了。 “江小姐,要不你还是直接跟安少说吧,我想只要是你的要求,安少都会答应的。” 挂掉电话后,连城还是自作主张地把安少今晚的饭局改了日期,毕竟现在以安少对江小姐的宠爱,真真是到了如果江小姐说要天上的星星,安少都会为他摘下来的程度。 * 市中心的黄金地段,高楼大厦林立,一片繁忙。 商场离安氏并不远,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人群拥挤,以凌并不熟悉纽约的道路,跟着导航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安氏。 站在透明的玻璃旋转门前,以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翻开手机联系人,拨通了排在联系人首位的安夜辙的手机号码。 安氏总裁办公室。 “连城,今晚和mr。king的签约定在了哪个地方?”安夜辙神情冷漠地边盯着电脑边问向进来向他汇报工作的连城。 “额,安少,签约时间改在了明晚,在empirehotel。”连城头皮发麻,敢情江小姐今晚不是和安少有约吗,怎么还会问他今晚的签约地点。 “嗯?我怎么不知道改了时间?”安夜辙的声音瞬间威严冷沉下来,吓得连城额头不断冒出细汗,心里不断埋怨,江小姐啊,你真是害死我了! 男人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办公室里冷冽的气氛,安夜辙瞥见屏幕上的“ine”,神情逐渐柔和下来,修长的手指按下通话键。 连城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江小姐,你这电话打得真是太及时了! “辙,我今晚想和你吃饭,你,有空吗?”以凌纠结了许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安夜辙说想给他庆祝生日,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嗯?我今晚也没什么事,一会过来学校接你吧。”男人挑眉,心底有些讶异,这还是以凌第一次主动说要约他,抬眼狐疑地望了下连城的方向。 连城马上心虚地低下头,江小姐啊,你可别把我给供出来啊! “唔,不用了,我现在就在安氏了,你下班了吗?我就在大堂等你好了。”以凌逆着人群离开的方向,推开旋转门,往大堂右侧的沙发走去。 “那好,再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挂掉电话,以凌把手里拿着的纸袋放到单肩包里,随意在书架上挑了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翻看着。 安夜辙把手里的文件签好递给连城,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匆匆往办公室外走去。 电梯在一楼停下,门一打开,安夜辙便瞧见在沙发上坐着的以凌。 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以凌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窄身的牛仔裤,细碎的阳光勾勒出以凌精致的轮廓,灿如星火。 “怎么来了才给我打电话?”男人磁性的嗓音从身侧传来,以凌的肩膀被男人亲昵地搂住。 “刚刚和霍欣在附近逛街,所以顺便来找你。”以凌放下杂志,低着头眼神不敢望着男人,在安夜辙面前,她是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勇气的。 男人轻刮了一下以凌小巧的鼻子,“今天不是周末吧?怎么出来了?” 以凌讶异今天的安夜辙竟然如此多话,要知道他平时就是一副淡漠冰冷的样子,惜字如金。 “霍欣心情不好,所以我就陪她出来逛街,走吧,快带我去吃饭,我饿了。”以凌晃了晃脑袋思索,开口道。 旋即站起身紧紧圈住安夜辙的手臂往大门走去,她绝对不能再让安夜辙问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再问下去,她就真的想不到用什么借口来圆她的谎了。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10) 安夜辙带她来的是一家位于顶层的旋转餐厅,夜色笼罩着整个光彩绚丽的纽约城,与餐厅奢华高雅,恢弘大气的装修融为一体。 以凌的想法是今天既然是安夜辙的生日,那么这顿饭理应就是由她请客的,可是没想到这男人一如既往地把她带来这种高级餐厅,哎,看来今天注定是要破大财了。 她抽了餐盘上的那块方巾,将那朵漂亮的花布抖开,有恭敬的服务员过来替她垫在盘子下面。 打开餐牌,以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按照自个儿的口味点菜,而是把菜单推到男人跟前,“辙,你点吧。” 安夜辙觑了以凌一眼,平时这女人不是都爱自作主张地点一大通菜式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竟然让他点菜。 “平时不都是你点的吗,你决定吧。”安夜辙淡淡地开口。 以凌无奈,平时她主动点菜那是因为如果她不点的话那就是经理直接帮他们点了,为了照顾好自己的口味,她当然要亲自点菜。 可是今天是安夜辙的生日,所以她应该把这个点菜的权利交给他。 “我今天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所以你点。”以凌的口气强硬,还带着一点任性。 安夜辙狐疑地挑了挑眉,随意地向旁边的服务员说道,“asetmenu,thankyou。” 以凌翻了翻白眼,这男人对什么都挑剔,却唯独对美食不挑剔,只要是精致上乘的食物,他都照单全收。 好吧,双人套餐就双人套餐,反正今天她也不能这么挑剔了,要顺着这个男人,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回忆。 以凌有些羞涩地低头笑笑,嘴角那对深浅不明的酒窝明媚动人,看得男人一阵心神荡漾。 餐厅的环境幽雅静谧,桌子之间都隔得比较开,周围的谈论声更是被压低,两人都若有所思,空气中流动着一阵奇异又甜蜜的气息。 牛排一端上来,安夜辙便把它移到自己跟前,优雅地握着银光闪闪的刀叉,把牛排切成相同大小的一块块,然后再摆到以凌面前。 以凌盯着男人认真专注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 入口的牛排多汁嫩滑,以凌满足地啧啧赞叹着,一口又一口地仔细品尝着。 菜肴都很精致,也许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人是他,以凌觉得每一道菜都值得她回味无穷。 安夜辙吃饭的时候并不说话,只是专心地吃,以凌却爱极了这样的气氛,轻松的温情的,让人觉得毫无压力。 凝睇着以凌俏丽动人的面容,男人心底泛起片片柔情。 温柔地拿起旁边的一张洁白的纸巾,男人的手臂伸到以凌跟前,自然地擦掉她嘴角的汁渍。 以凌反应过来,羞赧地低下头,放下手中的餐具说道,“辙,我去趟洗手间。”然后拿起包包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回来的时候,以凌并没有直接回到餐桌上,而是径自走到结账处。 看到账单的一刹那,以凌的心再次狠狠地滴血,好吧,反正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于是豪爽地掏出银行卡给服务员结账,然后才回到餐桌上。 “怎么这么久?”男人瞥见以凌的身影,眉头微蹙,神情有些不耐,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问道。 以凌沉默不语,有些紧张地坐下,从包包里掏出下午买好的礼物,小心翼翼地递到男人面前。 安夜辙疑惑地盯着以凌的动作,这个女人他不是没发现她今天的奇怪,可是他也由着她,反正她一直都任性惯了。 而现在,“辙,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呃,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呃…你看下喜不喜欢…”以凌把礼物放到桌子上,手指一直在桌下不安地搅动着,深吸一口气,语速变得很慢甚至断断续续地开口。 送男人礼物这种事情她并不是第一次做,可是如果送礼物的对象是安夜辙,她便无法镇定下来。 此刻她的心情,是期待中又隐隐夹杂着一丝紧张。 男人没有等以凌说完,低下头紧紧地攥住女人的肩膀,霸道地覆上那两片柔嫩的唇…… 以凌瞪大眼睛,思维顿时停顿,心底的紧张逐渐消散,男人眼底的柔情令她着迷沉溺,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享受着男人给予她的一波又一波的甜蜜,整个人暖洋洋地舒服得似要轻飘飘地融化了。 心脏骤然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突突乱蹦,几乎能听见它嘭嘭嘭巨跳的声音,直觉想推开他却反被他紧紧抱住。 安夜辙身上异样好闻的气息源源不断地笼罩着她全身,偎在他怀里如此自然,无法形容的快乐感从他的唇轻柔地传递到她唇间。 男人盯着以凌妩媚动人的娇态,心底的冰冷逐渐融化,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她的调皮,她的娇羞,她的坚韧,都令他迷恋,令他动容。 安夜辙专注深情地加深着这个亲吻,舌尖长驱直入逗弄着以凌的唇舌,眼底的脆弱一闪而过。 自从三年前他的父母在他生辰的这一天遭遇空难离逝,他便没有再为自己庆祝过生日,在他看来,这一天并不是他的生辰,而是他父母的祭日。 今天,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只是这么多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把这天作为自己父母的忌日,他不需要为自己庆祝生日,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竟然知道他的生日,还为他准备了礼物。 他不感动,可是,他为她的行为而喜悦。 直到感觉到以凌呼吸不畅,安夜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以凌微肿的唇瓣。 以凌挣开安夜辙的怀抱,羞赧地低下头,这男人真是太放肆,竟然在这种公众场合和她亲吻! 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人向他们投来的暧昧的眼光,以凌脸颊通红,头埋得更低了。 “ine,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深情的话语从男人口中说出,以凌的心底泛起层层甜蜜,伸手打开包装盒,一对精致的袖扣躺在中央。 “我帮你带上。”以凌从盒子里拿出其中一枚袖扣,“啪”地一声镶扣在男人名贵的西装衣袖上。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11)【相见 此刻,这枚袖扣就别在她眼前的人的衣袖上,同样名贵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裤,锃亮的皮鞋,还有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这一切都在灌输给她一个事实,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想念了整整三年的人,安夜辙。 一切都来得如此得措手不及,回国才两天,她竟然就撞见了她。 她是该感叹这世界如此小呢,还是该自认倒霉呢。 她一直都以为,他会一直在美国发展事业,却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竟然回国了,而且还是回到了她曾经所在的城市。 安夜辙也在低着头盯着她,从远处她低着头向他的方向走来,他就看见她了。所以他并没有伸手拦住她的步伐,而是任由她冲撞进他的怀抱。 天知道,她的气息,她的怀抱,他都该死的想念的要命! 淡淡的茉莉清香从以凌的发间扑鼻而来,安夜辙眼底闪过浓浓的醉意,脸色柔和下来。 这个小女人,依旧是那么随性的打扮,t恤搭配牛仔裤,却总能让他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她的身影。 如此的独特,如此的美好。 他的ine,终于回来了。 男人身后跟着的一众高层主管全都保持缄默,心里却默默地为这个撞到总裁的女人哀悼。 以凌低着头,额头渗出层层的薄汗,手掌紧紧攒成拳头,指节发白。 男人身上逼人的气场笼罩着她,以凌强烈地感受到安夜辙向她投来的灼热的目光,心跳不断加速,微微撅了撅嘴,怎么也没有勇气抬头。 男人终于按捺不住,抬起手臂,骨骼分明的手指钳住以凌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四目相对,安夜辙一眼便望进了以凌湿润通红的瞳孔,眼底一闪而过心疼,她这副娇柔欲泣的表情竟令他心底的冰冷慢慢柔软下来。 薄唇微抿,男人开口,唤出这个早已扎根在他心底三年的名字。 “ine。” 身后的众人听到总裁深情地呢喃出这个名字,倏然倒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由刚才的同情转为惊愕。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让他们看见了令总裁念念不忘多年的ine小姐,可是站在总裁跟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他们意想中的美丽高贵,反而是清丽中又带着一抹娇俏。 不过,也绝对是倾城绝色的一个女人。 以凌望进男人深邃墨黑的眼睛,眼底的冷漠阴寒深深地震撼着她,脑袋轰地一声,瞬间死机了一般,顿时一片空白。 男人的下巴紧绷,俊脸如同千年寒冰一般,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身上的那股气势逼人之际,令她如坠冰窖。 眨了眨酸涩的眸子,以凌回过神来,一把拉下男人禁锢着她下巴的手指,急切地转身往商场门口跑去。 她的脚步很急,眼泪隐忍不住滚落,她也不敢去擦,滚烫的泪灼烧着她粉嫩的脸颊,也灼烧着她心底早已冰封的心墙。 怎么可以,再让他见到她呢? 这下围观的人更加惊呆了,从来只有女人对总裁投怀送抱,而现在,竟然会有女人主动推开他们的总裁,这绝对是比外星人侵袭地球还不可思议! “连城,半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人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安夜辙的手臂定在半空,眸内如风起云涌,拳头紧握地毫无缝隙。 身后跟着的众人颤了颤,不敢抬头望向他们的大总裁,余光不由自主地瞄向已经跑远的以凌,心里默默地为这位小姐捏了一把冷汗。 “是。”跟在安夜辙身后的连城马上跑开,边追赶以凌的步伐边打电话吩咐商场的保镖堵住她的去路。 以凌跑得极快,可还是很快就被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在她跟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如果她没认错,他就是安夜辙的特助--连城。 “江小姐,安少请你到他的办公室一趟。”连城的声音冰冷淡漠,毫无波澜,他对以凌三年前的行为是极为愤怒的,他从没有见过安少对一个女人如此地宠爱,但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地离开。 几名保镖已经团团围住以凌,以凌被困在中间,进退不得。 商场里经过的客人都向她这边投以惊异的目光,以凌低下头,顿了顿,开口道。 “好。带我去吧。” 安氏大厦就在安凌酒店的旁边,在安凌酒店里就有直接通往安氏大厦的通道。 以凌跟上走在前面的连城的步伐,后面还尾随着一群保镖,这架势,真是说震撼也不为过。 电梯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不断上升,最终在88这个位置停下,以凌愣了愣,没想到a市的安氏大厦和纽约的安氏大厦一样,同是88层。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道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的玻璃门,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便是总裁办公室,这一层,并没有其他的办公室,是专属于安氏集团的总裁的。 连城在屏幕上按下一串数字,玻璃门无声地打开。 走廊上,两边的墙壁上镶嵌着奢华的施华洛水晶挂饰,闪耀着以凌的眼睛,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阴沉。 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以凌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身后的保镖并没有再跟着她,只剩连城快步走在她的前面。 脚步停在门口,连城站在她的旁边,沉默不语。 以凌抬手准备推开深色的大门,却在指腹贴上门板的那一刻,顿了顿,懦弱地缩手,疾步掉头跑开。 连城愣了一下,旋即迈开步子追赶上以凌的步伐,挡在她的前面一脸阴郁地盯着她,抬起手臂强硬地挡住她的去路。 “江小姐,逃跑这把戏玩一次就够了吧。”嘲讽的语气敲在以凌的心头。 震惊地抬头,以凌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泛起一层恐惧,她真的害怕极了,害怕里面的那个男人,害怕他那无情狠厉的手段。 三年前她用了多大的努力逃开他,此刻同样的,绝不能让自己当年的努力白费。 可是现在,终究是无路可退,命运就是如此地可笑,竟让她一回国就住进了他的酒店,让本该永不相见的两人如此巧合地重遇。 “连城,让我走吧。”以凌张了张口,声音微弱。 连城怔了怔,他从来也没有听过以凌如此卑微的语气,她竟然在哀求他。 以前,她对他总是温和有礼的,而此刻,他深刻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恐惧。 “对不起,江小姐,安少请你进去。”连城虽然于心不忍,甚至有些同情她,但安少的命令,是任何人也无法违抗的,自然,也包括他。 以凌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自己现在这种无稽的举动,只是垂死挣扎罢了。这三年,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某个地方相遇,却独独没有想过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 三年前她逃的决绝,他该是死心了吧。可是一想到安夜辙对江以凌死心,她的心就痛得发麻。 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日的逃离,他们的一起,本来就是个错误,她没有办法再去爱上其他人,也没有资格再接受别人的爱。 ------题外话------ 么么哒各位亲~喜欢ine的请收藏~喜欢安少的更要收藏!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12) 总裁室内,邪魅俊美的男人正倚在皮椅上,鹰隼的眸子猎物般地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放映着的摄像头录像。 她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已经变成了及肩的短发,却依旧美得明艳动人,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此刻隐着一丝委屈,一丝恐惧。 她就那么的不想见到他?她就那么的怕他? 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他就调查过她的背景,可是却只得到一些明显被篡改过的资料,直到三年前她离开后,他才调查到她是a市赫赫有名的江氏的二小姐。 当时,安氏正好要开拓中国市场,而他也打算回国定居,于是就把安氏在中国的总部设在了a市,因为他有预感,总有一天,她会回到a市。所以在疯狂地找了她一年后,他就没有再刻意地去寻找她的下落,江二小姐如果回国,那么江家肯定会有动静,所以他不用担心。 自从她一回到a市,他就知道她回来了。 更巧的是,她竟然住进了安凌酒店。 这该说是巧合还是缘分呢。 在餐厅看见她的背影的那一刻,他强压住心底想要过去狠狠质问她的冲动,当年,她怎么可以如此潇洒地就离开他。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拿起银色的打火机熟练地点燃烟头,男人眉头轻挑,眼睛危险地一眯,移到门口的方向,顿了顿,又狠狠地把指尖燃烧得正旺的烟头捏灭。 猩红的火光彻底暗下来,只余袅袅轻烟缭绕而上。 以凌推门进来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令她胆寒的动作。 安夜辙一身黑色丝绸衬衫,勾勒出精壮的身材,碎发被修剪得柔软整齐,完美立体的五官宛若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倨傲矜贵,天生就有睥睨一切的傲人资本。 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高高在上,而她,每次遇见他都是一副狼狈的面孔。 以凌呆站在离安夜辙不远的地方,微张着嘴,呼吸紧窒,一股阴寒冰冷的气压弥漫在整个静谧的空间里。 眼眸对上安夜辙深若寒潭的瞳孔,以凌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一下,男人正眯起深邃的眼睛,鹰隼慑人地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两人静默无声地对视着,最终还是男人先妥协了。 安夜辙站起来,绕过办公桌,锃亮的皮鞋一步一步地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也踩在了她的心尖上。 最终黑色的皮鞋顿在了以凌黑色的高跟鞋前。 以凌并不算太高,穿上高跟鞋也只是刚及男人的肩头,及肩的头发散发出清幽的茉莉香味,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逼仄的空间里,以凌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男人也跟着她的步伐,步步紧逼,那双墨黑如潭眸子渗了火般紧紧盯着以凌惊惶无措的表情,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灼烧和吞噬。 她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坚硬的墙壁,才不安地停下脚步,巨大的压迫感覆盖而下,她强作镇定地迎上他的眸,身子却不由发抖。 那双冷若寒潭的眸子里,隐着一丝丝危险之极的气息。 如暗夜中蛰伏着的凶猛的野兽,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机会扑倒自己的对手。 以凌眼眶湿润,晶莹的泪水盈满那双澄净的瞳孔,沾湿了长卷的睫毛,男人曾经深情温柔的呢喃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不断徘徊。 “ine,又调皮了?” “哎,你就不懂得爱惜一下你的身体吗?” “宝贝,怎么你的身体总是那么冷呢?” “ine,也就只有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 以凌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回忆。 心底窒息般疼痛,眸底流动着深切的悲痛和无助,喑哑地喊出了那个深深植根在她脑海里三年的名字。 “安夜辙。” 悲痛的,却也是无奈的。 安夜辙心弦一动,温柔地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抚上以凌白皙柔嫩的脸颊,细腻的触感一如记忆中的美好。 面前的女人,一如三年前那般,精致的脸颊,秀美的眉毛,黑亮的眼瞳,优美的弧线自鼻梁滑到小巧的下颚,还有一具令他恋恋不忘的身体,气质清丽,笑起来的时候酒窝明媚,眼角微眯,看着就让他欲罢不能。 这几年来,比她美比她好的女人他见过更多,形形色色各具风格,可偏偏入了他眼的,一直都只有她。 无论怎么样,这一次,他都不会再放过她。 瞳眸危险地一眯,安夜辙缓慢地吐出一句魅惑之极的话。 “nie,你可真让我好找,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题外话------ 哟西~ine被虐了…可是安少也等得好辛苦…求留言呢~亲们~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13) 胸口疼痛的位置猛地被这句话撕裂,像是麻痹已久的疼痛神经陡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 惩罚?他要怎么惩罚她呢?一如七年前把她困在他的身边? 不,她绝对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以凌的手紧紧地攥住皮质的包包,恐惧地望着眼前这张完美的俊脸,酸涩的声音隐忍着一丝哀求。 “安夜辙,放我走吧。” 一句如此简单的话语,却似乎抽尽了她身体里的全部力量,三年来努力构筑的坚硬心墙瞬间倒塌,溃不成军。 肩膀被紧紧捏住,“ine,你以为我还会再让你逃第二次吗?”男人的声音冷冽骇人,胸口的疼痛夹杂着愤怒一并翻涌而出,想要把他整个人摧毁。 安夜辙扣着以凌的下巴用力了几分,阴冷的眸子像是要迸出火来,周身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她,以凌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吻倏然狂风骤雨般地落下,席卷着以凌微弱的呼吸…… 男人的唇舌带着毁灭性的疯狂强势而来,以凌惊恐地瞪大眼睛,退无可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强势,不给她一点退路,不给她一丝妥协,每一次都带给她深刻的震撼。 以凌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安夜辙察觉到她的动作,身子更用力地压住了她,他疯狂地吻着她,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也根本找不到反抗的缝隙,他就像是一只狂烈的兽,想将她整个人拆骨入腹。 吻不断地加深,男人的手逐渐从以凌的后背游移到她的衣服下摆,滑腻冰凉的肌肤唤醒了他心底的*,用力一扯,浅蓝修身衬衫的纽扣随即脱落。 以凌一颤,瞬间反应过来,奋力推开安夜辙的手臂,无奈男女之间天生力量悬殊,以凌怎么也无法挣开男人的桎梏。 气急之下,以凌张口狠狠地咬住男人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口腔。 安夜辙一愣,没想到以凌如此反抗,稍稍离开了女人的粉嫩的樱唇。 一呼吸到新鲜空气,以凌马上甩开男人抚摸着她肌肤的大掌。 “安夜辙,你不要这样子!”以凌怒吼着,瞳孔瞪得铜铃般大。 心跳加速得厉害,她讨厌这种无法反抗的感觉,每次都是被他占尽上风,而她永远都只是一个被宰的小羔羊,力不从心。 男人薄唇抿紧,双眼危险地眯着,锐利的目光地紧盯着眼前这个放肆的女人。 也只有这个女人,胆敢反抗他! “ine,不要这样子?嗯?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样子!” 以凌的肩膀被捏疼,办公室里的凉气嗖嗖地透过被撕开的衬衫窜入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层咯搭。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以凌撅嘴,嗓音里带着一丝妥协,“安夜辙,我们谈谈吧。” 三年前的事情,她无法向他解释什么。 她只希望以后,他不要再纠缠她,就算是,给她一条生路吧。 安夜辙最受不了的就是以凌这副委屈又受伤的表情,盯着以凌裸露着的皮肤,愤怒地转身,从休息室里拿出一件男式衬衫,扬手扔到以凌面前的地板上,“穿上!” 以凌低头瞧了瞧胸前裸露的肌肤,身上的衬衫纽扣被扯掉几颗,早已遮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蹲下身子捡起男人扔过来的浅蓝色丝质衬衫,以凌隐约间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 环顾了宽敞透亮的办公室一圈,以凌准备走去安夜辙刚才进去的休息室,男人冷漠的声音背后响起,“在这里换。” “不要!”以凌想都没想就反驳,她才不要在他面前脱衣服,这个男人,每次都要占她便宜! “你在这里换,我不会看着你。”男人的语气柔软下来,眸色淡冷,低叹了一声,掏出烟盒里的香烟点燃。 话落,以凌莫名地感到一阵苦涩,她是不是又在无意中伤害到他了。 她拿着丝滑的衬衣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安夜辙颀长的身影,他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 以凌眨了眨涩涩的眼睛,站在她不远处的安夜辙果然没有再看着她,而是背对着她,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后,指间夹着一根猩红,缭绕出层层烟雾,落日的阳光细碎地投洒在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上,落下一个孤单而落寞的影子。 以凌一步一步,悄然地靠近落地窗,想揽住男人健硕的腰身,最终又无力地落下,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安慰他呢。 背过身,以凌手脚利索地把男人名贵的衬衫换上,浅蓝的男式衬衫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宽松,下摆长及膝盖,却别有一股韵味。 以凌把自己脱下的衬衫折叠好放到包里,抬眸,男人依旧维持着站在窗前的动作,指尖的香烟已燃了一大截。 以凌不自然地“咳咳”了两声,上前几步,开口,“我换好了。” 感受到身后逐渐靠近的熟悉的气息,安夜辙转过身,狠狠地又吸了一口香烟,才把烟头捏灭,说道,“先陪我去吃饭。” 以凌抬头,盯着男人晦暗不明的神色,两手紧握,拒绝的话语溜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下,点了点头。 风景依旧回忆已逝(14) 一直从安氏大厦走到安凌酒店进入餐厅,以凌都能感受到一道道向她投来的暧昧又羡慕的眼光。 的确,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份太过尊贵,他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不缺乏迷恋他的眼光。 而跟在他身后的她,身上又穿着一件男式衬衫,引人遐想,当然想不瞩目都难。 安夜辙的步伐极快,完全没有顾及身后女人的感受,以凌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身影。 站在餐厅门口的经理一瞧见安夜辙,马上低头哈腰上前,“安少,这边请。” 这家餐厅,并不是她之前一回来a市时哥哥和她去过的中餐厅,而是另一间西餐厅。 一踏进餐厅,便有丝丝缕缕的茉莉香味沁入鼻间,淡雅清香。 高雅的格调,舒缓的音乐,优雅的顾客,形成一幅优美的画面。 经理领着他们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外面的风景依旧是潺潺不息的云江,江水翻涌,带出层层的波浪。 桌子上铺着宝蓝色的桌布,上面摆放着一个清雅的茉莉盆栽,娇艳清新。 以凌忍不住多望了那个盆栽几眼,她最喜欢的花,就是茉莉花。 侍者恭敬地为两人端上两杯白开水,以凌接过经理手中的菜单,翻开菜单便滔滔不绝地念出一大堆菜名。 经理的脸上一片惊愕,安少和他的女朋友来这里,一向都是只点双人套餐,而这次,竟然任由这个女人点菜,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人几眼。 以凌正想抬头问安夜辙吃什么,眼角瞥到经理呆愣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她的这个习惯在面对这个男人时还是怎么也改不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向经理说道,“就这些吧。” 经理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接过菜单离开。 彼时,每次和安夜辙在外面吃饭,她总会噼里啪啦地点一大堆自己喜欢的菜式,完全没有顾忌坐在她对面的他。 而安夜辙也由着她,她点什么,他就吃什么。 现在想想,才知道那时竟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安夜辙靠着椅背,眼底闪过一抹柔软,似笑非笑地端过桌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淡漠地望向窗外。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似乎都在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宁静。 三年的时光,改变的不仅是他,也是她。 远在异国,她从来也没有主动去了解过关于他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虽然在国际的财经或者是娱乐网站上,总会有他的英俊的面孔,可是她从来也不会去点开,潜意识里,她害怕他的任何消息对她的情绪造成影响。 牛排端上来的时候,安夜辙一如既往,把盘子先挪到自己跟前,用精致的刀叉把牛排切成均匀的一小块,再摆到以凌面前。 “谢谢。”以凌瞧着男人有条不紊的动作,低声道谢。 是不是对待每一个女人,安夜辙永远都是如此绅士的呢? 以凌叹气,似乎一回到a市,她就不再是那个冷静沉默的江以凌了。 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回国的这个决定了,如果回国前知道安夜辙在a市,她是绝对不会踏入a市的。 可是现在已经回来了,她即使再想离开,也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不可否认,她喜欢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多于任何一个她去过的城市,这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朋友,有她所熟悉的一切。 她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孤独,可是这几年,却是不得不去适应孤独。 最终,也把她的性格磨砺得淡然沉稳,似乎任何事情,都早已激不起了她的热情。 她,似乎比七年前的情况更糟。 安夜辙的俊容上依旧是平静无澜,眼底的冷漠却是更甚,至始至终都低头品尝着桌上的美食,仿佛对面根本就没有人坐着,一派悠然沉静的样子。 直到以凌吃饱放下餐具,两人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交流过,空气里流动着静谧的氛围。 深吸了一口气,以凌搅动着手指,不安地开口,“安夜辙,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的声音隐着一股决绝的劲,一字不落地敲在安夜辙的心头。 男人挑眉,依旧是一派的从容淡定。 他的ine,仍然是如此的天真,她以为,他还会放过她吗。 他稍稍倾过身子,修长的指尖捏紧桌上的高脚杯,腥红的液体在酒杯里翻腾,语气强势凌厉,“ine,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呆在我身边吧,你以为你还有第二次逃跑的机会吗?” 以凌一愣,似是不可置信。 她怎么可能再呆在安夜辙身边呢,她逃离了三年,就是为了彻底地离开他。 “安夜辙,我们完了!”以凌心底的委屈一波又一波地上涌,站起身颇为急躁地吼道。 “ine,完不完,从来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安夜辙语气一沉,暗冷的目光盯着一脸局促的以凌。 她还是那么的骄躁,遇到一丝不如意的事情就会发脾气。 以凌愤慨,旋即又叹了口气,“安夜辙,你究竟看上了我什么。” 这句话,她三年前就想问了,却是迟迟不敢开口。 脸蛋比她漂亮,身材比她性感的女人多着呢,他安夜辙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可他却是紧紧揪着她不放。 三年前是,现在,依旧是。 安夜辙眉梢微紧,似是思索,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全部。” 以凌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回应,她也不应该回应他什么。 她对他从来也没有奢想过什么,一直以来,他在她心中都是遥不可及,她不懂他的心,他亦不懂她。 “安夜辙,喜欢你的女人如此多,何必再纠缠着我呢,我们,就做个陌生人吧。”以凌一脸决绝地开口,话落,不理会周遭人投来的惊异的眼光,抓起包包往外走去。 男人倚在座位上,玩味地盯着以凌踉跄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淡勾唇弧,一脸的胸有成竹。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1) 回到房间后,以凌打开酒店的抽屉,翻出那本浅棕色的酒店指南。 醒目的a。n标志亮堂堂地印在第一页的介绍上。 “*!”她低咒了一声,这安凌酒店还真是安氏旗下的。 一把甩下那本指南,以凌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把行李匆匆收拾好,思索了一会,拨通哥哥的电话。 印象中,她记得哥哥在市中心是有一间公寓的,自从哥哥接手江氏后,有时就会去公寓那里休息。 她本想找霍欣,可是想到霍欣现在住在霍家,估计在她那里住着也不太方便,只好找哥哥了。 “哥,你在市区是不是有一间公寓,先让我住一段时间。”以凌的情绪有些急躁,紧紧地握住手机。 “好,你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不过那里我很久没有去住了,要不我先叫人过去打扫一下,明天再接你过去吧。”江以东靠在皮椅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 “哥,那我现在打车过去。”以凌没有答应哥哥的建议,在这家酒店多呆一秒种,她就多一分不安,她必须现在就离开,她不要再看见安夜辙! “这么着急?那我现在过来安凌接你。”江以东直起身子,把电脑里的数据关掉,皱了皱眉,以凌电话里不安的情绪他是明显感受到的。 他有些不解,这个妹妹,自从回国后一直都是淡然沉稳的样子,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慌张呢。 挂掉电话后,他一把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往房外走去。 晕黄的水晶吊灯投射出温暖的光芒,走廊里一片寂静,他的步伐极快,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咯咯”作响。 客厅里,罗心怡刚看完电视剧,准备上楼回房间休息。 走上旋转楼梯的时候,看见儿子急匆匆的身影,她愣了愣,停下脚步。 “以东啊,这么晚还要出去?”罗心怡拢了拢身上浅粉的披肩正往二楼走去,温柔的眉眼在灯光下一片明媚。 江以东点了点头,脸色紧绷,“以凌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他并没有明说以凌要搬去他的公寓的事,一来母亲知道了肯定要劝以凌回家,二来他也要先弄清楚以凌这么着急搬离安凌酒店的原因。 “哎,这个以凌,回来了也不见一下妈妈。”罗心怡的情绪突然间失落下来,这个女儿,回来好几天了也不回来看看她,就算再怎么恨她的父亲,也不应该连着也不理她啊。 “妈,以凌刚回国比较忙,她说了,会抽空来看你的。”江以东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脸色柔和下来。 罗心怡苦涩地笑笑,但愿是如此,“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嗯。”江以东点了点头,继续往别墅外走去。 罗心怡目送着江以东离开,叹了一口气,才悠悠地回到房间。 * 以凌打了服务台的电话,侍者很快敲了她房间的门,为她把行李送到一楼大厅。 “叮”,电梯在一楼停下。 她走出几步,目光笔直地落在了从大门走出去的男人身上,他身后跟着阿森。 黑亮的grandsportvitesse缓缓驶过来停在了安夜辙面前,车头的bugatti徽章在耀眼的廊灯下闪闪发亮。 车门被打开,连城从驾驶座钻出,他快步绕过车头,走到安夜辙的面前,朝他微微地鞠了个躬,便替他打开了车门。 安夜辙还和阿森交代着什么,连城静静地等在一旁。 以凌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利索地坐上跑车,然后转瞬间大门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她依旧定在原地,目光落向背对着她的阿森,像是望着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 也许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阿森忽然抬起头朝着她这边的方向望过来,以凌想躲却已经落尽了他的视线里。 隔着灯光和细小的尘埃,他们就这样两两对望着。 阿森很镇定地看着他,甚至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反倒让以凌乱了阵脚。 也许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和安夜辙,越来越像了。 阿森一身服帖精致的黑色西装,双手插在裤兜里,云淡风轻地走到以凌面前,雅痞的,戏谑的,一如当初他给她的第一印象。 他静静地看着她,熟悉的姿态,熟悉的面容,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以凌咳了两声,率先开口打断阿森的注视,“我…” 她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江以凌,你还真敢回来。”阿森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语气并没有一丝的迁怒。 这个女人,虽然发型变了,却依旧是美得如此的夺人心魄。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以凌沉吟了一会,望向刚才安夜辙离开的大门。 如果她知道安夜辙在这里,她还会回来吗? 或许不会了吧。 “那现在是要去哪?”阿森看着以凌局促的神态,她背着包包,似乎是要离开。 “去其他地方住,我哥来了,先走了。”以凌瞥见哥哥的宝马已经开了进来,松了一口气,朝阿森点了点头便离开。 阿森望着以凌的背影,叹了一声。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2) 城市的喧嚣,夜幕将至,天空如墨般暗沉,浓郁中张扬四射。 蓝调门口,两个烫金大字高高悬挂在足有几十米的天空,一半镂刻,一半填实,奢雅至极。 这里是a市最顶级的酒吧之一,实行高级会员制,不是vip身份的客人根本连里面的一角也不能觊觎。 能进去酒吧的,全是a市商界的精英或是政界名流。 这间酒吧是两年前才正式开业的,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不过能在市中心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开一家如此奢华的酒吧,背景肯定相当不简单。 一辆黑亮的grandsportvitesse停在酒吧门口的黄色专属停车线内,一位黑色西装的保镖恭敬地打开车门,英俊完美的男人从车后座上下来,高贵疏离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却不失男人一丝一毫的魅力。 喧嚣的酒吧里,幽暗的灯光,柔和的音乐在宽大的空间里回旋,巨大的中岛吧台,深邃的墨蓝玻璃台面,前面摆放着暗红丝绒的转椅。 吧台内身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手臂飞舞,上下晃动着银光闪闪的调酒杯。另一侧则是整片的玻璃幕墙,外面是蜿蜒流动的江景,荧光璀璨,盛世繁华。 安夜辙从酒吧的侧门进入,径直乘坐专属电梯直达三楼。 蓝调的一楼是舞池和吧台,二楼则是隐蔽性极强的独立包厢,而三楼,只有一个包厢,那里是安夜辙和他的朋友独属的。 电梯门一打开,经理站在一侧礼貌地鞠躬,“安少,方少已经来了。” 安夜辙点了点头,走到包厢门前,侍应为他打开大门。 一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方浩扬半隐在黑暗中,指间是一根猩红的香烟,喷薄着袅袅的烟雾。 “还以为你不来呢。”方浩扬倾身把烟卡在烟座上,抬头看了眼正走进包厢的安夜辙。 安夜辙面容冷峻,修长的腿两步一跨便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阿东还没到?”他没有回答方浩扬,反倒问起了江以东。 “他说不来了,今晚有事。”方浩扬有些意外,淡淡地回答。 “你最近不是在忙离婚吗?这么有空出来?”安夜辙沉吟了一会,眉头微皱,也没有再问下去。 他慵懒地倚着沙发,双腿交叠着架起,一贯的淡漠。 方浩扬的家事他也知道一点,他最近忙着和林采儿离婚,肯定是为了霍欣。 “忙完了,离婚协议就算林采儿不签,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签!”方浩扬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端起桌上的高脚杯把里面的液体倾喉而下。 想到那个女人费尽心思拆散他和霍欣,就是为了嫁入方家,心里就阵阵厌烦。 幸好,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他必须要找个时间跟霍欣解释。 只是霍欣能不能原谅她,他也没有一点把握。 毕竟之前,他的确是被林采儿迷惑了心智,而误会了霍欣。 安夜辙皱了皱眉,林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方浩扬这次如此强硬地离婚,把和林家的关系弄得如此僵,肯定会对方氏造成影响。 “对了,我姐跟妈提了要解除婚约。”方浩扬望着安夜辙,思索了一会开口。 他的那个姐姐,从大学时候就开始倾慕安夜辙,可是身为方家的大小姐,她从小就已经被父亲定下了婚约,未来是要嫁入江家的。 而现在,两家都把这件事拖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要把婚约履行了。 但方静琳却一心想着要解除婚约,这真是让他不省心。 可是他又不希望方静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尽管江以东是他的朋友。 “你妈不答应吧。”安夜辙从黑色的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方父刚刚去世,留下的遗言之一便是方静琳要和江以东结婚,方母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解除这场婚约的。 “是不答应,就怕我姐一直闹不消停。”方浩扬叹气,又问道,“你真跟她断了?” 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和安夜辙这两年的关系,虽然不太喜欢两人保持着这种关系,可是又不好多言。 一个是他的姐姐,一个是他的朋友,他知道安夜辙心里的人一直都不是方静琳,可是方静琳确实爱惨了安夜辙。 他不想阻止方静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就是害怕她会受伤,而他也知道,她终有一天肯定是会受伤的。 而这天,终究是来了。 她必须要和江以东结婚,而安夜辙心里的那个人,也回来了。 “断了。”安夜辙的声音干脆冰冷。 如果一早就知道她是江以东的未婚妻,他根本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呆在他身边两年。 这两年来,她比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乖巧懂事,所以他一直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没想到,原来她竟是江以东的未婚妻。 那么,他就绝不会再和她一起。 “我姐那性子你也知道,她认定的事情从来也不会半途而废,而且她对你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真的,要她现在放下你去接受别人,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就如他,要他放下霍欣去接受林采儿,同样的,他也做不到。 “这两年,我也知道委屈她了,所以现在,让她嫁入江家是最好的选择。”安夜辙抿了一口指间的香烟,暗沉的灯光下,俊美的面容晦暗不明。 嫁入江家,他相信,江以东会比他更好地照顾她。 听到江家,方浩扬想起了什么,“听说江以凌回来了?” “嗯。”安夜辙眸光一冷,下巴微点。 “难怪,最近的八卦杂志封面都不见你了。”方浩扬取笑他。 安夜辙和江以凌在美国的事情,他从霍欣口中也了解了不少,没想到那位江小姐竟然如此有魄力,把赫赫有名的安少给甩了。 方浩扬想想就觉得新鲜。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安夜辙盯着方浩扬得逞的笑意,嘴角抽了抽,斜睨了他一眼,“要不下一期的封面就让我和你姐上吧?” 方浩扬连连摆手,笑道,“你玩谁都可以,千万别拉上我姐,我现在只希望她好好准备半个月后的订婚,别再为你闹了。” “你多劝劝她吧。”安夜辙叹气,对于方静琳,他的确是辜负了她。 “哎,但愿她能听我劝。” 方浩扬叫来侍应开了一瓶红酒,两人灌了一杯又一杯,各有所思。 ------题外话------ 凉凉冒个泡啊哈!喜欢的亲记得收藏~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3) 江以东把车停在安凌酒店门口的时候,以凌已经拉着黑色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等候了。 微风缓缓地吹来,以凌站在亮堂的门前,一身黑色的丝质衬衫打扮,领边缝着大半圈层层叠叠的金色花纹,深蓝的牛仔裤,黑色的镂花小皮鞋,及肩的中发掩住了白皙的脖颈,显得高雅而神秘。 江以东仔细瞧着那抹娇小的身影,以凌现在的打扮与七年前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以前,她最爱的就是白色,她的衣柜里,从来也没有深色的衣物,而现在,几乎每次看见她,都会发现她的身上总会有黑色的打扮。 他记得,以凌从小就跟他说过,她不喜欢黑色,因为黑色给她的感觉很深沉,很邪恶,她讨厌这种黑暗的颜色。 可是现在,她的周身似乎都萦绕着一股黑暗,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夜辙,那个总是一身黑的男人。 他们的气场,是如此的相像。 把车驶到以凌跟前,江以东敛下自己的情绪,推开车门下车,抬手接过以凌的行李箱放到车尾箱,然后才回到驾驶座上。 侧头望了望以凌精致的侧脸,江以东发动引擎,缓缓开口,“以凌,怎么这么着急搬去我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以凌缩在舒适的座椅上,望着车窗外光彩绚丽的夜景,一栋栋辉煌的建筑物在眼前一掠而过,心底的不安逐渐消散,“那里的环境我不喜欢。”抿了抿唇,她并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与安夜辙的事情。 “你前几天刚来的时候不是还很喜欢那里的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江以东担忧地问,他的妹妹,说谎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抿紧下唇,这个习惯从小到大都改不了。 只消一个动作,他就知道了以凌没有说真话。 “没有啦,就是觉得一直住着这么豪华的酒店花费很大,你帮我留意下哪里有公寓出租,找到合适的我就搬走。”以凌随意编了个借口回答。 她住在酒店的费用都是哥哥帮她付的,这与她本来的想法就违背。 她回来了,可是她不会再依靠江家的任何人,她要过自己的生活。 车内的凉气嗖嗖地向她扑来,身体里的燥热顿时被吹散了不少,轻细的发丝缕缕被吹到脸颊上,带来痒痒的质感。 在安凌酒店酒店里,她得确是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她想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一回到a市就撞见了安夜辙,怎么就这么巧呢,他也在a市? 有生之年,终不免狭路相逢。 这句话,她终于彻底领悟了。 现在,她只希望他们不要再碰面,她会离安凌大厦远远的,绝对不会靠近那片区域。 “我的那间公寓也空置很久了,暂时也不会回去住,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我结婚了之后肯定也会购置新房,那间公寓就给你住好了。”江以东没有再追问以凌,她的这个妹妹,她不想说,谁也强迫不了她。 “哥,谢谢你。”以凌的眼睛涩涩的,心里缓缓淌过一抹暖流,这个哥哥,对她总是那么的宽容体贴。 江以东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因为当时买下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上下班,所以公寓的位置距离江氏并不远。 以凌以前是来过这里的,装修还是一如七年前那样,黑白的格调,简约高雅。 由于是深夜,再叫钟点工来打扫已经是不可能了,江以东只好亲自下手,挽起衣袖打扫了一下房间,再把新的床单被套换上。 以凌倚靠在房间门口,着迷地盯着哥哥挺拔的背影,“哥,我觉得,你未来的老婆,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有一个这么体贴的老公。”她的哥哥,有才有貌,会做饭会打扫,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她也一定会深深地倾慕他吧。 突然之间,她有点羡慕那位方大小姐了,她的好哥哥,就要属于别的女人了。 江以东转过身来,手里一边套着枕头一边开口,“傻丫头,难道做我的妹妹就不幸福了吗?哥希望,以凌也能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他的妹妹,自小就被江家人宠得无法无天,没想到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后,竟让她变得如此地沉稳内敛,他现在,是越来越猜不透她这个妹妹的心思了。 “嗯,也对,以凌也很幸福,因为以凌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唇畔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容,以凌也挽起手臂,和哥哥一起把房间打扫干净。 擦桌子,扫地,拖地,这些家务活,以凌以前是一窍不通的,而且她的性子本来就很懒惰,江家又有佣人,所以更不会主动去做这些。 只是后来一个人在伦敦生活,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于是也逐渐习惯了自己包办一切,自己照顾自,或许那个时候,才是她真正长大的时候吧。 “哥,什么时候带我见见未来嫂子?”以凌边拿着一条湿布擦净桌上的灰尘边开口。 “嗯?哥明天和浩扬吃饭,那就顺便把静琳也叫出来,让你们见见吧。”江以东扭头看了以凌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好啊。”以凌笑着点头。 直到天微亮,两人才打扫完,以凌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声音迷迷糊糊地,“哥,不好意思,害你一整晚没休息,你还要去上班对不对,那现在快睡一会吧。” 江以东瞧着以凌倦怠的面容,有些心疼,忆起母亲的话,开口道,“没关系,还有几个小时,这个周六有空就回家一趟吧,妈很想念你。” “嗯,知道啦,那我先去睡了,哥你也赶快睡一会吧,”话落,以凌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走向卧室,“嘭”的一声,房门被大力关上。 落地窗外是a市最繁华的地段,晨光微露,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江以东点燃手边的一根烟,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这座城市渐渐苏醒。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4) 豪庭会馆。 江氏在a市的产业主要涉及房地产,餐饮领域,而豪庭便是江氏旗下的一家顶级餐饮会所,奢华高雅的装修,身份尊贵的客人,到处都是一片光彩绚丽,流光溢彩。 豪庭没有普通的的大厅,从二楼往上全是内设的包厢,也甚少有服务生来回走动,因此显得整个环境别有一番的幽谧安静。 包厢外面是狭长弯曲的走廊,呈很大的弧度包围成一个椭圆形状,将最中间的场地空出来,形成一块面积十分奢侈的中庭来,纯粹作为布景和装饰。 以凌走在哥哥身边,跟着侍者步入宽敞的包厢,心底暗自对这位未来嫂子进行各种猜想。 听哥哥说,方浩扬和方静琳从小就在美国长大,以凌在以前的宴会中并没有见过他们,而她的弟弟方浩扬,因为他曾经是霍欣的男朋友,所以以凌与他在美国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他们两姐弟回国后,因为江家与方家一直都是世交,生意上也会有一些来往,逐渐地哥哥与方浩扬也就熟络起来成为了朋友。 而方大小姐由于是喜静的性子,并不经常参加他们这堆人的聚会,所以与江以东并不太熟悉,只是偶尔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几面。 “浩扬,这是我的妹妹江以凌。”江以东和以凌走进包厢,方浩扬与方静琳已经坐在了桌子的一边,江以东望了望以凌,向方浩扬介绍道。 以凌的眼光定在了方静琳身上,温婉恬静,气质出众,一身纯白的蕾丝连衣裙,腰间搭了一条细细的羊毛腰带,披了一条同色系的羊毛编织小披肩,波浪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整个人就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花。 眨了眨眼,以凌没想到,会是她。 “嗯,江小姐,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的姐姐,方静琳。”方浩扬站起来,拉过江以东的肩膀让他坐在方静琳身边,而自己则坐到了以凌旁边。 “你好。”以凌望了方浩扬一眼,把目光对上方静琳,微笑地点头致意。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在美国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就好,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和安夜辙的事情被江家的人知道了。 方静琳也朝以凌点了点头,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她就是江以凌。 方静琳的眼底掠过一抹寒意,稍纵即逝。 “以凌,你和浩扬认识?”江以东听到方浩扬的话,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不算认识,就是在美国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以凌很快回答。 方浩扬与霍欣的事情她虽然不了解内情,可是对于方浩扬已经结婚这件事,她是为霍欣感到不值的,一想到霍欣,她就一点也不想理会方浩扬。 “那现在算认识了吧,江小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直接叫我浩扬就好了。”方浩扬并不在意以凌的冷淡,莞尔一笑。 他知道以凌对自己如此冷漠肯定是因为霍欣的关系,不过没关系,他会重新追求霍欣,而江以凌是霍欣的朋友,也是江以东的妹妹,怎么说她都是他要讨好的人。 以凌瞥了方浩扬一眼,这个男人一如三年前的帅气,刚毅的轮廓,立体的五官,俊雅中又不失英气,难怪霍欣如此迷恋他。 可惜…… 以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等侍者点好菜离开包厢后,抬眸望向方静琳,笑道,“方小姐,以后我哥就交给你照顾啰。” 按照相貌家世来说,方静琳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如果她喜欢的是哥哥,那就好了。 至少哥哥会有一个喜欢她的妻子,尽管哥哥可能不爱他。 “江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静琳就好了。”方静琳大方地笑了笑,一口亮白的牙齿闪闪发亮,粉嫩的樱唇在灯光下盈盈剔透。 “静琳,如果我哥以后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出气。”以凌一脸的调皮。 “以凌,有你这么损哥哥的吗?”江以东佯装愤怒地瞪了以凌一眼,咬牙切齿的样子惹得大家笑意连连。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江以东和方浩扬不时聊起生意上的事情,而以凌和方静琳也似乎放下了彼此心里的芥蒂,开怀地聊起了大家在国外的留学经历。 方静琳是哈佛大学的留学生,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回国后并没有进入方氏工作,而是选择了进入模特行业,现在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国内第一名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安夜辙也是哈佛大学的学生,回想起六年前在美国与方静琳的一面之缘,那时她与安夜辙的暧昧关系,心里不由地浮起一丝不安。 ------题外话------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哦呵呵呵呵~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5) “静琳,多吃点肉,你太瘦了。”江以东侧首看了眼身旁的方静琳,见她只顾着和以凌聊天,碗里的米饭只动了一小口,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 “谢谢。”方静琳礼貌地致谢,只是那块放在她碗里的肉却被她不动声色地移到另一个碗里,一直没有动过。 以凌暗暗叹息,哥哥应该还是有那么点喜欢这位方小姐的吧,可是这位方小姐虽然性格温和,和她也很聊得来,可是对哥哥始终是冷冷淡淡,一点也不上心。 眉头不自觉地扭成一团,她无奈地撩拨着碗里的饭粒,情绪有些低落。 包厢门被推开,侍者正端着一盘清蒸鱼准备上桌,方静琳眼光一瞥,透过半开的包厢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掠过门口,眼底一亮,“腾”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说了句,“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飘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包厢门口,淌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以东,我这个姐姐比较任性,你。多迁就迁就她吧。”方浩扬望了眼方静琳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 “我会的。”江以东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红酒轻酌,一脸的淡冷。 他不排斥方静琳,但并不代表他就乐意接受这样的婚姻。 但既然她是方浩扬的姐姐,他也就试一下吧。 “以东,我姐这阵子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她的心情不太好,你别太介意。”方浩扬抬头望向眼前这个朋友,江以东和他的姐姐,都是商业利益的牺牲者,这场无爱的婚姻,他也不看好,只是,这场婚姻,是老一辈一早就定下来的,风雨不改。 不过他也没想到,当时江以东竟然如此爽快地就应下了方家提出的结婚的要求,而她的姐姐,虽然默认了下来,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不过他也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 他的姐姐,爱了安夜辙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下他呢。 “浩扬,既然这场婚始终都要结,那就尽快了了你爸的心愿吧。”江以东放下筷子,挑开一张餐巾抹干净嘴巴。 方父在几天前离世,其中一个遗愿就是把早年定下的与江家的婚约履行,而自己的父亲与方父的交情又极为深厚,在父亲的要求下,他也不能不答应下来。 而且,他对方静琳的印象也不差,她的确是一个高雅贵气的千金小姐,很适合做江家的媳妇,尽管,她不适合做他的妻子。 可是眼下,他也必须要娶她。 他的身份摆在那,要独独撑起一个庞大的江氏,就必须要有一个背景雄厚的妻子作为后盾。 他什么都可以拥有,却偏偏不能拥有自己喜爱的女人。 “以东。”,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方浩扬的话茬,以凌正在一边发着呆,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方隽彦”三个字。 “呃,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以凌举了举手上的手机,站起身往外走去。 走廊里安静极了,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以凌快步走到一楼靠近大厅出口处,才按下接通键。 “彦子,怎么啦?”话一出口,以凌便被大厅里的两个对峙的身影攒住了目光。 穿着一身gi定制西装的男人背对着她,他的后面跟着几个同样是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方静琳抬起手臂横在安夜辙身前,阻挡住他的去路,抬头一脸倔强地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neil,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以凌愣在原地,背后是光滑冰凉的大理石柱,阵阵寒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沁入她的脊背。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仍然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四肢僵硬,不敢挪出一步,眼神不由自主地凝睇着不远处的两个瞩目的身影。 “静琳,我说过,我不喜欢太痴缠的女人。”安夜辙弯下腰与方静琳平视,双手插在裤兜里,淡冷的眸光凝着方静琳欲语欲泣的表情,令他莫名地烦躁。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跟他分手后还主动找他的,只因他给的分手费已经足够她们下半生无忧无虑。 所以像方静琳这种千金小姐,他几乎都不碰,除了她之外。 他喜欢娱乐圈里的女人,她们想要名和利,他都可以满足她们,而好聚好散之后,她们也不会再来找他。 “neil,我要和江以东订婚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方静琳眨着微微泛红的眼眸,心脏如刀割般刺痛,一寸寸地狠剐着她的皮肉。 这个男人,她喜欢了整整十年,从第一年在哈佛大学,她第一眼看见他,她就知道,这一辈子,她只能爱他了。 安夜辙,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罂粟花,一旦沾染上,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而她方静琳,也不例外。 “neil,今晚我要去你那里。”方静琳仰头,沙哑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不那么清晰。 此刻,已有不少好奇的目光带着诧异打量着大厅门口的两人,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安夜辙眸光一沉,抬起指腹有些急躁地抹掉方静琳脸颊上的泪水,察觉到四周好奇的目光,搂住方静琳的肩膀大步流星地离开豪庭。 周围的人群见好戏落幕,纷纷四散开来,一些细碎的讨论声还是传入了以凌的耳廓。 把方静琳带到一辆黑色轿车前,安夜辙的声音冷冽,“静琳,不要再任性了,小刘,你先送她回去。” 一名保镖匆匆跑过来打开车门,安夜辙推了一把,方静琳便稳稳地坐进了车里,手指依旧紧紧攒住安夜辙的手臂不放。 “neil,我不会放弃的。”方静琳说罢,松开了手,任由车门被关上,黑暗的玻璃窗彻底地隔绝了她和安夜辙。 她的目光,一寸也没有离开过这个英俊完美的男人。 安夜辙往前走了几步,连城急忙跟上走到他的旁边,“安少,现在回安凌?” “嗯,把vivi接过来。”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6) “以凌,你听到我说话吗?”以凌仍旧呆呆地倚着大理石柱,望着早已空旷的门口,直到方隽彦在听筒里不断地唤她,才拉回了她的意识。 “嗯,我听到了,那先这样。”以凌匆匆挂掉电话,方隽彦刚才在手机里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清楚,脑海里全是刚才安夜辙与方静琳的对话。 以凌垂眸,唇角讥诮地勾起,又很快敛下,慢悠悠地踱步回到包厢。 “哥,静琳她已经离开了。”以凌坐回到椅子上,把手机放回包里,刚才的情绪早已消失不见。 “那我先送以凌回去了。”江以东的语气有些冲,起身拿过挂在一边的西装外套穿上,率先离开包厢。 以凌狐疑地望了方浩扬一眼,他们刚才聊了什么,怎么他的哥哥一脸不爽的表情。 对方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以凌只好转过头急忙拿上包包跟上哥哥的步伐离开包厢。 宝马轿车平稳地停在了公寓楼下。 “哥,你怎么了?”以凌没有推开车门下车,这一路上,哥哥一直保持沉默,车厢里流动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她的心底隐隐划过不安。 “以凌,你觉得,哥是不是应该拒绝这场联姻。”江以东静默了一会,摇下车窗,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手肘撑住车窗边缘,吸了口指尖的香烟。 车外一片安谧,只余细碎的虫鸣声在流动着。 “哥,你怎么突然这样说。”以凌愣了愣,脑海里倏然闪过刚刚在豪庭看到的场面。 原来,方静琳真的和安夜辙纠缠在了一块,她是还喜欢着安夜辙? 那么他的哥哥,是真的要娶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吗? 她想想都觉得心疼,她的哥哥,如此俊逸温雅的一个男人,有财有貌,在a市也可以说得上是半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是,却独独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 打从知道哥哥要与方静琳结婚的那一刻,她就不希望哥哥真的应允下这门婚事,她的哥哥,应该娶一个爱他惜他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心心恋恋着其他男人的女人。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要是安夜辙。 虽然方静琳样貌好,家境好,脾气好,可是,如果她的那颗心不在哥哥身上,那么,她就绝不希望哥哥娶她。 可是,自己父亲的性格,她早已领略,她不敢再去劝说哥哥放弃什么,因为他的哥哥不是她,他的哥哥,注定就是天之骄子,他的人生,是一早就被规定好的,江氏的继承人。 他走的每一步,都必须稳稳当当,为家族谋取最大的利益。 而她江以凌,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好每一天,无意再回到那个家族,只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一直逃避下去就能够当作一无所知。 或许未来,她也会步上哥哥的后尘,与某个a市的单身钻石男相亲,然后结婚,过完自己的一生。 “很晚了,快上去吧,早点睡。”江以东沉吟了一会,并没有回答以凌的问题,把烟头捏灭在车厢的烟灰缸里,侧首对以凌说道。 “那我回去了,哥你路上小心。”以凌不再追问,哥哥的想法,她多少也能明白一点,要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也不会幸福吧。 此刻的她,脑海里也是纷乱一片。 躺在床上,以凌睁着一双暗淡的眸子,落地窗外,满月高挂,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向卧室。 翻身坐起,以凌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微微泛黄的cd,是kellyrkson的专辑。 打开音响,把cd放入唱机,调到单曲循环模式。 书桌上的茉莉盆栽,静静地在澄黄的光线下印出孤单的影子,以凌趴在桌子上,眸色沉寂,纤细的指尖把玩着那一簇簇依旧白嫩的花瓣。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 空旷的公寓里一次又一次地回荡着becauseofyou的唱词,她已经快要忘记了,多少年前她曾经那么的喜欢一个人唱歌。 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歌,沉淀在年少最深的记忆。 有些歌,只适合深夜里独听,愁肠婉转,悠扬空灵,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涩、孤独的年代,旋律忧郁得像无形的慰藉,一句句如泣如诉,仿佛是自己从不对人言的苦涩无助的内心。 而这些对于她,早在那年已于记忆一同埋存。 那个清秀俊雅的少年,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掩在心底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偶尔脑海里闪过,也只剩下那模糊的轮廓。 光阴似箭,岁月是最无情的利器,原来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是不能忘怀的。 有些路,终究只能一个人走。 那些曾经与她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有一天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 我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懵懵然就爱上那个人,然后,不得不用尽一生,遗忘。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7) 周一。 以凌站在镜子前,黑色的长袖纯色上衣,修身的牛仔裤,搭配一双粗跟单鞋,随性却又不失优雅。 淡淡地往白皙的脸上涂了一层粉底,抹上浅色的腮红,黑色的眼影,娇艳的樱唇,成熟中自有一股妩媚清丽。 前几天那通被她在豪庭匆匆挂断的电话,是方隽彦告诉她今天要去holiday上班的事情,幸好昨天他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提醒她,否则以凌肯定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 来到公寓楼下,以凌一眼便瞧见了停在大门口的黑色奥迪。 本想直接绕过,眼角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凌顿下脚步。 驾驶座上的人?是方隽彦? “彦子?你怎么在这里?”车窗被摇下,渐渐露出方隽彦温雅的侧脸,以凌走到车旁开口问。 今天的天气晴朗,她的心,也跟着舒缓了下来。 “以凌,今天你第一天上班,我接你过去,快上车。”方隽彦转头,瞧见以凌站在门边,温柔地笑了笑。 “那好。”以凌愣了几秒,拒绝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方隽彦都来到她公寓楼下了,难道她还要矫情地让他离开然后自己去挤地铁吗。 一路上,方隽彦大致跟她说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宜,以凌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今天是周一,又是上班的高峰期,路面有些堵塞。 方隽彦也不着急,一路把车开得很稳,用了大半个小时,车子才开进了蓝雅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蓝雅大厦是a市新建的一栋建筑,一共有45层,而holiday在a市的总部就位于蓝雅大厦的40到45层,占据了最理想的位置。 以凌作为杂志社的总编辑,方隽彦给她的待遇是极好的,她的办公室在44层,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还给她分配了一个聪慧灵敏的助理晓君。 晓君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工作经验少,不过干活很勤快,也很有效率,以凌对她的印象不错。 今天,由于是方隽彦亲自带她进来介绍她,所以同事们对她都很友善,以凌的记忆力不错,上班第一天,几乎就已经能够记住了编辑部所有同事的名字。 上班的第一天,果然是比她预想的还要忙碌。 一个早上都呆在会议室开高层会议,方隽彦在主位上庄重严肃地说了很多关于holiday在中国发展的前景,以及年终目标,销量保证等等的问题。 以凌认真听着并且做好笔记,之前在伦敦,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栏目编辑,现在回国后,升到了总编辑的位置,自然要更加用心地投入工作。 虽然这里面坐着的高层当中,她的年龄和资历都是最低的,不过因为她是从英国的总部过来的老员工,所以大家都很尊重她。 兀长的会议结束后,方隽彦叫住了以凌,以凌望了望四周已经离开的同事,坐在位置上疑惑地看了看方隽彦。 “怎样,还习惯吗?”方隽彦的秘书离开前体贴地把会议室的门关上,此刻,诺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以凌和方隽彦两个人。 以凌离方隽彦的位置有点远,中间隔了四五个座位,她的目光远远地落在一身黑色西装的方隽彦身上。 齐整的短发,乌黑的浓眉,硬挺的鼻梁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如此一张俊雅温逸的面孔,难怪上班的第一天办公室里的女同事就已经开始纷纷议论着这位总经理的八卦。 在伦敦工作的那几年,他在外国美女的眼中就已经是魅力十足了,更何况在中国,那肯定是一个万人迷了。 而且,方隽彦并没有上司的架子,对待同事下属都是一副温和礼貌的样子,在伦敦的时候就已经很有人气了。 “嗯,还好。”以凌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她就只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就被晓君通知了上来开会,所以习不习惯还真的是不知道,只好随意地答道。 “那就好,当总编会比以前的栏目编辑辛苦很多,但是学到的东西和得到的锻炼也会更多,holiday在中国发行的第一期杂志至关重要,版面的内容一定要做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方隽彦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却依旧温和地望着以凌。 “好的,总经理。”以凌微笑,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见方隽彦没有再说话,以凌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往外走去。 * “请问,谁是江以凌,麻烦收一下花。” 清脆的男声在门口响起,正在埋头工作的同事们纷纷抬头,一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捧着一束茉莉花站在门口。 “哇,有人送花给总编?” “好漂亮的茉莉,怎么我的男朋友就不会给我送花呢。” “……” 周围羡慕妒忌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都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有这么浪漫的事情发生。 晓君听到声音,快步走到男人面前,接过他手上的茉莉花,走到以凌的办公室。 “总编,外面有人送了一束花过来给你。”晓君敲了敲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洁白淡雅的茉莉花。 “嗯?先放一边吧。”以凌从文件堆里抬头,目光觑了一眼纯白的花束,一阵清幽的茉莉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好的,那总编我先出去了。”晓君把花束放在办公桌的一边。 “等等,晓君,帮我通知一下大家,四点的时候编辑部的所有同事到会议室开会。”以凌叫住晓君离开的步伐,开口道。 “好的,总编。” 晓君离开后,以凌才再次抬头,新鲜的茉莉花娇艳欲滴,一颗颗水珠子晶莹地挂在洁白的花瓣上。 茉莉花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办公室,以凌霎时间没有了工作的动力,放下手上的签字笔,托着下巴望着那束花发呆。 脑海里迅速掠过一个念头,会是安夜辙送的吗? 思绪随着淡雅的花香纷扬,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 下课铃声一响,以凌便把桌上的书收拾好,放到坐在她旁边的霍欣跟前。 “霍欣,帮我拿回宿舍,谢啦。”以凌满脸讨好地摇了摇霍欣的手臂。 “行行行,我知道啦,你这丫头,又赶着去见你男人吧?”霍欣拿过以凌的书放到自己的包里,开玩笑道。 “不是啦,他出差了还没回来,我先过去而已啦,周一见!”以凌把包包背好,向霍欣挥了挥手往学校门口走去。 黄昏的哥大,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正值放学时间,校道上比较拥挤,以凌跟随着人群的脚步缓缓走出大门。 蓝色的布加迪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学校大门对面的马路边。 “咦,你怎么来了?不是今晚才回来的吗?”连城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安夜辙正淡然地坐在后座上,目光专注认真地浏览着桌板上放着的笔记本屏幕。 她记得上周他说过,他这周要去西雅图出差,明天才回来的。 怎么这会就在这里了呢? 听到以凌的声音,安夜辙挪开目光,望了以凌一眼,声音很淡,“西雅图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所以提早回来了。” “哦。”以凌应了声,坐到舒适的位置上。 “给你买了东西,看下喜不喜欢。”安夜辙从身旁掏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包装盒,递到以凌跟前。 以凌笑了笑,虽然安夜辙每次给她送礼物都是一副随随意意的样子,其实她清楚,每份礼物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都是她所喜爱的。 “是什么?”接过男人递来的礼物,以凌瞧了瞧外包装,又掂了掂它的重量。 没有人回答以凌的问话,以凌羞怒地瞪了继续埋头工作的安夜辙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外包装拆开,一个小巧的茉莉盆栽映入眼帘。 一簇簇纯白的茉莉重瓣堆砌在碎石之上,花盆是纯白的,碎石也是纯白的,以凌瞬间就对它爱不释手。 以凌用手指逗弄了一下柔嫩的白色重瓣,不是真正的茉莉花瓣,不过质感却很滑腻,与真的花瓣无异。 “安夜辙,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东西?”以凌往座位另一侧挪了挪,快要贴近男人的身子才停下,边盯着盆栽边问道。 “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男人的声音云淡风轻,目光始终专注在屏幕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以凌笑了笑,孩子气似得把盆栽抱在怀里。 她从小到大都爱极了茉莉花,江家的庭院里,就有一棵繁茂的茉莉花树。 每到夏季,茉莉花瓣就会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院子的草坪上。 那时,她总会兴奋地跑到院子里捡起那一片片花瓣装好,然后浸泡在水里清洗干净,泡上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 可是这几年,她却从来也没有再喝过茉莉花茶了。 不是口味变了,是心变了。 以凌回过神来,伸手拿过插在花束里的白色卡片,轻轻翻开,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只因那不是他的字迹。 “以凌,做我的女朋友吧。”清隽温雅的字体被书写在白色的纸张上,残留着茉莉花清幽的芳香。 落款人,彦子。 愣了愣,以凌僵坐在皮椅上。 在伦敦的这几年,追求过她的人不少,可是那时,她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空间,更没有闲暇去想恋爱的事情。 而现在,方隽彦竟然是真的要追求她,她是应该给点什么反应呢? 接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拒绝的话,她和方隽彦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自己就这么狠心地拒绝他这个顶头上司,以后见面了肯定免不了一阵尴尬吧。 以凌郁闷地纠结了一个下午,仍旧想不出什么对策,直到开会前才把心思拉回到工作上。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8) ”holiday在中国发行的第一本杂志下个月1号就要出版,内容构思方面你们有什么goodidea?谁先说?”以凌坐在会议室的首位,眼光犀利地扫了众人一眼。 ”总编,既然holiday在国外的主打栏目一直都是高级度假酒店的分享介绍,那第一期必定也要把这个栏目作为拳头工作,我们可以先从a市的高级酒店入手,对他们进行深入的调查采访,先在a市打响第一炮。”开口的是副主编周芷欣。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那你们觉得a市哪家酒店值得我们杂志把它投放在第一期?”以凌点了点头,对她的说法很是认同。 ”当然是安凌酒店,它是a市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六星级度假酒店,里面的布局是浪漫的欧洲风格,而且现在安凌集团的总裁是风头正劲的酒店业新贵安少,如果我们还有幸能够邀请到他给我们杂志做个采访,我们的第一期杂志肯定能够大卖。”一位女编辑兴奋地说道。 以凌愣了一下,怎么又和安凌扯上关系?脸色微沉,有些不悦地开口,”除了安凌呢,还有什么好的提议?” 众人感觉到以凌情绪的变化,有些莫名地疑惑,隔了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万悦,金豪,亚银国际这些都是本市极有名气的五星级酒店,不过风格特色大家都是大同小异,如果把对他们的介绍放在第一期,可能会没什么亮点,吸引不了太多顾客的购买欲。” ”holiday要想在a市甚至是全国打响第一炮,必须要有一些噱头,那么就要有一些风云人物的采访,而安凌集团的总裁得确是不二人选。”又一位员工开口道。 以凌斟酌了一下,觉得得确不应该把太多私人因素放到工作上,表情缓和下来,”嗯,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酒店栏目的人后天之前把对安凌酒店的具体采访还有调查给我份策划书,其他栏目的也要把你们的版面内容想好,也是后天前给我一份详细的策划书。” * 临近下班时间,黄昏的余晖投洒在办公室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落下一个个斑驳的印子。 方隽彦靠着黑色的皮椅,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眸光深沉,手指把玩着小巧的手机,顿了顿,点开屏幕,翻出以凌的号码。 犹豫了一阵,又把手机扔下,一把捞过挂在一边的西装外套穿上往外走去。 ”总经理好。”44层的员工看见方隽彦的身影,纷纷一脸兴奋礼貌地向他问好。 方隽彦的外貌自是无可挑剔的,虽然身为公司的总经理,但待人却温和亲切,并没有什么上司的架子,所以早已成为了公司里一众女同事的头号偶像。 在一众女同事崇拜惊叹的目光中,方隽彦一一从她们身边经过,微笑地点头,直接往以凌的办公室走去。 ”扣扣。”方隽彦敲了敲门。 ”请进。” ”以凌,下班了吗?”方隽彦温柔动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以凌敲键盘的手指顿下,抬眸。 ”差不多了,有事嘛?”以凌抬头,笑了笑看着站在门口的方隽彦,眼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放置在一旁的茉莉花。 她到现在还没能够接受方隽彦真的在追求她的这个事实。 ”那就一起走吧,我送你。”方隽彦几步走到以凌的办公桌前,双手插在裤兜里,语气中暗藏着一丝强硬。 以凌愣了愣,把电脑上的文件保存好,再关掉电脑。 ”方经理,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今晚约了朋友,自己过去就好了。”以凌淡淡地开口,继续收拾着自己的包包。 开完会后她想了很久,既然她和方隽彦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那最好就是快刀斩乱麻,不要给他更多的期望。 ”以凌,那我送你到你朋友那里,走吧。”方隽彦依旧是一副温和的表情,说罢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以凌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方隽彦已经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包包跟上方隽彦的步伐。 方隽彦走得不快,似乎是在等着以凌跟上他,两边的员工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八卦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们有没有觉得方经理对总编很特别?” ”对哦,难道今天早上那束花就是方经理送的?” ”天啊,原来方经理已经心有所属了!” ”不过总编这么漂亮,方经理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 ”……” ”以凌,那束花喜欢吗?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方隽彦坐到驾驶座上,并不急着发动引擎,侧首对身旁的以凌真挚地说道。 这几天,他考虑了很久,他一直都知道,以凌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所以在伦敦的那几年,他并不急着追求她,而是等她慢慢放下心里的那个人,而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他想,以凌应该已经放下那个男人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女人,以凌一直都偏爱茉莉花,所以昨天他就在花店订了一束茉莉,打算今天在她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送给她,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刚才看她的反应,还是对他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真是让他挫败。 之前的28年,他一直在伦敦生活,交过的女朋友大多都是外国的女人,少了一份独属于亚洲女子的清丽恬淡,而以凌,则恰恰给了他这样一种心动的感觉。 ”彦子,对不起。”以凌望向窗外空旷的停车场,沉默了一会,温吞地把这一句思索了很久的话吐出,或许这样直接的拒绝,才会把对方隽彦的伤害降到最低吧。 ”以凌,不要这么快拒绝我,给我一个争取的机会吧。”方隽彦是一个好胜的人,事业上是,感情上也同样是,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打动以凌。 轿车缓缓开动,以凌沉默着,彦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江以凌不给机会自己。 ------题外话------ 凉凉来啰嗦了~~ 为安少澄清一下,他和vivi木有什么啦,和方静琳因为有一段过往,所以会有点...哈哈,不过安少没有神马啦,你们懂得~~~ 最近几章彦子会出现得比较多,毕竟两人在一起工作~~ 回忆的内容也会渐渐增多,亲们有什么疑问欢迎留言啦喂~~ 好吧,好像剧透了很多的赶脚,还是那句,求收藏求评论呀~~~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9) 如果爱咖啡馆。 ”以凌,我看到咯,快从实招来,那车是谁的?”以凌一踏进门,霍欣便奔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臂,手指对着门外那辆黑色奥迪,眨了眨清亮的眸子。 ”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以凌回头看了一眼轿车的方向,淡淡地开口。 ”哦?难道就是那个陪你回国的方总经理?”霍欣把以凌拉到一个靠窗位坐下,为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一副八卦的表情。 窗外黄昏的余晖彻底落下,一片灯光点点,华灯初上。 咖啡馆里的音乐缓缓流动,以凌托着腮帮子,表情懒懒的,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 ”嗯,他今天跟我表白了。”以凌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下来。 ”什么?这么快?那你答应他了吗?”霍欣激动地抓住以凌的手臂,兴奋地问道。 这几年,以凌给她发的邮件多是关于自己的工作,绝口不提自己的感情问题。 她心里隐隐明白,以凌的心里肯定是有安夜辙的,她虽然一直都不肯承认,可是他们同窗了四年,以凌的想法是怎样的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当然没有。”