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黄抄本》 引子 天下英雄谁敌手 开禧三年,九月初九,早秋,深夜。 一个面带忧色,身材高大枯瘦的老者独自抚琴坐在榻上。老者双目直瞪正前方,不知在想什么事情正想的出神,琴放在榻前一张朱漆大桌上。 “琴”和“剑”向来是士大夫身份的象征,李白曾言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道尽了古代文人对剑的向往,而琴更为四艺之首,“士无故不撤琴瑟”,琴能静心,琴能传音,琴能品德,自古是文人士大夫最好的身心养性之具。 桌上这具古琴琴架为椅桐,琴面上黑漆已经微有裂隙泛黄,琴面一角用金丝细细的勾着两个篆字—“龙吟”,一看便知此琴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老者呆坐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端正身姿,双手勾动琴弦,琴声绵软悠长,听得片刻,原来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老者起始琴音平和,声调悲凉,正是《胡笳十八拍》悲呛忧伤的曲调,过的一阵,琴音渐高,声调加快,曲调中金石之音大振,“铮、铮、铮”,连响数声,隐隐带出胸藏百万雄兵,冲锋陷阵,杀敌夺关之势,与《胡笳十八拍》苍凉的氛围大相径庭。又过得一阵,琴音又慢慢平和了下来,袅袅余音,又回到了苍凉悲呛的曲调上,偶尔琴音高扬一下,又似内心不平,悲愤莫名。余音绕梁,真让人忍不住为抚琴人哀叹。 过了半个时辰,琴音慢慢低缓了下来,终于细不可闻,停了下来。许久,抚琴老者双手仍按在琴弦上,似乎还是沉浸在刚才的琴音之中。 终于,老者站起身来,来到一旁的书桌前,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排书籍,书籍前边又放着一摞厚厚的奏折,桌上正中间摊开一份奏折,正是早已呈献给皇上,却被置若罔闻,束之高阁的《美芹十论》。 老者缓缓翻开一页,轻轻的逐字读道:“南北有定势,吴楚之脆弱不足以争衡於中原。”又读道:“两敌相持,无以得其情则疑,疑故易骇,骇而应之必不能详;有以得其情则定,定故不可惑,不可惑而听彼之自扰,则权常在我而敌实受其弊矣……” 读着读着,老者不禁声声泪下,老泪纵横,恨声道:“周必达小儿,尔等一众信口雌黄的小厮,只恨圣上不辨忠奸,不明老臣良苦用心啊!” 这时,一阵凄凉悠长的二胡声从远处的深巷中传来,伴随着二胡乐声的是一声声苍老嘶哑的歌声,只听歌声唱到:“神剑之躯,英雄之名。伴君如伴虎,归家三生幸,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天子坐龙庭,文武命归阴……” 老者听的真切,心想:“如今虽说是朝廷残喘,但也算是太平之世,是谁这么大胆,敢如此毁谤朝廷。”但转念又一想,现在自己虽满腹经纶,一心舍身报效天子,但不也遭小人陷害,离庙堂越来越远吗,长叹一声,也不去理会。 想罢,长身而起,从墙壁上摘下一把巨大的宝剑来,“铮”的一声,一道白光射出,宝剑出鞘,声似龙吟,老者也清啸一声,一个箭步,跃到屋外院中,对着月光,独自舞起剑来。 这位老者正是当今名士辛弃疾,这一年,他已年过古稀,归隐上饶已经多年,其时,宋宁宗即位,距离北宋灭亡已经七十多年了。 而这里正是上饶铅山,辛弃疾来到这里断断续续已经二十五个年头了。 辛弃疾生于山东济南府,少年学剑,走遍名山大川,遍寻名师,后来得高人指点,弱冠之年就出道,人称“词剑双绝”。辛弃疾胸怀大志,一出道就开始起义抗金,年少激情,加上剑术出众,曾只身擒敌于百万军中,声名大振,少年得志,但以后一直因庙堂软弱,加上朝中小人陷害,龙困浅滩,英雄无用武之地。到得晚年间,唯一聊以**的也就是,他从北固亭意外所得的手中这把巨剑。 辛弃疾两年前受命于戍守京口,担任镇江知府,花甲之年,只身一人来到镇江,有一天,他独自来到京口北固亭散心,登高眺望,怀古忆昔,六十年的屈辱经历历历在眼前,心潮无比澎湃,写下了名垂千古的佳作《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感慨万千。 可是,就在他不胜唏嘘之余,准备下山回府的时候,却出了件怪事儿。 当天风平浪静,红日当头,北固亭下边的长江一片宁静,可就在风平浪静的背后,却没想到蕴含着浓重的杀机。 辛弃疾正欲回府,天色却突然大变,不知哪儿来的阵阵阴风刮了起来,吹来了一团团乌云遮的白日如同黄昏一般,江水不停的翻起大浪,在乌云的掩映下一片赤红,风浪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大,最后江水不停的翻起丈许高犹如高墙一般的巨浪,巨浪拍在岸边礁石上,好似鬼哭神嚎一般。 又是一个巨浪打来,巨浪里黑芒点点,闪电一般朝着辛弃疾袭来。 辛弃疾也是剑术名家,神念一动,已知这点黑芒大不寻常,黑芒尚在数十丈外,一股血腥之气已到身前,逼到自己呼吸都为之窒息,中之欲呕,神念也被血腥气围住,再也无法感知身外。辛弃疾护身飞剑就在背后,剑随意动,飞剑寒光一闪,已挡在身前,转身迎向黑芒,哪知飞剑刚挡住自己身前,就被一团黑气裹住,不得前行,随即黑芒已到近前,辛弃疾此时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一把长不过尺许,刀身呈月牙形的薄刃短刀,短刀四周黑气环绕,隐有双翅之形,辛弃疾刚看的一眼,就觉得刀刃上杀气浓重,一股铺天盖地的暴戾之气一下就侵入自己的神念,顿时神智为之一顿,别说反抗的力气,连丝毫的反抗意念的没有了。 刀光一闪,自己的飞剑就劈成碎片,纷纷落在地上,辛弃疾只道自己大限已到,闭目等死。 谁知,就在此时,天上一道惊雷劈下,震开黑雾,随即一道赤焰般的红光撞到黑芒上,黑芒黑光大盛,返身迎上,一红一黑两道剑光撞在一起,黑芒一下就被斩为两截,断成两截的黑芒吃败逃走,却又被红光紧紧追赶,跌落在长江中。 红光又化成千万道剑芒,四周一晃之间,就将漫天的妖风击碎,又恢复了红日当头的白昼本来面目。辛弃疾睁开眼来,这次看清楚,原来救自己性命的这道红光是一把六尺多长的巨剑,巨剑击退黑芒,好像有灵性一般,缓缓落入辛弃疾手中。 辛弃疾又惊又喜,捧起宝剑,仔细看时,却见剑身隐隐一团红光笼罩,剑刃上下一道的金色符?流水般不停的流动,神念微动,剑身上就发出寸许长的红色剑芒。辛弃疾知道自己又得奇遇,不知是谁用如此神兵救了自己,还把宝剑神兵赐给自己,心中感激涕零,心道,一定是自己抗击金兵,胸怀救国救人大志,才有仙人相救。忙面东连连鞠躬致敬,感谢仙人救命之恩。从此以后,剑不离手,爱过自己身家性命…… 辛弃疾舞剑一个多时辰,越舞越觉得精力充沛,不由得意兴大发,将平生功力渐渐都施展了出来,院中红光闪闪,剑气纵横。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月到中天,辛弃疾才停下身形,只见宝剑红光闪动,月光下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辛弃疾手扶长剑,心道,自己空怀壮志,却束手束脚,不得施展,正如你这宝剑空利,却无处斩敌立功,真是说不尽的英雄气短。 突然之间,剑身一阵颤动,金色符?一闪而隐,辛弃疾知道这是宝剑示警,忙催动功力,将神念在方圆几里快速搜寻一遍,却并无发现有异。当即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夤夜来访,远道来看望老夫,还请出来奉茶。” 话音刚落,就看见从黑暗中应声走出一人,身披黑色道袍,面白无须,约四十岁上下,面色阴沉,看不出任何表情。 辛弃疾神念一扫,居然连一点杀气和信息都觉察不到,面前此人宛如透明一般。辛弃疾知道对手功力远高于己,心下也不害怕,朗声又道:“阁下何人,深夜来访辛某人,不知有何指教?” 黑衣人阴阴的说道:“稼轩大名威震天下,在下只是一介江野村夫,无名之人,稼轩不识也罢。” 辛弃疾生性豪放,见来人避而不谈,也不多问,捻须笑道:“这样也好,请道兄进屋奉茶。” 黑衣人面无表情,又道:“久闻稼轩兄生性好客,豪爽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辛弃疾道:“荒野山人,蒙道兄如此抬爱,没得玷污了道兄双耳。” 黑衣人道:“不敢不敢。在下在稼轩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此次前来却是来请稼轩兄上路。” 辛弃疾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道兄果然是快人快语,不过还望道兄真名相告,也好让辛某人知道是谁送了辛某一程。” 黑衣人微微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不瞒稼轩兄,在下乃是风胡子。” 辛弃疾沉吟道:“道兄之名辛某人实在没有耳闻,还请道兄详细相告。” 黑衣人点点头道:“在下之名确实是当今世人几乎无人得晓,如果稼轩兄张开就说久仰,在下却也要对稼轩兄低看几分了。” “道兄剑气深藏不露,乃是当今高人,辛某人孤陋寡闻,惭愧惭愧。”辛弃疾道。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几声,脸色却殊无丝毫欢愉之色,沉声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稼轩兄当世豪杰,在下风胡子隐姓瞒名几千年,稼轩兄如何能识?” “几千年?”辛弃疾也吃了一惊,抬头看黑衣人,知道对方说的肯定不是假话,忙道:“那道兄一定是剑仙之类的高人前辈了。” 黑衣人摇摇头道:“前辈高人不敢当,只是多活了几年而已。”,又道:“稼轩兄,你我虽无冤无仇,但是在下受人之命,身不由己,还请稼轩兄不要见怪。” 辛弃疾沉声道:“前辈乃当世高人,绝不会无故杀害无辜,还希望让在下死个明白。” 黑衣人沉吟道:“前因后果本不该告知,因为这是门中绝密。但是如果不告知前因后果,在下也绝对完成不了此次使命,所以,在下考虑再三,还是准备将一切告知稼轩兄。” 辛弃疾大声道:“你武功修为胜我十倍,取我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却有何难处?你如不想说明,我也绝不强人所难。” 黑衣人阴沉沉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尴尬之色,点点头道:“稼轩兄英雄气概不减当年,自比廉颇,实是再恰当不过。不知稼轩兄可曾知道春秋争霸时期的铸剑宗师欧冶子?” 辛弃疾却没想到黑衣人一下把话题直扯到几千年前,沉吟一下,说道:“欧冶子乃春秋当世铸剑宗师,据说后来白日飞升,终成剑仙,乃是我剑派祖师,我当然知道。” 黑衣人点点头,仰头望着中天的月影半天,似在回忆以前的一些往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欧冶子剑术通神,铸剑更是连天上大罗金仙都得稍逊几分,他得道之后,还有传人留世。” “不错,还有干将和莫邪夫妇二人,据说也得传欧冶子神技。”辛弃疾说道。 黑衣人却摇摇头道:“稼轩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干将和莫邪夫妇二人虽也是欧冶子传人,却没有铸剑天分,如论如何都把握不好神剑炼成的时机和火候,也就是不通鬼神之算。” 见辛弃疾面有不豫之色,黑衣人又道:“神剑天成,本应知天地,告鬼神,演算天机,得知神剑炼成之最精准的时刻,差的一分一厘都不行,都会让神剑逊色几分。干将和莫邪同揣摩天命不得要领,最后只能为了两口宝剑而以身相殉,这也是二人该有此劫啊!” 辛弃疾也是剑术大家,对欧冶子和干将莫邪自然再了解不过,只道他们三人也是上古的铸剑宗师,古往今来无人可及,现在却听得眼前这个黑衣人口口声声指责干将、莫邪夫妇的不是,心中微有不服,说道:“道兄既对铸剑如此精通,想必是铸剑大师,不知……” “有什么神剑问世,是吧?”黑衣人抢声道:“不怪稼轩兄疑惑,在下一再指责干将和莫邪的不是,想那二人也是铸剑一代宗师,岂容一个无名之辈胡乱指点。不知稼轩兄是否了解,跟欧冶子同代之时,还有两个齐名的评剑之人?” 辛弃疾一下醒悟过来,大声道:“不错,风胡子和薛烛。阁下正是当世评剑大师风胡子。” 风胡子微微一笑,说道:“大师二字愧不敢当。在下正是当年的那个评剑人风胡子,一晃就是两千多年啊。” 辛弃疾心下再无怀疑,朗声说道:“原来是剑术前辈,稼轩有礼了。” 风胡子摇摇头道:“不敢当。我虽然有一些薄名,但已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稼轩不用多礼,前辈二字,再也休提。” 辛弃疾又道:“道兄身份已名,稼轩再无疑虑,道兄既然是受命而来,那就请吧。”说罢,巨剑出鞘,丈许长的剑身在月光下发出三尺多长的剑芒,辛弃疾虽已年近古稀,但身高丈八,长剑在手,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一般。 风胡子看着辛弃疾手里的巨剑半晌,长叹一声,摇头说道:“实不相瞒,稼轩你虽然远不是我的对手,但我要取你性命,却也是万万不能。” 辛弃疾瞪视道:“你既已奉命而来,却又说这何来?” 风胡子道:“我受命于人,并不是突有悔意,而是无可奈何,取不了稼轩的性命。” 辛弃疾喝道:“却又为何?” 风胡子道:“实因你手中的湛卢神剑,神剑护体,我对你无可奈何。” “什么,你说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湛泸神剑?”辛弃疾虽然早知道自己所得神剑非常,却万万也没想到,居然是剑仙欧冶子留世的第一神剑湛卢,心里也是一惊。 “不错,这把剑正是欧冶子的湛卢神剑。”风胡子闭目说道:“湛卢神剑乃仁道之剑,你能得湛卢护身,说明是得授天命。我受命取你性命多年,一直因湛卢之故而不得手,但今日不同……” “又有何不同?”辛弃疾大声喝道。 “我揣摩天命,今日子时将星陨落,正是你归天之时,即使你有神剑在手,也是枉然。”风胡子说道。 辛弃疾仰头笑道:“那道兄还不快快动手,如此??拢?皇堑玫狼氨菜??!?p>  黑衣人对辛弃疾的讥讽之言毫不理会,沉声道:“不行,湛卢在你手,我无从下手。” 辛弃疾笑道:“那不知前辈要怎么去在下性命,还请指教?” 黑衣人正色道:“你子时陨落,顺应天命,既然天命如此,到时自见分晓。” 辛弃疾看着风胡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风胡子所言荒谬绝伦,但不禁也暗暗犹豫,又道:“你既不动手,难道要老夫自裁不成?” 风胡子正色道:“我只知天命今日是你陨落之日,而你湛卢在手,当今世上能要你性命的寥寥无几,就连那几个半仙之体的各派掌门祖师,也不一定能轻易取你性命,想来只有你自裁一途才是天命所显。” 辛弃疾听得风胡子这一番话,更是荒谬,怒声斥道:“辛某虽不才,但也胸怀天下,志在社稷,功不成,名不就,上未报答皇恩,下未有寸功于百姓,是以不忠不仁;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乃是不孝,我辛某岂是那不忠不仁不孝之辈!” “哈哈哈哈哈。”风胡子听得辛弃疾一番怒斥,不怒返笑,仰天狂笑起来。震得旁边屋瓦都在簌簌响个不停。 “够了!”辛弃疾按剑怒喝一声。 风胡子慢慢止住笑声,良久才道:“忠?仁?敢问稼轩,什么是忠?什么又是仁?” 辛弃疾沉声道:“你也是一代宗师,难道忠孝仁义四个字还得辛某教你不成?” “正是!”风胡子大喝道:“千百年来,天下百姓人人忠于朝廷,忠于皇上,但是那些天子皇上又是以仁对待你们吗?是以仁对待天下百姓吗?” 辛弃疾万没想到风胡子有此一问,一下不禁语塞,沉吟一下才道:“不错,确有一些天子皇上不辨忠奸,不明所以,但是千百年来,仁爱之君数不胜数,都是爱民如子……” “仁爱之君!哈哈。”风胡子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狂笑道:“哪个皇上不是整天把仁爱二字挂于口上,千百年来,哪个皇上又不是那无数百姓的性命还建功立业,成就自己一代英明!你看看当今临安城千百幢宫廷楼阁,千百亩园林之下,黄草之下掩埋了多少功臣义士的阴魂荒冢,就在北固亭江水之中,又掩埋了多少黎民百姓的血肉白骨?” 其时,南宋奸臣当道,长江以北半片江山落于金人手中,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但宫廷内外荒奢成风,只知及时享乐。哪还管靖康之耻,黎明百姓。辛弃疾一生志在抗金,血泪上书几十次,每次都是不了了之,眼看年已古稀,英雄无用武之地,早已生绝望之心。风胡子之言其实正说出了他自己不敢想不敢说的话。 辛弃疾呆立半晌,一时无言以对。 风胡子却又道:“古往今来,所谓寥寥几个明君都是以千万百姓成就自己英明,更何况昏君更是犹如大海之沙。就说当今之势,赵构不顾恢复祖业,拯救中原黎民,只知道谗害忠良岳飞,自毁长城,这难道也是仁爱所为?当今赵扩,大金虎视眈眈,不知扩初军备,只知**享乐,这难道也是仁爱之君?” 辛弃疾心中紊乱之极,听得风胡子辱骂当今圣上,想呼喝风胡子住口,但又隐隐觉得风胡子所言句句在理,自己实在是无言以对。 只听得风胡子又道:“稼轩兄,你自诩胸怀天下,志在恢复大宋江山,可是你的胸怀,当今赵扩朝廷能听得进去吗?能按你的《美芹十论》逐步对付大金吗?你还不是古稀之年,只能与菜地老农一起耕田读书,还说什么雄图霸业,还议什么天下英雄?” 辛弃疾双手一抖,只觉得胸口热血沸腾,一口血用到喉头,“哇”的一声,鲜血喷了一地。 “你,你,上次在北固亭放飞剑的就是你。”辛弃疾一手按着胸口,一手用长剑指着风胡子说道。 “不错,正是在下。可惜上次鲁莽所为,白白毁了我的上古法器‘虎翼’。”风胡子脸色一沉。 辛弃疾怒声道:“风胡子,你到底是奉谁之命而来?是完颜永济还是奸相赵汝愚?” 风胡子又是微微一笑,沉声道:“辛弃疾,可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真正想要你性命的不是完颜永济,更不是赵汝愚。” “那又是谁?”辛弃疾怒声喝道。 风胡子正色看着辛弃疾,好似看着一个可怜的垂死之人,缓缓的说道“命我取你性命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奉为神明的当今圣上—赵扩!” “什么?不可能!”辛弃疾又是心口一紧,大口的鲜血喷了一地。 风胡子缓缓说道:“稼轩,我敬你是当今英雄,没有动用丝毫意念之力,否则趁你现在心神大乱,早已置你于死地。但是天命如此,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活不过今日三更子时。”说罢,摇摇头,缓缓步入黑暗之中,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风胡子,你回来!”辛弃疾再也支持不住,手一松,湛卢长剑脱手落地,自己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托地,连喷数口鲜血…… 早已走出数十里地的风胡子抬头摇头叹道:“湛卢啊湛卢,你虽是仁道之剑,但却要被这所谓的仁道,害死多少生灵?勾践、岳飞、辛弃疾都是如此,不知道下一个又将是谁?” 不知何时,深巷中的二胡声又远远传来,嘶哑的歌声继续唱到:“今日的一缕英魂,昨日的万里长城。王道有伦常,我辈应无名。”二胡声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淹没在长长的深巷中,余音袅袅,几不可闻,留下的是说不尽的哀愁悲伤。 远处,一处乌云遮着了中天的圆月,紫微星旁,一颗硕大无比的流星划过天际。 七十年后,南宋灭亡……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剑出世》。 第一章 神剑出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睁眼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小平台上,平台后边是一座大山,前边是条丈许宽的小河,小河旁边的树林下边是几间茅舍,茅舍非常简陋,形式非常古朴,叶泊雨一直对历史和古建筑非常感兴趣,一看就依稀能辨认出这是先秦时期那种最原始的草屋。叶泊雨不禁有点儿奇怪,自己怎么身处这样一个地方。平台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样式更为奇怪的大火炉,火炉旁边一左一右站立着两个童子,一个正在呼次呼次的拉着风箱,一个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炉中火色。那火炉又大又高,足有三米多高,火炉下边是炉箱,以供清理炉渣之用,中间开着一个口,可以清楚的看到炉中景象。火炉顶端没有封口,一团团乌云般的热气不断冒出来。 再往炉中里边观瞧,只见炉中红红的不知是什么金属正在慢慢熔化,两个童子心无旁骛的盯着炉中火色,好像都没有看到叶泊雨的存在。巨大的火炉不停的冒出热气,烤的两个童子不住的伸出两只袖子擦汗。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已全然暗了下来,草屋里亮起了昏暗的烛光,此时,平台上巨炉中的火光也越来越亮,最上边的火光渐渐变成了青色。只听得旁边一个童子回头高声喊道:“师祖,师祖,时辰快到了。” 茅舍柴扉“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边陆续走出四个人来,两男两女,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位须发如银,身形微有驼背的老者,老者后边跟着一位同样年纪大小的老妇人,估计应该是老者的夫人。老妇人后边是一位英气勃勃的中年人,约莫三十多岁,双目炯炯,不怒自威。最后出来的是一位二十多岁,身穿翠绿衣裙的美妇人,手中不知拿着一大把什么东西。四人都是宽袍大袖,叶泊雨也知道是先秦装束,感觉越来越是奇怪。 四人快步走到火炉之前,老者先看看炉火,只见青色的火焰足有两人多高,炙得几人脸色通红。老者又看了几眼,扭头对中年男子道:“贤婿,吉时已到,你与邪儿速去青庙告知神灵。” 那个中年男子点点头,转身与那个美妇人径直往茅舍后边一丛密林中走去。 那老者见二人走远,神色幽然的自言自语道:“又是整整一八零八个日夜,今天就是开炉的最后一天,但愿老天遂人之愿啊。” 一炷香的时候,中年男子和美妇人匆匆赶回,美妇人娇声说道:“爹,我们已经给神灵敬过香了。”老者点点头,转身望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点了点头,老者面色凝重,说道:“既已告知鬼神,今日三更时分开炉。” 旁边几人都脸露欣喜之色,美妇人又娇声说道:“爹,我们苦苦寻觅三个春秋,在此苦候一百零八个日夜,今天是不是就能大功告成了。” 老者捻须说道:“我等受大王重托,今日如能如愿铸成神兵,方不枉大王对我等一番苦心。”(叶泊雨心道,原来是在铸什么兵器。) 中年男子长眉一扬,正色道:“岳丈大人,您是当今第一铸剑宗师,难道您这次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老者长叹一声,望着青色的火苗,说道:“你等有所不知,往常我们所铸之剑,虽然已经是名震天下,但却只是利剑,利剑与宝剑截然不同,利剑只需寻得上乘铜、锡,选上等好水,再有经验丰富之人掌握火候要领,铸成并不难。但是宝剑乃是神兵,必须取夺天地之灵气,鬼神之造化,不光所用铜、锡、水都要是稀世之宝,宝剑铸成期间,必须有天帝神灵庇佑,否则必遭鬼神所妒,是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几人已经完成我等所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就是看天地造化了。” 中年男子和美妇人对视一眼,两人不禁都深有忧色,美妇人安慰道:“爹,这一次铸剑以来,事事顺利,宝剑所用之铜和锡都是大王从神山从所得珍品,而这里的山泉也是铸剑上品,加上一年来您亲自施为,应该无妨。” 老者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终究难料啊。只等今日三更时分,自见分晓。” 叶泊雨现在也明白,原来这几个躲在这深山里,是为了给一个“大王”铸一把宝剑,而眼前这个老者,看样子应该是一位颇有名望的铸剑大师。 但是转念又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来到这么个深山老林中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这里到底还是自己熟悉的二十一世纪吗?叶泊雨越想越急,越想问题越多,空自着急。突然,一个更严峻的问题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不对,我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别人都好像看不见我,而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别人,还能听到别人说话? 平台上的几人更加忙碌起来,两个童子不停的在架柴烧火,老者坐在地上,正用一把刀在一片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片上用力刻着什么,嘴里还好像念念有词。中年男子一言不发,神情紧张的站在老者身后,一动不动,美妇人和老妇人自去草屋烧火做饭。 恍恍惚惚又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只见一弯圆月慢慢的升到柳梢正中间,老者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叶泊雨的位置望了过来,同时,那个中年汉子也回过头来,紧紧的盯着叶泊雨的位置,两人脸上肌肉扭曲,好像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 叶泊雨只道两人看到了自己,才如此惊恐,正欲出言道歉,突然觉得眼前炉火青光大盛,火苗一下窜起足有十几丈高,三丈高的火炉壁上隐隐露出无数深深的裂隙,透过裂隙,能看得到里边红色的铁水正在沸腾。只见裂隙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巨响,火炉炸的粉碎,一道太阳般耀眼的强光照了出来,照的方圆几百公里都亮如白昼一般,眼前的几个人良久都睁不开眼。 过了一阵,强光渐渐暗了下来,叶泊雨抬头观瞧,只见头顶正上方五彩祥云缭绕,一把巨剑选在半空。隐隐约约,好像还能看见巨剑周边围绕着数不清的的影子,似乎还能传来一阵阵的鹤唳之声。老者和那中年汉子,美妇人等六人都遥望巨剑,跪在地上,。 叶泊雨也知道这就是老者所说的神兵宝剑了,看着老者等六人跪在地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一直在从上往下看,莫非自己身在半空之中。再四下看时,果然自己高高在上,像一只鸟一样能在空中俯瞰下边。叶泊雨惊恐万分,张嘴大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此时,心里的惊恐到了极点,心想,自己这个地步,岂不就是变成了书上所说的鬼魂。 正惊恐间,忽然又看见老者等六人虽跪在地上,但却齐齐往自己身上看来,叶泊雨也不知道是他们看见了自己,还是又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来不及细想,正欲相办法先落到地上,突然又看到巨剑在天上缓缓转了几个圈子,剑尖朝向自己,放出一束刺目的白光,这束白光好像有吸力一般,叶泊雨身在空中,无处借力,一下就身不由己的被这束白光吸了进去。 巨剑也慢慢收回来了耀眼的强光,落到了地上。 中年男子和美妇人同时抢上,中年男子双手捧起巨剑,奔到老者身边,高声笑道:“岳丈大人,神剑已成,请您赐名吧。” 老者伸出一支颤巍巍的枯手,轻轻抚摸着剑身上流水一般的剑光,缓缓说道:“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此剑就叫‘湛卢’吧。” …… 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站立着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人,远远也看到了神剑初成的一幕,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神兵已现,天下将定矣。”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古城谜影》。 第二章 古城谜影 秋去春来,花落花开,红颜弹指老,荒野埋忠骨,一晃就是几千年之后……四月份的湘西正值雨季,软绵绵的细雨一下就是几天,有时还连绵多达十几天,加上凤凰古城里这个旅游城镇本来四月份就是旅游淡季,人气冷清,再一下雨,更是万人空巷,不见人迹,走在幽深僻静的古巷里,除了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几声犬吠,和雨点落在地面上的沙、沙声外,再无一丝声响,走着走着,甚至会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吓老大一跳。 这一天是癸巳年四月初五,也就是二零一三年四月十四日(请各位读者务必记住这一天的具体日期,跟后来的结局发展有很大的关系),一更时分,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古城沱江沿水两边的吊脚楼都挂满了红灯笼,斜风细雨中摇摇晃晃的照亮了整个江面,一阵又一阵的微风不断吹过,几公里长的灯笼倒影在涟源中,万分的瑰丽中隐隐透出几分诡异的味道。 突然,眼前这种静谧被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打破,只见沱江的石汀桥上快捷无伦的闪过一道黑影,倏忽之见,就隐没在了纵横交错的几百道古巷之中。刚才的破空之声好像是一阵急雨,打在了那个黑影身后的江水中。 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微密集的脚步声,一高一矮两道黑影紧随着第一个黑影奔来,身法虽似不及前边黑影快捷,但也能看出有一定的武学根底。前边第一个黑影已然知道后边后人跟踪,故意在千百个巷中迂回穿梭,试图甩掉这两个尾巴,但说来奇怪,明明后边这两人身法不及,但却似对追踪目标的行踪早有预料,前边那个黑影无论如何拐进拐出,总是过不多时,就被他俩跟上。后边两个黑影还不是发出密集的暗器,但也总是差那么几分几厘,与目标擦身而过。 三个黑影越奔越快,不到半柱香功夫,就飞奔出古镇,直向东南方的大山深处奔去。 一到山口,天已大黑,身后古城的万家灯火映衬的山里更是黑沉沉一片,漆黑无比,山上山脚密密麻麻长满了青竹,山风一吹,好像千万个巨人同时站起身来随风摇动,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又好似千百个魔鬼同时要扑上来撕咬一般,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后边追踪的两个黑影在山口略一迟疑,同时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但眼见前边黑影一闪就隐没到山林中,两人更不迟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一前一后跟了上去,隐入黑暗中。 好了,现在让我们稍微缓口气,抽出一点时间来,好好审视一下眼前这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古镇。 凤凰古镇原位楚国疆域,四面群上环抱,中间沱江一水穿城,古城沿沱江两岸带状排布,建于清康熙年间的吊脚木楼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古城的绝大部分。江上跨江而过的几座木桥、石桥为古镇平添了几分文化韵味。 沿江两岸,江北紧邻奇峰山脉,地势狭窄,江南岸有较大空地,以回龙阁为轴,用石板道连接起来无数的狭窄巷道,形成了整个古城的基本风貌。城里景点众多,尤以回龙阁、虹桥和北门古城楼著名。 城中千百年来一直为苗人聚居地,史称“五溪苗蛮之地”。直到现在古城开发以来,大量观光游客涌入,一时间使这个原本安逸祥和的古镇变得喧闹无比。 顺沱江一直往东南方向,有两处长长的山坳,山坳边是有名的两座山,观景山和听涛山,山坳深处因地势险峻,崎岖难行,一直鲜有人踪。 刚才看到的三道黑影,就是沿着观景山深处一路奔入。 三人先是沿着山坳里若有若无的一条青石板路狂奔,走不多时,脚下早已没有了道路,一连十几天的雨季的冲刷,两边的泥土纷纷剥落,脚下泥泞不堪,到后来,山坳里青草快有半人多高,两边的青竹垂了下来,枝条刮得脸都生疼,后边两人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不假思索,跟着前边黑影向前狂奔,倒也不担心跟丢目标。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弯月牙渐渐挣破乌云,升上半空,多少给三人增添了一丝光亮,后边两人借着光亮,之见黑压压的一道深谷蜿蜒曲折,似乎无穷无尽,而两侧的山势渐渐陡了起来,变成了夹道而行,两人不禁叫的一声苦,心中暗自盘算:“不知道还要跟着追奔多长时间,看着地势,对他二人可是万分的不利,万一前边有敌人埋伏,那自己二人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想到此处,两人不禁都心生寒意,脚步不自禁的也缓了下来。就在二人萌生退意的时候,突然看见前边那人黑影一闪,转瞬没了身影。 两人都是一惊,几步奔到黑影消失的地方,一齐停下脚步,四周细细查看。 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前边峡谷中一片沉寂,两边陡壁上也更无半分痕迹,两人转了一圈,周边死一样的安静,就连虫鸣蛙叫也无一声。两人互望一眼,都缓缓摇头,好像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雨哥,这可真是邪门了,这家伙莫非是被什么妖物野兽一口吞了,怎么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呢?”身形较矮的黑影找寻了半天,实在是憋闷不住,忍不住问了起来。 被称之为雨哥的这个人身形瘦削挺拔,有一米八几左右,看起来有20多岁的样子,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较为冷静,跃身从陡壁上折了一条青竹枝条,低着头在草丛中不断戳戳点点:“晓磊,这个世上哪有凭空消失的邪门事儿,就算有,我就不信就偏偏让咱俩遇上,许是这周边有什么暗道机关,刚才那小子从暗道溜走了。” 晓磊听雨哥说的颇有道理,也暗自定了定心神,跟在雨哥后边,俯身仔细查找。两人身上都带有强力手电筒,但这种情况下,两人谁却也不敢贸然打开,以免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只能摸黑在草丛中苦苦查找。 又大概找了一炷香功夫,眼看月到中天,已经是三更时分,两人仍然是毫无端倪可循,晓磊再也忍耐不住,正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再说,却突然看见雨哥用青竹棒戳点的方法大为异常,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又是后边,好像颇有章法,但却又看不出任何规律,看了半天,不禁问道:“雨哥,你这是什么路数?忽左忽右的。要实在没辙,咱俩先回去,改天再想办法,在城里就把那个该死的苗人老板拿下。” “临走时,三叔特意交代,湘西虽多苗人,只精通降头和蛊术,但是教派中也难免会有中原腹地的高人,我小时候跟着三叔学过一段时间的奇门八卦,我正是按着先天八卦方位,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雨哥头也不回,青竹棒戳在地上,不断发出轻微的“砰、砰”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沉寂里远远的传了出去,很远的山里也回应着“砰、砰”的声响。 “雨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招。”晓磊一听有门儿,精神一振,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索性退到一边,给两人放起哨来。 方才追赶苗人的时候,两人只顾盯住前边身影,没有时间观察身边情形,加上天黑,只感觉周边都是峭壁,竹林,现在,慢慢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发现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周边一些情形。 只见两人站立处大概是两丈见方的一处草丛,两边是大概3丈多高的陡壁,陡壁上垂满了青竹的枝条,壁上的挂满了手臂粗细的老藤,盘根错节,不知道有多少。老藤之间的缝隙里,开着一种不知名的花,也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只觉得花形甚是怪异,仔细闻起来,好像还有一种淡淡的茶香味,倒也不是很难闻,但身处苗家险地,处处可能都是剧毒之物,想到此处,晓磊赶紧屏住呼吸,移开了几寸远。 从来时的方向望去,古城早已不见踪影,只能看见两座巍峨的高山轮廓,高高的耸立在天际,像两把巨剑插在天空,山上感觉还是密密麻麻长满了青竹,但好像一团一团,又似有些不同,看到这里,晓磊不禁心里打了个突,隐隐觉得回去的路可能也不是那么太平。 看着一轮新月慢慢的往东方移去,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还是毫无进展,这次连雨哥都感觉正心灰意冷,准备甩手而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晓磊大叫一声,正欲回头观瞧,之见眼前一片竹林缓缓移开,轰隆隆的声响中,不到几分钟就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漆漆的洞口,好像一个巨兽张开深不见底的血碰大口一样,微弱的月光照在洞口,却连一分一毫都照不亮,好像洞口能把光都吞到肚里一样。 