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 第1章 结合的法则 尽管打心底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是失手了,作为一名感官和判断能力都超过普通哨兵的黑暗哨兵,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这里是hope酒吧,艾勒熟练的树立起了屏障,尽可能地减少黑暗哨兵带来的存在感,他掩藏在一群普通哨兵中,让自己看起来像这里的哨兵一样,依靠向导素让自己的五感占时脱离伦敦这个糟糕的城市。 艾勒从吧台上拿了杯酒,找了一个能把整个酒吧收在眼底的位子,那双鹰样的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标示着猎物绝没有逃走的可能。 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艾勒很快给自己建立起了一个牢不可摧的感官屏障,这也许也是他不想和向导结合也不需要哨兵协会的原因,他自己能解决一切,虽然有时候不那么尽如人意。 hope酒吧算得上哨兵的天堂。 昏暗的灯光加上香醇的美酒,有些发热的空气里散发着合成的向导素,那些未能结合又不能很好地控制感官建立感官屏障的哨兵,不到三五天就得来这里呆上几个小时,让向导素美丽的味道安抚过载的感官,脱离发狂的危险。 艾勒从不需要来这里。从他二十岁觉醒开始,他没用上一个周的时间就学会了如何让自己脱离信息过载的困扰,他的大脑中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五官送来的庞杂信息像一个精密复杂的机关,在被触碰和有需要的时候,这些机关会像他最忠实的伙伴一样把有用的东西规整到他大脑中心,精准迅速。 像一个被编码的巨大书库,只要管理员能随时整理,就能在需要的时候调出有用的东西,对于艾勒来说,经过长达七年的自我训练,现在要做到这些不过轻而易举。 因此他不需要结合,也不需要为了活命沾上一个一辈子甩不脱的尾巴,一个呆滞木讷的家伙。 换言之,艾勒不需要向导。正常情况下也不需要如向导素一样的药剂。 他今天只不过想帮他可怜的弟弟一个忙,他对于威尔先生的请求,总是无法拒绝。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艾勒,现在该立马从这个气息混杂的pub出去,上对面的咖啡厅找找看。这里都是哨兵,一个向导是没办法在这里藏身的。艾勒这样想着,但是很快又警醒过来。 不能永远依靠感官。他告诫自己。 艾勒目光划过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老哨兵,这个靠抑制剂过了大半辈子的老头,此刻正拿他肥嘟嘟的手试图抚平脑袋上翘起的珍贵头发,平凡而平庸,衣着整洁的侍者从他面前匆匆走过,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都是普通人。 他几乎要放弃了,那个狡猾的向导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这让他像傻子一样的追了两条街,那家伙最后一丝气味也没留。 不,有一个人不一样。 艾勒目光紧紧地追着那个几乎要被侍从架出去的醉鬼,他喝成了烂泥,头发凌乱脸色潮红,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湿润的光,长得跟淑女一样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形状好看的唇蠕动着,显示着在他体内此刻酒精占有绝对的控制权,这个小矮子酒鬼歪歪斜斜的挪着脚步,朝门这边走来,越来越近的时候,脚步又换了一个方向。 只要和旁边同样烂醉如泥的家伙对比一下,艾勒就能发现这个矮个子男人的特别之处,因为他还能不经意地歪斜着步伐,避开侍从的手落在他露在衣袖外的皮肤上,或者移动一小步,原本会溅在他身上的酒渍就落空了,这得有漂亮的身手,或者清醒的意识,一个醉鬼可做不到。 他是个普通人。 这样的想法从艾勒脑子里闪过,他很清楚这不是来源于推理,可这五个字却突兀又坚定地充满了他的大脑,让他觉得他应该立马从这个酒吧出去,接着寻找那个消失的向导,而不是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跟着这个醉酒男人进了洗手间。 也许面前这个小矮子只是恶作剧想赊账,因为hope酒吧不会对酒醉的人讨要酒钱或者出租车费,他们只要在下次来的时候签收了账单,就不会有任何麻烦。而作为伦敦唯一一个能合法释放向导素、专门为哨兵设定的集中性|酒吧,大部分人不会只来一次。他们总会有需要再来的时候。 孽缘和善缘,命中注定的这一切,从有意或者无意的搜索开始。 凯文从侍从手里脱手,拐过弯洗手间就在走道的尽头,歪斜的脚步立马变得正常了,甚至带了点沉重缓慢的基调。背后这个从酒池就一直盯着他的高大男人,已经识破了他的小花招,只是不知到什么程度。 他完全没有表面上这么镇定,体内的共鸣能力被激发到了极限,凯文一边向四周投射我是普通人的信息,脑子一边飞快地盘算着,他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想了个烂招想从酒吧混出去,如果他不装醉,大大方方从正门走出去,或者就静静坐着喝酒,都不会引起追踪者的注意。 他现在麻烦大了,他惹上了一个黑暗哨兵,即便到目前为止黑暗哨兵只存在古书里,几百年没出现过,但他感应到的精神能力和父母给的精良教育,让他确定这就是一个黑暗哨兵,而且是一个为把自己伪装起来、非常强大的黑暗哨兵。虽然不愿承认,但这样的哨兵他确实惹不起,他必须离他远些。 哨兵和向导之间,有天定的关联,这是自然法则,谁都无法违抗。 凯文无法否认某些不能抗拒的因素影响了他的智商和判断,但他不甘从放弃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后成为某个长着长胸毛大块头哨兵的所有物,这辈子整天呆在家里,哨兵需要的时候像性|奴一样张着腿给他上,不需要的时候就做一个没主见的家庭主妇。如忠诚的奴仆一样,哨兵出门的时候给他打上领结,哨兵回家前给他准备好回家用的洗漱用品,日复一日这辈子三分之二的日子都得如此过,那得是多恶心的生活。 凯文变得更小心。 他得表现得像个失意出来买醉的普通人一样,凯文警告自己用用脑子。 他尽量让自己的步调沉重,看起来像刚刚经历过痛苦的事,凯文一点也不想尿尿,但还是得憋出一点来。 那个男人跟了进来,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凯文很快做出了反应,他迅速把裤子上的拉链拉上来,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甚至由于太过惊慌,白衬衣的衣角夹在了里面也没能低头看上一眼。 他瞪大眼睛绷直背,警惕地看着艾勒,目光甚至还瞟向了放在角落里的棉拖把,“你是谁,跟着我想干什么。” 艾勒有些尴尬,虽然他长久被家族放逐,甚至被剥夺了姓氏,但很显然,跟踪人到洗手间这件事,实在不是件能理直气壮的事,艾勒目光顿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脑子被狗吃了,因为他鬼使神差说了一句一个绅士绝不会说的话,“你的拉链卡住了,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凯文脸色爆红,他有些哀怨的想着他那对黏腻肉麻的父母,他们没给他留下最好的基因,面前这个男人脱掉面具走近一小步以后,强烈的身高差让他很不自在,他要往后仰头才能对上这个男人的视线。 这话及其不礼貌,但凯文心里除了尴尬愤怒之外,竟然意外地生出了忸怩羞涩,这让他大为惊讶,甚至恶寒的打了个寒颤,凯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表现正常些,在一个黑暗哨兵面前,如果露出一丝破绽,他就再没挽回的机会,那么离地狱的日子也不远了。 现在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他周旋,凯文强自镇定地低头看了一下,把衣角拉出来拉上拉链,然后抬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些,“谢谢您的好意。”他的目光划过墙上的闹钟,听着钟摆规律的摆动声静下了心,一边观察对面这个男人的神色一边说,“您需要用厕所么?我不得不立马赶回家了,虽然很希望能有个愉快的聊天。但是您知道的,妻子总是恨不得给他的男人拴上一条锁链,现在放风时间结束了,我还得回家,小凯文没有我讲的小故事,准会哭闹不休……” 凯文说着微微弯了下腰,像这个年代的所有绅士一样,带着点普通人的喋喋不休,做着最为到位的礼仪。如果他有帽子,一定会摘下来放在胸前对他恭敬地点一下,凯文想。 他是普通人,他结婚了。 艾勒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第2章 苦大仇深 他是普通人,他结婚了。 艾勒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他甚至能想象他有个漂亮的妻子,家里还有个可爱的小崽子。他没法抑制地愤怒起来,巨大的失落和空洞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了他,甚至控制不住他平时自鸣得意的感官屏障,黑暗哨兵强大的精神力压向凯文,甚至慢慢延伸出去,穿过了墙壁蔓延进了pub里,一池子的哨兵完全不明就里地静了下来,像是被力量控制住了一样,无意识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心里腾升起能让他们抛弃一切的敬畏,甚至深切地升起了和艾勒同样的愤怒和失落,黑暗哨兵拥有让所有哨兵臣服的存在感。 如果这里不是向导素充盈的哨兵pub,情绪浮躁的哨兵能得到很好的安抚,他们准会集体狂化。 哨兵协会的总部圣所和向导之家的总部处在伦敦市中心,离这里一英里的距离,科威丝夫人和首席哨兵指挥官霍华德上尉,快速而准确地抓住了这股强大的气息。 对大半生在白厅战斗的谋略家来说,超出他们的掌控且敌友不明的强者,它的存在不是一件好事。 艾勒完全没意识到这次追踪给他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这个疯子! 凯文脸上谦和的笑僵硬成风干的标本,他不断投射自己是普通人的信息,一遍一遍朝对面这个男人的思维大喊,“我是普通人,镇定下来。快镇定下来。” 共鸣暗示毫无例外地有了效果。艾勒很快拉回了游离的感官和理智,将自己从危险的状态里拔|出来,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马换一个地方,别让没有秘密的伦敦发现自己,尤其是哨兵协会里那帮只知道权斗的秃顶老头,但他站着没动而是接着盘问面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装醉。” 他可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承认吧,艾勒有些堕落地想,你就是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地消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终于正常点了,凯文轻轻呼了口气,这里是普通人的卫生间,向导素稀薄的卫生间里充斥着哨兵难以忍受的东西,掩盖骚臭味刺鼻浓郁的香粉,专属男性的汗臭味,和一股类似墓地的霉味。凯文相信任何一个哨兵或者拥有嗅觉感官的护卫都不会愿意在这里多呆上一秒。凯文一脸正经,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堆满了真诚和祈求,“我只是没带钱,下次会补齐的,我没有撒谎,放过我吧。” 艾勒无话可说,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放他走和留下他两个信息在他脑子里交战,后一个胜利了,但是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只得沉默的站着,身体挡着门口,意思很明显,你的理由很合理,但我就是不想让你出去。相比起来,现在这些糟蹋他嗅觉的气味简直可以忽视。 对面的小矮子钻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光,那瞬间艾勒闻到了那股曾经被他压入心底的味道,香甜绝美得如天堂一样的气味迅速激起他的渴望,那也许比世界上最纯洌的美酒还让人迷醉,轻飘飘地如醉云端,艾勒如同被诱惑的亚当夏娃一样,嗅着这样的气息往前挪步,简直忘乎所以。 魔幻一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秒,凯文迅速控制好了自己。那股迷惑人的气味消失得干干净净。 该死的,凯文胆战心惊地拔着揪住自己衣领的大手,哨兵天生的条件让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武力搏斗,他要是和这个哨兵界的皇帝打起来,十招都走不了,甚至还有可能暴露自己。 凯文脸色苍白,额头上渐渐渗出虚汗,他得打起精神抵制他的身体无意识靠近这个有强大气息的哨兵,这跟其他哨兵不一样,凯文第一次体会到哨兵和向导之间天然的强大的吸引力,但他不甘心这样。 凯文把自己的共鸣能力调到最大,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并像上天祷告它这一次也会像往常一样奏效。 不见了。充斥着卫生间的异味告诉艾勒,那快得无法捉住的一瞬间是他的幻觉。哨兵艾勒再一次拉回了理智,有些失神地发现他和面前这个漂亮得有些不体面的小矮子只隔在呼吸之间,懦弱害怕的男人似乎以为他要揍他,被他揪着衣领的身体微微发抖,宝蓝色的眼睛里甚至还蓄积起了泪水,他开始求饶了,“好汉,求你了,我快死了,放过我吧。” 颤巍巍的语气,苍白的脸色,痛苦得有些绝望的表情,艾勒虽然有些狐疑,但为避免他真的被领结勒死还是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艾勒低下头俯视这个小矮子,眼里充满了鄙视,“只不过是被拎了一下,伙计,你该好好锻炼一下。” 凯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吸吸不存在的鼻涕,一脸的苦大仇深,那紧紧蹙起的眉头和惨白的脸色都表明他绝望透顶,他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勉强地笑着,“是真的,我快死了,我今天才知道我得了癌症,在我的心脏上,长了一颗肿瘤。”他语调绝望直至哽咽,但很快又坚强起来,快速地把话说完,“心脏ct图在我右边的兜里,你若是不信的话。”上帝知道他只是有点窦性心律,而没结合的哨兵是不允许从事医生这样的职业的,即便面前这个是黑暗哨兵,他也没法全能全知,凯文觉得不用一分钟就能摆脱这个麻烦,然后回家上床睡觉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哨兵艾勒甚至没想过要看他的心电图,总之,他的情感战胜了理智,让这个鼻子有些发红的爱哭鬼越过自己一步步消失在拐角,艾勒手伸进口袋里,那里放着好朋友硬塞给他的名片,卢比,是一个很强很自由的心脏科医生。 艾勒突然回过神来,他的心跳骤然如鼓点一样剧烈起来,他想帮他。他能帮助他。 艾勒立马追了出去,放任自己的感官探查整个伦敦,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他被耍了,那个该死的小矮子骗了他。 第3章 你们为对方存在 那个该死的小矮子骗了他。 艾勒阴着脸站在酒吧外的大街上,感官的触须穿过厚重的墙壁渗进肮脏刺鼻的地下水道,掠过人群嘈杂繁乱的气味,搜寻主人想要的东西。艾勒有意识地掌控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信息量,结果出人意料,和那个小矮子相关的一切,如他的幻觉一样,在伦敦城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个消失的向导和这个小矮子十有八|九有干系,也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艾勒没有多余的时间推算这中间的概率有多少,他被盯上了。数量不少的哨兵及向导出现在他的感官范围内,以一种奇特的队形朝他所在的位置迅速聚拢,紧凑密集占据了他可能逃走的任何街道,当先的是伦敦现任的首席哨兵,作为伦敦独一无二的存在,艾勒很快就认出了他,目前圣所的首领——霍华德上将。 这位养在高位的上将,如果决定亲自出席,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老家伙拿到了准确的信息,并打算干净利落地除掉他。 艾勒很快竖起了坚实的壁垒,随意又自然的屏蔽来自向导的精神探查,绕过哨兵和街道上布置密集的监控设备,迅速消失在伦敦街头。 不诚实的小骗子,等下次遇见,一定得让你上上礼仪课。 艾勒回到住所,毫无例外的发现他的弟弟威尔正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桶爆米花,斜趴着身体和坐在十八层政府办公楼的样子差了几个街区,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盯着电视,仿佛里面能掉出对竞争下届首席哨兵有用的东西来,认真专注又兴致盎然。 电视里时不时就传出爆笑声,那可是娱乐性的脱口秀节目。 艾勒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在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该回家了,威尔。” “嗯哼,哥,霍华德那个老秃子得罪你了?他手下那群傻子围着伦敦城团团转的样子可是蠢透了,哈哈,我得为他们祷告。”威尔拍掉身上洒落的爆米花,长长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艾勒说,“等我当上首席哨兵,统领伦敦的自卫军队,哥哥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掩藏行踪了。” “别担心,他不能拿我怎么样。”艾勒没再多说什么,脚边金黄色的小猎犬得劲地围着他打转,嘴巴里呜呜咽咽哼唧着撒娇,艾勒安抚性地摸摸它扬起的绒毛头,又顺手把这家伙抱来腿上,脑袋只有拳头大的小猎犬蹭了蹭他的掌心便乖觉地趴下来,最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浅绿色的样子和威尔如出一辙。 “卢卡,快下来。”威尔的耳根有些发红,斥责和命令也软绵绵的没有威力,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精神体只会非常‘诚实’地反映主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渴望,所以这只‘得逞’的、此刻不具任何威胁性的小狗只懒洋洋地朝主人抬了下眼皮,就把脑袋转向一边,短短的绒毛尾巴悠闲地划着圈,并没有想执行命令的意思。 “叛徒!”威尔趴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索性自暴自弃,抿抿唇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巴,“我亲爱的哥哥,希望您还记得上一次抱我是什么时候,那可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威尔,真该让你那帮属下和职员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少了点胆怯,他们执行命令的时候说不定效率还能高些。”艾勒扫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有些无可奈何,“你得回去了。” 兄弟二人都知道不能在这里多呆的原因,那位斯威特将军若在半小时内还无法掌握威尔的确切信息,那么伦敦至少会先出动三分之一的哨兵向导搜寻这个正赖在沙发上的少年。这不是在谈论天气,在众哨兵的脑子里,斯威特先生变态的掌控欲在描述性语言里占具了头条的位子,也许还是黑体加粗,谁也不会想违抗忤逆这位冷血的将军——在羽翼丰满之前。 “不要。”白厅的重要成员威尔先生已经二十二岁了,艾勒没理会弟弟无聊的要求,开始收拾散在桌子上的文件,这些被丢得乱七八糟,像从街上来的宣传单一样的文件,里面很大一部分属于a级密文,泄露任何一条都能在伦敦搅起翻天的浪潮,“威尔,你不该把这些东西带出来,你知道的,这对你竞职没好处。” “谁管那些,我只是想呆在哥哥这里。”威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脸嫌恶的看了眼艾勒手里的东西,又把头埋进靠垫里闷声说,“哥哥以为他是真心对我么,如果不是我觉醒得早,那位斯威特将军恐怕早就把我逐出家门了,在大街上活活冻死和饿死可不是赚贵妇人眼泪的噱头。他能做得出来的,就像对哥哥一样。”威尔说着脑袋偏向一边,目光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表情颇为讽刺地哼了一声,“要是他知道哥哥在被赶出来的第二年觉醒成了哨兵……哈哈,那时候我们将军的脸色可一定会好看极了!” “威尔。若真是那样,你知道父亲会有什么反应。别期待会有奇迹,即便我和他在生理上有那么点稀薄的羁绊。” “哥,well……”威尔试图说些什么,他下意识以为一个父亲如果误解了有用的儿子,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悔恨歉疚,然后会好好修补这错事的一切。 可那是一般人。威尔很快想起来这位父亲名字叫斯威特瓦内瑞。他脸上孩子气的表情完全退了下去,一时间客厅里只剩纸张摩擦的唰唰声。 “先回去。”艾勒不想再说什么来掩饰存在的事实,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以后多参与一些a级任务。我探查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希特家族,老窝可能就混在这个街区的哪条街上,下个礼拜可以把详细的资料给你。” 能力决定地位,这是斯威特家族的信条。铁腕统治冰冷的家族,如果想要活的自由些,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凌驾于权力之上,成为家族里绝对的统治者,这就是威尔需要做的。 “杀手窝?”威尔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在伦敦?胆子不小啊,在女王的眼皮底下!” “嗯,在你负责的街区有这么肮脏的所在,哥哥会处理的。” ”唔。”威尔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利落的穿上军靴,“我会调查的,哥哥也小心,伦敦似乎出现了比我和霍华德更强大的哨兵,按父亲的说法,有百分之五十是黑暗哨兵,再加上霍华德,这两个老家伙会付全力揪出这股不安定的势力,很有可能会在‘它’出现在公众视线前直接抹杀,搜寻时可能会波及到哥哥。”威尔说着语气一顿,好一会儿才接着说,“绝对不能被发现了,哥哥说的没错,哥哥是哨兵的身份要是真暴露在父亲的面前,他没准真会为了那该死的面子抹杀哥哥,哥哥可是挑战了他‘绝对不会错’的决策权。” “嗯。”艾勒点点头,这几乎是必然结果,他很早就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卢卡,放风结束了。”威尔整理好刻板的军装,对着镜子带上军帽,等围在艾勒脚边打转的卢卡隐去身形后才拿起桌上的文件打算回办公室,临近出门又把他那只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脑袋探进来,浅色的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哥哥作为一个处以结合热年龄段的哨兵,对于那个聪明又狡猾的向导,就没什么想法么?哈哈。哥哥要是喜欢,我会帮你的。” “很遗憾我没能见到。”艾勒的目光在客厅里游离了几秒,而后不太诚实的反驳了一句,“倒是你,想竞争高位的话,得尽快找到合心意的向导。没结合的哨兵会被人看成定时炸弹,任职的时候几乎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时间一到,父亲一定会硬塞一个给你。” 威尔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笑得没什么所谓,“没有合不合,想要我的战斗力发挥到最大,配给我向导和我的相容度当然不会低,哥哥放心,我先走了。” 这就是哨兵和向导,他们甚至不需要在主的面前宣誓,也不需要时间磨合,靠媒介人和死板的机器就能看出这个向导就是哨兵一辈子需要保护的人。 艾勒没再说什么,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圣所的搜寻不会有任何结果,他近期的工作重心会转接到希特家族上,没时间再探查那个丢失的向导,也无法证实这个向导和那个小矮子是否是同一个人。 上次的抓捕不但没成功,反而成了打草惊蛇,艾勒以为即便那家伙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伦敦,他们能遇上的概率也会小得跟有人想搬到月球上住一样。 所以当他再一次看见那双钻蓝的眼睛时,一度以为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被注射了过量镇痛剂而出现了幻觉。 那是离他们第一次相见三个月以后了。 一双漂亮的蓝宝石眼睛。一张英俊漂亮的脸。 那一刻写在哨兵手册中的某句话第一次在哨兵艾勒的大脑硬盘上占据了一个分区,哨兵艾勒模模糊糊觉得,也许那有一部分是对的。 哨兵和向导之间是上帝创造的最无法抗拒的缘分。以及,你们为对方存在。 大概是这个小矮子会救他,哨兵艾勒彻底昏迷前这样想。 第4章 缘分即天定 缘分即天定。 凯文一点都不觉得这是缘分,对这个能力强悍专门为政府搜寻向导的黑暗哨兵,他想离多远就离多远,天知道他那位强大的哨兵父亲是怎么想的。 关于为什么会把这个晦气的瘟神带回家,凯文觉得有必要问问:“well,爸爸,您的意思是你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会在汽车的后备箱里?” “儿子,这完全是一个失误,你知道的,我和你妈妈在旅游的回程中太累了,当时睡着了也不一定……”也许是觉得这理由烂得超出了极限,科尔文先生很不自在地动动身体,又摸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说,“对的,就是这样,没错。” “嘁!”凯文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拿起桌上的急救箱,一边朝楼梯走一边嘀咕,“要是你说话的时候脸色没那么红,大概还有些说服力。” “呀呀呀呀呀!臭小子!”老凯文先生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受到了严重威胁,他跳起来大声说,“你的dad,我!可是个强大又年轻的哨兵,开车的时候你妈妈就坐在我旁边,我怎么能忍得住,孩子,作为普通人,你是没办法理解我们的!” “so”凯文在自家老爸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会这样,在哪都忘不了做|爱,做到窒息就那么快乐么?” 凯文没能看到爸爸窘迫的反应,妈妈在楼上叫他。 “凯文,快上来。” 凯文有些不情愿的加快了速度,并打起精神维系自己有些摇晃的屏障,离那个昏迷的男人越近,他的脑子就越乱,像一锅被煮沸了的金属,汁水四溅正冒着青烟,浓稠的融化物叫嚣着想侵蚀他的脑子,那股从心底生出强烈的情绪险些攻破了他的防线,凯文甚至产生了短暂的窒息和眩晕。 凯文知道这是为什么。 母亲对哨兵进行了物理上的医治,引发了哨兵的疼痛反应,再加上失血过多,黑暗哨兵的感官屏障出现了严重的缺角,像漏水的闸门一样,这些身体上的痛苦没有任何阻拦的疏导到脑子里,甚至被异于常人的感官放大了数百倍,最后这些糟糕而痛苦的情绪分毫不差地传出了外部,接受到信号的向导无一例外,都能体验这如地狱一般痛苦黑暗的脑电波。 凯文能理解妈妈为什么会愿意救一个来路不明浑身是血的人,作为一个向导,拯救和帮助哨兵是一种不分敌我的天性,这在英国甚至是规则默认下的约定习俗,向导手册的封面上用严肃端正的黑体告诉每一个即将接受教育的向导,你必须那么做,而且向导的共感能力越强,责任感就越强,即便需要救治的哨兵不是自己的哨兵。 对的,就是那样,凯文,你只是因为向导的天性才会产生这些怪异的反应,现在镇静下来,好好的回客厅呆着。 这实际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凯文能看见毛发纯净的小雪狼攀爬在楼梯的墙壁上,越来越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身形若隐若现似乎要现实了。 精神体不经他的召唤擅自显现了实体,这是在他这儿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凯文心惊胆颤地回头,见自己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才稍微舒了口气。 他试图把所有的一切都屏蔽在外,可这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伏在楼梯上的小狼已经完全实体化了,并开始低低的呜咽低嚎,虽然凯文能确定爸爸听不见,但这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的了,凯文走上前几步,试图跟自己的精神体讲讲道理,“好了,柯基,那不是我们能管的,要是被妈妈发现,说不定我们就得收拾行李去向导之家报道了,到那时,可就不能随时给你供上新鲜的水果了,包括草莓和柚子。so,安静些,乖乖躲进来,ok?” “……”小雪狼低下脑袋舔舔自己的爪子,宝蓝色湿润灵活的眼睛转了转,很快做出了选择,凯文有些泄气地塌下肩膀,“柯基——”他很想像某个魔幻节目一样大吼一句孽畜,但凯文知道那是没用的,精神体不是宠物,“真没劲,柯基,你过来好好呆着,我上去看看就是了。” 柯基听话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自己奸诈的主人究竟有没有说谎,凯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照顾,照顾他!还不上来。” 凯文挪动了两步后觉得这决定也没想的那么糟糕,从哨兵身上传来痛苦而黑暗的情绪像被阳光照射的黑虫一样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些舒适又平和的空旷安宁。 凯文的脑子开始想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人此刻可是睡在他的床上,他现在完全没脑子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等那家伙醒来他该怎么糊弄过去,他现在可是脑子里有肿瘤的家伙。 “凯文,你在干什么,去打点热水来。” “好的,妈妈。”凯文轻呼了一口气,飞快地下楼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和热水,把它放到妈妈称手的地方,锡盘里足足有五颗子弹,地上的衬衣和外套上都染满了血,凯文心惊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把眼光投向了床上昏迷的人…… 阳光照尽世界之美。 “凯文,伤口处理完了,这孩子戒心太重,妈妈无法侵入他的更深层次的精神领域,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科尔文太太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人,有些忧心忡忡。 冬日的阳光如利剑一般刺破了阴霾,被空气温柔地拥着一起扑向大地,照尽世界之美。 “oh!凯文,现在可不是念诗的时候。”科尔文太太惊讶地惊呼了一声,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的儿子现在是什么状况,“维也纳学校要在教职工中举行赛诗会么?为庆祝圣诞节的到来?” “凯文?凯文!”柯儿太太不得不加大了声音,眼里的担忧一层叠过一层,“你没事么?宝贝。” “啊?没什么,妈妈,什么事?”凯文猛然回过神,差点没从桌子旁边直接跳出门去,疯了疯了,凯文,床上这可是个男人!虽然他有张比米开朗琪罗手下最完美的雕塑更俊挺深邃的五官,现在被汗浸湿的黑发正服帖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线条完美的胸膛一呼一吸间正散发着张力和性感的光泽,还有笔直修长的双腿,真是几近完美的比例,让他想起了最喜欢的d调卡农……不不不,凯文,醒醒吧,墙上美丽端庄的女神正看着你呢! “宝贝,你知道妈妈是向导,虽然你现在散发出的情绪,喔,像恋爱一样甜蜜的气息让妈妈感觉很舒服很美好,但现在先救人比较重要,凯文?” 恋爱?oh,no. 凯文像被针扎了一下,迅速晃了晃脑袋,跑了几条街的智商以光速窜了回来,“不不不,有什么吩咐么?” “凯文,你得给他擦拭下身体,这样他会睡不安稳。必须清理一下。” “这……”凯文骤然发现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鬼知道现在已经快晚上了,他却浑身都泛起热来,体内怪异的反应让他觉得很不好,最后只得干巴巴地说,“mom,他可是哨兵,万一发起狂来,我怎么办?”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他的直觉忠诚地警告他别和这个男人多呆,最好能离多远就得离多远。 “好孩子,他现在重伤昏迷,想发狂也伤害不了谁,不过他得静养才行,所以晚上你得留下来照看他,若是有任何不好的前兆就大声叫唤妈妈,妈妈立刻上来给他做精神疏导。” “不行!”凯文大叫一声,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见老妈奇怪的看着自己只得笑了笑勉强解释说,“妈妈,我明天还有课,您知道的,那帮孩子要是一天见不到我,会急哭的!” “哈,得了吧凯文。”科尔文太太哈哈笑出了声,“别想骗妈妈了,那些孩子可大学生,不是还需要糖豆的三岁小孩儿,并且去年家里还收到他们的来信,你还记得么?总共有九封是来咨询恶魔老师什么时候能结婚生小孩儿的,哈哈哈,你知道的,我们国家的婚假产假可是有不短的时间,哈哈,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妈妈也是那么想的……” 提起旧事科尔文太太明显很开心,乐呵呵的说完话就收拾东西下了楼,凯文知道他没法反抗,躺着的这人可是只沉睡的狮子,要是黑暗哨兵有一丁点不好的情绪,普通哨兵也会很快接收到来自对方的压力,家里能照顾人的就只剩他一个了,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老爸是绝不会同意让自己的爱妻和其他哨兵单独呆一个晚上的,那估计会要了他的命。 凯文认命地坐下来,伸手把盆巴拉近了一些,拧干毛巾上的水珠,气氛安详静谧,空气里似乎流动着某些和郁金香一样的气息,凯文觉得必须说点什么才行,“咳咳,大家伙,五颗子弹可够让你受的,嗯哼……现在躺在床上的样子真是虚弱又可怜,哈哈哈……” 第5章 为什么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能让最坚韧的英雄神经崩裂。 艾勒站在漆黑的悬崖边,周围的区域像是被包裹在密室里的宇宙归墟,能量膨胀叫嚣着想冲出牢笼,却被密不透风的束缚紧紧地缴裹着,越来越紧,压得人呼吸都难。 英雄和神明的纵横与灭亡,迷雾缭绕的深渊华美得让人沉迷,似乎只要纵身一跃,他就能彻底解脱。 艾勒踌躇不前,并费力地挣扎着,常年的压抑和理智渗透进了精神领域,应激的本能并不允许他随意放纵,即便处于混乱游离的状态,他同样保留着应有的理智和冷静。 在没完全放弃之前,就该好好坚持。 但情况没那么乐观,周围似乎挤满了看不见的东西,那些看不见的手听不见的声音催促着他,被催化的记忆像打破牢笼的野兽一样,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失败和被抛弃的童年,出人意料的灾难和无法摆脱的挫折,交织成一座让人无法翻越的高山,如宿命一般,讽刺地宣告他一辈子也别想逃出去。 这是他的魔障,心底最阴暗的地方,谁也无法触碰。 艾勒悬浮在混沌中,冷漠的看着自己费心建立的高楼顷刻间化为了灰烬,那些林立高耸的书架像遭受了强风地震似的,从格子里抖落出年份已久的纸张,这些以往井井有条、载满信息的记录册全被洒了出来,胡乱地堆积着,飞扬四散,上面的字符像流水一样倾泻而出,突兀又迅猛地冲破了最后的关卡,像摧毁河堤的洪潮,汹涌而澎湃。 落入悬崖的潮水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砰击在峡谷间,艾勒挣扎着不被洪水冲下悬崖,堪堪悬浮在洪水上空,举步维艰。 不,不是所有的都这样。 艾勒听见了什么,在混沌的潮水之间,有什么声音淹没在水声里若隐若现,细微却不容忽视,而后排开一切渐渐清晰透亮起来。 它的旋律优美曲折,像教堂传来的圣歌一样空旷辽远,熟悉的曲调被反复吟唱,层层渐进如泉水一样清新跳脱。 艾勒朝着声音一步步走出了泥潭,漆黑的夜空逐渐变成了夜深的蓝,月光下滑落的星星像蓝宝石一样,闪着柔和而宁静的光,他周围汹涌澎湃的浪潮像被耶稣点化的恶魔一样,蛰伏一般收起了尖利的魔爪,直到他完全从泥泞的状态脱离出来。 理智以最快的速度回归了正位,他神游了。 艾勒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人救了他。 傍晚的阳光并不刺眼,但艾勒还是看不清逆光中的那人是谁,他微微偏着脑袋,小提琴夹在下巴和肩膀之间,琴弓像神来之笔,琴弦如夜莺的歌喉一般不断溢出优美的曲调,像蓝天上的轻轻飘过的云层,轻柔悠远得让人忘乎所以。 是他? 结束的音符渐渐消弭,艾勒看见那人转过身,他有一头像稻穗一样金黄的短发,前额微微卷曲,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琴弓,似乎正想着什么值得怀念的事,艾勒没有出声打扰。 事实上凯文只转了转眼珠就对上了艾勒的视线,他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提琴,像卡壳的机器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你,我吵到你了?”凯文脸上不由自主泛起异样的潮红并率先别开了眼,该死!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可不是挂在博物馆里的达芬奇名品,那眼神看起来像他是被拍扁了压在相框里的活人蒙娜丽莎,并且蒙娜丽莎现在正勾着小眼睛与之相互凝视……oh,my gad,凯文,你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快醒醒吧! 凯文快速的晃了下脑袋,不得不说那双眼睛看起来真像被晨光照着的爱琴海,深邃又神秘。 被这样一双眼睛专一的注视着,凯文心里莫名涌起了热气,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语气柔和得超乎想象,“我只是傍晚才会拉琴,其他时候很安静的。”不不不,凯文,你这狗腿谄媚的解释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等着他摸头表扬的小黑猫,这可是你家,你完全有权利那么做,想拉琴就拉琴,想吹口哨就吹口哨! “你救了我。”艾勒突然开口说,声音带着宿眠后的沙哑,“谢谢,very。” “哈哈。”该死的,这家伙故意把声音弄得更性感,凯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他的内心在咆哮,但他的语气却虚弱得像个刚被吻昏过去的姑娘,“嗯哼,是我妈妈救了你,你真行,像英雄,科尔文女士从你身上挖出了五颗子弹。” 艾勒眼里闪过笑意,只看着凯文没接话,他是昏迷了,但伤口被处理过后,他对外界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他可还记得这家伙是怎么嘲笑他的。 艾勒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别被这家伙丰富的表情和语气骗了,说不定他正琢磨着怎么把你耍得团团转呢。 骗子这两个字放在他身上真是名至实归。艾勒默默地想,决不能放松警惕,即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极了,凯文从没试过被一个人注视着是这么难捱的事,他可是大学老师兼小提琴家,第一次在悉尼歌剧院拉独奏也没现在这么紧张局促过。他像是才想起琴弓还在手里的一样,飞快的把它塞进了琴盒盖上盖子,弄好这些后抬头露出个真诚又灿烂的笑,“我猜您肯定需要一次全面的复查,我去请妈妈来,她是——” 凯文的话没能说完,艾勒截住了他,“你身体还好么?” “啥?”凯文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迷茫,接触到艾勒眼里隐隐的担忧猛然才醒悟过来,“嗯咳……” 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迅速挂起刚从禁闭岛逃脱、虚弱又侥幸的笑,“上帝保佑,我妈妈帮我找了一个专治脑瘤的神医,现在已经没事了,衷心感谢您的挂念。” “哈哈,您好好躺着,我去楼下拿点吃的!”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凯文就动作迅猛的窜出了房间,哒哒哒下楼梯的时候,艾勒听到他在最后一步踩空了。 某种东西落在实处细微的安心从心底轻轻飘过,不轻不重还不足以引起艾勒的重视。 这是一个精于表演但并不专业的骗子,在艾勒看来说谎是这世界上最蠢的事,尤其是前后不一的谎言,那不堪一击。艾勒不在意地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单凭他救了他的命这一点,那颗瘤是长在心脏上还是长在脑子里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艾勒有些费力的下了床,很快就在房间里找到了原来的衣物,带血的衣服裤子正堆在门边的盆里,手机和手表已经被擦干净了,被装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艾勒把东西拿出来,手表上的定位器显示现在他正在滨海别墅,离伦敦市中心有很大一段距离。 艾勒放任自己的感官感知了周围,建筑密度几乎接近于零的别墅区,十公里内总人数不超过两百个,对常年生存在伦敦的哨兵来说,这一片算得上居住的天堂,不用被迫听到无数人的秘密,清新透亮的空气,森林灌木糅合着海洋的气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比得上哨兵专用的静音室。 美好而轻微的事物可是比白噪音舒服多了。 艾勒翻出威尔的号码,快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有任务,无危险,需要在外面呆一段时间,勿念。” 艾勒很快就收到威尔回短信。 “混蛋!希特家族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混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想去见上帝可以直接跟我说!哥哥这是不打算见最后一面么!” “…………” “哥哥有没有受伤?安不安全?需要伤药么?” “哥哥现在在哪儿……我现在来接你……” 艾勒头疼地看着滴滴响个不停的手机,直觉隐藏了受伤的事实,简短迅速地回复了一句,“计划失败,勿念,最近勿联系。” 要是真被他知道他现在的情况,那家伙一准会卷着铺盖飞奔过来,对于他的伤势一准能念上三天三夜,那可不比世界末世差几分。 第6章 奇特的表情 圣约翰古堡坐落在伦敦正街,每月的第三个星期,各界人士包含一些政务官员会在这里举行慈善拍卖活动。没人能想到,古堡背后真正的主人是希特家族的掌权人,安东尼.希特尔。 一只活在暗地里非常强大的老鼠。 艾勒从笔筒里抽了支铅笔,按那天探查到的记忆重新画了张更为细致的地图,红笔不断勾划出监控设备的位置和保镖换班巡逻的时间,古堡内几乎每个入口都会配备一对共感者加一个木头杀手,如果不是每月都会如期举行拍卖会,恐怕这里就是伦敦防守最为牢固的自由监狱。 还得拿到古堡内的一样东西,确切的是张个刻录了白厅要员种种秘闻的光盘,这样东西掐住了白厅政府的喉咙,能让他们乖乖听话,拿到这件东西,才是整个截杀的关键。 “北大街和西邻路交叉口五百米,是圣约翰古堡,你去那儿做什么?” 艾勒收起笔回头,凯文托着茶壶站在他后面,宝蓝色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手里的地图,脸上的吃惊丝毫不亚于看到新闻播报布什和萨达姆结婚了,“呀,你要这个干什么?古堡内部设计图,上面竟然标着大部分至少是百分之七十的监控设备……你要——” “百分之七十?”艾勒猛然从椅子站起来,速度快得差点弄翻了凯文手里的茶壶,他紧紧盯着凯文的眼睛,“你去过?你去那里做什么?”原谅他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好人家的孩子是不会去那里的,甚至不应该知道伦敦还有这么个肮脏的地方,要知道即便是去参加拍卖会的买主,也只能游荡在外圈,内圈的这些布局和设备,他至少在接近十米的地方探查了不下五次,才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怎……怎么了?”凯文不自在地往后退到了安全距离,靠得太近从这家伙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他也跟着发烫起来,凯文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这家伙赤|裸的身体上,“说真的,你的肌肉挺吸引人的,紧实修长,不过长在你这儿就是个典型悲剧,看看上面现在都是枪眼……” 艾勒脸皮一紧,垂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又看了眼视线黏在自己胸膛上挪不开的小矮子,那给艾勒一种如果他同意,凯文会立马扑来他怀里的错觉,艾勒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耳根有些发红地抬了抬下巴,“你的衣服太小了,我穿不进去,给我找件适合的衣服。” “稍等一下。”凯文有些郁闷地比对了下两人的身高,随后耷拉着肩膀兴致缺缺地下了楼,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v领的开司米衫递给艾勒,“这件应该够了,穿好下来吃晚餐吧。” 凯文还没回答他的问题,艾勒这才发现他们的话题被带着跑偏了几条街,但这对他很重要,艾勒决定吃完晚餐再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科尔文太太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银色丝质的桌布上星星点点的分布着蓝色碎花,瓷瓶里插着新鲜的白百合,每个人面前都放着整洁的餐巾和刀具,金黄色的柚子茶冒着热气,桌子上的牛排滋着油刚刚出锅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无疑是一对很好客的夫妇,他们甚至没问过他的来历、为什么受的伤,艾勒朝科尔文先生伸出了手,掩藏了自己黑暗哨兵的属性以免扰乱良好的晚餐氛围,他的态度恭敬有礼,“我的名字是艾勒,谢谢您们的救治,我是一名还未登记在册的哨兵,住在伦敦,追捕刚刚停止。” “您好,很冒险的经历,哈哈哈,强壮的小伙子,很高兴认识你。” 科尔文先生站起来后,艾勒就知道身上这件衬衫是谁的了,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旁边握着茶杯的小矮子,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做些失礼的猜测,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两位被臆测的对象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不是弃婴。” “他是我亲生儿子。” 两父子说完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显然这对话他们已经演练过千万遍了,科尔文先生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次凯文没以前那么自在,他有些恼怒地看了眼对面的罪魁祸首,鼻子很不客气的轻哼了一声,科尔文先生见状笑眯眯地在自家儿子的背上拍了几下,“儿子别气,这不怪你,这事得怪爸爸。” “爸爸……”凯文有些无奈地看了眼红光满面很是兴奋的父亲,凯文猜这是因为家里来了一个同类,哨兵和向导天生的共感能力决定了他们属于独立生*,结合后的哨兵和向导并不适合群居,换言之,除了自己的伴侣外,哨兵和向导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朋友,所以家里来了客人,爸爸妈妈都显得很高兴,凯文一边喝茶一边接话:“您是想说没遗传高个儿给我么?别自责这个,说不定您和妈妈已经给我了,只是在生成的过程中异常突变,爸爸不用自责。” “不不不,宝贝儿,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在你三个星期的时候,你还记得么?我抱着你去给外祖母过生日,你从桌子上掉下来……” “yes,爸爸,我那时候才三周而已。” 科尔文先生喜滋滋的说着儿子的糗事,“虽然你是掉在了我衣服上,不过也算是脑袋着地了,爸爸在想是不是那时候破坏了那什么甲状腺腺体,所以你才长不高,你还有印象么?你把所有的奶水都吐在了我衣服上。呵呵呵,那时候你可真是胖……” “i\\\\\\\''m.sorry,爸爸.” “不不,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给你红酒喝,虽然那没什么度数,但当时你确实还未成年啊,哈哈哈……” “孩子,放松些,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科尔文太太笑眯眯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给艾勒满上茶,“你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需要多走走才好得快,一会儿和凯文去海边走走,那儿没什么人空气也不错。” “嗯,谢谢夫人。”艾勒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并没有多少和长辈相处的经验,应付这样热情又真诚的长辈总会有些不适应,他总不能拿对付枪械教练和文化课老师一样的方式来应付这位可爱又处处为他着想的夫人。 很新奇很愉悦的一次晚餐经验,艾勒能感受到这对夫妇的热情和好客,尽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他是真心喜欢他们,所以当科尔文太太要求他监督她儿子饭后散步时,艾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虽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微风吹着浪花,轻轻拍打在沙滩上击出一小朵一小朵的浪花,海岸上的沙子被中午的太阳晒得干净松软 ,踩上去软绵绵的。 从家里出来后一直到海边,两人并排走着谁都没说话,凯文翻了翻白眼,虽然不知道妈妈想干什么,但这意图太明显了,凯文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大家伙,他真的太高啦,足足高出他一个头,脸长得也不赖,眉目深邃不苟言笑,带棉质的衣服被海风吹得贴在了坚实的线条上,看上去挺拔而修长,凯文不由自主地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像一场华丽的圆舞曲,富有饱满的韵律和充足激越的张弛感。 “凯文?” “什么?”凯文停下脚步,有点怀疑妈妈是不是在茶里面放了高浓缩的咖啡因,因为他现在浑身发热心跳时快时慢,甚至有些腿软,微凉的海风都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在想什么?”艾勒凑近了些,海风迎面吹来,艾勒的鼻尖立时充盈着细微香甜的味道,这让他有些目眩神迷,“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想让我吻你,并且是立刻,马上。” “what?”凯文猛然惊醒过来,脸色涨得通红宝蓝色的眼睛里沾满了水汽,唇瓣微微开启并不规则地喘着气,他费力地咽了下口水,口是心非地大吼,“你——你胡说,那是没有的事!” 艾勒伸出的手克制地收了回去,并稍微挪开了些距离,他能确定面前的是一个很强大的向导,此刻正用某种暗示和共鸣示意他离开他,像命令奴隶一样暗示他离他远点儿,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明确地散发着一种信息,他不想要他,希望他能离得远远的…… 失望、愤怒和不言而喻的伤心充斥着他,不过这点心理压力艾勒很容易就解决了,他迅速树立起精神壁垒,将刚才不设防备的精神世界锁在了脑子里,同时封闭了自己的感官,拒绝享受海岸边美好的一切,包括那股能诱惑夏娃犯罪的甜美气息,他打算离这个多变的向导远一些。 艾勒决定晚上冷静一些再询问他古堡的事,这也许需要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这一点都不难。他能做到。 艾勒知道他刚才干了什么。 这个信息让凯文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他知道艾勒刚才做了什么,他在他面前关闭了精神世界,它变得牢不可摧,没有一丝入侵的可能。天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同样的把戏他用了两次,但这一次他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只是他下意识的本能行为。 凯文猛然回过神来,疾步走上去拉住前面大步流星的哨兵,焦急地解释说,“艾勒,我没有用这个做过坏事,真的,没误导或者是利用过其他人,相信我,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是向导,你……” 凯文说着渐渐没了声,放手站在原地不动,神情有些失魂落魄,艾勒反射性地握住他的手,有些犹豫要不要安慰下这个看起来有些伤心的小矮子,他能理解他想要自由的心情,这甚至让他产生了某种类似的心灵纽带,因为艾勒也一样掩藏着自己的身份。但他实在是被骗了很多次了,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又在耍人,“你现在很伤心么?”他只能问。 每一个哨兵都有义务让向导免受伤害,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艾勒想,如果真伤心了,哨兵手册上有明确指示,拥抱你的向导,紧密而真诚的拥抱能赶走一切阴霾。 “伤什么心?”凯文有些莫名其妙地仰头看了眼,难道非得流眼泪才叫难过么?他假装难过地垂下眼帘,并稍微缩了缩肩膀,这样看起来凯文可是更小更不安了,艾勒喉咙一紧,伸手把凯文拉来怀里,手臂紧紧箍住他紧实的腰,微微垂头低低说,“我相信你,别担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向导,你会自由自在的,你喜欢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相信你……这是艾勒说的话,别担心,你会自由的。艾勒用身体包围了他,哨兵的气息充斥在他的周围,像一个甜蜜而安心的牢笼,他溃不成军,向导的本能让他想战栗,想屈服…… “嗯………”凯文紧紧地咬着下唇,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艾勒搂在他腰间强有力的手臂让他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酥麻和炙热渐渐从相贴的腰间一直传到心里,沿着四肢百骸流遍五脏六腑,让他溃不成军。凯文强自站直了身体,克制自己对这个哨兵的渴望,是的,他渴望一个哨兵。 不不不,凯文,你不能这样,想想你强大的自制力,你能克服这个,别被野兽一样的情|欲控制住,那样你和畜生没什么两样!瞧瞧我们的黑暗哨兵,被这该死的海神诱惑的只有你一个,面前这个人甚至连心跳都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好心的搂着你,没一点想要你的样子,想想吧…… 难过和莫名的失落淹没了蓬发的浪潮,凯文有些失神的盯着艾勒薄削的唇,睫毛难受地颤动着,因为他无意识的伤害,艾勒关上了属于他的那扇门。 “该死的!”艾勒重新将人按进怀里,小矮子湿热的喘息声喷在他的肩颈上,香甜久违的气息让他情难自禁,艾勒垂下头盯着面前的人,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又克制紧绷,“你既然想离我远点,就该死的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xx前的表情!你难道想让我强吻你么?” “混蛋!”凯文脸色爆红,他得调出最大的毅力和自制力才能把话说完,“你接过吻么?” “没有。”艾勒紧了紧手臂,耳根泛红但语气异常坚定,“但可以试试,为你。” “为我?”凯文抖着声音失神地重复了一遍。 “只为你……”艾勒收紧了手臂,目光专注神情迷醉。 这可真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话,凯文伸手搂住垂涎已久的腰,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语气颤抖而坚定,“吻我,立刻,please……” 第7章 他又不是mrs.艾勒 整个世界都在喜悦中静止,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安宁之中,听不见浪潮拍打礁石,炙热心跳淹没清凉的海风,静谧笼罩着他们,像是拥有暖阳的冬天,落雪无声却温暖无比。 世间只有此刻,世间只有他们。 心跳鼓动着耳膜,唇下的触感像花瓣一样,温和而柔软。 