以凌翻了翻白眼,霍欣这是什么反应啊,她怎么可能答应! ”以凌啊,我说,你也不小了,有这么一个黄金单身汉海归追求你,你就允了人家吧。”霍欣倏然甩开以凌的手臂,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逗得以凌眉开眼笑。 如果方隽彦真的对以凌有好感,她是真心希望以凌能够接受他。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她不希望她一直被过去困着。 ”霍欣,你怎么说得我好像快要嫁不出呢!”以凌锤了一下霍欣的肩膀以示不满,撅了撅嘴。 ”你呀,总不能一直这样单身下去吧,难不成,你真打算一个人就这么一辈子?”霍欣正儿八经起来,严肃地开口 安夜辙在a市她是一直都知道的,她不知道以凌有没有碰见过安夜辙,可是a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碰面是迟早的事情。 她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以凌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安夜辙,她的这个朋友,身上似乎有着很多秘密,尽管她们一起生活了四年,以凌也还是没有跟她说过她的过去。 她只知道的是,她是江氏的二小姐。 ”唉,你就不要为我瞎操心了,倒是你,这咖啡厅装修得不错啊,当初怎么会有开咖啡厅的想法。”以凌环顾了一眼店里别致的红墙装修一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 ”开一家咖啡厅一直是我的梦想,只是回国后父亲就给我安排了在国土局工作,我就暂时在那里做了下来,后来和方浩扬分开后,突然想把自己的这个梦想实现,于是就开了这家咖啡馆。”澄黄的灯光投洒在霍欣精致的娇颜上,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悲伤情绪。 以凌侧头,看着喷涂在砖墙上的如果爱咖啡馆字样,心里掠过阵阵酸涩。 霍欣的痛,她都明白,当年她有多爱方浩扬,现在就有多难放下他吧,她一直都觉得,霍欣是幸福的,可是没想到,幸福的时光终有头,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有凋谢的一天。 ”以凌,明晚陪我去相亲。”霍欣很快敛掉自己悲伤的情绪,又恢复到那个俏皮活泼的性子,拉着以凌的小手。 ”啊?相亲,干嘛要我陪你?”以凌脱口问道。 以霍欣这种天生丽质的美女,当年在哥大,追求她的人可是一堆一堆的呢,怎么现在竟然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 ”唔,你帮我看看他合不合适,如果合适,我就试着和他交往。”霍欣的样子一脸的庄重,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好吧,如果你不合适,那就让给我好了。”以凌开玩笑道,她觉得现在的霍欣就像是被狗逼急了跳墙,急需寻找另一个怀抱,或许,试着和其他人交往,会更容易放下方浩扬吧。 ”好啊,反正我们谁满意就谁上。”以凌”扑哧”笑了出声,”霍欣,你以为我们是在市场挑菜吗?” ”我说真的以凌,要不我就叫我妈再约一个对象出来,我们俩一起相亲好了。”霍欣说罢还真准备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以凌急忙按下霍欣的手臂。 ”大小姐,你别拖我下水,一个方隽彦就够难解决了,千万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好吧,也是,不过你不是拒绝人家了吗,那你就再挑一个呗。”霍欣俏皮地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地望着以凌。 ”霍欣!”以凌气愤地皱眉,这家伙怎么总是给她惹麻烦! ”好啦,不耍你啦,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方隽彦。”霍欣握住以凌有些冰凉的手掌,劝诫道。 ”嗯,知道啦啰嗦鬼。” ”…….” * 早上,五月的阳光带着一股子凉气投洒在a市这片繁华的土地上。 方隽彦依旧是一大早等在了以凌的公寓楼下,而且今天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早餐。 以凌看到那辆眼熟的黑色奥迪,本想直接绕过往外走去,无奈人家方公子早已看见了她的身影,发动引擎堵在了小区的出口。 ”彦子,你不用这样的。”以凌无奈地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以凌,我给你买了早餐,饿的话可以在车里吃。”方隽彦温和地笑笑,不理会以凌的不情愿,把一早买好的三文治和热咖啡放到她的膝盖上。 ”谢谢。”以凌伸手接过,叹了叹气,把温暖的咖啡握在掌心,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思绪不断翻涌,眉宇间凝着一抹淡淡的忧郁。 ”唐嫂,我平时喝得那罐奶粉放哪里了?”以凌走入厨房,翻了翻橱柜,却找不到那罐她一直习惯喝的奶粉。 ”江小姐,放这里呢,我已经帮你冲好一杯了,放在餐桌上了呢。”唐嫂指了指位于顶层的一个橱柜,答道。 ”嗯,我知道,你帮我把安夜辙的那杯咖啡倒掉,以后早上不要再给他煮咖啡了,就和我一样,给他冲牛奶。” 以凌踮起脚尖,从顶层的橱柜里把奶粉拿下来,打开,用勺子掏出盛到精致的noritake瓷杯里,再用白开水冲开。 ”好的,江小姐。”唐嫂走到客厅,把黑稠稠的咖啡拿进厨房,苦涩的味道瞬间萦绕着整个空间。 ”这咖啡我每天早上闻着都觉得难受,真受不了那家伙竟然能每天喝个十杯八杯的。”以凌瞧着唐嫂倒咖啡的动作,咕哝着把牛奶端出去。 ”怎么是牛奶?”安夜辙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在以凌旁边,瞥见早餐旁边放着一杯白色的牛奶,皱了皱眉。 ”咖啡喝多了不好,所以从今天开始,你的早餐不能再有咖啡了!”以凌侧身,把瓷杯高高举到安夜辙面前,眼眉挑了挑,示意他赶快喝下。 ”我不喜欢喝牛奶。”安夜辙瞅了眼以凌手上的牛奶,一股子牛奶的腥味难闻得很,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是牛奶有营养啊,上课的时候我们老师就经常说,我们每天至少都要喝一杯牛奶,牛奶和苹果都是每天的必需品,我们这些都市人…”以凌把牛奶放到安夜辙面前,开始滔滔不绝地把昨天营养课堂上老师说的话一股脑地全念出来。 安夜辙无奈地觑了觑以凌一张一合的小嘴,拿起桌上的杯子把牛奶一饮而尽。 其实这味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以凌正说得津津有道,瞧见安夜辙竟然一股脑就把牛奶喝光,有些错愕,这男人不是说不喜欢喝吗。 ”既然有营养,那就试一下吧。”安夜辙放下杯子,低头拿起刀叉优雅地切开脆皮肠,一股暖流淌过心田。 自那天开始,安夜辙每天的早餐旁都会放着一杯温牛奶,而不再是煮沸的咖啡。 不过,在上班时间,安夜辙依旧是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下肚,以凌虽然心疼,却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对于一个常年超负荷工作的管理者,又怎么可能离开得了咖啡呢。 那时,以凌是从来都不喝咖啡的,而自从去了伦敦之后,她竟然也爱上了咖啡,因为它的苦它的涩,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10) ”哇,总经理肯定是在追求我们的总编?” ”我也觉得是,方经理已经连续两天和总编一起上班了,而且昨天他们还一起离开呢!” ”哎,我接受不了方经理已经名花有主这个事实!” ”…….” 44层办公室,一众同事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他们总编的八卦,不断猜想着总编和总经理的各种关系。 ”咳咳。”以凌踏出电梯,阵阵关于她的讨论声便传入了她的耳朵,微微皱了皱眉头。 ”啊,总编早。”众人听到以凌的声音,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以凌。 ”大家早。”以凌微微一笑,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以凌烦躁地把包包扔到桌子上,挠了挠头发坐到椅子上。 看来今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跟方隽彦说清楚,不能再让他一直这样接送她上下班了。 她不想才刚刚开始工作,就成为公司里的头号被八卦对象,她只想一直低调地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要惹那么多的是非。 从包里掏出手机,以凌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 打电话?发短信?还是直接上去找他? 思索了一会,以凌还是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发短信。 ”彦子,不要再送我上下班了,谢谢你的好意,请给我一点时间。” 最后一句话,她斟酌了一会,还是决定加上去。 * 一整个上午,以凌都把全副心思投在工作上,直到午饭时间,以凌才从工作状态中跳出来。 蓝雅大厦的员工餐厅装修得是比较高档的,以凌点了一份叉烧饭往角落的一个位置走去。 刚坐下,一个黑影笼罩在她的上方,一盘一模一样的叉烧饭被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她的对面就出现了不应该出现在员工餐厅的方隽彦。 在蓝雅,经理是有专门的包厢安排用餐的,完全不用跟她这种员工挤在大厅。 ”方经理,你怎么坐这里。”以凌抬眸,方隽彦已经落座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这么一个帅气的总经理竟然和她同桌吃饭,周围羡慕嫉妒的眼光都快要把她射死了。 ”以凌,经理也要吃饭的,不是吗?”方隽彦反问道,拾起筷子优雅地开始解决他的午餐,嘴角微微弯起。 以凌翻了翻白眼,她问得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瞧见对面的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以凌瞪了他一眼,随即也开动自己的午餐。 方隽彦感受到以凌的目光,笑意更深,目光看向以凌吃饭的动作,眼底一片温情。 ”以凌,为什么不能送你上下班?”方隽彦擦了擦嘴,放下筷子问道。 今天一早,他刚回到办公室就收了以凌发来的短信,有些错愕,他知道以凌现在还没有接受他,可是没想到竟然连机会也不给他。 ”额,彦子,我想正常地上班下班,你,懂吗?”以凌斟酌了一会,想起早上同事们对她和方隽彦的议论,秀眉若有若无地皱了皱。 她对他们的议论并不生气,可是多少也会影响她的心情。 ”以凌,那好,但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方隽彦望着以凌,心里了然,公司里关于他俩的传闻他的秘书跟他报告过,没想到,竟然对以凌造成了困扰。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低调的生活,这一次,他是抱歉了。 * ”以凌,这里这里!”霍欣站在餐厅门口,瞥见以凌从出租车下来,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 ”霍欣,你穿得…真性感。”以凌站在霍欣跟前,惊讶地看着眼前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好友,一袭低胸的吊带浅蓝连衣长裙,露出性感的乳沟,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画着适宜的淡妆,脚上是一8cm的裸色高跟鞋。 而以凌又往自己身上瞧瞧,深蓝上衣搭配黑色修身裤,脚上是一双平底鞋,站在霍欣的跟前,气场顿时弱了不少。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走吧,他已经来了。”霍欣直接忽略掉以凌惊叹的目光,拉着她的手臂往店里走去。 以凌暗暗感叹,看来这家伙真是下足了血本要钓个金龟婿啊。 ”11号台..11号台,那边!”霍欣牵着以凌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位子上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五官端正,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给人一种很沉稳大气的感觉。 身上的白色衬衫是zara的最新款式,手腕上是tissot的银色手表。 以凌暗自观摩,这种男人,低调中却自有一股品味,虽然样貌比不上方浩扬,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高雅的。 ”你好,请问你是霍欣小姐吗?”李钟建从座位上起身,有些拘束地问道。 ”嗯,你是李钟建先生?”霍欣点了点头,坐在了李钟建的对面,而以凌则坐在了霍欣的旁边。 ”呃,这位是?”李钟建把目光转到以凌身上,疑惑地出声。 ”我是霍欣的朋友,江以凌。”以凌礼貌地朝李钟建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那两位美女,我们先点菜吧,你们喜欢吃什么?”李钟建把两份菜单递到对面的两人跟前。 以凌瞄了一眼霍欣,自从她坐下来后,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只是不知道心里面,是否也同样是开心的。 点好菜后,霍欣似乎和李钟建很聊得来,李钟建是汇易银行的行长,对投资理财那些可以说是精通,而霍欣对投资也是很感兴趣的,两人激烈地讨论着当今股票的走势,理财的手段等等。 以凌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而且也不想破坏那两人融洽的气氛,于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餐厅的二楼,靠窗的位置能够清晰地看见餐厅门口进进出出的身影。 两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以凌快速把目光撇开,转移到餐桌上,心底隐隐划过一抹不安。 整个相亲的过程,以凌只担当两个角色,那就是旁听和吃货。说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对桌上的菜式没动多少,反而是她这个配角在一边优雅地填饱肚子。 ------题外话------ 安少明天登场~~求收藏呀求收藏呀~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11) 一顿饭吃得极为舒服,以凌不禁想,如果这个男人真得适合霍欣,或许霍欣真的能和他交往下去试试看,毕竟她和方浩扬,已经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了。 目光随意地扫向一边,刚才看见的两个身影已经坐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方浩扬正面对着他们的方向坐着,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身旁的霍欣上。 那眼神,简直就是像火般熊熊地燃烧着。 安夜辙背对着他们,以凌稳了稳心神,幸好他看不见自己。 以凌又望望身旁的霍欣,依然微笑地和李钟建攀谈着,难道她真的不知道方浩扬在这里? 离开的时候,以凌又瞄了一眼方浩扬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顿时放松下来,她可不希望霍欣的一段好姻缘被其他人破坏了。 “霍欣,你坐李先生的车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站在餐厅门口,以凌推了推霍欣一把,示意她走到李钟建身边。 “以凌,一起回去吧。”霍欣站在半开的车门旁,转身对以凌说道。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那李先生,霍欣就麻烦你了。”以凌退后一步朝李钟建笑笑,准备离开,她可不想再当那两个人的电灯泡了。 “啪”,霍欣准备踏入车门的一刻,车门被一双突然伸过来的手臂用力关掉。 方浩扬怒气腾腾地站在霍欣面前,双眸紧紧盯着跟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方浩扬,你什么意思?”霍欣愤怒地瞪着站在轿车旁的方浩扬,手指紧紧捏着黑色的皮包。 她已经有接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了,自从他结婚之后,她就不再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念想,她霍欣,有她自己的骄傲,既然他方浩扬不珍惜她,那么她也也没有必要再揪着他不放。 “小欣,跟我走。”方浩扬的语气强硬,伸手想攥住霍欣的手臂,却被霍欣大力甩开。 “方浩扬,你给我滚。”霍欣再次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方浩扬把手臂横在门边,坚决不让开。 刚才她和李钟建在餐厅相谈甚欢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下巴紧绷,神色一片暗沉,他不允许他的小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小欣,永远都只能是他的! “霍欣,这位是你朋友?”被人忽略良久的李钟建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霍欣身边,打断了两人对峙的氛围。 “不是。”霍欣一脸寒意,方浩扬就挡在她的前面,既然他不让她进去,那她就直接离开! “以凌,我们走,李先生,那我们下次再见吧。”霍欣退后一步拉住以凌的手臂,朝李钟建歉意地点了点头,往马路的另一边走去。 她最讨厌的就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还要在外面纠缠别的女人,现在的方浩扬,她打从心底里厌恶,他早已不是那个在青葱的岁月里温柔呵护着她的男人了。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而她,已经是对他彻底死心了。 “唉,霍欣。”以凌一直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情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霍欣突然扯住手臂,身体不适应地向前趔趄了几步。 “以凌!”霍欣转头想要接住以凌的身子,却猝不及防地被方浩扬拉住手臂往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走去,另一只手不得不松开以凌的手腕。 以凌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看着身子就要与大地接吻,一个黑色的身影奔到了她的旁边,稳住了她即将落地的身子,熟悉的烟草味混着着一股淡淡的红酒味瞬间笼罩着她。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深蓝的丝质衬衫,滑腻的,舒服极了。 他的心跳声似乎有些急促,“砰砰砰”地一声一声地在她耳边跳着,在这喧嚣的环境里依旧清脆。 “安夜辙,你放开我,霍欣!”以凌平复下情绪,站稳身子从安夜辙的怀里离开,快步往霍欣离去的方向赶去。 “ine,让他们好好谈谈吧。”安夜辙不满怀里的突然空缺,眉头微皱,追上以凌的步伐,这女人,怎么对别人就这么上心,对自己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安夜辙,你知道什么!方浩扬那家伙已经结婚了,他还要和霍欣谈什么!”以凌大声地嘶吼着,眼光一直停留在马路另一边的黑色宾利上。 “ine,他们会没事的,相信我。”安夜辙半弯下腰,搂着以凌圆润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以凌抬眸,入眼的是男人心疼怜惜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她退后一步,与安夜辙拉开距离,“我没事了,先走了。” 再次往马路对面看,黑色的宾利已经消失在了,她气愤地蹬了蹬脚,站在原地掏出手机拨打霍欣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上车!”黑亮的grandsportvitesse缓缓地停在以凌身边,安夜辙推门下车,拽住以凌的手臂就往副驾驶座上扔。 以凌的手臂被捏疼,忍不住皱紧秀眉。 “啪”,车门很快被关上,以凌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满脸的委屈。 她的手里依旧握着那台小巧的手机,眼角瞥见安夜辙已坐上驾驶座准备发动引擎,以凌微微侧过身子,不安地开口,“安夜辙,可不可以带我去方浩扬那里?” “不去,别人的事你少管。”男人的语气冷冰冰,令以凌觉得刚才那个如此温柔地哄她的安夜辙只是自己的一个念想。 “霍欣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好朋友!”以凌生气地瞪着安夜辙,嘴角微撅。 “放心,浩扬不会对她怎样的。”安夜辙的语气温和下来,目光依旧盯着眼前的路况。 “难说,你们男人都爱这样子,总是强迫我们…。”以凌把声音放低,把头扭向一边碎碎念道。 “嗯?”浓重的鼻音从身侧传来,以凌似乎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马上噤声,心里却仍旧为霍欣担忧着。 无奈地叹了叹气,算了,还是明天再找霍欣吧,毕竟方浩扬也同样是爱了霍欣这么多年,应该也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吧。 岁月抹不去当年的悸动(12) 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车里局促的氛围,安夜辙看了看手机屏幕,又侧头瞄了以凌一眼,她仍然扭头看向窗外,丝毫不被车厢内的震音影响。 手指顿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下,任由他继续震动着。 打电话的人似乎不依不饶,对方不接听就誓不挂断,手机后背摩擦着车座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以凌的思绪,终于忍不住扭过头,以凌觑了一眼男人的手机屏幕,vivi四个英文字母印入眼帘,“安夜辙,快接电话,好吵。” 安夜辙又瞥了以凌一眼,才慢悠悠地把手机拿起,按下接通键。 “安少,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吗?”一个娇柔的声音透过男人的手机在空旷的轿车里无限放大,落进了以凌的耳朵。 “没有,怎么了?”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微冷。 “嗯,那安少今晚要过来我这里吗?”以凌听着话筒里那把甜腻腻的声音,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安夜辙那男人竟然还能如此淡定,难道风流成性的男人都已练就了一身这样的本领? 安夜辙又往以凌的方向瞧了一眼,可惜,以凌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脑海里的伤心或失望的情绪完全没有在以凌的脸上表现出来,顿了顿,说道,“嗯,我晚点过来。” “好,那安少你先忙,我等你。” “安夜辙,你在前面的路口让我下车就行了。”安夜辙一挂断电话,以凌马上开口。 虽然她一向对那些八卦的新闻不怎么感兴趣,可是安夜辙的知名度实在是太高,公司里的同事早已把他奉为男神,茶余饭后总会有关于他的议论在茶水间里被撩起。 就算她再怎么置若罔闻,也还是听进了不少关于他的各种花边新闻。 vivi是他最近的新宠,模特界的新星,最近攀上了安夜辙这位权贵,广告走秀约源源不绝,这些,她几乎每天都能从她的同事口中听到。 “怎么?吃醋了?”安夜辙仍旧把车开在驾驶道,眉梢轻挑。 以凌瞳孔瞪大,这男人是哪里看出了她在吃醋,她只不过是不想打扰他与别人的约会而已。 “没有,安少想多了。”以凌撇撇嘴。 “哦?是吗?”安夜辙低笑了一声,又开口道,“先把你送回去。” 以凌没有再吭声,安夜辙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他的要求从来也不允许别人拒绝,否则忤逆他,这男人又要折磨她好一阵子了。 轿车停下来后,以凌推开车门下车,心里虽然万分不情愿,不过还是转过头礼貌地说道,“我走了,谢谢。” 男人沉默着,她微用力把车门关上,转身走进公寓,步伐逐渐加快。 grandsportvitesse仍旧停在楼下空旷的地方,安夜辙掏出一根烟点燃,薄薄的烟雾缭绕着他俊美的轮廓,盯着以凌急促的脚步最终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回到公寓后,以凌一脚踢开那双单鞋,换上舒适的熊娃拖鞋躺倒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 翻出手机拨通霍欣的电话,这次很快就被对方接通了。 “霍欣,你在哪?方浩扬没有把你怎么办吧?” “放心,我已经在家了,他当然不敢把我怎么样。”霍欣坐在床上,把包包扔到一边,“他说要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疯了吧!他都结婚了,难不成要你…”以凌不敢说下去。 “我当然不答应,我霍欣才不会吃回头草呢,他说他离婚了。”霍欣躺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以凌沉默不言,方浩扬不是才结婚没多久吗,怎么就…。 “哎,霍欣…” 霍欣似乎猜到以凌要问什么,打断了她的话茬。 “以凌,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和他再一起了,对于方浩扬,我曾经爱他比爱自己还要深,可是,他却把我伤得体无完肤,你知道吗?他结婚的那一天,我竟然想过要自杀。”霍欣的声音哽咽着,低迷悲凉,滚落的泪水沾湿了一小片白色的枕头。 “霍欣,没事了,都过去了,那种男人的确不值得你再去浪费青春了,你会遇到会有更好的人的。”以凌也被霍欣感染,眼角酸酸涩涩,细微的疼痛渗入她的心脏之中。 她从来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朋友,在纽约读书的那几年,几乎都是霍欣在开解着她。 霍欣在她的印象当中,一直都是个活泼洒脱,活在灿烂的阳光下的幸福姑娘,她似乎从来也没有悲伤的时刻,她总是笑着,笑得迷人。 “以凌,谢谢你。” “……。” 挂掉电话,以凌翻出一盒香烟,挑出一根点燃,走到阳台的栏杆倚着。 夜幕冗黑,只余孤星几朵。 a市的春夜凉意深深,外面是一片华灯初上,市中心一片喧嚣繁华,独独她的这片小区宁静安谧。 楼下那辆如黑曜石般闪亮的grandsportvitesse静静地沉寂在黑夜当中,以凌眨了眨双眸,那么奢华耀眼的一辆跑车,全a市就只有那么一辆。 他不是要去见他的女朋友吗,怎么还在她的楼下? 以凌移开视线,没有再思考,眺望着远处的夜景,一栋栋高楼大厦林立,绚丽的闪灯熠熠生辉。 她的郁结渐渐地消散了不少,只是一想到霍欣,她就为她心疼。 安夜辙倚在座位上,指尖的香烟燃到了手指他才回过神来,把烟头捏灭,他望了一眼12层那抹光亮,才缓缓发动引擎。 以凌走回客厅,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kellyrkson即将在a市演艺中心举办世界巡回演唱会的广告在液晶屏幕里播放着,她顿下按钮,专注地望着kellyrkson精致的面容。 她记得,严正杰曾经答应过她,要陪她看一场kellyrkson的演唱会。 可是为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没做到,就已经彻底地离开我了呢。 ------题外话------ 难以忘怀的总是初恋~ 你是我的记忆(1) 日子悄如流水,以凌已经回国一周了。 杂志社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第一期的版面内容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与合作方和广告方洽谈的事情了。 同事们对她都很尊敬,不仅仅是因为她在holiday的资历最长,更是因为她那平和宽容的性格。 星期五,以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没到九点,在伦敦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提早半个小时到公司,冲一杯浓郁的咖啡,在便利店随意买个三文治作为早餐。 走进办公室放下包包,从柜子里拿出kreiskaffee的即溶咖啡包和自己的水杯来到休息间。 kreiskaffee在国内是很难买到的,原产国在德国,以凌就算是在伦敦的时候,也只在一些高级商场里买到。 回国后,她托了哥哥的关系帮忙,才好不容易在a市的一家进口商店找到它的影子。 安夜辙喝即溶咖啡只喝这个牌子,没想到离开了他的江以凌,除了这个牌子的咖啡,再也喝不下其他牌子的咖啡。 以凌还没走进茶水间,一阵唧唧哇哇的讨论声从里面传来。 “你们看了今天的壹周刊了吗?安氏集团的安少又换女朋友了,听说她是国内新晋的影星vivi,她这次主演的电影,就是安少投资的呢。” “vivi?她之前只是个国内二线的模特啊,怎么这么快就有机会主演电影!”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看这几年,哪个女明星不是盼着能爬上安少的床的,那可是比接拍几部电影更有成就的事情呀!那些个女明星,只要名字与安少沾个边,广告电影那些自然滚滚而来。” “难怪那个vivi最近风头这么劲,不过她也的确是很漂亮很有气质呢,你们说安少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唔,依我看,安少的女朋友多是模特圈的人,他肯定是喜欢身材高挑,脸蛋漂亮的!” “……” 以凌站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位置,定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hi,大家这么早。”以凌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走进茶水间,停在热水壶的位置,撕开咖啡包装,浓郁苦涩的咖啡味瞬间扑鼻而来。 “总编早。”同事们纷纷停下话茬,礼貌地问好,然后又继续刚才激昂的讨论。 以凌冲调好咖啡,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的是杂志社的副编周芷欣joyce,一个只比她小一岁,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和她一样,是海归回国。 “要是我们真的争取到了安氏集团的采访和广告,那我们的第一期杂志就不愁销量了。” “可是安氏那边还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呢。”一位女责编有些颓然。 “也是,安氏是a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我们的杂志在国内还没有什么名声,就怕安氏不肯和我们合作。”周芷欣道。 …… * 午间休息的时候,以凌正和周芷欣在员工餐厅吃饭。 在杂志社,她和周芷欣的关系很好,可能是因为两人都是国外留学回来,而且周芷欣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给人一种很安静斯文的感觉。 相反,她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姑娘,以凌每次和她聊天,从来都不会冷场。周芷欣的人生经历很丰富,以凌对这个朋友,不自禁地产生浓厚的兴趣。 “以凌,你说,安凌酒店会不会和我们合作。”周芷欣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开口问。 “不知道呢。”以凌冷淡地回她。 安夜辙如果知道她的杂志社要对他进行采访,他答应的可能性不高也不低。 高,是因为安夜辙仍然在对她穷追不舍,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能够和她接触,他自然不会放过。 低,是因为她不久前才刚刚惹怒了他,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因为感情用事而误了工作上的事情。 “joyce,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吃葱呢。”以凌瞥了一眼周芷欣从炒饭里挑出来的葱花。 “家族遗传,我全家都不喜欢的。”周芷欣继续不厌其烦地把葱花挑出来。 以凌翻了翻白眼,这码子事也能遗传。 “以凌,公司里的人都在传,方经理在追你呢。”周芷欣看了眼正从门口走进餐厅的方隽彦,低声凑到以凌耳边说。 “哦,你都会说是传闻啦,当然不是真的。”以凌头埋得更低,有些心虚地说。 “你看看,方经理一进门就盯着你呢,我看啊,十有*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周芷欣又瞥了一眼方隽彦,声音有些激动,他正和一个高管坐在离她们两个餐桌位置的地方,目光落在以凌身上。 以凌没有抬头,继续砸吧着嘴里的食物,心底泛起涨涨的感觉。 自从方隽彦跟她表白后,她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和他相处的自然的方式,每次见到他,总会有紧张的感觉。 “这也没什么奇怪,毕竟本姑娘年轻貌美,追求的人多着呢。”以凌擦了擦嘴巴,浅笑着开玩笑。 “噗”,周芷欣忍俊不禁地笑了出声,“其实方经理真的很不错,有钱有貌,对我们这些员工体贴照顾,我能进holiday工作,真是修了三世的福气呢。”周芷欣的眼里一片桃心,着迷地看着不远处的方隽彦。 “啧啧,口水都留下来。”以凌斜睨了一眼周芷欣,满脸的鄙视。 “哼。”周芷欣回瞪以凌一眼,丝毫没有因为以凌嘲讽而移开目光。 下班回到公寓后,以凌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妈一直游说她让她回去大宅探望她,以凌本来并没有这个念头,后来心软便应了下来。 有些事情,不该再逃避下去了,这几年,她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七年前的事情,已经没有再追究的意义了,谁对谁错根本就无法判断,那是她江以凌惹出来的祸,她会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 你是我的回忆(2) 这几天早上,方隽彦得确没有再送她上下班,早上两人在公司碰面了也依旧如往日那样,礼貌地打招呼。 她知道,方隽彦是公私分明的人,并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在工作上有任何的偏颇。 工作上的事情逐渐进入了正轨,她与杂志社的同事们相处得也很好,大家的年龄几乎都是差不多,话题很多,工作的氛围很好。 以凌很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虽然holiday在英国的名声很响,可是在中国,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市场。 他们必须要比别的国内旅游杂志商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和资源,才有可能在国内站稳根基发展。 “哎,昨晚没睡好,你看下你的黑眼圈,像极了熊猫。”周芷欣把最新的目的地栏目的版式放到桌上,惊讶地看着一脸憔悴的以凌。 “你还看得见?我明明已经扑了很多粉了。”以凌翻出小镜子照着自己的眼睛,果然是青色的一大片,粉底根本掩盖不住。 昨晚她根本就没有睡过,翻来覆去的都是安夜辙的面孔,真是糟糕透了。 “今晚早点睡明天就会好点了。”周芷欣好笑地看着以凌的动作,“对了,方经理叫你上去他那里一趟。” 以凌应了一声,又补了妆才过去。 “方经理,你找我?”以凌敲了敲门,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坐下。 “嗯,以凌,明晚kellyrkson在演艺中心举办世界巡回演唱会,我知道你喜欢她,帮你拿了两张贵宾票。”方隽彦把两张烫金的演唱会vip门票放到以凌面前。 在伦敦的时候,他记得有一次kellyrkson在伦敦开演唱会,她因为买不到票而伤心了很久,那时他就把这件事记了下来,下次再有kellyrkson的演唱会,他一定要请她去看。 “彦子,谢谢你,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下。”以凌望了眼发亮的门票,虽然她真的很想去看,可是她不久前才拒绝了方隽彦,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去接受他的心意呢。 “以凌,那如果我说我想去看,你能陪我吗?”方隽彦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后靠在皮椅上,落日的余晖投洒在他俊逸的脸庞,帅气温雅。 “彦子…”以凌皱眉,一时间答不上话。 “以凌,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既然是朋友的邀请,你就不要拒绝了,明晚七点演艺中心门口,不见不散。”方隽彦起身,绕过办公桌站到以凌门前,居高临下地开口。 以凌眨了眨清澈的眸子,方隽彦如此强势的一面,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两人每一次交谈,他都是温和耐心的,就像哥哥一样给她一种体贴宽容的感觉。 “好吧。”以凌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 演艺中心。 以凌来到门口的时候,大部分观众都已经入场了,静谧的广场显得有些空旷。 方隽彦一身浅蓝条纹衬衫搭配米黄的休闲裤,颀长的身姿在辽阔的场馆门口显得格外英挺。 “彦子,不好意思,路上塞车了。”以凌从计程车上下来,碎步跑到方隽彦跟前,气息微喘。 “没关系,反正还有五分钟才开始,我们快进去吧。”方隽彦觑了眼右手的rogerdubius腕表,搂着以凌的肩膀往会场走去,自然极了。 以凌呆了下,侧首望着方隽彦棱角分明的俊脸,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最终任由他搂着自己。 “你好,请出示一下门票。”方隽彦直接把以凌带到vip入口处,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礼仪小姐。 方隽彦掏出门票,“好的,这边请。”礼仪小姐把门票扫描了一遍后,便把以凌和方隽彦带到一个悬空的包厢里。 这些悬空在会场两侧的包厢,距离舞台非常近,观赏角度绝佳,以凌环视了一圈,包厢不大,有一张暗红色的沙发,奢华的玻璃台面,上面是一些精致的小吃。 包厢是全透明的,不过里侧挂了一层蓝色的纱帘,以凌微微拉开一点,便可一眼揽尽观众席上人头涌动的场面。 疯狂的歌迷们举着荧光棒,脸上贴满搞怪的纹印,一浪又一浪的尖叫声响彻会场。 眼光收回,对面包厢的两个搂抱的身影窜入眼球。 以凌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双眸,希望这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对面的两个人影还是如此的清晰。 安夜辙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此刻正在他的怀里甜蜜地笑着,巧笑嫣然。 难道她就是那位vivi?以凌情不自禁地看了她几眼,精致的瓜子脸,柔顺的波浪长发,玲珑的身材,安夜辙的身边,从来都是美女如云。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安夜辙似乎感应到以凌的目光,抬眸望了她一眼,又继续低着头与怀里的vivi说笑。 不知道vivi说了什么,安夜辙竟然勾唇一笑,魅惑之极,低头吻了方静琳的脸颊。 以凌脸色苍白,眼底一片酸涩,手指紧紧攥住那块蓝色的窗帘布料,不舍得移开目光。 她不应该在意的不是吗?可是,她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呢。 心间隐隐的发疼,密密麻麻地扯痛着她的神经。 方隽彦望向以凌,察觉到她的失神,端起新鲜的果汁递到她面前。 “以凌,坐下吧,快开始了。”方隽彦顺着以凌的目光,也自然看到了对面包厢里的安夜辙。 皱了皱眉,难道两人认识? “哦,谢谢。”以凌接过果汁,笑了下,敛掉眼底的神色。 她把窗帘拉好,只露出舞台的部分,坐回到沙发上。 “你和安总认识?”方隽彦也坐到她的旁边,狐疑地开口。 “不认识。”以凌垂眸,语气冷下来。 方隽彦没有再追问,从以凌刚才呆滞的目光,还有刚才的回应,他知道,两人肯定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以凌的态度如此冷淡。 ------题外话------ 求收藏哟~文文可能有点慢热,也有很多疑惑,大家耐心看下去哟~ 你是我的回忆(3) 以凌专注地盯着璀璨耀眼的舞台,kellyrkson在一片欢呼尖叫声中登场,一身黑色抹胸纱裙勾勒出她性感的身材,黑色的贝雷帽配墨镜,气场十足,天后风范。 一首一首摇滚的激昂快歌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撩人的舞姿,动人的歌声,整个演唱会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点。 方隽彦靠在沙发背上,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以凌的笑容,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那就好了。 以凌听得专注,也没有注意到方隽彦的目光根本就没有落在舞台上,而是一直凝望着她。 接下来是一首忧伤的慢歌,是以凌最爱的becauseofyou。 becauseofyou ilearnedtoyonthesafeside soidontgethurt becauseofyou itriedeteverything becauseofyou idontknowhowtoletanyoneelsein becauseofyou imashamedofmylifebecauseitsempty becauseofyou iamafraid becauseofyou ……。 低柔婉转,细腻深情的歌声在安静下来的会场里流动,疯狂的粉丝们纷纷沉醉在如泣如诉的音乐中,脸上的表情又之前的激动转为悲伤。 以凌端着透明的杯子,眼内迅速凝起一抹雾气,这首歌,每次听她都会流泪,都会想起那个清秀俊雅的男孩。 一曲毕,尖叫声再次此起彼伏,方隽彦凝着以凌忧伤落寞的侧脸,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谢谢。”以凌尴尬地接过,低下头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天啊,她竟然在方隽彦面前哭了,真是太丢脸了。 “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听演唱会还能哭了。”方隽彦无奈地笑道。 在他的印象中,以凌一直是个倔强坚韧的女人,并不是柔弱爱哭的性子,现在看来,却并不全然是,这个女人,也是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的。 “这首歌,从我16岁第一次听的时候,就爱上了。”以凌吸了吸鼻子,哽咽开口,“我先去下洗手间。” 走出包厢,光亮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寂静,连工作人员也挤到了会场里一睹kellyrkson的风采。 以凌按着洗手间方向的指示牌,推门而入,打开水龙头,掬一把冷水扑到白皙的脸颊上,抽出一张干巾擦拭掉水渍才离去。 推开门,还没踏出步子,以凌整个人愣住。 一身黑色装扮的安夜辙正倚在一侧的墙壁上,背着走廊灯的安夜辙脸容半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隐隐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走出几步,以凌本想置之不理那抹尊贵的身影,倏然,手臂被人一拽,她被扯到了他的怀里,背抵着石灰的坚硬墙面,而身前,是一脸阴骘的安夜辙。 他的薄唇已抿成微微泛白的唇丝一线,下颌紧凝出棱角僵硬的线条,即使橘黄的廊灯也没能把他眸内的寒冰星光映得稍为暖和一点。 她清楚这是他发脾气前的征兆,但,在这个时刻,他不是应该与vivi在包厢内你侬我侬的吗,怎么会站在这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这好像没什么道理吧。 以凌抬头,唇线微弯,倔强的瞳孔内是满眼的讥诮,“安少,有事?” “安少?嗯?ine,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这样叫我。”以凌清香的气息萦绕着他,安夜辙抚着以凌的后背把她楼的更紧。 “你究竟想怎样!”以凌愤怒,用力挣开男人的桎梏。 安夜辙丝毫不松手,眸光深沉,眼底的冰冷更甚,“ine,方隽彦我劝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男人抬手,精准地攥住女人精致的下颌,力道之重让她觉得疼痛,周身冷冽的气息如巨大的海潮般压迫着以凌。 “安夜辙,你劝我?凭什么啊你!他是我上司,我们一直都走得很近,这和你无关吧。”以凌紧紧攒住手指,用力推开男人的臂弯,颚骨仿佛被捏碎掉那样剧痛,下巴大概已留下淤痕,不过没关系,再深的伤都会好,疤痕都会淡,事情都会过去,记忆都会消退。 即使被活生生撕裂再撒上一把把盐粉的心,最后都一定会弥合。 时间而已,她早试过。 安夜辙双眸里的盛怒依然狂卷,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薄唇倏然覆下…… 以凌使劲挣扎,却在顷刻间被男人压制得更紧,两人的身体紧贴得毫无缝隙,安夜辙一手迅速插入丝般鬓间捧住她的脸,强硬地逼迫她迎承自己的渴切。 当似满足似咏叹的清浅嘤咛传入自己耳中,即刻化为汹涌的羞耻充斥于心,以凌愤然挣开安夜辙的怀抱,力度之大差点使自己受伤。 想也没想以凌几乎是踉跄着小跑离开走廊,她没有再回到包厢,急切地离开了会场,才发现自己的包包还落在包厢里,口袋里只揣着自己的手机。 拨通方隽彦的电话,以凌告诉他她有些急事,自己先离开,方隽彦不允,也离开了会场出来。 “以凌,怎么了?”方隽彦走出大门的时候,以凌正坐在门外的石梯上,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呆愣地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建筑物。 “彦子,我们回去吧。”以凌看着方隽彦坐到自己的旁边,满脸的担忧,心底淌过一抹感动。 “嗯,好。”方隽彦拉起以凌的小手,微凉的掌心与温热的大掌交握,微微用力把以凌从石梯上拉起。 他知道,以凌刚才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既然她不想说,那么他就陪着她好了。 以凌走在方隽彦的身边,心神恍惚,满脑都是安夜辙愤怒的俊脸,直到方隽彦把她送回到公寓楼下,以凌才回过神来。 “彦子,对不起,害你没看完演唱会。”以凌歉意地笑笑,解开安全带,本来自己就是陪方隽彦来看演唱会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方隽彦陪她中途开溜。 今晚,在方隽彦面前,她真的是完全丢了一贯优雅的形象了。 方隽彦弯起唇弧,今晚,他看到了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以凌,这种对她逐渐了解的感觉令他格外地愉悦。 “以凌,以后不要跟我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总是对我这么客气。”顿了顿,“以凌,这么多年了,放下过去吧。”方隽彦把车窗摇下,凉凉的风吹拂而入,外面不知名的昆虫正发出聒噪的响声。 这是方隽彦第一次对以凌劝解,他不知道以凌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使她不再接受爱情,相信爱情。 在伦敦的每一天,她都都拼了命地工作,完全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放松,也很少与身边的人交流,要不是每一次她的工作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他真会以为她只是一个毫无情绪的机器人。 自从回国后,他就更加不想再放开她了,他不想等了,也等不下去了,他要她,这个念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脑海。 “彦子,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放下的,我们一直做朋友不好吗?”以凌侧首望向窗外,脸上的表情淡漠,方隽彦的念想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无法回应。 “以凌,为什么你不肯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方隽彦叹气。 她总是那么的执拗,那么的固执,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对她放手。 “彦子,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很好的朋友,这几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不要再追求我了,我们不可能的。”以凌一股脑地把话说完,语气决绝,急切地推门下车,一气呵成。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方隽彦的视线里,他眉梢微皱,眼底一片落寞,过了很久,才发动引擎,驶离公寓。 ------题外话------ 安少发怒了哟嘿~ 你是我的记忆(4) “安少,怎么这么久?”vivi瞥见安夜辙推门而入的身影,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 “嗯,我有点事要处理,你看完我叫小刘送你回去?”安夜辙缓步走进包厢,并没有坐下。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vivi愣了下,她想来看演唱会只不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既然他要走,那她也没有多大兴趣再看下去了。 她站起身,纤巧的手臂挽上安夜辙的臂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嗯。”安夜辙冷淡地应了声。 两人坐到跑车里,安夜辙先吩咐小刘把vivi送到她的公寓楼下。 一路沉默,vivi察觉到安夜辙心不在焉的情绪,也没有出声。 这个男人,她一直都看不懂他,一时,他可以把你宠为珍宝,一时,他却又会对你冷漠至极。 他们已经交往了半个月了,他之前的那些花边新闻她全部都知道,可是她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让这个倨傲完美的男人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可是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的确不是她应该奢想的,他给了她别人难以企及的名和利,那就够了,他的心,她无从把握,也不敢去把握。 跑车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安夜辙缓缓睁眼。 “安少,那我先回去了。”vivi深深地看了安夜辙一眼,才不舍地下车离开。 “嗯,早点睡。”安夜辙望着vivi,揉了揉她的秀发,淡淡地开口。 “安少,是回安凌吗?”坐在驾驶座上的小刘转过头问道。 “你打车回去吧。”安夜辙思索了一会,下车坐到驾驶座上。 修长的指节紧紧握住方向盘,脚下一个加速,grandsportvitesse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去。 此时正值晚上最繁华的时段,市区内一片华灯闪耀,路上的车辆密密麻麻,安夜辙不耐烦地赶超一辆又一辆轿车,丝毫不受红绿灯的影响一路疾驰,压过双黄线。 跑车无声地停在一棵桂树下,树影婆娑,寂静地隐在一个角落里,安夜辙能清晰看见以凌正从一辆黑色奥迪下车。 安夜辙把车窗摇下,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指尖,却久久不吸一口。 直到那辆奥迪驶离,安夜辙才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以凌的手机。 一声,两声,三声……依旧无人接。 安夜辙皱眉吸了一口香烟,打开信息编辑。 显示发送成功后,才把手机收进口袋。 推开车门下车,安夜辙倚在名贵的跑车旁,暗沉的夜色下,男人的俊脸晦暗不明,抬头望了一眼跟前的公寓楼。 他知道以凌住在12楼,楼层不高,只要从阳台上往下看,就会发现他。 以凌站在阳台倚着白色的栏杆,一直目送着方隽彦的奥迪离开,冷不丁,角落里的一辆黑色跑车跳入眼帘。 愣了愣,旋即拉上窗帘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转到音乐台,正播着日韩的最新单曲。 她心神不宁地听着流行音乐,躺在沙发上,目光愣愣地看着花白的天花板。 “滋滋。滋滋。”,玻璃桌上的手机不耐烦地震动着,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息。 以凌拿起手机时,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瞬间窜入眼底,没有显示名字,却百分之百肯定,这是安夜辙。 接?不接?眉心微蹙,以凌烦躁地挠了挠头,手指犹豫地停留在屏幕上空,很快,手机又恢复了寂静。 刚想放下手机,它又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马上下楼,如果不想我直接上去。” 愤怒地把手机甩到柔软的沙发上,奔到阳台,以凌所在的楼层刚好能清晰地瞧见楼下的安夜辙,他正风姿灼灼地倚靠着黑色跑车的车身,指尖的猩红明灭不明。 “*!”低声咒骂了一句,安夜辙你究竟想怎样! 拿起一旁的手机和钥匙,以凌甚至连拖鞋都没有换好就飞奔到了楼下。她可不希望那个男人上来闯进她家,要不然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抬眼,瞧见女人轻快的身姿,安夜辙凌厉地弹了弹指尖的香烟,嘴角抿成一个邪魅的弧度。 “安夜辙,你想怎样!”以凌站在男人面前,黑色的t恤轻轻摆动,熟悉的烟草味铺天盖地淹没着她。 “我说的话没记住?”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充满磁性,以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刚在演艺中心的事情。 撇了撇嘴,以凌开口,“安夜辙,这不关你的事吧!不是说我们完了吗,不要再见面了我们。” “完了?不见?我应了吗?”男人丢掉指间的烟头,抬手紧紧地捏住以凌的下颚,锋利质问如万箭同时袭入她的胸口,“ine,别挑战我的底线。” 以凌被迫仰头,望进男人冰冷慑人的的瞳孔,呼吸倏然紧窒,狠狠扭头摆脱男人的钳制,“安夜辙,那你也别挑战我的底线。” 深吸了一口气,以凌再次开口,语气软下来,“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何必执着于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呢,安夜辙,放过我吧。” 以凌冷漠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安夜辙的心弦,如千万根细针扎在他的心头,眼底流泄的痛苦深深震惊了以凌,这个男人,一向都是倨傲冷漠,这还是是第一次,她真实地看见他如此悲伤的情绪。 “ine,要我放过你,想都别想。”安夜辙一把揽住以凌纤细的腰肢,两人无一丝缝隙地紧密贴合,独属于女人的芬芳令他迷恋。 “安夜辙。”以凌呢喃着,沉默良久,他的强势他的霸道她早已领略得彻底。 可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妥协。 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以凌定睛看他,眸光盈着淡淡的湿意,她的的声音很轻,飘渺得如同一阵细风一掠而过,再无痕迹。 她的话就像针尖一般扎着他的心,带着深深的麻痛感。 安夜辙愣了愣,这个女人,从来也没有求过他,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用如此卑微哀求的目光凝着他。 他承认她心软了,可是要他对她放手,他做不到! 以凌瞧见安夜辙的脸色柔和下来,一把甩开他固住她腰肢的手臂,从他的怀里跳开,决绝地转身,一如三年前,只不过,那时,她并不是在他的面前,而这次,他亲眼看着她离开,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挽回。 “ine,你是我的。”温柔的话语随风飘散,以凌听不真切,但那句ine,却是窜入了她的耳朵。 步伐加快,眼泪沾湿了她清丽的瓜子脸,浑身无力,那一句哀求的话,仿佛抽空了她身体里的一切力量。 “啪”,踉跄地把房门甩上,跑到阳台,楼下那抹孤寂悲凉的身影仍旧执着地倚靠着车身,脚边的一堆零散的烟头静静地释放着最后的气息。 心底那根又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纠结而成,三年来永不能被触及的绝痛心弦,在那一刹,忽然就断了。 以凌呆呆地趴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专注地凝望着楼下那个她日思夜想了整整1035天的男人。 安夜辙,你本来就是那个万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安氏总裁,我们本来就不该有交集,纽约的三年,只不过是月老刚好牵错了线,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她的离开,是必然的。 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是因为我先离开,所以你觉得不忿要对我报复吗? 所谓的成熟只不过是学会了隐藏,所谓的沧桑只不过是无泪有伤。 她成熟了,他也成熟了,他们只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可是对着他,她还是会把三年来伪装得很好的脆弱倾泻,在他的面前,她的所有隐忍的情绪都分崩离析。 直到天微凉,男人终于把一盒香烟点完,才烦躁地回到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 金黄的阳光开始洒落在a市这个繁华喧嚣的城市,清灵的早晨逐渐热闹起来,楼下一片空旷,以凌仍旧愣愣地盯着那个人走车离的角落,仿佛安夜辙从没有离开过。 你是我的回忆(5) 阳光微暖。 上午十点半,安氏总裁办公室。 安夜辙站在透明的大落地窗前,阳光逆照进来,将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勾勒成黑色的暗影。 微蹙的剑眉蒙上一抹令人猜之不透的神秘,薄唇也轻抿着,令本就冷毅俊朗的脸庞更添一抹邪魅。 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去,似身在云端的白天,凝睇着人间。 随着几声敲门声过后,身穿黑色西服、面容清俊的阿森走了进来。 “安少,方小姐和vivi小姐的公司都有意想让她们成为雅韵的品牌代言人,现在两家公司都在与雅韵商讨,雅韵还没有明确答复,却让负责人联系了我们,问问安少你的意思。”阿森站在办公桌后开口。 模特圈的人都知道,方静琳是安夜辙的人,只是八卦周刊一直碍于安夜辙的势力而不敢把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众。 “雅韵觉得谁适合就选谁。”安夜辙转过身子坐下来,眉头微皱,声音冷沉。 “我说安少,方小姐怎么说也跟你两年,旧情尚在,vivi是你的新宠,也是得罪不了的,你就开个金口吧,到时雅韵挑错人了你这家伙我看你怎么烦!”阿森扯了扯颈间的领带,烦躁地坐到椅子上。 “谁适合就给谁。”安夜辙闭眼沉思了一会,“以后这种事不要来问我,还有什么事吗?” 阿森嘴角微扯,安少不是一直都挺照顾方静琳的吗,怎么这会两个女友都斗得你死我活了,这家伙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唉,看来你还是惦记着你的ine吧,江小姐一回来,你就对你的女友们置之不理。”阿森想起了什么,调侃道。 安夜辙靠在皮椅上,望着光洁的天花板,眯了眯眼睛,“ine那边怎样了?” “江小姐所在的holiday杂志希望与我们酒店签订长期广告合约,还有,他们的第一期刊物希望能有安少你的采访。” “广告约可以先应下,采访先压下,朝阳的卓总什么时候到印尼?”安夜辙沉吟了一会。 “卓总下周三到印尼,安少你要什么时候过去?” “叫连城定两张下周二到巴厘岛的机票。” “咦,这次是带哪位女朋友去呢?”阿森一脸好奇。 “vivi。”安夜辙觑了阿森一眼。 阿森一脸无语,他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他的*oss了,明明心里眼里都念着那位ine小姐,却还要在公众场合与vivi秀恩爱。 最要命的是,安少这两年身边还有一个方静琳。 叹了叹气,阿森满脸的无奈,“那我走了,你这家伙,别欠下太多桃花债。” 阿森离开后,安夜辙点着指尖的一根香烟,淡淡地抿了一口。 拿起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是以凌在巴黎铁塔留影的一张照片。 骨骼分明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着屏幕里女子的笑颜。 ine,我该拿你怎么办。 ** pronovias定制婚纱旗舰店。 江以东安静地坐在试衣间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专注地看着最新一期的财经周刊。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踩踏声,方静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没关系,在西班牙定制的婚纱已经到了,你去试穿一下吧。”江以东抬头,睨了一眼脸色微红的方静琳,嘴角微弯,声线温柔。 “嗯。”方静琳点了点头,跟着的站在她身旁的店员走进更衣室。 江以东望着方静琳的背影片刻,也换上了定制的高级西服。 方静琳一身纯白拖曳婚纱,点点碎钻闪耀地缀在腰身及下摆,抹胸的收腰设计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纤美的身材,一头波浪长卷发披散在她白嫩的肩头和丰满的胸部,明艳动人。 江以东从对面的更衣室出来,呆看了方静琳几秒后快速地移开目光。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气质出众,温婉妩媚,一颦一笑皆是精致迷人。 空寂的vip更衣室里只剩下两人,体贴的店员已经悄然离开为两人腾出私密的空间。 “以东,我不会放弃解除婚约的。”方静琳站在镜子前,眼底漾着层层的薄雾。 如此美丽的婚纱,却不是在嫁给心爱的人的时候穿上,这该是多么的可悲呢。 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就是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穿上纯白的婚纱,与相爱的人携手许诺,应下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的誓言。 “静琳,订婚是势在必行的,如果订婚后你仍然要坚持解除婚约,我会帮你。”江以东站在方静琳身边,凝着她精致的眉眼,把她脸颊上的碎发拂到一边,动作轻柔。 方静琳定在原地,眨了眨盈盈的双眸,目光愣愣地盯着江以东的动作,忘记了两人此刻的动作是如此的亲昵。 记忆中,安夜辙似乎从来也没有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她,他对谁都是一副淡冷的面孔,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更加地宠爱你,但是她一直都感受不到他真实的温情。 他就像是一颗包裹了无数层锡纸的金莎巧克力,即使你把它一层一层地剥开了,也还要把外面的一层巧克力融化了才能触及最里面的珍品。 可是要融化他那冰冷的外壳,又谈何容易呢。 “以东,谢谢你。”方静琳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静琳,浩扬是我的朋友,你是浩扬的姐姐,那么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的,你有你自己的自由。”江以东叹气,坐在沙发的一侧。 “以东,我希望在我们解除婚约前,都不要干扰对方的交往自由。”方静琳也坐了下来,望着江以东好看的俊脸。 身为江氏的现任总裁,江以东的外貌也是极为出众的,比安夜辙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温雅。 “可以,不过凡事还是要保持低调,我父亲一向重面子,如果发生了任何有损江家形象的事情,那就连我也帮不上忙了。” “我知道了。”方静琳沉吟了一会,眼底闪过一刹暗芒。 “今晚我妹回了老宅,母亲叫你也一起过去吃饭,我们试好礼服就回去吧。” “嗯,那我先去把它换下来。”方静琳站起来走进更衣室。 ** 出租车平稳地停在了江宅门口。 站在暗红色的雕花大门前,以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奢华的烫金宅门,庭院里的茉莉花树,白色的独栋别墅,一切都是如此地有亲切感。 保安站在一边,恭敬地为她打开大门,以凌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妈妈的身影。 一袭深蓝的收腰长裙雍容华贵,柔顺的长发被一个樱桃夹子挽在一侧,她的妈妈,一如往昔的明艳动人。 “妈。”走进客厅,江母正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听到以凌的声音,愣了好一会,才激动地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来,望着这个已经离开她七年的的女儿。 “以凌。”江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的思念之情。 以凌走到母亲跟前,轻轻地,温柔地抱住她的身子,眼角微涩,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 “回来了就好。”江母也抱着以凌微微颤抖的身子。 这几年,她每日每夜都盼着以凌能够回来,终于,让她等到了。 “嗯,以凌回来了。”以凌望着眼前已经快要年过半百的母亲,妈妈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地保养得很好,只是眼角上已经有一两条细微的皱纹,不过丝毫不损她的明媚风韵。 “快过来坐下,让妈妈好好瞧瞧我的乖女儿。”以凌跟着母亲坐到皮质沙发上,面对着透明的大落地窗,外面是一棵繁茂的茉莉花树,已经零零散散地开出了一朵朵纯白的花朵。 “小姐,你最爱的茉莉花茶。”容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以凌转身,微笑地接过容姨手上的花茶。 容姨是江家的佣人,已经在江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是从小就看着以凌长大的。 “谢谢。”入口的花茶清香淡雅,带着一股亲切的味道。 一整个下午,以凌都和母亲在客厅说着家常话,以凌跟她说了很多在纽约留学的趣事,还有在伦敦工作时的一些情况。 江母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早已不是小女孩的女儿,她的女儿啊,是真的长大了,以前,她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娇纵任性,被她宠得无法无天。 而现在,以凌已经变得如此的沉静恬然,完全褪去了当年的影子,这七年,这丫头的境况,她这个母亲从以东那里是了解到不少的,一个人在异国打拼,这孩子,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你爸和以东一会就回来了,今晚你未来大嫂也过来,以凌啊,你留下来一家人吃个饭吧。”江母期盼地开口,握住以凌有些冰冷的手掌。 “嗯。”以凌点了点头,温和的目光顷刻间冰冷下来。 “妈,我回房间看看。”以凌敛下眼眸,拂了拂母亲的手,站起身往二楼走去。 “好,一会他们回来了我去叫你。” 黑色的坡跟鞋一步一步地掠过每一个房间,最后停在了一扇黄色的门前,上面贴着一个棕色的熊娃娃。 推门,纯白的房间装修,一切都是七年前的样子,一丝灰尘都没有,看来佣人肯定是每天都把这里打扫过的。 打开一个白色的柜子,里面是一箱林林杂杂的物品,有娃娃,有kellyrkson的合辑,有高跟鞋,有漂亮的裙子。 这些都是严正杰曾经送给她的礼物,每一件,她曾经都视若珍宝。 以凌盘腿坐在地上,一样一样地把他们翻出,然后又扔回去,拼命想把当初的记忆找回来,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眼泪无声无息地爬满脸颊,咸涩的泪水落到了嘴巴里,苦苦的。 箱子底下,是一个粉红色的相框,以凌拿出来,是一个清秀俊雅的男生站在一片草坪上,他身旁站着一个漂亮的女生,正踮起脚尖吻向他的脸颊。 以凌把相框靠近唇瓣,吻向照片里男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 那是,她最美好的的初恋。 ------题外话------ 推荐凉凉的新文:《盛宠千金空姐》 链接:http:///574016。html 第一次见面,她以一吻换回姐姐的至宝。 第二次见面,他在她的航班上亲密唤她。 第三次见面,他是公司的新机长,也是她的未婚夫。 * 他是町盛航空英俊帅气的机长先生,町氏的唯一继承人。 倾慕他的美女无数,却从没有一人入的他眼。 她是名门权贵之后,町盛航空的最美空姐。 却始终守着一颗心,念念不望着一人。 * 一直以来,有沈家言的地方,就有林念瞳,有林念瞳的地方,就有沈家言。 一纸婚约,最终斩断了两人的暧昧。 町曜以未婚夫的姿态,高调地闯入林念瞳的生活,他们都不知,早在那一年的异国初遇,彼此都已把对方牢刻在心尖。 你是我的回忆(6) 江以东和方静琳回到江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道路两边的亮灯悄然闪烁。 “阿姨好。”方静琳一袭白色蕾丝连衣裙,款款从大门而入。 江以东站在她的旁边,看上去两人登对耀眼。 “哟,回来了,静琳快过来坐。”罗心怡瞧着自家未来媳妇,一脸的心花怒放。 方静琳笑意盈盈地走到罗心怡身旁坐下,脸上的笑容优雅得体。 “妈,以凌过来了吗?”江以东插嘴,无奈地看着母亲兴奋的表情。 “嗯,她在房间,一会你爸就回来了,你去看看她吧。” 江以东应了声便往二楼走去。 “以凌,回来了?”江以东敲了敲半开的房门,走进去,入眼的是以凌发愣的表情,双手抱紧屈起的双腿盘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放在一旁一箱杂物。 “嗯,哥,这箱东西,帮我扔了吧。”以凌听到声音,站起身,指着那箱杂物开口。 “好。”江以东没有问为什么,这箱东西,他知道以前一直是以凌的珍宝,都是严正杰送给她的礼物,现在她让他扔了,证明以凌已经放下他了吧。 如果以凌真的放下了严正杰,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以凌再紧紧地抓住过去不放,痛苦的也只会是她。 他不希望他的妹妹一直都过得这么不快乐,他希望她还是以前那个活泼任性的妹妹,而不是现在这个毫无生气,甚至有些冷冰冰的妹妹。 “下去吃饭吧,爸回来了,静琳也在。”江以东走到以凌身边,搂住她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嗯,我们下去吧。”以凌推开哥哥的手臂,率先往外走去。 来到客厅,虽然下楼之前,以凌已经一万个叮嘱自己绝对要冷静,可是看到父亲的一刹那,以凌还是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走在以凌身后的江以东察觉到以凌的动作,微微上前搂住以凌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把她带到餐桌旁坐下。 “爸,静琳。”以凌稳了稳心神,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朝坐在主位上的父亲还有一边的方静琳微笑点头。 眼光望见方静琳的时候,以凌落座的动作僵了一下,脸色沉了沉,脑海里掠过她与安夜辙在豪庭的画面。 她不知道方静琳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答应了和哥哥的婚事,还要与安夜辙交缠在一起,她的心底,对这位温婉的方大小姐再难有好感。 不过现在毕竟是家宴,她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安静地低头坐下。 餐桌上的菜式大部分都是她以前喜爱的,看来母亲为了迎接她是费了心思了。 “以凌,回来就好。”江昊天抬头,神色淡漠,一脸的威严,凌厉地望了以凌一眼,语气微冷。 “嗯。”以凌应声,坐到了母亲的身边,哥哥则坐到了方静琳的旁边,她早已习惯了江昊天冷淡的态度。 她的父亲,从小就对她和哥哥极为严厉,凡事都要求他们做到最好。 他说,他们江家的孩子,必定要是人中之龙,绝对不能丢了江家的脸面。 而在这种教育下,她和哥哥从小就比别人更努力,学习得东西也更多。 那时的她,也是把江家当做自己的一片天,自己的未来,为了把自己变得更好,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钢琴、舞蹈、书画等等的所有她都去涉猎,并且取得了相当高的成就。 可是现在的她,才幡然醒悟,她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喜欢什么,自己爱做什么,只是一味地接受父亲的安排,把自己培养成为一个大家闺秀。 罗心怡瞧见以凌发愣的神情,夹了一块小排到以凌碗里,“以凌啊,难得回来,我叫容姨都做了你爱吃的菜,快多吃点。” “嗯,谢谢妈。”以凌微笑,把小排放到嘴里,浓香四溢。 江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一整顿饭,虽然气氛有些压抑,不过大家都静默,也免掉了一些尴尬。 晚饭结束后,江父把以凌叫了去书房,母亲担忧着拉住以凌的手腕,瞪了一眼江昊天的背影。 “以凌,你爸他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两父女好好聊。” “知道了妈。”以凌微笑,往二楼走去。 转过身子,她的脸色沉下来,眸内细碎的冷光凌冽,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就算再不想面对,她也不准备再逃避了。 “爸。”以凌走进书房,脚步停在暗红的书桌前,看着这个虽然年过半百,却依旧威严冷漠的父亲。 “以凌,舍得回来了吗?”质问的语气,令以凌纵然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嗯。”以凌低下头,十足一个做错了事情在反省的孩子。 “你在美国的那些荒唐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既然安氏集团的总裁对你有意思,你就好好跟他发展下去。”江父坐在皮椅上,从抽屉里翻出一堆照片甩到桌子上,冰冷地开口。 以凌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照片,都是在纽约时她和安夜辙的亲密照片。 没想到父亲那几年一直在纽约找人监视着她,拳头握得紧紧,指节发白,以凌努力稳下自己愤怒的情绪,语气冰冷,“知道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急切地离开父亲的书房,虚软地倚靠在走廊的的墙壁上。 心底的火焰不断地翻涌而上,他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干涉她的生活,每一次都要她听话! 要不是他,或许现在她和严正杰还好好地在一起呢。 她也不会如此地痛苦内疚,可是为什么伤害她的人,会是她的父亲呢。 她无法恨他,毕竟没有江家,就没有她江以凌。 额头上渗出层层的薄汗,那一年的回忆随着泪水倾泻。 “江以凌,你再敢跟严正杰交往看看!”江昊天把一堆她和严正杰牵手的照片甩到以凌身上。 哗哗啦啦的照片从她的上身一直落到地板上,零散地铺在她的脚边。 “我就是要跟他交往,你奈我何!”以凌站在原地,通红的眼睛盯着地面上的照片,嘶吼道。 “我再说一遍,离开他,不要让你爸我亲自动手!”江昊天也被惹怒了,他的女儿,从来都没有忤逆过他,这次因为这个男人,竟然顶撞他! “哼,你能动什么手脚!”以凌踩了踩地板,满脸的轻蔑,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以凌轻笑出声,笑自己那时的无知,笑自己那时的任性。 走下客厅的时候,林心怡急忙上前,“哎,你爸没有说你吧?” “嗯,没呢,妈。”以凌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那就好。”林心怡心头的大石安然落下,她最怕的就是江昊天追究起以凌的过去而责怪她。 晚上,林心怡让江以东先把方静琳送回去,以凌没有再呆在江宅,也回去了公寓。 躺在床上,以凌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思绪混乱。 她好想听听安夜辙的声音,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打给他。 这几年,她都是这么孤独的一个人熬过来,没有朋友倾诉,没有爱人安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笑也不怒。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却最终成为了这样的自己。 这一晚,她又梦到了安夜辙,他从暗黑的大道中款款而来,牵着她的手走向光明。 * 周日。 五月的a市,气温已经逐渐升高,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以凌走了一一小段路,身体里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她黑色的上衣。 她住的公寓本来就在市中心,离高级商场只有两个站的距离。 自从回国后,她已经渐渐熟悉了a市的生活节奏。 其实与她在伦敦的生活差不多,两个城市都是国际大都会,她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更何况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只是以前,她去每一个地方都有专车接送,而现在再次回来,她选择了最普通的生活方式。 哥哥也曾经说过要给她一辆车,可是她立马就拒绝了。 虽然以她现在的工资以及积蓄已经可以买上一辆轿车,可是她在外国已经习惯了像个普通白领一样每天挤着地铁去上班。 如果就这样一直平凡低调地生活着,那该多好呢。 推开chanel旗舰店的大门,凉飕飕的空气扑面而来,稍稍缓解了以凌身体的燥热。 奢华高雅的店面陈列着一件件chanel设计师最新设计的单品,每一件都精致完美,宛若出自上帝之手。 环顾了店铺一圈,没有发现妈妈的身影,以凌只好自己先挑选礼服。 抬眼,一件挂在右侧的纯白色的抹胸礼服瞬间吸引了她的眼光,白金钻饰与刺绣花朵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礼服上,耀眼奢贵。 “小姐,可以拿那件礼服给我试一下吗,谢谢。”以凌抬手指向那件礼服,侧头向身旁的店员说道。 “好的,请稍等。”店员礼貌地笑笑,然后小心翼翼地拿下那件挂在陈列墙上的礼服。 “我要那件,帮我包下来。”一个尖锐高傲的声音打断了以凌的视线,转身,一个妆容精致,娇柔妩媚的女人便闯入了她的视线。 定睛细看,原来是近日a市传得沸沸扬扬的安夜辙新宠vivi。 “vivi小姐,是这位小姐先看上了这件礼服,要不你再看看其他款式吧。”以凌身旁的店员望了望以凌,歉意地对vivi说道。 “她买了吗?既然还没买,那我现在就付钱买下来。”vivi不悦地皱眉,随即动作利索地掏出了钱包里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台的店员。 店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收银台的小姐想接过卡又觉得不妥,毕竟的确是以凌先看上了那件礼服,可是vivi小姐也是同样不能够得罪的。 以凌愣住,自从回国后,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她也明白店员的难处,只是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她买下这条裙子吧。 不过她并不想得罪任何人,沉吟了一会,忍着气轻声地问旁边站着的店员,“小姐,这件礼服还有另一件吗?” “小姐,这件礼服是限量版的,全a市只有一件,所以…”店员面露尴尬,这种情况真是不好应付啊。 以凌眉头微皱,天生的倔强不允许她示弱,旋即开口道,“那好,帮我包好那件礼服吧,我现在买下来。” “小姐,这件礼服是我先说要买的,你这样夺人所好不太好吧?”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以凌气结,这件礼服明明就是她先看上的好吗! 瞥了一眼高傲的vivi,她扭头示意店员把礼服拿下来。 “vivi小姐,这件礼服得确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我们店还有很多新到的晚礼服,要不您再挑选一下其他的吧?”店员硬着头皮,瞧着vivi紧绷的脸色,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时,另外一位店员拉了拉站在以凌身旁的店员的衣袖,小声地开口:“小雅,vivi小姐可是安少的新宠啊,也是现在风头正红的模特,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她啊?” 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入以凌的耳中,以凌僵在原地,不经意眼神瞥向门口的方向,黑色的grandsportvitesse缓缓停在门口,从后座上下来的英挺俊朗的男人正优雅地往门口走来。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深蓝的丝质衬衫,黑色的西裤,衣袖微挽,金色的纽扣闪着亮光。 俊容依旧是高贵淡冷,浑然天成的衿贵倨傲气势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冷魅。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以凌,目光远远地便望向正一脸惊羡地看着他的vivi。 以凌很快把自己的视线离开,心脏跳得很快,如小鹿乱撞般要挣破她的胸膛。 似乎每一次看见他,她都会特别地紧张,莫名地心跳加速,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 安夜辙已经走了进来,店员纷纷松了一口气。 “安少,你怎么这么晚才来?”vivi甜腻的声音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以凌抬眼,瞧见她正亲昵地挽上安夜辙的手臂,性感的娇躯紧紧地倚靠在男人怀里。 心底泛过一抹刺痛,不是不知道安夜辙这一年的生活过得有多么的丰富多彩,可是当每次亲眼目睹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做着以前他们经常做的亲昵的动作,以凌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她的目光落在另一侧墙壁的相框上,是chanel的总裁来中国时的合影照片。 “公司有些事情耽搁了,买好了吗?”安夜辙低头搂住vivi,脸色渐渐柔和下来,不经意地睨了以凌一眼,随即眼光落回到身旁的女人上,温柔地问。 “还没呢,我和这位小姐都看上了这条裙子,可是整个a市这款裙子就只有一条,她硬要跟我抢!”女人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恨恨地瞪了以凌一眼,对身旁的男人撒娇道。 以凌不悦地拧紧秀眉,这女人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真是太强大了! 强忍住心底的熊熊怒火,她望向面容姣好的vivi,“小姐,这条裙子是我先看上的吧,凡事都讲求先来后到,我想小姐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以凌的语气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诮地盯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既然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那就先让给你好了,vivi,再去挑一条吧。”男人温柔地揉了揉vivi的头发,并没有看向以凌。 以凌没想到安夜辙竟然会站在她这边,错愕地抬头却望见眼前如此深情宠溺的一幕,呆愣了一秒,嘴角扯开一个酸涩的笑容。 “那好吧。”vivi虽然不忿,却也不好忤逆安夜辙的意思,娇羞地点了点头。 ** 以凌没有再看向安夜辙,踏着高跟鞋径直往旁边的沙发走去,掏出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 “妈,你怎么还没来。”以凌有些烦闷,不耐地开口道。 “以凌啊,刚刚高架桥那边塞车,妈快到了,别着急。”江母温柔慈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以凌“嗯”了一声后挂掉电话。 “小姐,你的礼服需要试一下吗,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改一下。”店员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凌抬头,没有再看见安夜辙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说道,“等一下吧,等我妈妈来了我再试。” “好的。”店员话落,以凌便瞧见了妈妈靓丽动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妈!”以凌站起来,拉过妈妈的手臂。 “怎样,挑到合适的吗?”罗心怡走进商店,拍了拍以凌的手臂,柔声问道。 “嗯,我挑好了,不过还没试穿,妈你也快去挑吧。”以凌指了指放在一侧的白色礼服。 点了点头,罗心怡挑了一件浅粉色的拖曳礼服,和以凌一起试穿。 罗心怡的身材一点也不比以凌差,两人同时换上礼服出来后,以凌瞧见妈妈丰满的身材,禁不住惊讶,“妈,你的身材怎么这么好啊?” “我的以凌也不差啊,等你生了孩子,身材自然也就会更加丰满了。”以凌羞赧地低头,脸庞爬上一抹绯红,生孩子?她还真的是想都没想过自己会有生孩子的这一天。 在纽约和安夜辙在一起,尽管他们欢好的次数很多,可是每次欢好过后以凌都会准时吃药,所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意外。 “唔,看在你是我妈妈的份上,我就不妒忌你的身材比我好了。”以凌吐了吐舌头,转移开话题。 “你这孩子,妈倒是羡慕你呢,我的女儿啊,是越来越漂亮了。”罗心怡摸上以凌滑嫩的脸蛋,还记得以凌没出国前,还只是一个纤瘦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有吗?还不是这样子。”以凌向前几步靠近镜子,仔细地瞧着自己的娇颜,她一直都很注重保养,而且她的皮肤本身就很白皙剔透,清丽明艳,自有一股魅力。 “当然不是,你现在呀,比出国前成熟多了,怎么,我的女儿这么漂亮,在国外竟然没找到男朋友?” 以凌囧。 她的妈妈怎么问得这么直接。 “没有,你女儿脾气这么差,谁看得上呢。”以凌低头,脸上不自然地爬上两抹红晕,不敢把真话说出来。 出国的这几年,追求她的人自是不少的,可是她唯一交往过的,就只有安夜辙。 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接受别人的追求呢,七年前给她的教训太深刻了,以至于现在她走得每一步都战战兢兢。 她不想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被牵累,尽管她现在已经是尽力远离江家,可是江二小姐这个身份是永远也无法抹灭的,或许将来,她也会像哥哥那样,成为家族的一只棋子,而嫁给一个商场上名利双收的成功者。 “哟,谁敢说我女儿脾气差呢,你哥的婚宴上,妈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你也不小了,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妈,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以凌脸色沉下来。 “以凌啊,你不会还想着那个严正杰吧,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 “妈,你想多了,我只是还没准备好而已。”以凌冷漠地打断母亲的话茬,走进更衣室把礼服换下来。 罗心怡站在镜子前,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她的女儿打算一直这么单身下去吗,当年的事情,都怪她没有阻止老头子。 只是现在早已时过境迁,当年以凌出了国,她才知道江昊天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她从小就疼以凌,所以也帮着江以东不让江昊天去把以凌接回来。 她相信,以凌肯定会走出那片阴影,她从小就是独立倔强的性格,凡事都追求完美,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挫折击垮的人,他们江家的孩子,每一个都是极为出色的。 以凌换回自己的衣服后,罗心怡先把她送回公寓再回去。 她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问题,既然以凌还没有准备好,那她也不好强逼她,这个女儿啊,她也就只能一直宠着她,舍不得对她责备一句。 下车前,罗心怡叮嘱她,“下周日就是你哥的订婚礼了,那天你先过来老宅。”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以凌一口回绝,她一步也不想再踏进那里。 “哎,你这孩子,现在都不听妈妈的话了,你毕竟是我们江家的小姐,怎么能一个人过去呢。” “妈,到时候再算吧。”以凌挽上妈妈的的手臂,嘴角弯弯勾起,算是给了一个答复。 “嗯,你这丫头。”罗心怡不悦地瞪了以凌一眼,眉眼间却是笑意盈盈的。 “那我回去了,路上小心。” 你是我的回忆(7) “雅韵的品牌代言人竟然让方静琳给拿下了,听说前一段时间她的vivi为了这个代言明争暗斗了很久呢,最后竟然落到了她手中,我还以为会是vivi呢,毕竟她现在可是安少的正牌女友。”茶水间里,热气腾腾的咖啡散发着袅袅雾气,周芷欣坐在椅子上,手机里刷着最新的微博,碎碎念道。 雅韵是欧洲的一个顶级化妆品品牌,每一位代言人都是国际知名的女星和模特,而这次中国的首位代言人,落在了国内第一名模方静琳身上。 “嗯,她是国内第一名模,让她代言理所应当吧。”以凌回国没多久,也不太懂这些娱乐圈的新闻,周芷欣常在她耳边念,她才渐渐熟悉。 “也是,听说方静琳的后台很强硬呢,她是方家的大小姐,还有什么代言是拿不下来的呢,听说下周她就与江氏的总裁订婚了,真是羡慕死了。”周芷欣关掉微博,抿了一口咖啡,眉眼间尽是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心甘情愿嫁的呢。”以凌掏出手机,随便打开一个游戏打发时间。 “咦,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方静琳这两年来从来也没有什么绯闻,不过我听说安少与她很熟稔,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周芷欣的手臂搭上以凌的肩膀,无奈地看着她手机屏幕里的益智游戏。 “我还能知道什么,那些内幕都是你爆给我的,而且你的每一个内幕,都与安少有关系。”以凌按下暂停键。 周芷欣的兴趣是很广泛,如果说她最大的兴趣是什么,那就是看八卦杂志,而且她只看有帅哥的八卦杂志。 每天,她几乎都能从她口中知道安夜辙的消息,尽管她不想听,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那是因为安少真的是太英俊太完美了,我们公司哪个女同事不倾慕他的呢,可惜呀,我们这些小角色注定只能对他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以凌翻了翻白眼,调侃她,“你当初就应该去安氏面试的,怎么跑来holiday了呢。” “我读的专业是编辑啊,又不是酒店的,而且安氏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啊,不过我们的方经理也不错,可惜呀,他已经对你倾心了。”周芷欣挫败地摇了摇头。 以凌无语,嘴角一抽,“我和方经理真没什么,就你们在那瞎猜着。” 她敲了下周芷欣的脑袋,又一脸严肃地开口,“两点了,各归各位,别老想着那些八卦新闻,目的地的版面内容今天给我确定下来,下班前把它交给我。” “啊,总编,我今晚约了人啊,不想加班。”周芷欣站起来,拉住正欲往外走的以凌。 “所以你现在还有三个小时,我相信你行的。”以凌拍了下周芷欣的肩膀,对她满怀信心。 施施然地回到办公室,以凌接到了霍欣的电话,说要她今晚到如果爱找她,以凌思索着下班后也没什么事情,便应了下来。 “叮咛”,以凌推开复古的棕色小门,静谧的咖啡厅里响起了悦耳的声音。 “方浩扬,你这样有意思吗?”霍欣站在靠墙的一张桌子旁,旁边的椅子上,方浩扬一脸淡定地坐在皮质靠椅上,前面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意式浓香咖啡。 “有,每天都能看到你,怎么会没意思呢。”方浩扬微笑着,目光温柔地凝睇着霍欣。 以凌走到霍欣身边,惊异地看着两人,这是神马情况? “江小姐。”方浩扬先看见她,礼貌地向她问好。 “嗯,霍欣,怎么了?”以凌向方浩扬点了点头,拉住霍欣的手臂。 “没事,以凌,我们出去吧,这里好闷。”霍欣听到以凌的声音,转过头来,和她走到一边拿上自己的包包准备往店外走。 坐在一边的方浩扬目光紧随着霍欣,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小欣,我不会放弃的。” 话落,他率先离开了咖啡厅。 霍欣紧抿着唇,一脸的淡漠,眸光里的情绪沉寂无波,冷冷地看着方浩扬的背影。 以凌叹气,一直看着方浩扬上了他那辆黑色宾利,问霍欣,“他想重新追求你?” “嗯。”霍欣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拉着以凌去了高级商场扫货。 以凌的腿又酸又麻,她的手上已经拿了一大堆购物袋,而她身边的霍欣依旧乐此不疲地冲进一家又一家名牌店,势要把店里的最新款式扫荡完毕。 “霍欣,我们去吃东西吧。”