雨哥呆了半晌,想回头跟晓磊商量,眼睛好像被洞口吸住死的,一点都移不开,他忙问道:“晓磊,晓磊,你碰了什么东西,打开这个机关的?”良久,却没听到任何声响,猛回过头来,月光满地,却哪有晓磊的身影……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密道》。 第三章 密道 故事写到这里,我们有必要对两位出场人物做一个简单的介绍,身形较高的那个年青人名叫叶泊雨,二十五岁上下,是北京水木大学人文系的博士生,父母早亡,是本家三叔一手带大。叶泊雨从小对灵异、冒险感兴趣,上大学开始就独自走遍大江南北,专拣神秘危险的地方去,几年来倒也发表过几篇小有名气的专栏论文,颇受学院器重,也算是个半专业的探险人士。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名叫王晓磊,是叶泊雨的博士同学皆死党,两人经常结伴而行,出没于各种无名的不毛之地,所不同的是,王晓磊家境情况要好得多,他父亲王大富是某建筑公司的老总,手里从来不缺钱花,他俩出行的所有费用都是王晓磊买单,而王晓磊也是天性豪爽,算是个仗义疏财的主儿,从来不拿钱当回事儿,所以两人臭味相投,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半年前,两人从网上一家旧书店重金淘换来一本破旧不堪的黄色手抄本,里边密密麻麻尽是些不知名的文字,一见之下,两人如获至宝,个把月都足不出户,闷在王晓磊的书房里仔细翻读研究。谁知,翻遍了各种典籍,查遍了所有网站,别说研究了,就是连一个字都没看懂。大失所望之下,依着王晓磊性子,就应该赶紧在找一个冤大头,双倍价钱专卖出去,也好弥补半个来月的冤枉功夫。 叶泊雨却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他提到他三叔年轻时(据三叔自己所说)也曾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是个厉害的角色,现在虽然闷头经营城里一家小茶叶店,绝迹江湖,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准儿能说出些门道来。 王晓磊一听也有道理,死马权当活马医,两人二话没说,就直奔三叔茶叶店。谁知到店里一问才知道,三叔几天前就一个人离开北京了,留下话来,说是去湖南进一批上等好茶。 两人一听,大眼瞪小眼。“你三叔区湖南进茶叶?”王晓磊一脸的不以为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准是私下里去会什么见不得人的老朋友去了,没准儿还是什么肝肠寸断、今生难忘的旧**,我可听说咱三叔年轻时在江湖颇有艳名啊。他不是老说……” “别胡说。我三叔二十多年来从未离开北京,就算上货也是派店里伙计去。这次出门肯定是有什么突发的重要事情。”叶泊雨一边摁着手机一边沉吟道:“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手机还停机。” “这叔侄关系啊!”王晓磊大脑袋直摇:“怎么说也应该给你通个信儿啊?就是天上新掉下来个婶婶,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啊?莫非真有什么大买家或者是大仇家上门,咱三叔风紧扯呼?” “三叔向来胆小怕事,哪有什么仇家,有什么大买家倒是真有可能。”叶泊雨边说边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湖南,湖南咱俩一直也没去好好看看,不如这次……” “好啊!”王晓磊来了精神,站起身来,手舞足蹈,“半个月憋在书房里,都快长霉了。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再说,湖南、苗人、蛊术,还有多情的湘妹子,咱们怎么早之前就没想到呢,还是三叔能耐。” 事不宜迟,两人马上采购了必备的东西,那本破书暂时没什么用,先扔在王晓磊书房里。第二天就一路南下,直奔湖南,首站当然是名闻天下的凤凰古城。 一路无话。来到古城,感觉湘西山水山温水软,与北方的奇峰峻石大不相同,加上人说话糯软,自有一番温柔绵长的味道,好山好水,人文古迹,目不暇接。两人兴致勃勃的转了好几天,把当地人都不太知道的景点都逛了个遍,当地人都没吃过的小吃都吃了个遍。又花了大半月时间,仔细走遍了大街小巷的每个边边角角。一趟下来,对凤凰古城可说是了如指掌,连每条街有几棵苔藓,哪条河道里有几丛芦苇都一清二楚。但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更别提三叔的踪迹了。 谁知,就是这一天,两人百无聊赖,呆在一个叫“东兴楼”的茶店里喝茶望天,商量转战另一个地方踩点,正打发时间的时候,突然隔窗发现对面一家小旅店里有人冒雨夜行,而且身法显然快得不同寻常,这个发现一下引起了两人的好奇心,不怕没钱,就怕没事儿。两人这才一路跟踪下来,谁知道竟然到了这么隐秘的洞口,更糟糕的是王晓磊还不知去向。 叶泊雨呆呆的站在洞口,饶是自己平时没少去过名山大川,险林密洞,但似今夜这般诡异的场景却是闻所未闻,站立良久,只觉得从洞里似乎冒出丝丝寒气,这些寒气好像有生命似得一点点的直往自己心口钻进去,周边死一样的寂静,双耳只听得自己呼呼的喘气声和大颗大颗的冷汗滴在地上的声音。叶泊雨再也忍不住,只想大叫一声,回头就逃,但是王晓磊的生死却又不能不顾,又呆了几秒钟,他一横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咬牙,矮身就钻进洞里。 进了洞里,觉得洞里反而比外边看起来宽敞一些,直着身就可以走,借着外边微弱的亮光,叶泊雨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几步,就听着微微的一阵响动,再无一丝光亮透进来,原来是洞门自己合上了,彻底把叶泊雨关进了洞里。 叶泊雨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探怀,把早已准备好的军用防水手电取了出来,一摁按钮,一束强光射出。 这种军用防水手电是王晓磊让他老爸从国外买的高级货,整个手电只有钢笔大小,一次充电能用六十个个小时以上,而且绝对防水,在水下五米,还能照出十多米远,在陆地上,照三百米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这个山洞里,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浓浓雾气的一般,手电里的强光只能照出不到二十米远,而且勉强能够照亮身边丈许范围。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叶泊雨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脚下的地面长满杂草,看不清下边土地,但感觉道路土层坚实,应该是常有人走动,两侧的墙壁黑压压的,灯光照上去看明白是都是石钟乳岩层,可能是水脉断裂,石钟乳上并无水滴滴下,洞顶伸手就能摸到,也是长满了石钟乳,但有些地方甚是平整,好像被人用刀斧之类的笨重器物砍过一般。 沿着密道走了大概五六十米,脚下的道路开始斜着往下,眼前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好像要凝结成固体一般,呼吸都感到甚是困难,手电筒的光芒连眼前十米都照不出去。 一直斜着往下不知走了多远,眼前陡然一亮,叶泊雨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十几丈见方的大屋中,屋中都是一米见方的水磨青砖铺地,四个墙角都点着儿臂粗细的蜡烛,但说也奇怪,这蜡烛不只是何物制成,烛光竟然是碧油油的,照的整个暗室一片惨绿。叶泊雨不禁想起之前三叔跟他说过的故事里,苗人擅长用蛊用毒的事情,心想这种蜡烛还不知道是用什么毒物练成,才能发出这样深绿的光来,想到此处,忙看看自己身遭,暗中呼吸几下,觉得没有异状才稍稍放心。 叶泊雨把手电熄灭,正要往前,侧眼看到自己身影映在墙壁上,随着烛光的闪动,宛似鬼魅一般,忙不敢再看,转头看正前方道路,突然心中一动,觉得自己身影好像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儿,但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壮起胆子,缓步往自己左边的墙边走去。 等到距离墙壁不到一米,才看清原来墙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图形,可能时代久远,加上灯光微弱,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最大的一幅图形好像是一个身穿法袍,头戴道观的中年人坐在地上,周边围着十几个人身着银饰,苗人打扮,有男有女,都手持兵器,面色凝重,图像的旁边还刻着尺许见方的几个大字,大字旁边密密麻麻的刻着无数小字,叶泊雨凑近了看,也不知是什么文字。再看旁边一幅图形,好似在一棵大树下,一个人手持法杖,法杖上缠着不只是龙还是蛇,好像正在大声呵斥谁,但是周边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几个蘑菇般的图形,应该是装饰用的图案之类。叶泊雨越看越奇,早已忘了自己身处险境,刚才还吓得簌簌发抖,一步一步往前,准备看个究竟。 这时候,不知道哪儿吹来一阵微风,四根蜡烛同时“噗”的一声,火光暴涨,一张惨白的人脸一瞬而逝,耳边好像听到“咦”的一声,听声音仿佛是有个女子看到叶泊雨到来很惊讶一样。 “谁?”叶泊雨一声惊呼,手中的手电差点脱手掉出,忙打开手电,只见暗室正前方,十几丈外的前边,是两扇黑沉沉的大门,大门虚掩,中间留了一道细缝,两个门环兀自上下摆动,好像刚有人碰过一样。 叶泊雨再也不敢停留,忙快步赶到门前,使劲推开大门,门好像也不是看着那么沉重,走出门外是一长串的石板台阶,台阶上又是一扇虚掩的门,叶泊雨几步跨上台阶,一把推开大门,一跃而出。 刚一出来,叶泊雨不禁呆在当地,只见月朗星稀,周边楼台阁宇,雕梁画栋,好似自己沿密道一路走进一家商贾巨宅之中。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凶灾》。 第四章 凶宅 万没想到从深山腹地中穿出居然是如此一处所在,一定是以前当地的名流贵族或地方官邸。叶泊雨虽然惊魂未定,但总算从那个阴森森的密道中逃了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闻得空气中若有若无还夹杂着一阵阵的杜鹃花香,不知是心情大好,还是院里真有杜鹃植栽,叶泊雨不禁稍稍心定,透了口气。俯身四下看看自己身上,除了遍身的泥污水渍,鞋上沾满不知名的青草汁液之外,并无不适,这才抬头四下观望。 古人不管修园还是建造自己的宅院,都有着严格的章法和规则,尤其是官家和富商更是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差错。叶泊雨从下饱读历史专著,名胜古迹又仔细观摩了无数,对古人深宅大院自是不会陌生。 凤凰古城中自古虽多为苗人和土家人,但从春秋战国以来就一直被汉人统治,到得清顺治以后,朝廷对凤凰城更是看重,截掉土司,派重兵把守,汉、苗、土家人一直相互联姻,民风民俗一直受汉人影响,所以现在古城中不管民居还是庙宇官宅都是基本按照汉人建筑格局布置。 又因湘西多山少川,平地更是少得可怜,加上阴雨虫害,所以当地人就地取材,用不经处理的木材或竹竿建成二层或三层阁楼,这种阁楼底层完全悬空或一半悬空,所以又叫“吊脚楼”。这种吊脚楼直到现在,在湘西也极为普遍,不管水中还是山腰,放眼望去,高高低低都是这种独特的吊脚楼。 说来也怪,叶泊雨举目四望,月光下只见层层叠叠,四周好像是数不尽的楼台阁榭,看起来都是明清时候的建筑风格,但是却没有看见一处吊脚楼。 “可能是以前那个汉人在这里当官,建起了如此一座大院,住不惯当地人的吊脚楼吧。”叶泊雨心里一边嘀咕,一边从屋中迈出到院里,回头再看,自己刚才所处的屋间匾额上果然写着“西厢房”字样。“谢天谢地,幸好是汉人宅院,要是苗人家,岂不是又一个字都识不得。” 叶泊雨暗自侥幸,知道大门必然在正南,当下迈步朝正南方向走去。 从西厢房出来,是一个天井,天井正中是一个水池,月光就是从天井不到一丈见方的顶部照下来,照到水池中,映得四周波光粼粼。院中青砖铺地,四周长满了半尺高的蒿草,两侧门框上蛛网密布,看起来甚是败落,感觉多少年都没人住过了。天井的正南方果然是一座三米多高的朱红色大门,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座院落的正门了。 叶泊雨认准方向,正要往大门走去,忽然听得身后不远处好像几声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哧、哧、哧,在空旷的院里甚是响亮。“果然有人。”叶泊雨心下一惊,一矮身就钻进路边的草丛中,瞪眼往外观看。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过不多时,一双满是污泥,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大鞋停在叶泊雨眼前,良久不动,似是在四处观望,寻找蛛丝马迹。 叶泊雨大气也不敢出,双眼死盯着前边这双大脚,一动都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脖颈痛痒难当,却是草丛中虫蚁爬到了自己衣领之内,叶泊雨屏住了气,强自忍耐。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眼前的这双大脚终于又开始移动,转过身去,向刚才过来的方向返身走了开去。 叶泊雨身上又痛又痒,再也忍耐不住,微微挺身,向外观看,只见一个足有一米九几的大汉,身形魁梧,正在缓步往外走去。叶泊雨心中又惊又怕,待那壮汉又走开几步,轻轻拨开草丛,一猫腰出来,一边望着壮汉身影,一边径自往大门奔去。 眼看就要走到大门门口,谁知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小小的黑影,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正好打在那个壮汉的背上。 那壮汉一惊,猛地回过头来,跟叶泊雨正好照了个对面。 月光之下,叶泊雨只觉得自己双膝发软,看到了自己今生最恐怖的一张脸。只见那壮汉一头乱发,脸上五官扭曲,半边的鼻子和脸好似被什么猛兽咬去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翻出来的红色的血肉,半边的牙床也露在外边,黑漆漆的双眼看不到底,就好似两个空洞的窟窿,嘴角上还留着什么血肉的渣子,一丝鲜血从两侧的嘴角流下。一看到叶泊雨,壮汉发出“嗷”的一声闷响,迈步就向叶泊雨扑来。 叶泊雨只叫得一声苦,就觉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天哪,这到底是人是鬼!莫非是······”脑海中陡然间冒出种种湘西赶尸的传说,再也不敢多看,忙转身没命的往大门逃去。 尽管腿软,还是几步就奔到了大门口,忙使出全身力气推去。哪知道眼前这扇大门如同生铁浇铸,叶泊雨全力推拉十几下,竟然是纹丝不动,连灰尘也没掉下几片。 眼看后边那壮汉“僵尸”越来越近,叶泊雨没有办法,只得转身,从水池一边绕路往“僵尸”身后后门奔去,所幸那个“僵尸”虽然身形魁梧,却是双腿蹒跚。叶泊雨快步绕过“僵尸”,无暇考虑,直奔后门。 那“僵尸”见叶泊雨越跑越远,又是“嗷”的一声怒吼,就听得东西两边厢房簌簌声响,同时响起了脚步声,叶泊雨百忙中偷眼观瞧,只见两边门和窗户纷纷被破开,鬼影??樱?谘寡沟牟恢?党龆嗌偕硇胃叽蟮摹敖┦?薄?p>  叶泊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的往后门逃去,身后听得怒吼连连,数不清的的“僵尸”向他追来。“呼”的一声,一个“僵尸”从窗中跃出,向叶泊雨扑来,叶泊雨忙一闪身,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旁边水池中。那扑过来的“僵尸”站立不稳,一头栽进水中。只见水池中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水泡,那“僵尸”偌大一个身影,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骨头也没漂上来一根。 “化尸水!!”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大叫,一把推开后门,往后院跑去。 俗话说“侯门深似海”,许是老天爷在开叶泊雨的玩笑,这大院不知道连片有多少进院子,推开后门,又是一个天井,两边也是一排厢房,跟刚才那进院子简直一模一样。叶泊雨也顾不得许多,慌不择路,没头苍蝇似的直往前边奔去。 这个院里的“僵尸”早已被惊动,一看到有人进来,一起涌上,前边道路早已被堵死,叶泊雨灵机一动,一侧身向西边的厢房奔去,心想,左右是一死,趁着这些“僵尸”都在院中,自己逃进厢房,看能不能从连廊中摸到外边。 厢房门窗早已被挤成碎片,叶泊雨还不费力就进到东边厢房之中,只见房中几乎空无一物,地上扔满了一片片的草席,好似院中的“僵尸”刚才就是从草席下爬出来一样。东边厢房与连廊连通,绕过一个花厅,就是这个院里的后门了。 远处看不清楚,花厅里好似种植一大片花,摇摇坠坠,叶泊雨七拐八拐,跌跌撞撞的跑到花厅里,看着“僵尸”在身后还有几丈远,乘机停下来喘了几口气。一低身,就闻到身边这片花丛传来阵阵花香,好似杜鹃花香。叶泊雨定睛看了几眼,这种花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叶片呈三角状,顶端如利剑般伸出,花很小很密,月光下流动着一种深蓝色,五个花蕊深入外边几寸长,弯曲向下。一低头,叶泊雨就觉得花香更浓,花香入鼻头都有些昏沉,忙直起身来,不敢再看。 就在此时,一丝细细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好似有女子低声吟唱,又好似一根钢丝抛到天际,只感觉声音清脆**,说不尽的好听。 叶泊雨抬起头来,只见后边的“僵尸”们在自己两丈开外张牙舞爪,捶足顿胸,但是就好像在它们身前有一道无形的铁网相似,“僵尸”们就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叶泊雨环视一周,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传来,只觉得曼妙好听,忍不住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跟着这丝声音往后门侧面一个月亮门走去。 走出月亮门,前边是一个大湖,湖上勾栏瓦舍,花丛锦簇,是这个大宅的后花园,明清时期,园林修建攀比成分,有钱有权之人都纷纷斥巨资请高手匠人给自己修建后花园,越是修的大,修的精巧,越能显现主人身份不同寻常,在江南的扬州、苏州等地更是蔚然成风,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凤凰县,也有如此一处大花园。 叶泊雨缓缓沿着湖边的游廊四处探寻,过不多时,隐约望见大湖对面一处精巧的六角亭里,美人靠上斜斜的倚着一个长发垂肩的白衣女子,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乐器(笔者按:是苗族著名的乐器芦笙,叶泊雨不认识),轻轻的吹唱着,亭子周边开满了刚才看见的蓝色花朵,花丛后边是一棵高大的垂柳,垂柳丝丝,一根根垂到了水里,好似烟雾一样笼罩在女子身边,在月光下好似凌波仙子一般。 叶泊雨见到如此美丽温柔的情景,似乎把身后的恐怖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的赶紧到女子身边,一生一世听她给自己吟唱这边美妙的曲子。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紫衣女子》。 第五章 紫衣女子(上) 叶泊雨只觉得平安喜乐,身上的每条经络都像被沸水烫过一般,说不出的轻松,心中也渐渐心无旁骛,沿着游廊一步步往前,只想尽快走到白衣女子身边。就这样分花拂柳走了五十多米远,眼见得离那白衣女子已不到十几步,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这声音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力似的,磁铁一样吸引着叶泊雨的心神。六角亭中的白衣女子也看到了叶泊雨,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双手微微张开,好像等着叶泊雨扑上来把她抱住怀里。 叶泊雨见状,呆呆的笑了一下,也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大踏步迎了上去。 “小心!”随着一声娇叱,“嗤、嗤、嗤”破空之声大作,三枚银针从树后激射而出,齐刷刷的钉在白衣女子伸出的手臂上,冒出三缕白烟。紧接着,树后飞出一人,一脚将叶泊雨踹倒在路边草丛中。 叶泊雨应声重重倒在地上,脑袋不偏不倚大力磕在游廊的扶手上,剧痛之下,脑袋反而一阵清凉,清醒了过来,忙揉揉双眼,向亭中看去。 月光下,只见一团紫色的身影正快捷无伦的绕着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滴溜溜乱转,手中一把长剑碧光似水,不断向白衣女子刺去,而那白衣女子却甚是平静,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双手虚按,就将紫色身影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化于无形,偶尔锋芒一露,长袖挥去,好似活蛇一般,紫色身影似乎对白衣女子的长袖甚是忌惮,一见白衣女子双袖挥出,生怕被它卷到,忙远远避开。 叶泊雨见二人打的激烈,一时也不明所以,只是远远观瞧,也不敢贸然走开。只见二人越打越快,快的自己连二人的身形也看不清楚,再看的一会儿,觉得胸中烦闷欲呕,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谁知一转身,又吓了一跳,只见月亮门外,黑压压的挤满了“僵尸”,这些“僵尸”们似乎也对后花园什么东西着实害怕,只是在门外怒吼涌动,却不敢踏进园内。再看花园中的湖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一样的深红色,水面正中,咕噜咕噜,一个接一个的气泡不断上涌,好似水沸一般,又好似随时有千百个厉鬼从水下转上来一样。垂在湖中的柳树枝,一碰上湖水,一阵白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坐下,双手捂住双耳,什么也别想!”叶泊雨正看的出神,紫色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不由分说,一把将叶泊雨按在地上,低声轻喝。 叶泊雨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随即听到又是一丝清幽**的声音传来,心中一震,知道不好,忙依言用双手捂住耳朵。 捂上耳朵,这才看见旁边的紫色身影原来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子,面容姣好,一张清丽脱俗的瓜子脸明艳动人,双目炯炯,黑漆如星,甚是灵动,身边地上插着一把长剑,一碧如水,正是紫衣女子刚才用的那把长剑,兀自在不断颤动,好似有灵性一般。 紫衣女子自己也盘膝坐在地上,匆匆撕下一片衣襟,一分为二,塞在自己耳朵里。转身对叶泊雨又道:“闭上眼,别说话。” 叶泊雨知道情形紧迫,哪敢多说,忙闭上双眼,刚闭上眼,就听得耳边的声音先是越来越细,像一根针一样拼命要扎进自己耳朵里,过的一会儿,声音变的又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响声大作,耳边好似一个接一个炸雷炸开一样。叶泊雨只觉得耳鼓膜巨震,心跳阵阵加快,到后来,外边声音每响一下,自己的心就狠狠跳动一下,声音越来越大,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腔子一样,只觉得嘴角发甜,一丝鲜血已经流了出来。叶泊雨实在忍耐不住,不自禁放开双手,就要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一只温软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叶泊雨的一只手,手上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叶泊雨手上传来,瞬时通过手臂,传遍全身。叶泊雨心中大定,只觉得心跳慢慢稳定下来,知道是旁边紫衣女子在用内力帮自己心神,心中一阵感激。不自禁向紫衣女子望去。 紫衣女子见叶泊雨望来,眨眨眼睛,示意他闭上眼,继续坐好。叶泊雨看着紫衣女子虽大战后脸色苍白,但双眸活泼灵动,不由得心中一动,忙回过头来,闭上眼睛,慢慢调匀呼吸。又过得一阵,只觉得心中一片空明,外边的声响好似狂风暴雨一般,但对他来说,也只是身外声响,再也不能引起他内心的狂躁了。 凉亭中的白衣女子见此情形,放下芦笙,连声柔声叫到:“小兄弟,你睁开眼,再看看我啊。”声音又甜又腻,一声声好似青春少女在呼喊自己心上人一般温柔甜蜜,温柔之中又夹杂着一种勾人心魄的力量。 叶泊雨听得不久,内心中一阵阵烦躁,只想振臂大呼:“别喊了,我知道你在骗我!” “别动。”紫衣女子手上一紧,低声喝道:“别中妖女诡计,凝神静坐!” 听到呼喝,叶泊雨暗骂自己定力太差,又差点中了妖女美人计,忙又重新稳住心神。 白衣女子看叶泊雨稳稳坐定,心下大怒,双袖连挥,湖中血水涌动,一堵墙似的向二人打来。 “不好,快跑!”紫衣女子眼见不妙,一把拉起叶泊雨,随手抄起长剑,几下跃到大湖对面的竹林中。听得后边噗噗几声,刚才的走廊一下就塌了一大半,被水碰上的木料都纷纷化作了青烟。 叶泊雨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到了十几丈远的大湖对岸,正要出声惊叹,就觉得身体忽然下坠,屁股重重落地,原来是被紫衣女子撒手扔在了地上。叶泊雨又惊又怒,却也不敢出声。 “小心,她受伤了,一时不能走动。”紫衣女子一把扔下叶泊雨,自己也伏在地上,调匀呼吸。 “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你,你是谁?”叶泊雨看紫衣女子对自己并无恶意,赶紧问道。 “这是苗人血衣堂总舵,这个妖物是血衣堂堂主用邪术培养的吸血女尸。”紫衣女子一边环视四周,一边随口说道:“你又是谁?怎么会来到此地?” “什么,吸血女尸!”叶泊雨差点三魂出窍,想起自己刚才差点就成了女尸嘴里的点心,不禁后脑勺一阵发凉,“在下叶……” “嘘。”紫衣女子打断叶泊雨,“快走,女尸又来了。” 两人俯身又迅速钻进一片竹林中。幸亏后花园大片栽植竹林,两人倒也不怕没有藏身之处。 “今天是四月初五,正是这女尸散功的时刻,现在又是三更时分,阴阳交替,是女尸最虚弱的时辰。”紫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红色粉末,洒在剑上,由对叶泊雨说道:“这种妖物是血衣堂将附近的苗女虏来,用蛊术将其心神摄住,每日只给吸食人血,过得十几年,人死后,但是生魂不散,就变成这等吸血女尸。” “那咱俩怎么办?”叶泊雨听得紫衣女子对女尸如此了解,稍稍放下心来。 “这吸血女尸每天必须吸食生人鲜血,才能保持功力不减,否则功力打退。今天正好血衣堂有强敌来袭,堂中高手倾巢出动迎敌,这女尸十多个时辰没有吸食到人血,加上时辰不利,正是咱俩千年难逢的良机。”紫衣女子点点头道。 “咱俩!”叶泊雨苦笑道:“我能帮得了你什么忙啊?” “当然!一会儿等女尸过来,你跳将出去,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转身就跑,跑的越快越好,我从后边乘她不注意,给她一剑,将她刺杀到湖中,哪怕她再有千年功力,也是烟消云散。”紫衣女子嘴角一扬,用下巴指指旁边的血湖,低声说道。 “女侠。”叶泊雨一听原来是要让自己给饿了十几个时辰的吸血女尸做诱饵,忙连连摇头:“在下初到如此宝地,也实属偶然,不想卷入如此是非当中,再说我区区一介书生,哪堪如此重任,别耽误了女侠的大事,还请女侠另想良计。” “少罗嗦,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贪生怕死!”紫衣女子柳眉一扬,不由分说,一把拎起叶泊雨就扔了出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吸血女尸身后。 那吸血苗女听得身后声响,长袖一摆,转过身来。跟叶泊雨四目相对。 叶泊雨抬头一看,果然如那紫衣女子所说,此时女尸的脸色白如纸张,一点儿血色也都没有,像刚从地下爬出来似的千年女尸一样。脸上皮肤也不似刚才受伤之前那样光滑平整,此时脸上一道道皱纹好似刀刻一般,看起来不知道苍老了多少岁,只有双眼暴突如血,看到叶泊雨,一声狞笑,月色下凄厉之极。 叶泊雨看到女尸伸出双手,手指暴涨,长长的指甲上冒出丝丝寒气。袖子上被银针打了三个打洞,露出森森白骨,一声惨叫,忙一个就地十八滚,慌不择路,转身就往后逃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紫衣女子—下》。 第六章 紫衣女子(下) 叶泊雨还没有爬起身,就看见女尸十指如钩,向自己胸口抓来,黑瘦干枯的手指离自己还有尺许,指尖冒出的一道道黑气就嗤嗤有声,像十条活蛇一样直奔自己而来。叶泊雨大骇之下,一骨碌就向一侧滚了过去,女尸十指抓了个空,右手长袖一探,又向叶泊雨卷了过来,长袖未到,就听得呼呼作响,一股劲风逼得叶泊雨呼吸都为之一顿,叶泊雨知道女尸长袖厉害,忙又是一个懒驴打滚,躲着一株大青竹后边,只听得身后呼的一声,女尸左袖又到身边,叶泊雨慌忙避开,刚才的那株碗口粗细的青竹被连根拔起,扔在一边,叶泊雨连滚带爬,又躲到一棵大树后,气喘连连,心想我命休矣。 女尸本身功力大损,刚与紫衣女郎打斗半天,加上受银针偷袭在先,半边身子酥麻,行动不便,当下也不追赶,只是双袖连挥,把湖边一棵棵青竹不断打成碎片,让叶泊雨无处藏身。 叶泊雨左支右绌,左躲右闪,眼前青色枝叶漫天飞舞,一会儿工夫自己身边的一株株青竹和参天古就树被女尸双袖毁掉大半,而身后又是一堵三丈多高的黑色院墙,眼看自己马上就再无藏身之处,叶泊雨心一横,早把紫衣女郎交代的话语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叫一声,爬起身来就往湖对岸紫衣女郎刚才藏身的地方跑去。 哪知刚跑的几步,女尸双袖一挥,不知道有多长,直似无穷无尽一般,隔着十几丈,从身后一下就把叶泊雨拦腰卷住,一把拽回。 一连串的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中,叶泊雨先是被硬生生的拖回三、四丈远,女尸手一扬,叶泊雨腾空而起,又落回到女尸身前。 女尸追打叶泊雨半天,自身阴气又耗费了不少,浑身皮肉好似脱水一般,紧紧的缩到骨头表面,脸上好像只剩一层皮包骨头,一点血肉也无,就是一个活骷髅一样。看见叶泊雨落到地上,嘴一张,一股黑色的阴寒之气正喷到叶泊雨腿上。 刺骨的寒气一到身上,叶泊雨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掉到冰窖一般,全身发麻,双腿更是僵硬发直,再也移动不得半步,只有一双手在背后支撑着身体,还有稍有直觉。 看叶泊雨动弹不得,女尸一声狞笑,低下头,长长的舌头从白森森的牙缝里伸出来,向叶泊雨脸上刺去。 叶泊雨只觉得一阵恐惧,一阵恶心,但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看女尸冰冷的长舌就要伸到自己嘴里,不由得双手乱抓乱伸,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抓到了一把什么东西,一抬手,就向女尸长舌上扎去。 只听的“噗嗤”一声,手中抓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好钉在女尸长舌上,随即又是“轰”的一声大响,叶泊雨眼前弥散起了一阵青烟,好像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女尸惨叫一声,长舌倏地缩了回去。 叶泊雨定睛一看,手里拿的也不知道是一截什么花草的枝叶,周身是刺,攥在手里,坚硬如铁。扎得自己手心也满是鲜血,叶泊雨忙撒手扔在地上。 还没等叶泊雨完全反应过来,女尸狂怒之下,双袖连挥,将叶泊雨打的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女尸随即又跟了上来,阴森森一双鬼爪探出,快如闪电,用足了十分劲力,就欲置叶泊雨于死地。 叶泊雨浑身僵硬,再也躲闪不开,只能闭目等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碧光一闪,女尸被从肩到胸斜斜的劈成了两半,紫衣女郎一跃而下,跟上一脚,将女尸上半身提出数丈,掉入血湖之中。 “你,你,你可吓死我了。”叶泊雨睁开双眼,惊魂未定,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都是你的好计,害得我差点儿成了这女尸的点心。” “怎么,我的计不好么,不是我的妙计,能消灭的了这等百年女尸!”紫衣女郎一抬腿,将女尸剩下的半截身子也踢入到血湖中,看着女尸在血湖中化成青烟,才回头道:“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我可不会贸然出击,要不然功亏一篑,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再说,就你这点儿本事,也敢只身闯这血衣堂?” “我,”叶泊雨不禁语塞,“我不是只身啊,我还有一个同伴,他……”叶泊雨回过神来,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又慢慢的回到脑中,想起自己的死党王晓磊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忙又问道:“姑娘,你刚才看到我的同伴了吗?他一米七几的个头,胖胖的。” “什么同伴,我没有看到,在密道里只看到你一人,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紫衣女郎瞪圆了杏眼,“怎么,你还有同谋,现在都不见踪影,那一定是落到血衣堂手中了。” “落到了血衣堂手中,那外边的僵尸?岂不是……”叶泊雨吃了一惊,“那,那,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僵尸!他们叫尸坯,是被血衣堂虏来的当地苗人,被堂中高手用蛊术摄住心神,成了这般摸样,专供血衣堂门人练习尸毒所用。”紫衣女郎扁扁嘴道:“再说,如果你的同伴实在去密道之前就被抓去,那应该不是落到这些尸坯手里,这些尸坯是绝对出不去这个总舵的。” “哦,不是落到外边这些尸坯手里就好。”叶泊雨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是这样,王晓磊没准儿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紫衣女郎见叶泊雨脸色一缓,瞪了他一眼,又道:“不过,你也别太心存侥幸,就算你那同伴没有落到这些尸坯手里,只要落到血衣堂手中,没准儿已经被他们施法,跟外边的这些尸坯一样了也说不定哦。”说着,纤指一伸,指向月亮门外兀自还在不断怒吼的尸坯们。 “啊!”叶泊雨一听有理,要是王晓磊真变成那样,还不如一头跳进血湖中死了干净呢,又不禁着急起来,忙说道:“姑娘,事不宜迟,能帮我搭救我的同伴吗?” “你这人真是,一旦有求于人就这么客气。”看着叶泊雨火急火燎的样子,紫衣女郎微微一笑,笑道:“你自己先起来吧,趴在地上,成什么样子。” “是,是。”叶泊雨揉揉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抬头一眼看见紫衣女郎笑靥如花,月光下明艳非常,不禁看的出神。 “你看什么,快转过身去,把双腿的裤管卷到膝盖上。”紫衣女郎见叶泊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脸颊飞红,轻轻叱道。 “是,是。”叶泊雨不明所以,只是一连声的答应着,忙转过身去,卷起裤管到膝盖上,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的双腿肿胀一场,皮肤乌黑如墨,说不出的诡异。 “你刚才被女尸百年寒气喷到了腿上,受伤不轻,幸亏她受伤在先,功力不及平日两成,要不然,不光你这两条腿保不住,这会儿恐怕连小命也丢到这里来了。”紫衣女郎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瓶盖,用指甲轻轻跳出一团团红色粉末,弹在叶泊雨乌黑的双腿上,“别害怕,只是我奶奶亲自配的驱毒散,对于尸毒很是管用,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无碍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叶泊雨只觉得红色粉末洒到腿上,马上就有一丝清凉之气弥散开来,双腿的肿胀感顿时消了大半,又放下心来,转念想起一事,问道:“姑娘,刚才我在密道中听得有人轻轻咦了一声,感觉跟姑娘的声音甚是相似。” “不错,那就是我。没想到你倒还有点儿耳力。”紫衣女郎收起瓷瓶,轻声笑道:“我当时正在密道之中察看血衣堂的血蛊*,一时疏忽,没想到会有人深夜闯入,不禁失声轻轻叫了一声,没想到被你还是听到了。” “什么,血蛊*?”叶泊雨吃了一惊,摇摇脑袋,不禁问道。 “多问什么!你还是想着怎么尽快搭救你的那个同伴吧。再过得一会儿,没准可就真变成尸坯了,你可别后悔。”紫衣女郎自知失言,连声叱道。 “是,是。”叶泊雨见紫衣女郎发怒,不敢多问,忙将裤管放下,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紫衣女郎见叶泊雨如此害怕,又不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你是无意闯入血衣堂,赶紧救了同伴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踏进这里半步,多余的江湖秘密你们还是少知道为好,我是为你好。” “全听姑娘吩咐。”