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两相忘》 001捐卵准备 昨天好不容易给领班请了一天假来医院，可是我来医院不是看病，因为生病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和我一起上班的一个女孩突然之间就换了一部很贵的手机，后来我才知道她去捐卵了，她给我说捐卵成功一次最少会拿到五千。五千，我要在夜店卖多久的啤酒才能赚到，五千又可以给我妈输几瓶人血白蛋白。听完以后我立马就心动了，问了她医院地址，晚上回去洗了个澡第二天就来医院了。 这个医院很大很大，但是所有窗户的窗帘又都是紧紧拉着的。医生和护士都戴着大大的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我听旁边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说这是犯法的，他们就怕被别人记住长相。 轮到我进去的时候，我的腿都开始发抖。进去以后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会有人直接脱我的裤子，医生先是让我填表，然后护士带我做了基本的检查，怕我们有会遗传和传染的病，就算是最近吃过感冒药也不能捐卵。 做完检查以后护士让我们回去等电话，体检合格的第二天要来医院打排卵针。 我从医院出去以后已经是中午了，早上是空腹去医院的，估计是饿过了，到了中午都不想吃饭。这个时候店里面刚开始打扫卫生，我赶回去的话还不算请假，到了下午可以直接上班。 到了店里一直低着头扫地，过了一会头开始晕的厉害，一不留神就碰到了桌角，我对着反光的玻璃看了一下，额头已经渗出血了。还好有刘海挡着，不碍事。 打扫完卫生以后我们就去更衣室换衣服、化妆。我不会化妆，也买不起化妆品，换了衣服就走了出去。冬天的北京，夜晚来的格外早。我端着一筐啤酒走上二楼去推销，看见有一张大桌子坐满了人，他们应该会买很多啤酒吧。 我低着头问他们需不需要啤酒，一个坐在中间的男人狠狠摸了一把他怀里的女人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说话。”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他脸上夸张的表情，这种人我见得太多了。我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你们需不需要啤酒？” 我刚一说完，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一个女人娇笑一声说：“这年头，还有这样卖啤酒的。”说完以后就是一阵浪笑，我的脸憋得很烫很烫，虽然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可我依然没法应对自如。 坐在中间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拿起一瓶啤酒说：“我不喜欢为难女人，这样吧，你这筐啤酒，每一瓶你喝一半我喝一半，只要你能喝，有多少我买多少。”这个男人刚说完，坐在他周围的人就开始起哄。可是今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护士说最近一定不能喝酒抽烟，如果不是明天我还要去医院，这真的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那个男人没等我的回答，打开一瓶啤酒仰着脑袋就灌了下去，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拿着还剩半瓶啤酒的瓶子对着我晃了晃说：“该你了。”我摇摇头说：“我不能喝酒。”我刚一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咬着牙说：“你玩我？” 002夜店惊魂 我有些害怕的向后走了几步说：“我真的不能喝酒。” 那个男人拿起酒瓶子就冲着我的脑袋浇了下来，刚才额头上碰破的地方现在开始钻心的疼，我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给额头消毒了。我把粘连在伤口上的头发用手撩起来，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说：“这算一瓶吗？” 我的话刚说出口，坐在这个男人周围的那些男男女女就开始起哄，站在我对面的男人脸色更难看了，发狠的说：“算，不过一瓶哪够？”说完以后连着起了七八瓶酒，他的样子就像在和我较劲一样。他又拿起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半，顺着我的头顶又浇了下来。这半瓶酒顺着我的脖子淌进了衣服里面，我立马打了个颤。这个男人一脸狰狞的说：“这下*了？” 我听到这个词以后羞得立马低下头不说话，那些原本就一直起哄的人笑声更大了。他又拿起一个啤酒瓶子，这下好像不是要喝，我抬起头时，看见他这下是准备把这个啤酒瓶子砸在我的头顶。我赶紧走到一边颤颤巍巍的说：“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他不仅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的说：“你的命值多少钱？” 我紧紧握着双手，指甲几乎都要陷进肉里面了。这就是这些有钱人的嘴脸，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 “陆之焕，你爸到处在找你，你倒好，又在这玩小姑娘。”我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长得很漂亮穿着白色皮草大衣的女人提着包站在楼梯口。原来这个男人叫陆之焕，这个女人又是谁？ 陆之焕已经喝得有些多了，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拉着那个女人说：“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二叔的老婆，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陆之焕刚一说完，那些人又笑成一团。我看着这个女人脸色变了变，可是立马镇定下来说：“我再说一遍，你爸在找你。回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以后那个女人看了我一眼，就快速下了楼梯。 陆之焕甩甩手上的啤酒说：“真晦气，把我的衣服给我。”他穿上外套以后走到我面前说：“你们女人真晦气，晦气。”说完以后又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梯，我赶紧走到桌子面前对着他们说：“一共开了十瓶啤酒，开了的不能退。”说完以后我如释重负的提着空的啤酒筐也下了楼，去报单。 晚上回到我租的房子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除了一张床就是几件平时换洗的衣服。北京的冬天，没有暖气真的很难熬。我打开电热毯，瑟缩着躺进有些潮湿的被子里，蜷缩在一起，脑袋昏昏沉沉的。打开钱包拿出那张小小的全家福看了一会，鼻子又开始酸的难受。虽然越看越难受，但是照片上那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现在是我所有的寄托和活下去唯一的理由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睡醒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原来是医院打来的。医院的人通知我今天去打针，我高兴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来开始换衣服。一共花了十分钟收拾好，挤上公交车去医院。 003一波三折 到了医院以后护士带着我去注射室打针，刚走到门口，突然被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拉住说：“你也是来捐卵的？” 我看了一眼护士，还没来得及说话，护士就殷勤的说：“她是来捐卵的，昨天刚做了检查，各项指标都符合。” 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她是谁。 那个女人让护士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我继续留在过道等。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实在等的不耐烦了，护士和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才一起出来了。那个女人没对我说什么，就看了我一眼以后走出了医院大门。 护士笑盈盈的带着我进了医生办公室，拉下口罩说我运气好，第一次来就有这么好的事。我问护士怎么回事，护士给我说，刚才那个女人夫家很有钱，但是她生不出孩子，想让我帮他们夫妻生个孩子。 我听了以后赶紧说不可能，捐卵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了，我还没结婚，甚至没找过男朋友，怎么可能给别人生孩子。 护士立马变脸了，冷言冷语的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要我生了这个孩子，这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 虽然我现在很缺钱，但是这种事我还是没发接受，想来想去我还是拒绝了。护士拉着脸说：“刚才那个女人就是看你长的好看，人家要不是想着让孩子长得好看点，就你这种没学历的，那种家庭的人怎么会看上你。” 我低着头红着脸说：“我就是缺钱，但我不会给别人生孩子。” 护士威胁我说要是不答应这件事，捐卵这件事也就黄了。我失落的点点头说：“那我就回去了...” 走出医院以后，外面的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来北京的时候还是夏天，到了冬天，我连一条围巾都舍不得给自己买。 本来想着这次捐卵成功以后可以给我妈买点药，结果这事也没指望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失魂落魄的到了酒吧，麻木的穿上工作服准备开始上班，刚打扫了一会卫生，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以后是医院打来的，护士又通知我让我现在立马去一趟医院。我想了想，比起捐卵的那笔钱，这一天的工资真的不算什么。立马给领班请假去医院，看看医院那边这次怎么说。 到了医院以后，早上威胁我的那个护士现在又换了一副嘴脸。巴结着给我说她和早上来的那个女的又沟通了一下，那个女的同意我只是捐卵不用给她生孩子了。 我高兴的说什么时候打排卵针，我随时都可以。护士听我说话鼻音很重，就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点点头，护士让我不要吃感冒药，多喝点水，感冒彻底好了以后再来医院。 这一天的时间几乎都折腾在了路上，回去上班也来不及了。不过手机充电器落在了酒吧，还得回去拿一趟。 刚走进酒吧，里面的热浪就一下扑在我的脸上。冷热温差太大，我的脸立刻就烧起来。我想要挤过人群从员工通道走进后台，衣领却被一个人狠狠拉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004霉运交加 还没来得及看身后的人是谁，胸前就已经覆上了一只手。我吓得立马喊了一声，嘴巴也被人捂住了。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被人一只手捂着嘴巴，一条胳膊狠狠勒在我的脖子上一直向后拖着走。我穿的这么穷酸，不会是劫财。比起美女如云的酒吧，更不会是劫色。来北京以后我也没有的罪过什么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被这人拖着走了几分钟以后，终于停了下来。我的脖子被勒的生疼，用手揉着脖子抬头想要看清带我来的人到底是谁。刚一看清站在我面前的人，就觉得真是命里犯小人。这个人就是上次逼我喝酒的那个男人，叫陆之焕。最要命的不是陆之焕，而是这里除了陆之焕和我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我向后退了几步问他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陆之焕脸上是那种我很讨厌的痞痞的表情，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松着，身上有很重的酒气，两个眼窝通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陆之焕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脸厌恶的说：“你们女人真晦气，晦气。”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我是晦气，只要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倒霉。” 我以为陆之焕会因此放过我，没想到他朝着我走过来说：“你是真晦气，上次遇见你，老子就碰见倒霉事。” 我也一脸厌恶的说：“碰见你我更倒霉。既然我们两个都这么晦气，干嘛还要凑在一起。”说完我就准备走，却被陆之焕从身后狠狠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吃痛的喊了一声，恶狠狠的回头瞪着他吼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之焕的手并没有松开我的头发，我的头皮就像要被整块抓掉一样。陆之焕一脸无所谓的说：“没什么，我就是心情不好，没处发泄。正好看见你了，就顺便那你发泄一下。” 听了陆之焕的话，我气的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此时此刻的我，每活一秒钟都要算计着怎么能省钱，怎么给我妈治病。而这些活在皇城根下的阔少爷们，却拿我的命运开玩笑。想到这，我狠狠朝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我发誓我咬的这一口绝对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可是陆之焕只是倒吸了一口气说：“真他妈爽！”说完以后狠狠扯了一把我的头发，我看见他的指缝间有一小把我的头发。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说：“你这种人渣也叫男人？”或许是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陆之焕，他眼珠子更红了，就像着了魔一样说：“只要我在北京一天，我就会让你在北京没发好好活下去。” 我讥讽的冷哼一声就走了，揉揉头皮去后台拿我的手机充电器。到了后台刚拿到充电器，娘娘腔经理就过来说：“钟灿，这是你这几天的工资，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陆之焕捣的鬼了，我数数手里的钱，还不到五百。这个月的房租一交，就剩不到一百块了。 005步入雷区 上个月的房租就一直拖着没有交，房东已经催了好多天了。这五百块钱我不打算交房租，所以今天晚上不能回去了。把衣服领子竖起来缩着脖子去了一个地下通道，那里到了后半夜几乎没人，我可以在那睡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家政公司，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做保姆。虽然做保姆工资低一点，但是至少稳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家政公司的人先让我交200块钱押金，说要是有人找保姆，合适了就给我打电话。可我这电话用的时间长了，经常接不到电话，我怕家政公司的人给我打电话我接不到，索性就在家政公司坐下来等着了，至少这里有免费的热水喝，而且不像出租屋里的水，就算烧开了也有怪味。 一直等到下午，总算有一个人过来找保姆了。我赶紧凑上去主动问：“您是不是找保姆？” 那个中年妇女打量了一下我说：“你这么年轻，能当保姆吗？” 我一边使劲点头一边说：“做饭、打扫卫生我都能行。您让我干什么脏活累活都行，您就让我跟着您去吧。” 那个中年妇女看我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说：“你是外地人吧，我年轻时候刚来北京，也是你这样。那你就和我回去试试看，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干不好，可不许赖在那。” 我兴奋的跟着这个阿姨走了出去，一路上阿姨都给我说着规矩。原来她也是保姆，只不过她一个人照顾不来，所以要再找一个保姆。我心里暗暗想着，这家到底有多大，光是保姆就要两个。 这个阿姨说她姓李，让我以后叫她李阿姨就好了。我跟着李阿姨直接去了那家，刚走进小区，就能看的出来是有钱人。李阿姨进门之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这身衣服...穿多久了？” 我听了她的话一下就脸红了，低着头小声说：“我没钱买衣服...” 她听了我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都是可怜人...进去吧，我给你找几身衣服穿。” 刚一进门李阿姨就拉住我让我换拖鞋，换上拖鞋以后她带着进去小声说：“现在家里两位先生都不在，只有先生的妈在，年纪啊，都李阿姨看。能当你奶奶了。我叫她曾姐，你就叫奶奶吧。”我点点头，继续跟着。 她把我带进一间卧室，刚一开门我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是烧的那种香味道。我正在慌神，李阿姨就说：“曾姐，这是新找来的保姆，您看看。小姑娘挺机灵的。” 我稍微抬起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她长得慈眉善目的，我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老太太对我招招手说：“你走近一点我看看。” 我赶紧走到她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老太太把我的头抬起来说：“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会干什么活儿？”她说话时带着老北京人特有的京腔，听着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稍微抬起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她长得慈眉善目的，我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老太太对我招招手说：“你走近一点我看看。” 我赶紧走到她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老太太把我的头抬起来说：“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会干什么活儿？”她说话时带着老北京人特有的京腔，听着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006初见惊心(一) 李阿姨赶紧出来打圆场说：“曾姐，您要是觉得这孩子可以，我就带下去了。以后她就住我隔壁的房间，您看能行吗？” 我特别希望能留下来，就直愣愣的看着曾奶奶，她脸色不像刚才那般铁青，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点点头微笑着说：“可以，留下吧。一看就是个能吃苦、勤快的孩子。” 李阿姨扯扯我的衣服袖子，我立马明白了这下她是什么意思，赶紧对着曾奶奶说：“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她对着我摆摆手，示意我和李阿姨都出去。 李阿姨带着我进了房间，我坐在床边看着天花板，觉得这是我来北京以后最幸福的一天。终于不用住在那个一出门就是臭水沟和垃圾堆的出租屋，终于不用因为拖欠房租而担惊受怕了。 我正发着呆，李阿姨就走了进来。她看见我坐在床上傻笑，就说：“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说：“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李阿姨笑着说：“真是傻孩子，咱们这房间算什么好的，一会我带着你去打扫先生的房间，你再看看那些房间好不好。” 李阿姨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我的床上说：“这些都是晓涵不要的衣服，你俩身材差不多，你就穿着吧。” “晓涵是谁？” 李姐看看门外说：“你可不能叫晓涵，她是二先生的老婆，你就叫她宋姐吧。咱们这家一共有两位先生，大先生有个儿子，二先生和太太现在还没有孩子。” 我点点头，这家的人也不是很多，为什么还要请两个保姆？不管这些了，世界没有有钱人，哪有我们这些穷人的活路？ 换了衣服我就跟着李姐开始打扫卫生，把楼上楼下全部打扫完了以后李姐说先生太太可能要回来了，他们要是六点之前没有回来，我们就不用准备晚饭。我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那就说明今天不用准备晚饭了。 我想着刚才打扫卫生时二先生房间里面放了很多花没有浇水，里面的土都有些干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去把那些花浇了。 端着一盆水进了卧室，挨个把落地窗前的花都浇了一遍才出来。刚一出门，就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李阿姨对着我使了一个颜色，我手里还拿着盆子就走了过去。我听李阿姨的话，他们应该就是二先生二太太。 “你是新来的？”我低着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赶紧抬起头说：“我是今天刚来的...” “这孩子勤快的很，今天刚来就前前后后的忙着扫卫生。”我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阿姨，谢谢她替我说好话。 只是我刚一抬起头，二太太也就是宋姐，脸上出现了一种有些古怪的表情。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我先去妈卧室看看。” 宋姐再没说什么，提着包进了自己的卧室。刚进去可能还没有一分钟，就听见她喊李阿姨。李阿姨赶紧小跑着进去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 007初见惊心(二) 过了一分钟左右，李阿姨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对着我着急的说：“卧室里面的花是你浇的？” 我懵懵的点点头，李阿姨指着我说：“你说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我没让你浇花你自作主张干什么？”我纳闷的看着她，难道我手脚勤快点也错了？ 李阿姨一把拉过我的手进了卧室，我一进去就惊呆了。给花盆里浇的水很多都从底部的洞流了出来，把白色的地毯弄成了暗黄色。我站在原地憋得脸都开始烧起来，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就在我以为我要滚蛋了的时候，宋姐突然说：“好了好了，没事了。你把水吸一下，这块地毯拿出去扔了吧。”我赶紧点点头，转身去卫生间拿清扫工具。 刚一走出卧室门，我就撞在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就是宋姐的老公。我红着脸说：“对不起...我没看见...”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对着我点了一下头就走进了卧室里面的书房。 把我是打扫干净以后，我的腰病又犯了，躺在床上动也懒得动。只要一翻身，腰就疼得厉害。看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十一点了。正准备盖上被子睡觉的时候，李阿姨又叫我了。 我穿着李阿姨给我的睡衣，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李阿姨指指我卧室对面的一个房间说：“家里的混世魔王回来了，又是喝了酒回来的。吐了一地，你赶紧去打扫一下。” 我听见那个卧室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就赶紧走进去。刚一走进去，就看见地上半躺着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我小心的蹲在地上说：“你去床上睡觉吧。”说完以后准备扶他起来，我也好打扫卫生。 他先是头也不抬的狠狠甩开我的胳膊，正好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他的手劲一点不小，我的脸立马就觉得火辣辣的。 无奈他也算是我的东家，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扶他起来。这次他没有反抗，任由我扶他去床上。其实他很瘦，只是再瘦的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也不会轻到哪去。 费了好大劲把他平放在床上时，一看见他的脸我就惊呆了。他居然是陆之焕，就是在酒吧碰见的那个冤家！ 正在我庆幸他没有认出我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然后一伸手就把我拉了下去，我整个人的头都埋在他的胸前。 他的另外一只手一直在我的后背摸索，由不得我反抗，最后干脆把手从我的衣服里面伸了进去。 他熟练的解开我的内衣扣子，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要是再不求救，就有可能被这个王八蛋强奸。 我大吼一声“李阿姨”，外面完全没有动静。李阿姨怎么一下子睡得这么死，我干脆开始不管不顾的喊着“救命”，这样总会有人来了吧。 我的手使劲拍打着陆之焕的脸，让他赶紧清醒过来。可是他完全没有清醒的意思，手还是在我的衣服里面胡乱的摸索。 过了几分钟以后，我看见陆之焕的奶奶和宋姐一起进来了，我正准备解释，陆之焕奶奶就过来结结实实给了我一巴掌。我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008不白之冤 这一巴掌，打懵了除了宋姐以外的所有人。我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随时都会变脸的老太太，而宋姐却好像是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了一样。 陆之焕奶奶一只手被宋姐扶着，一只手指着我说：“在这个家的所有女人，首先要学会一件事——自重。”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自己主动跑来勾引的陆之焕？我看着李阿姨说：“李阿姨，你告诉她们是不是你让我来打扫这个房间的？” 李阿姨明明听见了我的话，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着头默不作声。 陆之焕奶奶再没有看我，而是走到陆之焕床边摸了摸陆之焕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说：“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那件事，真是傻孩子。奶奶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 说完以后，她就站起来准备出去。就在我以为这件事终于平复了以后，突然又走进来一个女人。年纪比宋姐要大许多，不过穿着看起来还是很贵气。 她着急的走过来说：“出什么事了？之焕又闯什么祸了？” 陆之焕奶奶和宋姐都不说话，她转而又问李阿姨，李阿姨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宋姐说：“之焕他…刚才把新来的保姆的衣服给脱了…”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姐，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阿姨刚才明明都知道，现在却在这信口开河。就在我刚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这个女人对着我的脸又是一巴掌。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这个女人，她刻薄的看着我说：“什么货色都想攀高枝，我儿子也是你这种女人可以觊觎的？李姐，这件事你处理一下。” 原来她是陆之焕的妈妈，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才刚做完一天，就这么没了。 陆之焕妈妈打了我一巴掌还是没消气，扬起手来还想打我。我还没躲，陆之焕奶奶就说：“好了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了。把她今天的工资发了，让她走吧。” “妈，您不能这么便宜了这种人。您孙子有多单纯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谁都学她，那咱们之焕以后可怎么办。咱们陆家，可就之焕这么一根独苗。”陆之焕妈妈说完以后，有意无意的看了宋姐一眼。宋姐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行了行了，我都知道。时间不早了，都回房间去睡觉。” 陆之焕妈妈跟在老太太后面走出了房间，我也跟着李阿姨走出了陆之焕的卧室。出门之前我看了一眼陆之焕，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现在他却好好的睡着觉。 回到卧室以后我就准备收拾收拾走了，李阿姨却走了进来。我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想起刚才她所做的种种，我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李阿姨坐在我身边拉过我的手说：“孩子啊，阿姨刚才也是迫不得已。以后你就知道要在这个家存活下去有多困难，一句话说错就有可能立马滚蛋。可是阿姨需要这份工作，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上哪去找工资这么高的工作？” 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但是听了她的解释我却无法反驳。她把手里拿着的衣服拿下来说：“把东西放下吧，你不用走了。” “刚才她们不是都说了让我走么？” 009客厅偶遇 “刚才二太太叫我过去说，知道她们把你冤枉了。她说老太太那边她去说，你只管留下就好。” 我激动的说：“我真的可以继续留下来？” 李阿姨把我床上的衣服又放回柜子里说：“你去一下二太太的卧室，她说有话给你说。” 我走到宋姐卧室门口敲敲门，她轻声叫我进去，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推开门进去以后发现她先生坐在床上看书，她坐在梳妆桌前做面膜。 我局促的站在他们的卧室，宋姐伸手撕掉面膜说：“今天的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你就安心在这继续干活吧。老太太那我去说，你不用担心。” 我感激的看着宋姐说：“谢谢您、谢谢您。”可能我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些，一直坐在床上看书的陆先生也朝着我看来了。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宋姐对着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有些迟疑的走过去，她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说：“你是哪里人？”我说了以后她又问我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强忍着自己的眼泪说：“就剩我妈了…” 宋姐听了我的话以后一脸的同情，我最怕看见别人这样的表情。她好像觉得不应该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立马笑笑说：“以后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别太拘束。” 我听了宋姐的话以后，心里五味杂陈。我现在就像一个饿疯了的人，就算别人给我一碗发霉的吃的，我都会感恩戴德。 “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说。” 我点点头，准备朝出走，无意间又看见了陆先生，他把鼻梁上的眼镜拿下来，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揉眼睛。我记得他平时不戴眼镜，可能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会戴眼镜吧。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挨着床就开始睡觉。睡到半夜突然开始做恶梦，梦见陆之焕凶神恶煞的朝着我走来。我一直朝后退，他却步步紧逼，结果我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当我惊呼一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靠在床头看着陌生的房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在陆家。 坐了一会觉得口渴，穿着拖鞋就去客厅找水喝了。刚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刚做完一个噩梦，现在又被吓了一大跳。我不知道沙发上坐着的人是谁，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站在那干什么。”就在我晃神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一下就听出来是陆先生了。 我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来喝水…” 陆先生站起来熄灭了手里的烟，从我身边走过去，回了卧室。客厅的灯关着，黑乎乎的一片。我看着陆先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去接水喝。 喝完水以后刚把一次性杯子扔进垃圾桶，就看见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进了客厅。我一看个头，立马警觉起来。这个人是陆之焕，喝了酒的人都容易口渴，他这是酒醒了。 我赶紧朝卧室走回去，却被陆之焕一把拉住了胳膊。 010早餐风波 我警觉的甩开陆之焕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又要干什么？” 陆之焕紧紧拉住我的胳膊，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带着酒味。就在我想对策时，陆之焕突然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个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说完以后就自顾自的去喝水，客厅里安静的甚至能听到水经过他的喉咙、被吞下去的声音。 陆之焕喝完水就回卧室了，留我一个人在客厅发呆。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说“这个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这种话？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来和李阿姨准备早点，大概八点半左右李阿姨让我把早点都端到餐桌上。刚走出厨房门，却看见陆先生穿着一身休闲装走出来。 我看见他紧张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手里端着的盘子也有些不稳当了。最后只能憋出来一句：“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点了一下头。把盘子放在餐桌上以后就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好蠢，难怪陆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陆家老太太和陆先生还有宋姐陆陆续续从卧室走了出来，过了一会陆之焕妈妈也伸着懒腰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陆之焕妈妈，陆之焕二十多岁，他妈妈应该快五十岁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和气质完全不像快五十的人。如果不走近看，她脸上的皱纹应该可以忽略。 再想想我妈妈，比她应该还要年轻一些，可是看起来却老好几岁。女人有没有钱，真的是从脸上就可以看见。 其实我最好奇的就是陆之焕爸爸，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没有见他，陆之焕爸爸应该是陆家长子。 我和李阿姨站在餐桌后面等着他们随时可以吩咐，突然听见老太太慢悠悠的说：“小涵啊，最近有没有再去医院看看啊？” 宋姐正在夹煎蛋，筷子突然就掉在了地上。我赶紧过去捡筷子，可是筷子却滚到了桌子下面。我不得不钻进桌子下面去捡筷子，刚摸到筷子，脸却被一只脚踢了一下。我一看拖鞋，是陆之焕妈妈。 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的时候，陆先生正好起身准备走。我的目光无意间和他碰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尴尬，甚至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我低着头脸和耳朵都烧得厉害的时候，听见宋姐声音温柔的说：“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喝些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老太太还没说什么，陆之焕妈妈语气尖酸的说：“那个呀不是病，那是命…”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语气严厉的说：“你住嘴，一大早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陆家就注定只有一根独苗了？” 宋姐赶紧给老太太递过去一小碗粥笑盈盈的说：“妈，我现在肚子没动静，可是大嫂一直身体好。只要大哥经常回家，我看大嫂还是有可能怀上孩子的。大嫂，您说是不是啊。” 我赶紧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刚才在桌子下面故意踢我一脚的女人，现在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煞白的了。 011为钱低头 在看不来眼色的人听了她们妯娌二人的对话也大概能听出她们各自的软肋了。宋姐是没有孩子，而陆之焕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夫妻关系一般。 她们吃个早餐，我却像看了一场大戏。有钱人吃东西好像都是吃几口就再也懒得动筷子了。她们各自回了房间以后，我就和李姐把餐桌收拾了。 正在收拾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我妈打来的，我拿着电话去了后院接电话。原来是我妈病又重了，现在每周要输两次人血白蛋白。 我拿着电话站在后院不知道何去何从，我现在太需要钱了。钱可以救我妈的命，钱是我现在唯一需要的东西。 我站在李阿姨的卧室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李阿姨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说：“怎么了？有事你就说。” 我结结巴巴的说了我想要提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李阿姨眉头皱着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个不归我管，我的工资都是晓涵发的。你要真想预支工资，就去找晓涵说。” 我犹豫了一会，这个时候，我的自尊根本一文不值，我妈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最终我还是敲开了宋姐卧室的门，她坐在梳妆桌前在打扮，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她头也没有转的说：“有事？” 我怯懦的低声说：“宋姐...我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预支...” 宋姐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我说：“你才来第二天，怎么可能预支工资？我们家虽然有钱，但是佣人的这种要求我们是不能答应的。你们都是外地人，万一哪天跑了，我们怎么办？那点钱是小事，找个使唤顺手的佣人不容易。” 宋姐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不能给我预支工资。我只能说：“知道了宋姐。”我刚说完话准备出去，就看见陆先生拿着一本书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在意我，只是走到宋姐身边说：“收拾好了就走吧。” 宋姐看见陆先生，脸上的表情立马温柔了起来。她一只手挽住陆先生的胳膊，一边温柔的说：“我去给你拿西装和领带，我们换完衣服就走。” 我听到他们要换衣服了，赶紧走了出去。回到卧室以后，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我已经没了爸爸，不能再失去我妈。 突然想起一个电话，拿出手机立马拨了出去。是之前那个捐卵医院的，护士一听我之前就做过检查，就说我现在就能去医院签合同。 我给李阿姨说了一声就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以后护士看看表说：“本来和你要签合同的那对夫妻也要来医院，但是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这样吧，你再等等，我打个电话再问问。” 我点点头，看见护士拿着手机在走廊拐角打电话，电话挂了以后她就走过来说：“他们又说有时间了，马上就来医院了。不过你们是不能见面的，一会你就能签合同了。” 我着急的问：“签了合同我就能拿到钱了吗？” 护士笑笑说：“合同签了以后你只能拿到一小部分钱，全部的钱必须在受精卵成活以后你才能拿到。 012白掉馅饼 护士正在给我说话，她的电话突然又响了。我特别希望现在立马就能拿到钱，结果护士挂了电话以后给我说：“是这样啊，你先回去吧。他们今天又来不了了。改天我再通知你好吧。” 我只能失望的点点头说：“那好，我等你的电话。” 回去以后李阿姨问我眼睛怎么这么红，我想起自己在公交车上不争气的哭了一路，却只能给李阿姨苦涩的摇摇头说没事。 到了晚上薛之焕妈妈突然把我叫进她的房间，说是有事给我说。我忐忑的进去以后她给我一个盒子说：“这是焕焕的表，你拿到表店去给他修一下。” 我注意到她给我说话的时候，先是一脸不屑的打量着我，然后就没有再看我，只是扬着胳膊把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表盒以后说：“我要拿到哪家表店去修？” 她听了我的话以后不耐烦的说：“你去问李姐她知道，没事了你就出去吧，我头疼要躺会。” 我拿着表盒直接去了李阿姨那里，李阿姨小心翼翼的打开表盒说：“薛之焕的手表个个贵的吓死人，你拿去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摔了或者丢了，我把地址给你写在纸上你坐车去就好了。今天太晚了，你到表店就已经关门了，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 拿着地址和纸条回到房间以后，坐在自己床上才感觉可以休息一会了。一天又过去了，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好怕我妈等不到我有钱可以给她治病的那一天。 我一直有晚上喝水的习惯，虽然好多人说晚上喝水会水肿，但是我一到晚上就口渴。把手表盒放在枕头下面，拿着李阿姨给的杯子去客厅喝水。 一到客厅，居然又看见陆先生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看见我并没有惊讶，我结结巴巴的给他打了个招呼，他对着我点了一下头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我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饮水机前，以前一次至少要喝三杯水，可是我怕陆先生觉得我像牛，就只喝了一杯。 “没喝够就多喝些。”我刚把杯子放下，就听见陆先生开口说话了。听见他突然说话，我吓得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又不争气的开始结巴了，对他说：“我…我喝够了…” 陆先生从书得中间拿出一个信封，然后把书合上，把信封放在书的封面上，摘下眼镜对我说：“你现在很缺钱？” 我尴尬的低着头不再看他，然后使劲咬着下嘴唇点点头。 我看见陆先生伸出手说：“这个你先拿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这是什么？” “给现金不太方便，这是一张支票。你先兑了去用吧。”说完以后陆先生就起身上了楼。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这难道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吗？ 虽然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无数次类似“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就算有，凭什么就砸在你头上”这种话，可是现在就是砸在我头上了，而且现在我比谁都需要这块馅饼。 013飞来横祸 拿着支票回到卧室以后，打开信封一看是五万块钱。还好不是一个天文数字，不然我真的要还不起了。五万块钱先给我妈打回去，让她先治病。我就在这里做保姆还钱。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拿着表和纸条准备去表店了，刚走出卧室，就看见陆之焕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下楼。 他一眼就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表盒，快步走来从我手里抢走表盒神情愤怒的说：“是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我着急解释说：“是你妈让我拿去帮你修的…” 陆之焕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结果陆之焕妈妈就来了，走到他身边说：“焕焕，你这块表已经坏了好久了。这么好的表，不能总是坏着啊。把它修好，让它慢慢走着。”说完以后她伸手理理陆之焕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很是慈祥。 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陆之焕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失神，然后神情呆滞的把表盒递给我说：“你拿去修吧…”说完就转身走上了楼，陆之焕妈妈也跟了上去。 陆之焕还真是一个怪人，有时候面目可憎，有时候却又让人可怜。 坐在公交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李阿姨说修表的地方是一个私人会馆，听说修表师傅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我心想着出国多么难得啊，怎么回来就成了修表的了。 实在是闲的无聊，从衣服兜里拿出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一下。我想看看这块表到底有多金贵，让陆之焕和他妈妈都那么紧张。 把表拿在手里看了看，虽然我不懂这些有钱人的玩意儿，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它做的很精细。 就在我拿着表看的时候，公交车到了一个站，停了下来。就在我准备把表装回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抢了过去，然后迅速跑下车。 我赶紧追着跑了下去，顾不得想其他，一心就只想把表拿回来。 那个抢劫犯明显是个老手，跑步的速度很快，一边跑一边看我有没有在后面跟着，而且迅速跑进了胡同里面。我没有大声喊让他站住之类的话，要是他肯听我的，刚才就不会抢了。我只是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精力全部用在追这个人身上。 跟着那个人进了胡同里面以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胡同里面几乎没住什么人，安静的可怕。我站住不动，听那个人跑去哪个方向了。 突然听见前面胡同拐角又衣服和墙壁摩擦的声音，我立马跑过去，果不其然，那个人就在拐角处躲着。 “把我的东西给我。”我伸出手要我的东西。 那个人一脸痞子相，头发又油又乱，我最讨厌这种男人。他不慌不乱的点了一根烟歪着脑袋，眯着一只眼睛看着我说：“你说给就给，我是傻x吗！”说完以后还用一只手在面前胡乱的比划，我一下就打掉了他的胳膊。凭什么这种人也想欺负我？ 这个男人显然是急了，一巴掌狠狠抽在我的脸上指着我骂骂咧咧的说：“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非常生气，大吼着说：“我是活的不耐烦了！我每天都活的很累！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014修表风波 这个抢劫犯听了我的话以后朝着我吐了一口唾沫低声说：“真晦气。”我现在才不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对着他大声说：“把东西还我！” 这个男人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却被我狠狠踢了一脚下身的要害所在。他赶紧双手捂着下身痛苦的叫着，我趁机从他口袋里面拿出表盒。 抢劫犯发现我已经从他口袋里面拿出了表，立马吹了一声音调很怪的口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突然出来几个同样痞子样的男人。 我手里紧紧捏着表盒向后退，却发现我身后是一条死胡同，根本无路可退。 一个男人不由分说的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一气呵成的又向着我的肚子踹了一脚。女人的小腹本来就很脆弱，我挨了这一脚后，感觉整个人都开始全身冒冷汗。 躺在地上看着朝着我走过来的男人，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摸着我的脸说：“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刚子，把这妞弄你房间去，让哥们爽爽。” 我吓得立马开始全身发抖，我相信这帮畜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好在其中一个男人说：“你疯了吗，大白天的干这种事。把东西拿上走。”说完以后就从我的手里抢走表盒，几个人迈着夸张的外八字走了。 我赶紧爬过去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说：“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被我抱住腿的那个男人狠狠朝着我的脸踹了一脚说：“扫把星！”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右眼立马感觉看东西都开始模糊了，后来慢慢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感觉有个人在我身边说话。我费力的睁开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蹲在我面前。 “你还好吗？” 我使劲用左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相很清秀，穿着灰棕色的西裤和白衬衣。我可以确定我不认识这个人，吃力的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他笑笑说：“原来你没死，那我就放心了。”说完以后就站起来，转身走了。 我不怪他不帮我，相反我还要谢谢他没有像刚才那些人渣一样欺负我。出来了这么久，要是再不回去，还不知道陆之焕母子会怎么想我。 忍着脸上和腹部的巨痛站起来，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向了公交车站。刚一上车，那些人就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无心去计较别人怎么看我，走到最后一排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李阿姨看见我的样子以后吓了一大跳，赶紧给我端了一杯水说：“小钟，你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有人相信，一会肯定是要给陆之焕母子解释的，现在给李阿姨说也是闲的。 我进卫生间用清水大概擦洗了一遍，发现右眼已经肿成了核桃，眼角也裂开了。找了个创可贴贴上就去了陆之焕妈妈的房间。 没想到陆之焕也在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陆之焕妈妈看见我的样子立马惊呼一声，陆之焕也放下手里的手机看向我。 015命悬一线 陆之焕站在沙发前面看着我没有说话，倒是他妈妈走过来说：“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到底是来吓唬谁的！” 我低着头说：“对不起...” 陆之焕妈妈说：“让你修的手表呢？” 本来陆之焕已经准备出去了，结果听见他妈这么说，又停下了脚步。我害怕的低声说：“手表被人抢了...” 陆之焕妈妈听了我的话以后狠狠用食指指了一下我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偷偷把那块表卖掉了！”陆之焕妈妈指的我那一下，正好挨着我眼角的伤口，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陆之焕问他妈妈什么手表，结果他妈妈结结巴巴的对陆之焕说：“就是...就是你最喜欢的那块手表...我看它不走了...就拿去让她给你修一下。” 陆之焕妈妈刚说完，陆之焕就像疯了一样双手抓着他妈妈的肩膀猛烈的摇晃着说：“是谁让你动那块表的！是谁让你动的！” 陆之焕妈妈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之焕，你听妈妈说...” 陆之焕松开了他妈妈，转而看着我说：“你告诉我，我的手表到底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我向后退了几步说：“本来是要拿着去给你修的，结果被人抢走了...” 陆之焕眼睛都红了，就像着了魔一样凶狠的看着我说：“把表还给我！” 我为难的看着他说：“那块表确实被人抢走了...” 陆之焕站着的地方比我高，原本就比我高出不少的他现在更是高了许多。陆之焕听了我的话以后生气的对着我的肩膀就是一脚，原本就浑身是伤的我，这一脚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一下子起不了身。 我躺在地上看着陆之焕说：“那块表我会赔给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陆之焕就吼着对我说：“表你能赔，上面的时间你能赔得起吗！” 陆之焕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现在不仅浑身都疼，而且脑袋还在嗡嗡嗡的不停响。 陆之焕妈妈可能看出来我有些不对劲了，就赶紧拉住陆之焕说：“别打了...你打死她也找不回你的手表。一会你爸爸回来了，又该骂你了。” 陆之焕一听他妈妈的话，并没有消气，火气反而更大了。吼着对她说：“让他回来打死我！反正我早都不想活了！” 听了陆之焕的话以后，我不禁冷笑一声。这些有钱人真是矫情，老天爷把什么都给了他们，他们反而做作的说不想活了。 陆之焕走下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你给我说实话，我的手表到底被你弄到哪去了？” 我摇摇头说：“手表真的是被人抢走了，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 陆之焕听了我的话以后对着我的肚子又是狠狠一脚，这下我实在忍不住了，痛苦的喊了一声。 过了几秒钟以后，陆先生居然从楼下上来了，看着怒气冲冲的陆之焕说：“这是怎么回事？” 陆之焕不耐烦的说：“不管你的事，我教训一个下人。” 陆先生语气并没有很大波动，沉稳的说：“你是觉得我们陆家牵扯到的人命还不够多么？” 陆之焕听了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一副狰狞的面目，反而是他妈妈，赶紧拉着陆之焕说：“儿子啊，你就听妈妈的劝，千万别再惹事了。” 陆之焕狠狠甩开他妈的手走了出去，陆先生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说：“试着慢慢起来，我顺路带你去医院。” 016夫妻之争 我咬着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陆先生并没有伸手帮我，只是由蹲在我面前变为站在我面前，和我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站起来以后陆先生说：“可以走路吗？” 我点点头，陆先生又说：“我要去趟银行，可以顺路带你去医院。” 跟在陆先生身后下楼，走在平地上时没有多大感觉，可是真正下楼梯的时候，全身就像要散架一样。摇摇晃晃的下了楼，跟着陆先生上了车。 “把安全带系上。”说实话我不会系安全带，因为除了公交车，我只坐过火车。陆先生看我没反应，就低声说：“疼得厉害是不是。”说完就帮我把安全带系上，然后发动了车子。 他开车很熟练，速度中等，坐他的车感觉很稳当。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我却不觉尴尬。 很快就到医院了，陆先生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后说：“你就在这下车吧，我还要办事。”说完我就下了车，看着陆先生的车子走远以后，摸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根本没有多少钱。 最后让医生给我开了点酒精和纱布，就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回到房间以后，忍者剧痛给眼角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刚准备换衣服睡觉，就听见有吵架的声音。 本来我是不准备多管闲事，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上面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我刚用被子捂住脑袋准备强迫自己睡觉，就听见有人急急忙忙的敲门。我起身把门打开，看见是李阿姨站在门外。 她着急的说：“快和我上楼去看看，陆先生回来了。”陆先生回来了？他脾气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赶紧跟着李阿姨上了楼，李阿姨却带着我走进了陆之焕爸妈的卧室。 也对，我说的陆先生就是他们说的二先生，他们嘴里的陆先生其实是陆之焕的爸爸陆青山。 我站在李阿姨身后，听见里面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听见陆之焕妈妈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狐狸精，你不要忘了你陆青山有今天的这一切是谁给你帮的忙！” 说完以后又听见玻璃碎在地毯那种不是很尖锐，闷闷的声音。 我和李阿姨正准备下去，就看见老太太拄着拐杖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还没到我们跟前就着急的说：“这又是怎么了？” 老太太还没走到跟前，我们就听见一声特别响亮的巴掌声，然后就是陆之焕妈妈嚎啕大哭，老太太着急的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就看见陆之焕着急的跑了过来，几步跑着冲进去大声喊着说：“你在干什么！” “你出去，这没你说话的份。”陆青山的声音不怒自威，比起陆先生还要沉稳。我真的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稍微朝着里面走了几步，终于看清里面的男人了。 他的个头没有陆先生高，比陆先生胖一些，皮肤也黑一些。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下巴那还有一处刀疤。 就在我还观察陆青山的时候，陆之焕手里举着一个花瓶就朝着陆青山砸了过去... 017父子争端 我以为陆青山这下肯定要被砸了，没想到陆之焕妈妈一下挡在了陆青山前面，陆之焕手里的这个花瓶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妈头上。 老太太刚进门就看见这样的景象，当场就晕了过去。陆家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陆之焕一看想砸的人没砸到，结果伤了自己妈妈，一下跪在地上抱起他妈就准备送医院。在出门之前，恶狠狠的看着陆青山说：“这笔账，等我妈好了我再和你算。” 我赶紧跑到电话那拨通了急救电话，然后帮着陆先生把老太太放在沙发上。 李阿姨用一条冰凉的毛巾给老太太擦擦脸，老太太过了一会就慢慢醒了过来。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根本经不起这些刺激。虚弱的说：“造孽啊造孽…” 陆青山点了一根雪茄站在一边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陆先生一脸焦急的说：“妈，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老太太闭着眼睛眼摇头，眼睛刚一闭上，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抽了几张纸给老太太擦眼泪，陆先生看见我的举动以后对我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陆青山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走了出去。过了没几分钟，就听见门又被打开的声音。我原以为是陆青山良心上过不去又回来了，没想到是宋姐回来了。 宋姐还是穿着华贵，画的妆虽然很浓但却不让人反感，身上的香水味也很好闻。他看见我们都在陆青山卧室，就站在门口说：“都站在这干什么？” 我和李阿姨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先生就用有些冰冷的语气说：“妈晕倒了，你大半夜又去了哪里。” 宋姐一听是老太太晕倒了，脸色立马就变了。赶紧走进来说：“妈您怎么了？” 老太太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声音有些悲凉的说：“晓涵啊，你要赶紧给我这老不死的生个孙子，我也好去找你公公。” 老太太话刚说完，陆先生就说：“妈您胡说什么呢，您身体这么好，那种话不要乱说。” 我转头看了一眼宋姐，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是还是得低眉顺眼的说：“我知道了妈，我和知非肯定给您生个乖孙子。” 陆先生听了她们婆媳二人的对话以后，并没有啃声，只是一直用湿毛巾擦着老太太的脸。 李阿姨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先生，救护车来了。” 老太太摆摆手说：“不去了，扶我回房间。” 陆先生知道拗不过老太太，就扶着她回房间了。 我抬头一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陆先生和宋姐把老太太扶回房间以后也回了自己卧室，李阿姨给老太太把脸和脚擦洗了一下也回了卧室。 看老太太这情况，我还是不放心，就留在老太太门口守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我吓的赶紧站起来，不知道是谁。最开始以为是家里进小偷了，打开灯一开居然是陆先生。 陆先生看见我在这也很惊讶，问我：“你怎么在这？”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放心…就在这守着…” 陆先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你回去吧，我在这看着。” 018夜半相遇 我对着陆先生点点头，就准备回卧室了。刚走过他身边，我又想起来那五万块钱，就说：“陆先生…那五万块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要是我没听错的话，陆先生闷着声笑了一声，然后轻声说：“嗯，好。” 回到卧室以后我还是睡不着，想着陆先生一个男人伺候老太太，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还是多有不便。不知道为什么，我躺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再起身去看看老太太。 走到老太太的我是发现灯关着，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发现陆先生已经在卧室了。 走到老太太床边给她掖被角，刚一动，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了。差点吓死我！ 她慢悠悠的说：“怎么还不睡觉。” 我害怕的连吞几口口水说：“我…就是来看看您…我怕您半夜想去卫生间不方便。”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以后再没说什么，我们两个就沉默的在卧室里待着。 “我口渴了，你去客厅给我接杯水来。”我点点头，拿着杯子起身去了客厅。 刚走到饮水机那，就发现有人坐在沙发上。不过这次我没有被吓到，因为我认出了那是陆先生。与其说是认出来，不如说是闻出来了。 上次也是在客厅碰见的陆先生，他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客厅抽着烟，我记得这个烟味。今天晚上的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很熟悉的味道。 “你还没睡？” 我被陆先生这句话惊讶到了，原来他也认出我来了。我还是没出息的开始犯结巴，紧张的说：“嗯…我来给奶奶接杯水…” 陆先生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走过来说：“我来吧。” 我看不见他的手伸在哪里，一不小心就和陆先生的手碰在了一起。这一下轻轻的碰触，却让我手中的杯子一下就掉落在了地上。 趁没有惊动到家里其他人，我赶紧蹲在地上把碎了的玻璃碎片捡起来。 我刚一蹲下，陆先生就说：“明天再收拾吧。”说完就去重新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水。 我以为他接好水就要去老太太卧室了，不曾想他拿着杯子站在我面前说：“你也喝杯水吧，白天看你嘴唇干的都起皮了。” 听了陆先生的话，毫不夸张的说，我的眼泪一下就涌在了眼眶中，热滚滚的。 我的嘴是很容易干的起皮，尤其是秋冬季节。不过这件事只有我爸妈注意得到，他们经常提醒我要多喝水。我从来没想到这么高高在上的陆先生，居然会注意得到这么渺小的我。 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接过陆先生递过来的被子，被子上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 陆先生看着我喝完一杯水以后，若无其事的又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水，走进了老太太的卧室。 手里拿着空杯子，看着陆先生的背影消失在老太太卧室的门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一阵心酸。这种心酸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但是今天却突如其来的很强烈。 019物归主 奇怪的是之前一直睡不着，结果喝完水回到卧室，一会就困了。不过我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李阿姨又叫醒了。 卧室的灯没打开，李阿姨在黑乎乎的卧室里面低声说：“快起来，大太太和陆之焕从医院回来了。” 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只要一听见陆之焕的名字，我就立马清醒了。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陆之焕今天格外沉默，连带着他妈也很沉默。她在陆之焕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自己卧室，陆之焕只是瞥了我一眼，就再没说什么。 李阿姨拽了一下我的袖子说：“别看了，一会那个混世魔王指不定还会发什么疯。我先去厨房熬鸡汤，一会给大太太端进去。” 我和李阿姨刚走进厨房，就听见门铃响了，我赶紧去开门没，打开门一看，眼前这个人很是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站在门口说：“你是？” 他面带微笑说：“我是来给你还东西的。” 我纳闷的说：“还东西？还什么东西？” 他扬起手中的手表对着我说：“这块表不是那天被人抢走的吗？” 我又惊又喜的说：“你怎么会拿到这块表？” 他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说：“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说完以后，他直接绕过我走了进去，我赶紧跟着进去了。 “唉唉唉，你等等，我带你去，你不要乱跑。” 他听见我在叫他以后转过头来说：“我不叫‘唉唉唉’，我叫关鹿生。” “那个…关鹿生，我带你去少爷的卧室，你不要乱跑。” 关鹿生带着嘲讽的笑说：“少爷？” 我懵懵的点点头说：“陆之焕，就是陆家少爷啊…” 关鹿生嘴角嘲讽的微笑更加明显了，然后又换上一副冷冷的表情说：“那就带着我去找你们少爷。” 我带着关鹿生去了陆之焕的卧室，陆之焕不在自己卧室，可能是还在照顾他妈吧。我转头给关鹿生说：“你在这不要乱走，我去叫陆之焕。” 陆之焕看见是我进来了，皱着眉头说：“你来着干什么？” 我紧张的说：“那个…有人拿着你的表来还表了。” 说完以后陆之焕不相信的看着我说：“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着急的说：“是真的，真的有个人来还表了。” 陆之焕半信半疑的跟着我走了出去，进了他的卧室。我和陆之焕进去的时候，关鹿生正拿着桌子上的一个相框在看。 陆之焕看见以后一个大步买过去激动的说：“是谁让你动的！” 我一看陆之焕这反应，不屑的想：真是矫情，这不让动，那不让动的，一身臭毛病。 关鹿生倒是好脾气的说：“你好，我是关鹿生。”说完以后对着陆之焕伸出了手，陆之焕根本没有搭理这茬，而是冷冷的说：“我的手表。” 关鹿生笑了一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陆之焕。陆之焕打开表盒看了一下说：“你要多少钱。” 我惊讶的看着陆之焕，他为什么会觉得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关鹿生还是笑了一下，看着陆之焕说：“你就一定认为我缺钱？” 我暗想这下不好了，这两人还较上劲了。 020不速之客 陆之焕听了关鹿生的话以后皱着眉头说：“少废话，要多少钱开个价。” 关鹿生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陆之焕会这样说，还是一脸的淡定的看着陆之焕。 陆之焕看关鹿生不说话，有些急躁的给我说：“你在这看着他，他有什么要求你来给我说。” 我点点头，陆之焕就回了他妈妈卧室。关鹿生抬头观察着陆家，很好奇的样子。 我就这样尴尬的站在关鹿生面前，最后没话找话的说：“你要喝水吗？” 关鹿生看都没看我就摇摇头，然后说：“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什么要求要提。” 既然没什么要求，那还完手表就该走了啊，还站在这位干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就请吧…” 关鹿生听了我的话以后把头低下来一脸探究的看着我，过了那么十几秒以后说：“那天你被人打，脸上果然留疤了。” 我的眼角是有疤痕，可是关鹿生这个时候答非所问的说这个干什么？我晃过神以后说：“我脸上有没有疤和你没关系，你要是没事了就走吧。” 关鹿生抬起头好像是想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给我说：“我现在又有要求了怎么办？” 我有些生气的说：“你有要求就快提！”说个话都要拖拖拉拉的，以为我很好玩吗？ 关鹿生很严肃看着我说：“我的要求就是要在这多待几分钟，看看这个家。” 我听了以后惊讶的差点合不上嘴，这算是什么要求？我觉得这个要求根本不用去请示陆之焕了，我都能做主了。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去给陆之焕说一声。 刚要转身去找陆之焕，门又响了，这下又是谁回来了？走到门口一看，是陆青山回来了。 陆青山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后，关鹿生转过身去看进来的人，结果这两个人眼神对视的时候很奇怪。陆青山是一脸的惊讶，而关鹿生脸上表情的变化则很微妙，看上去很虔诚，甚至是可怜。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关鹿生不管装的有多清高，看见陆青山这种财大气粗的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巴结一下。 陆青山并没有和关鹿生说话，看了他一眼以后就径直走进了卧室。没想到刚走进去没几分钟，里面又吵了起来。 我赶紧过去看，忽略了跟在我身后的关鹿生。原来是陆青山父子又吵了起来，这次好像也要动手。 李阿姨陪着老太太去住院了，家里就只剩我一个干活的了，我着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正在想对策的时候，就听见陆青山大吼着说：“你要不是我儿子，就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认为我会管你吗！” 陆之焕也毫不示弱的说：“这辈子我最恶心的事情就是我的爸爸是你！” 任哪个父亲听了这种话都会暴跳如雷吧，陆青山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陆之焕妈妈坐在床上干着急却无法制止他们父子之间的争吵。 我回头看了一眼关鹿生，他居然是面带着微笑在听里面吵架。 021家庭暗战 不一会陆青山就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关鹿生什么都没说，就进了二楼的大书房。 没过几分钟，宋姐和陆先生也一前一后的进来了，我看宋姐的脸色很不好，陆先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他看见关鹿生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宋姐：“现在要准备午饭吗？” 宋姐叹了一口气说：“你去准备吧，多做点清淡的，一会我要去医院给老太太送饭。” 陆先生听见后站在楼梯口说：“下午你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医院。饭就让她去送吧。” 陆先生嘴里的“她”应该就是说我了，难道他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宋姐看着关鹿生语气不善的说：“你是谁？” 这个关鹿生真是脸皮厚，赖在别人家里还不走了？关鹿生笑着对宋姐说：“我是来还东西的，这就走。” 关鹿生出门之前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是意味深长。宋姐看见他走了以后，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说：“那就中午你去送饭吧，饭做好了我让家里司机送你过去。我实在是太累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医院。” 去厨房做好饭以后，上二楼去叫他们吃饭。刚走到陆先生和宋姐卧室门口就听见他们在吵架，宋姐激动的说：“妈得了那种病，现在想要孙子催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医院把人已经给我们找好了，我们只要掏钱就行了。这件事你为什么就死活不同意？” 陆先生说话声音压得比较低，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只听见宋姐又激动的说：“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会去试，可是现在我生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听了宋姐的话我大吃一惊，原来宋姐不能生孩子，最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现在没有孩子而已。 陆先生这下也有些激动了，声音提高了一点说：“我们应该再想想其他办法，而不是用那种方法。” 陆先生说的那种方法是指什么方法？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在外面偷听别人说话很无耻，脸上都开始发烫。 就在我要敲门的时候，陆先生突然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我就在门口站着有些惊讶，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看陆先生准备下楼，就赶紧叫住陆先生：“陆先生，开饭了。” 他挺住脚步说：“不吃了，我有些事要处理。”说完以后就继续下楼，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赶紧说：“陆先生…”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还有什么事？” 我突然后悔叫住了他，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那个…我叫钟灿…” 陆先生听见我要说的是这个以后，深色稍微有些惊讶，然后点点头说了一句：“钟灿，记住了。”说完以后他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陆先生说我的名字的时候很好听，比别人都好听。 转过身准备去叫宋姐吃饭的时候，却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 022错被冤枉 我捂着脸看着打我的人，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巴掌是宋姐打的。宋姐打完以后用右手食指指着我说：“你这个贱人！‘家贼难防’这句话说的真是好，我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个心思。” 这一巴掌我挨的真是不甘心，捂着脸看着她说：“宋姐你误会了...” 可是她根本不想听我的解释，两只眼睛就像要喷出火一样的死死盯着我说：“你不要再解释了！等李姐回来了，你就收拾东西走，立马滚出去！” 看来她是认定我和陆先生有什么了，我也就再没多解释，低着头说：“知道了...我现在去做饭，做好饭我就走。” 说完就走进了厨房，先把李阿姨买好的乌鸡放进高压锅里面炖上，然后开始蒸米饭、准备其他菜。 做好饭去叫宋姐和陆之焕吃饭，我忐忑的站在门口敲门，过了一会听见宋姐虚弱的说：“你进来说吧。” 我走进去以后，看见宋姐卧室床边原本雪白的地毯上有好大一片暗黄色的污渍。而宋姐人就在床上躺着，脸色煞白煞白的。 我紧张的走过去问：“宋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有气无力的说：“刚才不是有意要骂你的，那会我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宋姐居然在给我解释，我有些受宠若惊的说：“没事没事...不过地上这是怎么了？” 宋姐苦笑一声说：“这张地毯拿去扔了吧，上面是中药，不要给任何人说。” 我点点头，赶紧蹲在地上把那张小地毯卷起来，拿着扔了出去。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特意挑了离陆家有些距离的垃圾桶。 再回到宋姐卧室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梳妆桌前了，脸上还画了淡妆，和刚才病怏怏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转过头看着我说：“现在我的脸色还差吗？” 我赶紧摇摇头说：“现在脸色很好，妆画得也很好看...”说完以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宋姐听了以后心情好像好了一大半，站起身说：“出去吃饭吧，吃完以后你快去给老太太送饭。” 老太太看见是我来医院送饭很是惊讶，我走到病床前把保温盒放在床头说：“大夫人刚从医院回来，宋姐今天身体也不舒服，我就来送饭了。” 李阿姨看见我来了，就站起身说：“那我就先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你在这看着。” 李阿姨走了以后我就去洗手给老太太喂饭，她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让我再给她喂几口鸡汤喝。 老太太喝了两小碗鸡汤以后点着头说：“这汤熬得真不错，明天继续煮汤吧。” 其实我就是简简单单的放了几种大料和盐，和以前我妈煮汤时放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没想到他们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居然会觉得这汤好喝。 我拿着碗正要去洗，一起身就看见陆先生推门进来了。他看见我以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钟灿。” 听到陆先生主动叫我名字，我惊讶的差点把碗摔在地上，就在我想着要怎么和陆先生打招呼时，老太太看见陆先生来了，高兴的说：“知非啊，你进来坐。” 023酒吧祸事 陆先生应了一声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有些失落的看了一下地面，然后走进了洗手间去洗碗筷。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看着陆先生心情不是很好，他们母子原本在说些什么，结果看我出来了，就没有再说。 老太太看见我以后和善的说：“小钟啊，你来坐着歇一会。” 我挑了一个离陆先生有些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老太太和陆先生就这么僵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陆先生坐了一会就站起身说：“妈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些事。” 老太太点点头说：“你要是有时间就劝劝你大哥，让他...” 老太太话说了一半看了我一眼，就没有再说继续说。陆先生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医院守着老太太，直到天黑了李阿姨才带着饭过来。 北方一到冬天，天就会黑的很早很早。李阿姨是自己坐公交车过来的，我也只能自己回去。 走出医院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时候太着急，身上一分钱都没装，所以只能走着回去了。 从医院回陆家的必经之路的其中一段，被很多人称之为“酒吧一条街”，因为以前工作的原因，我很厌恶这些地方。 走到这条街时，我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走过这一段。结果还是有不好的事让我碰到了。 刚路过一家很热闹的酒吧时，就看见一个人被几个男人抬着扔了出来，并且扔在地上以后，一帮人又对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个人狠狠补了几脚。 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路过酒吧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那几个打人的人，居然有陆之焕。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我赶紧看了一下地上的人，居然是关鹿生。他们两个怎么会打架？再怎么说，关鹿生也是把陆之焕心爱的手表找到的人。 看见陆之焕带着那几个人走进去以后，我赶紧走到关鹿生身边说：“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关鹿生先是没反应，过了十几秒轻轻的点点头。我伸手把他上半身扶起来说：“要送你去医院吗？”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拒绝我，还是点点头。我有些尴尬的问：“你身上有钱吗？我...我没钱...” 要是我没听错的话，关鹿生居然虚弱的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笑？ 把关鹿生扶起来走到路边去打车，结果好多辆出租车司机一看关鹿生满脸都是血的样子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有些着急的说：“前面就有一家医院，我扶着你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关鹿生估计是没有力气说话了，还是虚弱的点点头。我扶着关鹿生刚走了没几步，就开始大喘气了。 扶着他站在路边休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按了好几声喇叭。 我弯下腰去看，车窗玻璃摇下来以后我才看清里面坐着的人是陆先生。 陆先生皱着眉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照实说：“是陆之焕把这个人打成这样的...” 陆先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扶起关鹿生小心的扶进了车里。 024会心一笑 我和关鹿生坐在后排，陆先生一直在专心的开车，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医院以后，陆先生下车到后面来扶关鹿生。关鹿生脑袋下垂着，就好像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样。我扶在另外一边，值班护士一看关鹿生这情形，立马就找了一辆推车把关鹿生推了进去。 关鹿生在里面做检查，我和陆先生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我才憋出来一句：“今天…今天谢谢你…” 陆先生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就说：“你说什么？” 陆先生看着我说：“没什么。你们认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算认识，你们也见过的。” 陆先生纳闷的说：“你说我们也见过？” “就是昨天你和宋姐一起回来时见得那个人。”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只是点点头就再没说什么，过了一会护士出来说关鹿生受了些外伤，还有轻微脑震荡，不过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陆之焕居然把关鹿生打成了脑震荡，这些有钱人真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陆先生又去交了后续的治疗费用，我有些为难的站在病房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走。我总觉得就这样把关鹿生一个人留在医院里面不太好，但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况且我留在这，陆家的活谁来干？ 陆先生交完住院费以后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手表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我有些犹豫的说：“可是…他一个人在这…” 陆先生笑了一下说：“傻姑娘，我找了医院的看护，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坐在陆先生的车上，这次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紧张的手心直冒汗，陆先生一直看着前面，然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很紧张？” 