从一家女鞋店出来,以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陪这位大小姐扫货了,一整天工作下来已经够她累了,现在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晕了。 霍欣的脸色缓和下来,看了看两人手上的购物袋,笑了笑,以前每次不开心,她总会拉着方浩扬到商场购物,每次都把他的无限额卡刷到心情愉悦为止。 而现在,她再也没有这个福利了,一个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两人挑了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进去。 “霍欣,说吧,你和方浩扬怎么回事。”侍者一把白开水端上来,以凌便一咕噜地喝掉了一大半杯。 “他每天准时六点出现在我的店里,一直赖到我离开他才走,周末更是在我那里呆上一整天,我那里几乎都变成了他的小型办公室了。”霍欣叹气,缓缓地开口。 她承认她有点心软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他给过她的伤害,早已牢牢地印刻在她的心间,任岁月的洗礼也挥之不去。 “咦,这么穷追不舍?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吗?你们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以凌沉吟了一会,问出了这个徘徊在了她脑海很久的问题。 她知道方浩扬和霍欣的感情一直都很深,霍欣也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一个人,如果方浩扬再哄哄她,两人应该也还会有挽回的余地。 她只希望,方浩扬结婚是真的有苦衷的。 霍欣沉默,这些过往,憋在了她的心里很久很久,连自己父母也没有说过,此刻,听到自己的好朋友问起,才娓娓道来。 霍欣回国后就搬到了方浩扬的公寓和他住在一起,一年前,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方氏和雅韵集团联系比较频繁,雅韵集团的千金小姐林采儿对方浩扬一见钟情,可是方浩扬眼里只有霍欣,从来也没有接受过她的爱慕。 林采儿不忿,有一次在宴会中向方浩扬的酒里下药,诱使方浩扬去和她发生关系,还引诱霍欣前去抓奸。霍欣误会了方浩扬要和他分手,此时,正值方老爷子病重,而林采儿竟然幸运地怀上了身孕,方老爷子知道后,马上要求两人结婚,方浩扬起初不肯,可是那时霍欣正在和他闹别扭,一气之下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霍欣去医院看病的时候遇到林采儿,于是林采儿又制造了一幕霍欣推倒她的假戏,而林采儿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可是霍欣后来调查才知道,林采儿根本就没有怀孕,可是方浩扬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故意要推倒林采儿。 霍欣心灰意冷,没有再去解释,方浩扬后来也的确娶了林采儿,他们从此,再见就是陌路人。 说完后,霍欣的情绪依旧平静,究竟是曾经有多大的伤害,才能令她变得如此的淡漠冷静呢。 以凌的心底丝丝抽痛,为眼前的好友不忿,如果是她,可能更是无法原谅方浩扬,更何况是比她冷静自持的霍欣。 “以凌,我这辈子就只爱过这么一个男人,我爱了他整整二十年啊,可是最终,他却不给我一丝一毫的信任,你叫我怎么原谅他呢。”霍欣这才把以凌的问题回答了。 “霍欣,我都明白,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坚持每天都去你的店里。”以凌轻轻拍了拍霍欣的后背,眼底泛起一层薄雾,萦绕着她的双眸。 “他是客人,我是没有权利赶走他的,过几天我想去旅行散散心,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a市。”霍欣敛下眼底悲伤的情绪,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上,娇柔迷人。 “嗯,那也好,想到要去哪里玩了吗?”以凌转移开问题,语气轻松。 “可能去西藏,我向往那片净土很久了。”霍欣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到嘴里,眼神逐渐恢复清亮。 她很久之前就想去那个地方徒步了,一个人去,去感受当地的文化风俗、人文风景,发觉这个世界更多的美。 “那你去之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去我有点不放心呢。” “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还不就是一个人在伦敦呆了三年,你终于知道我那时有多担心你了吧。”霍欣瞪了以凌一眼,嘴角微弯。 “西藏那是高原,我是怕你身体不舒服,哼,好心没好报。” “知道啦,我去到每一站都会给你报平安的,放心。” “……。” * holiday。 “总编,我们已经尝试联系过安凌酒店那边了,可是那边的负责人说安总昨天去了新加坡出差,至少要半个月后才回来。所以就算我们要采访安凌酒店的总裁,至少也要等到半个月后。”晓君向坐在办公桌后的以凌说道。 “半个月?可是我们的第一期杂志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出版,如果等到那位安总回来再接受我们的采访,那肯定是不够时间的。”以凌眉头微皱,转了转手上的签字笔,那家伙怎么总是这么忙,在美国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年中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他是不在美国的,而是到其他国家出差。 “嗯,是的,可是我们现在暂止也没有合适的候补酒店来刊登上这期的栏目,而且安凌酒店那边也已经答应了这期的版面可以深入介绍他们的酒店文化,所以如果一切工作都准备好,等安总一回来我们就马上对他进行采访,应该时间还是能够赶得上的。” “总编,而且我看那些八卦杂志的报道说啊,安总是和她的女朋友去了巴厘岛度假了,好像并不是去了出差,所以应该不会那么晚才回来的。”晓君顿了顿。补充道。 “那安凌那边的负责人有没有明确交待安总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可是他们说他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安总的工作手机,所以不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我们可以直接联系到安总就好了。” “唔,现在关键就是安总究竟什么时候回国,如果这期杂志没有他的采访,那么我们的版面肯定会失色不少,你们尽量再联系一下安凌那边的负责人要个答复吧,然后再挑选几家比较有特色的高级酒店作为候补,holiday的第一期杂志,绝对不容有失。”以凌抿了一口咖啡,脸色严肃。 “好的,总编。”晓君离开后,以凌有些郁闷地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蓝天,心情烦躁。 * 下班后,以凌离开蓝雅大厦慢悠悠地走去地铁站。 市中心的地段,正值下午六点下班高峰期,周围都是一片人声鼎沸,以凌停在一个交通灯前,等着那方红色变为绿色。 路过一个报刊亭的时候,“安少与名模vivi同游巴厘岛”的杂志大标题倏然窜入了她的眼眸。 手里拿着这本刺眼的杂志,以凌愣住,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就把这本杂志买了下来。 杂志封面是安夜辙与vivi在巴厘岛的海滩上搂在一起图片,安夜辙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衬衫加休闲裤,vivi是一袭碎花的吊带长裙,两人的脸上都带着dior的大墨镜,亲密得羡煞旁人。 作为杂志编辑,她一眼就判断得出这张图片是真实的。 她不敢再翻开杂志,她怕看到那些她不愿意看到的照片,那些会令她的心狠狠抽痛的照片,那些会令她疯狂嫉妒vivi的照片。 在密密麻麻地人潮中穿梭,在公寓楼下打包了一盒她最爱的叉烧饭,以凌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七点了。 空寂的公寓里一片静谧,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强烈的孤独感席卷着她,她微垂着头,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地板上,怔仲地看着窗外繁华喧嚣的夜景,思绪又回到了那些日子。 以凌从书房里挑了本书,回到卧室。 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手上是一本翻了一大半的英文原版的《傲慢与偏见》,眼光定定在落地窗外的茉莉花树上。 “怎么又坐在地板上呢,地板这么凉,很容易感冒的。”安夜辙走进卧室,瞧见以凌又坐在了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茉莉花树发呆,不悦地皱了皱眉,轻柔地抱起以凌柔弱的身子坐到右侧的皮质沙发上。 熟悉的烟草味席卷着她,以凌拉回思绪,急忙搂住安夜辙的脖子,咕哝着,“我就喜欢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安夜辙光洁的下巴上,轻轻抬头蹭了蹭,手臂抱得更紧。 “又调皮了?”安夜辙鼻音加重,眼睛微眯,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哪有,我就喜欢坐在那里。”以凌哼了哼,她的鼻尖摩挲着男人的丝质衬衫,带来痒痒的腻感。 安夜辙三两步便坐到沙发上,并没有松开抱着以凌的姿势,反而任由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卧室里流动着暧昧的气氛。 “安夜辙,放我下来。”以凌低头瞧了瞧两人别扭的姿势,脸颊迅速爬上两抹嫣红,羞愤地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小脚撑在沙发上。 “先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坐到地板上了。”安夜辙宠溺地刮了下以凌小巧的鼻子,盯着以凌红润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你管我?”以凌瞪了安夜辙一眼,继续在男人的怀里推拒着,两人身上的温度渐渐上升,而以凌显然还没有意识到。 “还真是调皮了?” “啊,知道啦,你快放开我!” …… 第二天,以凌照样睡到日照三杆才醒来,起身穿上拖鞋才发现,地板上竟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白嫩的小脚踩在暖融融的毛呢上,舒服极了。 以凌笑了笑,心里淌过一抹暖流。 抬眸,瞥见安夜辙走进房间,以凌望着他笑道,“这地毯好舒服,以后我可以坐在地板上了吧?” “不行,总是坐地上不好。”安夜辙从门口走进来,搂住以凌纤细的腰肢,敲了敲她的脑袋,警告道。 “你不是已经在卧室铺了地毯了吗?”以凌倚在安夜辙怀里,撅了撅嘴反驳。 “铺了你也不能老是习惯坐在地板上。”安夜辙的语气微冷。 “我就喜欢。”以凌笑嘻嘻,手指把玩着安夜辙衬衫上的黑色金属纽扣。 安夜辙眉梢轻挑,薄唇微勾,顺势抓住以凌的小手,把它带到自己的背部搂住他,铺天盖地的热吻再一次缠绵不惜…。 直到悦耳的手机铃声划破这一室的安谧,以凌才回过神来。 是霍欣告诉她她明天就要起程去西藏了,以陵叮嘱了她路上小心,每天都要和她保持联系才挂断电话。 她起身把饭盒还有杂志收拾好,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即便炎热的夏天即将到来,她还是感到阵阵寒意从脚底窜到她的全身。 她回到房间把自己的工作继续做好,其实她的工作在holiday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可是她还是想要找点事情做,一旦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 在伦敦的每一个日夜,她都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忘了曾经有过的自己的梦想,忘了曾经自己身边的一切。 她以为,她会在那个繁华的城市就这样呆上一辈子,可是那终究只是自己的念想,她不否认她极其想念a市的一切,她住的地方,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曾经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在这里。 可是现在回来了,她的心仍然是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无法把她空寂的心填满,她就像是一个丢了灵魂的娃娃,想把自己曾经的面貌展示给旁人,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她。 回来后,她常常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回来呢?真的是因为哥哥要结婚了吗? 她也回答不上,只是当看到哥哥发给她的邮件的那一刻,过往的记忆喷涌而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回去,异国他乡多年,一直都无法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 关掉电脑,她坐到床上,窗外的月色皎洁迷人,零零散散的星光点缀在如黑幕般深沉的夜空中,这是独属于a市的夜空,她真的已经回来了。 你是我的回忆(8) holiday。 “总编,钱同他托关系拿到了安总的私人手机号码,不过如果我们这些普通员工打电话给他,可能会让他觉得不够诚意,所以总编,你能不能打个电话联系上安总?”晓君一脸期待地站在以凌身旁问道。 她一直都觉得,总编好像很抗拒和安凌合作,每次她提起安凌,总编都会皱眉,脸色也变得很差,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温和。 不过她只是一个秘书,总编的私事她是不会去八卦的。 以凌果然皱了皱眉,钱同是他们部门的其中一个采编,性格外向豪爽,认识的朋友很多,所以她也不意外他能拿到安夜辙的私人手机号码,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安夜辙从来也不会接陌生的电话号码,所以就算他们拿到了也没有用。 不过他们更加不知道的事,她和安夜辙认识,所以这电话号码还真是给对人了。 “嗯,我知道了,那其他的候选酒店挑选得怎么样了?”以凌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没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找他。 “嗯,万悦和金豪都是a市不错的高级酒店,可以作为候选,不过与安凌相比得确是差了一截。”晓君盯着以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我知道了,对那两家酒店作一个评估吧,有备无患。” “好的总编,这是安总的私人号码,那就麻烦主编啰。”晓君把一张便利贴放在以凌桌上才离开。 那一串电话号码,以凌早已烂熟于心,低头苦涩一笑,难道真的要给他打电话吗,可是如果不打,可能就无法确定好采访的时间,会影响杂志出版的进度,holiday的第一期杂志对她,对公司都是极为重要的。 拿起手机,缓慢地把数字一个个输入进去,又犹豫地顿下。 “啪”,以凌烦躁地把手机甩到一边,她好不容易才跟他撇清关系,难道现在又要主动找上他吗?而且他现在正和他的女朋友在巴厘岛你侬我侬的,她贸然打电话给他总是不太好吧? 在心里为不打给安夜辙找了好多个借口,可是她部门的员工都对这次的采访极为看重,难道要因为她而白白错失这个机会,郁闷地挠了挠头发,豁出去了! 电话一被接通,以凌率先开口,“安总,我是holiday杂志的总编,我们杂志想邀请您作为我们第一期杂志的采访对象,由于我们杂志下个月就要出版,时间比较紧,所以请问安总您什么时候回国,好让我们做好时间上的安排?”以凌语速很快,似乎是怕中途被男人打断,于是一口气把一早酝酿好的话语说出来。 “辙,谁打电话给你啊?不是说好了这次要好好陪人家玩的吗?怎么又只顾着聊电话。”一个柔美甜腻的声音就这样通过手机话筒传到了以凌的耳朵,没有任何犹豫,以凌一把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以凌马上就后悔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果然是真理!现在,安夜辙肯定不会答应他们的采访了,毕竟自己刚才做了如此无礼的行为,换做是哪个大老板都会生气吧。 可是,她真的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听到其他女人的声音,她的心就疼得发麻,如一把尖刀正无情地刮刺着她的寸寸皮肉。 他的身边,从来也不乏佳人相伴,这不是她所要的结果吗? * 巴厘岛。 安夜辙站在大落地窗前,手里握着小巧的手机,深沉的目光落在ine的英文字母上。 ine,也就只有你敢挂我电话。 vivi站在安夜辙身边,清幽的眸光望向男人俊美的侧脸,那通电话,内容她听去了不少,只是之前安夜辙答应过她会陪她尽兴的玩,她才敢对他撒娇。 “安少,怎么了吗?”vivi挽着他的手臂问。 “你先下去玩会,我有点事要处理。”安夜辙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冽地开口。 “安少!”vivi撒娇。 “先出去。”安夜辙薄唇紧抿,音色冷沉下来,拿起旁边的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层层烟雾从指间缭绕而上。 “好吧,那晚点我再回来。”vivi盯着安夜辙阴霾的俊脸,不舍地离开,她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情。人罢了。 就算八卦杂志上写得如此天花乱坠地说她和安夜辙正处于热恋当中,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或者说,他只是在利用她。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即使是以这样的身份呆在这个如此完美的男人身边,她也已经毫无遗憾了,她已经比其他模特幸运很多了,至少他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迅速蹿红。 而且,她对他也是甚有好感的,可惜,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连城,十分钟后过来。”安夜辙吸了一口香烟,拿起落在床上的手机,对手机另一头的连城吩咐道。 把烟头放到精致的烟灰缸边,安夜辙坐到书桌后面,看着笔记本里的股票波动图。 “扣扣。” “进来。”连城恭敬地走到办公桌前。 “连城,卓总什么时候能过来跟我们签约?”男人挨靠在椅子上,一脸的冷漠。 “按照卓总的行程安排,要下周一才能到印尼。”连城思索了一会,开口。 “他现在在哪里?”安夜辙皱了皱眉。 “还在新加坡的总部。” “帮我定明天最早的机票到新加坡,联系好那边的人,我明天直接过去和他签约,后天直接从新加坡回国。” “好的,安少。” “通知holiday杂志那边,我一回去就可以接受他们的采访,必须让他们的总编亲自采访,而且后天让他们的总编亲自到机场来接机。” 连城愣了愣,难怪安少如此急迫地要和卓总签约,原来是因为江小姐的杂志社的采访。 安夜辙本来是打算在巴厘岛逗留一周的,等到卓总过来和他签完约才回国的,连城没想到安少竟然为了迁就holiday的采访而专程飞到新加坡签约,把回国时间提前,看来这位江小姐仍然在安少心中有很重的分量啊。 “先出去吧。”安夜辙的声音响起,连城点了点头,离开房间。 ** 第二天,以凌没想到会听到如此一个消息。 “总编,你真的好厉害,没想到安总真的答应了我们的采访,还专门为了我们杂志能够顺利出版,提早了回国的时间,所以,我们原来的计划不用改变了。”晓君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什么?”以凌不可置信,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看着晓君,安夜辙竟然答应了采访,怎么可能?! 她昨天如此恶劣的态度,他竟然没有公报私仇? 想了想,她又自嘲地笑笑。 或许自从回国以来,她都太高估自己在安夜辙心中的位置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她就放弃了一个如此好的宣传自己酒店的机会呢。 “总编,这是真的,不过那边的负责人说安总交待这次的采访要主编您亲自采访,否则就不会接受我们的采访,还有,安总还交代说希望总编能够在后天的时候去机场接机表示我们的诚意。” 以凌的表情又奄了下来,亲自接机加上亲自采访? shit!安夜辙你又想干什么,怎么兜兜转转的,她竟然还要面对他。 眼角的余光瞥见晓君激动的表情,以凌叹了叹气,不忍心打碎小女生的工作动力,应道,“我知道了,那你查一下安总的航班是几点的,那天和我一起去机场吧。” “好的,总编,那我先出去了。”晓君把大门关上。 以凌把文件合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又浮现出安夜辙和vivi亲密的照片,你安夜辙,究竟想怎样呢? * 机场。 以凌一身黑色的打扮,带着晓君等在离机场出口处一段距离的地方。 此刻,机场出口处早已挤满黑压压的人群,不仅有大批记者,还有捧着鲜花拿着礼物来一睹vivi风采的许多粉丝。 终于,在助手和大批随行人员的拥护下,安夜辙那张并不陌生的俊脸以绝代风姿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英挺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怀里的vivi娇柔美丽,现场镁光灯闪烁如淋。 无数麦克风瞬间被递到两人面前。 “安少,请问你和vivi现在正在交往吗?” “vivi,听说你最新的广告是安凌集团赞助的,请问有这回事吗?” “vivi,安少是你的男朋友吗?” “……” 以凌平静漠然地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那一对亲昵的男女,男的俊,女的美,果然般配极了。 冷笑一声,安夜辙,你就是想要我看到这一幕吧?现在我看到了,你如愿了吧! 转身,不再望向那对登对的身影,以凌抬步往机场外走去。 “唉,总编,我们不是还要去接机吗?”晓君瞥见以凌离开的步伐,马上跟上去问道。 她才看了那位传说中俊美如神祗的安总一眼,还没看清他的五官呢,不过远远望去,他的气场绝对是强势逼人,似乎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会有一种自卑的感觉。 “你没看到别人正忙着吗,我们就不要过去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了。”以凌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晓君愣了愣,总编怎么感觉像是吃了火药,火气这么大。 不由得往后又忘了安总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安总真人,真的是比电视上看的还要帅气很多,那位vivi小姐漂亮极了,他们两个真的很登对呢。 安夜辙越过层层密密麻麻地人群,觑了眼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以凌,侧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连城小声交代。 以凌没走几步,连城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江小姐,安少请你过去一趟。” 抬眸,那对身影早已从另一道门离开了机场大厅,只剩下一众仍然意犹未尽的记者。 “好。”以凌停下脚步应道。 “这位小姐,你可以回去了,安总吩咐只要总编一个人过去就好了。”连城对着以凌身边的晓君说道。 晓君看着眼前这位一身灰色西装,相貌不凡的男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好好,那总编我先走了。”晓君马上点头答应,然后就消失在了以凌的视线范围内。 三辆华贵的黑色轿车正停在机场的vip出口处外面,连城把以凌带到中间那辆车旁,恭敬地打开车门。 以凌坐进车里,眉眼间俱是淡漠冰冷,连城不禁额头冒汗,这江小姐真是越来越像安少了,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表情。 车门被关上,透过车窗,以凌可以清晰看见那对养眼的身影正往她的方向走来,然后停在了轿车旁。 以凌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声,不过从女人不断揉着男人手臂的动作和那羞赧不舍的表情,也可以猜测到女人正在极力挽留着安夜辙。 她撇撇嘴,头望向另一边的窗户,无焦距地盯着外面步伐匆匆的人群。 车门被打开,以凌并没有转头,浓郁的独属于女人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眉头微蹙,强忍住胸腔里那股呕吐感。 “安总,既然接机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我可以离开了吧。”以凌转过头,望着安夜辙说道。 她的任务只是接机,现在既然已经接到了这位大忙人,那就没有她的事了吧。 “ine,你不想做采访了吗?”男人的声音低沉魅惑,坐到了以凌的身边。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混合着女人的香水味笼罩着她,以凌脸色更沉,这男人竟然威胁她!对,她的确是要做采访,可是绝对不会任他鱼肉。 “安总,是回公司还是酒店。”前座的司机小刘转过身问安夜辙,打断了以凌想要说的话。 “先回公司。” “安总,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采访的时间我会叫秘书再跟你们的负责人联系,再见。” 冰冷的话语敲在男人的心上,以凌把自己想说的话表达清楚,侧身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男人眼角的余光瞧见以凌的动作,眉梢微皱,指尖马上按下中控锁,冷冽地开口,“开车。” 小刘听到老板的命令,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发动引擎,轿车快速驶离了机场。 “安夜辙,我要下车。”以凌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狂地说道。 “脾气怎么还是这么焦躁呢,别说话了,让我先睡会。”温柔宠溺的声音一如多年前,安夜辙不理会以凌的态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车上假寐。 这几天,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坐飞机上,一刻也没在新加坡停留,只为了早点赶回来让她顺利做好采访。 回来后她还要给他脸色看,真是找虐了他。 以凌气结,侧头瞧见安夜辙略带倦意的俊脸,他的眼睛闭着,英挺的剑眉微舒,薄唇也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有多久没有见过卸下一身冰冷的他呢。 心底泛起一丝波澜,以凌不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 舒适的轿车里彻底隔绝了外面吵闹的声音,她的情绪渐渐平复,盯着窗外高架桥上的风景,思绪放空。 轿车停在了安氏集团的门口。 安夜辙缓缓睁开眼睛,睨了身侧的一眼以凌,说道,“先跟我上去。” 以凌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虽然不情愿,却还是跟着安夜辙走进了安氏。 在他的地盘上,凭她的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够与他那样强势的大灰狼斗争呢。 于是,以凌再一次在众人羡慕加嫉妒的眼光中,一路直达顶层,来到了安大总裁的办公室。 “先到那边坐一会。”一踏入办公室,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然后身影已走到了皮质转椅上坐下。 以凌瞪了安夜辙一眼,无奈地拖着步子往一边的沙发走去。 今天,她是拿了公假出来接机的,本打算把接机的任务完成后就回家好好休息,没想到最后竟被安夜辙带来了他的办公室,此刻,她突然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安夜辙的办公室极为宽敞,这一次她才有那个耐心仔细地观摩。 每一个摆设,每一件装饰皆是外国进口的名贵单品,组合起来的办公室显得奢华大气却又不张扬高调。 她知道安夜辙的品味一直都是极为高雅的,这或许跟她一样,与自小生活的环境受过的教育有关。 “安总,这些合约都是需要您马上签字,还有,何董已经约了您好几次,今天一听说你回来,说今晚想要和你谈谈和光实业的收购问题。” linda在门口一瞥见安夜辙的身影,马上跟上他的步伐走进办公室,看见男人身后跟着的以凌,愣了愣,瞄了她好几眼。 她知道这位就是总裁曾经的异国恋人ealine,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外貌虽然不及安夜辙曾经的女伴们,可是她的气质却是极为出众,让人迷恋不舍得移开目光。 她甚至觉得,她比总裁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有魅力,难怪总裁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以凌感受到linda的目光,抬眸礼貌地对她一笑,又继续侧过头望向一边。 安夜辙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美丽优雅的,自然这位秘书也不例外。 “把何董的饭局约在明天。”男人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的以凌一眼,声音是一贯的冰冷漠然,签字笔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一直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响起。 “好的,安总。”linda接过安夜辙递来的几份文件,关上门离开。 后来,办公室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宁静的氛围催眠着以凌的神经,这几天忙着杂志社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都是严重的睡眠不足,此刻,舒适的沙发,微凉的冷气,都在唤醒着她浓浓的睡意,眼皮不断地打架,最后缓缓合上。 安夜辙刚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完,眸光落在半躺在沙发上的以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身边,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他半蹲着,眼睛专注地凝睇着以凌如白瓷般精致的脸颊,是不是只有在熟睡的时候,你才会放下一身的戒备,用如此温婉无害的娇颜来面对我呢。 以凌身上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安夜辙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叹了口气,轻轻地抬脚走到办公室外。 掏出手机,他吩咐linda泡一杯茉莉花茶上来。 你是我的回忆(9) 以凌悠悠转醒的时候,落地窗外早已是夜幕晨晨,华灯初上。 眨了眨眼,脸颊不自然地泛红,她竟然在别人的办公室里睡着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身子一动,一件名贵的西装外套从她的身上滑落,香水味环绕在她周身,提醒着她这件西装的主人曾经与另一个女人无比的亲昵。 “终于醒了?”抬眸间,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淡淡的茉莉清香袭来,睡眼惺忪间瞥见桌子上放着的一杯茉莉花茶,以凌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动容,原来他还记得她的口味。 安夜辙眸光微眯,她不知道,自己刚睡醒的那个慵懒迷糊的样子有多迷人,他一点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嗯。”以凌还处于一个意识非常困倦的状态,听到话后自然地回答道。 男人突然间蹲下来,与以凌平视,精致完美的俊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以凌呆愣地眨巴着灵动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调皮地扇下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个男人,靠得这么近,想干嘛…。 心脏发出“突突”的声音,身下的手指紧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透露了以凌的紧张与不安。 霸道强势的吻铺天盖地向她袭来,熟悉的烟草味弥漫在胸腔,男人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按着以凌的肩膀,一手禁锢着她的后脑勺,舌尖在女人滑腻的唇齿间挑拨。 以凌的意识彻底地清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安夜辙与vivi在机场亲昵的举动,用力地挣脱开男人的禁锢。 久违的香甜令男人情不自禁地不断加深着这个吻,舌尖突然传来阵痛,眉头皱了皱,不悦地离开女人的娇唇。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那碰过其他女人的手碰我!”以凌狠狠地咬痛男人的舌头,拍开他的手臂,逃离他的桎梏。 披在以凌身上的西装外套无声地掉落在地板上,安夜辙抬头,眸色暗沉,嘴角噙着一抹微冷的笑意。 “ine,你是在吃醋吗?”男人放开以凌,坐到沙发的另一侧。 每次看见她,他都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他是多么的想她! “安总,你想多了。”以凌站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把一整个下午的宝贵时间浪费在他的办公室,他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强迫她,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她听他的话。 他跟谁在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她吃不吃醋更是不需要他来下定论! 眼泪有奔涌出眼眶的念头,以凌吸了吸鼻子,她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泪,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站起来急切地离开男人的办公室。 安夜辙淡漠地目送着以凌踉跄离开的身影,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站在大落地窗前,寂寥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空下这座城市依旧星光璀璨,旷阔无比的黑夜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霓虹,微小如盒的车河融着一盏盏等距的路灯,拉出丝一样的火线光弧。 随着这宁谧的氛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祯祯细碎的画面,曾经娇柔缠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缭绕。 “辙,你喜欢纽约吗?” “纽约的夜色好漂亮,可是我总觉得失了一丝亲切感。” “凌空俯瞰的感觉虽然很美妙,但站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吗?” “辙,今晚有好多星星,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月亮,因为在每一个地方看到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 都是她的声音,曾经的她,究竟视他为谁呢? 豆大的雨滴忽然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落地窗外,蹦出丝丝的嘈杂声,男人脸上闪过一抹焦虑,把香烟捏灭,快步离开办公室,黑色的grandsportvitesse如离弦的箭般疾驰在灰暗迷蒙的雨夜中。 以凌漫无目的地在华灯初上的湿潮天空下游走,一栋栋高楼霓虹在她的两侧向后倒退,周围细微的说话声混合着车流的声音在她的耳廓响起。 此时已接近深夜,空谧的大街上,只余几对亲密拥搂的情侣,似乎只有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潦倒。 天空似乎也在此刻给她施予同情,雨点陡然密密麻麻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冷风嗖嗖地窜入她的四肢百骸,掀翻了她深蓝衬衣的一角。 她似是毫无感觉,仍旧漫步在这宁寂的大街上,仍任由冰冷的雨滴打落在她的头发上,然后从光洁的额头上滚落到脸颊,嘴巴似乎尝到了涩涩的咸味,难道天空也哭了? 为什么连雨水也如此苦涩呢? 身体已经冷得瑟瑟发抖,目光所及之处,街道上的行人更加少了,偶有一两个从她身边经过的行人,都对她投以怜悯的眼光。 呵,她轻笑,自己怎么就落魄到如此地步了呢,她究竟在伤心什么,在躲避什么? 为什么只要是那个男人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够对她造成如此深刻的影响,都能轻易左右到她的情绪。 “吱”,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在暗沉的夜空下倏然划破静谧,高大的阴影正覆盖在她的前方。 空气中传来丝丝熟悉的气息,眼角是一抹白色的衬衫布料。 “雨这么快就停了?我还没淋够呢。”感觉到没有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以凌喃喃自语,抬头才发现方隽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撑着一把墨绿的伞。 他似是刚从某个地方应酬完,淡淡的酒香袭人,白色的衬衫湿了一大片,俊逸的脸颊上是难掩的焦虑。 她突然好想扑进他的怀抱,可是也仅仅只是好想,她怎敢再去依赖别人呢。 “以凌,我送你回去,你这样走下去会感冒的。”方隽彦心疼地盯着以凌空洞的双眸,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刚刚与广告方签完合同,路过这里的时候竟看见以凌一个人淋着雨走在大街上,他急忙停车把伞拿出来,他心底有无数的疑问。 为什么回国后她比以前更加难以捉摸了? 为什么此刻她竟会有如此绝望无措的表情? 为什么现在她会一个人淋着雨走在这里? 他想把这些问题问清楚,可是他还是隐忍了下来,他知道以凌现在的情绪很低落,问了或许她也不会回答。 “彦子,你快回去吧,不要理我了。”以凌的声音淡淡地,如一个失了灵魂的瓷娃娃般行走在安谧的街道上。 方隽彦心底微微抽痛,跟在以凌的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以凌低着头,坡跟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层层的水花,深色的修身裤暗下来一大片。 过了一会,方隽彦终于生气了,一把拽住以凌就往奥迪的方向走,把车门打开,把以凌推进副驾驶座,又为她绑好安全带,自己才坐进驾驶座。 以凌愣住,如此强势的方隽彦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方隽彦很快便发动引擎,以凌倚在舒适的位置上,默不吭声,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除了安夜辙还是安夜辙。 窗外的华灯迅速倒退,温暖的空气盈满整个车厢,以凌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身体湿答答的一片,有些难受。 “以凌,发生什么事了?”方隽彦瞧见以凌的动作,伸手从后座拿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到衣领跟前。 以凌接过毛巾,是浅蓝色的,带着一阵清幽的味道。 她把自己的头发抹了几下便把毛巾折好放到一边,面对着方隽彦,她还是有些拘束的。 “彦子,我没事,谢谢你。”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高架桥上,以凌侧首看向窗外的风景,苍白的脸色在暗夜中晦暗不明。 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把自己的所有心事都隐藏在心中,在伦敦,她甚至没有交到几个要好的朋友。 她的性子越来越冷淡,话也很少,现在回忆起来,她那几年的生活就只有工作。 “以凌,以后如果你不开心,可以第一个找我吗?”方隽彦放慢车速,俊脸微侧凝着以凌淡冷的面容,心底划过丝丝痛楚。 他真希望,她能给一个机会他,让他走入她的心中。 “彦子,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开心肯定会找你的。”以凌叹气,违心地把话说出口。 两人都沉默不语,车厢里流动着尴尬的气息,幸好没多久车就开到了以凌的公寓楼下。 雨已经停下来了,黑色奥迪停在公寓门口,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细碎的微风吹拂着枝叶而传来的“沙沙”声。 以凌率先推门下车,又回头对方隽彦说道,“彦子,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以凌,如果真要谢我,这周日的婚礼,你可以做我的女伴吗?”方隽彦也推门下车,走到以凌身旁说道。 周日?这周日是哥哥的婚礼啊?难道方隽彦也被邀请了? “是江氏与方氏的联姻吗?”以凌把心底的疑问问出。 “嗯,以凌,你那天可以做我的女伴吗?”方隽彦点头,再一次认真地邀请。 “彦子,其实,那场联姻的新郎,是我哥哥。”以凌犹豫地开口,她并没有告诉过方隽彦江以东就是她的哥哥,而她是江二小姐的事情,她并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情。 “以凌,我一早就知道了。”方隽彦眉梢微挑,嘴角温柔地勾起,方家和江家一向来往甚频,他自是知道江氏的总裁叫江以东。 这样自然就很容易把江以凌和江以东联想在一起,只要再稍微调查,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兄妹关系。 “啊?”以凌有些惊愕,方隽彦竟然知道?难道他调查过她? “江氏与方氏的联姻全城轰动,报纸时常刊登着,而我在机场又见过你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方隽彦低头睨了一眼以凌一眼,眼底的笑意弥漫开来。 他刚来a市的时候得确不知道以凌的真实身份。 后来各大媒体登出了江方的联姻他才知道以凌的哥哥原来就是江氏的总裁,那么以凌就是江家的二小姐了。 而他能被邀请参加这场订婚典礼,也是因为方家的关系。 虽然方家从来也没有承认过他这个私生子,可是方浩扬还是把他邀请了。 毕竟,他和他们俩,也算得上是兄妹,只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以凌“哦”了一声,又问,“那是哥哥邀请你的吗?” “以凌,我是方家的私生子。”方隽彦摇头,却陈述了另一个令她惊讶的事情。 以凌愣住,私生子? 方隽彦竟然是私生子? 难怪他和他母亲一直都在伦敦生活着,她从来也没有听他说过关于他父亲一丝一毫的消息。 难怪方隽彦年纪轻轻就有资本运营着一家英国排名第三的国际旅游杂志。 原来他的背景竟是方家的孩子。 可是私生子这个字眼,不该落在他如此温逸的人身上。 没有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可是能够改变的是自己的命运。 “私生子又怎样了?彦子,那天我会当你的女伴吧。”以凌瞧见方隽彦有些低落的情绪,笑了笑踮起脚尖轻拍上方隽彦的肩膀。 “以凌,谢谢你。”方隽彦上前一步把以凌紧紧地抱在怀里,鼻息间尽是清香的茉莉香味,令他迷恋。 以凌僵住身子,随即抬起手臂抱住方隽彦的身子,一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在方家这些名门望族里,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私生子的地位。 私生子就是他们的一个污点,所以她能够想象得出,方隽彦这些年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快乐。 这个男人,在伦敦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如安夜辙那样,天生就是天之骄子,财富,地位,都是易如反掌都能得到的。 可是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脆弱,莫名地让她心疼。 黑色的grandsportvitesse低调地停在公寓右侧的一棵大榕树下,驾驶座上的男人阴鸷地盯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两人,周身冷冽的气息环绕,薄唇噙着一抹阴寒的笑意。 * 以凌从床上坐起来,热汗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地从额头渗出,她环顾了四周已经渐渐光亮的卧室,朝阳的金黄从浅白的纱质窗帘投射而入,心底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的身体一片滚烫,抚了抚额头才知晓自己竟然就发烧了。 无奈,只好打电话向杂志社请假,并向晓君落下狠话,她不会亲自去采访安夜辙,如果安凌酒店那边不能接受他们杂志社其他人对安总进行采访,那这次合作就拉倒了。 方隽彦知道以凌生病后,马上打了电话关心情况,以凌随便敷衍了一下后就关掉手机。 晚上,以凌正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以凌,你怎么了?”听到哥哥的声音,以凌慢慢地睁开眼睛,哥哥怎么会来她这里? “哥,你怎么在这里。”以凌扭了扭身子正对着江以东。 她的身体滚烫极了,似乎有一团热烈的火正正炙烤着她的肌肤,脸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薄汗。 江以东是从公司里赶过来的,他本来想约以凌吃饭,好跟她说说周日婚礼上的细节,没想到打了一个下午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 后来想到她是在方隽彦的公司上班,于是又打听了方隽彦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以凌请了病假没有去上班。 于是下班后他马上赶来公寓,在外边敲了一会门也没反应,急忙翻找出钥匙开门,没想到一走进房间就看见这丫头半昏半睡的样子。 江以东抬手触了触以凌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播到他手背,惊了他,“以凌,怎么发烧了也不告诉哥,哥现在马上带你去医院。” 话落江以东便要抱起以凌。 “哥,不用去医院啦,我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了的。”以凌再次闭上眼睛,往被窝里缩了缩,躲开哥哥伸过来的手臂。 “以凌,不要任性。”江以东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这个妹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这么不听话。 “哥,真的不用去医院,我饿了,你帮我买碗粥回来就好了。”以凌被哥哥的语气震慑,微微抬起眼皮,嘀咕着说道。 “哎,那你在这里等哥一会,哥马上就回来。”江以东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带她去医院的念头,拿起钥匙往门外走去。 由于以凌早上已经吃了退烧药,所以此刻吃完哥哥买来的粥后,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哥,又麻烦你了。”以凌半坐在床上,微眯着眼睛有些疲惫地说道。 “以凌,我是你哥,照顾你是应该的,怎么会麻烦呢,只是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手机一定不能关机,而且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江以东警告道。 “知道啦哥,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以凌想起江以东不会莫名地来到他公寓,问道。 “还有几天就是哥的订婚典礼了,你这个妹妹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呢。”江以东点了下以凌的额头,语气有些失落。 “哥,我记得的,你放心,那天你妹妹我一定会盛装出席,不会给你丢面子的。”以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以凌,那天除了江家和方家的人,还会有很多商界政界的大人物,哥哥可能也不能时刻顾及得到你,所以要不要哥哥给你找个男伴?” 她这个妹妹已经24岁了,趁着这场婚礼,他可以给她介绍几个好的对象,要不然,以凌一直这样一个人,真是让他担忧。 “哥,已经有人找你妹妹我当女伴咯。”以凌狡黠地说道,脑海里闪过方隽彦的俊脸。 “唔,难道是你的那位上司?”江以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以凌在a市比较熟稔的男性朋友好像就只有方隽彦。 “对啊,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他也是方叔叔的儿子。”以凌点了点头。 “哥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既然他当你的男伴,哥就放心了。”虽然方隽彦只是方家的私生子,不过如果以凌喜欢他,他这个哥哥也一定会帮她一把,不让爸再干扰她的感情。 “那哥哥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以凌看着哥哥眼下黑青的一片,有些心疼,她这个哥哥,肯定是一知道她病了就跑过来吧,现在都深夜了,还因为要照顾她而不能回家。 “快睡吧,哥在这里陪你,明早直接去上班就好了。”江以东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以凌的头发,并没有离开。 “哥,你真好。”以凌躺下,眨巴着眼睛望着俊雅的江以东,舍不得移开目光。 有亲人陪伴的感觉真好,现在的她,已经很幸福了,这就够了。 * 五月的a市,已经有了夏天的暖意,以凌醒来的时候,身体上竟然渗出了细细的薄汗。 额头上的热度还未完全消褪,这几天她向公司请了假呆在公寓,哥哥自从那天晚上来照顾她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上班,这几天他也都在忙着订婚典礼的事情,无暇照顾她。 这几天,以凌每天在床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到楼下买一碗白粥解决伙食。 她的烧一直都没能稳定下来,醒来后退烧了,晚上温度又升了上去,反反复复。 方隽彦这几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关心她的情况,她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可以去上班,方大老板却不允许,硬要她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 于是这几天,以凌就爽歪歪地给自己放了一个小病假。 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病过了,这几年,自己就像个女强人,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白天跑到不同的地方采访,晚上写稿到深夜才上床,真真是连病的时间都没有。 哥哥这几天也有给她来电话关心她的情况,她就说她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她实在是不想再让哥哥这么担心自己了。 霍欣已经到西藏了,经常在微信给她发来美美的照片,令她也对那片神土有了憧憬,如果有时间,她也想像霍欣那样,背着一个包拉着一个箱去看路上的风景。 今天就是哥哥订婚典礼的日子,虽说是订婚,可是所有的细节都按照结婚的仪式来安排。 以凌睁眼,起床,刷牙,洗脸,从衣柜里翻出今天要穿的礼服,质地是上好的真丝,柔软滑腻,虽然是紧身的设计她还是很利索地就能把礼服套上,腰围那里甚至比上次在chanel试穿的时候更松了。 她,好像又瘦了。 站在镜子前,以凌看着镜中的自己,干燥的头发,略显苍白的脸色,微肿的眼睛,这几天如此懒惰的生活真是害人不浅啊。 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手机发出一丝丝震动的声音。 “喂,彦子?”以凌从桌子上拿下自己的手机,看到是方隽彦的名字后,按下通话键。 “以凌,我在你公寓楼下了,你现在下来,我们先去化妆间一趟。”方隽彦站在公寓楼下,抬头仰望着以凌的公寓。 “好,你等一下,我很快下来。”把手机扔到包里,以凌在鞋柜挑了双白色的蝴蝶扣子的高跟鞋穿上。 稍微往脸上扑了一层淡粉,把头发梳理好。 出门前,不放心地又吃了一颗退烧药,以凌才来到楼下。 方隽彦一身深蓝色的高级定制西装,浅灰色的西裤,气宇轩昂,温雅俊逸,正倚着奥迪定定地看着以凌向他走来。 体贴地为以凌打开车门,关上,方隽彦才从另一侧车门上车。 “身体好点了吗?”方隽彦边发动引擎边问。 “嗯,基本上已经好了。” 她今天的情况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虽然样子有点憔悴,可她还是很精神的, 奥迪停在了luxury门口。 luxury是a市顶级的化妆室,里面不仅仅提供化妆服务,还有一系列奢华的礼服,首饰,鞋子等等来供每位贵宾搭配装扮。 以凌走在方隽彦身边,服务员恭敬地鞠躬,为两人推开玻璃大门。 “以凌,你先进去化妆,我在外面等你。”方隽彦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腰对以凌说道。 “嗯。”以凌点了点头,跟上服务员的步伐。 豪华的化妆室内,以凌坐在镜子前面,化妆师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态度很好,详细地问了以凌想要什么风格的妆容。 以凌一一作答,她一向都不喜欢化浓妆,所以只要求化个简单的淡妆就好了。 “闭眼。” “可以睁眼了。” “嘴巴张开一点。” “抿紧下唇。” “……” 化妆师的声音不断在以凌耳边响起,一层层膏,一层层粉被均匀的涂抹在以凌的脸上。 “可以了。”化妆师话落,以凌悠悠地睁开眼睛。 得确是清新淡雅的妆容,白里透红的肤色,浅蓝的眼影,卷翘的睫毛,粉嫩的双唇,清丽中透着股娇媚。 化妆师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以凌,这位顾客,虽然不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却是他所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人。 倾城,也不为过。 以凌眨了眨眼睛,微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头发再打理一下吧,是想要自然的长直发还是把它电成大波浪?”化妆师回过神来,微笑地挑起一簇头发问道。 “嗯,就直发就行了。” 又过了半小时,以凌才走出化妆室。 方隽彦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看着财经杂志,灯光柔和地投射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勾勒出他立体的轮廓。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方隽彦抬眸,看见打扮得明媚动人的以凌,满眼都是惊艳。 他从来都知道她漂亮,可是打扮一番后,更是美得不可方物,绝色倾城。 “好看吗?”以凌走到方隽彦跟前,看着方隽彦惊诧地看着自己,问道。 “很好看。”方隽彦扬起一个温雅的笑容,眼光落到以凌白嫩的脖颈,说道,“去挑一条项链吧。” 以凌往镜子看了看,点了点头,如果有条项链得确是会更加好看。 手掌突然被握住,方隽彦把她拉向大厅另一侧的珠宝柜面。 以凌愣了愣,方隽彦温暖的大掌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掌,热度在两人的掌间传递。 一条条奢华闪耀的项链陈列在橱窗上,在射灯的照耀下银光闪闪。 以凌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一条白珍珠项链上,愣怔地移不开眼睛。 “ine,下午有个拍卖会,想去吗?”安夜辙坐在餐桌旁,问向身旁正低头吃着意粉的以凌。 “拍卖会?不太想去。”以凌脑海里掠过电视上看到过的拍卖会场面,都是一些拍卖稀世珍宝的地方,她对珍宝的鉴赏能力不高,也不懂赏析那些老古董,自然兴趣不大。 “不喜欢?”安夜辙抬眸扫了以凌一眼。 “嗯,不太喜欢。”以凌边嚼着口里的意粉边说道。 “那陪我去。”安夜辙忽略掉以凌的话语,直接下命令。 以凌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喝了口牛奶,没有吭声,瞪了男人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吃东西。 她就知道,他总爱跟她唱反调。 以凌坐在落地窗前,男人已经换好了黑色的衬衫,正站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 “去不去?”男人开口,微眯着眼睛望着正专注地看着小说的以凌,声音里藏着一丝危险。 “去,当然去!”以凌仰头,瞧见男人阴霾的俊脸,干笑了两声,利索地从地毯上站起来。 每次安夜辙露出这样的表情,她都不敢再忤逆他,否则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以凌挽着安夜辙的手臂走进拍卖厅,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坐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主持人在台上一件一件地介绍着这次拍卖的珍品,有古董,陶瓷,高跟鞋,项链等等。 这场拍卖会是一场华人vip拍卖会,在这里坐着的大部分都是美籍华人,此次拍卖所得的款项将会捐向中国残疾人协会,为国内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每一件在台上拍卖的商品,都得到了富商们的追捧,拍到了一个合理的好价钱。 安夜辙从始至终都没有举过手边的牌子,以凌暗自纳闷,这家伙带她过来,自己又不投标,难道他们就只是来这里看珍品吗。 以凌坐在位置上发着呆,她实在是对这些贵的要命的珍宝不感兴趣,偏偏又要被安夜辙拉过来,还要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不敢有太久的走神。 “最后一件珍品的名字叫作宠爱,是由28颗17mm澳洲天然海水白珍珠串成的珍珠项链,奢华无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传世珍品。”主持人兴奋地介绍着最后一件珍品。 以凌抬眼瞧了瞧那条项链,晶莹透亮,洁白无瑕,得确是一件珍品呢。 安夜辙侧头,目光落在以凌脸上,此刻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串珍珠项链。 勾唇一笑,他就知道以凌肯定会喜欢这条项链。 “起拍价是520万,现在开始竞投。”支持人话落,便有人马上举牌。 “600万。” “800万。” “1000万。” 牌子不断地被举起,价格不断地被推高,台上的主持人早已两眼发亮,笑得合不拢嘴。 “这位先生出1000万,还有谁想要竞投的?”主持人对这个价格似乎仍然不满意,大声地问道。 “2000万。”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以凌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坐在她身边的安夜辙。 安夜辙感觉到以凌的目光,转头挑了挑眉,斜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台上。 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一直沉默直到刚才才竞标的英俊男人身上,台下众人仿佛集体愣住一般,有人惊愕,有人观望,却没有人再开口报出更高的价格。 主持人见此,缓声继续道,“2000万第一次。” “2000万第二次。” 目光环视一圈,却是无人再举牌,飞快脱口道,“2000万第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珍品以2000万的高价卖出,是此次拍卖会所有拍卖的商品中竞标价最高的。 周围热烈的掌声纷纷扬扬地响起,以凌仍然呆愣在位置上,安夜辙果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一条珍珠项链竟然被他以底价的四倍入手。 拍卖会结束后,安夜辙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包装好的项链,走到以凌身边。 打开绒质的礼盒,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珍珠项链,示意以凌站在镜子前。 以凌不解,却是乖乖地走到大落地镜子前,安夜辙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时那串贵的要命也奢华的要命的项链。 安夜辙向前一步,把纯白光滑的珍珠项链戴在以凌的脖颈上,衬托得她胸前的皮肤更加白皙嫩滑,吹弹可破。 冰凉的质感摩挲着她胸前的肌肤,安夜辙搂着以凌的肩膀站在她的旁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芒,也只有他的ine,能配得上这条项链。 “这,该不会是要送给我的吧?”以凌从镜子中望向身侧俊美的男人,不相信地问道。 这条项链她是极喜欢的,可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她怎么敢要。 “嗯,反正买了也不知道要送给谁,就送你好了。”男人一副欠扁的表情,耸了耸肩。 “哼,除了我你还想要送给谁?”以凌转过身,踮起脚尖伸手圈住安夜辙的脖颈,瞪了他一眼。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呢。 “对对,就是送给你的,行了吧,淘气鬼。”安夜辙低头刮了下以凌的鼻子,眼底一片柔情。 “小姐,帮我拿这条珍珠项链出来。”方隽彦指着柜台里的一条珍珠项链说道。 以凌听到方隽彦的声音,才拉回思绪,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手指指向另一条水晶吊坠,开口,“拿这条吧。” 站在柜台后面的小姐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们,望了方隽彦一眼,才拿出以凌指着的那条镶钻的水晶吊坠。 方隽彦侧首,狐疑地望了望以凌,他刚刚明明感觉得到以凌一直在望着那条珍珠项链出神的,现在怎么又挑选了另一条。 他从店员手里接过她递来的水晶吊坠为以凌带上,“怎样,喜欢吗?” 以凌往镜子前看,剔透的水晶映衬出她白皙光滑的瓷肤,格外明艳动人,与她的气质极为相配。 她朝方隽彦点了点头,冰凉的水晶紧贴在她的肌肤上,清适舒凉。 “那就要这条吧。”方隽彦从裤袋里掏出钱包,递上自己的银行卡。 “彦子,我会把钱还你的。”以凌瞧着方隽彦的动作,开口道。 “以凌,这是我送给你的。”方隽彦低头,温柔地凝着以凌,他不喜欢以凌每次都拒绝她。 以凌把目光移开,手指不安分地攥住身上的礼服,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彦子,不要对我这么好,江以凌,她不值得。 你是我的回忆(10) 江氏与方氏的联姻,无疑是今年以来a市最轰动的大事之一。 江氏,国内房地产业的领头羊,方氏,国内最大的百货连锁集团。两大家族强强联姻,势必把两大企业的发展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订婚典礼现场是在江氏郊外的一个豪华庄园,由著名的艺术设计大师精心布局和设计,一片葱绿的草地上,一簇簇白色的鲜花被扎成一个个美丽的花球镶嵌在每一张贵宾椅。 恭敬礼貌的侍者,打扮精致的各色美女,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穿梭在庄园的各个角落,优雅而气派。 以凌穿着纯白的露肩礼服,白金钻饰与刺绣花朵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礼服上,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她较好的身材,不张扬亦不低调,衬得她凝脂般的肤色愈加得白皙通透,红唇嫣然。 她长的并不算是十分美,五官清秀却是精致,直发柔顺地拂在一侧,左耳耳廓露出一颗晶亮的钻石,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走来,那份不经意间的沉静雍容,乍一看去,别有一番让人怦然心动的冷媚风情。 方隽彦一身笔挺的深蓝色三件套西装,隽秀的面容更显俊逸,唇边含着淡淡笑意,令人顿生好感。 “你要过去和你哥打招呼吗?”两人踏上红地毯缓缓步入庄园,方隽彦抬手指了指江以东的方向,此刻,那抹挺拔的黑色身影正被围在一群宾客之间,言笑晏晏。 “我晚点再过去吧,他现在好像挺忙的。”以凌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香槟,轻抿上一口,清冽的味道盈满胸腔。 “以凌,不给妈介绍一下你的男伴吗?”妈妈慈爱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以凌转过头,母亲穿着一袭粉红色的拖曳礼服款款向她走来。 “妈,他是方隽彦,我的上司兼朋友,彦子,这是我的妈妈。”以凌向两人介绍道。 “你好,伯母。”方隽彦礼貌地点头向罗心怡问候。 “你好,你就是那位在伦敦对以凌很照顾的朋友吧?”江母温柔地笑笑,目光在两人之前逡巡。 她是听江以东说过这位方先生的,得确是一表人才,而且对以凌也不错。 “嗯,伯母过奖了,是以凌在伦敦对我和母亲很照顾才是呢。”方隽彦谦虚地笑笑,侧首温柔地望了以凌一眼,这一眼落在江母的眼里,惹得她娇笑连连。 看来自己的女儿已经有人在追求了,她这个母亲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 “妈,才不是呢,我这个懒人没给他们添麻烦就好了。”以凌吐了吐舌头调笑道。 在伦敦,自从她和方隽彦熟悉起来,他和他的母亲对她都很照顾,经常邀请她到他们家吃饭,令她那段孤寂的岁月增添了一抹温暖。 “方先生,我们家以凌脸皮薄,以后你要多多照顾她啊。”罗心怡拍了拍方隽彦的肩膀,眉眼间俱是笑意,一副嘱咐女婿的样子。 “嗯,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以凌的。”方隽彦大方地接下罗心怡的话茬,手臂搂住以凌的肩膀,两人看上去更加的亲密无间。 以凌没想到方隽彦竟然会如此回答,愣了愣,羞赧地低垂下头,指间攥紧白色的礼服布料。 “唉,好了,以凌,跟我去看下你哥吧。”罗心怡看着以凌害羞的表情,笑得更加开怀,看来这两人得确有发展空间呀。 罗心怡走在以凌身边往化妆室走去,方隽彦不时低头与以凌耳语,惹得她笑意连连,十足一个好好先生。 蜿蜒的走廊里是一个个装修奢华的房间,罗心怡停在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然后扭开门把走进去。 江以东已经从外面回到了化妆室,此刻正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发型师站在他的旁边为他打理头发。 “妈,以凌,方先生也在啊。”江以东抬头,对着镜子朝已经进入房间的三人笑了笑。 “以东啊,订婚典礼快要开始了,时间到了就要出去了。”罗心怡走到江以东身边,瞧着这个英俊帅气的儿子,心底万分感概。 他的儿子,终于订婚了,虽然这场联姻,她也是不太赞同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和那位方小姐毫无感情基础,不过江家做主的一直都是江昊天,他决定了的事,谁也不敢反驳。 现在她只希望以东能够和方小姐好好相处,培养感情,赶快给她生个小孙子让她抱抱,那她就满足了。 “嗯,知道了。” “那妈先出去陪你爸招呼客人,以凌,你在这里陪着你哥吧。”罗心怡朝以凌说道,然后离开房间。 过了一会,造型师把江以东的头发打理好,离开了化妆间。 一直站在门边的方隽彦也跟着走了出去,关门前朝以凌笑了笑,“以凌,我在门外。” 以凌点了点头,方隽彦轻轻地关上房门,为两人留下一个空间。 江以东挨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漠,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房间里迅速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哥,你不开心?”以凌坐到哥哥旁边的椅子上,托着腮盯着哥哥俊逸的侧脸。 他对这场联姻的态度,她一直都不甚清楚,他没有拒绝,却也从来没有把喜悦表现出来。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哥哥也变了,变得更加的深沉,更加的高深莫测,她再也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了。 “没有。”江以东回答得很快,眉头微皱,目光望向窗外繁茂的梧桐树。 “口是心非,你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抽烟的。”以凌撅了撅嘴,瞪了哥哥一眼。 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心情不好”五个字,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以凌也顺着着哥哥的视线望向窗外,这个房间的位置极好,位于庄园边上的二楼,能够俯瞰整个庄园的景观。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灿烂的阳光铺洒在奢雅的庄园各个角落,每一位打扮精致的宾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谈着,气氛融洽和乐。 庄园入口处是一条长长的红地毯,每位进入的宾客都要拿出自己的邀请卡才能进入庄园,这也避免了媒体对这场订婚典礼的采访。 此刻,红地毯上,安夜辙一身剪裁精致的全黑高级定制西装,一如既往地英俊完美,臂弯里是一身宝石蓝抹胸礼服装扮的vivi,衬得她肌肤雪白,与脸畔的蓝宝石耳环交相辉映,两人款款步入庄园,周围一片惊叹羡慕的目光。 特别是一众精心打扮,妆容精致的名媛,眼底更是毫不掩饰的兴奋激动。 全a市,谁都奢想着能与安氏沾得上一点光,那个集万丈光芒于一身的男人,又有多少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呢。 安夜辙在人群的簇拥下难得的淡然浅笑,远远望去,以凌觉得他嘴角那看不出似真似假的弧度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她的眼里瞬间只余他一抹沉重的黑。 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而他像是浑然不觉,又或是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万众瞩目。 烫着大波浪卷发的vivi娇羞地倚在他的怀抱里,一双大眼顾盼生姿,如同最美的的宝石般熠熠生辉,唇边那抹灿烂的笑意晃花了她的眼睛。 “他怎么也来了?”以凌临窗而立,双眸目不转睛地隔着衣香鬓影的世界看着安夜辙,忍不住咕哝出声。 她没想到他回来,在明明知道这是她哥哥的订婚典礼之后。 她不意外他在这场订婚典礼的宾客名单中,可是,一向行事作风都低调的他,极少在社交场合走动,今儿竟然赏面出席这场订婚典礼,大概所有人都很意外,他这是为了哪般。 “以凌,你认识安总?”江以东听见以凌的声音,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入口处的安夜辙,疑惑地问道。 他的妹妹才刚刚回国,怎么会与安氏集团的总裁有交集呢。 “不认识。”以凌撇嘴,烦躁地把目光落向另一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江家的任何人知道她与安夜辙的事情,就算是最亲密的哥哥,她也不愿袒露。 “以凌,你的举止,你的神态,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和安总认识。”江以东瞧着以凌的神态,笑着开口。 他的妹妹从来也不会说谎,以前是,现在更是。 “哥,我上次和妈去挑礼服的时候得罪了她的女朋友,他当时也在场,难道这也算认识吗?”以凌思索了一会,说道。 既然无法隐瞒下去,她便把不久前在channel旗舰店发生的事情告诉哥哥。 “原来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安总不是这么计较的人。”江以东笑了笑,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也是,以凌才回国半个月,怎么会认识安总呢。 而且安夜辙与他也算是朋友,他的性格,他也了解了七八分。 “你又知道?”以凌自然地反驳道,那个男人,比谁都爱计较! 他的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得罪过他的人,必定下场惨烈。 “哥和他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也算是比较谈得上话的朋友,安总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安氏这几年在a市甚至是国内的发展都可以说是一个奇迹的崛起,哥挺敬佩他的。”江以东吸了口指尖的香烟,把它捏灭在烟灰缸里。 他虽然和安夜辙认识不久,可是他在商场上的手段的确是让他佩服,未来安氏的发展必定会赶超a市的更多大企业。 “才不是呢,我觉得哥比他有才能多了。”以凌转过身搂住哥哥的手臂,往他的臂弯里蹭了蹭。 他的哥哥在大学毕业后便接任了江氏集团的总裁,第一年,她是看着他的哥哥一步一步地把江氏管理得妥妥帖帖,令一众股东董事对这位新任总裁赞不绝口。 只是后来她远走异国,并没有再关注江氏的任何新闻。 不过现在,江氏在a市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可见她的哥哥并不比任何人差,他的能力手腕,她一直都是肯定的。 毕竟在江家,他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她对哥哥十分的熟悉了解,作为江家的大少爷,他的担子生来就比普通人重,所以他必须比别人更加勤奋。 他今天的成就,有一半是江家的功劳,而另一半,完全是他的努力。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看安总不顺眼。”江以东轻轻拍着以凌的肩膀,眸色柔和。 以凌从来也不是任人欺凌,蛮不讲理的性格,看来那位vivi小姐的确是得罪了他的宝贝妹妹了。 “除了哥哥,我看谁都不顺眼。”以凌吐了吐舌头,望着哥哥。 她何止是看安夜辙不顺眼呢,他简直就是她的噩梦,这三番四次的碰面,真是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哎,你这丫头,怎么还是长不大的样子。”江以东无奈地笑笑。 “……” 另一边厢,方静琳正坐在梳妆镜前,一下一下地抚顺自己柔顺的秀发。 “姐,以东是个很不错的对象,你嫁给他,不会委屈的。”方浩扬站在方静琳身后,弯下腰搂住方静琳颤动着的肩膀。 他知道他的姐姐有多抗拒这场订婚典礼,可是他别无他法,除了家族的压力,还因为他也不希望方静琳继续与安夜辙纠缠下去。 而江以东与他极为熟络,他的为人品行绝对是优秀的,他相信他的姐姐嫁个他,绝对不会受到委屈。 “我知道,可是,我爱的人,永远也不是他。”方静琳开口,脸色微微苍白,嫣红的娇唇明艳动人。 “姐,放下安夜辙吧,你和他不可能的,他这个人,心机太沉,而且,他太花心了。”这几年,安夜辙花名在外风流成性,可自己的姐姐偏偏还要迷恋他,真是让他难以省心。 “浩扬,如果你能够放下霍欣,我想我也未必能放得下他。”方静琳眼眶里的眼泪奔涌而出,精致的妆容上是一条条湿润的泪痕。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她对安夜辙的爱丝毫不逊色与方浩扬对霍欣的爱。 那一天,他如此决绝地与她分手,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可是她还是无法彻底地放下他,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纵容,都深深地令她沉迷眷恋。 往后,没有他的日子,她又怎么会幸福呢。 “姐。”方浩扬叹气,无从反驳。 他是能够理解方静琳的,就如霍欣于他,这辈子,除了霍欣,他再也无法爱上其他女人了。 方静琳站起来,走到窗户旁,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他的怀里是一位美丽出众的女子。 两年来,她最羡慕的就是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那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不过她也会感到幸运,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一直呆在安夜辙身边的女人。 在茫茫人海中,她每一次都是只要一眼就能发现他,可是他的眼里,却永远都没有她的影子。 白皙的指尖紧紧攥住身上精致的婚纱,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安夜辙,眸光闪烁动容,似是要把那抹黑色的身影望进她的心坎。 以凌挽着方隽彦的手臂站在庄园的角落里,手里的香槟一杯一杯的换,这亮棕色的液体落进她妖娆的身体,她晶亮的眸子里开始有略微的醺态。 方隽彦站在一旁,担忧地凝着以凌微红的娇颜,“你的病才刚好,别喝太多香槟。” 自从以凌从化妆室里出来后,他便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伤感,与她默默地站在一边,不让其他人打扰到她。 而他也很享受这种能够与她独处的时光。 以凌微笑,“放心,我早就没事了。”她自小就极爱品酒,似乎一见到酒,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端上一杯,细细品味。 不远处的中心,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被临时搭上了一个个白色的风车架,在春日凉风的吹拂下,一圈一圈地旋转着。 整个庄园的气氛浪漫至极,到处都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这场奢华的订婚典礼,据说,耗费了江方两家上千万的花费,单是方静琳的婚纱,就是由世界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为其量身打造的。 520颗施华洛世奇的水钻镶嵌在精致华丽的白色婚纱上,羡煞了a市的一众名媛。 进口的顶级葡萄酒和香槟的味道萦绕在整个庄园,这场婚礼的新郎和新娘,在大家眼中似乎都是天造地设,登对养眼,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两位新娘新郎都是怀着不情愿的心思在神父面前许下庄重的承诺。 这次的订婚典礼一切仪式都是按照婚礼的过程来完成,半年后两人正式结婚后只需要领个小红本,再两家设宴就完事了。 那就是说,其实这场订婚典礼的实质就是结婚。 正前方,是一个敞开的砖红色小房子,顶上是神圣的十字架,一位年老的神父穿着黑色的服装,站在宣誓台的后面。 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地入座,穿着白色旗袍的礼仪小姐领着每一位宾客入座,第一排的位置,空着两个位置,是留给以凌和方隽彦的。 她并不算坐过去,潜意识里,她不敢当面看着两人行礼,如此备受瞩目却不幸福的订婚,她如何微笑地祝福呢。 她的眼光掠过每一位宾客,最后停在了坐在第二排中间的安夜辙身上。 仅仅是一瞬,她便又很快地移开了目光。 今天的这个场面,似乎才真的让她感觉得到自己是真的回到了a市。 年过半百的父亲一身剪裁精致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发型,谈吐言笑间的谈定从容,即使岁月老去的脚步多仓促,江昊天始终是当年的那个江昊天,时间在别人的额角刻上皱纹,却偏心地在他的身上留下风韵。 他和一群叔父聚在一起交谈,母亲站在他的旁边,优雅得体。 她还看见了方浩扬,他是一个人来的,她现在才想起他已经离婚了,只是并没有公布出来。 在他身边搭讪的女子一拨一拨的也不少,她们个个华服加身,光彩照人。 她是该替霍欣庆幸呢,还是该替她惋惜呢。 还有很多以前在宴会上见到过的熟悉身影,不过她大多已经忘记了该怎么称呼他们,而他们,应该也已经遗忘了她这个久居国外的江二小姐了吧。 婚礼进行曲悠扬响起,方静琳一身白色镶钻的婚纱,美丽的面容掩盖在一层白纱之下,挽着方浩扬的手臂缓缓走向新郎的方向。 随着两个人在神坛前站定,整个庄园渐渐安静了下来。 由于离得太远,以凌听不清神父的声音,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人交换戒指,然后亲吻的画面了。 热烈的掌声响起,以凌也从方隽彦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鼓掌。 哥哥,以凌希望你幸福。 她的唇畔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看得出来,方静琳的目光微微一侧,落向了安夜辙,她似乎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 爱而不得。 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安夜辙与方静琳在豪庭的画面,如果方静琳真的能够放下安夜辙,那是再好不过,可是现在看来,她依旧对安夜辙眷恋,那她的哥哥该如何是好呢。 她明白,安夜辙这个男人,的确是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连她自己都无法放下他,又怎么能奢想让方静琳放下他呢。 以凌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方静琳正被一群姐妹围在中间,花球一抛,一个半圆的抛物线,竟落到了以凌的脚边。 人群瞬间把目光移到以凌身上,以凌愣了愣,弯下身子捡起花球,竟是她最爱的茉莉花。 一朵朵纯白娇艳的茉莉花被拼扎在白色的砂纸上,象征着爱情的忠贞 “呃,这花球怎么抛得这么远。”以凌把花球捧起,脸蛋微红,这拾到花球的寓意她是知道的,可是,结婚这码子事真的是离她很远,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勇气随便找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嫁了。 “喜欢就拿着吧。”方隽彦也有点无奈,耸了耸肩看着远处的姐妹们望向以凌的羡慕的目光。 以凌只好拿住手里的花球,抬眸间,竟看到不远处安夜辙正搂着vivi向她的方向走来。 眼前缤纷的人群像是说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往两边四散而开,安夜辙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端着一杯暗红的液体,眸光闪烁,微勾起嘴角,所有的深意都悄然掩藏于眼底。 她的神经倏然紧绷,身上的抹胸长裙柔软的紧贴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觉得万般不自在。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人影幢幢之间款步而来,若有若无的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她的指尖握紧透明的高脚杯,里面还余一小半棕亮的液体。 她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扭头看向远处喧闹的庄园中心。 江以东和方静琳已经离开,只余一众宾客仍在与她的父母亲寒暄问候。 “安总。”方隽彦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礼貌地向安夜辙点头。 holiday与安氏一直都有合作,所以他与安夜辙也算是旧识,只是并没有多少交情,仅仅限于生意上的来往。 以凌挽着方隽彦的手臂,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建筑物上,仿若前面的两个养眼的身影并不存在,只要不去看他,她就不会紧张。 “方总,好久不见。”安夜辙也礼貌地点了点头,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的以凌。 目光落在她挽着方隽彦的手臂上,眸色一眯,随即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vivi乖巧地倚在安夜辙的臂弯里,秀眉轻挑,一脸高傲地盯着以凌。 两人之间都是一些客套的寒暄话,以凌此刻才知道,原来两人在生意上竟然也有来往,不禁感叹这个a市也太小了吧。 方隽彦感觉到以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开口道,“安总,那我们下次有空再聊吧。”说罢便搂着以凌往一边走去。 以凌转身的一刹那,舒坦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暗自感谢方隽彦的体贴。 “以凌,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不舒服吗?”走到餐桌旁,方隽彦微微弯下身子盯着以凌问道。 她的脸色苍白,嫣红的脂粉已经难以掩盖她的异色,粉嫩的唇角还盈着几滴晶莹的液体。 “嗯,可能是刚才香槟喝多了,头有点晕晕的。我去洗手间洗一下脸,你等我一下。”以凌的眼皮开始打架,头也眩晕得厉害,没走开几步,竟然直愣愣地晕倒在了地上。 “以凌——” “ine——” 黑暗中,以凌似乎听到了两道紧张的呼唤声,然后,自己好像被搂在一个熟悉的烟草味的怀抱里,这个怀抱,她想念了整整三年了,现在,应该也是在做梦吧。 安夜辙的视线自从以凌离开后就一直紧紧跟着她,此刻,瞥见女人晕倒的身影,双瞳骤然瞪大,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摇摇欲坠晃得他眼睛发涩。 耳边宾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可是他却好像什么都不听不到了一样。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无声的电影,他冲撞的在人群里奔跑,双腿虚软得竟撑不住他高大的身子,无边的担忧焦虑在他的心尖上蔓延,疾步在方隽彦之前跑过去接住以凌的身体。 “ine!”安夜辙伸手托住以凌柔软身子的一刹那,才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真实。 这轻柔的触感在他的指尖绽放,像是唤醒了身体最深处沉睡的野兽,阵阵熟悉的清香瞬间盈满他的鼻尖。 他眉头紧锁,紧张地唤着怀里的女人,抱起她的身子往庄园的休息室走去。 从来没有过的无助不安,此刻他终于明白,ine在他心中的无可替代。 以凌微闭着双眼,轻挽的长发散落了几缕,盈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脸色苍白一片,眉头深锁,她似是沉睡在自己的梦境里,久久不愿醒来。 方隽彦也紧紧跟在一旁,心头的恐慌在一层一层往上蔓延,眼神在以凌和安夜辙两人之间徘徊。 恍惚间,以凌总觉得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ine,ine……” 他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她,温柔地拉扯着她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甘愿一直沉睡在这个怀抱中…… 你是我的回忆(11) 江以东搂着方静琳走向庄园出口处,今晚他们是要在刚装修好的新房度过一宿。 黑色的宾利轿车停在庄园正门,江以东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他掏出来看了眼,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一把挂掉。 “静琳,你先过去,我晚点再过去。”话落他已经快步往庄园角落的一栋洋房走去。 蒋悦宜不悦地皱眉,抱怨道,“这孩子什么事这么急,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顾了呢。” 方静琳站在一边,丝毫没有一丝失落,反倒松了一口气。 反而是方浩扬淡淡地开口,“妈,那我先陪静琳过去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蒋悦宜无奈地点了点头,吩咐方浩扬把方静琳送到新房才离开,自己坐上另一辆轿车离开。 方浩扬小心翼翼地扶着方静琳坐进宾利,他关心地问,“静琳,累吗?” 方静琳摇了摇头,始终沉默着,脸色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方浩扬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出声,轿车缓缓开动。 * 安夜辙把以凌抱到庄园的休息室,江家的人知道情况后也马上赶了过来。 “这里有没有医生?”把以凌放到床上,看到罗心怡的身影,安夜辙焦急地问道。 “有,今天来的宾客当中有是医生的,我马上叫他过来。”回答的是江以东,当听到妹妹晕倒的那一刻,他马上就从新娘那边赶了过来。 现在他可以肯定地确认,以凌和安夜辙的确是认识的。 一向淡定从容,冷冽内敛的安夜辙,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焦虑的一面。 他刚从助理口中得知是安夜辙接住以凌并把她抱到休息室,他还觉得难以相信,毕竟安夜辙从来也不会主动对一个陌生女子施以援手,可是现在当真见到这画面,他还是默默相信了这个事实。 只是他的妹妹,究竟是多久前认识安夜辙的呢。 医生很快就到,是今天的其中一位宾客,按了按以凌的脉搏,又瞧了瞧以凌苍白的脸色,问道,“江小姐之前有没有什么不适?” “她前几天发过高烧,不过后来已经退烧了,现在怎么又会晕倒?”江以东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他昨天晚上还打了电话给以凌,知晓她已经痊愈才让她出席今天的订婚典礼的。 要是知道她的妹妹还没有退烧,他是绝对不让她出门的。 “难道是因为刚才喝了香槟?”方隽彦脑海里一闪而过刚刚以凌端着的香槟。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他竟然也任由她。 安夜辙站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向静静沉睡着的以凌,眸光暗沉,只是插在裤袋里里的五指紧紧蜷缩,心里的不安在听到医生的话后逐渐平静下来。 他知道她极爱品酒,可是没想到竟然在生病的情况下她还要如此任性。 不过正正是如此任性的她,他才一直都无法割舍。 “难怪,江小姐的烧应该还没有完全退完,加上今天又喝了香槟这类含酒精的饮料,所以才会出现头晕的状况而晕倒,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医生站起来对身边站着的人礼貌地说道。 他略微有些紧张,这一房子的人可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权贵,他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他们其中一个。 不禁又望了眼床上虚弱却依旧美丽的女人,他怎么不知道原来江家还有一位二小姐。 “麻烦你了,以东你快回去静琳那边吧,今天你是主人,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的,顺便送这位医生出去。”罗心怡对医生点头致谢,然后对以东说道。 她刚听到以凌晕倒了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忙赶过来,幸好,只是晕倒了而已,并没有大碍。 江以东瞄了一眼安夜辙的方向,抬脚离开,得确,刚刚他丢下方静琳一个人跑来这边,已经有点惹怒方家那边的人了。 “安总,方先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以凌的事情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你们两位先出去参加宴会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以凌就行了,以凌醒了我再通知你们。”罗心怡对面前站着的两个同样气质不凡的男人礼貌地说道。 她是知道安夜辙的身份的,没想到安氏集团的总裁也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上心,看来她不用太担心了。 这两位才俊,她都觉得很不错,无论以凌将来和谁在一起,她都放心了。 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可是并没有走远,就站在离房间不远的地方。 * 法国,巴黎。 出租车飞快地在公路上奔驰,以凌紧紧地攥住手里的画卷,焦急地向司机催促道,“pleasebequick!”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一脸无奈,却还是加大了油门,一路疾驰。 车窗外的那一方天,是妍白带着浅橘的颜色,在这样色彩的逼仄下,连云层都显得格外的低。 她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 出租车一停下,她马上推门下车,向机场内跑去。 清风拂过来,她额前的刘海随着她奔跑的动作一跳一跃。 诺大的机场大厅,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离别的,送行的,重遇的,却偏偏找不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安夜辙,你在哪里!”