叶泊雨连声应道,想起三叔曾经说过,江湖险恶,各门派明争暗斗,相互之间最怕的就是刺探机密,忙不敢再问。 一抬头看见紫衣女郎脸色似乎微有愠色,想起一路上紫衣女郎虽然对自己不太客气,但是轻嗔薄怒,无不是自己生平所见最美丽的景象,虽身处险恶之地,心里却也不由得感到一阵阵说不上来的甜蜜。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道》。 第七章 神道 古人曾云:花前月下。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在花前月下这种场景中,正是男女之间容易互相产生好感,摩擦出火花的首选之地。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不也有诗云:“昼听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吗,就是说月下花前,最容易陶醉于温柔乡中。叶泊雨刚历经生死大难,不一会儿,心中悄然浮起的一丝甜蜜就把心中万分的恐惧消于无形,可见温柔之乡比起生死之地,更容易让人折服,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见一斑啊(剧情原因,笔者可能小人之心了)。 紫衣女郎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罗盘,来回走了几步,把罗盘置于一处平地上,低头仔细的观察起来。叶泊雨也忙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罗盘,叶泊雨虽然没用使用过,但是精于文学历史的他却也对之并不陌生,只见紫衣女郎拿出来的罗盘只有几寸大,通身金灿灿的不知是黄铜还是纯金打造,上边用银边清晰的分出五道同心圆,最内层是圆形天地,是内盘,里边是一个一边红一边白的长长的指针,指针再外一层鲜明的标着“东、西、南、北”四个红色的方位,东、西、南、北四个大字中间又用黑字标着“东南、西北”等四个方位。 罗盘第三层标着“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卦符号,与东西南北八个方位一一对应。 第四层密密麻麻的分成六十四个小格,用蝇头小楷清晰的标着六十四卦的符号,最外一层则是二十四山的角度。 紫衣女郎神色紧张的盯着罗盘,自言自语道:“应该就是这个方位啊,按理来说,就是‘震’位才对。” 叶泊雨也不知道紫衣女郎在找什么东西,只是默不作声在一边观瞧,又过得一会儿,只见罗盘指针又动了几下,紫衣女郎低声呼道:“没错,就是这里啦。” 叶泊雨顺着紫衣女子的眼光看去,却见她指的方向明明就是刚才自己与女尸打斗差点送命的那片竹林,竹林后边是那道堵死自己后路的三丈多高的院墙。忙道:“姑娘,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刚才也没有看到什么路啊。” 紫衣女郎沉浸在喜悦之下,也没有再怪叶泊雨多话,笑道:“这是血衣堂的小小障眼法,骗骗别人还行,要骗本姑娘还差点,哼哼。”说吧,收起罗盘,连声催促叶泊雨快走,自己身影一闪就隐没在树丛之中。 叶泊雨无奈,只好强打起精神,跟着紫衣女郎往东北方向走去,紫衣女郎欢喜之下,走得甚快,叶泊雨担心自己被落下,顾不得腿部有伤,只得一路小跑,跟着后边,没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 紫衣女郎刚才说的罗盘上的方向其实指的就是先天八卦里的“震”位,,震位在先天八卦里指的就是东北方向。 相传伏羲大神在天水卦台山,依据河图洛书,创建阴阳八卦,囊括了天地宇宙万物,推演天命,改天换地,天地为之动容,鬼神闻之夜哭,阴阳八卦成了人对抗天地鬼神的根本法宝。 又过了几千年,另一位道家祖师周文王将伏羲八卦推演成八八六十四卦,更详细更简明的将天命推演出来,将以前只有少数大巫才能领会的八卦推广到了人界各门各派中,一时人界据此演绎出了无数的奇门阵法和法宝利器。此乃后话,暂时不表。 后花园中间是一个大湖,湖外侧一圈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沿小路和湖边布置了一圈长长的走廊,后花园的入口月亮门正对着一个小岛,岛上正中是一个六角凉亭(就是女尸用摄心之术**叶泊雨的凉亭)。鹅卵石小路越过凉亭,一直通向竹林深处。园中种满了一片片的竹林,看似毫无规律可言,东一簇,西一簇,少则十几株,多则上百株,竹林下还隐隐能看到前院看见的那种不知名的小蓝花,开的甚是茂密。 叶泊雨紧紧跟着紫衣女郎,先沿着鹅卵石园路走了一阵,一会儿又迎着竹林穿行,有时竹林太密挡住了道路,看似无路,紫衣女子左一绕,右一拐,从竹林里又绕出一条道来。 两人约莫走了半盏茶时分,走到了院墙之下,到了院墙下,叶泊雨抬头看时,才发现院墙比刚才远远观看其实更高,足有五六丈高,哪里还有路可走。 却见紫衣女郎并不回头,先在墙角下四下查看一番,又伸手在墙上敲敲打打一番,看明所在,双手一推,缓缓的推开一扇一人多高的门来。 一推开门,门后边是一条丈许宽笔直的青石板大道,道两边摆满了两排半人多高的石灯,石灯里的烛火也是碧油油的,一明一暗不停的在闪烁,石灯再往外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月光照射下,只见两排绿色摇曳的烛火直通向不远处的一座山里,看不到尽头。 叶泊雨万没想到院墙后还有如此一处所在,转头看看旁边的紫衣女郎,却见紫衣女郎笑靥如花,盈盈笑道:“没错,就是这里了,快走。” 叶泊雨看眼前这条大道虽然甚是怪异,但也一时看不出有什么凶险之处,也不及多想,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快步向前。 青石板路甚长,两人快步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一路走到山脚之下,抬头看去,只见青石板路一路拾阶而上,碧绿的烛火直通向山腰深处,密林掩映之下,山上好像隐隐约约有几处黑影,再无异处。 “四更天了,血衣堂高手在天亮之前必然返回,咱俩得抓紧时间了。”紫衣女郎轻声道。 “这又是哪里?没有吸血女尸吧?”叶泊雨忙道。 “看你这点儿出息,你以为吸血女尸这么好找啊,那女尸必须得是生辰八字八字皆阴的少女才行,而且得从童女之时就开始培养,一百年不一定能有一个。”紫衣女郎笑道。 “万幸万幸。”叶泊雨心想:“难怪那女尸如此厉害,原来这么难才能修炼成。”抬头又想问道:“这里是哪里啊?”却见紫衣女郎早已快步向山腰走去,自己把话强行咽到了肚子里。 两人一前一后,刚上的几十步,叶泊雨体力不支,一脚踏了个空,双手一下按到了身旁一个石灯上,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叶泊雨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的石阶从中间断了开来,往一侧旋转过去,两边茂密的树林好似也跟着不停的转动,叶泊雨大叫一声,手一松,就从石阶上直摔了下去。 紫衣女郎一伸手抓住叶泊雨衣袖,一手抽出长剑,用力定在石阶上,那长剑吃力不过,深深的弯了回来,几乎完成一个一百八十度角,却不断折。 又转了不到一刻钟,石阶渐渐停了下来,两侧的树丛也围合在一起,把后边的石阶封死在树丛中,而石阶前边十几丈远是一个不到两人高的青砖瓦房,正中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墨绿的大字“祖师殿”。 祖师殿前边依着北斗七星方位,立着七根十几丈高的墨绿色的圆形铜柱,铜柱足有一丈粗细,每个铜柱上都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月光下,只见每条蟒蛇都鳞光闪闪,发出幽暗的绿光,更为奇特的是,每条巨蟒脑袋上都有一直巨大的犄角。 巨蟒紧紧的盘在铜柱上,大张着巨口,露出一对白森森的獠牙,长长的舌头上镶着一个巨大的火把,火把火焰也做深绿色,碧油油的照的两人脸色都是深绿色,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是七星柱!”紫衣女郎秀眉微蹙,“怎么到祖师殿了,不应该啊。”转头对叶泊雨道:“这里是血衣堂祖师殿,机关重地,封印重重,咱俩可要万分小心。” “封印!”叶泊雨看巨蟒良久不动,这才看清原来巨蟒也是青铜所铸,心神稍定,忙问道:“咱们怎么破开封印。” “破开封印!你说的轻巧,我可没这个本事。这传说是当年血衣堂创教祖师所设封印,哪是一般人就能随随便便说破开就破开的!”紫衣女郎回头瞪了一眼,沉吟起来。 看紫衣女子沉吟良久也没有动静,叶泊雨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咱们从两边的树丛中绕过封印?” 紫衣女郎一时也无良策,沉吟道:“这条青石板路是通向血衣堂祖师殿的神道,前边就是祖师殿,两边树丛应该是血衣堂各堂主和长老的埋冢圣地,血冢。奇怪,不应该到这里啊,明明应该是……” 叶泊雨挂念王晓磊安危,仗着无知者无畏,又道:“姑娘,既然神道封印如此厉害,咱俩不如从两边树丛偷偷绕过去,些许还能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 紫衣女郎此时也无奈道:“也罢,既然来了,眼前这七星柱是血衣堂镇堂之宝,咱俩就万万招惹不得,更别提祖师封印了。左右也无良策,咱俩就去看看两侧的血冢一探。”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冢》。 第八章 血冢 紫衣女郎说完,碧光一闪,长剑已抄在手中,说道:“血冢凶险万分,远非刚才女尸所比,你务必要紧紧跟在我身后,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许离开我三步之外。”说完,就抬脚往左侧树丛中走去。“是,是。”叶泊雨忙连声答应,只觉得手心凉丝丝的,却是手心里的汗水混着血水不断的往下流。 说也奇怪,两人一迈进左侧树林,就看到脚下亮起千百盏绿色的萤火灯,星星点点的甚是好看。 越往前走,这种绿色的萤光虫越多,到后来简直密密扎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两人也只能踩着萤光虫往前走,也不知道这种萤光虫是什么东西,但看着非常好看可爱,但两人心里也不忍心踩伤太多。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前边树下似有一团黑影,卧立不动,两人走进前来,却见是一具白骨,白骨旁边围满了绿色的萤光虫,好像这许多的萤光虫都是从这白骨里散播出来似得。 叶泊雨一晚上见多识广,对一具白骨现在也不怎么害怕,低下头仔细看去,只见白骨斜斜的倚在一株大树下,身形好似也不怎么高大,大树下周边隐隐约约能看到开着一簇一簇的那种不知名的蓝花,蓝花丛里赫然插着一柄碧绿色鞘的匕首,应该是这具白骨的生前兵器吧。 紫衣女郎站在树下,看着白骨,正色道:“血衣堂近年来虽然杀人越货,手段卑劣残酷,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但创教当初,据说却是正道门派,虽然行踪诡异,但却还是从不伤害良善,保护一方百姓,也曾出过几个赫赫有名的侠客。” 叶泊雨也不知道血衣堂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指那白骨,问道:“那这具白骨?你不是说这里是历代堂主和长老的埋骨圣地吗?” “据说血衣堂立堂规矩如此。除创教祖师外,所有的堂主和长老死后遗体都必须葬在这里,而且必须天葬,所以白骨才会露天。”紫衣女郎幽幽的说道:“血衣堂一向行踪诡异,所行之事堂外之人大半不知所以,行事风格与中原大不相同,这具白骨也不只是哪一任的堂主或长老所留。” 叶泊雨也知道湘西民俗大异于中原腹地汉族,更别说这种神秘的帮派,定有很多闻所未闻的奇特风俗,当下也不奇怪,又问道:“这样的话,那这把匕首肯定不是堂主就长老的心爱武器,说不定还是一柄稀世奇珍呢。” 紫衣女郎回头瞪了一眼,又道:“血衣堂历任堂主和长老都是使蛊和使毒的大行家,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你都敢起歪心?小心你的小命。再说了,这里边有很多都是当年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咱俩可要毕恭毕敬,别叨扰了他们。” “那一定,那一定。”叶泊雨心道:“活着厉害,死了也这么厉害?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但听紫衣女郎说的严重,却也不敢再打什么宝物的主意,心想还是早点把王晓磊救出来,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正道。 两人小心翼翼的绕过白骨,一路前行,但见一路上的白骨越来越多,或站或立,或躺或卧,形态各异,好像都是自己死在原地,而并非死后被别人移进来。白骨身边绝大部分都有兵器,有的是刀,有的是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说不上名来的兵器,想来是血衣堂的独门兵刃了。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一具白骨周围都围满了绿色的萤光虫和不知名的蓝花。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叶泊雨对血冢的大致格局有了一个了解,这树丛深处纵横交错,围棋棋盘似的排满了几十道青石板路,每两条路中间的方格里都有一句白骨,四周绿光闪闪,只见一团团密林丛生,看不到密林后边到底哪里才是血冢的尽头。 走了这许久,叶泊雨体力终究不支,脚步渐渐缓了下来,不时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突然发现地上有异,只见前边又是一具白骨,白骨前边赫然插着一具绿鞘的匕首,月光下看的真切,正是他俩一开始就看到的那柄。 紫衣女郎也早已看到,停下脚步,顿了一顿,道:“不必再走了,这个地方咱俩是走不出去的。” “鬼打墙!”叶泊雨脑海里迅速闪过以前三叔说过的种种鬼打墙的故事。 “不是,这一定是血衣堂高手布下的奇门阵法。不懂阵法的人永远都走不出去这个血冢,直到活活累死在这里。”紫衣女郎摇摇头道。 “这么厉害!那咱们赶紧顺原路返回吧。”一听比鬼打墙还厉害,叶泊雨忙说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左右好好看看,咱们来时的路在哪里?”紫衣女郎低声说道。 叶泊雨忙抬头四下仔细观望,只见月光如银,洒在树丛草地之中,一团团绿光中,脚下的道路四通八达,一直往四下里延伸,但每条路的尽头都掩映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不到最后通向哪里。 叶泊雨从小喜欢各种奇门异道的书,也从书上看到过各种神奇阵法的描写,像三国时诸葛孔明的八阵图,光凭几千几万块石头堆就能困住东吴十几万大军,还有各种神怪武侠小说中,更是神之又神,金庸的武侠小说中,还珠楼主的蜀山中,还有《封神演义》等等,奇门阵法是层出不穷,神之又神,叶泊雨当时看了也只是付之一笑,以为不过是写书人的奇思异想而已,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困到这种被自己所认为只是奇思异想的阵法之中,想到这里,恐惧之心稍减,心头涌上一丝懊恼和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来。 紫衣女郎沉吟许久,神色越来越焦虑,不停的看着头顶的月亮,心头默默的计算着时辰,前前后后来回走了十几圈,返回身来,恨声说道:“左右也是个死,我倒要看看这些血衣堂的高手究竟有什么手段!”说着,一步抢上前去,把脚下的匕首拔在手中,剑光闪动,已接连劈倒了身边几株大树。 叶泊雨吓了一跳,刚要劝紫衣女郎不要鲁莽,小心行事,却哪里还来得及。 匕首一被拔走,眼前数不清的绿色萤光虫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道边的石灯也没了灯火,两人陡然间眼前一黑,就连刚才的一弯新月也突然不见踪影,叶泊雨和紫衣女郎两人面面相觑,好像一下子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两人谁也不敢乱动,只听的对方急促的呼吸声,自从遇到紫衣女郎以来,叶泊雨还从未见她如此的紧张,不由的自己也害怕起来,情不自禁往紫衣女郎身边靠了靠。 突然之间,听得远处一阵“????”的声音传来,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探手入怀,把防水手电打了开来。 一束炽亮的灯光照亮了两人身周,却发现两人身边情形大异,两人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中,灯光再往前照,赫然看见前边不远处就是那七个缠满巨蟒的大铜柱,铜柱上的巨蟒张牙舞爪,好似活物一般。 “不好,咱俩又回到了七星柱旁。”紫衣女郎低声叫道。 叶泊雨更不明所以,怎么两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七星柱前。又听到刚才的“????”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爆豆一般,叶泊雨拿着手电向地面照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黑影向两人用来涌来,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好像一层黑色的波浪一般。看见二人就在身前,这些黑色的身影停了下来,每只都伸出两只小小的翅膀,一闪一闪停在空中,发出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跟两人对峙着,好像等着谁的指令,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是食尸虫。快走。”紫衣女郎脸色不禁变色,一把拉住叶泊雨,往前边的七星柱跑去。 一看两人逃走,后边大片的食尸虫轰的一下振翅赶了上来,嗡嗡之声大作,转瞬就飞到两人身后不远,叶泊雨吓的魂不附体,几步就跟着紫衣女郎跑进七星柱里。 看到二人跑到七星柱下边,那食尸虫又嗡的一声,化作了千百道绿点,一哄而散,转眼隐没在外边看不边的黑暗中。 “噢,原来是刚才的萤光虫啊。”叶泊雨猛地醒悟过来,“刚才还这么可爱的东西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凶恶。食尸虫,听名字就知道这东西一定是穷凶极恶之物啊。” “中计了!”紫衣女郎顾不得听叶泊雨唠叨,沉声叫道:“刚才那食尸虫其实并不想攻击咱俩,它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把咱俩逼到这个七星锁魂大阵里。” “七星锁魂大阵!”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居然还有计谋,而且如此轻易就把两人请入翁中,叶泊雨不禁苦笑一声,又听得什么“七星锁魂大阵”,不知是什么厉害角色。 忙仰头观看,只见七星柱一时也无异状,稍稍放下心来,心想没准儿是紫衣女郎早怕了血衣堂,已成了血衣堂的惊弓之鸟,自己吓自己。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七星锁魂大阵》。 第九章 七星锁魂大阵 故事写到这里,需要对本文的大背景做一个简单的补述。洪荒时期,混沌初分以来,三界逐渐严明,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六道开始轮回,红尘滚滚,万生万物都在这无穷无尽的轮回和循环之中,受那因果业力所役。一应一啄,都是前因。 宇宙之中,唯有神、仙、佛、魔四道形态不在轮回之内,不必受因果报应之苦,享那长生不老之福。所以,亿万个春秋,亿万个循环,不管人、鬼、妖、兽无不都在尝试修仙、修佛、修魔的各种法门,希望早日得道飞升。 渐渐的,虽然各门各道逐渐悟出了一些修真的法门,但是真要白日飞升,不被五行所困,亿万年来,却也如大浪淘沙,有的只是遥远的传说而已。即便如此,总是有一些希望的影子,让芸芸众生乐此不疲。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界中形形色色的修真法门就不计其数,各有所长,最有名最兴旺的还是释、道、剑、巫四家,但这四家源远流长,开宗立派以来,各自开花结果,又各自分出无数的不同流派。究其本源,无论哪家哪派,其修真的道路就是一个,那就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所谓从无到有,就是不管用什么办法汲取天地无形无色之灵气,注入自己元神,元神渐渐凝聚灵气,从无形的意念慢慢修炼成有形的元婴,突破*束缚,借助元婴之力,跳出三界之外,这就是白日飞升(其实所谓的元婴就是人的思想,*可以灭绝,但思想永存天地)。 再就是从有到无,那是另一重更大的突破,也就是意味着达到永生的境界。揣摩天意,逆天而行,将自己有形的元神与混沌化为一体,可以随意分身化形,有即是无,无也就是有,一念长存,与天地、日月同寿,无生无灭。当然,对于红尘众生而已,这恐怕就是白日说梦,无稽之谈了。 虽是无稽之谈,但毕竟还是有道可循。 苗人是巫门一个分支,以蛊为修真媒介。苗人从小必先养蛊,可以只养一只,也可以养几只,几十只,甚至千只万只,随自己能力和修真法门而定。蛊本身并无法力,但会随着主人对它倾注的意念和喂养的材质不同而演化成千万种有相应能力的灵物,其法力和肉身都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蛊从一开始就与主人形影不离,时日一多,蛊就会与主人心神相同,血肉相连,人可以借蛊强大的肉身,蛊也可以借人强大的神念,互相补充,比其它修真手段何其快了一倍,加上蛊本是活物,与主人神念更易相同,随心所欲,比飞剑等法宝更难于抵挡防范。 于是,真正令人闻风丧胆的,也就是各种演化出来的神秘诡异的蛊术就相应而生了,蛊练到一种地步,本身无影无形,无色无味,小到下毒,大到摄人心神,控制人的心智,比单独的下毒、暗器更高一筹。但这也只是蛊术的低级阶段。 蛊的原身取自蛇蝎毒物,或取自苗岭毒瘴,其肉身强度远远强于人体,可以用玉石、剧毒重新炼制,到得后来,其肉身有如金刚一般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强横无比。此时,蛊的主人就可以与蛊神念想通,将自己的神念移到蛊的肉身上,借助蛊的肉身保护自己。 据说到了蛊神级别,甚至可以驱动五行之灵力,呼风唤雨,斗转星移,杀人于千里之外。蛊与人已经浑然一体,上天入地,再不受时空限制。 但是,蛊是至残至毒之物,一旦成形,每日必须有灵力或血肉供养,否则就会危及主人,吞噬主人血脉,低级阶段的苗人养蛊,每日都有人被蛊反噬而亡,蛊与主人血肉相连,脱离了主人,自己也就身形俱灭。加上蛊神智底下,如果敌人也是用蛊高手,自己的蛊很容易被敌人反加利用,把自己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受尽折磨而死,所以,蛊术尽管让人闻风丧胆,但用蛊之人也不管随便施为。 血衣堂虽处湘西苗地,据说创教祖师却是汉人,此人行踪诡异,自身门派出身无人知晓,只知道此人入湘西之前就精通奇门八卦,善用五行之术。入湘西以后,不知何故,开始精研蛊术,几十年来,不出湘西半步,又加上在湘西连得奇遇,终于大成。后来更别出心裁,将奇门之术与蛊术相结合,青出于蓝,手创血衣堂一门,开宗立派。 血衣堂一派所收弟子必须是苗人,创教一开始,堂中弟子只是潜心修行,不问世事,偶与巡山官兵、相邻门派有些许小小冲突以外,基本与世无争。谁知,传了几代以后,血衣堂一改堂风,开始传出堂中有人以蛊术害人劫财,甚至把活人当饵来喂食蛊虫的传闻,传闻越来越多,终于也被江湖各门各派派得力人手所印证,逐渐成了一门为世人不齿,江湖正派皆欲除之而后快的邪派,只因其隐居湘西山林,一时才没有被赶尽杀绝,但门派毕竟大受影响,教众锐减,堂中高手更是越来越凋零,到现在已是强敌环饲,苟延残喘了。 叶泊雨和紫衣女子无意闯入的七星大阵正是当年血衣堂创教祖师所创。七根铜柱都是取材于东海海底晶石,用自身三味真火历时三年炼就,又用毒蛊之精淬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乃天下至毒至寒之物。七根铜柱对应上天北斗七星,首尾环顾,变幻无穷。铜柱上巨蟒乃是千年金蚕蛊真身,平时纹丝不动,吸取天地精华,一旦大阵发动,不管是人是神,生吞三魂七魄,功力稍浅,更是形神俱灭,当初是祖师为了守卫堂中禁地所设。 后来祖师去世后(据说是得道飞升),血衣堂立下堂规,教众死后必须天葬,而历代各堂主和长老都必须葬于血冢。各堂主有修为高深者,死后解体,肉身虽灭,但一魂不灭,依附于金蚕蛊肉身之中,希望借助金蚕蛊肉身,继续修真,摆脱轮回之苦。后来,堂中各堂主慢慢发现这个秘密,就发动教众每日以生灵活人献祭,供其享用,实乃十恶不赦,将一个修真之地变成一处万恶之地。 叶泊雨和紫衣女子无意闯入,叶泊雨倒还罢了,那紫衣女子却是深有根基的修道之人,所以才被禁地中的引蛊盯上,一路把二人逼入到大阵中。 叶泊雨知道厉害,奈何身无长物,更无缚鸡之力,只能紧紧的挨着紫衣女子,不住的朝四周观瞧。紫衣女子神色紧张,秀眉微蹙,一双杏眼紧紧的盯着七根铜柱,手中长剑剑尖斜斜向下,月光下只见剑尖不住的微微颤抖,可见紫衣女子也是异常的紧张和害怕。 七条巨蟒身上的碧火一明一暗,忽的全部熄灭,忽然又一齐大亮,碧光照的二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只听得紫衣女子低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一直飞上半空,在空中变成一把巨大的重剑,浮在两人头顶上,万道白色的剑光匹练似的洒了下来,把二人罩在中间。紫衣女子垂目盘膝而坐,一丝丝的白汽从她头顶百会穴直冒出来,又长又细,笔直不断。 叶泊雨偷眼观瞧,只见自己和紫衣女子身在一个丈许直径的白光中,白光外是浓稠的好似液体的碧光,碧光外隐隐约约看到是一望无际的血红色浓雾,连天上的月亮也变的血红,好似身处地狱一般。 七根铜柱上的巨蟒慢慢的开始上下盘旋,其中一只巨蟒张开巨口,放出无数的碧绿光影,纷纷向白色剑光飞去,嗤嗤有声。其它六条巨蟒并不出击,只是张牙舞爪,把二人团团围住,好似胸有成竹,只在一旁掠阵。 只见绿色光影越来越多,不到半盏茶时间,白色的剑光圈就被压制的缩小了一半,只有直径一米光景,紧紧的贴在两人身周。外边一团团绿色的光雾像浆糊一般粘稠,此时也不断的落在白光圈上,但马上就被白光圈蒸成气体无影无踪。 叶泊雨看紫衣女子脸上黄豆般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浑身被头上冒出来的白雾笼罩,好似身在蒸笼一般,他只知道形势万分紧急,紫衣女子正在全力施为,哪知道这些白色的蒸汽其实就是紫衣女子毕生修行的功力,每冒出一滴,功力就减少一分。 正没做理会处,只看见一直黑色的巨蟒巨口一张,一团碧色的电光,水桶一般粗细,径直轰在剑光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剑光光圈被电光轰出了一个寸许的缺口,只见外边飞舞着的碧色光影瞬间飞涌而来,一下就飞进无数,把二人团团围住。 叶泊雨只觉得寒冷彻骨,好像隐隐约约看见紫衣女子焦急的向自己大声呼喊着什么,但是却什么也听不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剑湛卢》。 第十章 神剑湛卢 叶泊雨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大屋里,屋里点着几十根明晃晃的绿色火把,照的屋里绿油油的,说不出的诡异。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摆设,好似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屋顶上的藻井里,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蟒,好似要破屋飞腾一般。叶泊雨腰一挺,想要抬身站起,却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一个大石床上,石床好似用一块巨大无比的整石打造而成,上边凹下十几寸,里边注满了绿色的不知名的液体,深绿色的看不见底,而自己就躺着这片液体中。 叶泊雨一阵恶心,双手一撑,才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仿佛连转头俯身的力气也都没有了,没办法,叶泊雨只好继续躺在这片绿色的液体中。幸好这种液体好似也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一阵阵浓烈之际的腥臭味不住的传上来,闻着甚不舒服。 叶泊雨身体虽然动弹不得,心思确如电闪一般,自己在哪儿?紫衣女郎在哪儿?自己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还在七星大阵中,怎么会躺在这个地方?一连串的问题千头万绪的涌上叶泊雨脑海中。 想了片刻,只觉得茫无头绪。叶泊雨转而开始仔细打量着这间大屋,只见屋中除了自己所躺这张大石床,再无他物,四周的墙壁上到到时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壁画,也说不上是什么名堂,只觉得壁画里的人和物都是奇形怪状,不像是现实里的东西,到是跟自己在进血衣堂之前的密道中所见的壁画甚为相似。 看着四周诡异的壁画,再看着头顶上张牙舞爪的巨蟒,叶泊雨越看越怕,刚想出声呼喊,才想起刚才陪自己出生入死的紫衣女郎也不知去向,不禁心中苦笑,心想,自己真是无用之极,连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姓名也一无所知。“紫衣姑娘,紫衣姑娘。”叶泊雨张口大叫了几声,只盼得紫衣姑娘就在身边,能听到自己的呼声,却哪里有什么回应。 叶泊雨喊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心中一阵绝望,看着屋里诡异之极的景象,突然想起外边那些惨不忍睹的尸坯,想着自己落入妖人之手,下场没准就跟那些尸坯一样,没准儿紫衣姑娘和王晓磊已经惨遭毒手,又回想起紫衣女郎一路上巧嗔薄怒,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凄苦,两道热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稼轩兄,一千年了,想不到你我二人又在此处重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突然,屋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浑厚的声音。 “谁?你是谁?你在哪儿说话?”叶泊雨吓了一跳,双眼四下里扫视,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稼轩兄,我是你的故友啊。怎么,不认识故人了啊!哈哈哈。”屋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着好似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也甚是苍老。 “你到底是谁?你在跟谁说话?”叶泊雨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噢,是老朽糊涂了,应该叫你叶少侠才对。”苍老的声音又说道。 “你在跟我说话?你是谁?为什么不出来,鬼鬼祟祟的躲着算什么!”叶泊雨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忙盯着那巨蟒,但却没有看到巨蟒有任何异状。 “叶少侠,老朽是谁,暂时不重要。你还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吗?”苍老的声音说道。 “当然记得。,”叶泊雨急声说道:“我晚上误入血衣堂,被食尸虫骗入七星大阵。对了,刚才那个紫衣姑娘呢?她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不知那位紫衣姑娘与叶少侠什么关系,竟然让叶少侠如此关心?”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跟她素不相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叶泊雨不禁脸色微红,忙大声喝道。 “叶少侠放心,你那位紫衣姑娘没事儿,老朽安排她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休息。”苍老的声音答道。 “安全的地方,哼!”叶泊雨听得紫衣姑娘性命无碍,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道:“那我那位朋友王晓磊呢?他又在哪儿?” “叶少侠宅心仁厚,果然是侠义心肠啊。在此情况之下,先不问自己安危,却在关心朋友生死,真不愧是……”苍老的声音顿了顿,又道:“你的两个朋友都安然无恙,被老朽安排在稳妥的地方休息,叶少侠请放心。” 叶泊雨听得这个声音欲言又止,追问道:“不愧是什么?” “不愧是少年英侠啊!”苍老的声音答道。 “哼!”叶泊雨知道对方故意左顾而言他,却也不敢多问。 “叶少侠切莫心急,待老朽慢慢道来。”苍老的声音说道。 “好,你详细说来。”叶泊雨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必须要让这个人从头至尾,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才能明白。 “叶少侠还记得刚才你做的两个梦吗?”苍老的声音问道。 “什么?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两个梦?”叶泊雨越听越惊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许多事?” “不错,老朽确实是知道很多事情。不光如此,刚才叶少侠所做的两个梦,也是老朽帮忙,帮叶少侠回忆起来的。”苍老的声音答道。 “什么?回忆!”叶泊雨又大声喊道:“你是说刚才那两个奇怪的梦,是我的回忆?” “正是。”苍老的声音说道:“老朽刚才用意念之力帮叶少侠恢复了些许神念,帮你回忆起来你前世最为重要的两个时刻,能助你尽快恢复神识。” 叶泊雨也不懂什么神念,但刚才苍老的声音说的话实在是太过离奇,要不是自己身体一动不能动,早就一跳三尺高:“什么,我的前世?难道我的前世是辛弃疾?” “不错,辛弃疾只是你的上一任前世,你之前还有过两任前世,一个是岳飞,一个是勾践。”苍老的声音说道。 叶泊雨只觉得匪夷所思,虽然此时情形甚为诡异,但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别装神弄鬼骗人了,这般荒唐之言,真是无稽之谈。” 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对叶泊雨的态度早有准备,又道:“此事说来确实匪夷所思,也难怪叶少侠不信,老朽已经替你恢复了少许神念,你可以试着回忆一番,便可以证实老朽所言非虚。” 叶泊雨听得这人振振有词,心下也是犹豫起来,又一想,管他真假,先试试又有何妨,就问道:“你所说的神念怎么用?” “叶少侠只需集中精神,努力想以前的事情就行了。”苍老的声音答道。 叶泊雨凝神屏气,努力集中精神,过得片刻,就觉得果然不同,自己脑袋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心中一片澄明,只觉得一闭眼,身体周边几米远的地方的所有东西都历历在目,比睁着眼看着还清楚,好像有预感一样。 “叶少侠先不用乱用神念,你屏住呼吸,努力回想自己的那两个梦。”苍老的声音喝道。 叶泊雨吃了一惊,忙收回神念,开始努力回忆自己的那两个梦。果然,渐渐的,心中又是一片空灵,自己如何看着老者炼剑,自己如何被刚出炉的湛卢神剑吸入剑中,辛弃疾如何呕血身亡,几个场景好似电影一般,一一浮在眼前,又感觉不同于电影,这几个场景都好似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连当时的感觉都非常逼真。 “叶少侠,你的神念尚未完全恢复,前世记忆只是唤醒了很小的一部分。以老朽的功力,也只能帮你回忆起你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场景而已,至于其他的记忆,就要靠你自己修炼,慢慢自然而然会随着你的功力而找回的。”苍老的声音似乎知道叶泊雨在想什么,又说道。 叶泊雨睁开眼,只觉得千头万绪,数不清的问题纷至沓来,一时心中烦乱之极,头疼欲裂。 “叶少侠,你且镇定。待老朽慢慢道来。”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随之,叶泊雨觉得好似有一股清风吹到自己的脑海中,心中一片清凉,一下觉得冷静了不少,那种烦闷的感觉大减。 “那是二千五百多年前,老朽当时是大王(编者按,此处大王指的是楚昭王熊壬)驾前的一名相剑师。” “不错,你就是风胡子。”记忆中的片段一下涌了上来,叶泊雨惊呼道。 “哈哈哈,老朽正是风胡子。”苍老的声音一下变的说不出的凄凉,“当年大王得知越王得到一柄绝世神兵,命我暗中前去打探,我偷偷潜入越王宫中查看,一看之下,惊得我差点儿三魂出窍,原来,越王允常所得之神兵正是欧冶子刚刚铸成的神剑湛卢。此剑乃是天赐神剑,主天下仁道,越王得此神剑,当得天下社稷,那我大王自当休矣。” “就是我看到的欧冶子炼成的那柄湛卢神剑?”叶泊雨问道:“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神剑出世,必须要有相应八字时辰之人献祭才能通天地之灵,而你的生辰八字正好与神剑出世的时辰完全吻合,而你当时也正巧就在神剑之侧,所以,你的魂魄就被神剑吸走,与神剑合成一体。”