我下意识的赶紧摇摇头，陆先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的眼睛立马就出卖了自己，心虚的赶紧把头低下来。 陆先生又轻笑一声，过了十几秒说：“不会撒谎还要撒谎。” 我来陆家这么多天了，第一次见陆先生连着笑了好几次，真是奇怪。不过我发现整个陆家的人好像都不喜欢笑，最常见的表情就是绷着张脸。 我看前面不远处就是陆家大门口了，赶紧说：“陆先生，我就在这下，下去以后自己走回去。” 我以为陆先生要问我为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问，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我下车以后隔着玻璃对着他摆摆手就靠着路边朝前走。 刚走了两步，陆先生的车就从我身边开了过去。看着他车尾的车灯一点点变得模糊，居然又开始有失落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很让我讨厌，我不仅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进了大门以后看见陆先生的车停在车库，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被宋姐叫住了。 我紧张的转过头看着她说：“宋姐，你叫我。” 她只是盯着我看，却什么都不说。 025酒吧买醉 我害怕的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以为她知道我是坐着陆先生的车回来的。照着宋姐的脾气，她不会听我解释的。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宋姐看着我突然就笑了，然后把手伸过来指着我的脸说：“你就这么一路走回来的？” 我纳闷的摸摸脸说：“怎么了？”说完以后赶紧找了一面镜子照了一下，原来我脸上不知道在哪蹭了一片灰，看着滑稽的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走没有发现…” 宋姐没有再笑，而是看着我说：“老太太那边情况怎么样？” “她吃的不多，但是喝了很多鸡汤，让我明天继续煮汤。” 宋姐长舒一口气点点头说：“那就好，那你就明天早上早点去超市买些排骨或者牛大骨，给老太太继续煮汤。青菜也多做些，老太太喜欢吃素的。” 回到卧室以后一下子闲了下来，我的房间有一台小电视，可是我一直不喜欢看电视。干脆准备换衣服直接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躺在床上盘算着医院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捐卵那事一直也没有着落了。陆先生借给我五万块钱，我最近暂时不是很缺钱了。 我正坐在床边发呆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了吵架的声音。不过这次不是陆青山夫妇，也不是陆青山父子，是陆先生和宋姐。 赶紧穿着拖鞋到楼梯口去看怎么回事，以前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只是以往在家，他们夫妻二人到底还是有所忌惮。这次却不同，声音越吵越高，就连陆先生说的话我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他们还是在为孩子的事吵架，陆先生好像不同意宋姐的决定，宋姐就说陆先生是不是不爱她了之类的话。 “你这是在偷听？”我吓得赶紧回过头看着站在我不远处的陆之焕，心虚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陆之焕冷笑一声就从我身边走过去，下了楼。看见他下楼下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在酒吧门口发生的事情，就随便说了一句：“今天被你打的那个人送到医院后成了脑震荡。” 陆之焕听到我的话以后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我说：“是你把他送进医院的？” 我点点头，陆之焕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然后用一种冷冷的语气说：“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他说完以后就下了楼，我刚一回头，就看见陆先生拿着外套气冲冲的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跟着陆先生下了楼。 一直跟着他走出去以后，陆先生才转过头看着我说：“这么晚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说，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听见陆先生叹了一口气说：“我就在这附近酒吧坐一会，你回去吧。女孩在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人不得不听的魔力，至少对我是有这种效果的。 我懵懵的点点头，他对着我笑了一下就走了。 026故意刁难 第二天早上，陆青山、陆先生、陆之焕全部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我正在纳闷今天家里人怎么齐的时候，李阿姨和老太太就进来了。 宋姐赶紧上前扶着去了，陆之焕妈妈因为还受着伤的缘故就没有出来，我也走过去帮着拿从医院带回来的衣服。 不过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太太并没有让宋姐扶，而是对我说：“小钟，你过来扶我去休息。” 我看了一眼宋姐，宋姐看我的时候面无表情，我只能低着头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回卧室了。 老太太坐在床上说：“怎么样，在这住的还习惯么？” “挺好的，在这住得好，吃的也好。” 老太太听我这么说，笑呵呵的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只是她进门的时候对宋姐的态度，让我很不解。 伺候老太太吃了饭以后我就从她卧室出来了，一出卧室门，就看见宋姐站在门口说：“老太太睡了没有？” 我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小声说：“她已经睡下了。” “老太太都和你说什么了？” “她就问我在这住的习不习惯，再没说什么。” 宋姐并不相信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骗我？” 我点点头说：“老太太能和我说什么…” 宋姐看见陆先生来了，就对我说：“你去吧厨房收拾收拾吧，活干完了就去休息。” 我经过陆先生身边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我。这次我不仅没有失落，反而很庆幸。要是被宋姐看到的话，不一定她还会说什么。 刚回到卧室躺下，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我吓得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一看站在门口的是陆之焕。 我害怕的说：“你要干什么？” 陆之焕脸上带着痞痞的笑说：“让你起来干活，外面的地板那么脏，看不见么？” 外面的地板明明早上才擦了一遍，现在不可能又脏了。我瞪了一眼陆之焕，就穿了拖鞋走到外面去看。 走到客厅一看，地板上居然有斑斑点点的颜料，这分明就是陆之焕故意弄得。 我气冲冲的走进去看着陆之焕说：“外面那是怎么回事？” 陆之焕靠在门上说：“就是地板脏了，所以要你去擦地板。” 虽然很生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戴上打扫卫生的手套，拿着抹布就去了客厅。 我跪在地板上一点一点的擦着地板，陆之焕却故意在我擦干净的地方来来回回的走。 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这样一直走来走去，让我怎么打扫卫生？” 陆之焕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不弄脏你打扫什么？” 说完故意把他手里的咖啡又泼在了地上，我低着头狠狠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再说，一心一意的打扫着卫生。 后来陆之焕看我不再理他，就没有再做过分的事，可能他觉得无聊，就走了。 我是一个记仇的人，陆之焕走了以后，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想着，陆之焕，我一定要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027楼梯惊魂 我的腰本来就在家里干农活的时候受过重伤，只要弯腰时间一长，就会很疼很疼。再加上陆之焕今天故意刁难我，把地板上弄伤了很多很难清理的颜料，我跪在地板上擦了很长时间，现在根本直不起来腰。 后来干脆坐在地板上开始休息，缓好了再起来。结果坐在地板上吹腰的时候，陆先生突然从楼上下来了。 他看见我就坐在地板上，走过来说：“怎么坐在地板上？” 我本来是想站起来的，但是腰实在疼的直不起来。只能继续坐在地板上抬着头给陆先生说：“刚擦完地板…” 他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坐在地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的腰疼…坐在这缓一会。” 结果陆先生做了一个让我惊讶的举动，他居然对着我伸出手说：“我拉你起来。” 我看着陆先生半天不敢伸出手，他对着我点点头说：“把我给我。” 我几乎是颤抖着把手伸了出去，刚一碰到陆先生的手的时候，又立马缩了回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怎么了？” 我小声说：“我的手没有洗…” 陆先生笑着说：“不是戴着手套在打扫卫生么，没事的。” 他还是对我伸着手，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本来我的手很冰，但是陆先生手掌的温度恰到好处，应该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吧。 他拉住我以后，稍微弯了一下腰我就站起来了。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腰疼的差点眼泪就流了出来。 陆先生看着我的表情很痛苦，低着头看着我说：“很疼么？” 我点点头，他叹了一口气说：“回房间去休息吧，今天你不要再干活了。” 我对着陆先生点点头，就扶着腰准备回卧室。结果一抬头，居然看见了老太太站在二楼看着我们。 我吓得心跳都要加速了，这比当时宋姐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我还要害怕。 虽然腰疼的厉害，但是想起来老太太还在楼上盯着我看，脚底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很多。 回到卧室以后立马把门反锁起来，就好像身后有人在追杀我一样。 坐在床沿，心跳还是很快，甚至可以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才缓了过来。 这下我恐怕是要被彻底赶走了，老太太一定是误会我和陆先生之间有什么了。宋姐家世好，人长得又漂亮，老太太肯定是护着宋姐的。 不过我在卧室坐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敲门，最后实在是腰疼的坐不住了，干脆躺在床上睡觉。就算要被赶走，也要先美美的睡一觉。 一脚睡醒来已经天黑了，我慢慢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都是黑着的。家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我试着喊了一声李阿姨，她也不在。 真是奇怪，以往家里多多少少都要留着一两个人的。就在我准备去厨房找些吃的时候，突然听见陆先生叫我。 我转过身一看，他拿着水杯站在饮水旁边。 “陆…陆先生…” 陆先生看着我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说：“小结巴。” 028妯娌相争(推荐票满100加更) 虽然被说成是“结巴”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是从陆先生嘴里说出来的，而且他还在前面加了一个“小”字，我就觉得很好听。 “家里都没人了吗？”我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陆先生笑着说：“你和我不是人吗？” 我一想也是，就说：“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出去？” 陆先生一边接水一边说：“嫂子待着老太太和晓涵去寺庙上香，我不信那些，就没有去。”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说：“那你信什么？” 陆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然后说：“我相信我可以得到的。”说完以后陆先生就端着杯子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厨房门口发呆。 陆先生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许年龄稍大一点的人说话就是比较高深莫测吧。 到了晚上九点多，我听见外面有些吵，估计是老太太和她两个儿媳妇回来了吧，我赶紧出去帮着挂衣服拿东西。 我看见老太太的时候很心虚，但是老太太看我的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之焕妈妈扬着头看着我说：“你去泡点茶来，走了一天累死了。” 我赶紧去拿茶叶和茶壶泡茶，端着茶壶和茶杯过来的时候，听见陆之焕妈妈看着老太太说：“妈，我听说咱们今天去的这个灵光寺很有名，去过的人都说求什么应什么。”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说：“是很灵，里面都是真正的僧人，希望这次能如愿。” 陆之焕妈妈看着端着茶杯喝茶的宋姐说：“弟妹，你今天许的什么愿啊，看你一路上都不说话。” 宋姐脸色稍微变了变，把茶杯放下说：“那些事怎么能随便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结果陆之焕妈妈还是不依不饶的说：“让我猜猜弟妹许的什么愿，应该是早点给咱们陆家生个孩子吧。”说完以后陆之焕妈妈还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 以往宋姐听见陆之焕妈妈这么说，都不会说什么，可是我没想到这次宋姐狠狠把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砸在地上，一下站起来就上了楼。 过了不到五分钟，宋姐就提着一个皮箱从楼上下来了。老太太看见宋姐提着箱子，语气威严的说：“你这是干什么？” 宋姐恶狠狠的看着陆之焕妈妈咬牙切齿的说：“我回家。” 老太太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就是你的家。” 没想到一向对老太太有所忌惮的宋姐这次毫不顾忌的说：“我要回我的家，这不是我的家。这是你们陆家。” “放肆！”老太太说完这两个字，就开始猛烈的咳嗽，陆之焕妈妈假惺惺的说：“我说弟妹啊，你这又是何必呢？生孩子本来就不是着急就能生出来的，这事啊，要夫妻配合慢慢来。” 我在一边听得是心惊胆战，宋姐把箱子放在地上走到陆之焕妈妈面前说：“是，我是没有本事生出孩子。我们家知非也没有大哥有本事，在家有孩子，在外面还有野种。” 老太太本来就被宋姐气的够呛，结果一听宋姐这几句话，站起来照着宋姐的脸结结实实给了一巴掌。 029辛酸往事 估计宋姐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打过，她没有用手去捂脸，更没来得及去躲。而是眼睛发红的看着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从我嫁到陆家，一直本本分分。我帮助了知非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今天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打我。妈，我最后再叫您一次妈。”说完以后宋姐提着箱子就走了，陆之焕妈妈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说：“妈您别生气了，弟妹就是那个脾气...” 她还没说完，老太太怒喝一声：“你给我闭嘴！”陆之焕妈妈有气没处撒，只能恶狠狠的等了我一眼说：“还不快把地上和桌子上收拾了，给你钱是让你干活的！”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回了自己卧室。陆之焕妈妈也撇撇嘴，赶紧跟了上去，本想扶老太太回卧室，却被老太太一把推开。 我拿着笤帚把地上打扫了一下，刚准备去找李阿姨，就看见陆先生从外面回来了。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把刚才的事情给陆先生说一下。 陆先生听了以后，脸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能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过了十几秒陆先生说：“晓涵走了多久了？” “不到半小时。” 陆先生点点头，又转身走了出去，应该是去找宋姐了吧。我真羡慕宋姐，虽然她生不了孩子，可是陆先生还是对她这么好。 以前看电视总觉得有钱人很风光，可是我在陆家待了这么久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有钱人的家庭，好像没有我们普通人家里的感情那么深厚。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甚至每个人都有致命弱点。 第二天早上李阿姨叫我，说老太太让我去她房间，我路过陆先生和宋姐的卧室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把他们房间的门推开看了一下。床上的被子还是早上我收拾好的样子，陆先生昨天晚上也没回来。 老太太看见我进来了，对我招招手说：“过来坐在这。” 我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老太太，脚底下却不敢动弹。她对我笑笑说：“没事，你就坐在这陪我说说话。” 我不知道老太太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我特别害怕她说起那天在楼上看见陆先生扶我起来的事。但是她好像已经忘记那天的事情了，笑呵呵的问我：“小钟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年纪这么小就出来了，没上学么？” “我高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家里实在没钱让我上大学了。” 老太太的眼神突然有点同情我，她摸摸我的头发说：“真是好孩子，就是可怜你这么小连学都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 其实我很久都没想过这些了，老太太突然一提起，我又想起了高考第二天早上我知道我爸在工地上出事去世的时候，原本要进考场了，结果一下晕倒在外面被人抬出去的场景。 老太太看我眼睛里面闪着眼泪，就说：“你觉得我们陆家怎么样？” 030回家风波 我被老太太这个问题给问蒙了，看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老太太对我笑笑说：“没事，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想了一会，就说：“我觉得你们最起码不用为钱发愁，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老太太听了以后笑着说：“就这些感觉吗？” 我点点头，其实有好多我还没说，因为我不知道那些话该不该说，干脆不说了。 老太太一边笑一边给香炉里面点香，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烧完香以后她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不少，看着我说：“你觉得知非怎么样？”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太太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这下我是真的慌了，立马从床头上的沙发上站起来，低着头说：“那天您都看见了...” 老太太语气并没有很严厉，还是像刚才一样说：“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谈几年恋爱，就该结婚了。” 老太太说话这是什么逻辑，我完全不懂了。 老太太继续说：“我们知非和晓涵就是大学那会在一起的，也是二十出头。” 原来陆先生和宋姐是大学同学，我没上过大学，但是去过北京的几所大学，里面真的很漂亮，看着里面的情侣，其实也很羡慕。 老太太慢慢上了床躺在床上说：“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见知非的孩子。” 陆先生和宋姐没有孩子，恐怕是他们最大的心病了吧。但是老太太现在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老太太看了看时间说：“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出去吧。”从老太太卧室出来以后，想着今天还没有打扫客厅，就下楼去打扫客厅了。 老太太几乎每次都是这样，说话说一半，让人听不懂。我看了看时间，难道今天陆先生和宋姐还是不回来么？ 睡到晚上不知道几点，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陆先生回来了，赶紧起床去看。果然是陆先生回来了。 陆先生看见我出来了，惊讶的说：“你怎么还没睡？”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就说：“我起来喝水。” 陆先生看着我说：“你晚上经常起来喝水。” 我点点头，看了看陆先生身后没有人，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宋姐没有和您一起回来吗？” 陆先生看上去有些累，摇了摇头就上了楼。我看着陆先生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第二天早上去厨房做早点，居然看见宋姐回来了。我赶紧走过去说：“宋姐你回来了。” 宋姐看起来气色很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衣服也像是新买的，一点都不像是和嫂子婆婆吵完架刚从娘家回来的样子。 宋姐笑着对我点点头说：“嗯，知非在家吗？” “陆先生在的。”宋姐又点了一下头就上楼了，我跟在宋姐身后提着她的箱子也跟着上楼了。 刚走到二楼客厅，就看见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念经。宋姐只是瞥了一眼老太太，并没有说话。结果老太太慢慢张嘴说：“陆家是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地方吗？” 宋姐看了我一眼说：“小钟你先去放东西。”我提着箱子进了她和陆先生的卧室，陆先生不在卧室里，看来是早上早早就去公司了。 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陆之焕妈妈也坐在老太太身边了。只要有陆之焕妈妈掺和的事，绝对会越来越乱。 老太太把盘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看着宋姐严厉的说：“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 宋姐咬咬下嘴唇低声说：“听到了。” 老太太看着宋姐说：“听到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陆之焕妈妈用牙签插着水果吃，另外一只胳膊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老太太又问了一遍：“我们陆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宋姐看着老太太说：“妈，您不能欺人太甚。” 老太太用手指着宋姐说：“你说我什么？” 陆之焕妈妈赶紧放下手里的牙签虚情假意的说：“妈，弟妹年轻不懂事，您别和她生气。” “你别在这给我假惺惺的！”宋姐指着陆之焕妈妈生气的说。 没想到老太太一下把手里的佛珠砸在了宋姐面前说：“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长辈，有没有这个家了！” 宋姐明显也被老太太这一下给吓到了，超后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宋姐镇静下来了，看着老太太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好像气还是没消，看着宋姐不依不饶的说：“我这把老骨头了，就是想让你给我服个软。可你呢，轻轻松松的走，随随便便的回来。你还把没把我放在眼里？” 陆之焕妈妈不停的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说：“弟妹还年轻，不懂咱们为人父母的心情。妈，您就别跟弟妹一般计较了。” 陆之焕妈妈知道没有孩子是宋姐最致命的伤，果不其然，宋姐又被她激怒了。宋姐看着老太太说：“是不是只要我一天生不出来孩子，我就没法在这个家好好待着？” 老太太看着宋姐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宋姐的问题。宋姐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看着老太太说：“我为什么生不了孩子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对知非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您也不清楚吗？我爱了知非整整十年，我这辈子最好的十年全部用来爱知非了。就是因为我没有孩子，现在就要这样被你们刁难？” 听了宋姐的话，我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下来了。老太太也有所动容的低下了头，陆之焕妈妈一看不对劲，立马继续说：“就是啊妈，弟妹只要对知非好，就算一辈子没孩子也没事。咱们陆家不是还有之焕吗？” 老太太可能是想来了陆家就只有陆之焕这么一个孙子，关键是还这么不成器，又狠下心来说：“爱知非，对知非好，那都是你分内的事。你不要用这些来辩解。作为陆家的女人，生不了孩子，就是没用。” 宋姐用手背擦掉眼泪，苦笑着点着头说：“好，我明白了。” 说完宋姐就准备转身走，老太太立马说：“这次要是走，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宋姐回过头看着老太太说：“这也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可以回来，想走就是能走。” 我和陆之焕妈妈听到这句话都很惊讶，我们谁也没想到宋姐会给老太太这样说话。 老太太一生气就会浑身发抖，这次也不例外。她指着宋姐说：“好好好，你现在有本事了，你的翅膀硬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说话有用，还是我这个老太太说话有用。” 宋姐脸上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双臂抱在胸前释然的站在老太太和陆之焕妈妈面前说：“您说话对知非来说是有用，可是您知道吗，知非的公司现在有我30%的股份。” 宋姐的话刚一说完，老太太就激动的说：“这不可能，知非只有60%的，你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 宋姐冷笑一声看着陆之焕妈妈说：“我是没孩子，可是我在这个家最起码不是个废物，最起码知非把我当成他的妻子。我们结婚的时候，知非就已经把30%股份送给我了。有些人呢，自己娘家现在失势了不说，自己手里的钱也就够买买衣服和包的。” 宋姐这些话明显是说陆之焕妈妈的，我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比刚才宋姐的脸色还要难看。 老太太在知道宋姐有30%的股份以后，语气也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要逼你现在非得给我生出个孩子来，是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等不住了。” 宋姐和老太太都慢慢冷静下来了，陆之焕妈妈眼看着自己没有优势了，就悻悻的回了卧室。 我蹲下来把老太太散了一地的佛珠一颗一颗捡起来，老太太摆摆手给宋姐说：“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没想到宋姐慢慢蹲下来也帮着捡珠子，我抬头的时候看见老太太在用手帕擦眼泪。 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陆之焕妈妈说自己不舒服没有出来吃，宋姐说公司有事，还不到十二点就开车出去了。 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叹了一口气，拿着勺子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口青菜就让我扶着回房间了。 李阿姨从医院给老太太刚取完药回来，看见我在厨房收拾，就说：“今天怎么剩了这么多菜？”说完就拿着筷子尝起来，以为是我炒菜没炒好。 尝完以后老太太说：“这菜炒的没问题啊，怎么就更没动过一样。” 我把早上发生的事给李阿姨说了一遍，李阿姨撇撇嘴说：“这妯娌之间，就没有和和气气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有钱人家里。” 今天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陆之焕居然没喝酒，而且是大白天的回家了。看见陆之焕这个混世魔王我就头疼，恨不得碰见他我就有隐形功能。 031醉酒之夜 我看见他来了，就准备回卧室，但是我发现陆之焕走路不对劲，一瘸一拐的，嘴角还有淤青。不过我是不准备管陆之焕的闲事的，可是李阿姨看见陆之焕带着伤回来后，赶紧走过去说：“这是怎么弄的？” 陆之焕用手把李阿姨的手打开，闷声闷气的说：“不用你们管。” 我正在看陆之焕的时候，陆之焕也撇了我一眼，我赶紧把头低下来不去看他。 陆之焕上楼以后，李阿姨小声给我说：“这个小混世魔王，指不定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事回来。” 我正准备和李阿姨一起出去买菜，就看见陆之焕妈妈扶着额头走出来指着我说：“你过来，拿几个冰袋到我的卧室。” 肯定是给陆之焕拿冰袋，我低着头不吭声。李阿姨拉拉我的衣服袖子小声说：“大太太让你做什么你就快些去，我先去买菜了。”说完以后李阿姨就走了。 李阿姨刚一走，陆之焕妈妈就指着我的鼻子说：“让你干个什么事，就知道磨磨蹭蹭。快点给我拿进去！”说完以后她就走回了自己卧室，我赶紧去冰箱拿了几个冰袋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卧室，陆之焕果然躺在沙发上。陆之焕妈妈脸上还有眼泪，一边用棉签给陆之焕的伤口消毒，一边哭着说：“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让妈妈省心？你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你知道妈妈有多心疼吗？” 陆之焕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任由自己的妈妈一直哭哭啼啼。陆之焕妈妈看见我走进来了，用纸巾擦了一下眼泪说：“还不拿过来，没有眼力见儿。” 我低着头走过去，把冰袋递给陆之焕妈妈。刚一走到陆之焕身边，陆之焕眼睛就睁开了。 看见陆之焕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头皮一直发麻。他妈刚把冰袋给他敷在眼角，陆之焕就拿起冰袋一下砸在了我的脸上。正好砸在我的鼻梁上，当时我疼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鼻子先是疼然后是酸，眼泪根本止不住。陆之焕妈妈一点都不在意我被陆之焕用冰袋砸了，还是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说：“焕焕，妈妈陪你去医院吧，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这样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陆之焕又把眼睛闭上了，冷冷地说：“让她出去。” 陆之焕妈妈看着我不耐烦的说：“还不快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我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在门口的穿衣镜前看自己的鼻子，刚站到镜子前面，鼻血就留了出来。 我正准备拿卫生纸擦一擦，就看见陆先生进来了。为什么陆先生要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回来？我窘迫的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可是鼻血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他看见我一脸是血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什么话都没说，抽了几张纸就把我的脸抬起来给我擦鼻血。 我赶紧拿了几张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自己来...” 陆先生有些严厉的说：“你别动。”我吓得双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直愣愣的看着陆先生在给我认真的擦着下巴和人中的鼻血。 “我还以为是你大哥回来了呢，原来是二弟回来了。”一听是陆之焕妈妈的声音，我赶紧推开陆先生，低着头站在一边。 陆先生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应对自如的对他大嫂说：“回来拿个印章。” 陆之焕妈妈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我的心跳快的厉害，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陆先生看他大嫂还不走，就说：“大嫂还有事？” 陆之焕妈妈一听陆先生说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悻悻的说：“没事，就是出来透透气。” 陆之焕妈妈走了以后，陆先生看着我说：“你的鼻子怎么了？鼻梁都是青的？” 我不敢给陆先生说是陆之焕用冰袋把我砸成这样的，只能小声说：“刚才...不小心碰在...碰在厨房的柜子上了...”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只是说：“以后小心些。”说完他就上了二楼的书房，可能去拿印章了吧。 到了晚上，陆青山、宋姐、陆先生都没有回来，陆之焕好像下午的时候也出去了。这个家总是这样，忙的人很忙，闲的人很闲。 睡到半夜的时候，卧室里面闷得很，可能因为鼻子不通气，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穿着拖鞋去了客厅，客厅里面放了很多花，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柜。 我每天都在打扫客厅，可是客厅的沙发却一次也没有坐过。这个时候了，应该不会有人来，随便从书柜里面抽了一本书，打开台灯坐在沙发上随便翻着看。 看了一会有些困，准备把书放回去然后回卧室睡觉。刚到卧室躺下，就听见有人回来了。 我站在卧室门口听着脚步声，这么多天以来，我已经能分辨陆家每个人的脚步声了。听了一会，肯定是陆之焕以后就回到床上躺下了。 躺了一会又睡不着了，不过好像又有人回来了。我坐起来仔细听着这次是谁回来了，可是回来的人刚一走进来，好像就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穿着拖鞋小跑出去，打开门口的小灯，一看摔在地上的人是陆先生。 我赶紧蹲下来把陆先生扶起来，刚一靠近陆先生，就闻到了很浓很浓的酒味。原来他是喝醉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陆先生这么失态。 陆先生虽然没有陆之焕高，但是也是一米八多的身高，我扶起来很是费劲。又不敢弄出什么动静，害怕别人听见。 好不容易扶起陆先生，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脖子上，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的身上。上楼的时候我被压得腰疼得厉害，硬是咬着牙把陆先生扶进了他的卧室。 把陆先生歪歪扭扭的放在他的床上以后，就开始给他脱鞋。我看陆先生穿着西装外套，这样睡觉肯定不舒服，就准备给他吧外套脱掉。 可是刚一靠近陆先生的脸，我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陆先生的脸。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陆先生，他的眉眼可真好看。 看着看着我就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可是我的指尖刚一碰到陆先生的鼻尖，就像触电了一样抖了一下。 这一下彻底把我拉回了现实，他是高高在上的陆先生，而我只是一个为了生计发愁的小保姆。我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卧室，陆先生嘴里却开始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让我又走到了陆先生的床边，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蹲在床边想离陆先生近一点，果然听见了他说的话。他说他今天很高兴，非常高兴。 我就顺着他问：“陆先生，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斜着躺在床上笑了一下闭着眼睛醉醺醺的说：“签了一笔大订单，很大的订单。” 我不知道陆先生是干什么的，所以他说的大订单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给他说：“那你就快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回到卧室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激动的一直睡不着，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做早饭了。 早上起来以后困得要命，我问李阿姨要了些茶叶泡着喝提提神。吃早饭的时候只有老太太和陆先生出来了，我看陆先生的脸色不太好，昨天晚上一定没有休息好。 老太太亲自给陆先生盛了一晚小米粥说：“知非啊，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看你又瘦了。” 陆先生结果小米粥说：“前段时间是很忙，最近可能会闲一些。妈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说：“我听说了，那笔单子你签了下来。你爸爸留下的产业以后想要代代发展，就靠你了。” 老太太的话刚说完，陆之焕妈妈就下来了。想必是她已经听到了老太太刚才说的话，脸色很不好。老太太瞥了一眼她说：“焕焕怎么不下来吃早点？” 陆之焕妈妈有些为难的说：“焕焕他...他还没睡醒...” 老太太生气的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说：“昨天晚上又出去喝酒了是吧，我这个宝贝孙子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陆之焕妈妈低声说：“二弟昨天晚上也是喝了酒回来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立马生气的说：“知非昨天签了八千万的单子，喝酒那是必要的应酬。你那个宝贝儿子喝酒是为了什么？这两件事可以相提并论吗！” 陆之焕妈妈听得心惊胆战，赶紧站起来说：“我这就叫焕焕去...” 陆之焕妈妈小跑着上了楼，过了一会又悻悻的走了下来。老太太双臂抱在胸前，端坐在椅子上说：“人呢？” 陆之焕妈妈低着头说：“焕焕太累了...说再睡一会就起来。”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焕焕小时候是多好的孩子，就是让你给惯坏了。” 陆先生把小米粥喝完以后就站起来说：“妈我吃好了，我先去公司了。大嫂，我先走了。” 032等价交换 陆先生给他大嫂打招呼的时候，陆之焕妈妈笑着点点头说：“二弟慢走。”可是陆先生刚一转身，她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陆先生。 过了几分钟，陆之焕居然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了。老太太看见陆之焕以后慈眉善目的说：“焕焕啊，最近怎么天天的都起的这么迟？” 陆之焕对老太太还算有礼貌，有些懒洋洋的坐在餐桌前说：“回来晚了睡得迟。” 老太太看了一眼陆之焕妈妈，陆之焕妈妈赶紧说：“焕焕啊，以后要早点回来，有时间多陪陪奶奶，听见了吗？” 陆之焕不耐烦的给他妈点点头，就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刚咬了一口，立马吐出来生气的说：“这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人吃着都好好的，怎么就陆之焕吐了出来？ “是我做的。”我站在一边小声的说。 陆之焕立马站起来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想害死谁！你是什么居心！” 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捂着脸看着这对母子。 老太太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你有气也不要给小钟撒，她是新来的，不知道咱们换换吃鸡蛋会过敏。” 原来陆之焕吃鸡蛋会过敏，但是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也从来没人给我说。 昨天显示陆之焕用冰袋砸我的鼻梁，今天又是他妈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这对母女真是好样的。 虽然生气的心里快要喷出火了，但是表面上还要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少爷吃鸡蛋过敏...以后不会了。” 陆之焕妈妈还是没有消气，但是又碍于老太太在只能作罢。陆之焕看了我一眼就站起来上了楼，陆之焕妈妈也跟着上去了。 老太太气定神闲的坐在餐桌前说：“你看我们这家人，一个个脾气都是这么臭。”说完以后还笑了几声。 我低着头说：“您还要吃吗？要是吃好了我就收拾了。” 老太太摇摇头说：“你收拾了吧，我吃饱了。你收拾完了来我房间一趟。” 把厨房收拾好以后就去了老太太卧室，不知道她叫我来是干嘛。 进去以后老太太还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闭着手里拿着佛珠。 我不敢打扰老太太，就在一边安静的站着。可是不管我的脚步有多轻，老太太都能立马察觉有人进来了。 她闭着眼睛说：“小钟啊，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我坐在离老太太不远的地方，她慢慢把眼睛睁开，盘着的腿也放下来说：“这香的味道闻着还习惯吗？” 我赶紧点点头说：“习惯...没什么不习惯的，挺好闻的。”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说：“小钟啊，晓涵和知非没有孩子你也知道了吧。” 我心一惊，不知道老太太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但是她一提到陆先生的名字我就莫名的紧张。