以凌呢喃着,眼底的泪水溢满眼眶,似要喷薄而出。 她把机场整整找了一圈,入眼的却全是陌生人,她的心情,无措又焦急。 疲惫地蹲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无助的身影瑟瑟发抖,心里仿佛被利刃剜了一大块,鲜血淋漓中痛得她的泪就快要忍不住决堤。 泪眼模糊处,那抹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跟前,锃亮的皮鞋点燃了她眼底的黯淡,冷冽的声音却生生撕裂着她的五脏六腑,“ine,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安夜辙站在以凌面前,看着她颤抖而无助的身影,眼底如猝了毒的冰刀,森寒地擒着她的身子。 以凌错愕地抬头,瞳孔微红,对上的是一双比夜更深沉的眸子,嵌在安夜辙那张略带怒气的俊脸上。 恍惚间,她就像是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而他阴厉的目光,更是让她万劫不复。 “辙,不是的,我没有!”以凌慌乱地站起来,紧紧地盯着他,眼窝酸涩得发疼。 她连眼都不敢眨,怕只是一瞬,他便又离她而去。 她不会不要他了……再也不会了……。 “ine。”安夜辙低声呢喃,身子往前一靠,气势顿时逼了过来,“逃了就tmd的别再回来!” 巴黎的风微凉,他说得很慢,但他嘴边的每一个字都蹿着火苗。 以凌瞳孔瞪大,不可置信男人竟也会如此吼她,她想抓住男人的手臂,却发现男人骤然在她面前消失了。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她的心,瞬间狠狠地下坠。 “辙——”以凌睁开眼睛,额头细密的冷汗仍在蔓延,心脏跳得极快,那一幕,如此的虚渺却也如此的清晰。 她眨了眨眼,微侧过头,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还有妈妈担忧的表情。 “妈,这是哪里?”以凌虚弱地开口,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下,而现在穿的是一条棉质的连衣裙,想了想,应该是妈妈帮她换上的吧。 她沉思着,记得自己刚才好像还在庄园里的,怎么现在就躺在这里了呢。 “这里是休息室,你刚才在外面晕倒了,是安总把你抱进来的,你呀,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都发烧了竟然还喝酒,你看看现在,丢脸了吧。”罗心怡点了下以凌的鼻子,滔滔不绝地责怪道。 “妈,你说谁?安总?”她愣住,妈妈刚才说的安总是安夜辙? 他怎么会……原来她晕倒前真的被他抱在了怀里,难怪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她记得当时好像听到一声声温柔的呼唤,是独属于安夜辙的磁性的嗓音,难道也是他? “对啊,没想到那个安总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你竟然如此上心。他现在和你的那位朋友都在外面呢,我去把他们叫进来吧。”罗心怡站起来准备往门外走去。 “妈,你跟他们说我没事,让他们先离开吧。”以凌拉住妈妈的手,嘶哑地说道。 她现在的心里乱极了,先不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安夜辙,就是连方隽彦,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最怕的,就是任何人知道她与安夜辙曾经的关系,而现在,有了这么一出,谁都会把她和安夜辙联想到一块。 “你呀,人家这么关心你,真的不让他们进来看你一眼吗?”罗心怡有些疑惑,根据她多年来的经验分析,外面那两个男人得确是对她的女儿有好感的。 可是自己的女儿反而不怎么上心,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妈,你就说我好累,需要休息。”以凌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一侧沉思着。 罗心怡瞧了以凌一会,怎么也无法理解女儿的心思,无奈地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 “以凌已经醒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两位的兴致了,她再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晚上我会送她回家的。” 安夜辙和方隽彦正倚靠在房间对面的墙壁上,两人都沉默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气氛。 听到罗心怡的声音,安夜辙慵懒地抬眸,修长的指尖还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簌簌的烟灰掉了一地,他率先开口,“我进去看看她。” “以凌已经睡下了,她需要休息,你们先离开吧,放心,她已经没事了。”罗心怡站在房门前,微笑着挡住了两人探向房间的目光。 “那伯母,我们先走了。”方隽彦愣了愣,随即迈开步子离开。 他想,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 安夜辙也把手上的烟头扔到角落的烟灰缸里,往走廊的出口处走去。 罗心怡回来后,以凌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白色风筝发呆。 “以凌啊,你老实跟妈说,你在梦中一直叫的那个辙啊,是不是就是安氏集团的总裁安夜辙。”罗心怡坐到床边上,想起刚才以凌一直在梦中喊的那个名字,关心地问道。 “嗯。”以凌窘迫地低下头,刚才那个梦境,太真实了,也太让她绝望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真的无法承受。 “快跟妈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妈觉得他不错啊,不过你的那个朋友也不错,哎呀,两个男人都这么出色,真是有点难以抉择啊。” 以凌翻了翻白眼,她的妈妈怎么还是这么的…可爱呢。 “妈,你想太多了,我谁也不会选。”以凌白了妈妈一眼,一脸无奈地反驳。 “哎,以凌啊,你也不小了,他们两个妈真的觉得不错,你…”江母一脸期盼地望着以凌。 “妈,我走了。”以凌直接打断了妈妈的话茬,起身下床穿好鞋子,挥了挥手臂往外走去。 “唉,你这女儿,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吧。”罗心怡喊道,这庄园位于市郊,她怎么也要让司机把她送回去呀。 “不用了。”以凌一口回绝。 * 星河道。 方静琳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白色的华贵婚纱已经被她换掉,此刻她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连衣裙,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如牛奶般嫩滑,吹弹可破。 她的目光透过大落地窗望向门口的小道上,双瞳黯淡无光,脸色苍白得吓人。 江以东进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黑暗,他松开颈间的领带,把西装外套挂在架子上,看了方静琳一眼,冷淡地问她,“累吗?早点休息吧。” 方静琳听到声音,从落地窗外收回视线,对上江以东疲惫的目光,“嗯,还好,发生了什么事?” “以凌晕倒了,现在应该没事了。”江以东坐到沙发的另一侧,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静谧的卧室里瞬间盈满淡淡的烟草味,不呛人,与安夜辙的烟味竟有一丝相像。 “嗯,那就好。”方静琳浅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冷淡无波,“以东,虽然我们已经订婚了,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私人生活,包括我的感情,同样的,我也不会对你的任何行为有任何的意见。” 江以东透过朦胧的雾气看着方静琳精致的面容,瞳孔微缩,下巴微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问了另一个问题,“方静琳,你爱他?” 那个他,自是安夜辙。 方静琳愣住,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她倚着舒适的沙发,眸光微敛,“爱?当然爱,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不爱我。” 她比江以凌爱得更多,付出得更多,可是,他的心里总是没有她。 勾唇苦笑,她方静琳拥有着女人所惊羡的一切资本,财富,名望,姿色,她通通都有,可却得不到自己爱的人的回应。 “静琳,既然他不爱你,何不放弃。”江以东叹气,吸了一口香烟。 他把方静琳当作自己的妹妹,虽然他对她没有感情,可是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放弃,为什么你们都叫我放弃!如果真的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得下,我一早就抽身了,还会在这里一个人痛苦挣扎着吗!”方静琳的情绪开始失控,眼珠子开始滚下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 江以东连忙捏灭指尖的香烟,抽出一张纸巾递到方静琳跟前,安慰着,“静琳,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 他有些内疚把这个话题引出来,可是这段无法开花结果的恋情注定最后受伤的必定是方静琳,他只是希望她能够认清这个事实,及早抽身。 却没想到会让她如此激动。 他突然又想起了庄园里的那一幕,安夜辙和以凌,究竟是发生过什么事? 方静琳抹掉脸上的泪水,平静下来,“以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爱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便是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我不会放弃,永远也不会。” 她五指紧握,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转瞬即逝。 江以东身同感受地望着一脸决绝的方静琳,他忽然有些同情他,也同情懦弱的自己。 如果自己有方静琳一半的勇敢,是不是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呢。 方静琳不再说话,往床上一躺,盖好被子后便闭上眼睛。 江以东转身往外走去,这栋别墅里有很多个房间,他尊重方静琳的决定,而他也不会与她发生关系,他挑了个客房便进去沐浴,而后也躺在了床上。 他睁着双眼盯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脑海里全是乔莉的身影,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 离开休息室后,那股强烈的眩晕感虽然减弱了,但以凌的意识还是有些模糊。 夜色开始暗下来,庄园外早已恢复了一片寂静。 以凌此刻才想起,这里是郊外,自己来的时候是坐方隽彦的车子来的,而此刻,她应该怎么回去… “嘟嘟”,正想拨通方隽彦的手机,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她耳边响起。 映入眼帘的是那辆熟悉的grandsportvitesse,英俊淡漠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一把搂住她摇晃的身子,扑鼻而来的烟草味瞬间席卷着她。 安夜辙一句话也没有说,俊脸阴沉,直接抱着以凌坐到后座上,让她安适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以凌的意识豁然清明了不少,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被安夜辙搂在了他温暖的怀抱里。 霸道的,强势的,却也是令她迷恋的。 “安夜辙,你…”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挣开男人的桎梏。 她的脑袋靠着安夜辙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传入耳廓,身体的不适逐渐消散。 温暖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席涌而来,包裹着她微凉的身体,可是更令她觉得温暖的是身侧男人的温度。 “ine,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生病了,让我照顾你好吗?”男人的声音温柔下来,虽然是一个问句,却隐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他微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浅绿的棉质连衣裙松松垮垮地穿在她的身上,映衬着她微白的娇颜,却也有这一股别样的美。 安夜辙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掌心是以凌白皙光滑的肌肤,滑腻如上好的丝绸。 以凌听得陶醉,最终乖巧地沉沉闭上了眼睛。 小手自然地搂住安夜辙健硕的腰肢,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才放心地卸下心底的防备,沉沉睡去。 安夜辙感觉到怀里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叹了一声,目光落向窗外,淡淡的茉莉清香萦绕开来,怀里的女子明媚动人,如斯美好。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安凌酒店。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安夜辙小心翼翼地抱着以凌纤弱的身子回到自己顶层的套房,把她放到kingsize的大床上,俯身凝望着她熟睡的娇容,嘴唇不由自主地覆盖在那片柔软上,辗转吮吸。 直到男人离开她的唇瓣,走进浴室沐浴,以凌才悠悠地睁开眼睛,纤细的手指摩擦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唇瓣,目光呆愣。 望了眼紧闭的浴室门,以凌叹气,再一次闭上眼睛。 男人出来的时候,以凌已经再次睡过去了,望着以凌沉静的面容,安夜辙心里的冰冷逐渐融化,修长的指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又焦躁地把它摁灭。 躺到床上抱着以凌柔软的身子,鼻息间都是那股清新的味道,安夜辙紧了紧揽在以凌腰肢的手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静谧的套房内,男人拥着怀里娇小的女子,一夜深眠。 这是以凌三年来,唯一的一次如此安稳地一觉睡到天亮。 太阳懒洋洋地升起,透过大落地窗投射进一条条温暖的光线,以凌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这种装修,完全就是酒店套房的布局。 以凌愣住,昨晚的回忆逐渐跃然于脑海,她记得自己昨晚好像被安夜辙给接走了,还没他偷吻了! 以凌倏然掀开被子坐起,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完好地穿在自己身上,这才稳定下不安的情绪。 环顾了四周,套房里只有她的身影,安夜辙并没有在他旁边。 她微微定下心神,却又莫名地感到一股失落。 套房的布局高雅奢华,她找到浴室的位置,赤脚走过去。 地面上是一层白绒绒的波斯毛毯,以凌怔了怔,柔软的毛绒摩挲着她的小脚,舒适温暖。 洗漱台上已经备好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以凌直接打开包装袋取出使用。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她走出浴室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八点了! 她已经向杂志社请了好几天假了,今天是绝对不能再请假了。 匆匆打开房门,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要走也先把早餐吃了。” 以凌抬头,入眼的是安夜辙铁青的俊脸,他已经穿好了一身黑色的衬衫,颈间是gi的帆船图案的真丝领带,高雅奢贵,正一脸不悦地盯着她看。 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 “我,我要去上班。”以凌低下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安夜辙不再吭声,转身往客厅走去,以凌跟上他的步伐,来到了餐桌旁。 一碗味道浓郁的鸡肉粥正放在餐桌上,被撕成条状的鸡肉与粘稠的白粥混合,冒着袅袅的热气,她最讨厌的是白粥,最喜爱的是鸡肉粥,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安静地坐在安夜辙的对面,他的面前是煎得刚好的鸡蛋和火腿,旁边是一杯刚冲泡好的牛奶。 以凌愣了愣,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的春节。 她那时才知道,原来安夜辙的父母已经离世好几年了,所以这几年,都是他一个人过得新年。 唐嫂请了假回老家,连城也回国了,阿森和他的小情人去度假了,别墅里一片冷清。 年初一的日子,以凌起了个大早。 以前春节的时候,是江家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她总是收红包收到手麻,妈妈也会亲自下厨做很多好吃的,哥哥会给她买很漂亮的新年礼物,那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 冰箱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食品,以凌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蛋,还有一条火腿。 唐嫂每天为安夜辙准备的早餐都是很丰富的,意粉,小排,沙拉,三明治,西多士……品种繁多得不得了。 而现在,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她这个女人自然就要担负起佣人这个重担了。 在宿舍,她和霍欣本来就是大小姐的脾性,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在宿舍里亲自下厨,而现在,她只能尝试着回忆当年容姨在厨房煎荷包蛋的画面了。 安夜辙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他平时并不会睡得这么晚,只是最近公司开始休假,他便也懒了起来,而且晚上与他的ine缠绵了许久,花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他随意套了件衬衫离开房间,还没走到一楼便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安夜辙站在厨房门口,阵阵焦味扑鼻而来,眉梢轻挑,这女人,该不会是在下厨吧……。 她绑着一条粉色的围裙,头发用一条黑色的发圈扎起,显得清爽干净,露出光洁的后颈,上面印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吻痕。 “在干嘛?”男人走进厨房,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以凌从来也没有为他下厨过,而他潜意识里也认为她对厨艺一窍不通,而现在,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安夜辙的声音倏然打断了以凌慌乱的动作,此刻,她正把一个已经完全焦了的鸡蛋从煎锅里掏出来。 而煎锅的旁边,已经躺了好几碟完全看不出是鸡蛋的黑色物体。 “我…我在做早餐啊…”以凌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这鸡蛋怎么一放下锅里就焦了! 她明明记得容姨只要把鸡蛋打到锅里,然后在用铲子翻两翻,那便能够成品。 可为什么这鸡蛋到了她手里,怎么弄都是焦的…… “唉,出去等着。”安夜辙皱眉看着这一堆黑呼呼的东西,叹了口气,把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接过以凌手中的锅铲。 以凌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出去等着?难道他要亲自下厨? 眨了眨眼睛,以凌马上识趣地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挂到男人身上,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厨房。 安夜辙看了眼乱脏脏的厨房,眉毛紧皱,很快地把鸡蛋和火腿煎好端出去,香喷喷的味道盈满客厅。 “辙,这真的是你做的吗?”看着摆在面前煎得金黄的鸡蛋和微醺的火腿,以凌不可置信地望着安夜辙。 一贯养尊处优惯了的安氏总裁竟然会下厨,真是太令她难以相信了。 “要不然呢,快吃吧。”安夜辙又回到厨房找出刀叉,放到以凌的碟子上,才在她的身边坐下。 以凌咽了咽唾液,拿起刀叉大动干戈,心里感叹,天啊,这男人的厨艺怎么这么好,这也太好吃了。 “辙,好好吃,你明天教我做。”以凌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速度很快地把面前的早餐解决掉,舔了舔嘴唇,央求道。 如果安夜辙肯传授给她一丁点的功力,那她肯定很快就能学会做好一道美味的早餐。 “我可不想厨房被你烧了。”男人一脸讽刺地说道,依旧低头优雅地品味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以凌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她有这么糟糕吗! 不过安夜辙对她的打击完全没有挫伤她高昂的斗志,接连几天,她都一早爬起床与鸡蛋奋斗。 最终在牺牲了一整箱鸡蛋的代价下,江二小姐终于能够煎出一只还算能吃的鸡蛋了。 “怎样,还不错吧。”以凌把煎得金黄发亮的鸡蛋端到安夜辙跟前,眉眼间笑意盈盈,喜滋滋地问向坐在餐桌旁的男人。 “嗯,还能吃。”安夜辙切了一小块蛋白放到嘴里,评价道。 虽然比不上他的手艺,不过看在她这几天如此努力地自学成才,他也就勉为其难地给个中评。 以凌咬牙切齿,瞪了安夜辙一眼,这男人说一下好话不行吗,每次都要这样打击她!这鸡蛋明明就能吃! 思绪被拉回,以凌敛眸掩饰好自己伤感的情绪,低头静静地吃着热粥。 “一会我送你去上班。”男人端起香醇的牛奶抿了一口,低敛着眸子,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瞧过以凌一眼。 以凌默不吭声,反正他说的话都不容人拒绝,她也就懒得出声了。 “走了。”以凌还没有把碗里的粥吃完,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马上推开椅子站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黑亮的grandsportvitesse已经停在了安凌酒店门口,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男人率先跨入车后座,以凌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跟着坐了进去。 她从来也不敢忤逆这个男人,以前是,现在更加是。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他昨晚把她带到了安凌酒店。 可是那个套房里都是安夜辙生活的痕迹,难道他一直都住在那里? 她还以为他会买下一栋豪华的别墅,就如在美国那般。 车厢里一片静默,以凌和安夜辙坐在后座的两边,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安氏集团就在安凌酒店旁边,他怎么也要坐车去上班? 不过她可没把这疑问说出来,这男人总是如此的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一路来到蓝雅大厦,谁也没有说过话,车厢里流动着一股冰冷尴尬的气氛。 “我先走了。”瞧见司机把车停在了蓝雅门口,以凌急切地推门下车,再在车里呆多一会,估计她就要被这男人的冷气压给冻成冰了。 安夜辙侧过头,透过车窗看着以凌急匆匆的步伐,眼底的冰冷更深。 “安少,是会安氏吗?”小刘转过头问。 “嗯。” 安氏集团。 今天,整个安氏集团都弥漫着一股冰冷的低气压,阿森看着又有几个主管被总裁骂得狗血淋头毫无生气地走出办公室,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本来是要和安少谈谈s城新建的度假酒店的问题,看来他来得真不是时候了。 “linda,这份文件怎么这时候才拿给我?!”安夜辙“啪”地一把合上文件,脸色阴沉。 linda站在办公桌前,脸色有些惨白,颤抖地开口,“安总,这份文件是和光那边今早才传真过来的。” “先出去吧。”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神色微缓和下来。 linda利索地接过文件,生怕再踩到地雷,心惊胆战地离开办公室,向外面站着的阿森抱怨,“安总今天好可怕。” 印象中,安总虽然平时冷冷冰冰的,但却是喜怒不形于色,也从不会迁怒于下属。 “嗯,所以今天千万不要得罪他。”阿森开口,无辜地看了眼美丽的linda秘书。 估计能让他们总裁发如此大脾气的,这世上就只有那位ine小姐了,阿森叹息着离开,保命要紧,他还是择个好日子再上来好了。 你是我的回忆(12) holiday。 以凌一踏入杂志社,热情的同事们纷纷上前关心她的病情,她都微笑地一一回答,“我没事,大家放心,继续工作吧。” 众人听到以凌的话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虽然大家一起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相处得都很融洽,他们打从心底里敬佩这位总编。 以凌欣慰地一笑,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以前在伦敦总部,她总是少言寡语,而且身边的同事都是英国人,自是不会如此亲切地待她。 而现在,她真心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 以凌回到办公室坐下,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翻开桌面上叠得老高的文件开始查看。 她请了三天假,看来是要加班三天了。 “总编,听说你发烧了,还好吧?”一走进办公室,晓君看着总编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她虽然只是一位秘书,不过于情于理也应该关心她的上司。 而且总编对她并不苛刻,很多时候反而会耐心地指导她,她觉得总编更像是她的良师益友。 “真的没事了,跟我说说这几天公司的情况吧。”以凌摇摇头,接过晓君递过来的文件边认真地浏览边问道。 “安凌酒店那边已经给了明确答复我们了,那边说安总可以接受其他人的采访,时间定在后天,而安凌酒店的采访拍摄则定在了这周四,其他栏目的策划书已经放在您的桌面了,总编你浏览一下。”晓君有条不絮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晓君离开后,以凌从文件堆里仰了仰头,看来安凌酒店的事情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晚上,直到肚子不慢地出声抗议,以凌才知道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盯着电脑里的一系列稿件,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带回公寓继续完成。 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同事几乎已经都下班了,还有两位编辑仍然在加班。 这让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总是在黑黢黢的办公室里挑灯夜战写稿 她背起包包走过去,“这么晚了,工作明天再做吧,今晚好好休息。” “总编,我快把稿子写完了,今天的事情今天做完,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呢。”坐着的其中一位编辑抬头,认真地回绝了以凌的建议。 “对啊,总编,倒是你,你的病才刚好,快回去休息吧。”另一个女生也开口说道。 以凌无奈地笑了笑,“那你们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好,别太晚回家。” 走出办公室,“叮”,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以凌有些意外看到方隽彦。 而方隽彦见到以凌似乎并不意外,一如既往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以凌走进电梯问,“彦子,怎么这么晚才走?” 自从昨天她在庄园里晕倒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方隽彦,想起昨天的事情,她就觉得丢脸。 “嗯,你也知道下周杂志就要出版了,这几天比较忙。”方隽彦双手插着裤兜,目光微垂看着以凌。 以凌不再吭声,目光盯着屏幕上不断下降的数字,心不在焉。 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以凌还没踏出便被方隽彦抢先按下关门键直接去到负一层。 以凌不解地看向方隽彦,他说,“陪我吃饭吧。” 他的语气很淡,却隐着一丝祈求。 以凌被触动,“嗯”了一声,坐上了方隽彦的奥迪。 方隽彦并没有带她去高档的餐厅,而是去了路边的一个烧腊店打包了两份叉烧饭。 她忽然就忆起了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彼时伦敦,他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她是一个小小的栏目编辑。 她一开始进入holiday的时候并没有认识到方隽彦,只是在一次公司的年会上第一次看见了同事们口中俊逸帅气的方经理。 她远远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周身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是不同于安夜辙的,他的光芒是内敛的,温和的。 他站在台上,滔滔不绝地对这一年holiday的发展进行总结,他说的一丝不苟,流利的英文格外的动听。 后来两人真正认识,可以说是因为叉烧饭。 她在公司习惯性地每天加班到很晚才离开,而她又懒得下厨,于是便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华人开的烧腊店打包一盒饭回公寓。 烧腊店的生意一直都很火爆,光顾的几乎都是当地的华人,店里洋溢着浓浓的中国气氛。 那一晚,她照例来到这家店,对老板说要一盒叉烧饭打包。 没想到老板却说今天的最后一份叉烧饭刚被那位先生买了,要她再选一下其他口味的。 以凌顺着老板的视线看向那位先生,才发现竟然是公司的总经理方隽彦。 她有些惊讶,这些身居高位的管理者竟然也会喜欢这种食物? 方隽彦也错愕地望着以凌,他是见过她的,在公司的年会上。 他记得她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华人,而且长得清丽标致,温婉恬静,恰恰是他所喜爱的类型。 而他,也的确对她印象深刻。 他说,“这盒叉烧饭让给你吧。”说罢便把扣在食指的白色胶袋递到以凌面前,目光里盈着点点笑意。 方隽彦穿着一身白色的条纹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颈间的纽扣也松开了,与年会上一丝不苟的形象相比显得更加的亲近平和。 以凌摇头,“不用了。”又跟老板点了一盒鸡腿饭。 方隽彦愣了愣,似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有女生拒绝他,竟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挫败感,坚持要送以凌回去。 以凌拗不过他,便答应了下来。 也就是那会两人开始熟络起来。 以凌回过神来的时候,方隽彦已经把车开到了云江边。 江边的白玉兰花路灯十步一盏,对岸的灯火有如隔世,江面上有夜船缓缓驶过,碎了一江的瑟瑟灯光。 车窗半开,五月时节江上的风已是透着阵阵燥热。 “怎么来这里了?”以凌侧首望向窗外辽阔的夜色,脱口问道。 方隽彦不是应该把她送回家的吗,怎么这会就把她带到这里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逛过a市了,她记得自己上一次来云江,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里,曾经有过她和严正杰的回忆。 可是此刻回想起来,竟只剩点点碎片,根本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大概,这就是时光的魔力吧。 “以凌,我们聊聊。”方隽彦从后座上拿出刚打包的叉烧饭,不显眼的白色布袋子里面有层银色的保鲜膜,两个饭拿出来的时候热得有些烫口。 没有给筷子,锡纸里面包着两只白瓷勺子,方隽彦递给她一只,再把饭盒端到她面前,体贴细心。 “谢谢。”以凌接过方隽彦递过来的饭盒,打开盒盖,阵阵诱人的香味瞬间在整个车厢内流动。 她没有问方隽彦想要和她聊什么,其实她心底里也大概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可是她该怎么回答呢。 这一晚,初夏的江风渔火中热气腾腾的叉烧饭,以凌后来一辈子都没能忘记。 她想,她是注定要负这个如此美好的男人了,他的美好不应该赐予她,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来与他相配。 她江以凌,何德何能。 当下她吃得心满意足,每一次面对着这诱人的叉烧,她简直就像那种刚吃了鲜美鱼罐头的小猫,眯着眼睛只差就地一滚了。 方隽彦温柔的目光一直凝着她,不自禁地莞尔。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馋足的样子有多么的动人,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方隽彦也端起饭盒,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胃口,所以那盒饭几乎没有动,被他随手搁在纸巾盒旁边。 看到以凌一脸满足的放下饭盒,方隽彦才移开目光,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以凌,你心里的那个人,是那位安氏集团的总裁吧。” 车厢里的气氛因为方隽彦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凝滞了,方隽彦一边问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以凌的反应。 昨天,当看到一向冷漠淡然的安夜辙如此焦虑地抱起以凌的一刹那,他似乎突然就明了了,那个男人对以凌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他少。 以凌擦嘴的动作顿下,安静地听着,她的眉头轻轻地拢着,旋即把纸巾扔到一边,一脸正色地开口,“彦子,不是他,我心里谁都没有,只有我自己,所以,我配不上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很多年前,她可以坦诚地说,我的初恋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可是现在,她很迷茫,她不愿意再让任何人停驻在她的心底,只要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以凌,你怎么知道你不配,说起身份,不应该是我这个私生子配不上你吗!”方隽彦的语气急躁起来,他不想承认但也必须承认的是,他是方家的私生子这个事实。 自小他就与母亲在伦敦相依为命,那个他所谓的父亲给了他们母子一比他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钱。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母亲每天都郁郁寡欢,她不敢回国,而那个男人也不允许她回去打扰他们那一个和谐的家庭。 他不忿,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母亲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她不许他回去趟方家那浑水,那么他也就只好作罢,乖乖呆在伦敦。 “不,彦子!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不是私生子,你的父亲犯下的过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在我心中,你一直都不是方家的孩子,你只是我的朋友。”以凌反驳。 “你知道吗,以凌,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女人。”方隽彦眸光微亮,顿了顿,又说,“我们,只能是朋友吗?” 既然以凌心里没有任何人,那么他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彦子,我很感谢你在伦敦对我的照顾,谢谢你曾给予过我的温暖,但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已经是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我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再投入到另一段感情当中,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都是朋友。”以凌说的真诚动容,试图打动身旁这个执迷不悟的男人。 方隽彦看着以凌斟酌着将这番话以最婉转的方式说了出来,心头五味陈杂,其实这些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还是想要再去打动她。 “以凌,我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终有一天,你也会结婚的不是吗?我不求你能对我赋予我对你同等的感情,只要让我一直在你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的眸光在黑暗里依旧清澈,以凌好像可以看到那潜藏在深处的情感,她忽然有些不忍,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退缩。 “不,彦子,你不要把心思都花在我身上了,就算我以后要结婚,对象也不会是你,既然我注定是要辜负你的,那么我就不会让你再深陷下去。” 以凌摇头,她怎么能够对方隽彦如此的不公平呢,他对她的好她根本就无以回报,所以她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这样一个美好的男人,她不能也不该耽误他。 沉吟了一会,以凌迎上方隽彦深情的目光,“彦子,你值得更好的人。” 江面承载的光映在了方隽彦的眼底,绚烂如光明,以凌从车中暗处看去,竟有一刹那的心魂俱舍。 这个如温暖夏日一般的人,应该有一个与他般配的高贵的女朋友,而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她希望方隽彦过得好,过得幸福,而这种生活,她给不了他。 “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以凌,我会等你。”方隽彦叹气,却依旧不愿就此放弃,即使他的话被浇上千万次的冷水,他还是要说。 以凌不再出声,她能说什么呢,该说的她都说了。 回到公寓后,以凌掏出手机才发现有未接电话,是霍欣的。 她回拨过去,“以凌,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在忙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霍欣略显疲惫的声音。 “在公司加班呀,刚刚才回到公寓,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以凌把单肩包放下,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 那边停顿了一会,以凌似乎还听到一道男声。 “后天就回了,我跟你说,方浩扬那家伙竟然来了。”霍欣坐在床上,瞪着刚沐浴完出来的方浩扬。 “嗯?他怎么过去了?那你们现在是结伴同游?”以凌问。 “他说,他要重新追求我,我才不要跟他同游,可是我甩不掉他啊以凌…”霍欣不理会方浩扬愤怒的眼神,向以凌哭诉着某人的恶行。 “啊,他现在在你旁边?” “对啊,以凌你说我该怎么办?哎,方浩扬你干嘛……。”霍欣点头,方浩扬已经不耐烦地跨上大床,一把拿下霍欣的手机扔到一边。 以凌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轻轻笑了出声,看来这次霍欣真的要和方浩扬和好如初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身边还是有幸福的人。 * 安夜辙的采访以凌安排了周芷欣过去,采访完成得很顺利,看着晓君交给她的报道,她认真地审阅了几次才放心下来。 周芷欣一采访完回来便拉着以凌开始絮絮叨叨。 “以凌,你知道吗,那位传说中俊美如神祗的安少真的是比照片中还要好看,天啊,我竟然可以如此静距离地对他进行采访,真的是此生无憾了,而且……”周芷欣眼底的桃心哗啦啦地外溢着。 想起今天早上第一次看到安夜辙,她的心跳就抑制不住地加速。 以凌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周芷欣的花痴病,“我真是后悔派你去采访了,我真想看看采访视频你有没有边采访边流口水。” holiday的每期名人采访都会录下视频,当然她现在只是调侃一下周芷欣。 “我当然不敢,我那时都紧张的要命,哪里还敢看着他。”周芷欣撅嘴,那样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多看一眼就沦陷多一点。 以凌沉默,的确,安夜辙的气场过于强大,有时候面对着他,她也会紧张。 周芷欣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以凌,听说安少本来是亲自要求你去采访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拒绝了?” 本来这样好的一份差事是轮不到她的,她想不明白哪个女人不是念着盼着能够见上安少一面,怎么以凌好像是避之不及的样子。 以凌愣住,没想到霍欣如此问,怏怏地回答,“我对那位安少不感兴趣。” 不止是不感兴趣,更是能躲则躲,以凌在心里补充。 “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对安少不感兴趣呢,我估计全a市的女人当中也就只有你会说出这种话。”周芷欣看着她,有些难以相信。 她曾看过网上的一篇报道,上面说,每一个女人都爱他。 他当然就是指安夜辙。 先不说他背后安氏的巨大财富,就是他那张连女人都嫉妒的俊脸,就已经瞬间秒杀了一大票女人。 “他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又有钱了点,至于你们对他如此迷恋吗?而且他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吗,这种男人你也看得上?”以凌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茉莉花茶抿了一口。 她不否认自己第一次看到安夜辙的时候也被他给惊艳了。 可是那也只是一瞬,越完美的男人,越是致命危险。 “以凌,他是非常好看,非常有钱!a市排名第一的钻石黄金单身汉啊,谁不喜欢他呢?而且男人又有几个是不花心的,而且我听说啊,安少这两年一直有一个秘密的恋人,听说就是那位刚刚订婚的名模方静琳。” 以凌瞪大眼睛,秘密恋人?她以为安夜辙从来也没有和方静琳在一起过,难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两年而不让媒体报道出来? 想想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可是心里却堵得慌,他的身边一直都是美人相伴,她竟觉得难以释怀。 更何况那个女人是方静琳的,她未来的大嫂。 她敛下眼底的惊愕,漫不经心地说,“有财有貌的男人都喜欢金屋藏娇,你呀,赶快正正经经地找个男朋友好好交往,别整天就想着这些八卦。” 以凌敲了下周芷欣的脑袋,转移开话题。 周芷欣在公司里也是一位标致的美女,追求她的男人也不少,可她怎么总是单身着的呢,以凌不解。 “我也想啊,可是现在有财有貌的好男人已经少之又少了,我要上哪里找去呀!”周芷欣向以凌哭诉,其实她的要求不高,只是合眼缘的人,至今还没有出现。 以凌踢了周芷欣一脚,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要求怎么这么高,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有才有貌的好男人。 “所以我们还是认认真真地找个普通的男人好了。”以凌安慰她。 “我是打算这样的,可是以凌你这么漂亮,相信我,你未来的老公一定是高富帅。”霍欣拍了拍以凌的肩膀。 以凌再次被气到,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 “holiday最漂亮的周芷欣小姐,广告部的主管刘杰不是在追求你吗,我看他挺不错的,为人挺老实,工作又上进,而且听说他老爸还是市委书记呢,你该好好考虑他了。”以凌看着周芷欣,她记得刘杰前一阵子追周芷欣的壮举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她生完病回来两人就没有下文了呢。 “我才不喜欢那家伙,死板得不得了,做事总是一条路走到底不会转弯,而且,每天就只会送那么一束玫瑰花给我,毫无花样。”周芷欣嗤了一声,对某人严重地不屑。 “哦,原来周小姐喜欢花样多的,等会我就去提醒一下他。”以凌狡黠地轻笑。 “哎,别,反正他不是我的口味,我又不急,该来的总会来的,倒是你,方经理不是在追求你吗,你怎么还不答应他,还是你已经答应了?”周芷欣拉着以凌,两眼发光地瞧着她。 她就搞不懂方经理条件这么好,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以凌怎么就看不上眼了呢。 “我跟他也不可能的好吗!他也不是我的口味。”以凌义正言辞地反驳。 “那你的口味是什么,我猜猜,你不好方经理那类型的,也不好安少那类型的,难道你好…”周芷欣歪着脑袋思索,眼睛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以凌瞪了她一眼,这小妮子真是…。 “对,我好你这类型的,怎样,接受本小姐的追求吗?”以凌接下周芷欣的话茬,下巴微抬,修长的食指勾起周芷欣的下巴,一脸深情地问她。 “啊,江以凌,你这变态,我投降!”周芷欣瞬间举起手臂跳后一步,看着以凌的眼神活生生就像看着一只怪物。 以凌站在原地笑得开怀地望着周芷欣逃窜的身影,转身回到办公室。 * 中心医院。 方静琳面色苍白如纸地躺在病床上,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噩梦,深锁的秀眉里有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可依旧掩饰不住那股柔美的绝色。 她的嘴巴微张,一开一合地一直呢喃着一个熟悉的名字:“neil…neil…。” 方浩扬站在床边,五指握紧,眉梢紧皱地盯着方静琳,脑海里徘徊着刚才主诊医生说的话,“方先生,方小姐由于劳累过度,长期的睡眠不足,心力交瘁,再加上她曾经在胸部受过枪伤,导致她身体里潜藏的迸发症发作,现在情况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要想痊愈还是需要方小姐稳定情绪,按时作息,不宜劳累过度,因为她的身体本来已经很羸弱了,实在是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刺激……。” 方母蒋悦宜也来到了病房,看着睡在病床上的女儿,忍不住问方浩扬,“医生怎么说?” “劳累过度。”方浩扬简单地四字带过,并不打算说清楚。 在他看来,方静琳的病一半是被蒋悦宜给气出来的,要不是她一直不同意两家退婚,方静琳也不会如此执拗地拼命工作,通宵熬夜,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体状况。 “还没醒来?她怎么还惦记着那个男人?”蒋悦宜在床边坐下来,握着方静琳冰冷的手掌,心里泛起层层的不忍。 “妈,你别逼她了,医生说她的身体现在受不了刺激。”方浩扬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 自从订婚后,不,是自从她和安夜辙分开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每天至少走两场秀,凡是广告约都接下来,每天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方静琳了,她几乎每天都是在工作室休息。 “我怎么逼她了呢,这场婚姻是一早就定下来的,我们方家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蒋悦宜脸色冷硬。 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女人,可是这江以东一表人才,丝毫不比那花花公子安夜辙差,怎么她的女儿就这么不会挑,偏偏要一直迷恋着安夜辙。 而且这场联姻是老爷子的遗愿,她又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方浩扬的手插在裤袋里,目光一直望着方静琳痛苦挣扎的面容,心里的疼痛蔓延开来,嗤了一声走到病房外,拨通了安夜辙的电话。 “安夜辙,tmd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马上给我来中心医院!” “啪”地挂断电话,方浩扬走到走廊尽头,掏出一根烟点燃,冷眼望着窗外茂盛的梧桐树。 不到一个小时,安夜辙便赶过来了。 看到站在病房外的方浩扬,他说,“我跟她断了很久了。” 方浩扬脸色阴冷,瞪了他一眼,“她因为劳累过度晕倒了,再加上之前枪伤的迸发症发作,一直在喊着你,你进去看看她吧。” 他无法恼怒安夜辙,毕竟他知道方静琳一直都只是在单恋着安夜辙,而安夜辙跟她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愧疚。 他知道安夜辙肯来已经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他也不想要求他什么,只希望他能够陪着方静琳,让她的身体好起来,这就足矣了。 安夜辙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才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的方静琳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蒋悦宜背靠着房门坐着,听到开门声,扭头看见进来的人是安夜辙,愣了愣,开口,“安总,静琳她…。” 她的心里紧张得打鼓,她最怕的就是两人旧情复燃,可是又不敢开口责备安夜辙,毕竟安氏也是惹不起的。 “嗯。”安夜辙应了一声,走到病床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静琳,神色平静,他的眸光闪烁着一丝挣扎,转瞬即逝。 蒋悦宜看了眼安夜辙,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 以凌把最后一份稿件审阅好已经是五点了,她把包包收拾好,悦耳的铃声响起。 “以凌,你回老宅了吗?”江以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没,我才刚下班。”以凌边回答边背起包包离开。 今晚是江方两家联姻后第一次的家宴,所以她也没有留下来加班,一到点便准备过去。 “今晚的家宴取消了,静琳她昏倒了现在在医院。”江以东正开着车往中心医院去。 “嗯?她没事吧?怎么会昏倒了?”以凌离开办公室,走出蓝雅大厦,听到哥哥的话皱了皱眉。 “听浩扬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要不我过去看看她吧,毕竟她也算是我的大嫂了。”以凌站在路边。 江以东答应了下来,报给了以凌医院地址后便挂掉电话。 以凌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上,思绪有些漂浮。 她之前对方静琳仅有的一丝好感也已经完全没有了,或许是出于她与安夜辙曾经亲密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她不爱她的哥哥。 她忽然就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不是真心诚意地去探病,却还要假惺惺地过去。 下了出租车后,以凌买了一束花才上去。 * 病床上的方静琳突然安静了下来,身子动了动,她长长的睫毛扇动出一片光影,安夜辙站在窗前,听到动静,扭头过去看着她, 方静琳黑白分明的大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终于落在了安夜辙的面孔上,她有些虚弱,可还是朝着安夜辙扬了扬嘴角,笑得明艳。 他终于来了,她就知道,他会来的。 “neil,我想你。”方静琳目不转睛地望着安夜辙,试图从他的脸庞上找出一丝担忧,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袖子。 轻轻地,祈求地。 她一直都是这样,如此卑微地奢求着他,奢求着他能够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偏偏,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 安夜辙,你的心,为什么就不能给一丁点位置我呢。 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丁点啊。 从头至尾,安夜辙的神色始终冷淡,微蹙着眉,脸色紧绷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里,一丝情意一丝波澜也没有。 “静琳,不要再作践自己了,你已经是以东的未婚妻了。”安夜辙坐在了病床旁,推开方静琳拽住他的手掌。 “我根本就不会嫁给他,neil,让我继续呆在你身边,好不好。”方静琳努嘴,从病床上坐起来靠近安夜辙的怀抱,双手紧紧搂住他健硕的身体,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她吸了吸,竟觉得异样的好闻。 他的一切,她都喜欢。 她很想就这样放弃,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订婚前,她真的安下心来要去放下他。 可是,放下是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可偏偏对于她来说,却是难上加难。 她用了十年的时光去爱他,是不是也要用上十年的时光才能放下他呢。 她从来就是永不言弃的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绝不会放手。 “静琳。”安夜辙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拍方静琳的后背。 以凌透过半开的门隙,冰冷的目光盯着病房内相拥的两人,手里的白兰花已经被她捏得微皱,她转身把白兰花一抛扔到垃圾桶里。 平底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并没有发出声响,她一步一步逐渐加快地跑开。 她想哭,可是她努力地把泪水憋回到了瞳孔里。 她不会因为他流泪,也不会再因为他心痛。 周遭的声音都掩盖不住她心底崩塌的声响,要怎样她才能习惯这一切呢。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断涌入胸腔,她用手背掩住鼻子一路走出医院门口,刚巧碰到了正准备进去探望的江以东。 江以东停下来,看见以凌急促的步伐,拦在了她面前担忧地问,“以凌,看完静琳了?” 蓝雅大厦离中心医院很近,江以东也不意外以凌比她先到,可是看着她欲语欲泣的表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凌点了点头,抬眸望了一眼江以东,继续往外走。 江以东愣在原地,他的妹妹这是怎么了,究竟是谁惹怒她了? 平时以凌最粘的就是他,现在她竟然都不理他了。 他转头快步追上以凌,弯下腰按住她的肩膀,“以凌,发生什么事了,哥先送你回去吧?” 以凌的脚步停下来,平稳下情绪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瞧见哥哥一脸的担忧,又说,“我看见安夜辙了。” 江以东顿时明白,自从在订婚典礼上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就知道安夜辙和以凌的关系并不简单,此刻看来,难道他的妹妹也是喜欢安夜辙的? “他与静琳的关系一向很好。”江以东沉吟了一会后回答,他是知道这两年安夜辙和方静琳的关系的。 可是如果他的妹妹喜欢的是安夜辙,他又怎么忍心告诉她呢。 “哦,我累了,想回去。”以凌吸了吸鼻子,神色冷淡地继续往前走,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江以东叹气,也不好再此时追问她什么,只好叮嘱她,“路上小心,今晚好好休息。” 他送走以凌后便回到医院,果不其然看见安夜辙就在方静琳的病房里。 两人来到医院的天台,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黄昏的余光投洒下来,整个a市都被一片金黄笼罩着。 “你和我妹是什么关系。”江以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暧昧关系。”安夜辙嘴角微扯,背靠着天台的围墙,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别想糊弄我,你已经伤害了静琳了,以凌你想都别想。”江以东的语气很重,尽管平时他和安夜辙的关系很好,可是凡事只要牵涉到他妹妹的事情,他就绝对任何情面也不讲。 安夜辙这两年来的风流事无人不知,他平时怎么玩他不理,可是他的妹妹,他决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我一直都没有伤害她,你何不问问她,究竟是谁伤害谁。”安夜辙吐出一口雾气,眸光微敛,神色暗下来。 江以东沉默,没料到事情竟是这样,又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在美国的时候,她是我的女人。”安夜辙捏紧手中的香烟,从容不迫地回答。 ine是他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辙,我妹她不是你的那些女朋友,你若真心待她,我不会干涉。”江以东望着澄黄的天际,眼睛微眯。 “我会的,方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静琳坚持不肯结婚。”安夜辙关心地问。 “婚约会解除的,只是静琳她一直都眷恋着你,如果你不把你的暧昧关系解决掉,我绝不会让以凌和你在一起。” 安夜辙沉默下来,指尖的香烟被他扔到了一边,烦躁地把它踩灭。“ 你是我的回忆(13) 霍欣一下飞机便嚷嚷着要见以凌一面,此时已经是夜晚,以凌今天难得的没有加班,准备早早休息,没想到竟被霍欣骚扰了一顿。 方浩扬一直陪在霍欣身边,下了飞机后也坚持要送她,霍欣推搡不了,便使唤他把自己送到以凌那里,再把她的行李送回霍家。 可怜的方浩扬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使唤过,可是偏偏他得罪的是霍欣,无奈之下只能接下了这苦差。 霍欣一进门便从袋子里翻出自己千里迢迢专门带给以凌的手信——唐卡。 以凌笑着接过道谢把它放到一边,为她端来一杯温水,坐到沙发上,“怎样,在外面玩了半个月,心情好很多了吧。” “哪有,方浩扬半路中途杀过来,我的好心情都被他破坏了。”霍欣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恹恹地回答。 她才刚到拉萨没几天,方浩扬就出现在了她住的酒店,然后就是怎么赶他也不走,硬是要和她同游。 “哎,怎么你们还没复合吗?”以凌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方浩扬都已经千里迢迢地飞过去陪游了,她觉得霍欣应该也被感动到了吧。 “以凌,我承认我心软了,可是我就是无法原谅他曾经的不信任,现在他可以信誓旦旦地承诺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可是我却已经没有勇气再去与他一起了。”霍欣倚着沙发背,目光望着以凌。 “霍欣,你还爱着他不是吗?两个相爱的人能够相遇本就不易,既然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呢?”以凌反问,她没有很多恋爱的经验,可她也知道相遇很易相爱很难的道理。 更何况,珍惜眼前人这个道理还是霍欣曾经教她的,只是在她自己身上并不适用罢了。 “唔,哪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至少也要让他尝尝我那时受过的痛苦。”霍欣抬起手盯着自己黑亮的指甲,声音闷闷的。 当时的她一点错也没有,却得不到自己爱的人的信任,那种绝望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也是,现在的男人就是太安逸了,以为女人都是唾手可得的,霍欣,我支持你,先好好折磨一下方浩扬。”以凌点头表示同意,心里恨恨地对方浩扬鄙视了一番。 霍欣被以凌逗笑,心情也开朗了起来,想起电话里妈妈跟她说的事,她开口,“对了,你哥的订婚典礼还顺利吧,听我妈说后来好像有人晕倒了,然后…你在那里看到安夜辙了吧?” 安夜辙,这个短短两年便在a市呼风唤雨、叱咤商场的男人,她对他的印象很深。 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和以凌在一起过,也因为他和方浩扬的关系不错,所以她与他也碰过几次面。 “晕倒的那个人就是倒霉的本小姐,而且是安夜辙抱起我…”以凌越说越小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 “哦,原来是这样,我妈说得果真没错,看来安大总裁依然对ine小姐念念不忘啊。”霍欣一脸了然的样子,特别加重了“ine”的发音。 “你妈说什么了,其实那时我已经完全昏迷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凌瞪了霍欣一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了解情况。 “你先跟我说你现在和安夜辙究竟是什么关系。”霍欣不理她,直接问另一个问题,她就不信两人同在一个城市还不能发生点什么。 “一直都是陌生人好吗,我只不过偶然撞见过他几次,仅此而已。”以凌吐了吐舌头,无奈地把事实道出。 只是她把他当做陌生人,安夜辙却未必。 “真的吗?难道你们没有擦出什么火花?”霍欣不相信。 “一点也没有!”以凌反驳,她怎么可能再与安夜辙纠缠在一起。 “好吧,我妈跟我说,那时在庄园里你晕倒的时候,安夜辙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松开了怀里的vivi,跑过去搂住了你,我估计现在你已经在a市的名流圈里彻底扬名了,安夜辙还在意你吧。”霍欣不再追问,把母亲跟她描述的当时的情景说出来,最后总结,她觉得,要不是还在意以凌,安夜辙又怎么会一见到以凌晕倒就如此的慌张呢, “没有吧,他那种人,是名符其实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又怎么会在意我。”以凌否认,安夜辙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随便挑一个都比她乖巧比她听话。 “以凌,你堂堂江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你一回国住的安凌酒店,你还记得吧,那是他送给你的,以你们的名字命名的,要是方浩扬有安夜辙一半的深情,我老早就原谅他了。” 霍欣忆起了之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明都电台对安夜辙的采访,她那时也被安夜辙感动得一塌糊涂,真想把那段视频直接发给以凌,只是怕她看到后就不敢回来。 “霍欣,你还好说,我回国的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他也在a市,我还糊里糊涂地住到了他的酒店。”以凌伸手拂了一把刘海,忍不住责怪霍欣。 “哟我说了估计你现在还呆在伦敦呢,以凌,如果你们真的已经没什么了,那他在哪里又与你何关呢。”霍欣把笑意收敛,认真地开口。 “是与我无关,只是他还紧揪着我不放,你知道的,那时我那么狠心地逃离开他,他该是恨我的吧。”以凌两手紧握,低垂着眸。 “以凌,你难道不知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吗,没有爱哪里来的恨。”霍欣往沙发里挪了挪,轻轻地碰了一下以凌的手背。 “霍欣,不要说他了,这么晚,你今晚就在这里呆一晚吧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也担心。”以凌望了眼窗外墨黑的夜色提议。 霍欣当然是答应的,这一晚,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大学的那段同居的时光,一整个晚上都在聊着各种八卦各种心事。 * 早上,阳光温和地透过落地窗投洒进来片片暖色。 今天是周末,以凌不用去杂志社上班,而霍欣自己就是咖啡店的老板娘,她上不上班也就是她自己说了算。 “以凌,下午安凌酒酒店有一场valentino本季的时装秀,你要不要陪我去。”霍欣从以凌的衣柜里把一件一件名牌衣服拿出来挑选,往镜子上比对。 她昨晚急匆匆地赶过来,什么也没有带,幸好她与以凌的高度身材差不多,她的衣服她大部分都是适合的。 “不去。”以凌一听到安凌酒店四个字便马上拒绝。 霍欣把手上的衣服扔到一边,走到以凌身边推了下她的肩膀,“哎,该不会是因为安凌酒店你就不去吧?” “就是。”以凌点了点头承认,她就是不想去安凌酒店。 “以凌,我们只不过是去看时装秀,难道以后安夜辙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不去吗?”霍欣一脸无可救药地望着她,坐在了她的旁边。 “唔。”以凌躺倒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望着橘色的天花板,最后答应了下来。 霍欣说得没错,a市也就这么大,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有可能遇见他,难道她就要一辈子躲着吗。 她选择回来不就是为了要面对过去的一切吗?她又怎么能再当鸵鸟呢。 以凌站起来在衣柜挑了件黑色的丝质连衣裙换上,化了个淡妆便和霍欣出门。 出租车停在了安凌酒店。 下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以凌脸上的汗水已经开始翻涌。 “以凌,你是不是该考虑买辆车了。”霍欣从出租车上下来,挽住以凌的手臂。 “嗯,我最近也在挑着,每天坐地铁上下班真的不太方便。”以凌点了点头,把落到脸颊的一缕头发挽起。 a市的地铁和伦敦的地铁差别很大,特别是人流量,她每天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挤得上地铁。 而且她特别不喜欢人流密集的地方,所以最近她都是坐出租车上下班,于是也便有了买车的意愿。 一回国的时候哥哥也曾提议过要送她一辆座驾,她当时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看来现在还是要找哥哥帮忙了。 霍欣兴奋地望着时装秀的宣传牌,向身侧的以凌吹嘘着,“这是valentino今年在中国唯一的一场时装秀,我托了好大的关系才拿到两张前排的门票呢。” “那我真是要好好感谢霍欣大小姐您老了。”以凌一副感激流涕的样子,眼睛望向金灿灿的安凌酒店四个大字,竟觉得恍如隔世。 上一次踏进这里完全是无心之意,却让她和安夜辙意外重逢,这一次,听说valentino这场秀最大的看点,就是已踏足演艺圈的vivi首度回归t台,还有就是即将要嫁入豪门的国内第一名模方静琳也会在这场秀中压轴登场。 媒体们纷纷猜测,这场秀究竟是vivi还是方静琳能够博得更多的关注,她突然就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哈哈,知道就好。”霍欣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来到会场门口,霍欣递上两张烫金的入场券,礼仪小姐恭敬地把两人带到第二排靠右边的位置。 会场的装修极为精致奢华,装潢的格调统一有致,整个建筑的每一处细节都高雅完美得无可挑剔。 “哎,可惜不是在中间。”霍欣坐下后,有些不满地说道。 中间的位置是极佳的,能够正面看到每一位模特对自己身上的服装的每一个完美的演绎。 这场秀只对安凌酒店还有valentino的内部高级vip开放,这两张卷还是托了她母亲的关系才拿到的,她和以凌的兴趣有很多相同之处,时装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角度挺好啊,坐中间看得太清楚我会很自卑的。”以凌却不这么想,当那些身材样貌俱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名模在自己眼前显摆,身为女人的她,心里也会有小小的嫉妒的。 “以凌,你比那些名模有气质多了呢,她们都是靠化妆才敢上台的。”霍欣安慰地拍了拍以凌的肩膀。 以凌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同样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她不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因而给人一种低调内敛的美。 “霍欣,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以凌笑笑,目光望向t台,工作人员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整个秀场的布置以白色为总色调引领整个色系,几乎找不出其他余缀冗杂。 仅用四根典雅的罗马柱就化繁为简,细节方面配以极具法国中世纪情调的饰物,低调又不失华丽,让人恍若置身异国街头。 “我这是实话实说。”霍欣小声地回答,也看向了t台。 现场的灯光逐渐暗下来直至完全熄灭,只留下t台上的几盏亮光的射灯。 随着舒缓的音乐在会场里流动,每一位美艳动人的模特踩着节奏,全心全意地诠释着她们身上华贵典雅的礼服。 这场秀的模特每个人都只化了淡妆,整个面部仅以粉色腮红妆点。 以凌不是第一次在现场看时装秀,但这场秀却给她很独特的感觉,模特儿的每一处完美的演绎都与现场的气氛融为一体。 这样的画面太美,她轻扬起嘴角,目光随意地从t台上挪开,却扫到了坐在最前排的安夜辙。 柔和的灯光裹着他的后脑勺,t台上的倩影款款而动,她却突然间没有了兴致。 她无声地叹息,把目光落回到t台上。 最后同时出场的是方静琳和vivi,t台之下铺就的灯盏亮起柔色的光芒,将面前的路点亮。 方静琳一身白色薄纱拖曳长裙,圆润的锁骨藏在月牙状的绑带下若隐若现,礼服的温情与浪漫被她演绎的恰如其分,如跌落凡间的天使,纯洁美好。 vivi则是与方静琳反调的着装,一身全黑的同款薄纱拖曳长裙,礼服裙摆上的水钻盈了光,随着她出腿的频率一闪一闪,如暗夜中的满天星辰,妖娆妩媚。 以凌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姿色身材皆不分上下,不过方静琳的气质更佳。 一黑一白,一纯一魅,两位绝色的女子掀起了时装秀的*。 作为国际顶尖的模特,两人毫无疑问将这场秀收尾得很漂亮,结束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前排最中间的位置已经空了,valentino的设计师david与安夜辙从后台走出,他一身黑色的西服加身,俊朗深邃的轮廓,淡然自若的眸光,颈间难得的系上了一条马衔扣编织的真丝领带,矜贵绝伦,身侧的设计师david一身浅蓝的打扮,气质俊雅温暖,与安夜辙冷然的气场截然相反。 一众美丽的模特分成两排站在左右两侧,方静琳和vivi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安夜辙和david走到t台最前端与一众模特鞠躬谢幕。 以凌的眼神不远不近地落在安夜辙清朗夺目的轮廓上,他精致的眉目里盛放的依旧是冷漠疏离的骄傲,眸光凛冽刺骨地竟是在望着她。 光影明灭间,他长身玉立,器宇轩昂地站在众位模特的中间,却丝毫不被身侧美艳精致的女模特们夺去一丝一毫的瞩目。 他甚至比任何一位模特更加的引人注目。 他的身侧站着的是方静琳,此刻她的眸光,深深地落在了安夜辙俊美的侧脸上,纤长的睫毛一扑一扇,在昏黄的灯光下落下一道微暗的影子。 周芷欣曾跟她说过,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妄图攀仰的高枝,火鸡还是凤凰,就看能不能征服他。 而周芷欣也曾多次问她为什么对如此一个完美的男人没有一丝兴趣,尽管她每次都给出了理由,可周芷欣就是不信。 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了安夜辙的魅力,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瞬间窒息了一刹那,却还是被那双深邃如湖的瞳孔给深深地吸引着,深藏的漩涡致命地引诱着她去沉溺,身下的五指悄然握紧,她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 坐在台下的一众记者们看到安夜辙的身影,兴奋地不断按下照相机的快门,试图抓住安夜辙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众人纷纷猜测,这场秀定在安凌酒店,而压轴模特又是安夜辙的绯闻女友vivi,这使人无法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霍欣自然也看到了安夜辙,侧身对以凌耳语,“以凌,我可不知道安夜辙会来。” 她还真没想到安夜辙堂堂一个大总裁竟然会出席这种时装秀,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这番举动,究竟是因为vivi呢,还是因为方静琳呢。 “嗯,我知道。”以凌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努力忽略台上那抹向她投来的冷冽的目光。 霍欣看了眼安夜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以凌身上,玩味的,慑人的。 “以凌,我真不知道安夜辙会来,只是一场时装秀,他怎么就来了。”霍欣收回目光,瞄了眼以凌依旧紧绷的脸容,讪讪地开口。 “知道啦,或许是因为vivi在吧,我们走吧。” 他的女朋友走秀,他来捧场也是无可厚非。 更何况这场秀本就是在他的酒店举行,他来就更是情理之中。 台上的众人已经回到了后台,周围的宾客已经稀稀拉拉地开始离场,以凌也站起来往外走去。 * vivi把礼服换下后便直奔安凌酒店的顶层套房。 连城站在门外,看到vivi的身影,礼貌地开口,“vivi小姐,请进。” 说罢为她打开了门。 vivi高昂着头,睨了连城一眼,红色的尖嘴高跟鞋踩着光滑的地板走进套房。 连城看着vivi高傲的背影,叹了口气把套房门关上。 娱乐圈的女人大多数这样,没有成名的时候总是献着各种媚态妄图爬上安少的床,成名后变得骄傲轻蔑,只在安少面前表现出乖巧妩媚的一面,对其他人却是嗤之以鼻。 安夜辙坐在宽长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捞过烟盒与打火机,又将那双修长的腿交叠着架上去,听到开门的声音,才终于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淡淡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vivi。 vivi勾起一个自以为甜美的笑容,自觉地坐到了安夜辙的身侧,纤细的手臂挽上安夜辙的身体,慵懒地倚在安夜辙的胸前,半露的耸立酥胸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肌肤。 “安少,谢谢你的捧场。”她说的,自然就是刚才那场时装秀。 安夜辙一向是很少出席这种有记者出现的公众场合的,而这次破天荒地为这场时装秀谢幕,真真是跌破了一众模特和记者的眼镜。 他的神情和态度冷淡至极,眸光微敛看着vivi,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vivi,我们结束了。”他的声音轻柔却是冰冷,仿佛他们从来也没有打过任何交道,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vivi愣住,手臂不自觉地加紧环住男人,她不敢相信,前一晚还与他相拥缠绵的男人,此刻怎么就变得如此的冷漠无情。 “安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vivi终于松开手臂,盈盈的眸光专注地凝望着安夜辙俊美的脸庞,吞吐出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他,喜欢得飞蛾扑火,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可是那又如何呢,他的地位他的财富他的外貌,任何一样都足以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zippo的打火机发出“叮”地一声脆响,小小的火花在那张性感的薄唇边跳跃闪动,它的主人吸了两口烟,才不紧不慢地开口,“vivi,五百万的支票,还有星河道的一套别墅,这是给你的。” “安少!”宛如被一盘冷水当头浇下来,vivi看着桌面上已经签好名字的支票以及一条钥匙,心底冰凉凉的一片。 她瞳孔瞪大,拽着安夜辙的手臂,试图从安夜辙的脸上发现一丝的动容。 可是,没有。 他从始至终都是冷着一张俊脸,半仰着与他姿态一致懒洋洋的眸光,那里面,虽是深邃得夺人心魂,却也是无一丝情绪的淡漠至极。 “vivi,我不想再重复刚才的话,你知道,我讨厌痴缠的女人。”安夜辙的声音冷下来几分,眉梢微皱表明他已经再不耐烦。 他依旧慵懒地倚着沙发,淡冷无比的眸色在灯影下忽深忽浅,让人无法琢磨出他真正的想法。 vivi咬着下唇,不甘心地凝睇着安夜辙,最终妥协了下来。 她隐忍住瞳孔里的泪水,脸色微白,一把抓住桌子上放着的支票和钥匙离开,白色的连衣裙拖曳出一个翩跹的弧度,随之而走的是女人浓烈的香水味。 安夜辙眸色冷沉,目光看向一旁的茉莉盆栽,弹了弹烟灰把香烟捏灭,站起来离开套房。 连城站在外面,看到安夜辙的身影,问道,“安少,程董已经到豪庭了。” 安夜辙点了点头。 * 以凌和霍欣来到安凌的中餐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刚好能够俯瞰安凌酒店正门的位置。 一坐下来,霍欣的手机便响起,她皱了皱眉,直接把她挂掉。 以凌瞄了一眼屏幕,了然地开口,“方浩扬?怎么不接?” 昨天晚上方浩扬也给霍欣打了电话,也是无一例外地被她给拒听了。 “不想接。”霍欣淡淡地回答,翻起餐牌点菜。 以凌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向窗外,那辆停在正门的grandsportvitesse忽然亮起了车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果然,安夜辙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来,侍者飞奔过去替他打开了车门,他长腿一跨侧身坐进车里。 安夜辙的表情隔着墨色的玻璃看起来有些冷峻。 他的布加迪如一只豹子一样蹿了出去,连一丝的尾气也没有留下。 留在门口的那些人先是望着那道黑色的车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瞬就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回身飞跑进去收尾。 以凌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安夜辙遗留的气场一直都是这样的慑人。 霍欣点好菜,顺着以凌的目光看向正门,却是一片空旷,她问,“有什么好看的吗?” 以凌顿时把目光收回,“没有,点好菜了?” “嗯。”霍欣应了一声,她的手机再次响起了悦耳的铃声,她骂了一句脏话,任由手机继续震动。 “你可以把他拉黑的。”以凌看着一闪一闪的的手机屏幕,好心地建议。 “好主意。”霍欣赞许地望了她一眼,成功地把方浩扬添加到了手机黑名单的行列。 以凌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霍欣真的接受了她的建议。 两人吃完饭后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后才分开,以凌再三好意地建议霍欣别再折磨方浩扬了,那小妮子依旧笑意盈盈地一口回绝。 她说,如果我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懂得珍惜我。 以凌噤声,心里也明白了霍欣并不是不愿意原谅他,只是曾经所受过的伤害太大,所以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小心翼翼,因为她再也输不起了。 * 以凌是被一阵自己的电话声给吵醒的,她踢了两下被子,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摸索着手机,眼睛微睁成一条细缝,看到“哥哥”两个跳跃的字才按下通话键。 “哥。”以凌的声音有气无力,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 “以凌,还没睡醒?昨天不是跟我说今天早上要去看车吗?我现在在公寓下面了。”江以东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正指着11点的位置。 以凌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我…我睡过头了,你等一下哥,我马上下来。”以凌挂掉电话,急匆匆地跑进浴室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出门。 坐到副座,以凌歇了一会才开口,“哥,你应该在出门前先给我打个电话的。”这样她就不用让哥哥等了。 江以东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往花园外驶去,“懒猪,你睡懒觉的习惯还没改好?” 以凌囧,她从小到大只要第二天不用早起都必定会睡到中午甚至是下午,为此身边的人没少笑话她睡神。 “这已经不是习惯了,是本能,改不了了。”以凌讪讪地开口,目光望向窗外。 已经是五月的尾巴,a市的夏意更浓,路边的木棉花树已经开始吐露出新芽。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要买车了,之前不是一直说不要的吗?”江以东盯着前面的路况问道。 一回国的时候他就打算送以凌一辆轿车,她当时可是一口就回绝的。 没想到昨天她竟告诉他她想买车,于是他便一早过来陪她去选车。 “唔,觉得有辆车比较方便。”以凌老实地回答。 话落,江以东已经把车开进了a市第一车行。 江以东下车之后就有几个工作人员一齐迎上来,他这般熟门熟路,以凌猜想他一定是这儿的常客。 “江少,今儿怎么带了位美人过来?” 宽阔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抹清亮的女声。 以凌闻声回头,便看到一位穿着黑色工装裤的女子正从楼梯上下来,她一头俏丽的短发染成褐色,笑得明媚如花。 “乔莉,这是我的妹妹江以凌。”江以东笑着为乔莉介绍,他的眼底一片神采。 两个人的目光流窜之间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气场,以凌看着那位美丽的乔莉小姐一步步走进,走到江以东身边的时候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两人再次默契地相视一笑。 红颜知己?蓝颜闺蜜? 以凌嘴角微勾,心想铁定逃不出这两种关系。 他的哥哥样貌无可挑剔,一直以来身边从来都不缺仰慕他的女子,可是他亲自介绍给她的,还真是少得可怜。 “她就是你那位在异国留学的妹妹?”乔莉转过头来看着以凌。 江以东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以凌,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嗯,以凌,这是乔莉,车行的大老板。” 以凌温婉地笑了笑,伸出手打招呼,“你好,乔莉。” 乔莉飒爽一笑,握上以凌的手,转回去看着江以东。 “今儿个是要给妹妹买辆车?”乔莉说话间,再次顺势回头看了以凌一眼。 “嗯,你带她去选一辆吧。”江以东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大厅里的沙发走去。 乔莉笑着一把挽住了以凌的胳膊,往前拉了一把说道,“以凌妹妹,今天你就放心地选,不用替你哥哥省钱,来来,我带你去看看这几天我们车行新来的限量版跑车。” “乔莉,有你这样的大老板的吗?”江以东听到声音,瞪了乔莉一眼,嘴角却是弯得高高的。 “怎么,江少对自己的妹妹也这么不舍得?”乔莉的嘴角也弯成漂亮的弧度。 “嗯哼,以凌,喜欢哪辆就挑哪辆。”江以东不可置否,其实他心里最疼的就是以凌,她挑贵的他当然没有意见,只是不想老是被乔莉挑衅。 以凌笑着点头,心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哥哥对一位女人如此的得理不饶人。 这两人啊,肯定是有那么一点暧昧的关系。 乔莉一路带着以凌走走看看,她热情洋溢的样子倒是和周芷欣有几分相像。 她对车的认识并不是很深,一些知名的品牌略有了解,但是性能那些她完全就是门外汉。 乔莉介绍得仔细,可是以凌都是一知半解,她终是显得有些气馁了。 “以凌你在国外也没有为自己买过车?”乔莉说这话的时候,正靠在一辆蓝色的布加迪上,车头锃亮,显得她光彩灼灼。 “没有,那时在伦敦觉得没有必要。”以凌摇头,目光落向乔莉倚着的蓝色跑车,愣了愣。 乔莉注意到以凌的目光,站了起来,望着闪亮的跑车开口,“喜欢这辆?这是我们车行的一位客人两年前从美国运过来的轿车,这可是六年前的布加迪旗舰版跑车,全世界仅有一辆。” 以凌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跳出了安夜辙的名字,口中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咦,你怎么知道是他?”乔莉听到以凌的声音,有些错愕。 这辆跑车的确是安夜辙寄放在这里的,不过他们车行不会公布客人的任何信息,以凌竟然知道,还是她本来就认识安夜辙。 乔莉又望了眼以凌,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低头思索着,脑海里一闪而过在安夜辙的书桌上看过的资料。 “我记起来了,你是安夜辙在美国的女朋友。”乔莉惊呼,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落在以凌的脸上。 她还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以凌的照片的时候。 彼时暑假,因为她的父母亲去了瑞士度假,她便被送到了表哥安夜辙的别墅度过她的暑假。 她和安夜辙从小到大也就只见过几次面,她是有点怕他的,毕竟他的气场如此的强大,而且总是冷着一副面孔,令她不由自主地不敢靠近他。 不过后来渐渐相处下来,她才发现他并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反而有的时候很体贴周到。 有一次,她有事进去书房找他,瞥见桌面上摆放着一份资料,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扎着马尾辫子,穿着校服青春洋溢的身影,只一眼,她就被她的气质给深深吸引了。 她追问安夜辙这是谁,他竟是懒懒地回了她一句,“你未来的表嫂。” 乔莉那时震惊了,表嫂?那不就是安夜辙的老婆?可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她的真人,她再追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安夜辙再也没有给她答复。 虽然以凌现在的头发比照片上那时短了很多,不过她还是完全肯定这就是安夜辙心里认定的女人。 乔莉望着以凌,这真真是一张好看精致的小脸,唇如点樱,眸色倾城,难怪安夜辙念念不忘了她如此多年。 听到乔莉的话,这次换以凌惊愕了,她怎么知道她和安夜辙在美国的事情的。 她难道和安夜辙是认识的? “我不是。”以凌脸蛋微红,头扭向一边。 回来之后,似乎否认她和安夜辙曾经的关系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哎,以凌妹妹,我应该没有记错的,我明明在安夜辙那里见过你的照片。”乔莉秀眉微拧,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她一直都是自信的。 这个女人,不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与她在照片里看到的女子一致。 “我跟他的确在美国人是认识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以凌沉吟了一会,半是承认了下来。 女朋友这个词未免太抬举她了,她顶多也就算是安夜辙众多的情人之一罢了。 “嗯,我知道了,我再带你去另一个车库看看吧。”乔莉识趣地不再追问,指着不远处那个硕大的车库。 以凌点头,跟着乔莉过去。 卷帘门是自动的,缓缓上升之后,车库里各类款式的车几乎一应俱全,不过却全是同一个牌子的——布加迪。 “这里是安夜辙的车库,他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花心,相反,他专一得很,你看看,他的车全是同一个牌子的,我问他为什么就不换个品牌,他每次都是回答,其他品牌的车开着不习惯。”乔莉说着,看了一眼以凌。 以凌眼帘微垂,不曾会意,亦或是不想会意。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那辆宝蓝色的布加迪,每一个月都会送它来保养,不过他却是很少开。” 以凌沉默着,目光流转之间再次望向那辆布加迪。 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辆车,总在每一个夕阳染红了天的周五傍晚停在哥大的大门口等她。 那一年。 以凌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校外的马路,却不见那辆他的座驾劳斯莱斯。 连城从远处向他走来,她才跟上他走向一辆在阳光底下熠熠发亮的跑车。 坐进后座,安夜辙似乎在闭目养神,眼睛敛着,听到开门声也没有睁开。 以凌闻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这是之前的轿车没有的味道,她问,“怎么换车了?” 轿车换跑车?虽然她不否认她喜欢这辆车的外形多一点,可是之前的劳斯莱斯也是不赖的。 安夜辙闻言眸光微睁,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去了一场新车发布会,这是我高价竞标回来的。” “高价?这是限量版吗?还要竞标?”以凌思索着,看来这又是一辆极其烧钱的跑车了。 “嗯,全世界仅有一辆,刚好被我给竞标下来了。”安夜辙薄唇微勾,向以凌吹嘘着。 “哦,那我要恭喜安少喜得新车了。”以凌搂住安夜辙的手臂靠着他,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我怎么觉得这语气不像恭喜。”安夜辙低头望了以凌一眼。 “唔,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又花了比起标价翻了好几倍的价钱买下它的。”以凌小声地咕哝着,却是全数落进了安夜辙的耳中。 “嗯,是翻了好几倍。”安夜辙诚实地坦白下来。 他从来就不会在乎金钱,只要是喜欢的东西,最终都一定会落到他的手上。 以凌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他…… 那时连城就曾笑称,说安夜辙的这辆布加迪,简直就是你的专座。 “乔莉!”身后忽然传来江以东焦虑的声音。 以凌突然间回过神来,和乔莉措不及防地转过头去,江以东站在卷帘门的外面,阳光铺天盖地,亮堂的反倒看不出他的表情。 以凌只觉得那漫天的阳光都不及哥哥身上的暖意一分。 他快步过来,脸上的情绪逐渐明朗。 “怎么带以凌过来这里了。”江以东望了眼车库,向乔莉询问着。 乔莉笑起来,狡黠地眨了眨眼,“以凌妹妹还没挑到合眼缘的,我便带她过来这里看看。” 江以东眉头微蹙,看了一眼以凌,他自是知道这是安夜辙的车库。 难道两人聊了什么? “哥,我们出去继续挑吧。”以凌眨了眨眼,拉住哥哥的袖子转头离开。 车库里的一切包括那辆布加迪最终都远离了她的视线,就如他的一切都已经是与她毫无关系了。 江以东和乔莉对望了一眼,似是在交换什么信息,默默跟在以凌身边。 以凌最后在哥哥的推荐下挑了辆黑色的宝马mini,刚好与霍欣的是同款。 车子上牌后便会直接送到以凌的公寓,哥哥说这是送给她的,坚决不让她付款,以凌拗不过她只好一笑而过。 “乔莉,我哥真霸道。”她走到乔莉身边,望着哥哥签下支票的背影,向她吐槽。 “以凌,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霸道的哥哥,我会觉得很幸福呢。”乔莉笑得很甜,目光专注地望着江以东。 以凌也笑开了,两人似乎有种自来熟的感觉,第一次见面便交换了联系方式,说着以后有空可以出来见见。 她自是答应的,其实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外向型的,只是后来经历了那样刻苦铭心的遭遇后才使她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而回来a市后,那种久违的亲切感一直笼罩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敞开胸怀,更加乐观地去面对曾经的人和事。 两人挑了车后便去了豪庭吃饭,以凌常笑哥哥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每次吃饭都把她往豪庭带。 哥哥一笑而过不可置否。 “以凌,下周六是父亲的50大寿,回来吃饭吧。”江以东放下筷子,望着以凌开口。 以凌顿了顿,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过了一会才回答,“嗯,那我一会去挑份礼物。” 她眸色微垂,江以东看不清的她的神色,不过也隐隐明白以凌多少有点不愿意。 