风胡子解释道。 “什么?与神剑合为一体?难道是说,我成了湛卢神剑?”叶泊雨问道。 “正是如此,有道是天命不可违,上天安排你命运如此,也难怪如此机缘巧合。你现在就是湛卢神剑,湛卢神剑就是你,算来,你是湛卢神剑的第四次转世。”风胡子叹道。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衣堂堂主》。 第十一章 血衣堂堂主(上) “湛卢转世,我竟然是神剑湛卢转世。”叶泊雨听了这番话,良久脑中一片空白,也不至是喜是悲,只是自己不住的喃喃自语。 “叶少侠也不要惊慌,你乃是上古神剑转世,今生必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作为,想你的三身前世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他们就是你的榜样啊。”风胡子好像对叶泊雨的想法一清二楚,又出声安慰道。 “当世的大英雄大侠士?”叶泊雨苦笑道,心想,想那勾践、岳飞、辛弃疾都是何等人物,自己现在一无是处,虽说将来会怎么样,现在不得而知,但是如论如何也不能与这几人比肩啊。想着不禁摇摇头。 “叶少侠,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湛卢神剑第四次出世,今世必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出现,而这个人就是你。”风胡子又道:“这件大事已经注定要应在你身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叶泊雨刚才还在害怕,现在却又开始担心自己这点能耐无力成就大业,别到头来玷污了神剑的威名,心下惴惴不安。听得风胡子这么一说,一颗心又慢慢放了下来,心道,既然是上天安排,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反正无论如何,自己也是无法可施。那岳飞、辛弃疾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大英雄的,勾践自己虽生下来就是真命天子,但也还不是卧薪尝胆,受尽了吴王的折磨。 想到这里,心里又涌上了一丝说不出的豪壮感…… 突然,一个问题冒上心头,叶泊雨忙问道:“风胡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为什么你在这里出现?你跟血衣堂究竟什么关系?” “哈哈,我为什么会在血衣堂,我为什么会在血衣堂!”风胡子嘶声力竭的喊了起来。 听得风胡子发狂,叶泊雨不敢再问,等了片刻,风胡子又安静下来,问道:“我为什么在血衣堂,这个事情一会儿自会详加解释,老朽且问你,叶少侠,你怎么会出现在血衣堂?” “我。”叶泊雨一时语塞:“我和朋友是无意之中闯入,我们来之前并不知道什么血衣堂。” “无意闯入,好个无意闯入。”风胡子好似在喃喃自语:“天意啊,这就是天意。一千多年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一饮一啄,都是天意啊。” “什么,你等我一千年了?”叶泊雨听得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风胡子,这从哪里说起?” “不错。老朽一直在等你第四次转世,几百年前,我承蒙高人指点,得知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才一直在这里等你,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啊!”风胡子缓缓说道。 “你在血衣堂几百年了?这么说,难道你就是血衣堂的创教祖师?”叶泊雨又差点儿跳了起来。 “哈哈。叶少侠所言不错。老朽正是血衣堂创教祖师。”风胡子说道。 “那,那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敢现身?”叶泊雨叫道。 “叶少侠有所不知。非是老朽不愿意以身相见,而是老朽如今肉身已灭,就连三魂七魄都被魔神吞噬,现在只剩下一丝神念尚存。”风胡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有说不出的凄凉。 “只剩下一丝神念!”叶泊雨自言自语道,实在是想不出,只剩下一丝神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不禁问道:“那你的神念在哪儿跟我说话呢?” “我的神念就附在屋顶的巨蟒之上,这条巨蟒就是如今的老朽啊。”风胡子沉声说道。 原来,当年风胡子奉楚昭王之命探查越王允常新得的宝剑,风胡子一见之下,一眼就看出这把宝剑这是欧冶子新炼就的湛卢神剑,湛卢神剑上应天机,主天下仁道,越王允常既得此神剑,那逐鹿中原指日可待。风胡子回见楚昭王之后,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如实禀告了楚昭王,楚昭王一听,又惊又怒,当时就欲出兵攻打越国,抢走宝剑,被风胡子等人一齐劝住,说湛卢神剑在越王之手,此剑莫近,可抵百万兵,不可强夺,只能智取。于是,楚昭王定下两条计策,一是派十名武功高强之人,混入越王宫中,寻机窃取宝剑;二是由风胡子率人去拜访欧冶子,想办法让欧冶子一年之内,在如法炼制一把不低于湛卢的神剑,来抵御越王。 风胡子自知楚王这两条计策实在是荒谬之极,神剑天成,可遇而不可求,哪有说炼制就炼制成的,而且还规定必须在一年之内炼成神剑,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唐。但是王命不可违,风胡子无奈,只得带着两千精兵围攻湛卢山(编者按:就是欧冶子铸成湛卢神剑的那座山,山本无名,因神剑而出名,现在是福建省北部本溪县湛庐山),哪知欧冶子等人早已不见踪影,风胡子率大军四下搜寻数日,也还是没有半点儿音信。 风胡子不敢就此回楚复命,派大军四下继续盘桓打听消息,此时却又听到奉命去越地窃剑的消息传来,才知道越王早把湛卢剑连同另外两把宝剑都一起献给了吴王阖闾。 风胡子听得湛卢神剑落入到阖闾手中,心一下凉了半截。吴王阖闾乃是旷世英才,手下兵多将广,良将千员,左有伍子胥,右有孙武,远非孤处一隅的越王可比。当时风胡子神功未成,纵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去惊扰吴王。于是,窃剑一事就此作罢。 无奈之下,风胡子还是觉得继续寻找欧冶子,说不定真能求动这个铸剑祖师,在一年之内另铸成一把神剑,纵使不及湛卢,自己好歹也能交差了。 几千大军也不敢太过招摇,风胡子下令让大军分成几队,化妆成寻常百姓,四处寻访欧冶子下落。终于,传报在具茨山发现了欧冶子一行。 风胡子不敢贸然惊动欧冶子,命大军驻扎在山下,自己带了三个得力随从,偷偷先上山准备探个虚实。 风胡子在赴楚之前,一直在崆峒山学剑,拜的崆峒山剑派剑祖黄木真人为师,修行三十多载,深得黄木真人真传。也练就几把护身飞剑,运气神功,剑气也能达到三丈开外,三丈开外就能用剑气杀人,而练的几把护身飞剑更可杀人于千里之外。风胡子自己爱剑如命,再加上天资聪颖,极得师父欢心,几十年来,不仅把一身剑术倾囊相授,还把自己一生对剑的各种奇闻怪事都详细的给这个爱徒讲来,于是,风胡子很快就剑术大成,成了几十年中,崆峒派少有的佼佼者之一。 下山入楚以后,风胡子凭借自己高超的剑术和慧眼识剑的本领很快就得到楚昭王的青睐,成了辅助王驾的智者。 一踏入具茨山,风胡子就知道不对,此时的风胡子只需神念一扫,周围方圆几里地之内都在神念意料之内。但是,现在风胡子却发现自己的神念一丝一毫都探不出去,好像有一堵无形的高墙把自己堵得严严实实,处于这种情况下,其实也就意味着自己一行人早被别人察觉。 风胡子知道周边必有高人,欧冶子必然就在具茨山周边,要不然如此强大的神念,料来当世也无几人。当下忙命手下几人赶紧回营,带着大军先回楚地向大王报告情况。而自己还是硬起头皮,上山去见欧冶子,料来欧冶子乃剑道祖师,自重身份,对自己这一个后辈小子也不会多加为难。 此时的欧冶子已是上古剑道鼻祖,他的实际年龄有多大,谁都不知道,正是他由铸剑到用剑,再到利用剑道修真,手创了震古烁今的剑道一派,当世和后世的剑道宗派无不是源于他开创的“八荒”剑派一门,可以说是比肩巫、魔、鬼、妖各大道派的大宗师。 自从铸成第一把神剑湛卢以来,欧冶子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又开创了用青铜和锡混合,合金铸剑的新流派。虽然现在还没有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却已是半仙之体,领袖剑道一门。 风胡子一行一入具茨山百里范围之内,欧冶子已经知道风晓,却也不加理睬,任凭他自己找上门来。 风胡子战战兢兢,一路上山,离开神念的帮助,他也有如凡人一般,又不敢架起飞剑搜查,只是步行,搜寻了半天,才在向南一处山腰上找到了欧冶子一行所在。 只见欧冶子一行除了上次所见六人以外,还多了一个四十多岁上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想来是欧冶子新收的门徒弟子。 还是几间简陋之极的草屋,草屋前边是一个巨大的铸剑炉,别的再无他物。风胡子不敢怠慢,一看到欧冶子,忙双膝一屈,恭恭敬敬的跪倒叩头,参见祖师爷。风胡子虽然是崆峒一派,但欧冶子是天下剑道祖师,别说风胡子,就是他的师父黄木真人,见了欧冶子也得跪下叩头见祖师爷。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血衣堂堂主—下》。 第十二章 血衣堂堂主(下) 风胡子心下惴惴,只觉得过了良久,听得欧冶子才道:“干将,你让他起来回话。” 旁边一个神威凛凛的中年人,对风胡子低声喝道:“师父有令,你起来回话吧。” “是。”风胡子刚要起身,一抬头,正好看到欧冶子神目炯炯,两道神光好像有质的光束一般射到自己身上,只觉得身上如有千斤重负,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又跪倒在地。 “风胡子,你也是崆峒山剑道一脉,休得被利欲熏心,为虎作伥。否则,我道定不轻饶。你可明白。”欧冶子沉声说道。 “是,谨遵祖师爷教诲。”风胡子心一沉,赶紧答道。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你这就回去告诉楚昭王,天道循环,伦常得乎民心,不遵仁道必自灭,与是否有神兵在旁没有关系,即使手拥神兵,不得正道,神兵也自会离他而去。”欧冶子缓缓说道。 风胡子不禁汗流浃背,不敢答话。 欧冶子又道:“天不佑楚,贪心必自毙,你这就回吧,我且让薛烛与你同去回见楚昭王。”说完,不由分说,左手袍袖一挥,风胡子只觉得一股大力用来,自己身边狂风大作,再一睁眼,自己已然在山脚之下,眼前只有那个留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边,风胡子这才知道,他就是薛烛。 “薛烛。”听到这里,叶泊雨忍不住插话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人,薛烛,那是与你齐名的相剑大师啊。” “哼哼,相剑大师!”风胡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他,我风胡子那能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顿了顿,看叶泊雨不再说话,风胡子又继续往下说。 当天,风胡子与薛烛二人连夜飞剑赶到楚国去见楚昭王,楚昭王一听没有得到湛卢神剑,龙颜大怒,当时就要发作。但薛烛当时进言说道,他自己是欧冶子爱徒,可以力劝师父帮楚王另外铸造一柄不亚于湛卢的神剑。楚昭王听的此言,又高兴起来,当晚下令宫中设宴,犒赏风胡子和薛烛二人。 酒宴上,风胡子闷闷不乐,他知道薛烛只是胡言乱语,骗的楚王暂时高兴。但毕竟当时替自己解了围,也不说破,日后的事只能日后随机应变了。自己只是低头喝闷酒,宴席上倒也相安无事。 哪知,酒宴后,当天深夜,却出了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薛烛连夜跑了?还是他刺杀楚昭王了?”叶泊雨不禁又急急问道。 “都不是。”风胡子长叹一声,半天不做声,似乎在遥想当天深夜发生的奇事。 当天大宴直到三更时分才散,楚昭王回宫,各大臣各自回府,薛烛自去驿馆休息,风胡子自己也喝得微醺,回府安歇。 回到府中,风胡子越想越是不对,欧冶子不待见自己,轰自己下山,那还说得过去,但他为什么还要派这个刚入师门的薛烛来陪自己觐见楚王,以他欧冶子的身份,又不用害怕楚王,何必派自己徒弟来解释?其二,我风胡子生死安危对欧冶子来说全然不足为道,派薛烛来见楚王,如果说是给自己解围,那也说不通啊? 风胡子思来想去,越来越觉得此中必有蹊跷,越想越是害怕。就决定连夜再次觐见楚王,说明事由,免得引火烧身。 于是,风胡子赶紧收拾行装,星夜赶到王宫。 风胡子乃是楚王近臣,王宫侍卫自是不加阻拦,进得宫来,风胡子直接赶往楚王寝宫南华宫,让内宫侍从禀告楚王,说自己求见。 内宫侍从见是风胡子求见,也不敢怠慢,忙进宫回禀。 谁知,这一次回禀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内宫侍从才出来,告诉风胡子,说道楚王已安歇,有事明早再报来。 楚昭王一直雄途中原,勤政国事,深夜与各大臣探讨国家大事乃是家常便饭,如有要事求见,不管什么时候,楚昭王一定准奏,今天这等怪事,却是风胡子头一次遇到。 风胡子与自己在府中所想,一加印证,越觉得自己所想十之*,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内宫侍从,闯进南华宫。 进的宫来,风胡子也不敢贸然乱闯,只是站在门口,运足内力,低声说道:“大王,风胡子有要事觐见。”声音虽低,在风胡子十足内力的催动下,远远的往里传去。 连叫几声,里边去无回应。 风胡子心知有异,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运起神念,四下探视。 刚一运起神念,风胡子就发现跟在具茨山上的情形一模一样,自己的神念被一堵无形的高墙牢牢堵住,但是这堵高墙似乎远不及在具茨山那样如山岳般无穷无尽,自己的一丝神念还是慢慢的渗透进了一些。 隐约之间,好似看见一团血云笼罩了整个王宫,自己就站在这团血云的正中央,而楚昭王没有一丝的痕迹。 风胡子知道不对,忙大声喝叱,让王宫守卫戒备,自己暗自运起神功,长剑在手,一把掀开屏风,正准备一剑刺去。 却听得龙床之上,楚昭王急声的喝道:“外边是谁这般无礼,敢深夜闯宫?” 风胡子一时也不知道是楚昭王被刺客挟持,还是刺客冒充楚昭王,冷笑一声:“薛烛,你深夜行刺大王,所为何来?” 却听得楚昭王喝道:“风胡子,没有本王的命令,竟敢闯入南华宫,还不束手待毙。” 风胡子运足神力,知道面前之人没有楚昭王一丝的痕迹,更不答话,飞剑一扬,就化成千百道剑光向屏风后龙床射去。 就在此时,一团血云升起,罩住整个南华宫,一柄黑色的刀光电一般从屏风后射出,一股妖风从殿角刮起,瞬时四下里都是墨一般的黑云,妖风四起,南华宫里鬼哭之声大作。 殿里的侍从被妖风卷到,一下就化成血水,风胡子的飞剑来不及收回,被黑色的那点刀光一下撞上,撞成碎片。风胡子知道厉害,正要逃走,却看见刀光中,闪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一下就把自己吸到刀中。 “这么厉害,这是什么厉害玩意儿?”听得风胡子都被一招制作,叶泊雨忙问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厉害法宝。”风胡子说道:“总之是我的命该如此。” 被吸入血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风胡子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的在自己府中,问府中下人,说是刚刚天亮,自己昨夜喝的大醉,一回府就醉倒在床,睡到天亮。 风胡子忙赶入宫中,却见楚昭王好端端的在南华宫中,一点儿异常迹象都没有,自己的飞剑也好端端的就在身边。风胡子又私下里打听内宫侍从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内宫侍从都说,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没有人昨夜觐见楚昭王。 风胡子又惊又喜,惊的是昨夜之事真真切切,决计不是一桩噩梦,但是自己现在却无丝毫察觉,喜的是如果昨夜之事真是一场大梦,那自己也就虚惊一场。想了一阵,风胡子决定还是去见薛烛探知事情来由。 薛烛所在的驿馆就在府外不远的华阳驿馆,风胡子出得府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驿馆,问明薛烛所在房间,去见薛烛。 “你为什么不先偷偷的观察观察薛烛,看他究竟在做什么,然后在做打算呢,这样直接上门要问缘由,是不是有危险啊?”叶泊雨不以为然的问道。 风胡子却道:“叶少侠有所不知。如果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属实,那只能说明薛烛的道行远远高于我,我的行踪他一清二楚,偷偷观察什么的举动决计行不通;如果那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是一场噩梦,那么偷偷观察薛烛有什么异常举动,那需要至少好几天的功夫,那时候,薛烛早就会离开楚国。所以,老朽思来想去,还是直截了当的上门问个明白的好,顶多是自讨没趣。” 叶泊雨一听,觉得当时形势紧急,风胡子虽然冒险,但也确实别无他法,于是点点头,听风胡子继续讲下去。 到了薛烛房间门外,风胡子也不用神念探察,直接边敲门边大喊道:“请问薛道兄在房间里吗?”心想,就算你对我要有不利举动,我如此大喊大叫,周边这么多人,料你也得收敛几分。 谁知,敲门过了良久,屋里也没有应声,风胡子大感不奈,轻轻一推,门是虚掩的,应声而开。 屋里却哪有薛烛的身影。风胡子一时也不明所以,正准备回府另做打算。却陡然间发现屋角卷起一阵阴风,紧接着亮光一点,已到身前,风胡子大骇之下,忙祭出飞剑抵挡,哪知那点亮光一个盘旋,风胡子眼前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里边好似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隐隐看见无数的阴魂缠绕,风胡子只瞥的一眼,不及反应,一下就被血窟窿连人带剑吞了进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上古三邪刃》。 第十三章 上古三邪刃 “看不到底的血洞?那你当时什么能是感觉?”叶泊雨想想都觉得恐怖,突然又想起自己也好像被湛卢神剑吸入到剑内,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风胡子知道叶泊雨在想什么,忙答道:“修道之人到一定阶段后都会修成一个芥子空间,这个芥子空间完全是一个异空间,可以随着主人的修为高深程度无限扩大,修为高者,藏三山、五岳于其中都有可能。像湛卢神剑和薛烛放出的那道刀光,这种神器自身的内在空间是寻常修真之人不可想象的,藏纳几千几万个冤魂厉鬼自不在话下。” “可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泊雨还是似懂非懂。 “薛烛那道刀光里的芥子空间简直是无穷无尽,御剑飞行几天几夜都不见尽头。那里边一片黑暗,到处都是生魂厉鬼,这些生魂厉鬼彼此之间还在互相残杀吞噬,有很多冤魂已经有千年修为,修成了鬼王的境地。但是,再怎么修炼,也无法突破芥子空间的桎梏,最终也只能为魔刃增加一分力量。”风胡子幽幽的说道:“不过我在里边算是修为较高的,杀了一些冤魂厉鬼后,自己占了一处小空间,几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几百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叶泊雨实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难,而自己好像也在神剑里一呆就是几百年。 “这种地狱一样的生活虽然难熬,却也是修真之人难得的练功场所。既可以脱离世俗红尘的侵扰,也有数不清的冤魂厉鬼让你补充元神。所以,我也算是祸兮福之所倚,几百年来居然突破了一个修真的层次,从炼精化气一跃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层级。”风胡子静静的说道,好像那个几百年来在地狱里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叶泊雨当然不知道剑道一门的修真生涯中,要经历引气入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的四个阶段,在这个阶段要度四次小天劫、九次大天劫之后才能最后聚虚合道成就天仙之位。而就算成了天仙,还要有天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圣人、天道(鸿钧)九个阶段才能超凡入圣,成就万劫不灭之体。 自此十四个阶段中,普通资质之人终其一生,也就是能到炼精化气的低级阶段,能够扶鸾问卜,画符升空,能够侥幸渡过第一次小天劫,比常人多活几十年,最多上百年而已, 能够渡过第二次小天劫,达到炼气化神阶段的,除了自己天资极高之外,还要有常人不可想象的奇遇,比如增强修为的神兵、奇芝仙草等。这个阶段就是风胡子目前的修真阶段,可以修成元婴,御剑飞行,自己的神识也可以脱离形体,进行诸如观察,操控物体,影响其他低修为的心智等活动,对其它人和物的有初步的控制力。达到这种境界的修真者,已经是少之又少,百年难出一个。 而风胡子能够突破常人之想象,达到化神的阶段,一来固然是自己天分极高,二来也依赖魔刃空间与外界空间隔离,第二次天劫从一个空间转到另一个空间后,难免威力变小,让风胡子因祸得福。 “那你是怎么从魔刃中逃脱这苗疆创建血衣堂的?你不是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魔刃的芥子空间中逃脱吗?”叶泊雨听了半天,听得风胡子虽然如此惨状,但好像依然是有所得的样子,不禁对修真界有些神往,暗暗想到,那个救自己的紫衣女郎应该也是修真之人,想到这里,心底微微一热。 风胡子哪里知道叶泊雨心思已经跑到了那个明眸善睐的紫衣姑娘身上,仍然说道:“确实是没人能够从魔刃中逃脱,除非是魔刃的主人放你出来。” “啊!这么说,你岂不是成了薛烛的帮凶。”叶泊雨一听,一下子就从紫衣姑娘身上回到了现实,“是你帮薛烛创立了血衣堂,杀害了我的前世辛弃疾。” “我创建血衣堂不假,但是却没有伤害过你的前世。”风胡子说道。 “你胡说,我明明看到你气杀了辛弃疾。难道这还有假?”叶泊雨急道。 “我本来也是在魔刃中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刚才看了叶少侠的前世神识,二者一加印证,现在前因后果总算明白了一大半。”风胡子摇摇头接着往下讲。 薛烛本是上古一片魔刃的碎片修成人形,后来风胡子才知道,那片碎片居然是上古三邪刃之一,犬神的碎片。相传上古魔神蚩尤以自己的一脉心血为引,北海擒龙,南山擒虎,又把自己门下最得意的一个弟子犬神残杀,把三者为原料,炼成三把魔刃,分别是龙牙、虎翼和犬神,这三把魔刃练成后,在蚩尤手中,残杀了无数的生灵,怨气冲天,神人共愤。终于在逐鹿一战中,被黄帝用轩辕神剑击成无数的碎片,从此不见踪影,想不到,薛烛竟然就是犬神的一片碎片修成的魔神。 风胡子当日酒后所见的情形其实都是真实发生的,当然酒宴后,薛烛用魔刃杀死了楚昭王,摄取了楚昭王的生魂,正好风胡子感到,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薛烛又用魔刃击退了风胡子等人。 为了湮灭行迹,第二天风胡子在南华宫所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薛烛布下的魔障,顺手把风胡子也一并收入魔刃中。 后来的事情风胡子就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薛烛又将风胡子放了出来,并把自己多年修成的一条金冠蟒蛇幻化成人形,让风胡子的神识和元婴附在这条巨蟒身上,并授给他一些上古巫术和一些高明的蛊术,让他远赴苗疆,去开辟血衣堂。风胡子当时能从魔刃中脱身,已是千恩万谢,至于为什么去开创什么血衣堂,哪里敢多问半句。 风胡子虽然自己原有的肉身尽毁,但已经修成元婴,神识不灭,加上薛烛给的巨蟒肉身强横无比,远远超出自己原来的肉身修为。到得苗疆,很快就以一己之力挑掉了原有的几个小门派,自己也随后开宗立派,开辟了血衣堂一门。 “那你怎么又变成现在这幅摸样?”叶泊雨打断风胡子的话,问道。 “我当时的肉身是薛烛所赐的金冠蟒蛇,虽然强横,但毕竟也不是金刚不灭之身,再说,巨蟒的修为完全不受我控制,几百年后,巨蟒肉身消灭,我的元婴无处容身,以后的这几百年,我只能依托在这个祖师殿的玉石蟒蛇中。”风胡子恨声说道。 “那你就不能重新找一个肉身附体?何必被困在这种地方?”叶泊雨还是不解的追问道。 “我其时元婴已成,普通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力,如果我强行入体,不但不能容身,反而会将普通肉身轧为肉泥,一来一去还消耗我的灵力。幸亏我早有准备,早早修建了这个祖师殿,用上好的玉石修成这条玉石巨蟒,勉强让我有个容身之所。”风胡子又补充了一句,“外边的那个七星锁魂大阵又能保证我每天能后引气入神,补充消耗。维持了这几百年,就为了等你。” “等我!你等我做什么,我没有任何功力,又救不了你。”叶泊雨又是一惊,刚才风胡子说等自己,叶泊雨也没有在意,现在听的明白,风胡子想找一个肉身继续修真,在等自己,那岂不是不言自明,“怎么,莫非你看中了我的肉身,想依附在我的身上?” “不,叶少侠休得惊慌,你只是猜对了一半。”风胡子忙解释道:“我确实是在等叶少侠,准确的说,是在等湛卢神剑。” 原来,风胡子创立血衣堂以后,知道薛烛不会因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就一边继续扩大血衣堂,一边秘密修建祖师殿,用多年来的积蓄为自己布置了一个玉石巨蟒和七星锁魂大阵,权且安身,并在祖师殿外修建血冢,立下堂规,要求历任堂主和长老必须埋身血冢,依此把这里列为禁地,自己的神识痕迹也尽量隐藏在血冢之中,让薛烛不易找到。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来迟早还是会被薛烛识破,自己不免又会身入魔刃,饱受地狱之苦,二来这样自己元婴初成,肉身尽毁,无法继续修为,几百年来,也只是保的自己元婴灵力不被时间消耗,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魔刃的神识非同小可,即使千里之外,只要有一丝的痕迹,就会被魔刃捕捉到,自己虽然设下了一系列的保护机关,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一个能够抗衡魔刃的神兵或肉身作为自己的托身之处,于是就想到了在湛卢山下看到欧冶子炼成湛卢神剑的一幕,要是以湛卢神剑为体,那魔刃是万万不敢来招惹的,而且神兵如此之强,吸收灵力之快,也是自己修真的无上依托。所以,几百年来,风胡子一直在探寻湛卢神剑的下落,终于,今天,叶泊雨自己找上门来,怎能不让风胡子惊喜若狂。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入体》。 第十四章 入体(上) 叶泊雨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风胡子为什么一直在这里苦等自己,原来是为了雀占鸠巢,借用自己的神剑安身。但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随口问道:“那你占用了神剑空间,我自己怎么办?” 风胡子说道:“叶少侠多虑了,你是神剑转世,神剑就是你自己。老朽是无法强行占用神剑空间的,只能恳请你同意,让老朽进入神剑的芥子空间中权且安身,再说,神剑空间无穷无尽,老朽在里边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不会影响叶少侠分毫。”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芥子空间,又怎么能让你安身?”叶泊雨摇摇头问道。 “哈哈哈。”风胡子打了个哈哈,说道:“此时要在常人身上施为,那是千难万难,甚至是毫无可能。但叶少侠不同,你是神剑之身,数千年修为,只是今世神识尚未觉醒,不能自行施展而已,但即使这样,老朽也可以自行进入神剑芥子空间之中。” 叶泊雨一时也搞不清楚风胡子此举到底是真的万般无奈,迫不得已,只求权且安身,还是私下里另有打算。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形,恐怕答不答应也由不得自己,要是不答应,别说全身而退,走出这个血衣堂,只怕自己三人马上都得血溅当地。叶泊雨心下盘算,反正就算答应他,顶多也就是个死,要不答应也肯定是个死,何不先答应他,用个缓兵之计,先保的三人性命要紧,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较,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叶泊雨打定主意,又假装犹豫,沉吟了半晌,才道:“风胡子,既然对我没什么损失,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现在浑身是伤,别说帮你,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何况我的两个朋友生死未卜,他们……” 还未等叶泊雨说完,风胡子忙道:“叶少侠不必担心,你那两个好朋友就在隔壁的偏殿,现在只是暂时昏厥,其它毫发无伤,待会儿,大事一成,你们三人自会相见。叶少侠你现在只是皮肉之伤,待老朽元婴入体后,就会凭空增加一甲子修为,这点轻伤转瞬就会自愈。” “乖乖,增加一甲子修为。”叶泊雨心里暗喜。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一甲子修为到底有什么好处,但是听的除性命无恙外,自己还有这么一大笔好处,就点点头道:“好,就按你吩咐照办。” “好,好。”风胡子的声音掩藏不住微微的颤抖,显然是内心激动不已,“叶少侠你此时泥丸未开,神识和修为都没有恢复。只能靠老朽自己从外界强行进入,所以时间会很长,而且会有很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叶泊雨忙问道。 “叶少侠别担心,你不会有任何风险,只是老朽如果入体期间,稍有不慎,可能会落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下场。”风胡子说道:“老朽元婴离开玉石巨蟒,只能存在半个时辰,如果这半个时辰内进步了神剑空间,那老朽的元婴没有载体,就会随风烟消云散,化为泡影。” “既然这么凶险,那不如另择他日,咱们从长计较。”叶泊雨一听风胡子好像有所动摇,忙乘热打铁说道。 “不行!”风胡子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无论如何准备,这个风险都是要冒的,今日冒险与明日冒险,又有何区别?再说,老朽多等的一天,修为便损耗一分。叶少侠,你现在仔细听老朽说的每一句话,我们现在就开始。这样的话,你和你的两位朋友也能早点儿团聚。” “那就这样。”叶泊雨也别无他法,只好打起精神,听风胡子安排。 “首先,叶少侠你呀屏弃杂念,脑中什么都不要想。接着,就要’听息’,也就是入静。听自己呼吸的声音,但也不能强行去听,要似听非听。”风胡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叶泊雨按风胡子所言,不再想任何事情,只是全神贯注的听自己呼吸的声音,果然,过得一阵儿,只觉得心中一片空灵,慢慢的好像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是,风胡子的声音又微弱而清晰的传了进来。 “接下来,要就双目的目光聚到祖窍之前,也就是眼前一寸两分的位置。过得一会儿,你就会暂时开光,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少侠你一定要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幻象,都是要迷惑你走上魔道的幻象。所以,你一定要平心静气,一直保持心无杂念,千千万万不要被幻象所动。” 叶泊雨依言将双目目光聚到祖窍之前,仍然摒心静气,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果然,先是双耳里传来了许多杂乱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但又听不清楚是什么,又好似四周风气,吹起了一阵阵落叶。再过得一阵,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好似万马奔腾,又好似洪水决堤,一浪高过一浪。叶泊雨一气秉心,知道是幻听,强忍心神,充耳不闻。 吵杂声中,又听得风胡子一丝细细的声音说道:“叶少侠,时机已到,我马上就要入体,少则一炷香时间,多则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会出现越来越可怕的幻象。你一定要记住,不管眼前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相信,知道老朽大功告成,点醒你为之。老朽入体的过程中,无法与你沟通,如果遇上万分紧急的情况,外边的七星大阵会助你一臂之力。切记切记。” 叶泊雨此时只觉得自己好像端坐在惊涛骇浪中,耳边风雨大作,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听得风胡子所言,也无暇理会,只是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 突然之间,叶泊雨看到从藻井中的巨蟒金冠上出现一个长不过三寸,背负长剑,长袍大袖的中年道人,一出现就见风拉长,变成一缕青烟,又长又细,直飘向自己头顶的百会穴。叶泊雨知道这就是风胡子的元婴,也知道此时就是入体最关键的时候,忙又重新震慑心神,不敢再观瞧。 渐渐的,叶泊雨感觉自己的百会穴好似有一丝丝的凉气涌入,这些凉气一涌入百会穴,从一个点马上扩展到全身,全身都好像要冻僵一般。说也奇怪,这些凉气一入体,就又马上不知从什么地方离开,好似有一个看不见的口子似的。但虽然离开了自己身体,还是能感觉到这些凉气的存在,还在身体之内。叶泊雨明白这就是所谓的自己体内的异空间了。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身体里的凉气不断涌了进来,叶泊雨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了气力,心下一喜,就想先离开这个恶心的深绿色的大石床再说。突然,觉得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 “紫衣姑娘?”叶泊雨心想,这里除了自己和化成青烟的风胡子外,再无别人,肯定是紫衣女郎了。莫非是她想办法逃了出来,来救自己。 想到这里,叶泊雨心下狂喜,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想到紫衣女郎平安无恙,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一股股电流穿过一般,一阵阵的热血上涌,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就站起身来,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着自己,也没时间细看,几步就走到门前,伸手推门。 一把推开门来,眼前月光满地,耳边也没有了刚才的千般嘈杂,叶泊雨四下里观瞧一眼,看见旁边的几个房子隐隐好似有灯光,就信步往灯光处走去。心里想,风胡子刚才说过,紫衣女郎被安置在偏殿里,有灯光的地方应该就是偏殿了吧。 奇怪了,屋外一片安静,好似在自家院里散步一般。星空点点,不是还有阵阵花香传来。叶泊雨只觉得平安喜乐,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尽快找到紫衣姑娘,哪怕是再看一眼她的笑靥也好。 偏殿里的门虚掩着,叶泊雨轻轻一推就推开门,大踏步走了进去。果然,殿里正中间的端头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一灯如豆,桌边垂手端坐着一人,似笑非笑的对着自己,不是自己一直萦绕心头的紫衣姑娘又是谁? 叶泊雨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狂喜,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一边大声喊道:“姑娘,果然是你。风胡子老道没有骗人,我也很好。” 从门口到端头也就是几十步,叶泊雨语无伦次的大叫大嚷,也不管紫衣姑娘答不答话,一下就握住了姑娘的双手直摇。 谁知,就这个时候,紫衣女郎的樱口微张,一团绿色的物事直奔自己脸上飞了过来,叶泊雨本能的闪身避开。哪知,这团绿色的物事好似活物,又折身向叶泊雨飞来,叶泊雨定睛观瞧,却是一个长着双翅的绿色大蜘蛛,足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口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丑陋恐怖。 叶泊雨大惊之下,忙放开双手,一俯身,钻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入体—下》。 第十五章 入体(下) 刚钻过桌子,就看见紫衣女子坐的椅子慢慢的朝自己方向倒了下来,坐在上边的紫衣女子却纹丝不动,身体僵直的也一头栽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叶泊雨又惊又怕,想上前去看看紫衣女子安危,却又害怕旁边那个毒蜘蛛。