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老太太脸色沉了一下说：“晓涵不能生孩子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也只能由着她折腾。我知道她心里也难受，可是我们陆家的女人不能生不出孩子，这传出去不仅丢人，最重要的是我们陆家这么大的家业，以后谁来继承？” 我不知道老太太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也只能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的点个头什么的。 老太太说完以后停下来看着我说：“小钟啊，听说你爸爸去世了，你妈妈生病很严重，你们家就只有你一个孩子？” 我心一惊，为什么老太太对我们家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太太，她的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小钟啊，我知道你是个命苦的孩子，现在我愿意帮帮你，你愿不愿意？” “帮助我？怎么帮？” 老太太慢悠悠的说：“你妈妈的病要想彻底治好，就要换肝，但是你现在没钱，是吗？” 一提到我妈的病，我的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就是因为我失去了我爸，所以我明白那种失去至亲、心瞬间被撕裂的感觉。就算是我妈因为年老自然死亡我都不敢想象，更何况是因为缺钱治不好病而去世。 我妈的病一直依靠昂贵的药物来支撑，可是那样只能缓解病情，并不能彻底治好她的病。医生说现在唯一可以治好她病的办法就是换肝手术，可是那个手术前期最少需要五十万，后期如果发生排异反应，还要大量的药物来抑制排异反应。 现在老太太主动提出要帮我，不管是什么要求，我想我都能答应。 我看着老太太说：“那...您有什么要求？” 老太太看着我笑着说：“真是聪明孩子，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您就直接说吧，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我现在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您。” 老太太站起来自己走到门口把门关起来说：“我的要求就是你替我们陆家生一个孙子，记住，只能是孙子，不能是孙女。”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老太太的要求以后，我立马就觉得脑袋开始“嗡嗡嗡”的响。 替他们陆家生个孩子！这算是什么要求？ 老太太看我愣住了，握着我的手说：“小钟啊，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知非，知非对你也有好感。这不是什么丢人事，你缺钱，我们陆家缺个男孩。我们可以互相满足，这不是正好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听了老太太的话以后立马站起来说：“我...我先回去了...我头有些晕...” 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卧室以后，躺在床上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和陆先生生个孩子，但是生完孩子以后，那个孩子不是我的，陆先生也不是我的。 后来越想头越疼，干脆捂着被子开始睡觉。可是睡了好久都睡不着，不管怎么睡都睡不着。 拿着杯子去客厅接水喝，看见陆先生的鞋放在门口的鞋架上，难道他回来了？ 一直在想其他事情，没注意到水已经接满溢了出来，开水流在手上以后烫的我倒吸一口气。不过被烫了一下以后头脑算是清楚一点了。 “在想什么，水已经流在地上了。” 听见陆先生在说话，我赶紧转过身看着陆先生，不过一想到刚才老太太给我说的话，现在再看陆先生，我的脸立马就觉得很烫，比刚才被开水烫了的手还要疼。 不敢再看陆先生，只能把头低下来不去看他。陆先生看我不说话，就说：“我先上去了。” 看着陆先生转身就要上楼，我鬼使神差的叫出了他，说：“陆先生...” 陆先生身体没有转过来，只是把头调过来说：“有事吗？” 我木愣愣的摇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没事...” 陆先生对着我点了一下头就继续上楼了，我站在原地看着陆先生的背影，不是很宽阔，但是却很有安全感。 我在想，靠在陆先生的肩膀上是什么感觉？恐怕这种感觉就只有宋姐一个人知道了吧。 到了晚上，老太太居然走进了我的卧室。这是她第一次进我的卧室，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说：“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坐在我的床沿说：“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低着头低声说：“我...我还没有想好...” 老太太抓过我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拍着说：“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今天我忘记给你说了一件事，我们可以签协议，生完孩子以后可以一次性给你100万，如果是男孩，还会有额外奖励。” 一百万...这足够治好我妈的病了吧，多么诱人条件。此时此刻，我的头好像不是我的了，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说：“我答应您。” 老太太立马喜笑颜开的看着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下就算是我去见老头子，也对他有交代了。我们陆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我觉得老太太好像想的有些远了，但是现在我好像干了一件大事，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老太太拿出一张卡说：“这里面有一万块钱你先拿着。这些钱是给你买吃的用的，你多买些好吃的，把身体养好，钱用完了就给我说。” 我接过卡就连说声“谢谢”都不好意思，说出去多么可笑，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的人，现在为了钱居然要替别人生个孩子。 老太太好像还有好多话要说，我接了一杯水递给老太太说：“您喝些水慢慢说。” 老太太喝了一口水说：“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但是要用最短的时间从长计议。要做的自然，不能让知非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不然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一想到陆先生，我又开始头皮发麻。虽然现在我和陆先生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和老太太之间的约定，就像是对陆先生的背叛。 老太太站起来说：“你和我去我的卧室，我们慢慢说。” 跟着老太太进了她的卧室以后，老太太先是起身把香点上，然后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看着老太太的样子，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冷。 033讨厌自己 老太太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以后，坐下来给我说：“所有你担心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我担心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担心什么。老太太严肃的看着我说：“既然你现在答应了我，那你就不能后悔。不然你付出的代价，是你所没法估量和承受的。”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更加害怕了。只能低着头，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太太继续说：“晓涵那边你不用担心，在你生出孩子之前，她不会干扰你。至于知非那边，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的为人。如果让他知道你是因为和我之间的协议才去接近他，给他生孩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所以要想通过知非这一关，还得靠你自己的手段。” 我懵懵的点点头，靠我自己的手段？我能有什么手段？只要一和陆先生说话，我就紧张的结巴，看来后面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困难。 从老太太的卧室出来，看见宋姐正朝着老太太的卧室走去。幸好没有和宋姐碰在一起，老太太说宋姐不会干扰我，我突然有些好奇她和宋姐会说些什么。 宋姐进去以后就把门带着关上了，我站在门口小心的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老太太给宋姐说的话还是旧事重提，生孩子。说到最后，宋姐又和老太太吵了起来。但是我能听出来是老太太故意激怒宋姐的，这下我才明白老太太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估计宋姐快要出来了，就赶紧从门口跑下楼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听见楼上有拉箱子的动静，我假装是从卧室刚出来走上楼。 宋姐看见我来了，就说：“小钟你过来帮我搬东西。” 我走进宋姐和陆先生的卧室以后看见床上、沙发上都是宋姐的东西。我猜宋姐可能又要回娘家了，就是试探着问：“宋姐，您这是干什么？” 宋姐这次没有哭，蹲在地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可能要离婚了小钟。” 听了宋姐的话我很惊讶，怎么突然就提到了离婚？老太太之前没给我说他们会离婚啊。 宋姐站起来指着衣柜对我说：“里面的衣服你全部帮我打包，一会我开车回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给宋姐收拾，就说：“我去洗个手再来收拾，我怕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宋姐点点头有些累的说：“去吧。” 没有去宋姐卧室的卫生间，而是直接去了老太太卧室。老太太看见我进来了，一点都不惊讶，说：“怎么了？” 我一着急说话就会结巴，这次也不例外：“宋姐...宋姐她说...要和陆先生离婚...” 老太太笑笑说：“知道了，你去吧。” 看见老太太的反应以后，我更惊讶了。为什么老太太会这么云淡风轻？难道自己儿子离婚她一点都不在乎吗？ 回到宋姐卧室以后，看见她坐在床沿低着头好像是擦眼泪，看见我来以后赶紧把头别在一边说：“快收拾吧，我想在知非回来之前收拾好。” 看见宋姐现在的样子，我是真的后悔答应老太太了。可是一想到每天被水肿和肝疼折磨着的我妈，我立马又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帮着宋姐收拾好东西以后就和李阿姨一起提着箱子送到了车里，宋姐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宋姐开的越来越远的车子一直没说话，李阿姨问我：“想什么呢？” 我说：“李阿姨，宋姐真的会和陆先生离婚吗？” 李阿姨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这种事啊，谁说的准。不过要我来说，这婚离不了。你以为晓涵是真的回娘家了？这是给陆先生演的苦肉计。要是晓涵一直给陆先生闹，说不定还会离婚。可是你看这晓涵哪给陆先生闹过一次？一次都没有，最多就是自己回娘家待几天。陆先生也知道自己老婆受了委屈，过几天肯定又会接回来。” 进了大门以后看见老太太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了，李阿姨走过去说：“您坐在这冷不冷，小钟啊，去给老太太拿条毯子来。” 上楼拿了条毯子下来，给老太太盖在腿上。老太太给李阿姨说：“你先下去吧，我和小钟说会话。” 李阿姨看了我一眼就回了自己卧室，我陪着老太太坐在客厅。老太太拉过我的手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加油了。” 我知道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真的是无从下手。老太太继续说：“晓涵这次回娘家，时间不会短。在她回来之前，你一定要让知非喜欢上你。” 让陆先生喜欢上我？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陆先生怎么会喜欢我？ 老太太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就说：“知非当年娶晓涵是迫不得已，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原来陆先生娶宋姐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有其他的原因。老太太看看墙上挂着的表说：“我让知非今天回家吃饭，他快回来了。你扶我回卧室。” 老太太明明知道陆先生就要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卧室？从老太太出来以后，果然看见了陆先生回来了。他问我老太太是不是在卧室，我低着头紧张的说：“是...我刚扶着她进去躺下...”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先生，他皱着眉头说：“她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陆先生从我身边走过去，直接进了老太太卧室。我跟着陆先生进了老太太的卧室，陆先生走到老太太床边坐下来说：“妈您又不舒服了吗？” 老太太显示没说话，过了一会居然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老太太这是演的哪一出，只能在一边看着。 陆先生一看老太太哭了起来，着急的说：“妈您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说：“看来我以后没法当这个家了，知非啊，看来我真的是要去找你爸爸了。” 陆先生一听自己妈这么说话，更加着急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蹲在床边说：“妈您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流着眼泪说：“晓涵...晓涵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真是差点被她气死了...” 原来老太太就是要给陆先生告状，为了让陆先生不要太快和宋姐和好所以想出了这么一招。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老太太的手段，老太太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四两拨千斤，轻易就达到了目的。 晚上吃饭的人是老太太、陆先生、还有陆之焕妈妈。陆之焕妈妈吃了几口菜以后就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说：“今天怎么没见弟妹啊，这二弟难得回家吃饭一次，弟妹怎么反倒不在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大儿媳妇什么话都没说，以往要是陆之焕妈妈在饭桌上说这些，老太太肯定会说她，可是这次没有。老太太其实也是想借陆之焕妈妈的嘴来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陆先生把筷子放在桌上站起来说：“妈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老太太对着我使了个眼色，其实我不明白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陆先生肯定没吃好，就去了厨房又做了些清单的吃的，给陆先生端着进了书房。 陆先生看见我进来以后有些惊讶，又看了看我手里端着的吃的，就说：“放在桌子上吧，不要把书弄脏了。” 我给书桌上铺了一大张报纸说：“陆先生...你再吃些吧...”说完以后就准备出去，陆先生却叫住我说：“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我有些惊讶陆先生问我的这个问题，除了上次在一楼客厅随便翻得那本《茶经》，我已经好久没看书了。 陆先生看我不说话，就问：“平时不看书吗？” 我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自从来北京以后，就很少看书了...” “为什么不看了？” 我咬咬嘴唇说：“来北京以后整天都要打工，没时间。”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一直盯着我看，却不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后陆先生说：“钱不够吗？” 陆先生这句话一说出口，我的鼻子突然很酸很酸。摇摇头忍着眼泪说：“够...” 陆先生继续说：“如果不够可以给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和老太太之间的约定，再看看坐在我面前的陆先生，就觉得自己真的脏透了。 我用最恶意的心，在接近一个真意真意帮助我的人。 陆先生看我一直不说话而且开始发呆了，就说：“那边是书架，你去挑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拿走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摇摇头说：“不用了...”说完以后我就从陆先生的书房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拒绝陆先生。 回到卧室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哭了起来。害怕被李阿姨听见，只能把脸蒙在枕头上，最后实在是喘不过来气才坐起来。看着镜子里那双肿成核桃的脸，越来越讨厌自己。 看看时间，估计陆先生也该吃完了，我还要上楼去收拾。在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个脸，刘海有些弄湿了，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些。 034天翻地覆 陆先生看见我又进来了有些惊讶，我不好意思的说：“我来收盘子...” 我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盘子，陆先生几乎没怎么动。我低着头问：“陆先生，是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 陆先生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说：“我喜欢吃清单的东西。”听了陆先生的话，我的脸又开始烧了。 我老家那边吃饭口味都比较重，甚至有句俗语说：老乡解馋酸辣咸。 我刚来的时候，看李阿姨做菜都是清蒸龙虾、清炒油麦菜这种类型的，不像我，做什么吃的恨不得都放几勺辣椒。陆先生不喜欢吃也是应该的。 我拿着盘子有些失落的准备出去，陆先生却叫住我说：“钟灿。” 我停住脚步有些激动，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身说：“还有事吗？” 陆先生指指我手里的盘子说：“你做的那个麻辣龙虾我还想吃一只。”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可是陆先生此时此刻就在看着我，而且刚才还指了指我手里端着的盘子。 我激动的又把盘子端回去，放在陆先生面前，拿了一次性手套给陆先生。陆先生戴着手套剥了一只虾，他剥出来的虾很完整很好看。 陆先生连着又吃了好几只，最后辣的脸都有些红了。我又赶紧去端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给陆先生，他拿着杯子喝了几大口。 陆先生把杯子放下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我从小就不吃辣。”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吃这么多麻辣龙虾？” 陆先生被我问的一时语塞，有些尴尬的清清嗓，我也觉得尴尬，就赶紧从书房出来了。 刚从书房出来，就看见老太太站在书房门口，我心虚的低着头不敢说话。没想到老太太走到我面前笑呵呵的说：“真是聪明的孩子，你和我来我的卧室。” 手里的盘子都没来得及放回厨房，拿在手里直接跟着老太太去了她的卧室。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说：“我真是没有看错你，这是我找人拟的协议你看一下，要是同意就直接签字。要是还有要求，你说，我再添加。” 拿起桌子上的协议，粗略的看了一下。上面大概写着生一个儿子会有一百万的奖励，如果是女儿，只有五十万，并且还要继续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奖励还是一百万。 不管生出几个孩子，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生出儿子以后，我必须立马消失。不仅不能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和陆先生以后也不能再联系。 光是看了这几条，我的双手就开始发抖。我这不仅是在拿我的身体作交换，更是在卖我以后的孩子。我不仅不能和陆先生有什么关系，我的孩子也不会叫我妈妈。 “想好了吗？”老太太的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看着老太太说：“我...我想再考虑考虑...” 老太太脸色发生了一点点变化，但是还是带着笑说：“小钟啊，你妈妈的病可是拖不起了。” 我妈的病，一想到这件事，我立马就有想哭的冲动。可是我强忍住眼眶里的眼泪拿起桌子上的笔签下了我的名字。 老太太又拿出一份说：“这一份你也签了吧，我留一份，你自己保管一份，以后也是个凭证。” 我点点头，又把老太太给的这一份签了下来。签好以后站起来说：“如果我遇到困难的话，你可以帮我吗？”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说：“你遇到的所有困难我都可以帮你，前提是除了钱以外的东西，你什么都不能觊觎。” 我点点头说：“我会尽快完成任务的。”说完以后就从老太太卧室走了出去。 最近睡觉总是睡不好，不是失眠就是一直做梦。 今天晚上又做了梦，还是个噩梦。我梦见我妈的病治不好，去世了。 我哭着从梦中醒来，不知道是房间太小的原因还是什么，额头上都是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穿着拖鞋从卧室走出去，站在外面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灯火辉煌。就算是到了凌晨三点多，北京依然这么美丽。 “钟灿？”听见有人叫我，我回过头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了看向我走过来的人，是陆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看见陆先生，突然觉得他是可以依靠的人。再想想刚才做的梦，鼻子竟然开始发酸。 陆先生越向我走来，我就越是害怕，害怕我会越过我们之间的界限。他看见我在一步一步的后退，就说：“你很害怕我？” 我摇摇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好像带着光，这么黑的夜里，还是那么明亮那么好看。 “那是什么？” 陆先生一再逼问，我却节节败退。最后实在是退无可退，后背只能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墙壁上的寒气一点一点侵蚀我的后背。 陆先生发现我后背紧贴在墙上，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的身体稍微超前拉了一下，然后另外一只手垫在我的后背。 刚才还是冰冷的墙壁，现在紧贴着我后背的变成了一只带着体温的手。明明已经不冷了，身体却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陆先生的脸慢慢靠近我，近到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时才开口说：“还说不害怕，不害怕为什么要抖？” 我又开始紧张，紧张了就开始结巴。结结巴巴的说：“因为...因为我们...我们离得好近...”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笑了一声说：“小结巴。” 小结巴，这算是只有我和陆先生才知道的称呼吗？想着想着，我居然开始傻笑了起来。 陆先生听见我笑了，就问：“怎么一会发抖一会傻笑的？” 就在我还沉浸在这短暂的喜悦中时，客厅里突然又来人了。我赶紧推开陆先生，站在拐角看着进客厅的人。 一看这瘦高的身形，就知道是陆之焕。陆之焕看见了阳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下就把灯打开。 客厅所有的灯突然一下被打开，我觉得很刺眼。用手挡着眼睛，一方面是想挡着这么强烈的光鲜，一方面是下意识的想要遮住脸。 可是陆之焕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脸上带着颇有深意的笑朝着我们走过来，看着陆先生和我说：“叔叔，这么晚了，你和一个小保姆还有话没说完？” 陆先生皱着眉头看着陆之焕并没有说话，我走到陆先生面前看着陆之焕说：“我就是口渴了出来喝水，正好碰到陆先生。” 陆之焕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解释，陆先生又挡在我面前看着陆之焕说：“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陆之焕挑挑眉毛不屑的说：“我什么时候这么早睡过觉？” 我看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凌晨三点半了，陆之焕居然还说早。陆之焕歪着脑袋看着我，他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低着头给陆先生说：“我先回卧室了。” 我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陆先生也上了楼。就在我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的衣领突然被陆之焕从后面一把拉住。 我害怕的转过头看着陆之焕说：“你要干什么？” 陆之焕低着头看着我，脸上带着邪笑说：“你是在勾引他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以后我就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可是陆之焕狠狠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陆之焕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说：“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保姆就能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陆之焕这又是从哪听到的话？ 我看着陆之焕态度强硬的说：“你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有那么想。” 陆之焕听了我的话以后突然开始狂笑，然后用更大的力气捏着我的下巴说：“我没有怪你，我是在谢谢你。只要你能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听了陆之焕的话以后我更加害怕了，陆之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陆之焕看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接着说：“不瞒你说，我恨死这个家了。”陆之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 我害怕的开始全身颤抖，和刚才陆先生在时发抖不一样，这次我是从身体里面透出来的恐惧。 陆之焕的手松开我的下巴，慢慢放在我的脖子上来回抚摸。他的手每移动一寸，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揉一下。又恶心又难受的感觉，还有其他无法形容的感觉。 我压低声音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之焕的嘴巴挨着我的耳朵说：“你猜猜我要干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狠狠推开陆之焕说：“你就是个变态！”说完以后我就快速进了卧室，狠狠把门关住。 可是我知道陆之焕现在就在门外站着，一想到陆之焕现在就和我一门之隔，我还是害怕的全身颤抖。 “钟灿，你要听我的话。”听见陆之焕的声音从门缝中透进来，我捂着耳朵蜷缩在地上不知道要怎么办。 035一束百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见陆之焕走开了。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去看陆之焕到底走了没有，结果门刚一打开，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外。 我吓得差点叫了出来，想要把门关住，却被外面的人抵住。 “钟灿，是我。”一听是陆先生，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陆先生把门打开走了进来，看见我就坐在地上说：“我吓到你了。” 我虚弱的摇摇头说：“我以为是陆之焕...” 陆先生把我扶起来，他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间房间。扶我坐在床上以后打开了床头的小灯说：“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我点点头，陆先生皱皱眉头说：“这太小了，冬天冷夏天热，你住的惯吗？” 我苦笑一声说：“这是我来北京以后，住过的最好的房间。” 陆先生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然后和我并排坐在我的单人床上。陆先生和我坐在一起，我突然有些局促。稍微向旁边挪了挪，陆先生抓住我的一只手说：“你连我也害怕？” 我赶紧摇摇头解释说：“不是...” 陆先生笑了一下说：“那你说是什么。” 我低着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互相搅动。陆先生看出了我的不安，让我抬起头来。我犹豫着抬起头看着陆先生，他把我额前的碎发撩在耳后说：“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不想看你为难的样子。” 陆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样子很温柔，眼睛更是像一片湖水一样，我差点就陷了进去。 陆先生站起来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坐在床边没有起来，这样看着陆先生，他好像更高了。我对着他笑着点点头，陆先生出门之前很轻的把门关上，把房间里的灯光笼在了里面。 陆先生走了以后，我用手摸着他刚才坐过的地方，还带着他身体的温度。后来躺在床上以后，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地方是他坐过的，就会心跳加快。 第二天早上一觉睡醒来外面天都亮了，我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下，居然已经十点多了。昨天晚上睡得太死，闹钟都没听见。早饭没做，卫生也没有打扫。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 急匆匆的跑出去以后，看见老太太、陆之焕妈妈、陆先生三个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老太太只是把眼睛挑起来看了我一眼，还没有说话。陆之焕妈妈瞪了我一眼说：“呦，咱们陆家的大保姆都快中午了才起床。这知道的人以为你是保姆，不知道的人，要不是你穿的寒酸，还真把你当成陆家大小姐了呢。”说完以后她还夸张的笑了几声。我当时就觉得脸很烫，或许是因为陆先生也在边上坐着吧。 老太太放下筷子，拿起餐布擦了一下嘴看了我一眼说：“小钟啊，你最近是怎么搞的。家里的活干不利索，怎么现在早饭都不做了？” 我没想到老太太也会这么说我，我就是今天早上没起来，其他活每天都有认真干。 我低着头看着地板说：“我...我昨天睡得晚了...” 陆之焕妈妈一听我说我睡得晚了，正要说我，就听见陆先生说：“一大早的这是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陆先生用这种口气说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陆先生。只是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老太太听了陆先生的话以后不仅不生气，还对着我笑了一下。她为什么突然又对着我笑了一下？真是喜怒无常的老太太。 陆先生说完以后就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去公司了。” 陆先生走了以后，陆之焕妈妈站起来又用眼睛白了我一眼，然后就上楼了。老太太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知道我刚才骂你是什么原因吗？” 我点点头说：“因为我没有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老太太摇摇头说：“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这都不懂。” 我有些茫然的走过去，站在饭桌前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听老太太说话。老太太手里一边转着佛珠一边说：“我就是想看看知非现在对你的态度，现在看来，这知非是挺喜欢你的。”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先是惊讶，然后有一丝窃喜。但是在老太太面前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我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那接下来我还要怎么做？” “这几天我会故意找你的茬，最后把你赶出去。” “赶我出去？”听了老太太的话我更加惊讶了，为什么要赶我出去？赶我走那我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 老太太看出来我的顾虑了，继续说：“你在这待着是做不好我交代你的事情的，只有你出去了，才能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 我还是不明白，看着老太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老太太对我招招手说：“这些你等会再收拾，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我坐在老太太对面吗，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我的大儿媳妇，整天没事干就是挑刺儿，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你整天被她盯着，肯定会影响整件事的进度。最近我会找机会把你赶走，要是知非有心就会在外面给你找个住处。这样一来，你就多了许多和知非单独相处的机会。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懵懵的点点头，原来老太太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我被赶出去以后，陆先生一定会收留我吗？ 我把我的顾虑说了出来，老太太笑着说：“这个时候就要看缘分了。要是你和知非有那个缘分，以后的事情就会水到渠成。要是你们没有那个缘分，我就是再帮你，你也办不到我让你做的事情。这对你来说，也是个考验。你怎么看？” 这的确是个考验，不仅是对我的考验，更是对我和陆先生的考验。我没有理由不答应老太太这个提议。 其实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原来陆之焕母子。 干完活已经是中午了，又急急忙忙的帮着李阿姨洗菜做中午饭。洗菜的时候问李阿姨宋姐什么时候回来，李阿姨抬起头看着我。她这么一看我，没让我有些心虚。我赶紧低下头故作随意的说：“上次宋姐回娘家，只待了几天就回来了。这次怎么这么久？” 李阿姨一边切菜一边说：“这夫妻吵架好调和，可是这婆媳之间，就难说了。”显然李阿姨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我再没说什么，专心洗菜了。 中午饭陆先生没有回来吃，到了下午突然开始下雨，这在北京是很少见的。 我从小就喜欢下雨，今天一听见外面下雨了，高兴赶紧跑到阳台上去看。站了一会突然想陆先生不会淋雨吧，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立马就去厨房拿了生姜和可乐，给陆先生煮姜汁可乐。万一淋了雨，回来就能喝到热乎乎的可乐。 可是可乐煮好两个多小时了，陆先生还是没有回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我才听见陆先生回来了。 一听到陆先生回来了，就赶紧从卧室跑了出去。到了客厅以后，发现外面已经黑透了。我没敢开大灯，就站在卧室门口等着陆先生。 陆先生手里拿着东西，看见我就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衣服上的雨水说：“还没睡吗？” 我走过去小声说：“你淋雨了吗？” 陆先生轻笑一声说：“出去买东西淋了点雨，没有雨伞。”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庆幸陆先生淋雨了。我忍着心底的喜悦说：“我给你去拿喝的。”说完以后就直接去厨房倒了姜汁可乐，在微波炉里面热好端了出来。 陆先生想都没想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刚喝一口就皱了一下眉头。我赶紧说：“这是姜汁可乐，是驱寒的。” 陆先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我淋了雨？” 我低着头忍着笑意说：“我看外面下雨了，害怕你会淋雨，就煮了可乐给你备着...已经凉了，刚才又热了一遍。” 陆先生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谢谢，但是这个味道我实在有些不习惯。”听了陆先生的话我有些失望，但是却什么都不能说。 “这个是给你的。”我抬起头看见陆先生手里拿着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报纸一看，居然是一束还没开的百合。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只能拿着百合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陆先生。 陆先生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把白衬衣的袖口向上挽了两次，他做这个动作真是好看。 陆先生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下班以后路过花店看见有卖花的，觉得百合和你很像，就买了回来。” 我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陆先生，他竟然拿百合花来比喻我，我觉得我配不上百合花。 陆先生看我站在原地不动，就说：“还不去睡觉吗？每天都睡这么晚，早上不起晚才怪。”说完以后陆先生还用手在我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这个小动作让我的脸烫了半天。 036扫地出门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花，怀里抱着这束花兴奋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抱得紧了害怕把花揉皱，抱得松了又害怕把花掉在地上。 我笨拙的动作一定又惹陆先生笑了，我低着头害羞的不敢去看他。 陆先生站在我面前说：“还不睡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醒我睡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睡觉。 陆先生轻轻的把我的下巴抬起来看着我说：“不想睡觉想干什么？” 我被陆先生这句话问的心里发虚，脸烧的更厉害了。陆先生看我的样子一下就笑了出来，弯了一下腰说：“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想歪了，赶紧用花挡着脸说：“我没有乱想...” 陆先生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快去睡觉吧，我也休息了。”说完以后陆先生就上了楼，我看着他走上了楼才进了卧室。 我的卧室里面没有花瓶，我也不敢随便动这个家里的东西。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大的可乐瓶子，把上面剪掉可以当花瓶。 兴冲冲的跑去厨房把刚才那个可乐瓶子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用剪刀把上面那一圈减掉。装了大半瓶水把花插进瓶子里，看着自己这间小小的卧室里突然多了一束百合，看着真是舒服。 第二天早上早早就醒来了，拿着那个可乐瓶子去给花换水。刚拿着瓶子走出卧室准备去厨房接水，就看见陆先生从楼上下来。 我看看手里的瓶子，再看看站在楼梯上陆先生，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陆先生朝着我走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花瓶说：“这是干什么？” 我低着头窘迫的说：“放花...” 陆先生只是点点头，再没有说起他的话就走了。 到了晚上我在准备晚饭，听见有人回来了，就赶紧用围裙擦擦手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是陆先生回来了。 陆先生刚一进门就给我一个很大的盒子，我看着隐忍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说：“这是什么？” 陆先生笑笑说：“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我拆开纸盒一看，是个淡紫色的花瓶。很简单的一个花瓶，但是我看着就是很喜欢。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句“谢谢”对陆先生来说太微不足道，更无法表达我的情绪。 陆先生低着头看着我说：“喜欢吗？” 我点点头，笑了笑没有说其他的。陆先生低声说：“喜欢就好。”说完以后他就回了卧室，估计是去换衣服。 到了晚上开始下雪，我翻了一下日历，今天居然是立春。把晚饭放在桌子上，老太太和陆之焕妈妈先后坐在了饭桌前准备吃饭。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说：“小钟啊，去叫知非吃饭。” 我低声应了一声就上楼去叫陆先生，经过陆之焕妈妈的座位时，听见她从鼻子里面轻哼一声，很是不屑。不过她对我的态度我早已习惯，已经刺激不了我了。 我敲了敲陆先生卧室的门，里面没人吭声，我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陆先生不在卧室，那就是在里面的书房了。 我敲敲书房的门，果然听见陆先生说：“进来。” 陆先生看见是我进来了，就把书合起来放在书桌上抬头看着我说：“开饭了是吗？” 我点点头说：“老太太让我上来叫您。” 陆先生站起来把眼镜摘下来随手放在书桌上就走了出去，我走过去拿起陆先生的眼镜，打开眼镜盒准备放进去。看见镜片上面有些灰，就拿着镜布把眼睛擦干净以后放了进去。 走到楼下客厅的时候，就看见李阿姨低着头站在饭桌边。