艾勒牢牢控制住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温热的触感传遍他的全身,怀里的身体是如此生机勃勃又鲜活动人,他的唇香甜得让人不敢置信。 太棒了,完美无缺,无以伦比。 这是一个热烈的、充满占有欲的吻,凯文张开嘴让炙热的舌狠狠地探进来的那一刻,他愿意交付一切。 他觉得他像是一块海绵,艾勒的气息从唇舌渗透进他的皮肤、骨髓和血液,宣告他再也无法洗掉属于哨兵艾勒的颜色,但他不愿洗掉这斑驳浓烈的色彩,他愿承载这一切。 “艾勒……艾勒……”凯文情难自禁地唤出声,他的唇舌不由自主的追过去想要更多,可艾勒已经退得很远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睁开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停下…… “不……”凯文指尖颤抖地揪着艾勒胸前的衣襟,“艾勒,上帝,你不能……” 艾勒稍微后撤了一些,密密的啄吻落在凯文的眉间耳侧,避开了凯文追逐的唇舌,沙沙哑哑地笑了起来,“这真是奇妙,对么?”为避免再一次失了理智,艾勒将凯文的脸彻底压进怀里,“我们得冷静些,冷静些……” “冷静些……”他们只认识一天,这一刻他却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凯文强忍着体内快炸开的浪潮,他能感受到来自艾勒身上强大又理智的情绪,强悍的精神力量包裹着他,逐渐消减他体内澎湃的情/潮,疲惫和倦怠让他站不住脚,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艾勒顶在他腰侧的坚|挺让他脸红心跳,那滚烫炙热的程度让他清楚这个男人有多渴望他,凯文动了动身体却只是让两人更亲密地贴近彼此,急切而蓬发的结合热刚刚过去,但他并不害怕,搂着他的人拥有惊人的理智和自制力,他克制了可能发生的一切,这让他觉得很安全,是的,艾勒不会伤害他。 凯文清楚地知道他正被吸引着,他喜欢他,但这样的喜欢在热症的影响下更像是纯粹的*和性,无非证明了他们具有惊人的相容度和结合度,若不是艾勒把他拉出了*的深渊,他将会被彻底标记成艾勒的专属物:一个很有吸引力但完全不了解的哨兵。这正是他觉醒七年间所抗拒的东西,而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就此打破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太匆忙,他甚至从没想过…… 那代表着他得放弃现在自由舒适的日子和他喜欢的职业。 一旦被哨兵标记,他就会像妈妈一样放弃自己从事的工作,转而追随哨兵。很明显,他目前不愿追随哨兵过枪林弹雨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不是被养在家里的十六岁贵族小姐,不会贸然爱上和冒险家相爱的故事。 又或许艾勒跟他一样,因为艾勒正躲避追捕,也并没有向他和父母坦白他是一个黑暗哨兵,甚至没露出一丝迹象。 这也许就是现状和事实,事实就是感官的浪潮来得太突然,他们两人都还没准备好。 “为什么停下。”凯文低着脑袋脱口问,他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问。 “不。”艾勒低头在凯文有些红肿的唇上轻轻啄吻,“我得给你更好的,我的向导。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一句真诚的,正直的,不设防和郑重的诺言。 凯文惊讶和羞愧于从哨兵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有一瞬间甚至淹没了他堪堪恢复的理智。艾勒没有撒谎!他突然比任何时候都想了解面前的黑暗哨兵,甚至因为对此一无所知涌现出不该有的不安和急切,这让他烦躁不堪,“能跟我说说你么?” “不能。”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艾勒拥着凯文的手下滑,握着他的手往回走,他并不打算回答凯文的问题,但也不会试图说谎,他有自信能解决他背后所有的问题,但这需要时间。 带上一个明确会让他分心的人,不是好选择。 在一切没有安定之前,凯文没有义务承担属于他的风险。他愿意这样,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所以他不会让他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有一丁点可能都不行。 “不能?”身为向导就这点儿好处,他能从情绪判断语言的真伪,艾勒周身都散发着明确又坚定的信息:我不喜欢谈论这个,别试图打探它,我不会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我为什么受的伤,也不会告诉你我姓什么,家住哪儿,画那个幽灵古堡的地图要干什么!我什么什么的都与你无关!哈!你是什么玩意儿,一块傻了吧唧的布景板,我当然不能告诉你! 是的,这家伙连姓名都没说全,艾勒这两个字像是一个路边捡来的代号。 这是多理直气壮简单明了的回答,凯文被气炸了,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是个能做开颅手术的医生,这样他就能撬开哨兵的脑袋,把那里面装着的东西全部甩出来,他想像翻抽屉一样把他整个儿地倒个底朝天,如果有可能,他还想把他的衣服全脱了翻遍这个混蛋的全身,找出他的身份证社保号驾照还有信用卡,这样他就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总是一无所知。 “这个混球!”凯文知道自己应该别搞得跟得不到爱的姑娘似的歇斯底里,但现在他的脑子翻腾起来,像碳酸饮料一样冒着气泡,血液逆行沸腾,凯文脑子飞快地转着,思考着怎么才能从哨兵那里挖出点东西来,最终他觉得自己有生气的理由,于是瞪着眼睛大吼,“哈,你一定会嘲笑我是个蠢货,像只几天没进食的小狗,你三言两语甚至连狗骨头都没丢就得手了,嗯哼,您亲了一位有身份地位的绅士!这位绅士却对你一无所知,您确定这不是流氓行为么?”凯文说着分贝又提高了许多,似乎这样就能掩饰自己不要脸的要挟,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求人吻他的!那可真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艾勒无法理解面前这个表面上怒气冲冲的小矮子究竟在想什么,确实是表面上,因为小矮子脚边出现个了可爱的小东西,一只毛发纯白的小雪狼,有一双带着光芒润泽的蓝眼睛,在小矮子旁边踱着步,好奇地仰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便自作主张跑来他这边围着他打转,嗅来嗅去一点都没理会到自己的主人正怒气冲冲,小家伙的个头太小了,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它可没朝他龇牙咧嘴炸毛咆哮,相反正乖顺地蹭着他试图和他进行简单的交流。 艾勒朝前面恼羞成怒的家伙走近了些,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的两张卡递了过去,这是他现在所有的诚意了,“密码是手机号的后几位,唔,手机号一会儿回家给你,信用卡无限额度,另外那张每三个月都会存入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这是我所有的资产,你随意看着花吧!” 没有谁会把自己的储蓄卡和信用卡随便丢给其他人保管,还让他随意看着花,凯文吃了一惊,随后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羞愧和懊恼,他当然不会真的接受这些会烫手的东西,虽然他很想通过这些和身份证绑定的卡来看看这家伙究竟做的是什么勾当,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接收了岂不是很奇怪……他又不是mrs.艾勒。 脑子里纠结的思路让他的语气都结巴起来,像是被顺了毛的小野兽忘了刚才正生气什么,他开始脸红发热,语气也弱了不少,“我不需要这个,把我的精神体还给我。” 小雪狼明显比他的主人诚实多了,艾勒再次见识了这个向导的精神能力,怀里的小东西甚至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这不是随便谁能做到的,艾勒准确地接收了小家伙的脑袋波:小东西想看看他的精神体。 “凯文,你想看看我的精神体么?” “什么?”凯文根本无法集中精力,那家伙的双手正顺着柯基的毛发,甚至还体贴地给小雪狼挠了挠耳朵下的肌肤,这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他的脸越来越热,言不由衷,“如果你想让我看的话。” 第8章 力量之美 “凯文,你想看看我的精神体么?” “什么?”凯文根本无法集中精力,那家伙的双手正顺着柯基的毛发,甚至还体贴地给小雪狼挠了挠耳朵下的肌肤,这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他的脸开始发热,言不由衷,“如果你想让我看的话。” 这是一头独居动物,它能在斑驳的树荫下做最理想的伪装,身上全黑的皮毛和阳光互相辉映,极佳的隐蔽色让它成为黑暗中藏匿隐身的能手,它专业、敏捷,时刻保持着警惕和强悍的爆发力,谨慎迅速而无声无息,让敌人无机可乘。 凯文吃惊地看着艾勒身边身形矫健的黑豹,微微张着嘴巴发了一会儿呆,被浪花拍打的声音惊醒了才脸色通红地踢了踢脚边的小雪狼,背主的小东西正仰着脑袋呆呆看着面前个头足足有它三四倍的大家伙,宝蓝色的眼睛里闪着能称之为垂涎的光,它用纯白的毛发踌躇地蹭了蹭主人的裤腿,随后仰着脑袋盯着对面的黑豹,像在看一颗超级大的蜂蜜柚,一双钻蓝的眼睛都是惊奇赞叹和羡慕。 力量美的强悍之处就在于它跨越了种族。 “它叫什么名字?”凯文有些尴尬地问。 “杰拉尔。你可以叫它杰拉。” “它可真漂亮……” 黑豹隐藏了危险的攻击性,安静优雅地跟在艾勒旁边,似乎刻意降低了存在感,并没让人觉得另类或是高高在上,它的皮毛光滑黝黑,泛着力量的色泽,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像磁石一样深邃浩远,凯文忍不住用右手握住左手,以免自己不受控制地摸上去。 虽然他确实想那样,但精神体毕竟是哨兵和向导最为私人的所有物,他可不想被黑豹狠狠的咬上一口或是直接被撕成两截。 “三英里以内都没什么人,可以让它们慢慢走回去。” “到住宅区得收起来,不能被别人看到了。” “走吧,我会负责感知的。” 小东西的个头实在太小了,杰拉踱上前拉近了些距离,小雪狼稍微往后缩了下身体,背上绒白的毛发非常应景地激灵灵炸开来又听话地服帖回去,它并没有后退,漂亮的蓝眼睛里有些许不安,更多的则是好奇和跃跃欲试。个头和体量上强烈的差别让它更像是被罩在杰拉的阴影里,但这并没有让它显得弱小又可怜。 小雪狼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伸出了只毛茸茸的前爪,见前面的大家伙没反对,又往前伸了另外一只,得逞后小家伙异常欢脱的叫了两声,立即跳起来把四只爪子都跃进黑豹的影子里,它兴奋地围着黑豹转来转去,像面前的黑豹是台能自动吐出钞票的取款机,毛茸茸的大尾巴欢快地摇晃着,狗腿谄媚的样子看得凯文目瞪口呆,一条品格高贵的纯种雪狼没有一丝压力地给它弄成了只活脱脱的沙皮狗。 “哈哈!”凯文脸上热得能冒烟,他不自在的清了下喉咙,干巴巴笑了笑朝艾勒说,“杰拉怎么都没什么表情?它不喜欢柯基么?” “别担心。”动物能有什么表情,艾勒看了眼黑豹腿边明显‘兴奋异常’的小雪狼,转而替自己的精神体解释说,“它只是怕踩到柯基,你知道,柯基的个头对它来说实在太小了。” 艾勒的精神体正慢慢在沙滩上走着,和旁边跟得很紧的小东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杰拉并不习惯和其他‘朋友’呆在一起,即便是威尔的精神体卢卡在,杰拉也没主动出现过,这算得上是杰拉打算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他的精神体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面前的人,虽然还不是全部,但这也足够引起艾勒的注意了。 艾勒紧紧盯着面前的小矮子,觉得有必要尽快解决身后的事。 “有关圣约翰古堡的事,你能把知道的告诉我么?” 黑豹和小雪狼并没管后面慢悠悠磨蹭的主人,有个强悍的玩伴对柯基来说似乎是种新鲜的体验,它兴奋地跟在黑豹旁边沿着海岸线上蹿下跳地奔跑,甚至变得一点都不怕水了。 浪潮涌上来的时候,大家伙就会用爪子把小雪狼扒拉过来,或者用脑袋把小家伙拱到另外一边,身体挡着海风以免旁边过于顽皮的小东西被海浪卷走了,不过显然柯基不这么想,它欢快地跳来跳去,像是找到了新游戏,故意让自己窜到海浪边,看起来快要被浪潮卷走了,然后黑豹又会准确迅速地把它挪进来,来来回回故技重施,像是此情此景黑豹先生就是得碰碰它抱抱它,来点身体的触碰一样。 凯文无奈地翻翻白眼,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挂在黑豹腿上了,小身子一晃一晃悠闲得很,凯文猜过不了多久,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就能爬到拉杰的背上舒舒服服地趴下来,他已经没法管它了,“你要那儿的地图做什么?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知道?”艾勒诧异地停下了脚步。 “唔。”凯文随意地点点头,古堡的主人希特尔先生为学校捐赠了百分之八十的音乐器材,外加两栋实验教学楼,从他去维也纳音乐学院任职后,每一个月至少都得去圣约翰古堡一次,这是院长乃至校长的规定,他每次只演奏一首曲子,有时候是一些咏叹调,有时候甚至是安魂曲,总之甚少有欢快的曲调,“这周三我得去那儿,给古堡的主人演奏小提琴,那可是我见过最大方的慈善家。”凯文说到这有些不确定地耸耸肩,“但那也许只是表象,别随便招惹圣约翰古堡,不管你想干什么。” 艾勒皱眉问,“为什么选你,虽然这一块不是我的专长,但名声在外的音乐家伦敦也不少。” “因为我是普通人。至少在别人眼里我是普通人。”凯文偏头看了眼艾勒,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同等水平上的,我们学校当时专攻小提琴、并且在伦敦能排的上号的音乐家,只有我是普通人,其他三位都是向导。” 这并不奇怪,向导因为天生情感充沛外加情绪敏感,记忆力好又富有创作力,在艺术方面取得成就的不在少数,音乐本身便具有撩拨人心的作用,它能让人回想过去并产生喜怒哀乐,若加上向导本身对情绪的控制力和影响力,更容易演奏出具有感染力的作品,但古堡选择了普通人,借与希望掩藏着什么,这只能说明凯文见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希特尔本人。 “古堡的主人性格和精神力并不如表现的那么温和慈善,黑暗负面的情绪隐藏得很深,但很浓烈,某些情绪迹象表明他也许精神失常或者性格阴狠毒辣,不过那是潜藏的信息,会不会表现在行为上我还不知道,至少这四年我没见过。” 拥有一整个杀手家族,业务范围遍布整个大不列颠,走私贩毒,倒卖军火,以及靠女人的身体赚钱,当然还包括一部分作为洗钱幌子的‘正当行业。’ 艾勒没把这些更深层次的信息说出来,只示意凯文接着说:“性格固执,生性多疑,唔,除了你画的那些,还有一部分监控设备分布得比较隐蔽,而且它们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关联,整栋古堡也就那位先生的房间没有监控设备了。” 那些完善而系统的设备很早就装在哪儿了,凯文记得那时候监控系统并没有在公众生活中普及开,凯文有些疑惑地偏头问,“不过古堡里是不是没那么多保镖?我能感觉到的数量还不到你标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少,我不会弄错的。” 不用凯文再说什么,艾勒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东西。 保镖人数最少的时候,才是幽灵有可能在的时候,这是一个非常骄傲自负的人,自负到相信自己一人也能应付,并相当依赖机械设备,这也许是个机会,但也有可能更难对付。 艾勒并没有回话,周围静得只听得见浪花的水声,凯文忍不住偏头问,“你身上的伤是古堡里的人干的?” 前面跑来跑去的柯基完全安静下来了,只不过是在黑豹的背上,此刻摊成了纸张一样盖在黑豹的背上,闭着眼睛懒洋洋扫着大尾巴,完全忘了玩够了就该回主人这儿来了,凯文语气中带了些微微的担忧,“你这是要报仇么?” “不是,是其他人。”他以委托人的身份出现在希特家族,身份并没有暴露,追捕和战斗来自现任的首席哨兵霍华德上将以及他的父亲大人,派来的是些不具备感官能力的普通人,这些由家族训练、专门用来对付哨兵的杀手,手法和出处艾勒都很熟悉,不过见过他的都已经死了,强烈的爆炸造成了双方同归于尽的假象,现在只要他小心些不露出马脚,就没人知道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那是谁?”凯文眼中的担忧更甚,他抿唇想了一会儿,语气渐渐坚定,“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泄密给其他人,兴许我还能帮你。” “我需要圣约翰古堡所有监控设备分布的详细位置,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那家伙通常会呆在哪个房间,或者有什么地方会放重要文件。”艾勒老实说了自己目前的需求,他得赶在下季首席哨兵选举之前解决这件事,否则事情一旦漏败,这会成为威尔任职路上的绊脚石,要是在选举中失了利,那位父亲是不会轻易饶过威尔的。 “你要找什么东西么?或许我能带你混进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艾勒语气坚决。 凯文见艾勒并不打算让自己参与,有些急切地上前几步拦在艾勒面前,他来不及想为什么,但他并不希望艾勒独自涉,“我对那儿最熟,说不定只要我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知道希特尔那件贵重的物品现在在哪儿,考虑一下?我确实能帮你,让我参与你的计划,这对你没坏处。” 第9章 满足和快乐 画像上的男人比艾勒想象中苍老许多,他外貌普通,平凡的五官没有任何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特征,灰白的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如果不是虚空的目光冰冷又毫无热意,这看起来更像是独自坐在公园长凳上的老头,脊背佝偻,目光看向不知名的地方,看起来迟暮又空洞。 画匠的技术甚至能比得上白厅总署的肖像重现专家。 艾勒依靠此前已经得到的资料,用这张堪比照片的画像排出了嫌疑人,希特尔曾经出现在慈善拍卖会上,以汉克伍兹的名义。他通常隐藏在买家里,不常要价,存在感极低,但曾以五百万美金的高价拍走了帕格尼尼用过的小提琴,上个月以七百万的高价从一个富商手里抢到了一张莫扎特亲手书写的琴谱:只是安魂曲中的一小段。 它最激昂的那部分宣扬着‘震怒之日’,它是弥撒曲,它包含了圣主耶稣,和受判之徒。 艾勒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并以此制定了完整的计划,里面包括被他漏掉的监控设备和暗哨。 后天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在幽灵古堡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上。虽然时间不多,但足够了。 殷红的夕阳照射了无边际的海岸,站在凯文的卧室里,从窗户能看见云絮被染成瑰丽的颜色,湛蓝的车矢菊被风轻轻的摇晃着,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中一样,悠闲得让人忘记了一切烦恼只愿沉醉其中。 “我该走了。”艾勒转身凝视面前的小矮子,目光在他脸上流走,像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并不放心把自己的妻子单独放在家里,他嘱咐说,“别对人提起曾有个哨兵在这儿呆过。” 凯文老实地呆了一会儿,他并不想让气氛变成离别的沉闷,他撑着艾勒的胸膛仰起脑袋,眼里含着狡黠的笑,“唔,你得跟我爸爸妈妈说一声,你知道,他们很喜欢你。所以你今晚有可能走不了啦!” “求之不得,不过他们现在不在家。”艾勒唇角露出微笑,伸手扯下自己的纽扣,衬衣从上往下的第二颗,把它放进凯文的手里,“这是我的纽扣,照顾你古怪的癖好。” “well…癖好………well!”凯文差点没跳起来,他脸色爆红,有些窘迫地看了眼被藏在书本后的小盒子,那里面装满了各色各样的小纽扣,他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个破习惯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那是我表妹的东西,可不是我的!” 艾勒的视线里含着了然和笑意,这让他不自在到了极点,他不得不表明下自己男人的立场,“我可不会有这么不端庄的癖好。” 凯文游离的目光和不规律的呼吸和心跳暴出卖了他,艾勒眼里的笑意更深,他箍着凯文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鼻息喷在凯文的脸侧,让它敷上了漂亮的红晕,艾勒低低笑起来,语气像是和一只家养调皮的猫说话,“你不端庄的癖好可不只这一样,你还喜欢撒谎。” “什……什么?”凯文吃惊和窘迫地仰起头,艾勒眼里含着的笑意让他的身体热得冒烟,他本以为会惹来一场数落或是说教什么,但什么都没有,事实上艾勒的眼神让他感觉棒极了,说不上来像什么,但让他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凯文抿抿唇,打算向艾勒稍微解释这个一点都不man的喜好,他脸红红地说,“你知道的,这只是我小时候的一点小爱好,这没什么,哈哈,爱吃泥巴的小孩儿多得是。” 艾勒摇摇头,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拉过凯文的手,把纽扣放进去,“还想要么?” “恩,归我啦。”凯文站直身体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把银色的纽扣收进手心,感受了一会儿上面温热的体温,然后把它放进口袋里,金属银质的纽扣和两张硬硬的卡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清脆又动人。 凯文舔舔干裂的唇,给了自己三秒钟的思考时间,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语气绵软颤抖,“除了这个,你不该再给我留下一些别的东西么?” “嗯?需要什么?” “给我留下点什么,艾勒。”凯文重复道,那看起来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我总是不想拒绝你,说吧,想要什么……”除了不能带他涉险,其它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他愿意满足他一切的愿望。 “比如在你走之前,给我们留下些快乐的回忆……”他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情动的潮红,宝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慢慢靠近艾勒,慢慢吐出这些诱惑的字眼,“身体上,精神上的,灵魂上的。” 第11章 成功男人背后的男人 圣诞节前的冬天总是太过寒冷。 艾勒拉过被子盖过小矮子的脖子,床上的人此刻似乎正做着美梦。相比起他的弟弟威尔先生,小矮子的睡姿显得太不绅士了,他斜趴着的身体,被子夹在两腿间被裹得一团糟,手臂正紧紧勒着怀里的天鹅绒枕头,那是艾勒起床的时候塞在他怀里的。 要不是他必须得走了,他会很愿意被这个睡着后粘人的小矮子抱上一整晚,艾勒笑了一下,弯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下次再陪你到天亮,我的向导。” 趴在阴影里的黑豹缓缓从地毯上爬起来,嘴巴叼起缩在身下的小东西,前肢搭在床沿上想把睡熟的小家伙放进被窝,蜷成一团的小雪狼从香甜的睡眠中苏醒过来,它低低呜咽一声,脑袋亲昵地蹭着黑豹的鼻尖,抬起小脑袋宝蓝色的眼睛静静看着艾勒,艾勒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低声嘱咐它,“和你的主人乖乖待在这儿,别担心,我和杰拉会回来的。” 艾勒回到了市中心,和威尔重新定了个相对完备的计划,有关猎杀人物精准的信息,成了这次计划最为关键的部分。 “杀手都很准时,他们的时间观念超乎想象,对他们来说,每一秒都该像黄金一样金贵,六点整,那家伙会准时到那儿的,雷打不动。” 上帝判决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艾勒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他穿着一套古堡清洁工的标准制服,手里还拎着清洁工具。 艾勒趁换班交接的时间迅速从监视器转换的盲点滑了进去,从灌木林里出来后便从容地走向会场中心,那有不少清洁工正收拾着桌椅,正为接下来上千万的交易做着最后的准备,艾勒做得很认真,像一个真正的保洁人员。 他很快清理完桌面,路过看台时某个杯子时里的水稍微晃了一下一秒钟便平静了,快得像只是被风吹了一下。 “嗨,清洁工,一分钟内离开这儿,带上你的道具。”穿着巡逻制服的男人语气显得不耐烦,他的目光在艾勒身上扫视了一圈,随后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快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艾勒离开会场去了最外围的卫生间,他勒很快等来了自己的目标,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进来,他身形高大,黑头发,脸上的墨镜能遮住大半边脸,此刻正趴在洗漱台上不停地呕吐,艾勒很轻易就得手了,从那儿出来后他穿上了笔挺的西装,这件西服很特殊,它的领口上用白金线绣着水波一样的图案,它属于伦敦最大的石油富商。 “威尔,给我他的详细资料——汉克.布鲁斯。”艾勒指着名字这样问的时候,威尔很快给了他想要的东西:汉克.布鲁斯——石油汉克,白俄罗斯人,52岁,世界级石油大亨。 他口袋里有数不清的钱,被他收买的大小官员集聚起来足足能填满一个能容纳三千人的监狱,一条龙的利益链让他同时成了商界和政界的顶级贵宾,享有无数的特权。 “整个会场只有他一人能多带几名保镖,更好的还在后面,他的保镖不需要接门卫的检查,哥哥可要抓住机会了。” 艾勒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从容地巡视着整个会场,随后像其他保镖一样,以保护者的姿态立在了石油富商背后,完全融入汉克.布鲁斯的保镖行列中。 “新调配来的增援?”前面穿着同样制服的黑人男子稍微扭过头,有些狐疑地上上下下扫视了艾勒一圈,他压低声音问,“其他人呢?” 这只是惯常的询问,艾勒知道黑人男子并未倾注多少注意力。他偏头朝入口处示意,凑上前一步确保自己的声音被压到最低,“在那边等着,随叫随叫。” 高壮的黑人男子看了一眼后果真不再询问了,艾勒站在汉克.布鲁斯的背后,前面座位上大腹便便的男人不是艾勒的目标,他在等旁边空位的主人。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 哨兵敏锐的五感让艾勒知道目标人物已经从会场的另一边过来了,希特尔非常低调地坐进了石油富商旁边的位子,这期间他没有和任何人交谈,从他身上传来空洞的死气让他看起来像幽灵,无形的凉意和阴冷像一股没有气味的血腥味,让人们本能地远离他,他和人保持着厚厚的膜,那是绝对的孤立、潜伏和隐藏。 艾勒耐心地等着合适的机会,希特尔不希望被别人注意到,但同时也很惜命。他坐下以后,四个穿着侍从和司仪服装的人不着痕迹地朝这边靠拢了,不远不近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保护圈,这还不是全部,前方五百米内面向这儿的建筑物上,至起码有五个远程阻击手正朝这儿瞄准着。 很明显,要这家伙的人头容易,但别想从这儿出去。 六点十分,空旷清晰的枪声从会场的北面准时传来,它像炸雷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密集的枪声告诉这儿的人战场正慢慢向他们靠近,会场乱成一片,大部分人意识到这一次可能不是匪徒的虚张声势了,他们还呆在这儿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集聚的人群散开来,不少人在保镖的护送下打算离开。 艾勒左手在衣领下按了一下,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正通过通讯设备联络其他保镖,艾勒前面的黑衣人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中枪了!托马斯,快护送我离开这鬼地方!”从手表里发出的子弹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威力不大,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毙命了,希特尔胸口开了洞,冒出的血惊动了其他人,石油富商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他慌张地从腰间拔出手枪,并大吼着命令自己的属下上前挡着他,过于富裕的生活并没给他足够的冷静,在临死的逼迫下,他脸上显现出和普通人一样的恐惧和害怕,他暴躁地大吼,“在那边,他们在那儿,我们快离开这儿!” 他愚蠢的大吼帮艾勒解决了很多麻烦,大家的眼睛都朝侧门枪响的地方转去,希特尔的护卫立马朝北门追了过去,所有人都以为危险在那边。 艾勒这时候才拔出武器,同旁边的黑人一起,挡在石油富商面前往门口退,像一个真正的保镖。 带着面罩的黑衣人在古堡内胡乱射杀,明目张胆的挑衅彻底激怒了古堡,单方面的枪杀演变成荷枪实弹的枪战,警方和政府的介入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艾勒从会场出去后很快脱了身,他重新回了古堡,潜伏在希特尔的房间等下一代接班人,只有他们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古堡的混乱持续了整整一晚上,时间过了十六个小时,中午十二点艾勒终于听到了动静,艾勒身体贴在壁橱的一侧小心隐藏着气息,门板成了很好的遮挡物,这里是书房里最好的藏身之处,外面看不见他,但他能从缝隙中把大半个书房收进眼里。 三三两两的脚步声靠近得不紧不慢,门被重重关上了,进来的人走到了书房中央,视线触及艾勒的心骤然瑟缩了一下,他只看背影都能认出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是谁! 艾勒来不及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因为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从腰上拔出枪,枪洞抵着小矮子的后背,哨兵的本能激起了浓烈的保护欲,他想从阴影里跳出来把男人撕成碎片,但他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情况有点特殊,该死的小矮子现在应该好好在家呆着,而不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命被别人捏着。 艾勒确定自己没从向导那儿接收到任何讯息,包括暗示和求救,他们可是精神结合的一对,这只能说明小矮子是自愿来这儿的。 “凯文……”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在书房里踱步转圈,“非常感谢你能告诉我这间‘牢房’的密码,你还有最后一个任务,把那东西找出来,我现在就要。” 小矮子有些茫然无措地摇摇头,表情显得不明所以,艾勒听见向导说,“我是来拉琴的,希特尔先生不喜欢睡着的时候被除了音乐以外的声音打扰,所以我知道开门密码,但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 “很好。”男人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凯文,这三年随叫随到的生活让你对那个变态的老头忠心耿耿了?”男人说着收回了枪,神情复杂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现在让我来告诉你,那个你敬畏害怕的老头已经死了,哈哈,他曾经创造的神话倒塌了,他现在死了,变成了一块真正的烂肉。” 男人说着笑起来,笑得志得意满,但凯文感受得出男人情绪深处正沸腾着恐惧和怀疑。这相当不可思议,这个叫克劳斯的男人亲眼看见了失去心跳的尸体,并确定那就是希特尔的,甚至还亲手埋葬了他,但他依然不相信曾经掌控他的人已经死了。 他憎恶希特尔,但依然存在着某些根深蒂固的恐惧和敬畏,他不相信即将得到的一切是真实的,他即害怕又焦躁,害怕那个无所不能的幽灵有一天会回来夺走他偷走的东西。 “凯文,这座古堡和你迷人的音乐,现在归我了。”回忆和思考让男人焦躁不安,他烦躁地在卧室里踱着步,目光扫来扫去研究着这间书房,威胁凯文:“别消耗我的耐心,告诉我那东西在那儿。” “你得先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小矮子有些无奈地说,“克劳斯,或许你可以用点什么东西炸开这个房间,兴许能找到你要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不行。”克劳斯烦躁地打断他,“那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能拿它冒险。” 小矮子没再接话,只静静看着克劳斯,试图对上男人的视线。 凯文,别对他使用精神暗示。 艾勒在心里警告小矮子,他试图建立起他们的精神纽带,但没成功,向导对精神能力有更强的控制力,如果向导不想和哨兵连接,哨兵毫无办法。 小矮子不能用对付平常人的那一套来对付这里面难缠的杀手,那只会适得其反。 他的向导会惹怒这头暴躁的狮子,克劳斯是普通人,但他是希特尔教出来的第一批信徒,这里的杀手曾经受过严格残酷的训练,抵抗暗示和催眠也是课程之一。 艾勒轻轻地拔出大衣里的霰弹枪,男人要是敢动小矮子一下,他会立刻把他射成马蜂窝。 小矮子似乎成功了一部分,克劳斯的情绪稍微安静了一点,他开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老头叫它黑匣子,我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老头说那很是整个集团的关键,能让我们在女王手下独大,也能让我们一无所有——” 小矮子似乎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他的目光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下,他的向导分心了,后果严重。 艾勒快速地给手里的霰弹枪上了膛,装上消音器。 “你他妈对我做了些什么?”克劳斯像是被按了按钮一样突然反应过来,他尖叫着大吼一声,上前揪着凯文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竟敢对我催眠!——很好!是不是老头子教你的!说,他还留——” “砰——”实木的壁板砰地一声从中间破开来,艾勒从里面踏出来,霰弹枪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扫射声,书房里的三人来不及惊呼就全倒地上了,灰色的地毯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艾勒能看见小矮子正吃惊地看着自己,那红润的唇瓣正微微开启着,不过现在艾勒丝毫不觉得那有什么可爱的,它们在它们的主人听话和睡着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第12章 无情的小矮子 小矮子现在最好不要来招惹他,艾勒提起枪冲厚重的墙壁开了几枪,虐待建筑物不是他的爱好,浪费子弹也不是明智之举,但他需要干点什么来发泄一下! 艾勒明显处于狂躁状态,凯文明智地选择了闭紧嘴巴,他小心绕开地上无辜的尸体,凑在哨兵身边,又保持一定的距离。 场面残暴血腥了些,但凯文根本没注意到。 他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才能求得艾勒的‘原谅’,哪怕是在满是尸体的书房里勾引他………如果能成功的话,他会很乐意的……凯文看了眼脸色臭臭的艾勒,无意识地舔舔唇,上次很有用,他让艾勒和他精神结合了,这一次…… 艾勒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强迫自己丢开小矮子的事先处理现在的问题,他提着枪朝角落里的书阁走去,把格子里的书都搬了出来,仔细查看了抽阁滑道两侧的磨损程度,很快便从那些新旧不一的擦痕中找到了蛛丝马迹,艾勒伸手在凹陷反光的地方按了一下,墙上的一小块木板咔嚓往下塌陷后,艾勒看见了键盘密码。 输入模式可能只会提供三次机会,或许还会更少,如果胡乱猜测,有可能会引爆防护系统,会引来更多的人。 艾勒正权衡着该怎么做,从他背后伸出的手飞快的在上面按了几个按钮,随后从里面缓缓吐出一张小型光碟,还有一沓厚厚的文件。艾勒脸色阴沉地回头看了眼后面低着头的小矮子,一言不发地掏出威尔准备的移动设备,把光碟装进去。 可别又被那家伙骗了,艾勒一边点着界面,一边暗暗提醒自己,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带了些微的讨好显得亮晶晶的,不过那可不是认错。 文件的开头有一份目录清单,艾勒匆匆扫了一眼,那上面几乎包含了白厅半数的成员,国会议员,甚至包括前几任的总统和执政党,艾勒有些心惊地点开命名为希特尔家族的文件夹,他能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了。那里面清晰的记录了父亲的残暴不堪,还有一些流落在外的弟兄的情况现状,包括母亲曾经通奸的罪行,这件事即便是他父亲,到现在也被蒙在鼓里。 艾勒迅速关了窗口,用代码解了防复制障碍,书房里装了信号屏蔽系统,他只能多复制几份以免在出去的路上发生意外,艾勒把一份移动盘递给小矮子,瞥了眼被厚帘子遮住的窗户,吩咐说,“拿着这个,古堡的右侧门停着一辆灰白色汽车,尾号666,那有人等着,把东西交给他,然后跟他一起走,他会保护你的。” “那你呢?”凯文问,他知道那些是艾勒可信的人,等在那儿也许是负责接应的人马,“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艾勒把自己的那一份收在身上不同的地方,给身上有的枪都补足了子弹,然后从地上捡起手枪朝窗户飞快打了几下,清晰的枪声惊动了外面的人,艾勒把自己藏进书阁的拐角,朝凯文说,“现在大声尖叫,像电视里的女人一样,动作快点。” 干这儿蠢事的为什么是我?凯文识趣地把它咽回肚子里,拉开嗓子朝门边大喊,“啊——杀人了!啊——” 艾勒稳稳托着枪,枪口对着门,以防发生超出计划的事。 “开门!”门外传来同样分贝的敲门声枪击声和大喊声,“克劳斯先生!科尔文先生!*!开门!” 收到艾勒的示意后,凯文走到门边打开了厚重的密码门,门外站着的哨兵提着枪冲进来,一眼便看见了躺地上沾满血的尸体,随后是破洞漏光的窗帘和地上的碎玻璃。 穿着黑夹克的光头黑人阴着脸咒骂一声,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电话,通知古堡里的其他人,“带人去南面,妈的,有人袭击了教父的书房!” 光头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凯文脸上担忧的神色让夹克男人的语气缓和不少,“希望没吓到您,您今天真不该来,我的人会送你出去。” 艾勒松了口气,小矮子听话地跟着另外一个哨兵出了门,艾勒不想承认他心里曾升起过一点失望,就为那矮子出门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没时间再多想什么,家族的内斗没那么简单,艾勒能探查到至起码有超过五十个哨兵正朝这里靠近,他们似乎是另一波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狩猎者。 家族首领的换届总会引起一波新的血腥。 房间的门开着,艾勒小心地往外探出感官触丝,知道凯文已经把东西给了威尔,那家伙只说了一句ok了,就关闭了两人的精神连接。 毫无感情的小矮子!作为他的精神伴侣,他难道不能表达一点担心,或者在临别的时候说点什么么?他难道不看电视么?那些愚蠢的女人至少还会来上一句‘i love you’什么的! 又一次被掐断了精神链接,哨兵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艾勒阴着脸看了下时间,按照他们的计划,威尔会在拿到东西二十分钟后派政府军队来剿灭这里,也就是说他得在二十分钟内想办法离开这儿。 这里被围成了牢固的铁桶,艾勒能探查到窗户外百米处支起了阻击枪,每个出口都被堵死了,只要外面的人想,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围攻的人是作一批战能力强悍的哨兵杀手。 艾勒掏出身上的移动设备和优盘,把它们丢到门边,立刻引来枪手神经质的连续枪击,它们一瞬间就被打成了碎片,艾勒随后从阴影里站出来。 领头的人举着枪从门口进来,用枪指着艾勒的脑袋威胁说,“把东西交出来。” “把枪放下。”艾勒解除了常年封闭的屏障,强烈的黑暗气息席一瞬间席卷了整栋古堡,超乎自然的力量强大得让人无法忽略,哨兵们开始控制不住地朝这儿聚拢,黑暗哨兵绝对而纯粹的存在感禁锢着他们的身和心,而他们完全没办法思考这时候该做什么,他们放下了武器并平和下来。 即便他们从不认识,他们也会下意识地执行和服从黑暗哨兵的命令,刚才说话的男人握着枪的手颤抖得厉害,他抖着嘴唇,看着艾勒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开枪打死他,或者从他嘴巴里问出些有关黑匣子的事,但他的舌头不受控制地自由发挥,“……黑暗哨兵……阁下是黑暗哨兵…” 男人说着有些惊恐地看了眼艾勒手里的枪,他知道只要他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黑暗哨兵会顷刻把他撕成碎片。 “收起我不喜欢的东西,全部。”艾勒不知道属于黑暗哨兵的压迫感能持续多久,但确实已经暴露,就没必要遮掩了,艾勒扔下手里的枪从其他哨兵旁边走过去,走廊上不断传来武器掉落的声音,领头的男人也不例外,本能和情绪强烈的对抗让他脸色扭曲,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时间大概过去了五分钟,黑暗哨兵强烈的压迫感随着距离的拉远减轻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男人清楚面对那人,哨兵什么都做不了,他环视了一周,咬牙吩咐说,“克劳斯死了,黑匣子一定在他手上,派人去把它拿回来,没有那东西,我们一样活不成!派出古堡内所有的木头,a级追杀!” 第13章 关门教训 走廊两边是一些狭小的房间,这里是二楼,艾勒能确定它一整层都是空的,腐朽和死气堆积出了沉闷的恶臭,让它看起来更像是常年不用的停尸房,充斥着阴冷和不祥。 艾勒迅速滑进走廊尽头的房间,开枪打烂了墙壁上开启状态的摄像头。这个房间有条通往外面的路,隐蔽的地下管道直接通向伦敦背街,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门外的杀手聚集得越来越多。 艾勒爬上门楣上方的横梁,他轻轻拉开门后有人试探性的往里面走,他们手里托着统一的95式,陆陆续续进来了十五人,艾勒卡着时间猛然关上门,躲在漆黑的暗格里朝门开了一枪,立刻引来了密集的射击,门被射成了蜂窝状,门外的杀手们也顺便替艾勒解决了里面这伙人,枪声停止后是死一样的寂静,艾勒从衣兜里掏出另一把枪,等着敌人破门而入。 有人想冲进来,但另外一人阻止了他,艾勒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先别急,这间房间用来堆杂物的,去调另外一批武器,我们完全不必这么费力,直接用30mm的榴弹把他炸成肉末!” 艾勒冷静地等了一会儿才从房梁上滑下来,沿着墙壁挪到地漏的地方,上面盖着不锈钢的雨水篦子,他需要点工具才行。 事情没想象中那么顺利,从下水道传来了一些有别水声和风声的动静,艾勒瞄准了那一块雨水篦子,左手拖过旁边的穿着黑色制服的尸体,一边剥他的衣服和面罩,一边举着枪,打算等这个碍事的家伙一露出头,他就喂他一颗子弹让他脑袋开花。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小心翼翼了,手里的武器让他们信心倍增,变得勇敢了。 从篦子里出来的水声和风声像白噪音一样干扰了艾勒的感官,他摸不清楚有几个人,但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扶着篦子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骼分明,此刻正拿一把瑞士军刀有条不紊地卸载螺丝钉,哈,如果下水道那头没敌人等着他,这个倒霉鬼倒是帮了大忙。 他可以开枪打死了这些地老鼠,然后顺利从这儿出去,不必为了逃生穿上死人的衣服冒充门外那些杀手受重伤但又没死的同伴。 艾勒已经把尸体上的衣服剥了下来,铁篦子撞击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门外彻底安静下来,艾勒知道榴弹发射器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在等着他乖乖投降,艾勒眼睛盯着墙边的地漏。 从那里面冒出一个挂着烂菜叶的金发头顶,腹背受敌可不大好,艾勒指尖扣动扳机,打算先解决一个。 “凯文————” 艾勒脱口大吼了一声,那颗脑袋爬上一半露出了眼睛,艾勒的手臂迅速往旁偏了一下,子弹擦着小矮子的脸飞了过去,冲击在铁质的边框上擦出刺耳的尖啸声,艾勒的身体像箭一样冲过去,双手握着小矮子的脑袋检查了几遍,他还好好的! 还好好的,没被子弹打死也没被打伤,艾勒心神陡然一松朝后踉跄了一下,他浑身被汗沁得*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有些微微发抖。 凯文想从管道里爬出来,但艾勒的反应不知怎么让他有些不敢随便乱动,他往后缩了缩脖子,撑着地面掏出口袋里的防水袋子,里面装满了子弹,至起码有三百颗了。 凯文又掏出了一把新手枪,动作熟练地朝门口比划了一下,他舔舔唇说,“要给他们点教训尝尝么?我可以帮你装子弹。” 他的话让艾勒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怒火重新高涨了起来,他凑上前揪着小矮子的衣领把他提高了一截,艾勒的眼睛被血丝染成红色,他控制不住地开口大骂,“你他妈来这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被我一枪打——” 艾勒的话没能说完,小矮子猛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嘴凑上来堵着艾勒的,艾勒浑身一震推了他一下,又更凶狠地揽紧了贴了上去,他唇炙热滚烫,带着微微的颤抖和疯狂,想直接把怀里的小矮子吞进腹中。 时间地点气氛都不对,艾勒重重咬了他一口停了下来,他飞快地把小矮子塞回下水道里,握紧手里的枪表情凶狠扭曲,“回去再教训你!” 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艾勒沿着管道迅速滑了进去,榴弹发射的爆炸让整个楼面都跟着抖动起来,爆炸和燃烧的热气渗透进下水道,连带呛人的烟雾也一起四处蔓延。 管道里又闷又臭,各种交杂的气味能熏得人晕过去,足足有齐腰深的脏水里什么都有,艾勒甚至能踩到一些腐烂的肉质,也许是某些偶然死掉的动物的尸体,艾勒脚步顿了一下,追上前两步,单只手臂把小矮子抗上了肩。 凯文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安分了。 艾勒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他,扛着他像蜘蛛侠一样攀越光滑的管壁,飞快地避开隐藏在黑暗里的障碍物穿行在管道里,熟练敏捷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他曾经像这样走过千百遍,不一定在这儿,或许是在某个丛林,某个荒郊野外,某个夜晚的某条街。 凯文垂下脑袋安心地贴在艾勒的后背,艾勒强有劲的心跳透过衣服传进他的耳膜,不知怎么的他突然两眼酸涩,凯文把手贴上去感受了一会儿,单薄汗湿的衣衫下有一些不平的凹凸,他用手轻轻抚摸那些疤痕,有的是上次留下的,有的是很久以前,“我见到了你弟弟,跟你可真不一样。” “嗯,威尔还小。” 艾勒的语调没什么不同,但凯文却听出了那里面细微和轻快的暖意,他轻轻笑了一下,唇隔着衣衫一路吻着那些伤痕,但并未真正触碰到艾勒的背,他笑着说,“我的英雄,你也一样。” 艾勒不是很懂凯文的话,他们已经到了,下水道的井盖正中路中央,是条不起眼的小道,但他们的样子绝不会像管道工,艾勒打开盖子,上面停了辆汽车正好遮住路人的视线,艾勒朝凯文看了一眼,爬出去以后确定没有危险便把小矮子拉了上来,“是你准备的车么?” “嗯哈,我聪明吧。”凯文有些得意地仰起脑袋,正午的阳光下他笑得有些得意了,“这可是我给自己的成年礼物,第一次邀请外人上车,怎么样?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上车。” 汽车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上面布满了各种肮脏的涂鸦,车窗被石头砸出了裂痕,刮痕和凹陷都显示着大家对车停在这非常不满,艾勒看了眼兴致勃勃的人,这家伙浑身都湿透了,身上沾满着从下水道带来的垃圾,艾勒伸手给他系上安全带,打算先给他弄干净,“没有什么庆功聚会,先把身上弄干净,然后我送你回家。” 凯文紧紧按住艾勒的手,他们隔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凯文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语气比过往任何一次都来得认真,“让我跟你一起,艾勒,别送我走。” “不行。”凯文眼中的渴求刺痛了艾勒的眼睛,他飞快地转头,冷静地发动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他感受了到了异样的安全。没停下来的路才是安全的。 他招惹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他在古堡内的举动更像是一块明目张胆的招牌,会立马让这个没有秘密的城市苏醒过来,从圣所到斯威特家族,包括那张光碟上记录的任何一个名字,还有现在古堡漏网的余孽,谁都不会坐以待毙。 虽然他不会做什么,但对别人来说,他就是一个充满不安定因素的定时炸弹。 不用动脑子他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半小时以后报纸上甚至会刊登出他的照片,全国合法通缉——以杀手或者是杀人犯什么的罪名。 艾勒冷静地分析现状,开始思考现在最先该做的事。 首先这次行动很安全成功,威尔没问题,很安全。 但小矮子就不一样了,聪明人静下来来细想过后,就会发现他的可疑之处,他得先保证小矮子和他父母的安全,这些年他在伦敦积攒了一些人,和一些隐藏在暗处不大不小的势力,正好能用上。 不过首先得先把他送得远远的。 第14章 加更来一发 “让我帮你,我们可以成为好搭档,像詹姆斯邦德什么的,他们可都有搭档。”凯文想说服他。 单纯的小矮子,他还不知道将来他会面对什么,艾勒沉默地开着车,汽车广播正播着即时新闻:希特尔家族已被警方证实涉嫌重大走私案,嫌犯拒捕均已当场击毙,圣约翰古堡处在警方完全控制中。 威尔.斯威特正回答记者的问题,凯文听着广播里年轻的声音,想象着那人带着勋章站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不把事实告诉大家。” 艾勒摇摇头,政治上的事他不太关心,威尔那么做,就有他的道理,“那张光碟里牵扯面太广,放在公众面前,不但会引起恐慌,说不定还会引起暴、乱和□□。” 凯文没再说话,那些遗漏在外的杀手是埋在这个城市的定时炸弹,随时会像开膛手一样跳出来。 车越开越快,凯文发现艾勒正带着他在城市里兜圈子,他并不傻,知道艾勒正小心的不让任何人追踪到,政府已经给古堡定了拆迁日期,那个家族已经彻底完蛋了,但哨兵艾勒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可他不想让艾勒一个人,他得想办法留下来。 或许他可以表现成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小姑娘,这样艾勒就不得不带着他,他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向导想被、操的时候便宜了其他人吧?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艾勒停好车,打开车门,等这家伙回神。 “我妈妈要给我介绍一个姑娘。”凯文打算先试探下艾勒的态度,他扶着车窗眨了眨眼睛,可沾着一身泥水脸上脏兮兮的样子实在算不上有美感,艾勒直接把人从车上抗了下来,顺手拍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力道大得让小矮子大吼大叫起来,“我要去相亲!对方可是漂亮姑娘!” “你都已经跟我精神结合了,谁还敢要你!”艾勒冷哼一声,从花盆里摸出钥匙开门,“就你这样,女哨兵你消受不起。” “混蛋!你歧视我的身高!” “我说的是事实,你总不想抱着女人的时候像女人抱着你吧。” 凯文脸涨得通红,他知道艾勒是什么意思,女哨兵也是哨兵,她们一样力量强悍,五感发达,有很强的作战能力,这家伙嫌弃他没能力了? “混蛋,放我下来!”凯文被刺激了,他开始大力挣扎,他能力不够,就意味着他会变成哨兵的拖油瓶,无法跟在艾勒身边,这是他最不想接受的事,是让他最难过的事。 他曾经好奇艾勒过往的曾经,好奇过艾勒现在的日子,他现在知道了,却控制不住的开始回想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那时候他每天都梦想成音乐家,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拉喜欢的琴就可以了,他只需要烦恼音乐会的门票究竟抢不抢得到,上学的座位是不是前排,但艾勒不是,这家伙先被母亲抛弃,接着被父亲逐出家门,一个人艰难的独自生活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 有时候会危险重重,但他却毫不在意过得像家常便饭一样。 他们不该这么对他,凯文晃了晃脑袋,他止不住地想有关艾勒的一切,但那些没一样能让他高兴起来,全都像沁了柠檬汁的气泡,破散了之后融进空气里,让他的眼睛和鼻尖都跟着酸涩起来。 可是不能被艾勒发现啦,他可不是感情这么脆弱的人,凯文微微阖上眼睛含混地问,“你十四岁的生日是怎么过的?”那时候该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吧?衣食无忧轻松自在。 “在大英图书馆。”那确实是不错的日子,艾勒起身去浴室放水,颇有些怀念地笑了一下,“父亲让我们背书,什么都背,按图书馆的书籍编号背,我记得我背了一大半。”艾勒稍微回了神,看了眼沙发上表情奇怪的向导,有些不解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艾勒的怀念是真的怀念,向导就这点不好,凯文把头埋进沙发里,如果可以,他想早点认识他,然后他十五六岁的时候,把他从图书馆或者训练室约出来,两人一起看一场随便什么电影,一起做一些老了以后回忆起来会笑一笑的事,一起到公园的河边散散步,然后他给他拉小提琴。 “凯文-可以来洗了。”艾勒试好水温,叫了几声没反应后从浴室探出头来,小矮子整个人都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凯文?洗个澡再睡。” “就来——”凯文含混的回了一声,这一天一夜的神经紧绷让他累坏了,所以他才会只是想想就把沙发上的布料润湿了,凯文在沙发上使劲蹭了一下才直起身体,他现在肯定丑毙了,十几年没掉过眼泪,谁知道掉了以后脸会不会肿起来。凯文睁着眼睛想朝艾勒笑一下,但似乎伪装的不太成功,艾勒脸上轻微的笑完全退了下去。 “究竟怎么了?太累了么?”艾勒看着眼睛红肿的小矮子,他不知道到底会有多累才会刺激人类的泪腺,但向导们不同,他们若是身体和精神疲乏,情绪更容易波动,身体和精神上的负担让他们的情绪更敏感,他曾见过他的母亲,被关了两天得不到哨兵安抚,精神崩裂在地下室里呆了大半辈子,向导的精神力可以很强大,但相对的也会很极端,艾勒把小矮子从沙发上抱起来,微微有些迟疑却还是低头在小矮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低低说,“别哭了,我抱你去洗。” 他很担心他,但他的话完全起了相反的作用,小骗子眼睛里的泪水越聚越多,危险地缩在眼睑里很快就要掉下来了,艾勒沉默地看了几秒,他其实很想暴躁地大吼一句你到底要什么,但肥皂剧告诉他那是行不通的,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只能默不作声的把人抱进了浴室,希望他洗个热水澡以后会好些。 艾勒想出去,给他单独留个空间,但小矮子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艾勒无奈地停下脚步问,“想做什么?” “我想拉琴。”凯文揪着艾勒的衣服,不用刻意表现了,他现在就想做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小姑娘,他就是不想艾勒离开,其他管它的呢! 艾勒神情暗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先洗个澡,然后我送你回家。” “不是——”凯文懊恼得想直接撕烂自己的嘴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洗。” 这家伙好像不想哭了,那双刚被泪水洗过的蓝眼睛亮晶晶的,艾勒搞不懂小矮子的心情怎么突然就好了,不过假如他真的留下来,那可不一定是好事,“我得去给你拿内裤。” 