刚犹豫了一下,就又看见紫衣女子身上慢慢冒出一缕缕黑气,黑气在空中慢慢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黑色人脸,叶泊雨大呼一声,没来得及跑,那巨大人脸大嘴一张,就把叶泊雨一口咬住。 叶泊雨大吼一声,双目睁开,却看见自己还是好端端的躺在石板槽中,身边也没有任何异常,而自己头顶上的白汽也好像减少了不少。叶泊雨定了定神,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沉浸在了幻象中,不禁暗自吁一口气,心中叫了一声万幸。又赶紧按照风胡子的吩咐,开始入静。 慢慢的,灵台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感觉到头顶又开始渗入丝丝凉气,又好像隐隐有不少风胡子的记忆神识的片段在自己的意念中闪过,但又支离破碎,模模糊糊,不知所云。想抓又抓不着,很是奇怪。其实就是风胡子元婴携带着风胡子的记忆神识一起从叶泊雨的身体经过,被叶泊雨的意识捕捉到一星半点而已。也是叶泊雨没有修为根基,所以只有个模糊的感觉罢了,随着风胡子元婴的不断注入,叶泊雨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风胡子一生几千年的修为驻留在叶泊雨体中,虽是他人修为,没法随意施展,但也为叶泊雨平添了几百年的修为,比之风胡子所预料的一甲子修为多出数倍,全是因为神剑之躯对天地灵力有着与生俱来的结合和运用。 当然,如果是叶泊雨自己起意,将风胡子纳入自己体内,夺其元婴功力,那就是弱肉强食,直接把风胡子的千年修为据为己有,等于自己修炼了千年一样,效果要比现在何止强出百倍千倍。饶是如此,这么一来,等风胡子元婴全部进入叶泊雨的芥子空间后,叶泊雨的筑基阶段轻轻易易的就这样大功告成,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 叶泊雨哪里知道这么许多,他按风胡子所言入静,一丝一毫不敢怠慢,慢慢只觉得神智越来越是清醒,甚至不用睁眼,周围几百米的风吹草动好像都清清楚楚。叶泊雨只道又是心中的幻象,不加理会。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时分,叶泊雨又开始听到远处正西方的山下好像有呼哨之声传来,又隐有人马喧腾之声,叶泊雨也不以为意,只盼风胡子加紧施为,早些完事大吉。 谁知,那呼哨之声大作,好像越来越近,过得片刻,叶泊雨已经能远远的听到喝叱之声、兵刃相交之声阵阵传来,听着应该是两群人交战在一起,至少有几十人之多。 叶泊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来越不像是幻觉,应该就是有大批人马在不远的山下厮杀。想到这里,不禁心中紧张了起来,心神微分。 就在此时,忽然耳边响起了风胡子的声音,“叶少侠,老朽已经大功告成,少侠你可以随意走动了。” 叶泊雨一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跃而起,一下子就碰到了屋顶的巨蟒上,怪叫一声,一头坐在地上,捂着脑袋问道:“风胡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风胡子说道:“恭喜叶少侠,老朽之前就说过,老朽借用少侠芥子空间,会让少侠平添至少一甲子修为,现在起,少侠此时已经是练气化精的修真高人了。” “练气化精阶段?”叶泊雨点点头,喜道:“难怪我觉得自己好像精力充沛,非但好似没有受伤,神智也倍加清楚起来。” “此中细微变化,叶少侠你慢慢体会。而且你身上的变化还远远不止如此,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劲敌。” “什么劲敌?刚才那些声音果然是真的,山下真的来了敌人?”叶泊雨忙叫道。 “不错,看来叶少侠的神念也大有进展。这应该又是黑苗九黎洞那帮人,少侠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风胡子低声说道。 “什么,我小心应对?”叶泊雨一听就差点儿跳了起来,大摇其头道:“你不是号称有几千年道行吗?怎么来了敌人让我去应对,再说,就算来了敌人,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啊。” “叶少侠你有所不知,老朽元婴刚刚入体,耗尽了全身功力,二十四个时辰内功力全失,别说应付敌人了,就是修行打坐都困难万倍。何况,要真是黑苗九黎洞那帮人,得知老朽在少侠体内,也一定不会放过叶少侠的。”风胡子说道。 “好你个阴险狡诈的老道。”叶泊雨差点儿骂出声来,心说,这下我被你个老道害惨了。 却听得风胡子还在继续说道:“不过,叶少侠也不用担心,血衣堂自创建以来,占领苗疆之地,与南苗九黎洞一直是死敌,双方为了争夺苗疆,几百年来是缠斗不休,死伤无数,但也互有胜负。现在,老朽虽然暂时不便出手,但叶少侠神功已成,再由老朽不才,点拨一二,退敌应该不在话下。” “你说的轻巧。”叶泊雨忍不住叫出声来,“你到自在,躲在我身上不出来,却让我去卖命。” “这个,少侠责骂的是!不过如果少侠能出手帮老朽保住血衣堂,老朽事后定有重谢。”风胡子忙说道。 “也罢。”叶泊雨心想,被赖上了,不出手也看来也不行了,看看能不能乘乱先把紫衣姑娘和王晓磊救出来再说,又说道:“你先放了我的那两个朋友,也好有个照应。” “叶少侠的两个朋友就在偏殿,你现在就可以去放人。”风胡子看叶泊雨同意相救,忙急声说道。 “哼!”叶泊雨鼻子里重重出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门,走出大殿。 此时天已大亮,清早的阳光照在山上,外边一片透亮,阴沉沉的祖师殿总算有了一点儿生气。 看到红日当顶,叶泊雨的心情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正要迈步前行,忽然又听到风胡子急声说道:“叶少侠,你快看旁边的树丛。” 叶泊雨忙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丛中,林木摇曳,疏朗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旁边有几只不知名的飞虫飞来飞去,煞是好看,并没有什么异状。 “怎么,有什么不对?”叶泊雨知道风胡子不会跟自己开玩笑,不敢大意,,忙问道。 “树丛里那几只飞虫就是黑苗族人的引路蛊。不好,看来这次黑苗族是有备而来,来了高手啊。这种引路蛊在黑苗九黎洞中,只有护法级别以上的高手才能驱使。”风胡子声音放缓了下来。 “那会不会是别人偷了护法的引路蛊,然后…..”叶泊雨沉吟道。 还没等叶泊雨说完,风胡子就打断了他的话,“决计不会!这种引路蛊与主人神识相连,意识中有主人神识的印记,是绝对不会丢失的。而且功力稍低之人,也驱使不了引路蛊。” “与主人神识想通?那岂不是咱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叶泊雨忙问道。 “正是。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偏殿救人。”风胡子忙道。 没想到自己刚出山就碰到了如此的硬茬,还是什么长老级别的高手。叶泊雨边走边道:“那,现在怎么办?” 风胡子沉吟了一下,才道:“血衣堂中高手也是不少,黑苗九黎洞就算是高手倾巢而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取胜,再说,后山乃是禁地,有重重机关阻挠,她们一时也攻不上来。咱们现在赶快就出你的那个紫衣朋友,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好助咱们一臂之力。” 叶泊雨也无良策,一听之下,也只好如此。心想,那紫衣女子昨晚杀女尸,诛尸坯,一身的修为,身手应该不差,还是赶紧就出她为上策。 想到此处,忙飞身上前,一步就跨入了偏殿之中。 走进偏殿,叶泊雨四下打望,却哪有半个人影,叶泊雨眉问道:“风胡子,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敢跟我开玩笑,她二人在哪里?人呢?” 只听得风胡子微弱的声音响起,答道:“昨晚她二人被我用土遁之法遁住身形,其实就在你我眼前,叶少侠你只需用神念,打开天眼就能看到。” “用神念开天眼?”叶泊雨嘀咕道,又怕问多了,被风胡子暗自讥笑自己什么都不懂,就使劲用力四处观瞧,哪知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叶少侠你集中精力,想着用神念开天眼就行了。”风胡子又说道。 “原来这么简单。”叶泊雨闭上眼,打起精神,想了一遍,再睁开眼一看,果然看到地上平躺着两个人,仔细再看,正是自己魂牵梦绕,挂念了一夜的紫衣女子和倒霉鬼王晓磊,叶泊雨心中暗暗高兴道,“好家伙,这就是开天眼啊。”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初试身手》。 第十六章 初试身手(上) 叶泊雨一边暗中感慨,一边奔到二人身边,只见两人双目紧闭,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又听得两人呼吸均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忙又问道:“风胡子,现在如何救醒他俩?” “叶少侠,你只需聚集丹田之气,就会感觉得到有一股气流在身上游走,你努力想着,让这股气流从你手指流过,再由指尖发出,然后再将手指按在他俩的百会穴上就可以,但是切记,气流发出的时候一定要非常缓慢,否则除不会救醒他俩,反而还会重伤他二人。”风胡子说道。 “不对啊,风胡子,怎么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不是在恢复吗?”叶泊雨听风胡子说的断断续续,还不如刚才的状态。 “叶少侠,老朽刚才入体时耗尽了全身功力,现在必须静息调养,跟叶少侠沟通,要用神念沟通,也会消耗气力,所以不能多说。对了,叶少侠,你现在只需就出那个紫衣女子即可,那个少年先不要救醒,他没有任何修为根底,救醒了也是无用。”风胡子低声说道。 叶泊雨想想也有道理,现在救了王晓磊确实也就是个累赘。于是,快步走到紫衣女子身边,只见她美目紧闭,面无血色,呼吸倒是悠长有力,应该是没有受伤,只是被风胡子用道术困住而已。 叶泊雨忙依风胡子所言,运足丹田之气,顿时觉得丹田之处热乎乎的升起一股暖流,好像一股温热的开水从丹田中流出来一般,顺着自己的经络,按自己的意念引导,慢慢流到手指之上,叶泊雨忙把手指放在紫衣女子的百会穴上,稍一用力,那股暖流一涌而出,只听得紫衣女子“嘤”的一声,身子好似动了一下。叶泊雨吓了一跳,忙收回功力,睁大眼睛看着,紫衣女子却再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有没有效果。 叶泊雨怕伤了紫衣女子,也不敢再试,正焦急之间,忽觉身后有异,猛回头观看,就看见殿外的空地上悄没声的出现了两人。 叶泊雨心里一惊,顾不得紫衣女子,就欲拔腿逃跑,又一转念,紫衣女子和王晓磊还在殿里,自己要是一转身溜之大吉,他二人必遭毒手,微一犹豫,听得风胡子又低声说道:“叶少侠,她二人是黑苗族九黎洞的黑冰和毒火两大护法,九黎洞除了洞主凤依云之外,武功蛊术都是以她二人为尊,你千万小心。” “少废话,我当然知道要小心,但光小心有什么用,现在怎么办?”叶泊雨急道。 “你按我刚才说的那种手法,同样对准这两个人施展就行,不过,整个过程要越快越好,千万不要给这两个人出手的机会。”风胡子急促的说道:“她两人目前不知道你来头,但却也能看出你的肉身强横,远非她二人能够匹敌,你只需运足功力,横冲直撞,只要让她二人有了惧意,手下一缓,我们再乘机想办法脱出此地,一线生机也许就在此中。” 大敌当前,叶泊雨也不及细想,一回头,双手食指连连点出,嗤嗤声响,几缕强劲的指风分向殿外两人射去,殿外两人各自闪身避过,那几缕指风有一缕正好打在树丛外的引路蛊上,一下就把那只引路蛊击成碎末。 殿外两人避开,一转眼间,叶泊雨这才看的清楚,这二人都是苗人装束,黑衣彩带,一人背负双刀,刀上垂着火红的大绸带,另一人手里拿着一柄黑竹杖,杖头上是一个黑色的蜈蚣头,奇怪的是这两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子,身上戴满了各种银饰,身形曼妙,耀眼生花。 叶泊雨万没想到,风胡子一个劲儿说的劲敌,九黎洞的护法,竟然是两个如此美貌的妙龄少女,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听得那个背插双刀的女子细声笑道:“这位小哥,看你样子,可不是血衣堂的人啊,怎么一上来就对我们姐妹下如此重手?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怜花惜玉啊。”这个女子说话带着浓郁的苗族口音,又软又糯,就像糯米糖一样粘牙。 叶泊雨看这两个女子好像也没什么敌意,正要答话,只听得风胡子大声叫道:“叶少侠千万不要被她二人表象所迷惑,说话这个人正是毒火。” 叶泊雨脸一红,暗想,我也不知道你风胡子说话是真是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卖命。现在这种情况,不如先礼后兵,先探探这两人来意再作打算,一拱手说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确实只是路过此地,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血衣堂、红衣堂,无意冒犯两位姑娘,我们这就离开。” 那位被插双刀的姑娘闻言,咯咯娇笑了半天,对旁边手执黑竹杖的姑娘说道:“冰姐姐,你看这位小哥,眉清目秀,小嘴又怎么甜,不如捉回来献给洞主,洞主一定会喜欢的。嘻嘻。” 那个手执黑竹杖的少女不动声色,厉声说道:“毒火,你别到处卖弄风情了,赶紧执行洞主命令,杀了此人,毁掉这座祖师殿。” “哎呀,看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人家就是说说也不行吗。”毒火回过头来,也不以为意,又对着叶泊雨娇笑道:“这位小哥,你刚才听见了吧,不是姐姐心狠,只能怪你来的不是地方,不是时候。唉,可惜啊可惜。”说着,臻首一摇,纤手一扬,两团绿火直奔叶泊雨飞来。 只见那两团绿火一开始飞的很慢,像是有两条看不见的钢丝在空中吊着一般往前移动,飞了十几米,突然速度加快,“呼”的一声,直奔叶泊雨面门。 叶泊雨吓了一跳,风胡子又没了声息,绿火瞬间就到眼前,忙一低头伏在地上,就地懒驴打滚,接连打了两个滚,才险险避开,那两团绿火擦着耳边飞了过去,差一点就把头发点着了。叶泊雨站起身来,摸了摸脑袋,心想好家伙,真悬啊。 旁边毒火和黑冰看叶泊雨躲避的如此狼狈,两人都咯咯娇笑了起来。 叶泊雨看两人笑得花枝乱颤,不禁面红过耳,恼羞成怒,正欲发作,就看见娇笑声中,毒火双手连扬,又是几十团绿火快捷无伦的朝自己飞来。叶泊雨吓的面无人色,眼看躲无可躲,危急之下,本能的运足浑身功力,不管三七二十一,闭上双眼,双手推出,只听得“喀嚓嚓”一声巨响,面前的几十团绿火被一股强风轰成碎片,那股强风余力不衰,像一堵高墙一般又向后边的毒火和黑冰推了过去。 毒火和黑冰一看如此威势,不敢硬接,忙各自跃出丈许多远,才避开这一击,两人收起笑容,对望一眼,黑冰高声尖叫道:“毒火,什么时候了,别逞能了,动真格的吧。”说着,双手一抬,手中黑竹杖对准叶泊雨,杖头的蜈蚣原来是一条真的活蜈蚣,在杖上不停的游来游去,说不出的诡异。 毒火也点点头,一回手拔出背后的双刀,握在手里,却是两柄弯曲的**,刀刃蓝汪汪的,不知淬炼了多少毒物在上边,甚是恐怖。毒火刀尖一指,娇声说道:“小哥,无冤无仇的怎么下这般重手,可吓死我们两个了。倒没看出来,小哥你年纪轻轻,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请问小哥大名,是何门派啊?” 叶泊雨支吾了几声,才说道:“什么门派不门派的,我无名无派,更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 黑冰厉声说道:“管你什么门派,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今天要跟我们九黎洞作对到底?”黑冰和毒火平日里手段狠辣,要不是忌惮刚才叶泊雨功力惊人,早就利刃相加了,哪里还会问什么门派。 叶泊雨也没想到刚才自己拼了命一出手,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但一想自己也不会一招半式,更不懂什么道术蛊术,总不能一味靠乱打乱撞,靠蛮力取胜吧,一听黑冰厉声喝问,忙连连摆手道:“两位姑娘护法误会了,我确实只是路过此处,丝毫没有跟贵派作对的意思,方才只求自保,没想冒犯了两位护法,这厢赔礼了。” 谁知,话音刚落地,只见毒火和黑冰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就连一直调笑毒火的脸上也没了丝毫的笑容,两人齐声尖叫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位护法?你究竟是血衣堂的什么人?快说!” 叶泊雨心里连声叫苦,“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嘴欠,心道:“这回完了,说漏嘴了,看来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只能拼命一战,也许还能保的三人性命。”心里想着,暗暗把全身功力都运作手上,准备做殊死一搏。 毒火和黑冰看叶泊雨脸上变色,支吾半天不答话,哪里还再客气,毒火两把**舞成两团蓝光,蓝光中又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绿芒向叶泊雨射来,黑冰手中的黑竹杖一挥,杖头的蜈蚣身形暴涨,迎风变成一条数丈长的红头黑身的大蜈蚣,张口就向叶泊雨咬来。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初试身手—下》。 第十七章 初试身手(下) 叶泊雨自出娘胎也没见过这般阵势,别无他法,当下硬起头皮,依样画葫芦,大吼一声,又是运起全身功力,双掌猛力推出,希望能逼退二人,哪知,毒火和黑冰早有准备,两人倏的一下分开,一左一右,分从两边攻上。 叶泊雨一看这般情形,知道自己刚创的单掌推已经全然没用,只见左边毒火双刀舞成一片火光,右边的黑冰手里的黑竹杖也舞是一团黑气,自己连什么招式都看不清楚,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向身后跑去。常言道,慌不择路,不幸的是,叶泊雨正好亲身验证了这句老话,他的身后就是偏殿,偏殿只有正门一个出口,叶泊雨哪里知道,一头就扎进偏殿之中。 毒火和黑冰几十年出生入死,生平会过无数英雄高手,今日见叶泊雨虽然对阵之见手忙脚乱,但一出手,内力雄浑,显然是修为不浅,其内力更是远非自己两人能比,本想着今日合二人之力速死一搏,将之合力毙于刀下,万没想到,一招之下,叶泊雨竟然就临阵脱逃。 见此情形,毒火和黑冰倒也不敢大意,两人又是对视一眼,毒火低声说道:“姐姐,现在怎么办?这小子居然这样就逃走了,会不会有诈啊?” 黑冰沉吟道:“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你想,这血衣堂祖师殿岂是一般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咱们姐妹费了多大劲儿才能来到这里。别看这小子獐头鼠目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深藏不露,我看他不是血衣堂请来的帮手,就是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的血衣堂弟子。”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俩联手攻进去,杀了这小子再说。”毒火双刀一摆,就欲冲进殿中。 “妹妹且慢。”黑冰一把拉住毒火,双眉微蹙,说道:“且慢,我看此人扮猪吃虎,修为道行很深,尤其是内力远在你我之上,光凭此修为,绝不在现在的血衣堂堂主司马南之下。料来血衣堂目前无此高手,应该就是血衣堂秘密请来的助阵高手。” “可是,姐姐,咱们没时间了。不能再等了。洞主跟他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不行动,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那时候,洞主面前,咱们可没法交差啊!”毒火急道。 “先不要着急。”黑冰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接着又道:“这次秘密行动之前,咱们听他说过,血衣堂祖师殿主殿和偏殿都是当时秘密铸造而成,除了正门以外,绝无出口,这小子跑入偏殿,明显就是一条死路。咱们两人只需略施小计,不怕他不出来受死。” “噢,原来姐姐早有妙计。”毒火喜道,“快快说与妹妹听听。” 毒火和黑冰在殿外如何布置暂且不提,且说叶泊雨一头扎进偏殿,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边跑边低声叫风胡子,希望风胡子能多少指点一二,哪知一连叫了十多遍,犹如石沉大海,风胡子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叶泊雨也不知道是风胡子无暇理会自己,还是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呼声。风胡子与叶泊雨的联系全靠一丝神念,多少也要耗费气力,风胡子此时正在全力恢复功力的重要阶段,哪有时间和力气与叶泊雨沟通。 叶泊雨一口气跑到偏殿正中,回头看看,毒火和黑冰并没有穷追不舍,才稍稍缓了口气。 刚喘了几口气,就想起当务之急是要找个退路,忙四下里查看偏殿中有没有侧门和后门,哪知转了一圈,才发现偏殿的墙都是用巨大厚重的水磨青石砌成,除了正门,别说后门了,连个窗户和缝隙都找不到一个。 叶泊雨一边暗骂风胡子当时造偏殿时别说狡兔三窟了,连个退路都不懂的留,一边再看紫衣女子和王晓磊的伤势,只见她两人还是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会儿,还不见毒火和黑冰攻进来,心想,这两个妖女肯定是想守株待兔,把我活活困死在这个大黑殿里,又转念一想,不对,这两人一定是在等山下的大队援兵,等她们大队援兵一来,那可就是瓮中捉鳖了。左思右想,等着肯定是不行,冲出去又打不过那两个妖女,没过几分钟,额头就不停的冒汗。 正着急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咕噜噜冒出一阵蓝烟,蓝烟一开始似有似无,不一会儿越来越浓,烟雾里点点红光山东,嗡嗡之声大作,飞出无数的红眼大马蜂来。 苗疆之地多毒瘴,毒瘴里要不就是寸草不生,如果有什么植被和动物存活,那这里额动物和植被必定是剧毒之物,以毒攻毒,才能存活在这毒瘴里。苗疆又多山地,一年四季花期不断,吸引着大批不同种类的蜜蜂长期停留,久而久之,这里的苗人很多都开始以养蜂采蜜为生,逐渐掌握了御蜂的本领。毒火正是养蜂御蜂的高手。 毒火正是去毒瘴里的毒蜂为种,以蛊虫之血喂养,采虫草之蜜,培养出一大批剧毒的红眼马蜂,又经过十几年的培养,逐渐能与自己的心神沟通,开始通灵,慢慢就成了她众多蛊虫中最厉害的武器之一。 刚才在殿外,黑冰和毒火害怕叶泊雨有诈,不敢轻易冒险冲进片段的,二人就商议,想用毒火的毒蜂将叶泊雨逼出殿外,这千万只毒蜂加上黑冰杖上蜈蚣吐出来的蓝烟,常人只需被蛰上一下,或吸入一口蓝烟,当时就得七窍流血而死,就算是叶泊雨修为再高,也挡不住这两种剧毒之物夹击。 叶泊雨仔细观瞧,只见这种毒蜂红眼黑神,个个都有平常蜜蜂三倍那么大,挥掌击落了冲在最前边的十几只毒蜂,眼看蓝烟中,不知有多少毒蜂冲上来,忙一手一个,拖起紫衣女子和王晓磊,快步向身后的殿角跑去,一坐在殿角地上,撕下衣服,屏住呼吸,给自己和紫衣女子,王晓磊塞在鼻子里,又拆下旁边两条椅腿,用力挥舞,不让蜂群靠近。 叶泊雨声怕蜂群蛰上自己三人一下,手上用足了十二分的功力,椅腿上发出来的劲风大的惊人,呼呼声大作,好像狂风大作一般,把身边的蓝烟扫去大半,那些红眼马蜂,稍一靠近,被劲风扫中,也都立刻倒地身死,一时之间,那蜂群倒也不敢太过逼近,只是远远围成一个大圈,把叶泊雨三人围在墙角处,等待叶泊雨稍有懈怠,就一拥而上。 叶泊雨挥了一阵,劲道丝毫未减,反倒渐渐摸索出一些运用功力的法门来,身上的功力不再是随处流动,而是慢慢的意随心动,随着自己的心意汇聚成一条线,所以越来越反倒是觉得精力充沛。 双方对耗了一阵,门外突然想起一声急促尖锐的口哨声,听到这声口哨,刚才还退缩的蜂群,一下子变得争先恐后,不要命的朝着叶泊雨三人涌了过来,像一圈圈黑色的波浪一般,叶泊雨双臂不停的挥打,毒蜂死伤也越来越多,纷纷落在地上。 渐渐的,叶泊雨也感到体力有些不支,正没做理会处,忽然听得门外毒火和黑冰大声呼喝,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好像是跟什么人打在了一起,紧接着,白光一闪,一道剑光避开蓝烟,围着蜂群绕了一个大圈,毒蜂一触到剑光就纷纷落在地上,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毒蜂尸体,毒蜂眼见势头不对,又听得门外口哨声想起,都掉头飞向门外,瞬间没了踪影。那剑光这才兜了个圈子,剑尖冲下扎在地上。叶泊雨看的清楚,原来是一把五尺来长,剑宽两尺的阔剑。 叶泊雨又惊又喜,忙跑到殿门口一看,只见门外一个身穿红衣,足有两米多高的魁梧大汉空手跟毒火和黑冰战在一起,那大汉虽然空手,但是双掌上下翻飞,掌力雄浑,还是攻得多,防的少,毒火和黑冰联手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大汉一瞥眼间,看见叶泊雨站在殿门口,“哈哈”大笑一声道:“小朋友,你没事儿就好”说着蒲扇大的手一挥,刚才那把阔剑又从殿里飞出,径自飞回,毒火和黑冰都不敢去碰,巨剑一直飞向那大汉身边,大汉一伸手接住巨剑,这大汉身高膀圆,拿着这把五尺多长的阔剑,威风凛凛,直如天神下凡一般。 叶泊雨知道就是这个大汉救了自己,忙答话道:“谢谢兄台相救,在下没事。”那大汉闻言,巨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劲力外吐,逼得毒火和黑冰各自向外跃了几步远,得此空隙,大汉趁机一跃到叶泊雨身边,跟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上下打量了叶泊雨几眼,哈哈笑道:“小兄弟,恕我眼拙,你可面生的很啊。” 叶泊雨还未答话,就听得毒火远远叫道:“司马南,你刚才明明在山下被我们洞主带人团团围住,怎么会在这里?”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 第十八章 惊变(上) 那壮汉(司马南)闻言冷笑道:“就凭凤依云那点微末道行,再加上她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一群乌合之众就想要我司马南性命?难怪说你们九黎洞尽是一帮痴心妄想的女流之辈。” 毒火不禁脸上变色,正欲抢白,一旁的黑冰阴笑一声,说道:“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九黎洞与血衣堂这场大战是九黎洞赢了,还是血衣堂大胜啊?” 毒火也忙接口道:“是啊,不知道司马堂主的手下一干教众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跟着司马堂主来一起围杀我们这帮女流之辈呢?哈哈哈哈。” 司马南闻言大怒,巨剑一挥,正劈在身边一个石狮子身上,把一个石狮子劈成齐齐的两半,原本紫红的脸膛变得黝黑,大声道:“你们九黎洞使蛊下毒,阴险毒辣,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血衣堂,我司马南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帮阴毒的小人,如若食言,有如这般。” 黑冰冷笑道:“什么下三滥,上三滥,用刀剑杀人,与用蛊虫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血衣堂也不全然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吧,司马堂主?” 毒火又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司马南技不如人,葬送了血衣堂这么多弟子,你自己苟活于世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诋毁别人,真是贻笑大方。” 毒火和黑冰两人都是伶牙俐齿之辈,一唱一和,司马南根本插不进话去,只气得火冒三丈,眼眶里都要崩出血来。 听到这里,叶泊雨虽然不知道血衣堂到底有多少教众,但是听的好像是一干教众,除了堂主司马南之外全军覆没,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场灭门大惨案。司马南对自己有救命大恩,经此大难,又被眼前这两个妖女冷嘲热讽,叶泊雨不禁为面前这个铁塔似得壮汉着急起来,怕他一时想不开。同时,心中也隐隐的为风胡子惋惜起来,虽是自己陷入这一场风波与风胡子大有相干,但是血衣堂毕竟是风胡子千辛万苦一手创建,如今遭此大劫,实在是万分的可惜。 眼前这个司马南是已是血衣堂第十五任堂主,入血衣堂之前,司马南原本是清末光绪年间一个副将,手使一柄开山巨斧,力大无比,曾立下无数汗马军功。光绪十三年随大军征讨苗人,却在中途喜欢上一个苗族女子,两人时间一久,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司马南才慢慢想起当时军中,士兵与苗人私通乃是杀头大罪,司马南害怕军规,一度想甩开苗女,自己偷偷逃走他乡,终于有一天,司马南找了个机会,自己偷偷离开了那个苗女,谁知,在逃走的路上,才发现自己已被苗女下了蛊,荒山野岭,蛊毒发作,险些要了性命,幸亏当时血衣堂堂主方不溟路过此地,才出手救了司马南一命,司马南捡了一条性命,对方不溟千恩万谢,自己也无路可去,就拜方不溟为师,加入了血衣堂,入血衣堂以后,弃斧用剑,潜力修行,修为大进。又过的几年,又探得那个下蛊毒害自己的苗女原来就是血衣堂的死敌,九黎洞门人,从此对九黎洞恨之入骨,一心想报此大仇。几十年之后,血衣堂堂主方不溟渡天劫不成去世,司马南在同辈中修为最高,被长老们一致选为第十五任堂主,直到今日。 几十年来,司马南文武双全,率众与九黎洞明争暗斗,大小几十战,有胜有负,没想到今日一役,却遭此大败,几乎葬送了整个血衣堂。 司马南越听越怒,两道浓眉渐渐竖起,手中的巨剑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声响,显然是心中愤怒已极,突然大吼一声,“妖女,我先杀了你俩为弟兄们送行。”说着,手中巨剑从空中虚劈而下,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朝着黑冰而去,劲风刮在地上,地上青砖和草皮纷纷卷起,刮出一条深达尺许的深沟,两边的黄土扬起几米高,威势十分惊人。 黑冰吓了一跳,没想到司马南奋力一击,如此厉害,仓皇之下来不及躲避,忙举起手中的黑竹杖挡在身前,只听得咔嚓一声,黑竹杖被剑风劈成两截,剑风余力不衰,重重击在黑冰胸口,黑冰仰天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向后摔出十几丈远,倒在远处的树丛里。 司马南“哼”的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怒视着一旁的毒火。毒火看司马南如此威视,早吓得花容失色,不自禁的抬起双刀护在身前,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司马南大声喝道:“妖女,该你了。”说着,又高高举起了巨剑,就欲劈下。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远处有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哎哟,我们的司马堂主又要大展神威了。毒火,你还不快给司马堂主跪下认错。”声音犹如风中银铃,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好似在山下传来,但是却又清清楚楚,就像在人耳边细语一般。 司马南一怔,巨剑缓缓放下,沉声道:“凤依云,你终于来了。” 本来已经准备闭目受死的毒火听到这个声音,忙站稳身形,大声道:“属下毒火,在此恭迎洞主。”说罢,在一边垂首而立,也不去查看黑冰的伤势如何。 刚才那个悦耳的声音又响起:“司马堂主,这么多年来,你总算还记得小妹啊。不错,正是小妹来看望司马堂主。”叶泊雨现在已经初步使用神念,已能感觉到这个凤依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应该还在几十里之外,说完第二句话,应该就在几里外,短短十几秒钟,就能逼近几十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叶泊雨乍舌不已,估计修为绝不在司马南之下。 叶泊雨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想看看这个如此厉害的九黎洞洞主到底什么摸样,怕的是自己稀里糊涂站在血衣堂一边,现在摊上这么一个厉害的主,待会儿仇家一见面,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司马南仰起头来,双目朝天,缓缓说道:“不错,凤依云,你来了就好。几十年了,咱们俩是该决一胜负了。”话音刚落,就只见草丛中簌簌声响,那些引路蛊纷纷调转头去,消失在树丛之中,好像是为什么东西腾开一条路一样。 司马南对这些视若不见,转过身来,对叶泊雨说道:“小兄弟,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刚才拼命保护血衣堂,我司马南要是今日生还,以后必定上门谢小兄弟大恩。” 叶泊雨心中一阵激动,感觉热血上涌,大声说道:“司马堂主,我虽然没什么修为,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绝不会抛下朋友临阵独自逃命。” 司马南仰天又是一阵大笑,点点头道:“好啊,想不到我司马南遭此大难,临危之际,还能遇上你这么一个热血朋友,也算是不枉此生。”说着,伸出蒲扇大小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叶泊雨瘦弱的肩膀。叶泊雨心中热血澎湃,好像也忘记了害怕。 过的一会儿,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从四周的树丛中闪出四个人来,都是妙龄苗装少女,身高胖瘦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衣服的花色不同,分赤黄青绿四种服色,四个少女一言不发,分两排垂首站在一边,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叶泊雨再不懂江湖规矩,看着排场情形,也知道是九黎洞的洞主要亲自出马了,手中不禁的出了一手的虚汗。 突然耳中传来细细的一丝声音,“小兄弟,九黎洞的洞主就要来了,老哥哥的修为不见得就能胜得过她,待会儿你瞅准机会,想办法从正中间的树丛中逃出去,跑到祖师殿中,那里条案下有一个密道直通后山,你隐匿身形赶快逃出苗疆,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叶泊雨知道是司马南暗中指点自己,侧眼观瞧,只见司马南双目直视,手中巨剑紧握,等着凤依云前来。 叶泊雨修为尚浅,不敢用神识跟司马南通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不能丢下司马南,独自逃身。 又听得司马南细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不能逞一时之快,意气用事,你还要把殿里的两个同伴一起救出去,她俩的生死可就全系在你一念之间了。” 叶泊雨一想,自己目前这点儿修为,徒然帮不了什么忙,还会让紫衣女子和王晓磊白白送了性命,还是司马南所言有理,当下默然不语。 司马南见叶泊雨不语,知道他已经默许,又说道:“一会儿我牵制住凤依云和毒火,旁边这四个女子是九黎洞赤蝎、彩蛛、青蛇、绿蛤四个使者,功力修为虽有所不及你,但毒物甚是厉害,你不管什么招式,只需使出全力,让她们几个近不了身,然后一路逃进祖师殿即可,千万不要恋战。” 说完,司马南沉声说道:“凤依云,既已前来,这就请现身吧。” 只听得耳边格格几声娇笑,前边树丛中分花拂柳,缓缓走出一人,还未看清人形,就闻得一阵浓香扑鼻,又似花粉之香,又似一种西域香料之香,只觉得香气浓烈,中人欲醉。 两边的四个女子和毒火都俯下身来,齐声叫道:“恭迎洞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中》。 第十九章 惊变(中) 叶泊雨知道来人就是九黎洞现任洞主,肯定是非同小可,暗暗深吸一口气,将功力遍布全身,护住周身经脉。然会四下打量一周,又将一会儿如何乘机先回偏殿救出紫衣女子和王晓磊,借着又如何一口气冲开一条血路,想办法杀到祖师殿,找到密道逃生,整个过程在心中默默想了一遍,看好了几条路线。这才朝着凤依云的方向看去。 凤依云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的缓步走到毒火和四个使者身前正中间。叶泊雨定睛看去,只觉得自己生平见过无数不同类型的美女,有清纯型的,有可爱型的,也有妩媚型的,但是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妖娆艳丽的女子,眼前这个凤依云真是妖媚到了极处,看年龄好像就是二十多岁上下,一袭白底彩纹的长裙到地,一走路,长裙下的小腿肤白如玉,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勾人心魄,瀑布般的长发用一个金环束住,披散在肩后,白玉似的胳膊和脚踝上都戴了金环,金光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叶泊雨只顾上下打量,司马南瞪眼不语,凤依云走到离两人也就十几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浅浅一笑,樱唇两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娇声说道:“司马堂主,你们血衣堂后山的禁制可真是厉害,一转眼就杀死了我们三十多个女弟子了,害的我只能孤身步行上山,你还是早些把那些劳什子禁制都去掉,省的害人啊。