她看见我下来了就说：“小钟啊，今天这饭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就走过去说：“饭有问题吗？” 陆之焕妈妈随手就把一个汤勺砸在我的身上说：“你自己来尝尝这个汤里放了什么东西！” 那个汤勺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下巴上，我顾不上去想下巴还疼，走过去拿起一个勺子尝了一口汤。 今天煮的是八宝老鸭汤，我怎么会把盐放成了糖？这不可能，我做了这么久的饭，不会出这种错。 老太太皱着眉头坐在一边说：“小钟啊，你最近心思都放在哪里了，怎么总是出错？”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陆先生坐在一边脸上没有表情。陆之焕妈妈借机撒气的说：“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在我们陆家做保姆。老李在我们家做了十几年保姆，你最近犯的错比她这十几年都犯的都多你知不知道？” 我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把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可是我没想到我不说话，陆之焕妈妈的气焰却更加嚣张。她双臂抱在胸前说：“我看你也差不多干了一个月了，今天就给你一个月的工资，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吧。我们陆家是不会再要你了。” 我紧紧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不说话，不求饶。李阿姨拉拉我的衣服袖子，意思是让我赶紧服个软，我知道是有人故意整我，我不会背这个黑锅。 老太太把手里的佛珠放在桌上说：“小钟啊，一会我就让人把工资给你开了。”听了老太太的话我一下子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不是别人做的，是老太太一手安排的。 于是我很平静的说：“知道了，谢谢您。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一会就走。” 陆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语气平静的说：“就算要赶她走，也不急在今天晚上。现在在下雪，她一个女孩子恐怕出去不安全。” 陆之焕妈妈瞥了一眼陆先生酸溜溜的说：“二弟，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可是这怜香惜玉也要分人啊，你不能把自己弄成慈善家了。” 我不想让陆之焕妈妈再继续诋毁陆先生，就说：“陆先生，我现在就可以走。”说完以后我就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过了十几分钟李阿姨也进来了，坐在床边说：“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就得罪了老太太和大太太，她们非要让你现在就走。” 我把几件洗干净的衣服装进一个别人用过的手提袋里说：“没事，能拿上工资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阿姨拉住我的手说：“你先别急，坐下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我和李阿姨并排坐在床沿，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李阿姨叹了一口气说：“我有个儿子，比你小不了几岁。他被我惯坏了，每次看见你，就想起来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唉，你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我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说，可能其他人都以为我现在心情很差，其实我真的还好。 李阿姨从我的房间出去以后，我正准备走，陆先生又进来了。他看见我手里拿着东西正准备走，有些惊讶。我局促的站在卧室中间说：“陆先生...”刚说出这句话，突然之间却哽了喉。 陆先生有些激动的走过来一下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说：“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陆先生摸着我耳朵上方的头发说：“我没办法在人前保护你，没办法把你留在这里。”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更加惊讶了。这真的是陆先生的心里话吗？ 我借着卧室有些暗的灯光看着他说：“我留在这里只会给您继续添麻烦，我走了或许更好。” “想好去哪了吗？” 我摇摇头，轻声说：“可能回家吧，去看看我妈妈。” 陆先生知道我家在外地，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可以不走吗？” 我摇摇头说：“这里我已经没发继续待下去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陆先生就着急的说：“我可以先把你安排在其他地方住，你愿意吗？”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抑制不了内心的喜悦问他：“真的吗？” 陆先生看见我的反应也很高兴，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我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一个人傻笑。陆先生听见我的笑声以后说：“小结巴。”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就不好意思再看他第二眼。 “一会我会安排家里的司机送你去住的地方，到了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怯懦的说：“我...我不知道您的电话...” 陆先生随手拿起我桌子上的一支笔和一本书，打开封面在扉页上写下一串数字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陆先生出去以后我立马把他的电话号码存了起来，想了一会干脆把那本书也带走了，因为上面有陆先生亲手写的数字。 司机开车开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我在想北京可真大，一路都不堵车，我现在离陆先生居然这么远了。 司机把我送到门口以后就走了，我看了整个房间，可真大啊。除了刚刚离开的陆家别墅，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间。 只是好像从来没人住过，因为什么东西都是新的，而且还落了一层灰。 037半月不归 把东西放下以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抹布，准备把整个房间打扫一遍。 到了夜里十二点多终于打扫完了整间房间，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以前在陆家，最起码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现在彻底闲了下来，觉得好空虚。 我不知道要睡哪一间卧室，就挑了最小的一间睡下。刚睡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听见门铃在响。 我害怕的把头捂在被子里，不敢出声。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再加上我平时胆子就比较小。 过了一分钟左右，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手从被窝里面伸出去，摸索着把手机拿进被窝里面，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陆先生。 我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通了以后陆先生说：“钟灿，是我。” 我颤抖着说：“陆先生...你在哪...” 陆先生声音平静的说：“我就在门外，你来开门。” 我一听陆先生说他就在门外，一下从床上翻起来跑着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陆先生站在门外。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或许只是一时从动，一下扑进了陆先生怀里。 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一时冲动。 陆先生显然也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然后用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先进去吧。” 走进去以后打开客厅的大灯，才发现一只手里拿着那束百合。 我激动的看着陆先生，他倒是很镇静的说：“客厅就有花瓶，去把它插上吧。” 我一转身就看见墙壁拐角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空花瓶，从陆先生手里接过那束花，给花瓶里接满水，把花插了进去。 我想了想，最后决定把那束百合放进我的卧室里。从卧室走出来以后陆先生坐在沙发上说：“你很喜欢百合？” 我站在他面前局促的说：“我很喜欢那束百合...”我不知道我究竟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 陆先生指指他对面的那排沙发说：“你坐下说。” 坐在陆先生对面，感觉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很不自在。我看看时间说：“这么晚了，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眉头皱了一下说：“以后给我说话直接说就可以了，不用加‘您’，听着很奇怪。” 我点点头，听了以后很开心。但是又不敢在陆先生面前表现出来。 陆先生动了动胳膊说：“这里看着还好吗？” 我连着点了好几次头说：“这里很好...就是放在太大，一个人感觉空荡荡的...” 陆先生看着我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沉默了几分钟以后说：“你去休息吧，改天有时间我再来。” 陆先生说他要走以后，我突然有些失落。看着他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我默默的跟在后面一直走到了门口。 陆先生站在门口回过头说：“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送了。” 陆先生的一只脚刚迈出门，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和信心说了一句：“陆先生，今天能不能不要走？” 陆先生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看着陆先生正在看我的眼睛，手心直冒虚汗。两只手来回搓着裤子的两边，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 陆先生看我不说话，就说：“嗯？” 我紧张的说：“我第一次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些害怕...” 陆先生点点头又走了进来，我惊喜的看着他说：“你不走了？” 陆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除了你的卧室，还有没有收拾干净的卧室？” 我高兴的说：“还有两间卧室空着，我都打扫干净了，你住那间最大的吧。” 陆先生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递给我，就走进了我说的那间最大的卧室。 拿着陆先生的外套舍不得挂在衣架上，放在右手小手臂上搭起来，把脸轻轻贴着陆先生的外套上闻了一下。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只知道那种味道很好闻，很舒服。 我的脸整贴在陆先生的外套上时，陆先生突然走了出来。我吓得一下就把陆先生的外套掉在了地上，陆先生皱着眉头走过来说：“你在干什么？” 我低着头窘迫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赶紧蹲下来把他的外套从地上捡起来。 陆先生从我手中拿过他的外套说了句：“早点休息吧。”然后直接又回了他的卧室。 回到自己的卧室以后我使劲在自己床上打了几下，怪自己刚才不争气，被陆先生看见那么丢人的事情。 这一晚上我睡得出奇安稳，甚至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准备去给陆先生做早饭，却看见陆先生手里拿着他的外套急匆匆的从卧室走出来，一边走还在一边看时间。 我走过去说：“陆先生...你醒了...” 陆先生并没有看我，而是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我回公司处理些事情，你自己随便在这附近转转。”说完以后陆先生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陆先生走了以后我一个人懊恼的坐在沙发上怪自己贪睡，我要是勤快些，早点起来做个早饭让陆先生吃了再去上班多好。 过了有半个多月陆先生都没有再回来过，我每天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在等陆先生，却不敢给他打电话，不敢打扰他。 这半个多月来我想了很多事情，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做答应老太太的事情，甚至把当初签的合同拿出来又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放回了我的床头柜最下面一层。 我一个人在这，除了每天打扫打扫卫生，再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再加上心情不好，几乎都不怎么吃饭，最多就是早上煮一锅粥，连着吃一天。 终于有一天门铃又响了，我激动的穿着拖鞋跑了过去开门。结果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老太太。 我看见老太太先是有些惊讶，然后立马就想到了。老太太这么精明的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这里。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四周点点头说：“住在这里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低着头说：“这里很好，住的挺习惯的。” 老太太语气严肃的说：“把头抬起来，以后要习惯抬着头和别人说话，不要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抬起头看着老太太，她这才满意对我点点头。老太太看了一会后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发愁的说：“陆先生就来过这里一次，从那次以后，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来过了。” 老太太点点头继续说：“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们是在两间卧室睡得，第二天很早他就去公司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老太太就像已经知道了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样，脸上带着微笑说：“这才是知非，要是他一下就上钩，我反而会不相信。” 老太太坐了一会就站起来说要走了，出门之前给我说：“有些东西你可能需要，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带来。”我不知道老太太说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就茫然的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陆先生居然回来了，我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了门，可是我看见陆先生时，他的脸色很差很差。 我知道他生气了就是这样，可是我不敢问是什么事情。陆先生坐在沙发上靠在后面，一只手搭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就像在和谁赌气一样把领带扯掉随手扔在沙发上。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陆先生面前，站起来把电视关掉，安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陆先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以后说：“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陆先生说：“我不懂你公司里的那些事，你的家事我也无权过问。你生气肯定是有生气的理由，我就等着你慢慢气消了就好了。” 陆先生听了我的回答以后看着我不再说话，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害怕的低下了头。 可是我刚一把头低下，陆先生就说：“把头抬起来。” 我把头抬起来以后看着陆先生，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瘦了？” 我赶紧摸摸自己脸说：“有吗？” 陆先生看着我说：“最近吃的怎么样？” 我不敢给陆先生说我最近吃的最多的就是咸菜和大米粥，一来为了省钱，二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陆先生看我不说话，就起身走进了厨房。我跟在他身后心虚的站在厨房，陆先生打开冰箱以后发现冰箱根本没有插电，转过身子说：“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我点点头说：“从我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陆先生揭开一个锅的锅盖，发现里面还有半锅白米粥，皱着眉头说：“你就吃这个？”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陆先生声音低沉的说：“我再问你话。” 我低声说：“我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吃些。” 陆先生声音提高了一点说：“没胃口才要吃些好的开胃，你一直吃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有胃口？” 038旧疾复发 陆先生可能觉得说我说的有些重，语气缓和了一些说：“是不是又没钱了？” 我拿到工资的第二天就把钱给我妈打回去了，只给自己留了五百块钱吃饭。这半个月来花了还不到一百块钱。 我对着陆先生摇摇头说：“我还有钱...” 陆先生皱着眉头说：“还有多少钱？” 我想了一下还是老实说吧，就说：“还有四百多...” 可是陆先生听了以后不敢相信的说：“在北京你就留了四百块钱吃饭，准备吃什么，打算吃多久？” 四百多不管在哪，对我来说都已经很多了。没想到陆先生居然是这种反应，或许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之间的差距吧。 陆先生叹了一口气说：“你回房间换衣服。” 我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可是出门之前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真是又丑又土。这样的我，怎么配站在光芒万丈的陆先生身边？ 可能陆先生等的不耐烦了，敲敲我卧室的门说：“好了吗？” 我急急忙忙的从卧室出来，看见陆先生就站在门口，他看了看我说：“你的脸怎么红？” 我低着头不敢再看陆先生，过了十几秒陆先生突然伸手弄我的头发，我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陆先生在干什么。 陆先生弄了一会后说：“头发有些乱，现在好了。”我和陆先生走出去以后，莫名的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陆先生走在一起，走在他的身边。 陆先生停下脚步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停车场开车。”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陆先生开着车过来了。他把车窗摇下来对我说：“上车吧。” 我犹豫了十几秒，最后还是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以后更紧张了，感觉车里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 陆先生的车速不快不慢，他看了我一眼说：“把安全带系上。” 安全带？我从来没有系过安全带，不会用这个啊。陆先生看我在座位上扯了半天也没有系上，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伸手给我把安全带系上了。 陆先生把身体侧过来，低着头给我系安全带的时候，我紧张的甚至不敢呼吸。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吗？ 知道陆先生又发动了车子，我才缓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前面，不敢去看陆先生。 原来陆先生开车很快，刚才开的那么慢是因为我没有系安全带。一想到这，心里又觉得很甜，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到了商场以后，我一路上都跟在陆先生身后，我以为只是出来买些吃的，没想到陆先生带着我买了很多衣服和鞋。 买衣服的时候他一件都没有让我试，只是看了一眼我，然后就自己挑了几件衣服让服务员包起来。 买鞋的时候倒是让我试了一下，我穿着陆先生给我挑的高跟鞋，看着镜子里滑稽的自己，简直想找一个地缝藏起来。 我身上穿的旧衣服和脚上的新鞋一点都不配，看着比出门的时候还要丑。 陆先生问我穿多大的鞋，然后又自顾自的挑了几双鞋，最后直接去了负一层的超市。 和陆先生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的手和陆先生的手都已经占得满满得了。 回到家我和陆先生把东西放在一进门的桌子上，我赶紧去给陆先生倒水喝。 他拿着杯子给我说：“你也休息一下，不要光顾着照顾我了。” 我这才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 我们俩在客厅坐了一会后陆先生说：“你去做些饭吃吧，我有些饿了。” 一听陆先生说他饿了，我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买好的蔬菜和肉，进了厨房去做饭。 想起陆先生喜欢吃清淡的东西，想着做一道清蒸鱼，一个豆豉鱼油麦菜，再用高压锅做一个莲藕排骨汤。 一个小时以后总算是急急忙忙的把所有菜都做好了，端出来时发现陆先生居然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走过去轻轻拍拍陆先生的手臂说：“陆先生，饭做好了。” 陆先生睡得很轻，一下就醒了。揉了一下太阳穴说：“那就吃饭吧。” 陆先生可能真是累了，坐在饭桌前都没什么精神。我给他先盛了一碗汤，陆先生喝了几口汤以后说：“今天的汤不错。” 我高兴的低着头说：“你喜欢清单的，我就少放了一点盐。” 陆先生没有吃米饭，而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他对着我点点头说：“今天的菜做的都很好吃，味道清单正好。” 陆先生把碗给我递过来说：“少要一点米饭。” 我给陆先生盛了半碗米饭，陆先生过了一会就吃完了。我以为他还还要吃，结果陆先生摇摇头说：“吃饱了，我累了，看会书就准备休息了。” 陆先生站起身直接回了卧室，陆先生进去以后我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其实我一直喜欢吃辣一点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饭我也觉得很好吃。虽然清单，但是吃着很爽口。 到了半夜我听见外面有人在走动，就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居然是陆先生坐在客厅抽烟，我很少见他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半夜坐在这抽烟。 我没有开大灯，借着墙壁上的微弱的灯光走过去说：“陆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陆先生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晚上不睡觉，怎么突然醒来了？” 我看着陆先生说：“我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看。” 陆先生点点头说：“现在知道是我，就回去睡觉吧。” “怎么想起来抽烟了...” 陆先生沉默了一会说：“睡到半夜胃疼，疼得有些厉害，就出来抽根烟。” 原来陆先生是胃疼的厉害，所以才一个人坐在这抽烟的。我想了一下，收拾房间的时候没发现这有药，就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陆先生喝了一杯热水后就回了卧室，我想起来前几天出去转的时候，看见一家药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穿好鞋直接拿着钱出去了。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马路上几乎没有人。我一个人走在外面有些害怕，几乎是小跑着去了药店，买回药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把药买回来以后，敲了敲陆先生卧室的门，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睡觉。卧室里面有很大的烟味，陆先生这次胃疼应该很严重。 陆先生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我说：“怎么还不睡？” 我把卧室的灯打开，端着水拿着药过去说：“我把药买回来了，你吃些药吧。” 陆先生接过药说：“这有药？” “我刚才出去买的...” 陆先生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这么晚了你跑出去了？” 我点点头，着急的说：“你先把药吃了再说了吧。” 我把药拿过来说：“这个吃两颗，这个胶囊吃四个。” 陆先生吃了药后说：“以后这么晚就不要朝出跑了，我抽几根烟就不疼了。” 看着陆先生吃完药以后我才放心下来，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陆先生也没有说话。我们两个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陆先生说：“你快回去睡吧，我也准备休息了。” 回到卧室我几乎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起床开始做早饭，早饭做好以后陆先生都没有起床。 站在陆先生卧室门口一直没有敲门，犹豫了好一会才把门轻轻推开，看见陆先生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想着他昨天晚上肯定没有休息好，就把门关上出来了，让他再多睡一会。 到了早上大概十点多陆先生才从卧室出来，我看见他的眼睛有些浮肿，昨晚肯定是没睡好。 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说：“你起这么早？” 我笑着说：“已经十点多了。” 陆先生看了看表说：“我居然睡到这么晚了。” “昨天晚上你胃疼，前半夜几乎没睡，后半夜多睡一会是应该的。” 陆先生坐在饭桌前说：“吃早饭吧。” 我站在一边说：“你快吃吧，你吃完了我随便吃些就好。” 陆先生皱着眉头说：“一起坐下来吃吧，就我们两个人还要讲那些规矩吗。” 我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坐在离陆先生最远的地方，直到陆先生拿起筷子我才拿筷子。 陆先生早上胃口不是很好，喝了多半碗小米粥就没有再吃其他的东西。 我看他回房间把西装外套拿出来了，就问：“你还要去上班吗？” 陆先生点点头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在这随便做些什么都好。” 陆先生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又开始无聊。想着自己也才二十岁，正是一个人应该奋斗的时候，可我却像个废人一样整天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混吃等死般的苟活。 天黑以后我就开始想陆先生今天到底回不回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北京的夜晚真是好看，少了白天的灰尘和雾霾，多了这么多绚丽的灯光。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直到有人把我叫醒我才慢慢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是陆先生站在我面前说：“怎么在这睡着了？” 039缓缓归矣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想着在这等着...” 陆先生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我站起来揉揉眼睛说：“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一个人待着我好无聊，就只能在这等着你。” 陆先生揉揉我头顶的头发说：“傻姑娘。”听见陆先生这句“傻姑娘”，我的心都要化了。 “你晚上吃饭了吗？” 陆先生点点头说：“吃了，你自己有没有吃饭？” 我低着头小声说：“还没吃...一个人不想吃...” 陆先生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严肃的说：“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我看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摇摇头说：“我自己去厨房煮点面吧，再出去有些麻烦。” 陆先生无奈的点点头说：“那也好，不管吃什么，多少要吃些。” 陆先生进了主卧，我去厨房看还有什么可吃的。 昨天中午给陆先生做的汤还剩了些，冰箱里面还有之前买的榨菜，干脆做个肉丝榨菜面算了，又简单又好吃。 我把面擀开切成细条，在开水里面煮好，在另一个灶头把昨天的大骨汤热上，把肉切成细丝放在高汤里煮着，榨菜最后放进去，再把煮好的面条放进肉汤里，放了几根青菜，打了一个荷包蛋，一碗面就算做好了。 不知道陆先生吃不吃，就做了两碗，把面放在桌子上去叫陆先生。 陆先生在卧室里面看书，我小心翼翼的说：“陆先生，我做了面，你吃吗？” 陆先生把书放下站起来说：“去尝尝你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和陆先生一起到客厅吃饭，陆先生看见桌子上放着的两碗面说：“看着很好吃。”说完以后就坐下来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现在手艺越来越好了。” 我高兴的低着头笑了一下，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陆先生这次吃的很多，居然把汤喝完了，上面的青菜和鸡蛋也都吃完了，面剩了有小一半。 陆先生吃完以后站起来说：“我看再这么吃下去，总有一天我也会有啤酒肚。” 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你每天上班那么忙，多吃些是正常的。” 陆先生回了卧室以后我就坐在客厅，因为坐在这里可以看见陆先生卧室的灯。到了半夜十二点多，陆先生卧室的灯才黑下来，我也回了卧室。 刚一回卧室，拿出手机想看看新闻，结果上面有一个未接，是我妈打来的。 本来现在不想回电话，但是看我妈打来电话的时候就是刚才，想着回一下吧。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我妈的声音不对劲。我紧张的问：“妈你怎么了？” 我妈虚弱的说：“灿灿啊，妈怕是不行了...现在肝越来越疼，妈不想麻烦你，但是妈就是想见你一面...” 一听我妈说这话，我立马就泣不成声了。哽咽着说：“妈，我明天早上就回家看您，你千万别吓我啊妈，您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现在马上就赚到给您做手术的钱了。” 我妈在那边勉强笑笑说：“妈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别难为自己。” 挂了电话以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用被子捂着头哭了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在另一间卧室的陆先生已经听见了我哭得声音，敲敲门说：“钟灿你怎么了？” 我赶紧坐起来假装镇定的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现在没事了。” 陆先生听我这么说才回去，我坐在床上开始盘算着明天回家的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陆先生已经不在房间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买来回的火车票是够了。 拿出电话给陆先生打电话，我想我回家总该给他说一声。可是连着打了两个电话，那边都没人接听。 没人接就算了吧，我简单的打包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没有钱买卧铺，只能坐十几个小时的硬卧回家。 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又做了四个小时的班车。再加上山路实在是不好走，回到家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我妈看见我以后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说：“灿灿，你回来了？” 我走过去搂住我妈伤心的哭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哭，但是就是感觉心里很委屈。 我和我妈就这样搂在一起哭了好长时间，最后我怕再这么哭下去我妈的身体会受不了，就一边忍住还要继续夺眶而出的眼泪一边说：“妈您别哭了，咱俩都别哭了。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过，我一定会给您把病治好。” 我妈点点头擦擦眼泪说：“好，妈不哭了，妈就是看见你回来了有些激动。” 我妈来回摸着我的头发看着我说：“灿灿啊，你怎么去了趟北京就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那吃不习惯？” 我摇摇头说：“没有吃不习惯，我在北京吃得好睡得好，什么都好。” 晚上和我妈睡在一张床上，听见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了，我才想着拿出手机再给陆先生打一个电话。 可是我翻遍了所有衣服裤子口袋都没有找到我的手机，看来手机是丢了。 除了心疼以外，更多的是着急。我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但是就是觉得手机丢了会有麻烦事。 在老家陪着我妈待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才回北京，刚一下火车，居然有些激动。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北京，唯一能让牵挂的人恐怕就是陆先生了吧。 因为太晚了所以没有回去的公交车，我只能咬咬牙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进房间屋子里漆黑一片。 抹黑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有个人坐着。我先是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但是又一想肯定是陆先生。把客厅的灯打开走过去，果然是陆先生。 茶几上放着一瓶洋酒和一个酒杯，酒杯下面还沉着些冰块。我轻轻拍拍陆先生的肩膀说：“陆先生，陆先生？” 陆先生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是我，他立马就伸出胳膊打开了我的手说：“滚出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先生，有些惊讶的说：“陆先生你喝醉了，我是钟灿。” 陆先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门说：“我就是让你，钟灿，滚出去！” 我看着陆先生的眼珠布满了红血丝，黑眼圈也出来了，心疼的说：“陆先生，我扶您进去睡觉吧。” 可是我刚把陆先生的胳膊扶住，他就狠狠甩开说：“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我不知道陆先生突然之间怎么了，以前他就算是喝醉了也不会这样。 我耐着性子说：“陆先生，你到底怎么了？” 陆先生看着我讥讽的笑了一声说：“我怎么了？你说消失就消失，现在反倒问我怎么了？” 原来陆先生是在怪我回家没有给他说，我站在陆先生面前说：“我回家之前确实给您打了电话，可是您没接。后来我回到家以后，发现手机丢了，但是我又没记住您的手机号，这才没和您联系。” 陆先生半信半疑的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使劲点着头说：“我真的没骗您，我的手机真的在火车上或者公交上丢了。” 陆先生走近我，用手摸着我的脸颊，醉醺醺的说：“你走了这半个月，我真的挺想你的。” 陆先生说话时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摇晃，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他说的认真，我听得也是心跳加快，一时词穷，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了。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陆先生的手很烫，我的脸本来就很烫，再加上的一只手覆在我的脸上，就更烫了。 陆先生突然就笑了出来，他嘴里的酒气一下扑在我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讨厌酒味的我，现在居然觉得陆先生身上、嘴里、鼻子里呼出来的味道好闻极了。 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两只手扶着他的胳膊说：“我扶您进去睡觉吧。” 陆先生点点头，任由我扶着他进了卧室。或许是遗传的原因，陆家的男人身高都很高，陆先生一米八几的身高，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虽然短短几步路，但是我扶着很吃力。 好不容易把陆先生放在床上，蹲在床尾给他把拖鞋和袜子脱了，犹豫了一会还是给他把西裤和西装外套也脱了下来。 陆先生的手一直放在领带结那动来动去，我想可能是领带弄得他不舒服了，就把他的领带也去掉了。 陆先生嘴里一直低声说着什么，我站在床边听不清。干脆俯下身子去听陆先生到底在说什么。 可是就算耳朵都要贴在他的嘴巴上了，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给陆先生把被子盖好就准备回自己卧室了，突然听见陆先生说：“小结巴...你别走...” 小结巴，是叫我的。我站在门口看着眼睛闭着的陆先生说：“您快睡觉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陆先生有些激动的睁开眼睛看着我说：“你别走，来陪我睡觉。” 040留一人 听见陆先生说的话以后，我惊讶的不敢动弹，直愣愣的站在床边看着喝酒喝得晕乎乎的陆先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先生看我不说话，抓住我的手晃了晃说：“好吗？”我还是第一次听陆先生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带着一点软弱，甚至是乞求。 我一下子就心软了，就像受了蛊惑一样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躺在陆先生身边，就连呼吸都不敢出粗气，深怕吵醒陆先生。 陆先生翻了一个身，一只手臂一下就搭在了我的身上。我害怕的不敢动弹，虽然房间很黑，但是我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陆先生。 陆先生应该是彻底喝醉了，嘴里一只嘟囔着说些什么。我听不清他说的话，可是过了一会，我的脸能感觉到有一个人在呼气，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 一转头就看见陆先生的脸贴上了我的脸，我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陆先生不敢说话。后来陆先生把一条腿也搭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重量，很踏实的感觉。 我一直不敢睡着，害怕陆先生口渴或者要去卫生间。陆先生一只也睡得不踏实，现在把胳膊和腿搭在我的身上，后来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胡乱的摸索。我害怕极了，可是同时我也很兴奋。 如果今天晚上我和陆先生真的发生了些什么，那么岂不是离我的目标更近了一些？ 一想到这些，我做了一个令我自己都有些惊讶的举动。我主动伸出一条胳膊搂住陆先生，另外一只手来回抚摸着陆先生的脸，陆先生的眉眼。 陆先生感觉到了有人在摸他的脸，开始慢慢回应我这笨拙的挑逗。 他也伸出手来回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然后开始亲吻我的脖子。陆先生的嘴巴刚一碰到我的脖子，我就忍不住的开始全身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总之身体一直不受控制的颤抖。陆先生可能是感觉到了我在发抖，慢慢把嘴向上移动，直到碰到了我的嘴。 陆先生的嘴碰到我的嘴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奇妙的无法形容。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和陆先生发生这么亲密的接触。 陆先生亲的很温柔，先是轻轻触碰着我的嘴唇，然后慢慢紧紧贴着我的嘴巴... 就在我和陆先生都要把控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陆先生皱了一下眉头，嘴里嘟哝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要说刚才的感觉就像被蛊惑了一样，那电话铃声就一下叫醒了我。我从陆先生的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这个电话居然是宋姐打来的。 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一下子站在地上，拿着陆先生的手机开始发呆。 我在想，陆先生现在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把陆先生的手机按了静音放在一边，然后躺回陆先生身边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知道我是谁吗陆先生？” 陆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又伸出一只手在我的身上来回摸索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肮脏好恶心，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和那些陪睡的小姐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这，我立马从陆先生的床上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给陆先生盖好被子回到了自己卧室。 