离开豪庭后,他因为要回公司,便把以凌送到附近的商场,她记得她的父亲喜欢临摹,便买了一盒珍藏的文房四宝。 你是我的回忆(14) 以凌刚从古董店里出来,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的右方向商场大门而去。 方静琳一身白色的收腰连衣长裙,手里挽着几个名牌店的购物袋,往停在门口的布加迪而去。 以凌的目光落进那辆熟悉的grandsportvitesse,似是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飞快地跟上方静琳。 黑色的跑车很快离开,以凌在后面拦了一辆出租出,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那辆布加迪,向司机吩咐,“司机,麻烦跟上前面黑色的那辆车。” 司机疑惑地从后视镜里望了眼以凌,发动引擎急追上去。 幸好布加迪的速度不快,出租车一直跟在布加迪两三米之后的位置,以凌一路紧紧盯着前方,直到轿车停在了安凌酒店门口。 扔下一张100块给司机,以凌推门下车。 安夜辙搂着方静琳的肩膀在前面走着,方静琳亲昵地倚在安夜辙的怀里,不时抬头与安夜辙说上几句话,而安夜辙竟是难得得勾唇微笑。 以凌站在安凌酒店的大堂,周围进出的身影不断,她的瞳孔里由始至终却只有那一对亲昵地身影。 两人踏入电梯,旁边屏幕上的数字最终在88层停下。 以凌的心“啪嗒”地跳了一下,五指紧握,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安夜辙边搂着方静琳走进自己的套房,便掏出震动着的手机,“ine”几个英文字母正在屏幕上闪烁着。 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键,“ine。” 在他怀中的方静琳听到男人的声音,愣了愣,随即身体更紧紧地贴向男人的胸膛。 “安夜辙,我…我有点急事想见你。”以凌在大堂里的休息区坐下,下唇抿得紧紧的,不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安夜辙的耳中。 “我现在没空。”男人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的方静琳,冷声拒绝。 “安夜辙!我现在在安凌酒店大堂,你马上下来!”以凌咬咬牙,竟对着话筒呵斥出声。 脑海里不禁联想起两人在房间里的情景,她不许!那是她的未来大嫂,绝不能让她和安夜辙发生关系。 “ine,88层,我等你。”男人叹了口气,不等以凌回答便挂掉电话,低头对在她怀里的方静琳说道,“静琳,我叫小刘先送你回去。” “neil,有什么事吗?我等你吧。”方静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紧紧抱住安夜辙健硕的身体。 那句“ine”清晰地落进了她的耳廓,她的眸光瞬间冷冽了下来。 “静琳,乖,先回去。”安夜辙弯腰拍了拍方静琳的肩膀,示意她先离开。 “neil。”方静琳依旧不肯松开搂住安夜辙的手臂,抬头蹭了蹭安夜辙光滑的下巴。 “静琳,听话。”安夜辙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抹不悦,把方静琳推离自己的怀抱。 方静琳抬头凝睇着安夜辙沉下来的俊脸,撅了撅嘴,最终还是识趣地松开了手臂,“那我先走了。” 慢慢地走出房间,方静琳倚靠在对面的墙壁上,目光微冷地盯着正走向她的江以凌。 白色长裙完美的勾勒出方静琳姣好的身材,她姿态婀娜,上前几步,走到以凌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江以凌,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没想到,她竟然依旧在安夜辙的心中,她的一个电话,那个无情的男人便把她赶了出来。 她不忿。 “方静琳,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既然和我哥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以凌微仰着头,冷声质问她。 那一场订婚典礼仍旧一幕幕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她为他的哥哥不值,她也不希望这种女人进他们江家的门。 她比方静琳稍矮,方静琳脚下是一双细跟高跟鞋,以凌只汲着一双平底鞋,但气势却毫不输给方静琳。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哥,我也不会和他在一次。”方静琳秀眉微皱,讥讽地昵着以凌。 “可是你们已经订婚了,半年后你是要嫁给他的,你是我未来大嫂!”以凌不悦地反驳,脸色更加的阴沉。 “江以凌,别把话说得太早,我还不是你未来大嫂呢。”方静琳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方静琳,如果你真的无心和我哥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嫁给我哥!” “呵,这是你一个丫头说了算的吗?现在想想,我为什么不嫁呢,让你哥一直戴着顶绿帽子,折磨一下你的哥哥也是种乐趣啊,你说对不对?ine。” 方静琳退后一步,绕过以凌满脸高傲地离开,高跟鞋踩着光滑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地落进她的耳廓,如此刺耳。 以凌身体颤抖,一股恐惧自心底深处不断地奔涌而出,七年前那种无力感再次狂风暴雨般地侵袭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整个88层,只有这一个房间,而安夜辙,现在就在里面。 以凌盯着门口发愣了许久,抬手又落下,落下又抬起,轻微地敲了敲门。 “滴”,门似是有感应般的马上打开。 安夜辙放下手里的遥控,倚坐在米色的沙发上,他唇角微勾,西装外套搭在一侧,黑色衬衣的领扣已解,领带也已扯散,指尖是一根细长的香烟,鹰隼的目光正落在以凌身上。 他仿佛永远在这种慵懒的时候最为性感,半仰着与他姿态一致懒洋洋的眸光,迎上她之后便没有再移开。 以凌狠足的底气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却忽然被扎破。 她的心脏突然跳得极快,一步一步轻缓地踏进房间,身后的门自动被关上,与外界彻底地隔绝。 她颤了一下,竟有一股想逃离的冲动,脑海里却回响起刚才方静琳挑衅的话语,她的目光对上安夜辙,冷静地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会退缩,绝对不会。 “坐,说吧,有什么急事?”安夜辙深吸一口指间的香烟,脸上挂起慵懒浅笑,他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假装着不知道。 他的表情在袅袅迷烟里有些模糊。 这让以凌更加的紧张。 她没想到的是,安夜辙竟然会接起她的电话,而且还马上让方静琳先离开。 她不懂他的想法,一直都不懂。 听话地坐到沙发的另一侧,她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盈盈的眸子望着男人深邃的瞳孔,“你和方静琳什么关系?你知道的,她是我未来大嫂。” “你觉得呢?”安夜辙眉梢轻挑,隔着缭绕的烟雾,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始终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看着她,眸如寒星,眉如利剑,把这个疑问抛回给以凌。 “安夜辙,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和她!”以凌涨红了脸,深深吸了口气,裙子捏在她的掌心里,掩住了正丝丝外冒的虚汗,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更稳定一些。 “ine,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嗯?”男人倏然站起来,一步落到以凌跟前,巨大的阴影覆盖而下,一身黑色将本就修长挺拔的他衬得更加冷峻异常,微弯下腰,骨骼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以凌瘦削的下巴。 他薄唇微勾,笑得以凌心头发颤,他唇角讥诮的弧度和他脸上的每一丝轻蔑都没有漏出她的视线。 熟悉的烟草味倏然席卷而来,以凌不可置信地瞪大瞳孔,落进男人似笑非笑的暗沉眸光。 “安夜辙,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以凌仰着头,羽睫颤动,丝毫不为男人逼仄的气场所慑。 “ine,你凭什么认为是她?!”安夜辙脸色暗沉,冷冷的声音带着微怒密密麻麻地笼住了她的心,他的下巴紧绷,指尖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他不悦,更多的却是无奈。 “呵,难道不是吗?”以凌轻笑出声,下巴的疼痛逼得她眼眶湿润,她硬是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苦的情绪。 “对,就是她!所以呢,你要怎么办!”安夜辙瞧见以凌湿润的眼眶,指尖的力度放松下来,他的身形压迫感极强,眸光更加的逼人。 他的眸光骇然得可怕,以凌心脏跳得更快,似乎要蹦跳而出。 “安夜辙,我求你。”以凌牙光紧咬,用尽全身的力气吞吐出一句话,她妥协了,谈判她从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求你不要和她在一起,她是我大嫂,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以凌哽咽着,她的目光带着祈求,带着妥协,带着隐忍,她根本无力反驳。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被安夜辙牵着鼻子走,可是她根本就无路可退,她仗着的,不过是安夜辙对她的那么一点旧情。 而她不确定的是,那旧情还尚在否。 “ine,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姿态,要我答应你,是不是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才公平呢?”他的眼眸如同寒光利刃,微勾的薄唇内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吐字如冰,冷人心弦。 以凌暗自腹诽,果然是无奸不商,她知道安夜辙从来也不做没有利益的交易,只是不知道这次,他想要她答应什么。 “你说。”以凌扭过头,躲开他钳制住自己下巴的手指,目光无焦距地竟是落向了书桌上的一个茉莉盆栽上。 “和我结婚。”安夜辙微眯着眸盯着以凌,里头似乎翻涌着不加遮掩的深沉的*,轻轻地凑过来,温热的鼻息扑扇着以凌的耳廓,幽幽地吐出这句魅惑至极的话语。 以凌顿时僵住身体,他凛然的鬓角似刀割破她眼帘最后的防线,她瞳中无数光影流动,只眨了眨眼,眼眶就湿了。 她的胸腔内迅速涌起一股膨胀的凉意,似要跳蹦而出。 结婚?和安夜辙结婚? 他是疯了吗?怎么会提出这种条件? 这对他有什么利益可图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以凌的脑海里徘徊,她愣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除了这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以凌望着落地窗外的蔚蓝的天空,咬紧下唇,眼底露出一丝挣扎。 和赫赫有名的安氏集团总裁结婚,这是全a市女人的梦想,却独独不是她的梦想。 四年前,不是没有被他的深情感动过,可是,她过不了自己的心坎,现在,亦是。 “只有这个这个条件。”安夜辙坐回到沙发上,淡寒的眸光从她脸上扫过,把指尖的烟头捏灭在烟灰缸,他像是等待着以凌的答复,实则却是胜券在握。 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不择手段,最后也一定会是他的。 以凌的耳边嗡嗡地回响着只有这一句话。 “只有这个这个条件。” “只有这个这个条件。” “只有这个这个条件。” 不,她怎么可能嫁给他。 她可以嫁给任何一个不爱的男人,可独独不能是他。 他是安夜辙啊,她畏惧却无法忤逆的男人,她依赖却不敢深陷的男人,他是危险的,他是无情的,她怎敢嫁给他。 可是,她却无法忽略自己心里在听到那个结婚的词的时候的悸动,她的心似乎又鲜活地跳动了起来,她竟是不想拒绝,可是理智始终战胜了她的心魔。 “安夜辙,我…”以凌话还没说完整,便被安夜辙一把捞过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压倒在沙发上,清新的茉莉香味萦绕在鼻尖,安夜辙覆下薄唇…… 黄昏的余晖投落在紧密纠缠着的两个身影上,最后淹没在寂静的暗夜中。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两边窗帘的缝隙偷偷地洒在大床上那套凌乱的被子上。 诺大的套房,零星摆设皆是简洁低调,一片暖洋洋。 以凌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扇了扇,撑起身子坐起来,顿然发现下身酸痛得厉害,肤如凝脂的肌肤上遍布着点点红痕。 还没坐稳,一只横亘着她腰肢的手臂便一把把她捞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累吗?”男人眼眸微眯,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清脆响起,薄唇轻轻地吻着女人秀丽的头发,继而落到粉嫩的脸颊上。 “安夜辙,我要上班了。”以凌被吻得微晕,小声地提醒着身后紧紧抱着她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现在才回想起来昨天荒唐的一切。 安夜辙放大的俊脸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两人多久没有如此的亲密了。 他身上的气息依旧一如既往地好闻,她不自禁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更加放肆地压着他的健驱。 “今天请假。”安夜辙霸道地下命令,薄唇贴上以凌的娇颜,吻上她红扑扑的脸颊。 “别闹了。”以凌皱眉,受不了安夜辙的爱抚,挣脱开男人的桎梏,扯过一旁白色的棉被覆在自己身上,从床上坐起。 她翻了翻白眼,昨天究竟是中了什么蛊,竟然真的和这家伙发生关系了。 还答应了他结婚的条件,江以凌,你tm的就是疯了,她摇了摇头,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老公,怎么也不可能是安夜辙。 可是,现在还能拒绝吗。 “ine,要我打电话帮你请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机已经被安夜辙稳稳地握在手心。 她一惊。 “我打还不行吗!”她飞快地扑过身子从安夜辙的手里夺过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拨通晓君的电话。 “晓君,帮我向人事部请一天假。”斟酌了一会才再次开口,“病假。” 挂掉电话,以凌瞪着眼前的男人,十分不满他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她挑衅地踢了他一脚,说得义正言辞,“安夜辙,昨天我没答应你。” “怎么,把我吃干抹净了弃之敝屣了?”安夜辙笑意更深,整张脸都是神采飞扬的。 以凌看着如此开怀的安夜辙,心里的不爽一层又一层的翻涌,她竟然不知道他的成语已经能够用得如此的灵活了。 “是你把我吃干抹净吧!”以凌低头看了一眼无一丝完好的肌肤,天啊,她今天怎么见人。 “既然是这样,那我肯定是要对你负责了。”安夜辙墨黑的眸光凝着她,温柔的,诚挚的。 以凌有一刹那的心软,“你昨天说真的?娶我你有什么好处?” 她想了很久,安夜辙究竟为了什么要娶她呢? 如果是因为感情,那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因为那个男人,从来就是没有心的。 “ine,为什么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当年我会让你呆在我身边三年之久。”安夜辙的声音很淡,眸内兴味盎然,夺人心魄地凝视着以凌。 以凌愣住,目光落向安夜辙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俊脸,忽然俯身与他四目相接,语气隐着一丝妥协,“安夜辙,你说我能信你吗?” 他的瞳孔里只有她,她的瞳孔里也只有他,窗外的暖色投洒进来,却不及两人之间热度的万分之一。 安夜辙嘴角轻扬,慵懒的笑意蛊惑人心,他一把按下以凌的身子,薄唇凑到以凌柔软的耳廓,低声道,“你只能信我。” …… * 安夜辙心满意足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以凌坐起来,问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安夜辙,“你这里应该有女装吧。” 以安夜辙这几年风流成性的脾性,既然这里是他的专属套房,应该也带过不少女人上来了,那怎么也会有些女装准备在这里吧。 想到这,她的情绪低落下来。 这张床,应该也有过其他女人的身影吧。 “衣柜里。”安夜辙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并没有望着以凌。 以凌扯过被子包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无奈男人紧掖着被子的另一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自觉。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还遮什么。”嘲讽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 以凌瞪了安夜辙一眼,潇洒地甩开被子,*着站起身走到砖红色的衣柜前打开。 一系列范思哲新款的连衣裙被整齐地挂在里面,质感柔软,吊牌全部都是未拆的,以凌挑了条浅蓝的高领长袖连衣裙便走进浴室。 站在镜子前,以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水眸盈盈,唇瓣微肿,头发柔顺地披散地在肩上,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她淡淡地扬起唇角,脑海里回想起昨天乔莉的话,安夜辙,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冷水扑到自己白嫩的脸上,以凌眨了眨水灵的眼睛,把衣服换好才走出浴室。 安夜辙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深蓝色的gi丝绸衬衫勾勒出男人健硕的身姿,金色的衣领彰显了安夜辙一身的尊贵不凡。 这男人,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连城,去民政局排队。”安夜辙把话说完,放下手机,便看到呆愣地站在浴室门口的以凌。 以凌定在原地,民政局?这么快?她不安地搅动着灵滑的指尖,脑海里思索着对策。 结婚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要与双方家长见个面吃个饭然后再从长计议的吗?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安夜辙,会不会太快了?”以凌望着他,企图从男人脸上看出一丝玩笑。 她现在还不能接受她要结婚这个事实,她才这么年轻,竟然就要走进婚姻这个坟墓,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会吗?我们已经迟了一天了。”安夜辙云淡风轻地牵起以凌的手离开套房,丝毫不被以凌打动。 他知道她在退缩,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她只能是他的,他不会再给她一次逃离的机会。 “哎,这事咱们不是应该再好好商量一下吗?”以凌翻了翻白眼,仍旧劝说着脸色已经紧绷的男人,手指揉了揉男人的掌心,可是连男人的一丝目光也没有收到。 好吧,她放弃了。 真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以凌在心里偷偷地把安夜辙骂了遍。 安夜辙把以凌带到餐厅,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把牛奶端到她面前,又体贴地为她加上巧克力碎片。 以凌嚼着煎得金黄的西多士,蜜糖的香味在嘴间里荡漾,她望了望四周,没有看到熟人才放心下来。 安夜辙看到她的小动作,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餐厅里安静极了,两人用完餐后便直奔民政局。 安夜辙牵着她站在民政局门口,皱眉望了望排到马路边的长长的队伍,拨通连城的电话。 “安少,我在这里!”连城的头突然从队伍的靠前位置伸出来,双手兴奋地挥舞着。 以凌嘴角一抽,看着连城有些哭笑不得。 你真是太有效率了,竟然已经排到这么前了…… 安夜辙拉起以凌走过去,却被以凌拽住衣袖,他狐疑地望着身后的小女人。 “安夜辙,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和我结婚?”以凌开口,声音里藏着一丝丝的颤抖。 从昨晚到现在,她依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站在这里,她才知道,她没有退路了,或许,她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丁点兴奋的。 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无法确定自己爱不爱他,可是,她不排斥他,甚至很依赖他,可是她知道,这不是爱。 抬眸,凝望着眼前俊美的男人,一如初见那般,魅惑她的心弦。 其实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男人嫁,他的条件无疑是最好的,可是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她不敢相信。 不管是在纽约还是在a市,他都是上天的宠儿,商界的天之骄子,而她,不过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他怕他给予的不是真情,而她却该死地投入了真情。 她已经没有第二颗强大的心脏来再一次承受那种噬心的疼痛了。 “ine,我想得很清楚,这次,你没有退路了。”安夜辙叹了一口气,更紧地握住以凌的小手,认真庄重地凝望着以凌。 他的每一处神情都是严肃的,他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别想逃。 耀眼的阳光落进男人闪烁的瞳孔里,星光熠熠,他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众璀璨的光芒,神圣的,温暖的。 她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他们在心锁桥上拥吻。 他说安凌酒店是送给她的。 乔莉说安夜辙是专一的,由始至终的专一。 “好。”以凌点了点头,走到男人的身边,反握住他温暖的大掌,与他并肩走进民政局。 周围的情侣们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惊羡的,妒忌的,祝福的。 连城已经为他们排好了队,此刻,两人正坐在工作人员的办公桌后。 “结婚对吧?麻烦出示一下两位的身份证。”工作人员望了两人一眼,吩咐两人把材料拿出来。 安夜辙利索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身份证放到办公桌上。 以凌瞪大眼睛,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偷了她的身份证的!该死的,就知道他是有预谋的! 最后签好名字后,手上拿着那本红红的小本子,以凌乖巧地任由安夜辙牵着自己离开。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炙烤着每一位行人,周围充满着一片甜蜜的花言巧语,男人温柔地哄着身边的女人,女人羞涩地倚在男人的怀里。 或许这里的每一对来登记结婚的情侣都是幸福的,可是,她和安夜辙也会是吗? * 安夜辙的动作很快,早上和她领完结婚证后,下午就和她去了公寓收拾东西。 他倚在以凌的房间门口,目光随意地看着公寓的装饰,很简单的格调,他知道,这是江以东的公寓,以凌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指尖的香烟缭绕出细细的烟雾,他安静地看着以凌把每一件物品放进半透明的储物箱,眼底一片柔情。 ine,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离开你的机会了。 眼角扫过书桌上的一幅画卷,夹烟的动作顿了顿,他怎么不知道以凌有画画的爱好。 上前几步,拿过白色的画卷翻开。 以凌正蹲在地上把自己的衣服叠好,瞥见男人的动作,倏地起身夺过男人手里的画卷。 安夜辙心底的狂喜喷涌而出,他已经看清了画卷的内容,没想到他的ine竟然珍藏着他和她在巴黎拥吻的画卷,原来,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是如此真实地在跳动,这个小女人,总是如此,把自己的想法藏在最深的角落,从不向他言明,或许三年前,她肯对他多坦白一点,那么,他们就不会蹉跎了三年的时光。 这三年,他无时无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她,疯狂地思念着她精致的娇颜,明媚的笑靥,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无论和哪一个女人欢好,都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只有他的ine,能燃起他心底的渴望,身体的热情,所以这几年,他早已对其他女人失去了兴趣,她们,都只是他生活上的调味剂。 他安夜辙,从来也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可是偏偏,就栽倒在了这个叫江以凌的女人上。这个小女人还要不知好歹地逃开他。 所以他等,不顾爷爷的劝导把安氏的产业转移到国内,等她回国,等她再一次的回到他的身边。 以凌把画卷紧紧攥在怀中,开口道,“我只是觉得这幅画画得很好才一直藏着的。” 顿了顿,又拧紧秀眉,这蹩脚的借口就是连她自己也骗不过,又怎么能瞒得过聪明绝顶的安夜辙呢。 “ine,要你自己坦诚放不下我,就这么难吗?”安夜辙叹气,走到以凌跟前按住她的肩膀,挪揶道。 他笑得宠溺,笑得放肆。 “哪有放不下你,我是真的只是觉得这…。唔…”以凌撅嘴,话还没说完就淹没在男人的深吻中。 唇舌缠绕,连呼吸都连带着炽热起来,安夜辙狂热地吻着以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吻到骨髓里去,直达灵魂深处。 以凌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任由男人的灵舌席卷着她唇齿间的芬芳,微微踮起脚尖,手掌攀住男人的脖颈。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安夜辙才松开禁锢着以凌后脑勺的大掌。 以凌的脸颊已然一片绯红,水眸里一片迷离之色,羞赧地低下头。 “ine,我都懂。”男人眼底一片深情,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抬起修长的指尖按住女人的唇瓣,“这样,我就满足了。” 以凌眨巴着水眸,望进男人深若寒潭的瞳孔,呆怔了一下,松开揽住男人的手臂,“我收拾东西了。” 蹲下身子,以凌把画卷卷好放进箱子的最底部,嘴角微微勾起,忽略掉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 安夜辙看着眼前放在地板上的几大箱的行李,剑眉轻拢,“要不找家搬家公司过来吧。” “就这几箱东西,你的车子放不进吗?”以凌思索着,好像他那辆布加迪真的放不下这几箱东西,那车就是坐人的,又不是放箱的。 “连城,把劳斯劳斯开过来ine的公寓,再带几个保镖过来。”安夜辙翻出手机对着电话另一端的连城说道。 以凌额头瞬间飘过一群乌鸦,天啊,要是劳斯莱斯的总裁知道自己的房车被安夜辙用来搬家,会不会把他拉进黑名单。 于是,在楼下一众物业管理人员惊呆的目光下,连城和安夜辙的保镖们往她的公寓跑了三趟才把她的东西放到那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轿车里面。 “江小姐,你这是要搬家吗?”楼下的一位负责看管的老伯伯看见一群保镖捧着她的储物箱的架势,亲切地问道。 “嗯,对啊。”以凌点了点头,她是不是应该要告诉哥哥一声呢,可是如果哥哥知道自己竟然和安夜辙结婚了,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或许也会反对吧,毕竟安夜辙这几年的花名在外,是全a市无人不知的呢。 “哎,那是你的男朋友吗?伯伯怎么觉得好眼熟?”老伯伯突然指着正倚在车旁等她的安夜辙问道。 “呃,算是吧,他是大众脸,谁看他都觉得眼熟的,那伯伯,我先走了。”以凌脚底生风地离开老伯伯的视线,安夜辙你究竟是有多出名,竟然连公寓的物管伯伯都认识你。 “那位老伯伯说你眼熟。”坐进劳斯莱斯,以凌想起刚才老伯伯的话,对安夜辙说道。 “哦,可能是他经常看财经杂志吧。”安夜辙继续盯着手里的一份文件,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答道。 以凌无奈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这男人就是不工作就会死是不是,连帮她搬家都还要顾着看文件。 “哼,他肯定是经常看八卦杂志。”以凌瞪了他一眼,脑海里闪过安夜辙与那些女明星多次被刊登在八卦杂志的封面,嘲讽道。 “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经常看?”男人抬头,眸光里隐着一抹促狭。 “车,那些八卦我就是不看也听得多了。”以凌嗤笑,周芷欣和公司里的同事们每天都把安夜辙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余兴节目,她想不知道都难。 “ine,你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安夜辙笑笑,凝望着以凌气鼓鼓的脸颊,忍不住调侃她。 以凌:“←_←” 车子在一栋高级公寓门口停下。 以凌看着眼前一栋栋砖红色的公寓,愣了愣。 她还以为安夜辙住的地方肯定是一座独栋别墅,没想到只是这里面普通的一间房子。 脑海里闪过一些细碎的回忆。 彼时。 以凌正坐在书桌后,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做着一份论住宅,公寓,别墅的优缺点的调查。 “别墅的优缺点,优点,采光好,视野好,生活私密性也很强,缺点吗,当然就是打理起来很麻烦,面积这么大,哎,怎么那些富豪们都喜欢住独栋别墅,空旷旷的,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什么样的住房,当然是公寓,理由?”以凌思索了一会,咬了咬笔头,“有温馨感,唔,不用打扫这么大的房间。” 把调查的最后一个选项做完,以凌把签字笔扔到桌面上,趴到桌子上假寐。 安夜辙进门的时候便听见以凌对别墅的评价,皱了皱眉,这女人竟然不喜欢住别墅? 走进房间,把以凌刚做好的调查拿起来翻开。 以凌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安夜辙正惊讶地看着她的报告,随口问道,“你干吗看我的作业?” “怎么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住豪华别墅的吗,怎么你这丫头,竟然喜欢住公寓?” 安夜辙放下以凌的报告,抱起以凌柔软的身子坐到沙发上。 “我觉得公寓不错啊,小小的空间,大大的温暖,哼,不像你这里,空旷旷的,晚上我都不敢出房门,怕闹鬼呢。”以凌搂住安夜辙的身子,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男人的衬衫纽扣。 “ine,你要习惯这里,既然你害怕,我叫唐嫂以后晚上都不关别墅里的灯。”安夜辙点了下以凌小巧的鼻子,把她搂得更紧。 “这怎么行,彻夜不关灯,多浪费电啊,我也就是随便写写应付作业而已啦。”以凌讪笑,又闭着眼睛准备睡去。 此刻,保镖们已经把她的行李搬到了楼房的最顶层。 安夜辙牵着以凌,踏出电梯,最高层只有一个房间,安夜辙在大门旁边的一个密码锁里输入一串数字,“滴”,月白色大门应声而开。 “0615,记住了。”安夜辙敲了敲以凌的额头,对还在发愣的女人说道。 “知道了。”以凌瞪了安夜辙一眼,这男人,总爱有事没事就敲她脑袋。 0615?这个数字怎么这么熟悉?啊,这不就是她三年前离开他的那一天的日期吗,这男人,真是记仇。 以凌走在她身后,又是愤愤地瞪了安夜辙一眼。 走进公寓,以凌彻底地被震撼了,她觉得这里简直就是豪华别墅的公寓版。 从光鉴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到以毛皮,水晶和罕见冷色金属制成的各式家具,镶嵌着各类珍贵宝石的大小摆设以及墙上色彩奇特的壁画,无不尊贵而时尚,揉合了纤巧和华美,而明明是安逸优雅的风格,却又和谐地在层次间透出迷幻与强烈的诱惑,每一处极细微的地方,都在传递着一种独特的张力和美感。 如此出奇的品位,恰恰是她所心仪的。 在男人的一番威逼利诱下,以凌无可奈何地把自己的衣物搬到主卧,说是主卧,可是却比她之前住的公寓还要大。 独立的衣帽间里,依墙而设的架子里整排都是各种质地面料上乘,款式时髦的丝绸深色衬衣,全部由巴黎名设计师手工缝制,裤架上则排满一系列黑色系的长裤。 安夜辙对穿衣乃至居住的苛刻品位,她当年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深刻了解。 这个男人,天生就有别人难以企及的资本,他穿衣的高品位,经常不意被杂志登上封面,惊叹从来没有人能如他这样,把暗沉魅惑的黑色穿出如此矜贵绝伦的格调。 以凌逡巡了一圈,把自己的衣物放到一个空置的衣橱里,衣服,裤子,鞋子,几乎清一色都是深色的款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无法喜爱上浅色调的搭配。 安夜辙对她的影响究竟有多潜移默化,自己的品位竟然渐渐在与他靠拢,而这个影响,直到离开他,也并没有淡化,反而愈演愈烈。 自小在江家这种名门家族长大,自己对潮流尖端早已能敏锐捕捉,从衣饰到室内装横都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喜爱风格。 这几年,自己在伦敦工作有了收入,而且也惯会玩一些股票基金的投资,所以积累下来的财富也已经不少,她的衣物,虽然不是最顶级的牌子货,却也是名牌中的佼佼者。 她并不是追求奢华极致品味的名媛,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要想彻底离开那个名利圈,就必须要舍弃一切并不是顶级的追求。 她只是一个生活在城市万千蝼蚁中一个小白领,她不需要与那些贵妇攀比,不需要把自己精心装扮来博得回头率,她的梦想,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无波无澜,仅此而已。 可是她知道,她所奢想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再实现了,她嫁给了一个站在这个城市最顶端,权力财富地位俱滔天的男人。 以凌把衣物整理好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走出衣帽间,卧室里不见安夜辙的身影,以凌走到旁边的书房。 果然,这男人正坐在书桌后,一副冰冷的表情在通着电话。 肚子已经“咕咕”在叫了,以凌走进书房,安夜辙抬眸睨了她一眼,匆匆挂掉电话。 “收拾好了?”安夜辙坐回到椅子上,把屏幕里的计划书保存好。 “嗯,我饿了。”以凌点头,摸了下已经凹进去的肚皮。 “那走吧,出去吃东西。”安夜辙点了几下鼠标,把电脑关上,拉着以凌往门外走去。 出去吃饭?他们两个!要是被熟人或者记者看见了,那她岂不是水洗都不清! 以凌扯了扯安夜辙的手掌,停下脚步,“我们在这里吃吧,好累,不想出去。” “在这里吃?你做饭吗?”安夜辙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眼神撇向厨房的方向。 记忆中,这女人是根本就不会做家务的,在美国,唐嫂包办了所有的事情,而且他平时简直就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没有委屈过她一丁点。 “呃,我们叫外卖!”以凌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竖起食指突然说道。 她从小到大,对厨艺都是一窍不通的,在伦敦的三年,因为是一个人生活,所以逼迫着她自己动手解决温饱问题,可是,那些自己做的食物,就算再难下肚,她也能把她吃下去。 而安夜辙这个养尊处优惯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她那糟糕到底的厨艺呢。 “到一边坐着。”安夜辙叹了口气,松开牵着以凌的手掌,从容地走进厨房。 以凌狡黠地笑笑,以前在纽约,她是品尝过安夜辙的手艺的,那绝对是大师级的厨艺,如果这男人不是当了总裁,说不定会是个顶级的厨师呢。 疲惫地半趟在沙发上,以凌不再关注安夜辙,拿起玻璃桌上的遥控打开电视,娱乐台正滔滔不绝地播报着这一周的娱乐新闻。 “名模vivi将接拍安凌集团投资的最新电影”百合恋人“,这更加坐实了vivi与安氏集团总裁安夜辙在交往的绯闻。” 安氏集团自从入驻中国后,就不仅仅是只发展酒店行业,而是把更多的资源放到娱乐业,特别是对电视剧和电影的投资,这也是为什么安夜辙会频繁地和女明星女模特传绯闻。 以凌定定地看着电视里光彩艳丽的vivi,这个女人,姿色虽然比方静琳稍逊一筹,不过那火辣的身材真是让她无比的嫉妒呢。 安夜辙身边的女人,总是漂亮得无可挑剔,江以凌啊江以凌,你究竟是哪个地方吸引到了堂堂安凌集团的大总裁呢。 “啪”,把电视关掉,以凌闭上眼睛,安夜辙的过去她已经不想再探究了,毕竟当年,的确是自己负了他。 此刻,她不知道他是否还对她有感情,可是既然两个人已经结婚了,那么,她就选择相信他。 而且,她也没有退路了,安夜辙看上的东西,从来也不会放手,这是在纽约的时候,她就已经深刻明白的道理。 所以,如果他不放手的话,那么,她就注定是一辈子的安太太。 直到鼻子上传来痒痒的感觉,以凌才疲惫地睁开眼睛。 安夜辙正坐在她身边,手指捏着她小巧的鼻尖,居高临下地望着正躺在沙发上的她,“真的是累坏了?快吃饭吧。” 以凌闻着香喷喷的味道,麻利地起身汲着拖鞋走到餐桌旁。 牛排!意粉! 这男人果然是在美国呆久了,都回国了还要做西餐,不过她也很喜欢吃西餐,而且面前的牛排安夜辙已经贴心地为她切好了一块一块,意粉也是她最爱的肉酱意粉,以凌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安夜辙坐在以凌旁边,深邃的目光落在以凌精致的侧脸,嘴角扬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的ine,如此真实地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样,就好了。 一顿饭吃得以凌无比地满足,以凌暗暗赞叹,这男人,果真是样样精通,她目前,还真的找不到安夜辙不会做的事情。 不过吃完饭后,以凌就没有那么好得心情了,安大总裁是不会去洗碗的,所以这个艰难的任务,就落到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小姐身上了…… “安夜辙,下次我做饭,你洗碗!” 你是我的回忆(15) 清晨。 以凌站在镜子前,正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着粉底液。 安夜辙一边一脸不满地盯着她的动作,一边把自己的领带绑好。 以凌不理会安夜辙的注视,怡然自得地掏出口红往嘴上涂,抿了抿唇,才满意地放下唇膏。 她知道安夜辙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她不施粉黛,水嫩白净的脸庞,可是自从去了伦敦工作后,她就习惯了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上一层厚厚的粉底,似乎这样,才能够不让人窥见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而她,也渐渐喜欢了这种戴上假面具的感觉。 “ine,以后不要涂太多这些化学物品,对皮肤不好。”安夜辙皱眉,忍不住提醒她。 这女人,以前不是懒的要命,连面霜都懒得涂的吗,怎么现在,竟然这么有毅力早起来化妆了。 “习惯了,我先走了。”以凌抿了抿唇,把包里的东西收拾好,率先往公寓外走去。 “小刘已经等在楼下了,一起去上班。”安夜辙跟在以凌身后,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排斥和他在一起呢,难道和他一起上班,就那么让她觉得丢脸。 来到楼下,以凌果然看见安夜辙的司机小刘已经恭敬地站在布加迪的旁边,瞧见以凌的身影,更是鞠了一个躬,礼貌地打开车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以凌的脚步停在车门旁边,等安夜辙走到她的身边,才开口道,“安夜辙,我还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她和安夜辙昨天才结婚,她可不想今天就登上娱乐头条,自己成了安夜辙的新欢。 这一切,可以说,都来得太快了,她需要时间去接受这段关系,也需要思考一下,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 “ine,没有我的允许,谁又敢公开我们的关系呢,快上车。”安夜辙叹了口气,搂着以凌坐到车里。 那些关于他的花花新闻,全都是在他的允许下才被刊登出来的,意图只是为了博得这个小女人的注意,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他才出此下策,逼她和他结婚。 “安夜辙,你在前面停车就好。”靠近蓝雅大厦的一个拐角处,以凌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马路,侧头对安夜辙说道。 “不是还没到吗?”安夜辙扫了眼窗外的建筑,眉梢微紧。 “你的车停在我们大厦门口太高调了,我一进公司肯定会被人八卦的,所以你还是在前面让我下车好了。”以凌望着安夜辙的目光里隐着一丝哀求。 她的同事们,她早已见识了他们的八卦品行,如果被他们知道她竟然坐着堂堂安氏集团总裁的跑车上班,肯定会被一堆唾液淹没。 安夜辙皱了皱眉头,立体的侧面线条绷得紧紧的,敢情这女人是真想跟他玩隐婚这玩意? “和我在一起会令你很丢脸吗?”安夜辙面上带了一丝怒气,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呃,也不会…”以凌的声音很小,头垂得很低,她最怕的便是安夜辙生气的模样。 安夜辙没有理会以凌,直接吩咐小刘大喇喇地停在了蓝雅的正门前。 以凌从车里就已经感受得到四面八方向她这个方向投来的或疑惑或妒忌或羡慕的眼光,幸好自己是坐在后座,否则,今天就真的会被唾沫淹死了。 推门准备下车,才发现车门竟然被落锁。 “安夜辙,开门!”以凌往车窗外看了看,已经有一些员工向他们投来惊愕的目光,虽然知道外面的人看不清车里的情况,可她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ine,老规矩。” 以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以前,每周日安夜辙送她回学校,下车前,他总会要她送个吻才放她回去。 嘴角抽了抽,安夜辙已经从旁边转过头来,以凌极快地倾身在他的唇上点了点。 “行了吧。”她望着安夜辙,小手摸索着门把的位置。 安夜辙嘴角轻挑,笑了笑,说道,“下班来接你。” “好。”以凌推门下车,疾步地往门口走去。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了,路上都是急匆匆赶去上班的人,她低头躲着大家向她投来的奇异目光,脚步加快地踏入蓝雅。 安夜辙一路盯着以凌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吩咐小刘开车。 一踏入大门,她就听到了方隽彦喊她的声音,以凌只好放缓步伐,边走边问候,“方经理早。”在公司,她通常都是跟其他员工一样叫方隽彦为方经理。 “以凌,你和安总很熟?”方隽彦走在以凌旁边问道, 刚才他刚把车停好,就看到了以凌从安夜辙的跑车上下来。 “呃,一般,不太熟。”以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本能地否认。 她最近和方隽彦的关系又回到了伦敦的时候,他没有再追求她,这让她在holiday工作也放松了不少。 “以凌,我不希望你跟我说假话。”方隽彦的声音沉下来。 “方经理,这是我的私事,你就不要过问了。”以凌的语气也冷硬下来,与方隽彦拉开距离踏入电梯。 其实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方隽彦好歹也是她的上司,他只是纯粹地关心她,她怎么能这样说他呢。 可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希望方隽彦没有生气就好。 一回到办公室坐下,晓君便紧跟着她进来,“怎么啦?” “总编,今天我看到你从一辆布加迪轿车里下车哦。”以凌翻了翻白眼,她就知道,今天肯定会被人八卦。 “嗯,朋友顺路送我上班。”以凌还是一贯的冷静从容,打开电脑。 “可是那辆车全a市就只有那么一辆,总编,你是不是和安总认识啊?”晓君眨了眨眼,好奇地问。 “嗯,是认识。”以凌继续低头工作,完全忽略对她投以羡慕嫉妒眼光的晓君秘书。 “难道是那天在机场你们…。”晓君开始发挥她丰富的想象力… “晓君,这份文件马上帮我拿去给方经理签名。”以凌打断了晓君的话茬,语气严肃地开口。 “好的,总编。”晓君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八卦了,马上接过以凌递过来的文件离开。 外面的同事一看到晓君的身影,纷纷离开座位围住她问道,“晓君,今早送总编来上班的是不是安氏集团的安总?” “是,不过总编什么也没说,就只说了他们认识。”晓君点了点头。 众人听罢都是一副失望而归的表情,心里暗暗感叹为什么自己认识不了安总。 * 中午的时候,以凌收到了安夜辙发来的短信。 “晚上在门口等我。” 以凌马上回复。 “我自己回去。” 对方很快又回,“那我提早下班过来等你。” 以凌咬牙,敢情安大总裁现在很闲是不是,竟然这么有闲情在和她在发短信! 没有再回复安夜辙,以凌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黄昏的余晖黄澄澄的一片,染满了半边天。 以凌握着马克杯站在落地玻璃前,虽然她所在的楼层很高,可还是隐约看到了落日余晖下那辆闪闪发亮的黑色布加迪,正停在蓝雅的门口。 于是时间一到五点,在一众同事们仍旧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以凌已经飞奔到了蓝雅楼下。 要知道平时,以凌通常都是加班加点的,而今天门口的保安看到以凌竟然第一个跑出大楼,有些讶异,问道,“江小姐,今天这么早下班?” “对啊,赶着去相亲呢。”以凌随口答道,目不斜视地一溜烟冲进那辆布加迪的后座。 “不用这么急,我可以等你的。”安夜辙看着以凌急匆匆的身影,眉梢挑得高高,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快开车!”以凌在座位上坐好,登了安夜辙一眼,抹掉额头上渗出的薄汗。 她这么着急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如此高调!竟然把车光明正大地停在正门口,她真怕八卦杂志明天的封面就成了她和安夜辙。 “想去哪里吃饭?”安夜辙拉过以凌的身子让她贴向自己,温柔地问她。 “回去吃吧。”以凌倚着她,把手里的包包放到一侧。 “嗯?你就这么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安夜辙何其聪明,从以凌几次都拒绝和他在外面用餐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安夜辙,给一点时间我去适应好吗。” 安夜辙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下来。 以凌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于是他们结婚的第二晚,在公寓里吃着安凌酒店的西餐外卖。 * 蓝调酒吧,三楼包厢。 金色的吧台边,一身森系打扮的乔莉坐在中间,她的两边分别坐着江以东和陆云庭,均是giorioarmanni的浅色休闲衬衫。 乔莉托着透明的高脚杯,没过杯底的红酒偶尔晃荡。 “表哥,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把你的珍藏品给贡献出来?”乔莉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的安夜辙。 这瓶69年roti一直都是安夜辙的挚爱,被珍藏在酒窖里,他这次竟然把他开了,倒是让她意外了。 “我一向都很大方。”安夜辙笑得邪魅,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乔莉笑意盈盈地给在场的众位男士倒酒,红酒撞击杯底的声音轻快无比,不安分的几滴沿着杯壁滑落下来。 “辙,你这位冷面大少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陆云庭举起酒杯,朝他比了比,唇角微勾,然后端到嘴边抿了一口谆郁的美酒。 “你那位异国爱人追到手了?”方浩扬朝乔莉感激一笑,抬眸问向安夜辙。 乔莉也坐到了安夜辙的旁边,等待着他的答复。 那位江小姐,令她印象深刻,只一眼,便让她给惦记上了。 “算是吧。”安夜辙端起高脚杯,脸上的表情一贯的难以捉摸。 江以东愣了愣,默不出声,把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乔莉看着江以东淡漠的表情,心里微微抽疼,很快把目光移开。 陆云庭不满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嫌弃他将这般好酒囫囵吞枣般吞下,“阿东,你这是从哪里受了气啊?” 他们几个人都知道,江以东虽然与方静琳订了婚,可是两人着实是貌合神离,虽然暂时住在了一起,可是方静琳几乎从来都没有回过别墅,一直呆在自己的工作室。 更何况,这两人中间还夹着一个安夜辙。 江以东沉默不语,似是沉醉在清冽的美酒当中,实则却是十分清醒的。 * 以凌来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杂志后天就要发刊,这几天她都在拼命地加班。 而安夜辙几乎每晚都有饭局,两人只在深夜的时候才能见上面。 这样也好,两人现在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有时候令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安夜辙,他不在,她更能享受到一些自由。 “小姐,请出示一下vip卡。”她正准备走进去,门口漂亮的礼仪小姐拦住了她的步伐。 以凌愣住,她回来a市后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就算是以前,她去酒吧也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竟然要vip卡才能进? 她望了望四周昏暗的格调,声音微冷,“我是霍欣的朋友。” 礼仪小姐一听,马上恭敬地朝她笑了笑,领着她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 以凌一路跟在礼仪小姐身后,这间酒吧的装修处处都透露着高雅奢华的品味,吧台上三三两两坐着借酒消愁的人。 不远处的舞池上,音乐声轰鸣,男男女女扭动着腰肢,像是在释放着自己青春的激情和活力。 她一路来到二楼,包厢门打开的时候,她一眼便看见霍欣正倚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听到声音,朝她看了一眼,“你来了。” 以凌走进去,礼仪小姐轻轻地把门关上。 这里比一楼安静也舒服多了,灯光也亮堂很多,就像是一个小套房。 “怎么来这里了?我刚差点进不来。”以凌坐在霍欣旁边,想起刚才在门口尴尬的一幕,抱怨着。 “啊,我忘了跟你说这里是实行vip制的,只有会员才能进来,一会我叫人给你个办个卡。”霍欣依旧低头在玩着手机游戏,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觉得这里环境和氛围都很好吗,而且这里是你家男人开的。” “我哥开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经营酒吧的爱好。”以凌嘴角抽了抽,看着霍欣手机里的无聊逻辑游戏。 “不是你哥,是安夜辙。”霍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忙放下手机看着以凌。 “霍欣你找抽!”以凌瞪了她一眼,在电子屏幕上翻看着菜单,不想搭理她。 霍欣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嘿嘿,这酒吧是安夜辙两年前开的,我那时跟着方浩扬经常来。” 霍欣也倾身,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点了一杯叫做黑玫瑰的鸡尾酒,以凌则点了蓝调的特色鸡尾酒——蓝调。 “以凌,你不会生气了吧,我也就不小心说错了而已嘛。”霍欣瞧着以凌微冷的面容,小心翼翼地开口。 以凌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你说对了,我和安夜辙领证了。” 她靠着舒适的沙发,眼睛眨了眨,脑海里闪过前几天他们领证的画面,叹了口气。 “啊,什么?领证?什么证?不会是结婚证吧?”霍欣瞪大双眸,一连串地发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嗯,结婚证。”以凌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被打开,侍者恭敬地端进来两杯深色的液体,以凌顺势端起蓝色的那杯喝了一大口。 酒精的灼热充斥着她微涨的胃,她沉溺于这样的微醺快感。 “god!怎么进展得这么快,你前一段时间不还跟我说你们是陌生人吗,以凌,我就知道你没跟我说真话,哼!”霍欣说完有些生气地扭过头,一饮而尽桌子上的黑色的鸡尾酒。 以凌愣愣地看着霍欣,怎么她比自己还激动,这鸡尾酒是烈酒,她知道霍欣的酒量酒品都是差强人意的,可是此刻,她面前的高脚杯已经空了,一丝颜色也没有。 “哎,之前还真的是陌生人,是几天前才和他领证的。”以凌担忧地看着霍欣,见她依旧清醒着才放下心来。 “快说,怎么回事?”霍欣望着以凌,脸上仍然是不可置信。 以凌静默了一会,便把前因后果全告诉了霍欣,没想到她竟问,“以凌,其实你是有一点心甘情愿的吧?” 一语中的,以凌再次沉默了下来,其实要是她抵死不从,安夜辙根本也是奈何不了她的。 “霍欣,还是你最了解我。”以凌笑笑,低头却发现霍欣竟然把她的鸡尾酒给端走了。 霍欣喝了几口酒后,脸色微红,开口说,“以凌,我答应方浩扬了,我拒绝不了他。” “嗯,真和好了?”以凌抢过她手里的高脚杯放到一边,听到霍欣的话顿了顿,嘴角轻扬,她就知道,他们的和好只是时间问题。 “对啊,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来这里吗,因为他也在这里。”霍欣靠着沙发,醉意盎然,脸色一片嫣红,食指指着暗沉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说。 “敢情我一直都个小配角!”以凌顿时明白霍欣的心思,翻了个白眼,踢了她一脚,枉她加班了还陪她来这里,原来是为了方浩扬。 “嘿嘿,不是啦,他不知道我来,我以前总是这样,他很喜欢来这里,你知道的,酒吧里这么多美女,而且能进来这里的都是千金名媛,他又长得这么好看,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女人向他勾搭,所以我也就经常来这里,我怕他…。”霍欣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了起来,身体彻底地躺在了沙发上。 “行行行,我知道了,哎,霍欣,醒醒!”以凌打断了霍欣的话茬,低头才发现霍欣竟然已经醉倒了。 她焦虑地推了推霍欣的肩膀,可是她已经完完全全地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一丝的清醒。 她连忙从从桌子上打开霍欣的手机,按了几下,黑屏?皱了皱眉,又按了下开机键,完全没有发应,原来是没电了。 她是没有方浩扬的电话的,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哥哥的电话。 响了两声,便传来哥哥温暖的声音,“以凌?” 江以东从沙发上坐起来,把香烟靠在烟灰缸上。 “嗯,哥,你可不可以给方浩扬的电话我?”以凌垂眸望了望不省人事的霍欣,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跟霍欣喝酒! 江以东望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方浩扬,他正和安夜辙在商量着什么,“他在我身边,我直接把电话给他吧?” 话落,把手机推到方浩扬面前,示意他接下。 方浩扬望着屏幕上闪烁的“妹妹”,疑惑地拿起手机,身侧的安夜辙眸光一眯,转开头把鲜红的液体倾喉而下。 “喂。”方浩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方浩扬,你快下来二楼尽头的包厢,霍欣她喝醉了,我抬不动她。” 方浩扬站起来,脸色阴沉,把手机丢回到江以东面前,“霍欣在下面喝醉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江以东看着方浩扬的背影,拿起手机放到耳边,“以凌,你也喝酒了?” 以凌正准备挂掉电话,听到哥哥的声音,应着,“喝了一点,我要回去了,先这样。” 挂掉电话,方浩扬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他朝以凌点了点头,“谢谢了,要不叫你哥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快送她回去吧。”以凌摇了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方浩扬小心翼翼地把霍欣打横抱了起来。 “方浩扬,好好对她。”以凌看着霍欣因为沾染了酒精而变得粉嫩的脸颊,此刻正乖巧地靠在方浩扬的胸前,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她自觉地伸手搂住了方浩扬的后背。 方浩扬愣了愣,随即笑开,“我知道。” 以凌看着方浩扬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离开她的视线,她只觉得有些动容也有些心疼。 霍欣此刻战战兢兢地完全就与之前洒脱豪放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有一个能够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免她惊免她苦。 她以为她一直是快乐,原来不尽然,她也会有如此忧虑的时刻。 以凌结了帐,走出大门,黑色的布加迪毫无预兆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退后一步,可是已经迟了,安夜辙把车窗摇下,完美的侧脸在昏暗的环境下晦暗不明,他淡淡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落入她的耳廓,“上车。” 以凌撇嘴,打开车门坐进去,扣好安全带。 “喝酒了?”安夜辙发动引擎,跑车如离弦的箭般飞驰在马路上。 “嗯,一点点。”以凌点头,任由微风从车窗里吹拂进来,把她颊边的秀发吹到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车厢里突然静默了下来,安夜辙没有再出声,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 红灯亮起,跑车停下。 以凌侧过头问他,“听说那里是你开的?我今天差点进不去的。”以凌侧过头,颇有些抱怨的语气。 当年在美国,安夜辙的事业不仅仅只有安氏,还有一些娱乐场所,她没有过多的关心,但也知道一些。 “哦?只要你说你是我老婆,没有人敢拦你。”安夜辙薄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以凌瞪了他一眼,“他们肯定会以为我是疯子。” 全a市的人都知道安夜辙是钻石黄金单身汉,谁敢相信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有一天竟也会踏入婚姻的礼堂。 “谁敢?还是,你对你自己没有自信?”安夜辙望了她一眼,发动引擎。 以凌嗤笑了一声,“就算我对自己有自信也没用,你一直都是花名在外。” “ine,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安夜辙把车开进车库,停在黄线内。 以凌率先推门下车,这是她第一次进来这个地下车库,放眼望去,全是一辆辆各种款式的布加迪跑车。 她忽然记起自己前段时间哥哥在车行送的宝马还没有开回来,昨天已经通知她上牌了,可是那会她太忙,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安夜辙,前几天我哥给我送了辆车,我周末要把她开回来。” “明天我让连城帮你送过来。”安夜辙牵起她的小手走到电梯前。 “哦,哎,这里是不是没有人住啊。”两人走进电梯,直达28层,“除了我们。” “这里不对外发售。”安夜辙点了点头。 其实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栋公寓还有其他的住客,那就是说,这里只有她和安夜辙住。 听到安夜辙的回答,以凌愣了愣,不对外发售,那安夜辙难道是自己盖的? “难道是你自己盖的?”以凌已经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认为呢?”安夜辙淡笑,印上自己的指纹,门“滴”一声打开。 以凌暗自腹诽,她怎么知道,既然他不说,那她就不问了。 一回到公寓,以凌脱下高跟鞋,直奔卧室,一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快洗澡!”安夜辙跟着她走进卧室,看了以凌一眼,皱了皱眉。 “啊,先歇一会,好累。”以凌不理她,眼睛逐渐地闭上。 安夜辙叹气,一把从床上捞起她柔软的身子走进浴室,以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哎,安夜辙,我洗,我洗!你快把我放下来!” 以凌的脚一上一下地踢着安夜辙的手臂,小手也推搡着他的胸膛,企图从他身上离开。 安夜辙又怎么会让她得逞,直接把她放到浴缸里,打开喷头,温泉水瞬间倾泻而下,两人的身体彻底地湿透了。 浅蓝清澈的温泉水很快盈满半个大浴缸,以凌坐在浴缸边缘,有些心疼这哗啦啦的水,就这样被他们两个给糟蹋了。 “安夜辙,你可以出去了。”男人的上衣已经是湿透了,隐隐看出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凌不耐烦地下逐客令,示意他离开。 安夜辙挑眉,直到温泉水堪堪覆到以凌的胸部才关掉。 浴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关上,以凌全身湿漉漉地倚着浴缸,想把衣服脱掉,可又碍于安夜辙,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安夜辙却云淡风轻地开始把自己的上衣,裤子,一件一件地解开,以凌瞳孔瞪大,不可置信地开口,“安夜辙,我…你…” 她脸颊绯红,从浴缸里站起来,顿时水滴从身上溅落,荡漾开一圈一圈波纹。 黑色的上衣紧贴着以凌玲珑有致的身材,裙子微掀,腿上的旖旎风光一览无遗。 安夜辙的瞳孔迸射出危险的讯息,以凌来不及逃窜便被安夜辙按在了墙角,他的薄唇覆上她的,大掌也毫不迟疑地在她的身上燃起点点星火……。 ------题外话------ 亲们~今天和编辑沟通之后决定文文在今天入v 晚上我会上传三万字左右的大更~ 这是凉凉的第一篇文,谢谢你们一直陪伴着我~ 或者有些情节不能令每一位读者都满意,但凉凉都是用心去写的 最后,谢谢每一位曾经收藏过这篇文认真看过这篇文的每一位读者~爱你们! 你是我的星光(1) holiday在国内的首刊明天正式发布,最后一天,全体员工加班加点作最后一次校对,然后送到印刷部。 晚上七点,以凌伸了伸懒腰,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家今晚早点休息,这个周末好好休息,我相信大家的努力不会白费的,现在大家下班吧。” 随着一阵欢呼,大家纷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总编,周一见。” “总编再见。” 以凌笑看着他们离开,然后也会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好东西。 周芷欣站在门外,敲了敲门,“以凌,你说明天的发布会安少会来吗?” 明天早上holiday会在安凌酒店的礼堂举行首刊发布会,安凌酒店作为杂志的合作方,其总裁当然也被邀请出席。 以凌背起包包走出去,“应该不会吧,他很少出席这种场合的。” 周芷欣气馁地跟上以凌,“你和他不是很熟吗,你跟他说一声他肯定来的,我好想见他。” “我们不熟。”以凌皱了皱眉,无奈地对周芷欣说。 周芷欣却不信,前几天以凌每天都坐安夜辙的专属座驾来上班,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她来到停车场,她的宝马昨天连城已经送了过来,所以今天开始,她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坐安夜辙那辆显摆的布加迪。 这个时间点的路况还算通畅,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 这栋公寓虽然位于市郊,可实际上离市中心并不远。 回到公寓,灯光已经亮了,她换上拖鞋走进大厅,没见到人影便走入书房,安夜辙正专注地盯着宽大的电脑屏幕,眉心微蹙。 “吃饭了吗?”以凌走进去,在他面前站定,瞄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 “你说呢。”安夜辙挑眉,注意力仍旧在电脑上。 以凌抽了抽嘴角,他发现安夜辙最近是越来越不喜欢回答她的问题了,总是让她在那里猜啊猜。 他平时都是深夜才回来的,她怎么知道他今晚这么准点地就在公寓了。 “我去弄点东西。”以凌咬着下唇,决定去厨房煮面条。 前天她就已经去超市买了一些存货回来,这是她在伦敦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有备无患。 她在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又拿了三个面饼出来。 烧水,下锅方面,打蛋,再捞上美味的酱汁,顿时香喷喷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以凌把大碗的面条放到安夜辙平时坐的位置前,再把自己那晚放到一边。 走进书房,“哎,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吃。” 安夜辙抬眸,惊讶地看着她,似是不可置信她还会下厨,“能吃吗?” 以凌撇嘴,哧了一声,“你爱吃不吃!” 安夜辙站起来,这小女人的脾气真是骄躁,他摇了摇头走出书房。 以凌已经坐了下来啪啦着碗里的面条,安夜辙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也挑了一条放到嘴里。 面条柔软弹牙,荷包蛋剪得金黄铺在面条上,酱汁美味,竟让他觉得无比的留香。 “有进步。”安夜辙对以凌赞许。 “咦,真的吗?”以凌舔了舔嘴唇,看着安夜辙优雅的姿态,嘴角的笑意更深。 “嗯,要不把唐嫂请回来吧,我怕你累。”安夜辙咬了一口煎蛋,语气温柔。 虽然她的厨艺有了很多的进步,可是他也不希望她那么辛苦,每天工作完回来还要忙着家务活,而且,他总不能天天吃面吧。 “哦,好啊。”以凌点头答应。 她是真的很想念唐嫂,特别是她的厨艺。 她知道她无法真正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妻子,她从小就娇生惯养被宠坏了,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又怎么能够照顾这位大少呢。 以凌把碗洗干净后也去了书房。 书房的空间很宽敞,右侧是整面的落地式大书架,气势恢宏,上面摆放着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各种外文书籍,只有少部分是中文的书籍。 正面是两张连着的浅色书桌,以凌走到其中一张书桌前坐下,感觉就像是学校时期的同桌一样,以凌忍不住笑了出声。 安夜辙望了她一眼,“笑什么。” 以凌马上敛起笑意,“没有,只是觉得这种摆设有点…可爱。”沉吟了很久,以凌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格调。 “不喜欢?”安夜辙皱了皱眉,这栋公寓的装修他是请了著名的室内装修大师亲自设计的,每一砖每一瓦都独具匠心,仔细考量过,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而他也很满意这种格调。 “不是,我觉得很好,嗯,很温暖。”以凌打开电脑,笑意清浅,她喜欢这样的公寓,并不像安夜辙在美国的别墅那么的空旷冷清,反而有种温馨的居家感。 真的很好。 安夜辙也不再出声,继续低头工作。 以凌把自己的u盘打开,找出明天要演讲的稿子。 “安夜辙,我把安凌酒店的广告放在了第一面,你要不要奖励我。”以凌把稿子背熟后,盯着安夜辙好看的侧脸。 “我想没有哪家企业投入的的广告费用会比安凌多吧。”安夜辙过了一会才回答。 以凌有些泄气,的确,安凌出手很大方,安凌酒店在holiday投入的广告费用是其他酒店的一倍甚至更多。 她知道后简直就是难以置信,所以也就把首页的位置给了它。 “唔,有钱就是好。”以凌低声嘀咕,趴在桌子上开始昏昏欲睡。 “这真不像是江二小姐会说的话。”安夜辙一步跨过来搂住她纤弱的身子,坐回到位置上。 以凌耸拉着脑袋靠在他的胸前,问着安夜辙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哼,江二小姐又怎么了,我很少用江家的钱的。”以凌抬手搂住安夜辙的后颈,从她的角度能够清晰看见他白皙无暇的肌肤,还有那双深邃迷人的瞳孔,真是太完美了。 “嗯?也对,现在不要用江家的钱了,该用我的钱了。”安夜辙微弯唇线,从柜子里掏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 以凌眨了眨眼看着那张卡,“安夜辙,我不缺钱,我能养活自己的。”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到美国时一穷二白的江以凌了,她有自己的股票有自己的基金,每月至少都有五位数的收入,没有了谁,她依旧能活得很好。 安夜辙挑眉,望了以凌一眼,她的眸色盈盈,在柔光灯的笼罩下灿如繁星,“ine,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你是我的女人,理应享受我给你的一切。” 以凌敛下眸光,下巴蹭着安夜辙的肩膀,小手摸索着抓住那张黑色的卡,“怎么都刷不爆?” 安夜辙嘴角一抽,还是点了点头,“能够买下无数个国家。” 以凌两眼发光,松开手臂从安夜辙身上跳下来,回到自己的书桌上,“等我看看哪个国家风景比较好,我马上把它给买下来。” 安夜辙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凝着她,温暖的感觉盈满他的心间。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以凌停下手中的动作,瞥见屏幕上跳跃着的“哥哥”,走到阳台接下。 “以凌,后天父亲生日,记得回来。”江以东在电话另一头嘱咐她。 “嗯,我知道了。” “你搬去安夜辙那里了?你们在一起了?”江以东又问。 以凌沉吟了一会,回头望了眼仍旧专注在工作上的男人,眸光柔和,“嗯。”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以凌才听到那边的声音,“以凌,你在美国,曾经和他在一起?” “哥,他,在美国照顾了我三年。”以凌咬唇,声音细如蚊声。 江以东听得一字不落,叹了口气,“以凌,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哥尊重你,爸想你周日和他一起回来。” “嗯,我知道了。”以凌浅笑,挂掉电话后,回到书房。 “安夜辙,周末我爸生日,他想见你。”她站在书桌旁,目不转睛地望着安夜辙,等待他的答复。 安夜辙抬头,有些意外,“哦?” 以凌马上又说,“他知道我们在美国的事情。” “嗯,我会空下那晚的时间。”安夜辙应了下来。 “好,那我走了,你别工作得太晚。”以凌话落回到卧室,抽了张面膜贴到脸上,躺在大床上。 * 第二天,她早早地便来到了发布会现场。 身穿黑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做着最后的试音,现场已经布置好了。 周芷欣已经到了,看见她急忙奔过来,手指指向正站在一侧校勘名单的阿森,“哎,以凌,你看那边,安总派了名得力助手过来帮忙。” 她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便向她自我介绍,她对安总身边的人自是有好感的,于是又让他给自己对了一次稿,她顿时轻松了不少。 以凌看见阿森,有些意外,安夜辙派他过来? 他记得阿森可是堂堂正正的经理啊,怎么被分配到这里来给她使唤了。 以凌收回目光,拍了拍周芷欣的肩膀,“嗯,怎样,稿背好了吧,一会不用紧张的,放轻松。” 周芷欣点了点头,走到讲台前准备。 阿森停下手上的工作,远远地便看到了一身黑色打扮的以凌,他走到她的身边。 “哎,江以凌,你快跟安夜辙那家伙说,凭什么我要在这里给你们当跑腿的?”阿森显然对自己在这里的工作很不满意。 以凌浅笑出声,“有你这么位恪尽职守的的帮工,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 “啊,江以凌你!果然是跟安夜辙是一伙的!”阿森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今天早上,他还沉醉在温柔乡里,安夜辙一个电话便把他从床上给叫醒,然后顶着一双熊猫眼来给他的老婆打杂,想想就觉得来气。 他可是安氏集团的运营经理啊,跟这发布会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才不是。”以凌嘴角的笑意更深。 方隽彦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笑靥如花的以凌,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以凌笑得如此开怀,眉眼间都盈着淡淡的光芒,夺人心魂。 他走到以凌旁边叫她,“以凌。” 以凌止住笑意,扭头便对上方隽彦温雅的俊脸,她朝他笑了笑,才对阿森说,“好好工作,别丢了安凌的面子。” 话落,她迈开步伐向方隽彦走去。 阿森望了眼方隽彦,暗骂了那狼狈为奸的夫妻好几次才不甘不愿地继续工作。 方隽彦递给她一瓶水,“累吗?” 以凌摇了摇头,接过水瓶喝了一口,目光看向认真专注地周芷欣,“不累,芷欣比较累呢,她昨晚应该背稿背得很晚。” 方隽彦拉着以凌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主持人是比较累。”顿了顿又问,“有没有宾客是缺席的?” 礼堂里已经逐渐地有媒体记者还有嘉宾入座,她想了想,“应该没有,我们只要求合作企业派代表出席,既然他们有诚意和我们合作,就不会缺席我们的发布会。” 方隽彦满意地笑了笑。 以凌看了眼手表,9点55分,还有五分钟。 礼堂几乎已经坐满了,她右侧的座位却仍然是空的,她翻过桌面上的牌子看了看,安凌酒店? 安凌酒店的代表还没到? 安氏一向最注重的便是信誉,怎么这会还没到呢。 她发愣之际,周围渐渐响起一片骚动,以凌抬眸,那抹英俊的身影踩着万众瞩目向她的方向款款而来。 周围闪光灯不断,惊羡声不断,纵然今天早上才见过他,可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她还是被他给震撼了。 他并没有如一贯穿着黑色西装,反而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丝质衬衫,金色的领扣在水晶吊灯下熠熠发亮,却依旧优雅矜贵。 立体的五官,俊朗的眉目,高挺的鼻子,还有唇边那一抹惯常的邪魅的笑意,都总能令人为他趋之若鹜。 他的目光一进门便凝睇着她,眸内兴味盎然,繁星闪烁,仿佛要把她望到心坎里去,彻底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以凌咽了咽口水,移开目光,心跳微快,身侧的方隽彦注意到以凌的神态,笑着说,“以凌,看来你的面子真大,安总也被你给请到场了。” 她微囧,安夜辙不是一贯不参加这些场合的吗,怎么竟然亲自来了。 “我没想到是他来。”以凌回答,他以为他肯定会派酒店经理或者其他负责人来参加发布会,也没奢望过堂堂大总裁来给holiday捧场。 两人交谈之际,安夜辙已经坐到了以凌身边,声音不大却刚好落入了方隽彦的耳中,“ine,早上怎么没叫醒我。” 以凌倏然抬头,眨了眨错愕的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今天早上七点就起床了,安夜辙通常是七点半才醒的,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整理好仪容后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安夜辙那时仍然在睡着,她哪敢叫醒他啊! “我…”以凌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这时发布会正式开始,以凌调整好坐姿,眼角瞥见安夜辙那得逞得笑意,愈发的不爽。 方隽彦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心里堵得厉害,很快却又释然,只要以凌幸福,那就好了。 周芷欣在台上介绍了holiday的发展历程后,方隽彦作为总经理也接着上去发言,然后以凌也上去。 安夜辙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以凌反而有点紧张,是看见安夜辙她就紧张! 望着最后排一个个闪着光亮的镜头,她笑了笑,淡淡地掠过安夜辙的俊脸,最后定在其中一个镜头上,声音温柔好听。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宾客能够抽空来到holiday在中国的首刊发布会……。” 发言完毕后,掌声四起,她鞠了一个躬,把麦克风递给周芷欣,朝她眨了眨眼,走回到台下。 方隽彦站在一个角落里,她走下来的时候,他赞许的目光毫不吝啬地落向她。 以凌一笑而过,没有再坐回到位置上,站在一旁和同事在聊着。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她翻出来,是安夜辙的短信。 “发布会结束后上来我的办公室。” 以凌看着第一排的安夜辙,他正专注地看着周芷欣对杂志的介绍,脸色淡冷无澜。 “可能要很晚,一会有个庆功宴。”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按下发送键。 安夜辙低头看了手机一眼,脸色微沉,没有再回复。 发布会最后很成功地落下了帷幕,绚丽的彩带飘扬在礼堂四周。 周芷欣放下麦克风跑到以凌身边,“天啊,我又看到安总了,以凌你好幸福,竟然坐在了他的旁边。” 以凌翻了翻白眼,把粘在她裙子上的彩带拂掉,调侃她,“周芷欣,我真不敢相信刚刚在讲台上那个严肃正经的人是你。” “哼,以凌,你还跟我说跟安总没关系,你看,他都亲自来了,肯定是因为你。”周芷欣说得自信。 以凌瞪了她一眼,却是无法反驳,难道安夜辙真的是因为她才来的? 可是他昨晚并没有跟她说啊,真是奇怪的男人。 庆功宴的地点也是定在了安凌酒店的西餐厅,公费结账,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周芷欣一直在跟她扯着安夜辙的问题不放,“以凌,你和安少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以凌正切着一块小排,淡淡地回答,“嗯,很久了。” 既然怎样都不能降低周芷欣对她和安夜辙关系的八卦程度,她坦白从宽好了。 “哦,以凌你都不告诉我,还一直骗我说你们不认识。”周芷欣撅嘴,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嫌弃地把咬了一口的鸡腿放到骨碟里,彻底地遗弃它。 以凌看着周芷欣任性的动作,嘴角抽了一下,“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们真的是在一起咯?”周芷欣放下刀叉,两眼发光地盯着以凌。 以凌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望了望四周谈得正欢的同事们才放下心来,咳了两声掩饰掉自己的不自然,“嗯,你别给我说出来,要不然…” 她一把抓挂起桌子上的刀子威胁周芷欣。 周芷欣不以为意,笑得更欢,“好好好,我当然不说,不过记得多胖我拍几张安少的写真照就好了,我要贴身收藏。” 以凌踹了她一脚,真是死性不改了这丫头,不再理她,把一块嫩滑的羊肉放到嘴里,细细咀嚼吞咽。 庆功宴结束前,方隽彦上台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仅仅是一个早上,holiday在a市的销售量就已经突破了10万,众人欢呼。 不过更令大家兴奋的是,这个月的全体员工的奖金加倍。 “哇,方经理好大方。”周芷欣拉着她的手臂,激动地看着台上西装革履的方隽彦。 以凌浅笑,“所以以后要更加用心工作。” 周芷欣点了点头。 餐桌上的美食已经所剩无几,红酒也开了数瓶,以凌喝了几口就没再有动作,在她看来,红酒是需要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来细细品味的,而不应该在这种喧嚣的场合。 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有些同事已经离场了。 她看了看隔壁桌的方隽彦,他正和一众股东高层在聊着什么,嘴边的笑意淡淡的,如沐春风。 “joyce,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周芷欣正和一位男同事聊着八卦,听到以凌的声音,朝她挥了挥手,继续和那位男同事嚼耳根。 以凌拿起包包走到方隽彦身旁,“方经理,我先走了。” 方隽彦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你喝酒了,不要开车了。”以凌连忙摆手拒绝,嘱咐他。 淡淡的红酒味瞬间笼罩着她,看着桌子上东倒西歪的空瓶子,方隽彦看来是喝了不少酒了。 方隽彦的神智有些恍惚,歉意地朝以凌微笑,“那你小心点。” 以凌点了点头。 * 以凌循着记忆,走过一条长廊直接来到安氏。 一楼大堂的前台小姐礼貌地拦住了她,“小姐,请问你是?” 以凌顿在原地,言简意赅,“我找安总。” 礼仪小姐仍然在微笑,低头翻看着电脑上的记录,“请问小姐贵姓?有预约吗?” “没有,我姓江。”以凌浅笑着回答。 “好,请您等一下,我现在询问一下总裁秘书。” 以凌站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宽敞透亮的大厅里,出入的皆是打扮得优雅得体,一丝不苟的社会精英。 众所周知,安氏的员工选拔极为严厉,大部分都是名校毕业的海归,也不乏国内顶尖学院的高材生。 她发愣的片刻,前台小姐已经给了她答复,“江小姐,您可以上去了。” 以凌点头,直接走进总裁专属电梯,直达88层。 秘书linda站在电梯外,看到以凌,礼貌地朝她鞠了一个躬,她记得这位江小姐,总裁曾经带她上来过几次,所以刚才一听到前台的电话,她便马上让她上来。 看这位小姐的衣着打扮,定是出自富贵之家的千金小姐。 可是却没有像安夜辙曾经的女人一样,给她一种倨傲冷冽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优雅的气质萦绕着她,低调自有一番韵味。 “你好,江小姐,我是安总的秘书linda。”linda按下密码,玻璃门向两侧打开。 以凌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浅笑,“你好。” “安总在里面,那我先下去了。”linda把她带到办公室的大门前便离开了。 以凌敲了敲门,“进来。” 听到声音,她轻轻地推开门板,映入眼帘的是安夜辙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的侧脸。 安夜辙微垂着头,修长的手一只搭在膝盖上,一只翻看着文件,姿态随意,却高贵优雅。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慵懒邪魅的勾唇一笑。 “庆功宴结束了?”他问。 “嗯,你什么时候走?”她走到安夜辙身边坐下,自然地看向他手里那份文件,是要在s城新建一家豪华度假村的计划书。 安夜辙抬手把以凌搂到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轻声说,“可以走了,不过现在才四点,安氏正常的下班时间是五点,我没有翘班的习惯。” 以凌“啧啧”地望着他,这句话从安夜辙口里说出来真是让她大跌眼镜了,这上下班时间从来都是他说了算的,就算是翘一整天班,也绝对没有人敢吭声,谁敢公然挑战他的权威呢。 “这话还真不像是你说的。”以凌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真是我说的,严于律己,你这位总编也不懂?”他开始谆谆教诲着以凌,摆足了大总裁的架子。 “我当然懂。”以凌被她反将一军,口气有些嗔怒,跳开安夜辙的怀抱,在他的办公室里环绕着。 她走到大落地窗前,俯瞰着车水马龙的城市,马路上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如蚂蚁般在她的视线内艰难地行走着,分不清究竟是汽车还是行人。 安氏的地理位置极好,正对着的便是云江,对岸全是一栋栋低矮的建筑,一望无垠。 在市中心这片已经被开发得所剩无几的黄金地段,刚刚进驻a市两年的安氏便能拥有如此一处风水宝地,的确不得不佩服安夜辙的交际手腕和能力。 此刻,太阳的光芒已经被厚厚的云层给遮盖了,天色一片浅白,朵朵浮云在空中缓慢地浮动着。 皮鞋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落到她的耳际,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一并笼罩着他。 “在想什么?”他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嘴唇落到她的耳垂,轻咬了一口。 以凌在她的怀里颤了一下,一丝嫣红悄然从耳垂蔓延到她的小脸,“你这里的景观真好,能够望江。” 安夜辙轻笑出声,不再逗她,声音喑哑,“要不你也来过来安氏,我保证给你一个能够望江的办公室。” 以凌愣住,分不清安夜辙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地给她建议。 她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金灿灿的云江上,夕阳的余晖投洒在粼粼的江面上,如渡了一层黄金般耀眼。 “我才不要。”以凌撇嘴,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好心没好报。”安夜辙松开手臂,似是有些不满。 以凌收回视线,转身望着安夜辙黑曜石般的瞳孔,想说什么转移开话题。 她秀美轻蹙,似乎真的是在认真地思考着,直到脖颈上传递过来另一个人的提问,才回过神来。 安夜辙的手已然贴在她的颈边,拇指顺势而上划过那张被暮光笼罩着的脸颊。 天际淡黄的余光笼罩着她白皙透亮的脸颊,他甚至可以看清上面极其细小的绒毛,黑发披散在肩头,乳白色的衣领将她的脸衬得似是某种可口之极的水果,鲜妍明媚,透出诱人的光泽。 以凌那对黑亮的双眸似是最纯净的水晶,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里面仿佛只容下他一个人的影子,他黑长的睫毛,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安夜辙几乎想也没想,倏然低头,薄唇覆上以凌的娇唇…… 她的后背抵着坚硬的钢化玻璃,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闭上眼睛,小手环住安夜辙的后背,脚尖微掂,迎承着他的一切。 她被他半搂在怀中,嘴唇微启,慢慢闭上眼睛,恍惚中只觉得仿佛等了很久,曾经一度以为永远也不会再如此了。 拥吻的程度逐渐加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熟悉的气味近在咫尺,仿佛被紧紧环绕住一般。 直到过了许久,以凌已经无力招架,身子半倚着安夜辙,他才不情愿地离开她的唇瓣。 “累了?”看着以凌红扑扑的脸颊,安夜辙戏谑地调侃。 以凌没好气地瞪着他,干脆整个身子都靠在他的怀里,他也不恼,安然享受这温香软玉在怀。 “哼,还不是托你的福。” 安夜辙吻了吻以凌的秀发,一把抱起她放到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小脸,如上好的丝绸般滑腻,“再等一会我们就回去。” 话落,他已经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敲了几下键盘,又在几份文件上签好名字,再次走到以凌跟前。 “走吧。”他伸出手牵起以凌的小手,把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以凌站起来,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边,“哎,你今天怎么过来发布会了?” 她终于记起她要问的问题了,今天早上他的露面完全就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想见你。”男人的声音云淡风轻,一路握着以凌的手走进电梯。 以凌的心跳慢了半拍,“我们这不是早晚都在见吗?” “你不觉得今天早上很惊喜吗?”安夜辙低头望着她,弯起唇弧。 “不是惊喜,是惊吓。”以凌回答得很快。 这么一位瞩目的大人物亲自到场,看着当时在场记者的那股兴奋的模样,她就有些担忧,怕发布会的注意力都被安夜辙给夺去了。 “这么容易就被吓着了?”安夜辙继续嘲笑她,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 司机小刘已经等在了跑车旁边,看到安夜辙,又狐疑地看了以凌一眼,朝两人鞠了一个躬,打开后座的门。 车厢里萦绕着舒服的凉气,以凌随意地向后靠,“对,你总是给我惊吓。” 安夜辙嘴边的笑意更深,伸手搂住以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那我以后尽量多给你惊喜。” “还是不要了。”以凌眼珠子转了一圈,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安夜辙追问。 “你的惊喜通常都是惊讶。”以凌眨了眨眼,把玩着垂在脸颊边的秀发。 她的头发又开始长了,想起三年前,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长发给剪掉,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这个发型。 可是现在,她竟然有种想要把头发再次留长的心动。 “你的价值观很有问题。”安夜辙下结论。 “对,所以你应该站在我的角度来思考。” “不应该是你站在我的角度来思考吗?” “……。” * 回到公寓后,以凌没想到安夜辙的动作这么快,唐嫂竟然已经搬来了宿舍,而且还煮了她最喜欢吃的菜式。 唐嫂看到以凌也是很激动,她的声调隐着一丝哽咽,“江小姐。” 以凌朝她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千言万语想问想说最后只吐出了一句话,“唐嫂,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她没想到还会见到安夜辙,更何况是当年照顾他起居饮食的唐嫂。 两人说了一会话,唐嫂便离开了。 她现在住在他们这层公寓的下一层,来往很方便,却又能够给更多私人空间她和安夜辙。 半躺在床上,以凌翻了翻手上的时装杂志,突然对身旁的安夜辙说,“我已经买好礼物了,明晚我们下午的时候就过去吧。” 安夜辙似乎思索了一会才知道以凌在说什么,“我明天再挑一瓶酒送过去,第一次见岳父,总要留个好印象。” 以凌瞪大眼睛?岳父? 其实不用他表现,江昊天对他的印象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只要对方有财有势,他都不会不喜欢。 “你别把我们已经结婚的事告诉他。”以凌突然有些紧张。 万一安夜辙说出了他们的关系,她的父亲说不定马上公布天下,到时她可就真成了大明星了。 “ine,我会等你慢慢接受我们的关系,可是,我不希望太久。”安夜辙叹气,算是答应了下来。 以凌笑着搂住他健硕的胸膛,蹭了蹭他的上衣,“嗯,不会太久的。” 她趴在安夜辙的胸前,男人浑厚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心间,她沉醉地闭上眼睛,直到耳边响起戏谑的嗓音,“ine,先别睡,我们做点其他的,嗯?” 以凌倏然瞪大双眼,离开安夜辙的怀抱坐起来,床铺很大,她与安夜辙拉开一米的距离,仍然没到床的边缘。 “我好累。”以凌把一个抱枕搂在怀里,打起了同情牌。 安夜辙的体力简直就是无上限,一做几乎就是一整晚,每次她都被弄得半昏半睡过去,第二天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 虽然明天是周末,可是也绝对不能让他再折磨她了。 “ine,你就躺在那里,累的活我来,你只管好好享受。”安夜辙诱哄着她,一把捞过以凌柔弱的身子把她压在身下。 “哎,安夜辙…”话还没说完,安夜辙的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耳唇,舔舐啃咬着,大掌熟练地伸进以凌滑腻的睡裙内,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 以凌脸蛋涨得通红,在男人一阵阵的挑拨下,身子渐渐柔软下来,安夜辙的唇落向她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最后准确地攥住唇上的嫣红。 ……。 * grandsportvitesse缓缓驶入江宅。 管家恭敬地弯腰打开车门,以凌却僵在里面没动,“安夜辙,我有些紧张。” 她扯住安夜辙的衣袖,声音微弱,盈盈的眸光直直地望着他。 安夜辙转过头来,温柔地笑开,“别怕,我在。” 话落,便牵着以凌下车。 这一句深情的话,随着淡淡的微风飘入了她的耳廓,落进了她的心间。 她觉得江宅的满园春色,也不及安夜辙在她眼中那般的耀眼。 他一直都给着她浓浓的安全感,只是彼时的她却未曾在意一分一毫。 以凌跟在他的身边,回握住他温暖的大掌,嘴角弯起灿烂的笑容,对的,他在,他一直都在,这么强大的男人在支撑着她,她又怎么能懦弱呢。 两人走进大宅,以凌一眼便落向正坐在沙发上聊着电话的罗心宜,罗心宜看见她,马上匆匆说了几句后挂掉电话,走到两人的面前。 “哟,你这丫头,舍得回来了?见你一面真是难。”罗心宜垂眸望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又说,“安先生,快过来坐。” 容姨很快端上来两杯茉莉花茶,罗心宜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茉莉花树,笑意盈盈地开口,“安先生啊,以凌从小到大就喜欢喝茉莉花茶,你看外面那棵茉莉花树,以前啊,那茉莉花树是不会长得如此繁盛的,因为以凌这丫头老是跟她哥哥爬到上面摘茉莉花,真是调皮。” 