凯文可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他揪着艾勒衣襟的手往下滑,直接拉住艾勒宽厚的手掌,他舔舔唇,他想他一辈子都会热衷于跟艾勒*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厌烦,“不用拿,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不穿。” 第15章 无罪 小矮子白皙的脸被热气蒸得通红,他的身体绷得直直的,脑袋微微后仰着,艾勒凑得越近他眼睛里的羞赫和紧张越明显,那样子看起来像个被猎人诱惑的小白兔,想立刻逃跑,却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艾勒在心底笑了一下,小矮子对自己明晃晃露骨的邀请还有些难为情呢,不过即便是那样,他也依然绷着身体站在他面前,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坚定又可爱的小矮子。 他现在的样子对艾勒来说太过诱人了,他很想直接把他抗起来摔在床上,然后狠狠地cao他,c到让他一直叫他的名字,让他融化在他的身下,从此身体,灵魂,和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强烈的渴望冲击着艾勒的理智,它们来得太快太激烈,他现在什么都不能想,只看得见面前的小矮子,只听得见他充满诱惑的声音。 “你会喜欢的,发挥点想象力,想一想,你的向导什么都没穿,他乖乖躺在你的床上……”艾勒站着不动,凯文的脸上红得冒烟,他发誓要是他爸爸知道他能说出这么淫|荡的话,一定会再说上三遍对不起以祭奠他在三周时被摔碎的节操。 可是在艾勒有意动的情况下,他得再加一把火,他知道艾勒受不了这个,凯文瞥了眼面前渐渐绷紧了身体的人,稍微舔了下唇问,“你会喜欢么?哨兵。” “我当然会喜欢你不穿的样子。”二流肥皂剧俗套的情节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他可不想在小矮子面前表现得太逊色了,艾勒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小矮子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他这是想干什么,不过艾勒还是应景又诚实地接了句下流话,“我现在就像想狠狠的占有你!” 艾勒直白又配合的反应让凯文有些吃惊,火辣辣的甜蜜开始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蔓延,凯文浑身发热,不过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他稍微挺直了背,脚趾头坚定地抓扒着地上的瓷砖微微笑起来,“那你还想赶我走么?” 当然不想。小矮子眼里的坚定和期待让艾勒反应过来这家伙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他如果开口留他,就代表留他一辈子,从此不离不弃。 可是比起小矮子甜蜜的陪伴,他更想给他一个安心又快乐的生活,但现实显然不是这样。现实就是他没有安稳固定的日子,他的未来没有任何保障,甚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都会带来无尽的灾难,他不能拿他的幸福和性命冒险。 但他的向导是如此的了解他。 “凯文……”艾勒有些痛苦地低吼一声,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的抉择,他从未如此地想接近一个人,也从未如此地想保护一个人。他得保护他。 艾勒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凯文毫不费力的就探进了他的精神世界,两人的精神触丝亲昵地靠在一起,艾勒痛苦而烦乱的情绪丝毫不差的流到了他心里。 艾勒正在权衡这一切,凯文静静等着,他不想让他这么为难,但他依然坚持要和艾勒呆在一起,他想得很清楚,至少比艾勒想象中要多,他并不是盲目地以为艾勒能在枪林弹雨中保护他完全不受伤,他也不擅长逃亡或者战斗,但他宁愿枪一同打在他们两人身上,死在一起都成。 他受够了艾勒离开他独自冒险日子,他想和他一起,他死在艾勒身边,或者艾勒死在他身边,或者两人一起活下来,不管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总比分开强。 精神结合让两人的契合度涨到了最高点,相爱相知大抵不过如此。 艾勒指腹摩挲着小矮子的侧脸,他缓缓笑了起来,伸手将静静站着的小矮子揽来怀里紧紧箍住,低头在凯文耳边说,“希望你能习惯不能拉小提琴的日子。” 艾勒的语调不大,但听起来像是世界上最郑重的誓言,“把自己送给我,凯文,永生永世。” 我的向导,希望以后的日子不会让你后悔,我以哨兵的名义起誓,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艾勒想标记他! 凯文浑身一震,甜蜜和紧张汇成一股勃发的喜悦,它像温泉一样冲破了泥土的桎梏,喷涌出狂喜的水流,它们从心底流进凯文的五脏六腑,流遍他的四肢百骸,溢满了他整个心尖,让他想跳起来朝全世界宣誓他所拥有的这一切。 他们相互认可了对方,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喜悦的事了。 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遇到自己想要的人,幸运的是对方也想要自己,最后两人又能在一起呢? 凯文猛然伸手紧紧的环抱着艾勒,脸紧紧埋在艾勒的胸膛上,惊喜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两人一旦结合,就意味着艾勒永远也甩不掉他,他的名字从此会刻录在哨兵旁边,上帝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凯文放任自己不去想为什么上一刻还异常坚定的人突然同意他留下了,此时此刻那不是重要的,他仰头看着艾勒英俊的脸,“这真像梦……我喜欢这个梦。” “一起洗。”小矮子全然的接受显然是最明白的答案,艾勒的嘴唇顺着小矮子的脸颊划向他的耳垂,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头让两人密不可忍,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这个决定同样让他欣喜若狂,既然决定了,他今晚就会让小矮子彻彻底底、从里到外都变成他一个人的! “当然是一起洗。”凯文放松身体全心全意交给艾勒,他有些着迷地看着急切的人,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用身体顶开了浴缸隔间的门,如潮水涌来的结合热同样让他耐心全失,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现在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勾引艾勒,他会让他离不开他的,凯文眨了眨眼睛有些戏谑地笑起来,“浴室也是个好地方。” “老天,你会要了我的命!”他们的唇还紧紧的贴在一起,但小矮子已经解开了他的扣子,他的手用难以形容的力度握住了他,哨兵艾勒仅剩的理智消磨殆尽。 “也许。”凯文因为艾勒的话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了。 “凯文。”艾勒给了小矮子一个热烈的、充满占有欲的吻,“我不是说带着你涉险,是说我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停下。” 停下?不用停下,根本不能停下。 凯文被吻得意乱神迷,他喜欢哨兵的舌,他喜欢哨兵用力的亲吻和拥抱,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哨兵的抚摸和声音,他大口喘着气,“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发生在梦里……” “嗯?”哨兵含着向导的耳垂,向导发颤发软的声音让他无法思考。 “告诉我你愿意要我!……艾勒,艾勒!”凯文像念咒一样不断念着哨兵的名字,没有你我不一定会死,但一定活不长。 凯文伸手紧紧抱住艾勒,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出自己的忧虑,自己的愤怒,自己的担心和思念,他不会告诉艾勒他是如何度过那两天两夜的,那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和这个人融为一体,像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一样用力的亲吻他,让艾勒狠狠的占有他,让他全身都沾满他的气息,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喜欢这样么?”艾勒含糊嘶哑地问。 “我们就该这样。”凯文抖着手揪着艾勒的短发,一连串莫名的痉挛和酥麻窜过他的身体,极致的快感下他开始有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梦想,那些画面被涂抹了蜜他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睡着的时候艾勒就在旁边,他醒来的时候艾勒就在旁边,他拉着艾勒的手,他们一起奔跑在的路上,在海滩边,他想要他,艾勒也想要他。 “我爱你现在的样子。”艾勒猛然抱起小矮子踏进了温热的浴缸里,它不是很大,对两个人来说有些过于拥挤了,但这让摊开身体躺在里面的小矮子有种别样的诱惑,艾勒缓缓低头,牙齿欠进他的锁骨,指尖交结入他的发间,“爱你身体上每一寸地方……” 凯文无法思考,他难耐地喘息着,并不由自主地朝上弓着背,结合的热潮比想象中更热烈,他能感觉到喉结下面的腺体正因为他的渴求干涸充血,凯文不由自主地后仰着脖颈,着急着想把自己献给艾勒,一切都快圆满了。 第16章 完整的满足 “艾勒——艾勒……”凯文大声叫唤着哨兵的名字,他停不下来。 一切都已近极限。 艾勒的唇沿着小矮子的下巴下滑,落在他喉结下某个充血的红肿上,他即将得到他了。 “艾勒……”凯文难耐地朝后仰起脖颈,他的腺体充满得快要爆炸了,正等着哨兵的解救,他的心灵向哨兵伸出了双手,等着哨兵拥他入怀。 艾勒毫不犹豫地咬着下去。 汹涌澎湃的快感同时在两人脑中炸裂而开,间歇性的痉挛持续不断,愉悦随之喷发而出,他们同时痉挛颤抖着,一起等着贪恋的欢娱渐渐平息下去,甜美醉人的融合让他们满足了,精神上的,和灵魂上的,*上的。 这是最完整的满足。 艾勒拥着向导一同倒进了浴缸里,激动和过度的欢愉让他头脑晕眩,他轻柔地舔吻着被他咬过的腺体,那里已经恢复正常了,小矮子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这是真正的结合,怀里的人彻底的属于他了。 “你还好么?”艾勒低低啄吻着小矮子红肿的唇,“凯文?” “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太过完美的契合让凯文像飘在云端一样,软绵绵的回不了神,他抬起身体拥抱同样浑身是汗的艾勒,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从那传来安稳有力的心跳让他安心极了。 凯文静静感受了一会儿,和艾勒强烈的欢愉过后是另类的满足,凯文甚至觉得这样甜蜜的融合能支撑他战胜一切,艾勒吹在耳侧的鼻息让他发痒想笑,他仰头追上艾勒的唇,宝蓝色的眼睛堆满了笑,“你可再不能抛下我啦!” “求之不得。”艾勒也笑起来,浴缸里都是他们的味道,呆在这他无法保证不会发生什么,艾勒眼神暗了暗,他拥着腿软的小矮子站起来,用浴巾帮他擦干了身体,打算送小矮子去楼上休息。 艾勒指尖的温度让凯文平息的战栗有了要苏醒的迹象,他知道艾勒也是。他眼睛里的*可是太明显了,凯文摊开手任凭艾勒给他擦干水珠,有些促狭地笑着说,“虽然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不过我们得休息了,得为将来的大逃亡做好准备,怎么样?我的哨兵,害怕么?” 凯文的语气轻松无害,那听起来像是他们不是去逃命,而是去郊游,他这样说只是想告诉哨兵,他一点都不后悔,他很乐意参与他的生活,即便明天他就得跟着他过枪林弹雨的日子,他也一样愿意,绝不后悔。 善解人意的小矮子。 艾勒低头啄吻了一下他的唇,结合后他们的精神纽带变得牢不可摧,他知道小矮子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打算那么做,艾勒低头嘱咐他,“安心休息吧。事情会解决的,我们不会逃亡……” “你——”艾勒抱着他的姿势让他脸上升起了湿热的潮红,他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却发现艾勒握得更紧了,凯文差点没再次叫出声,从那儿传来的温度烫得他没法好好思考他的话,“从这里到床上我们都得保持这样的姿势说话么?你的手放在我屁股上了。” “嗯”艾勒简短地回了一声,凯文惊奇地发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绷紧了许多,顺便耳根都泛红了,他有些不确定地脱口问,“你喜欢的我屁股?” “哈哈哈哈……”凯文恶趣味地伸手揉了揉艾勒红得快滴血的耳垂,那红石榴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可真是漂亮,让他想狠狠的欺负它,用嘴巴。 艾勒这次连后颈都红了起来,他爱这样的哨兵,凯文笑得身体发颤,凯文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光看着艾勒,费力憋住笑饶有兴趣地问,“你这是害羞啦?这么说你真是肖想我的屁股很久啦?” “闭上你的嘴巴!如果你不想被我做得昏过去的话。”艾勒无可奈何地看了饶有兴趣纠缠不清的小矮子一眼,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他压在客厅的墙壁上堵上他的嘴。 “等我恢复几天,我会想办法榨干你的!”他的话说完就发现臀部的温度更滚烫了,凯文脸红了红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换了一个话题,“唔,你刚才说不用逃跑了是什么意思?” “嗯,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那些,你只需安心睡上一觉就好了。” “哥————” 凯文还想再问出点什么,但开门的声音阻止了他,艾勒抱着他想飞快上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门口的青年正吃惊地望着他们,购物袋掉在地上,里面的爆米花和曲奇饼撒了一地,那表情绝不亚于他见到的是两只偷情的鬼,凯文知道这是谁。 站在门口的青年穿着笔挺的军装,那上面工整得看不出一丝褶皱,脚上军靴被擦得干净发亮,肩章和胸前的勋章能晃花人的眼睛,威尔.斯威特。 原则上他的‘小叔子’。凯文开始庆幸他身上还裹了件聊胜于无的浴巾。 第17章 婚期 “嗨,斯威特将军。”凯文笑着打了个招呼,和善友好的语气让谁都讨厌不起来,“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艾勒满意地挑了下眉,这家伙就该这样,做他大方端庄的妻子,然后好好招待来家里的客人,小矮子脸色微红却极力想做好的样子让艾勒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叫他威尔,你真可爱。” 凯文一脸享受地任凭哨兵在脸上亲了又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算得上‘可爱’了,不过眼下可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凯文晃动了一下腿,示意他们该上楼了。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屋子里甜腻的气息越来越浓,威尔出声打断了正‘享受时光’的两人,“不过得先打搅一下,哥哥--我有话问你。” 威尔语气甚至算得上他正强压着极大的怒火,这让艾勒立时清醒过来,他朝自家弟弟点头说,“威尔,在客厅稍等片刻。” 艾勒把小矮子放在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告诉艾勒,比起睡觉他更想知道他们即将交谈的一切。 但这次不行,依他对威尔的了解,那家伙这次是真生气了,他不想让怒火波及到小矮子身上。 事实上他一下楼就遭到了严厉的质问,对于掩藏了黑暗哨兵的身份这件事,威尔的怒火比他想象中要强烈许多。 “哥,早上古堡出现的黑暗哨兵是你吧?”他语速极快,并未等兄长回答便接着问道,“三个月前伦敦出现的黑暗哨兵也是哥哥了?” “哥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黑暗哨兵的?”他似乎一点都不想得到解释,俨然断定了一切,并且不太喜欢由此得出的结论,言语间的愤怒和失望也越来越重,“哈,哥哥藏得真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我知道哥哥很强,可没想到哥哥是黑暗哨兵!哥哥瞒了我多久了?” “威尔!”艾勒出声打断了他,威尔的情绪有越来越激动的趋势,这对哨兵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他已经没法理智思考了,“威尔,隐瞒了真相是哥哥不对,那时候哥哥不能暴露身份,并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一直没说,你记得么?那时候随便你去哪儿,身边总会跟着许多人。” 艾勒知道威尔会生气,但威尔介意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是他考虑不周了。 黑暗哨兵的特质带给他的总是弊大于利,至少一开始是这样,刚觉醒的时候他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突然有了一个数量庞大的金库,但他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来守护这笔意外之财,如果暴露了,等待他的只有更糟糕的噩运,甚至是惹来杀身之祸。 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对谁都隐瞒了这一点。 这样的解释至少让对面愤怒又失望的小孩儿稍微冷静了些,艾勒顿了一下接着说,“发现的时候隐瞒了真相是哥哥不对,哥哥道歉,但你一样是我弟弟,这没什么不同。” 他还是兄长,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帮助他,他是不是黑暗哨兵,对于他们的兄弟关系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沙发上的青年沉默了几分钟,再开口时说话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他拿过桌上的爆米花桶,放松了身体像往常一样嘟着嘴抱怨,“我原谅哥哥了,不过我要问一个问题,哥哥发誓说实话。” 艾勒摇头失笑,“想问什么问吧。” “哥哥是黑暗哨兵,那一定知道怎么才能变成黑暗哨兵咯?” “威尔。”自家弟弟期待的眼神让艾勒彻底笑出了声,“你在想些什么,我们可不是吸血鬼,咬上一口或者喂点血就能让其他人也变成吸血鬼。” “那可不一定……”威尔小声嘟囔道,“哥哥一定不知道父亲都干了什么,他养的那群博士和教授,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骗吃骗喝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研发的药水,哥哥知道么?它能让一个普通人觉醒成护卫,虽然还不太稳定,但一部分护卫已经变成哨兵了。” 这条新闻足够让整个伦敦炸开锅了,不过那不是艾勒关心的,他关心的是威尔的语气里流露出的惊奇和赞叹,不是对这些违反自然规则的事,而是针对创造这一切的那个人,他们的父亲,斯威特将军:斯威特瓦内瑞。 “他还做了什么?”艾勒看着面前已经是伦敦首席执行官的弟弟,他不知道那人究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让这个少年现在开始崇拜他了,至起码三个月前,提起他们的父亲,威尔还是诸多不满。 “唔,很多事,追捕到了很多匿名的向导,和伦敦最大的制药方合作,造了很多的抑制剂和向导素……”威尔啃着手里的甜瓜,语气兴奋的样子已经能称之为激动了,“父亲让我接手了家族的训练营,那里面哨兵的数量,肯定能让哥哥吓一大跳。” “好好干。”艾勒压下心底的疑虑,把削好的甜瓜递给威尔,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该先告知一声,“威尔,我打算公开我的身份。” “什么?”威尔吃惊地抬起头来,好半响才有些迟疑地说,“要是那样的话,父亲会立马找上你的。” “嗯,但不会以刺杀的身份了,他就是想,族里的其他长辈们也不会由他胡闹了。” “那样的话哥哥可能不会有现在自由自在的日子了。”沙发上的青年似乎被这消息冲击得不小,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这样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如果哥哥只是哨兵,父亲会毫不在意……但是是黑暗哨兵就不一样了,整个哨兵界都不会放弃一个黑暗哨兵,父亲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甚至是女王陛下。”威尔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谁想动你,都得承担着激怒整个哨兵界的风险,目前确实不必在躲躲藏藏了。” “嗯。”他会出现在公众面前,但不是以斯威特将军儿子的身份,“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你更要小心一些,别让父亲知道我们一直有来往。” “嗯,父亲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命。”威尔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军帽带好,看了一眼通往卧室的楼梯,神色复杂,“哥哥是因为那个向导么?” “不是。”艾勒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估计抱着枕头正睡得香呢,“别没大没小的,凯文.科尔文,我猜他是不会反对你叫他嫂子的。” “唔,“威尔含混地应了一声,“哥哥,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和嫂子打招呼。” 地上到处都是饼干屑和洒落的爆米花,威尔出去后艾勒便开始收拾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 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他可以做一些好吃的,然后再把床上被累坏了的小矮子从被窝里挖出来。 培根,鸡蛋,还有一些牛肉和蔬菜,面包片,和鱼肉,足够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他通常只会用三明治来打发一下,但好在积累经验的日子足够长,他甚至能尝试下给小矮子做点热布丁,艾勒猜他会喜欢的。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艾勒就烤好了面包,样子金黄可口,锅里的蔬菜汤也开始沸腾了,他会把培根也炒的非常美味,一定不会比科尔文太太的手艺差。 小矮子说不定还会惊奇他做得一手好菜,艾勒无意识沉浸在某些幻想中,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了才回过神来,是他的向导。 这家伙从背后抱着他,整个人都密密贴着他的后背,软软的没什么重量,不过睫毛一下一下刷来刷去让艾勒有些发痒,心和背一样痒,艾勒握着腰上的手臂把人拉来身前,低声问,“怎么起来了?” “唔,哈哈。”凯文眨眨眼睛笑起来,“没道理哥哥在做饭收拾屋子了,‘嫂子’还窝在床上不起呀。” “你听见了?”艾勒脸皮一紧,事实上算他耍了流氓,最起码没知会一声就拐跑了科尔文夫妇的儿子,一对父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跟一个哨兵结合了…… 他们需要一个仪式,艾勒低头亲吻了一下小矮子,并给了一个承诺,“我会定好婚期,并安排好一切的。” 哨兵向导是社会的特殊群体,同性婚姻不但受到了法律的保护,甚至结婚在公众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人会反对这个,他们同样可以做被大家祝福的一对。 小矮子非常赞许地点了点头,似乎一样认同这是个好主意,艾勒愉悦地笑起来,低头吻了他一下开始专心地煮蔬菜汤。 “喜欢培根和火腿肠么?”艾勒一边拿勺子打出蔬菜汤里细微的泡沫,一边问。 “喜欢。” “喜欢牛排么?” “喜欢。” “香菇呢?”艾勒忍不住笑出了声,“它可是有股泥巴味。” “喜欢。”他全都喜欢,管它呢,凯文两只眼睛用不过来一样盯着哨兵脸上的笑,一边走神一边胡说八道,“管它呢,小时候吃泥巴的人多的是。” “想来点酒么?”艾勒笑着问,小矮子痴痴呆呆的表情可是可爱的很,艾勒猜他正垂涎着他做的菜,艾勒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快好了,“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商铺,那里卖的酒你会喜欢的,你先去洗漱一下,我马上回来。” 这也许是他最快活的日子了,凯文拿起勺子无意识搅着开始香气四溢的蔬菜汤,胡乱地想着一些其他东西。 不是说以前的不好,但那一直像缺了什么,像他灵魂上缺了一块,不认识哨兵的时候不觉得,但现在他觉得完整了,他拥有了某些他以前不曾感受过的东西,这些让他感动让他欣喜若狂的东西都是哨兵给的,他和哨兵相遇,相爱,然后生活在一起,他的名字绑在艾勒.斯威特旁边,没有谁能把他们分开。 客厅里传来了些动静,凯文以为是哨兵回来了。 他关了火出了厨房,客厅里的景象让他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了。 “凯文.科尔文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客厅里总共有五个人,高头马大,带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真像黑帮社会。 凯文瞥了眼这些家伙腰间别着的枪,明智的选择听话些。 没人说话,不过站在门边的黑衣人做了个请他出门的手势,凯文一眼就看见了门外停着的黑色加长车。 “能让我换个衣服么?”凯文低头瞅瞅身上裸|露的睡衣,有些忧愁地恳求说,“一分钟而已。” 现实告诉他最好别有多余的动作,凯文在两个枪洞下换好了衣服,他已经没法在意被别人看见他身上做|爱的痕迹了,“我能不能先喝点汤。” 艾勒能看见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另外一人非常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小把戏,“不能,先生,别试图拖延时间。” 第18章 亲爱的我正在开车 车子往郊区开,最后停在一栋死气沉沉的别墅前,凯文被带进了会客厅,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显眼的英国国旗,桌子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让凯文吃惊的不是这个,他看见了中年男的脸,不管是深邃英俊的五官,还是轮廓分明的线条,都和艾勒太像了,这不是单纯的巧合,凯文渐渐理清了思路:不管这人是艾勒的谁,最起码这里是斯威特家族,有人想利用自己引艾勒自投罗网。 面前的中年男子是个很强大的哨兵,精神体是一头强壮的雄狮,那头狮子正盯着他呢,凯文暗自绷紧了神经,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凯文.科尔文,父母是都是共感者,艺术类从事者,就职于维也纳音乐学院,主修小提琴、钢琴,没有任何共感能力的普通人。” 中年男子的语调像评价橱窗里等着卖的死物,凯文听出了他的意思,但只问了该问的问题,“阁下是谁?” 男子目光在凯文身上扫了一遍,“你看起来似乎不怕我。” “您也并不是十分可怕。” “勇气可嘉。”薄薄的两张资料被放到了桌子上,中年男子的指尖有规律地在上面扣着,声音不紧不慢,“我是斯威特瓦内瑞。” 他一定得认识一个叫斯威特瓦内瑞的人么?凯文着实迷茫了一会儿,他对这个家族一点都不了解,最后只得摇摇头老实说,“实在抱歉,我对军政界并不是很熟。” “愚蠢的普通人,不具备威胁但也毫无用处。”中年男子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和攻击性锐减了很多,他像失去兴趣一样朝自己的属下挥手示意,“把他安排在艾勒的房间,带下去吧。” 凯文没有反驳,他跟在黑衣人后面打算先离开这儿,但那头雄狮直接从主人背后跳出来,挡在凯文面前低声嘶吼,很显然这个金黄的大块头发现了什么。 中年男子有些诧异地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紧紧的盯着凯文,不一会儿刀锋一样的目光中带了点被欺骗的薄怒,雄狮的吼越发的得意嚣张,它朝柯基发出了战斗的挑衅。 凯文知道他向导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小雪狼从凯文肩膀上跳了下来,凯文想叫住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雪狼很生气,它现在处在绝对的自我意识中,凯文的精神安抚毫无作用。 中年男子朝地上的雄狮示意了一下,金黄色的大块头开始朝柯基嘶吼咆哮了,小雪狼被逼得现了实体,或许是它的个头太小了,男子露出点惊讶的神色来,但并没有让雄狮收起它的爪子。 狮子的恐吓才刚刚开始,它逼近小家伙,金黄色的眼睛里嘲笑和蔑视越来越浓,小家伙往后退着步,显得异常不安。 “柯基!”凯文心下焦急,现下和中年男子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中年男子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的捏死他们,“柯基!快回来!” 小雪狼并不听劝,这一不知好歹的举动完全激怒了雄狮,它凶狠地朝柯基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里面锋利的尖牙,并愤怒地大声嘶吼,山中之王的咆哮对柯基来说像七级强风,强烈的气流将小东西身上绒白的毛发吹得完全蓬松起来,这一突发的状况对它冲击不小,小家伙完全懵住的样子让它看起来像是正被挂在竹竿上风干,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小雪狼呆呆看着雄狮血盆一样的大嘴巴,后脚踉跄一下才浑身打了个冷颤,像突然被插了电一样,一边高分贝的尖啸一边迅速窜回了凯文的肩膀上,整个身体蜷起来紧紧的贴在凯文的肩窝里,毛茸茸的大尾巴扫上前盖住眼睛,呜咽声不断,看起来被吓坏了。 “别害怕,柯基……柯基?” 凯文既尴尬又心疼,那可是一头足足有它六七倍大的雄狮,它这么个小个头还不够塞牙缝的,不是对手可再正常不过了! 中年男子似乎也没料到对手这么不堪一击,他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凯文和小雪狼之间扫了几下,眼里居然露出了点笑意来,地上金黄的狮子表情更夸张,它眼里的嘲笑完全盖住了蔑视,此刻前爪刨着地面气喘得呼哧呼哧的,最后索性张着血盆大口手舞足蹈地在地上来回打滚,那样子要多可笑多可笑,如果硬是要用一种表情来形容它,凯文猜它估计在嘲笑狂笑或者是得意的大笑。 小雪狼‘无用柔弱’的表现让中年男子彻底放松了戒备,凯文才觉得这样也不错,意外就发生了,肩膀上的小东西一改害怕的模样,像一颗点火发射的子弹一样突兀又迅猛地窜向雄狮,凯文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了雄狮尖锐痛苦的嚎叫! 上帝!凯文看清楚以后差点没直接晕过去,小雪狼发了狠露出了尖利的牙,中年男子被咬得不轻,精神上强烈的撕咬让他双目通红,撕裂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冷汗淋淋,“梅林!让它停下!” 他在命令那头雄狮,凯文心里一紧,急忙朝死死咬住不放的小雪狼大喊,“柯基!快回来!” 雄狮没有听从主人的叫唤,他在地上不住翻腾,想用力甩掉抓在背上不放的家伙,它成功了,小雪狼被狠狠甩了出去,身体撞在了桌角上,凯文同时收到了由此带来的眩晕和痛感,但小家伙不肯轻易罢休,它迅速爬起来,来回踱步寻找下一个机会,它很生气,并决定战斗到底! “柯基!”凯文又命令了一次,“柯基,不听话以后别想出来!现在快回来!” 小家伙对主人的命令还有些踌躇,因为强壮的大块头并没有后退的意思,它可不会怕它,等杰拉来,它非得和杰拉一起狠狠地教训它一顿不可! “梅林,收起你的爪子。”精神上的攻击来势迅猛,但消散得也非常快,男子渐渐平复了气息,再开口语气重了不少,“梅林!” 这显然是一个更有魄力的主人,备战的狮子再不情愿,也缓缓踱步到了主人的身后安静了下来,他家的小雪狼可还挡在他前面龇牙咧嘴做凶狠状哩! 客厅里的气氛已经完全能称得上凝滞了,凯文对目前的状态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出人意料。”几分钟过去以后中年男子开口了,语气里还诡异地带了那么点笑意,“你竟然咬了我一口,虽然手法不太光彩,但也算一计。” 凯文脸色涨得通红,他再怎么想死也不会贸贸然出手对付艾勒的长辈,可他没什么好解释的,小雪狼不过模范了他寻常的做法,如果面前的真是他们的敌人,他出手兴许还会更重呢! 凯文弯腰把地上的小东西抱起来,这家伙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它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又看看对面已经歇火的一人一兽,蹭了蹭凯文的掌心,耷拉着脑袋一点精神都没有了,凯文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它的脑袋,给它顺了顺凌乱的毛发,然后重新把它放在了肩膀上。 “呵,自主意识强大的精神体。”恢复常态的中年男子这次是真的笑了一下,“真不常见,看来我的儿子无意中还捡到个宝贝。” 这是艾勒的父亲。凯文一下子懵了,他刚才是咬了某个特别关键的人么?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纠结这个,艾勒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艾勒一眼就看见了客厅中间的小矮子。 他还好好的,这让艾勒绷着的心落回了实处。他径直朝小矮子走去,把他连同小雪狼一同揽来怀里,小矮子脸色苍白精神低迷,显然是被吓着了。 “他好的很。”中年男子给了足够多的时间,直到他们抱够了才缓缓说,“我本想替你清除一些不必要的软肋,不过你既然已经结合了,留下也无妨。” “这不关您的事。”艾勒把凯文拦在身后冷声说,“十一年前,您说过再不过问我的事了。” “那时候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你是哨兵,而且是黑暗哨兵。”中年男子回复了同样冰冷的语调,“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和斯威特家族有关,这就关我的事。” “被剥夺姓氏的人和家族同样没关系。” “愚蠢!”艾勒的话让中年男子生气起来,“在反抗我的提议前先用一下你的脑子!这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伦敦城,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稳固的支撑,特立独行的能力只会让你消失得更快,十几年的时间你连这个都没学会么?” 男子的语气里带了轻微的失望,再开口态度强硬了不止一倍,“别试图玩什么花样,我有上千种办法让匿名的向导消失得合情合理,还有你,我的儿子,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放弃一个黑暗哨兵,不能成为助力,难道还能放任你成为阻力不成?如果你非要做无谓的反抗,想一下会有什么下场再做决定。” “回来家族里。”客厅里沉默的气氛让男子稍微满意了一下,他说得开门见山,“用你应当的身份做一些正经事,当然,你还能收获价值对等的东西,家族不会亏待你的。别想太久,对这件事我不是很有耐心。” 凯文对此很愤怒,卑鄙的要挟外加冷漠之极厚颜无耻的利诱,这根本不是一个父亲,他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知道用绝对的理智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威逼利诱无所不用。 凯文很难过,为艾勒,至少艾勒并不如表现的这么不在意,凯文接受到了艾勒一闪而过的情绪,那里面掺杂着失望、愤怒和释然,浓烈又复杂,但只出现了一会儿,像流星一样迅速消失了。 他的背绷得更直,声线冷得像冰渣,“这一次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斯威特将军,在坚持你的提议之前,我建议你先听听女王陛下的新评价。” 男子盯着艾勒看了一会儿,朝立在一旁的下属示意了一下,墙壁上的电视让凯文明白发生了什么。 电视上满屏都是伦敦出现黑暗哨兵的消息,女王的态度通常代表着英国政府的最终意志:她强烈谴责了斯威特家族的残忍做法,并表示会支持黑暗哨兵不受家族的钳制,直接委任黑暗哨兵为国家效力。 某些暗藏的内|幕被披露在公众面前,政府出面干预了这件事,显然艾勒的父亲对这个超出掌控的结果十分不喜,他脸上首次出现了能称之为生气的表情,表情阴沉难看,“这半个小时你似乎做了不少事。” “比起堂堂正正回家族做事,你似乎更喜欢像流浪狗一样对我的政敌摇尾乞怜。你觉得那样会——” “我对政治毫不关心。”艾勒不耐地截断了他的话,事情的发展同样出乎他的预料,他是做了些动作,但显然有人推波助澜了,时隔多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不管告密着是谁,显然他的‘回归’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恐慌,他还没踏入家门一步,内斗就已经开始了,“转告你那些儿子们,我没兴趣跟他们抢什么,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次见面真让人失望,直接浇灭了他心里死灰复燃的火星,虽然那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但他得承认他进门前还是心存侥幸……艾勒没再看这个熟悉的地方一眼,拉着凯文径直朝门口走去。 凯文有些不相信他们竟然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中年男子没有阻拦的意识,只是在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说,“如果想见你的母亲,可以随时回来,我的儿子,你会回来的。” 艾勒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话直接拉着凯文上了车。 凯文看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人,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艾勒,我肚子饿,去街头那家中国菜馆行么?我想吃那个。” “好。” “艾勒……”明显的心不在焉,凯文坐在副驾驶位上动了动身体,清了清喉咙说,“我想要对戒指。”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只是想间接的提醒旁边的男人一下,他们可是即将要成为亲人了。 “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哨兵很平静,至少表面上很平静,凯文费神地揪了揪头发,接着说,“我们结婚后可以享受很多商业优惠,可以节省一大半开始,享受很多免税服务,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唔。”艾勒勉强打起精神好好开车,克制自己不去想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许那位高高在上的将军只不过是允许他扫墓而已,谁都知道斯威特将军的向导死了很多年了,这位将军靠向导素渡过了二十多年。 已经二十多年了,扫不扫墓他并不在意,父亲显然也清楚这一点,那他究竟在暗示什么? 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艾勒的手心开始发热,心跳忽快忽慢变的很不稳定,那女人还活着的念头像肆意疯长的杂草,迅速填满了他的脑子。 “艾勒……” “嗯?凯文——”轮胎摩擦过沥青路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车子险之又险地偏到公路一侧的空地上,刹车踩得太急导致整个车身危险的向前倾了一下,艾勒想问他怎么了,但小矮子飞快地堵住了他的唇,这让艾勒又吃惊又无奈,“想干什么?凯文?别闹……” “没闹,我想和你上床,现在!”他一点都没闹,他只是想要他全部的注意力,凯文整个人骑到艾勒身上,唇舌粗鲁急躁,他只求面前的人能想一些更有意义的事,甚至和他干点什么都行,而不是独自沉浸在焦躁不安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或许他应该在艾勒找来之前就想办法逃出去的,那样艾勒就不必回到那儿,也不会失魂落魄了。 “凯文…………”艾勒右手握着小矮子的脑袋压向自己,这家伙坐在他腿上胡乱扭动,压在某处厮磨让他的*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两人身上的衬衣和西装裤被微微的薄汗沁得有些黏腻,紧绷得让人不舒服。 艾勒意乱情迷地承接着他的热吻,只等两人唇舌交缠、气喘吁吁,才推开小矮子:“好了,凯文,这是在马路上。” “上帝会理解我们的。”凯文大口地喘着气,很听话的停了下来,他想用身体安慰这个男人,这不一定是好方法,但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你这个饥渴的家伙。”艾勒也笑起来,他把小矮子从座椅上拉起来,把车重新开回了公路上,“你勾得我没办法专心开车,幸好我还是有些自控力。” “是么?”凯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抿了下被吻得红润的唇,“你确定么?我们来试试?” “唔。”艾勒从后视镜里瞥了眼精神萎靡的小雪狼,释放出了杰拉,小东西一下来了些精神,从后座上蹦起来围着黑豹打转,一对宝蓝色的眼睛里都是委屈和控诉,艾勒瞥了眼旁边看着很轻松的小矮子,这家伙心里也不好受吧,艾勒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有没有恐吓你?真的没事么?” “没什么。”凯文纠结了一下,“算起来我没吃亏。” 艾勒点点头没再接话,车里的气氛重新陷入了沉闷,凯文挫败地抓了抓乱成一团的头发,他会悄悄把射击练好的,这样以后谁再惹艾勒生气难过,他就一枪打爆他的头,他说到做到! “艾勒。”凯文往驾驶位凑了凑,终于占据了点存在感,“我想跟你玩玩。” “凯文,别闹,系好安全带,前面有警察。”小矮子脸上的笑带了些别的意味,这让他莫名有些心跳不稳,艾勒飞快的别开眼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况,郁结的心思倒是散了不少。 第19章 我要出趟远门 “你开你的,我弄我的,我又没占用你手。” 这话当真是无赖之极,艾勒完全说不出话来,这很疯狂,但该死的还很刺激,他得承认他也疯了堕落了! “哼----”艾勒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他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别踩油门,埋在他腿上的脑袋能要了他的命,该死的!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现在可是白天,车还开着呢! “你是想要我停下么?”凯文屈起手指在某个地方轻弹了一下,立马听见了艾勒的吸气声,凯文笑得没心没肺,“你说停就停,听你的!” 他当然该停下,可是他的身体不是那样说的,小矮子脸凑得很近,鼻息喷在他大腿内侧,虽然隔着布料,但那也足够炙热撩人的了。 “你究竟要不要起来!”艾勒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他有些理解凯文的父母为什么会昏睡在汽车里了,他现在想直接把车开到旁边的树林,然后干他想干的事,一分钟也等不了! “嘿!伙计。”混混沌沌间艾勒听见了敲玻璃窗的声音,不过不是敲他们的,但那人又重复了叫了一声,“嗨,虽然不想打扰一对热恋中的爱侣,但警察要过来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们一下。” 隔壁戏谑的口哨声让艾勒回过神来,紧张的刺激感让他堆积的快感晕眩集中在某处,艾勒猛然拉起小矮子的脑袋,晕眩的白光过后他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凯文脸色绯红地喘着气,他支起脑袋拿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液体,才想说点什么就对上了一双浅绿色的眼睛,隔壁车车窗开着,小伙子很年轻,那双眼睛里的戏谑和理解让凯文的脸色胀得通红,凯文脸红冒烟地看向旁边正整理衣物的人,虽然那个人他不认识,但这也足够让人难为情的了! 小矮子差点没哭出来了,艾勒好笑的把人压在怀里,这家伙也就在他面前嚣张得势,现在被别人猜到点什么就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艾勒猜他大概脚趾头都红了。 艾勒伸手给小矮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短发,握着他的后脑勺轻柔的吻着他,好一会儿才低低笑着说,“别怕,我们就得这么甜蜜,别忘了我们是一对……” “你确定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没有得意么?”车缓缓开动起来,他们和旁边的车错开了,傍晚清凉舒适的风从窗户吹进来,这让凯文的心情好极了,他看了眼耳根有些发红的艾勒,舒舒服服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愉悦地笑着说,“你可得把我看紧点儿,明天能来学校接我么?” 他已经缺席了很久了,但他无时无刻都想和艾勒一起,哪怕一起上下班也行。 凯文原本以为艾勒会爽快的答应下来,但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凯文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车已经开到家了。 “凯文,我要出一趟远门。”车子熄了火,但谁都没有想动的意思,艾勒发现真正事到临头,开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他必须这么做,“明天就得走。” 凯文有些不安,他笑了一下说,“那好啊,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们赶快回家,收拾行李!” “凯文……”小矮子不安和失落的表情让艾勒的心揪了起来,他并不想让他失望,但这一次真的不行。 “你想抛下我独自一个人去是不是?”凯文空落落地站着,等着那把悬在脖子上的刀掉下来,“艾勒?” “嗯。” 凯文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失望透顶,他费尽心思和心爱的人结合了,但有什么意思呢,心爱的人并不想时时刻刻跟他呆在一会儿,他又要丢下他啦! 从上午一直积压的紧张、害怕难过被一齐释放出来,凯文第一次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黑暗哨兵,他本以为结合的时候艾勒就该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但显然不是! 他始终是一个包袱和累赘,艾勒并不想背着他,凯文陷入了极大的自我厌弃,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他不早点承认自己的是个向导,这会让他呆在那个‘塔’里接受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向导,能正确帮助哨兵的向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用处! “要去多久。”凯文失魂落魄地问。 “几个月,我不知道。”艾勒艰难地开口。 “不知道……”凯文喃喃地问,他很难过,但还是想争取一下,他的语调带着颤音几乎是哀求了,“不能带我去么?艾勒……带我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音乐老师的,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当一个医生,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艾勒……” “凯文——”他的向导正陷入某些极端的情绪中拔不出来,艾勒焦急地握住小矮子的双肩,用自己的精神屏障把他圈起来,但那完全没用,那些极端的情绪不是来自外界,是他给的,他伤害了他,“凯文……” 艾勒确实有些后悔了,现实的路没有想象中好走,他要得到一些,就得付出一些,凯文的情绪影响了他,自责和无奈一样席卷了他的脑子,但他不能这样,艾勒将浑身冰凉的小矮子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他得对他说明一切,至起码是其中一部分。 “你竟然后悔了……”凯文接收到了某些情绪,他们还紧紧的抱在一起,刚才还做了最亲密的事,现在这个人却后悔了…… 凯文的精神图腾里空洞了一大片,结合的哨兵向导不是完全不能切除连接,只要他们双方自愿,一样有办法……他越想越绝望,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艾勒,他就当刚才是错觉,他彻底爱上他了,他不会让他们分开的,即便艾勒想,也不可能! “凯文,你听我说——”胸膛上的润湿让艾勒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脏紧缩成一团,他想解释,但凯文阻止了他,小矮子几乎是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和谁?” 离明天只有几个小时了,他得抓紧时间了解一些,或许等他觉得自己可以了,就能收拾行李去找他了。 艾勒长时间的沉默加深了他的不安,他控制不住地朝他大吼,“告诉我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他失望透顶,难过和担心像洪水一样爆发了,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所以他才想独自一人,可他曾经承诺过,就是死,他们也能死在一块儿!艾勒背弃了他们的诺言,凯文尽量让自己谅解艾勒,先放过这一点,他不想比上次还一无所知,凯文的指甲掐进凯文的肩膀,他要一个确定的答复,“要去多久?三个月,还是一年?” 第20章 比那更贴心 房间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突兀的手机铃声也没能打破它,那听起来像是催命符一样的旋律让人燥乱不堪,凯文知道艾勒给不了让他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要去多久?艾勒?” “凯文……”艾勒紧紧抱着怀里几乎是颤抖的人,勉力克制脑中不断挣扎的精神潮流,他得冷静地思考这一切,包括一些糟糕但无法避免的后果,那会给小矮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很清楚,所以在走之前,他得做点什么。 走之前得做点什么,艾勒想,他至少得保证小矮子不会活在无望的等待和痛苦中,他会尽最大的努力结束这一切,他这次得任务针对的是一个跨国毒|品走私集团,查处犯罪窝点剿灭那些毒瘤,但他现在只知道一些笼统的数据,他无法确保他什么时候能完成,或者无法完成,如果他死在某个地方,那是最坏的打算,会毁了小矮子一辈子,所以在这儿之前他得做点什么。 是的,他得那么做。艾勒紧紧抱着凯文,就这样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哑声说,“凯文,先回家,我会跟你解释的。” 小矮子木然的跟着他进了门,艾勒解释了一部分,但依然苍白无力,客厅里气氛沉闷,像空气被抽走了一样让人窒息难受,凯文白着脸问,“所以圣所和女王并不是真的想帮你,让你满世界地冒险,只是想把你调离权利中心……”或者是让你不知不觉名正言顺的死在什么地方…… 凯文强迫自己别去猜想艾勒没说的那部分,那会让他彻底失去理智,变得歇斯底里和不依不饶。凯文强忍着不安问,“艾勒,为什么不回家族……至少他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至少他不会想要你的命…… 那也未必,艾勒摇摇头,他得把一些有用的、需要注意的东西告诉凯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和家族走得太近,我父亲被手里的权势蒙蔽了眼睛,他想借哨兵的势力控制整个伦敦,包括经济上的,行政上的。可惜他永远不会成功。父亲和制药商制造的东西还不成熟,只会让更多人狂化,使用不正当的手法让普通人觉醒成哨兵,这只会激怒整个哨兵界,更何况女王已经开始清理他买下的那些地鼠了,在国安机密里,这属于a级要义。” “所以女王怀疑你的忠心。”这对艾勒来说是两难的境地,凯文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这些人玩弄的权术对他来说太高端了,他无法想象那个果断铁腕的女人是怎么一边做着伪善的发言,一边丝毫不浪费地将别人的利用价值榨干,整个大英国都在为女王的同情心和公正感欢呼的时候,她开始密谋用最有价值的方式清理掉让她不放心的棋子,那对艾勒来说,太危险了…… 凯文伸手握住艾勒摩挲着他侧脸的手,拉到唇边一点点地吻着艾勒的掌心,那上面是他眷恋着迷的温度,这个男人还在眼前,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艾勒,我会等你的,像那些等待士兵回家的女人,我会一直等你的,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直等,要是我知道你不好了,或者等不了了,我会心甘情愿为你发狂而死,我是说真的,艾勒,我再看不上其他哨兵啦……” 凯文笑了一下,呢喃说,“我的身和心都属于你,我爱上你啦,艾勒…我爱你,你知道么………” 他的话让艾勒不安了,游离在他们周身的黑暗情绪像突然发酵了一样,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包裹了两人,但凯文一点都不想管,他就是要艾勒不安,要他知道这儿还有人等着他,他得活着,他不能失忆或者其他什么,不能忘了家在哪儿,不能忘了要让自己好好活着! 凯文闭着眼睛在艾勒怀里呆了一会儿,随后扬起脑袋在艾勒的唇上吻了一下,他笑着说,“艾勒,我想睡觉了,你能抱着我睡上一晚上么?哈,别担心,我今晚我可不会勾引你!” 小矮子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笑得像拥有全世界一样灿烂愉悦。 可艾勒知道他很难过,小矮子想大声的哭泣甚至是大吼大叫,他只是强压着不想增加负担,看看那双聚集着水汽越来越红的眼睛,艾勒。 艾勒把小矮子抱上床,这家伙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艾勒只能抱着他一起躺在床上,他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和小矮子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艾勒紧了紧手臂,好一会儿了才哑声说,“凯文,我不在的时候搬回去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他们明天就会回家了,呆在他们身边我会更安心一些。” “唔。”凯文动了动脑袋表示知道了,可他是不会从这里搬出去的,他得住在这儿,如果这是艾勒租的房子,他会分期付款把一整栋都买下来,他还可以偷偷去这个房子的地下室练习射击,从这儿上下班,在这儿生活,然后等着艾勒进门的时候,给他脱下风尘仆仆的外套,然后揽着艾勒的脖子亲吻他,欢迎他回家…… 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不依不饶让人觉得不接它会一直响个不停一样,艾勒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是凯文的,但上面显示的号码他不认识,艾勒啄吻了一下凯文柔软的头发,低低问,“约翰赛亚,找你的……” “是爸爸同事的儿子!”小矮子好像有点着急,他伸手抢过手机,掐掉了电话丢在一边,然后又重新趴回了艾勒的胸膛上,但心跳和刚才明显有那么点区别了,艾勒想问问他怎么了,但他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时间不多了。 “凯文,先好好睡上一觉,威尔来了,我下去见见他,有些事要交代……一会儿再上来陪你。”艾勒从床上起来,吻了下小矮子微微阖上的眼睑,好一会儿了才起身下楼。 凯文接收到了些决裂甚至是难过悲伤的情绪,那是从艾勒身上传来的,艾勒甚至静静站在床边看了他很长时间,像是要一次性把剩下一辈子的时间积攒在一起看完一样,将他印在脑子里,用尽全身的气力来记住这一切,凯文应该看到这一切,但他没有,他的心思都被那个手机抓走了,他只闭着眼睛胡乱猜测,猜测手机里告诉他的事会不会让艾勒不去其他地方,然后留下来。 凯文有些忐忑不安地拨了电话,那头立马传来约翰兴奋过头的声音。 “凯文,虽然不怎么情愿,不过我还是得承认你和斯威特艾勒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是我工作十年见过的契合度最好的一对,堪称完美的结合,你制造的这个惊喜一定会让黑暗哨兵先生高兴到发狂,猜猜你们的精|子创造了什么?”凯文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巨大的喜悦冲击了他的脑袋,他超负荷的脑袋有了些微缺氧的眩晕,凯文屏住呼吸问,”女孩儿么?” “oh,比那更贴心,猜一猜?”约翰医生兴高采烈地宣布好消息,“ok,哈哈哈哈,一对双胞胎,一对小男孩儿,强有力的结合,除了它只能呆在模拟子宫里直到生出来,其它可是再完美不过了。” 一对双胞胎,一对双胞胎,那是他和艾勒的见证,见证他们结合了,凯文吸了吸鼻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他秉着呼吸轻轻问,“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他们?” “哈哈,我可爱的小爸爸,别太着急。”他的话让电话那头的人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包容和理解,约翰解释说,“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它们还只是一粒肉眼看不到的细胞,你该多看看向导守则,九个月的时候才能让你见,耐心些,我会保证两个小东西不会被偷走也不会走丢,等出来那会儿你就会发现它们有着和你一样的发色,一样的鼻梁,哈哈哈,快把这个让人兴奋的消息告诉斯威特先生吧……” 对,告诉艾勒!凯文从床上下来,但楼下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让凯文觉得他该等一会儿,凯文重新把自己埋进沾满艾勒气息的枕头里,他已经开始想象以后的日子了,他们的孩子同艾勒一样有黑色的头发,艾勒带着他们在花园里玩耍,他们一起装扮圣诞树,他们在一起,干什么都行…… 凯文有些恍惚地想着,丝毫没发现自己绷紧了一整天的神经开始松懈下来,高强度的疲劳过后是迟钝的反应和困倦,他得等着艾勒说不走了再睡…… 艾勒和威尔上楼的时候小矮子已经睡着了,这一整天发生的事太多,小矮子的神经承担的负荷太重,艾勒伸手在小矮子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压低声音朝威尔说,“威尔,凯文只要留在伦敦,他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干涉,如果他想离开女王的视线,那你一定得阻止他,在完成任务之前,我不会传任何消息回来。” “哥哥,你想太多了,那时候他不会再想着跑去找你了,你不是科尔文先生的哨兵,他也不再是你的向导,一旦你们切断了联系,他会担心你,但只是担心而已,你们像认识的普通朋友,其他什么都不会发生。” 威尔的话让艾勒沉默了下来,他拿过威尔手里的药瓶,这是他们的父亲制造的‘神奇’的药水之一,他能迅速地让一堆结合的哨兵和向导分开,这是专门为已经结合的哨兵服务的,战场上不需要带着那么多无用累赘的向导,没有向导的哨兵有最强的战斗潜能,这也战争需要的东西。 第21章 你的宝贝 艾勒静静站着,那瓶药表面上什么作用都没用,他和小矮子没有接收到任何痛苦和撕裂,印记退换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痕迹,床上的小矮子只是不安的动了一下就沉沉睡过去了,很安稳,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 艾勒知道真正流失的是什么,专属于小矮子甜美的气息正逐渐消散,它消磨了两人由于结合传递给对方的气息,药物无声又迅速地清洗了一切,让艾勒平和稳定的精神世界渐渐淡化成一汪死水,他因为向导变得牢不可摧的精神屏障正被蚕食着,完全退回了结合之前的状态,甚至更糕。 两人的精神触丝像从同一个容器离析出来的两条河,流着各自的方向,直到完全失去交接的可能。 小矮子再不属于哨兵艾勒的了,他坚定的爱会随着时间距离的拉远逐渐消弭,脖颈上沾满艾勒气息的腺体会因为新的结合热重新充满膨胀,有另一个哨兵咬上去,那些专属小矮子甜美气息和他诱人可爱的情话统统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他不能想象那个。 艾勒强迫自己从即将失控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他解下手腕上的‘表’戴在凯文的手腕上,这块颜色漆黑的计时器,除了是一把便携的特工手枪,接口的地方还藏了个数据存储器,那里面记录了他这些年在伦敦积攒的势力,包括正暗自守着科尔文夫妇的那些人,一并都交给小矮子了。 艾勒接过威尔递来的机票和证件,看了眼床上安睡的人,嘱咐说,“在我回来之前,别和凯文有过多的接触,所有的一切。” 站在黑暗里的青年面色复杂,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艾勒说,“哥哥,那张光碟……确定没有流传出去么?科尔文先生,他有没有看过,或者是备份过?” “威尔。”艾勒沉声打断他,“威尔,他冒着生命危险把东西交给你,不是为了你现在的怀疑和不尊敬,你想做什么我不管,别试图从凯文身上打主意,我们是不会为对方狂化而死了,但如果你和父亲想动他,我会毫不犹豫动手杀掉你们,威尔,包括你在内。” 艾勒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对处理感情问题并不精通,但他却模模糊糊地觉得床上这个他即将远离的小矮子才是真正的亲人,这世上只有他一人是真心对他,再没有其他人了,包括面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男孩儿。 “威尔,你想当上执政党的掌权人我不管,是不是想夺权也跟我没关系。”艾勒面色暗沉,“但是凯文不行,威尔,我说到做到。” 面前的青年选择了站在父亲那边,艾勒不想针对这件事说什么,小男孩已经成年了,在伦敦权利中心混迹了这么多年,艾勒逼迫自己承认这个年纪轻轻坐上首席指挥官的青年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按现在的情形看来,面前这个孩子已经想清楚了,并且为了自己的目标付出了行动,艾勒无法想象威尔在他被调离伦敦这件事上出了多少力,又在女王那儿动了多少手笔。 艾勒截住了无用的猜测,他接着问,“从希特尔家族拿出来的那张光碟,是不是落在了父亲手上。” “没有。”黑暗中的青年犹豫了一下,艾勒知道他没说全,那张光碟没被毁掉,它一样成为了一件被人捏在手中的神器,这和在希特尔家族手里没什么不同,或者更糟。 这没什么,孩子总会自己长大,他们会有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艾勒冷静地想着这些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很容易看明白了威尔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这样比较下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威尔。”艾勒第一次在青年面前释放了黑暗哨兵强烈的压迫感,他盯着面前变得陌生的青年一字一句重复说,“威尔,如果凯文有任何闪失,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为敌。威尔,我说到做到。” 艾勒冰冷的语调让青年浅绿色的瞳孔缩了一下,他对艾勒的话没有丝毫反驳,好一会儿艾勒才听见他的声音低低传来,那时候穿着军装的青年已经走到楼梯口了,“有关光碟这件事,我会阻止父亲牵扯到凯文身上,他和这件事没关系,这是我欠哥哥的,哥哥放心,我以哨兵的名义发誓。不会来打搅他的生活。” “如果哥哥不回家族,我永远也不是哥哥的敌人。” 威尔下楼前这样说。 艾勒听见青年从这儿出去后步伐变得轻快起来,他上了一辆专员汽车,那步调和说话声和当年的父亲如出一辙,艾勒静静听了一会儿,浓重的失望这才一股脑儿的涌上来,他在同一天失去了两件最重要的东西。 艾勒回身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人,这世界上唯一在意他的人,以后便也是陌生人了,他有些失神的看了一会儿,缓缓弯腰在小矮子耳边亲吻了一下,他依然爱他。 “但愿我还有机会为我们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和我爱的你,我爱你,我最亲爱的。” 他会回来的,那时候风平浪静 艾勒转身下楼的时候,床上的人偏头在枕头上蹭了一下,他依然闭着眼睛,但眼角的泪水像突然决堤了一样润湿了枕头,凯文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他紧紧咬住下唇,藏在被子下的指尖紧紧地攥住床单,强烈的心痛席卷了他的大脑,还有疯长的恨,对艾勒的,对别人的,和对自己的。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凯文那样静静的躺着几个小时,枕头上的泪水在黎明到来之前还没有干的迹象,阳光从窗台洒进来的时候,凯文把被子拉过下颌,闭着眼睛轻轻吸了口气,弯了弯唇蜷着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真不想起床,真不想离开充满那人气息的床,我想要一场宏大得能被全世界看见的婚礼,我的艾勒,我等着你…… 一直等,等到他等不动先走的那一天,他就会去找他啦! 窗外的阳光对于逐渐寒冷的伦敦明媚得有些异常了,凯文伸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光线,手腕上墨黑色的表散发着润泽的光芒,凯文看了一会儿,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银质的扣子,他看了好一会儿,放到唇边轻轻印了一下,回忆总是让人伤神心碎,凯文从床上坐起来,桌子上的小货架上有他要的东西,他抽出根银丝线,银质的扣子顺着丝线往下滑,在凯文眼前晃了晃折射出润泽的光,凯文把它套进脖子里,然后丢进衬衣的领口里,等自己的体温将它捂热了,才有些不满地嘟囔说,“早就说要对戒指啦……” 不能在想了,凯文摇晃了下头,他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收拾好了房间,上午七点,他可以给自己做点早餐,吃完以后去学校上课,那帮处在叛逆期的兔崽子们可是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们的恶魔老师啦,他回归的消息一定能让他们打上几个寒颤,凯文站在镜子前整理好着装,对着自己露出个最漂亮的笑容,觉得满意极了,没什么不满意的。 他得出门了,不过在去学校之前,得先做点什么。 凯文拿起桌上的手机,在键盘上敲着短信,“快八点了,宝贝,我已经起来了,嗯哼,今天天气很好,有阳光的圣诞节前夜,这真不错,对不对?”凯文的指尖顿了一下,接着快速的敲击了几下,“落款——你的宝贝,你的小矮子。” 短促的铃声提醒凯文发送成功了,他笑了一下,把手机收到抽屉里,然后下楼开车,计划着今天该做些什么。 凯文开着自己脏兮兮的车上了熟悉的高速路,这没什么不同,这条去学校的路他走了几年,现在只不过和以前一样而已,他的孩子们一样会叫他恶魔老师,他一样会设置一些让学生又爱又恨的关卡,让他们自愿练习生涩的谱子,一样会做一个隐形的向导,让这个缺乏某人的城市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直到有一天那人能像以前一样把他从人群里挖出来,那可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凯文,我的孩子。” 凯文微笑着拥抱了自己的妈妈,原谅他有些吃惊,毕竟他们上一次来学校还是三年前的事了,他有些纳闷地问,“爸爸在国外又赌输了么?” 办公室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插科打诨好上半分,科尔文太太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凯文接收到了一些轻微而包容的责备,他的心陡然跳了一下,他并不想让父母担心,但在他是向导这件事上,他欺骗了自己的父母,凯文张了张唇,好半响才神色黯然地说,“爸爸……” 他很抱歉,但道歉已然没用了。 “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了,妈妈会帮你的。” 凯文摇摇头,再坚固的精神壁垒都没法阻止他突然酸涩的鼻尖,凯文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坚定了许多,他朝站在一边表情有些严肃的父亲问,“爸爸,我的身高不满足军校生的要求,但是爸爸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他以前的日子过得太潇洒了,以至于现在一无是处,他应该充实起来,凯文见自己的父母都有些错愣地看着自己,笑了一下重复说,“爸爸,你可是呆过军、队的战地医生,功勋在身,你儿子快活的日子就指望你了。” “凯文,你——”科尔文太太焦急地反驳自己的儿子,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那份苦,他完全可以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要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看起来很好,但被压制的精神图景上一点都不好,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失去哨兵的痛苦,她完全没法想象那究竟会成什么样子。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科尔文先生替自己的向导做出了决定,“凯文,你的身高和年龄都不是问题,但只半年,最多半年,这足够让你认识更多的哨兵了,爸爸很乐意。” “九个月。”凯文飞快地说,“爸爸,这点要求爸爸不会反驳吧?” 他要价的架势让科尔文太太松了口气,她笑着说,“好的,我的宝贝儿子,就当散散心了。” “凯文,我知道你不想提,但……”科尔文太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现在的年纪需要一个哨兵了,凯文,我不知道爱上另一个哨兵的概率有多大,但亲爱的,如果有对眼的,别拒绝好么?” 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凯文不想争论什么,他更在意其它,他轻轻问,“您们是怎么知道的?” 有关黑暗哨兵的是在伦敦城传的风风雨雨,但从未有关他的消息,众人甚至以为黑暗哨兵艾勒还是一个单身的哨兵,这一整天没有一人或者是一个搜捕者盘查他,艾勒一定做了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如何让得知的:他是一个向导,而且和艾勒有关。 “艾勒给我们递过消息了,他说有东西留给你了,在手腕上,你可以自己看。” 爸爸妈妈走后,凯文很容易就把表里的东西找了出来,那上面记录的东西很散,他并不能看出艾勒究竟做的是什么职业,或者他完全没有职业,又或者像那些赏金猎人,这张名单很简单,和希特家族的那张光碟千差万别,上面只大略的记录了一些人名住址基本信息,像一张通讯录,背后附着着职业,年龄和联系方式。 里面有三个人很特殊,标注一栏里写的是老师,艾勒的老师,凯文细细浏览着,想着这大概是艾勒刚被逐出家族接触到的长着,他们让艾勒变得更强。 凯文快速浏览了一遍,向导超乎想象的记忆里帮了大忙,凯文很快就把这张足足有一百页的通讯录记录在了脑子里,这是艾勒交给他的‘家产’之一,他会好好保管的。 凯文拨通了电话,艾勒的枪械训练师,他有些紧张,但说明来意以后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快活起来,一位年岁不大,也许和艾勒是忘年交的前辈。 凯文提出见面的请求,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整。 “请像训练艾勒一样训练我。”凯文手心有些发汗,但依然坚定的重复说,“像训练艾勒一样训练我,艾勒怎么走的路,我也愿意走过一遍。” 第22章 今天动了么? 完全封闭的军事训练挤走了一些能让人发疯的东西,充实,忙碌,并且一步一步都是艾勒曾经走过的路,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射击训练刚刚结束,凯文利落地收起手里的突击步枪,比起其他种类的训练,这九个月间在枪击训练上他花了更多时间,除去白天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晚上的训练场就变成他一个人的了,这算是艾勒老师给他的特权,这里是军区附属学校,凯文现在才知道艾勒的势力究竟在什么地方了,这个学校至起码有两位掌握绝对控制权的人和艾勒有来往,大多是曾今受过艾勒的恩情,说白了就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朋友,他对这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感恩,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进入了艾勒以前那些他不知道的生活,一点一滴的了解着艾勒的一切,有些是自己体验的,有些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他现在对枪械库里那些大小家伙驾轻就熟,甚至有些着迷起来,因为听着子弹从枪膛里滑出去的声音,会让他有一种和艾勒一起渡过枪林弹雨的错觉。 凯文拖着酸得有些发抖的腿往电话亭走去,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了,凯文迅速拨通了波尔医生的电话,哑着有些干涸的嗓子问,“宝宝怎么样?今天动了么?” “嗨,很健康,放心吧,再过一个月小宝贝们就能从育婴箱里出来了,不过你什么时候从那鬼地方里出来?” “快了,明天了。” 电话那头给了个好消息,凯文想着两个肉呼呼的小包子,笑了一下说,“波尔,明天见。” 凯文走的时候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他算是队里面最安静沉默的人,照上学时期的说法,他就是班里面最不要命的书呆子,不结交任何朋友,每天都青黑着眼圈,争分夺秒没命练习,他的各项技能测试在这九个月里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起来,除了让集训老师刮目相看外,也让他避免了不少是非,虽然他的身高惹来了很多非议,但在男人的世界里,总是实力更好说话,直至他提前‘毕业’,也没有人能置喙上半分。 最后一天的集训结束后凯文直接去见了艾勒的老师,现在也是他的老师,中年男子正擦着手里的宝贝枪,见他进来也没客气,只笑着示意他随便坐,嘴巴里叼着根烟一副随意的样子,“我现在知道艾勒那小子看上你什么了,你放心,那小子的命可不是谁都能拿走的,只不过他现在有了牵挂,反而会害怕了。” “嗯。”凯文脸色微微发红,即便再熟悉,听到别人对他们的祝福,他还是一样忍不住欣喜,“我知道他没事。” 抽着烟的男子在烟雾中失笑了一下,又摇摇头,“他那个父亲和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给你个建议,尽快找个哨兵结合,对谁都好。” 凯文抿了下唇没说话,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笑着说,“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看我和艾勒的小宝贝吧,您一定会喜欢的。” 凯文从老师那儿出来,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他能抵得住对艾勒的思念,也能抵得住结合的热潮,这些没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若是被外界知道艾勒在伦敦留下了两个儿子,不管是斯威特家族,还是女王的势力,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作为黑暗哨兵和向导结合的产物,都会成为各方势力竞相争夺的目标,也会成为遏制威胁艾勒的砝码。 他得想办法把他们藏起来。 凯文去见了负责照顾两个小宝贝的医生,他现在算得上一个真正意义上强大的向导了,精神上的感知和共鸣能力让他能轻易地感受周围的环境,在确定没被人跟踪后,凯文才去了那家隐蔽的医院,虽然通过很多次电话,但这也是他和波尔的第一次见面。 凯文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青年男子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干净温和,说话的时候像是里面带着轻松的笑一样,让人很容易就放下了戒心,他忍不住脱口问,“我见过你?” 英俊的青年从凯文的声音认出他了,随后也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眼里笑意越堆越多,最后都能算得上促狭和逗趣了,“原来是你,sex sex色的同—性恋,原来你叫凯文.科尔文。”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双浅绿的含满笑意的眼睛在凯文脑海中一闪而过,凯文随后想到什么,脸色骤然爆红,这九个月坚韧的精神和体能的训练也没让他遏制住想冲出去撞墙的*,丢脸都丢到家啦,凯文飞快地鞠了个弓,一边往门外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噗——”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脸上的笑可称不上温和包容,凯文差点从门口跳出去才听见他慢悠悠地说,“凯文,不打算看看小宝贝么?” 波尔的话成功让凯文止住了脚步,他只能诅咒伦敦太小了。 “唔。”男子看着他僵硬的身体又笑起来,语带调侃,“放心,我本身是个哨兵,自然也能理解你们,呵呵呵,不过你真热情。” 凯文张了张嘴没反驳,艾勒和他都掩藏了身份,那次在车里可是他最放荡的举动了,凯文脸红滴血,甜蜜而又激烈的回忆让他有些失神,随后便想到那人已不在身边,脸上潮红的颜色便也淡下去了。 “怎么了?”他眼里失落的情绪太明显,脱控后轻易地感染了其他人,波尔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问,“你没事吧?” 凯文缓缓摇摇头,勉力收拾起低落的情绪,想着马上能见到自己的小宝贝,又提起些精神来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麻烦。”波尔从档案柜里翻出记录册,拉开门一边看一边往外走,“走这边吧。” 两个小东西正睁着大眼睛隔着天蓝色的玻璃看着凯文,凯文睁大眼睛看着左边的小宝贝,他有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还有和艾勒一样黑色头发,从心里涌出来的狂喜和感动让凯文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了才轻轻呢喃说,“真像艾勒……” “你再盯着左边的看,右边的小家伙要哭了。” 聪明的小家伙知道什么时候放出嗓子才最有用,仿佛为了应召波尔的话,明亮委屈的哭声立马就把正痴痴呆呆的凯文惊喜了,凯文想冲进去抱抱小家伙,但因为还没办完手续,他是不能接近他们的,只能无措地站在玻璃箱外面动着手,希望能安抚下里面的小宝贝。 玻璃箱里的小家伙想是感受到了向导爸爸强大的精神慰藉,哭声渐渐小了并慢慢停了下来,只弯着眉眼朝凯文小幅度挥着肉呼呼的小手,似乎是想要爸爸抱抱啦。 凯文有些无措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医生,波尔失笑了一下,对于游戏人间的流浪子来说,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面前这个年轻人也不过二十几岁,现在就做一个父亲,委实太年轻了些。 波尔看着面前矮了自己半个个头的男子,心里一动,直接问,“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呢?”波尔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签字需要两个人一起,当然,如果另一方不在,或者已经和您失去了配偶关系,只需你一人即可。” 凯文眨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只需要我就行。” “签完字,您就可以带走他们了。” “麻烦您了。”凯文给了最真诚的感谢。 “嗨,像电话里一样,叫我波尔。”波尔眨眨眼睛,浅绿色的眼睛里亮光闪了一下,低头一边填写表格一边说,“凯文,你请了护理了么?” 他说着见凯文一脸迷茫,随后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接着说,“从育婴箱里出来的孩子毕竟不是正常生产,小时候体质会比正常小孩儿弱一些,换句话说也就是更容易夭折。” “依照我的探测,至起码右边的小宝贝是个货真价实的向导,这样的话更要小心。” “那该怎么办?”凯文绷紧了神经,他以为养小孩儿没那么难,看来需要注意很多地方。 “小孩儿两岁之前,需要一个相对专业规范化的生活环境,还有一个常驻保健医生。” “呼。”凯文听到最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得请爸爸妈妈过来,但相信他们肯定愿意接受这两个上帝赐予的宝贝,凯文朝波尔笑了一下说,“我爸妈就是医生,这个可以的,谢谢波尔。” 年轻的医生从纸张上抬起头来,嘴边的笑僵了一下,嘴唇有些恼怒地动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温和的笑容问,“科尔文先生是儿科医生么?小孩子的事还是专业一些好。” “不是,外科医生。”凯文飞速地想着,他不能让外人知道两个小宝贝的事,所以对于请其他人一起照顾小家伙们有些排斥,凯文想了一会儿决定先问问医生的建议,“哪种级别的儿科医生?” “至起码也得是我这个级别的。”波尔笑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吧,我最近恰好闲着,家里也有相关的医疗设备,我对两个小家伙也比较熟悉,算得上这伦敦城最专业的育婴专家了,你可以包我一年,费用咱们按保健医生正常费用收取,如何?” “波尔?”凯文有些诧异地看向笑得有些懒散的青年,有他在再好不过,但他还有其他担心的事,“我还是自己来吧。” “我们谈的是生意,我自然能遵守规则,你不让我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漏的,怎么,你不相信我么?”波尔斜挑着眉说。 “不是。”凯文摇摇头,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发小介绍的人,确定之前他已经让人查过了,如果不信任他,也不会把照顾小宝贝的事交给他,凯文想了一会儿,虽然要搬离艾勒的家很不舍,但现在小家伙们得渡过最危险的一年,他不能让他们有一点闪失。 第23章 美梦 定下来后凯文很果断的收拾好行李,在医院办好程序以后,领着小家伙们直接住进了波尔家,正如波尔所说,他家有很丰富的医疗设备,丰富程度已经超出凯文的想象了。这里是郊区的滨海别墅,装修简单明了,没有多余复杂的修饰,但也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一整栋风情别墅,有大概一层的地方放着医疗设施,简直能称得上是一个私人诊所了,凯文惊讶的眼神没逃过波尔的眼睛,抬着红酒杯笑容迷人的男人有些戏谑地说,“别担心,只是些寻常的小实验,冰柜里不会有人的脑袋,衣橱里也不会搜出尸体来……” 凯文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医生这职业不错,但也到不了随便购买上亿医疗器材的程度。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对宝宝绝对安全的地方。 凯文在心里估量了一个相当的价,划到波尔的账户,波尔对账户里多出来的这笔巨款惊讶了一下,才挑眉说,“没想到你这么有钱,我就收下了。” 凯文脸红了一下,没多说什么,艾勒可是他的哨兵,他用他的钱理所当然,这么想着凯文高兴起来,“万分感谢你了,波尔。” 突然多了两个不能自理的婴儿,要添置购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凯文免不了手忙脚乱,连一向关心的政治动向都来不及看,也错过了这几天占据头条的大新闻。 “国际犯罪团伙‘毒枭’彻底土崩瓦解,联合国际刑警侦查告破‘毒枭’共十一个窝点,查处拐卖妇女儿童,军火走私,以及贩毒制毒犯罪头目一百一十八名,其中包括两名恐怖主义头目,拒捕过程中已被当场击毙,特办组负责人艾勒.斯威特长官即将接任圣所首席指挥官,系百年来英国出现的第一位黑暗哨兵……” “凯文……”波尔瞥了眼正坐在摇篮边看着小东西出神的家伙,示意说,“你不打算看看这个么?” 凯文顺着波尔的视线看向桌上的报纸,黑暗哨兵四个字晃花了人的眼睛,凯文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过桌上的报纸,跳过上面无用的东西,等看到艾勒被任命成首席指挥官的时候,才相信离别已久的那人就要回来了,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每日都朝上帝祈祷,捕捉到一点黑暗哨兵的消息就欣喜若狂,现下有了确切的消息,他却不敢相信了,像在梦中一样,秉着呼吸生怕这又是一场会破灭的美梦。 凯文痴痴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听见波尔的手机铃声才骤然反应过来,猛然冲到楼上卧室里翻出手机,艾勒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一定会联系他的吧? 他一颗心紧绷着起起落落,丝毫忘了自己是一个掩藏在人群中的向导,从他体内传出来发狂的喜悦轻易地传输到了波尔脑子里,端着酒杯的男人先是震惊了一下,而后露出有些了然的表情,自嘲一样仰头喝掉杯子里艳红的液体,有些病感受着那人复杂有浓烈的情绪。 那是他无法理解的狂热,狂热的感情。 那不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经历过的,不过,似乎是很新奇呢,波尔想。 倚着落地窗的男人懒洋洋看着凯文失魂落魄地从楼梯上下来,双手插|进裤兜眯着眼睛笑着说,“这么担心他,你们是恋人?你这个年纪和自己的哨兵分开这么久可不是好事。” 凯文收拾好低落的情绪,从楼梯上下来,紧紧盯着波尔的眼睛,冷声问,“你怎么知道艾勒的?” 凯文周围戒备又警惕的精神力流动得很微弱,但还是被波尔察觉了,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笑容充满了安抚的意味,甚至很不雅观地翻了漂亮的眼睛,“我的天,电话里你就关心过首席执行官的事,在家里还得补以前的时事新闻,每次有关黑暗哨兵的消息你都会很紧张,我要猜到这些很难么?” 凯文稍微放松了一下,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暴露了,他不确定这个男人知道多少,但看着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他无法用对待敌人的态度对他,最后只得盯着波尔的眼睛轻声又严肃地问,“你知道了多少?”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会被其他人听去,这栋别墅可贵可观之处,就在于它是栋高价打造的静音别墅,相信即便是这伦敦城,也再找不出第二栋了,凯文越想越心惊,面前的男人富有的程度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伴随着财富的,就是财富背后的权势。 从凯文身上传来的精神压迫多少会让波尔有些紧绷,向导强烈的敌意不是和哨兵相处的最好的方式,在凯文强大的精神压力下任何人都无法说谎,更何况波尔并不打算说谎,他同样认真地回答说,“不多不少足够多而已。” 波尔转身朝沙发走去,丝毫不管从对面传来有些冰凉的视线,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杯子随意地搁在茶几上,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笑着说,“黑暗哨兵可是任何一个哨兵崇拜的对象,下次让我见见就行,毕竟,我也算小宝贝们半个干爹不是?” “唔……”躺在沙发上的人偏了偏头,睁开那双让人有信任感温和的眼睛,对上凯文的视线,说的诚恳无比,“你是我的顾客,你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我不但会闭紧嘴巴,还会帮你的。” 凯文看着波尔的眼睛,莫名有些惭愧起来,毕竟是自己露的马脚,这伦敦城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不是每个人都乐意参与那些肮脏的政治斗争的,总有一些人会像艾勒一样,对那些没兴趣不是么? 外套的袖子不经意地滑下来盖住腕间的‘手表’,凯文有些歉然地说,“抱歉了。”即便他们是朋友,但如果威胁到艾勒和小宝贝们,他一样不会放过他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学校任职的老师了,他有了想守护一生的东西。 “你是个向导,并且还为结合。”波尔从沙发上支起身体,凑近凯文,鼻尖轻嗅了一会儿,轻笑了一下说,“还是味道很好的向导。” “我能追求你么?” 后面这一句他几乎是凑在凯文耳边说的。 凯文一把推开就要压上来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冷静,就连恼怒都算不上了,凯文只皱眉反驳说,“我是——” “不能。”他是一个已经结合的向导,也不会爱上除了艾勒以外的任何人,更何况他也不认为面前的男子说的是真心话,毕竟这世上没有谁会比一个向导更能分清真假了。 果然,旁边坐着的男子只笑了一下就转移了话题,“你刚才泄露了情绪,若是这五百英里内有哨兵的话,他们的狗鼻子很快就能闻到你这块美味的骨头,最近伦敦城的哨兵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而且是正面临发狂的哨兵,所以对隐藏向导的搜寻相当严格,尽量少出门吧。” 凯文严肃地点点头,他也看了新闻报道,参与搜寻的不但有圣所的哨兵们,就连向导之家也全力赞助了这件事,毕竟哨兵狂化后的破坏力有目共睹。 不能算太愉快的聊天总能让气氛沉闷下来,凯文瞥了眼闲散的青年,暗暗告诫自己面前的男人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至少来这儿探查搜寻的哨兵和向导在这栋房子不远处就绕道了,在这儿住的一个月里,凯文没受到任何打扰,凯文摇摇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医生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安分的呆在这里,显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艾勒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从报纸上看见首席执行官任冕仪式是在下月一号,才让心里的不安压下去了些。 “艾勒……来听听小宝贝们叫爸爸吧……”凯文挽着袖子给小家伙们洗了澡,轻柔地用毛巾擦着小宝贝们还很稀疏的头发,他低下头蹭了蹭小宝贝光洁的额头,想着那人和宝贝一样漆黑如夜的瞳眸,心乍然软成一片,他知道以目前的状况他应该控制自己不要想起艾勒,有关艾勒的一切,但那时嵌在骨子里的东西,他又怎么能与之抗衡…… 刻骨的相思几乎让他难以自持,凯文有些气喘地把小家伙放进暖和柔软的小毯子里,伸手拿过桌上的药瓶,这样的抑制剂这过去的这一年中他再熟悉不过了,凯文吞下白色无味的药丸,瞥了眼窗外暗沉的夜,翻滚在体内的热潮却一丝都没下去,那些被压在心底的爱恋和情潮像被催化了一样,在听到艾勒的消息后完全爆发出来,凯文伸手再去拿药瓶,斜里伸出的手抓住了他,凯文头晕目眩的想挣脱,却被波尔紧紧按住,“你不要命了,你服用的抑制剂严重超标了。” 波尔夹杂怒气的声音让凯文冷静了许多,凯文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儿,他能感受到哨兵安抚性的精神屏障,虽然不愿承认,波尔在一定意义上让他冷静了一会儿,凯文稍微从热潮里退出来一些,他皱眉解释说,“我也不常用。” “最近这几天用得太频繁了,你需要一个哨兵,凯文,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等的人怕不会回来了。” 凯文脸上潮红的血色完全退去,脸色寡白,钻蓝色的瞳眸却异常亮,他握着药品的指尖泛白,语气却异常坚定,“不可能!” 从向导身上传来强大的信念几乎让波尔以为那是真的了,可惜了,波尔几乎是有些残忍地笑了一下,没有任何遮掩地点醒面前人正做着的美梦,“政|治上的玩意儿,谁能搞清楚呢,死在战场上的人,才是追加封号的最佳人选,你连这都不懂么?” “不可能!”凯文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波尔的眼神寒如冰渣,“波尔,你都知道些什么?” 第24章 回家 “我什么也不知道。”波尔同样盯着凯文的眼睛,“但不会像你一样自欺欺人。” 他不是自欺欺人,凯文往后踉跄了一下,指尖掐进掌心才控制住即将发狂的情绪,许是凯文想要压抑的情感太激烈,也兴许是血浓于水,摇篮里熟睡的小家伙们骤然从美梦中醒过来,很轻易地就感知到了自家老爸周围难过又慌乱的情绪,开始张嘴哇哇大哭,哭声里的委屈惊醒了凯文,他猛然回过神来,来不及想其它开始手忙脚乱的安抚他们,两个小宝贝见得了爸爸的注意,呜呜咽咽地停下了哭声,拿两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委屈的看着自家老爸,肉呼呼的小手软软地揪着凯文的手指,再不肯乖乖睡去,凯文看着摇篮里的小东西,有些失神地笑了一下,喃喃自语,“他怎么舍得下自己的孩子,他也绝舍不下我……” “爸爸……”软儒的唤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分外明显,就连站在窗边的波尔都听到了,他有些惊讶地走上前来,弯腰在摇篮边看了又看,似乎已经彻底忘记刚才的不愉快,语气里带着惊奇和赞叹,“真是聪明的小家伙,一开口吐字就这么清晰……” “爸爸……”软软孺孺的童声前前后后又响了两次。 凯文眼眶发红,他听见了,小家伙稚嫩的童声软软的,带着点哭过以后的清亮和委屈,听在凯文耳朵里却像天籁一样,浓烈的暖流像温泉水一样从他心底生发出来,流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让他整个人都生发出一股难言的温暖和感动来,凯文有些忘情地抱起摇篮里的小家伙,爱不释手地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又亲,“感谢上帝……” 小婴儿或许是被他脸上的胡渣弄痒了,弯着墨蓝色的眼睛,肉呼呼的小手抓着凯文的手指咯咯笑起来,稚嫩无忧的笑声赶走了凯文脑子里一切的不幸和不安。 空气里都飘满了甜腻的蜜糖味,那是带着缺憾的幸福感,凯文吸了吸鼻子转头朝波尔真诚的道谢,“谢谢你,真的,波尔……谢谢。” 听到凯文的话,波尔脸上轻松的笑反而落下去了,好一会儿凯文才听他表情严肃地说,“收敛一下你的情绪,有哨兵已经探查到我们这里了。” 凯文自然也能感受到最近别墅周围来来往往的精神体,“前段时间也没这么严,最近好像搜索强度增加了许多。” “是发现我了么?”凯文瞥了眼外面偶有灯光的夜,由结合热产生的向导素会成为最好的追踪剂,哨兵们会像闻着香味的狗一样不断缩小控制范围,他们超乎常人的感官能追踪到向导最准确的位置。 凯文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会儿,现在至起码有五个哨兵正围绕在这四周来回张望,却不知道为何驻足不前,凯文小心的平静自己的精神世界,藏好自己的行踪,有些抱歉地朝波尔说,“我很抱歉,波尔,给你惹来麻烦了。” 他是真的有麻烦了。 危机来得比想象中严重和迅速,斯威特家族研究的药水让伦敦很多护卫进化成伪哨兵状态,作战能力和普通哨兵没有差别,但毕竟违背了自然法则,战斗力很不稳定,同时结合热爆发的频率和强度也大得惊人,总之,那群畜生没研究出对社会有用的哨兵,反倒是弄出了一波随时会随时进入狂化状态的疯子,这次伪哨兵进化已经在社会和军政界捅了大篓子,甚至已经引起国际的关注了。 受到斯威特家族利诱而参与其中的何止两三人,政权和利益的纠葛下,家族内部为了修补此次行为遗留的漏洞,只能不断在市面上寻求未结合的向导,未结合的向导被当成稀世珍宝的同时,也遭受到了非人的禁锢和虐待。 伦敦甚至已经出现了违反常规人伦的现象,向导按精神能力的强弱被分为不同的等级,精神力强大的向导会被同时配给多个哨兵,同一个向导甚至会被匹配给不同的哨兵,只要哨兵和向导之间能有较高的相容度,当权人和教会甚至默许了圣所和向导之家的这一惊人举动,这才是这次暴|乱的最严重的后果。 别墅周围活动的意识体渐渐频繁起来,整个伦敦城最常见的就是街道上的搜寻小队,还有密密麻麻无处不在的越检关卡,凯文靠着自身特殊的共鸣能力顺利混过了几次,但这明显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围在波尔别墅周围的哨兵明显比其他地方密集得多,这至少证明那群疯狂的狗已经嗅到什么了。 “你要离开这里?”波尔有些惊讶地放下手里的曲颈瓶,那里面正盛着天蓝色的液体,印着透明干净的玻璃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嗯。” 波尔看了眼外面逐渐漆黑的夜,挑眉问,“外面到处都是搜寻你的人,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好像不单单是为了你向导的身份,恐怕还有其他目的。你这样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能保证其他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么?” “不能。”凯文瞥了眼摇篮里正看着他的小宝贝们,左手覆上右手手腕,这栋别墅很隐秘,设施很全备,但一点都不适合战斗,照目前来看,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小家伙们快两岁了,时间也刚刚好。” 波尔似乎从凯文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浅绿色的眼睛隐在阴影里变得深邃起来,“军队的训练让你变残酷了么?凯文,你打算杀了他们!” 凯文闻言笑了一下,如果别人真会威胁到小宝贝和艾勒们,战斗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该出手的时候,我不会手软的。” 对于他的话波尔似乎有些讶然,但凯文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凯文把小家伙们哄得入睡后,开始收拾打包行李,打算尽早搬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家伙们就被叫起来了。 虽然他和小宝贝们在这儿住了很长时间,但两个小宝贝貌似和波尔都不亲,现在也仅仅是礼貌地叫叔叔而已,听自家老爸说要带他们回家,都乖乖坐在婴儿车里没哭没闹,连小apple也比平常安静了许多,两个小东西只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围着凯文转,生怕一眨眼自家的老爸就独自跑了。 波尔一路开车把他们送到了艾勒的别墅,车停在院子门前,凯文把婴儿车里的小家伙抱出来,下车后安抚地亲吻了一下有些过于兴奋的小apple,朝驾驶位上的波尔认真道谢,“非常感谢你,波尔,余下的费用我会如期转进你的账户里,到时候给你电话。” “呵呵……”波尔瞥了眼凯文背后这栋普通的别墅,漂亮的眼睛里光芒闪了一下,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亲爱的,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嗯。”凯文也笑着应下了,他太想冲进熟悉的地方,过了一年多,外面的草都疯长了。 打扫完整栋房子花了凯文不少时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不少,凯文深吸口气,把小推车里的两个小家伙抱出来放到床上,小apple已经蹒跚学步,并取得不错的成绩了,现在正在床上动来动去,嘴里兴奋地吐着小泡泡,小手兴奋地拍着柔软的大床,拉着被子朝自家老爸口齿不清地说,“爸爸,这是爸爸的床,爸爸的床——” 小家伙嘴巴里的爸爸说的自然不是他,两个一同出生的孩子还在裹着小毯子的时候就分出了大小了,小wave有和艾勒一样黑色的眸色和头发,小apple的眼睛是墨蓝色,再加上栗色的头发,算是综合了他们两人的特点,这家伙身形比wave要小一些,性子也活泼闹腾许多。 凯文有些好笑的看着一大一小上演二重唱,轻轻拍了下墨蓝色眼睛的小东西,把他从哥哥的身上扒拉下来,轻抚了下小家伙栗色的头发,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教育说,“apple不许欺负哥哥,好好坐好,别从床上掉下去。” 被压在身下的小男孩儿长得稍微高一些,听懂了老爸的话,抿了下唇把正胡乱动的弟弟从床边拉进来,黝黑的瞳眸盯着凯文认真问,“爸爸,我们要叫你妈妈么?” “唔。”这称呼有够让人尴尬的,不过算起来那就是事实,凯文脸红了一下,朝自家一本正经的大儿子解释说,“等你爸爸回来,他会教你们很多东西,枪支弹药,教你们打棒球,玩游戏,一起过圣诞节。唔,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凯文,爸爸不介意的。” “凯文妈妈,爸爸会喜欢我们么?”小男孩儿一手护着胡乱动的弟弟,一边仰着头问,他兴许是想表现得沉稳一些,但他实在太小了,现在还不足以拉住过于活泼好动的弟弟,反倒是被带倒在床上,整个人埋进软绒的被子里,弄乱了一头黝黑的头发,wave扒拉掉盖在头上的床单,从被子里抬起脑袋,眼神亮晶晶地问,“爸爸和妈妈一样漂亮么?蓝眼睛,还有金黄的头发?” “唔。”凯文想了一下,有些心跳不稳地说,“不是,和宝贝一样,黑眼睛,黑头发。” “哈……”床上的小男孩儿惊喜地直起了身体,快两岁的小家伙露齿笑了起来,瞳眸里都是欣喜水润的光,“黑头发黑眼睛跟wave的一样!凯文妈妈,爸爸回来后会给我和apple起名字么?” “嗯。”凯文低头在小孩儿的额头吻了一下,艾勒当然会给他们起名字,凯文笑了一下嘱咐说,“wave,照看好弟弟,爸爸去地下室,有突发情况就按照爸爸说的做。” 即便是从学校出来,凯文也没有停止某些必要的训练,现在回到自己家里,训练更方便了,凯文熟门熟路地从地下室里的小型军需库里翻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这里的一枪一弹,他都不再陌生了。 别墅的地下室里可以做射击训练,地下部分的构造也相当复杂,掩藏在地下室里的应急通道四通八达通往外界的各个地方,这些暗道连接的地方在艾勒留下的资料里,其实是一些挂着别人名号,但属于艾勒的房产,设计的精妙之处谁也无法想象,凯文研究熟悉这些花了不少时间,但没想到能这么快就用上。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第25章 king 凯文从门外的监控录像里看见威尔先生的时候,是存了点侥幸心理的,但他稍微感知了一下,就知道来者不善,凯文把小家伙们送进地下室里,安顿好他们才开的门。 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他们连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人们通常只在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才会完全摒弃那些无用又虚伪的绅士礼仪。 凯文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变得成熟又陌生的青年,面前的青年是那人用命守护着的弟弟,现在却非要他的命不可,凯文先发制人地问,“威尔,知道你哥哥在哪儿么?知道的话,请告知我一声,有些事,我想当面问清楚。” 凯文刻意咬重的字眼让对面金发闭眼的青年挣扎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挣扎而已,随后是变本加厉的冷酷和讽刺,“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凯文先生,我答应过他不找你麻烦,但你也得聪明点,别逼我动手。” 凯文看着面前被权势蒙了眼睛的青年,有些难过地问,“你现在连哥哥也不愿叫了么?” 威尔像被刺伤了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的背绷得笔直,身上笔挺的西装一丝皱纹也无,看起来像是掌管人间丑恶的撒旦,他有些暴躁地打断了现有的气氛,单刀直入,“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凯文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找错人了。” 威尔的目光在客厅环视了一周,显然不相信凯文的话,威尔的语调讽刺无比,“是没有关系了,但只要有你在,不怕他不出来。” “放心,父亲只是想让他乖乖听从女王的命令,好好的继承首席哨兵的位置,那可是成千上万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父亲又怎么舍得要他的命呢?” 青年语调里的嫉恨和怨念浓烈得让人心惊,凯文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想要艾勒的命,一点都不顾及过往的兄弟之情了,他吸了口气笑道,“威尔,我说的是实话,我和艾勒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又怎么可能管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向导,这一次,你恐怕找错人了。”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凯文,见到哥哥的时候告诉他,他最在意的人的命随时都捏在我手里,让他来见我。” 他的话说的有些怪异,那个‘在意的人’显然指的不是自己,凯文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别朝地下室看,两个小宝贝正乖乖呆在那里,决不能被发现了,凯文勉强地笑了笑,试图转移青年的注意力,“他这么信任你,威尔,你们是兄弟,一定要这样么?” “呵。他信任我?”威尔像是听到全世界最好听的笑话一样,直直盯着凯文的眼睛说,“他可从没跟我说过他是黑暗哨兵,也没说过他想得到父亲的信任和重用,我一直以为他对政权不敢兴趣,没想到他却轻而易举地坐上了首席指挥官的位置,我为它奋斗了十年,还比不上他一个从小就被逐出家门的流浪子,父亲因为他想放弃我……” 威尔乍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凯文,眼里闪着疯狂的光,”可惜那又怎么样,他最后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死在外面,要么像狗一样,趴在父亲面前乖乖听话!” 凯文心惊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连艾勒的敌人都不认为他有事,那也不算是坏消息。 情绪暴躁的青年彻底失去了耐心,走之前看着艾勒有些不屑地说,“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会让‘哥哥’从阴暗的角落里滚出来的。” 威尔并没有多做什么,甚至都没有限制他的行踪,但在接到‘向导之家’媒介人的电话后,凯文心里存的那仅有的一点侥幸也消失了,那个原本单纯的少年被权利和*染红了眼睛,已经彻底摒弃他和艾勒间的兄弟情了。 凯文有些无力地抚摸了下手腕上的表,他不能拒绝,向导之家的媒介人非常委婉地告诉他,如果他不依法到向导之家登记注册,他的父母就会背上窝藏向导、谎报、以及欺瞒政府执法人员的罪名,放在现如今向导缺失的特殊时期,那至起码会让爸爸妈妈有几年的牢狱之灾。 凯文犹豫着要不要给波尔打电话,遭到了两个小宝贝的极力反对,凯文最后只能从从精神屏障里唤出了柯基,打算把小雪狼放在家里照看两个小孩子。 纯种的小雪狼被主人叫醒有些不情愿,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自从艾勒走后,这家伙就再没主动出来过了。凯文伸手碰了碰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嘱咐说,“柯基,杰拉马上就回来了,不过在这儿之前,我们得好好照看好艾勒的儿子,知道么?” 艾勒的儿子?杰拉的儿子?精神萎靡的纯种小雪狼激灵灵打了个抖,整个身体上的毛发都变得有光泽起来,它好像终于有了点精神头一样,渐渐显示了实体,慢慢踱着步从凯文的肩膀上走下来,凑近两个正若有所感看着这边的小家伙,左右前后上上下下嗅了嗅,和凯文一样钻蓝的眼睛里闪着新奇的光,它似乎是想拿毛茸茸的爪子碰碰正盯着他的小家伙,低头瞥了眼自己带着锐光的爪子又收了回去,只伸出毛茸茸的脑袋亲呢地拱了下apple。 可惜小男孩儿骨头还没长结实,一下便被拱翻在柔软的大床上,把旁边的小哥哥吓了一跳,发色黝黑的男孩儿惊呼了一声,立马爬过去把自家正倒栽葱的弟弟拉起来,有些紧张地等着这家伙哇哇大哭,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只是一脸茫然地踉跄着站好,好一会儿像是被什么震惊到了一样回过神来,墨蓝色的瞳眸里还渐渐渗出了喜悦的光,最后脸蛋红扑扑的只差没跳起来了,小家伙异常兴奋地指着小雪狼的方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口齿不清了,“凯文妈妈,有东西,会动!!!apple想摸摸它,凯文妈妈,apple想摸摸它,可以么?” 黑发的小男孩儿看在眼里,又瞅了瞅弟弟指着的方向,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再看看弟弟类似于抢到草莓王时的表情,伸手有些艰难地护住在床上跳来跳去的弟弟,有些担忧地问凯文,“妈妈,弟弟好像有点不一样。” “apple看到妈妈的精神体。”凯文同样有些惊讶,即便是觉醒者和亲友关系,也不一定能看见别人的精神体,他没想到小apple有这么强的精神力,凯文又骄傲又担忧,骄傲这是他和艾勒的儿子,担心太特别的人生活并不好过。 “弟弟是向导,妈妈,能看得见精神体,妈妈,弟弟是很强大的向导。”小wave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手里正捏着哨兵守则呢,这时候看着漂亮活泼的自家小弟,黝黑的眼睛里都是惊奇的光,好一会儿小大人一样指着封面上拗口的文字看着凯文一本正经地说,“弟弟是向导,所以wave会保护弟弟的,凯文妈妈不用担心。” “噗……”凯文看着光着脚在床上站得直直的大儿子笑了起来,再瞥了眼旁边正胡乱跳着和柯基胡闹的小儿子,摇头失笑,“那是哨兵守则,我们的小宝贝做普通人也挺好的。” “不。”小男孩儿紧紧握着手里的书本,抿着有些倔强的唇,仰着脸看着凯文,眼里闪着坚定的光,“wave是哨兵,要和爸爸一样,做强大的哨兵。” “apple也要和爸爸哥哥一样,做哨兵,做强大的哨兵。” 在旁边揪着小雪狼尾巴的小男孩儿听见哥哥这么说,虽然还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但还是一脸兴致勃勃地凑过来跟着哥哥大声宣布道,“apple也要做哨兵,跟爸爸一样,做强大的哨兵!” 小男孩儿们精致又漂亮的脸上都是对爸爸的依恋和慕儒,他们甚至都还没见过他,凯文看得心里又暖又酸,他无法想象真正失去艾勒的日子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宝贝们会怎么样。 电话铃准时响了起来,凯文看了下时间,有些无奈地收拾好心情,快速地交代了柯基需要注意的地方,低头在wave脸上亲了一口,交代说,“wave看好弟弟,若是有人闯进来,千万要藏好,乖乖呆在地下室,那儿书,吃的,玩的都有,等爸爸回来才能出来,知道吗?” 小男孩儿脸看着凯文郑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握着小拳头,还没什么力量,但认真的样子让凯文又亲了他一下,“wave,有危险告诉弟弟,凯文妈妈会知道的。” 这还是两年来凯文第一次离开小宝贝们这么长时间,担心是不可避免的,凯文开车到了向导之家,圆顶的白色建筑藏在了圣所后面,向导之家和哨兵总部圣所只有一墙之隔,两派建筑物之间相隔着高大的行道树和温泉水流,哗哗的水声从没停过,左右两边的建筑和风景让凯文很容易就认出了哪里才是向导之家,右边的建筑物高大肃穆,坚实稳重的材质显示着哨兵拥有绝对强悍的力量。 左边就简单得多,天蓝和白色相间的条纹,柔和轻快的装饰装修,还有被树木花草掩映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就是他未来得时常访问的地方了,凯文停好车,深吸了口气从车上下来,朝门口守卫的哨兵表明身份后,便快速地朝目的地走去,那些哨兵的目光在任何人看来都太露骨热情了。 米色系列的装饰风格,再加上从落地窗洒进来柔和明亮的阳光,和窗台上郁郁葱葱的盆栽花草,让凯文在心底惊讶了一下。 “欢迎来到向导之家。”梅丽尔夫人笑容满面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慈祥而又善良的感知度让凯文稍微有些惊讶,这和他印象里的铁腕又冷酷的媒介人有些差别,凯文也笑着接受了梅丽尔夫人欢迎的拥抱,“抱歉,让您久等了。” “真高兴你能来,我的孩子,凯文科尔文,你的状态真不太好,抑制剂的作用好像变小了。”梅丽尔夫人虽然这么说,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让听的人下意识觉得可靠和安全,仿佛即便是真这么严重了,面前的人也有办法帮你解决一样。 至起码凯文喜欢她的单刀直入,“不知我需要做些什么工作?” 梅丽尔夫人稍微顿了一下,从一堆纸张里抽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凯文面前,“填写这份资料就可以了。” 