回到自己卧室以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就这样一边发呆一边胡思乱想到了天亮。 第二天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去厨房做饭，想到陆先生昨天喝醉了，就先煮了一个水果醪糟圆子甜汤，蒸了几块紫薯。 我端着吃的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陆先生已经坐在饭桌前了。他一脸疲态的坐在饭桌前，双手揉着太阳穴。 陆先生看见我以后说：“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我做了一白天的火车，根本就没闭过眼，昨天晚上又失眠了一晚上，怎么可能睡好？ 把早餐放在陆先生面前说：“吃饭吧，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胃里肯定不舒服。” 陆先生点点头，挽起衬衣袖子喝了一口醪糟。可是刚喝了一口，陆先生就皱着眉头把勺子放回了碗里。 我紧张的问：“不好喝吗？” 陆先生摇摇头说：“胃疼。”我看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紧张的站起来说：“我去拿药。” 把药拿出来以后端了一杯白开水一并给陆先生送过去，陆先生吃完药以后就不想再吃早点了。 我担心的说：“胃这么不好，以后就把药带在身上吧，每天三次要及时吃。” 陆先生苦笑一下说：“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带着药在身上。” 我一听陆先生这么说就急了，着急的拿着药说：“不行，这些药您必须带在身上，就算我不在也要按时吃药。” 我自己说完以后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想起刚才自己的语气就觉得自己超越了我应该操心的范围。 陆先生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了，就说：“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 我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只手来回在前面搅动着。没想到陆先生拉过我的手，把我拉到他面前说：“在想什么？” 我看着陆先生大着胆子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陆先生点点头，然后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犹豫了一会说：“您知道昨天晚上搂的是谁吗？” 陆先生先是不说话，然后看着我。他的眼睛真好看，又明亮又干净，就算今天布满了红血丝也一点不受影响。 我着急的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吗？” 陆先生点点头说：“当然知道了，我搂着的是个小结巴。不过后来小结巴又变成了胆小鬼，跑掉了。”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的脸立马就烧了起来，原来这些他都知道。我又开始词穷，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先生松开我的手说：“你也吃点东西吧，累了一天一夜。” 我狼吞虎咽的喝了一碗醪糟甜汤，又吃了两块紫薯。可能是太饿了，一直没有发现陆先生一直在一边看着我。 我吃完以后发现陆先生一直坐在我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说：“在看什么...” 陆先生笑笑说：“这样多好，在我面前不用顾忌什么。吃好了就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听陆先生又要带我出去，我激动的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 陆先生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说：“真是机灵鬼。” 回卧室换好衣服以后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来，陆先生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坐上陆先生的车以后第一个想到的事就是系好安全带，陆先生看见我自觉把安全带系上了就说：“现在真是又聪明又懂事。”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陆先生这句话，就像是从我爸爸嘴里说出的夸奖我的话，有一种想要窝在他怀里撒娇的冲动。 陆先生开车以后就很少说话，也不会在车里抽烟。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到目的地，我就问：“我们是要去哪？” 陆先生看了我一眼说：“带你去一个地方放松放松。” 我来北京以后，那种休闲放松的场所见过很多，也在很多地方打过工。不过说实话，我对那类地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消费高，里面的人鱼龙混杂。 陆先生看我不说话了，就说：“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议？” 我赶紧摇摇头说：“没有...就听您的。” 陆先生后来把车开出了市区，一直开到了北京附近的一个郊区。 不过到了地方以后，确实把我惊艳到了。这里有很多很多书，各种各样的树。喷泉、人工湖、小拱桥，俨然就是一个人造小江南。 陆先生之前好像经常来这里，这里的服务员看见陆先生来了，都很尊敬的问好。 陆先生也熟门熟路的带着我直接走了进去，要是我的手机没丢的话，我真想在这拍几张照片。 进去以后地上铺着的不是地板，而是那种天然的青石板，里面的植物也很多，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正跟在陆先生身后走着，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宋姐。 陆先生也听见了，立马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你先去外面等着我。” 我立马转身走了出去，带着辛酸，却没有一点点犹豫。 我不知道陆先生和宋姐一起在里面干什么了，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能给陆先生添麻烦，我只能一个人静静的等在这里。 虽然已经立了春，可是立春不过三两天，冬天的寒气还没有消失殆尽。再加上这里的植物多，气温更是比市区低好几度。我身上没有钱，这里是郊区，没法坐车回去，只能在后门的一片小树林里来回踱步取暖。 后来天已经黑了，陆先生还是没有出来，我试着走到前门去看看陆先生在哪里，结果发现陆先生的车都已经不在了。 原来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和宋姐回家了。想到这里，我感觉全身上下都开始冒寒气。 041冰释前嫌 来到前门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还是有很多从北京各个市区来这里休闲的有钱人。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回想着陆先生开车来时的路线。可是陆先生开车来时都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我要是走回去，要走多久？ 虽然一直在发愁，可是除了走回去，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原本想着走一走身上就热了，可是现在越走越累，出门的时候穿着陆先生之前买给我的高跟鞋，走了十来分钟脚就疼得厉害。 我走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蹲在路边开始休息。正好旁边有一堆草垛，后来干脆坐在上面开始休息。 或许是太累了，我再一睁眼的时候，居然已经天亮了，原来我在这里睡了一晚上了。 可是刚一站起来，头就疼得像要炸了一样。我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烫的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外面这么冷，我居然就这样睡了一晚上，现在又开始发烧，而且是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我紧了紧衣服赶紧站起来，就算头晕的厉害，也咬着牙走在马路上。 走了有十来分钟，就看见一辆货车开了过来。我赶紧伸手挡住这辆车，司机先是要下车窗骂着我：“你是不是找死！” 我低声哀求这司机说：“求求您，带着我去市区吧...” 司机一看我不对劲，再一听我的声音也不对劲，皱着眉头朝车窗外吐了一口痰说：“真倒霉，上来吧上来吧！” 前面没有位置坐了，我吃力的趴到后车厢去。车一开，后面冷的厉害。我瑟缩着坐在蹲在后车厢李，想着就算是冷点，也比我走路快。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司机把我放在市区的一条马路边。下车以后，我看这离陆先生住的地方不远了，就忍者头疼走了回去。 回到陆先生家时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多了，我想着他是不是去公司了，今天都没有给他做早饭和午饭。 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门是开着的，难道陆先生在？我走进去以后看见陆先生坐在沙发上抽烟，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一夜之间就像老了五岁。 他看见我以后，有些失神的站起来看着我。我想说什么，嗓子却疼得厉害，只是动了动，眼前就黑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陆先生坐在我身边。我刚想动，陆先生赶紧说：“不要动，手上插着针。” 我看了看自己手背，原来我在输液。我就问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陆先生摸摸我的额头说：“你刚回来就晕倒了，发高烧。我请医生来家里给你输液，现在烧刚退。” 我的头还是很疼，喉咙也疼，又闭着眼睛睡了一会。 再醒来的时候针已经拔了，我看陆先生不在，就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做下午饭。 刚从卧室出来，就看见陆先生端着吃的从厨房出来。我惊讶的说：“这是您做的？” 陆先生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叫的外卖，用微波炉热了一下。你先凑活着吃些，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出去吃。” 我从陆先生手里接过吃的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厨房做吧。” 陆先生摇摇头说：“今天就先吃这些吧，改天你身体好了再做饭。” 我和陆先生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事情，我知道，我现在根本无法和宋姐抗衡，或许我永远取代不了宋姐。 吃完饭以后我站起来准备把桌子上收拾收拾，陆先生突然开口说：“你先坐下，一会再收拾吧。” 我看陆先生的样子，他是有话给我说。我坐下来心里很忐忑，不知道陆先生要给我说什么。 陆先生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昨天的事...” 陆先生还没说完，我立马就说：“昨天的事我已经忘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只是觉得我现在不能让陆先生有一点点负担。 陆先生听了我的回答以后，脸上的表情更急复杂了。他低声说：“我是想说，如果你决定要跟着我，以后这种事，可能会经常发生。”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的心一下就凉了一大截。我天真的以为陆先生是要给我道歉，没想到他居然是说这个。 我低着头忍着眼眶中的眼泪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早该想到的。” 陆先生干咳一声说：“你为什么愿意跟着我？”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着陆先生了，我是为了钱吗？好像也不是了，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承认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有想哭的冲动，我再抬起头看着陆先生的时候，眼眶中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陆先生看见我哭了，平静的递给我一张纸说：“擦擦眼泪吧，不要哭。” 我接过纸听话的把眼泪擦干净说：“如果我说我跟着您是因为喜欢您，您相信吗？”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平静的问：“不是因为钱吗？” 我先是失望，然后是心虚。心情很复杂，听陆先生这样说，我居然不能怪他。 我不知道现在是出于什么原因，就是特别想让陆先生相信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我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陆先生说：“我一直都想，有一天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为了其他。” 陆先生好像对我这个答案很满意，点点头说：“好了，你去休息吧，其他事情都不要做了。我回公司了，晚上回来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知道陆先生会回来我都没什么反应，但是刚才他说今天晚上会回来，我居然很紧张。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其实输完液以后我就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头也不疼了，吃了一顿感冒药以后就开始打扫卫生。 把房间的卫生都打扫完了以后，就把前天买来放在冰箱里的牛骨放进砂锅里开始炖汤。还放了几种菌菇，一起炖着。 把卫生打扫好以后，看看时间估计陆先生也快回来了，就去卫生间开始洗澡。 头发还没吹干，就听见陆先生回来了。听到陆先生进门的声音，我紧张的一下就把梳子掉在了地上。 陆先生看见我还穿着浴袍，头发也湿着，皱着眉头说：“感冒了还洗澡，不怕又着凉吗？”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害怕陆先生看穿我的心思。陆先生闻到了厨房在熬汤，就说：“今天煮的什么汤，好香。” 因为还穿着浴衣，去厨房不方便，就说：“今天煮的是牛骨菌汤，我先去换衣服，一会给您盛汤。” 我刚准备回卧室去换衣服，陆先生一下拉住我的手说：“不要换，这样挺好看的。” 我的脸一下就烧的厉害，低着头不敢去看陆先生。陆先生的手放在我的肩头，慢慢把我的浴袍衣领推下去一点，我紧张的都不敢呼吸了。 我侧过头看了一下我的衣服，右边肩膀已经露了出来。陆先生的手有些凉，刚一碰到我的肩膀，我就冷的抖了一下。 陆先生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很凉，把我的衣领又拉回去说：“先吃饭吧。” 回到卧室以后我就开始自己骂自己，都怪自己不争气。刚才要是不抖那一下，现在说不定... 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以后，看见陆先生坐在客厅玩手机。我进厨房以后把汤和饭菜都端出来，陆先生看见我出来了，就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汤锅说：“一直看我干什么？” 陆先生笑笑说：“怎么，不许我看？” 听了陆先生这句话我居然觉得有些甜蜜，笑着说：“当然可以看了。” 陆先生尝了一口汤说：“真好喝。” 陆先生的饭量一直不好，我看陆先生今天心情好，就赶紧盛了一碗米饭放在陆先生面前说：“您吃点米饭吧。” 陆先生居然也没有说什么，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今天陆先生好像是吃的最多的一次，把一小碗米饭全部都吃完了。 收拾好厨房以后我突然开始紧张，不知道要干什么。陆先生看我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了就说：“过来看电视吧。” 我坐在陆先生身边一起看电视，明明客厅不热，我却觉得越来越热。 陆先生看我一直动来动去的，就说：“又不舒服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陆先生的一只手很自然的搂住我的肩膀说：“那你一直动来动去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陆先生的手臂说：“没什么...”被陆先生搂住原来是这种感觉，我突然之间大着胆子把头靠在陆先生肩头，陆先生并没有推开我，而是把我搂的更紧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哭了。但是我忍住了，我觉得我应该开心，而不是哭。 陆先生把电视关了，松开搂着我的手臂看着我说：“去卧室吧。” 我紧张的点点头，跟着陆先生进了卧室。 042其他女人 进了卧室以后，陆先生就站在卧室里看着我走进来。我被他看的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紧张的想立马跑出去。可是陆先生不仅是声音有魔力，眼睛好像也有魔力。他就那样看着我说什么都不说，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我刚一走到陆先生面前，他并没有像电视上面演的那样紧紧搂住我，而是用手来回摸着我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放在我的脖子后面。 陆先生摸完我的头发以后又开始摸我的脸颊、我的鼻梁、我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开始发软，只能靠在他的怀里。陆先生轻声在我耳边说：“钟灿，钟灿。” 他连着叫了两声我的名字，我还来不及回应，就被陆先生紧紧搂住了。陆先生抱了我一会后松开我，然后打横抱起我，轻轻的把我放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我看着站在床边的陆先生，紧张的一下闭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陆先生。 当我感觉到陆先生压在了我身上以后，我突然觉得好幸福... 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刚一动下身就疼得厉害。不过看了看睡在我身边的陆先生，我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伸出手摸了摸陆先生的脸，感觉到他皮肤上的温度以后才确认这一切是真的。 陆先生睡觉睡得很轻，我伸手摸他的脸时，他好像感觉到了一样皱了皱眉头，我吓得感觉收回手。 听见陆先生的呼吸又变得平稳了我才敢侧过身去继续看陆先生。他没有像电视里面那些男人在事后温柔的搂住女人，再给额头上一个吻。或者伸出一条手臂整夜让女人枕着，这些都没有。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失落，可能陆先生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他是男人，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第二天早上陆先生醒来的时候其实我感觉到了，但是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面对他，索性一直装睡没有睁开眼去看他。 听见陆先生出门了，我才从床上翻起来去洗漱。站在床边看着床单上的血迹，竟然有些失落。发了一会呆就把床单从床上揭起来，原本是想放进洗衣机里面洗掉，后来想想还是叠好放了起来。 我在北京没有朋友，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更不知道去哪逛街。所以我每天要做的就是在这等着陆先生回来，他回来了我就做饭给他吃，他不回来，我就自己随便对付些吃了。 今天晚上陆先生没有回来，以前他不回来我只是会觉得无聊，可是今天觉得好失望。 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激动的跑去开门，一开门站在门外面的居然是老太太。 我赶紧让开让老太太进来，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喝着我端过来的水。把杯子放下以后说：“最近怎么样了？” 老太太一问这个，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我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在老太太面前，我只能强忍着心底的兴奋点点头说：“昨天晚上...” 老太太激动的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给老太太说那种事，低着头一直来回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老太太拉过我的手满意的说：“好，我知道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我就能早点抱上孙子。” 老太太摸摸我的脸说：“小钟啊，你就是太瘦了。这样以后不好生孩子的，你要给自己多补补知道吗？” 我点点头，老太太站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那天陆先生带我出去买东西，几乎把冰箱已经塞满了。老太太满意的说：“你平时都给知非在家做饭吗？” 我点点头说：“只要陆先生回来，我都会给他做饭吃。” 老太太看着我满意的点点头说：“我还真是没看错人。” 老太太走了以后我又不困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看见床头柜里的那份协议，突然背后冒了一身冷汗。我不敢想象要是陆先生看见了这份协议会是什么反应。 第二天晚上陆先生回来了，我们吃完饭以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试探着问陆先生：“宋姐回家了吗？” 陆先生把头转过来看着我，可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探究的看着我。我知道是我多嘴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我赶紧低下头说：“是我多嘴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陆先生站起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这种问题你到底该不该问。”说完以后陆先生就回了卧室，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突然觉得好冷。 晚上我回了自己的卧室睡觉，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来给陆先生做早饭。可是他起来以后，明明看见了我做好了早饭，却说：“早饭我就不吃了，现在去公司。” 陆先生一定是还在生气，我昨天晚上真是不应该多嘴。这下倒好，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我们却又开始了冷战。 陆先生走了以后我又成了一个人在家，可是我在这里越待越无聊，最后索性换了身衣服，一个人出去转转吧。 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北京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是之前陆先生给我买的，都很贵。我这样去商场，应该不会有人看不起吧。 刚准备进商场，居然看见了陆先生。我正准备过去叫住他，却看见又从陆先生车里下来一个女人。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穿着一件浅色皮草，打扮的很时尚。 她一脸娇羞的搂着陆先生的胳膊进了一家酒店。我站在原地，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路，原来我只是陆先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可能是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再加上现在站在风口，头突然就晕的厉害。眼前又是一黑，不过这次没有直接晕倒，我被一个人从身后扶住了。 回过头去看扶住我的这个人，觉得很眼熟，但是一下子又叫不出名字来。 他双手扶着我说：“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我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再加上头疼的厉害，根本没有心情去猜他是谁。 这个男人扶着我说：“这有个咖啡厅，先进去坐一下吧。” 刚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来这是谁了，他是关鹿生。之前去过陆家，还被陆之焕打过。 我指着他说：“你是关鹿生？” 他笑着看着我说：“你终于想起来了，上次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就走了，你说要怎么赔偿我？”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好笑，就说：“赔偿你？要不是我把你送进了医院，恐怕你那天就冻死在北京街头了。” 关鹿生听了我的话后说：“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我就是逗你玩呢。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不过听说你已经不在陆家住了。” 我心虚的低着头说：“我现在住在别的地方...” 服务员过来以后关鹿生给我点了一杯热牛奶，还特意嘱咐服务员要加糖。 服务员走了以后我说：“我不喜欢喝甜牛奶...” 关鹿生一脸无所谓的说：“你刚才头晕可能是因为低血糖，还是喝点甜的好。” 上次在捐卵医院做体检的时候，护士是说过我低血糖。这个关鹿生懂得还真多。 牛奶上来以后我刚要端起来喝，关鹿生就伸手把杯子拿过去说：“小心烫。” 说完以后他就拿着杯子放在面前吹了吹，然后递给我说：“现在喝吧。”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杯牛奶，除了我爸妈在我小时候给我喂东西吃的时候会这样吹，就只有关鹿生了。 我的鼻子和眼睛突然好酸，关鹿生说：“你怎么了？想打喷嚏吗？” 我赶紧点点头说：“感冒还没好，一直想打喷嚏。”说完就赶紧拿过杯子喝了几口牛奶，正好用杯子挡住我的脸。 我和关鹿生之间好像没什么聊的，就这样坐了一会我看看时间也该回去了。关鹿生看我要走，就站起来说：“要回去了吗？” 我点点头说：“恩，回去还有事要做。” 他可能还是不放心我，就说：“你现在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赶紧摇摇头说：“没事的，我自己能回去。” 关鹿生指指外面说：“我的车就在外面停着，我可以送你回去，很方便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关鹿生知道我现在住在哪，执意要一个人回去。 回到家以后陆先生还没有回来，本来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心情好多了。可是现在回来面对着这间到处充满着陆先生气息的房间，又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刚才搂着他胳膊一起进酒店的那个女孩，想着陆先生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对我的态度...越想头越疼，干脆回房间睡觉算了。 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陆先生的卧室看他回来没有。 陆先生床上还是整整齐齐的样子，昨天晚上他也没有回来。昨天晚上他在哪，是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还是和宋姐在一起，又或许是和另外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女人在一起？ 043找上门来 一个人在客厅发呆到中午，突然听见门铃声。我赶紧跑过去打开门，居然是陆先生回来了。可是他明明有钥匙，为什么会按门铃？ 原本昨天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进了宾馆，满心的嫉妒和醋意。可是今天看见他回来了，心一下又软了。 陆先生看见我以后说：“你知道我要回来？”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就在客厅坐着。” 陆先生点点头，递给我一个手提袋说：“这是一部新手机，拿着用吧，没有电话很不方便。” 我高兴的打开盒子，就算我再没见过世面，苹果手机这么有名我还是听说过的。 陆先生坐在沙发上让我过去，我坐在他身边。他拿过手机简单的给我设置了一下就还给了我。 短暂的兴奋过去以后，一直缠绕在心里的事情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一直沉默的坐在他身边。 陆先生看出来我有话要说，转过头看着我说：“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多嘴了。有些事情原本不该我多过问，那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摇摇头装作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就是想问您今天中午和晚上想吃什么？” 陆先生摸摸我的头发说：“现在真懂事，不过我今天不回来。” 我闷声闷气的说：“哦，知道了。” 听他说今天不回来以后，我又陷入了失望和失落中。今天不回来是因为公司有事还是又要陪哪个女人？陆先生回来就是为了给我手机，然后坐了几分钟就走了。 陆先生走了以后，我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又开始无聊。正准备去睡觉，又听见有人开门。 我赶紧跑到门口去开门，可是开门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些眼熟，我想了十几秒后就反应过来这就是昨天和陆先生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我站在门口没打算让她进来，可是她好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是环顾了一圈房间说：“这是知非叔叔住的地方吗？” 知非叔叔？我看她的年龄不过十几岁，没想到陆先生还会对这么小的女孩感兴趣。 我点点头说：“这是陆先生住的地方，你是？” 没想到这个女孩直接绕过我走进客厅背对着我说：“我是知非叔叔的女朋友，你是这里的保姆吗？” 听了这个女孩的话，我的心里一阵酸涩。她是陆先生的女朋友，我只是保姆？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一下说：“我不是这里的保姆，请你出去吧。” 她听见我的话以后吃惊的看着我说：“你居然敢这样给我说话？” 本来我的心情就不好，一听她这么给我说话，还反问我给她那样说话。我没好气的说：“我说请你出去，这是我住的地方。” 这个女孩不甘心的看了一圈房间说：“你住的地方？保姆是应该住在主人家，我不怪你。” 我走到这个女孩面前说：“我不是这里的保姆，我和陆先生...” 女孩一脸天真的看着我说：“你和陆先生怎么了？” 我一时语塞，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和陆先生之间的关系。 女孩看我不说话了，递给我一个粉色的包说：“你把我的包放在卧室吧，我去洗澡。” 说完以后她就走进了卫生间，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正在发呆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在卫生间说：“喂，给我拿一件浴袍进来。” 我把她的包放在地上，拿了一件浴袍送进了卫生间。我以为她至少穿着内衣在等我，没想到她全身*着站在里面。看见我进来了，却一点都不避讳。 我给她浴袍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她的身体。皮肤很白很好，身材更是没得挑。她好像看见了我在看她，不仅没有害羞，反而把自己的胸故意挺了挺说：“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是还要东西，你再给我送进来。”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最后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给陆先生打个电话。 陆先生一听是我，不耐烦的说：“打电话怎么了？” 我结结巴巴的说：“陆先生...家里来了一个女孩，说是你女朋友...” 陆先生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有点惊讶的说：“女朋友？” “恩，她说是你女朋友。” 陆先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我马上回来。”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陆先生就回来了。那个女孩还没有洗完澡，陆先生进来以后脸色很不好，直接问我：“她在哪？” 我指了指卫生间说：“她在洗澡。” 没想到陆先生直接走进了卫生间，过了十几秒以后我听见里面有陆先生大声说话的声音，然后陆先生那个女孩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被陆先生推了出来。 那个女孩的头发还在滴水，陆先生生气的指着她说：“谁让你来这的？” 那个女孩有些无辜的看着陆先生说：“知非叔叔...” 没想到陆先生愤怒的说：“谁是你的知非叔叔！你给我滚出去！” 明明昨天陆先生还和这个女孩你侬我侬的一起进了宾馆，可是现在突然就翻脸了。男人都是这样吗？ 那个女孩显然是被陆先生吓坏了，一脸害怕的表情看着陆先生说：“你居然给我这么说话...” 陆先生看着我说：“把她的衣服和东西给她，让她立马走。” 我再一看那个女孩，她已经是一脸的眼泪了。一方面我有些同情那个女孩，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很解气。 我把东西拿给她说：“你快走吧，陆先生已经生气了。” 那个女孩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她应该是把对陆先生的气算在了我的头上。 那个女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陆先生说：“把要是留下。” 难道陆先生把钥匙给了她？那个女孩不甘心的看着陆先生，最后还是把钥匙留了下来。 那个女孩走了以后，我问陆先生：“您把要是给了她？” 陆先生脸上带着些疲态说：“她自己什么时候拿走的我都不知道。” 陆先生说完以后直接回了自己卧室，我想了一会也回了自己卧室。 一直到下午，陆先生那边都没有动静。我看看时间该到做晚饭的时候了，就起床去做晚饭。 做饭之前我敲了敲陆先生卧室的门，他让我进去。进去以后看见陆先生半躺在床上抽烟，整个房间都氤氲着烟雾。我一走进去就被呛得开始咳嗽。 陆先生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去把窗户打开吧。” 我把他卧室的窗户打开，空气流通了一会总算是好点了。 陆先生从床上坐起来说：“有事吗？” 我低着头说：“要做下午饭了，您晚上在家吃饭吗？” 陆先生皱着眉头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对我招招手说：“你过来。” 我走到陆先生面前，他指了指面前的沙发上说：“你坐着吧，我和你说会话。” 我坐下来以后陆先生看着我说：“跟着我，你觉得委屈吗？” 其实我下意识的想要点点头，但最后还是摇摇头，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陆先生的手突然伸过来说：“把头抬起来。” 我把头抬起来以后看着陆先生，他下巴上胡茬又长出来了，脸色还是有些差，好像没有休息好。 陆先生歪着脑袋看着我，然后又点了一支烟。我和他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烟幕，我有些看不清陆先生脸上的表情。 他抽了几口烟说：“我不是个好男人，你以后一定会后悔。” 陆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我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索性什么都没说。 陆先生又对我招招手说：“你坐在我身边来。” 我和陆先生并排坐在床边，他侧过身子看着我说：“你还这么小，为什么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我一下有些心虚，刚想把头低下来，就被陆先生的手抬了起来。他强迫我看着他，我也只能看着他。 陆先生看我没有回答他，就继续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先生捏着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我疼的一直向后缩，陆先生这才放开我的下巴。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出去吧。” 我站起来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问他：“一会您吃饭吗？” 陆先生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会这样对我？”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陆先生皱着眉头说：“为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说：“因为我喜欢你...” 陆先生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说：“我在家吃饭，你去做饭吧。” 吃过饭以后陆先生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开始摸我的头发，然后轻声说：“累了吗？去休息吧。”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立马就开始紧张，应该我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 044红酒壮胆 我去把厨房打扫干净以后就回了卧室，看见陆先生正在拿着红酒瓶倒红酒，我赶紧走过去拿过瓶子说：“陆先生，我来倒吧。” 我拿起红酒瓶子就给两个高脚杯里倒了几乎一满杯红酒，陆先生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就笑了出来。我不知道陆先生在笑什么，把红酒的木塞塞好以后端起一个杯子递给了陆先生了。 陆先生拿过来一个透明的玻璃大杯子，形状有些奇怪，然后把两个杯子里的红酒都倒进去，只剩一个杯底那么多。我有些纳闷，为什么只留这么一点？ 陆先生把杯子放下以后拉过我说：“笨蛋，这是品红酒，不是喝啤酒。”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以前在夜店买啤酒，看别人倒啤酒都是把杯子倒满的，原来红酒不是那样倒的。 陆先生递给我一个高脚杯，自己拿了一个高脚杯，可是他并没有直接去喝，而是起身把音乐打开。我听着舒缓的音乐，顿时觉得心情都放松了。 陆先生拿高脚杯的手指真好看，不像我，手心还有老茧。以前在家里干过的农活太多，现在手都缓不过来。 陆先生和我轻轻碰了一下杯就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也学着陆先生一下把酒喝完。这还是我第一次喝红酒，不是都说红酒很好喝吗，为什么我喝着还是觉得很苦？ 陆先生看我喝完以后皱着眉头，就摸摸我的头发说：“怎么，不好喝吗？” 我点点头实话实说：“我觉得好苦…” 陆先生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真是笨蛋。”说完以后陆先生又给我和他倒上了红酒，我赶紧说：“我不喝了，您自己喝吧…” 陆先生笑笑，然后脸突然贴近我的脸轻声说：“一会你会紧张，现在喝些酒会好点。”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的脸立马就烧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陆先生。陆先生又把我的下巴抬起来说：“看着我，不要说话总是低着头。” 我抬起头以后陆先生又把酒杯递给了我，我接过酒杯，和陆先生轻轻碰了一下就一下喝了下去。 连着喝了有三杯，我的头就开始发晕。陆先生用手摸摸我的脸说：“小结巴，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烫？” 我还真就变成了结巴，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舌头就像打了结一样说：“我…我头好晕…” 陆先生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平躺在床上的我看着一脸笑意的陆先生，虽然还是很紧张，可是因为酒精的原因我居然开始对这陆先生傻笑，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陆先生坐在床上开始辗转着亲我，一边亲一边说：“来，把胳膊抬起来，我们把衣服脱了睡觉。”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就像在哄一个小孩一样。 我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胳膊套上陆先生的脖子，依靠着他脖子的力量慢慢把身体抬起来，主动亲上了陆先生的脸颊和脖子。 陆先生看见我的反应以后先是很惊讶，然后轻声笑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声说：“今天这么主动…” 我听了陆先生的话以后把他搂的更紧了，陆先生的手已经开始在我身上像游龙一样的游走，我全身开始燥热不安… 这一次陆先生没有直接睡过去，而是抱着我去了卫生间洗澡。洗完澡以后还细心的拿着浴巾给我把全身都擦了一遍，我们这才并排躺在床上。 陆先生让我枕着他的胳膊，我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紧紧靠在陆先生身上，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胸膛，可是酒醒了就没有刚才的勇气了。 过了十来分钟，我看陆先生也困了，就说：“睡觉吧陆先生，明天你是不是还要去公司？” 陆先生点点头，伸手关了灯说：“那就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我根本不知道陆先生什么时候走的，我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躺在床上隔着窗帘看着外面，今天的太阳真好。我看了看床头，陆先生留了很多钱。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房间缺几盆花，还不如去花市买几盆花回来。 穿好衣服收拾好以后，就坐公交车去了花市。幸亏以前和李阿姨去了好多次，不然今天想买都不知道去哪买。 到了花市以后看着这些花花草草，心情果然好了很多。正在挑花的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我一时之间有些听不出来是谁，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很熟很熟。 直到宋姐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我才直到那个声音的主人的是宋姐。 