。安夜辙有些心疼地看向以凌,难怪在美国,以凌那么喜欢看着别墅外的茉莉花树发呆,原来是因为思念。 “妈,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还笑话我!”以凌嗔怒地看着妈妈,心情愉悦起来。 “你呀,还是小的时候乖一点,会经常黏在我身边,现在呢,都忙着去恋爱了,家也不爱回了。”罗心宜的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目光暧昧地看向安夜辙。 “伯母,我以后会多带以凌回来的。”安夜辙搂住以凌的肩膀,朝罗心宜安慰地浅笑。 “哟,这孩子真懂事,以凌要是有你一半的孝顺就好了。”罗心宜赞许地点了点头。 以凌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哪有妈妈这样挪揄自己的女儿的。 “妈,爸和哥呢?”以凌一问完,大门便从外面被打开。 江以东和江昊天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三人聊得如此开怀,江以东愣了愣,然后才说,“我和爸刚回公司处理点事情,所以才这么晚。” “不晚不晚,以凌也才刚到。”罗心宜站起来,和容姨一起端菜出来,气氛融洽。 安夜辙牵着以凌的手站起来,把两份礼物送到江昊天的面前,江昊天难得的笑了出声,目光赞许地朝两人点头,看得出来他今晚的心情的确很好。 以凌心里沉沉压着的大石终于放心地落下。 餐桌上的气氛一直保持着静谧,晚餐结束后,江昊天便把安夜辙单独叫进了书房。 以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淡淡地笑着,揉着以凌的秀发,“别担心。” 她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跟随着安夜辙,直到他走上二楼。 江以东敲了敲她的脑袋,把她的目光拉回,“哥,你干嘛敲我。” 她瞪着哥哥,跟着他走到江宅外面的花园。 绚烂的廊灯一盏一盏地绽放着灿烂的光芒,淡淡的茉莉花味扑鼻而来,两人踩在茶色的石子路上,来到那棵茉莉花树下。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以凌停下脚步,望着昏黄的灯光下哥哥俊逸的脸庞。 “以凌,你决定了,是安夜辙?”江以东目不转睛地看着以凌,不愿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以凌莞尔,嘴边的酒窝明媚动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以东愣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以凌如此灿烂的笑意了,看来安夜辙在她的心中,的确是很重要。 “哥,我现在真的很好,你放心吧,倒是你,怎么没带你的未婚妻回来?”以凌抬头问他。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见到方静琳,可是又想知道两人现在到底是怎样了。 “江以东没想到以凌突然这样问,脸色沉了沉,过了一会才出声,”静琳的工作很忙。“ 他回答了,也好像根本就没有回答。 以凌不说,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 ”哦,难道你们一直这样吗?“以凌大约明白了两人现在这种关系,看着哥哥愣怔的表情,秀眉微蹙。 她当时答应和安夜辙结婚,就是为了哥哥。 虽然她不喜欢方静琳,可是既然她一定是她未来的大嫂,她愿意帮哥哥一把,让方静琳和安夜辙彻底地了断。 ”以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以东淡淡地说。 以凌没有听懂,一切?难道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好吗? 她没有再追问,因为安夜辙已经向他们走过来了。 ”辙,好好照顾以凌。“江以东敛下神色,朝安夜辙说。 ”阿东,我会的。“安夜辙搂住以凌的肩膀,抬手拂掉落在她肩膀上的白色花瓣。 ”哥,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坐进车里,以凌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安夜辙,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们结婚。“安夜辙言简意赅。 以凌瞳孔瞪大,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那你怎么回答?“ ”你猜。“安夜辙眉梢轻挑,斜睨着以凌。 他的脑海里回放着刚才江昊天跟他说的话。 ”安总,我们都是商人,就不说暗话了,我希望你能够娶以凌。“ 安夜辙没想到江昊天说得如此直白,愣了愣,旋即淡冷地笑开,”伯父,我会娶以凌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昊天有些挫败,他们江家家大业大,在a市扎根了上百年,名门望族,谁不是盼着望着能够在他们家分一杯羹,怎么到了安夜辙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那你希望是什么时候?“江昊天耐心地问。 ”伯父你放心,不会很久的。“安夜辙也耐心地回答着,只是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一时竟让江昊天无法揣摩他的用意。 这个男人,他看不懂,不过没关系,他的身份,足够当江家的女婿。 以凌这一次,终于没选错人了。 两人后来又聊了一些以后合作的问题,安夜辙都给出了中肯的意见,两人的交谈最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想猜。“以凌耍着小性子,他要她猜,她偏不猜,哼!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安夜辙也不妥协。 ”哎,真小气。“以凌侧首瞪着他。 ”跟你学的。“安夜辙学着以凌的语气,有些孩子气。 以凌微怒,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捏了一把,可是男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反而调侃她,”很舒服,再捏捏。“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撅起嘴,”安夜辙,我觉得你越来越无赖了。“ ”谢谢赞赏。“男人显然把无赖当成了褒义词。 ”安夜辙,我不是在赞你!“以凌愠怒,咬牙切齿。 直到两人回到公寓,以凌也没有理睬安夜辙。 安夜辙沐浴完出来,看着以凌鼓着小脸,仍旧在生着闷气,走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子,却被以凌一把推开。 ”真想知道?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安夜辙劣性不改,又在耍着流氓。 以凌看着他,深黑的浴袍穿在他的身上迷人之极,胸膛一片裸露的肌肤仍旧在淌着水,在吊灯的笼罩下一片魅惑。 ”我不要。“以凌扭开头,一把挪过枕头躺在床上。 ”那我吻你一下好了。“话落,安夜辙的唇便贴上了以凌粉嫩的脸颊,很快又离开。 温热的触感靠近又骤然离开,以凌踹了身后的安夜辙一脚,翻身对上他深邃的瞳孔。 安夜辙叹了一口气,侧身躺下来把她轻柔地抱在怀里,”我说,我以后会娶你,但不是现在。“ 以凌纤长的睫毛一掀,落下一个淡淡的阴影,她直愣愣地抬眸,”那我爸还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都是一些商人之间的闲聊。“ ”哦,你们该不会密谋着什么吧,无奸不商这道理我懂的。“ ”你才是奸商!“ ”我不是!“ ”你就是!“ ”……。“ * ”ine,这组片你表现得很好,期待和你的下次合作。“摄影师keney拿着单反,把照片回放给方静琳看。 ”keney,是你拍得好。“方静琳笑了笑,谦虚地应他。 ”那也要模特上镜,我才有那个机会拍好片。“keney眼里是对方静琳毫不掩饰的赞赏。 ”谢谢,那我们下次合作再见。“方静琳朝他点了点头,戴上墨镜往摄影室外走。 ”ine,现在是回工作室吗?“助理amy跟在方静琳的身边。 ”不,我去安氏一趟。“她坐上奔驰轿车,脸上的神色冷淡。 amy想劝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她说,”ine,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安氏。“ ”amy,我只想见他一面。“ 之后,她又打了一通电话,让对方准备好。 安氏。 ”总裁,方小姐现在在一楼大堂,说见不到你就不走。“linda站在办公桌后,脸上的表情纠结。 从上周开始,总裁就吩咐她不要再让方小姐上来办公室,可是这回,方小姐说见不到总裁就不走,前台的小姐怎么说她都不离开,已经开始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以前,总裁对方小姐是最宠爱的,怎么才几天,就不待见人家了呢。 难道是因为那位江小姐? ”那就让她一直在那里吧。“安夜辙揉了揉太阳穴,冷冽地开口,继续埋头工作。 来到地下停车场,安夜辙一踏出电梯便被方静琳拦住。 ”neil,我不要分手。“方静琳一身纯白的露肩连衣裙,柔弱的样子惹人怜惜。 她的瞳眸水盈盈一片,浸满的泪水似要夺眶而出。 ”静琳,你这又是何必呢,快回去。“安夜辙若有若无地皱了下眉,绕过方静琳向前走。 停车场里安静极了,只余方静琳低低的啜泣声。 ”neil,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我不要离开你。“方静琳跟上安夜辙的步伐,扯着他的衣袖。 没有了他,她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一直以来所努力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边,足够配得上他。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离了原来的轨道。 ”静琳!我再说一次,不要任性了,以东会好好对你的。“安夜辙转过身,弯下腰按住方静琳颤抖的的肩膀,语气温柔,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方静琳抬眸,直楞地望入那双淡冷的瞳孔,里面的寒冷似要喷爆而出把她凝固。 他对她,从来都是冷漠的。 ”neil!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江以凌可以,我不可以!“方静琳隐忍不住嘶吼出声,紧紧搂住安夜辙的后背,不让他离开。 她有多妒忌江以凌,就有多恨她! 她从小就是方家的千金小姐,人生的未来前途顺坦,可是偏偏,她栽在了这个叫做安夜辙的男人身上。 她爱他,胜过任何的一切。 可是那又怎样了,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对她动心过。 所以她等,她一直等,她相信,他终会被她感动的。 可是她还没等到,江以凌就这样闯了进来,她夺走了本属于她的一切! 安夜辙听到方静琳的话,眉头皱得更紧,脸色沉冷。 ”静琳,只有她可以。“安夜辙稍稍用力便挪开方静琳的手臂,往自己的座驾走去。 方静琳愣愣地站在原地,泪眼朦胧中,无助地环住自己的双臂,看着心爱的男人一步一步离开自己的视线。 neil,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为什么你的情话,从来都不是对我说。 汽车发动的声音忽然响起,然后一阵倒车的响动,最后黑色的跑车驶出了车库。 一直躲在柱子后面的男人瞧了瞧外面的动静,把鸭舌帽按得更低,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才走出来。 ”方小姐,照片我已经拍好了。“ 方静琳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渐渐稳定下情绪,让男人跟着她坐进她的轿车。 ”你打算什么时候发布?“男人问。 ”安夜辙明天早上离开a市,你在后天发布到网上。“方静琳对他说,然后从一侧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里面是整整十万的支票。 男人点了点头接过,”绝对让你满意。“ * ”安夜辙,你要去哪里出差?“以凌从柜子里拿出几件男士衣物折叠好,放入行李箱中。 ”威尼斯。“安夜辙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ipad在翻阅着股票资讯。 ”哦,跟哪个名模啊。“以凌的声音酸酸地,脑海里掠过不久前看到的那本安夜辙和vivi同游巴厘岛的杂志封面,脸色微冷,手上的动作僵滞。 ”嗯,linda。“安夜辙终于抬眸,饶有兴趣地盯着蹲在地上的以凌,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意。 以凌果断地把一条小内向安夜辙扔去,正中他的胸膛,”安少果然艳福不浅。“ 安夜辙笑得更加魅惑,”那是,所以你要把我牢牢看好了。“ 以凌瞪着他,怎么也不解气,把刚收拾好的衣服全扔回到衣柜里,”你自己收拾,哼。“ ”那我nda过来收拾。“安夜辙继续逗她,眸色缱绻盎然。 ”安夜辙!“以凌站起来,怒不可遏地又抓起一个枕头朝他扔过去,这次被安夜辙成功地躲开了,滚了两滚落到了地上。 ”linda快要结婚了。“安夜辙收住笑意,认真地说。 ”你是不是想说,可惜新郎不是你。“以凌烦躁地继续帮他收拾,心里的郁结散去了不少。 ”新郎的确不是我,不过我可没觉得可惜,你的新郎不是我,我才觉得可惜。“安夜辙又开始说他独有的安氏情话了。 以凌囧,谁要他当新郎! 她低着头,一直低着头,脸蛋已经红扑扑了,她不要让安夜辙发现她竟然在害羞。 安夜辙一早就看穿了她,也不再调侃,目光落回到ipad上,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第二天早上。 以凌的心情特别好。 因为她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用见到安夜辙。 她昨晚就已经开始兴奋了。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 安夜辙半个月不在a市,离开前肯定是毫不留情地把她折磨了一番。 于是,安夜辙直到深夜仍然在她身上默默耕耘着,她已经不记得她哭了几次求了她几次了,印象中,她好像看到天亮了安夜辙才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ine,好好照顾自己。“安夜辙换好衣服,俯身点了一下以凌的娇唇,不满意,又点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知道啦,你快走。“以凌睡意浓烈,闭着眼睛下逐客令。 她九点还要去上班,天啊,她昨晚根本就没睡过! 安夜辙宠溺地笑,才离开公寓。 * 第一个没有安夜辙的日子,以凌过的很舒坦。 晚上下班回来后一个人办公,一个人沐浴,一个人霸着足足可以容纳五个人的kingsize大床。 可是心里的寂寞,还是会在深夜的时候表露出来。 今晚,她竟然失眠了,安夜辙也没有打过电话给她,而她也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 两人似乎断了联系一样,令以凌恍惚觉得,他们结婚后的日子其实只是一场梦,只有看着这豪华的公寓,才有真实的感觉。 第二天以凌难得早早地回到公司,还没踏进茶水间,便被里面在讨论着的声音顿住了步伐。 ”你说真的吗?名模方静琳竟然倾心于安少,他不是江公子的未婚妻吗?“ ”这网上都登出来了,听说啊,安少和方静琳一直都在秘密交往着。“ ”……“ 后面的讨论以凌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攥紧手中的马克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电脑,”安凌集团总裁安夜辙的初恋情人竟是即将嫁入豪门的国内第一名模方静琳,安凌酒店是安少为方静琳小姐建造的酒店。“ 以凌看着弹出来的大标题,瞳孔瞪大,手指颤抖地点开链接,久久不能回神。 方静琳的英文名竟然也叫ine,而且她和安夜辙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而且是校友,难怪两人的关系一直以来如此亲密。 网页上还有安夜辙这两年和方静琳亲密交往的照片。 以凌心底涌上惧意,这一切发生得如此巧合,偏偏是在安夜辙出差后爆出这样的新闻,实在是不能不令她怀疑。 只是,这篇报道说得有依有据,她的英文名竟然和方静琳一样,而且,这两年来安夜辙把方静琳保护得如此好……。 或许,安夜辙在公开场合与其他女人大秀恩爱,只是为了掩盖他和方静琳的恋情。 她眉头紧蹙,拿起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却突然间没有了勇气拨出去。 ine…。 方静琳也是ine……。 安夜辙,在你心里的,一直是她。 她愣愣地发着呆,网页上的照片很多,她还看见了方静琳昨天在安氏的地下停车场抱住安夜辙后背的照片。 她想起了昨日安夜辙的反常。 ”怎么这么晚?“以凌听到开门声,丢下手上的杂志。 安夜辙平时晚上如果没有饭局,六点就能到公寓,而今天,他竟然七点才回来。 ”公司有点事。“安夜辙的神色冷淡,松开颈间的纽扣走到卧室。 经过以凌身边的时候,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水味。 是chanelno5,她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也闻到过。 她蹙了蹙眉,瞥见安夜辙从卧室走出来,脸色阴霾,于是止住了想要问的话,到餐桌旁坐下。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安夜辙依旧体贴地为他布菜,她心里的不安感渐渐消散。 以凌是被一阵敲门声拉回思绪的,周芷欣从外面走进来。 ”以凌,看新闻了?“周芷欣坐到她对面。 ”看了。“以凌点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新闻。 ”你怎么还是这么淡定,安少和方静琳这样你不介意?“周芷欣比她还紧张,声音有些激动。 以凌沉默着,眨了眨眼才说,”我知道他们之前一直在一起,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江以东的未婚妻了,不是吗?“ ”可是这大众现在都知道方静琳一直倾心的都是安少,方静琳现在是风云人物了,江家那样的名门望族怎么可能还要她这个媳妇呢。“周芷欣条条有理地分析着。 以凌这才想起自己的哥哥,对了,她的哥哥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难道…… 她不敢想下去,或许这场新闻被爆出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不让方静琳嫁入江家。 一整天,以凌都思绪恍惚,江氏,方氏的股票一路下跌,反而是安氏集团,指数越飙越高。 她无心工作,下班后打了一通电话给哥哥。 ”哥,怎么回事?网上怎么会突然爆出这样的新闻。“电话一接通,以凌马上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以凌,你别担心,这件事哥会查清楚。“江以东看着屏幕了一路下跌的指数,叹了口气。 ”那,那你现在怎么办?“以凌问。 他的哥哥突然就被戴了顶绿帽子,她很担心他。 ”看看方家那边怎么交代吧,爸也被气到了,说要解除婚约。“江以东揉着眉心,声音疲惫。 ”这么严重?这婚约不是说不能解除的吗?“她记得哥哥说这是老一辈一早就定下来的婚约,更改不了。 ”事在人为,这次的事闹大了,爸不会接受方静琳了,以凌,你不用担心,哥会处理好的。“ 挂掉电话,以凌仍然惴惴不安,霍欣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接下,也是问她今天早上爆出的新闻,两人约了个地点出来见面。 ”以凌,怎么会这样。“霍欣焦虑地问她。 今天早上,她一上网便看到了大篇安夜辙和方静琳的报道。 她一直都知道,ine就是以凌,怎么可能会是方静琳呢。 ”我也不知道。“以凌耸了耸肩,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思索了一整天,也不敢把自己的猜测确定,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那,那安夜辙呢,他怎么也不出来澄清一下。“她本来以为安夜辙肯定会出来否定这个新闻,但这一整天下来,都没有一点动静。 ”他今天早上出差了。“以凌回答,目光落向窗外茂盛的梧桐树,灿烂的骄阳一层层地穿透枝桠投射下来,一片和熙,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却是如坠冰窖。 ”什么?他这个时候去了出差,那这件事怎么办?“没有了当事人的澄清,那这件事肯定会被继续夸大下去,对方氏江氏甚至是安氏都不会有好的影响。 ”我听哥说,爸要取消婚约,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以凌皱眉,脸色微沉。 ”取消了也好,反正你哥和方静琳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以凌的心”咯哒“地跳了一下,如果哥哥和方静琳真的取消了婚约,那么她和安夜辙结婚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以为只要安夜辙单方面与方静琳分手,方静琳就会安然地和她的哥哥在一起,可是却低估了方静琳对安夜辙的感情。 霍欣见以凌默不吭声,以为她是在伤心,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以凌,你别太伤心,那新闻都夸大了很多呢,ine明明就是你,安夜辙心里的人一直是你,不是方静琳。“ ”霍欣,我突然不确定,之前如此贸然地答应与安夜辙结婚,究竟是不是错了。“ 现在的她觉得,真的是错的离谱……。 如果婚约真的取消了,她和安夜辙又该怎么收场呢…… ”以凌你说什么呢,既然结婚了,你就该相信他。“霍欣皱了皱眉,虽然安夜辙这两年来得确是花心了点,但他对以凌的感情,她在三年前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以凌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强忍住心底的酸涩,她突然间好想哭,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让这样一些事把自己击垮。 霍欣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的心情也不好,方氏的股票今天跌得如此厉害,方浩扬的电话也打不通,估计他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了。 * 方宅。 ”浩扬,我要取消婚约。“方静琳倚在栏杆上,指尖端着一只高脚杯,里面是腥红的液体,晃了晃,对站在他身旁的方浩扬说道。 ”你知道的,妈不会允许的。“方浩扬扯了扯颈间的领带,一脸的阴沉。 今天他已经投入了大把的资金去救市,算是挽回了一点。 可还是在股东大会上被人喷了一通。 ”我不管了,从小到大我哪一次没听过她的话,这次,我是真的会嫁给江以东。“方静琳抬眸,眼底一片决绝。 江以东,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男人,外表俊逸,性格温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可是她,就是对他没有感情,她的心,全部都搭在了那个叫安夜辙的男人身上了。 她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损害自己家族的利益,就是为了安夜辙。 ”静琳,你明知道,安夜辙是肯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这样为了他放弃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值得吗?“方浩扬抿了一口指尖的香烟。 他一直都知道,安夜辙心里一直都有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姐姐。而江以东,他的性格外貌家世同样都是无可挑剔的,他的姐姐,嫁给他绝对不会委屈,她怎么就这么倔呢。 ”浩扬,爱情从来就没有值得与不值得,爱上了就什么都值得了,你不是也还深爱着霍欣吗?为了她和林心宜离婚,和林家反面,你不也觉得值得。“ 方浩扬哑口无言,的确,如果你爱一个人,真的是为她飞蛾扑火也不会觉得不值。只是现在,她和他的遭遇又怎么会相同呢。 至少他和霍欣是两情相悦的,而方静琳,一直都只是单恋着安夜辙啊。 方浩扬烦躁地挠了挠头,”你这次也做得太过了吧,安夜辙追究起来可是连我也保不了你。“ 想起今天早上的新闻他就生气,他姐姐的心思他一清二楚,能够做出如此事情的就只有她。 安夜辙现在是出差了,估计他一回来,又不知道在a市掀起什么风浪了。 他的手段铁腕狠辣,要是查到是方静琳在背后操纵着这件事,他真怕他会毁了她。 ”就让他追究好了,至少这样,我还能在他的心底留有一些痕迹,否则,我就真的在他的心中一点位置也没有了。“方静琳眨了眨眼睛,遥望着深幽寂寥的夜空。 微凉的夜风吹起方静琳耳际的一缕黑发,瘦削的身影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吧,neil。 * 意大利。 ”安少,已经查出了发布新闻的幕后者,是。是方小姐。“连城把手上的图片放到桌子上,恭敬地站在一旁。 安夜辙吸了一口烟,脸色阴沉的可怕,眸光似是淬了毒的利刃森寒之际,”江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方老爷子一心想要解除婚约。“连城回答。 安夜辙沉吟了一会,袅袅的烟雾缭绕着他俊朗的眉目,他嘴角微勾,声音冷沉,”封杀了方静琳。“ 连城一颤,安夜辙从来也不会用如此无情的手段去对待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人。 看来这次,方静琳是犯了大忌了。 ”是,安少。“连城点了点头离开套房。 安夜辙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有这两年来他和方静琳亲密的照片,也有前天在地下停车场的画面,他盯着这些照片,突然一把把他甩到地面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接下。 ”爷爷。“他的声音平静下来。 ”网络上发布的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嗯?你在a市究竟都给我做了些什么你!“一听到安夜辙的声音,远在美国的安元劈天盖地地开始数落自己的孙子。 ”爷爷,什么时候你也相信网络上这些东西了?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安夜辙的神情温和下来,向安元解释。 ”哼,你还真当我老了是吧,这照片是真是假我这老爷子还看不出来?你平时怎么玩我不管你,可是怎么也不能玩到别人的未婚妻上!“安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爷爷,你别生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今天吃药了吗?护士有按时给你打针吧?“安夜辙声音放柔,把话题转移开。 ”哼,你最好马上给我处理好,要不然马上给我滚回来。“安元不上当,这小子每次闯祸了都会把话题转移开,真是当他老了是吧! 安夜辙又说了几句好话哄着他才挂掉电话。 认真地看了看波动得厉害的股票走势,他又把连城叫了进来。 ”安氏那边怎样了?“ 虽然安氏的股票没有江氏和方氏跌得那么厉害,不过也多少受到了一些波及。 ”阿森已经安抚好那些股东了,暂时没什么问题,运营一切正常。“ ”网络上的照片马上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已经在处理了安少,不过这次照片发布的范围很广,传播的速度也很快,各大杂志媒体已经确定要把这件事上封面了,恐怕,不容易处理。“连城说得战战兢兢,怕一个不小心安夜辙那他来出气。 ”不容易也要给我处理好!谁敢发布照片tmd给我把他送进监狱!哪间杂志社敢给我上封面,我让它马上倒闭!“安夜辙捏灭指尖的香烟,眼底一片阴鸷。 ”是,安少。“连城惶恐地点头再点头。 这还是第一次,安夜辙如此地愤怒。 他愤怒的是,以凌竟然没有打电话向他质问什么。 难道她就这么不在乎他?还是因为,江家和方家要解除婚约了,所以她也理所当然地不用再呆在他身边。 ine,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 江家。 ”以凌啊,爸和你哥在书房,你上去吧。“以凌踏入奖宅,罗心宜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示意她到二楼去。 以凌点了点头,来到书房。 里面的争吵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以凌皱了皱眉,敲了几下门走进去。 ”爸,哥。“她走到哥哥身边,担忧地望着他。 ”以凌,来了?“江以东的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似在给她力量。 ”嗯。“以凌点了点头,看向父亲。 他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愤怒,面上的皱纹更加明显地凸出来,他的父亲,真的老了。 ”以凌,安夜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他怎么还和方静琳这样?“江昊天抬头,微冷的目光投向以凌。 ”我不知道。“以凌沉默了许久,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为什么方静琳也是ine,那么他心里的ine,究竟是谁了。 忽然之间,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了自信。 ”不知道?他呢,我不是叫你跟他一起过来吗?“江昊天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地盯着以凌。 ”他去出差了。“以凌撅着小嘴,小心翼翼地回答。 ”爸,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心人有意而为之,你说的解除婚约,我同意,方家那边也是同意的,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江以东看不得以凌委屈,继续刚在与父亲的话题。 ”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那样的女人,不配嫁进我们方家,以凌,我要安夜辙的一个解释,他回来后,你和他来见我。“江昊天下命令。 以凌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股票稳定下来了?“江昊天看向江以东。 ”爸,放心,一切已经回复正常了。“江以东回答。 ”嗯,你们出去吧。“ 两人离开书房后,江以东不放心她,劝以凌留下,”以凌,今晚留在这里吧。“ 以凌低头,看着地面上光滑的瓷砖,默然地点头。 也好,她现在也不想回去安夜辙的公寓,她要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理清,她要想想未来的路。 半躺在床上,以凌环顾着熟悉的装饰,两手环在胸前,目光微愣。 她的卧室,有一个小阳台,外面就是那棵茂盛的茉莉花树,所以她的房间里,总是盈满淡淡的茉莉花香。 敲门声响了几下,罗心宜走了进来。 ”以凌啊,我叫容姨煮了你最爱的莲子糖水,快尝尝。“罗心宜端着一碗色泽香浓的甜品进来。 以凌浅笑着接过,”谢谢妈。“ ”哎,以凌你告诉我,网上说得事情都是真的?“罗心宜坐在了床边,关切地看着以凌。 以凌用勺子送了一颗莲子入嘴,慢慢地开口,”妈,我也不知道,不过照片,是真的。“ 今天她对于这件事回答得最多的便是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迷茫,所以恐慌,所以无助。 她怕她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代替品,她不敢打电话去问安夜辙,她怕他的答案,最终会让她失望透顶。 罗心宜显然有些意外以凌的回答,拍了拍她微冷的小手,秀眉微蹙,”以凌啊,那你也别想太多,今晚好好休息,这件事你哥会处理好的。“ 罗心宜没有得到回答,有些气馁,她担心的是以凌再一次受到伤害,她的女儿啊,她疼她到了心坎里,看不得她有一丁点的不开心,而这次,显然她已经被深深地伤害到了。 偏偏她这个做妈妈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妈,我没事,你早点睡。“以凌很快把糖水吃完,罗心宜再三叮嘱她别胡思乱想才离开。 * amy坐在沙发上,桌子上的几部手机不断有电话打进来,她干脆直接不理会。 ”ine,现在你的广告约,片约全部被抽起了,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很恐慌,你快想想对策。“amy望着一脸从容的方静琳,眉头皱的紧紧。 这一个晚上,方静琳的工作全部被停掉了。 已经拍好的广告无缘无故被投诉,谈好的合约对方宁愿赔钱也坚持要违约,即将发布的写真集竟然也被赞助方给突然撤销……。 ”amy,没有对策,公司打算怎么办?“方静琳倚着沙发,神情平淡,似乎这些事情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 ”陈总说要和你解约……。“amy的声音越来越小。 ”呵。“方静琳端起高脚杯,把腥红的液体一饮而尽,喉咙跳了一下,她皱眉。 安夜辙你的手段,果然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呢。 其实就凭网上的这样一桩新闻,根本就不能搞垮她,可是偏偏,他插手了。 ”ine啊,要不你去求求安总吧,或者看在以往的旧情份上,他会帮你一把。“amy继续劝说着。 ”amy,没用的,他就是要搞垮我,明天我就去公司解约。“方静琳摆了摆手。 既然他要这样对她,那她就坦然接受好了。 只是江以凌,我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明天,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 第二天,以凌醒得格外地早,她洗漱好来到客厅,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 她有些心虚地踱到餐桌旁,罗心宜看见她,朝她扬了扬手,”以凌,起来了啊,快过来吃早饭。“ 以凌坐到了哥哥身边,拿起勺子把碗里的粥送到嘴边。 她有些动容,以前每一个早晨都是如此地温馨,而过了七年,她依旧是如此贪恋这份久违的亲情。 哥哥见她吃完后,主动地让以凌坐他的车去上班。 以凌应了下来,昨天她没有开自己的宝马,是打车过来的。 而江宅位于高级别墅区,就是走出这一个区域都已经是要大半个小时了。 路上的车况一路顺畅,以凌和哥哥坐在后座,两人都若有所思着什么。 ”哥,你和方静琳解除婚约了?“以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问江以东。 ”嗯,方家那边已经同意了。“ ”那些照片报道,究竟是谁发布的?“以凌又问。 江以东沉默了下来,脸色冷沉,下巴紧绷。 以凌看着哥哥,有些害怕,难道真的是方静琳? 除了她,她觉得在这件事情里,谁都没有捞到好处。 ”是方静琳?“以凌仍然想要确切的答案。 江以东下巴微点,算是默认。 宝马轿车还没开到蓝雅门口,司机便在马路对面停下车子。 他扭过头来说,”少爷,蓝雅那边埋伏了很多记者。“ 江以东皱眉,问,”怎么回事?“ 他自顾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最新的新闻,以凌好奇地凑过头去看。 ”江二小姐江以凌疑似小三,插足安夜辙和方静琳的恋情“的大标题倏然闯入了她的实现。 江以东没有按开网页,急忙关掉手机,看着以凌,”以凌…“ ”哥,你给我看!你给我看!“以凌一把抢过江以东的手机,翻开刚才的网页点击进去。 全是她和安夜辙的亲密的照片,还有一些完全夸大了事实的报道。 ”江以凌无耻勾引安少“ ”江以凌为了成功嫁入安家,竟使手段让自己的哥哥与方家联姻“ …… 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一个一个字地跳入她的瞳眸,江以东一把抽掉她手里的手机,吩咐司机,”回江宅。“ ”不,哥,送我去景澜园。“以凌深吸了一口气,淡冷地开口。 景澜园是安夜辙的公寓所在的小区,她需要回去,她现在没有心情面对任何一个人。 江以东担忧地看着她,直到司机又询问了一遍,江以东才点头,”去景澜园。“ 车厢里一片静默,以凌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目光直愣愣,无一丝神采。 江以东一直在她的旁边打电话,吩咐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又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回到公寓后,以凌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到一个大的单肩包里。 手机已经被她扔在了一边,它一直在响着,以凌也不理会,直到出门前才拿起来。 霍欣的,周芷欣的,方隽彦的,都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还有一条信息。 ”12点秘密咖啡厅见,方静琳。“她愣了愣,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匆匆跑下楼开车来到咖啡厅。 方静琳已经坐在了那里,她戴了一顶鸭舌帽,脸上也挂着一个大墨镜,但以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来了?“见到以凌,她拿掉脸上的墨镜,眸光冷淡地凝睇着她。 有侍者上来询问,以凌点了杯摩卡后便坐到方静琳的对面。 ”你想怎样?“以凌单刀直入,直切要点。 ”没想怎样,就想看看你现在落魄的样子。“方静琳勾唇冷笑,微眯的眸子里射出冷冽的寒光。 ”那真是要让方小姐失望了,我还没到落魄的程度。“以凌一直保持着浅笑,姿态优雅。 ”哼,江以凌,你比我想象中的强大。“方静琳挑眉,斜睨着她。 ”谢谢赞赏,方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以凌下巴微点,接过侍者端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 很苦很涩,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江以凌,我曾经为安夜辙挡了一颗子弹,那一刻,我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方静琳慢慢地开口,神情陷入回忆当中。 八年前,那时她还呆在安夜辙身边。 有一次跟着他到意大利出差的时候,他们遭到了袭击,而她,毅然在那颗子弹穿透他的胸膛之前,挡在了他的前面。 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他为她担忧。 以凌愣住,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不知道。“ ”江以凌,我能为他死,你呢,你能吗!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方静琳的语气激动起来,声声冰冷的斥责一字不落地击溃着她的理智。 为他死?她能吗? 不,她不能,她爱自己胜过任何一个人,所以,她不会。 她甚至不确定,她爱不爱他,爱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太遥远了。 她又怎么会再爱呢。 她是羡慕方静琳的,她能够无所顾忌地给予安夜辙毫无保留的爱,她才是那个真正配得上安夜辙的人。 而她,无法给他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地接受着安夜辙给她的宠爱,她也安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对,我不能,所以呢,你究竟想怎样。“以凌平静下来,声音有一丝喑哑。 ”我要你离开a市,否则,我就把你的过往公诸于众。“方静琳递过来一份文件,白色的碎钻指甲盈盈发亮。 以凌接过,并没有马上打开,心里隐隐猜到里面的内容,”方静琳,你在威胁我?“ ”没有,我是在和你交易。“方静琳淡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我说不呢。“以凌望着她,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你不会的。“方静琳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不急不缓,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方静琳,就算我离开了,安夜辙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以凌挺直身板,垂眸扫了一眼白色的文件袋。 ”那又怎样了,你离开了,一切都好办。“方静琳一如既往地高贵优雅得无可挑剔。 以凌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安夜辙这样一个男人,又岂是她们两个小女人能够控制的。 ”好。“以凌答应下来。 一把拿过桌子上的文件袋,没有再看一眼方静琳得逞的笑容。 她没有再开那辆宝马,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麻烦去机场。“ 说完后,她打开了那份文件袋,认认真真地看着,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机票。 是下午三点飞往澳洲的。 方静琳,你还真是机关算尽啊。 登机前,她给霍欣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自己没事,不要担心,她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回来。 又给周芷欣发了一条信息。 最后才打给了方隽彦。 ”彦子,我要辞职。“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回答。 ”以凌,我看到报道了,你…“方隽彦浏览着网页上的图文,俊脸阴沉得可怕。 ”彦子,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现在必须要离开a市几天,辞职的事我是认真的,挂了。“ 说完不等对方出声她便关掉手机。 ”各位旅客,rn215飞往巴黎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请各位旅客到c12登机口进行登机……“ 以凌戴上墨镜,慢慢地走到登机口…… * 以凌离开的第二天,安夜辙匆忙结束了意大利的工作提前回来。 从机场里出来,各路记者纷纷一拥而上。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里,安夜辙被保镖团团护住,他黑超遮面,却依旧掩不住他满身的疲惫。 ”安少,请问你对最近频繁爆出的新闻有什么看法?“ ”安少,请问你和方静琳真的是情侣关系吗?“ ”安少,江以凌是不是你和方静琳之间的第三者。“ 安夜辙冷峻的眸光透过深棕色的墨镜冷冷地射向那位记者,记者倏然颤了一下,讪讪地闭上嘴巴。 坐进跑车,安夜辙冰冷的声音如极地冰锥,”连城,刚刚那个记者,我要他滚出a市。“ 连城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恐惧得要命,”是,安少。“ ”她呢。“ 连城愣了会,才知道安夜辙问的是以凌。 ”额,江小姐昨天离开了a市,去了巴黎。“ ”哼,很像她的作风。“安夜辙冷笑,眼底的冷漠更甚,又问,”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方静琳现在已经无法再模特界立足了,昨天的新闻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今天发布的…。“连城没有再说下去。 ”尽快处理好。“安夜辙下巴微收,让连城继续报告公司的事情。 * 蓝调酒吧。 方浩扬倚着包厢粗糙的墙壁,目光淡寒地投向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的安也辙,”辙,收手吧,她是我姐,让她离开g。sexy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安也辙皱眉,眸光胆寒,方静琳比他想象的还要胆大,竟然敢把他和以凌的事情给公布出来,他真是小看她了。 这次,他一丝机会也不会给她。 要不是看在她是方浩扬的姐姐,他早就把她处理掉了。 现在,他只是把她送出国,已经是最轻的教训了。 ”收手?方浩扬,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收手吗?“安也辙吸了一口香烟,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下飞机看到铺天盖地他和以凌图文并茂的报道,tmd他不管方静琳曾经如何挺身而出救了他一命,任何人伤害到了ine,他就绝不放过。 方浩扬沉默了下来,他能理解安也辙,连续被人摆了两道,如果是他,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他是方静琳的弟弟啊,不护着姐姐,他还能怎么办。 她怎么就如此偏执了,赌上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让自己与安也辙的距离越来越远罢了。 ”念在她曾经为你拼了命的份上,让她留下来吧。“方浩扬抬手,松开领间的纽扣,露出浅麦色的肌肤。 ”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浩扬,正是因为我念着旧情,给了她太多机会,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安也辙分析道。 他可以如对其他女人那样宠她,给她名利,可是偏偏她不知足,妄想要更多,这是他最讨厌的。 昏暗的包厢,方浩扬挪动脚步,坐到安也辙的对面,”我姐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作为方家的人,我不会让她出国的。“ 方浩扬态度冷硬,他的姐姐不过是因为太爱安也辙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这让他想起了林采儿,这个和他有过两个月夫妻关系的林家千金。 他们的手段都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爱的男人,可是,爱这种东西,是要在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能摩擦出火花。 ”浩扬,为了她,你要和我作对?“安也辙眸光一眯,犀利地落向安也辙。 他和方浩扬在同在哈佛念书,正是因为方浩扬,方静琳才认识到了他。 ”辙,我就是不希望我们变成敌对的关系,所以我今天才来的。“方浩扬抬眸,也看向安也辙。 ”不可能。“他侧首,目光落向正推门进来的江以东身上。 江以东坐到了安夜辙旁边,翻出一个高脚杯,把已经开了的名贵红酒倒出,”在说什么?“ 他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便径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似是全然不觉其他两人之间冷冽的气氛。 ”阿东,我不会让我姐出国的。“方浩扬说,也端起桌上的红酒倾喉而下。 ”你阻止得了吗?“江以东神色冷淡,靠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 安夜辙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全面封杀了方静琳,今天还让人把她安排出国。 这个男人,还真是从来也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绝情过,这一次,他的手段如此狠辣,该是因为以凌吧。 所以,他也不用插手。 他的妹妹有人护着,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阿东,连你也这样,静琳是你未婚妻!“方浩扬有些气愤,倾过身子质问他。 ”婚约已经解除了,浩扬,这件事,是静琳太过分了。“江以东垂眸,脸色已经冷淡,他的妹妹因为这件事受了如此的伤害,他又怎么能大度地不追究方静琳了。 今天中午,他的妹妹竟然出国了,这一次,她真怕她一走又是七年。 ”不管怎样,你们休想动静琳。“方浩扬落下狠话,站起来离开。 ”砰“,关门声响彻。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酒味荡漾着,安也辙问他,”江氏怎样了?“ 今天早上的新闻一放出,江氏的股票瞬间跌停板。 他马上投入大量的备用资金,安氏也帮忙暗暗操盘挽回了一点损失。 明天,情况应该就会好一点了。 ”还好,没倒。“江以东苦笑,点燃了一根香烟,静默了一会又说,”她出国了,你打算怎么办。“ ”等。“ 他都已经等了三年了,这一次,他又要再等多久呢。 ine,为什么每一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都会选择逃避,不选择去试着相信他。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深深感到挫败无力的女人。 可是偏偏,他的心就认准了她。 ”我爸很生气,他对你很失望。“江以东望着繁复的天花板,眸光里有淡淡的落寞。 ”当年,是他逼走ine的?“安夜辙不接话,问起了另一件事。 以凌七年前在a市发生的事情他早已调查清楚,难怪当时遇见她的时候,她会如此落魄无助,也幸好,她遇见的是他。 ”嗯,爸是幕后推手,那时她孤身一人在美国,我每天都担心得难以入眠,怕她一个人不懂得照顾自己,不懂得为人处世,现在看来,她的适应能力很好,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江以东慢慢回忆起过去。 他的妹妹,自小就养尊处优惯了,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她一个人到了美国究竟是怎么样,后来遇上了安夜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安夜辙不吭声,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他扯了扯嘴角,把红酒倒到高脚杯里,”你说,如果当时你不是要订婚,她会回来吗?“ 江以东愣住,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才说,”爸会让她回来的。“ 江昊天这几年表面上看去是对以凌不闻不理,可实际上,他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密切关注着,如果以凌身边的人不是安夜辙,怕也是会像他那样。 ”你爸当年创立江氏的手段,我可是听闻了啊,真是让我这个后辈望尘莫及。“安也辙轻笑,抿了一口酒。 ”哼,你的手段恐怕比他还要厉害。“江以东不客气地反驳他。 安夜辙这两年在a市可以说是叱咤商场了,说到手段,倒应该是他向他讨教才是。 ”你爸呀,姜还是老的辣,看他现在还不舍得退下来,就知道他对你还是欠缺信心。“ 江昊天虽然年迈,但仍然是江氏的董事长,手里握着过半的江氏股票,而且听闻,他还没有立下遗产。 ”他常说我做事不够狠辣,过于犹豫,但有时候他做事的手法,我真的不赞同。“江以东靠着沙发,剑眉微蹙。 ”你该多向你爸学学,他能够把江氏发展得如此蓬勃,就证明他的手段是正确的。“安夜辙对江昊天是敬佩的,在商场方面。 但其他方面,他对他没有一丝好感。 特别是他对以凌那份淡薄的亲情。 ”嗯哼。“江以东不置可否,把话听了下来。 的确,一个成功的领导者,最不需要的便是软弱,只有强者,才能不败。 * 法国,巴黎。 跨出机场大门,以凌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来,万里晴空下的巴黎并不如国内那么闷热。 她松了松脖子,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挑了间酒店住下。 充足的休息后,她挎着包包,闲散随意地漫步在巴黎的街道上。 巴黎的咖啡店几乎都是面对大道,座位很小,显得有些拥挤,但似乎并不影响巴黎人的悠闲和浪漫,一眼望去,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盎然的。 她挑了一间气氛很好的咖啡店,点了一杯经典的摩卡,一坐便是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朦朦胧胧地回过神来。 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凡尔赛宫,凯旋门,塞纳河,每一年,她都会独自一个人把这些地方走一遍。 今年,也不例外。 第三天的时候,她一如既往地去了心锁桥。 密密麻麻的锁头缠绕在铁丝上,以凌还是一眼就能看见那个金黄的刻着歪歪斜斜字体的,独属于她和安夜辙的锁头。 俯身,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铁锁,抹掉粘在上面的灰尘。 微风吹起了以凌的一片衣角,飘扬起一个弧度。 ”嘿,ine,又回来了?“fred伯伯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深邃。 ”对啊,fred伯伯。“以凌站起身,抹了抹有些湿润的脸蛋,搂住了fred伯伯孱弱的身子,嘴角扬起一个艳丽的笑容。 ”你这丫头,快过来坐,陪你fred伯伯好好聊聊。“fred伯伯把以凌带到自己的画架后面坐下。 以凌一直浅笑着,亲昵地挽着fred伯伯的手臂,和他一起坐了下来,感受着这繁华却不喧闹的风情。 fred伯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孤寡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大片,脸上的皱纹已经密布,看起来却仍然生气勃勃,精神抖擞。 他一个人在伦敦生活了十几年,每天以画画为生,可以说是,看尽了心锁桥的每一个风景,每一个过客。 现在心锁桥上并没有很多人,以凌开始和fred伯伯聊起了她这一年的境况,从伦敦,到a市。 黄昏的时候,有位客人来要求作画,以凌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竟然看到了乔莉。 乔莉显然也很意外看到她,”以凌,你怎么在这里?“ ”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过来。“以凌站起来,跟fred伯伯打了声招呼,和乔莉来到了塞纳河边。 墨绿色的河水微波荡漾,偶尔有小舟在上面划过,荡开一圈圈涟漪。 ”每年这个时候?有什么意义吗?“乔莉好奇地问她。 ”三年前,我是在这里离开他的。“以凌倚着栏杆,微风勾起她耳边的一缕秀发,露出她精致的侧脸,风情无限。 乔莉愣了愣,那个他是安夜辙? 她沉默下来,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追问下去。 那是以凌那段不被人知的过往,她向来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兴趣。 以凌转过脸看她,明白她的想法,笑了笑,”你呢,怎么来这里了?“ ”我父母都在这边,我偶尔会回来。“ ”原来是这样。“以凌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去?“乔莉问。 a市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她从网络上也知道了不少,但现在其中一位主角站在她的身边,她却感觉不到她的伤心,还是,她一直都是这么乐观? ”明天吧,你呢。“她已经决定好了,要面对一切了。 ”估计还要再呆一段时间,前几天的新闻我看了,你应该要相信安夜辙。“乔莉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她不知道以凌现在是什么想法。 但她很确定的是,安夜辙从来也没有如此重视过一个女人。 她江以凌,是个意外。 ”你很了解他?“以凌问,在她看来,乔莉似乎都安夜辙的一切都很熟悉,但却不亲密,难道他们是兄妹? 可是两人明显的姓氏不同。 ”他是我表哥。“乔莉嘴角勾成一个弯弯的弧度。 ”难怪你会帮着他说话。“ 傍晚的巴黎,气温开始下降,丝丝凉风钻进以凌的身体,她拢了拢自己的薄外套。 ”我才不会帮着他呢,其实呀,他除了花心了一点,其他都还不错的。“乔莉眨了眨眼,继续劝说着。 ”花心就已经错了。“以凌接上她的话,佯装生气。 乔莉以为她真的生气,忙解释,”那都是过去了…“ 还没说完,瞥见以凌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才知道她在捉弄她。 ”回去后,好好和他相处,我看好你们。“乔莉爽朗地拍着以凌的肩膀,笑得更加灿烂。 ”考虑一下。“以凌淡淡地回答,抬头看了看快要暗下来的天空,又问,”你还画像吗?天要黑了。“ 乔莉连连点头,两人找到fred伯伯。 以凌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fred伯伯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乔莉精致的脸庞。 乔莉的五官很漂亮,个性利落的短发,闪亮的眸子,嫣红的唇角,在fred伯伯的笔下,更是美得令以凌移不开目光。 ”谢谢你,画得好好看。“乔莉拿到画后,笑嘻嘻地道谢。 fred伯伯也朝她和蔼地笑,”是姑娘你太美丽了。“ 乔莉脸蛋通红,看了以凌一眼,从背包里掏出10欧元给fred伯伯。 ”以凌,我回去了,回国后我们再联系。“乔莉看了看腕表,不舍地望着以凌。 以凌点头,目送着乔莉的身影逐渐消散在人群当中。 ”fred伯伯,你怎么总是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呀?“以凌收回目光,远眺着黄昏下的塞纳河,问道。 ”你那位朋友得确很漂亮。“fred伯伯瞧着以凌,爽朗地开口。 ”我也觉得。“以凌赞同地点了点头。 ”ine啊,你这东西放我这也够久了吧,你该拿回去了吧。“fred伯伯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绒盒,递到以凌面前。 以凌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的绒盒。 彼时。 她正端着一杯茉莉花茶站在她的房外,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安夜辙在里面讲电话的声音。 ”嗯,我已经看到你们的设计了,这个式样可以,钻戒的内侧刻上ine的英文,我要两天内拿到。“ 以凌呆呆地站在房外,不敢推门进去,却又不舍得离开。 最终,她捧着清香的花茶回到卧室,钻戒,ine,这两个词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她不敢想象,安夜辙是要送她戒指,为什么要送她戒指呢。 求婚?蹦出这个念头,以凌瞬间脸色发白,毫无血色,怎么可能呢。 前往巴黎的前一个晚上,以凌偷偷溜进了安夜辙的的书房,从柜子里翻出了那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绒盒。 打开绒盒,里面躺着一枚镶满碎钻的心形婚戒,在幽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 指环里面刻着ine的字样,灵动奔放的字体,是他亲手刻上的吧。 眼泪无声无息地留下,把戒指攥在掌间,以凌的身体微微颤抖。 那一晚,她把戒指拿走了,而安夜辙在巴黎,也没有向她求婚。 ”伯伯,敢情你是每天都把它带在身上吗?“以凌惊讶地看着伯伯变戏法似的掏出绒盒,微愣了一瞬。 ”这么贵重的东西啊,fred伯伯可不敢随意丢在家里,而且我也怕你突然来找我拿回,我一时拿不出来啊。“伯伯把绒盒直接塞到了以凌的怀里,像是扔掉一块烫山芋。 ”伯伯,这东西我不要了,送给你好了。“以凌又把绒盒递回给fred伯伯,瞪着他。 ”我一个孤寡老人的要这枚女士婚戒来干什么,倒是你,快去找回你的小男友,下次和他一起过来见我。“fred伯伯坚决地命令以凌。 ”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和他在一起。“以凌别扭地转过头看向一边。 ”你这丫头,想听听伯伯的故事吗?“fred伯伯叹气,伸手把以凌的头板向他,点了点她的脑袋。 ”想啊,想啊。“以凌马上收起小脾气,点头。 那一年,伯伯第一次看见太太,是在这座心锁桥上。 伯伯是一个环球旅行家,一个人周周转转了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 在每一个地方,他都会在繁华的路边摆摊,为各种各样的旅客素描画像,以赚取自己的旅费。 那时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在这座心锁桥上,太太坐在了伯伯的前面,要求他为她画像。 那天,太太很伤心,眼泪一直流下来,伯伯递给了她一张纸巾,才开始作画。 那幅画,太太最终只是付了钱,并没有拿走。 伯伯一直都不能忘怀,那一个悲伤的女人,一直珍藏着她的画像。 第二年,伯伯去了柏林,他再一次见到了太太。 那时,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密密麻麻的广场中的太太,他刚走到她的面前,她就晕倒了。 后来伯伯才知道,太太有遗传性的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病发死亡。 可是他还是坚持和她在一起,一起走遍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 太太最终是在十年前离世的。 伯伯和她一起了二十多年,也求婚了无数多次,太太却始终没有答应。 太太离世后,伯伯独自一人回到了巴黎,一直长居在了这里。 ”ealine丫头,伯伯只想告诉你,珍惜眼前人。“伯伯认真地看着以凌,这个孩子,她能看得出来,她是很爱当年与她一起来心锁桥的男人的,她望着他的目光,和太太望着自己的目光一样,都是情深不渝的。 ”伯伯,我和他真的可以吗。“以凌的眼睛酸酸地,听完如此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她被深深地感动到了。 此刻,她突然好想安夜辙就在她的身边,这样他就可以安慰她了,虽然,他一直都不懂得安慰人。 可是只要他在,就够了。 ”丫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伯伯把绒盒放到以凌的手掌里,”哟,天黑了,伯伯回去了,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和你的小男朋友一起来的。“ 以凌捏住绒盒,望着伯伯一步一步地走下心锁桥。 黑色的绒盒上,金色的cartier的logo印在盒面。 打开绒盒,里面躺着一枚镶满碎钻的心形婚戒,在黑夜下,闪闪发亮。 指环里面刻着ine的字样,灵动奔放的字体,是他亲手刻上的吧。 以凌把婚戒取出,套到自己的中指上,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指腹,尺寸刚刚好,无一丝松动。 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她的目光飘渺着,远处美丽的风景都入不了她的眼,她五指握紧,指尖一寸一寸地摩挲着那颗碎钻。 那里很凉,可是她的心,很暖。 * 飞机上。 以凌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位漂亮的妇女和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很可爱,虽然只有八个月大,可是已经会嘟嘴会装鬼脸,以凌在一旁被逗得眉开眼笑。 飞机缓缓升起,机舱里的灯光暗下来。 ”啊~呜呜呜~“一阵哭声打破了机舱的静谧,以凌转头,竟看见一位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怀里是那个可爱的婴儿。 ”你先放开我儿子,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以凌身旁的妇女见到自己的孩子被劫持,哀求着开口。 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地围着一群空姐还有乘客,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担忧害怕的神色。 ”马上在s城降落,我要顾总马上赔偿我们公司的损失!“那位歹徒的匕首正对着婴儿的脖颈,阴狠的话语震慑了机舱里的人。 ”好好,飞机一降落,我会马上让我老公给你们赔偿,你先放开我的儿子。“妇女伸手想捧过自己的孩子,却被歹毒冷冽地瞪了一眼。 ”先让我见到顾总,否则就别怪我对着孩子下狠手了!“歹徒依旧紧紧把孩子困在怀里,手上的匕首几乎贴到婴儿的肌肤。 ”啊~啊~“婴儿不断地哭泣着,那位妇女也哭了出来,以凌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进退不得,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系列变故。 这趟飞机并不是飞往s城的,难道这位歹徒是预谋好的?他一早就知道顾总的夫人会坐这班飞机去a市,于是打算劫持顾总的孩子去威胁他。 以凌想明白始末后,站起来搂住妇女的肩膀,她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机长机长,有位乘客劫持了机舱里的一个婴儿,要求我们的飞机马上降落在s城。“一位空姐紧张地拿起对讲机把情况报告下去。 ”先生,孩子是无辜的,您先放开他吧。“ ”啊!“ 以凌的话还没说完,婴儿的身子动了动竟往刀尖碰去,以凌马上跨过去抢过孩子。 ”嘶~“匕首猝不及防地刺进了以凌的腰部。 滚烫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以凌的意识逐渐模糊,怀里仍旧护着小婴儿,昏迷前,哭喊声一直传进她的耳朵。 你是我的星光(2) 六年前,纽约的寒冬。 …… becauseofyou ineverstraytoofarfromthesidewalk becauseofyou ilearnedtoyonthesafeside soidon?tgethurt becauseofyou ifindithardtotrust notonlyme,buteveryonearoundme becauseofyou iamafraid…… 婉转深情,细腻动听的歌声在酒吧的各个角落响起。 一曲毕,掌声四起。 四周光线幽暗,人群拥挤,以凌轻拂开松散在侧脸的一缕碎发,起身鞠躬,微微莞尔。 一笑倾城。 她穿着珍珠白色的大衣站在舞台上,身姿高挑纤细,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下有种茸茸的质感。 抬眸,以凌的目光稍稍定格在前方不远处。 大门的位置,几个男人正从入口处一路行来,仿佛众星拱月一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修长挺拔,黑色的西装外套衣袂微动,五官俊美眸如寒星。 酒吧的目光并不算太好,都是偏冷色调的壁灯,一盏一盏排列过去,宽敞的酒吧更像是一条微暗的光河。 可以凌还是觉得,那个男人的面容竟是如此清晰。 明明隔得那么远,却还是清晰的。 仿佛他的眉目和轮廓,甚至连微微抿着的唇部的线条,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可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他。 安夜辙仿佛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抬眸,视线从以凌脸上划过,有那么一刹那,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晃,眼底像是闪着细碎冰凌的光亮,却又稍纵即逝。 他无疑是以凌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精致完美的五官,白皙剔透的皮肤,加上浑身所散发出的高贵疏离的气质,这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却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男人。 把麦克风放下,以凌把目光错开,离开舞台到一边的角落里,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态慵懒。 ann递过来一根香烟,以凌稳稳地夹住,拿起一边的打火机点燃。 “看到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了吗,很帅吧,听说是安氏集团的总裁,20岁就开始接任安氏,很厉害的一个人物。”ann的指尖叼着一根烟,樱红的小嘴吐出层层稀薄的烟雾,眼神着迷地盯着安夜辙的背影。 以凌望了望刚才男人站着的位置,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脏跳了一下。 “是吗?你对他有兴趣?”以凌吸了一口香烟,侧头望着ann,眉眼轻挑。 昏暗的灯光下,ann白皙无暇的脸蛋透着粉嫩的红,妩媚动人。 ann和她一样,都是酒吧里的驻场歌手,是一个艳丽张扬的女人,她的声线很好听,捧她场的男性顾客很多。 她和ann并不是很熟稔,是她来了酒吧工作后才认识的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同事。 ann的性格有点高傲,但很有义气,以凌相信,她也曾经有过一段深刻的过去,并且在这段过去当中被伤害过。 ann有她自己的故事,而以凌,也同样是。 她们都是善于伪装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披着一层假面具,所以相处下来并不会觉得虚伪,反而有种他乡遇知己的感觉。 “纽约最有钱有势的酒店业富豪,哪个女人会对他没兴趣呢,不过那个男人,只玩名模和明星,我这些小角色,也只有饮鸩止渴的份了。” ann端起玻璃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红唇光泽娇艳,白皙的指尖挑起一缕秀发勾在耳后,风情万种。 “哟,这纽约还有你ann搞不定的男人?酒店业富豪呀,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以凌觑了ann一眼,声音清灵动听。 “ine,说不定你上还能搞定他,这个男人,听说比较好你这种纯情派的。”ann踢了以凌一脚,语气暧昧至极。 “哎,跟ann姐混多了,妹妹我还能纯情到哪里呢?”以凌轻酌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手肘搭在ann的肩膀上,撅起粉嫩的娇唇,委屈道。 “哟,你这是在说我老气吗?”ann眯起眼睛,瞪了以凌一眼,甩开她的手臂。 “不敢不敢,好啦,下半场你搞定了,我走了。”以凌轻笑出声,连忙放下高脚杯摆摆手,拿起包包离开。 回到公寓后,已经是12点了。 拿出卸妆液,把自己脸上厚厚的粉底卸掉,再抹掉艳红的唇膏。 镜子前的人,与在酒吧里浓妆艳抹的ine判若两人。 细长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秀美的鼻子,饱满的樱唇,只是,整张脸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如一张透明的白纸。 以凌愣愣地凝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冷笑了一声,走到浴室的喷头下,任由冰冷刺骨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打湿她的头发,丝丝缕缕地沿着白嫩的肌肤滴落到光洁的地板上。 寒气在全身蔓延,在肌肤上泛起点点的疙瘩,直到浴缸里的水已经盛满,以凌才起身关掉喷头,再次任由身体掩埋在那片无一丝温度的寒水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以凌悠悠睁开眼睛,眼底的湿润快要夺眶而出,吸了吸鼻子,拿起一边挂着的浴袍穿上。 窗外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一片地从夜空中飘落,织成了一幅唯美的天幕雪帘。 以凌站在寒风瑟瑟的阳台上,指尖的香烟染上了一层层白色的霜,与枭枭的烟雾燃为一体。 手机的突然震动划破了静谧的氛围,以凌瞄了一眼屏幕,秀眉微皱,接起。 “哥,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把手机彻底关掉,以凌迈开脚步,踱到沙发上躺下,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打开唱机,kellyrkson的becauseofyou在静无人声中单曲循环着。 冰冷的空气嗖嗖地窜入肌肤,以凌抖了抖身体,挑起一边的薄被盖上,温暖的棉絮带不走体内蛰伏已久的寒气。 闭上眼睛,以凌在沙发上翻了几个身,毫无睡意。 推开被子站起来,以凌用杯子接上一杯白开水,打开药瓶倒出两颗安眠药丸,“咕噜”一声咽下喉咙。 回到卧室的床上,以凌睁着茫然空洞的双眼看着暗沉的天花板,直到浓浓的睡意袭来,才闭上眼睛。 * 手机铃声想起的时候,以凌正坐在教室的后排,无趣地听着历史学教授眉飞色舞的演讲。 “以凌,爸安排了正杰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离开a市,你现在赶快去机场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 以东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敲在以凌的心间,如平地惊雷。一刹那,心碎的感觉剧烈地扯痛着她的心窝。 不理会教室里教授和同学们惊愕的表情,以凌抓紧手机慌乱地跑出教室。 头发逆着风飞扬,校道上的安静幽谧被突如其来的旋风般的身影打破,落叶纷飞,少女奔跑的身影落寞悲凉。 “司机,机场,麻烦快点!”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以凌慌乱地对着司机哭吼,手指无助地攥紧她的手机。 冰凉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无数次地听到那句冷漠的回复。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以凌烦躁地挠了挠柔顺的长发,心里不断暗骂,严正杰,该死的你快给我接电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不是说好了凡事都要一起面对的吗,你现在又算什么! 眼泪一滴一滴滚烫地跌落在手背上,灼烧着她嫩滑的皮肤。正在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以凌悲痛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姐,你没事吧?” 以凌兀自沉浸在自己悲痛的思绪当中,全然忽略了司机的关心,不断地呢喃着,“麻烦快点,快点!” 纤细的手指再一次停留在“严正杰”这个名字上,紧张地按下。 终于,对方接通了手机。 “严正杰!你在哪里!我不准你一个人离开!你快给我回来!不是说好了永不分开的吗,你现在是怎样,一个人一走了之吗!”电话一接通,以凌便抑制不住地对着手机哭喊,身体颤抖得厉害,心底的不安仿若一头巨大的野兽吞噬着她脆弱的神经。 “以凌,我们分手…。啊!”严正杰发涩的声音嘎然而止,尖锐的刹车声混合着碰撞声透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到以凌耳中。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听觉,以凌攒紧手机,慌乱地吼道,“正杰!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以凌哽咽着,“你说话啊,正杰!正杰!你不要不理以凌,正杰!”可是回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窗外的风景飞逝而过,出租车仍然在高速公路上急速地奔跑着。 “司机,停车。”以凌抬手狠狠地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命令自己一定要镇定,绝对不能慌!正杰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司机被以凌冷硬的话语震慑,暗自感慨,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善变的么?前一刻还泪流不止,现在就一副冰冷漠然的样子。 “小姐,这里是高速公路,不能停车啊!” 以凌反应过来,马上拨通哥哥的电话,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紧攥着身上的裙子,“哥,正杰好像出车祸了,你帮我查一下他被送到了哪间医院,快!” * 仁爱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走廊,急救室的红灯已经整整亮了三个小时,却仍然没有熄灭的预兆。以凌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双手无助地抱着手臂,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在地面投下一抹悲凉的影子。 江以东站在离以凌不远的一个角落,指尖的香烟孤单地燃烧着,俊逸的脸庞上布满担忧的情绪,冷冷地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 “叮”,红灯应声熄灭。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边走出手术室边脱下口罩问道,“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样了?正杰怎么样了!”以凌踉跄地上前,紧抓住医生的袖子追问。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嘣!无情的话语直透耳背,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轰然倒塌,心痛的感觉蔓延全身,不,她不相信!正杰不会就这样离开她的!不会的! 再次开口,“医生,我求求你,你再救救他,救救他!”以凌不断地扯住医生的白袍,嘶哑地哀求着,恐惧如波涛汹涌的海水瞬间淹没她的理智。 “以凌,别这样。”江以东终于看不过去,摇了摇头,狠狠地丢掉手里燃了半截的烟头,疾步走过来抱开以凌的身子,歉意地对医生微微颌首。 医生同情地看了以凌一眼,随即领着身后的一众医务人员离开。 严正杰的母亲出现在医院的时候,以凌正无助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窗外的阳光透过枝桠细碎地投射进来,落下一道道斑驳的投影。 她仍然无法接受正杰已经离开她的事实,她不相信,昨天还和她嬉笑打闹的男孩,此刻竟然毫无意识地躺在了病床上,永远离她而去。 严母一眼便发现了以凌的瘦弱的身子,疯狂地冲撞过去紧紧抓着以凌的手臂,神情悲恫绝望。 “江以凌,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严母眼睛通红,瞪着湿润的眼睛嘶吼。要不是她的乖儿子和这个江二小姐谈恋爱,他们家就不会变得如此的潦倒不堪。她的老公早逝,正杰是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大的,所以正杰一直都对她这个母亲极为尊敬,从来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可是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三番四次不听她的劝告,坚持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伯母,对不起。”以凌无言以对,间接说来,是她害死了正杰。如果她没有和正杰交往,正杰也就不会被自己的父亲逼迫离开a市,更不会在离开的途中遭遇车祸丧生。 “江以凌,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招惹我的儿子,你们这些有钱人我们惹不起!别以为你们江家家大业大就能欺人太甚,江以凌,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以凌没想到严母的情绪如此激动,还没反应过来竟被她紧捏住脖子。 脸颊迅速泛红,胸腔内的空气逐渐被抽离,以凌张口努力汲取新鲜空气,却仍然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江以东刚交代完事情回来便看见如此惊恐的画面,俊颜瞬间冷冽慑人,快步走过去狠戾地拽开严母的身体,迫使她松开紧捏着以凌脖子的手掌。 以凌呼吸到新鲜口气的一刹那,恐惧仍然蔓延全身,她刚刚,竟有种差点就要死亡的感觉! “严母,这件事情与以凌无关,这是意外!你不要再迁怒到以凌身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江以东恶狠狠地抓住严母的身子,厉声说道。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妹妹! “哼,你们江家人从来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你们什么时候对我们母子客气过!”严母发疯似地哭喊着,用力地挣脱开江以东的桎梏往外跑去。 * “以凌,怎么样?还好吧?要不要去医生那看下?”江以东盯着严母离开的身影,语气柔软下来,揽住以凌瘦弱的肩膀,抬手轻柔地抹掉她脸颊的泪水。 “哥,我没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以凌,不关你的事,这是意外。要怪就怪哥,都是哥不好,没有帮你拦到正杰,会没事的以凌,你还有哥。”江以东打断以凌的话语,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安慰道。 “不好啦,天台有人跳楼!”一声清脆高亢的嗓音响彻在医院走廊,以凌瞬间从哥哥的怀里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好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一直哭喊着说什么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应该是精神上有问题。”又一个焦虑的声音传来,以凌惊恐地瞪大眼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脑海中只剩下那个一直在她心中都是朴素淡然的严母。 气喘吁吁地来到天台,但她还是迟了一步,只来得及看到严母向她投来的狠辣决绝的目光,耳边不断地徘徊着那一句久久响彻在湿润的空气中的话语。 “江以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江以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江以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最终,那抹悲痛的身影在她眼前决绝地往高空跳落。 以凌踉跄着跑到天台的边缘,却只来得及抓住那冰凉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割裂着她的皮肤。 楼下的一片艳红触目惊心,提醒着她所犯过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心跳无节奏地加速,似乎要挣脱巨大的束缚从她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 “不——”以凌绝望地嘶吼,从床上坐起,手掌撑在厚厚的棉被上。 第二百零五次从这个梦中醒来,那个夏天的闷热还堵在胸口,那声凄厉的诅咒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不散。 以凌睁开空洞的双眼,再也睡不着,久久地望着一片暗沉的卧室,额头上布满湿漉漉的汗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轻轻地坐了起来,脑袋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她愣愣地发着呆。 夜很凉,裸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以凌拥住被子滑入被窝,却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 “ine,安少已经连续来了这里一个星期了,而且每次你唱歌,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ann抬头望向刚从舞台上走下来的以凌,眼神示意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安夜辙。 以凌顺着ann的目光,自然看到了坐在酒吧一角的安夜辙,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外表上乘的男人,他们正轻笑着谈论什么。 安夜辙抬头扫了以凌一眼,又继续侧首与身旁的男人交谈,嘴角噙着一抹淡定从容的笑意。 “不是吧,我这种身份的人,安少怎么可能看得上眼。”以凌咂舌,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他们这些富二代,从来都只会看不起她们这些平民,又怎么可能看上她的。 “这可说不定,安少以前很少来这个场子的,最近竟然天天跑这里,肯定是为了一睹你ine的风采。”ann轻轻拍了拍以凌的肩膀,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 “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倒是你,说不定他是来捧你场的呢。”以凌点燃一根香烟,层层烟雾从纤细的指尖缭绕而上。 “我也希望安少是来捧我场呢,可惜呀,他的眼中就只有ine你啊。”ann一副受伤落寞的表情,捏了下以凌纤细的手臂。 “哪有,ann姐,你想多了。”以凌撇撇嘴,脸色沉下来。 这几天在酒吧里,她的确感觉得到安夜辙向她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深沉的,冷漠的,她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睛,仿佛有巨大的魔力吸引着她,抵死沉沦。 她没有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 * 冬季的纽约寒风呼啸,以凌站在马路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衫,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嘴里不断呼出薄薄的蒸气。 “哟,美妞,一个人吗?”一个下流猥琐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以凌眉头微蹙,退开几步。 肩膀猝不及防地被一条黝黑的手臂搂住,踉跄着跌进一个恶心的怀抱。 “喂,你们放开!”以凌愤怒地抬头,入眼的是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中国男人,手臂上的老虎纹身露骨骇人。 几个健壮的男人转瞬间便把以凌团团围住,拖着她的手臂往幽暗的小巷走去。 此刻,静谧的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人走过,或许是见怪不怪的关系,也并不会上前来为以凌解围。 “啪嗒”,一颗纽扣被搂着她的男人强行拽落掉在黑暗的地面上,一只粗糙的手掌色眯眯地伸进以凌的衬衫内,触摸着她胸前光滑的皮肤。 胸腔内的恶心感翻江倒海,厚重的粉底也掩盖不了以凌瞬间苍白的脸色。 一声声淫秽下流的调笑声在耳边徘徊,以凌突然放弃了挣扎,仍由自己被几个男人架住,往暗巷的尽头走去。 寒风簌簌,以凌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体颤抖得厉害,那一双双粗糙的手臂在她的身上不断点燃*的火焰。 巷口处,一辆奢华的布加迪由远而近停下,一时间,原本就狭窄的巷子显得更加拥挤了。 暗黑的车窗被缓缓摇下,露出男人俊美的侧脸。 “连城。”坐在后座的男人目光凌厉骇人,眼睛盯着不远处那几个男人的动作,薄唇紧抿,神情一如既往地冰冷淡漠。 低沉的声音透着像冰一般的寒冷。 “把那几个人解决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连城听到命令,马上推开车门下车,走到那几个男人的身边,几个阴狠的抬脚便把围住以凌的几个男人踢倒在地。 “不想惹怒安少就赶快滚。”冷沉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吓得几个男人连连后退,“安少,不会吧,快走!” 几个男人很快消失在了暗巷的尽头,周围恢复了一片寂静。 以凌呆愣地跌坐在地上,眼眶一片湿润,身体瑟瑟发抖得厉害,握紧拳头的指节发白。 及腰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掩盖不住胸前裸露的肌肤上印着的点点斑驳的红色,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咯咯”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在暗巷里响彻,一双黑亮的fendi定制皮鞋停在了以凌的身前。 一时间,以凌纤弱的身躯完全笼罩在了安夜辙高大挺拔的身影之下,淡淡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一丝烟草味冲击着她的呼吸。 暗黑色的gi定制西装被轻柔地披在她颤抖的身体上,阻挡住了不断袭来的冷冽刺骨的寒风。 安夜辙盯着以凌呆滞的表情,眉梢微微皱起,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以凌抱在怀中,往停在路边的布加迪走去。 把以凌抱到车后座上放下,安夜辙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身边,以凌的神情浑浑噩噩,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般。 直到轿车缓缓地开动,以凌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手指抓了抓身上披着的外套,质地柔软滑腻,是顶级的定制西装。 以凌抬头,“谢…”,感谢的话语哽咽在喉咙,没想到,救她的竟是ann口中那个天天来捧她场的安少。 定了定心神,以凌看了眼窗外的风景,再次开口,语气礼貌又疏离,“先生,谢谢你。在前面的路口放下我就可以了。” 男人微微蹙起眉头,侧头望向这个在酒吧里让他惊叹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美丽中却带着一股倔强,一股倨傲,一股娇媚,莫名地让他怜惜。 这几天,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天天去捧她场听她唱歌,真是有点中邪的感觉了。 刚刚,看见她被人如此羞辱,他莫名地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愤怒,他竟然觉得愤怒! 于是,顺从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吩咐了连城帮她一把。 可是此刻,她又从刚才柔弱的样子变成了冷淡的模样,如此态度对待他的女人,她还真是第一个。 男人掩饰好自己的心思,抬起眼皮,淡淡地开口,“小姐,你这是过河拆桥吗?” 车里打着暖气,以凌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大脑也开始清醒了。 “先生,感谢的话我已经说了,如果你想要我报答你的恩情,那你尽管提。”以凌皱了皱眉,语气不由得有几分无奈。 感谢的话都说了,她不觉得自己还有继续呆在他的车里的必要。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要她报答他,那她也只能认了,谁让他刚好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呢。 男人没有回答,闭着眼睛仰靠在座椅上,丝毫不为以凌的话语打动。 以凌叹气,望着窗外逐渐冷清的道路,柔软的座椅缓解了身体里的疲惫,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轿车缓缓在一栋奢华的别墅门前停下,轿车一侧的门被一位黑衣男子恭敬地打开,安夜辙率先抬脚下车,以凌却不为所动,固执地坐在车里瞪了眼男人的背影,微低下头。 男人转过头,见她微垂了下脸,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表情却一如既往地倔强,冷冽地开口,“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在车里坐一晚,第二,在别墅里住一晚。” 以凌握紧了手,深吸一口气。 安夜辙竟然把她带去他的别墅,一瞬间,心底的恐惧无限蔓延。 低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男人再次开口之前,以凌把西装外套裹好自己的身子。 “啪”,车门被以凌用力关上,随即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走进别墅。 “唐嫂,带她去客房。”男人吩咐完后,扭头睨了以凌一眼,便往二楼走去。 连城跟在安夜辙身后,不解地看了看安少,又看看那位在酒吧里唱歌的女人,安少竟然把女人带回别墅,这真真是不可思议。 若是搁在以前,安少是从来也不会带女人回别墅的,如果有需求,也是把女人带到安氏的酒店。 而这位酒吧的歌女,竟然能博得安少的青眯,连城对她是打从心底的敬佩,这位小姐,还是第一个不惧怕安少,并且还给安少脸色看的女人。 以凌站在门口,环顾了一眼豪华的别墅,低调奢华的欧式风格,璀璨的水晶吊灯静谧地投洒下一片灿烂的光芒。 别墅有两层,一楼的视野很好,侧面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客厅很大,木质的黑色地板和宽大的欧式布艺沙发的装饰奢华高雅。 两层楼之间由着装潢精致的黑色旋梯,整体来看,这个男人是很注重生活品质的。 似是不适应突然而至的亮光,以凌眨了眨仍有些涩涩的眼睛。 “小姐,我是这里的佣人,你可以叫我唐嫂,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唐嫂走到以凌的旁边,礼貌地开口。 以凌点了点头,唐嫂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容慈祥和蔼,以凌没来由地觉得亲近。 唐嫂把她带到客房后就离开了,以凌关上门,扯下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放到一边。 