你说呢,司马堂主。” 司马南黑了脸,闷声说道:“我血衣堂后山的禁制只锄杀妖人奸人,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为何要除去!” 凤依云左右环视一眼,伸出春葱一般的纤手轻轻捂住嘴,嫣然笑道:“没想到在司马堂主眼里,小女子就是该死的妖人和奸人啊。难怪司马堂主如此痛恨我们九黎洞。小兄弟,你觉得我们是坏人吗?”凤依云一双妙目只在司马南和叶泊雨脸色转动,对受了伤,不知死活的黑冰正眼都不看一下。 叶泊雨呐呐的没说话,司马南大声说道:“你们九黎洞弟子是不是妖人,天下英雄自有公论,不必多言,你又何必问东道西。凤依云,我血衣堂堂下六十多个弟子,六十多条性命,全被你们暗中下毒蛊害死,今日狭路相逢,血债血偿,你拿一句话来吧。” 凤依云笑笑,不置可否,转身对毒火等人笑道:“听见了吗,司马堂主和这位小兄弟要咱们偿命,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呢。” 毒火刚才被司马南吓得不轻,现在有洞主撑腰,胆气又回来不少,双刀一摆,大声说道:“属下誓死与血衣堂血战到底,是死是活,全听洞主吩咐。”旁边那四个使者也都柳眉倒竖,对司马南和叶泊雨怒目而视。 凤依云轻轻点点头,回过头来,又是浅浅笑道:“司马堂主,这位小兄弟,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要让我偿命,我是没意见,只是她们可不答应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司马南长剑一扬,怒道:“凤依云,少花言巧语,这就纳命来吧。”说吧,长剑分心便刺。 风胡子当年创建血衣堂,薛烛只是临时传了几种粗浅的炼蛊手法,根本不足以建宗立派,只是要暂时掩人耳目,得以在苗疆传承罢了。实际上,血衣堂基本修行手段和武功根底还是崆峒剑派一脉,经风胡子稍加变化而成。 司马南知道眼前要对付的是生平罕见的劲敌,所以一上手就运足十二分功力,剑尖青芒足有三寸多长,整个剑锋好像镀了一层青光一般,所用剑招也正是血衣堂最诡异莫测,威力最大的“血影快剑”,目的就是抢个先手,杀凤依云个措手不及,好为叶泊雨争取逃走的机会。 凤依云看司马南剑招凌厉,咯咯一笑,足不抬,肩不摇,整个身体在脚下的一片长草从上滑过,向后平平移了一丈多远,好像御风飞行一般,长发清扬,宛如凌波仙子,姿势美妙之极。 司马南的这套“血影快剑”一旦施展,那是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一剑快似一剑,凤依云向后退却一丈,司马南快步抢上一丈,剑光点点,剑风笼罩住了凤依云整个上半身大穴,此时,两侧的四大弟子已经反应过来,各自抄起长剑,分两侧抢进,合力将司马南的巨剑架开。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叶泊雨只看得目眩口呆,早把司马南的嘱托忘在了脑后。 司马南大喝一声:“还不快走!”剑上青芒暴涨,一下震断了四个使者的四柄长剑,巨剑接着回转个半个大圈,将四个使者各自逼开几步,剑抢中宫,一招“血光冲天”,又向凤依云攻去,让凤依云无暇理会叶泊雨。 叶泊雨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回殿,来到紫衣女子和王晓磊身边,手臂一长,一手一个,将二人抱在怀中。又快步冲出偏殿,沿刚才看好的路线,想从偏殿一侧的竹林中偷偷溜到祖师殿中。 刚出偏殿,就听得凤依云远远笑道:“小兄弟,真是情深义重啊,自己小命都快没不保,还不忘红颜知己啊。可惜可惜。”话音未落,叶泊雨就觉得身边奇香扑鼻,花香舞动,却是凤依云抽空朝着叶泊雨洒出一把金色花瓣,挟着劲风直飞过来。 叶泊雨也曾听说过飞花伤人的传说,没想到今天让自己遇上了,知道厉害,自己手里抱着两人,也无法招架,情急之下,全身功力运作双腿上,一下子腾空跃起十几丈高。 毒火在一边正要抢上,突然看见叶泊雨跃起这么高,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叶泊雨又重重的落在十几丈远的树丛中,一阵巨响,不知道压坏了多少树木枝条。 叶泊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奋力一跳,竟然能跳的这么高,吓的在空中哇哇乱叫,噗通摔在地上,虽然狼狈,但倒也没有摔伤,回头一看,毒火被自己远远甩在后边,心中一喜,抱着两人就往树丛里边钻,突然前边红影闪动,却是毒火放出毒蜂拦住前行的道路。 叶泊雨见识过这种的毒蜂的厉害,无奈之下,只能后退几步,往侧面绕开,想从另一侧逃脱,就这几秒钟的耽搁,毒火身形一晃,已经挡在叶泊雨身前。听得旁边凤依云咯咯的笑声又传了过来,“毒火,这个小兄弟高深莫测,正合本宫胃口,你可要给本宫拿活的。” 毒火答应一声,摆起双刀就向叶泊雨当头砍到,叶泊雨一侧身让开,毒火毫不停留,双刀上下翻飞,越看越快,叶泊雨本来就不会武功,虽然得了风胡子上百年功力,但是不会任何招式,加上怀里还抱着两个人,一开始还尚能左支右绌,在刀影中闪避,过不多时,渐渐的只能看到两团刀光中夹着一个红色身影,根本看不清招式变化,越来越是吃力,到后来险象环生,要不是凤依云事先说要活的,此时的叶泊雨恐怕早就成了毒火的刀下亡魂了。 正吃力间,突然听的旁边闷哼一声,一道斗大的青色剑芒从侧面抢进刀光圈中,一下就把毒火的双刀打落在地,毒火吃了一惊,忙向后远远跃开,原来是旁边的司马南看叶泊雨难以招架,不顾自身安危,一招“旁敲侧击”从侧面把毒火的双刀击落,救了叶泊雨一命,但是自己胸口却露出破绽,被凤依云的金花接连打中,受伤不轻。 叶泊雨瞅准机会,一连几个大步,跳出战圈,听着身后风声簌簌,知道是暗器袭来,也不回头,加快脚步,几个起落,就跳到祖师殿门口,闪身进入大殿中,身后砰砰几声,那些暗器都打在殿门之上。 一进殿门,叶泊雨就忙把紫衣女子和王晓磊放在地上,赶紧跑到殿正中间的条案下边,仔细上下观察,查找司马南所说的密道机关。 上上下下,叶泊雨仔细查找,条案上下被摸了个变,地上也逐一查看,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叶泊雨又跑到殿两侧,依次把两侧的墙壁摸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凸起的机关之类。 就这样仔细查找了一盏茶时分,叶泊雨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地方还能查看,看殿外,司马南挡在门前,一把长剑苦战九黎洞六大高手,眼看就快支持不住,叶泊雨心中着急,低声问了风胡子十多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叶泊雨又气又急,一屁股坐在地上,苦苦思索,想风胡子当时有没有透露过祖师殿什么密道的信息。 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风胡子说过什么密道的事儿,一抬头,突然看见当初风胡子元婴托身的那个玉石大蟒蛇,只见这个蟒蛇盘在藻井中,蛇头高高昂起,蛇信子吐出三尺多长,蛇信子分叉处镶了一颗红宝石,阳光照进来,折射在这颗宝石上,有淡淡的一道光影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惊变—下》。 第二十章 惊变(下) 莫非司马南所说的密道机关就在这里?叶泊雨就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下子来了精神,忙飞身上去,坐在屋顶横梁上,凑近身前,仔细对着毒蛇舌上的宝石一点一点的观察。这块宝石是典型的江津红宝石,太阳光下呈现血一样的深红色,一丝杂质都没有,叶泊雨转了一个角度,迎着太阳光再看,只见宝石最深处有一条比头发丝还细,若隐若现的裂纹,而且这条裂纹正好穿过宝石的正中心。 叶泊雨听三叔说过一些宝石的鉴定常识,知道这种红宝石以深红色,无杂质为上上品,有些微杂质但不明显的也是上品,但是最忌讳的就是杂质穿过宝石正中心,这种宝石马上就身价巨跌,成了下品。奇怪的是,风胡子一堂之尊,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用这种下阶宝石呢? 这个问号在叶泊雨脑中一闪就马上消失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别说次等级的宝石了,就算是全世界的宝石都放在叶泊雨面前,叶泊雨也没有兴趣。 好像发现了一丝端倪,但是马上又没了线索,叶泊雨失望透顶,正准备跃下房梁,另找线索,突然发现宝石里的一条棱与那条裂纹相交于一个点,这个点在宝石的棱面中,经过几次折射,投射在对面墙上的一块大青砖上,有一个直径不到一毫米的小点,如果不是先发现宝石裂纹的话,是决计发现不了这个小点儿的。 叶泊雨跃下房梁,对着这个小点儿又看又摸,却是毫无反应,正气恼见,突然灵光一现,想起风胡子曾经告诉自己开天眼的办法,暗骂自己一声笨蛋,好不容易学了这么厉害的本领,关键时候还想不起来用。 叶泊雨定了定神,又回头看了看殿外,司马南还在苦苦支撑,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叶泊雨运起功力,闭上双眼,屏息入静,神念集于双目之间,过了几秒,再猛睁开眼来。 果然,眼前的水磨青砖墙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光芒闪闪,上下流动,象水晶一样的半透明图案挡在自己面前。看不清后边是什么场景。刚才那个头发般细微的光点儿一下子变的斗大,烁烁放光,表层上边好似隐隐有一道黑色的符?来回流动。 叶泊雨精研历史,对各种神怪志异当然不会陌生,知道这就是结界。看到结界上黑色的符?,叶泊雨想这应该就是五行中的水结界。但是如何个破法,叶泊雨却又束手无策,想到这里,叶泊雨不禁暗暗骂道风胡子老道果然狡猾,老谋深算,早在自己老窝里布下了重重机关,现在可好,把自己也害死了。 正无奈何之见,听得殿外又传来凤依云清晰的娇笑声,“司马堂主,只怕你不是我们几人的对手啊,可千万不要硬撑好汉,赶快退下去把伤口包扎好,要不然血会越流越多的。”司马南只是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叶泊雨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司马南只身挡在殿外,苦战九黎洞六大高手,好在四个使者和毒火的兵刃早被毁去,赤手空拳,威力减了一大半,众女之中,只有凤依云一人是劲敌,凤依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青翠欲滴的竹笛作为兵器,缠、打、勾,扎,怪招迭出,逼得司马南紧要关头只能使出两败俱伤的剑招才能扳回局势,凤依云胜券在握,一看到司马南拼命,就远远退开。 司马南受死的胸口渗出一大片血迹,巨剑上的青芒也明显黯淡了不少,显然是功力大减。 叶泊雨跟司马南素昧平生,一面之下,司马南就以性命相交,叶泊雨也不是天性凉薄之人,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忘年交的朋友白白死在这几个妖女手中。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后退几步,用起全身力气,朝着结界的正中心撞去。 满以为会撞在一面坚硬的墙壁上,哪知道一撞在结界上,就好像撞在一堵弹性极强的蛛网之上,水晶似的结界在叶泊雨的撞击之下凹进去尺许,又猛的一下子反弹出来。叶泊雨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踉踉跄跄的连退出十几步才勉强站住身形,只觉得胸口烦闷,说不出的难受,刚才就是自己的全身力量反弹到自己身上,要不是退出那十几步,可能现在就受了内伤。 “原来是一个大弹簧网。”叶泊雨揉揉胸口,心中暗道。又后退十几步,运起全身的功力,再次撞过去,结果又被结界弹回,而且弹回的距离更远。叶泊雨拳打脚踢上去,只觉得软绵绵的毫不受力,就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样。 叶泊雨算是领教了柔能克刚的道理,知道自己即使力量再大,也是无用,换来的结果只能是自己受的反弹力更大。叶泊雨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 司马南苦苦支撑,肋下和双腿又接连中了几招,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却也半边身子酥麻,一条胳膊几乎抬不起来。斜眼观瞧,只见叶泊雨对着一面墙壁发呆,知道情形有异。一咬牙,心一横,暗自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长剑上。只见剑芒见血马上变成深红色,犹如刚从烈火中拿出来的长剑一样,闪闪放射出血红色的剑芒。 凤依云等人知道司马南真要拼命了,修行之人本命之血就是功力,一口血就是一成功力,六女心中一凛,花容微变,都稍稍退开了几步。 司马南乘机跃进大殿,横剑胸前,低声问道:“怎么样,找到密道没有?” 叶泊雨指着身前的结界,垂头丧气的说道:“密道应该就是这里,但是有结界挡住,无法通过啊。” 司马南顺着叶泊雨所指的方向看去,急切的问道:“什么结界?在哪儿?” 凤依云等人远远站在殿外,并不急于进来,不知道是忌惮司马南奋力一击呢,还是觉得他们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不需要太穷追不舍。 叶泊雨听司马南如此一说,心中略感奇怪,说道:“结界就在你我的面前,你难道没有看到?” 司马南黑沉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渝,忙道:“哦,看到了,刚才是被殿外那几个妖女迷惑,没有看清楚。”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司马堂主,这个结界非常厉害,我是想尽了办法,也冲不过去,你快快告诉我怎么破开这个结界。” 司马南沉吟道:“小兄弟,为兄倒是有一个办法破开结界,把那几个妖女挡在外边,救你我几人,只是……” 叶泊雨一听有办法破开结界,刚才的一丝怀疑早忘到了脑后,忙问道:“只是什么,司马堂主,你快说。” 司马南微一犹豫,看了看叶泊雨,沉声说道:“水结界乃是天下至柔之力,如果纯取守势,要强行破除,除非修为要比布结界之人高得多,用至刚之力破掉,虽然柔能克刚,但是刚柔之间如果相差太过悬殊,那柔也是破不了刚的。” 叶泊雨心想,风胡子修为何止千年,自己这点儿道行连人家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更别说破人家的结界了,这个司马南肯定也远远不及风胡子,想着默默摇了摇头。 司马南却点点头道:“不错,此结界正是我血衣堂创教祖师所设,你我之力远不可及,此法当不可行。不过,此结界既然借助五行之力,咱们就可以用五行属性设法破除。” “五行之力?”叶泊雨微一沉吟道:“不错,土能克水,可是怎么借助土的力量啊?我不明白。”说着,眼光却连连望向殿外,看凤依云她们又在布置什么阴险诡计。 司马南明白叶泊雨心中所想,说道:“九黎洞那几个妖女只道你我已入死胡同,所以暂时停下等待时机,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全力攻入殿中。好在此地乃是禁地,有种种禁制,一般毒物无法靠近,否则你我二人恐怕早就葬送毒物之口了。” 叶泊雨心稍稍放了下来,问道:“司马堂主,那你刚才说的五行相克,怎么个克法?” 司马南沉吟道:“破法不难,就在你我头顶上的巨蟒至上。” “什么?”叶泊雨吃了一惊,“巨蟒能破结界?” “正是。这个秘密只有历任堂主才知道,祖师殿中有密道,而密道的开关就在屋顶的巨蟒口中。”司马南说道。 “那司马堂主你到过密道没有?”叶泊雨又问道。 司马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摇摇头说道:“此秘密虽然历任堂主都知道,但到过这个密道的只有创教祖师一人,我没有进去过。” “这么神秘!”叶泊雨大脑迅速的转了起来,“土象之力,土象之力。” 自己又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机关就在那块奇怪的红宝石上,宝石乃是土之精华,正是土象之力啊。” 司马南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还是小兄弟这样的年青人头脑灵光啊。”说着,一跃而起,伸手就把巨蟒舌尖上的红宝石摘了下来,交给叶泊雨,说道:“小兄弟,就由你来打开这个结界吧。” 叶泊雨伸手接过宝石,正要上前,突然觉得身旁有东西簌簌落在地上,抬头看去,原来是宝石取走以后,头顶上的巨蟒身上开始出现裂纹,金色的鳞片一片片的掉在地上。“不好,小兄弟,赶紧把土精嵌在结界正中,这个大殿要倒坍了。” 叶泊雨也知道形势紧急,忙一步上前,把红宝石嵌在水结界正中间的符?中,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那些符?飞快的转动,水结界大亮了一下,就缓缓消失不见了,红宝石也应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原来的墙壁,只是墙壁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丈许大小的黑色洞口。 司马南喜道:“就是这里,这就是密道。哈哈。为兄先去探路,小兄弟你后边跟上。”说着,低头捡起那块红宝石,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叶泊雨俯身抱起紫衣女子和王晓磊,正要跟着司马南进洞,一抬头,正好看见司马南的背影,蓦的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大声叫出声来:“是你,原来是你!”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秘密》 第二十一章 恩怨情仇(上) 司马南仗剑刚要进洞,突然听到叶泊雨在身后惊声大叫,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沉声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事态紧急,咱们先进密道要紧。” 叶泊雨把手里的两人放在地上,一手指着司马南大声说道:“司马南,昨天夜里把我们带进血衣堂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我记得你的背影。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南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一下沉了下来,缓缓说道:“叶泊雨,本来还想着让你多活一阵儿,看来是容不得你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我。” 此时,屋梁上的玉石巨蟒已经裂成了几大截,蛇身上的鳞片和房梁上的檩条不断掉落下来,眼看着这个祖师殿就要整个坍塌了。 叶泊雨看着司马南狰狞的面孔,昨夜里许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索,串在了一起,自己被那个黑影一路引入血衣堂,又被血尸**到后院,再被紫衣女子所救,然后两人被食尸虫逼入七星大阵,再到这祖师殿,最后遇上司马南,陷入九黎洞群女包围,被迫打开祖师殿密道封印,现在想来,这一步一步看似偶然,迫不得已,其实从头至尾都是有人在背后早就策划好的,而自己完全就是这里边的一个棋子。叶泊雨越想越怕,只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极大的阴谋之中,最可怕的是自己到底有什么理由价值,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恰恰自己一无所知。 司马南见叶泊雨沉吟不语,只道他害怕,不敢说话,而自己刚才与凤依云六人打斗半天,也消耗了不少体力,短时间能不能杀掉叶泊雨,实在没有把握,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速战速决,当下狞笑道:“叶泊雨,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要怪你就怪那个老贼吧。”说罢,长剑一扬,一招“血光满地”,分心便刺。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断喝:“且慢!”说着,一根清莹如玉的竹笛架住了司马南的长剑。司马南借势收住招式,长眉一扬,厉声问道:“怎么?你干什么?” 叶泊雨闻声望去,只见凤依云一行六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殿中,刚才救了自己的正是凤依云。 凤依云抬头看看断成好几截的巨蟒,又看看身边的叶泊雨,娇声说道:“司马南,你只知道逞一时之快。现在密道虽然打开,但谁知道里边有没有还要用得着这小子的地方。万一这小子还有用,你现在杀了他,一会儿岂不坏了你我大事!” 司马南微一犹豫,大声说道:“这小子一夜之间修为大进,我看已不在你我之下,一定是在老贼那儿得了好处,现在不杀,以后等他明白了如何使用内力,那时,再想杀他,就算你我同上,恐怕也是休想。” 凤依云一摆手,娇声说道:“不妨,我自有办法。可以让这小子几个时辰内无法使用任何功力。”说着,纤手往前一伸,说道:“毒火。” 旁边的毒火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打开瓶盖,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蜡丸,递在凤依云手上。 凤依云一合手掌,把蜡丸轻轻捏破,蜡丸中原来是一条小小的黑色虫子,在凤依云白如凝脂的手掌上,显得漆黑如墨。 “傀儡蛊!”司马南一见此物,饶是见多识广,都不禁变了脸色,急声说道:“凤依云,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不是百年前就被赶尽杀绝了吗?” 凤依云手上的傀儡蛊乃是上古大巫传下来的至毒之物,必须使用人的心头之血培养,培养几十年才能成形,成形以后,下到敌人身上,能够暂时操纵敌人的思想,管你什么修为根基,什么神仙佛陀,只能乖乖的听下蛊之人调遣。 这种傀儡蛊因为太过阴险霸道,百年前就被六大门派联名所禁,并且六大门派都派出各派高手,围剿巫蛊两门,就是为了赶尽杀绝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物,经此一役后,此物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谁知,今天凤依云身上竟会带着此物,难怪司马南变色。 凤依云冷笑一声,说道:“此事跟你没有关系。还是先了结了这小子再说。”说着,一使眼色,司马南和另外五女分左右把叶泊雨围在中间。凤依云手中托着傀儡蛊,媚笑道:“小兄弟,这可是千年难得的宝物啊,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快,张嘴把它吞下,你就不会有痛苦了。哈哈哈。” 叶泊雨虽然不知道傀儡蛊的厉害,但是看到那个黑色的虫子不知道有多少条腿,还在凤依云手掌中缓缓蠕动,说不出的恶心。哪里还肯张嘴,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下意识的把浑身功力都运在双手上,准备生死一搏了。 凤依云看叶泊雨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心中得意,又是一阵狞笑,咬牙切齿的说道:“叶泊雨,快的自己张口,省的老娘费事!”说罢,身形一晃,就准备强行下手。 谁知,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后心一凉,忙低头一看,一把碧绿的长剑从自己胸口穿过,透过胸口足有尺许长。凤依云缓缓转过头,低声说道:“你,怎么是你。”身形晃了几晃,手中的傀儡蛊一下掉在地上,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往凤依云的身后看去,凤依云身后站着的正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上微一使劲,长剑从凤依云胸口拔出,一道急血箭一样射出,长剑碧光灿然,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你,你。”凤依云只说出了两个字,一口鲜血喷出,就觉得身上的力气不断的飞快消失,双肩一晃,就一头栽倒在地。 旁边九黎洞的五个女子见自己平日奉若神明的洞主如此轻易就被人杀掉,怔了一下,才同时缓过神来,纷纷围上,抱起凤依云的身子大声痛哭起来。 司马南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围在一起的众女,把凤依云牢牢抱住怀里,大声叫道:“依云,依云,你不能离开我啊。”凤依云软软的躺在司马南怀里,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看着司马南着急的面孔,浅浅笑了一下,说道:“司马哥,这么长时间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今天,咳,咳,今天,妹子先走了,可惜,可惜不能陪你共渡天劫了。” 司马南双目紧紧的盯着凤依云,一只大手抚着凤依云散落在地的长发,沉声说道:“依云,两百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受了两百多年的苦。我,我,真是枉自为人了。” 凤依云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点晕红,说道:“司马哥,能够听到你这么一句话,我已经满足了,有没有名分那有什么打紧。你千万不要太过自责自己。” 司马南一边摇头,一边把右手紧贴在凤依云背上,吼叫道:“依云,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我们说过,我们要渡过天劫,一起修仙,长生不老的。”说着,运指如飞,接连封住凤依云全身十几处大穴,运气自己苦修百年的功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凤依云体内。 凤依云摇摇头,说道:“没用的。司马哥,这把剑一定是上古剑仙所炼制的飞剑,剑身上的法印正是我们巫蛊教派的克星,没用的,司马哥。”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头一歪,软倒在司马南的怀中。 司马南缓缓将凤依云放下,交给一旁的毒火,抬起头来,不怒反笑,大笑道:“好,好,依云,我现在就杀了这几个小崽子,替你报仇,然后再与你共赴黄泉之路。” 这边,叶泊雨一步就抢在紫衣女子身前,低声道:“紫衣姑娘,我来帮你。”紫衣女子脸上苍白,微微点点头,往前跨了一步,与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 司马南怒到了极处,缓缓举起长剑,长剑又泛起了血红色的剑芒,一步步向叶泊雨两人走过来,额头上青筋爆出,脸色狰狞之极,仿佛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一招“血影弥天”就向两人攻出,剑影点点,将两人全身上下都罩在剑光之下。 紫衣女子抢上前去,仗剑与司马南斗在一起,生死关头,两人都拼尽全力,一个为报**之仇,一个为保朋友之命,一个丈许虬髯大汉,一个紫衣翩翩少女,剑影翻飞,打得不可开交。叶泊雨只能远远站在剑圈之外,根本插不进手去。 两人交战的圈子越来越大,旁边的墙壁受到两人劲力催动,本就剥落不堪的墙壁更是簌簌落下无数的粉尘,屋顶大梁上的檩条一根接一根的落在地上,连中间的正梁都摇摇欲坠,眼看就支撑不住了。 九黎洞的众女群龙无首,看情势危急,抱着凤依云的尸首,一窝蜂似的拥出大殿,向山下跑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恩怨情仇—中》 第二十二章 恩怨情仇(中) 司马南与紫衣女子拆了几招,眼看稳占上风,但蓦的一剑将紫衣女子逼开,跳出圈子,大声叫道:“且慢动手,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使血影剑法?” 紫衣女子本就冰冷的脸庞好似罩了一层寒霜,缓缓举起手中碧绿如水的长剑,冷冷的盯着司马南,怒声说道:“司马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可认识我手中这把长剑?” 司马南闻言一惊,忙凝神仔细察看紫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只见剑长三尺,其薄如纸,剑身宛如一泓碧水,上下剑光流动,说不出的瑰丽,剑柄上用金丝缠着一个小小的篆字,司马南看到这里,不禁睁大了双眼,手指指着那个篆字连声问道:“这,这是本教祖师的随身佩剑,几百年前早已失传,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到底是谁?” 紫衣女子冰冷的声音说道:“司马南,这个叛教小人,亏你还有脸提创教祖师爷。” 司马南涨红了脸,一掌将身旁一个塌落下来的房梁打的断成两截,大声叫道:“不错。我是叛离了血衣堂,叛离了祖师爷,但是,我为什么要背叛血衣堂,为什么要背叛祖师爷,祖师爷在天有灵,他自己知道。” 紫衣女子嘴角上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背叛祖师爷背叛血衣堂不说,还与本教世敌九黎洞勾结,下毒害死了所有的堂中兄弟,这难道祖师爷在天之灵也知道?” 司马南无言可对,只是呼呼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对本教之事如此了解?” 紫衣女子缓缓说道:“‘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正是当年祖师爷的随身佩剑‘碧泉’,司马南,你欺师灭祖,丧尽天良,今天,又逼迫叶泊雨打开祖师殿密道,如此狼子野心,天地不容!”紫衣女子在司马南身边显得甚是瘦弱,但一言一句,句句说的司马南无言以对,倒显得身形无比的高大。 叶泊雨在一边慢慢听出了一些端倪,好像是血衣堂创教祖师留下了什么大秘密还是大宝藏,司马南拼命想要得到这些东西,这才与九黎洞凤依云勾结,害死了堂中众兄弟,又骗自己给他打开祖师殿密道,看样子,这个大秘密或者大宝藏就在这密道之中。 叶泊雨想通了此节,抬起头来,眼看祖师殿的正梁已经断成数截,掉落在地上,两侧墙壁都裂开了寸许深得裂缝,坍塌已经迫在眉睫。忙一把把地上的王晓磊抱起,冲紫衣女子说道:“姑娘,这大殿马上就要塌陷了,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吧,否则,大家都要被压在殿中了。” 连叫数声,紫衣女子和司马南两人都充耳不闻,两人仗剑怒目相视。 司马南脸上微有愧色,大声说道:“我是对比起血衣堂众位弟兄,但是我自问没有丝毫的对不起青冥(编者注,青冥子正是风胡子在血衣堂的名号),到是,那青冥子他自己,对不起上上下下几十个历代堂主。” 紫衣女子冷冷说道:“司马南,祖师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叛徒叫得的!祖师爷什么地方对比起诸位堂主?” 司马南大声说道:“此中缘由与外人不足道来,我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你既有青冥子的随身佩剑,必然与他大有渊博,看着青冥子上创教祖师的份上,我今日放过你们,日后再见,定不容情!”说罢,身形一晃,就钻进了密道之中。 叶泊雨见状,一把拽住紫衣女子,两人快步走进密道洞口,刚没走几步,就听的背后轰隆隆一声巨响,叶泊雨回头一看,祖师殿已经完全坍塌,将密道洞口完全封死。 洞口霎时间一片漆黑,叶泊雨正准备运起神念来探路,突然脚下一沉,两人同时下落,落了丈许有余,脚下一实,落到了地面之上。紫衣女子急声说道:“叶泊雨,你快到船后,运起全身功力划船,我们或许还能追上司马南。”叶泊雨这才看清,原来两人是落到了一艘小型的扁舟上,忙把王晓磊放下,去船后拿起船桨,运起功力,扁舟飞似得的往前冲去。 从头顶上的洞隙中偶尔有几点光线洒落下来,依稀看清脚下的密道是一处看不到头的芦苇荡,两侧布满了千年的熔岩,一开始只有一条水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水草和芦苇,过的一会儿,水面越来越开阔,水波粼粼,不知有多宽。叶泊雨只顾得全力催动船只,紫衣女子在船头掌舵。 这是叶泊雨此生见过的最诡异,但也最甜蜜的时刻,他心中何止有千言万语,但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平安喜乐,甚至隐隐盼着这条河道最好是无边无际,永远划不到尽头才好。 过了半盏茶时分,突然听的紫衣女子轻声问道:“叶泊雨,你没有受伤吧?” “没,没有。”叶泊雨忙道:“姑娘,你没有被血衣堂那个风胡子老道伤着你吧?” “没有。”紫衣女子幽幽的说道:“没有,他不会伤害我的。” 叶泊雨心中奇怪,却也知道紫衣女子的脾气,知道不该问的问了也不会告诉自己,该说的也不用问,也没有再说话。 果然,听的紫衣女子又低声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血衣堂的?” 叶泊雨一边划船,一边把自己是怎么买到一本破旧的黄色手抄本书,怎么去找三叔,看到三叔的留言后这才和王晓磊两人商量要来湘西找三叔,后来又是怎么被司马南引到血衣堂,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紫衣女子静静的听完后,转过身来,看叶泊雨全力运转内力,说话中气十足,没有丝毫内息不继的模样,先微微叹了一声,说道:“叶泊雨,你虽然卷入这场大是非中,但是也因祸得福,你现在的功力远在司马南之上,只是你不会使用而已。”没等叶泊雨说话,又摇摇头,继续说道:“这虽然是天意,但有一半也是人力促成,这是一个策划良久的大阴谋。” “大阴谋?”叶泊雨忙问道:“我跟血衣堂远隔千里,又无冤无仇,血衣堂的大阴谋怎么会牵涉到我身上?” 紫衣女子清澈的双眸注视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目前这个大阴谋里,我们只知道有司马南和凤依云作乱,但是里边究竟还有多少是非纠葛,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了。” 叶泊雨微感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说话间,浓密的水草从四处分开,小船前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分叉路口,紫衣女子让叶泊雨暂且停船,四下看了看,说道:“司马南第一次来这地下水道,他肯定不知道正确的出口,这里千岔万口,我们根本找不到他。这条水道是创教祖师青冥子按先天八卦布设而成,前边的分叉路口会越来越多,而且每个分支路口都会有不同的机关封印,不知道此阵法的人,误入水道,一定会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水草中,任他功力通神,也只能筋疲力尽而死。我们现在只能在出口等他,如果等不到,那就便宜司马南这个恶贼了。” 叶泊雨依言拐进一条分道,只见这条分道只有一丈多宽,勉强能让小船通过,两边的菖蒲和芦苇轻轻的刮在身上,紫衣女子背对着叶泊雨坐在船头,水中的雾气升起,淡淡的好似罩在一片轻烟之中,又过得一会儿,从水草中不断飞出一群一群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好似天上的繁星一般。紫衣女子伸手探出,便有无数只萤火虫落在她净白如玉的手掌上,闪闪的蓝光映在她的俏脸上,说不出的娇丽明艳。叶泊雨忍不住陶醉起来,醉醺醺的如入仙境一般。 小船又接连拐了十七八个弯,顺着一条湍急的瀑布激流而下,最后停靠在一个小平台上,平台有几十丈方圆,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中间是一个八角形的古亭,古亭通体都是石质,上上下下与地面浑然一体,好像从地底里长出来一样,古亭中摆了一张石桌,石桌旁边只摆了两张石凳,桌凳描龙画凤,做工甚是精美,但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倒是亭外柱上的石楹联引起了叶泊雨的注意,叶泊雨凑上前去,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只见楹联上的字铁钩银划,龙飞舞凤,好似一气呵成。叶泊雨心想:“这风胡子明明是道教之人,怎么写的楹联全然一派佛家口吻,莫非此楹联另有别人所书?” 正感慨间,紫衣女子在一旁轻轻说道:“这是祖师用手指所写,当时我就在身边。” 叶泊雨吃了一惊,只见这石柱好像是最坚硬的玄武岩制成,上边的楹联一笔一划,苍劲之极,入石足有三分,古人云,入木三分,可见入木三分已是艰难之极,这入石三分,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置信。叶泊雨一边轻轻顺着石柱上的笔画书写,一边想象着当时写这楹联之人功成名就,美人在侧,意气风发,石屑纷纷飞落的情形,不禁幽幽神往。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恩怨情仇—下》 第二十三章 恩怨情仇(下) 古亭的一侧就是刚才激流而下的大瀑布,现在从下仰视,才觉得这瀑布足有十几米高,银缎似的水流飞流而下,撞击在下边的石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甚是惊人。 