宋姐和几个同样是阔太太打扮的人一起诳花市，我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宋姐看见我还挺激动的，笑着给我说：“小钟，你怎么也在这？”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宋姐和她的朋友们。 宋姐的朋友看了看我的打扮，走过来友好的伸出手说：“你好，我们都是晓涵的闺蜜。” 我刚要伸出手握手，宋姐就过来拉住她朋友的手笑着说：“小钟以前是我们家的保姆，你跟她握什么手啊。”其实宋姐说这话完全不是让我下不了台，而是给她朋友善意的提醒。不过我确实有些尴尬，又把自己得手收了回来。 宋姐的朋友惊讶的说：“你说她是保姆？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都是陆先生给买的，其实和她们站在一起也没有差什么。宋姐这时才看了看我，说：“小钟，你现在还当保姆吗？” 我摇摇头，心虚的说：“不当了…” 宋姐的眼神我有些害怕，她就好像要把我看透一样。我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没想到宋姐又说：“那你现在有工作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宋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之前听说你家挺困难的，你现在没工作怎么养家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宋姐这个问题了，只能看着她们不说话。刚才要伸手和我握手的那个女的突然说：“要不然你来我家吧，不用你当保姆，你就陪着我家小孩玩就好了。” 宋姐听了以后给我说：“就是啊，这可比当保姆好多了。” 我看她们确实是真的在给我想办法，可是我真的有难言之隐，只能撒谎说：“其实…其实现在我在别人家当保姆…” 宋姐和她朋友先是对视一眼，然后笑笑说：“你说保姆就保姆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没事，只要你有工作就行了。你今天来是给那家人买花吗？” 我点点头说：“嗯…” 宋姐的朋友看看时间说：“我预约的时间到了，咱们走吧，那个美容师按摩手法很好的，一会去晚了又轮不到咱们了。” 宋姐给我摆摆手算是说再见了，看见她们走远以后我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走了。 我一个人在花市转了有两个多小时，终于挑了几盆适合在室内养的花。在花市花钱让人把这些花送回家以后，我也累得够呛。 可是刚到家门口准备把这些花搬进去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关鹿生。我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关鹿生看见我以后倒是大大方方的走过来说：“这些都是你买回来的花吗？” 我点点头，手心的汗却一直在冒。 关鹿生弯下腰搬起一盆最大的花说：“你开门，我把这些花给你搬进去。” 我只能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关鹿生直接搬着花走了进去。然后又把门口放着的那些花都搬了进去。 关鹿生站在客厅看着四周，我局促的说：“你坐下喝口水吧。” 我进厨房给关鹿生去倒水的时候，一直在想要是一会他问起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我要怎么说。 最后索性说这是一个朋友的家，我暂时借助在这里。 把水放在关鹿生面前，关鹿生客气的说了谢谢以后就把水喝完了，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只是他提了一个更让我难以接受的请求，关鹿生一脸单纯的看着我说：“我每天只上两个小时的班，其他时间好无聊，以后可以常来找你吗？” 我想都没想就说：“不可以。” 关鹿生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我这么直接的拒绝而尴尬。只是点点头有些落寞的说：“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了他脸上的表情居然会有些同情。甚至会有这样一种想法：我要是有个弟弟的话，应该就是关鹿生这样的吧。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然后摇摇头，看看时间说：“你走吧…一会我朋友就回来了…我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带朋友回来不好…”这个逐客令下来以后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关鹿生居然说：“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我被他一下给问住了，只是不忍心再说难听的话，就点点头说：“当然啊，以前我帮过你，现在你也帮过我，这应该就是朋友了。” 关鹿生点点头说：“对啊，这就是朋友了。” 关鹿生刚说完话，我突然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大事不好，一定是陆先生回来了。 045你吃醋了 我紧张的看着关鹿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关鹿生看我脸色不对，就问我：“你怎么了？” 我紧张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听见门铃还在一直响，估计陆先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我前言不搭后语的给关鹿生说：“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开...我去开门...” 把门打开以后陆先生脸色不好的说：“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我心虚的说：“我...我有个朋友今天来看我了...”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皱皱眉头说：“你在北京有朋友？”说完以后陆先生就走了进去，我也跟在后面。 关鹿生看见陆先生以后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对他的反应倒是很惊讶。 陆先生看见关鹿生以后皱皱眉头说：“这就是你的朋友？” 关鹿生走到陆先生面前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关鹿生。” 关鹿生的这个行为看的我是心惊胆战，陆先生一直属于那种比较清高的人，他如果和一个人不熟悉，是不会做出类似握手这种举动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陆先生皱着眉头看着关鹿生说：“我们见过？” 关鹿生点点头说：“我们之前在陆家见过面。” 听了关鹿生的话以后我赶紧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了。结果关鹿生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陆先生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我说：“去做饭吧。” 我紧张的问关鹿生：“你要在这吃饭吗？”我用余光看了看陆先生的反应，陆先生直接走进了自己卧室，估计是去换衣服了。 关鹿生一脸探究的看着我说：“你很害怕他？” 我看了看陆先生的卧室对关鹿生说：“你快回去吧…陆先生已经不高兴了。” 关鹿生眼神突然有些可怜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有些抱歉的看着他说：“我这边情况有些特殊…改天我们在外面吃顿饭吧…” 我的话刚说完，陆先生就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出来，他是不是听见了我刚才说的话？ 我赶紧给关鹿生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让他赶紧走。关鹿生这次很有颜色的给陆先生说：“那我就先走了，这次来的太唐突，以后有陆先生有时间我提前预约。” 陆先生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送走关鹿生以后陆先生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花说：“这些花都是你买的？” 我以为陆先生肯定会生气，心虚的说：“嗯…早上没事我就去花市了…” 陆先生点点头说：“挺好看的。” 我有些迟疑的问：“刚才…我是在门口看见他的，他帮我把花搬进来了…” 陆先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没事，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只是不应该是他。”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的心一惊，原来他还是生气了。我怯懦的点点头说：“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陆先生还是早早醒来就走了，我收拾完房间以后又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正准备出去转转，门铃又响了。不以为又是关鹿生，结果是老太太。 老太太进来以后看了看我说：“小钟啊，最近是不是吃得好，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看着也胖了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我赶紧去沏茶。老太太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茶不错。” “这是陆先生带回来的，说是暖胃的，适合女人喝。” 老太太放下茶杯说：“早上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说：“还没吃，陆先生早上走得早，我也就没吃。” 老太太拉过我的手说：“咱们去趟医院吧，去检查检查。”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紧张的手心又开始冒汗，看着老太太说：“我这边…还没有动静…”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说：“我知道，我就是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生孩子。” 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顺从。 老太太带着我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我除了有些贫血以外都很健康。老太太一听就让医生给我开了好多补血的药和保健品。 回到家以后我和老太太都累的够呛，我看看时间感觉陆先生快回来了，就给老太太说：“那个…陆先生可能快回来了…” 老太太赶紧把手里的水杯子放在茶几上说：“那我就回去了…我有时间了就会来看你。” 刚送走老太太没多长时间，陆先生果然回来了。陆先生进来以后看见茶几上的被子说：“家里来过人了？” 我害怕的结结巴巴的说：“没有啊…” 陆先生把我的下巴抬起来看着我说：“钟灿，你不会撒谎。” 我的心跳快的厉害，甚至不敢看陆先生的眼睛。可是陆先生一直强迫我看着他，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着他。 陆先生指指茶几上的被子说：“那套杯子你从来不用，都是家里来人了才会拿出来用。你的杯子是哪个卡通的。” 听了陆先生的话，我根本无法辩驳。但是我真的不能说是老太太来过了，只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说话。 陆先生捏着我下巴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道说：“我在问你话，没有听见吗？” 我为难的说：“我真的不能说…”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皱着眉头说：“又是那个关鹿生来过了？” 我赶紧摇摇头说：“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陆先生看我的样子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吧。我也累了，去休息了。” 看着陆先生一个人进了卧室，我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可能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我一个人在厨房折腾了好久，想着给陆先生好好做顿饭。做好以后去敲卧室的门，刚敲了一声就听见陆先生说：“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陆先生这么说，我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原来陆先生也会耍小脾气，他也有需要人哄得一面。 我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看见陆先生斜靠在床上看书。我大着胆子走过去说：“陆先生…你吃点饭吧…” 陆先生把书放在床头柜坐起来看着我说：“过来。” 我走过去站在床边，陆先生伸手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说：“不要骗我。” 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又惊喜又内疚。我在他的怀里轻轻点点头说：“嗯。” 陆先生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开，整个房间都氤氲着一种暖黄色的氛围。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亲上了我的额头，然后是鼻梁，最后的落脚点是嘴巴… 我知道陆先生慢慢来了感觉，我也不忍心推开他，只能配合着陆先生慢慢来。最后陆先生一翻身把我压在了他身下，我紧张的看着他说：“灯…” 陆先生知道我不喜欢开着灯，以前都会关掉灯。可是这次他却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次我要开着灯，看着你。” 说完以后陆先生的手还在我的身上轻轻抓了一下，我痒的立马就轻哼一声… 我从床上坐起来以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正在发呆，就看见陆先生围着一条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陆先生的身材真的很好，我看了一眼就赶紧低着头在床上找自己的衣服。结果在地上找到了好几件衣服，手忙脚乱的穿起来。 陆先生坐在床上楼主我说：“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把菜热一下…” 陆先生轻笑一声说：“真是个好女孩。” 把菜热好以后就叫了陆先生出来吃饭，陆先生坐在饭桌前看着我说：“刚才是不是很累？吃了饭早点去休息吧。” 我看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难道陆先生还要出去吗？我问陆先生：“一会还要出去吗？” 陆先生点点头说：“一会有个饭局，晚上可能回来的晚。你就在我的卧室等着我。” 虽然听见陆先生一会还要出去有些失落，但是他又说要我在他的卧室等着他，我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睡到大概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听见陆先生回来了。我赶紧假装睡着了，盖好被子侧躺在床上。 陆先生进来以后没有开灯，摸着黑把衣服换了，他应该是累了，换了衣服以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陆先生刚一躺在床上，我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我的心立马凉了一大截，为了确定这是陆先生带回来的香水味，我特意转过身去闻了闻。 陆先生轻声说：“还没睡着吗？” 我小声说：“你喝酒了吗？” 陆先生伸出一条胳膊把我搂在怀里说：“喝了一点红酒，怎么了？身上有酒味？”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着胆子说：“你身上有香水味。” 陆先生搂着我的胳膊僵了一下，然后俯着身子看着我说：“你吃醋了？”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确是吃醋了。我轻轻嗯了一声，陆先生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小结巴。” 046意外怀孕 以前如果陆先生这样哄我，我会很高兴。可是为什么这次我会不满足？陆先生看我并没有反应以后，停顿了一下说：“你不高兴了？” 我慢慢伸出手搂住陆先生的脖子说：“不要让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女人好吗？”陆先生准备说什么，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说：“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女人，我不会要求什么。我只是不想知道你和她们的事情...” 陆先生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突然有些伤感的摸着陆先生的脸说：“我知道你不属于我，可是我只想在你身边多停留些时间...” 陆先生又低下头在我的脸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摸摸我的脸说：“睡觉吧我的傻姑娘。” 陆先生现在会主动伸出胳膊让我枕在脖子下面，而且只要不是我主动不枕，他就不会抽走。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以后陆先生还在我身边躺着，我看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十点了。我最近不仅越来越能睡，而且睡觉还越来越死了。 陆先生看见我睡醒了就说：“饿了没有？” 我正准备一下坐起来，却被陆先生又压回床上，我纳闷的看着他说：“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陆先生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笨蛋，今天是周天。我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陆先生好像还是没有要起床的意思，继续搂着我在床上躺着。 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才从床上起来，陆先生起来以后直接洗澡了。 无聊的拿出手机随便看，一看日期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本半个月之前就应该来大姨妈了，可是知道今天都没有动静。我不会是已经怀孕了吧？ 一想到这个，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陆先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就问我：“发什么呆呢，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我木愣愣的点点头，回到自己卧室以后换完衣服又坐在床上开始发呆。直到陆先生敲门进来以后说：“不舒服吗？” 我赶紧站起来摇摇头说：“没有不舒服...走吧，不是要出去吃饭吗？” 坐在陆先生的车里，一路上心情都很忐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安。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离开陆先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是如果我一直怀不上孩子，那我或许就不能继续留在陆先生身边了。 陆先生把车子停好以后就和我进了一家西餐厅，他的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国外上的，或许西餐更符合他的口味。 点完菜以后陆先生去洗手间洗手，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玩手机。正玩着手机，突然听见有人说：“钟灿？” 我一抬头，吓得立马就把手机掉在了地上。又碰见宋姐了，我紧张的站起来说：“好巧啊...宋姐也来这吃饭...” 宋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也来这吃饭？”其实她并没有看不起我，只是我这样身份的人，能来这种星级西餐厅吃饭，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 我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一直看着洗手间的方向说：“我...我和朋友一起来...”我想给陆先生说让他现在千万不要出来，可是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宋姐点点头说：“你朋友？是男朋友吗？” 我赶紧摇摇头说：“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宋姐看看周围，好像是可以要看看我嘴里的“朋友”是谁。我只能在心里祈祷现在陆先生不要过来。 “钟灿。” 听见有男人叫我，我吓得后背立马就出了冷汗。慢慢转过头去看发现居然是关鹿生。我想都没想就拉住关鹿生说：“你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我等你好久了。” 宋姐看看关鹿生又看看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得体的笑笑说：“那你们就吃饭吧，不打扰了。” 看着宋姐走出去以后我赶紧松开关鹿生的胳膊，他看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刚才...谢谢你...” 关鹿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没想到关鹿生还没走，陆先生就走过来了。 陆先生看见关鹿生以后什么话都没说，我倒是紧张的给关鹿生说：“你先走吧，改天我再谢谢你。” 关鹿生点点头就走了，陆先生看了一眼关鹿生的背影说：“怎么回事？” 我喝了一口苏打水说：“刚才...碰见宋姐了...幸亏碰见了关鹿生我才搪塞过去...” 陆先生点点头说：“我刚才去洗手间正好遇见一个合作伙伴耽误了一会，不然刚才说不定就碰见了。” 我看陆先生一脸轻松的表情，好奇的问他：“你不害怕和宋姐碰到吗？” 陆先生还是一脸轻松的表情说：“害怕有用吗？” 是啊，害怕有用吗？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该面对的也迟早要面对。 陆先生好像心情一直不错，我却味同嚼蜡。本来就吃不惯西餐，再加上装了一肚子的心事，哪还有地方装这些不喜欢吃的食物。 回到家以后陆先生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卧室想着明天得去医院做个检查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时候面对了。 晚上陆先生没有回来，我却难得觉得轻松。不过最近一向嗜睡的我，今天晚上却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什么没吃，拿着钱直接去了医院。医生让我多喝几瓶水憋尿，然后做b超检查，半个小时以后会出结果。 在医院里等的实在是无聊，干脆去楼下的咖啡厅坐坐，里面很人性化，就算不消费也可以看免费杂志。 坐了有半个小时以后，就上楼去拿检查结果了。拿到化验单以后看见上面写着“阳性”两个字，我突然就有些晕眩。 魂不守舍的走进医生办公室，医生说我怀孕40天左右了。坐在医生对面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医生看我的样子笑笑说：“你这是投胎啊，孩子的爸爸没有一起来吗？” 孩子的爸爸？我要怎么给陆先生说？陆先生会要这个孩子吗？我茫然的说：“孩子的爸爸…”刚说出口，我的鼻子就酸的厉害，太阳穴也“突突突”直跳，头疼的厉害。 医生一看我的反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改口说：“你还年轻，好多事都可以考虑考虑再做决定。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我点点头说：“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以后我感觉腿好重，就像灌了铅一样。好不容易走到马路边打到车，坐在出租车上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回到家以后陆先生已经回来了，我犹豫着要不要给陆先生说我怀孕了的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今天不仅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且我也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陆先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看见我回来了就对我招招手说：“过来。” 我坐在他身边，陆先生摸摸我的头发说：“去哪了？” 我不敢说去医院了，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可是陆先生这么聪明，他只是在我衣服上随便闻了一下，就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可是我们都没有说破。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先生的手先是在我身上轻轻的游走，然后他嘴巴和鼻子里面呼出来的气就一下一下拍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脖子上… 眼开着就要突破最后界限，我一下推开了陆先生。陆先生惊讶的打开灯看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心虚的说：“我…我不太舒服…改天吧…” 陆先生没有怪我，只是把我搂在怀里笑笑说：“傻瓜，不舒服你就提前告诉我啊，我又不会强迫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陆先生的话以后我更加内疚了。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无耻的骗子。 第二天早上睡醒以后，陆先生轻声问我：“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点点头说：“好多了，我去给你做早点。” 正在厨房煮粥的时候，陆先生就从身后抱住了我。他轻轻在我耳边亲了一下说：“你就是传说中的田螺姑娘吗？” 我笑笑说：“你也知道田螺姑娘？” 陆先生点点头说：“我小时候，家里的阿姨也经常给我讲故事的。” 我回头看看陆先生，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是这么轻松，就好像放下了所有戒备。我把身体向后靠了靠，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陆先生抱了一会就松开我说：“饭好了吗？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出去应酬，只顾着喝酒了。” 我赶紧把面包机里的面包拿出来，放在盘子里端了出去。陆先生喝了一口小米粥说：“今天的粥不错，尤其是喝完酒以后喝这种粥，胃里好舒服。” 小米粥本来就是养胃的，陆先生的胃不好，一般隔一天我就会给他煮一次这个粥。 陆先生吃完早点以后就换了衣服准备上班去，出门之前他搂住我说：“今天晚上在家等我。” 047软禁在家 下午我给陆先生做饭，做到一半突然没有酱油了。可是一会还要做个红烧肉，只能把熬汤的砂锅盖子先盖上，换衣服出去买酱油。 家里附近的小商店没有我们平时家里用的那种酱油，只能坐了公交车去超市买。 刚准备开门，伸手一推门，门居然是打开的。我走进去以后叫了声：“陆先生？” 可是客厅和陆先生的卧室都没人，直到走到我的那间卧室才看见陆先生。 我刚走进去一点点，就看见床上放着几张纸。陆先生坐在我的床沿神色不对，我走近一点，床上放着的居然是我和老太太签的那份合同！ 我着急的看着陆先生说：“我…这...不是你想…” 陆先生一下站起来抓住我的一只手腕说：“这是什么？” 看着陆先生略带凶狠的目光，我一下就慌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再加上一紧张就会结巴的毛病，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 陆先生看我不说话，拧着眉毛皱着眉头几乎是咬着牙说：“为什么不说话？” 他一使劲，我手疼的立马把手里的酱油打在了地上。玻璃片正好溅在了我的脚背上，我低头一看，脚背上已经有了一条血痕。 陆先生看我还是不说话，另外一只手钳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抵在墙上说：“你接近我终归还是为了钱，钟灿，你就这么喜欢钱吗。” 我永远忘不了陆先生说那句话时脸上带的表情，那种对我的厌恶和痛恨。 我的脖子被他掐的很疼很疼，我想要后退一点来缓解脖子上的疼痛，可是后背已经死死抵着墙壁了，根本没有一点回环的余地。 陆先生伸手拿了几页合同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就这么想和我要一个孩子？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就是为了和我要一个孩子？好，我今天就满足你！”说完以后陆先生一下把我推倒在床上，根本没有解扣子，而是直接把衣服撕开。 我听见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只能胡乱的摆动着头来示威。最后的结果就是头发被陆先生狠狠揪住不得动弹，只要稍微动一下，头皮就会钻心的疼。 陆先生扯下我的裤子直接挺身而入，没有任何前戏。虽然这种事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是今天还是觉得下半身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疼。 陆先生就好像在我身上撒气一样，故意把折磨我的时间延长。直到最后我们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他才一下释放在我的身体内，然后立刻就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我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地上穿衣服的陆先生，他穿好以后我立马把眼睛比起来不去看他。 我感觉到陆先生一只腿跪在床上，然后慢慢把头低下来靠近我的脸。 他捏着我的下巴低声说：“刚才舒服吗？喜欢那样吗？”原本应该是缠绵之后的情话，此刻的陆先生说出来竟然是这么讽刺和鄙视的语气。 我能想到最后包住尊严的方法就只有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了，陆先生看我不说话，松开我的下巴说：“从今天起，你哪都不能去。” 说完以后陆先生从地上把我的衣服捡起来，拿出电话走了出去。 陆先生出去以后没有直接出门，我听见过了十几分钟以后他才出了门。 确定陆先生走了以后我才从卧室出去，出去以后发现房间并没有异样。只是坐在沙发上以后才发现，家里的电话线都被剪断了。外面的门也被锁上了，钥匙已经被他拿走了。 发现这些后我有些绝望的坐在沙发上，他究竟要干什么？回到卧室拿起那些合同，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我能想象得到，当时陆先生看到这些的感觉。 那天晚上陆先生一直没有回来，我在沙发上一直坐到天亮才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刚冲出去准备看看，就看见醉醺醺的陆先生被一个女人扶着进来了。 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女孩，就是上次和陆先生一起进酒店，然后一个人来这里洗澡的女孩。 她看了我一眼说：“还不快去给去给陆先生拿换洗的衣服。” 我点了一下头就进去给陆先生拿换洗的衣服，刚拿出来就看见那个女孩扶着陆先生进了卫生间。我站在门口有些迟疑的说：“你要给陆先生洗澡吗？” 那个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我说：“不然呢？” 我只能把衣服放在卫生间的衣架上然后走了出去，坐在外面等着。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更不知道我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那个女孩扶着陆先生出来的时候，陆先生的酒好像醒了不少。他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现在我多希望他能说让我滚。 我和陆先生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他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我从来没想过我听的这么清晰，哪怕是捂着耳朵、蒙着被子还是能清晰的听见那个女孩的娇喘声… 他们终于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最后只能强迫自己继续睡觉，睡不着也要使劲睡。 第二天早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陆先生和那个女孩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客厅了。 陆先生看见我以后声音冷冰冰不带一点感*彩的说：“还不去做早饭么，看不见我们在等吗？” 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了吧，我低着头说：“知道了…” 回到厨房开始做早点，原本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早点，今天却感觉生疏无比。煎鸡蛋的时候油溅到手上，热牛奶居然一部漏神溢了出来，面包更是烤的有些焦黄。 那个女孩本来上次就带着怨气走的，今天看见我做的早点以后更是开始借题发挥。 我刚把牛奶放在桌上，那个女孩就端起一杯牛奶泼在了我的脸上说：“你看看这牛奶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的脸烫的厉害，胡乱用袖子擦了一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另一杯牛奶，里面果然是有面包渣。 陆先生明明看见了这个女孩这样对我，可是他却无动于衷。我低着头说：“我去重新热牛奶…” 回到厨房以后打开冰箱看见没有牛奶了，走出去问他们：“牛奶没了，可以煮个粥吗？” 那个女孩看陆先生什么都没说，只能撇撇嘴说：“快一点啊，我们一会还有事要出去。” 在厨房等着粥煮好的时候，赶紧用凉水洗了一下脸。随便照了一下镜子才发现自己现在满脸通红，是被刚才的牛奶烫的。 端着煮好的粥出去的时候，陆先生和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原来他们已经出去了。 我把那锅粥又端回厨房，狠狠倒进了下水道。就像是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那锅粥里，可是倒完那锅粥心情又开始失落起来。 我原本以为今天晚上陆先生也不会回来，可是晚上他又是醉醺醺的回来了。不过今天晚上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他即使是喝醉了，进门以后也不忘立马把门锁起来，是怕我跑掉吗？ 陆先生刚把门锁好，有个小台阶要上，结果他没看见，一下狠狠摔在了地上。 原本一直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的的我，赶紧跑过去扶陆先生。陆先生甩开我说：“你走开，我自己能走…” 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我却看见地上有一管药，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管烧伤膏。 看着陆先生跌跌撞撞的背影，我突然有些心疼。他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不会对我这么失望。是我错在先，是我伤害了他。 看见陆先生进了卧室以后我偷偷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看，他连衣服都顾不上脱就趴在了床上，我进去把被子给他盖上就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做好了早点，还没有端出来就听见门铃在响。可是我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正在发愁的时候，陆先生已经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了。他好像已经知道要来人，把门打开以后进来两个人，手里满满当当都是东西。 陆先生指了指厨房说：“放在那吧。” 我进去一看，原来全部都是吃的东西，有肉、蔬菜、海鲜什么的。再一想，原来要过年了。 难道陆知非过年都不让我回家吗？那我妈妈怎么办？她和我联系不上，我也没法回家过年，她岂不是要着急死？ 送东西过来的人刚一走，我就站在陆知非面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辈子都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陆知非不耐烦的看着我说：“让开。” 我还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说：“我过年要回家。” 陆知非皱着眉头一把推开我就走了出去，根本没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我听着他在外面锁门的声音，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把那些东西全部归类放在冰箱以后，又没什么事可干了。我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电话线路，没有一处是好的。 算了算日期，居然这么快，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妈一个人在家一定等得着急了，一定在等着我回家过年。 048种种折磨(感谢草莓小彭妮的钻石) 外面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开始放鞭炮了，我一个人在客厅从早上坐到天黑。到了九点多，陆知非终于回来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说：“我要出去。” 陆知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冷笑一声说：“出去？” 我着急的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要回家去。” 陆知非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向后拉着说：“你的钱不是还没到手吗？没有钱怎么回家过年？” 我的头皮被他拉的生疼，咬着牙说：“那是我的事，我就是要回家。” 陆知非眼睛眯着看着我说：“你的事？那你就试试我不让你出去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家门一步！” 我有些狗急跳墙的说：“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知非笑了一下说：“就算我把你杀了，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以后他就松开了我，一边伸手解着领带一边走进了卧室。 我揉着自己的脖子站在客厅不知道要怎么办，看来我今年是没法回家过年了。 陆知非一直在卧室不出来，我也没有做饭。后来我想了想，不管我今年回不回去过年，都要给我妈打电话报个平安。我妈的身体现在越来越差了，根本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以为陆知非今天晚上还是会在这睡觉，没想到他只是在房间换了件衣服就走了。 陆知非刚走到门口，我就跑过去抓住他的衣服说：“你让我打个电话吧…” 陆知非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说：“松手。” 我没有松开手，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说：“求求你…让我打个电话…” 陆知非这才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钟灿，你一向都擅长装可怜。事到如今，你还要用这种把戏来骗我吗？你认为我陆知非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说到最后陆知非几乎是对着我喊了起来，我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不知不觉就松开了他的衣服。 可是陆知非好像还是没有消气，眼睛通红就像要喷出火一样。我害怕的一步一步朝后退，陆知非却步步紧逼，又把我逼到了墙角。 他把我的双手高高举到头顶固定起来，我的手腕被他钳制的生疼。我害怕的说：“你要干什么？” 陆知非只用一只手就能固定我的两只手，他用另外一只手一颗一颗解开我的睡衣扣子。我吓得声音都要颤抖了，看着他说：“你不要这样…” 陆知非根本不看我，手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低着头说：“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陆知非居然就这样把我抵在墙上开始了，我下身疼的厉害，只能一遍一遍哀求着他停下来。后来我实在我没有力气再说话了，陆知非刚一松开我，我就躺在了地上。 陆知非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伸出脚踢了踢说：“不要装死。”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说：“你放我走吧…” 陆知非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蹲下来看着我说：“你就这样希望走？”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陆知非却狰狞的笑了一下说：“怎么办，我陆知非就是不喜欢按着别人说的做。你要我放了你，我偏偏就不想放了你。” 陆知非走了以后，我感觉不对劲，赶紧站起来扶着墙进了卫生间。果然裤子上有血迹，难道我流产了？ 上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过头三个月很重要。夫妻之间最好不要进行房事，可是陆知非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的事。 难道我流产了？想到流产，我居然会觉得轻松了不少。或许这个孩子就不该来，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把衣服脱掉以后洗了澡，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洗凉水澡。站在蓬头下面淋着冷水，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洗完澡以后穿着浴袍回到了卧室，看着床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斑斑血迹，一向喜欢干净的我现在也没力气去换床单了，直接倒头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叫我，睁开眼睛一看是陆知非回来了。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还不起来做饭。” 我刚要起床，就觉得头疼的厉害。脚一挨着软软的地毯，就跌坐在了地上。