姓氏,工作,年龄什么的,凯文很快就弄好了,他以为面前的媒介人会拿一堆的哨兵简介给他,让他在一堆照片和相容度中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哨兵,没想到这位快五十岁的老人只认真看了遍他填写的资料,就告诉他如果不想参观圣所和向导之家,那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凯文稍微有些诧异,威尔既然打算把他是向导的身份公诸于众,那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至起码得在他旁边弄出一个哨兵,好让艾勒愤怒得失去理智,或者是忍无可忍的蹦出来,这样才能达到威胁艾勒的目的。 如果是那样,他倒宁愿真有一个哨兵,这样,他就知道那人现在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在哪儿,现在还好不好。 “呵,聪明的孩子,斯威特将军跟我们说了你的情况,你确实需要一个哨兵了,别把结合当成洪水猛兽,明晚的舞会,所有登记未婚,未结合的哨兵向导都会来参加,我作为媒介人,至少得让你们先认识认识。” 梅丽尔夫人包容地看着凯文有些惊讶的表情,笑容慈祥地接着说,“虽然我们是普通人眼里的异类,但除了相容度外,我也乐意看着你们相爱,不管怎么说,爱情都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我们为什么要阻止礼物的降临呢,告诉我明天你会来的,孩子。” 要让这个媒介人现在放他回家是件很简单的事,面前的媒介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哨兵,凯文只消小小的、不着痕迹地暗示一下,就能马上从这里出去,但这同样表明面前的老人只是一个小角色罢了,这只是威尔出手的第一步,他即便现在不去,那人估计也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凯文不想为难这个到目前为止敬职敬业的老人,他认真记下了时间和地点,并在第二天准时准点的到达了。他很想看看,威尔究竟会做些什么。 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出乎意料,至起码凯文觉得来参加舞会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聚会的地点在这家叫‘king\\\''的酒吧。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凯文站在第一次和艾勒相遇的酒吧前,作为整个伦敦唯一合法的、专门为哨兵服务的酒吧,把联谊舞会开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雪狼专门为喵喵出来晃了一下~哈哈哈哈 第26章 酸醋 熟悉又久远的记忆让他有些晃神,凯文唇角挂着笑走了进去,守门的哨兵自然能认出他是一个向导,凯文没管他们露骨又炙热的眼神,在承认自己是向导的这两天,异样的眼神他已经接收到太多了,除了又畏惧又害怕接近共感者的普通人,剩下的就是这些常年靠向导素生活的哨兵了。 被其他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没人会舒服,凯文垂着视线,但还是能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接着就是些善意的、非善意的起哄声。 “嗨,看看我们漂亮的同伴。”爽朗的笑声带动了一小片气氛,凯文很快给前面不远处的青年做出了定义:古道热肠没什么心机,一个性格开朗活跃的向导。这样的性格在向导中很少见,所以这类人很受欢迎,他会有一个小圈子,也会成为一些小头目,大家都喜欢跟他说话做事,因为他有主见心思单纯热情又勇敢,很有亲和力。 兴许是因为舞会才刚刚开始,气氛还不怎么活络,性格相对安静的向导安安静静地坐在酒吧的一角。经过‘塔’的严格训练,完全服务于哨兵的向导们,一般都不太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从舞池另外一边传过来的火热视线让他们更不自在了,凯文朝他们走去,友好地笑了笑,这些少年们顶多也就有十七八岁,相比起来,他算是向导堆里异类了。 “你好,叫我卢比就行。”热络的青年友好的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说。 “凯文.科尔文,很高兴见到你。”凯文伸手握了一下,也笑道。 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着凯文目带羡慕,“我真不想结合。”少年说着有些别扭地看了眼舞池的另外一头,颇为嫌恶的别过脑袋,才轻声说,“一帮大老粗。” 凯文讶然失笑,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对面那头西装革履、打着斯文的领结、手里抬着高脚杯的哨兵,这些哨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再加上天生的优势,一般都算是社会的高层人士,不是业界的精英,就是军队的首领,和少年嘴巴里的大老粗相去甚远,凯文看了一如当年自己的少年们,难得玩笑了一下,“他们只是力气大了一些,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不过别担心,他们即便是力气大了一些,声音大了一些,也舍不得用在你们身上。” 他的话惹来了一众少年好奇的目光,凯文想着那人还想帮自己治心脏病呢,轻笑了一下说,“选对人了就没错。” 从门口传来的骚动打断了凯文有些游离的神思,坐在凯文旁边的卢比有些气愤地哼了一声,不屑又愤愤不平,“即便要结合,我也只会跟真正的哨兵结合,这群疯子。” 凯文很快就知道卢比口中说的疯子是什么了,一群被激化了的哨兵,虽然他们一样有力量,但在向导精神力中,还是能看出这些伪哨兵和真正哨兵的差别,至起码精神图腾上有差别。 说白了就是一群突然得了神力的暴发户,这时候正急于行使自己的权利。进来的哨兵是一个小团伙,总共有三十人,让这个本来有些空旷的酒吧显得有些拥挤了,凯文站在向导这边,很快就接收到了从哨兵那边传来紧绷的气氛,毕竟,英国的绅士们对血统有着异于别国的执着。 战斗的气息一触即发,凯文和旁边的少年一起往后退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彻底将哨兵的目光拉进来,旋即周围的气氛更紧绷了,空气中流动着某些热切的因子,哨兵们血液里战斗的因子像被激化了一样,瞬间高涨到了巅峰,凯文暗自心惊,只觉得媒介人举办这样的舞会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凯文朝旁边的卢比无声地蠕动着嘴唇,示意说,“这里危险,带着他们找机会出去。” 卢比的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点点头站在一众少年们面前,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正争锋相对的两派人,轻声说,“要是斯威特将军在就好了,他可是哨兵的执行官,这些人没有不听他的。” “斯威特将军?”凯文心跳有些不稳,假装诧异地问。 “是黑暗哨兵陛下--”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忍不住插嘴道,“艾勒斯威特将军,他马上就回来了。” 即便凯文再想知道艾勒的消息,也忍不住多看了右后方的少年一眼,那少年独有的清越嗓音里都是隐含的羞涩和爱慕,浓得凯文想忽视都不行,凯文这才发现这些少年无一不是些年轻貌美的孩子,安静,带着些常年被保护起来的不谙世事和懵懂,身形修长,天真烂漫。外表俊俏的有,可爱的有,英俊的有,再配上一副仰慕而又羞怯的表情…当然还有两个高大英俊,看起来颇具战斗力的…凯文顿时有些呼吸不稳,声音几乎没绷成一条直线,“你们见过他么?” “见过--”少年有些羞涩地笑起来,“黑暗哨兵陛下很……”少年没再接着说,但那羞涩的、紧抿着的唇、垂下去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了,很字后面的形容词无外乎是英俊,好看,让人心动之类的。 凯文顿时有些头晕外加咬牙切齿,心里的酸泡泡一股一股的从心底冒出来,简直要汇成河流了!他可从不知道那个傻大个闷木头这么有桃花运,虽然那人长得确实---眉目深邃,轮廓分明,黝黑性感的头发,高大修长,还有结实有力的胸膛手臂,还有带着*的、满足的、紧绷的、隐忍的、餍足的表情。说起来,那人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如日薄云天,阳光照尽人世之美。 “凯文,你在干什么?”旁边的卢比伸手推了他一下,凯文有些尴尬地拍拍发红发热的脸颊,问,“怎么了?” “你也喜欢陛下?”卢比的声音带着郁闷,还有紧张,当然,他的问话让凯文迎来了一波敌视的目光。 凯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色涨得通红,等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众少年‘热切’的目光中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的时候,恨不得立马把自己的脑袋给割下来! “换一个吧。”卢比有些同情地拍拍凯文的肩膀,朝舞池的中央努努嘴,示意说,“黑暗哨兵陛下不会喜欢你的,喏,看看台上那个,好像也不错。” 凯文哪有时间管台上的是哪根葱,他的意识只集中在卢比的后一句话上,他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他的头发早就竖起来了,凯文抬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告诫自己平静些才开口问,“为什么不会喜欢我?”原谅他有些无聊,作为一个快三十的中年人,泡在一群少年中傻帽地较真,凯文极力忽视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的事实,这太蠢了,不过他就是很想知道。 “他竟然是酒吧的主人。”卢卡有些惊奇地赞叹了一句,随意敷衍着凯文的问题,“你已经二十七岁了啊,整整大着我们十岁,而且身高还——” “oh,my gord,sorry,凯文,我——”卢比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说什么,立马转过头来歉意地看着凯文,再看到凯文气得有些发青的脸后连忙道歉,“sorry,凯文,我不是——” 那傻大个都已经三十了,他才二十七,很大么?很大么?他可是比那个笨蛋年轻了好几岁了,等那家伙老了,说不定他还得给他当拐杖哩!!凯文强忍住要咆哮的冲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和年轻人计较,凯文才想表现得大度点,就看见卢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看着凯文背后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凯文……好久不见。”细微的酒香从凯文背后传来,伴随着凯文熟悉的声音。 温润磁性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凯文脑子里闪过一双浅绿色的眼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过于狰狞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转身笑道,“波尔,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英俊的青年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脸上迷人的笑容让旁边的卢比都脸红了起来,“我也是未结合的哨兵,当然也得来这儿。” “倒是你,怎么来了这里?”路过的侍从抬着托盘,高脚杯里艳红的酒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波尔抬了一杯递到凯文手里,自己又拿了一杯,笑着问,“想通了么?” “被人陷害的。”凯文翻了翻白眼,亦真亦假地说。 “唔。既然你决定来了,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家里的小——” 凯文听他提家里的事,急忙伸手示意他别说话,这里到处都是哨兵,指不定隔墙有耳。他可不想宝贝们有一丝闪失。 英俊的青年听话的停了下来,旋即无所谓地耸耸肩,凯文松了口气,手却像被烫过一样立马从波尔的嘴巴上收回来,他有些恼怒地问,“波尔,你干什么?” 青年的唇含着滚烫的温度,凯文强忍住想伸手擦指尖的*,瞥了眼周围或有或无投过来的目光,有些疑惑地问,“你搞什么。”从伪哨兵那儿看过来的目光就差没直接把他撕成碎片了,尤其是现在。 “没干什么。”波尔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闪了下,偏生脸上挂着笑真诚得让人无可奈何,他仰头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你是向导,我是哨兵,而且你也来这里了,我自然有权利追求你。” “波尔——” “好了。喝酒吧!”凯文还没说完酒杯波尔截断了,青年把喝空了的酒杯塞进凯文手里,颇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嘟囔说,“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喜欢,我就先走了。” 凯文目瞪口呆地看着说走就走的青年,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说真的,这是他作为向导的这些年,最看不懂的一个人,简直像一个人格分裂的疯子。 “凯——凯文。”离他们不远处的卢比走过来,有些结巴地问,“凯文,你竟然认识他,真强大的哨兵,能镇得住那些粗鲁无礼的家伙,虽然比不上黑暗哨兵陛下,哎,凯文,那个哨兵看上你了,那为什么不带你们走?” 带走?凯文有些诧异地环视了一周,才发现刚才聚成一小团的少年们已经分开了,好几个都端着酒杯,正稍嫌生涩地和哨兵们小声说着话,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总体气氛是好的,就连卢比也找到了一个,拉着人家去吧台喝酒了。 凯文扯了扯有些紧绷的领带,总觉得有些不安,他走向吧台的角落里,打算等堵着路口的一伙人散了一些再从这儿出去。越靠近人少的角落,凯文就越能感觉到什么,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在鼻尖,不太明显若隐若现,可他曾经住在波尔家里,对这个再熟悉不过。 是一种天蓝色的液体,一种能迷惑人的药剂,他在波尔的书房里不小心看过这只被叫做‘蜜心’的药剂解说,它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催情剂,但比普通的迷幻药还要高端许多,它在让人保持头脑清醒的同时回让血液提升速度,变相的让心跳加速,更要命的是能催化人们产生些美好而有温馨的感觉,随着交谈的深入,甚至会让双方联想到一些血脉喷张的画面,它产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并不持久,比幻觉真实,但像烟花一样流逝得很快。 简而言之,会无限放大一个人尤其是向导的细微而又暗藏的情绪,不管是黑暗的,还是明亮的。 时间并不持久,但这对于常年与结合热战斗抗争的哨兵向导来说,已经是特别危险了,结合过后,即便是觉得莫名其妙,也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凯文有些心寒地看着渐渐被激化的场面,已经有一部分人哨兵拥着向导进了酒吧的更深处。 这就是梅丽尔夫人说的认识,还有爱情。 还有波尔,凯文看着正熟练调着酒的调酒师,很快也在酒杯里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他看着面色轻松自在的调酒师,忍不住轻声问,“这里的酒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年轻的调酒师是个年轻的普通人,闻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再瞥了眼舞池里纸醉金迷的状况,有些暧昧地朝凯文笑了笑说,“还是行家识货,是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波尔先生这么喜欢你,告诉你内幕应该也没关系。” “只是一点助兴的东西,放心,这是向导之家和甚至是女王陛下默许的,对身体没有害处,放心吧。来上一杯?” 凯文摇摇头环顾了一周,想把那个一根筋的卢比也一起拉出去,四处看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他东张西望的样子倒是惹起了别人的注意。 凯文暗自站直了身体,想着该如何从这群人中脱身。 第27章 蜜心 “有什么事么?”凯文轻声问。 “哟呵。”对于哨兵来说有些粗糙的手伸过来捏住凯文的下巴,沾着酒味的嘴巴凑上前来,盯着凯文看了一会儿啧啧道,“那婊|子养的看上的娘们儿,长得还真不赖。” 一个因为药物变成哨兵的护卫,过往的日子并不如意,凯文瞥了眼男人身后同样类型的哨兵,声音不大却冰冷异常,“让开。” 酒吧里已经鲜少有人了,酒吧深处的地方掩藏着些更方便更隐蔽的房间,凯文忽然意识到这些人约莫是专门过来堵他的,正好,他觉得那人会出来的! “既然来了这里,就别一副高傲的样子,还不是欠|操的邪魔,今天就放开性子好好陪哥哥们玩玩。” 凯文冷静地听着不堪入耳的辱骂,这些是从普通人或者从护卫变成哨兵的人,像是综合了两种人类最糟糕的缺点一样,他们对高高在上的共感着即羡慕又害怕,那些流传在各地关于邪|魔的传言让他们有了精神寄托,在能释放的时候,变得越发变本加厉,尤其是一些并没有好好接受教育的人,他们有了哨兵一样强悍的力量,却没有哨兵一样保护弱者的责任感,也学不会对向导的尊重、爱护、和对人的基本礼仪,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冲昏了头脑,以为光有力量就能享受一切了。 这就是血统的差别。 凯文被一路拖着进了一间房间,领头的男子似乎觉得人太多了,赶出去了一部分,三十多个最后只剩下了八个人,走的人不甘不愿,留下的自然欢呼雀跃了,凯文被口哨声和调笑声吵得头疼,他只等着好好教训下这群不知好歹的畜生。 “比起这样的老男人,老大,那些少年岂不是更美味。” 这是一间标准的‘玩乐’的房间,足足能躺下五个人的大床,加上床边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凯文估量着房间,想着遇到这样的事艾勒会怎么做,那酒果然有问题,让他净想着那个木头,不能专心应付现在的情况。 “不识货,这可是波尔的人,让那婊|子知道我们在他的床上操他的人,那不是很爽么?那婊|子养的,看他以后还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当我们是他养的狗!” 这才是游戏的开端,凯文甚至有些兴奋起来,毕竟比起单一的训练,对打和实战能让他进步不少。 “果然是他的狗!”凯文挑衅地笑了一下,挣开压着自己的手掌,脚上也没闲着,顺势大力踢开压在面前的男子,哨兵的力量是强大,可现在的他也不差,这房间足够大,够用了。 凯文在惨叫声中卸了男子的手臂,八个人轻轻松松解决了两个,剩下的一些除了一开始的呆愣之外,都被彻底激怒了,对凯文拳脚相加没有一丝章法,凯文紧紧握着手里从架子上抽下来的铁棒,有些病态的体验着从虎口传来的麻痒,他不得不承认波尔制造的酒也有它的奇妙之处,现在这紧张的情况下他竟然幻想着如果艾勒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大吃一惊,还是心疼心急,还是骄傲赞叹,或者得冲过来抱他吻他! 凯文就这么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一边挥动着手里的铁棒,毕竟初次战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领头人的肚子上来了一膝盖之后,他手中的武器也被震得滑在了几米开外,凯文揪着黄毛的头发,狠劲的招呼这人的肠胃和小腹,把人打得瘫在地上才支起身体。 “狗娘养的!”此起彼伏的骂声不绝于耳,凯文好心情地抹掉唇边流出的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唇角眼角破了皮,额头上也被打了一下,现在配着有些魔怔的笑,显得越发狰狞了。 凯文弯腰捡起地上的铁棒,果然战斗能激发潜质,即便是在军队,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铁棍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声,凯文喘匀了气,看着歪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人,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脖子笑道,“再骂一句试试!” 当然有不服气的,不过都成小声的呻|吟了,凯文一路拖着棍子浑身带血的出了酒吧,他不知道现在涌动在血液里的东西是什么,他并不好战,但现在真的很快乐,他彻底改头换面了,他既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向导,也不是一个只会拉小提琴的老师,所以混蛋,混蛋,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在酒吧喝的酒让他头脑晕眩,脑子里有关艾勒的一切来回播放,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凯文拉扯了下有些带血的领结,歪歪斜斜得爬进车子里,从喉间涌上来的酒意迷花了他的眼睛,凯文用手抹了把脸上因为疼痛流出来的冷汗,坐在车子里没有动,虽然知道家里的小宝贝正等着他,但实在不想回家,那加了料的酒似乎能无限放大人的感情,包括那些不能和别人说,也不能和别人讲的害怕和恐惧,软弱和担忧…… 凯文有些失控地趴在方向盘上,伸手握住衣领间的扣子,忍不住咒骂起来,“混蛋,混蛋,我被打了,受伤流血了,混蛋,混蛋艾勒!我的手臂脱臼了,差点就被畜生打死了,快要被别的混蛋上了,那些肮脏恶心的家伙,他们摸了我,说话恶心我!混蛋,你都不想管管!” 混蛋…… 凯文伸手盖住湿润的眼眶,这么久以来坚持的东西瞬间崩塌了,他和艾勒,可能是真的没有联系了,没有一个哨兵能放任自己的向导不管,即便是千里之外,即便是千里之外,只要艾勒能有一丝情绪波动,他都能接收到,即便是千里之外,可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那个唯一的答案,艾勒不会放着他不管的,除非他真的………凯文空落落地坐在驾驶位上,喃喃骂道,“混蛋,说好了一起的。” 凯文吸吸鼻子,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告诉自己该打起点精神了,凯文发动车子,稳稳地倒出了停车场,瞥了眼熟悉的酒吧,轻笑了一下,喃喃说,“我说过我会去找你的,就是你只剩了一根骨头,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的,艾勒……” 他这一路安安稳稳地把车开回了家,豪华的跑车停在门口,波尔正悠闲地靠在车上,凯文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绕过脸上带着笑的青年,都懒得张嘴了。 波尔看着形容惨淡,失魂落魄的人从身边走去,神色复杂地摩挲着手机,“凯文,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让我看看你的伤。” 凯文有些心灰意冷,他不疼不痒的看什么伤,凯文放任自己灰败的情绪四处蔓延,没搭理站着不动的青年,径直坐在了院子外的台阶上,那人可是在这里抱着他说,一辈子也不会丢下他,可现在呢…… “他已经死了,何必替他守寡。”波尔看着凯文面无表情的脸,几乎是有些残忍地说。 “他就是是死了,我也是他的。”这是凯文第一次正视死这个字,没什么好难过的,生死不离,生死不离,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你——”波尔的声音几乎是有些暗哑了,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热切的光芒快速地闪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青年有些不自在地动动身体,他竟然因为别人的向导引发了身体的热潮,他自己清醒的知道那是为什么,他渴望那样激烈的情感,不管是单纯野性的*,还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炙热燃烧的感情,他想要这东西。 “如果你让我满意了,我会让你看到他的尸体的,凯文。”面目英俊的青年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开口的,他难以启齿,但能感受到自己心跳乍然漏掉的节拍,他也是一个哨兵,同样逃不开天定的宿命,“不必急着回答,我会等到首席指挥官加冕仪式的那天。在这之前奉劝你一句,别轻易出门。” 他在等他完全绝望,他想完全击垮他。看着他心如死灰。 凯文木木坐着没有动,何必呢,他已经死心了。 从别墅里传来婴儿的哭声让凯文的眼睛动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而已,凯文木木坐着,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失去了支柱的世界,任何事都没有了意义。 “凯文妈妈……”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咳嗽和喘气声,凯文从玻璃窗外看见两个不足两岁的小孩真扒拉着窗户看着他,穿着卡通睡衣的小家伙拼命的用手抹着红肿的眼睛,脚边是掉在地上的玩具娃娃,见他看过来哇哇哇哭得更大声了,旁边站着的小家伙正用那双黝黑的瞳眸担忧地看着他,小手笨拙地拍着弟弟的背,又担心又无措…… 凯文看见那双黝黑的眼睛瞳孔缩了一下,他缓缓从台阶上站起来,拉开门缓缓走了进去,站在窗边的小孩儿听见开门声,惊喜呜咽着奔跑过来,被地上的台阶绊了一下迅速爬起来,扑在凯文的腿上紧紧抱住,小男孩儿仰着脑袋,泪眼朦胧地唤道,“凯文妈妈,不要丢下apple,apple会好好听话,不要爸爸了,apple会乖乖呆在地下室里,呆在家里,呜呜呜……” 是啊,那他们该怎么办?凯文拉过紧紧挨着他的两个小孩儿,指尖抚过apple像他的眉眼,像艾勒的唇,是啊,他们怎么办,凯文笑了一下,“你怎么能不要爸爸?” 凯文恍惚着想起那人根本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两个儿子,骤然心痛得无法呼吸,那人死之前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强行和他断绝了关系,死的时候,该是尸体放在外面,烂了臭了都没人搭理了,当真是孤家寡人了,他走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两个可爱的儿子吧? 凯文的指尖滑向小孩儿暖和而富有生命力的脖颈,那下面跳动的脉搏小而富有活力,他死了,而他们还活着,这不应该。 , 作者有话要说:唔,晚上还会更新一章~~ 第28章 遇见 凯文收紧了指尖的力道,钻蓝的眼睛里带着清亮的水光,小apple难受地涨红了脸,却只泪眼汪汪地乖乖站着,肉肉的小手想伸起来却又不敢,呜呜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凯文妈妈,apple难受……” 他毕竟是叫了妈妈,凯文怔忪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了力道,他疲倦地撑住额头,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吩咐说,“去睡觉。” “凯文妈妈,wave给妈妈放洗澡水,凯文妈妈要洗洗么?” 小男孩儿个子还没浴池边高,踩着边儿爬上去开了水,卷着袖子的手肘上擦破了皮,看起来也挺惨的,凯文眼波动了一下,沉默着把他拉过来看了下伤势,只是破了皮,没什么大碍的。 就他这僵硬的举动,怎么看怎么没有温情,可就连平时从不掉金豆子的wave都红了眼睛,小男孩儿抬起手臂飞快抹了下眼睛,又被泡沫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一边揉一边语带哽咽,“凯文妈妈先泡一会儿,wave拿药箱……” 他那么小的人,怎么拿得动,艾勒安置的这个家很特殊,浴池,客厅,还有地下室,卧室,不管哪里都放着药物齐全的急救箱,急救箱和子弹一样,是这个家数量最多的东西,wave花了大力气也没把箱子从格子里拖出来,凯文看着看着突然噗嗤就笑了声,他觉得这世界太可笑了,他为艾勒精心准备了礼物,结果做的尽是些无用功白日梦,可惜那人,到死也死无全尸,可惜这么好的孩子,没落得个好家庭。 “wave……带着弟弟去睡觉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情绪那孩子约莫也察觉到了,现在正缩在门边怯生生的朝这看,一脸委屈又不敢哭出来,凯文坐着没动,有些心灰意冷。杀意和恨谈不上,但也是完全的冷淡了。 wave转头看看站在门口强忍着不扑进来的弟弟,又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凯文,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蹲在地上费力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喷雾,小步跑到凯文旁边,洗了手,拿纱布把凯文手臂上的擦伤擦干净,他力道太小,着实清理了一会儿,等药擦上去裹好纱布后,小家伙的手指在凯文折了的手臂上捏了一会儿,但凡凯文皱一下眉头,他就拿喷雾剂给喷一点,再不痛不痒的揉一揉,凯文见他做得有条不紊,哑着声音问,“谁教你做这些的?” “地下室有爸爸留下的书,凯文妈妈,爸爸是不是经常受伤,家里好多药……妈妈疼不疼?” 孩子最是能趋利避害,他们不靠知识不靠推断,只靠直觉,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别人高兴。 凯文撑着额头笑了一下,稍微有了点精神,“嗯,经常受伤,也不知道疼,以后不让他干那些了。” 缩在门后红肿着眼睛的小家伙憋着哭,一蹑一蹑的慢慢挪进来靠在凯文膝头,也不敢乱动,只抱着凯文给他买的布娃娃乖乖坐着,好一会儿了约莫是觉得适合开口了才亮着眼睛问,“爸爸会玩枪么?比不比妈妈厉害?” “嗯唔。”凯文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虚弱但明亮,“这伦敦城,就没谁敢排在他前面,呵呵。” 他这么厉害,不还是死了。 凯文头晕眼花的甩了甩头,拉起两个正缩在膝盖前小孩儿,扶住墙壁喘了一会儿气说,“快去睡觉。” 还不到他膝盖的小孩儿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仰着头说,“凯文妈妈别担心,apple知道爸爸没事,他只是睡着了,apple有时候能梦见爸爸,还有一头叫杰拉的黑豹,apple不会说谎的。” 小孩儿稚嫩的声音像是会催眠一样,凯文勉力撑着眼皮想听得清楚一些,过多失血外加精神不济,多少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从浴池到客厅不过几步路,他都走得天旋地转的,“wave,听话。” 他只来得及吩咐这么一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他是被电话吵醒的,客厅里的光线亮得刺眼,两个孩子青黑着眼圈,守在旁边点着脑袋,凯文伸手盖住有些肿胀的眼睛和额头,记忆模模糊糊的断成了碎片,最后停留在昏睡前apple的话上。 凯文猛然从地板上坐起来,顾不得身上重新被拉扯开的口子,凯文把正吸气揉眼睛的apple抱来身前,脸色潮红地发问,,“apple,你看见杰拉了么?” 他和艾勒彻底没了关系,可apple不一样,他不但是向导,身上还流着艾勒的血,能感应到艾勒的精神体再寻常不过,凯文双手握着apple的肩膀,心跳都快停止了,“apple?” “什么?妈妈?”apple甩甩脑袋,揉揉眼睛不解的问,“凯文妈妈好一点了么?” 凯文想再问清楚些,可电话铃声像催命一样不依不饶,凯文伸手从沙发头拿过电话,波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凯文,没想到你真没来,现场可是闹翻了天,打开电视看看吧。” 凯文秉着呼吸,墙上的挂钟显示七月一日十点整,他才乍然想起今天就是首席哨兵加冕的日子。 他一颗心吊在半空起起落落,高高低低的没一秒落在实处,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凯文僵着身体抖着手按了遥控器,正播着新闻时事,泪水就这样模糊了眼睛。 镜头给了足够的特写。 “艾勒长官,请问您和斯威特将军是什么关系?” “艾勒长官,能说说您是如何剿灭毒枭总部的呢?” “艾勒长官,圣所就在向导之家旁边,您有意属的向导么?” 电视里的吵闹声织成了一张让人晕眩的网,心跳鼓动着耳膜,蹦蹦蹦一下一下的让他觉得自己凝结的血液都动了起来,渐渐的越流越快几乎要压迫得他不能呼吸,让他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嗡嗡嗡的只听得见他的名字,只看见他的脸。 真的是他,面无表情,挺拔修长,又瘦又坚毅,真的是他。 凯文秉着呼吸盯着电视机里那张他印在灵魂中的脸,突然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又是夜半天的一场梦,他一醒,那人就不见了。 电话急促的铃声让他惊了一下,随后见电视里那人还在,他再也忍不住笑起来,连带着脸上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喂?”凯文接起了电话,他眼睛还盯着电视,咬着唇也压不下唇边弯曲的弧度,“艾勒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知道他不该这样,搞得像傻瓜一样见人就说这件事,可他就是忍不住,凯文从地上站起来,赤着脚在客厅里绕来绕去,不知疲倦,“艾勒回来了!他还活着!我就说他没事!” “啊?嗯?凯文先生,是的。您说的是艾勒斯威特将军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错愣,随后接着也笑起来,“整个伦敦都在为哨兵陛下的回归欢呼,孩子,今晚女王陛下排的欢迎晚会,请准时参加。” “如果有时间的话。”凯文几乎是笑着回答的,这世上的每一寸呼吸都让人觉得甜美,他没理会梅丽尔夫人惊讶的语气,轻快地挂了电话,想着是不是从半路上截住那人给他一个惊喜,还是乖乖在家等着,等那人回来找他,不过在这儿之前,他至起码得好好打扮一下,决不能是现在这样:蓬头垢面一副惨兮兮的鬼样子。 凯文瞥见地上的电话,骤然想起来该给波尔感谢一下,他兴匆匆地拨了电话过去,也很快拨通了,不过青年的语气就不那么讨喜了,“真没想到他能醒过来,据我收到的消息,七月一号是他的最后期限,若是他醒不过来,那就只能长眠在国家的功勋墓园了,没想到,最后这一刻,他能过了这一劫,不过,凯文,我一样不会放弃。他未必斗得过我。” 凯文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他像困兽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克制自己别像个女人一样现在就不知所谓地冲过去,得等等,他其实还不知道艾勒究竟在哪儿呢?电视里的新闻已经跳过首席哨兵的片段了,只预告说出于时间安排的考虑,加冕仪式推迟到后天,地点在圣所。 “凯文妈妈,apple饿了。”跟在后面同样脏兮兮的小孩儿揉了揉空空的小肚子,知道自家妈妈心情好,正是撒娇的好时机,“apple想吃小酥饼,可以么?” 他不太让自家儿子吃这些,不过今天允许例外,凯文弯腰亲了白嫩嫩的小孩儿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宝贝和哥哥在家等着,一会儿有好吃的。” 从这儿去超市大概有三十分钟的路程,凯文一路走着,胡思乱想地猜测那人见到他会说什么,会做什么,等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已经迟了,在他察觉的时候,背后密集的脚步声骤然接近,他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一小步,接着被大力掩住了口鼻,上面浓重的乙醚味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用手肘招呼背后这人的胃,可来人是个老手,很快就把他制服了,甚至勒住他的肺部强迫他大口呼吸,凯文并没有失去意识,清楚地感觉到有人专门对付他手腕上的‘表’,他失去了最后一丝,后腰稍微刺痛了一下,随即麻软传过全身,彻底软了手脚失去了意识。 知道他手腕上这是个利器的人,这世上就那么几个。 “妈的,果然如那小子说的一样难搞!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哑鸦,谢谢迦蓝幽珞,谢谢千叶,么么哒,谢谢小聊葫芦们,谢谢清清,偶会加油日更滴,啥也不说,爬去码字!! 第29章 相见 床头的电视正播着新闻,伦敦最近戒严了,连续出现了五期轮|奸案,这其中涉及四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除了向导之外,还有一个不足十二岁的普通小女孩儿,活下来的也就这么个孩子了,电视屏幕上出现的各种作案现场,漆黑的仓库,阴暗背光的小道,常年不进人的废旧地铁,配着受害人扭曲破败的身体,鲜血和污浊,那只有地狱恶魔才做得出的事! “最近打野的事先放一放,波尔那小子不是又肯买药给我们了么?先拿那个撑一撑,干完这一票都回家歇着去,风声紧,别被那群狗娘养的抓到把柄,到时候别连累老子一块被枪毙啰!” “是啊,老大,一会儿可得小心点,别再把人给弄死了!嗨,这老男人别说,仔细看看长得细皮嫩肉的,不比那些嫩葱差!” “老大,他醒了!” “醒了就别装死!” 一群畜生!凯文蜷成一团,双手抱头护住脑袋,一声不吭,这一伙人还算是熟人,昨天刚被他打得爬不起来,今天就使阴招报复来了,看看这正暴躁异常的人,脑袋上课时还留着铁棒的印记呢。 他面前的人似乎觉得地上躺着的就是具死尸,除了狠命踢打外,压根一点防备都没用上,凯文从地上挥出的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爆发力惊人,外加一些经过特训才有的技巧,这一下效果来的出奇的好,迎头对着他的人惨烈叫了一声,双手掩着头踉跄了两步,凯文冷笑一声,他打的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任你是哨兵也得去了半条命! 男人直接抽搐着往后仰倒,他运道不好,恰巧摔在门后尖锐铁箱上,尖角划过脖颈,血喷了一地,染红了大半个脸儿,连带脑门上雪白的绷带都染红了,进气多出气少,喘了几下彻底僵了。 凯文从地上爬起来,他第一次动手杀了人,本该害怕的,可惜这些人来的不是时候,他现在本该亲亲密密跟艾勒腻在一起,却被掠来这里闻着恶臭的信息素!再多的血都掩不住他心底滋生起来的暴虐和愤怒,房间里混杂肮脏的味道引得他的血脉发胀,精神和理智背道而驰,他由于抗拒产生的精神疼痛像能撕裂人的神经一般,他脑袋嗡嗡的面临着爆发的边缘!同样面临着狂化的危险! 凯文知道这是向导和哨兵天定的规则,哨兵不得伤害任何一个向导,向导负责安抚狂化的哨兵,一旦违背了天定的原则,谁都讨不了好! 凯文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强大的精神力在这个闭塞昏暗的房间里蔓延开,他忍着恶心安抚这群红了眼睛的暴徒,精神上带来的共鸣和压迫感让这十几人同时安静了下来,凯文费力压住即将崩裂的精神图景,厉声问,“谁让你们来的?” “没——”站在稍后一些有人说出口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惊异地紧紧闭上了嘴巴! “老子自己要来的,狗娘养的!你对我们做了什么!”领头的男人开口骂骂咧咧,“婊|子养的!果然是妖魔,你别用那些,看老子不把你吊死在绞刑架上!” 凯文不屑地轻笑了一下,环视了一周,从消防栓里抽出了斧头,砰的一声砸开床头的军需柜,从里面熟门熟路的拖出了把xm109,嘭地关上铁柜子门,踱步过来说,“就是不用那个,你也一样是死!一群畜生!” 他手里拿着的毕竟是大家伙,光光口径就有得他们受的,凯文收回了精神上散发的压迫感,对面一群人骤然乱了起来,纷纷拔出了家伙,哨兵狂躁和愤怒的情绪一样能伤人,凯文脸色惨白背绷得笔直,右手稳稳托着枪打算一次来个了结,正好!他心里也不舒坦着呢! 一伙人正对峙着,门外的嘈杂声打断屋里面即将爆发的一些,凯文感觉到来的不但有哨兵,还有向导,甚至还有些他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医院和医生专有的味道,有人报了警。 自找死路,凯文放下手里的枪扔在地上,等着外面的人破门而入,他这才透过光线看清这鬼地方究竟是哪儿,从打开着的门口看去,穿过树林灌木还能看见不远处尖尖的塔,那是‘向导之家’专有的建筑标志。 这里是圣所,但只是一个偏僻的角落,估计是圣所用来打发这批鸡肋一样的伪哨兵,装修简单开阔,灯光昏暗,房间里一股闷热的霉味,倒像是一个堆杂货的地方。 “都杵着干什么,全部都出来!”进来的哨兵一见死了人,脸色一变,声音也严厉了不少。 凯文连同一伙人被带到了大厅,一路走来灯光越来越明亮,凯文甚至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奏鸣曲,似乎是c大调,被刻意放轻了强度和力度,让整个曲子听起来婉转又悠扬,凯文这才发现天色都晚了……太阳挂在天边,有一种迟暮的美。 他连同一伙人被带了进去,目光的聚集多少让其他人有些不自在,被捆着的人胡乱的扭动被强制禁制,凯文垂着视线,听着哨兵朝上级报告。 “报告长官,死了一个c级哨兵,照初步判断,是打斗中产生的意外伤亡。”卫兵稍微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他们似乎是掠了一个向导。” “奥,上帝,凯文——”从人群那边传来了卢比的惊呼声,凯文顺着声音看去,浑身一震视线凝在某个地方再挪不开半分,绷紧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耳膜,眼前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凯文张了张嘴想叫那人的名字,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双腿灌了铅一样,不能挪动分毫。 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一喜一悲,委屈难过,思念缠绵的气息很快感染了这一堂子的人,先前报告的那哨兵连同这堂子里的所有哨兵一起,脸上都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会儿冒死开口求情说,“长官,依现场的情况来看,只不过是过失杀人,更何况他也是被迫的不得已。” 他的话惹来众人频频点头,但有人不这么认为,有人接收到眼神的示意后便立马站出来了,说得头头是道,“向导杀死了哨兵,这在法令上有明文规定执行死刑的,虽然事出有因,但也不能这么随便处理了,至起码还得朝上级交代一下过一过程序的场。” 他的话一出,不少明白人都变了脸色,这事说来可大可小,一来作为受害人,凯文在精神狂乱中失手杀死了个人,尤其是一个极有可能是恶棍,并且不受社会待见的人,做做样子就此揭过也不无可能,说大,这是放在现在的特殊时期,伪哨兵和正统哨兵的争斗已经抬在明面上了,在圣所死了个人,掌权的怎么都得给个交代顺一顺狗腿子的毛,逼急了,在不该跳墙的时候跳了,得不偿失。 “如果他是待结合的向导,那么这件事完全只能怪在哨兵的头上,长官,您看?” 几乎所有的哨兵都能看出这个正神思不属的青年是个没结合的向导,这让在场的一大半哨兵看着凯文的目光热切了许多,这么一个迫切需要人保护的小东西,在是否有牢狱之灾性命之忧和当场选择一个哨兵之间,一定只会选择后者。 波尔站在稍微靠后的地方,稍微抬了抬酒杯,他是稍微给了点暗示,没想到这帮蠢货不但愚蠢地把人带来,还挑了个这么不凑巧的时间,让黑暗哨兵直接揪了出来……波尔瞥了眼对面站着正痴痴站着泪眼朦胧的人,又瞥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人,眼里的笑意闪了一下,心里倒是生出些热切来。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长官,您看?” “既然要走程序,现居伦敦,还未结合的哨兵都在这里,问问谁是他的哨兵,让人领回家,这一团伙全压进苏格兰场,他们都干了什么,不消片刻马上就能弄明白。”从艾勒身上散发出黑暗哨兵绝对的存在感,即便是规则之外的伪哨兵也无法抗拒,他的话无疑是最合适的一种了,通情达理有人情味,偏生一副冷冷淡淡毫不关心的漠然样,自然能引得在场那些小向导仰慕的惊呼声。 “你说什么?”凯文身体晃了一下,手掌按上旁边的酒杯塔,指尖被尖锐的玻璃划破,流出了血,他却似乎一点都没察觉,打翻了一地的红酒沾湿了他破烂带血的白衬衣,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布料一路渗透进他的心里,冻结了他的心跳和呼吸,他以为昨晚是他最绝望的时候,现在才知道不是,面前那人正说什么呢,他怎么能问谁是他的哨兵呢? 凯文惨白着脸,唇瓣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他定定看着穿着一身军装的人,眼神亮得惊人,里面跳动着火花,他死死盯着,像是把一辈子的积攒在一起,想一次性烧光所有的感情。 他不认识这样的艾勒,像冰块一样,冷漠,漠不关心,像大理石一样,冷得让人心凉。 艾勒的话一出,就有人跃跃欲试了,凯文盯着艾勒转身就走的背影,脸上扬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放他走? 是他的样子太惨,掩盖了原本的模样,那人才没认出他,还是他的声音变得太快,那人隔得太远分离的时间太长,他才没认出他?凯文赶在其他哨兵出口前大声喊了一下,“等一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包括就要走向圣所深处的艾勒,和表情复杂的波尔。 “既然这样,我可以自己选一个哨兵!”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这甚至引起了不少人不屑的吸气声,还有部分哨兵们的口哨声,凯文在一片嘲弄中绷直了背,却没低下头。 他亲耳听到艾勒好看浓密的眉几不可觉的皱了一下才点头说,“也不无不可。你想选谁,哨兵愿意的话,你们自便吧。” 凯文几乎轻笑了一下,这华丽的会场上弥漫着甜美醉人的酒香,过道上装饰着红艳动人的火玫瑰,地上铺着干净豪华的红毯,他没想到,他和艾勒会终结在这样的地方,不是因为生和死,也不是因为爱和恨,在布置得像婚宴一样的地方,这倒也算华丽落幕了。 蚂蚁蚀骨的心痛让他几乎挪不动脚步,他其实不想这样的,他最想立马扑到那人怀里,委委屈屈的赖在他怀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就是他最后一次任性了。 凯文走到艾勒面前,这人还和以前一样高,他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凯文脸上挂起最灿烂的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进他脏兮兮的发根,转瞬即逝,“我选你!怎么样?艾勒斯威特!” 他说的时候轻快无比,却仿佛含着说不完的悲苦和绝望,孤注一掷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喉咙间来回烫了几个小时,出口的时候,都带着能灼烧人的力量。 艾勒几乎是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可以肯定他不认识站在面前的人,他过人的感官已经搜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并作出了判断,周围人的反应无一不在说明他和面前的小矮子——小矮子,这三个字在他嘴里转了一圈,硬生生生出了些别样的意味来。 “凯文!你快下来!别惹长官生气!”周围吵杂的议论声两人都很清楚,艾勒微微皱起眉,先前替凯文求情的哨兵看向凯文的眼神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厌恶了,他走近一些想把凯文拉开,还没沾到凯文的手臂就被截住了,不用艾勒明说,哨兵也知道他此刻很不悦,哨兵很快明白过来,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了眼被艾勒拥进怀里的疯向导,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长官陛下,您……” 凯文感受到腰上逐渐收紧的手臂,顿时失控地又哭又笑起来,他癫狂的模样看在艾勒眼里,心脏像是骤然被人用手捏紧了一样,硬生生来回拉扯,难受得他有些不能呼吸,他后脑上还没痊愈的伤口一丝一丝的痛窜出来,疼痛却异常清醒。 “殿下,这恐怕不太合适,看看他的样子。梅丽尔夫人给您推荐的向导,秉性,能力,样貌都没得挑,殿下,女王殿下那边……您真的想挑选他作为结合的向导么?您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一幕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波尔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他几乎算是脱口而出,话出口便有些后悔了,毕竟有些急躁莽撞了。 哨兵的领地意识极端强烈,对类似情敌或是入侵者的攻击几乎有着本能的直觉,并且绝对不会退让。艾勒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让波尔脸上的表情几乎挂不住,他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他能感觉到从向导那边传来的窃窃私语让艾勒更不悦了,他抬头的一瞬间却同样被激发了强烈的战斗意识,从意识里流出的嫉妒浓得压不住,显然黑暗哨兵也感受到了。 “他是我的!”艾勒眼里含着冰渣一样的冷光,他环视了一周,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艾勒低头看见小矮子正乖乖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眼睑却抖动得厉害,不时有泪水扑簌簌流出来,艾勒的声音低沉黯哑,不知怎么他就是觉得抱歉了,“对不起……” 小矮子稍微仰起了脸,艾勒稍微克制了一下,但没成功,密密的吻落在怀里人的眉间,亲吻这人湿润透了的眼睛,最后和凯文干裂的唇贴在一起,鼻息相接,“对不起……” 从身侧传来的视线能将人烧穿,艾勒伸手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有关于今天的事,很快他就能推断出什么,艾勒抱着凯文大步往外走,路过波尔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他没说什么,但足以让波尔的后脊梁泛起凉气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面前的黑暗哨兵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有实权的家伙了,他现在不但掌管着军情五处和圣所,还是女王最信任的属下,波尔看着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大步离开的背影,目光暗沉可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团子,哑鸦,千叶,这次跟浮光一样,学生党或者是不方便买v的,可以加群或者qq,染染给你们发以后更新的新文,o(n_n)o哈哈~看书消遣,希望大家看书愉快~~高考完的孩子们,都放下一切,烦恼苦恼什么的,好好休息俩月吧,祝大家都能取上心仪的好学校!么么哒~~ 第30章 兽化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人的体重实在太轻了,艾勒的手臂紧了又紧,一路抱着人走到车库,小矮子都没睁开眼睛,只是胸口的润湿越来越明显了,带着温度的液体像硫酸一样,沾上去让心口灼烧的疼。 他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可即便知道了,对他的记忆也没有任何帮助,艾勒脸色阴沉,等这一切都结束,他会把那帮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也让他们尝尝被人愚弄的蚀骨之痛。 被人暗算至此,虽然挺过来了,不过在小矮子面前,这多少让艾勒有些难以启齿,“……凯文……” 凯文浑身一震,从艾勒胸膛上抬起皱巴巴的脸,飞快的揉揉眼睛问,又惊喜又期待,“你记得我的名字?” 艾勒被噎了一下,看着面前一双红肿成兔子的蓝眼睛,犹豫了一会儿面色黯然,摇摇头说,“刚才听见别人这么叫你的。” 他这话说的不凑巧,原本也是事实,可凯文情绪起起落落的,一悲一喜,这时候确认了面前的人果真给他来了个失忆,对他的记忆连一点渣渣都不剩,想着他苦哈哈地过的这两年,低头又瞥见自己脏兮兮带伤的样子,顿时悲从中来,这下索性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呜哇一声张嘴又哭又嚎,又踢又打,惨烈的程度不亚于艾勒见过的那些丈夫出轨抓小三儿的原配了。 “别这样。”艾勒被他扭得没办法,又好笑又复杂,只得紧紧箍着人生怕他伤着自己,语无伦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凯文一听有情况,停下了泼妇男的行为,泪眼朦胧地问,“我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艾勒哑然,皱皱眉有些词穷,“反正不是这样。” “你就是看我好欺负。混蛋!”凯文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下也不闹了,收了声音收了胡乱踢打的腿脚,连掐着艾勒手臂的手都放开了,张大着眼睛任凭眼泪像珍珠一样噼里啪啦掉下来,样子比刚才可凄惨多了。 艾勒这下真手足无措了,天生又不是会说话的人,只得老老实实解释,再难以启齿也得说明白了,“凯文,我昏迷的时候被人喂了药,脑子被掏空了,他们想把我变成白痴植物人,我还没拿到足够多的药,你……” 他说的简单,个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了,可他不想让怀里的人知道那些,这家伙虽然绷着个脸,但眼里的担心和难过早泄露了,艾勒低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最重要的人,只是醒过来后反而分不清了。不知道哪一部分才是梦里面的东西,别生气了。” 有的事有人会告诉他那是真的,有的事会告诉他是幻觉,幻觉在他记忆力也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从臆想的幻境里挣脱过无数次,强迫自己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有时候能成功,有时候不能,等真正醒过来,所有的东西反倒都变得模模糊糊的,遥远又陌生,像做梦一样。 艾勒下颌搁在凯文的发顶摩挲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有时候还挺好笑的,我还看见了杰拉的儿子,唔,还有个小狼崽,那帮人估计是想弄两个小东西搁我边上,埋两个定时炸弹。可惜了……” 凯文浑身一震,先是高兴了一下,接着心里泛出些顿顿的痛来,连带嘴巴里也像灌了黄连一样,苦味越来越浓,他很容易知道这人心里的不安和挣扎,艾勒明明怀疑现在是不是幻觉,是不是假的,可是手臂依然还紧紧的揽着他的腰,凯文咬着牙在艾勒的胸膛上蹭了蹭,艾勒其实不知道,这也是狂化的一种,长年挣扎在狂化的边缘,他不知这两年面前的人究竟是怎么过的。 面前的人说得波澜不惊,却让他眼眶酸涩,这人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么一想来,凯文心里那点别扭和难过都化成了心疼,心软成一团,恨不得跑到这人的精神图景中动手把那个混杂的世界一笔一划一条线一条线的理清楚,凯文吸吸鼻子哑着声音问,“你还记得你父亲么?还有威尔……” “嗯。”那两人想让他变成一条有躯壳听话又有战斗力的狗,那孩子给他下药的时候,一天一次,不带半点犹豫,从不缺席一天,他怎么能不记得。 艾勒身体绷成了玄,有些微微颤抖,声音不大,却好像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咬出来一样,含着刻骨的恨意,“那可是我父亲,和我的好弟弟。” 凯文从没见过这样的艾勒,即便是离开那晚,艾勒也没有这样恨之入骨,可凯文知道威尔没说谎,他根本不知道艾勒究竟在那儿,凯文摇摇头把疑惑甩出脑袋,不再想这个,轻唤了一声说,“艾勒,我们回家吧。” 艾勒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什么了,隐在阴影里暗沉如夜。 车里气氛沉闷得让人心里发慌,艾勒的精神体慢慢现实,皮毛黝黑的黑豹有些烦躁地低吼了两声,似乎是认出了凯文,伸出大头亲昵的拱了一下凯文的掌心,艾勒看在眼底,似是松了口气,他更能忍,也更沉默,“走吧。” 他在怀疑他。 凯文有些僵硬地收回按在导航键上的手,心里闷得难受,不是因为艾勒怀疑他,而是因为艾勒周身散发出的紧绷和戒备,很少人会用精神体来判断真伪,或者判断对方有没有害,凯文闭着眼睛脑袋歪到一边,强忍着让自己别没用的又流下泪来,扶着车门的指尖却慢慢收紧,只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得让那些人碎尸万段! 导航小姐甜美的声音也没让车里的气氛好上半分,凯文等差不多了,才带着鼻音有些别扭地说,“凯文.科尔文。” “我的名字,凯文科尔文。”