瀑布的四周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尤其是那种不知名的蓝花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片片,平台到处都飘着这种蓝花的异香。 紫衣女子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叶泊雨还在对着亭外的楹联出神,轻轻一笑,摇摇头道:“叶少侠,一路上冒犯,请恕我无礼。” 叶泊雨这才从神游中请醒过来,忙连连摆手,说道:“姑娘千万别客气,你救我性命在先,哪里谈得上冒犯二字。” 紫衣女子看叶泊雨神色窘迫,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好,是你说不用客气的,到时候,我对你不客气,你可别怪我。” 叶泊雨自负生平也有不少女同学青睐,其中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生追求,可以说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紫衣女子面前,就是说不出由来的紧张,看着紫衣女子一颦一笑,自己就像刚出土的文物一样,连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完整。 紫衣女子看着眼前的飞瀑,秀眉微蹙,轻轻说道:“前边的大瀑布就是密道出口,直通前山的七星大阵,你我从这里出去,很快就能到达前山,到那里就可以离开血衣堂了。” 叶泊雨点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你的芳名可否告诉我,我也好,也好……” 紫衣女子又是嫣然一笑,低声说道:“事情太多,倒是我忘了,我告诉你名字,你可别忘了哦,我的名字叫紫嫣。” “紫嫣,紫嫣。”叶泊雨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声,心头一热,正要说话,听的紫嫣又说道:“叶少侠。”刚说了一句,又笑道:“叫你叶少侠和叶泊雨都怪别扭的,以后就叫你叶大哥吧,好吗?”说完,也不等叶泊雨同意,就继续说道:“叶大哥,你一直盯着这幅楹联沉思,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这幅楹联实在是奇怪,联上的明义是对佛禅有所悟,但细细想来,好似又有些太过执着而不免略入魔道的感觉。最奇怪的是,这幅楹联怎么说也与道、巫两派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想,如果是青冥子祖师写的,那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紫嫣甚是乖巧聪明,听叶泊雨一说,已经明白了叶泊雨心中的顾虑,笑道:“看不出叶大哥你还是个心细如发,妙悟佛道之人。不错,据说当年青冥子祖师创建血衣堂,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人,但也只是传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听到这里,叶泊雨心中一凛,忙道:“这个人是佛门弟子?” 紫嫣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这个人修为极高,不在青冥子祖师之下,据说,两人创建血衣堂后不久,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这密道中很多厉害机关,都是此人所设。” 叶泊雨心中揣测,古亭这幅楹联应不是风胡子所书,应该就是紫嫣说的那个神秘人物所写。但是紫嫣又明明说亲眼看见是风胡子写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紫嫣对其它细节也一无所知,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就商量就在这个平台上休息几个时辰,一来看能不能等到司马南,二来刚经历那几场恶战,两人也要调整一下。 紫嫣自己进飞瀑后边的洞中休息,叶泊雨也不再细想什么神秘高手,就在石桌前坐下,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风胡子教过的入静和引气之法,左右无事,就依法吐纳起来。 风胡子所授乃是崆峒派正宗的道家心法,叶泊雨稍加施展,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孔好像全部打开,尽情的吸收着外界的灵气,此间洞府虽在河底,但是灵气却格外浓烈,源源不断的从各处大穴中涌入,形成一股股小涓流,汇入丹田,再经丹田走奇经八脉,打通各处经脉后,最后在檀中穴蓄下,成为自己的精气。这样一个周天下来,饶是叶泊雨内力浑厚,也得一个多时辰。 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叶泊雨只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再也坐不住,就又信步走到楹联前,轻轻吟道:“弹指声中千偈了,拈花笑处一言无。”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得不知哪里传出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说道:“不错,千偈虽了,拈花无笑!风胡子,一千年了,你终于敢来见我了。” 接连经历一系列的惊变之后,叶泊雨的头脑也变得冷静了许多,他神念一动,已知道声音来自地下,沉声说道:“在下叶泊雨有礼了,敢问前辈何人?何不出来相见?” 说着,紫嫣也已经闻声赶了出来,与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 只听得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风胡子,怎么你的神息如此的微弱?是受了重伤,还是故意躲着,不想让我察觉啊?哈哈。” 紫嫣冲叶泊雨使了个眼色,有指指亭外那副楹联,示意这个人可能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神秘高手。 叶泊雨朝着紫嫣微微点头,又说道:“前辈可能认错人了,此地并没有什么风胡子,只有我等后辈三人。”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怒道:“好,好,风胡子,你不敢出来见我,却让一个黄口小儿在老夫面前搪塞,那老夫倒要看看,千年不见的老友神采是否依然。” 说着,叶泊雨和紫嫣两人就觉得面前若有若无的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细看之下,依稀能看的清楚,青衣长须,不是别人,正是风胡子自己。 实在是太出乎两人意料,叶泊雨和紫嫣一见之下,不禁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紫嫣上前一步,颤声问道:“你,你可是青冥子祖师?” 那个人影看了看紫嫣,点点头道:“不错,你是嫣儿,你还记得老夫啊。” 紫嫣一听之下,一下就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祖师,真的是您。您果然在这儿,嫣儿,嫣儿……”说着,喜极而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叶泊雨在一旁却大感奇怪,明明风胡子就在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怎么这里又多出来一个风胡子,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到底谁真谁假,不禁迟疑起来。 对面那个人影拈须说道:“嫣儿,你快快起来说话。” 紫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问道:“祖师,不知您所说的风胡子是谁?这里确实只有我等三人,并没有什么风胡子。” 那个人影对着紫嫣点点头,转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叶泊雨一番,缓缓说道:“刚才是老夫眼拙,没看出这位少侠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敢问少侠师承何人?何门何派?” 叶泊雨摇摇头道:“前辈言重了,在下后生晚辈叶泊雨,无门无派,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紫嫣在一旁忙插言道:“叶大哥,他就是我们血衣堂创教祖师青冥子,你还不快快见拜。” 叶泊雨却摇摇头道:“紫嫣,你不要着急,他不见得就是真正的青冥子祖师!” “什么?”紫嫣一听叶泊雨言语如此无礼,怕青冥子发怒,忙说道:“叶大哥,他就是青冥子祖师,我怎么会认错人呢。” 叶泊雨却摇头不语。 只听的对面那个人影怒道:“风胡子欺世盗名,枉为一派祖师,有什么好冒充的?” “啊!”紫嫣睁大了杏眼,听的这个人影继续往下说,却说出了血衣堂天大的一个秘密。 原来,这个人影就是风胡子自己。一千多年前,风胡子被薛烛所迫,不得已来到这湘西创建血衣堂,一到湘西,风胡子便隐姓埋名,化名为青冥子。紫嫣就是他的随身佩剑“碧泉”,风胡子创建血衣堂百年后,才逐渐修成剑灵,所以只知道青冥子而不知道有风胡子。 风胡子创建血衣堂后,完成了薛烛的任务,害怕薛烛追杀,一边加紧修炼,一边想尽办法隐形灭迹,不让薛烛找到自己。这才接连修建了七星大阵、祖师殿和这处地下洞府,并在洞府中布下重重机关和禁制,将千年来收集的奇花异草,玉石宝器都藏在洞府中,提高洞府的灵气浓度,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 就这样又过了一百多年,风胡子勤修苦练,终于修到了化神后期,修成元婴,但自恃还远不是薛烛魔刃的对手,便突发奇想,想把元婴逼出肉身,转到他处,完全隐匿行迹。谁知,操之过急反而生出祸端,急切之下,找到的肉身强度不够,根本不足以支撑强大的元神,而自己元婴刚成,又不能长时间脱离肉身,只好将元婴又转移到事先准备好的玉蟒之上,仓促之间,却又有一魂两魄留在了原有的肉身上,时间一长,灵力减弱,肉身慢慢形体消失,就成了现在这个淡淡的人影,被风胡子的元婴封印在这洞府中。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外忧内患》 第二十四章 外忧内患 事出仓促,风胡子无奈之下,只好假托飞升,将堂主之位传于手下得意弟子。但历任弟子再怎么刻苦修炼,也不会有风胡子的千年修行和各种奇遇,所以都渡不过第一次天劫就身死,久而久之,历任堂主,包括堂中弟子都觉得是创教祖师藏私。难怪,司马南起了疑心,觉得就是风胡子不肯把真正的修行密法传给大家,于是,找自己的老相好凤依云商议,先是听取凤依云之言,吸人精血,掳来大批寻常百姓吸取精血后,作为尸坯,为自己练功所用,慢慢已入魔道,受到各长老的谴责,后来慢慢的堂下弟子也觉得司马南此举大违教中教规,对司马南有怀疑之心,时间一久,司马南觉得事情已经快要败露,干脆又一不做二不休,伙同凤依云叛教,以全教弟子身家性命为代价,换来一探秘密洞府的机会。 听了面前这个人影的这番话,叶泊雨和紫嫣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叶泊雨才道:“前辈,这楹联上的偈语可是您的手笔?” 那个人影缓缓的说道:“不错,正是我所写。我被风胡子所骗,在这儿一呆就是上千年,终于慢慢的悟到‘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的道理,以前很多剑宗自己想不明白,师父讲不清楚的道理,与释家儒家一加印证,竟然迎刃而解。可惜风胡子千年来始终不敢前来见我,否则我也会告诉他三教同源,万物滋生的大道。哈哈。” 人影狂笑一阵,笑声慢慢停了下来,口气一转,厉声对着叶泊雨说道:“风胡子就在你身体之内,他的功力也有大半为你所用,可以说,他千年来的修为几乎都给了你。风胡子夺我元婴,封我魂魄,一千多年的封印,这笔账,我应该算在谁的身上?” 叶泊雨一听,只连声叫的苦,心道:“什么一千年的修为,我哪里受到一点好处?反而自从被风胡子盯上以后,祸事不断,现在又惹来如此大祸!”刚要答话,旁边的紫嫣抢着说道:“祖师爷,您跟青冥祖师乃是一人,就算有这些恩怨,也应该属于内部恩怨,慢慢解决不迟。现在,血衣堂大敌当前,您老人家辛辛苦苦创建的血衣堂已经毁于一旦,您可知道?” “什么?”墙壁前的人影明显的震动了一下,怒声喝道:“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血衣堂毁于一旦?” 看事有转机,紫嫣就把司马南如何勾结宿敌九黎洞,又如何杀害堂中弟子,如何骗叶泊雨打通洞府密道,企图抢夺洞府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紫嫣本就聪明伶俐,伶牙俐齿,此刻担心面前这个人影不肯放过叶泊雨,说的时候不免添油加醋,把司马南说的更是不堪。 果然,这个人影一路听来,还未等紫嫣说完,就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紫嫣说完,早已横眉竖目,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风胡子刚愎自用,用人无道,授徒无方,所选的堂主竟然是如此丧净天良之辈。真是气煞老夫。” 紫嫣忙到:“祖师爷,那个司马南现在就在洞府中,您快快将他擒住,咱们问个明白。” 那个人影怒道:“老夫被那风胡子用‘三寸噬魂*’在此封印一千年,没想到风胡子自己却是如此的不堪,竟然将辛辛苦苦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说着,向叶泊雨怒视一眼,说道:“风胡子这个老匹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夫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来见老夫!” 叶泊雨知道无法隐瞒,苦笑一声,说道:“风胡子前辈当初说是二十四个时辰会恢复神识,现在算来,已过了十二个时辰。” 那人影哼了一声,沉吟一下,说道:“我神念被封印,出不了这个这个洞府,但这个洞府的风吹草动都与我神念相连,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司马南现在就被困在大阵的‘惊’门中,老夫现在就去把他擒来,咱们问个明白。” 叶泊雨和紫嫣看这个人影暂时放过了风胡子,两人均面露喜色,叶泊雨正欲上前答谢,突然觉得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不对。”人影的脸色一变,奇道:“洞府出口处有人。嫣儿,怎么还有别人进入密道之中?” 紫嫣也甚是奇怪,忙说道:“只有我们几人和司马南一人闯入洞府之中,绝无别人。”转念一想,又说道:“莫非,莫非是那些九黎洞的妖女也乘机闯入密道之中?” 那人影却摇摇头道:“依你刚才所言,九黎洞那些妖女的修为尚在司马南之下,连司马南尚且只在水道阵内,那些妖女根本不足以触动洞府封印禁制。来人一入密道就能够触动封印,可见并非常人,很可能修为不在老夫之下。” 说话之间,两人只觉得地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池底下的水也翻滚起来,水泡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好似河水被煮沸一般。 “这个密道其实就是凤凰城沱河的河底深处,是青冥祖师当年修道用的秘密洞府,极是隐秘,又有无数的禁制和封印,从我知道以来,外人只有今天司马南闯入过,那也是巧计闯入。现在闯进来的这个人……”紫嫣对叶泊雨说道。 那人影听紫嫣如是说,又哼的一声,大声说道:“两个小娃娃莫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来的这个人再厉害,现在还不是被挡在封印之外。待老夫会会他。哼哼。” 紫嫣暗自冲叶泊雨吐了吐舌头,紫嫣何等的聪明伶俐,刚刚跟这个人影说了几句话,紫嫣就摸清楚这个人影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还是顾全大局,尤其是好面子,不肯在人前丢脸,所以就故意面露难色,跟叶泊雨假装害怕,好激起这个人影的怒气来,一门心思都放在对付外敌和司马南身上,这样,叶泊雨暂时不用担心被这个人影纠缠了,拖过这十二个时辰,风胡子恢复了神识,那就没事了。 叶泊雨当然也明白紫嫣的用意,心下暗暗感激。 那个人影盛怒之下,也没注意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的小动作,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影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紫嫣心系那人影安危,忙道:“叶大哥,快走,我们也去看看。” 叶泊雨点点头道:“洞府的出口在哪儿?我们是沿着刚才的路线回去?” 紫嫣摇摇头道:“洞府的出口在飞瀑后边,你随我来。”说着,一把拉住叶泊雨,两人朝着飞瀑里的出口跑去。 “那王晓磊怎么办?”叶泊雨边跑边问道。 “先让他在这里休息吧,这里很安全,你放心。”紫嫣头也不回的说道。 两人转过飞瀑,飞瀑后边是一个方圆不过十几米的小小的密室,密室的布置也很简单,除了靠墙有一个洁白如玉的玉床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摆设,四周的墙上开凿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小洞,有些小洞上摆着一些纹样很古老的坛坛罐罐,想来是放玉石丹药之用。 叶泊雨一进密室,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那些坛坛罐罐,有陶器,也有瓷器,一打眼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上品。还有那张玉床,几乎如同透明一般,毫无杂质。叶泊雨心道,好家伙,拿到外边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难怪司马南拼了性命,也要进这个洞府。 紫嫣生平祖师爷吃亏,在密室中没有丝毫停留,叶泊雨也只能过过眼福,权且寄下。 两人几步穿过密室,又穿过一条三四十米长的暗道,来到一处石壁前。 紫嫣站在石壁前,回头对叶泊雨说道:“叶大哥,这里就是仙府的出口了,外边是七星锁魂大阵,来的人应该就在外面。” “那我们怎么出去?”叶泊雨说道:“机关在什么地方?” 紫嫣摇摇头说道:“我以前听祖师爷好像说过,从洞府出口到外边并没有禁制,禁制只是封住从外入内的外人。” “那,刚才那个人影去哪儿了?”叶泊雨说道:“我们不能贸然打开出口。” 紫嫣沉吟道:“刚才那个人影祖师爷说他不能离开洞府,那应该还在洞府之内。应该就在附近。”又道:“这里有暗孔,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我们先看看再说。”说着,上上下下仔细观瞧了一番,指着一处地方说道:“是这里了。” 叶泊雨点点头道:“也好。”按着紫嫣手指所指的地方,果然看见一个隐秘的寸许见方的凹孔,凹孔上嵌着是一个水晶镜,叶泊雨忙把头探上去,顺着凹孔向外看去。 谁知,刚看的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着紫嫣,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紫嫣不明所以,忙一把推开叶泊雨,自己凑上前去,向外观瞧。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正道中人》 第二十五章 正道中人(上) 七星大阵是在后山山腰之中的一个小平台上,方圆约二十多丈,最多也就容纳三百多人,是进入后山洞府的最后一道关卡。 紫嫣从水晶镜往外观瞧,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平台上黑压压的站满了各种服色的道士和尼姑,这些道士和尼姑大都身背宝剑,显然都是修真之人。这些人最前边闪出一片空地,空地里站着四个人。 这四个人里有两人大概五十多岁上下,身披道袍,仙风道骨,看来不是一派宗主,也是江湖名宿。还有一人约三十来岁出头,身穿大红色道袍,满脸精悍之气。最后一个人却是一个缁衣僧袍,身材窈窕的尼姑,双手捧着一串佛珠,低眉垂目,看不出年纪大小。显然这四人是这些道士尼姑的领头之人。 再往外看,山腰之上也挤满了人,高高低低竖着几面大旗,迎风飘扬,离得太远,一时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紫嫣一瞥之下,心下盘算,粗估这山腰之中全部算上至少有五百多人,修为较高的人至少也在一百人左右,领头的那四个人修为有多高,自己看不出来,但既然是领头之人,加上那个人影又如是一说,想来必定是修真高人,起码都在炼神后期。自己可不是低手。 当年风胡子的封印旨在封外,外界都里边的动静一无所知,而从内往外,外边的动静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但这外边几百人聚在一起,却无一丝的嘈杂之声传进来,可见教规严明,甚是劲敌。 紫嫣正不知如何是好,叶泊雨在旁边悄声说道:“紫嫣,你仔细听。” 紫嫣心中一动,忙凝神倾听,只听得外边传来一阵清晰的对话声。 外边的那几个人显然是全然不把血衣堂放在眼里,说话肆无忌惮,丝毫不加掩饰,声音越说越大,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洞府里。 只听得一个宏亮的声音(应该是哪个精悍的中年人)高声说道:“诸位师兄,这次咱们三大门派联合围剿血衣堂,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知,血衣堂竟然会如此的不堪,竟然会被一个九黎洞收拾的干干净净。真是扫兴。”说着,连连摇头,言下之意,好像是如此轻易获胜,甚是失望。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莫掌门休要失望。你的七十二路火神剑自会有大展神威的机会。那司马南不还龟缩在这洞里吗?一会儿我们破开封印,就看你莫掌门如何神剑戮妖了。哈哈。”说完,几个人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幅洋洋得意,志在必得的样子。 紫嫣看这几个人如此诋毁血衣堂,心下发怒,两道柳眉斜斜的竖了起来,低声道:“哼!一会儿我倒要领教这个莫掌门,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此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进来:“秦师兄,莫掌门,咱们三大门派联手,这血衣堂不战而亡,连那九黎洞也一并一网打尽,可算是我等不虚此行啊!”说罢,几个人又一起大笑起来。 紫嫣闻听,又仔细观瞧,果然看见平台的角落里,十几个小道士押着一众女子,毒火,九黎洞四大弟子都赫然在内,一众女子都双目紧闭,身上沾满了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才被人制住。 紫嫣心下高兴,心道:“九黎洞众妖女伙同司马南那个叛贼放蛊毒害死我堂中众弟子,现在被人所擒,也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听的那个中年人又说道:“几位师兄,没想到这血衣堂后山还有如此厉害的封印。我等合力这么长时间,还是一无进展,看来这血衣堂也不是这么不堪一击啊,我倒想早点会会这个司马南。” 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又接口道:“据说,这血衣堂创教祖师青冥子也是白日飞升的剑仙,只可惜后人不肖,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司马南,可不就只能做缩头乌龟了。” 那个尼姑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说起青冥子,才接口说道:“阴师兄,这个青冥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知晓?” 那个阴师兄打了个哈哈,还未说话,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接口说道:“了尘大师,你可问对人了。这个青冥子来无影去无踪,江湖来历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只有阴师兄博览江湖,天下哪还有阴师兄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人。” “马屁精!”紫嫣听到这里,低声骂道。 “紫嫣,这个人也不完全是拍马屁,我看他是故意给那个阴师兄戴高帽子,骗那个阴师兄讲出青冥子祖师的身世来历。”叶泊雨说道。 “哼哼,老奸巨猾。”紫嫣又骂道:“这种人亏得还自称是什么正派之人。” 叶泊雨却心道:“这也叫老奸巨猾,比起你那青冥子道长,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阴师兄也不是善类,根本不上当,阴测测的干笑了两声,说道:“秦掌门太高抬在下了,我阴无功对江湖之事是知道一些,可是跟秦掌门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我可不敢在秦师兄面前班门弄斧啊。不如秦师兄直接告诉我等,让我等也好长长见识啊。” 那个秦掌门也不在意,高声笑道:“阴师兄不必谦虚,那个青冥子,我却也是一无所知,不如我们一会擒住司马南,再逼问他不迟。哈哈。” 旁边那几个人一听,都不再说话,连连点头。四人各自放出自己修炼的法宝飞剑,一齐向大阵之后的山崖轰去。 原来,那个英气勃勃的中年人叫莫无名,是衡山派的第三十四代掌门,旁边那个阴师兄叫阴无功,是他的师兄。衡山派离湘西二百多公里,以江湖正派自居,与血衣堂、九黎洞这些门派自是正邪不两立。几个门派相距不远,经常又因为争地盘而互有争斗,近些年司马南率领的血衣堂低调行事,尽量少与江湖各派纷争,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但不知为何这次衡山派大动干戈,竟然连通三清山和栖霞庵两派一起围剿血衣堂。 莫无名年纪虽小,但天资聪颖,甚得掌门师父欢心,所以掌门去世以后,便将衡山掌门传于小弟子莫无名,阴无功虽然是大弟子,却未得到掌门之位。 几十年来,衡山派的各弟子都知道二人素有罅隙,两人经常勾心斗角不说,两人门下弟子也经常因为支持自己的师父,而互有不和,甚至大起争端。 这次两人带领派中几百弟子来,来对付血衣堂,依着莫无名之意,衡山一派足以消灭血衣堂,根本不用劳师动众。但阴无功却另有想法,说那血衣堂虽然低调行事,但近年来却是高手如云,又擅使蛊毒伤人,实在是防不胜防,光衡山一派就算能消灭血衣堂,也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联合三清山和栖霞庵,三派联手,既能如愿消灭血衣堂,又能最大减少自己的损失,一举两得。 莫无名一听有理,就依阴无功所言,联合两派一起前来。 三清山和栖霞庵与衡山派世代交好,向来同仇敌忾,剿灭血衣堂,乃是正派人士义不容辞的侠义之举,连一向谨慎低调的了尘大师也不假思索,就答应出战。 临行之前,四人曾不止一次的在衡山商议对策,将血衣堂的剑术心法,蛊毒手法,司马南和众长老、弟子的武学修为,包括堂中的机关禁制都做了详细的考量和研究。几人为保万无一失,在阴无功的建议下,在衡山派苦苦研究了三天三夜,才详细的制定了一套周密的计划,包括如何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包围血衣堂,如何攻打前门,包围后山,如何对付司马南,如何最后收网撤退,都做了详细的策划,几乎是滴水不漏。这才约好时间,星夜赶来血衣堂。 哪知,一到血衣堂,才发现血衣堂上上下下都已经被全部消灭,三派大队人马一进湘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杀进血衣堂,摧枯拉朽一般占领了整个血衣堂,杀进后山,来到七星大阵。 莫无名年轻气盛,一心想的是如何阵前杀敌立功,在众弟子面前立马扬威,乘机树立自己的威信,谁知一路下来,除制住几十个九黎洞的女弟子之外,再无所获,根本都不用自己这个掌门出手。不禁有些气馁。所以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司马南身上,希望能有一个让自己表现的机会。所以,四个人出手破除封印,莫无名格外的卖力。 莫无名手中的“祝融剑”是衡山派的掌门信物,只传历代掌门。据说是洪荒时期祝融大神用衡山祝融峰的天地灵石所炼制,在高深功力催动下,凝聚在剑中的祝融三味真火就会激发出来,将方圆几里地的一切都烧成齑粉。不过,自衡山剑派成立以来,从没见过哪一个掌门人能发挥出剑身如此的威力。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正道中人—下》 第二十六章 正道中人(下) 三派几百名弟子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的等待自己的掌门人大展神威,尽快打通血衣堂这最后一道关卡。角落里九黎洞的几十个女弟子有人已经清醒过来,众女弟子新丧洞主,又在措手不及之下,在三派弟子左右夹击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击败血衣堂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悻悻的立在一旁。 四道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剑光从带头四人手中发出,在空中汇聚成一道白色耀眼的巨大光柱,光柱在空中停留片刻,就轰然有声的打在七星大阵后边的山崖上。但奇怪的是,如此威力惊人的光柱打在山崖上,居然毫无动静,就好像山崖前边一道看不见的墙,把几个人的剑光挡在外边,剑光打在这堵看不见的墙上,就好像打在一团巨大的棉花上一样。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山崖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除了出手的那四位掌教之外,只有叶泊雨看的清楚,挡在山崖前边的正是自己在祖师殿领教过的水结界,不同的是,这里的水结界灵力直接来自洞府的水流之中,有了这道充满灵力的水流的补充,水结界上的黑色符?不断流动,把四人强大无匹的剑气吸收进来,但却也没有能力反弹出去,虽然说柔能克刚,但功力相差太大,水结界只能自保,再也无法反击了。 又过的一会儿,叶泊雨仔细观瞧,只见水结界上隐隐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纹,裂纹一出现,马上不断的变大变密,眼看用不了多久就支撑不住了。叶泊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空自着急之际。突然觉得身侧一股大的异乎寻常的气流从身边涌过,激射在水结界上。水结界得此气流补充,黑气大盛,瞬间就修复了全部的裂纹,还将四人的剑气一一反弹出去,把四人逼开数丈之外。 “祖师爷,你可来了,都急死我了。”紫嫣抬头看到那个淡淡的人影又出现在面前的墙壁上,虽看不到水结界的变化,但也看到叶泊雨脸色由极度的紧张变成了微有喜色,知道是人影出手相助,情势大有好转,忙大声欢呼道。 那个人影却哼的一声,怒道:“老夫当年纵横江湖,什么五宗六派十三帮都不放在眼里,谁知道,现在连这些蝼蚁一般的衡山派都欺上门来,都是风胡子教徒无方,真是气煞老夫也。” “那当然,祖师爷,只要您出马,这些乌合之众我看只有乖乖的投降的份儿。”紫嫣眉花眼笑的说道。 “马屁少拍。”人影瞪了一眼紫嫣,说道:“外边这四个人都没有使出全力,如果他四人合力一搏,老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前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泊雨忙问道。 “是啊,总不能束手待毙吧。”紫嫣也叫道。 “什么束手待毙!”人影转身狠狠的又瞪了一眼紫嫣。 紫嫣忙低下头,偷偷对着叶泊雨吐吐舌头。 人影又说道:“还能怎么办!要不是风胡子老贼盗我元婴,这些后生小子怎么能入老夫的法眼。” 叶泊雨和紫嫣听得他不断的大骂风胡子,都不禁暗暗好笑。听那人影又说道:“外边的水结界已是强弩之末,无法长时间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恐怕只能支持不到半个时辰了,一旦封印被打开,外边这几百个兔崽子同时涌进来,洞府必然失守,那时,我血衣堂可真是全军覆没了。”人影缓缓叹了口气,又说道:“没想到,血衣堂竟然会败在这帮无名之辈手中。” 叶泊雨和紫嫣的心又沉了下来,谁也不敢乱说话,沉吟了一会儿,人影又沉声说道:“过的一会儿,封印被打开之后,我催动全身功力,自毁七星大阵,把大阵集聚千年的灵气瞬间爆发出来,彻底封死洞府,以保我血衣堂千年基业。” 叶泊雨和紫嫣听了大吃一惊,紫嫣忙到:“那不行,祖师,洞府封死了,您不是永远也出不去了吗?” 叶泊雨也忙道:“前辈,您直接催动七星大阵,不也能助您一臂之力吗?何苦如此啊?” 人影面色凝重,淡淡的说道:“这七星锁魂大阵与风胡子神识相通,只有风胡子的元婴才能催动大阵运转。我是无能为力的。”又转身对紫嫣说道:“嫣儿,你不用担心,洞府封死,我是死不了的,反正我被封印在洞里是出不去的,这个洞府封不封死,对老夫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紫嫣花容惨淡,只是连连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人影又道:“你们两人记住,一会儿七星大阵爆炸,洞外必然大乱,乘着混乱期间,我催动飞剑,送你二人逃出后山,尽快离开血衣堂,这是你两人最后逃走的机会了。” 紫嫣两只杏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连连摇头道:“祖师,这样绝对不行。嫣儿离不开您,嫣儿要陪着您。” 叶泊雨与风胡子这个人影想出虽短,但觉得这个人影虽然脾气古怪,又一直想与自己作对,但是为人却恩怨分明,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豪侠之气,不自禁的对这个怪异的老头也甚有好感,当下也大声说道:“前辈,晚辈愿意陪您血战到底,绝对不能让您一人如此牺牲。” 人影冷冰冰的脸色也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点点头道:“老夫浸淫道家剑术千年,近年来身居洞府,专心研究释道,早已厌倦了红尘,其实血衣堂也好,洞府也罢,就连风胡子对我的血海深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何况只是封死洞府,让老夫继续在洞府里修真。哈哈。” 紫嫣却说道:“祖师,那您这样多寂寞啊,也没人陪您说话。” “哈哈。”人影大笑了几声,又继续说道:“外边这些以正派自居的后辈小子来攻击我血衣堂,恐怕不仅仅是想为了他们口中的除恶扬善,一定是另有他图。” 紫嫣恨声说道:“是啊,还不是跟司马南一样,想强抢我们仙府里的珍稀宝物,这帮不要脸的家伙。” 人影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抢宝物是不错,但是跟司马南不同。仙府里的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吸引吸引司马南这样的后生晚辈,然而外边这些人,衡山派,三清山、栖霞庵,以一派掌教之尊,不惜远涉千里,大张旗鼓的赶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件天下至宝。” “天下至宝?”紫嫣和叶泊雨异口同声的问道。紫嫣在血衣堂几百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本派有什么天下至宝,而叶泊雨自付风胡子性命攸关之际,对自己已经透漏了血衣堂的所有秘密,没想到居然还是隐藏了这么多,当下心里又惊又气。 “不错,是天下至宝。”人影似乎丝毫都没有看到叶泊雨和紫嫣两人惊讶的神情,抬头看着洞顶,好像在回忆遥远的、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头神来,说道:“这件至宝就藏身在仙府洞底,也只有我和风胡子知道。当年,风胡子倾尽全力开凿洞府,并不完全只是为了躲避薛烛,更是因为风胡子已经察觉到了宝物就在左近,只是一时没法得到,才先开凿洞府,准备慢慢图之的。而且,如果这件事透露出去,一定会给血衣堂带来灭顶之灾。” “那,祖师爷,这件事既然如此机密,外边那些人是怎么得知的?”紫嫣忙问道,“莫非是风胡子自己透露了风声?” 人影慢慢的但又坚决的摇摇头道:“不会的,决计不是风胡子自己走漏风声。” 紫嫣一抬头,又要说话,人影摆手示意她停下,自己缓缓接着说道:“外边那些人是否真的是为那件宝物而来,老夫也只是猜测。不过,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封印必然被破,那时候老夫就会和风胡子永远的封死在这洞府,所以,老夫刚才考虑再三,还是要把这件宝物的事说与你二人,希望你二人将来有机会得此宝物,重振我血衣堂。” 人影交代的事情太多太重,叶泊雨和紫嫣头脑一时空白,明明都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却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人影也知道叶泊雨和紫嫣两人一时无法接受,但时间无多,又大声说道:“你们两人集中全身精力,不许再发问,用心记住我说的每个字。