走进浴室,以凌简单地清洗了一遍身子,洗完后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无奈之下只好又把自己的脏衣服穿上,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拿起一旁的包包,以凌掏出香烟,烦躁地点燃,烟雾在静谧的房间里袅袅升起。 脑海里把今天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她被救出了一个狼窝,然后,又跳入了另一个狼窝。 窗外是一片暗沉的夜色,隐隐约约可见大门外宽敞的道路,还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以凌肯定,这里仍然是纽约的市中心,而且是寸金寸土的黄金地段。 能在这块地皮上盖如此豪华的一栋别墅,这个男人,果然是不简单。 以凌想起了ann跟她说过的话,酒店业富豪?只玩明星和女模?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却仍然一点睡意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敢睡。 安眠药没带出来,今晚,看来注定是睁眼到天亮了。 * 凌晨,书房。 “安少,那位小姐的名字叫江以凌,英文名ine,是哥伦比亚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她的父母都是中国a市的普通教师,身份没有什么可疑,可是,她的资料好像被纂改过。”连城把手上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到桌上,神色严肃。 “再查。”安夜辙夹着香烟的手指顿了顿,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知道,安少。”连城点了点头。 安夜辙的目光瞥了一眼资料上以凌的照片,上面的她笑得温婉一人。伸出手拿起那页带着照片的资料,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顿了顿,停留在照片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之后,把资料全部收进抽屉里。 以凌坐在床上,摇了摇仍然清醒的脑袋,把指尖的烟头捏灭。 下床,轻声打开房门,走廊里的水晶吊灯衬托出一股宁静的氛围。 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一阵交谈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以凌瞄了一眼房门,才发现门口没有关紧,难道这是那个男人的书房? 停下脚步,以凌屏息站在门外。 “辙少,刚才对江小姐下手的几个男人已经抓到了,要怎么处置他们。”连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着办吧,别把人弄死就好。”安夜辙的脸色犹如万年玄冰,漆黑的眼睛里乌云密布。 男人的声音如同浸在冰水里,以凌顿时浑身颤栗,面孔发白。 悄然掉头回到房间,以凌的心脏“咚咚”直跳,全然忘了自己还要下楼喝水的念头。 她突然有种恐惧绝望的感觉,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似乎,惹上了不该惹上的人。 但愿,她明天能离开这里。 这一晚,以凌睁着茫然的双眼盯着白花花的地板,直到天色发白,才有些微的睡意袭来。 * 以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 周围陌生的环境提醒着她,昨天的一切真实存在过。 梳洗了一番,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以凌走下客厅,今天她必须要离开。 环顾了一圈,以凌在客厅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本想直接离开一走了之,可是估摸这样子也就真的是惹怒那个男人了。 转身准备去昨天经过的那个书房的时候,以凌遇到了昨晚跟着安夜辙回来的那个男人。 “ine小姐,你好,我是安少的助理连城,安少请你现在过去一趟。”连城自我介绍道,声音不卑不亢。 以凌点了下头,跟上连城的步伐。 还是昨天经过的那个书房,连城并没有和她一起进去,只是恭敬地把她带到书房门口后就离开。 房门半掩着,以凌敲了几下,然后轻轻地推门,引入眼帘的,是男人坐在书桌后,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的俊脸。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安夜辙抬起头望向以凌。 瞧见以凌还是昨天的一身装扮,眉头若有若无地皱了皱,才想起自己这里并没有女装给她替换。 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连城的电话,“去挑几套女装过来。”男人的声音冷漠平淡,很快又放下手机。 以凌听见男人的对话,愣了愣,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现在就走了。” 男人抬起头盯着以凌,唇角微勾,后靠在皮椅上,沉吟了一会才道,“ine,如果我说我希望你留下来呢。” 明明是一个问句,以凌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可置喙。 以凌敛眸,ann昨天跟她说的话语言犹在耳,这男人,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先生,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关系还算是陌生人吧。昨天晚上,我很感激你在那个时候对我伸出了援手,但我昨天已经真诚地向你致谢过了,所以现在,我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以凌皱眉,站在离桌办公桌不远的位置,目光落向一边的书架上。 那是一个镶嵌在整个墙壁上的棕红色的实木书柜,藏书量很丰富,大部分都是外文的原著。 “ine,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安夜辙。”男人站起来,走到以凌的跟前,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只及他肩头的女人,“你的中文名叫江以凌,是哥大今年的新生,这样,我们算认识了吧。” “你调查我!”以凌把目光对上安夜辙幽黑的双眸,反驳道。 “不,我只是想认识你而已,我对你”男人停顿了一下,邪魅地挑了挑眉,说道,“很有兴趣。” 安夜辙的薄唇形状完美,可是吐出来的话语却是截然相反,一字一句都犹如重磅炸弹在她的面前猝不及防地落下来,令以凌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的眼底仿佛会发光,泠泠的一片,或许是漫不经心的,但是就这样被他看着,竟会让以凌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落入别人掌控中的弱小猎物。 这该算是表白?以凌在心底马上否定,因为对方那样显赫的身份,谁知道有没有真心? “不好意思,我对你一点好感也没有。”以凌抿紧下唇,语气冷淡。 “ine,做我的女人,你要什么都可以。”安夜辙抛出诱人的条件,那目光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细密的网,把以凌生生地困住。 那张俊美冷酷的脸上,难得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从没有什么时候会像这一刻这样令以凌震惊和尴尬。 “安夜辙,我就是什么都不想要。”以凌提高了嗓音,不但是腔调,就连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 她根本就不是那些唯利是图的女人,她甚至比任何女人都要讨厌这些名利。 不再理会安夜辙一脸的高深莫测,以凌下颌的线条紧绷着,面无表情地瞪了安夜辙一眼,转身离开书房。 “你认为没有我的许可,你能走出这里吗。”男人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凉凉的语调。 以凌欲跨出的脚步顿下,侧过头,脸色沉下来,愤然地盯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男人,手指蜷缩成拳,拼命压下不断上涌的怒气。 “我说了,我并不想做你的女人。”以凌的声音颤抖着,隐着一丝恐惧。 在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以凌禁不住预想他的许多种反应。 各式各样的,可是偏偏没有一样猜中。 安夜辙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对待一个无知的孩子,虽然觉得可笑,但还是耐心地纠正她,因此声音显得格外轻缓温柔,“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刚才我说的那一句话,并不是一个建议。” 门窗紧闭的室内,空气就像是正被一只大手无情地压缩着,再一次逐渐有了压迫的感觉。 安夜辙扬起唇角,看着眼前这个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的女人。 自从二十岁起接任安氏集团的总裁,他所做出的的每一项决定,从来都容不得别人说“不”,当然,对她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很淡,若有若无地笼罩下来,却分明令以凌如陷困境,无法逃脱。 心脏不可抑制地“咯搭”跳了下,以凌已经深刻地明白,她根本就无路可逃,无路可退了。 早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危险,多么的强势,可是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和这样的一个男人有瓜葛和牵连。 她从来也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危险却致命的男人,他的身上仿佛有着一股强大的魔力,吸引着你去靠近他,探索他。 可以凌心底却是极为抗拒,因为正正是如此一个魅惑的男人,一旦掉入了他的圈套,那便是万劫不复。 ann曾经跟她说过,安夜辙这种男人,只要勾勾手指头,就是大把大把的名媛女星倒贴上去,甘愿为他飞蛾扑火。 她说,这种男人,咱们还是不要惹,因为一旦惹上了,就如致命的罂粟花,再也无法为其他男人心动。 以凌刚开始一听ann的话语,完全是不以为然,她不相信一个男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而现在,她也依旧不相信。 心在自己身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皮囊而心动呢,更何况,她早已经是一个心死的人了。 可是此刻,她深深觉得自己终会一步一步地,始料未及地走进看不见的天罗地网间,与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眨了眨涩涩的眼睛,手指在身后慢慢收拢成拳,以凌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低下去几分,但并不明显。 她问:“为什么是我?”停顿了下,“你看上了我什么?” 又仰起脸,似乎不能理解,“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应该有很多吧,为什么还要强留我做你的女人?” “我说了,你令我很感兴趣。”如此再简单不过的一个理由,却令以凌的心脏再次不可抑制地抽痛。 那点浅淡的光华在男人眼睛深处幽幽淌过,如同皎洁月色下的一汪漆黑潭水。 以凌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安夜辙把电脑关掉,站起身,优雅地走到以凌跟前,弯下腰与她平视,那双狭长的眼角仿佛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光。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下巴上,语气温和而又耐心,如同老师在教导着幼儿园的小朋友,“ine,乖乖呆在我身边,你应该知道,忤逆我的下场的。” 越是胁迫的话题,他的语气便越是云淡风轻。 他明明是在笑,却像一个十足的恶魔,总是轻而易举地便让她的呼吸失去正常的节律。 以凌已经后悔了。 那一个晚上,被他无意的救下,对她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这个男人,危险得可怕,只要他对她仍有那么一丝的兴趣,那么她就只能乖乖呆在她的身边,无法逃离。 就像他说的那样,让她做他的女人,这并不是一个绅士彬彬有礼的建议,所以由不得她去否定或拒绝。 “下去客厅吃饭吧,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不要再去酒吧工作了。”揉了揉以凌柔顺的长发,男人绕过她往外面走去。 以凌定在原地,思索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书房。 * 长方形的玻璃餐桌上,摆放着一道道精致的菜式,以粤菜为主,色香味俱全。 这正合以凌的口味,她从小就在南方长大,口味都是偏淡的。 可是此刻,她确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这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她的人生轨迹,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因为被一个陌生男人救了下来,而要被威迫成为他的女人。 她镇定不下来,也似乎还未能接受这个现实。 安夜辙一身黑色的衬衫,优雅地坐在主位上,望了眼以凌,才拿起桌上的筷子。 碗里面已经剩好了米饭,以凌拿起筷子,夹了几条油菜放到饭碗里,就没再动过面前那些精致的食物。 “不合口味?”安夜辙看着以凌一直低头吃着碗里的白饭,眉头微皱。 连城告诉他,以凌是南方人,所以他已经吩咐唐嫂做一些清淡的菜式,怎么她还没吃这么少。 “没什么胃口。”以凌小声地回答,继续拨着碗里的米饭。 如果这里不是安夜辙的别墅,她肯定能大开食戒,对着如此诱人的食物,她保证能解决满满的两碗饭。 “唐嫂,马上熬点开胃的汤水,晚上的菜式做得再清淡点。”安夜辙放下碗筷,向站在一旁的唐嫂吩咐道。 “好的,先生。”唐嫂点了点头,走进厨房。 以凌愣了下,匆匆把碗里的米饭吃完后便回到房间。 她的步伐很快,似乎是害怕安夜辙会叫住她,甚至是一路小跑着。 安夜辙盯着以凌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的确是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以凌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屈起双腿紧抱着膝盖,巴掌大的脸庞埋在膝盖之间,眼泪无声地浸湿了粗糙的牛仔裤。 正午的阳光耀眼灿烂,以凌心底的阴霾却久久不散。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才抬头擦了擦眼泪,接起。 是ann的电话。 “以凌,店长跟我说你以后不回来酒吧了,怎么回事?”ann的声音有些焦虑。 以凌顿了顿,思索着应该怎样回答,淡淡地开口,“嗯,我找到另外一份工作了。” “ine,店长跟我说,你是安少的人。”ann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失落。 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凌真的跟了安夜辙。 “ann,这半年谢谢你在酒吧对我的照顾,我想,我暂时都不可能回去了,先这样吧,再见。”以凌匆匆挂掉电话。 她想,她和ann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毕竟,两人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她本就无意在异国他乡交朋友。 自从来了纽约之后,她就变得格外的自闭,不想说话,不想聊天。 以前那个洒脱爱笑的江以凌,早已随着那个人的离世而跟着离世了。 望了望格调高雅的卧室,以凌一脸恹恹,心里的郁结深深揪着她,怎么也无法解开。 “江小姐。”连城站在房门外,恭敬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以凌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迅速从桌子上抽起一张纸巾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江小姐,这是本季度最新款的女装,你看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为你去采购。”连城把一堆精美的购物袋放到桌子上,态度恭敬。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安少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而且对方的身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不过,他这个做下属的也不好过多猜测,大老板的心思啊,总是高深莫测。 “嗯,麻烦你了,安夜辙在哪里。”以凌穿上拖鞋,走到桌子旁,看了看问道。 “安少已经回公司了,晚上会回来的。”连城盯着以凌平静的面容,觉得不可思议。 安少平时给女人送东西,哪个女人不是一副两眼发光的兴奋模样,怎么这女人总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 “嗯。”以凌淡淡地应声。 连城又望了以凌几眼,才离开房间。 以凌随便打开一个包装袋,是范思哲这季最新发布的单品,她曾在上月最新的时装杂志里面看到过这款裙子。 这男人,对她还真是舍得。 不,应该说是对女人都很舍得,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主动爬上他的床呢。 以凌放下那条裙子,打开另外几个包装袋,挑了一件蓝色上衣和修身裤换上,才离开房间。 下楼的时候,以凌看见唐嫂正端着一碗山楂水向她的房间走来,看见她出来,唐嫂有些意外。 “江小姐,我熬了山楂水给你,你看下合不合胃口。”唐嫂把瓷碗放到玻璃桌上。 以凌礼貌地道谢,把糖水一饮而尽,甘甜入口,回味不穷。 来到客厅推开大门,耀眼的光线折射进来,以凌眯了眯眼睛,才缓缓走出去。 这栋别墅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似乎就只有安夜辙一个人住,还有那位叫唐嫂的佣人。 庭院外的雕花大门处,站着两个一个黑色西装打扮的保镖。 难道安夜辙没有家人了吗?要不,就是他的家人都不在这里。 以凌不再猜测,她对这个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想安夜辙尽快厌倦她,然后她过会正常的生活。 * 别墅外有一片宽敞的庭院,昨天来这里的时候是夜晚,以凌并没有看清外面的景物。 此刻,以凌站在一片茂盛的草坪上,淡雅的茉莉花味扑面而来。 一棵茂密的茉莉花树下,有一个木质的秋千,以凌轻轻地坐到了秋千上,闭上眼睛假寐。 “哥,你快看,这里好多的茉莉花呢。”以凌蹲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把飘落在草地上茉莉花一朵一朵地拾起放到杯子里。 “以凌,你到秋千上玩会,哥帮你捡。”江以东也蹲下身子,把茉莉花拾起。 “不要,我要自己捡,然后泡茉莉花茶给哥哥喝。”以凌抬起头,晶亮的眸子在阳光下褶褶生辉,把装满茉莉花的杯子举到哥哥面前炫耀。 “好好,那哥哥等着喝以凌亲手泡的茉莉花茶。”江以东跑到以凌身边,宠溺地揉着以凌的秀发,满脸的温柔。 安夜辙经过庭院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如此唯美的一幕。 清丽恬静的女孩侧躺在秋千上,嘴角微微勾起,微风吹拂着她及腰的长发,茉莉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女孩的身上。 如诗如画,如入梦境。 那一刻,安夜辙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以凌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的声音。 从秋千上坐起来,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从身上跌落,以凌连忙拽住。 是安夜辙的。 他的外套怎么会在她的身上?他回来了? 眨了眨惺忪的眼睛,以凌跳下秋千。 食指敲了敲混沌的脑海,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会睡着了呢。 安夜辙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把以凌的动作一览无遗,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以凌抱着西装外套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安夜辙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丝质衬衫和同色长裤侧身而立,衬衫上的金色纽扣一颗一颗紧密地扣着,显得露在外面的双手和脖颈异常性感惑人,直到听到以凌的脚步声才缓缓转过头。 以凌愣愣地看着男人颀长的侧影,落日的余晖下,金黄的阳光投洒在男人俊美的脸颊上,如天神般耀眼。 正巧安夜辙也正望着她,指尖是一根细长的香烟,正燃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以凌快速撇过头,脸上染着两抹红晕,自己怎么就会被他的美色给诱惑了呢。 走到餐桌旁坐下,以凌把安夜辙的西装放到一边。 今天中午真是犯病了自己,好好的美食放在自己面前竟然不珍惜,现在桌上的都是无色无味的寡淡的青菜豆腐,半点荤腥都没有。 安夜辙也坐到了主位上,依旧是高雅地品尝着食物,并不因为食物的乏味而皱眉。 因为中午实在是吃得太少了,以凌晚上明显吃得多了。 唐嫂的手艺是很棒的,味道和她在a市的口味差不多,令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江家。 不过这个念想很快就消失,江家,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一顿饭仍然吃得无声无息,以凌吃着唐嫂特意为她熬的鱼片粥,忍不住抬头打量安夜辙一眼。 他还是凛着脸,吃顿饭都好像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安夜辙吃饱后,并不急着离开,反而坐在位置上专注地凝望着以凌。 以凌低着头,假装感受不到安夜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加快速度把碗里的米粥解决掉。 “我吃饱了。”好不容易把食物吃完,以凌放下勺子,快速溜回房间。 脚步停在楼梯底,以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身。 “啊。”安夜辙跟在以凌身后,没想到以凌突然停下,愣了愣,急忙扶住以凌撞上他的身子。 淡淡的烟草味窜入鼻尖,以凌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退开一步。 “我,我明天想去公寓收拾点东西。”以凌抬头,对上安夜辙深邃的眼眸,有些紧张地开口。 “嗯,我明天和你一起过去。”安夜辙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径自握住以凌的手往二楼走去。 以凌用力挣了挣,男人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加紧了在她手上的力度,以凌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只好继续任由男人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 “你不用回公司吗?”以凌又问。 “明天是周末。” “哦。” 以凌窘迫地低下头,任由安夜辙一直牵着她,直到男人的脚步停在书房门口。 “你回房间吧。”安夜辙放开以凌的手,没有一丝留恋,转身走进书房。 * 第二天,安夜辙依言把以凌送到公寓。 他并没有和以凌一起上去,只叫了连城跟在她的身边。 以凌松了一口气,安夜辙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呆在他的身边,总会让她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笼罩着她。 回到公寓,以凌简单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贴身物品,书籍,电脑等等。 打开衣柜,都是刚来纽约的时候随便在商场买的衣服,以凌顿了顿,又把衣柜关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拿走。 安夜辙早就已经命人采购了各种款式新颖的女装摆放在了她的衣柜,全都是世界顶级的牌子货,不得不说,他对女人的心思真的把握得很好,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名牌。 “江小姐,就这些对吧?”连城指了指堆在地上的物品。 “嗯,麻烦你了。”以凌点了点头。 和安夜辙回去后,男人又继续呆在了书房和连城谈论公事,以凌暗暗佩服,这年头的总裁都不好当啊。 这几天,安夜辙只是单纯地让她住在这里,并没有再提什么要求,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在他这里租了一个房间,而她和安夜辙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这种生活她倒是过得很习惯,反正安夜辙整天都很忙,通常都要到深夜才回来,而那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只有到第二天早上下楼的时候才能看见他坐在餐桌旁翻报纸。 不过她和安夜辙几乎是零交流,每次都是急匆匆地把早餐填饱,然后说一句“我吃饱了”就回到房间。 以凌的日子过得极为悠然,每天看书,写稿,心底的那丝郁结也似乎散去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生活,她却觉得一点也不踏实。 她现在算什么?无端端地被一个男人豢养,说好听点就是女人,可事实上却是一个情妇罢了。 她每天都会上网,纽约的新闻也会有关于安夜辙的报道,而她看到他的名字,也会停顿一下进去浏览。 大多都是安氏在哪个岛又新建了一家六星级酒店,安氏收购了哪家财团,又或者是安氏的股票又涨停了板的报道。 不得不说,安夜辙真是一个经商的天才。 在哥大,她读得就是酒店管理的专业,安夜辙经常被教授搬上讲堂,讲述当年只有20岁的他如何在金融危机之下把当时股票已经跌停的安氏起死回生。 那是一个美国酒店业的传奇。 安夜辙毕业于哈佛大学,而且是跳级毕业的。 就是极为优秀的高材生,也必须要在哈佛读满四年才能够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书。 可是安夜辙竟然在第三年的时候,把第四年的课程自学完,而且以全科满分的骄人成绩提前毕业,接任安氏集团的总裁。 当时,全世界都笼罩在金融危机的阴影下,安氏也不例外。 股票跌停,员工跳槽,建筑停工…。所有的问题,在安夜辙上任的一周内全部解决,瞬间成为美国乃至世界酒店业的一个奇迹。 随后的两年,安氏在安夜辙的铁腕管理下日益发展迅速,一跃成为美国的酒店业巨头,安夜辙这个名字,也从此成为了业内神话。 现在,安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已经遍布世界各地,年营业额近几百亿美金,连福布斯也已经无法评估安夜辙究竟坐拥多少身家。 异禀天赋的商业才华使安夜辙有钱到这份上本来已经很难,偏偏他除了钱之外还很有貌。 十大世界级黄金单身汉中排名第一的他现年22岁,一米八五的修身比例完美的恰到好处,配上如古代化工一笔一笔精心勾画的五官,尤其俊容上永恒一抹不沾人间烟火的淡冷,使他整个人透出似远还近让人无法抗拒的谜魅。 以凌记得当时听完教授毫不吝啬对安夜辙的崇拜,自己也惊得不可思议。 22岁的他就已经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那么未来,他究竟还要创造多少奇迹呢。 伸了下懒腰,以凌把电脑关掉。 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纽约的夜生活最是繁华,以凌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唯一的一次就是回公寓收拾东西。 安夜辙并没有限制她的出入自由,只是,现在正是学校的假期,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家,而以凌在这边又没有相熟的朋友,自然也就不会有出去玩的*。 霍欣每周都会抽空给她打越洋电话,顾名思义,不能让江以凌同学再自闭下去。 这半年来,也的确是多亏了霍欣的陪伴,她才觉得自己有了重生的感觉。 刚进入哥大的时候,霍欣就常说她怎么老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不会笑,也基本上不说话,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以凌经常被她逗笑,却只能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毕竟那一段过往,并不是轻易地就能从她的生命中淡化。 就像是一个厚重的枷锁束缚着她的理智,只能掩埋在一片阴霾之下,无法迎接那一抹灿烂的骄阳。 以凌打开柜子,翻来覆去终于把仅剩的一包香烟找出来。 * 深夜。 “唐嫂,江小姐平时都在忙什么?”安夜辙正从外面回来,看见唐嫂的身影,叫住了她。 “先生,江小姐每天在房间看书,上网,三餐也很定时,作息很正常。”唐嫂笑了笑说道。 这几天和江小姐相处下来,她觉得这位小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很温和,不知道先生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嗯,我明天要去欧洲那边出差,你好好照顾她。”安夜辙交代完走上二楼,眉目一贯的冷淡。 经过以凌房间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手掌握上门把,“哒”,门被打开。 安夜辙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光灿灿的一片,以为以凌还没有休息,走近几步才发现她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坐在床边,安夜辙眉梢微皱,扑鼻而来的烟草味充斥着这个空间。 眼角瞥见摆在床头的安眠药瓶和旁边的白开水,脸色更沉。 这个女人,不仅吸烟,还要依赖药物入眠,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以凌躺在床上,身体不安分地抖动着,手指紧紧地攥住被子的一角,嘴里不断呢喃着。 安夜辙倾身,俊脸靠近以凌的小嘴,一声声“正杰”的呼喊声撞入他的耳廓。 他肯定,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以凌的脸上布满薄汗,睡衣被汗渍浸湿了一大半,她觉得很热,就像有火在她身上燃烧,又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踢开,娇柔的身子瞬间暴露在安夜辙的眼底。 浅紫的吊带睡裙裹着女人白皙滑腻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下,以凌的胸部轻微地起伏着,别样的妩媚动人。 安夜辙喉结微动,把目光从以凌身上移开,压抑住自己从下而上蹿起的*。 以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小手不安分地在一侧胡抓,安夜辙温暖的大掌突然就被以凌的小手捏住。 一根根纤弱的指头调皮地在男人的手掌上揉搓,莫名地令他心尖发疼。 “ine。”安夜辙低声呢喃,语气是自己也不察觉的温柔深情。 以凌困在睡梦中,似乎有一双有力的手掌正紧紧地握着她,把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她也用力地回握住那双手掌,心里的恐惧逐渐消散,嘴角渐渐溢出一抹淡笑。 安夜辙一直盯着以凌的表情,薄唇紧抿,眼底闪过一抹晦暗,指腹轻柔地拂开以凌额前已经微湿的碎发,为以凌盖好被子才离开。 以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的间隙一丝一丝地投洒在房间,以凌吸了一口气,不自禁地望了眼自己的小手。 昨晚,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掌在握着她。 还有人在梦中温柔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幻觉了。 洗漱完下楼吃午饭的时候,以凌竟意外地听到唐嫂说安夜辙去了欧洲出差,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以凌愣了愣,脚步顿在原地,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轻松,有释然,也有,一丝的落寞。 回到房间,以凌找了找香烟,才发现昨晚自己翻出来的最后一盒香烟竟然无影无踪,连烟灰缸都消失了。 “唐嫂,我的烟呢。”以凌知道唐嫂每天都会为她的房间打扫,马上下楼找到唐嫂的身影。 “江小姐,先生吩咐了,不能再让江小姐您吸烟了,只要被他发现在你的房间里有一根烟,就扣我一个月的工资,江小姐啊,你还是把烟戒了吧。”唐嫂说得语重心长。 心底却为这女孩心疼,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大的烟瘾,她每天打扫房间看到那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真真是觉得难以置信。 以凌顿在原地,心底骂了安夜辙好几句脏话,难道他昨晚真的进了她的房间,那就是说她昨晚的感觉是正确的? 可是却无法把梦中那双温暖的手掌与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以凌一脸埋怨,安夜辙这算什么,连她的生活习惯都给干涉了?他自己还不就是每天一打一打烟的抽,凭什么他能抽她就不能抽。 不过这些话以凌也就敢在心底里想想发泄出来,如果站在了安夜辙面前,她肯定就成了一个十足的缩头乌龟。 并不是因为她怕他,即使与这样的男人相处会有无限的危险和诱惑,可她一早就预料到了,她并不惧怕。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他会到这种关系和地步,也不完全是安夜辙单方面强势的原因。 这也是她默许的,在看似抵抗和偶尔略作挣扎的表象下。 所以到了如今,安夜辙只是暂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几天,她便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胸中有块沉重的石头,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它的分量。 你是我的星光(3) 没想到,五天后,以凌就看到了安夜辙的身影。 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以凌正在看着一本外文的小说,门外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想装作没反应都难。 穿上拖鞋,放下手里的书,一打开房门以凌便瞧见了连城焦虑的身影。 以凌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连城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担忧地开口道,“江小姐,安少在欧洲那边受了枪伤,现在已经把子弹取了出来,情况也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安少回来后又昏迷了过去,江小姐你现在快过去看看安少吧。” 枪伤?子弹?以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眼底一片错愕,自小就生活在一个安乐太平的城市,以凌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渗和到这种恐怖的事件上,不可置信地问道,“中枪?” “江小姐,你还是快点过去吧。”连城点了点头,不耐烦地再次催促道,这女人有必要这么错愕吗。 “哦,好…好…”以凌胡乱地应着,神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脸色发白地紧跟上连城的步伐来到男人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安夜辙的房间,此刻,宽敞的卧室内,男人正半趴在kingsizede的大床上,背靠着她,上衣尽褪,后背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跳入以凌的眼眸。 她不怕血,小时候抽血流血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一回手肘和小腿上各被划了很长一条血口子,在场的男生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可她却像没事儿人似的,既不哭也不闹。 不过那几乎算是她经历过的最为血腥的场面了,却于此时此刻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眼看着翻开的皮肉被白色的药膏层层胶着,那副情形着实恐怖残忍,以凌皱着眉,两只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十指指尖竟然都开始冰凉发抖。 安夜辙背对着她,以凌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明明那样疼,疼到身体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剧烈痉挛,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明显发白,床单被揪住,在他身下形成一团又一团混乱的褶皱。 可他硬是不吭一声。 以凌不敢跨多几步靠近安夜辙,他一直都是那样倨傲淡漠的人,她不忍心看到他一脸痛苦的表情。 那样的人,不应该如此脆弱,她以为安夜辙一直都是被上帝眷顾着的人,从来都不会经历疼痛,可是没想到,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倒下的一刻。 她不知道安夜辙现在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她的心脏也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一般,密密麻麻地刺痛着她。 最后以凌发现自己真的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落荒而逃这个血腥恐怖的现面,脚步迅速,直到出了卧室才重重出了口气。 没有人知道,方才那一幕对于她来讲,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又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卧室内安静得如同一个密闭的空间,连城站在一边,脸上闪过暴力的神色,却又一时不敢发作,生怕惊动了什么。 有些刺鼻的药膏味道扑鼻而来,阿森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白色的药膏一层层地涂抹在男人的伤口处,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一层白色的胶布。 直到把一系列的工作做完,帮安夜辙盖好被子,阿森才呼了一口气离开卧室,看到倚在墙上的以凌,眼神一亮。 以凌瞧见阿森从房间里出来,也回过神来,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甚至长得有些帅气的男人,他望了以凌一眼后说道:“你是那家伙的女人吧,他现在暂时昏迷了过去,他醒来后你记得叮嘱他这段时间不能太过劳累,只能吃最清淡的食物,每天要帮他换两次药,早晚各一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他碰烟酒,吶,这药膏你拿着。”阿森扔给以凌一瓶药膏后,便施施然越过她往楼梯走去。 “好的。”以凌点了点头,应道。 一阵阵浓烈的药膏味向她袭来,以凌强忍住胃里的翻涌,走进卧室。 “这家伙,真是玩命了,都中枪了竟然还要马上坐七八个小时飞机回来。”阿森边往外走去边一脸无奈地呢喃道。 以凌听到这话,心底的错愕加剧,这男人究竟有多强悍啊! 那一刹那,以凌的心里悄无声息地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仿佛是不可思议,又觉得实在有些佩服他。 如此能忍耐,倒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慢悠悠地走进卧室,以凌蹲下身子,这是第一次,她如此近距离地凝望着这个男人,墨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白皙的皮肤,每一个细节,都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此刻,那张英俊的脸苍白得仿佛雕像,布满了汗水,他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却仍然掩饰不了那股天生的尊贵气质。以凌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祸水。 趴坐在床边,以凌的脑海里一阵嗡嗡乱响,兀自怔忡着,身体里仿佛有把无形的铁锤,正一下一下猛烈地敲击。 又或许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可是那样有力,那样急剧,前所未有的,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一整个下午,以凌都坐在安夜辙的床边,等着他醒来上药。 无奈,安夜辙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剑眉紧紧地揪着,似乎梦到了一些令他痛苦的事情,以凌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轻抚那两条眉线,心底划过一丝疼痛,很轻微的。 直到晚上,安夜辙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心里有些担忧,以凌起身往外走去,打算找阿森问问。 轻轻关上房门,沿着楼梯还没走下客厅,交谈声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阿森,安祁言那老家伙也太狠了吧,竟然敢买凶枪杀安少!”以凌听得出,这是连城的声音。 “他也密谋很久了吧,这次怕是孤注一掷了,只是没想到还是射偏了一点,那老家伙,安少打算怎么处置他。”阿森眼底一片阴寒,手指狠狠夹住燃了半截的烟头。 “安少吩咐,毕竟是叔侄一场,留个全尸就好。”阿森狠辣地说道,以凌颤了颤,尽量抑制住心底的恐惧,不呼出声。 “唉,安祁言这次做得这么绝,安氏的遗产对他就真的有这么大魅力,比亲情更重要?”连城轻酌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语气睥睨。 “安氏的遗产啊,谁不想要,那是能买下一个国家的财富啊,也难怪他如此狠心,一定要除掉安少争得那份遗产。” 以凌踢着拖鞋制造出声响,不想再听到楼下两个人的谈话。 她不想过多了解安夜辙,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这种常识她还是有的。 楼下的两人听到声音,扭头望了望以凌的方向,愣了下神。 以凌被两人打趣的目光盯着,不自然地低头轻咳了一声。 “那个。他还没醒,我来问下他是不是。”以凌问坐在沙发上的阿森,脸上的表情局促。 “天亮之前他会醒的。”阿森打断了以凌的话茬,移开目光,回答道。 安夜辙好好地在欧洲养完伤再回来不就好了,他真弄不懂为什么他要急着回来。 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阿森忍不住又好奇地打量了以凌几眼。 “哦,好。”说罢不再停留,以凌转身往二楼走去。 那两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怪异了,就像她是一个异物一样,看得她心底一片发寒,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以凌走上楼梯,脑海里回荡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她多少也知道每个家族背后肯定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只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亲人,她真真觉得不可思议。 在中国,争产这些话题也经常被搬上杂志版面。 但基本上都是些官司或者家族内部的斗争解决,并不会牵连到人命这种暴力的方式。 忽然之间,她竟对安夜辙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她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他还有什么亲人,这个偌大的空寂的别墅,在她还没住进来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住呢。 以凌叹了口气,她从来就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即使对方是她的敌人。 这是她的弱点,所以此刻,她把自己对安夜辙无来由的心疼归结为自己的同情心。 “这还是安少第一次把女人带回别墅,什么来头?”阿森盯着以凌急匆匆的背影,戏谑地问道。 “哥大的学生,我也觉得惊讶,不久前安少竟然会在她差点被强暴的情况下护了她,还把她带回了这里,而且,安少待她很不一样。”连城脑海里闪过安少在暗巷抱起以凌的画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当时看着以凌的眼神是有多么的心疼。 “还是学生?难怪看上去这么清纯,原来安少好这口。”阿森发出低低的笑声。 “……” * 经过自己房间的时候,以凌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男人的卧室。 安夜辙的房间有个巨大的落地窗,夜色笼罩之下,别墅外面星星点点,宽敞的小道一览无遗。 以凌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呆愣地望着窗外的夜色,橙黄的灯光笼罩着她精致的小脸,在光洁的地板上铺洒成一个动人的影子。 她以前的房间里,也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个周末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看着a市独特迷人的日落。 a市…。 安夜辙悠悠转醒的时候,入眼的便是以凌忧伤的侧脸。 紧蹙的眉头,微闭的双眼,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娇唇,这个女人,并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却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他冷眼相看,会忽略他的存在,会不惧怕他的气场,唯独这个小女人,倔强又骄傲,令他觉得她是如此地……可爱。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夜辙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趴在床边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开朦胧的双眼,对上男人深邃墨黑的瞳孔。 柔和的灯光下,安夜辙深黑的眼睛显得清亮异常,看起来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的样子。 就连面色也已经恢复如常,那个下午还疼得在床上痉挛的人显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四目相接,以凌一愣,随即轻轻把自己的身子从床边挪开,问道:“你醒了?伤口还痛吗?” “嗯,不痛了。”安夜辙慢条斯理地回答。 这男人果然惜字如金,以凌想站起来,谁料由于盘腿太久的缘故,一站起来腿便麻得厉害,身子摇晃了一下,竟往安夜辙的身上倾倒。 “啊…”以凌措不及防地惊叫出声,身体最终稳稳地倒在了安夜辙的怀里,姿势暧昧,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气息环绕在她周身,充盈着她的鼻尖。 “ine,我可以把这理解成是投怀送抱吗?”男人搂住以凌瘦弱的身子,戏谑地盯着以凌害羞的表情,揽在以凌腰肢的手渐渐收紧。 此刻,安夜辙的上身完全*着,以凌的脸颊紧密地贴在男人胸膛那片灼热的肌肤上,浑厚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地撞进以凌的耳廓。 “你可以放开我吗?”以凌脸颊迅速染上两抹绯红,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桎梏,无奈男人处于重伤之下仍然比她这个小女人的力气大得多,不但没有把自己挪开一丝一毫,反而更加地贴紧男人的身体。 “不放,累了吧,快睡一会。”安夜辙不理会女人的动作,把以凌的身子霸道地抱到自己的身边,健壮的手臂把以凌环在自己的怀中。 “我可以回房间睡吗?”以凌小声地开口,气息尽数喷洒在男人的胸膛上,带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就在这里睡。”男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以凌缩了缩,却怎么也不敢闭上眼睛。 男人微微叹了一声,瞧着以凌一脸防备的模样,腰间的手臂松了松,再次开口道,“快点睡吧。”说罢自己先闭上眼睛。 以凌睁着眼睛,跟前是男人结实裸露的身体,独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最终以凌破天荒地被浓重的睡意打败,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 以凌醒来的时候,身体早已恢复了自由,习惯性地转了转身子,抬眸,入眼的是一个宽敞透亮的房间,这才忆起昨晚的事情,她竟然在安夜辙的怀里睡着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昨天晚上,那个整整折磨了她半年的噩梦竟然没有出现,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身旁这个男人呢,让她紧张得都能把噩梦给赶跑了。 “醒了?”一个喑哑磁性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以凌的身子瞬间不敢动弹,原来他还在。 眨了眨眼睛平复下心底的紧张,以凌再次转过身子,便瞧见床上头正放着一张精致的小书桌,而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几份文件,而安夜辙,正专注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嗯,我先去洗漱。”以凌望着安夜辙完美的侧脸,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马上掀起被子起身,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匆忙地走进浴室,以凌才发现这个卧室竟然已经有两套洗漱用品,蓝色的一套很明显是男人的,而另一套粉色的,难道是她的?没想太多,以凌随便拿起那套粉色的便匆匆洗漱了一番。 出来的时候,男人仍旧在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听到脚步声,才抬头说道,“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搬过来。” “什么?”以凌条件反射地问道,瞳孔瞪大,这男人,该不会真的要和她真正地同住吧。 看着男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以凌的心沉了又沉,直坠低谷。 “今天开始你和我住这里。”男人的脸色瞬间冷冽下来,不悦地重复道。 “一定要这样吗?”以凌紧紧攒住衣服的下摆,指节发白,眼眶微湿,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跳窜出来。 她明明不应该害怕的,不是早就料想过安夜辙不会一直这样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的吗? 可是听到他的命令,她还是本能地想要反抗。 “ine,我要你留在这里,是要做我的女人的。”男人的语气是一贯的毋庸置疑,一贯的冷硬强势。 安夜辙深邃的眼眸盯着以凌颤抖的动作,剑眉轻挑。 这女人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他就要求她搬到她的房间,她就一脸的不情愿。 该死的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好。”以凌望着安夜辙愈加冷峻的表情,渐渐冷静下来,没有再作无谓的挣扎,转身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收拾东西。 接受现实是她现在做人的宗旨之一。 * 在客厅独自吃完早饭,以凌便拿着阿森给她的药膏回到安夜辙的房间。 不,现在那里也是她的房间了。 每一个晚上,安夜辙都会把她禁锢在他的怀中,虽然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以凌还是能感受到安夜辙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环绕着她。 如此强势,如此霸道。 这几天,她都没有在睡前吃安眠药,好像自从搬到安夜辙的卧室之后,她的很多习惯都渐渐被改掉了。 这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她也不知道。 “要换药了。”敲了敲门,以凌走到安夜辙身边。 这个男人,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对着电脑拼命工作的模样,以凌叹气,看来安夜辙的成功,不仅仅依靠他的智商,更是因为他比其他人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嗯。”男人把目光移开刺眼的屏幕,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身子往大床内侧倚靠,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把黑色衬衫上的钮孔一颗一颗地解下,露出光洁的后背。 一条白色的绷带绕过肩头斜绑在男人健硕的体魄上。 安夜辙的皮肤是偏白的,甚至是比女人的肌肤还要滑腻,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完全的黄金比例。 以凌每次瞧着安夜辙光裸的身躯,暗暗咂舌上天真是不公平,不仅给了安夜辙令人望尘莫及的财富和地位,更给了他一副连女人都忍不住惊羡的好皮囊。 真真是上帝的宠儿啊。 以凌踢掉拖鞋坐到床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把旧的绷带解开放到一边,狰狞的伤口再一次暴露在她的眼前,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 挤出药膏,以凌抽出一根棉签把它轻柔地涂抹到渐渐愈合的伤口上,冰凉的药膏带来麻麻的痛感,男人眉头紧皱,薄唇紧抿,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谨慎地把绷带绑好,以凌才虚脱地软下身子,额头上的汗水湿漉漉一片,以凌擦了擦额头,开口,“好了。” 安夜辙慢条斯理地穿好衬衫,转过头,瞧见以凌惊惧的表情,邪魅地笑了笑,“很恐怖?” “嗯,有点。”以凌诚实地点了点头。 她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深的伤口,那一颗子弹,究竟是有多致命呢。 以凌禁不住想,要是这颗子弹真的再移过一点,安夜辙现在可能就不在她的面前了。 “怕吗?”安夜辙又问,目不转睛地盯着以凌沉思的表情,仿佛要看穿她隐忍的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脏。 以凌站在床边,一愣,没想到男人会如此问,逞强地答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安夜辙低低地笑了出声,脸上的表情在日光下柔和成完美的线条。 以凌自从经过这件事之后,心里不禁对安夜辙刮目相看,受了如此重的伤,连她这个上药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疼痛,而他每次上药的时候都是一声不吭,甚至最近几次已经是连颤抖都没有。 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强大的可怕,要不就是根本就没有心,或许,安夜辙就是这两者都兼有的人。 * 自从安夜辙受伤了之后,他的工作地点就从书房彻底地转移到了卧室。 以凌没想到那位为安夜辙包扎伤口的阿森也是安氏的员工,安夜辙没有到安氏上班,连城和阿森每天都会在他的卧室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从厨房里端出新鲜的枸杞粥,以凌碰到了正从门外进来的阿森。 “嘿,嫂子,早啊。”阿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灰白的条纹衬衫松了两颗纽扣,痞痞的却又透着股性感。 不得不说,安夜辙的下属都生得一副好皮囊,看上去都是一表人才。 以凌嘴角抽了抽,每次阿森看见她都是一口一个“嫂子”的称呼她,怎么纠正他都不改。 而且安夜辙竟然也默认了他的叫法,逐渐的,连连城都改口叫她嫂子,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她还是一个18岁正值花季青春的少女,怎么就被人叫得如此老了呢。 “阿森,你来了。”以凌平静地应了句,端着盘子往二楼走去。 阿森不理会以凌冷淡的态度,追到她身边,“哎,嫂子,快跟我说说,安少怎么这么听你的话,他以前从来也不会对女人这么和颜悦色的,你还真是我的偶像呢。”阿森一副崇拜的表情望着她。 以凌愣了愣,安夜辙听她话?她觉得现在自己俨然成了一个尽心尽职的小保姆,每天为安夜辙换药,为他送餐,晚上还当了他的抱枕。 她这个此前十八年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从来都只有别人照顾她的份,没想到现在竟然也轮到了她去照顾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冰冷淡漠到极点的男人。 “他不听话,你凶凶他会很有效果。”以凌停下脚步,恶作剧地说道,笑得狡黠。 “估计敢凶安少的人还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阿森叹了口气,又说道,“不对,你就是那个例外。”语气肯定。 以凌翻白眼,她哪有那个胆子敢凶安夜辙,她还想等他腻烦她然后放她走呢。 阿森一路和以凌闲聊着,直到走到卧室门口,才恢复了一脸的正经。 以凌顿下脚步,端着白粥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等待。 阿森走在她的身边,看着以凌优雅的动作,这个女人,身上浑然天成的高雅矜贵的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教育能够培养出来的,他有直觉,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过想想,能够呆在安夜辙身边的女人,谁的身份又是普通的呢。 房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连城的身影出现在了她旁边,“江小姐。”连城礼貌地向以凌点头致意,看了眼阿森,和他一起走下客厅。 以凌也微微一笑,走进卧室把白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今天不是白粥了,我叫唐嫂熬了枸杞粥,你现在要吃吗?” 这几天用餐的时候,以凌按照阿森的嘱咐,吩咐唐嫂只要为安夜辙准备白粥就好,其他油腻的食物通通不要。 安夜辙对吃粥是很抵抗的,也是,从小就娇生惯养把胃口都养得刁钻惯了的男人,怎么可能习惯得了每一顿都是毫无味道的白粥。 以凌每次把粥端上来,安夜辙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每次都是粥快要凉透了以凌劝他好几次才不情不愿地吃下去。 昨晚想了下,以凌忆起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都会为她熬轻甜的枸杞粥,今早,她一起床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唐嫂说。 “嗯,先放着吧。”安夜辙仍旧低头盯着电脑,脸色淡漠,仿佛以凌并不曾进来。 以凌站在旁边,有些无奈,瞪着安夜辙的动作,这个男人,一刻不工作好像会要了他的命! 愤然地绕到安夜辙的一侧,以凌一把捞起书桌上的文件叠整齐,放到笔记本的键盘上,再把整台笔记本搬到不远处的玻璃台上。 男人的手臂被以凌推到一侧,安夜辙盯着以凌一系列的动作,微微错愕,瞬间又恢复了一脸的淡冷。 以凌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把柜子上的枸杞粥端到书桌上,“都病了还要当工作狂,枸杞粥凉了就不好吃了,先把它吃完!” 以凌的表情就像一个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母亲,一脸的语重心长。 安夜辙眼底掠过一抹柔软,移了下身子,沉默下来,一口一口地把枸杞粥吃完,就像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 以凌盯着男人乖巧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这男人真的这么听她话,竟然真的先把粥吃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以凌的心底盈满浓浓的满足感。 “行了?”男人吃完,对上以凌满脸的笑意,嘴角的酒窝微微扬起,动人之极。 心底厚厚的砖墙似乎逐渐地倒塌,瓦解着他兀自构筑的强硬的心墙。 安夜辙敲了敲碗,拉回了以凌的神智,以凌这才发觉自己似乎看安夜辙看得太入迷了,脸颊迅速爬上两抹绯红。 “嗯。”以凌低头有些窘迫地应了一声,把安夜辙的笔记本和文件物归原位后才离开。 心脏“咚咚”地跳得厉害,又急又强,似乎要撞破她的皮肉蹦跳出来。 * 这几天,由于白天安夜辙处理工作都在卧室,以凌就只好为自己换了个打发时间的地方,他的书房。 她很喜欢安夜辙的书房,干净整洁,奢华不失高雅,那个实木的书架上藏书丰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国内外的名著比比皆是,还有一系列关于商业的经典藏书。 白天,舒缓的音乐在书房里悠扬地流动着,以凌倚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两本投资的书籍,那些曾经的烦恼似乎已经离她很远,她无需再去耿耿于怀。 太惬意的日子,反而令她觉得如坠梦中。 她有多久没有如此安逸过了?那些苦苦挣扎的迷乱的日子,是不是终有一天也会落回到她的身上。 她不敢过于贪恋现时的美好,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她要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安夜辙的高深莫测,她一丝一毫也不能琢磨清楚。 那样一个谜一样的男子,她该避之不及的,多余的念想她从来也不会有。 其实自从安夜辙受伤后,两人的关系仿佛忽然之间有了新的进展。 虽然大多数时候,安夜辙仍旧是一副十足的冰山表情,内心喜怒难测,然而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前后细微的差别和变化——他看她的眼神、说话时的态度、以及偶尔露在眼角的一抹笑意…… 她甚至觉得他越来越温和。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简直像个笑话。 一定是她的感觉出了差错。 又或许是因为她这几天像个小护士一样每天为他上药包扎,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所以他对她心存感激。 从书房出来,经过卧室的时候,透过半掩的房门,以凌一眼就看到安夜辙正倚在床头,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侧身与连城交代着什么。 眉头微皱,以凌有些气愤,不是跟他说过这段时间不能碰烟酒吗,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敲了敲门板,以凌推开半闭的房门,走到安夜辙跟前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抽掉他指尖的烟头。 连城捧着文件站在一边,刚想发表意见的声音咽下肚,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以凌。 “安夜辙,伤口还没好你竟然吸烟,不想好了吗!”以凌的语气愤怒中又隐着一丝她不自觉的关心。 又瞥了眼烟灰缸里零零散散的烟蒂,眼底的盛怒更旺,都病了怎么还是这么胡闹呢! 安夜辙愣了一下,从来也没有一个女人对他如此发过脾气,就连他的母亲也一直是对他顽劣的行为怒而不言。 眼眉轻挑,安夜辙眼底兴味盎然,无奈地答道,“习惯了。” 以凌心里明白,对于一个常年烟不离手的男人来说,就算一天不吸烟也难受的很,更何况现在是要戒烟好几天,可是这男人现在在伤口恢复期,吸烟会影响他伤口的痊愈的啊! “等我一下。”以凌灵光一闪,把床头柜的烟灰缸抽走,快步跑到她的房间从她的零食堆里翻出一盒美标的百力滋,这是她之前出门的时候去超市买的。 “呐,先用这个解下瘾吧。”以凌回到卧室,打开包装盒,抽出一根百力滋递到安夜辙跟前,示意他接过。 连城在一旁早已笑到毫无形象,以凌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竟然不阻止你老板吸烟! 安夜辙眸内流光闪烁,嘴角微勾,直接用嘴叼住以凌递过来的百力滋,咸咸的,甜甜的。 以凌一刹那缩回手,似乎有股炽热的电流通过百力滋传到了她的指尖,微微发烫,害羞得脸蛋微微泛红。 连城轻咳了两声,受不了面前两人暧昧的气氛,尴尬地开口道,“安少,还要继续谈吗?” “嗯,继续吧。”安夜辙这才收回注视着以凌的目光,回到跟前的屏幕上。 以凌刚想转身离开,安夜辙突然倾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以凌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 “在那边坐着吧。”安夜辙伸手稳住以凌的身体,眼光示意她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 以凌低头,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男人的大掌摩挲着她纤柔的臂腕,强有力的,霸道的。 “那我去书房拿本书过来看。”低低的声音。 安夜辙点头,松开了手掌,继续和连城商谈着事宜。 以凌从书房里拿了本管理学的书便回到安夜辙的卧室,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书。 两人交谈的声音细细碎碎地落到以凌的耳廓,都是关于安氏的一些重要决策,以凌无心去旁听,眼光投到了落地窗外的景色上。 * 直到接近晚饭时间,房间里才恢复了静谧。 阿森也过来了,听说是安氏在夏威夷的一间度假酒店施工期间发生了一些纠纷,安夜辙紧急与那边的分公司主管召开视频会议,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低冷的气压。 安夜辙工作的时候是百分百投入的,而且是百分百严肃,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番与他视频的各高级主管。 以凌听得心惊胆战,又不得不暗自佩服安夜辙管理上的铁腕手段。 太阳在云层的缝隙中逐渐西斜,直到天色最终暗沉下来。 以凌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安夜辙。 连城离开后,安夜辙从一堆密密麻麻的文件中抬头,觑了眼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以凌,眉目紧了紧。 “在想什么?”安夜辙坐到以凌身边,轻揽住她的肩膀。 以凌回过神来,身体瑟缩了一下,有些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暗沉。 看着男人利索的动作,她现在才想起,阿森跟她说过安夜辙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她想,从今天起,真的要去习惯了。 安夜辙察觉到以凌的躲避,眉头皱得更深,宽厚的手掌加重了按在以凌肩膀上的力度。 “没有,伤口还痛吗?”以凌摇了摇头,侧首望向安夜辙,柔嫩的指尖探向他的背部,隔着滑腻的衬衫摩挲着那个伤口。 安夜辙的伤口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包扎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有些狰狞,以凌问了阿森那个印子会不会淡化,阿森说那个痕不会散的。 以凌的心在那一刻如麻花般揪在了一起,刺刺的,压抑着她。 “不痛了,饿了吗?”一阵阵酥麻透过背部延伸到全身,安夜辙握住以凌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低声问道。 “你能走吗?”以凌点了点头,随后又不确定地问道。 虽然阿森已经说安夜辙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能正常活动,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当然能。”安夜辙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凝着以凌。 安夜辙牵着以凌的手走下客厅,以凌挣了挣把自己的手抽出,无奈男人力气太大,她只好作罢。 “ine,你要习惯我。”安夜辙的一句话提醒了以凌现在的身份。 对啊,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是安夜辙的女人呢。 客厅的餐桌上。 连城和阿森已经坐在了一边,而安夜辙则牵着以凌坐到另一边。 这是安夜辙回来后第一次离开卧室到客厅用餐,以凌一下子觉得这气氛有点怪异。 坐下来后,以凌自然而然感觉得到对面两个人向她投来的审视的目光,有些紧张地低了低头。 唐嫂这几天已经了解清楚以凌的口味,以凌是南方人,口味偏淡,所以餐桌上大部分都是清淡的菜式。 “听唐嫂说你喜欢土豆丝,嗯?多吃点。”安夜辙夹起跟前的土豆丝放到以凌的碗里,表情竟是难得一见的愉悦。 这次连城和阿森的表情就更加丰富了,这还是他们那个传闻中的冰山老板吗? 就算是和那些知名的女明星交往,安夜辙也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两人心底不仅对这位江小姐更加刮目相看。 安夜辙冷冷地瞪了对面两人一眼,沉声说道,“不想吃饭就回去。” 气氛一下子冷冽下来。 连城和阿森的嘴角抽了抽,低头把目光移开。 “哈。”以凌瞧着对面两人憋屈的表情,很煞风景地笑了出声。 于是,以凌同时接收到了三个白眼。 撇撇嘴,以凌咳了两声,掩饰掉自己的笑意,继续低头静默地吃饭,心里却淌过一阵暖流。 * 回到房间,以凌洗完澡,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衣走出来,抬头正好对上安夜辙盯着她的暗沉的目光。 这几天,由于安夜辙行动不便,所以即使两人每天都睡在一起,男人也没有过分的动作。 不过现在,男人已经基本上痊愈了,以凌不得不更加警惕。 安夜辙捏灭指尖的烟头,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以凌跟前,以凌不太高,只及男人的肩头位置,此刻,莫名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ine。”安夜辙温柔地呢喃,手掌一搂,以凌便被安夜辙稳稳地圈在了怀里。 鼻息间都是安夜辙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混着着男人刚阳的气息,以凌的脸颊染上两抹嫣红,心底沉沉的。 偌大的卧室里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镶嵌在墙上的水晶壁灯将两人的影子叠映在墙,浅浅橙光落在以凌如玉的脸,从精致的额头沿眉心而下,娇俏鼻梁和着潋滟唇色半暗半明,长睫每眨一眨便在眼底下颤出浓密阴影。 那模样,十分妩媚动人。 安夜辙带着薄茧的掌心忍不住贴上以凌的脸颊,以凌侧了侧头,让自己脱离安夜辙的气息,脸颊微烫,手指在身上紧紧攥住丝质睡裙的一角。 男人眉头皱了皱,似是不满以凌的抵抗,他的唇由着大脑指令度不及防地贴向以凌的樱瓣,她挣扎着,却被安夜辙的大掌按住后脑勺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迅速插入丝般鬓间捧住她的脸,强硬地逼迫着以凌迎承着自己的渴切。 以凌僵在原地,安夜辙放大的俊脸一览无遗,那一双如琥珀般深邃的双眼正倒映着她无措的样子,男人身上的烟草味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 男人轻柔地以舌尖描绘着以凌的唇形,旋即在以凌微喘的片刻侵入唇齿之间…… 安夜辙正沉醉在以凌的温柔中,猝不及防地被以凌推开,脸色倏然冷沉下来,眼神微眯,不悦溢于言表。 “我,我还没准备好。”以凌不敢抬头,安夜辙深沉的目光令她心底的恐惧不断膨胀。 安夜辙盯着以凌红肿的唇,手还触在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上,鼻息间满满的都是她独有的香气,身体里的*强烈地流窜着。 “ine,我会给你时间准备好,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安夜辙叹了口气,声音因压抑而沙哑,像是从被划花的磁带里传出般。 他从来也不会强迫女人,一直都是只有女人迫不及待地和他上床,推开他的女人,江以凌还真是第一个。 这一刻,他真感觉到一股挫败。 话落,绕过以凌往浴室走去,空气里仍然流动着暧昧奢淫的气氛。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可想而知男人的*有多旺盛。 以凌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心里的大石无声落下,幸好……。 她没想到安夜辙真的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可是,逃得过一次,又怎么能逃得过第二次呢。 抿紧下唇,以凌往脸上涂了层晚霜后便躺在了大床上。 脑海里一直闪过刚才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就算是以前和严正杰在一起,两人也只是停留在最简单的亲吻阶段,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严正杰的吻,从来都是轻柔温腻的,宛若她是珍宝般疼惜着她。 而安夜辙,却是与严正杰完全相反的性格,他的吻,强势且霸道,不给她一丝反抗,不给她一丝退路,有种势要将她蹂躏到骨子里的感觉。 以凌眨了眨眼睛,自己怎么就会把他和正杰对比呢。 她好像很久没有想过正杰了,那个清秀俊雅的少年,给了她人生最美好的回忆,却也在她最幸福的时刻永远地离开了她。 眼角涩涩的,今天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度,即使是披上真丝的厚棉被,以凌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冰冷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浴室的门被打开,发出“啪”的声音,以凌心脏跳了一下,条件发射地撩起被子蒙住自己头,缩到被窝里。 男人沐浴完穿好浴袍走出来的时候,瞥见以凌的动作,无奈地轻笑出声,这女人有这么怕他吗。 他被她撩拨得一身的欲火,最终却只能在这大冷天里冲冷水澡来降下自己的温度,想想就觉得郁闷。 他安夜辙的身份摆在那,哪个女人不是想着念着要爬上他的床,怎么这女人老是一副小心翼翼惧他如洪水的情绪。 三两步上床,安夜辙扯开以凌蒙住头的被子,四目相接,以凌惶恐地望进安夜辙黑潭的瞳孔,里面是一片无尽的汪洋,吸引着她甘心沉溺下去。 安夜辙盯着以凌的娇容,俯身轻点了下她的娇唇,手臂霸道地揽住她的腰肢躺下,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低声道,“睡吧。” 以凌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天知道她压抑得多辛苦才能忍住没有推开身边的男人。 身体里的温度渐渐回暖,安夜辙的大掌紧贴着她的腹部,暖暖的。 调整了一下睡姿,以凌不自禁地靠向男人温热的躯体,才渐渐睡去。 背后的男人听着以凌平稳的呼吸,锐利的双眼睁开,轻叹了一声后,才再次闭上眼睛。 ------题外话------ 继续回忆…很宠是不是~ 你是我的星光(4) 安少的蜜宠宝贝,你是我的星光(4) 以凌来到安氏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五点。舒悫鹉琻 中午,她意外地接到安夜辙的电话说要带她去外面吃饭,虽然惊讶,不过她马上就答应了。 安夜辙似乎心情不错,他的声音竟是难得的温柔。 她从来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也不会问他原因,打从心底里,她对他早已形成了一种敬畏的感觉。 推开车门下车,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栋恢宏奢华的安氏大厦,银光灿灿的大理石外墙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以凌抬头也望不尽顶层。 大厦的门口由三个宝蓝的玻璃旋转门构成,此刻正值下班时间,帅气的男员工,靓丽的女员工三三两两地从门口离开。 虽然安氏的员工大部分都是美国人,以凌偶尔也会瞥见几个亲切的国人面孔。 走进大门,an的银白标志映在内墙上,恢宏瑰丽,以凌一眼便看到连城向她走来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装,严谨却不古板。 “江小姐,这边请。”连城带着她进入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周围的员工纷纷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连城是总裁身边的贴身助理,暗暗猜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能劳烦这位助理亲自带人。 “安少现在还在开会,江小姐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吧。”连城把以凌带到总裁办公室,又为她端了一杯花茶才离开。 “好,你去忙吧,不用顾着我。”以凌礼貌地微微一笑。 办公室内,一大片落地窗外是纽约繁华的景象,室内的装修简约高雅,设计独特。 以凌靠在舒适的皮质沙发上,心里估摸着安夜辙开会应该也没有那么快,从包里拿出她的ipad奋斗她的飞机大战。 男人右手松了松颈间的宝蓝色领带,迈着急切的步子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以凌正交叠着双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激烈地搓打着ipad屏幕。 “森,与文安的合约你明天亲自飞到意大利与他谈,这个项目绝对要拿下。”安夜辙侧头吩咐跟在他身后的阿森,眉目柔和下来。 “是的,安少。”阿森应了声便离开办公室。 “还没破关?”安夜辙坐到以凌旁边,轻揽住她的腰部,眼睛盯着ipad上飞来飞去的一架架飞机。 最近,他每天从公司回去后,都会看到以凌一脸沉迷地对着ipad玩着那个在他认为无聊至极的飞机大战。 他实在搞不懂这些幼稚的游戏怎么就令她如此爱不释手,后来想想,她也就只是个18岁的女孩,正值最青春的岁月,也就由着她了。 “破了!在开新局。”以凌的语气得意,侧首望了眼安夜辙,不舍地按下退出键把ipad放回包里。 安夜辙凝着以凌粉嫩的娇颜,薄唇微勾,宠溺地刮了下以凌的鼻子,头微低,霸道地攫取那两片嫣红。 以凌呆了呆,旋即手臂搂住男人的脖颈,青涩地回应。 男人眼底闪过笑意,更加强势地投入到这个吻中。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以凌胸腔,以凌情不自禁地沉溺在男人的热情当中。 安夜辙带以凌来的是安氏旗下的一间五星级酒店的餐厅。 室内的装修高雅至极,精巧的雕花和墙纸极具格调。 通往餐厅的走道两侧是精美的酒架,陈列着世界各地闻名的红酒及香槟。 门口的经理一瞧见安夜辙的身影,马上上前,“总裁,位置已经为你预留好了,这边请。” 安夜辙淡然地“嗯”了一声,搂着以凌走向经理安排的座位。 餐厅位于酒店的二层,窗外是宁静的夜色,他们的座位是在比较隐蔽的靠窗处,既能够欣赏到美丽的夜景,又能够享受到安静的氛围。 餐桌上铺着绣着精致的纹理的餐布,典雅小花瓶里插着娇艳无比的鲜花,洁白的瓷盘上摆着的银质餐具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悠扬悦耳的歌声在餐厅流动着,是?sstartfromhere。 她之前只听过王若琳的版本,后来严正杰向她推荐了mink的版本,以凌觉得后者的声线更加动人。 mink拥有极具穿透力的声线、沙而不哑,以及对声音的运用和演唱技巧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她后来也渐渐喜欢上了她的歌。 “想吃什么?”安夜辙把经理递过来的菜单放到以凌跟前,神色温柔。 “你点吧,除了辣我都吃的。”以凌无所谓。 她小时候挑吃得不得了,后来渐渐长大了之后竟改掉了这个坏习惯,只是苦的和辣的她仍然排斥。 “嗯,那你看着办吧。”安夜辙又把菜单递回给经理,吩咐道。 经理的表情一脸惶恐,他可真没那个胆量为总裁点菜,一个不小心点错了口味,那他就随时都可以捡包袱了。 望了眼坐在总裁对面美丽的女人,经理顿然两眼发光,向以凌投去哀求的目光。 以凌正无奈地盯着安夜辙,察觉到经理的目光,叹气,伸手接过经理手上的餐牌浏览。 她已经逐渐了解了安夜辙的性格,他对下属是绝对的苛刻严厉的,也难怪这位经理如此地小心翼翼了。 以凌按照自己的口味说了几样食物后便把菜单递给经理。 安夜辙静静地坐在以凌对面,侧头看向窗外,目光陷入沉思。 美食很快就送上来,安夜辙的食相是极为优雅的,以凌觉得,安夜辙就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后天安氏有个周年晚会,你陪我出席。”安夜辙放下餐具,擦嘴说道。 “不去可以吗?”以凌愣了愣,问道。 自小在江家长大,以凌从15岁开始就经常穿梭于各种奢华的宴会。 那时的她,倨傲矜贵,娇纵任性,被江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就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在各种场合中展示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姿色。 只是现在,她已经决意要脱离江家,脱离那个圈子,她本能地讨厌那些在宴会中虚伪攀谈的面孔。 安夜辙瞧见以凌一脸的纠结,有些不解,以为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应付那种场合。 “放心,你当晚是我的女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担心太多。” 安夜辙的语气强势起来,他一向都不喜欢女人反对他的话。 以凌听出安夜辙的愠怒,只好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这顿饭最后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氛围中结束。 “江小姐,先生命人送了份礼服图册过来。”以凌应了一声,接过唐嫂递过来的图册,haiderackermann银色的logo映在图册封面。 纤长的手指慢慢翻开图册,入眼的全是哥伦比亚籍法裔设计师海德艾克曼的最新设计单品,这些最新的单品还未在欧洲上市,竟然就落到了安夜辙手上。 每一件礼服都完美诠释了设计师如诗如画的意境和巧夺天工的剪裁,精致奢美,以凌认认真真地浏览了一遍,竟挑不出一件特别喜爱的。 还在江家的时候,但凡有任何晚宴酒会要去参加,江家都会有专门的服装搭配师和化妆师为她设计形象。 这次完全由自己拿捏形象,她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随意挑了件全黑的露肩礼服,以凌便放下图册。 可是想想,安夜辙当晚肯定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她再穿黑色反而有点不搭,于是又翻开了图册,认真仔细地挑了条白色珍珠镶嵌的吊带礼服。 出席宴会那天,安氏全体员工放假,所以男人难得的在白天的时候在别墅。 以凌换好礼服站在镜子前,她把及腰的黑发挽了起来,只别上一个镶满碎钻的发卡,脸上画着欧美最流行的裸色淡妆,纯白的礼服内衬蕾丝,外面覆以如梦似幻的薄纱,衬托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无暇,腰部镶嵌的珍珠晶莹剔透,更添女人的性感妩媚,水灵飘逸。 安夜辙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从衣帽间里出来,瞧见以凌动人的模样,眼底闪过惊艳。 这个女人平日里只穿衬衣修身裤,但一旦打扮起来丝毫不逊色于他所见过的名媛女星。 他不是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可是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清冷的气质吸引,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以凌早就从镜子里看见了安夜辙,见他一直凝睇着自己不发言,便下意识地摸摸头发,又拉扯身上的礼服,很不自在地笑了笑,“嗳,这还行吗?” 被她一唤,安夜辙在沉默里回过神来,嘴角微勾,走到以凌身边,“很漂亮,不过还缺一条项链,时间还早,现在去挑一条吧。” “唔,不用这么麻烦啦。”闻言,以凌略微低头,腼腆地红了脸。 “ine,你是我的女人,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tasaki。 “theihelpyou?”身穿黑色定制工作服的女营业员礼貌地鞠躬。 “喜欢什么就告诉我。”安夜辙微俯下身子,贴近以凌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微拂过以凌的耳廓,姿势亲昵。 “就那条吧。”以凌走进亮堂的店面,随意扫了一圈,指了指正中央摆放着的一条叠心形状的钻石吊坠,她一眼就觉得那条项链很特别。 营业员虽然听不懂两人交流的中文,不过按照以凌手指的方向也能判断出她看中的饰品。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以凌如此眼光独到。 这是tasaki的设计师niegeacopoulos今季设计的以“bravelove”为主题的项链系列的其中一款,全世界仅有11条,寓意一生一世。 听完营业员英文的介绍,以凌才回过神来,一生一世?的确是好特别呢。 安夜辙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项链,亲手为以凌佩戴,钻石贴着皮肤带来冰凉的触感,以凌往镜子上照看,精致的锁骨上闪着星形钻石的璀璨光芒,果然与她的气质配极了。 安夜辙望着镜子中的女人,星光熠熠的双眸定格在女人性感的胸线,旋即走到收银台付款。 转过头正想询问安夜辙的意见,以凌才发现男人已经在刷卡结账了,望着安夜辙的挺拔的背影,一丝甜蜜悄然涌上心头。 瞧见项链的价钱牌,520万!god!以凌错愕,没想到这条项链竟然这么抢钱!她四年的生活费加起来也没有520万啊! 以凌有些心疼这钱,不过她可不会内疚,毕竟人家安大总裁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安夜辙,你真舍得。”走向安夜辙,以凌主动挽上他的手臂,扬起一抹笑意。 难怪那么多的女人倾慕他,他对女人不仅宠爱温柔,更是毫不吝啬的大方。 “ine,你喜欢就好。”安夜辙把钱包放好,搂住以凌的肩膀。 以凌羞涩地低头笑笑,眼光落在自己胸前的吊坠上。 安氏的周年晚会在安氏旗下的六星级酒店a。nhotel举行,此刻,酒店的门前早已停满了各种款式的世界顶级的名贵轿车,一片光华璀璨的场面。 劳斯莱斯轿车缓缓停在酒店的门道上,两边的车门分别被侍者恭敬地打开。 以凌环顾了大门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媒体,心里轻松了不少。 毕竟,如果被这里的媒体拍到她与安夜辙一起的照片,难免不会传到老头子那里。 以凌抬脚下车,8cm的裸色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安夜辙走到她旁边,以凌自然地挽上男人的臂弯,优雅地踏入大堂。 一排而下的礼仪小姐脸上描着精致的妆容,分站在金色旋转大门的两侧。 以凌的礼服并不暴露,抹胸的设计,裙摆长及脚踝,只露出性感的乳沟与纤细的手臂,及腰的长发被挽在一侧,脸上的妆容白里透红,成熟中又透出小女人的妩媚。 红地毯一直从大厅延伸到宴会场门口,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全是纽约有声望的商人政要。 两人一踏入宴会厅,便瞬间聚集了宴会厅里所有人惊艳的目光。 娇柔娇媚的女人挽着英俊帅气的男人踩着红地毯走来,纯白的晚礼服,墨黑色的西装,登对养眼至极。 安氏在美国酒店业的地位是声名显赫的,那些以凌以往只在网络上看到过的名人甚至是明星都被邀请了过来。 她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周年晚会,竟然就像奥斯卡颁奖典礼般隆重,心底不禁逸出一丝丝不安,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安夜辙妥帖地带着以凌往里侧走去,以凌的自信淡定令他满意,“以前有参加过这种宴会?” “嗯,参加过几次。”以凌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她相信以安夜辙的聪明,肯定会凭她的反应就看得出她对这些场面并不陌生,她也不掩饰,只要做好一个女伴该做的就好。 “那就好,一会呆在我身边,别喝太多酒。”安夜辙嘴角微勾,瞄了眼以凌指间的红酒,说道。 “嗯。”以凌点了点头,却是又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68年的拉菲,她的最爱。 安夜辙凝着以凌微红的脸颊,无奈地皱了皱眉,他怎么不知道这女人这么喜欢喝红酒。 因为以前就有出席过这种场面的经验,以凌站在安夜辙的身边,显得落落大方,应对得体,凡是对方向她打招呼,她都微笑点头。 安夜辙也一直环着她的腰,不时微微低头为她介绍着对方的身份,以凌礼貌地向对方举杯。 不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吸引了以凌的视线。 或许是因为她是大厅内为数不多的华人面孔,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确是太美丽了,以凌情不自禁地望着她的方向。 方静琳微微侧首,目光先落到安夜辙的身上,再望向以凌,脸色稍稍沉了下来,不过很快便被她掩饰掉。 “neil,好久不见。”以凌怔忡间,方静琳已经走到了安夜辙跟前,端着指间的高脚杯开口。 近距离地看着方静琳,以凌更是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温婉恬静,气质出众,一身纯黑色的丝质礼服,柔顺妥帖,完美地勾勒出玲珑的身姿,深沉的颜色越发显得皮肤白皙无暇,绾着的发髻松松地低垂在颈际,如暗夜中一抹妖娆的玫瑰。 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尤其闪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饰物,优雅之中处处显露华贵。 “静琳,没想到你也来了。”安夜辙轻抿了一口红酒,笑了笑。 “你知道,不论多忙,我每年都会来的。”方静琳的目光悄然望向以凌,四目相接,以凌竟从对方的眼眸里嗅出一丝敌意。 听着两人熟稔的交谈,以凌不禁猜测,难道这位小姐是安夜辙的旧爱? “静琳,谢谢你赏面。”安夜辙点了点头,旋即环着以凌走向另一边与文安的总裁攀谈。 方静琳站在原地,望着安夜辙冷漠的背影,丝丝忧伤萦绕在她的心头。 他的眼里,还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她,无论她如何努力使自己配得上他。 她有自信,自己绝对不比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逊色,可是却独独无法得到他的丝毫目光。 以凌一整晚都被安夜辙环在怀里,陪他笑意盈盈地应付着一个比一个身份尊贵的来宾,精致的娇颜略显疲惫。 “安少,到时间上去发言了。”直到连城走过来,安夜辙才歉意地举了举杯,离开围住他的人群。 搂着以凌走向一边的用餐区,安夜辙说道,“累了吧,休息一下,我发完言再呆一会就回去。” “嗯,那我在这里等你。”以凌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她的旁边还坐着几个外国的漂亮女人,以凌对他们礼貌一笑,端起面前的红酒轻酌。 以凌觉得自己活了18个年头都没有这么累过,一站就是3个小时,脚上还是一双极细的高跟鞋,真是…要了她这个平常不怎么穿高跟鞋的人的命。 安夜辙修长的身姿站在舞台上,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俊美的脸容上,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台下的女宾客纷纷露出害羞惊羡的表情。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坐在沙发上的以凌身上,瞧见以凌又端起酒杯喝酒,眉梢若有若无地皱着。 