凯文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青年,重复了一遍。 “凯文……凯文……” 凯文耳根动了一下,发现艾勒只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巴里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名字,语调越来越低越来越哑,似是迷惑,似是想念,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凯文晃了下脑袋,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暗骂自己自作多情,这人都不记得自己了,那声音里怎么还能念得那么缠绵悱恻的,分明是自己也产生幻觉了。 “艾勒.斯威特。”艾勒转头说,“我叫艾勒.斯威特。” “我当然知道。”凯文翻了翻白眼,唇角却弯起了压不下去的弧度,“我又不像你一样,也变傻了。” “你准备请我进去坐坐么?”艾勒见他说得趣怪也笑了起来,“你家里貌似有人。” “呃……”他们当然得住在一起啦,凯文想着这栋房子本来就是人家的,再怎么理直气壮也脸红了一下,他清了下嗓子,有些骄傲地昂着头,“进来吧,待会儿看到什么,可别太高兴!” 凯文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他轻松又欢快的气息很容易感染了艾勒,这是他很熟悉的地方,艾勒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即便意识飘流的时候,他也想起过这里很多次,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干净整洁的布置,身边总有个人在跟他说话,撒娇撒泼的,大笑的,温馨的,难过争吵的,还有那些甜蜜的,染满*混乱的,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组成了一大片记忆,填补了些空洞的空白。 完整的满足。 艾勒站在门前,湍急的潮流冲击得他有些眩晕,在桌子上,浴池边上,楼上卧室的床上,灭顶的快感和完整的满足,突如其来清晰的梦境让他身下某个地方涨得发疼,从心里流出的暖意像开水一样,冒着热气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血液都激烈滚烫起来,死寂一样的心脏变得不受控制,跳着激烈频率,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太复杂汹涌的感觉,他很喜欢,但太陌生了。太陌生了,太美好,也太诱人,像毒药一样! 艾勒猛然拉住前面步调轻快的小矮子,直接将人按在了墙上,他双眼泛起烦躁的血红,神经处在崩裂的边缘,现在究竟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不是?如果不是真的,那是为什么? “欧!艾勒!”凯文惊呼了一身,手腕上炙热滚烫的温度清楚的告诉他这人怎么了,对于此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凯文动了动被嗑得生疼的背,想劝这人克制一些,抬头对上艾勒发红的眼睛,才感知到和他猜的有点差别,这人状态很不好。 “这一切是真的?凯文?”艾勒的声音暴躁不安,像是被压制着力量的狂狮,可尾音里那一点颤抖和微弱的祈求让凯文说不出话来,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面前的人就会立刻崩溃一样! 我的傻大个,你这两年混得真惨,都不成人样了,没有我……以后看你怎么办……凯文眨眨眼睛,后背顺从地靠在墙上,甚至比较知趣地双手揽上艾勒的脖子,手臂轻轻往下一压,腿也熟门熟路的挂在艾勒腰上了,他晃了晃腿,往上蹭了蹭身体让两个人密密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凯文唇缓缓压了上去,他没用力,只轻轻柔柔的吻着艾勒滚烫的唇,温柔得安抚这头即将发怒的狂狮,他吻得很慢,压在腰上的掌心滚烫的温度几乎让他发颤,他强忍着想狠狠深吻的*,慢慢地吻着,轻咬下艾勒的下唇,再离开,再缓缓的甜一下,让自己的唾液润湿两人的唇,凯文紧紧地贴着艾勒,甚至用还在沉睡的*色|情的蹭了一下艾勒的小腹,颇为缠绵地和艾勒的唇分分合合,彼此贴合着彼此的呼吸,鼻息胶着,分不清谁是谁的,凯文掀着眼皮撇了眼眼底滑过挣扎的哨兵,心里闷笑着轻轻哼了一声,“就怕你不兽化。” 286326361 作者有话要说:米糖,你回来啦,谢谢千叶,谢谢哑鸦,回帖和花花就是动力,谢谢亲爱的们,谢谢sd 君,sorry,大家,群号见正文,里面没什么人(黑线,现在扫黄,也不敢放有话说,会被检出来……) ps:评论都有送积分,好像是多过几个字来着,按字数给的积分,字数越多积分越多(握爪,好像是这样没错滴)虽然分量不多,但也是染染的心意,希望大家喜欢……… 第31章 只喜欢你 “是真的?” “你说呢?”凯文稍微拉开一些距离,眯着眼睛喘着气笑了一下,凑上前去在艾勒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傻子……” “傻子?”稚嫩的童声带着些惊奇和疑惑脆脆地响在两人的旁边,凯文呆愣了一下,偏头看见自家儿子穿着卡通睡衣,双双基拉着棉拖鞋站在门边,手里抱着布娃娃好奇的盯着他们,尤其是艾勒,那样子无疑是在看幼稚园里被关在笼子里的稀奇动物了,凯文脸色骤然爆红,从淡红到粉红到红得滴血不过是一秒钟,他开始大力挣扎,在自家儿子面前如此这般,像什么样子! 他倒是不费力气就从艾勒身上下来了,艾勒此刻正偏头呆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儿,稍微高一些的正抿着唇盯着他,黝黑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羞涩和慕儒,瓷白的小脸在艾勒的目光下泛起忸怩的绯红,似乎是很想躲开,又恋恋不舍,只紧紧拉着旁边的小男孩儿,在艾勒的目光下小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 “哥哥,他是爸爸!是爸爸!爸——爸——”带着惊奇惊喜的声音让艾勒稍微回过了神,还没等他的智商跟上来,栗色头发的小孩儿大力甩掉哥哥的手,迈着小短腿直接扑了过来,他约莫是想扑来艾勒怀里,结果只能挂在艾勒的腿上,像扒拉在树干上的毛毛虫一样,一蠕一蠕费力地想往上爬,激动得小脸通红,口齿不清,“爸爸,爸爸……” 软儒的童声一声叠一声的叫着他,艾勒闭了闭眼,认命又放弃似的笑了一下,即便这是假的,他也认了,认命了。 艾勒弯腰把挂在腿上晃来晃去的小东西抱起来,捡起地上的小布偶,有些笨拙地塞进小孩儿手里,那时候从指尖传来的热流和颤抖让他压制不住,艾勒伸出手小心的在小孩儿乱糟糟的栗色头发上揉了一下,上面软软的触感让他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好一会儿才哑声问,“凯文,这是我的孩子?” “爸爸,apple和哥哥很担心爸爸,爸爸还好么?”他掌下的小脑袋乖觉地蹭了蹭艾勒的手心,软软肉肉的小手拉着艾勒的大掌,说的话贴心又温暖。 凯文站在一边看得眼眶发红,这两年过往的种种都烟消云散了,他只看得见现在,现在这一刻,凯文吸吸鼻子,软软柔柔地说,“喜欢么?小家伙们很想你,本来你走的时候就想告诉你的,可那时候……走得太忙,没来得及……呵,现在好了,喜欢么?” “喜欢……”艾勒转头看向故作坚强的小矮子,看着这一辈子上天赐给他唯一的宝贝,他什么都不要,就要这一个就好了,“我爱你,凯文,我爱你。”即便是假的,他也认了,他愿意为这一切付出所有,在所不惜。 傻瓜,他在想什么凯文怎么会不知道,他眨眨有些润湿的眼眶,想说点什么,但怕一开口就泪就掉下来,平安喜乐,他要的也不过面前的人能平安喜乐,就像现在这样,别无它求了。 ”凯文妈妈,apple也爱你。“毕竟血脉连心,这么小的孩子,虽然不是很懂爸爸妈妈在感动什么,但一样会酸酸涩涩,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越发紧紧的赖在艾勒怀里不出来,生怕一放手,父母就跑了。 黑发的小男孩脸上飘着薄红,有些呆呆傻傻的站在艾勒面前,黑瞳里透出明显的艳羡来,毕竟还小,再怎么沉稳都掩不住想要亲近爸爸的渴望,艾勒腾出一直手,弯腰拉起旁边的小豆丁,小家伙脸色更红,偏头仰着脑袋看自己过于高大的父亲,紧紧握着拉着自己的大掌,晃了晃手臂有些羞涩紧张地唤了一声,“爸爸,我是wave。” 爸爸真的和他有一样的发色,一样黝黑的眼睛,小wave紧紧挨着艾勒坐了下来,紧抿着唇都没办法压下偷偷弯上来的弧度,克制了一小会儿,还是开心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眉眼弯弯,难得孩子气地挨在一边唤着爸爸爸爸的。 “爸爸,apple能亲亲么?”小家伙坐在艾勒怀里滚来滚去,似乎是想把自己卷成个小毛团,直接塞进艾勒手心里,好整个人都能裹着爸爸的温度,最后把一头本来就乱的头发彻底滚成了鸟窝,这时候面对面坐在艾勒的膝头上,墨兰色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小脸往前伸着要亲亲,“爸爸,亲亲apple?” 艾勒双手扶着膝头上的小东西,生怕他摔下去,听得小孩子撒娇撒痴有些尴尬无措,怎奈招架不住,最后还是有些笨拙地低头在小家伙脑门上印了一下,又偏头在旁边的大儿子脑袋上亲了一下,动作僵硬不自然,耳根都泛红了。 他实在是缺乏和小孩儿相处的经验,童年的记忆也没能找出一星半点供借鉴的,这时候颇有些想把星星月亮都摘给小家伙却不知怎么表达的感觉,只得抱着孩子傻乎乎坐着,任凭他们偎在身边,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apple得了自家爸爸精贵的一个吻,高兴得有些找不着北了,像猴子一样踩着艾勒的膝盖跳起来,手搂着艾勒的脖颈,软嘟嘟的唇就这样亲了上去,说是亲,倒是连口水也一起喷出来了,艾勒暖暖笑了起来,脸上难得温暖舒悦的笑容闪瞎了旁边wave的黑眼睛,小家伙从沙发上坐起来,垫着脚尖凑到艾勒脸边,小手扶着艾勒的大腿,薄薄的小嘴唇轻轻在艾勒脸上印了一下,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艾勒说,“爸爸,欢迎回家。” “唔,爸爸,爸爸不能趁apple睡着就不见了,apple不想睡……”小孩子嗜睡,兴奋过后困意来得也快,小家伙很快就缩在艾勒怀里耷拉着眼皮了,揪着艾勒衣袖的手也没什么力道,不过就是固执的掉下来就去拉,一副睡着了也不放手的架势。 凯文忍不住站起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旁边一样露出困意的小wave,轻声吩咐说,“wave乖,带弟弟去睡觉,妈妈保证明早一醒来就能看见爸爸,嗯?听话。” 正赖在艾勒怀里撑着眼皮的apple一听妈妈的指令,睡意立马醒了一大半,揪着艾勒的衬衣爬起来,小脑袋缩在艾勒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艾勒的脖子,只给自家妈妈留了个后脑勺和耷拉在他背上的兔耳朵帽,艾勒有些无措地拖着他的小屁股,任凭小东西把口水都流在肩膀上了。 凯文有些失笑,熊孩子典型的喜新厌旧,有了亲爹就不想要亲妈了,瞧瞧站在一边的大儿子,虽然没说,但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眼巴巴的,不过两个小鬼他还是能对付的,谁让他是向导呢,凯文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虽然用共鸣能力和两岁大的孩子抢爹有些不道德,不过他们可是分别多年的新婚夫妇,上帝会原谅他的! 凯文默默在胸前画了十字,脸上挂起‘温柔又慈祥’的笑容,安抚地碰了碰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apple,乖,跟哥哥去睡觉。” 小家伙再不愿又怎么能斗得过自家奸诈狡猾的老妈呢,只稍微动了动身体,撑不住眼皮张着小嘴巴彻底睡了过去,凯文满意的笑了一下,抱起艾勒旁边同样昏昏欲睡的wave,上楼放在了儿童床上,两个小孩儿上了床自动缩进了柔软的被子,很有默契地靠在一起,apple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儿的都埋在wave怀里,小家伙很懂事,睡着了小胳膊环抱着自家弟弟,约莫他不在的这几天,都是wave哄的apple了。 像两只正熟睡着的猫咪,艾勒伸手给孩子掖了下被子,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房间里很暗,只有从窗户外月光洒进来,从艾勒身上传出来的情绪复杂又浓烈,凯文细细体会着,模模糊糊觉得他甚至会比自己更在意现在的完整,更在意床上的两个小崽子,浓烈到他无法体会的爱,和在意。 凯文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走上前,伸出手臂缓缓抱住艾勒,脸在他宽阔的背上蹭了蹭,没打扰安心又宁静的气氛。 艾勒双手握住小矮子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来,低头看着小矮子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光钻蓝的眼睛,在小矮子额头上亲了一下,把人紧紧揽进怀里,他没说话,但凯文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珍而重之,更像是某种誓言。 凯文笑了起来,仰起脸眨了眨眼睛说,“不打算去卧室么?” 艾勒看了看面前笑容灿烂的小矮子,又看了看床上正呼呼大睡的两个小崽子,明显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选择遵守诺言陪着自家儿子。 凯文有些恼怒,又觉得自己还吃儿子的干醋很没道理,可这家伙还没跟他好好道歉呢,他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至起码得让他吃点‘苦头’。 凯文闷笑了一声,异常大胆地伸手握住了某人的要害,他用了些力道,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指尖收拢隔着布料慢慢揉搓着,直到沉睡的雄狮从草丛中彻底苏醒过来。 看你还敢不听话么?凯文一边笑一边伺候手里的东西,果然不一会儿哨兵就受不住了。 “凯文,你——”这么大胆而色|情的动作,艾勒惊讶的同时又‘被迫’想起了某些过于*的画面,顿时觉得这里的空气都热了起来,身下的某处炙热滚烫,胀得发疼,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在小宝贝们的房间里,只得压低声音哑声说,“别在这里……” “那去哪里?”凯文控制自己别笑出声,手上的动作不停,慢条斯理地说,“嗯?” 艾勒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可惜他要害被人捏在手心里为所欲为,这时候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别把小矮子就地正法上,只能忍着*咬牙切齿地说,“去卧室。” 凯文被拥着从小家伙们的卧室里出来,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都能把人烧起来,艾勒提着最后一丁点的理智轻轻关上小家伙们的卧室门,哪知这一动作又惹毛了某人,凯文不满地翻了翻眼睛,装作惊讶地惊呼了一声,“浴室?oh,艾勒,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开放了?” 察觉到艾勒的脚步一顿,凯文压下心底的闷笑,松开了正活动着的双手,失落地垂下肩膀,低低道,“在外面见识了不少美女向导了吧?听说你去过俄罗斯,那里的白妞是不是都是大胸长腿?日本呢,是不是都是些波霸级别的?唔,听说你还去了那个盛产美女向导的小国家,怎么样?对不对胃口?” 他低着头垂着视线,塌着肩膀,加上个子矮,声音越来越低,装起来像模像样的,艾勒身体的某处失去了凯文握紧的温度变得更难忍受,现在胀得发疼,可见面前的小矮子真难过了,反倒不知怎么办了,要他跟他闹他道能用蛮力直接按倒再说,现在这副样子反倒勾出他的亏欠来,这两年不是在外枪林弹雨,就是躺在病床上,在说醒着的时候心里只有面前这人,昏迷着又没那机会,那里还记得这人口中的什么谁谁谁了…… 解释起来比较费力花时间,艾勒现在只想把人抗起来丢去床上好好做一番,一分钟都等不了,艾勒看着面前不想看自己一眼的小矮子,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我是弯的。” 凯文抖着肩膀忍着别笑出来,声音都憋得发抖了,“弯的?” “就是不喜欢女的。”艾勒觉得这句话没说全,接着补充道,“也不喜欢其他人。” “只喜欢你。”他又补了一句。 不常说情话的人开了口,那甜蜜的味道谁能招架呢,凯文眉眼弯弯地抬起了脸,脸上灿烂的笑连月光都遮不住,再碰到艾勒骤然难看的脸色才反应过来,待有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个活脱脱的小骗子,艾勒咬着后牙槽直接把人抗了起来,他绝对会好好伺候伺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下章,那啥在下一章~英雄莫急~阿染尽量让下章别被锁了!才是正道! 第32章 危机 凯文乖乖伏在艾勒肩头上,这人嘴上放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他被放在了柔软干净的床上,稳稳当当。凯文笑了一下顺势拉着艾勒的衣领,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他因为负重感浓烈不均匀的喘息声在漆黑的卧室里反倒增加了暧昧的色彩,几乎是一瞬间,艾勒抵着自己的某处又壮大了几分,浓烈的信息素渐渐充裕起来,凯文稍微仰起头,拥着艾勒的脖颈缓缓的亲吻他的唇,掌心缓缓上移指尖插入艾勒的发间,触摸到艾勒脑袋上长条形的疤痕浑身震了一下,他没说话只唇间吻得更深更紧,他父母就是外科医生,除了开颅手术,他不知道怎么才会形成这样的伤痕。 “别担心,现在都好了。”艾勒拉下凯文的手,压在身体两侧,十指相扣,“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metoo……”凯文喃喃跟了一句,指尖轻轻柔柔的划过艾勒发间的疤痕,那里面说不得的东西让艾勒浑身酥麻,像是快感跳过了血脉直接冲上头皮一样,他已经结痂的伤口像一道没上锁的门,凯文甜蜜的气息就这样毫无阻碍的渗进他的脑子里,精神图景里混乱空洞的潮流开始展现出陌生又有条理的纹路,空濛灰暗的苍穹有了不一样的颜色,像阳光照尽迷雾,骤然明亮宽敞起来。 他们心意相通,艾勒仔细体会了一会儿,他对这样的情景有莫名的熟悉感,艾勒笑了一下说,“我听见了卡农,你的小提琴。” 凯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初初认识的时候,他在艾勒床边拉的一首曲子,凯文眨了眨眼睛,被艾勒压在下面的双腿使了点巧劲,在艾勒的错愣中成功翻了个身,把人压在了身下,凯文索性从艾勒身上坐起来,双手扯着艾勒还未解开的领带,微抬着下巴,眼里含着狡黠的笑,“今天给你来一曲更激烈的卡农。” 艾勒看他玩得开心,双手枕在脑后,索性放松了身体看着小矮子打算怎么做,眼里含着笑意,“你想强了我?” 凯文被屁股后面的炙热烫的身体一软,差点没用的扑在艾勒身上,他朝前挪了一下,没想到那滚烫的温度贴着他的股缝跟了上来,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合身的西裤显得过于紧绷,粘着薄汗很不舒服,凯文喘着气去解艾勒的扣子,手下艾勒的胸膛紧致而有张力,因为他的抚摸温度渐渐滚烫起来,凯文微微压低身体,避过艾勒追上来的唇,密密的开始亲吻,从他的下颌开始,慢慢滑到艾勒的喉结上,先是轻轻咬了一下,听到艾勒的更激烈的喘息后满意地哼了一声,约莫是语调太得瑟,艾勒等不得他得意完,一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其他,被握在掌心里的手明显多出了一些茧子,掌心,虎口,甚至是指尖上,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艾勒低头看进小矮子钻蓝的眼睛里,拇指在那些茧子上来回摩挲了一会儿才说,“明天跟着我去圣所。” 凯文浑身一震,随后看着艾勒认真应了一声,“嗯。” 他身上的衬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还有腰上箍得人生疼的皮带,拉链缓缓滑动发出色}情的齿扣声,凯文抬手抱住正不断亲吻自己的人,喘着气给艾勒脱衣服,“以后都得带着我,寸步不离,不然,我就把你儿子送给其他人,你信不信?” 两人很快肌肤相贴了,赤|裸的肌肤密密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摩擦出了更高的温度,艾勒吻了一下凯文脖颈上红肿充血的腺体,在凯文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一口咬了上去,刹那间用上脑海结合的满足跨过了堆积时段,像潮水一样涌上了大脑皮层,凯文的身体重重的向上弹跳了一下,双手掐进床单,眼睑抖动脸色潮红,脖颈朝后仰起,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享受着最后完美的舞曲。 “艾勒……”他终是难耐地唤出了声,像被海浪拍打在海滩上的鱼一样,祈求水的滋润,这一切来得太快,凯文无意识地向上抬起腰,炙热的顶端和艾勒的贴在一起不断磨蹭,他想要点什么,并得偿所愿了,“艾勒——” 他几乎不用润滑了,他的身体和心一样想念面前的人。 “艾勒—哼—”完全被填满的某处胀缩绞裹,两人的汗混在一起滴下来,强烈的撞击弄皱了身下汗湿的床单,凯文整个人被顶得不断往前摇摆,又被掐着腰拖回来,两人最大深度的嵌合在一起,亲密无间,他想叫艾勒慢一些,话出口被压成了破碎的呻|吟,凯文抬起酸软的双腿,圈住艾勒的腰,迎上艾勒的唇,任凭艾勒吸走了他口中的空气,“艾勒,我爱你。” “我也爱你。”*方歇,艾勒缓缓从凯文体内抽了出来,摩擦的水声让两人都颤了一颤,艾勒眼神暗了暗,扯过床单胡乱擦了一下两人身上的液体,伸手想把脸色潮红的小矮子从床上抱起来,触手又恨不得立刻化身为兽,可向导的精力不比他,尤其是初初结合的向导,艾勒瞥了眼被喂饱脸色潮红的凯文,暗暗决定过几天一定得补回来。 “我抱你去洗漱。” “嗯。”凯文软绵绵躺在床上不想动,酥麻的快感还残留在脑海中,让他的意识都渐渐远了,抬手都觉得指尖累,不过还是记得明天要干什么的,“明天早上叫我……” 艾勒看着闭着眼睛脸色餍足一脸任君揉捏的人,眼神暗了暗,好一会儿才把拖着小矮子的腰把人抱起来,“明早好好休息,昨晚的事超出了计划,有些事要处理,昨晚那帮渣滓也该受点教训了。” 昨晚和他厮打的那伙人要遭殃了,不过他可一点都不怜悯,凯文非常女王的点点头,伸手揽着艾勒的脖颈,火上焦油,“他们想强我,呵呵,弄点苦头给他们吃吃。” 凯文感觉揽着自己的手臂紧了又紧,非常满意点了点头,歪在艾勒身上问,“明天早上做早餐么?” “嗯。” “午饭呢。” “中午回来做。”艾勒任劳任怨的把躺在浴池里的人伺候舒服了,给人裹了个浴巾,抱回床上,“睡吧,别担心,这一次谁也无法分开我们了。” 凯文缩在艾勒怀里,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有些迟疑但还是照实说了,“艾勒,那个波尔我和小宝贝们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你——他是儿科医生。” 艾勒顿了一下,才说“嗯,我会感谢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体检了,虽然悲惨的收获了一个坏消息,不大不小的,加油,马丹,现在终于知道梦想是多么重要了,我一定要写出一本好看的书!~!!!哈哈哈哈哈哈 ps:因为严打的关系,不能写太多,就是现在这样有可能会锁起来,大家么么哒 第31章 宣誓 伦敦的水还没乱,至少在公众面前,斯威特家族依然恭恭敬敬的朝女王和首相行着最标准的礼仪,并为伪哨兵犯罪事件表示了最真诚的道歉,甚至为了修补伪哨兵遗留下的漏洞,对一部分伪哨兵亲自发布了处以死刑的命令,斯威特家族遭此重创,暗地里和政府军的对抗也渐渐激化起来。 圣所统领着整个大英国的哨兵,便是这场战斗中取得绝对偏向性的中坚力量,艾勒知道这一点,斯威特家当然也知道。 “艾勒,看看父亲送你的礼物,你还满意么?” 地上被捆着的六个人艾勒当然认识:晚会上和凯文绑在一起的伪哨兵,艾勒抽出腰间的手枪,上了膛扣动了扳机,子弹准确无误的打进了伪哨兵的心脏,没有一丝波动和犹豫,“拖出去。” 宽旷的大厅里除了闷响的枪声,就一丝声音也没有了,艾勒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年过四旬的中年人,内心平静得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以前若还会不安难过,那是因为心存不该有的期待,等这些期待都死绝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这样反而更好。 “还有事?”艾勒并不想在这里多呆,在昏迷的这一年里,他的感官扫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厌烦到了极点,艾勒见自己的父亲只阴沉的盯着自己,把枪收起来,转身就走,他是接任了首席哨兵,但那并不代表着他会效命于一个蓄意挑起战争的人。 尤其是一个妄想控制他的人。 “艾勒!我是你父亲。”瓦瑞纳斯威特终是忍不住朝着艾勒的背影吼了一句,“你是黑暗哨兵,想一想,你为什么要去当一个普通人的看门狗?若不是你够听话,你以为,她会放过你?艾勒,别天真了,我们至起码流着同样的血。” “别忘了,是我的人把你从瑞士救回来的。”斯威特将军最后说,带着点试探的语气,“你都不记得了吗?” 艾勒闭了闭眼,终是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别说得那么好听,您只不过是希望得到一具好用的机器罢了,斯威特将军,战场上见吧。” 真正的硝烟才刚刚开始,许多政令由于两派利益纠纷难以推行,伦敦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已经不太平了,从各家媒体报纸开始不同层次的爆出政治丑闻就能看出,斗争进入了白热化。 来这里之前,艾勒已经接收到a级密文,彻底调查所有和斯威特家族有关的议员,军械供货商,和药品制造商。 层层交错的利益线一旦理清楚了,有了足够的证据,斯威特家族倒台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艾勒从公办楼出来,几乎不用刻意的探查,感官的触丝自动把属于凯文的声音甚至是动作从周遭的环境中挑了出来,艾勒停住脚步,折了个方向便朝向导之家走去,越走越快,甚至没掩饰属于黑暗哨兵的强烈气息,他能感觉到整个圣所和向导之家都安静了下来。 “孩子,你太草率了,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和黑暗哨兵结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苍老干瘪的声音里含着苛责,浑浊的眼睛里不复以往的慈祥之色,彻底漏出真面目来,凯文站着没说话,他和艾勒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插手,不过从小良好的教育让他没办法和面前的老人争锋相对,他现在只想马上回家,和艾勒呆在一起。 “没经过‘塔’的培训,如果和向导自身不能匹配的哨兵结合,不但不能帮助哨兵发挥更强大的感官能力,反而会因为承受不住哨兵的精神力,狂化或者精神失常,孩子,你现在刚刚开始,回头还来得及,虽然让人不敢置信,但市面上确实存在能解除结合的神奇药水,你在好好想想,你能有更好的选择——” “夫人——”凯文截断了媒介人颇为可笑的言论,他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暴虐了,他甚至想直接拔出藏在衣服里的武器,爽快干脆的让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巫婆闭上嘴巴滚远点,即便那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可他就是不想听见任何想让他和艾勒分开的言语,一刻也不行。 向导之家渐渐热闹起来,不时有惊呼声和精神力穿过厚重的墙壁传进来。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隔离室里的两人,凯文心跳漏了一拍,抬眼看了眼面前脸色铁青的梅丽尔夫人,唇角控制不住的弯了弯,他很意外,也很惊喜,开始觉得被传唤来向导之家,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隔离室的门开了,凯文没回头,就这样背对着,感受着背后艾勒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彻底被艾勒拥进了怀里。 “您刚才说什么?”艾勒冷声问,“梅丽尔夫人。” “指挥官阁下。”梅丽尔夫人眼里虽然有着慌乱和紧绷,但还是抬着下巴,语气是强撑的不卑不亢,“哨兵陛下,您忘了女王陛下给您推荐的玛格丽小姐了么?您只有和强大的向导结合,才能孕育出血统更纯正,力量更强大的哨兵……” 梅丽尔夫人感受到了强大的精神压迫,那几乎让她彻底失去理智跪倒在黑暗哨兵面前,梅丽尔夫人干瘦的手掌紧紧握住手里的权杖,似乎咬着牙齿才能勉强支撑,“更何况,没经过任何特训的向导,一旦和您结合,不但不能正确的帮助您,还会成为您的拖累,陛下——” 就是有人为了身后的利益不知死活地想插手别人的生活,左右别人的思想,艾勒拥着凯文的手臂紧了又紧,冷声说,“比起插手别人的事,梅丽尔夫人,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迎接法院的传票吧。” “有关您违规使用催化剂以及信息素,与供药商勾结,使用非法禁药并从中牟利的事,想必圣所和苏格兰场,会给您一个好去处的。” 艾勒说完,也不管梅丽尔夫人变得惨白的脸,拥着凯文出了静音室,出了向导之家才低头问,“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在家么?孩子们呢?” 凯文半边身子都被迫趴在艾勒怀里,虽然大庭广众的实在不应该,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蹭了蹭,“玛格丽小姐是谁?” “不认识。”艾勒低头在小矮子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又在他的唇上啄吻着,“别管那些,孩子们呢?” 凯文才想回答,周围的惊呼声让他头脑清醒过来,和艾勒在一起他总会容易忘记周遭的环境,或许是艾勒的精神屏障太强大,以至于他完全察觉不到附近有人,路上一窝一窝的小向导们就这样羞涩惊奇又羡慕的看着他,有的他还曾经在酒会上见过,凯文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一路出了向导之家,凯文才拉着艾勒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下,有些愤愤不平,“木头,自从你的身份曝光了以后,简直像镀了层金啊。”凯文觉着自己这么说难免有点犯傻,不过他就是想听艾勒说点什么,“艾勒,他们说我山鸡变凤凰,年纪大了配不上你,想让我们分开。” “瞎说什么。没了那个头衔,我就什么都不是。”艾勒皱皱眉,又好笑又好气,小矮子一垂着脑袋他就知道在撒谎,不过他还是低头咬了小矮子的唇一下,哑着声音说小矮子想听的话,“我只要你一个。” 凯文听得满意了,有些得意得撇了眼背后尖尖的塔,拉下艾勒的头,勾着艾勒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等两人吻得气喘吁吁,才心满意足的放开说,“走吧,回家了,一会儿我也能从报纸上看见自己的脸了。” 艾勒亲了亲小矮子红扑扑的脸,摇头失笑,“你可是有两个孩子的人了……还是这么……” “这么什么?”凯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等着艾勒上钩。 “没什么。”艾勒识相地闭上嘴巴,转身去车库取车,打算直接回家了。 事实上这个有两个孩子的男人从电视里看见自己的脸还是挺惊奇的,照片拍得很美凯文很满意,不过从此也过上了不怎么平和的日子,对于他是向导这件事,惊了不少人,以前的同事,学生,战友,都纷纷打电话来表示了惊奇和祝福,凯文一面觉得该把家里的电话线拔了,一面又忍不住一个一个喜笑颜开的回答他们并一一作了答谢,隐隐还有些得意,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他和艾勒的关系了。 “爸爸,apple在电视上看见妈妈和爸爸了,妈妈和爸爸亲亲,apple也要亲亲。”艾勒才停好车,两个小家伙便从家里跑了出来,抱着艾勒的大腿不肯撒手,艾勒一手一个就把两个小孩儿都抱了起来,分别在两个小宝贝的脸上亲了一下,“今天乖不乖,爸爸给你们做好吃的。” 艾勒的语气还有些僵硬不自然,但基本是小孩儿要什么给什么了,凯文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地说,“你不能这样,要什么就给什么,wave年纪这么小,就让他玩枪合适么?” 艾勒愣了一下,摸了摸旁边小男孩黑色柔软的短发,笑了笑说,”没什么,有体量小一点的,以后的日子不怎么太平,我会专门给两个小家伙定一些轻巧的武器,只要不扣动机关,是不会有危险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亲爱的们,最近碰到长了个囊肿身体不舒服,加上搬家,工作,各种杂事纠缠一起,状态不是很好,就没时间码字,上123言情来看见催更的,又觉得对不起大家,以后会每天抽时间码字,尽量回归正道保证更新,谢谢wing0wei,哑鸦 墨菲n,鳗鱼饭,千叶,d 鞠躬道歉啦~ 第31章 只喜欢你 “是真的?” “你说呢?”凯文稍微拉开一些距离,眯着眼睛喘着气笑了一下,凑上前去在艾勒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傻子……” “傻子?”稚嫩的童声带着些惊奇和疑惑脆脆地响在两人的旁边,凯文呆愣了一下,偏头看见自家儿子穿着卡通睡衣,双双基拉着棉拖鞋站在门边,手里抱着布娃娃好奇的盯着他们,尤其是艾勒,那样子无疑是在看幼稚园里被关在笼子里的稀奇动物了,凯文脸色骤然爆红,从淡红到粉红到红得滴血不过是一秒钟,他开始大力挣扎,在自家儿子面前如此这般,像什么样子! 他倒是不费力气就从艾勒身上下来了,艾勒此刻正偏头呆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儿,稍微高一些的正抿着唇盯着他,黝黑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羞涩和慕儒,瓷白的小脸在艾勒的目光下泛起忸怩的绯红,似乎是很想躲开,又恋恋不舍,只紧紧拉着旁边的小男孩儿,在艾勒的目光下小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 “哥哥,他是爸爸!是爸爸!爸——爸——”带着惊奇惊喜的声音让艾勒稍微回过了神,还没等他的智商跟上来,栗色头发的小孩儿大力甩掉哥哥的手,迈着小短腿直接扑了过来,他约莫是想扑来艾勒怀里,结果只能挂在艾勒的腿上,像扒拉在树干上的毛毛虫一样,一蠕一蠕费力地想往上爬,激动得小脸通红,口齿不清,“爸爸,爸爸……” 软儒的童声一声叠一声的叫着他,艾勒闭了闭眼,认命又放弃似的笑了一下,即便这是假的,他也认了,认命了。 艾勒弯腰把挂在腿上晃来晃去的小东西抱起来,捡起地上的小布偶,有些笨拙地塞进小孩儿手里,那时候从指尖传来的热流和颤抖让他压制不住,艾勒伸出手小心的在小孩儿乱糟糟的栗色头发上揉了一下,上面软软的触感让他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好一会儿才哑声问,“凯文,这是我的孩子?” “爸爸,apple和哥哥很担心爸爸,爸爸还好么?”他掌下的小脑袋乖觉地蹭了蹭艾勒的手心,软软肉肉的小手拉着艾勒的大掌,说的话贴心又温暖。 凯文站在一边看得眼眶发红,这两年过往的种种都烟消云散了,他只看得见现在,现在这一刻,凯文吸吸鼻子,软软柔柔地说,“喜欢么?小家伙们很想你,本来你走的时候就想告诉你的,可那时候……走得太忙,没来得及……呵,现在好了,喜欢么?” “喜欢……”艾勒转头看向故作坚强的小矮子,看着这一辈子上天赐给他唯一的宝贝,他什么都不要,就要这一个就好了,“我爱你,凯文,我爱你。”即便是假的,他也认了,他愿意为这一切付出所有,在所不惜。 傻瓜,他在想什么凯文怎么会不知道,他眨眨有些润湿的眼眶,想说点什么,但怕一开口就泪就掉下来,平安喜乐,他要的也不过面前的人能平安喜乐,就像现在这样,别无它求了。 ”凯文妈妈,apple也爱你。“毕竟血脉连心,这么小的孩子,虽然不是很懂爸爸妈妈在感动什么,但一样会酸酸涩涩,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越发紧紧的赖在艾勒怀里不出来,生怕一放手,父母就跑了。 黑发的小男孩脸上飘着薄红,有些呆呆傻傻的站在艾勒面前,黑瞳里透出明显的艳羡来,毕竟还小,再怎么沉稳都掩不住想要亲近爸爸的渴望,艾勒腾出一直手,弯腰拉起旁边的小豆丁,小家伙脸色更红,偏头仰着脑袋看自己过于高大的父亲,紧紧握着拉着自己的大掌,晃了晃手臂有些羞涩紧张地唤了一声,“爸爸,我是wave。” 爸爸真的和他有一样的发色,一样黝黑的眼睛,小wave紧紧挨着艾勒坐了下来,紧抿着唇都没办法压下偷偷弯上来的弧度,克制了一小会儿,还是开心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眉眼弯弯,难得孩子气地挨在一边唤着爸爸爸爸的。 “爸爸,apple能亲亲么?”小家伙坐在艾勒怀里滚来滚去,似乎是想把自己卷成个小毛团,直接塞进艾勒手心里,好整个人都能裹着爸爸的温度,最后把一头本来就乱的头发彻底滚成了鸟窝,这时候面对面坐在艾勒的膝头上,墨兰色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小脸往前伸着要亲亲,“爸爸,亲亲apple?” 艾勒双手扶着膝头上的小东西,生怕他摔下去,听得小孩子撒娇撒痴有些尴尬无措,怎奈招架不住,最后还是有些笨拙地低头在小家伙脑门上印了一下,又偏头在旁边的大儿子脑袋上亲了一下,动作僵硬不自然,耳根都泛红了。 他实在是缺乏和小孩儿相处的经验,童年的记忆也没能找出一星半点供借鉴的,这时候颇有些想把星星月亮都摘给小家伙却不知怎么表达的感觉,只得抱着孩子傻乎乎坐着,任凭他们偎在身边,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apple得了自家爸爸精贵的一个吻,高兴得有些找不着北了,像猴子一样踩着艾勒的膝盖跳起来,手搂着艾勒的脖颈,软嘟嘟的唇就这样亲了上去,说是亲,倒是连口水也一起喷出来了,艾勒暖暖笑了起来,脸上难得温暖舒悦的笑容闪瞎了旁边wave的黑眼睛,小家伙从沙发上坐起来,垫着脚尖凑到艾勒脸边,小手扶着艾勒的大腿,薄薄的小嘴唇轻轻在艾勒脸上印了一下,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艾勒说,“爸爸,欢迎回家。” “唔,爸爸,爸爸不能趁apple睡着就不见了,apple不想睡……”小孩子嗜睡,兴奋过后困意来得也快,小家伙很快就缩在艾勒怀里耷拉着眼皮了,揪着艾勒衣袖的手也没什么力道,不过就是固执的掉下来就去拉,一副睡着了也不放手的架势。 凯文忍不住站起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旁边一样露出困意的小wave,轻声吩咐说,“wave乖,带弟弟去睡觉,妈妈保证明早一醒来就能看见爸爸,嗯?听话。” 正赖在艾勒怀里撑着眼皮的apple一听妈妈的指令,睡意立马醒了一大半,揪着艾勒的衬衣爬起来,小脑袋缩在艾勒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艾勒的脖子,只给自家妈妈留了个后脑勺和耷拉在他背上的兔耳朵帽,艾勒有些无措地拖着他的小屁股,任凭小东西把口水都流在肩膀上了。 凯文有些失笑,熊孩子典型的喜新厌旧,有了亲爹就不想要亲妈了,瞧瞧站在一边的大儿子,虽然没说,但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眼巴巴的,不过两个小鬼他还是能对付的,谁让他是向导呢,凯文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虽然用共鸣能力和两岁大的孩子抢爹有些不道德,不过他们可是分别多年的新婚夫妇,上帝会原谅他的! 凯文默默在胸前画了十字,脸上挂起‘温柔又慈祥’的笑容,安抚地碰了碰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apple,乖,跟哥哥去睡觉。” 小家伙再不愿又怎么能斗得过自家奸诈狡猾的老妈呢,只稍微动了动身体,撑不住眼皮张着小嘴巴彻底睡了过去,凯文满意的笑了一下,抱起艾勒旁边同样昏昏欲睡的wave,上楼放在了儿童床上,两个小孩儿上了床自动缩进了柔软的被子,很有默契地靠在一起,apple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儿的都埋在wave怀里,小家伙很懂事,睡着了小胳膊环抱着自家弟弟,约莫他不在的这几天,都是wave哄的apple了。 像两只正熟睡着的猫咪,艾勒伸手给孩子掖了下被子,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房间里很暗,只有从窗户外月光洒进来,从艾勒身上传出来的情绪复杂又浓烈,凯文细细体会着,模模糊糊觉得他甚至会比自己更在意现在的完整,更在意床上的两个小崽子,浓烈到他无法体会的爱,和在意。 凯文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走上前,伸出手臂缓缓抱住艾勒,脸在他宽阔的背上蹭了蹭,没打扰安心又宁静的气氛。 艾勒双手握住小矮子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来,低头看着小矮子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光钻蓝的眼睛,在小矮子额头上亲了一下,把人紧紧揽进怀里,他没说话,但凯文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珍而重之,更像是某种誓言。 凯文笑了起来,仰起脸眨了眨眼睛说,“不打算去卧室么?” 艾勒看了看面前笑容灿烂的小矮子,又看了看床上正呼呼大睡的两个小崽子,明显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选择遵守诺言陪着自家儿子。 凯文有些恼怒,又觉得自己还吃儿子的干醋很没道理,可这家伙还没跟他好好道歉呢,他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至起码得让他吃点‘苦头’。 凯文闷笑了一声,异常大胆地伸手握住了某人的要害,他用了些力道,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指尖收拢隔着布料慢慢揉搓着,直到沉睡的雄狮从草丛中彻底苏醒过来。 看你还敢不听话么?凯文一边笑一边伺候手里的东西,果然不一会儿哨兵就受不住了。 “凯文,你——”这么大胆而色|情的动作,艾勒惊讶的同时又‘被迫’想起了某些过于*的画面,顿时觉得这里的空气都热了起来,身下的某处炙热滚烫,胀得发疼,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在小宝贝们的房间里,只得压低声音哑声说,“别在这里……” “那去哪里?”凯文控制自己别笑出声,手上的动作不停,慢条斯理地说,“嗯?” 艾勒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可惜他要害被人捏在手心里为所欲为,这时候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别把小矮子就地正法上,只能忍着*咬牙切齿地说,“去卧室。” 凯文被拥着从小家伙们的卧室里出来,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都能把人烧起来,艾勒提着最后一丁点的理智轻轻关上小家伙们的卧室门,哪知这一动作又惹毛了某人,凯文不满地翻了翻眼睛,装作惊讶地惊呼了一声,“浴室?oh,艾勒,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开放了?” 察觉到艾勒的脚步一顿,凯文压下心底的闷笑,松开了正活动着的双手,失落地垂下肩膀,低低道,“在外面见识了不少美女向导了吧?听说你去过俄罗斯,那里的白妞是不是都是大胸长腿?日本呢,是不是都是些波霸级别的?唔,听说你还去了那个盛产美女向导的小国家,怎么样?对不对胃口?” 他低着头垂着视线,塌着肩膀,加上个子矮,声音越来越低,装起来像模像样的,艾勒身体的某处失去了凯文握紧的温度变得更难忍受,现在胀得发疼,可见面前的小矮子真难过了,反倒不知怎么办了,要他跟他闹他道能用蛮力直接按倒再说,现在这副样子反倒勾出他的亏欠来,这两年不是在外枪林弹雨,就是躺在病床上,在说醒着的时候心里只有面前这人,昏迷着又没那机会,那里还记得这人口中的什么谁谁谁了…… 解释起来比较费力花时间,艾勒现在只想把人抗起来丢去床上好好做一番,一分钟都等不了,艾勒看着面前不想看自己一眼的小矮子,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我是弯的。” 凯文抖着肩膀忍着别笑出来,声音都憋得发抖了,“弯的?” “就是不喜欢女的。”艾勒觉得这句话没说全,接着补充道,“也不喜欢其他人。” “只喜欢你。”他又补了一句。 不常说情话的人开了口,那甜蜜的味道谁能招架呢,凯文眉眼弯弯地抬起了脸,脸上灿烂的笑连月光都遮不住,再碰到艾勒骤然难看的脸色才反应过来,待有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个活脱脱的小骗子,艾勒咬着后牙槽直接把人抗了起来,他绝对会好好伺候伺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下章,那啥在下一章~英雄莫急~阿染尽量让下章别被锁了!才是正道! 第33章 情敌一战 第三十四章 伦敦是真不太平了,艾勒第二天早上便接到了通知,一大早便去了圣所,首席指挥官的任务和他以前的工作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更合法化一些,艾勒看着面前薄薄的两页纸,上面记录了这次a级秘文的内容,彻查向导之家与波尔家族的药品交易。 波尔家族作为伦敦唯一的信息素贩卖商,若是不满足于和政府的正规交易,想以权谋私,势必会彻底惹怒女王,更何况,波尔家族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整个的地下交易市场,波尔家族参与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不是谁都有机会和自己的情敌做公平对决的,艾勒觉得这样双方完全对立的局面,至少比波尔是凯文的好友兼恩人强。 即便他曾经帮助了凯文,但艾勒宁愿做个卑鄙小人,也不愿觊觎小矮子的人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是想想他不在的这两年,凯文曾和这人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就难受嫉妒得发狂,他一点都不想让这人有好日子过,他估计这个叫波尔的首富之子也是一样的想法。 艾勒闭了闭眼平复了下情绪,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始仔细看手里的这份文件。 艾勒很快便见到了这位在圣所拥有较高职位的优秀哨兵,虽然他并不常出现,但在圣所,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哨兵忠于他。 “你似乎早就知道这份密文了。”艾勒看着面前的青年,俊美年轻的哨兵脸上没了惯常的笑,盯着他的眼睛里都是暗沉的光,艾勒知道那是为什么,面前这人对凯文的执念,已经超出哨兵的本能了。 他看起来自信满满,似乎一点都不为即将发生的危机担忧,对家族的事不置一词,波尔笑了一下,言语间挑衅的味道分外明显,“怎么样,黑暗哨兵阁下,我专门为您做的幻觉剂,您还满意么?” 艾勒一瞬间绷直了背,他知道波尔家族和向导之家有瓜葛,但并不清楚威尔给他注射的药剂来自波尔家族,在这之前,他都以为那些药物都是父亲养着的那批人做的,没想会是面前人的手笔,如果波尔家族和斯威特家族两相结合,要扳倒任何一方,他确实要费点力气,只是以波尔家族现在风头正旺的架势,完全没必要搀和斯威特家族这趟浑水,和波尔家族站在同一利益线上的议员势力,其中不乏和斯威特家族实力对等的,波尔现在告知他和斯威特家族的关系,于他并没有好处。 艾勒沉声问,“你和斯威特家族交换了什么,据我所知,现在的他们自顾不暇,并不能给你什么。” “哈哈哈,能给我什么?”波尔转头盯着艾勒,目光中渐渐露出偏执狂热的光,盯着艾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能要你的命,能让你跌得再也爬不起来!你不配得到凯文的感情,不配得到那样的爱。” 从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嫉妒和恨如藤蔓一样在房间里四处蔓延,艾勒是黑暗哨兵,虽然并不会为此丢了精神屏障,他也不会为他和凯文的感情做出任何解释,但被自己的情敌用轻蔑和鄙视的目光看着,任何还有意识的活物都不会轻易罢休的。 艾勒沉着脸没说话,他不想和一个外人讨论他和凯文的事,尤其是面前的人。 “凯文并不讨厌我,他懂的感恩,两个小家伙最先接触到的男人也是我。是我把他们照顾出来的,艾勒斯威特,即便你是黑暗哨兵,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对向导有担当的哨兵,作为一个父亲,你也不称职。”波尔周围毫无遮掩的散发着恶意,语调急促尖锐,“你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凯文那样的感情?” 是么?艾勒几乎只是一瞬间便被挑起了怒火,这是他从见到凯文开始便不想面对的事实,他有多厌恶那段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的日子,就有多厌恶别人提起空缺的这两年。 他从不跟凯文提起这两年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甚至不愿凯文看有关他任务中的新闻,也从没问过凯文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这空缺的两年,他想当它从没存在过,他也以为成功了,但其实没有,他其实都注意到了,注意到那人身上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在两人结合之后,他都想起来了,小矮子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又是什么样子的…… 那双手以前能拉出优美动听得让人失神的小提琴曲,现在掌心指腹上是薄薄的茧,能熟练地摸出地下室里他所有的枪,那个人原本该自由自在和学生们呆在一起,现在却跟着他过着复杂危险的日子,还有那具身体上脖颈上被遮得很好但依然存在的疤痕,走在路上随时能保持属于军人才有的警觉性。 小矮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两人的再次结合让艾勒想起了很多,却也让他莫名难过,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个当初宁愿冒着暴露身份也会把他从狂化的危险中拉出来的小矮子,变成现在能毫不犹豫杀人的向导的。 这些危险和变化,若是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了。 他逃避这些问题,只一味的享受着和凯文再次结合带来的欢欣,享受着和儿子们相处的愉悦和满足,他从没替小矮子想过,这两年过得好不好,以后过得会不会好…… 他一点都不愿想,似乎一想,那些他贪恋的东西就彻底没了…… 空气里飘出一股若有若无甜香的味道,艾勒绷着背站着,强忍着想抱住脑袋的冲动,后脑勺上缝合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了,艾勒拼命告诉自己那是错觉,伤口早就愈合了,是不会疼的了,他只要能克服幻觉,就能回到现实了。 “你要是没醒过来。”青年的声音有点远,忽近忽远但异常清晰,“我就能把凯文护的很好,他甚至依然可以掩藏在人群里做普通人,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这么一直到老。黑暗哨兵阁下,你能么?” “凯文不讨厌我,毕竟,我们是一对未结合的相容很高的哨兵向导,我们四个人一起住了两年,你不在的这两年。” 是啊! 凯文曾经和这个人住在一起,甚至参与了两个小宝贝出生最重要的前两年;那时候凯文是个未结合并且优秀可人的向导,那时候这人就对凯文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那时候他还在某个山林间追捕逃犯,艾勒凌乱的精神图景开了一个缺口,无数的精神意识从那里漏出来,乱成一团,艾勒任凭自己的意识站在半空中,就这样冷冷看着脑子里乱成一团毫无章法的片段,又暗自告诫自己该清醒一些,他可以做好。 从杂乱的幻觉中理出事实,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再擅长不过了,艾勒能察觉到太阳穴突突的跳,快崩裂的神经反倒让他生出了极致的冷静,艾勒阴暗地盯着波尔志得意满的背影,这是一只侵入自己领地,想把凯文抢走的东西,他一定会弄死他,把他撕成碎片,一定会的! 到底怎么了!凯文直接把车冲进了圣所,下了车来不及关好车门,圣所已经没人阻拦他了,守卫的普通哨兵们正以及其痛苦的姿势僵硬的站着,双目赤红手里紧紧握着枪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冷汗蹭蹭似乎一放松就能发狂咬人,他一点都不想安抚他们,凯文一路朝艾勒那里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点,他没做任何屏蔽,任由那人痛苦又紧绷,凌乱克制又隐忍的精神力一路传进自己的脑子里,让他眼眶发红,凯文冲上楼,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去那人身边,看看那人究竟怎么了,不是已经好了么?他们已经结合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凯文?你来了!”青年站在走道的路中间,脸色苍白双目赤红,可眼睛亮得惊人,凯文见他挡着路不让开,异常烦躁地吼道,“滚开!” “凯文!”青年指尖僵硬地撑住墙壁,似乎是想屈服于凯文的精神压力,又强忍着不执行本能,挡着面前的路,似乎不死便不会让他过去! “妈的!我叫你让开!”凯文挥出一拳,心急如焚,里面的人正等着他,他不知那人还能撑多久,挥出的拳头砸在波尔的颧骨上,让他虎口发麻,可面前的人挡着他,凯文狂躁地又踢了一脚,越过波尔的身体往里面冲,推门进去便湿了眼眶慌了心神,凯文软着腿扑过去,艾勒正立在窗子面前,殷红的血从后颈上流下来,一直在流,浅草色的军衬衣上都是蔓延的血迹,凯文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那些血都是从后脑发丝里流出来的,一直在流,可艾勒却绷着背站着似乎完全没有知觉。 凯文咬紧下唇控制自己别太失控,渐渐平复呼吸,试图让自己的精神触丝能接近这个人,能把他圈起来,他是他的向导,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 凯文尝试了几次,焦急又心慌地发现他失败了,他的安抚对所有的人有用,却独独对艾勒失去了应有的效果,凯文强忍着慌乱转到艾勒面前,咬着唇红着眼眶唤他,“艾勒?” “艾勒,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拒绝他,为什么拒绝他的接触,凯文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任何回应,可他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凯文抖着手摸了下艾勒脖颈上正往下流的血,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想拥抱他,他想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凯文垫着脚尖双手环过艾勒的肩膀,他的触碰似乎让失了魂魄的人好了些。凯文不敢太用力,只忍着眼泪拨了医院的电话,一边紧着手臂哽咽着说,“不是告诉我已经好了,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吗,混蛋!” “凯文……”艾勒闭着轻轻唤了一声。 “嗯,是我。”凯文浑身一震,肩膀上的人似乎这才松懈下来,似乎恍惚地勾了勾唇角,接着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来一发,就是肿么画风有点不对劲儿,谢谢 第34章 假公济私 精神图景崩裂导致的脑颅出血。 凯文绷着背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这里是伦敦最权威的哨兵诊疗医院,可即便是最权威的医师,最先进的治疗仪器,对艾勒来说似乎也于事无补。如果连他也梳理不了艾勒混乱的神经图景,那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他呢,医学的治疗也不过能让艾勒头颅上的伤不在流血罢了。 已经推进去几个小时了。 凯文盯着手术室的门,背绷得太直双手死死扣在膝盖上,厚重的手术室门开了,凯文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面容疲惫的医师,喉咙干涩,“怎么样了?” 年轻医师两眼通红,里面泛红的血丝昭告他已经受到了哨兵精神力的攻击,“抱歉,效果不大,只是取出了斯威特将军脑子里残留的弹片,但排异反应过大,精神图景恢复得非常慢……” 青年男子摇摇头,看着凯文眼里含着隐忧,“事实上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结合后不能被向导安抚的哨兵,可能是受的创伤过大,又受到违禁药品的刺激……凯文,你现在是他的救赎,你得镇定下来,别太失望,想想你们之间美好的回忆,他能感知到你的。” “将军会被转移进无菌病房,这期间最好不要打扰他,现在容不得任何闪失。”