一盏茶后,洞府打开,我会用尽全身功力自爆七星大阵,封住洞府。这个七星大阵与风胡子神识相连,大阵爆炸的瞬间,巨大的坍塌力和引力会把风胡子的元婴重新吸入到洞府中,与我一起被封死在洞府中。但他的一半功力会留在你的身体里。”说到这里,看着叶泊雨说道:“小子,你天赋异禀,又平白得到风胡子千年功力,这般奇遇是上天注定。希望你能不负老夫所望,重振血衣堂。” 叶泊雨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是喜是悲,忙点点头。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生死之间》 第二十七章 生死之间 人影看叶泊雨默许,心下颇喜,又继续说道:“一千年前,我奉薛烛之命,去铅山上饶刺杀辛大人,临行前,薛烛为保万无一失,赐了我一把上古魔刃—虎翼,让我用这把魔刃刺杀辛大人。谁知,辛大人乃是神剑之躯,虎翼一出手便被湛卢神剑击败,四散不知去向。过来一段时间,薛烛打探到虎翼应该隐藏在湘西附近,这才又命我去湘西开创血衣堂,真实目的旨在打探虎翼的下落。” “虎翼,虎翼。”叶泊雨喃喃自语道,“好耳熟的名字。” 人影顾不得跟叶泊雨说话,又道:“在血衣堂这千余年来,老夫一直能隐隐感觉到虎翼的魔力就在我身边,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虎翼的踪迹。尤其是这些年来,我在洞府感受到虎翼的魔力越来越强烈,看来它的出世之日就在眉睫。” 人影说着,回头看看洞外的那些人,只见洞外四人都眉头紧皱,显然是也知道水结界是强弩之末,都使出浑身解数,要争在别人之前,抢先打破封印,扬马立威。 人影摇摇头道:“想不到老夫英雄一世,竟然会让这些宵小之辈害的封死洞府,永无出头之日。”说着,面色凝重,看着叶泊雨和紫嫣二人厉声说道:“你二人如有机缘,能够得到虎翼,一定要用于正道。想办法克制它的魔性,如果克制不了,一定要早日离开魔刃的控制,以免自己反被魔刃操纵,身入魔道。” 叶泊雨和紫嫣对望一眼,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人影目光在两人脸色停留了片刻,低声说道:“时机已到,封印马上就要打开,你俩记住走得越远越好,等机缘有成,再来此地找回魔刃,以血今日之耻。” “祖师,您……”紫嫣忙抢身上前,想拦住人影。 “紫嫣,不可上前。”叶泊雨忙一把拉住紫嫣。 “叶泊雨,你记住,以后要好好对待嫣儿!”话音一落,只见那人影一晃,化成千百个身影,千百个身影闪了几闪,又重叠成一个人影,人影慢慢的变的越来越清晰,双目青光迸出,身上的皮肤好似透明的一般,经脉中流动着一条条青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到后来,小小的斗室胀满了这种耀眼的青色光芒。 叶泊雨听得人影将紫嫣托付给自己,心中又惊又喜,转念想起一事,忙几步奔出斗室,把外边飞瀑平台上的王晓磊抱在手上,又赶紧回到斗室里,跟紫嫣并肩站在一起。 “黑水生青木,逆转五行。”那人影石破天惊的大吼一声,双手一伸,外边的水结界陡然消失,外边的几百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无数道青色的光芒从里边的石缝中射出,同时射在处在“天璇”星位上的蛇首上, “天璇”星的蛇本来毫无动静,青光一照射上,蛇首上的鳞片骤然开始发亮,一截截的一直亮到蛇尾,整个蛇身都变成一条青光闪闪的青色玉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光彩流转,好似活物一般。 “不好!”阴无功怪叫一声,“封印已经开启,我们快快后退。” 哪里还消得阴无功提醒,周边几人早看出事有玄机,早已各自退出几十步,站在靠前一些的弟子纷纷往后退,一时间,平台上骚乱起来,平台前边瞬间空出偌大一个空地。 “天璇”的玉蛇变色以后,青色光芒分成两道,一道直奔左侧的“天枢”,一道往右侧的“天权”奔去,两道青光一霎间就走遍了七条巨蟒,最后汇聚成一点,又回到刚才的墙壁之后。而那七条巨蟒都变成了青色透明,每个鳞片都好像洒满了青色的光点一样,说不出的璀璨好看。 就在大家都惊诧莫名的时候,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快看,脚下是什么东西?” 大家都忙低头向自己脚下看去,只见脚下的平台上原本铺的青石砖也变成了一块块透明的石头,跟巨大的玉石一般,青石砖的砖缝里,原本的青草都变成了黑色,风一吹,就好像液体一般向前流动。 大家不明所以,都纷纷往后退去,一时平台上乱成一团。 前边的四人也顾不上别人,莫无名大声问道:“师兄,这是什么东西?” 了尘一直垂手站立,此刻也忍不住向阴无功问答:“阴师兄,你见多识广,可知现在是凶是吉,我等如何应付?” “了尘大师,老夫真的不知道。惭愧。”阴无功低声说道。 “怎么,这世间难道还有阴师兄不明的事情?哈哈。”三清山的秦掌门大声笑道。 阴无功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突然只觉得一股冷气逼来,彻寒入骨,忙大声道:“不好,这个七星大阵跟刚才那个水结界是为一体,现在二阵合一,这可怎么是好?”阴无功也是衡山派掌门师兄,看他如此害怕,那个秦师兄也顾不得冷嘲热讽,忙问道:“什么七星大阵,难道就是这七条石头做成的巨蟒?” 阴无功知道厉害,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也不去理睬秦大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大阵前边的墙壁。 斗室里却是另外一般景象,整个屋里青光耀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叶泊雨只觉得身边的灵气越来越浓密,到后来就跟固体一般,。 人影现在隐隐还能看见一个轮廓,隐约间好像看见他双手一挥,大喊一声“破!”斗室全部的灵气一下膨胀到极点,轰的一声巨响,爆炸开来,山崖一下被轰开一巨口,与此同时,紫嫣手中的“碧泉剑”化成一道碧光,把叶泊雨、紫嫣和王晓磊三人送出洞外,直飞出后山。 山崖墙壁炸开,一团巨大的气流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与七星大阵的七条巨蟒汇聚在一起,“天枢”和“摇光”,“开阳”和“天玑”,“玉衡”和“天璇”巨蟒各自张开巨口,吐出一道青光连接到一起,中间的“天权”却黯然无光。 “不好,五行逆转,北斗移位!”阴无功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变的面无人色,大吼一声:“快走!”话音未落,自己驾起一道白光,向远处逃去。 跟前三人知道大事不妙,也纷纷架起剑光,各自逃命去了,教派里有些道行的弟子也看出些端倪,跟着掌门驾飞剑逃命。就在此时,七星大阵的“天权”巨蟒一下把所有的青色光芒都汇聚到自己身上,后山瞬间大亮,照耀星空,一股热浪猛然间炸开,天塌地陷一声巨响,方圆几百公里的后山都化为一片火海,整个七星大阵和血冢更是化为了灰烬,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各派弟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落了个身形俱灭的下场。 衡山、三清山、栖霞庵三派五百多名弟子加上九黎洞几十个女弟子,除了四个掌门和十几个眼疾手快的弟子外,其余所有人都化成了飞烟。而刚才还巍然矗立的后山,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全部都沉入了地下,整个听涛山的后山被夷为了平地。 如此天崩地裂般的动静惊动了万里之外的一个人,此人双目一睁,默运神念,转瞬间已知前因后果。 叶泊雨和紫嫣等三人早已驾飞剑飞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中,三人降下剑光,停在山谷中,半晌,远处那惊天动地的响声还是不绝于耳,清晰的传到两人的耳中。 两人一阵沉默,不知什么时候,紫嫣的杏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叶泊雨也默默的低着头,不知说什么为好。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紫嫣香肩耸动,还在抽抽泣泣哭个不停,叶泊雨强自按捺住心中悲痛,走到紫嫣面前,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紫嫣肩膀,柔声道:“紫嫣,别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 谁知,紫嫣一听,一下扑在叶泊雨怀里,哭的更加厉害了,叶泊雨只觉得一阵眩晕,头脑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整个身体绷紧,好似木桩似的呆呆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泊雨才从一片空白中反应过来,紫嫣瀑布般的秀发擦着自己脸上,痒痒的甚是舒服,随即鼻子里又闻到了紫嫣身上一丝淡淡的茉莉香味,叶泊雨双手不禁轻轻环报住紫嫣的柳腰,只觉得软玉温香,醉醺醺如饮百年醇酒,只希望时光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此时,夕阳斜下,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有道是: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英雄泪!” 本文开篇部分到现在告一段落,欲知叶泊雨和紫嫣如何远入江湖,剑魔双修,花前月下,好事怎成;烛畔旧盟,恩怨孰料。这许许多多的故事敬请读者继续关注第二卷《巴山夜雨》。 第二十八章 神秘来客(上)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孤寂的诗意,神秘的浪漫,往往会成为无数文人墨客的青睐之地,千年来,大诗人李商隐一句话就道出了巴山蜀地千古以来最令人向往的一方面。但是,这也其实只是巴山蜀地神奇魅力的一部分,它的另一半魅力是在那碧草斜阳、白云深处的修真圣地。 蜀地多山少川,浩浩荡荡的长江从川藏高原流出,在巴蜀腹地并与岷江、金沙江等支线沟通,中间又分出了十几个分叉支流,千百年来,滋润着无数的仙山灵谷。 据上古传说,远古时期,魔神蚩尤异军突起,神界难以抗衡,于是人界和神界联盟对抗魔界,以一棵神树连接神界和人界,这就是无数修真人士向往的蜀山神树。万年之前,神界的灵力突然发生变化,连接天地之间的蜀山神树一夜之间暴长万丈之高,根如垂天之云,枝干如擎天之柱,树冠直入到神界三十三天的盘古之心,直接汲取盘古之心最强大的混沌之气。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神树浩大无边的灵力将方圆百里的百余座山峰拔地而起,浮于半空,成了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净土。这百余座山峰灵力之强,远远超过天地间任何地域,很快就成了人和妖修道的最佳场所,一时间,几乎每座山体中都有自己独立的门派,大大小小形成了百余个不同的流派和散仙洞府,这其中,最大最有名的当属蜀山剑派和峨眉剑派、青城山剑派三个剑派。 好景不长,又过了千余年,蜀山神树因直接连接盘古之心,导致人界灵力太过强大,而触动六道法则,造成三界的失衡,被天帝下令收回,从此,蜀山虽然再没有了以往一日千里的优势,但仍然是天下修真人士的乐土。而且,还有一个神秘的传说在蜀山各派中秘密流传,神树的万年树精仍然隐藏在蜀山某个隐秘之地,得此树精者一夜得道,白日飞升。巴山的神秀,蜀地的传说,千万年来,不知吸引了多少心揣梦想的英雄儿女。 这一天是白帝城夔门帮帮主王喜江的六十岁大寿,夔门帮坐拥长江源头,水陆两岸买卖通吃,乃是白帝城第一大帮,帮主王喜江门下弟子数百人,占据了白帝城、酆都城方圆数十里的全部水陆码头生意,王喜江自己祖传的六十四路点穴笔,神鬼难测,也是江湖一绝。 夔门帮王喜江的府上张灯结彩,王喜江交游广阔,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府里的客厅大堂早摆下百十来桌八仙桌,日不过晌,就来了六百多人,几乎把大堂坐的满满登登,贺寿道喜、朋友叙旧之声此起彼伏,端得是热闹非凡。 主人王喜江却没有出现在大堂中,这位寿星今天根本不用自己出面,手下十几个精明强干的弟子早把一切都打理的清清楚楚,只等吉时一到,自己出面会见各位贵客。 自己坐在后堂中,早有下人将客人名单和长长的礼单放在书桌之上,王喜江随手翻看,只见周边几个大帮大派都在名单之上,所送的礼品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石玉器,不禁独自捻须微笑,联想自己这几十年的赫赫成就,心下感到一丝丝自豪。 但礼单一直翻到最后,也没有出现马啸天的名字,此时距离祝寿的吉时已经不到半个时辰,显然该到的客人应该全部来齐,唯独不见马啸天,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 王喜江本来还暗自得意,此刻却一股无名之火泛上心头,马啸天是白帝城另一大水帮飞鱼帮的帮主,几十年来,夔门帮和飞鱼帮分庭抗礼,双双占据长江上游水路买卖,两帮明争暗斗,但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今日王喜江六十大寿,马啸天按理来说,应该登门拜寿才对,他不来,就是不给王喜江面子,纵然宾客千人,飞鱼帮马啸天不来又有何用? 王喜江冷哼一声,砰的一声将礼单重重扔在桌上,突然觉得礼单落在桌上的声响有异,心下起疑,又将礼单重新拿回手中,走到窗前,对着阳光细细观瞧。来回反复看了几遍,王喜江嗤地一声把精装的封面撕开,果然从里边掉出一个薄如纸,翠如碧的精巧玉佩来。 王喜江拿到手里一看,脸色陡然巨变,忙大声让刚才送礼单的下人进来。 送礼单的下人是一个干杂活的小厮,听帮主高声让自己进来,忙快步走进内堂,只见王喜江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玉佩,半边身子不停的颤抖,祖师如此紧张失态,乃是自己入门以来从未见过的景象,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未等下人说话,王喜江就厉声问道:“这个礼单哪里来的?快快说来。” 下人吓了一跳,忙说道:“启禀帮主,是前堂刘管家给小人的。” “你马上把刘管家给我叫来。”王喜江厉声说道。 下人忙连声答应,快步到前堂去传刘管家。 刘管家是王喜江的第五个弟子,从小精明,尤其是经商一道,天赋过人,府中无人能及,就连王喜江自己有时都自愧不如,所以慢慢的把自己的大部分生意都交给这个刘管家打理,几十年来,各路生意在他的打点下,条理清晰,账目分明,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是王喜江最信任的弟子之一。 刘管家正在前厅安排众弟子、下人迎客,忙的不亦乐乎。听师父急唤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事,忙快步进入内堂。 “师父,贵宾都已到齐,吉时也已快到,您赶紧准备到大堂吧。”刘管家一进门就连声催促道。 等了一下,却不见师父答话,抬头一看,却见师父手拿一个玉佩,呆呆的不说话,忙凑上前去,问道:“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安,他来了!”王喜江沉声说道。 “师父,谁来了?”刘安一头雾水,根本不知所云。 “刘安,你是师父最信任的弟子,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带上夫人,从后堂离开白帝城,去青城山找玄真道长,告诉玄真道长,那个人又回来了,让他早作准备。”王喜江转过头来,双目炯炯,看着刘安。 刘安也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如此惊慌,竟然要舍弃家业,连夜逃走,猜测一定是来了厉害的仇人,又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您老人家如此惊慌。” 王喜江却不理睬,转身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下一份书信,递与刘安,急声道:“你不用多问,到时把此书信给玄真道长,他一看就会明白,快去。” “那师父您呢?”刘安看事态紧急,忙把书信收于怀中。 “我留下,倒要看看他这么多年来,有什么长进?”王喜江缓缓说道。说着冲刘安挥挥手,示意让他快走。 刘安不敢再多问,忙快步走出,自去安排王喜江家眷不提。 王喜江看着刘安背影走远,自己缓缓倒了杯茶,却又没喝,放在桌上,定了定神,看吉时一到,整整衣冠,就准备迈步去大堂迎接贵宾了。 正准备迈步出去,身前人影一晃,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上下,男的白衫蓝裤,一米八左右个头,身形瘦削挺拔,模样倒也耐看,那女子一身紫衣,瓜子脸蛋,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甚是明艳生动,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王喜江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等何人?怎会混入内堂之中?” 那个男子双手一拱,微微笑道:“王帮主,恭喜啦。我等二人特来贺寿。” 王喜江看两人嘻皮笑脸,毫无敬意,怒道:“后生晚辈,贺寿在前堂大厅,你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男子又是一笑,说道:“王帮主,这就应该怪你那些不成才的徒子徒孙了,我们从正门进来,一路来到内堂给王帮主贺寿,并没有人阻拦啊。” 王喜江哼的一声,心道:“光凭此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点轻功连自己都不是对手,何况别人。”点点头道:“不错,你二人年纪虽轻,轻功却是不凡。你二人是谁?是何门派?来此有何贵干?” 那个女子娇声说道:“王帮主,大敌当前,你不安排制敌之策,却还能平心静气的盘问我二人门派底细,这番镇定功夫让人不得不敬佩啊。” 王喜江心下又是一惊,脸上却不动任何声色,沉声道:“这位姑娘所说,老夫却听不明白,今日是老夫六十大寿之日,什么大敌当前。你二人如无它事,还请快快让开,老夫要去大堂会见贵宾。” “冲王帮主金面,我二人让开并不难,只需王帮主留下‘蟠龙珏’,我二人马上离开。绝不耽误王帮主吉时。”那个男子目光射到王喜江手中的玉佩上。 “什么!你怎么知道‘蟠龙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喜江一听,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厉声问道。 “不瞒王帮主,在下叶泊雨。”那个男子微笑答道。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神秘来客—下》 第二十九章 神秘来客(下) “叶泊雨?”王喜江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老夫没有听说过,失敬。” 叶泊雨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在下初出江湖,无名无姓,确实难入王帮主法眼,这也难怪。实不相瞒,我二人千里迢迢赶来贵地,除了给王帮主贺寿外,就是为了取回你手中的这块蟠龙珏。” 此时,已经有一些弟子听到内堂有动静,走了进来,看帮主在如此重要时刻,不去会见满堂的贵宾,却在这里与两个不知名的后生小辈说一些不知所云的怪话,都不禁面面相觑。 王喜江一挥手,示意弟子们都退出内堂,有几个机敏的弟子已经看出事有蹊跷,不用王喜江吩咐,就自行去外厅和府外打探,看这两个神秘的年青人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在周边窥伺。 王喜江见多识广,心中虽然有千百个疑问,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叶少侠,此蟠龙珏乃是本派绝密,早已绝迹江湖几十年,你二人如何得知?到底是谁指使你二人前来?” 其实,对于蟠龙珏,王喜江自己也是略知皮毛,只知道是五十多年前,当年师祖从蜀山腹地中偶得之,当时如获至宝,立刻宣布闭关修行,把帮主之位传于自己师父。全帮上下不明所以,但师祖闭关修行乃是常事,多则一年,少则数月,所以也都习以为常,此次为了闭关将帮主之位传于弟子,肯定是闭关时间较长。 谁知,一晃过了三年,师祖还未出关,也没有发出任何要出关的信息。师父与两个师弟商议,决定冒险去打开师父闭关的密室,一探究竟。 师兄弟三人不带任何弟子,打开密室后,才发现自己的师父早已死去多时,浑身上下不见任何伤痕和血迹,手里还紧紧握着这柄蟠龙珏。师兄弟三人仔细探寻密室,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无奈之下,才对外宣布师祖因病去世。而这柄蟠龙珏自然就归当时的帮主,也就是自己的师父手中。从此,师父将蟠龙珏严密收藏,谁都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年,不知为了何事,师兄弟三人突然反目,相约在后山动手,一人战死,另一个师弟与师父也都受了重伤,师弟离开师门,留下一句狠话,说十几年之后,必然有人来报此仇,就从此不见踪影。 师父一役受伤不轻,临危之际将帮主之位传于王喜江,而且告诉了王喜江这个师门的大秘密,并且还说,其实这个蟠龙珏师父拿到手的第二天就已经神秘失踪,就因为这件事师兄弟三人才互相猜忌,反目成仇。还反复嘱托王喜江说,蟠龙珏乃是不祥之物,如果重现本帮,则必然引起大祸,让王喜江千万留意,说完就喷血而死,给王喜江留下了这么一个未解之谜,但所幸几十年来,本帮倒也相安无事,谁知,今天,蟠龙珏突然出现,当然让王喜江惊怒交加。 算来这蟠龙珏已经绝迹江湖三十多年,本帮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自己和自己那个师叔,但那个师叔当时身受重伤,是死是活尚未可知。眼前这两个人不过二十岁上下,怎么会知道蟠龙珏?所以,王喜江断定此二人背后必定是自己那个师叔指使,越说越是声色俱厉,要不是看他两人轻功了得,早已动手。 眼前这两人却对自己不加理会,那个紫衣女子轻声一笑,说道:“王帮主,您说话不用这么大声,我们还没到六十岁,我们听得见。” 王喜江一帮之主,平时全帮上下都唯唯诺诺,莫敢不从,哪里被人如此稀落,一听之下,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正要发作。那个叶泊雨赶紧说道:“王帮主请不要动怒。”又转身对那个紫衣女子说道:“紫嫣,不可对王帮主无礼。”紫嫣眨眨眼睛,冲叶泊雨吐了一下舌头,却不言语。 叶泊雨又道:“‘蟠龙现身,奇祸立至’,王帮主,这句话你没忘吧?交出蟠龙珏,我二人保你全帮上下平安无事。”说着,向前一步,双眼直视王喜江,对着王喜江伸出手来。 饶是王喜江修养再好,此时也不禁又惊又气,脸上变色,仰天打了个哈哈,怒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蟠龙珏就在老夫手上,有本事就来拿。” 紫嫣身形一晃,就要上前,却被叶泊雨一把拉住,叶泊雨摇头说道:“既然王帮主执意要拿全帮性命一搏,那我二人也无可奈何,暂且告辞,王帮主如果醒悟,随时来找我二人。” 其实,说要动手,王喜江自付没有必胜把握,当下袍袖一挥,大声道:“如此请吧。老夫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说罢,把蟠龙珏收在怀里,大踏步的走向前厅。 紫嫣一跺脚,埋怨道:“你干什么!刚才动手抢来就是,你为什么拦着我?” 叶泊雨低声道:“紫嫣,那个蟠龙珏唾手可得,但是它的用途你我尚不知晓,不如我二人暂时忍耐,看看再说,说不定王喜江知道蟠龙珏的妙用,那时候,我们再动手不迟。” 紫嫣一听有礼,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不早说。” 叶泊雨摇摇头道:“紫嫣,我与那本书神念沟通,书中只显示蟠龙珏和云起兽六个字,蟠龙珏咱们知道了,那云起兽是什么都尚未知晓,现在只能看蟠龙珏里有没有云起兽的消息了。” 紫嫣又问道:“那刚才你用神念调查蟠龙珏没有,有没有什么反应?” 叶泊雨又摇摇头道:“我试着与蟠龙珏沟通,但是蟠龙珏上好似有一层封印,把我的神念隔离在外边,无法深入。” “那个什么‘蟠龙现身,奇祸立至’你编的倒似模似样,我看那个王帮主被你吓的不轻。”紫嫣笑道。 “那倒不是我编的,是王喜江自己告诉我的。他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句话,我才反过来用这句话刺激他的,果然有效。”叶泊雨说道。 “啊!原来你还能看到别人心中所想。那你看过我心中所想没有,快说!”紫嫣一听,俏脸一板,大声说道。 “没,真没有。我发誓。”叶泊雨吓了一跳,忙连连摆手道:“我现在只能看一些意念薄弱之人的神思,你的神思,我真的看不到。” “哦,原来不是不想看,是看不到啊!”紫嫣一跺脚,伸手便打。 叶泊雨低头躲过,低声说道:“嫣儿,咱们快走,到前厅看热闹去。前厅有一股很浓烈的杀气。” 紫嫣这才停止打闹,撇撇嘴道:“什么杀气?骗谁呢?”嘴上虽然说是不信,但却已经跟着叶泊雨,两人急匆匆的往前厅赶去。 前厅张灯结彩,一百多个八仙桌坐满了前来贺寿的宾客,连走廊过道都挤满了人,嘈嘈杂杂,热闹非凡。都在等着王喜江出场。 前厅的正前方是一个一米多高的戏台,戏台地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巨幅的“龟鹤献寿图”,两侧描金的寿联写着“甲子重新如山如阜,春秋不老大德大年”。 叶泊雨和紫嫣找了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桌子坐下,不到一盏茶时分,只听得有人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寿星出场。”话音一落,只见王喜江身披大红色衣袍,在十几个弟子的陪同之下,满脸堆欢,从后门进入大厅,冲着满堂的宾客连连拱手,看不出丝毫的担忧之色。四周的宾客都大声贺寿,互相寒暄,一时热闹非凡。 紫嫣小嘴一撅说道:“这个王喜江真是老狐狸,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大模大样,这么大排场,看他一会儿怎么办?” 叶泊雨低声说道:“小声点儿。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帮之主,那还找地方哭去啊?” 紫嫣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再理睬叶泊雨。 叶泊雨顾不上理睬紫嫣,暗中仔细观察在座每一个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王喜江寒暄已毕,登上戏台,先朝着大家四下里拱了拱手,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声说道:“各位五湖四海的朋友们,老少爷们,今天是我王喜江的六十岁寿日,难得这么多朋友看得起我王喜江,看得起我们夔门帮,不远千里万里而来,为我王喜江祝寿,我王喜江这厢有礼了。”说着,又是团团一辑。 台下欢声大作,有人在台下高喊:“祝王老帮主千岁不老,青春永驻。”引起一阵阵哄笑。 王喜江待台下笑声稍停,笑道:“感谢这位朋友抬爱,我王喜江定然不负众望,争取活上他一千年,到时候再在这里与众位好友欢聚一堂,哈哈。”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台下王喜江一名弟子大声说道:“诸位贵宾,祝寿之礼已毕,请大家举杯同庆。” 大家轰然说好,都纷纷举起杯来,叶泊雨和紫嫣也混在人群中,举起酒杯。等着王喜江说话。却见台上的王喜江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笑容,也不举杯,一言不发,甚是奇怪。 紫嫣大感奇怪,低声说道:“这个王喜江搞什么鬼,这么多人等他,他怎么这幅死样子?” 叶泊雨神念一转,低呼一声:“不好,他死了!”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白衣人》 第三十章 白衣人 此时,前厅大堂里还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几乎所有人都在举杯准备庆祝,没有人注意王喜江这些微妙的细节。 叶泊雨顾不得许多,一个飞跃就到了王喜江身边,伸手一搭王喜江脉门,心跳早已停止,叶泊雨将王喜江放下在地,仔细观看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看能不能找出死亡原因。 此时,大堂里的人们已经注意到了叶泊雨的奇怪举止,都停下来盯着台上,两边夔门帮的弟子们一边大声呼喝,一边操起兵器围了上来,但都被守在一边的紫嫣挡在外侧。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不好,王帮主被人害死了。”一句话炸了锅,整个大堂一下就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挤着要到台上看事情究竟,夔门帮的弟子们聚在一起,大声嚷嚷着推开围观的人群,向叶泊雨涌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边一阵哭声传来,原来是王喜江刚才还没来得及走的家眷听闻噩耗后,也从后堂赶来,群雌粥粥,顿时王喜江府上乱成一团。 叶泊雨快速搜寻了一番,在王喜江没有找到任何的伤口,伸手一探,也没有找到蟠龙珏,当即转身对紫嫣说道:“快走,凶手应该没走远。” 紫嫣点点头,两人双双跃起,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夔门帮的弟子们一看两个凶手逃走,纷纷操家伙从府中追出,但哪里还有叶泊雨和紫嫣的人影。 “在哪里?在哪里?”叶泊雨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脚下快步如飞,依靠自己的神念,追着一股若有如无的杀气,两边的房子不断向后边闪去,劲风刮得自己脸上都隐隐生疼,叶泊雨知道自己的轻功已经发挥到了极限,紫嫣内力远不及叶泊雨雄浑,追赶了一段时间,就被拉了很长一段距离。 又追了半柱香时间,那股杀气越来越远,几乎已经不见了踪迹。叶泊雨叹口气,停下脚步,等着紫嫣赶上自己。 “怎么样?跑哪儿了?”紫嫣狂奔半个时辰,已经有点儿力不从心,见叶泊雨停下脚步,忙问道。 “没有追上。”叶泊雨摇摇头,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紫嫣浑身香汗淋漓,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汗珠,看着叶泊雨垂头丧气的样子,顾不得自己,走到叶泊雨身边,柔声说道:“没关系,我们再回王喜江府上慢慢找寻,总有蛛丝马迹的。” 叶泊雨低声说道:“不对,我能感觉到这股杀气就在附近,他没有走远,只是带着我们在城里大兜圈子,而且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杀气。” “你是说,那个凶手还在城中?”紫嫣忙问道。 “不错,而且就在你我附近。我能感觉到这股杀气,虽然减弱了大半,但与在王喜江府中的杀气一模一样。”叶泊雨沉声说道。 紫嫣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前边的街巷深处白影一闪,从土墙后边悄没声的转出了一个人。 此刻已是戌时,初冬的蜀地已是深夜,一般在夜间行动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借助夜色作为掩护,这个人却浑身上下一身白衣,显然是对自己的修为甚为自信。 “你就是杀害王喜江的凶手?”紫嫣一声娇叱,一伸手就把“碧泉”剑抄在手中。 那个白衣人眼神在“碧泉”剑上停留了一下,低声赞了一声,“好剑!” 叶泊雨看这个白衣人二十四五岁上下,背上一黑一白两把剑鞘,显然也是剑派门人,剑眉星目,身形高挑,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但是脸上却苍白如纸,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一样。神情之间眉眼上挑,显得甚是孤傲。 叶泊雨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在下叶泊雨,不知尊兄大名?” 白衣人侧目看看叶泊雨,剑眉一扬,说道:“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跟踪我?”言语之间颇为无礼。 紫嫣看这个白衣人如此无礼,长剑一指,扬声说道:“少废话,放下蟠龙珏,饶你不死。” 白衣人正眼都没在看紫嫣一眼,只是双目盯着叶泊雨。叶泊雨神念快速闪过,确认眼前这个白衣人就是王喜江府上的那个刺客,而且周边再无他人。才哈哈一笑,大声道:“这位道兄,明人不说暗话。你手里的蟠龙珏是我们先看上的,留下蟠龙珏,你我各走各路。” 白衣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蟠龙珏?” 紫嫣早已不耐烦,长剑一晃,一招“悬河泻水”,剑光如匹练一般泻下,向白衣人左肩削去,她见白衣人如此蛮不讲理,所以一出手就是浸淫多年的“血影剑法”。 白衣人神色不变,低声说道:“邪魔外道,也敢尔尔!”身不动,肩不抬,背上的黑色剑出鞘,挡住了紫嫣一击。 双剑相交,紫嫣只觉得右臂微麻,知道对方的功力远高于自己,当下剑走偏灵,虚招多,实招少,尽量不与对手的剑相碰。 “血影剑法”脱胎于崆峒山剑法一脉,后来经风胡子不断推敲改进,加了许多虚幻飘渺的剑招,如果对付不如自己的对手,甚至与自己伯仲之间的对手,很可能三招两式就把敌人晃得昏头转向,但是如果对手远高于己,这些花俏不适用的招式就显得全然无用。 白衣人与紫嫣拆了几招,已经看出紫嫣剑法尽管繁复之极,但实际上远不如己,当下中宫直进,一剑快捷无伦的直取紫嫣小腹,紫嫣长剑在外,眼看来不及招架,吓得花容失色。 只听的“当”的一声巨响,叶泊雨看紫嫣危急,抽出自己的长剑替紫嫣挡了一剑,但是叶泊雨的长剑却也被白衣人的黑剑斩成两截,掉在地上。 白衣人后退了一步,黑剑入鞘,冷冷说道:“你功力虽高,却也留不住我。”叶泊雨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半截长剑,一扬手将长剑扔在地上,心中微有沮丧,心道:“这自己买的这些二流玉石材料就是不行,一遇上真家伙就现了原形。”嘴里却道:“不错,今天我是奈何你不得,但是蟠龙珏不到手,你也休想安宁。” 白衣人看着两手空空的叶泊雨,低声说道:“好。日后你到青城山找我便是。记住,我叫凌云。”说罢,一转身,白影一晃,瞬间就消失在街巷深处,没了踪影。 紫嫣欲待追赶,却已不及,撇撇嘴道:“哼!不就是青城派吗,神气什么!”又转身对叶泊雨道:“叶大哥,我们赶紧再给你炼制一把长剑,然后去青城山找这个凌云,要回蟠龙珏。” 叶泊雨摇摇头道:“紫嫣,神兵宝剑可遇而不可求,哪有这么容易。再说,就算我手持与那个凌云一样的神兵,也只不过功力上略胜他一筹,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没有了蟠龙珏,你我怎么能学会五行遁术,去救青冥子祖师啊?”紫嫣不禁有些气馁。 “紫嫣,不必着急。要救祖师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叶泊雨沉吟道:“就算是咱们拿到蟠龙珏,也不知道使用之法,再说也没有云起兽,想救出青冥子祖师,估计也是枉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紫嫣问道。 叶泊雨想了一下,缓缓说道:“王喜江临死之前,心中一直闪现着一个马啸天的名字,这个人应该与王喜江渊源甚深,没准儿跟王喜江的死也有关系,不如咱们去探访探访这个人,可能会有收获。” 紫嫣左右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依从,两人缓步走回白帝城,刚才追赶白衣人大兜圈子,已到城外郊区,两人不紧不慢,不到半个时辰回到白帝城内。 白帝城内早已乱成一团,名镇全城的王喜江被人杀害,而且凶手在逃,早已成了全城的头号新闻,夔门帮全帮人马出动,全城找寻凶手,城里家家闭户,万人空巷,没有人敢出去惹事。 叶泊雨和紫嫣找了个最僻静的客栈住下,用过饭菜后,就向店小二打听马啸天是谁? 店小二一听居然有人打听马啸天,仔细打量了叶泊雨和紫嫣一番,才道:“两位一定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叶泊雨奇怪的问道。 “不是很远的外地而来,怎么会不知道马啸天马帮主的名字?他的名字在方圆一千里地,绝对是无人不知啊!”店小二说道。 “哦。那马帮主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叶泊雨也不禁来了兴致,隐隐觉得找马啸天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店小二接过叶泊雨暗中递过的小费,眉花眼笑的把自己知道的马啸天的事儿说了个点滴不剩,还说马啸天好像跟王喜江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两人明争暗斗,一直不合,这件事没有人不知道。 叶泊雨问清楚马啸天的府邸所在后,挥手让店小二出去,与紫嫣低声说道:“怎么样,看来这个马啸天大有文章。不如咱们今晚就去会会这个马啸天。” 紫嫣早已大不耐烦,等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连声催促叶泊雨,两人收拾停当,径直向马啸天的府邸而去。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