以凌凝着安夜辙的身影,眼角瞥见站在一角的方静琳,她的目光专注地锁定在安夜辙身上,深情的,落寞的。 眨了眨水灵的眼睛,以凌又瞪了台上的安夜辙一眼,为那位小姐惋惜,竟然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安夜辙身上。 台上,安夜辙一段流利的美式英语,大致总结了安氏上半年所取得的成就,还有对未来的计划。 发言结束后,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不远处的舞池上方渐渐亮起色彩斑斓的灯光,优雅的华尔兹舞曲悠扬响起。 安夜辙悠然步下台阶,越过层层人群,来到以凌面前。 那一瞬间,男人眼底闪耀着细碎的灿烂的光华,薄唇微勾,魅惑之极,以凌的心跳得厉害,目不转睛地凝着安夜辙的眼睛,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她。 伸出的手掌朝上,安夜辙微一欠身,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眼睛却始终直视着她的面庞,“mayi?” 以凌笑得羞涩,微微点头应允,将手轻置在安夜辙的手掌,优雅的腔调搭配着独特的嗓音,听在耳中格外熨帖,“sure!” “华尔兹会吗?”安夜辙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惊讶,伴随着耳畔悠扬的华尔兹乐曲,牵着她的手站起来,步入舞池,轻快地转了个圈 “嗯,还好,以前学过。”以凌嘴角微翘,那一点点浅浅的笑,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初融的湖,泛起涟漪点点。 “ine,跟上我的步伐就好。”安夜辙微微倾身,薄唇掠过以凌的耳垂,带来阵阵酥麻的暖意。 以凌就着他的手轻盈转圈,抬首间扬眸一瞟,点了点头。 一曲毕。 周围掌声四起,安夜辙凝着怀里的女人,笑得魅惑。 以凌早已累倦,半个身子仰靠在安夜辙的怀中,手臂环着男人的腰身。 “ine,你的表现很好。”安夜辙深邃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一把环住以凌不盈一握的纤腰,双臂收紧。 “那安大总裁有什么奖励呢?”以凌的语气柔情旖旎,惹得男人心神荡漾。 “嗯?想要奖励?这样还不够。”安夜辙搂着以凌让她更紧密地靠向自己,女人的酥胸正贴紧他的胸膛,刺激着他暗藏的*。 以凌抬头,望进安夜褶微茫的瞳孔,不自禁地沉溺,踮起脚尖把柔嫩的双瓣送到男人的唇边,印上一吻,蜻蜓点水。 “ine,你这是在玩火吗?”安夜辙心念一动,手臂收紧,似是不悦女人的快速抽离。 安夜辙喑哑蛊惑的嗓音令以凌的意识拉回,男人眼底喷薄的*令她胆颤。 以凌害臊地低下头,没想到自己竟被他的美色诱惑,作出如此大胆的行径,幸好大厅的光线仍然暗沉,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他们的举动。 微微推搡离开男人的怀抱,“哪有。”以凌的声音明显地心虚。 黑色的劳斯莱斯以罕见的慢速行驶在夜晚的公路上,以凌一只手臂搭在窗沿,手撑着太阳穴,微微闭着眼,徐徐吐出一口气。 道路两边的霓虹在车窗外退成两道华丽光线,令人倍觉夜色如梦,也令以凌的意识渐渐昏沉。 她的脸颊通红,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以凌自小就对红酒很是贪恋,今晚的美酒全是上了年份的珍品,她自然贪杯喝了不少。 如果没有安夜辙偶尔落向她的警告的目光,或许她会喝得更多,然后…醉得更快。 暖气透过风口缓缓地吹散在静谧的空间,安夜辙也喝了不少,车厢里萦绕着阵阵谆郁的葡萄酒味。 安夜辙也是疲惫地靠在车座上,眉头微皱,指腹揉了揉眉间,满脸的倦意。 渐渐地,以凌的头落到了在安夜辙宽厚的肩上,硬硬的,却是很暖。 男人侧首,瞧见以凌沉睡的面容,无奈地伸手环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得更加舒服。 以凌似乎察觉到男人的动作,伸手搂住他的腰部,满足的发出了“嗯”的声音,嘴角微扬,继续与周公相见。 回到别墅的时候,以凌仍然紧紧地闭着眼睛,贪恋着男人温暖的怀抱,舒然地靠在安夜辙的怀里。 安夜辙小心翼翼地抱着以凌放到大床上,才松了松领带走进浴室冲洗。 男人走进浴室后,以凌才幽幽地睁开眼睛,盯着那扇关紧的浴室门。 从床上坐起,以凌松了松酸痛的四肢,在衣柜挑了件睡裙到隔壁房间的浴室。 男人沐浴完出来,瞧见空荡荡的大床,眉头微紧,脸色沉下来。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袅袅烟雾萦绕着空寂的卧室。 安夜辙半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眸内冷星淡寒,隔陌如疏。 以凌一走进卧室便被呛人的烟味侵袭,秀眉微拧,难受地皱了皱鼻子。 男人穿着深蓝的丝质睡袍,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中又不失邪魅,敞开的胸膛浸着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腹肌缓缓而流。 “洗好了?”安夜辙抬头,暗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以凌玲珑的身姿,黑色的吊带睡衣完全反衬出了她白皙滑腻的皮肤。 男人喑哑的嗓音令以凌一窒,顿住了欲要走向大床的步伐,安夜辙眼底燃得正浓的*令她恐惧,指尖用力地握紧睡衣的下摆。 在酒吧里工作的时候,她早已看多了男人女人之间暧昧的潮涌,此刻,她再明白不过安夜辙的想法。 男人微眯着性感的眼眸,深吸了一口已燃了半截的香烟,随即狠狠捏灭,火光一下子消失。 “ine,我说过,不要让我等太久。”男人停顿了一下,猎物般紧盯着以凌惶恐的表情,眼底的*更深,“今晚,我要你。” 以凌不可抑制地颤抖,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刻的到来,只是当真要经历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想逃避。 在她的意识当中,女人的第一次是要留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 可是,她不喜欢安夜辙,所以,她不情愿。 只是她也明白,这一刻迟早都要来的。 以男人强势霸道的性格,又怎么会只是单纯地和她盖棉被而不碰她呢, “安夜辙。”以凌深吸一口气,抬眸望进安夜辙幽深如湖的眼眸,她清晰地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惊慌无措的自己。 “ine,叫我辙。”男人仿若没有看到以凌的害怕,目光陡然加深了几分。 “过来,乖。”安夜辙扬了扬手臂,语气温溺。 以凌慢吞吞地迈开步伐,最终不情愿地踱到了男人的跟前。 “啊。”安夜辙手臂一捞,以凌便稳稳地趴倒在了他的怀里。 淡淡的烟味从以凌的鼻端拂过,她皱眉的同时不禁警觉地向后微微离开男人的身子。 以凌抬眸,四目相接,男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以凌娇嫩的唇瓣,带着不用与以往的热度,仿佛顺着嘴唇上的每一道纹路,极仔细地探寻。 她想退,可是没有退路。 一个翻身,以凌便被安夜辙压在了身下,呼吸与目光一同变得愈加深沉,他的手指游移到她滑嫩的肌肤上,把她带入一个未知的*的世界…… 这一夜,以凌最终在极度的疲惫中沉睡过去,中途似乎感觉到有人将她脸上被汗水粘覆的发丝拂开,动作轻柔,指尖流连,但她实在太累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身体就像是沉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水包围住,她只是本能地蜷在身后那个怀抱里,竟然睡得十分安心,并不觉得恐惧。 等到她睡足了醒过来,天色早已大亮。 她侧卧着,眨眨眼睛,透过浅灰色的薄纱窗帘看到窗外明媚的初夏晨光。 安夜辙早已醒来,只是不忍打扰到以凌的休息,一直没有动作。 察觉到以凌的松动,安夜辙手臂微松,“醒了?” “嗯。”以凌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酸痛得要命,尤其是下身。 遍布全身的吻痕令她脑海中闪过昨天糜烂的画面,羞涩得不敢抬头。 安夜辙瞧见以凌动人的模样,更是抑制不住地俯身狠狠蹂躏那两片娇唇,直到女人气喘吁吁才放开。 “真是个小妖精。”安夜辙指尖轻刮以凌的俏鼻,语气宠溺。 以凌的神智还没完全清醒就遭到男人的欺负,脾气焦躁起来,“好累,别烦我。” 说罢转过身子,背对着男人再次阖上沉重的眼皮架子。 男人不满怀里突然的空缺,可是随即想到昨晚真的累坏她了,只好压抑着靠近她的冲动,下床洗漱。 以凌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的余晖扬扬洒洒地透过薄质的纱帘投射进来,晕黄的投射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走进浴室,以凌把自己的身子淹没在高温的热水中,一遍又一遍的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淡痕,用力的,使劲的。 直到水温逐渐变凉,以凌才起身穿好衣服,松垮的黑色毛衣掩饰不住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 来到客厅,唐嫂一瞥见以凌的身影,马上从厨房里端了碗燕窝出来。 “先生吩咐了,小姐身子虚,要好好补补,来,我给你炖了燕窝,快尝尝。” 唐嫂是个寡妇,自从老公离世了以后便开始在这里工作。 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儿女,而以凌对她又格外亲切,唐嫂对以凌特别关心。 以凌伸手接过燕窝,笑了笑,随口问道,“他呢。” 唐嫂早已习惯了以凌对安夜辙的称呼,答道,“先生下午的时候有事出去了,交代说他可能要晚点回来,小姐早点休息。” 以凌点了下头表示知道,旋即把燕窝吃完,又吃了晚餐才回到房间。 站在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以凌拉开灰白的窗纱帘,能清晰地看见别墅外面宽敞的小道。 这附近只有这一栋豪华的别墅,闹中取静,隐蔽性不强,但保安的措施却是极好,门口的位置有24小时轮流值更的保镖。 别墅再外出几米便是繁华的纽约市区,离安氏更是相当得近。 以凌屈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窗外逐渐昏沉下来的夜色,心里泛起点点的思念。 她想念那个会呵护她宠她爱她的温柔少年正杰,想念那个事事为她着想待她如珍宝的好哥哥,想念母亲对她无限的包容溺爱。 夜色沉如水。 安夜辙回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以凌坐在地板上悲凉欲泣的神态。 心尖微微泛疼,他一直都知道以凌曾经肯定经历过什么令她痛苦的事情,可是他没问,那些事情,他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忘却。 而他,也不会再让她经历一次那些刻骨悲痛的回忆。 安夜辙抱起以凌娇弱的身子坐到沙发上,俯身在以凌的唇边印上一吻,手臂环着以凌的腰肢,语气宠溺,“怎么了,谁惹到我的ine了。” 以凌揽住安夜辙的脖子,舒适地倚在男人的怀里,把头埋到他的胸膛,语气低低的,“想家了。” 她的声线有些哽咽,还隐着丝丝撒娇的意味。 “要不趁你的假期还有几天,回去看看他们吧。”安夜辙凝着以凌空洞的瞳孔,抚了抚她的背部。 以凌抬起头,对上男人温柔的视线,心里一阵动容。 “还是不要了,快开学了,一来一回好麻烦。” 安夜辙当然听出了这只是以凌的借口,不过也没有多加探究。 “我想喝酒。”以凌突然松开搂住安夜辙的手,从他的怀抱跳开,撅嘴说道。 “嗯?去酒窖挑吧。”安夜辙眉梢一挑,允了以凌。 “耶,我要挑最贵的。”以凌咧嘴一笑,汲着拖鞋轻快地消失在了安夜辙的视线内。 酒窖位于别墅的负一层,占据了整整一层的空间。 各种名贵的葡萄酒摆放在华美的高木酒架上,在晕黄的灯光反射下褶褶生辉。 她一眼就相中了位于酒架中层的chateatourpauic,而且是1990年的。 以凌咂舌,安夜辙的别墅真是到处都是珍品,竟然收藏了拉图酒庄的珍品,想当初她还没出国前,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款红酒,嚷了哥哥一定要这个年份的,可是哥哥托了好多的关系也拿不到一瓶。 没想到被她意外地在安夜辙的地盘里发现了。 记得以前,每次她在学校受了委屈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总会在江宅的酒窖里挑一瓶年代久远的红酒,然后到哥哥的房间里赖着哥哥一整晚,要他陪她喝酒。 幸好,哥哥也宠着她,不时地为酒窖注入新鲜的血液,否则,江家的酒窖如果有一天被掏空了,那肯定是她所为的。 以凌的酒量是不错的,一瓶红酒是灌不醉她的,不过她不贪杯,一瓶就够她挥霍一整晚了。 这是以凌第一次从安夜辙的酒窖里端酒,记得她第一次去酒窖的时候,还是意外地闯进去的,那时她虽然垂涎着那一瓶瓶名贵至极的葡萄酒,不过没有安夜辙的允许,她是一瓶也不敢碰的。 要是哪天他记起仇来跟她算账,真是要了她的命也没钱还给他。 以凌愉悦地从酒架里小心翼翼地端出深红的酒瓶抱在怀里,往二楼走去。 “安夜辙,你家竟然有拉图的珍品!”以凌踏入卧室弹坐在沙发上,如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般满足地紧抱着酒瓶。 “这瓶酒是我爸当年在法国竞拍得来的,你也会品酒?”安夜辙的语气是对以凌明显的质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没想到他的ine竟然也对红酒这么的了解。 “会一点,那我还是不要喝这瓶了,太名贵了。”以凌愣了愣,望了眼安夜辙淡冷的俊容,抱起酒瓶准备离开。 光滑透亮的酒瓶躺在以凌的怀里,她从不夺人所爱,直觉里,她觉得这瓶酒对安夜辙肯定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瓶酒也放得够久了,无妨,开了吧。”安夜辙一把夺过以凌怀中的红酒,熟练地从桌子底层抽出开瓶器。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他的父母就是从法国回来的飞机上遇难的,而他们那趟旅程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去竞拍这瓶拉图的珍品。 “嘭。”醇郁的葡萄香味扑鼻而来,以凌满足地吸了一口气,着迷地盯着男人倒酒的动作。 俊美的男人与名贵的红酒,形成了一副完美的画像。 安夜辙抽出两个透明的高脚杯,红酒撞击杯底的声音轻快无比,不安分的几滴沿着杯壁滑落下来。 以凌睨着男人优雅的姿势,心神荡漾,深红的酒纯净明亮,实在是上等中的极品。 接过男人递来的高脚杯,以凌摇了摇,没过杯底的红酒一圈一圈地晃荡开。 唇瓣轻呷了一口杯壁,葡萄酒的香味顿然滚过舌尖,弥散在口腔里,入口强劲致密,又有复杂度。 果子的松软和土壤的气息充盈在口中,以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安夜辙瞧着以凌享受的表情,轻笑一声,兀自举起酒杯,手一抬,往以凌的手边一送,“叮”的一声,两个高脚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感觉怎样?”安夜辙也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以凌踢掉拖鞋盘腿坐上松软的沙发,“很棒。”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如此完美的葡萄酒,只能尊崇着心底最本能的感觉。 有多久她没有喝过如此名贵的红酒了? 自从来了纽约后,她就逼着自己把一切奢侈的习惯改掉。 一次也没敢踏入那些大商场,更别说买一瓶价值连城的红酒了,这么高雅的生活,她怎么再敢奢求。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给了她不亚于在江家的待遇。 以凌直勾勾地望着安夜辙,唇角微薄,鼻梁高挺,黑亮的浓眉飞进鬓角,真是俊美得人神共愤,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惊羡嫉妒。 “看呆了?”安夜辙睨着以凌一脸痴迷的目光,薄唇微勾,戏谑的声音带着一股诱惑,眉梢轻挑。 “哪有。”以凌撇撇嘴,她才不会在安夜辙面前承认自己极度迷恋他的这副好皮囊。 “ine,好好呆在我身边吧,我会给你一切的。”安夜辙倚在沙发上,侧头望向窗外的星光点点,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一股落寞。 以凌放下酒杯,望着安夜辙此刻有些寂寥的侧脸,心底漫过一阵阵酸涩,这算是他的承诺吗? 一切是什么?他的所有吗? 以凌摇了摇头,她不相信,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呢,掰掰手指头,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安夜辙究竟看上了她什么呢,与他以前的女朋友相比,她实在是低入泥土里的一颗小尘埃,不够漂亮,身材也不够性感。 他对她的新鲜感能保持多久呢,他们这种花花公子,疼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宠上天,转眼间,却也可以把你弃如敝屣。 他们这个富人圈的规则,她最清楚不过了,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期从来都不会太长。 安夜辙对她的宠爱,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只是,她也在无时无刻地告诫着自己,绝对不能沉沦。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她江以凌从来也不敢妄想,更何况她还有一段如此难堪的过去,她又怎么可能放得下过去去接受他呢。 她也不想去猜测究竟安夜辙对她的情意有几分真假,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的。 “安夜辙,可不可以给个期限我。”以凌叹气,把高脚杯放下,拿起一侧的抱枕搂在怀里。 安夜辙转过头,眼底的愤怒一闪而过,两指紧紧钳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进他那双风起云涌的瞳孔。 以凌呼吸一窒,鼻息间都是男人熟悉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酒香。 “期限?ine,如果我不放手,你以为你能离开吗?”安夜辙冷漠的话语撞击在以凌的心间,漾起层层波澜。 以凌扭过头,躲开男人的指腹,眼圈微红,房间里流动着低冷的气压。 相顾无言,以凌不敢再出声,安夜辙也似被她惹怒了,烦躁地走进浴室,丢下仍愣在沙发上的以凌。 以凌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糊里糊涂地喝掉了一大瓶的红酒,然后神智微醺地靠在沙发上。 有个人似乎很温柔地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深情地在她耳边呢喃“晚安”,不过她不敢相信,那是安夜辙。 安夜辙沐浴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粼粼的光泽,男人全身只穿了一条内裤,健硕的胸膛滴着水珠,丝丝缕缕顺着腹肌倾流到小腹,邪魅张狂。 “辙,过几天开学我就搬回宿舍了。”以凌从抽屉里拿出风筒,男人自觉地把头靠在她的白嫩的大腿上,微微阖眼。 安夜辙的发质柔亮光滑,以凌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游走在男人的发梢,缕缕暖风吹拂在安夜辙的头发,也似吹暖了他冷寒的内心。 “嗯?你每天放学后我叫小刘去接你,不用搬回去了。”男人的语气明显地不悦,眼眸危险地一眯,脸色阴沉下来。 “不行,学校晚上也有课,而且每天过来很累的。”最后一句以凌的声音低得似乎被淹没在了吹风机的声音中。 安夜辙在那方面的霸道强势她这个月真是领略得通透了,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和她激烈缠绵一番,直累得她每晚都低声哭泣着求饶。 要是开学了也依旧如此,她第二天压根就没有那个力气去上课了。 “那周末过来。”安夜辙退了一步,再次闭上眼睛。 以凌刚想一口回绝,随即想想,还是不要惹怒他。 这应该是他最大的妥协了吧,这个男人,从来也不允许别人拒绝他的要求。 以凌把吹风筒关掉放回抽屉,安夜辙便一个翻身把以凌压在了身下。 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他独特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以凌脸皮轻抬,长卷的睫毛在眼脸投下一个细细的暗影,目不转睛地望进安夜辙墨黑的瞳孔。 安夜辙两手撑在以凌的两侧,低头狠狠地覆上女人的娇唇,宽厚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滑进以凌的睡裙…… 开学已经一周。 以凌已经逐渐能够习惯回学校的生活,每天和霍欣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恍若寒假那段与安夜辙在一起的日子并不曾存在过,不过她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念想罢了。 安夜辙平时就很少给她打电话,而她没有什么事情也不会主动找他,开学之后两人更是完全没有联络。 仿佛两条从未有交集的平行线,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驰骋商场的安氏总裁,而她只是个默默无名的留学生。 她在大学的宿舍一共有四个人,她和另一个要好的舍友霍欣都是中国人,另外两个则是英国人。 她与舍友一直都相处得很融洽,特别是霍欣,两人的感情很好。 寒假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敢跟霍欣说,那段经历,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这种只有*的关系,她深深厌恶,却又无法逃开。 周五的时候,以凌满心的忐忑,周末到了,她答应过了安夜辙,是要到他那里的。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以凌正和霍欣在饭堂吃饭。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男人”来电,以凌抖了一下,望了眼霍欣,按下通话键。 “喂。”以凌的声音很弱。 “是我,我在哥大门口,马上过来。”安夜辙的言语一如平时的简短冷漠,望着哥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眉梢皱了皱。 “哦。”以凌应了一声后便挂掉电话,放下筷子收拾东西。 霍欣瞧见以凌收拾的动作,也停下用餐的动作,疑惑地问道,“谁打给你啊,你要走了?去哪?” 以凌被霍欣一连串的问题问哑,顿下手里的动作,“霍欣,我这个周末不回宿舍了,回来再跟你说。”话落徒留下一脸惊愕的霍欣孤零零地坐在饭堂。 哥伦比亚大学是美国极富声望的名牌大学,一辆辆名贵的轿车此刻停满在学校的外道上,堪如豪华的名车展览。 奔到哥大门口,以凌停下脚步望了一圈,却没发现安夜辙那辆劳斯莱斯,反倒被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吸引了目光。 小刘从驾驶座上下来,看到以凌的身影,马上向她走去。 以凌自然也看到了他,探向马路两边,直到绿灯闪烁才走到对面。 “换车了?”以凌坐到柔软的座位上,觑了眼正闭目养神的安夜辙。 “嗯,吃完饭了?”安夜辙睁开眼睛,目光落向以凌,淡淡的。 “吃了点。”以凌老实回答。 安夜辙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和霍欣才刚刚开始吃饭。 “那陪我去吃。” “是你陪我吃!我压根就没吃到什么就赶过来了!”以凌嘟起小嘴反驳,委屈地瞪了云淡风轻的某人一眼。 “真计较。”安夜辙啧了一声,轻刮了一下以凌的小鼻,满脸的鄙视。 “跟你学的。”以凌笑呵呵,懒懒地靠在安夜辙的肩上看着窗外的建筑。 周日晚上,安夜辙把以凌送到学校门口。 “我走了。”以凌侧首探向身边的男人,突然倾身蜻蜓点水般印向男人的薄唇。 安夜辙眼底的笑意弥漫,旋即抬手强势地禁锢住以凌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以凌的小手紧攀住安夜辙的肩膀,闭上眼睛无法自拔地沉溺着,小嘴微张,任由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地笼罩着她。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安夜辙才不舍地放开一脸绯红的女人。 “真不想就这样放你回去。”男人的语气危险又邪魅,隐着一丝丝的柔情,搂着怀里的娇人不舍得放手。 “不行,宿舍有门禁,晚了就回不去了。”以凌的嘴唇微肿,嗓音里盈着一丝委屈的意味,推了推男人有力的手臂。 “回不去更好,今晚留在那边。”安夜辙的眼眸灿如亮星,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哼,你想得美。”以凌挣开安夜辙的桎梏,往车门的位置挪。 身体还没移开,安夜辙又一把捞过以凌的娇躯,把她困在车门与自己的胸膛之间,瞬间,车厢里流动着暧昧深沉的气氛。 以凌眨了眨澄净的眼眸,安夜辙近在咫尺的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心跳“突突”地跳得厉害,撇开头,柔柔地开口,“哎,我真的要走了。” “嗯,回去小心点,下周五下课了马上出来。”安夜辙叹气,一脸的欲求不满,松开手臂,霸道地下命令。 以凌点了点头,似是害怕男人又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急切地推开车门,嚷着,“知道啦啰嗦鬼,下周见。” 安夜辙眼底的笑意更深,凝着夜色中奔跑的灵动身影,及腰的长发柔顺如瀑地披散在后背,深蓝的牛仔连衣裙随风摇曳,划出一个个微弯的弧度,如暗夜中的蓝精灵般明艳动人,嘴角溢出一丝丝笑意。 移开目光,安夜辙眼底的深情很快隐去,恢复了一贯的冷然。一回到宿舍,以凌果然受到了霍欣的严厉的逼供。 “以凌,你该不会是交了男朋友吧?”霍欣拉着以凌的手臂把她扯到阳台,冷风吹拂着以凌瘦削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以凌一愣,没想到霍欣如此单刀直入,而且还才猜中了!可是,男朋友?安夜辙是吗? 她记得他说过,她是他的女人。 可是女人这个词与女朋友这个词不是同等的吧。 霍欣瞥见以凌纠结的神情,不耐烦地催促,“快说,是我们学校的吗?” 以凌回过神来,“不是,我们…。”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霍欣说她和安夜辙的关系,就连她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以凌犹豫许久吐出的只有这一句话。 “哦,那就是外面的高富帅了?难怪你要在外面和他共度周末。”霍欣一脸的激动,反倒令以凌不适。 “嗯,也算是吧,我先去洗澡了。”以凌受不了霍欣的逼供,找了个借口做其他事情。 后来,以凌也渐渐跟霍欣坦白了她和安夜辙的事情,每次一谈到安夜辙,霍欣便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她和霍欣在哥大的专业都是酒店管理,自然对美国酒店业的巨头安氏很是熟悉,而且那个传闻中的英俊年轻的总裁更是全美华人中的神话,霍欣早已把他列为自己的头号偶像。 每周五安夜辙来接她,霍欣都会跟着她一起出去,兴奋地和安夜辙打招呼,然后在她身边耳语,“以凌,我说你也太幸运了吧,怎么就没让我遇上这种黄金高富帅。” 以凌翻了翻白眼,“我说霍大小姐,如果被你遇上他,那你是准备甩了方浩扬吗?” “嗯,的确有这个可能。”霍欣思索了一会,竟然点了点头。 以凌彻底地晕了,暗叹,霍欣,你这样子方浩扬知道吗。 你是我的星光(5) 三年后。 毕业季的哥大,梧桐树繁茂地盛开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阳光透过枝桠投射下来,暖人心弦。 青春靓丽的毕业生们一身严肃正经的毕业装,头戴帅气的博士帽,脸上洋溢着自信飞扬的神采,穿梭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学校礼堂的后花园里,以凌和霍欣坐在石板凳上,低声地交谈着。 “以凌,这是你要的东西。”霍欣把一份黑色包装的袋子从包里抽出。 “霍欣,谢谢你。”以凌接过霍欣递过来的假身份找和护照放到包里,抱紧这个与她共度了四年大学时光的挚友,眼圈红红的。 “不用谢我啦,这是浩扬弄来的,你谢他吧。只是,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霍欣瞄了眼正慵懒地靠在离她们不远的树干上的方浩扬,不确定地问道。 与以凌同窗四年,她自是知道以凌的背景,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以凌要掩盖自己的身份,还要让她帮忙。 “嗯,这是一早就决定好的,我没想到,三年了,安夜辙也还不放手,既然他不肯放我走,那就只好我离开了。”以凌的语气有些悲凉,听得霍欣心间泛疼。 以凌本以为安夜辙对她的兴趣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几个月,没想到三年下来,他竟然还没有厌倦他,甚至是对她越来越宠爱。 她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沦陷,害怕自己无法抽身,所以,她必须要逃开,倾尽所能。 “以凌,扣心自问,难道你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吗?真的要走到这一步?”霍欣眼底的担忧一览无遗,她不相信,以凌竟然从来也没有对安夜辙这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动心。 那样一个如此矜贵俊美的男人,怕是这世上也只有她的好朋友有这个胆量甩了他。 她担忧的是,以凌这样做,怕是会令安夜辙恨透她了,从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这三年来,以凌的变化她看在眼底。 入学的第一年,以凌一直是个自闭的学生,自从和安夜辙在一起了之后,她明显地感受到以凌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而两人这三年的感情更是缠绵得都令她抖羡慕了,却没想到毕业后这丫头竟然决定远赴异国,彻底地离开那个宠她如命的男人。 她真是无法理解以凌的想法。 “唔,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不过我一直都知道,那不是爱情,他永远也不会是我的良人。”以凌平静淡漠的神态令霍欣揪心,她不知道以凌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导致她不再相信爱情这玩意,她打从心底里心疼她,却是爱莫能助。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段过去,或美好,或糟糕。 而以凌,或许就是那么不幸的其中一个人,她的过去,霍欣完全不了解,她也不忍心去问以凌,残忍地剥开那层层无情的真相。 “以凌,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了,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霍欣一脸的诚挚,说着说着竟开始哽咽,轻捏了一下鼻子才平复下情绪。 “唉霍欣,我知道,我会考虑清楚的,无论如何,谢谢你。”以凌叹气,感激地望着霍欣,她想,她是有多幸运才能认识到如此体贴的一个好朋友呢。 这四年,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霍欣的陪伴,她会不会四年都是那个一蹶不振的江以凌呢。 “以凌,记得离开后一定要给我发邮件保持联系,否则我一定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揪出你!”霍欣锤了锤以凌的肩膀,眼圈已经通红了。 以凌“咯咯”地轻笑出声,如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 “那当然,霍欣,保重,你的男朋友已经很没有耐性咯!” 此刻,两人都明白,今日一别,除非以凌回国,否则两人真的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夏正浓,闷热的天气里,蝉在聒噪,灰尘在光束里飞舞,悲伤地气氛萦绕在两人周围,周遭的杂音似乎都不复存在,天地间一片静谧, 以凌再次紧紧地与霍欣拥抱,觑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方浩扬。 这是以凌第一次见到方浩扬,俊逸出众的外表,立体的五官,修长的身材,足以配得上美丽娇媚的霍欣。 真好,她的好朋友已经如此幸福了,那么她,也可以离开得很洒脱了。 “那以凌,我走了,你就不要送我了,再见。”霍欣站起来,深深地凝睇着以凌,然后跑到方浩扬的怀里。 方浩扬朝以凌笑了笑,便搂着霍欣离开。 以凌沉静地坐在一棵茂盛的梧桐树下,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精致的娇颜,脸色微白,眼底是一片茫然空洞。 这座校园,承载了她最美好的四年时光,花开叶落,生离死别,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可是当真正要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感情这东西一旦深植,便难以抽离。 友谊这样,爱情更是亦然。 安夜辙,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呢。 * 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 俊美绝伦的男人亲昵地搂着娇媚清丽的女人缓缓从机场的vip通道走出。 七月的法国正值盛夏,阳光密密麻麻地投射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折出层层光辉。 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早已停在通道外面的道路边,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态度谦逊。 这次的旅行,顾名思义就是以凌同学的毕业旅游。巴黎,是正杰曾经还来不及带她去的地方,可惜,她终于来了,可是身边的人,再也不是他。 酒店的预定,线路的设计等等全都是以凌一手包办,安夜辙也潇洒地纵容她,放下一周的工作来陪伴她。 两人下榻的酒店是位于香榭丽舍大道的a。nhotel,是安氏在巴黎的其中一间六星级酒店。 “我怎么不知道你订了安氏的酒店?”安夜辙听见以凌跟司机报出的酒店名,愣了下。 他没有关心过以凌的具体行程,他本来就说这些交给旅游公司去计划就好,以凌不肯,说要自己安排才有意义,他也就随她了,也没过问那些细节。 “哎,我这是为你的公司增加业绩呢,感动吧。”以凌一脸得意地晲了一脸坐在她旁边安夜辙,笑得轻快。 她本来看好的几家酒店当中就有a。n,懒得再去挑选,便把整趟行程的住宿都定在了这里。 “对,很感动。”安夜辙轻笑,柔情盈满眼眸,宠溺地揉着以凌柔顺的秀发。 轿车经过雄伟瑰丽的凯旋门,高雅浪漫的香榭丽舍大道,缓缓驶进了a。n的花园。 一朵朵纯白的法国香水花沿着藤蔓缠绕在花园的角角落落,a。n的标志在绚烂的眼光下折射出光华的金色。 侍者恭敬地打开车门,安夜辙牵着以凌的小手走进奢华闪耀的酒店。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咯咯”作响,两人停在前台,以凌从包里找出自己的身份证。 安夜辙站在一旁,眉头皱了皱,他每次出差入住酒店从来就不用在前台登记,这小女人这次却要完全走正当程序,不允许他玩弄特权。 “身份证给我。”以凌用英文与前台小姐交流了几句之后,侧首推了推安夜辙的肩膀。 安夜辙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从钱包里翻出身份证,扔到前台,“ine,这样好玩吗?” “嗯,很好玩。”以凌点了点头,完全忽略安夜辙黑沉的俊脸,笑得狡黠。 安夜辙从小到大被人伺候惯了,这还真是头一次自己办理入住手续,心底阵阵烦躁。 前台小姐看了看两人的身份证,惊讶地看了脸站在一旁一脸深沉的安夜辙,又与以凌交谈了几句,很快就把房卡给了她。 以凌默默地接过房卡,一声不吭地踏入电梯,直达顶层。 “怎么了?”安夜辙瞧见以凌微怒的神色,揽过她的肩膀。 “我订的明明是普通的双人房,她却给了我一张豪华套房的房卡。”以凌举了举手上黑色的房卡,撅嘴说道。 “嗯,这很正常,安氏酒店的员工都知道我的名字。”安夜辙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诧异那位前台小姐的行为。 “也是。”以凌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叮”,电梯门打开,走进套房后,以凌一放下包包便踢掉脚下的高跟鞋瘫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好累,在飞机上根本就睡不着,我先补一下眠。”以凌糯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安夜辙站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抽出香烟点燃,坐在沙发上柔情地凝视着女人熟睡的娇颜。 以凌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揉了揉未完全清醒的脑袋,睁开眼睛,大落地窗外是巴黎绚丽的夜景。 房间不管是方位还是高度都是极佳的,透过透明的大落地窗,辉煌的凯旋门与热闹的香榭丽舍大道一览无遗。 太阳在高楼的缝隙中逐渐西斜,天际出现一抹紫霞,暮色逐渐暗淡下来。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作响,以凌掀开被子坐起,环顾了房间一圈,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便知道他在洗澡。 肚子“咕咕”作响,以凌跳下床打开行李箱,抽出一条浅绿的碎花连衣裙换上,翻出ipad,搜寻酒店附近的美食。 安夜辙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宝蓝的丝绸衬衫搭配黑色的休闲裤,高贵俊挺,气度不凡。 “终于醒了小懒猪。”安夜辙坐到以凌身边,俯身亲了亲她粉嫩的脸颊。 “嗯,我刚看了这附近有家意粉店很受欢迎的,我们今晚就去那里。”以凌自觉地靠近安夜辙的怀里,眨巴着水灵的眼睛望向安夜辙。 “好,听你的。”安夜辙笑了笑,牵着以凌的小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 * 夜风微凉,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华灯初上,一片璀璨光华。 “辙,我们好像迷路了…。”牵着男人温暖的大掌,以凌在盯着手机导航琢磨了几乎一个小时之后,悠悠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嗯,你现在才知道吗?”安夜辙斜睨了一眼以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凌愤慨,马上反驳,“我一早就知道了!”说完才发现她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在安夜辙面前,似乎她永远都不能占上风…… “唉,把手机拿来。”命令的口吻,以凌即使不忿,却依言乖乖地交出自己的手机,男人接过,按了几下屏幕,随即抬头看了周围一圈。 “是不是那家?”男人手指着斜对面一家红色砖墙风格的小店问道。 以凌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她要找的那家餐厅的招牌。 “我刚刚怎么没看到。”以凌小声地嘀咕着,不耐烦地踢打着脚下的碎石子,发出“磕磕”的声音。 “这是需要思考的。”安夜辙敲了敲以凌的小脑袋瓜,一脸的倨傲。 以凌翻了翻白眼,揉了揉被敲痛的脑袋瓜,嗔怪地瞪着高了她大半个头的男人,“肯定是这导航有问题,我要回去换个导航,哼!” 推开餐厅别致的大门,浓郁的芝士香味扑面而来,安夜辙熟练地用法文与服务员沟通,坐在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要一个芝士培根pizza,两个肉酱意粉,两杯奶茶,两个焦糖炖蛋,还要…呃,你还想吃什么?”以凌把目光从餐牌上移开,问向坐在他对面淡漠的男人。 “随便,都按你的口味。”安夜辙微扬起头,一脸的淡然。 以凌确定后,安夜辙把以凌点的东西又用法文向服务员翻译了一遍,只是把两杯奶茶改为一杯奶茶一杯咖啡。 以凌完全不懂法文,自然也不知道男人的这个小改变。 服务员把饮料端上来的时候,以凌发现服务员递给安夜辙的那杯竟然是咖啡,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刚想开口询问,男人便开口道,“我不喜欢奶茶,所以改了咖啡。” “不行,你几乎每天都喝咖啡了,咖啡对身体不好,难得出来旅游,你不准再喝那玩意了!”说罢便端开男人跟前的咖啡,对身后的服务员说道,“pleasegivemeacupofwater。” 服务员也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结果以凌递上来的咖啡,很快换上一杯白开水。 男人僵滞了一下,心底动容,却还是冷硬的声调,“ine,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以凌早已习惯男人冰冷的态度,咂咂嘴,抿了一口杯里香甜的法式奶茶,“哪有,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吗。” 香醇的奶茶香味在口腔流连,甜入心房。 离开餐厅后,以凌和安夜辙漫步在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 华灯初上,巴黎的夜晚,迷醉而妖娆,到处都是身穿美衣华服的游客们,络绎不绝,为这座浪漫的城市添上光华的色彩。 两人漫步的是大道的西段,雍容华贵的全球世界名牌星罗棋布,一眼可望见尽头闻名遐迩的凯旋门,在暗沉的夜色下闪耀着金麟麟的光芒。 街道两边的19世纪建筑,仿古式街灯,充满新艺术感的书报亭为这条靓丽的大道平添一种巴黎独有的浪漫。 “辙,我要吃那个。”以凌摇了摇安夜辙的手臂,手指指向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小孩子,他的手里捧着一块上面沾有巧克力冰淇淋的华夫饼。 安夜辙低头,眉头微皱,“刚还没吃饱?”不理会以凌继续往前走。 “没!我好想吃。”以凌不甘心,扯着安夜辙的手臂定在原地,一步也不再走,一脸的期盼。 “乖乖在这里等我。”安夜辙叹气,停下脚步,两臂环着以凌的肩膀,叮嘱道。 “嗯,知道!”以凌笑意盈盈地点头,眼底的光华璀璨如星,如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女孩。 安夜辙这才转身走向那家名为lepiaisir的店铺,当店员问他需要什么口味时,他思索了一会,刚才竟然忘了问以凌想要什么口味。 店员热情地为安夜辙介绍着各种口味的华夫饼,他指了指图片上的其中一个,掏钱付款。 以凌站在离店铺不远处的地方,燥热的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以凌把一侧的碎发挽到而后,痴迷地盯着安夜辙的身影。 这个男人,无论是站在哪里,总能吸引到无数倾迷他的目光,他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天生就是注定要万众瞩目,睥睨万物。 此刻的感觉真好,这个男人,是属于她江以凌的。 “发什么呆,快拿着。”安夜辙接过店员递来的华夫饼,走到以凌身旁,敲了敲兀自沉思着的女人的小脑袋。 “唔,别经常敲我的脑袋,会变笨的!”以凌回过神来,嗔怒地瞪了安夜辙一眼,接过他递来的甜腻诱人的华夫饼。 切成片的芒果混合着奶酪摆在香脆的华夫饼上,以凌忍不住咬了一片清甜的芒果,满足地咂嘴。 “你本来就很笨。”安夜辙很不客气地反驳,俯身勾出舌尖舔了舔以凌的唇瓣,香甜的奶油味瞬间弥漫在他的口腔,流连不已。 “唔。”以凌被安夜辙的轻薄行为激怒,羞赧地背过身子,脸颊悄无声息地爬上两抹嫣红。 安夜辙眼底的笑意更深,搂住以凌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轻笑出声,“怎么,帮你买回来了还不给我点奖励?” “这是你应该做的。”以凌一脸的严肃,咬了一口脆脆的华夫饼,浓香溢满舌尖,回味无穷。 “也就只有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安夜辙伸出指腹抹上以凌沾了奶酪的嘴角,眼底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嘿嘿。”以凌讪笑两声,满嘴的香甜腻到心间,充盈着她的胸腔,真希望,时光能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 心锁桥,位于巴黎圣母院附近的塞纳河上,名为passerellesolferino,是一座金属桥。 毫无意外,这是以凌的行程之一。 很早的时候,她就从旅游杂志上了解到了这个地方,也因此,一直都向往着巴黎。 相传,相爱的恋人,只要在一个充满灵气的地方结一把刻有双方姓名的同心锁,就能心心相犀,相爱到老。这是一个美丽的寓言,一个虔诚的祈祷,更是一个永恒的承诺。 相爱的人将同心锁锁在锁桥上,期盼的是锁上自己一生一世的爱恋。同心锁将他们的名字刻于锁上,将两颗心紧紧的“锁”在锁桥上,期盼他们的爱情永恒不变,用这把同心锁见证他们最忠贞、最真诚的爱情。 那时,她无意向正杰念起这个传说的时候,他就说,好,终有一天,我一会带你去那里的。没想到这一天,却是永远也不会到来。 正杰,我来了,可是,你在哪呢。 以凌伤痛地摩擦着一个个复古精致的铁锁,眼底的脆弱痛彻心扉。 塞纳河上,是一对对恩爱的情侣的倩影,他们把自己的名字雕刻在锁上,以此期盼他们的爱情坚贞不渝。 “ine。”安夜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些急促,也带着些担忧。 “辙,你怎么来了。”以凌抬眼望见正缓步向她走来的男人,吸了吸鼻子,掩饰掉自己伤心的情绪,努力绽放出一个清丽的笑容。 “你还好说,寄明信片寄了这么长时间,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见你这么久没回酒店就打算出来找你。”安夜辙有些生气的紧盯着以凌,以凌微垂下头,嘟着粉嫩的嘴唇,这是她委屈的时候的惯性动作。 以凌一开始就并不打算和安夜辙来这个这么浪漫的地方,四年的时间,她似乎还没有能够放下正杰,所有最浪漫的事情,她想做的对象一直都只有正杰,而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安夜褶。 所以她就用了寄明信片这个借口一个人来到这里,完成她和正杰未完成的事,却没想到,安夜褶还是找来了。 “我。我逛着逛着就走到这里。”以凌开口才发现安夜辙手里正拿着一个精致的铁锁,“你怎么有这个。” “你们女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锁吗,呐,已经刻上我们的名字了,快去锁上吧。”以凌眼眶湿润,颤抖地伸手接过男人递来的锁头。金黄的锁头上,“夜辙&ine”歪歪斜斜地刻在正中间。 “这,这该不会是你刻的吧。”以凌看了这个锁半晌,疑虑地问向男人。 “当然是我刻的,不过那个刻刀有点难用,所以不太好看。”男人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声音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 以凌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边的酒窝动人,“嗯,得确不太好看。” 安夜辙再也控制不住心绪,俯身霸道地撬开以凌的娇唇,辗转吮吸,汲取着以凌的芬芳。 以凌瞪大眼睛,心跳加速,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让她措手不及,强势是他,温柔也是他,她想,如果江以凌不是先遇见了严正杰,大概也会爱上他吧。 舌头微痛,以凌哼了一声。“专心点,亲吻也能走神。”男人阴柔的话语徘徊在耳边,以凌闭上眼睛,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男人的给予。 唇舌交缠,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两人胸腔,男人的吻强势中带着霸道,以凌意乱地深陷,沉醉不已。 眼圈微微泛红,还有几天,还有几天她就要彻底地离开了他了,这个男人,她决不允许自己再沉溺,这几天,就当是最后的解脱吧。 烈日的阳光下,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俊男美女,法式热吻,在塞纳河上演绎着动人的画面。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以凌脸颊通红,娇涩柔美。 “我把这个锁上。”以凌害羞地逃开男人的怀抱,在桥边找了一个空缺,小心翼翼地把铁锁合上。 “钥匙呢?”以凌回过头望向身后的男人,摊开手掌。 “扔了。”以凌气结,最终也只能乖乖地跟上男人的步伐,真是不讲道理的男人。 * 巴黎的夜晚,悠远沉寂,暗影浮动。 五星级酒店内,夜色凉如水,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透过奢华的阳台投洒向明灭不明的地板。 激情退却,女人早已累得晕睡过去,安夜辙轻柔地为女人清洗着被薄汗粘稠着的身子,手掌抱紧以凌纤弱滑腻的身子,凝神望着她妩媚明艳的倦容,薄唇再一次温柔地覆下,辗转,呢喃,“ine,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深夜,男人心满意足地抱着以凌轻放到床上,女人有感应似的自觉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团团盖住,才沉沉地进入梦乡,嘴角染上一抹满足的笑意。 夜色宁静幽谧,橘黄色的灯光温暖地投洒在男人完美的脸庞上,安夜辙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有些无奈地瞧着以凌慵懒的动作。 走出阳台,夏天的风凉凉地吹散开男人额前的碎发,精致完美的五官在暗夜中晦暗不明。 倚在银白的的栏杆上,安夜辙凝望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巴黎,熟稔地点燃一根香烟,嘴角吐出丝丝缕缕的轻烟。 这四年,他对ine的宠爱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控制,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在他身边呆得如此久,她完全打破了他的惯例。 她时而俏皮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而骄躁,无论哪一面,他都爱极了。他想,他应该是有点喜欢上她了吧。可是她呢,他不知道。 这三年来,她依赖他,关心他,他一直都感觉得到她对他态度的逐渐转变,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柔情以待,她应该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低笑,没想到他安夜辙竟然也会有对女人没有把握的一天,没遇上她之前,从来都只有女人讨好他的份,而现在,他竟也在学着慢慢讨好她。 深抿了一口香烟,烟雾层层缭绕着他刚毅的轮廓,这个女人,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了。 ine,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那么,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定会把你抓回来。 狠狠地捏灭烟头,男人眼底的狠辣一闪而过,回到床上霸道地拥紧女人纤细的腰肢,缓缓地闭上眼睛。 直到感觉到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以凌才悠悠地睁开眼睛,男人睡觉从来也没有关灯的习惯,所以以凌睁眼便能清晰地看见男人俊美的五官。 这个男人,无论哪个角度观摩,都是那么得完美得不可挑剔,都是那么得令女人沉醉迷恋,趋之若鹜,她也不例外。 以凌眼神一片迷乱,情不自禁地送上自己的樱唇,一点一滴地描绘着男人好看的唇形,眼泪猝不及防地跳出眼眶灼烧着她粉嫩的脸颊。 冷不丁,眼前的男人突然睁开双眼,以凌就这样惊慌地望进了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错愕的表情,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倾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怎么哭了。”略带薄茧的指腹怜惜地摩擦着女人巴掌大的脸庞,薄唇温柔地吻净以凌咸涩的泪水。 “我不舍得这里。”以凌的声音压抑沙哑,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我们以后还会来的,不是吗?快睡吧。不准再占我便宜。”最后一句,男人说得恶狠狠,以凌被逗笑,反驳道,“我哪有。”旋即转过身子背靠着男人,又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 静静地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如山间清泉般甜蜜地滋润着她的心田,以凌却是一整晚都不敢闭上眼睛。 * 候机室里,男人盯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心底的不安扩大。 “小姐,我的女朋友去了洗手间一段时间了,我怕她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吗?”安夜辙转头吩咐一旁的空姐,眉头微蹙。 “好的,安先生,我现在就过去,您稍等。”空姐步伐匆匆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赶去,男人按耐不住,拨通了阿森的电话。 “阿森,帮我联系法国分部的人,我要戴高乐机场的录像!马上!”甩下手机,空姐匆忙过来。“对不起,安先生,我们在这个范围内的洗手间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江小姐,我们已经联络了机场的各个部门,会密切留意…” “有什么发现马上联系我。”安夜辙打断空姐的回答,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候机室。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安夜辙愤怒地解开屏幕锁,却只看到无情的一行字。 “辙,不要找我了,ine。” * 以凌已经在巴黎呆了一个月了,她用假身份证在郊区的一间旅馆定了一个房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旅馆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自然简朴的气息令她深深地迷恋。 以凌每天就是呆呆地坐在田野边上,有时会下去帮勤劳的农夫收割,有时就这样静静地呆坐着一整天。 离开的那一天,天空竟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以凌任由自己徜徉在这片细雨中,冰凉的感觉刺痛着皮肤,却仍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痛。 她又去了一趟心锁桥,找到了那个安夜褶买的铁索,蹲下身子,湿漉漉的头发正滴着水,与她的泪水混合,最终被雨水冲刷掉。 她用力地把它扯下来,却是徒劳无功,铁索紧紧地被禁锢在护栏上,任由雨水的不断洗礼。 “小姐。”一把伞出现在她的头顶,以凌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华人老者。 “有事吗?”以凌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站起来,客气地问道。 “这是一个月前我给你画的画像,我完成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没想到今天又让我看见你了,拿着吧。”老人说罢递过来一幅画卷,以凌愣了一下接过画卷。 她的画像?怎么可能,虽然她一个月前是来过这里,可是并没有让人给她画画像。 犹豫地翻开画卷,画纸上,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深情拥吻的画面,男人的目光深情专注,女人的神态娇柔羞赧,她不敢相信,画面里的人,竟然是她和安夜辙。 亲吻的时候,她从来都是闭上眼睛,所以一直不曾留意过男人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的神态。此刻,通过别人的手笔,她才发现,原来他们竟是如此地情深意切,羡煞旁人。 老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以凌呆滞的神态,清咳了一声,“和男朋友吵架了吧,快找回他吧,你不知道,你们当时在这里热吻的时候,羡煞了多少旁人呢,有一个对你如此深情的男人,你该好好珍惜啊丫头,这幅画卷就送给你了,好好珍惜啊。” 离开前老人又把雨伞塞到以凌手里,透过密麻的雨滴,老人佝偻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以凌边拿着伞边抱着画卷,萧瑟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记得一个月前,霍欣也曾跟她说过,要她好好珍惜,原来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安夜辙,她早已深陷,而且,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深。 不过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他们的开始从来就是个错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他们已经错了三年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忘记她的,而她,也会忘记他。 攥紧手中从巴黎飞往伦敦的登机牌,以凌决绝地登上飞机,离开了这个浪漫的城市。 ------题外话------ 回忆完毕~楔子那段就不上了哈~不浪费亲们的币币~ 你是我的星光(完) 如果爱咖啡厅。 霍欣坐在皮质的沙发上,手上的ipad正刷着最新的微博。 “一架从巴黎飞往a市的飞机遭遇劫持事故,一名中国籍女乘客…”霍欣没把新闻看完就焦虑地把ipad扔到一边。 她想起一周前以凌跟她说过,她要去巴黎一周,而回来的日子,正好是今天。 霍欣不敢再想下去,拿起手机马上拨给以凌。 “喂,以凌…” “不好意思,小姐,这位手机的主人现在正在昏迷当中,你是她的朋友吗,她现在在s城抢救,我是这边的急救人员,正把她送往医院,如果可以请帮忙联系上她的家人。” “好的好的,谢谢。”霍欣挂掉电话,眼泪决堤而下,以凌,你一定会没事的。 思索了一会,霍欣急忙跑出咖啡厅拦下一辆出租车,“麻烦,安凌集团。” 在a市,她能想到的最有权有势的就是安夜辙,而且她也一直都知道,这些年,以凌根本就放不下安夜辙。 她想,安夜辙也应该是吧,要不然,也不会亲手为她打造一座如此豪华的安凌酒店。 出租车停在了安凌集团门口。 霍欣下车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只揣了部手机,在司机狐疑的目光下,霍欣硬着头皮开口,“不好意思,我出门太急忘了带钱,下次再还给你。” 话落,不等司机反应过来,霍欣用力推开车门跑进安凌集团。 她跑得飞快,暗暗祈祷那位司机大哥不要跑上来追她。 “小姐,请问你找谁?”前台的小姐瞥见霍欣的身影,礼貌地拦住她的脚步。 “找安夜辙!”霍欣推开那位小姐的手臂,径直往电梯走去。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那位小姐再次疾步追上霍欣,狐疑地望着她。 “有,你快跟他说,ine找他!”霍欣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说道。 霍欣暗暗安慰自己,千万不能慌张,一定要镇定下来,以凌一定会没事的。 “好的,我现在帮你接通总裁秘书的电话。”前台小姐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然后转过头微笑地对霍欣说道,“小姐,总裁请你上去。” “好的。”霍欣笑了笑,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脑海里大致掠过那条新闻的内容,霍欣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刀伤这个字眼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徘徊。 “叮”,电梯到达顶层。 霍欣踏出电梯便看到了连城的身影,“安夜辙在哪,快带我去找他。” 连城看到霍欣,有些讶异,前台的人不是说ine来找安少吗,怎么来的是以凌的好朋友。 “呃,霍小姐,安少还在开会,江小姐呢?” “他什么时候开完?”霍欣拽住连城的衣袖,一脸的焦急。 “安少现在在和公司的高层开会,应该还要一个小时。”连城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霍欣蹬了瞪脚下的高跟鞋,忍不住喷了句脏话。 “呃,霍小姐,是你找安少吗?”连城一脸的疑惑,这位霍小姐借ine的名字来找安少,究竟有什么事情。 “以凌她现在受了刀伤,情况不太好,现在正在s城抢救,你帮我转告给安夜辙,我先走了。” 霍欣话落,急匆匆地离开安凌,她没有以凌家里人的电话,只好打了个电话给方浩扬,让他通知江家那边的人。 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后,霍欣坐上了去往s城的飞机。 连城听完霍欣的话后,马上来到会议室门口敲了敲门。 在一众高层疑惑的目光下,连城走到安夜辙身边,耳语道,“安少,刚刚霍欣小姐过来说,江小姐受了刀伤,现在正在s城抢救。” 安夜辙一脸冰冷,马上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高层们木讷地看着总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一向淡定沉稳的总裁如此焦急。 “连城,马上送我去机场。”安夜辙扔下一句话后,快步离开安凌。 * 以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墙壁,还有独属于医院的那股难闻的消毒水味。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脑海里有什么画面在飞速掠过,她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哥哥,有严正杰,还有安夜辙。 那些过往就如一张张白纸在她眼前翻过,每一页都有着她想抹灭却又深深镌刻在她心底的记印。 就这样措手不及地在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扑腾而来,不容她躲避,也让她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 有些人,遇上了便注定是一场无可挽回的劫数。 安夜辙,注定是她的劫。 以凌动了动眼睛,张着小嘴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以凌,你这孩子终于醒了?”罗心宜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杂志,瞥见以凌已经醒了,马上站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见她精神恢复了不少才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按了按以凌苍白的脸颊,眸光里尽是欣喜,。 “妈。”以凌发出一个音节,想撑起身子坐起来,腰部却倏地疼地厉害,忍不出轻哼出来。 “以凌,你别动,你的伤势还没好。”罗心宜急忙扶住以凌的身子让她躺回到床上,看着她干涩得嘴唇,又为她端了一杯温水。 以凌慢慢地环顾了病房一圈,指尖攥住床单的一角,病房里的装修很豪华,她记得自己是受了刀伤,接着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突然想起什么,以凌透过白色的病号服探向自己的胸口,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贴着她的心跳,她才放下心来,淡淡地笑开,浅柔迷人。 “妈,我昏迷多久了?这里是a市?”以凌望向妈妈略显疲惫的面容,接过她手上的温水喝了一小口。 “你呀,昏迷了五天了,昨天才度过危险期,这里当然不是a市,飞机当时马上在s城紧急降落了,你也真是的,救人也要有个分寸,怎么就把自己给搭了上去呢,要是你有个什么事,你说妈该怎么办。”罗心宜叹了口气,哽咽着,边说眼泪边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以凌心间疼得发麻,这次她的确是冲动了,那个孩子应该没事了吧? 那么小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大人们之间的恩怨给牵涉进去,当时她看着那个婴儿被挟持着,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他有危险,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安危。 “妈,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了吗,我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以凌搂住妈妈颤抖的肩膀,嘴角扯开一个笑容,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腰间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地扯痛着,她强忍着痛意,脸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 “你呀,知不知道,那八天里,妈妈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闭眼,怕一闭眼,醒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罗心宜哭得更加厉害,泪眼婆娑地看着以凌苍白的面容,手掌抚上她清亮的眸子,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 以凌心底漫过阵阵的凉意,她和母亲分别了七年之久,好不容易她回来了,母女相见,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母亲为她担忧。 她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妈,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哎,妈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哭得像个小屁孩那样。”以凌不忍看到妈妈如此地伤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哼,你这丫头,这几天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下床,等你完全恢复了,我再和你回去。”罗心宜抽了张纸巾抹净脸上的泪水,平复下情绪,宠溺地点了点以凌的额头,目光仍然盈满忧心。 “知道了,妈你快去休息吧,不用再守着我了。”以凌半靠在床上,温暖的空气在她的周围流动,腰间的痛意渐渐消散,那一刀,怕是真的要了她半条命了。 “你的朋友可是在这里足足守了你十天哦,他刚刚出去了,这回应该也回来了。”罗心宜看了眼时钟,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以凌愣了愣,朋友? 妈妈说的是朋友,那么就不会是安夜辙,他知道她受伤了吗,醒来的那一刻,没有见到他,说不失落是假的。 可是一想到这里是s城,而安氏在国内的总部在a市,他那种工作至上的高管,又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放下所有的工作呆在她身边了。 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她还是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探向胸口,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的迟钝,蹉跎了三年才能够理清自己的思绪呢。 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打算了以凌的思绪,抬眸,方隽彦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他的眼帘下有一层灰色的暗影,脸上同样是疲惫的神态。 难道是彦子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以凌,醒了?”方隽彦走到她的面前,把碗里的粥放下,礼貌地朝罗心宜点了点头。 以凌点了点头,罗心宜瞧着以凌惊愕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她相见的,怕不是这位方先生。 罗心宜离开后,方隽彦把热腾腾的白粥端到以凌的面前,“饿了吧,都昏迷五天了,快吃点粥暖暖身子。” 以凌看着方隽彦温柔的目光,慢腾腾地接过碗,暖和的碗壁贴着她微凉的皮肤,一点也不烫手,“彦子,谢谢你,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她欠他的太多了,她根本无法回应。 “以凌,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方隽彦眉梢轻挑,嘴角的笑意清扬。 以凌看着方隽彦透亮的眸光,里面清澈澄净,没有一丝杂质,就如他现在对她一样,真正的淡如止水,完完全全的释然。 她浅笑开来,这才是她一直所认识的彦子,俊朗豁然,优雅绅士,他本来就是这样,她不该是他的羁绊。 “哦,是我想太多了。”以凌喝了一口粥,温度刚刚好,淡淡的,却不乏味,沉吟了一会后又问他,“你这是在翘班吗?” holiday的第一期才刚发行,他该是很忙才是的,怎么反而在她这里呆了这么多天呢。 “以凌,我准备回英国了,我妈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holiday在大中华区的执行官我打算让你来担任,我相信,你会把holiday发展得很好的。”方隽彦在病床旁坐下。 他来a市的原因,一个是因为以凌,另一个是因为方家。 那个只给了他血缘,却没有见过他一面的父亲,给了他和他的母亲百分之三十方氏的股份,他回来,就是为了拿回属于他和母亲的一切,尽管那些股份,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不会进入方氏工作,他与方家的人,单单就只有血缘的关系,他们不承认他,他也不屑他们的一切。 以凌愣住,执行官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记得,她是跟方隽彦说过要辞职的,怎么他竟然又把她给升职了呢。 “彦子,我要辞职,是认真的。”以凌放下热粥,擦了擦嘴巴。 方隽彦挑了一个苹果洗干净,一边削皮一边说,“以凌,我不会勉强你,但我想知道原因。” 以凌敛下眸子,把玩着圆润的指甲盖,“彦子,你知道为什么holiday的酒店栏目,我每一次都会争取为a。nhotel撰文吗,因为那是安氏旗下的酒店,是他的成就,我想,尽管不能呆在他的身边,但是每一次到不同的地方专访a。nhotel,我就觉得其实我们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一直都在努力去靠近他,去感受他。” “所以现在,我想真正地站在他的身边。”以凌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在窗外阳光的投洒下熠熠生辉,只有在说到安夜辙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如此幸福的表情。 方隽彦专注地看着以凌,她嘴角的笑意恬淡,温婉明艳,“以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其他人去担任执行官的职位,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认识你。” 方隽彦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浅笑着。 以凌咬了一口爽脆的苹果,笑着问,“彦子,谢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的飞机,下次如果回来伦敦,就过来看看我妈吧,她老惦记着你呢。” “这么快?我那时还没有出院呢。”以凌有些不舍地看着她,眼睛渐渐漫上一层雾气,方隽彦在她的心中,就像一个哥哥,总是给着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很快就能回去了,你还不知道吧,安夜辙前天才离开的,你还没度过危险期那几天,他可是比谁都要担心,每天站在病房外,不敢进去看你,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了病房外足足三天,不吃不喝,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是在惩罚自己,你一有什么动静,他就把医生捉过来问长问短,简直是与一贯淡冷漠然的安总天差地别,那几天,医生看见他都不敢靠近,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他,以凌呀,回去后你可要好好哄哄他了,估计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他是在以凌被送进来的第二天才赶过来的,那时她还没脱离危险期,安夜辙沉默不语地站在病房外,一直在抽烟,抽到手指发麻,他的眉心一直都是紧皱的,下巴紧绷,神情阴鸷,如潜伏在暗夜中嗜血的魔鬼,阴冷骇人,那时的他才发现,安夜辙对以凌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少。 有安夜辙在她身边,他也就放心地回去了。 方隽彦走后,以凌坐在病床上,一句一句地咀嚼着他说的话,她的心窝暖烘烘的一片,腰间的伤口似乎突然间就不药而愈了,尽管再疼,也会有人比她疼,这种感觉,已经是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这些年来,她都死守着严正杰这一座城,他已经成了她心底挥之不去的执念,他是她的初恋,是她曾经的挚爱。 而安夜辙,这个突然闯进了她人生的男人,他的性格与严正杰天差地别,一个强势霸道,一个温柔体贴,却恰恰致命地吸引了她。 不可否认,第一眼见到安夜辙,她就被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外貌给震撼了,她从来也不是花痴的女人,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气场夺去了目光,或许当时真正吸引她的,是他身上的那份淡冷的气质,那股王者的气势,她从来也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 三年前,她逃避了自己的心意,来到伦敦独自生活,才恍然觉悟,那个男人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墙,在伦敦的第一年,一闲下来,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倨傲的,高贵的,冷漠的,温柔的,每一面都是他,她才知道,她有多想他,想到每每午夜梦醒,总会呼喊着他,每次在工作上遇到挫折,她都想要他给她鼓励,她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气息,贪恋他的一切……。 回来后和他的遇见就像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把她淋得湿漉漉的同时也浇醒了她无澜的心境,她不敢向前一步,三年前她逃得决绝,就没有想过两人会有狭路相逢的一天,可是她终究还是无法跨过心里那道铜墙铁壁,他依旧对她紧追不舍,可是他们真的还有可能吗? 她不确定,但唯一可以让她放心的是,父亲不会再阻拦她的交往,因为安夜辙的身份摆在那,哪个名门望族不想攀附安氏呢,她父亲也不例外,可是正是这样,她才不想让他如愿,她的确是对她的父亲无法释怀,父亲越是希望她能够和安夜辙在一起,她心底的抵触便越大。 可是最终,她不但屈服在了安夜辙的威胁之下,也屈服在了自己的心动之下,她选择了再一次飞蛾扑火,不管安夜辙娶她的动机是什么,她也不想再深究了,就如六年前,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抛却了过往所有的一切,乖巧地当着他的情人。 没想到后来,方静琳却告诉了她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情,方静琳能够在安夜辙危险之际义无反顾地为他拼命,那一刻,她被方静琳无私深沉的爱给震撼了。一直以来,她对方静琳并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可是最后归根结底,她这样做的原因,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安夜辙,她爱他轰轰烈烈,爱了他整整十年。 那一刻,她突然就很同情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十年,而她却甘愿把自己最美好的十年光阴放在安夜辙身上。她不知道安夜辙对她是否有一点的情意,毕竟方静琳为她挡了一颗子弹,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动容吧。 所以那一刻,她忽然之间就退缩了,或许方静琳才是那个真正配得上安夜辙的人,她的身份外貌丝毫不逊色于她,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是鲜活地为安夜辙跳动着的,一个因为爱情而如此执着的女人,她无法恨她,虽然无法原谅她所做的一切,可她还是选择了暂时离开a市。 她知道a市的新闻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就此湮灭,哥哥肯定会尽全力压下所有的言论,安夜辙呢?她真的不敢确定。这两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方静琳,如果他对方静琳没有一点情意,又怎么会让她呆在他身边如此的久呢。 或许事情的根源也该归咎于她,如果她没有回来a市,方静琳仍旧在安夜辙身边,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正是因为她的回来,方静琳才有了危机感,可是,偏偏她同时又是哥哥的未婚妻,如果她不是,她跟安夜辙在一起她根本就不会干涉。 和安夜辙结婚,她也并不完全是心不甘情不愿,只是因为一想到是因为安夜辙的威胁她才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她的心里就梗着一条刺,如果不是双方的条件兑换,她或许没有一丁点的勇气再次和他在一起,他的心思一直都是海底针,她不敢猜也猜不透。 直到再次从fred伯伯手里拿回那枚戒指,她才想通了更多,或许安夜辙在三年前就已经给了她真心,只是她不懂得珍惜,即便懂了,也还是习惯性地去逃避。 他们两个都是不懂得表达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蹉跎了三年的时光,那三年,让她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可是她却仍旧咽不下那股倔强的性子,她不敢去找他,他的过去她不了解,她不知道她该不该顺从自己的心意去接受他。 他的一切都像是谜一样,她从来也没有尝试过去了解他,只知道他是安家的独子,他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因为一场空难而双双离世,只有他的爷爷还在世。她难以想象一个男人,竟然在22岁的时候便已经创造了别人可望不可即的财富王国,她被他的魄力和手腕震撼,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对他完全敞开心扉,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对她认真呢。 但是现在,她不会再想那么多,她不想再因为任何的事情而羁绊自己的勇气,她的心本来就是支离破碎了,好不容易有了重新跳动的源泉,她不会再逃避了。 她必须承认,她真的想安夜辙想得深入骨髓,她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一次七年前的痛彻心扉了,她要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勇敢,那个男人,一直以来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给了她无限的宠爱,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以凌望着窗外骤然升起的一层薄暮,她想,她的醒悟应该还不会太迟,这一次,她会为了安夜辙,勇敢的,豁然的,重新思索他们之间的问题。 * 晚上的时候,霍欣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是第一个知道她受伤的消息的,也是她通知安夜辙的。 她在这里陪了她两天,后来还是方浩扬亲自跑来把她抓回去。 以凌对她表达了浓浓的感激还有抱歉。 因为自己的这一场事故,让这么多人为她奔波,她是内疚的。 霍欣在她耳边唧唧歪歪了很多,把最近a市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通。 那些新闻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了,现在a市只要谁还敢把那件事拿出来说,马上就会被抓到警察局。 那个散布谣言的人,也就是方静琳的替死鬼,霍欣很生动地描写了他的状况。 听说那天的天气特别的晴朗,检察院门口突然经过一辆车,然后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从车里被扔了出来,他当然就是那个替死鬼。 霍欣打听回来的情报是,安夜辙把他足足折磨了五天,让他痛不欲生才把他送到检察院。 霍欣说,“你家男人啊,真真是狠啊,自从这件事之后,我深深地明白,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安夜辙,要不然,到了最后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以凌有些无奈,对安夜辙的行为也有些震撼,她知道他的手段一向如此狠辣,只是从来不是对她。 现在,方静琳已经被安夜辙送到了国外,她也算是身败名裂了,模特圈她根本就已经呆不下去了,方浩扬现在和安夜辙也算是有了矛盾了,毕竟方静琳再怎么错也是他的姐姐,方浩扬觉得安夜辙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两人聊了很久,最后以凌还是忍不住问,“霍欣,安夜辙是不是生气了?” 如果不是生气,为什么他不等她醒来才走,为什么她醒了这么久,他也不给他打个电话。 霍欣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甚至是生气,“你呀,把一整个烂摊子留下来给他还有你哥收拾,一个人去了巴黎逍遥,他不生气才怪,你知不知道,安氏一怒之下把整个a市的所有报刊给收购了,连互联网上的那几个大论坛也不能幸免,他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呢,跑到巴黎也就算了,还给我半死不活地回来,江以凌,你说你说,连我都生气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以凌沉默下来,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任性妄为其实一直都没有在骨子里消散,就算这几年她变得再怎么的沉稳冷淡,一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她便会下意识地手忙脚乱,然后就习惯性地逃避一切。 “霍欣,他会原谅我的吧,我以后不会了。”以凌的眼角渐渐弥漫上层层水雾,撅着嘴,语气有些委屈。 “以凌,你现在专心养病,别想太多,我等你回来。”霍欣的心情也突然间低落下来。 挂掉电话后,以凌一整晚也没有闭眼,窗外圆盘似的月亮高挂在夜空,她的心底空荡荡的一片。 * 第二天,医生为她检查完身体之后,她意外地看见了当时在飞机上的那位漂亮的女人,还有他的老公。 李依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走进病房,她的身边是他的老公顾杰。 “以凌,我带着小宝宝来看你了,身体恢复得怎样了?”李依抱着宝宝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以凌。 “嗯,还不错,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宝宝那时没吓着吧?”以凌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宝宝睁得圆圆的大眼睛,嘴角弯得灿烂。 “没,倒是你啊,当时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我看着那血一直流一直流,真是心惊胆战的,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李依心有余悸地看着以凌,脸上闪过一抹内疚。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以凌摸了摸宝宝胖嘟嘟的小手,嘟着嘴巴逗他。 宝宝咧开嘴甜甜地一笑,逗得以凌心花怒放。 “江小姐,我是顾氏的总裁顾杰,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顾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以凌面前。 “好的,我倒是真有一件事,这么可爱的宝宝,我可以当个干妈吧。”以凌接过名片放到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宝宝。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宝宝的福气了,来,宝宝,快叫干妈…”李依笑得更加灿烂,抓起宝宝的手朝以凌挥了挥。 虽然现在宝宝还不会说话,可是他微张着嘴,还是隐约能够听到一两个音节。 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顾杰对李依很体贴,期间宝宝湿了裤子,顾杰很熟练地就帮宝宝换上了新的尿片。 后来宝宝一直闹腾着,顾杰便带了他出去溜达。 “你老公好体贴。”以凌羡慕的望着顾杰的背影。 要是安夜辙,他估计应该不会这么有耐心地为孩子换尿片吧。 更何况他的洁癖还超严重。 “对啊,他虽然是公司的总裁,可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到家陪我和宝宝吃饭,然后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给宝宝讲故事,究竟是要有多幸运,我才能遇见到他呢。”李依的眼底神采飞扬,那是在想着爱的人是时候才有的光彩。 要有多幸运,我才能遇见他。 以凌细细品味着这句话,遇见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着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事情,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便是缘分。 “李依,你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以凌,你也会幸福的,你昏迷的时候我来探望过你,那位安氏的总裁我可是经常在杂志上看见他的身影,我来的几次都看见他一直在病房外看着你,他对你呀,是真的上心,那时你昏迷了,他几乎都把这医院给砸了,每天跑去院长的办公室问为什么你还不醒,你呀,好好珍惜他。”李依握住以凌的小手,摩挲着她的掌心,给她传递温暖。 这两天,她听过很多人对安夜辙的描述,每一个版本都令她深深的动容,她好想马上就回去a市,回到他的身边,没有他在,她睡得不安稳,心里也空落落的。 顾杰和李依离开之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她翻出手机,指尖停留在那个熟悉的联系人上,又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他生气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消气,她现在打过去说不定他也不会接,还是回去了a市再算吧。 她的伤口痊愈得很快,估计是那群医生都被安夜辙恐吓了一遍,所以每次来给她检查伤口都格外地恭敬,把她当如来佛祖般哄着,说话更是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千金小姐。 方隽彦离开前过来探望她,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声音哽咽着说,“彦子,保重。”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面对着一个爱慕着自己的男人,她想,说得再多怕也是会伤了他的心。 “以凌,如果安夜辙不要你,我随时在伦敦等你。”方隽彦也紧紧抱着他,用力的,他第一次爱上的女人,还没用拥有过便要放弃。 不过他心甘情愿,只要以凌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 以凌浅笑着,凝望着他深刻的俊容,“好,不过我希望下次去伦敦,是参加你的婚礼。” “我这种可遇不可求的钻石单身汉,才不会这么快跳入婚姻这个坟墓。”方隽彦看着以凌水灵的眸子,掀起嘴角笑了笑。 “哟,难说,伦敦这么多美女,总有一个会把你迷住的。”以凌坐回到床上,打趣道。 “但愿如此。”方隽彦挑了挑眉,满脸的笑意。 方隽彦离开后,以凌萎萎靡靡地过了一天,妈妈给她备了一台笔记本,她闲的时候会上上网。 她打开安氏的网址,点开内部招聘,浏览了一遍之后,她又做了一份中英文的简历投到邮箱。 “以凌,明天下午回去a市,你现在行动还是不太方便,先回去大宅住着,养好身子再说。”罗心宜端了晚餐过来,在小桌板上铺开。 “嗯。”以凌点了点头。 她虽然很想回去安夜辙身边,可是回到a市,就意味着她的身边不是只有安夜辙,在那里发生过的风暴,并不会因为那些新闻的消散而真正的消散。 以凌离开医院的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李依带着宝宝过来送她,顾杰因为要上班,所以就没来。 “以凌,以后有空就过来这边玩玩,我和宝宝都很欢迎你哟。”李依抱着宝宝,抓着他的手朝以凌挥了挥。 “当然,再见咯,宝宝,干妈下次再过来看你。”以凌捏了捏宝宝滑嫩的脸颊,不舍地看了他好几眼才离开。 * 戴高乐机场,人来人往。 林念瞳摘下墨镜,随着人群愉悦地走出机场大厅。 出院前,她收到了阿森的信息,说安夜辙在巴黎。 那一刻,她抑制不住地哭了出声,是幸福的眼泪。 她知道,他在等她。 而这次,她不会再逃避了。 巴黎,心锁桥。 塞纳河两边高楼林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以凌穿着一条色彩明艳的淡绿色长裙,目光远远地落在了正倚在桥边的英俊的男人。 男人长身玉立,身材挺拔,一身黑衣黑裤,浑然天成的衿贵气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以凌走近几步,桥上光线灿烂,耀眼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安夜辙侧过头来,看着眼前一如以往美得动人的女子,眼底闪烁着光芒。 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以凌奔过去扑在了安夜辙的怀里,用力地,紧紧地抱着他,轻声呢喃,“辙,我爱你。” 安夜辙轻轻地抬手,拥住以凌颤抖的身子,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萦绕,“ine,欢迎回来。” 巴黎夏日的午后,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古老的心锁桥上,两人紧紧相拥,人生再美,也不过这般风景了。 —全文完— ------题外话------ 文文到这里已经全部连载完了~ 谢谢亲们这一个多月的陪伴~ 很抱歉结局有点仓促~ 因为凉凉接下来要准备考试~ 还有新文也要存稿~ 好了,不啰嗦了~ 推荐凉凉的新文《盛宠千金空姐》 “你是觉得,自己的吻不值四百万?”町曜瞄了眼支票上的数字,深邃的眸光望向林念瞳嫣红的小脸,笑意更深。 “不是,我只是觉得,一个吻再加上四百万,才能够表达我对町机长的谢意。”林念瞳浅浅地笑开,眸光闪烁。 “还不够呢,念念。”町曜深深地呢喃着,腰间的手臂揽得更紧,两人瞬间贴合得无一丝缝隙。 “町曜!你别得寸进尺!”一阵酥麻感从耳廓蔓延到四肢百骸,林念瞳怒瞪着町曜,娇艳的小脸染上一抹怒意。 町曜放开她,笑得魅惑,“如果你是那份谢礼,我会很乐意接受的。” 推荐新文盛宠千金空姐 第一次见面,她以一吻换回姐姐的至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 第二次见面,他在她的航班上亲密唤她。( 平南文学网) 第三次见面,他是公司的新机长,也是她的未婚夫。 * 他是町盛航空英俊帅气的机长先生,町氏的唯一继承人。 倾慕他的美女无数,却从没有一人入的他眼。 她是名门权贵之后,町盛航空的最美空姐。 却始终守着一颗心,念念不望着一人。 * 一直以来,有沈家言的地方,就有林念瞳,有林念瞳的地方,就有沈家言。 一纸婚约,最终斩断了两人的暧昧。 町曜以未婚夫的姿态,高调地闯入林念瞳的生活,他们都不知,早在那一年的异国初遇,彼此都已把对方牢刻在心尖。 ------题外话------ 凉凉的新文~喜欢的亲去支持一下吧~凉凉感激不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新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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