年轻的医师扫了眼一楼,医院正门处已经被记着围得水泄不通了,“有什么事等将军醒了以后再说吧。” 黑暗哨兵在圣所创伤昏迷,如此近距离毫无屏障的精神感染,很快就让这家医院应接不暇,虽然医院及时做了相应的屏障防护,但已经有不少抵抗能力较弱的哨兵和向导被送来医院诊治了。外面乱成一团,可又关他什么事呢,凯文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只要艾勒醒过来,然后好好的。 凯文站在玻璃隔幕外看着床上的人,因为用了麻醉剂,艾勒现在还昏迷着,可意识还波动得很厉害,额头上冷汗也越聚越多。凯文看得心里焦急,想和艾勒建立起联系,但又被挡了回来,反弹的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艾勒下意识便拒绝了和他的连接,凯文目光黯然,就这么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想回家把wave接过来让小宝贝试一下会不会好些,但医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都等着他们出去给个交代,他这时候想出去,是决计不行的。 凯文在艾勒的床边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刚才说话的医师。 沃尔特医师是艾勒的主治医师,凯文敲门进去的时候,墙上挂满了艾勒的片子,头颅上长长的刀伤,里面黑洞洞的缺口,凯文像是被刺痛眼睛一般飞快的别过眼睛问,“这里有育养科么?” 年轻的医师从大堆的资料集上抬起头来,虽然有些奇怪他会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说,“有的,凯文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凯文摇摇头,“不是,我其实是想问问能不能借我点乐器,小提琴什么的,随便什么都行。”凯文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他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冷静下来,而不是装着愤怒不安去找波尔质问,报仇,乃至杀人泄恨。 中年医生很快便明白过来,似乎觉得他这样做效果不大,但还是让旁边的助理医师找人借了出来。 他已经好几年没碰过这东西了,他最喜爱的琴。 凯文手里摩挲着平滑的弓,伸手轻抚了下艾勒的脸,呢喃道,“希望你还记得。” 凯文拉了一首曲子,平缓悠扬的曲调流泻而出,熟悉得他完全不用想,音调婉转低扬,层层渐进,比起三年前的清新跳脱,此刻又多了些温柔缱卷的味道,凯文想着他们从初初认识到现在的一切,是因为太美好,上帝才会给予诸多磨难,醒来吧,我的英雄。 凯文心静如水,琴弓如有意识一般不断拉出重复的曲子,从艾勒身上流泻出暗黑的情绪像被安抚的雄狮,咆哮的浪潮渐渐沉浸下去,平和的精神触丝渐渐凝聚起来。凯文惊喜的睁开眼睛,手里动作未停,琴弦上拉出来的曲子柔和宁静,那点夹杂在曲子里的欣喜和爱意勾得那些触丝强壮起来,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和凯文的精神触丝轻柔的胶着包裹在一起,亲密贴近直至密不可分。凯文脸红红的放下手里的琴弓,伸手握住艾勒放在床边微凉的手,有些失神地盯着艾勒微微浮动的眼睑,心跳也越来越快,快醒过来吧,艾勒。 小矮子殷切的期盼浓厚的爱恋就这么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传到他脑子里,艾勒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对于现在完全被动的状况,他有些难堪,但逃避不是办法,还有许多事要做,他也舍不得小矮子再替他担惊受怕了。艾勒指尖轻轻在小矮子的脸庞上动了一下,一睁眼便看见凯文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被这世界上自己最爱最在意的人看着,一醒来他便在身边。 艾勒心里的热流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一阵一阵的直到从整个血脉里溢出来,让他想现在就起来,好好抱抱面前的小矮子,艾勒开口道,“你还好么?” “你醒啦?”凯文惊呼了一声,凑到艾勒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又伸手使劲握了握艾勒正渐渐回暖的掌心,眉眼弯弯凑上前在艾勒唇上亲了一下,两人鼻息胶着,他才彻底安下心来。 “凯文,你和宝贝们……”艾勒见凯文不答,又问了一遍,他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凯文一直绷着的心神这时候才彻底松下来,他想问艾勒一开始为什么不搭理他的精神安抚,看着艾勒疲惫的神色又不忍心,只拉着他的手掌亲了又亲,轻声说,“你没事,我就没事……” 艾勒张了张嘴,好半响才有些艰涩黯然地开口说,“抱歉……凯文……” 他不说还好,一说凯文便想起面前这个混蛋一直把他拒绝在精神阀门之外,那看起来像是他和他是陌生人,而不是已经结合的哨兵向导,凯文眼眶红红的,他能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强大又镇定的向导,可只要艾勒一句话,他心里的委屈就能堆积得越来越高,一不小心就会像火山一样喷薄而出,凯文连忙收住自己要极端化的情绪,吸吸鼻子骂了一句,“混蛋,你再不醒来,我就去喝药了。” 艾勒只是用一双黑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凯文被他这样看着,多少有点外强中干,还握着艾勒的手没放开,就跟个骄傲的孔雀一样昂着头开始发话了,“就是你上次走的时候那种药啊,可以切断我们联系的那种,你要是挂了,那个波尔也很强,说真的,和我很般配。” “你敢。”艾勒反手握住掌心里温暖的热源,瞥了眼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缓缓吐字道,“我要弄死他。” 说真的,艾勒这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又蛮横又无礼,须得批评教育的,不过凯文听在耳朵里怎么会觉得有些欣喜有些得意呢,凯文赶紧压住心里不怎么绅士的念头,朝窗下还围着的人群努嘴说,“你打算怎么办?” 凯文说的是楼下围着的记者,不过艾勒显然不这么想,“走私禁药,和激越分子勾结,煽动叛乱。足够把他送上绞刑架了。” 凯文愣了一下,呆呆看着艾勒阴沉的脸,有些想笑,“你假公济私。” 艾勒别开脸轻哼了一声,别开脸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在小矮子含着笑意的目光下又有些不自在,只尽量让自己分心想想接下来伦敦混乱的事,像今天这样难堪地躺在床上,以后绝不会有了。 凯文有些好笑地伸手捏了捏艾勒越来越红的耳根,他手指一上去,艾勒这次是连脖子都红了,凯文有些想笑又有些怀念,伸手揽过艾勒的脖子,手臂轻轻从艾勒脖颈下面穿过去,整个人压着被子贴了上去,脑袋埋在艾勒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密密贴紧,缓缓闭上了眼睛,“你没事就好。” 艾勒浑身一震,伸出手臂紧紧抱住身上的小矮子,手臂越勒越紧,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他以哨兵的名义起誓。 “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一室宁静,凯文猛然从床上跳起来,看着开门进来的主治医师脸色涨得通红,沃尔特先生略略带着笑意和包容说,“咳,无意打扰,我来是想说,换了药以后,斯威特长官就可以出院了。” “哦……”凯文囧得要死,可这个跟艾勒的事有关,也不能马虎,凯文红着脸问,“医生,真没问题么?” 他刚才的举动是情不自禁了些,不过他以后会注意的。 年轻的医师笑了笑,语气随和了许多,“注意不能剧烈运动,当然,基本的药物还是要用的,若是长官愿意的话,定期检查。当初脑颅手术过于简单,这次修补神经算是二次手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除非情况特殊,否则以后不会出现被刺激后伤口拉裂的事了,别担心。” 艾勒点点头,他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深通恶绝,哨兵身体的恢复能力又异于常人,能回家自然不想呆在医院,听医生这么说,艾勒握了握凯文的手安抚了一下,便从病床上起来,打算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286326361亲们我自觉对不去,这文一直耽搁,结果再想写的时候发现。。。。果然是拖太久,现在重新捡起来,非常难,但我一定不会坑的,有些对不起买文的亲们,我正努力码字,这个是群号,1927956260这个是作者号,大家还想看下文的,就来加q吧,我更新的时候会把后面的章节私发给你们,么么哒,亲爱的们,万事如意,诸事顺畅。 第35章 混战 艾勒既然醒了过来,两人要出这个被围堵的医院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凯文给普通人散播了精神暗示,围在医院大门外的记者和官员虽然还没走开,但什么动作也没做,全都让开了一条道,艾勒便拥着凯文上了车,艾勒开着车在城里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才往家里开。 广播里正播着今天的实事,对圣所首席指挥官艾勒.斯威特长官身体状况的猜测占据了大部分内容,连带掀起了政权更迭揣测的热潮,毕竟,若是艾勒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不能胜任统领哨兵的职责,那么,当权议员便有权利申请调换统领。 汽车里的广播换成了轻松的小音乐,艾勒沉默地开着车,车速加到120码,偏头看了眼旁边的小矮子,“凯文,带着小宝贝去海边住一段时间。” 凯文伸手握住艾勒放在膝盖上的手,钻蓝的眼睛里狡黠的光一闪而过,想要反对的话咽回肚子里,眯着眼睛笑道,“好吧,小宝贝们被我藏了起来,爸爸妈妈只知道我们有两个小宝贝,但还没见过。不过,艾勒,你不打算去见见么?你拐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艾勒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三年他担心各方势力的倾轧牵连到小矮子的父母,很早便分拨了一部分势力暗中护着两位长辈。艾勒和凯文的父亲两人也通过信件,但在他和凯文结合以后就从未见过了,他欠凯文一个婚礼,欠凯文的父母一个解释,一次感恩,艾勒想着自己和凯文父母见面的场景,虽然和长辈相处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需要克服一下。 “我送你们过去。”艾勒舌头在嘴巴里僵硬了一下,才接着说,“去见……爸爸妈妈。” 他这声爸爸妈妈说得相当不自然,生涩又带了些复杂难言,凯文听得心里发涩,艾勒不在的这两年,他或多或少从别人的嘴巴里听了一些斯威特家族的事,对艾勒童年的事也有了些了解,现在听艾勒叫一声爸爸妈妈都这么难为情,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凯文按住艾勒正给他解安全带的手,手掌往上滑揽着艾勒的脖颈,凑上前去在艾勒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再分开,又缓缓凑上去再吻一下,他一点都不想说话,只想这么甜腻腻的和艾勒贴在一起,哪怕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行。 “凯文……别闹……”艾勒呼吸不稳,掌心克制不住的握住小矮子的脖颈,指尖温度滚烫,唇上的温度火热,舌尖轻舔了下凯文的唇,像含了魔幻的毒药一样,柔软清甜的吻变得炙热起来,艾勒放弃似的闭了闭眼,掌心压着小矮子的后脑,舌尖有些不容反抗地伸进凯文的嘴里,勾着他的舍不断缠绵搅裹,他总是容易让他失控。 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气氛有些失控,艾勒轻咬了下凯文有些发红的唇,额头贴着小矮子的,低低笑了起来,“看你还招不招惹我。” 凯文被吻得浑身无力,脸色潮红眼眶湿润,熟悉的*和热潮在体内疯狂汹涌,凯文很想在车里多呆一会儿,或者直接挂在艾勒身上,让艾勒抱回屋,不过考虑到一会儿还有两个小家伙要照看,为了他岌岌可危的形象,他还是得收敛检点一些。 凯文推了推艾勒的脑袋,好一会儿了才平息下来,清了清嗓子说,“你看过电视剧没?岳父岳母没那么容易对付,你这个木头人,待会儿可别被我妈妈赶出来!” 那对他来说是困难了些,不过他会提前做些准备,艾勒一边想一边把小矮子从车里抱出来,凯文挣扎了一下,想自己下来走,又实在舍不得艾勒身上的味道,索性破罐破摔把头埋在艾勒脖颈里,干脆闭上了眼睛。 艾勒还没进屋就感知到两个小宝贝在厨房,进去看见黑头发的小孩儿正一脸纠结的拿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平底锅,才惊讶的唤了一声,“wave?” “爸爸?”脆生生的童音含着惊喜从桌子的另一头跳出来,小儿子顶着一脑门的面粉就要从桌子那边扑过来,吓得正在艾勒怀里装死的凯文都跳了起来,“oh?apple,当心一些……” 黑头发的小孩脚下踩着一本厚厚的菜谱,见两个大人都用非常诡异的目光看着他,精致的小脸红了红,手里的平底锅扔也不是藏也不是,再一看被弟弟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小脸纠结,索性连着锅一起扑在艾勒腿边,举了举手里的平底锅,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们做面饼。” 艾勒一手一个把小宝贝抱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在两个儿子脸颊上亲了一下,吃了一嘴巴的面粉,再看着整个厨房到处都沾了面粉,心里又好笑又温暖,手臂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朝凯文说,“我来收拾这里,去给宝贝们弄干净,吃完饭再去海边。” 凯文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认命地抱着小家伙们上楼上的浴室洗澡去。 做饭对艾勒来说并不难,可这么想花空心思做出点好吃的,还是头一次,冰箱里有足够多的食材,足够艾勒做一顿丰盛的午餐了,等凯文领着一手拉着一个小宝贝从楼梯上下来,诱人的香味就让两个小家伙兴奋地跳了起来,凯文有些怜惜内疚的摸了摸appple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家伙似乎是遗传了他不少基因,虽然和wave同一天出生,吃的同样的饭,但才这么点年纪,就分出大小来了,wave可是快高出他两个拳头啦。 “凯文妈妈,我们要去见爷爷么?”apple嘴边还沾着酱汁,凯文见他们没跟他闹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小孩子最是认生,到时候哭闹起来,他也束手无策。 吃完饭收拾完,艾勒就领着两个小东西出门了,他本是想给wave配个微型手枪,但是被凯文阻止了,虽然他已经给wave教过这些,虽然他的儿子小小年纪比普通人家的小孩更聪明懂事,体格也长得更好,但让小孩子玩枪毕竟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了,艾勒想了想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 艾勒开着车,临近滨海别墅的时候车速有些无意识慢了下来,艾勒记得这样的感觉,像是他非常小的时候,在斯威特家,做错事被叫去父亲面前,那记忆可是非常久远了。 艾勒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背绷得笔直,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车就开进了花园里。 这里就连空气都和常年雾霾被灰色占据的伦敦市中心不同,带着湿润的海风,花香鸟语,满目的蓝天碧海,看得人心旷神怡。 两个小宝贝们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出过市区,见到外面蓝蓝的白天大海都很兴奋,小脸红红的跃跃欲试,要不是凯文事先交代过,apple早坐不住了。 “嗨,……长官。” 这对和蔼又热情的中年夫妇先朝艾勒行了礼,科尔文先生是名哨兵,虽然艾勒已经隐藏了黑暗哨兵的气息,但科尔文先生明显有些不自在,似乎对着自己身份异常的女婿也有些不知所措,艾勒抿了下唇,拿出自己从朋友那挖来的年份红酒递过去,“很高兴见到你,爸爸。” “……”凯文眼尖的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抖了一下,随后脸上放出个大大的笑容,接过红酒在艾勒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得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开心。 凯文笑着抱了抱自己的父亲。 艾勒看在眼里,顿时轻松不少,这是个好的开端。 apple和wave都礼貌的叫了爷爷奶奶,有两个小东西在,多少缓和了点艾勒的尴尬,艾勒绞尽脑汁,想着该和自己的岳父岳母说些什么,最后不得不放弃了,他实在是不善言辞,又缺乏和长辈相处的经验,最后只能木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宝贝们和两个长辈和和乐乐的相处,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放松些,孩子……”科尔文夫人笑得很是包容,在艾勒面前放了杯香茶,抱着稍微有些羞涩的wave,语气温和,“过去的日子真是为你们担心,不过现在苦尽甘来,呵呵呵,你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艾勒目光纠结,简直要坐立不安了,他想说些什么表表态,可实在是说不出口,好在科尔文夫人并不介意,逗着wave亲了又亲,显然是喜欢得不行。 “嗨,艾勒。”科尔文先生坐来艾勒面前,艾勒暗自坐直了身体。 “是,爸爸。”称呼这东西,多叫几次,就顺口了。 “那个,我是说,你们什么时候来一场婚礼?”科尔文先生喝了口酒,耸耸肩说,“我们都希望能做你们结合的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写好就来更新了,后面情节会慢一些,顺着写,亲们要想看的话,不用买v,加了群号我私戳给你们吗,么么哒,谢谢白残墨,wing0wei还有sd三位姑娘,么么哒 第36章 危情 岳父大人的嘱咐,艾勒自然放在了心上。他虽然不善言辞,但这对热情好客的夫妇一点都不介意,让艾勒倍感温暖的同时,心里也轻松不少。 凯文和小宝宝们把艾勒送到了门外,艾勒各自亲了两个小家伙一下,拉过一边看着他的凯文,伸手在小矮子耳侧摩挲着凑过去吻了一下,嘱咐说,“好好在家呆着,凯文,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那当然,凯文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舍的表情做了个十足十。虽然是这样,艾勒还是很不放心,“凯文,你乖乖的,这次的事了结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看来是他平时太不听话了,才导致他的哨兵这么提心吊胆的,凯文心里暗笑,垂着脑袋做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想让面前这个笨蛋占时放下戒心,他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去涉险呢? 艾勒看着面前听话的小矮子,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老实,但伦敦事情紧急,他没多少时间做过多的安排,只能化身啰嗦的老太婆一遍一遍的嘱咐凯文,要他在这里乖乖呆着,别瞒着他做些奇怪的事,好好保护好小宝贝们。 凯文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艾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跑去和岳父大人沟通了一下,才略略放心。 谁知道他前脚才开车走了,凯文换了个车,后脚便跟了上去。凯文开车跟在艾勒后面,不远不近,等到了岔路口,艾勒朝圣所方向开,凯文犹豫了一下,拐个弯直接回了家。 还没接近院子,凯文便感知到了家里不应该存在的意识体,一群不速之客。一群被训练成机器的木头人,不是哨兵,看来是冲着艾勒来的。凯文仔细在脑子里细数了一遍自己身上带着的武器和子弹,车里也有一些,psg半自动阻击枪,温彻斯特防卫者1300式…… 凯文仔细估量这些大家伙的优缺,很快便有了取舍,psg半自动阻击枪是个好家伙,射击精准,百分百的命中率,加上他对这套房子的熟悉程度,想要找个好位置解决掉这帮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凯文在离院子很远的地方就停了车,从灌木从里翻进去,顺着墙爬上了二楼的卧室,凯文放松意识估量了一下,家里面有五个人,似乎已经在房子里翻找了一遍,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凯文缩在卧室的房梁上,看见屋里穿着军装的男子瞳孔缩了一下,扣着扳机的手指又缓缓放回了原位。 他认识这些带着面罩的黑衣人,一群斯威特家族的走狗。 可是这次他们找什么?凯文相信只要他在等上一会儿,就真相大白了。 穿着黑色制服带着面罩的黑衣人放下拖着的枪,从厨房走到客厅,朝背对着凯文的一人压低声音报道说,“长官,没有。” “再找,两个三岁的孩子,我想还没有智慧能在我们眼睛底下逃走。”男子转身环视了一周,接着说,“仔细找找地下室入口在哪儿,说不定两个甜心就躲在那儿,快去。” 凯文心里一紧,目光死死盯着客厅里的入侵者,不消一刻就理清楚了前后始末,两个小宝贝的事藏得非常好,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波尔清楚了,再一联想之前在圣所的事,凯文很快便明白过来事情的始末,波尔和他站在了对立面,并且和斯威特家族相互勾结。 凯文有些犹豫,这伙人既然只是来找人,若是找不到便乖乖出去的话,他也不愿意让肮脏的鲜血染脏艾勒亲手铺的地毯。 凯文静静趴着等时机,这栋房子外表和别的房子差不多,但内力结构复杂,掩盖做的非常精细,你就是专业的侦查兵出生,也不一定能找到地下室的入口,凯文有自信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三五个黑衣人又翻找了一遍,最后果然无功而返,黑衣人似乎已经确信房子里没人了,总共四个人全都聚集在军装男子旁边,摇头示意没有。 军装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旁边一人环视了一周示意道,“是栋空房子,我们探测过了。鲍比,照威尔先生的意思,找不到我们也必须尽快回去,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手里的砝码足够重了,不怕艾勒斯威特不乖乖听话。” 着军装的男子似乎是心有不甘,听黑衣人的话有些不认同,目光在客厅的各个角落仔细扫视了一圈,语气有些不屑,“一个几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怎么比得上得上两个亲生儿子。” 凯文趴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各种揣测来回闪过,他不知道除了他和两个小宝贝,还有谁能成为威胁艾勒的砝码,这明显不符合事实。 一个几十年前就死了的人…… 凯文在脑子里默念了几遍,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几十年前就死了、又和艾勒有关的,无非就是艾勒的母亲,还有一些早亡的兄弟姐妹,可既然已经死了,还怎么用来要挟艾勒。 万般念头闪过,没有一个能理通的。凯文看了眼还在小声商量的黑衣人,慢慢从房间爬起来,从后院绕到前院。 院门里停着两辆黑色的汽车,其中一辆车门开着,凯文小心摸了进去,藏在最后一排椅子的背后,他从腿上拔出左轮,上了膛,就等着那群人从房子里出来了。 无功而返是最让人泄气的事,几人回了车上,凯文运气好,之前说话的黑衣人和军装男子是这伙人的头,黑衣人负责开车。兴许是因为没找到目标,黑衣人显得有些骂骂咧咧的,凯文往窗外看了一会儿,另外一辆车已经先开出去了,凯文伸出右手连着毛巾一起捂住军装男子的嘴巴,那上面的乙醚足够熏昏一头大象了,凯文左手握着枪,戳着黑衣人的后心窝往前顶了顶道,“别出声。” 军装男子挣扎了没多久就彻底瘫在了椅子上,凯文用枪抵着黑衣人,力道太大他手心里都冒出汗来,时间这么久他还是不太习惯这样惊心动魄的日子,不过足够让人兴奋的。 “告诉你的朋友,你不跟他们一道了。”凯文压低声音吩咐道。 这显然不算什么突兀的举动,黑衣人朝前面挥了挥手,两辆车就分道扬镳了,凯文让他把车开到了废弃的垃圾场,人烟荒凉,正是逼供的好地方。 凯文伸手拉下黑衣人的面罩,是个二三十岁的白人男子,外貌端正,此刻脸上冷汗涔涔,目光凶狠又带了些隐藏的惧怕,凯文开枪朝黑衣人腿上的大动脉打了一枪,尖锐的惨叫声立时传了出来,凯文没说话,凯文没说话,只用枪指了下男子被鲜血润湿的大腿,冷声说,“你的长官要醒过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介意你就这么坐着流血到死。” 年轻的男子是个士兵,最初并没回话,鲜血透过布料滴在车里的毯子上,他们听不见声音,可地上被润湿的面积越来越大,血水汇成了一小汪,颜色分明。 男子脸色越来越苍白,瞟着地上逐渐扩大的血迹目光游离,呼吸混乱,喘息声也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开口问,“你想知道什么?” 凯文的枪慢慢从男子的后背滑到他的脖颈上,枪口紧紧贴了上去,男子被上面冰冷的温度冻得打了个抖,凯文满意地勾了下唇,声音冰寒如渣,“如果你说的和你的长官说的不一致,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你们手里的砝码是谁?”凯文问。 男子还有些不情愿,不过扫了一眼已经汇成小瘫水流的鲜血,妥协道,“艾勒斯威特的母亲,斯威特夫人,威尔上校打算用斯威特夫人要挟指挥官先生临阵倒戈。” “还有呢?”凯文动了动手里的枪,接着问。 “没有了。”男子喘息道,“斯威特夫人没死,还活着。” 凯文心头一跳,来不及多想,手里的枪又逼近了一些,“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是秘密,只有威尔上校和瓦瑞纳将军知道……”黑衣男子眼神涣散,失血过多会让人陷入昏迷,凯文知道问不出什么,索性用枪柄把人直接敲晕了拖在一边。他收到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他对斯威特夫人的事知道的非常有限,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从他认识艾勒开始,从没听艾勒提起过这位年轻早亡的夫人,艾勒的家当里甚至连一张多余的照片都没有。 这件事还得和艾勒商量后再说。凯文按捺住有些焦躁的心情,回家洗了澡收拾了屋子,坐在客厅里看新闻,等艾勒回家。 电视上正播着这段时间连续不断的街头口口,伪哨兵消沉了一段日子又开始猖獗了,大量的煽动游行占据了街道和广场,血红的宣传标语醒目地写明了他们的目的,要求政【府撤销对药品信息素向导素的禁令,谴责政府对待伪哨兵的不公平原则,要求合理分配向导,解除圣所的专【制统治。 这只是事情的开端,他们真正想要的目的不是这个,凯文紧紧盯着电视,很难想象暴【乱背后错综复杂的权利倾轧究竟是什么样的,他还不知斯威特家族和波尔家族在其中参与了什么样的角色,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艾勒还没回来。 凯文想到家里的小宝宝,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想直接拨电话,顿了一下又跑上楼从卧室里摸出另外一个手机,电话接通后他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明天后天要去出差,作者君周六来更新,么么哒,这段时间会持续更新直到文章完结,么么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白残墨童鞋,谢谢看文的亲们,么么哒 第37章 自家男人 墙上的摆钟发出规律的磕磕声,凯文坐在沙发上,左轮就放在手边最方便拿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凯文有些漫无目的的开了电视,里面播报着现在的时事新闻。 暴躁的伪哨兵抢占了伦敦最繁华的街道,背后见不得光的势力成了幕后推手,把游、、行推到了违法的层面。他们暴躁不安,兴奋地烧、打、抢、掳,示威行动正逐渐演变成强盗行为,里面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普通人,他们揣着不可告人的念头,乘乱谋取自己的私利。打着维权的旗帜毫无节制的宣泄自己对社会的愤怒、不满和怨恨。 伦敦通往市政府和圣所的主干道已经完全瘫痪了,普通人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交通事故发生率正逐渐上升,抢劫、偷窃、杀人向导被掳的案件不断增加。事态严峻,这些人被放肆又‘自由’的宣泄蒙住了眼睛,完全脱离法律和道德的约束,病态的享受着发泄的恶果,已经是严重犯法了。 凯文有些忧心的看着电视里攒动的人头,新闻播报给了恶*件很多镜头,可对此类事件,白宫和政府始终没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所有恶*件都移交给了苏格兰场,可普通警员拿战斗力强悍数量庞大的伪哨兵根本毫无办法,尤其是在人头攒动的闹市区。 恶*件持续增加,一时间伦敦城群民激愤,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就有普通民众开始朝政府抗议,要求圣所出面管理这群狂化的疯并加以严惩。一部分人甚至提出要把行为恶劣的暴徒送上电椅,执行死刑。 可这一次,至始至终,无论是女王还是圣所,都没有出面阻止甚至谴责伪哨兵违法的行为,凯文前前后后看了一会儿,稍微动了点脑子,就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桌上的电话突兀地震了起来,凯文被惊得回过神,按接听键前迅速关掉了电视,乖乖在沙发上坐好,吞了吞口水喂了一声,要是艾勒现在想和小宝贝们说句话……后果简直不敢想。 凯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自然些,“嘿,艾勒,亲爱的。” 凯文有些发虚,欲盖弥彰地接着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艾勒眼里闪过些许笑意,黝黑的瞳眸里无奈炙热想念来回交替,小矮子一开口总能让他心头发热,艾勒正想说我也想你,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咔咔声心里一紧,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后脸色大变,稳了稳呼吸才沉住气问,“你现在在哪儿?” “嗯哈?”凯文心头一跳,有些神经质的跳到窗户边扫视了一圈儿,讪笑道,“嘿,我当然是在家里了,在海边儿……” 鬼话连篇,艾勒后牙槽有些发痒,他就知道小矮子没那么听话,可现在是闹着玩的时候么,他可不记得岳父岳母家有个摆钟,声音和自己家那个一模一样。 艾勒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好好教训他一顿,想着马上连小矮子的声音都听不道了,又舍不得骂他,只不放心地嘱咐说,“好好在家里呆着,先准备些储备电源和吃的,去地下室呆着别出来,两天只内也别上街。” 凯文咂舌,被当场抓包耳根有些泛红,听了自家男人的话这时候也不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讲电话,又乖乖应了几声,只差没向上帝发誓自己不会出去乱跑了。 “这两天若是联系不上我,别着急,乖乖在家带着,等着我来接你,保护好自己。”艾勒顿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警告和无奈,“你再不乖乖听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凯文听他说得严重,知道伦敦有大事要发生,作为圣所的指挥官,艾勒首当其冲。凯文压下心里不断延伸的不安,抿了抿唇说,“给我保证,艾勒,你不会有事的。” “我向你保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艾勒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我爱你,宝贝。” 哨兵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语调里那点想念担忧像是能从那边爬过来一样,直直钻进人心里,凯文耳根泛起些绯红,心里有些甜滋滋的,要让那个傻大个说这话不容易,不过要是当面说就更好了,凯文耳朵发痒,心里有些痒,又有些发热,最后生出些不满意来,要是现在他们在一起多好,凯文舔了舔唇,钻蓝的眼睛里眸光闪了闪,“我也爱你,别让我担心,艾勒。” 挂了电话凯文在沙发上傻乎乎坐了一会儿,好半响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还没跟艾勒说,连忙又拨了过去,可让他失望的是艾勒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凯文连续拨了几次,懊恼得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揪下来,打电话到圣所办公室,有人告知他艾勒已经出去一会儿了,具体去哪里去做什么也没个定性。 凯文咬咬唇,眼神犹豫,他是艾勒的向导,靠精神力他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艾勒在哪里,可那样的话势必会引起艾勒的共鸣,他不想让艾勒分心,尤其在他做危险的事的时候。 可如果那群黑衣人的话是真的呢?斯威特夫人会成为威胁艾勒的筹码,刨去这一条,那位十几年不见的夫人,也许对艾勒很重要? 他一点都不想让艾勒陷进两难的境地。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把斯威特夫人救出来,可他对那个家族一无所知,贸贸然闯进去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凯文有些烦躁不安地摩挲了下虎口因为枪械训练留下的薄茧,他要是失败被抓了,只会给艾勒添更大的麻烦。 斯威特夫人就是艾勒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 凯文听着电视里的广播,或许他至少能先打探清楚,斯威特夫人究竟被关在哪里。 新闻上对伦敦主干运行道做出了调整,被游、、行队伍占据的街道路线已经停止运营了,政府甚至对此类片区做出了停电停水的处理,游、、行区渐渐在伦敦城里分化出一个独立的区域。这在一定程度上看起来像是政府的妥协,街上狂躁的伪哨兵接到政府的通告候,嚣张的气焰更甚从前…… 凯文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心里起伏不定的猜测越来越清晰,再想着艾勒刚才说的话,知道今晚的伦敦实在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他可以乘乱做点什么,比如说去打探下斯威特夫人究竟被关在什么地方。 艾勒的手机还是关机,凯文知道艾勒至少今晚是不会回家了,索性给自己准备了些小工具,看了看就出门了。 他对艾勒的弟弟威尔了解的不多,但斯威特家族的城堡他来过一次,所以要在威尔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堵下这个青年,是件很容易的事,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而已。 习惯高位的青年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碧色的眼眸里算计诧异的光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面无表情了。 两人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 凯文看着面前面貌比艾勒精致的青年,摊了摊手颇为温和的笑了笑,“来一杯咖啡?” “你想问她的消息?”青年开门见山,盯着凯文眼里含着讥诮的光。 凯文一点都不诧异,上午他才从那群黑衣人嘴巴里问出斯威特夫人的消息,他可不信威尔什么都不知道,凯文大方承认,“是的,若是方便的话,请跟我说说艾勒的母亲。” 威尔身上讽刺和可笑的意味更浓,不过他可能忘了,面前坐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有共鸣能力的向导。凯文冷静的坐着,没给青年施加任何压力,只是温和又真诚地问,“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那位夫人的事,多了解一些,并没有其他的企图。” 从凯文身上散发出的信息很微弱,甚至还算不上向导的精神暗示,威尔的瞳眸微微缩了一下,目光在几乎没人的餐厅里环视了一周,唇角勾出讽刺的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斯威特夫人是我哥的亲生母亲,是我哥很重要的人,不是她,我哥早死了,她让我哥在家族里整整多活了十年,最后用自己的命换来我哥活着的机会。科尔文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可是因为那女人连命都不要的人,到现在都不肯回家族,对家族和父亲耿耿于怀,呵……” 威尔说着一顿,目光在凯文脸上扫视了一周,脸上的笑意更明显,“科尔文先生,你愿意为了他冒险……我亲爱的大嫂,若你和那个女人只能选择其一,你想不想知道我哥会选择谁?” 凯文听面前的青年一口一个哥,心里微微刺痛。他对青年的问话好笑之余,本能的产生了些不舒服。 向导和哨兵并不是群居的群体,向导和哨兵才是对方唯一最重要的人。现在别人告诉他有这么一道选择题摆在面前,他就算知道这样的设想很可笑,但一想到有那个可能,他心里就本能的排斥,莫名的对他不了解的艾勒产生抵触,可他不能上当了,面前的青年似乎想在思想上引诱他,告诉那位夫人对艾勒来说有多重要么? 威尔似乎很满意凯文脸上微变的神情,现在才真正放松下来,说了些以前的事,有关艾勒的,还有些艾勒和那位夫人的,不可避免的会提到一些他们兄弟的,凯文细细体会着从青年身上散发出来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憎恨,又像是恼怒又像是后悔…… “他上面的有两个哥哥,还有下面有三个弟弟,都死在伦敦街头了,饿死的冻死的被打死的,呵……”威尔说着陡然回过神来,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拿起桌上的军帽,又成了穿着军装一丝不苟的青年,“告诉他,若是让我们满意,父亲可以让他见上一面,否则……” 威尔起身就走,对后面的话不置可否,凯文深吸了口气,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沉着声音唤道,“威尔,斯威特夫人被关在哪儿?” 第38章 召唤 咖啡厅里已经没有人了,轻柔低缓的奏鸣曲衬得越发寂静,凯文的声音不疾不徐,声音不大,但成功地让威尔止住了脚步。 “威尔,斯威特夫人被关在哪里?”凯文盯着威尔碧绿的眼眸,缓缓又问了一次。 凯文盯着面前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的青年,手心也渐渐冒出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的使用精神压力,他不知道能有什么效果,他又能做到哪种程度。 凯文的共鸣投射成功让威尔变了脸,他碧绿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露在帽子外的头发上沾满湿漉漉的汗水,汇成股顺着脸颊滴下来。 凯文知道面前的青年已经意识到了他正在做什么,并作出了相应的反抗,毫无掩饰的共鸣投射是一种致命的精神攻击,威尔双手紧紧卡在椅子扶手上,他想动一动,但现在就像被图钉定在墙上的蚊子一样,手脚僵硬,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威尔抖着唇,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恐惧和隐隐的厌恶,“共鸣投射者?” 向导从来都只是哨兵的附属品,他们没有灵活有力的身手,没有精确过人的感官,没有财产,没有人们的尊重,这样的一群人,谁也不会想到向导对哨兵还存在致命的精神攻击,凯文一点点释放者精神压力,摸到了些底,对面的青年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凯文在心里默念,威尔,告诉我斯威特夫人在哪儿,诚实的说出来,你才不会有危险。 强烈的精神压力源源不断的朝威尔涌去,凯文强烈的念头挤压在威尔周身,密封的气流越裹越紧,最后形成了一个无形细小的密闭空间,威尔开始大口喘气,大脑皮层收到的脑电波越来越清晰,最后压倒了他想要顽抗到底的意志力,威尔清晰的瞳眸开始变得模糊麻木,他收到了最后一条信息,顺从就不会痛苦,告诉他他想要的,不能反抗,只需要说出来,说出来,一切都会结束了。 “告诉我你哥哥的母亲被关在哪里,威尔。” 凯文在军校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斯威特家族觉醒的哨兵,体能训练到一定程度,便会对他们进行精神力对抗训练,他来之前便知道威尔会比普通人更难搞一些,但没想到会这么艰难,凯文甚至能看见立在威尔肩上通体雪白眸色碧翠的小猎犬,蹲在威尔的肩上狂躁不安的低吼,时间过去这么久,依然看不出任何屈服的迹象。凯文咬牙坚持着,他不能有一丝放松,纵然他现在头疼欲裂,大脑里面的神经像要崩裂一样,也丝毫不能松懈,凯文疼得眼前发白。 他做的事有违天定,无论原因如何,他攻击了一位优秀的哨兵,这不是向导能做的事,他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等的代价。 威尔肩上的精神体拱了下鼻尖,有些迟疑地朝凯文的方向嗅了两下,缩回去甩着尾巴犹豫不决,又朝前面嗅了几次,碧翠的眼眸里浓烈的挣扎一闪而过,前肢往前踏了两步又缩了回去,最后转头看了眼凯文,踱着步最后彻底隐去了身形。 “哥哥的母亲被关在城堡下面,在地下室的尽头,地下室入口就在大厅下面,入口在大厅背后的房间。” 凯文心神陡然松懈下来,他看着面色发白依然被压在共鸣投射里的威尔,又有些复杂难言,在短短的这十几分钟里,他压迫得越凶,威尔内心里最真实的东西显露得就越多,若不是威尔最后生了犹豫,他恐怕不会成功,凯文在心里说了声抱歉。 威尔渐渐从游离状态恢复过来,脸色寡白,眼睛里火光暗涌,他定定看了凯文一会儿,缓缓站直了身体,喘着气说,“我在古堡等着你,伦敦唯一的高阶共鸣投射者。” 他过于冷静暗沉的语调让凯文心头一惊,凯文盯着说完后便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的青年,知道他刚才的行为已经彻底将威尔惹怒了。 凯文对威尔的话不置可否,斯威特家族的古堡他两年前领教过一次了,他就是知道斯威特夫人被关在哪里,就凭他现在这点身手,只怕还在外围就被逮住了,他不会糊里糊涂地冒这样的险,凯文长长舒了口气,甩了甩有些沉闷的脑袋,打算回家去。 在艾勒发现他和威尔见面前,他还是乖乖回家呆着比较好,有关斯威特家族的事,他该和艾勒商量了再做打算。 凯文上了车,打算往家里面开,不过很快他就察觉了不对劲,心里的焦虑和热切一层叠过一层,体内的向导素开始一点一点往外蔓延勃发,热切得让人坐立不安,凯文作为一个已经结合了的向导,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艾勒在找他,呼唤他,他的哨兵在找他。 凯文来不及想其他,放任自己的意识在伦敦混沌的空气里搜寻那抹清甜的香气,找到空气里那抹渐渐变得无法抗拒的触动。那丝联系像磁力一样,勾着他王前方奔走,凯文鼻尖甚至有了细微的、愉悦的刺痛,意识不断往外延伸,直到和那抹熟悉的触丝交相呼应,然后亲密的旋转搅裹在一起,彼此触碰对方,凯文突然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从他和艾勒结合以来,这还是艾勒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召唤他,虽然他能想到见面后艾勒会有多生气,可他一点都不想拒绝,拒接哨兵在远方的呼喊。 凯文放空意识,乖乖朝心底的那个方向开车,不一会儿在回家的半道上就被堵截了。 “艾……艾勒。”凯文解了安全带乖乖下车,缩着肩膀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穿着军装、脸黑成锅底不住喘着粗气的哨兵,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他没做错什么事,可为什么这么心虚? 艾勒克制的收拢了拳头,说实话,他现在真想怒吼一声,可低头看着一脸可怜相的小矮子,心里的怒火和质问就跟水浇了一样,青烟盘旋在心里又发不出去,艾勒有些气闷地拉过正缩着肩膀的小矮子,握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检查了,确定他没事后,还心有余悸。 他想问问小矮子究竟怎么了。 可他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小矮子,他不敢想象那样的情况再来一次他会怎么样,他的向导正处於非常痛苦的境地,也许正经历着非人的折磨,这样的经历他想都不敢想,艾勒闭了闭眼,稍微收敛了些周身释放出来的压力,克制自己放开正箍着小矮子的掌心,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还发着抖的指尖握上还沾着凯文手心温度的方向盘,心里的害怕才一点点的消减下去。 艾勒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在等着小矮子好好说说,本该好好呆在家里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开着车出现在大街上。 凯文乖乖坐在副驾驶位上动都不敢动,这样的艾勒太陌生,至少艾勒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虽然哨兵没打他,没吼他,车速也很平稳一直保持在六十码,艾勒甚至在上车的时候还侧身给他系上了安全带,可他要还感觉不出旁边的人正怒火蹭蹭往上冒,就白长成一个向导了。 “艾勒?”车快开到家了,凯文咬咬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工作忙完了?” “嗯。”艾勒忍着暴怒,没转头也能感受到小矮子看过来有些紧张的眼光,再一想小矮子现在还惨白的脸色,心里无奈气闷得想发狂,索性提了速踩着油门一口气开进了院子,刹车踩得太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艾勒低咒了一声,猛然伸手揽过旁边控不住身形往前倾的人,带着怒气压了上去,啃噬的力道重得凯文惊呼了一声。 凯文看着咫尺间艾勒粗粝的五官,乖乖张开唇回应这人强势又凶狠的吻,安抚这头正处於狂暴状态的雄狮。 他快喘不过气来了,凯文捧着艾勒的脑袋,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有些刺痛的唇轻柔缓慢的在艾勒脸上来回游走,他很容易就接收到了艾勒身上狂躁不安甚至是害怕惊恐的情绪,凯文有些微微的懊恼,他在对威尔施加精神精神压力的时候,压根忘了艾勒可能会接收到他异样波动的情绪。 “你工作忙完了么?”凯文微微喘气问。 “嗯。”事实上他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不过这两天他得呆在家里守着小矮子才行,伦敦第一波动乱就要来了,今天的事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艾勒抱着有些疲软的小矮子下了车,直接把人抱上楼放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给小矮子盖好,俯身在小矮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哑着声音说,“睡吧。” “艾勒?”天是黑了,可他还不想现在就睡,凯文反手握住艾勒的大掌,有些呐呐地问,“你不想问我么?” “你脸色太差,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以后再说。”艾勒有些无奈地捏了下正在他手心作怪的指尖,他想放他一马,他倒不舒服了想自己撞来枪口上。 “艾勒……”凯文伸手揽住艾勒的脖子,下巴搁在艾勒的脖颈里蹭了蹭说,“艾勒,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艾勒愣了一下,伸手松松揽住有些懒洋洋的人,低头在小矮子侧耳吻了一下,紧了紧手臂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唔。”凯文整个人都压了上去,揪了揪艾勒过于整齐的军装,“想知道你的事,心里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亲们有米有觉得节奏有点慢,下张想来点甜蜜的那啥么?这书都清水到家啦!谢谢墨墨的留言,谢谢小属性,123言情最近比较抽,有可能是在改进功能,过几天就好啦~~~ 第39章 扫射 艾勒愣了一下,伸手松松揽住有些懒洋洋的人,低头在小矮子侧耳吻了吻,紧紧手臂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唔。”凯文整个人都压了上去,揪了揪艾勒身上的军装,“想知道你以前的事。” 艾勒下颌搁在小矮子的头顶摩挲,小矮子的话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遇到小矮子以后,他就很少再想以前的事了。二十几年的记忆如同流沙一样,被岁月吹得什么都没剩,现在回头想想,竟然想不出哪些才算是印象深刻的事。很多事都被埋在了深处,若不是仔细翻找,根本想不起来,艾勒在脑子里挑挑拣捡,最先想起来的,就是和小矮子相遇以后的一切,点点滴滴,哪怕只是寻常的小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再没有其他了。 凯文彻底成了他的唯一,艾勒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好半响只能嘴拙地说,“没想起什么特别的,记得的都跟你有关,想知道什么?我一一告诉你……” “嗯?”凯文挣扎着支起身体,虽然这很可耻,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窃喜的,凯文双手揽着艾勒的脖颈,眉眼弯弯地蹭了两下开始起腻,摸了两下有些不知足,仰头脱口问,“那,我要是和你妈妈一起掉进河里,你救谁?” 又蠢又无聊的问题,多亏他能问得这么理直气壮,艾勒尽量控制自己别笑得太放肆,只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想看看小矮子还能干出些什么傻事来。 凯文耳根发热,他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就是脱口而出嘛。 “嗯哼。”艾勒看他脸红红明明难为情的要死,还死撑着,想笑的*越发不可收拾,瞅着面前脸色绯红的小矮子,觉得自己该把他和两个小家伙放在同等的位置,宠着护着,他想要什么,都给了。这么想着,艾勒索性凑上前去在小矮子红润的唇上咬了咬,“一起救,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嗯……就这样。” 差强人意。 凯文有些不满地眨了眨眼睛,指尖解了艾勒军装的扣子,摸到艾勒的腰侧,整个人密密贴了上去,静静呆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艾勒,斯威特夫人还活着。” 他声音太小太轻,艾勒以为那是屋外的声音挤进了他的耳朵,是幻听或者其他什么,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凯文?” “艾勒,你母亲,斯威特夫人,还活着,现在被关在城堡的地下室里。”凯文抬起脑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不试着去把那位夫人救出来,那样的话艾勒估计会好受一些。 还活着,那是什么意思? 艾勒握着凯文的指尖骤然收紧,还活着…… 艾勒脑袋一片空白,若不是小矮子宁静平和的气息一直包裹着他,说不定他现在就会冲去斯威特家族看个明白!艾勒握紧指尖,异常克制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奢求过,奢求这件事是真的。 “消息从哪里来的?”好半响艾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表情木然,若不是语调里那点颤抖和隐隐的狼狈,凯文几乎就以为艾勒一点都不介意有关斯威特夫人的事。 “艾勒……”凯文有些担忧地看着神色恍惚的艾勒,不放心的捏了捏艾勒的指尖,“他们打算威胁你临阵倒戈,想压垮女王一派。”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艾勒占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凯文说的威胁一事反倒没那么重要了,艾勒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凯文被他无意识捏得通红的指尖,拉到唇边啄吻了几下,哑着声音问,“你刚才和威尔交手了么?” 凯文有些语塞,比起艾勒的父亲,威尔才是问题,毕竟两人以前关系亲密。 “下次不许这样了,凯文。”艾勒把小矮子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什么时候动手?”凯文有些忧心忡忡,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和自己的父亲成为相互残杀的死敌,这是一个死结,做父亲的要用自己的妻子来威胁自己的儿子,做儿子的最后会击垮自己的父亲,更何况其中还有个曾经和艾勒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凯文心里涩涩的疼,眼眶酸涩地在心里咒骂,上帝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傻大个,这世上也就是我对你最好啦! “总会有机会的。”艾勒心里杂乱的情绪一直静不下来,最后的战争只要还未开始,他们就不会轻易亮出底牌,他有的是时间规划这一切。 艾勒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声音暗沉,“他们既然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就尽可以试试。” “艾勒……”凯文不想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完全靠近艾勒怀里,缓缓释放自己的精神力量,温柔轻缓的精神力柔软地环在艾勒四周,平和宁静充满安抚的味道,等艾勒周围的气息完全平静下来,凯文才彻底松了口气,“艾勒,你不能贸然行动,他们正在城堡里等着你上当呢,该怎么把咱妈救出来,我们得好好计划计划。” 胸腔里翻腾的浪潮才退下去,艾勒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东想西想的什么念头都有,连带着还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正五味陈杂理不清思路,突然听得凯文的话,顿时又好笑又好气。 艾勒不想跟小矮子解释这些,他不想让小矮子跟着涉险,他需要放松下自己,好让小矮子宽心,那不是什么大事……艾勒挑挑眉,索性整个人都仰躺在床上,双手揽着小矮子的腰往上拖,眼里含着揶揄的笑,“咱妈?” 对比起自己当时的窘态,小矮子可算是朗朗上口毫无压力了。 凯文脸听到艾勒的调笑声耳根动了动开始泛红,索性闭上眼睛趴在艾勒的胸膛上装死,见艾勒完全放松下来,心里也轻松不少。 凯文就这么趴着思绪有一搭没一搭的放空着,看到床边的照片,想着两个小宝贝们兴许会让艾勒低落的心情好一些,索性从兜里摸出电话,正翻找着,就听艾勒按住他的手说,“躺着别动,现在连卫星手机都没有信号,今晚会停电六小时,明天再打电话吧。” 凯文看着手机上的提示消息,有些诧异地惊呼了一声,“收到停电通知了么?” “嗯。”艾勒含糊地应了一声,“乖乖躺着别动。” 没几分钟以后,整个伦敦都沉寂在了黑暗里,凯文撑起了身体看了看外面骤然暗黑下来的天,多少觉得有些稀奇的,他从未在伦敦见过这么暗黑的天,彻夜不眠的城市加上密密麻麻的弥红灯,伦敦即便是黑夜也有一定的可见度,像现在这样一黑到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凯文看着天上稍微有些清亮的月牙弯钩,又趴回艾勒的身上戳戳艾勒的胸膛问,“伦敦停电可是百年一见,我估计好大一部分要手忙脚乱,你没有公务要处理么?哈哈,正好手机没信号,别人也找不到你。” 艾勒抓住小矮子作怪的指尖紧紧握住,拉到唇边轻轻吻着,语调含糊,“早前安排好了,不用我亲自去。” 艾勒没给小矮子解释为什么,那些政治上的肮脏和血腥,他希望离小矮子远远的,一辈子都不用看见,就像以前一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矮子就好,艾勒唔了一声,下颌搁在小矮子的头顶,把自己的感官屏障撤到最低,周围的声音便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纷纷涌进了艾勒的精神书库里,凯文平和宁静的鼻息,规律沉稳的心跳声,虫鸣鸟叫,喁喁私语,风吹落叶,草木轻扬,艾勒的感官穿过屋檐,滤过人们或是匆忙或是悠闲的脚步声,最后搜寻到主干道上,艾勒瞥了眼墙上的摆钟,下午七点,晚餐过后,正是游。。。行队伍人数最为庞杂的时期。 艾勒把小矮子拉近怀里紧紧拉住,黝黑的眼眸里绝对的冰冷和理智越聚越多,怀里的小矮子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艾勒收敛了些情绪,缓缓闭上眼睛,等着时间的到来。 政府和女王计划了很久,如无意外,这场暴。。。乱明天便会完全结束了。 一切如期而至。 机枪扫射的声音像爆炸一样突兀地传进艾勒的脑子里,虽然那些枪支上都装了消音器,但对于一个脑子里能装下整个伦敦的黑暗哨兵,艾勒甚至能想象出战场上阻击手所在的位置,手里的武器型号和子弹的口径,配上短促又恐惧的惨叫声,艾勒甚至能清晰的记起那些他或许在街头偶然遇到的脸。他感觉不到除了凯文以外的其他人的痛苦,但那些不好的情绪纷至沓来,让他的感官包裹在一种黏腻恶心的氛围里,极不舒服,索性这些气息很快便消弭了,剩下只有逐渐往外蔓延硝烟味和血腥味,前后不到半小时,周围开始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艾勒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那就是杜绝一些能外传的东西,把那些能引起民众恐慌和控诉的画面都扼杀在摇篮里,销毁了尸体,处理好后事,找到一个能粉饰太平的理由,这次暴乱就完全结束了。 扫射的时间不长,但那段时间内人们产生的恐惧害怕疼痛慌张的情绪会像病毒一样感染伦敦的共感者,由他们感知到的情绪会被无限扩大,然后传给其他人,凯文有些不安,不过他还没来得急好好感受,那些不好的东西便被艾勒隔绝在了思想之外,让他的鼻翼间呼吸间都是艾勒浓郁的气息,他无暇顾及其他…… “艾勒……”凯文哑着声音唤了一声,他知道伦敦一定发生了什么,可艾勒不想让他知道,他不知道也罢。 “唔……”艾勒完全收回了些游离的感官,重新建立起屏障感官,将自己的思绪重新聚集在小矮子周围,包裹在小矮子的周身,听到小矮子的问话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直接吻了上去,哑着声音说,“我想要你,凯文……”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爱的们一直的支持,爱你们~~正奋力码字,希望今天能二更明天能日更!走起! 第40章 并肩 凯文笑了一下,放松身体承受艾勒的重量,房间里很静,静得凯文能听到艾勒强有力的心跳声,那让他脸红发晕. 凯文的喘息声渐渐浓郁起来,相对于哨兵,更注重精神享受的向导很容易便被哨兵情绪里的东西勾出炙热的*,基本上哨兵只需不断在脑海里临摹某些场景,不断散发想占有向导的念头,向导就能乖乖上钩。 凯文想让自己克制一些,可艾勒滚烫的唇骤然压向他的颈侧,吮吸啃咬,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往后拉长脖颈,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他体内的激素开始不断上升,蓄积累加堆积,然后面临爆发的极限。凯文渴望脱光哨兵的衣服,渴望和哨兵肌肤相贴…… 凯文眼神有些失焦,双手紧紧箍住艾勒的腰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上抬,他想和艾勒紧紧的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艾勒……”凯文大口喘着气,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看不见,可艾勒火热的目光像实质一样射在他身上,这让他情不自禁,凯文有些难耐地动动身体,希望能缓解体内的燥热,他这一整天都很累,但从艾勒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美妙得让他精神百倍,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做上一整夜都没问题! 凯文被膈在他腿间的炙热烫得浑身颤抖,喉间无法控制地溢出渴望的低哼声,他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唤回些理智,却被艾勒突然的大力顶撞顶得失了神,酥酥麻麻的快感流遍四肢百骸,堆积在大脑皮层越聚越多,从艾勒脑子里传出浓烈的爱意不断涌进他的脑子里,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他的神智,凯文知道自己不行了,急促又持续的电流流遍全身,可艾勒还不知疲倦,两人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凯文大口喘息,语不成调地告饶,“艾勒,我的哨兵,快给我……” 甜腻的气息赶走了一室的黑暗,暧昧的喘息声还未平息,艾勒闭了闭眼睛平息下心底的热潮,他还没要够,可小矮子脸色绯红双眼失神,身体软成了一滩泥,轻轻一碰就异常敏感餍足,即诱人又让他心疼,艾勒知道小矮子今天太累,现在已经到身体的极限了。 艾勒稍微挣扎了一下才慢慢从凯文体内退出来,*的水声让他的炙热重新壮大坚硬起来,凯文被摩擦得往上抖了两下,连带哼哼了两声,尾音还沾了点缠绵迤逦勾魂的味道,跟猫爪子一样挠在艾勒心上,艾勒涨得生疼,费力很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别又扑上去,黑色的眼眸里隐忍和狼狈一闪而过,伸手盖住小矮子水润润的蓝眼睛,哑着声音问,“还好么?” “嗯哼。”凯文舔了舔唇,有些不甘心,别人家的向导都能把自己的哨兵榨干,他这才一个回合,就跟不上进度了,或许是他感知能力比普通向导强的缘故,对身体上的感官也比普通人强,快感来得又快又猛,艾勒没多久就让他把存货全都交了出来,凯文偏头就对上了正看着他的艾勒,被那样又深又腻的目光注视着,他很难不脸红。 凯文撑着酸疼酥麻的身体转了个方向,整个人贴进艾勒的怀里,脸贴在艾勒赤1裸的胸膛上问,“明天要出去么?” “嗯。” “需要我做点什么?”凯文勉力撑起身体,他实在太困了,做完后整个人长时间处在快感的末梢,脑袋都晕叨叨的昏昏欲睡。 “没什么事,不过出面报告一下。”艾勒凑上前去吻了下小矮子,安抚道,“在家乖乖等我。” “嗯。”凯文嗯了一声,脑袋搁在艾勒的手臂上,彻底昏睡了过去。 艾勒把两人清洗干净,换了床单,让小矮子舒舒服服的睡在床上,等小矮子彻底昏睡过去,才起身开车出了门,他动作很轻,时间控制得很好,等凯文清晨醒来的时候,艾勒正从床上爬起来,穿好军装洗漱完毕,打算去圣所了。 “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艾勒揉了揉凯文金色杂乱的头发低声说。 “去吧去吧。”凯文一脸困顿的挥了挥手,拉过被子整个人都缩了进去,艾勒笑了一下,给他拉上窗帘关上门,拿了钥匙出门了。 凯文缩在被子里听得汽车的声音越走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了,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电视一边看新闻一边整理装备,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有备无患。 艾勒很快就收到了收尾报告,还有上面传下来的命令,足够他花上所有精力了。伦敦一切恢复了正常,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政府抹杀一切不同的声音,并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艾勒开了汽车上的广播,有关昨晚的事被形容成了一次可笑的预谋爆炸,政府甚至给罹难着的家属分配了充裕的补偿,女王有的是办法让人乖乖闭上嘴巴。 艾勒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听着耳边绵长刺耳的鸣笛声,长长舒了口气,这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了。 事情紧急,艾勒发出了召集伦敦所有哨兵的命令,其中还包括了很大一部分的护卫。 这些哨兵大多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战斗力强悍,配上政府专门为他们配置的高端武器,大部分都能以一当百。哨兵是战场上人人都害怕的野兽,因为他们体内就拥有运用自己的感官能力创造血腥的狂热因子。 他们热爱刺激,狂化是哨兵最痛苦的事,有时候也是最美妙的事,因为他们喜欢追求刺激,追求身体的极限,依赖发达的五感神经站在感觉的极端。 战争就是他们挑战自我的好机会,这里站着的哨兵,他们会解开道德和礼教的束缚,好好享受这场披着正义外衣的残酷厮杀。 艾勒站在训练基地上,十万哨兵立在空旷的广场上,艾勒的感官能看见队伍的最远端,士兵们表情肃穆,可眼里的狂热却告诉艾勒他们会拼尽自己的所有撕碎对方,不知疲倦,不死不休。 艾勒目光暗沉的盯着远处逐渐泛白的天际,寒声道,“控制好自己。” 艾勒语调里的警告不言而喻,他对战争和厮杀并不热衷,但并不妨碍这些年轻哨兵眼里的激动和兴奋,艾勒的话也仅仅是让他们稍微有所收敛而已。 带着这样一支队伍,艾勒能想象出斯威特家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对面前即将发生的一切,艾勒产生了轻微的厌恶,他得让眼前的一切早点结束,一刻他也不想多等。 “出发!”整点十分,艾勒一声令下,朝下首的哨兵们敬了个端正的军礼。 “是!长官!” 嘹亮的回应声冲破了雾霭直上云霄,艾勒不置一词,吩咐道,“检查自己的武器,战斗中的突发状况无法预测,希望你们时刻记得自己除了是一名为伦敦战斗的士兵外,还记得自己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不要成为感官的奴隶,成为缺乏理智的野兽!记住了!” 虽然向导之家也派出了所有经过训练能帮助哨兵作战的向导,但隐患依然存在,艾勒只希望这群渴望战争的年轻人不要沉迷厮杀,尽量减少伤亡。 围剿伦敦乱党,是女王给他们下的a级政令,她已经没有耐心和反党做周旋了。斩草除根,借以伪哨兵事件给斯威特家族按上恐怖分子的名头,这是女王给斯威特家族锁定的罪名,议院甚至没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结果可想而知。 一路上硝烟四起,烟尘弥漫,艾勒脸色一变,给队伍下了命令,士兵直接朝市政府奔去。 艾勒只需稍微感知,便知道全副武装的军队正逐渐朝白宫和市政府靠近,对方似乎已经先接到风声,打算反咬一口。 艾勒吩咐士兵分成小队,从四方朝市中心围过去,枪声打响之前,艾勒看着四处因为爆炸冒起的浓烟,冷笑了一声,幸亏自己的‘父亲’要的是掌权人的地位,而不是充满尸体死人的废墟。 尖利的呼啸声过后是铺天盖地的爆炸声,混凝土硬块,泥土,装饰物,乃至人体的残肢不断的砸向地面,传入艾勒脑子里痛苦的哀嚎不但有哨兵的,还有普通人的,艾勒的五官给他收集了庞杂的信息,硝烟伴随着血腥的味道,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在不远之处。 “艾勒,我的孩子,到我这里来。”严肃冰冷的语调不含一丝感情,仿佛只为给他传递消息一样,艾勒拔出腰间的枪,目光暗沉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没有动,直到他的父亲又重复了一遍,“艾勒,这里有你想要的。” 一个废弃的工厂,外围爆炸引起了钢架的强烈晃动,灰尘的颗粒从屋顶上落下来,被清晨的阳光照着,能晃花人的眼睛。 艾勒超感的五官紧紧扣在外围的战场上,他无暇顾及每一个士兵,但也能感受出他们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刺痛,疯狂,头疼欲裂,愤怒得发狂,他们无暇顾及敌人的子弹和刺刀,哨兵过载的感官成为他们的累赘,他们忙于缓冲自己精神上的疼痛无瑕顾忌其他,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为此丧命,成为这次战争的牺牲品一败涂地。 空气里有些异常于血腥硝烟的味道,艾勒很熟悉,几个月之前,他还领教了一次。 来自威尔家族的致幻剂,只针对哨兵有用,现在外面弥漫的气味足够让所有的哨兵发狂而死。 艾勒绷直背立在门口,黑暗哨兵强大的意念刻意避开了工厂里的人,黑暗哨兵绝对的存在感和压迫感逐渐朝外蔓延,他知道他会成功的,只要他意志坚定,他所做的任何决定,普通哨兵都无法忽略,他们会争先恐后的执行他的命令,不折手段不顾性命的完成,哪怕是克制身体上最难捱的痛苦,这是哨兵的本能,他们无法和本能作对。 艾勒会让他们知道克服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艾勒一步步往前走,他保持了足够清醒又独立的意识,压制陷入狂化的哨兵,这很难,但艾勒还能接受,但不能让敌人发现他正在做什么,多一点其他的事,成千上万的哨兵都会狂化而死。 艾勒有些分、身乏术,但感官还是非常敏锐地落在了工厂旁边某个脏兮兮的小兵身上,艾勒瞬间就绷紧了身体,他费劲力气和理智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别往那里看,该死的!那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艾勒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几次,后背上开始冒冷汗,他不敢想,要是他失败了,被当场抓住的小矮子会怎样,他以为在官场侵淫多年的两个将军眼睛是瞎的么?这一堂的哨兵鼻子是坏的么? 哨兵身上咬牙切齿的怒火别人感受不到,因为那是专门针对他的。凯文有些心虚,他脸上涂着锅底灰,艾勒穿来的意念像针刺一样,让他的脸有些痒,不过他又不能伸手挠,那滋味真的很难受。 凯文赶紧放出自己的意识,有些讨好的围在艾勒周围打转,作为艾勒的向导,他很轻易地就探出了艾勒正在做什么,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战场上导过来的脑电波,痛苦的、悲伤的、极端愤怒的情绪,这些情绪是属于外面的哨兵将士的,艾勒正用黑暗哨兵的力量引导他们,消弭他们的痛苦,激起他们的战斗力,可艾勒不是神人,他也是哨兵,感官能力超群,长时间如此,艾勒肯定会精神崩裂,凯文手里抬着冲锋枪目不斜视地站着,不过他知道右手边便站着一位强大的向导,女向导。 如果他不来,给艾勒做精神安抚的,估计就是那位优雅安静的女士了。 凯文估计那位就是斯威特夫人,心里难以抑制地生出了些小得意,钻蓝的眼里闪着骄傲的光,他可不是一点用都不起的。 凯文这么想着,目不斜视地让自己的精神力包裹在艾勒周围,帮他建立起足够多的屏障,避免艾勒感官过载导致精神崩裂。 很快凯文感受到的情绪就平和了许多,士兵们的情绪慢慢转化,清晰的理智正慢慢回归,由药物引导刺激的感官和记忆开始像潮水一样往回退,他们目标开始坚定不移,不为外物扰动,他们开始有清醒的神智,战斗力十足,凯文知道他们被压制住了,战场开始单方面压到。 士兵强烈而疯狂的战斗意识感染了凯文,他昂首挺胸地抬着枪站在门口,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名打昏了别人冒充的士兵,他只是觉得又兴奋又感动,他和他的哨兵在一起,在如此激烈紧绷的时刻,凯文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无所不能,说不定能联合自己的哨兵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凯文抖擞着精神,端着手里的步枪,姿势标准极了。 有小矮子的帮助,艾勒轻松了许多,他开始有空间感受这个工厂里的其他,首先便是他不听话的向导,那个小矮子似乎一点都不觉自己有多突兀。看看旁边脸色灰败的士兵,艾勒很想敲敲小矮子的脑袋,他现在像一只开着屏的孔雀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神色飞扬昂首挺胸地站着,真的合适么? 等回去再收拾他!艾勒收拾心神开始专注眼前的事,他想尽快结束战争。 艾勒集中注意力在心里下了指令。 黑暗哨兵的意识没有试图压制他们狂躁蓬勃的血脉,艾勒脑子里不断盘旋的意念清晰又毫无动摇,让哨兵们处于疾风暴雨的狂怒之下,又保存着清醒的理智,等这些被愚弄的哨兵回过神来,他们便会愤怒于自己曾被药物控制做出了愚蠢的事,随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撕碎侵犯自己的敌人,收回所属的领地。 “把侵犯领地的人撕碎,把威胁哨兵的人撕碎,把愚弄哨兵的人撕碎。”艾勒在心里默念,告诉他的哨兵们,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胜利就在眼前! “艾勒。放弃你正在做的事。”低沉缓慢的声音似乎让周围都跟着静了一静,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有着和艾勒一样的五官,轮廓深邃却像冰雕一样面无表情,看向艾勒的眼神毫无温度,像在命令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哪怕他能把他看成敌人都行,可惜他在这个男人眼里只是一种工具。 艾勒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女人,金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眸,女向导精致优雅的五官和他记忆里的面貌完全叠合在一起,这一切冲击了艾勒的眼睛,让他内心复杂纷乱得理不清楚头绪,他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艾勒有些狼狈地捏紧拳头,才控制住自己别迈出脚步,事实上,他在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某些程度上已经输了。那是他的母亲,他在斯威特家族里唯一的念想,他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属性,谢谢墨墨,么么哒!这文本来打算写十五六万,现在已经十三万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写朝,偶打算写着看,写到顺利完结,大家么么哒,看书愉快!!! 第41章 最后一击 艾勒有些狼狈地捏紧拳头,才控制住自己别迈出脚步,事实上,他在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某些程度上已经输了。 那是他的母亲,他在斯威特家族里唯一的念想,他别无选择。 圈外的战场已经逐渐归于宁静,偶尔还有些负隅顽抗的枪击声,不过走势渐弱,场外的士兵欢呼声、激动的嘶吼声颇有些排山倒海的气势,守卫在工厂里的士兵脸色大变,艾勒盯着不远处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子,缓缓道,“投降吧,别做毫无意义的抵抗,波尔在哪里?” 那个和斯威特家族勾结,贩卖禁药,以权谋私的家族,同样该被送上军事法庭。 “你让你的父亲投降?”中年男子错身了一步,艾勒就看见了抵在母亲身后的枪,显然他没有虐待自己的母亲,但在关键的时候,他毫不在意的利用自己的向导,并打算舍弃她的生命,艾勒失望透顶,他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了,他是一个机器,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机器。 艾勒看着面前陌生的中年男子,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了,他几乎没有和父母相处的经历,母亲能给他温情,但那也是弥足珍贵的,因为父亲并不允许她把心思浪费在多余的人上,她甚至因为激烈的反抗招致了囚禁十年的横祸。 艾勒对面前的一切产生了不能忽视的厌恶,完全失去了与他交涉周旋的兴致,艾勒看向站在父亲旁边,面色晦暗不明的威尔,沉声道,“威尔,该你了!” “父亲,抱歉。”威尔没费多大力气就得手了,不过几秒的时间,场面就颠倒过来,工厂里的士兵有很大一部分都听从威尔的命令,异己的将士被身旁亲密的战友结束了性命,他们甚至来不及惊讶愤怒,就毫无痛苦地失去了生命。 一时间整个工厂空旷了不少,泰山崩于前神色不变的中年男子终于变了脸,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旁边站着的小儿子,惊讶和诧异一闪而过,但很快就释然了,似乎并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心上。 艾勒一直看着他没动,但很快他就失望地发现,他想看到的场面没有一丝想出现的迹象。他父亲大势已去,可整个人依然锋利如宝刀,脸色没有一丝类似颓然愤恨不甘的表情,似乎连自己威尔的背叛,都不能击倒他。 中年男子看着旁边即将成长的青年,眼里没有责备,刀锋一样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点笑意,艾勒和威尔一样僵硬地站着,心里是一样的不解和异样。 男子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凯文有些紧张地朝艾勒看去,他甚至想冲上去阻止这位枭雄一世的将军,他不能让他这样死在艾勒面前,不管为什么,他不能让艾勒过往的日子沉浸在逼死自己父亲的噩梦中! 艾勒的动作很快,凯文还来不及想出一个好办法,在斯威特将军手里的枪举到脑子前,艾勒开枪了,凯文的脑袋被爆裂的枪击声震得嗡嗡作响,好半天才看清面前发生的一切,斯威特将军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握枪的手腕被打穿了一个口子,但好在没伤到性命。 凯文扔了手里装模作样的步枪,赶紧跑到艾勒旁边站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违和感非常重,算得上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本以为会有一场异常艰难的恶战,他们会面临非常残酷的场面,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小时,一切都结束了。凯文忍不住偏头去看木然站在一边的青年上将,这一切扭转的这么顺利,多半归功于这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这期间斯威特夫人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双琥珀色的眼里逐渐流下泪来,凯文有些不知所措,她作为一个已经结合的向导,被自己的丈夫毫不留情的威胁强杀,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哨兵和儿子把对方逼上绝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呢? 凯文有些不忍地拉了拉艾勒,怎奈艾勒面色晦暗正看着斯威特将军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显走神走得厉害。凯文只好自己跑到斯威特夫人旁边,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力表现的柔和一些,毫无攻击力的示好和安慰,会让这位夫人的情绪好一些,凯文想抱抱她,但怕吓着这位已经常年没和别人接触过的女子,最后只贴在女子旁边站好,两人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身体的触碰有助于情绪的安抚,过了一小会儿,凯文知道这位夫人平静了许多,心里也松了口气。 艾勒一点都不想探知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艾勒收起手里的手枪,视线扫过正一脸忧国忧民站在他母亲身旁的小矮子,心里微微回暖,还有些紧绷过后的放松。 一切都结束了。 艾勒伸手揽过小矮子的肩膀,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威尔,神色稍缓,“清理战场后,女王的任命书很快就会下来,威尔,你会成为伦敦最优秀的首席指挥官。” 威尔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看着站在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两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尽管很隐晦,但凯文依然接收到了威尔复杂难言的情绪,抱歉,内疚,后悔,和怀念。 不管是对父亲的,还是对哥哥的。凯文有些词穷,威尔的口型明明是想叫哥,偏偏两人闹成现在这样,他想叫又叫不出口。 凯文见艾勒拥着自己的母亲就要离开,急忙拽了一下艾勒握着他的掌心,转身对那个一身军装的青年说,“威尔,你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么?” 艾勒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媳妇的台还是不能拆的,艾勒点点头,眼里带了点威尔熟悉的笑意,“威尔,日期还没定,但哥哥希望你能带着自己的向导来。” 威尔极力压制住心里溢出的激动,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过于失态,轻咳了两声才应道,“嗯,……哥。” 真奇怪,凯文强忍着笑,他可从没见过这个年轻人这么扭捏羞涩的笑容,果然是他知道的太少,几人间的气氛很好,凯文把斯威特夫人扶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转头看向一脸疲惫的艾勒,“你还好么?” “嗯。”艾勒撑着额头应了一声,“先去医院。” 凯文知道他是想让医生帮斯威特夫人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凯文本想说她没事,但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医院看看,只透过后视镜看着艾勒,一边开车一边问,“艾勒,斯威特将军会被判刑么?” 艾勒愣了一下才说,“会判刑,但他现在只是一个空有军衔没有势力的哨兵,女王不会为难他的,他以前参加过保境战争,军功在那里放着,再加上他是个哨兵,法律上规定不能处死带着高级军功的哨兵,顶多就是革职监】禁。” 艾勒没再说话,凯文倒是松了口气,旁边的斯威特夫人的情绪又平静了一些,凯文偏头看着旁边默然不语的女人,知道她心里还是记挂自己的哨兵,兴许只是和外界隔离的时间太长,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罢了。 医生检查后得出的结果和凯文想得差不多,斯威特夫人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声带也没受损,只是在地下室呆得时间太长,她可能忘了改怎么开口了。 凯文瞅着相对无言的两人,叹口气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他的哨兵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说话,虽然对待斯威特夫人的动作有点笨拙,但很温柔,也很小心,似乎是怕弄痛她一样,精神力一直注视着这个面目精致又苍白的女人,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注意到她的需求,就是没打算开口。 可这样一点都不利于夫人的身体恢复呀,凯文心里焦急但也没办法,只想着以后慢慢来了。 回家的时候换艾勒开车,凯文听着汽车里的广播,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圣所的首席执行官不是艾勒么?现在女王发了政令,公布威尔是伦敦的首席指挥官,那自家哨兵以后干什么? 凯文坐在驾驶位的背后,想着就凑到前面问,“首席指挥官上面还有什么官?” 艾勒自然之道他的意思,从镜子里瞥了眼正眨巴着蓝眼睛看着他的小矮子,眼里笑意点点,“女王大人,怎么了?” “嗯哼。”凯文清了清喉咙,眼睛亮晶晶地,“那你以后干什么么?拿什么养活孩子?” 凯文心跳蹦蹦蹦的,他作为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向导,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哨兵没日没夜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早就想让艾勒别干了,虽然心惊胆战的日子很刺激,但两个人甜甜腻腻地粘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凯文清了清嗓子,生怕艾勒后悔,不等艾勒出声,就接着说,“这样,你就是什么不干,天天在地下室里玩枪,我也能养活你。我接着去当我的恶魔老师,你在家带孩子顺便接送我上下班,怎么样?” 艾勒眼瞅着后面小矮子越说越激动,心里又好笑又温暖,他自觉对不起小矮子,让他担心受怕的过了这几年,他自然不会再去接手那些事,照目前的形式,女王对他提出的辞呈,不拍手欢迎算是轻的了。 岁月静好,他该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就写完了。。。话说昨天是怎么回事,有人看了地四十一章么?为什么一个点击都没有? 第41章 戒指 女王能放过一个背后没有权势的将军,未必会放过一个家财万贯的黑心商,她有足够体面的理由收入一大笔想象不到的意外之财,为什么不呢? 艾勒.斯威特,过气首席指挥官黑暗哨兵阁下,接受到了威尔上将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命令,也是最后一个。 “波尔非常狡猾,他手里的药水能刺激哨兵的嗅觉,迷惑哨兵的感官,他曾经参加过哨兵特种训练,对我们的这一套相当熟稔,我们的人跟在他后面围着伦敦绕了几圈,也拿他没办法。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偷渡到国外去,依照他的手段,还有身上的大笔资金,即便去了国外,也能很快壮大起来,可他迟迟不走,就在伦敦城里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哥,你不觉得他在等着什么么?” 威尔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见化身为家庭煮夫的黑暗哨兵眼睛都没朝他看一眼,只能苦着脸朝旁边笑意盎然的‘大嫂子’求助。 凯文耸耸肩,表示自己帮不上忙,波尔曾经帮过他,他一辈子记得他的恩情,他无力为波尔的行为做出任何牺牲,但也不会推波助澜,该怎么做,艾勒会自己决断。 “他在哪儿?”艾勒关了火,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涉及到政权利益,上面那位向来舍得下大手笔,要是她的胃长时间得不到满足,想必早晚也会找到他这里来,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威尔见他肯应,喜出望外,从沙发上起来,跟个围着主人团团转的小狗一样跟进跟出,“他一定是在等你,等着和你决斗,那个,哥,波尔很喜欢凯文的,你一点都不介意么?” 艾勒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来管别人的闲事,他自己都二十好几了,艾勒皱皱眉,打算履行下做哥哥的义务,长兄如父,他得想想别人家的父母这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艾勒放下手里的勺子,表情严肃,“威尔,让你带着向导来参加婚礼,我不是跟你说笑的,你如果愿意,可以让凯文和梅丽尔夫人联系一下,举办一次正统的联谊晚会,给你介绍一些性格良好的向导?” 威尔惊得张大了嘴巴,目光诡异地在自家老哥的脸上转了一圈,见他来真的,顿时头皮发麻,他什么时候还管起这事来了。他不是没见过向导的,他的形象在上次战役中被自家老哥美化成一个卧薪尝胆的英雄,连带着向导之家一些还未成年的向导都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威尔阴阴地想,要不要告诉他们,他就是那个真正的背叛者。 “你在想什么?这是同意了?”艾勒接着问,他不同意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啊?”威尔看着面前的老哥,微微有些微的恍惚,现在哥哥对他的态度像几年前,那时候他们之间还没发生那些事,威尔晃了晃脑袋稍微回了回神,他很幸运,而这些幸运,是艾勒和凯文给他的,他会抱着赎罪的心珍惜一辈子,威尔耸了耸肩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瞥了眼正窝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大嫂’,有些不甘心地嘟囔说,“又不是谁都有好运能找到这个一个又能干又漂亮的向导的,塔里面那些脆弱的小东西,我可不感兴趣。” 艾勒眉头夹得死死的,看着又开始蹭着他的裤腿开始撒娇的小猎犬,颇为怀念那个一身军装果断杀伐的上将,“时间定在明晚,你必须在晚会上,吧台前呆满三小时。”艾勒缓缓说,“当然,你提前看上一个向导,并打算通知我的情况下除外,否则,今天的事免谈。” 威尔苦着脸,也不敢反抗,他真的宁愿是用向导素,都不愿意和向导绑在一起,除非是能找到一个像凯文这样的。威尔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旁边一脸深以为然的‘大嫂’,决定还是回去处理公务比较好,现在的哥哥不是以前的冷面哥哥,他说不定能真给他安排几场相亲会面。 “哥,我们只能搜索到他最近的消息,在码头附近。哥自己小心。”威尔走之前留下了地址。 艾勒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俯身在小矮子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异常抱歉地保证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嗯哼。”凯文伸手够着艾勒的脖子亲吻他,“你什么时候准备我们的婚礼,以后还住这里么?” “我迫不及待。”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艾勒有些艰难地抵着小矮子的额头喘息,锅里的东西开始有了一点糊味,不过它还可以再糊一些,“爸妈家隔壁的那幢房子早就在我名下了,我们搬去海边住。” 艾勒一个人出的们,追捕一个哨兵不是什么难事,某种意义上,还是一个必须听令于他的哨兵,十几天过去,伦敦又渐渐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城市修缮以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完成了,任谁也不会想象,白金汉宫里住着的那位女王陛下,在发动剿灭反党战争前,就已经筹备好了各项善后事宜。 艾勒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挤出了脑袋,他路过了一家珠宝店,站在店门外就能听见里面金银宝石相互碰撞的声音。艾勒心里一动,他第一次关注这样的东西,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进了这家宝石店了。 店面很大,各色各式的宝石、项链、耳环、还有戒指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橱窗里,映着灯光泛出斑斓的色彩,艾勒确信自己没有欣赏美的眼光,跳过柜台里成列的商品,直接朝摆放戒指的橱窗走去。 年轻漂亮又高挑的营业员脸上挂着甜腻的笑,稍微踌躇了一下,还是踱步到艾勒旁边,礼貌又温和地问,“先生挑戒指么?” 这无疑是句废话,他不挑戒指进来干什么?艾勒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呵”女孩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些,“那……先生是准备结婚戒指,还是单纯送给女朋友的?” “婚戒。”艾勒简短地说。 女孩很有眼色的没问艾勒需要多少价位的,直接把店里有意义的戒指都拿了出来,艾勒还没等女店员开始介绍,就指着其中一款,让包起来,那是一对蓝宝石镶嵌的戒指,很正的钻蓝色,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闪着亮眼润泽的光,艾勒唇角勾出笑,拿着戒指在指尖摩挲了一会儿,抬头道,“就要这个了。” “先生好眼光,这是深海蓝宝,整个地球目前也就发现了不到半克的天然深海蓝宝,一大半做了这对戒指,剩下的只做了一个项链,你们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先生这边请。” 世界上唯一的东西,艾勒倒不怕面前的人在道听途说,黑暗哨兵的身份没曝光之间,他出于任务的考究,很长一段时间都泡在地下黑市和珠宝市场,对这些倒不是一无所知,不过现在那个不是关键的,艾勒说不得心里也升起了些比较庸俗的想法,开口道,“把项链也拿出来。” 年轻的店员显然没想过天上能掉下个大土豪,她只以为这位先生是想见识一下,毕竟有人能爽快地买下镇店之宝,已经足够她做梦笑醒了,所以等艾勒说要把这条项链也包起来,她是真的被惊到了。 年轻的女店员差点没尖叫出声,忙前忙后兴奋得不成样子,等拿去付款的时候,艾勒看着那后面无限多的零,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卡早几年就搁在凯文那里了,艾勒打电话回家,等凯文接通电话前,他已经想好一个妥当的理由了。 “宝贝儿,给我报一下银行卡号。”艾勒难免有些心虚,不过他不信小矮子能从电话里听出来。 “哦?你要买什么?”电话那头的凯文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么几年还是艾勒第一次这么说,虽然他手里拿着艾勒所有的积蓄,可艾勒从没给他要过钱啊。 “咳,给儿子买玩具,有点贵。”艾勒无视旁边一众店员想晕倒的表情,非常淡定地说,“回家给你看账单。” “哦哦。”凯文这才想起来他一直捏着艾勒的各种卡连带身份证驾照什么的,顿时想挠墙,难怪他的哨兵从来不买东西,衣服裤子吃的玩的什么都不买。凯文忙不迭地把号码念了一遍,也不管艾勒记没记下来,挂了电话赶紧上楼去卧室里把东西翻出来,眼里神色变来变去,脸红红地想着他该去给哨兵添置点东西什么的,好好补偿他的哨兵。 艾勒扫了眼货架,想着自己给小矮子撒了谎,索性给两个宝贝儿子挑了两样东西,刷卡结了账,艾勒惊动了店长,不过他没兴趣办各类卡,走了几步想起自己要去做的事,又返回了去把东西放在柜台上,吩咐说,“三个小时后把东西送去街心十六号。” 艾勒出了珠宝店,看了下时间,打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去港口码头。” 作者有话要说:人品大爆发!!! 第42章 如你所愿 这里是伦敦最大的港口码头,艾勒很快就放弃了搜寻的触丝,威尔说的对,波尔即便不能带着家族积累的财富,但靠他自己的能力,独自潜逃到外国,根本不是问题,他在等他,艾勒看着船上面貌英俊不见狼狈的青年,收起了身上属于黑暗哨兵的气息,他愿意和他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虽然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哨兵会对一个已经结合了的向导还抱着这么深的执念。 波尔看出了艾勒的想法,目光里含着些狂热和阴郁,“你不配拥有凯文的感情,斯威特家族有一贯冷血的血统,你能亲自割掉你们的联系一次,你就不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艾勒斯威特,你恐怕忘了,你的母亲,和你的父亲,十几年前曾经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么? 艾勒不想反驳,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不想和面前的人分享和凯文之间的任何事,时间能证明一切。 艾勒没再废话,这个男人需要的只是一场面对面的对决,属于哨兵之间的对决。 艾勒拔出绑在腿上的枪扔进河里,占时屏蔽了和凯文之间的精神联系,他动作必须快些,因为这样的屏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都被激起了战意,波尔同样扔掉了手里的手枪,这目光暗沉地盯着艾勒,疯狂的不甘心和恨意越见增长,面前的人永远都走在他前面,这是一个障碍,他对超越这样的人着了魔,就像他在特种部队一样,他会打败站在他面前的对手,消除面前的障碍,达到他的目的,他要凯文科尔文,他想拥有那样强烈炙热的感情!一切都会属于他。 波尔眼里露骨的光让艾勒眼里滋长出了愤怒的火焰,肾上腺素的作用让艾勒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他一拳打在波尔的胸膛,丝毫不在意对方手腕上的钢丝现在正戳在他的腰腹上,鲜血立时流了出来,艾勒有些病态地想,这点鲜血,就算报答你曾经对凯文资助,不管你做那些抱有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在急怒的状态下,精神上却很容易就读懂了对方,波尔愤怒地咆哮了一声,”艾勒斯威特,拿出你的全力,我们斗上一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沉的乌云压在海面上,波浪翻滚,像是有一场盛大的杀戮即将发生。 谁也没看清艾勒是如何行动的,他突然就到了波尔面前,凶猛得像突然从牢笼里放出来的困兽一般,艾勒知道自己的血液正不断上升,他渴望将面前这个企图侵犯他的领地,觊觎他的向导的宵小撕成碎片,折断他的骨头,撕碎他的器官,让他的气息味道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完全清理干净,然后连渣都不剩。 从没有人试图激怒黑暗哨兵,他会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波尔甚至来不及抵御,他无力做徒劳的反抗,波尔又受了重重一击,他的脸颊彻底凹了下去,他过人的感官把他身上极致的疼痛扩展到最大,敌人打断了他的骨头,他听见了软组织断裂的声音,波尔强迫自己建立起即将崩溃的屏障,把自己从感官体验里拉出来,他成功了,顺便挥着了最有力的一击,他能感受到哨兵的心脏紧缩了两下,可那像浮萍撼树,敌人像是不会疼一样,连续不断的攻击层层逼压,波尔的腿已经站不住了,他不可抑制地开始想象自己会死在这儿,死在这个强大的哨兵手下,他有些模糊的视线看见了黑暗哨兵脸上的表情,严酷,安静,致命而无情,又极其清醒冷静的一张脸,黝黑的目光里没有胜利的欣喜,没有对待弱者的高傲,暗黑幽深,让他看不见底。 这就是差别,波尔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永远也赶不上面前这个男人,他彻底输了。 艾勒看着面前彻底垮掉的对手,他并不是要厮杀到底,他只是作为一个哨兵,让对手心服口服,艾勒松开对方的双手,波尔落在了夹板上,艾勒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正发抖的两个下人,无意管他们眼里濒死的惊惧,瞟了眼夹板后面的一艘大船,那上面的人正手忙脚乱软着腿脚开始拉栓在码头上的缰绳,显然是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人给自己准备了后路。 战斗虽然停止了,艾勒疯子一样的杀人手法却依然让人印象深刻,不用他交代,船上的人乖乖的把箱子抬下了船,搬完以后码在码头上,两个小兵对视一眼,哆哆嗦嗦地立在艾勒面前勉勉强强行了个军礼,见艾勒没有反对,拖着昏迷的波尔连滚带爬地上了船,波尔显然准备得很充分,就等着这一站了。 艾勒看着码头上堆着的东西,他已经不想看波尔是否把他家族毕生研究的药剂配方,包含各类的信息素向导素的药剂说明放在里面了,他现在只想清理下伤口,整理好自己的状态,回家签收婚戒,然后给小矮子一个惊喜。 艾勒打电话给威尔,五分钟过后,威尔就带着人来收尾了,威尔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哥哥,异常郑重地行了个军礼,“我以军人的名义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艾勒斯威特。” 艾勒知道他看见他身上有伤,心里内疚,艾勒拍了拍威尔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我得去清理下,凯文见不得这个。” “嗯。”威尔点点头,和艾勒并肩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哥,你放他一条命,到时候不怕他卷土重来?”他倒不是担心波尔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不过怕到时候揪扯起来,惹得大家心烦。 艾勒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对战的时候他对波尔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那是一个自尊自傲的哨兵,愿赌服输,他的属下能把东西乖乖交出来,恐怕也是事先收了波尔的命令,艾勒不愿做过多的猜测,他现在只想立马回家,好好和凯文商量他们的婚礼,该定个日子,选个好地方。 艾勒去威尔住的地方清理了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愿在威尔飘着向导素的房间里多呆上一分钟,临走前又嘱咐说,“虽然我提前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不过威尔,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不要那么排斥,你的向导会告诉你,他在哪里,不过你要是坐在家里纹丝不动,完全拒绝这样的场合,你的向导有可能会被别的契合度高的哨兵挑走,威尔。” 威尔被念得耳朵起茧,连连告饶,不就是去呆上三个小时么?他坐在那里,没有他的指示,谁敢上前? 包扎伤口,清理身上血腥和药水的味道花去了他不少时间,艾勒看了看表,从珠宝店算起,到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艾勒想着小矮子看见珠宝时的表情,隐隐的有些期待,想回家的心越发急切起来。 艾勒停好车,小矮子听见声响人倒是奔出来了,不过脸上的表情怎么算都称不上激动还是高兴什么的,看上去反倒有些心虚的模样,艾勒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纸袋,虽然掩盖在黑色垃圾袋下面,不过他自己买的东西,他怎么会看不出,艾勒有些诧异地看向面前的小矮子,眉头微蹙,心里有些失望,他不喜欢么? 凯文纠结得要死,索性跑过去把垃圾箱一脚踢翻了,又跑到艾勒面前,老老实实交代说,“那个,我收到个奇怪的东西,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地址什么的,我怕危险,就给它扔了。”说实话他倒是挺好奇里面是什么的,看包装像个小东西,不过介于艾勒和威尔最近正为波尔的事心烦,波尔又神出鬼没的,那个时常面带微笑的浪荡子以前就经常想用糖衣炮弹收买他,由不得他不怀疑这是波尔送来的,实在是他的木讷哨兵只有他知道,他就是买东西,估计也是些枪支弹药,浪漫这东西,他可从没在艾勒身上体验过。 艾勒眼里露出笑意,伸手握拳在唇边清咳了一下,才踱步到垃圾桶旁边把东西捡起来,撕了上面多此一举的包装,问,“你不看看里面什么东西么?” 还能是什么东西,凯文再蠢也看过些三流言情剧,这么小的盒子……凯文囧得要死,他简直能想象艾勒看见那里面的东西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毕竟,放个戒指什么的,对波尔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艾勒看向手足无措的小矮子,拉过小矮子松松揽进怀里,把盒子塞进凯文手里,低头在小矮子唇上印下一吻说,“打开看看。” 凯文呆呆看着黑座上钻蓝的一对戒指,又抬头看着一脸暖意的哨兵,钻蓝色是哨兵最爱的颜色,这是求婚么?凯文目光痴缠地盯着艾勒,心里酸酸甜甜的来回拉锯,他希望哨兵这时候能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行。 “愿意和我在一起么?”艾勒哑声问。 “如你所愿。”凯文郑重地给出誓言。 “无论何时何地。”艾勒缓缓念出哨兵守则封面上的婚誓。 “如影随形。”凯文亲吻他的哨兵,心醉神迷。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了,婚礼洞房什么的会写成番外,还有萌包子和祖母外祖母相处的番外,还有威尔和他真爱cp的故事(当然,是╭(╯3╰)╮有亲们想看的情况下)今日三更了,居然米有人表扬偶,不幸福,亲们么么哒,谢谢一路陪我走来的亲们,爱你们,本来想让你们的名字一起挂上来,但考虑盗文太猖獗,上一本书盗文居然把有话说什么什么的都盗走了,╮(╯▽╰)╭,再次鞠躬!!!!祝各位亲们天天都有好书看,永不文荒! 第43章 番外岁月静好(和正文无关) 轻柔的海浪带起湿润的风,在滨海的花园里吹过青草的味道,青石小路的两旁摆满了浪漫圣洁的花束,浓郁的酒香顺着微风飘得很远,宾客并不多,但都是他们可亲可爱的人。 神父脸上挂着祝福的笑,高高举起手里的圣经,宣布两个新人正式结为夫妇。 明亮的阳光让整个花园的气氛都欢快起来,艾勒看着面前脸色微红一身白西装的小矮子,接过旁边的戒指盒,钻蓝的宝石在阳光下晕出迷人的光,正如小矮子的眼睛一样,漂亮得让他心醉神迷,他愿意永远这样看着小矮子,一辈子。 艾勒低头亲吻他的向导,缓缓念出哨兵守则上的宣言,“凯文.科尔文是艾勒斯威特的终身伴侣,生死相依。” 宾客们的欢呼声里含着包容祝福的笑意,凯文微微仰着头,承接哨兵炙热爱恋的目光,坚定地说出誓言,“艾勒.斯威特是凯文.科尔文的终身伴侣,生死相随。” 神父向他们传递了上帝的祝福,艾勒想,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们是已经结合的一对,他们属于彼此。 宴会还没结束,凯文就被自己的哨兵劫持到海边了,跟着的还有两个小电灯泡,小apple已经三岁了,能跑能跳,也非常调皮,要是可以的话,他估计想把天都翻过来玩一遍儿。 艾勒拎着小东西的后衣领,把快要跑进水里的捣蛋儿子拎过来丢在一边,他手才放开,小儿子就爸爸爸爸的叫着又朝海水里奔去,似乎以为这是他老爸在跟他玩的一个很好玩的游戏,apple胆子很肥地甩了鞋子,小腿杆儿塞进沙子里,乐得眉眼弯弯露出一口小米牙,一边跑一边朝艾勒招手,一脸兴奋地叫他,“爸爸,再来一次!” 艾勒有些失笑,索性放出杰拉陪小儿子玩,他的大儿子现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很乖,时不时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艾勒被看得心里发热,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摸摸小家伙软软的黑发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爸爸给你买。” 小家伙乖乖摇了摇头,迈着小短腿紧跟着艾勒的步伐,虽然有些气喘,但居然跟上了,艾勒有些惊讶地把小家伙从沙子上抄起来,朝湖面上飘动得帆船抬了抬下颌,“告诉爸爸你能看到船上有几个人么?放松你的感官,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 小家伙脸红红地伸手揽住自家老爸的脖子,偏头看向远得只有黑点大小的船舶,看了一会儿脆生生地回道,“爸爸,wave看到了五个人。” 嗯,艾勒在心里点点头,揉揉小家伙的黑脑袋,接着问,“都说些什么?” 黑眸黑发的小孩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最后打算鹦鹉学舌重复一遍,“这该死的贱人,老子想回家喝睡觉喝啤酒!” 艾勒被旁边跟着的媳妇儿瞪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双手拖着小宝贝,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着小家伙的五官,小家伙有些惊奇地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马上就有些犯困了,凯文一看正跟黑豹玩闹的小儿子,有些担忧地说,“真不想他们是特殊人群。” 艾勒点点头,低头看了眼wave眼睛下的细微的青痕,小儿子的感官刚觉醒不久,还不知怎么控制,他又早知道这是属性觉醒的正常反应,没说痛也没说难受,两个大人又忙着婚礼的事,都没发现自己的儿子觉醒成了哨兵,小家伙估计有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艾勒心里泛起自责和心疼,觉醒的痛苦普通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艾勒低头在自家宝贝的脸上亲了又亲,“wave是坚强的小宝宝,未来三个月,都跟爸爸一起睡吧。” 三个月……凯文眉头皱得思思的,他要不要提醒下哨兵,他们是一对该去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凯文琢磨着要尽早帮自己的儿子建立起感官屏障,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儿子也冲过来抱住艾勒的腿,兴奋又期待地大叫道,“爸爸,apple也要跟爸爸一起睡。” 这下好了。凯文翻翻白眼,认命地抱起地上的小孩儿,瞧瞧哨兵一脸柔情的模样,儿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这样两个捣蛋鬼会被他宠坏的,凯文一点都不想解释自己其实是吃儿子的醋了,看样子艾勒是打算度蜜月的时候也带着两个小拖油瓶,度蜜月也是结婚的一部分呀,他们这些年聚少离多,两人都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 真是孩子气,艾勒有些失笑,“你那群学生看见你就没了声,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以后就不会说希望你婚假长一些的话了。” 凯文摸摸鼻尖,他现在很怀念当老师的日子,虽然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他现在的学生中偶尔会坐着一个叫艾勒斯威特的哨兵,嘿嘿,在艾勒面前表现最擅长的东西,他可再喜欢不过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威尔,面貌精致的少年难得脱下了一身军装,常年的军事训练让他有了一副好身材,穿着燕尾服更显得身材修长笔挺,凯文看向旁边有些不自在的男孩儿,朝表情更不自然的威尔问,“威尔,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么?” “您……您们好。”男孩有些怯怯地朝威尔旁边靠了靠,见自己的伙伴立马拉开了点距离,黑瞳里受伤一闪而过,男孩默默垂着眼帘,礼貌又克制地握住凯文的手,“我是杰克.米西。很高兴见到你。” “嗨,凯文科尔文。”凯文眨眨眼睛,指着旁边的艾勒说,“这是我的哨兵,威尔的哥哥,艾勒斯威特。” 男孩的眼睛亮了一下,双手搅裹在一起,脸上泛起了些像小孩儿见家长的不自在的忸怩,似乎是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凯文捅了捅旁边的艾勒,让他收敛一些,目光在威尔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知道面前这个青年心里不像表面这么不在乎,笑得就有些揶揄,“好了,你们认识多久了?” “刚认识。” “三年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凯文看着炸毛的威尔,拍拍杰克.西米的肩膀,笑道,“别太介意,他是太害羞了。” 提到威尔男孩似乎有了点勇气,小胸膛挺起来了一些,看着旁边他的上将,眼神包容,“我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 “哈哈哈哈哈哈。”凯文笑得喘不过起来,再看看旁边瞪着眼睛的威尔,为自己非常不好的联想说了声抱歉,不过说真的,两人在家是不是会直接打起来? 凯文颇为放心地拍拍男孩儿的肩膀,“加油,亲爱的,你行的。” 认识三年威尔都还有耐心跟他搅和在一起,现在又一脸欲盖弥彰的模样,凯文觉得艾勒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凯文又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忽视旁边威尔告饶的眼神,笑眯眯地说,“非常诚挚地邀请你来参加我我们的晚餐。” 男孩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表示一定会到。 艾勒笑容满面地把艾勒拉走了,给两个年轻人留个空间,凯文走了不远,就听得威尔语气僵硬解释刚才的事:刚才是他不对怎么怎么的。虽然语气别扭,但明显是心里内疚朝男孩儿解释告饶呢。 口是心非的东西,凯文看着旁边眉头还死死皱着的哨兵,伸手握住哨兵的手掌说,“别担心了,用不了多久,威尔就翻不了身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凯文模模糊糊觉得,他家哨兵的宝贝弟弟,该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凯文被自己出离的想法吓得打了个抖,太可怕了。 “艾勒。明天我们去看看你父亲吧。”凯文晃了晃两人交握着的双手,轻声说。 “嗯。”艾勒脚步顿了一下,看向远方绵延的海面,岁月静好,情随事迁,我们当安然若素。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的亲们求戳一戳‘柯染’,帮忙收一下专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