陆知非看我的样子，挑挑眉毛不屑的说：“又在演苦肉计么？” 我没有理会他，一只手撑在地上硬站了起来去了厨房。随便给他炒了几个菜，刚一端在桌子上，我就好像虚脱了一样向后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我看看屋顶才确定这是陆知非的卧室。 有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走过来温柔的说：“感觉好点了吗？” 我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立马抓住护士的手腕。我的手腕上还扎着针，这个举动把护士也吓了一大跳。 护士惊声说到：“你不要动，手腕上还在输液。” 或许是护士的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在外面的陆知非。陆知非走进来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对护士说：“你先出去吧。” 护士出去以后陆知非站在我面前说：“你不要打什么主意，好好养病。” 我闭着眼睛不想看陆知非，直到听见他出去以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护士进来以后坐在我身边说：“钟小姐，您命可真好。” 我听了以后哑然失笑，我的命好？ 护士看我的表情很不以为然，就接着说：“您看您还这么年轻，就又这么优秀帅气的丈夫，还对您这么好。所以我才说您命好。” 我听了以后觉得脑袋更疼了，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和陆知非之间的事情。我闭着眼睛说：“我想休息一会，你帮我看着点滴吧。谢谢。” 护士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以后我根本睡不着，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逃出去。 如果想利用这个护士，那我的病就不能好的太快。以后不管是陆知非请来的医生还是护士问我怎么样了，我都要说不舒服。 可是陆知非并没有因为护士在这就对我放松警惕，反而叮嘱护士不能让我出门，如果我出了门，一切后果由她承担。 我已经输了整整四天液体了，其实我的感冒已经好了，再这样输液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加快行动了。 陆知非今天不在，我让护士扶着我去客厅晒晒太阳。就算是我不叫她一起来，她对我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 我知道冰箱里面没有牛奶了，就说：“你去买些牛奶回来吧，我想喝牛奶了。” 护士有些戒备的看着我说：“那些东西都有些送过来，陆先生说…” 我故意很生气的说：“陆先生说什么？” 护士站在我面前说：“陆先生说我不能擅自离开这里…他担心您身体再出问题。” 我看着她语气缓和了一点说：“可是我现在就是想喝牛奶，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去的。你出门的时候可以把门锁上。”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犹豫了，趁胜追击的说：“你快去买吧，医生不是说要我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才可以恢复快一点吗？” 护士最后点点头说：“那好吧。” 可是她站起来以后就从护士服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拨通了陆知非的电话。 电话挂了以后她高兴的说：“陆先生说我不用自己出去买，一会就会有人送进来。” 我失望的哦了一声，就回了自己卧室躺着去。 躺了没几分钟就听见有人进来了，我赶紧穿上拖鞋走出去看。又是陆知非的人来送东西了，他拿着各种各样的牛奶，我在超市见过的所有牛奶，几乎都摆在我眼前了。 护士看着我一脸花痴的说：“陆先生真体贴，你说想喝牛奶，他就买了这么多给你喝。”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喝牛奶，觉得很腥。现在看着那么多牛奶，竟然有些反胃了。 我给小护士说：“你要是想喝就去喝吧。” 我看了一眼她的护士服，两侧都有衣兜。她的手机习惯放在右手兜里，或许那也是我的一个机会。 可是我能给谁打电话呢？关鹿生的手机号我现在倒是有，幸亏那次他给我写在了纸上。可是我和关鹿生还没有熟到这份上，我向他求救，他会帮我吗？ 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疼的厉害，再一看日历，原来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三了。除夕就那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晚上听见陆知非回来了，我赶紧闭着眼睛开始装睡。隐隐约约听见陆知非在问我的情况，护士以为我一直没有好，就给陆知非说我最近还是头疼咳嗽。 后来陆知非就进来了，我害怕他又会对我做什么。我能感觉到他坐在床边，后来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就走了。 后来的好多天，都是我和护士在家里，陆知非一直没有回来过。以前他不回来我还会胡思乱想，现在倒是希望他不要回来，这样他就能慢慢忘记我了。 昨天晚上我故意大半夜叫醒护士好几次让她帮我做这做那，今天中午和我一起晒太阳的时候，她果然开始打瞌睡了。 049逃跑失败 趁着护士在打瞌睡，我轻轻走到她身边想把钥匙拿出来。可是刚一伸手，护士就醒了。我讪讪的说：“你醒了...” 护士看我站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呀...你看我给睡着了...你要什么给我说就好了...’’ 我想了想说：“我想喝点牛奶，你去给我热一些吧。” 护士赶紧点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给你热，您稍等。” 看着护士进了厨房，我着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一直装病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护士走了，那我可能就失去了唯一可以逃跑的机会了。 看着护士背对着我在热牛奶，我走到护士背后。以前看电视都是随便拿个东西敲一下人就会晕过去，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如果出了人命就惨了。护士刚一转身看见我就在她身后站着，又吓了一跳。她端着牛奶抖了一下说：“牛奶热好了...你喝吧...” 我突生一计，准备接牛奶的时候假装晕倒在地了。护士一看我晕过去了，赶紧蹲下来扶我，趁着护士蹲下来扶我的时候，我赶紧伸手去摸她的口袋。 糟糕，她的手机居然不在口袋里了，我赶紧把手拿出来。但是她站起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她口袋里有钥匙晃动的声音。这简直就是一个惊喜，这很有可能是大门的钥匙。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钥匙拿出来，然后睁开眼睛说：“你扶我回房间吧...我想休息一会...” 她把我扶着进了房间，我指了指衣柜说：“我好冷...你去衣柜给我再拿一床被子...” 趁着护士去拿被子的空当，我一下从床上翻起来跑了出去，然后把卧室的门紧紧关了起来。 我听见护士一遍一遍拍着卧室的门让我把门打开，我却无暇顾及那些。拿出钥匙的手几乎是颤抖着的，我一眼就认出了大门的钥匙是哪一把，拿着它赶紧把大门打开。 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可是我来不及管这些，把门关上就跑向了街道。 跑了几步就开始大喘气，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着拖鞋，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我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这个方向我从来都没来过，这是哪？ 就在我踌躇之际，衣领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我惊恐的转过身去看，居然是陆知非。 他松开我的衣领看着我说：“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带你回去？”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低声说：“你放我走吧...是我对不起你...” 陆知非笑了一声说：“我在问你话，不要讲其他。” 我这才抬头看着他说；“陆先生...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至于为什么会哭，我自己都不知道。 陆知非显然不为我所动，还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我说：“我最后再说一遍，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用自己的办法让你回去？” 我知道陆知非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只能低着头说：“我自己回去...” 说完以后我就打开了陆知非的车门，跟着他上车了。 回去以后那个小护士看见我回来了，赶紧走过来看着陆知非说：“陆先生对不起...是钟小姐自己拿了钥匙出去的...”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知非打断了，陆知非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回医院吧，医院那边会有人给你结工资的。” 护士听了陆知非的话着急的说：“陆先生，我还不想被开除...” 陆知非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还是看着我说：“钟灿，她去年大学毕业，今年是医院的优秀护士。再过几年，她有可能会升为护士长。可是就是因为你今天的逃跑，今天她被医院开除。这一切，都是以为你！”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护士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我的怨恨。她走了以后，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事。 陆知非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说：“去拿红酒。” 陆知非讨厌喝白酒和啤酒，喜欢喝红酒。我去给他拿来红酒和高脚杯，放在桌子上以后陆知非看了我一眼说：“再去拿一个杯子来。” 我本来想说我不能喝酒，可是却想不出理由。只能听他的话，又去拿了一个高脚杯来。 陆知非给我和他都倒了红酒，我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陆知非拿着他手里的空杯子说：“喝完。” 虽然是红酒，可是上面写着干红，我还是觉得很辣很苦。喝完以后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就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其实我现在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虽然之前流过血，可是后来就恢复正常了。陆知非又给我倒了一杯酒，我闭着眼又喝了下去。 不知道喝了几杯，我已经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 再看陆知非，竟然也有了最初那种心跳的感觉。有多久我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有多久，我和陆知非是那种憎目相看的样子。 我站起来开始对着陆知非笑，然后慢慢走到他面前。我能看见他眼里的惊讶，只是我已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一屁股坐在陆知非身边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手里还拿着高脚杯。另外一只手慢慢抚过陆知非的脖子，笑着说：“我做错了好多事，我们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多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陆知非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伸手把我的高脚杯拿过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抱起我走进了他的卧室。 我逃跑被他抓回来以后，没有预料之中的暴风骤雨，有的只是无声的对峙。接踵而来的是他在床上对我的百般温存，就像我和他的第一次一样。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陆知非已经不在了，那天他也没有回来。 接着有半个多月他都没有回来，让我更加惊讶的是我的孩子还在。之所以知道孩子还在，是因为我开始有了妊娠反应。闻到类似海鲜的味道，我会恶心。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开心还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我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变成一个商品。 看着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准备回卧室去睡觉。刚站起来，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陆知非今天居然回来了，我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回到卧室换了衣服以后又走出来说：“还不睡觉。” 我看看自己的肚子，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幸亏我够瘦，不然孩子的事迟早败露。 进了卧室以后躺在床边，尽量离陆知非远一点。陆知非看了一会书，就伸手把台灯关了。 他没有动我，就连拥抱也没有。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睡到了天亮，他照旧去上班，我依然像一只被他囚禁的鸟那也去不了。 算算时间，我也有一个多月没和我妈联系了。我必须想办法和我妈联系。 今天晚上如果陆知非回来，我必须要电话给我妈打个电话。 还好晚上陆知非真的回来了，我主动坐在他身边说；“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陆知非看着我说：“你确定你是给你妈打电话？” 我赶紧点点头说：“真的只是给我妈打电话...” 陆知非站起来从保险柜里拿出之前他买给我的手机说：“免提。” 我拨通电话以后按了免提，把手机摆在桌子上。但是电话响了好久一直没人接，我挂了电话以后看着手机上的未接，全部都是过年那会我妈打过来的。 看着这一串串未接电话，我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但是为什么我妈的电话今天没人接？ 陆知非看我不打电话了，就说：“不打了就把电话给我。” 我带着最后一点点希望看着陆知非说：“我妈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担心她是不是...我想...”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知非打断了。他拿过手机看着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说完以后陆知非就把手机锁进了保险柜，走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我一个人呆呆坐在客厅发呆，想着我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从那次我和陆知非喝醉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我。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喜不喜欢他了。 陆知非从卫生间出来以后看见我还坐在客厅，手里拿着毛巾说：“还不进来。” 我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我终于睡着了一会。醒来以后，陆知非已经去上班了。 只穿着内衣站在镜子前，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瞒陆知非多久，但是现在更让我担心的是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陆知非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书房研究那个保险柜，可是我根本无从下手。就连那两个旋钮，我都不知道是干嘛的。 后来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发呆，想着老太太为什么不来了？ 050关系破冰 既然陆知非已经看见了那份合同，那他应该已经和老太太摊牌了吧。我不知道陆知非是怎么给老太太说的，但是既然老太太现在不来这找我了，那他们之间肯定是已经达成了协议。 一想到这，我觉得要想从这出去，肯定是要用别的办法了。陆知非现在之所以这么生气，肯定是觉得我欺骗了他。那如果是努力挽救，即使只是表面上的，他会不会心软？ 其实我现在已经很明白的知道我和陆知非之间不会有真真正正在一起的可能了，但是我一定要尽快从这出去，和外界取得联系。 晚上陆知非回来了，这段时间他就算是回来，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我更不会像从前一样对他那样热情。 可是一想到我的计划，就只能对他笑脸相迎。陆知非一进门，我就把拖鞋放在他脚下。陆知非先是有些惊讶，然后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他正准备回卧室，我赶紧说：“那个…饭做好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陆知非先是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子看着我说：“有没有煮汤？” 我点点头说：“今天煲了青笋鲫鱼汤…” 陆知非喜欢喝汤，这何尝不是他的弱点。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陆知非一听有汤，就坐在了餐桌前有些疲倦的说：“盛一碗汤就行了。” 我进厨房给陆知非盛了一碗汤，又把拌好的一个小菜一并端了出去。虽然他应酬多，吃过的东西一定很多。但是在那些应酬的场合，他不一定能吃好。 陆知非喝了一小碗后把碗递给我说：“再去盛一碗来。” 看来今天的汤煮的很成功，能让陆知非连喝两碗确实不容易。喝完汤以后陆知非就回了自己卧室，洗漱完了就坐在床上开始看书。 在进卧室之前我心里有些没底，可是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陆知非看见我进来了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这是让我进来还是不让我进来，所以我站在了门口没有继续走。 陆知非可能是用余光瞥见了我就站在卧室门口，他揉揉眼角说：“不进来站在那干什么。” 把书放在床头柜上以后他突然定睛看着我，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有些心虚，害怕陆知非看出来。 他对着我招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我怯生生的走过去以后陆知非让我坐在床边说：“你现在又开始害怕我了。” 听陆知非说出这句话我很惊讶，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话了，难道他原谅我了？ 我低着头点点头说：“是…” 陆知非突然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毫不夸张的说我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陆知非可能是感觉到了我颤抖一下，他把手放了下去，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还是喜欢陆知非的。他轻声说：“睡觉吧。” 躺在陆知非的身边，一直睡不着，我能感觉到他也没有睡着。过了好久，他突然转过身来把我拥入怀里，我害怕的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知非抱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我却始终不敢伸出手去抱他。 我的额头正好抵在陆知非的喉结处，他的喉结动了动，我知道他肯定是有话给我说了。 果不其然，他对我说：“抱住我。”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伸出手抱住了陆知非。当我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陆知非轻声说：“对不起…”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陆知非腾出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发说：“但愿除了这一次，我们永远不要给对方再道歉。” 陆知非这句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甚至冲动的想告诉他我怀孕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数太大。 陆知非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睡着以后，我想从他的怀里出来自己睡。结果刚一动，他就好像醒着一样立刻又把我搂紧，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继续睡。 第二天是陆知非叫我醒来的，睁开眼以后我们还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他看着我声音温柔的说：“该起床了。”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墙壁上的表，居然已经九点了。一下从他的怀里坐起来不好意思的说：“你该上班了…我去给你做早饭…” 陆知非从我身后搂住我，脸隔着睡衣贴着我的后背说：“好，你去做早饭，我洗澡。” 陆知非一向喜欢干净，一般情况下早晚都会洗澡，他洗完我的早饭正好也做好了。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陆知非究竟什么时候才会不限制我的自由，给我电话。 可是在饭桌上，他一直没有提这件事。不过在他出门之前，一边系领带一边说：“不要怪我现在还是不相信你，时机到了我会让你出去的。”说完以后他就上班去了，我又开始了在家里等着陆知非下班的日子。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其实想了很多，如果有一天我从这出去了，然后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出来了。就凭我的能力，我能把这个孩子好好抚养成人吗？答案是否定的。或许我能让他吃饱肚子，但是我一定没法让他有个好的成长环境。我一定不能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没有钱读书。 可是陆知非有家室，我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宋姐对我还算好，我没有理由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让她的家庭破裂。 一想到这些，我的头就像要炸了一样疼的厉害。我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我和陆知非，又应该何去何从？ 到了中午晒了一会太阳就觉得瞌睡得很，就连走回卧室都远。回到卧室随便拉开被子就睡，一直睡到了晚上天快黑。 我不知道陆知非今天回不回来，睡醒以后精神还不算。就准备打扫一下卫生，结果在沙发下捡到了一枚硬币。 我突然冒出来一个很不负责的想法，既然我自己主观无法决定到底告不告诉陆知非孩子的事情，那还不如让这枚硬币决定。 坐在地毯上把硬币抛起来之前，想着如果硬币正面朝上，那就告诉他；反面向上就不告诉他，不管以后生活有多艰苦，都一个人把孩子养大。 闭着眼睛使劲把硬币抛向空中，结果硬币又不见了。趴在地上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硬币到底去哪了。看来老天爷也没有做好决定，那我就再等一等吧。 刚准备起来继续打扫卫生，陆先生就回来了。看见他回来，我又开始高兴了。 他看见我高兴，一边换鞋一边说：“一个人傻笑什么？” 看见陆知非以后，就把刚才纠结的事情全部抛在了脑后。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说：“就是看见你回来了高兴…” 陆知非换完鞋以后摸摸我的头顶说：“今天做了什么饭？” 我一想糟糕，最近越来越嗜睡，一觉睡醒已经这个时候了，根本来不及做饭。我吐吐舌头说：“今天…今天睡了午觉…忘记做饭了…” 陆知非听了我的解释笑着说：“睡午觉睡到了现在？” 我点点头胡乱找了理由搪塞着说：“就是觉得有些累…再加上阴天就睡晚了…” “今天难道不是晴天？” 我又忘了中午还在沙发上晒太阳，现在居然拿阴天来当借口，真是服了自己的智商。 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回了卧室。我跟在他身后走到卧室里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陆知非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炖汤。” 听了他要吃的东西，我一下就笑了出来说：“我是问你要吃什么，不是问你要喝什么汤。” 陆知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想喝汤。饭随便做些就好。” 进了厨房以后发现可以煮汤的东西不多了，干脆做一个番茄牛腩汤，不知道陆知非喜不喜欢这种口味。 陆知非看着我端出来的番茄牛腩汤皱皱眉头说：“这个汤会不会很酸？” 他不喜欢吃酸的，我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说：“这些番茄煮汤之前我都尝了一遍，酸的我都没有放进去。” 陆知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对着我说：“做的比餐厅的还要地道。” 看来陆知非在外面已经吃过饭了，回来还是喝了两小碗汤就再没吃什么。 晚上把换下来的衣服折好放在手提袋里，等着送去干洗店。结果有一张纸掉了出来，拿起来看了一下，是商场的小票。 他买的东西是一块女士手表，价格贵的让我咂舌。拿着这张小票突然有些失落，他是买给宋姐还是其他女人的？反正不是给我买的。 回到卧室以后就算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我真的没有那种天分，一眼就被陆知非看出来了。 他把书倒扣在被子上说：“怎么了，突然不开心？” 051公布怀孕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只能憋在心里。我并不是想要一块表，而是想到他给其他女人买东西心里就不舒服。 陆知非伸出手意思是要拉我过去，我坐在床边不说话。陆知非看我还是不说话，就说：“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明明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陆知非拉我的手的时候，看见了我手里握着的小票。他拿出来看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你翻我的衣服兜了？”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是我收拾你换下来的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 陆知非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了，然后松开我的手说：“睡觉吧。” 陆知非把那张小票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睡觉了。看见陆知非的反应以后，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只能关灯睡觉了。 灯关了有一会的时候，陆知非突然伸手搂住我。开始我有些抗拒，后来就顺从了。 他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我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推开的他手就跑进了卫生间。 我的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了，从卫生间出来以后陆知非坐在床上看着我说：“身体不舒服吗？” 我心虚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我害怕看见他的眼睛就会被他识破我又撒谎了。 陆知非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低声说：“可能是吃饭吃的有些急，在胃里没有消化吧…” 陆知非居然起身去客厅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端进来，我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陆知非把水杯递给我说：“喝些热水吧。” 我拿着杯子刚要喝，他在一边轻声说：“小心烫。” 我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了大半杯子水，然后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陆知非和我靠在床头，他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搂住我。床头灯开着，卧室里氤氲着一片暖黄色的灯光，很是温馨舒服。 可是刚坐下一会，又开始犯恶心。在卫生间又开始吐，刚漱完口一抬头就看见陆知非已经站在卫生间门口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虽然他是在问我，但是说的这么笃定。我愣在镜子前面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张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 陆知非看我的反应估计也猜出来了，拉着我走出了卫生间和我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的说：“告诉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低着头点点头，陆知非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我看着他时，他好像已经生气了。我甚至能看见他的胸膛有些激烈的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陆知非看着我说：“多久了？” 我想了一下，应该快三个月了吧。陆知非一听孩子已经三个月了，隐忍着怒气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大概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刚知道怀孕的时候，你就发现了那份合同…然后我们就没有机会好好交流了…” 陆知非看着我说：“继续说。” “后来我想了好久，我不想用这个孩子做交易，他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 “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妈那样的要求？” 我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说我家里的事情，我爸是怎么死的，我妈又得了什么病，我家又有多苦难。这些事情简直是一言难尽，我不想现在拿出来博得他的同情。 “我刚来北京，被北京的繁花迷惑了。我也想要那些好看的衣服，也想出门就开车，也想住进高级小区。” 陆知非听了我的答案有些不相信的说：“真的就是为了这些？” 我眼神有些闪躲的点点头，陆知非突然揉揉我的头发说：“真傻。”说完以后就把我搂进他怀里，我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 陆知非松开我以后看着我说：“明天我们就去医院检查，你要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看着他说：“是不是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陆知非听了我的话有些惊讶的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不是在用我们的孩子和你做交易，他们使我们共同的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共同的孩子？那是不是以后我就会和他在一起？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说：“你是说，以后我可以自己抚养我的孩子？” 陆知非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真是笨蛋，你的孩子你不想自己养吗？”说完以后他看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明天早上直接去医院。” 灯关了以后我试探着问陆知非：“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出门了？” 陆知非搂着我说：“做完检查以后你就可以随便出门随便打电话，像以前一样了。” 听了他的话我高兴的要命，我真的可以恢复自由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我给陆知非做早点，我什么都不能吃，一会还要去医院做检查。 到了医院以后护士直接带着我们去见医生，然后做检查。我第一次来医院做检查，光挂号就排了好久的队。估计这次陆知非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做完检查我和陆知非在楼上的贵宾休息室坐了一会，护士就通知到我们检查报告出来了。 医生拿着化验单皱着眉头说：“孩子现在是三个月，但是从彩超来看，孩子明显营养不良。而且孕妇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这些对孩子以后的性格也会有影响。” 我看了一眼陆知非，他皱着眉头说：“怎么会营养不良？” 医生指了指彩超单上的婴儿说：“你看，这是正常三个月婴儿的发育，这是您家孩子的发育情况。”我一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比别人的小点。 和陆知非从医院出来以后坐在车上，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一声不吭的发动了车子，我看着路线不对，就说：“我们现在要去哪？” 他沉着脸说：“去超市买东西。” 到了超市以后陆知非直奔食品区，把各种肉类、牛奶、燕麦、蔬菜放进购物车里，后来我都怀疑家里的双开门冰箱都要放不下了时他才停了下来。 一路上陆知非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回到家以后我刚要提东西朝冰箱里放，他就说：“不要动。”他居然自己走过来，把东西分别放进冷藏和保鲜里。 陆知非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说：“明天早上家里就回来新保姆，以后你就好好养胎，那些杂事都让保姆做。” 我哭笑不得的说：“其实我就是有些嗜睡，其他的活我都能干。” 陆知非有些激动的说：“医生今天是怎么说的，你还要继续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爱惜孩子吗？” 看见陆知非的反应，我赶紧识相的闭嘴了。给陆知非去倒了一杯水让他消消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今天…晚上的饭怎么解决…” 陆知非喝了几口水以后说：“你要是不累我们就出去吃，累了的话就叫回家吃。” 今天先是去医院做检查，然后又去超市，跑了一天脚后跟都疼了。陆知非一看我的表情就说：“我让孙秘书订餐，对了，你是不是该重新买鞋了，之前买的都是高跟鞋。” 我看了看鞋柜上面放的鞋说：“我本来就穿不惯高跟鞋…” 陆知非笑笑说：“你身高不矮，穿平底鞋也很好看。最重要的是现在怀孕了，不能再穿高跟鞋了。”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家里就有人进来了。估计她就是陆知非嘴里的孙秘书，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起进来了。 孙秘书拿着一个盒子放在我面前说：“您看看这双鞋合不合脚。”打开盒子一看，居然是一双平底鞋，还很好看。 把脚伸进去以后试了试，大小刚合适。陆知非正好换完睡衣从卧室出来，看见我脚上的新鞋说：“怎么样，穿着舒服吗？” 我点点头说：“你刚才没有给她说要买鞋啊，怎么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孙秘书笑笑说：“陆总打完电话以后又发了短信，把您穿的鞋码也告诉了我。” 他们把饭摆在桌子上以后就走了，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馋的都要流口水了。陆知非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皱皱眉头说：“有点咸，这个菜你不要吃了。” 陆知非几乎是要把每一道菜都提前尝一遍才肯让我吃，就连他最讨厌吃的鸡肉也吃了一小口。 吃完饭以后我准备去卫生间洗澡，陆知非让我先等一下。不知道从哪又拿了一块浴室防滑垫放在卫生间，这才肯让我进去。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到没有防滑垫的地方去，还说有事随时叫他。 洗完澡以后陆知非本来已经在卧室看书了，看见我进来以后就说：“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我撇撇嘴说：“我用不惯吹风机，听着太吵了。” 陆知非有些无奈的站起来说：“卫生间那个声音很小，我去给你拿来吹头发。” 陆知非给我吹头发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052晴天霹雳 陆知非把吹风机关掉说：“现在就打吧，等你身体好点的时候，我陪你回老家去看你妈妈好不好？”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就问：“你是说你要陪我回家看我妈？” 陆知非把吹风机的线细心的绕好，放在床头柜上说：“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让别人陪你我更不放心，所以还是我自己陪着你比较放心。” 说完以后陆知非就把手机拿出来说：“之前那个手机是不是被我摔坏了，这是一部新的，你拿着用吧。” 拿到手机迫不及待的换卡、开机、打电话。可是电话拨过去以后还是没人接听，难道我妈的手机丢了？ 陆知非看我一脸的烦躁就说：“电话又没打通吗？” 我点点头说：“嗯，我妈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陆知非拿着梳子给我把头发梳好说：“那过几天我们直接回去就好了，可能是她出去忘记拿电话了。” 虽然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我的确是没办法，只能等陆知非陪我回老家了。 第二天早上陆知非陪我吃完早饭以后却慢悠悠的站在阳台上看着我养的花，没有着急去上班。我拿着水壶给花浇水，问他怎么不去上班。 他从身后搂着我说：“一会保姆就会来，保姆来了我再走。” 过了几分钟家里的门铃果然响了，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应该就是陆知非新请来的保姆吧。 这个女人进来以后换了拖鞋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就走到陆知非面前说：“陆先生，我就从今天开始上班吧。” 陆知非点点头，然后走到我身边说：“她叫沈青，以后就在这照顾你。” 我也笑着说：“沈姐好。”算是打招呼了。 沈姐来了以后陆知非就走了，沈姐看了看家里说：“这家里挺干净的，看着您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比你小，以后说话随意些就好了。” 虽然家里看着还算干净，但是沈姐知道我怀孕了，就把家里前前后后又彻底打扫了一遍。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门铃突然又响了。沈姐在卧室换床单可能没听见，我就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老太太，我惊讶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我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赶紧让开说：“您快进来…” 老太太坐下以后我赶紧去把茶叶和茶杯拿来，给老太太沏茶。 老太太喝了几口水以后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低着头不去看她。 老太太放下茶杯说：“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老太太果然知道了。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说：“知非都给我说了，他还怪我和你签的那个协议。你说要是我们之间没有那个协议，你会这么快怀上孩子吗？” 我不知道老太太到底要说什么，只能等着她把要说的话都说完。 老太太从包里拿出那份协议，然后当着我的面把那几张纸撕了个粉碎。我惊讶的看着老太太说：“您这是干什么？” 老太太把那些撕碎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拉过我的手说：“我就是要告诉你，你只要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就好。该给你的，绝对不会少给你。至于以后你的身份，我们都可以商量。” 老太太这是在安慰我吗？我的身份，难道除了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以外，还有其他身份吗？ 沈姐打扫完卧室以后走了出来，我看她看老太太的时候好像是认识，但是又毕恭毕敬的对我说：“这是…”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看着沈姐说：“我就是来看看钟灿，你继续忙你的去吧。” 我看看时间，该是做午饭的时候了。沈姐看着我说：“那我出去买些菜，冰箱里的菜不多了。” “少买些就好，买太多就不新鲜了。” 沈姐走了以后老太太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坐在她身边真是如坐针毡。 其实我现在很想知道宋姐和陆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取代宋姐的位置，但是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 老太太何其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我。她看着我时脸上还是带着笑，可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扎在我身体上的每一寸。 “钟灿啊，我知道你怀上这个孩子不容易，对我们陆家来说也很重要。但是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让知非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都很佩服你的手段。我到底是低估了你，低估了你对付男人的手段。不管晓涵现在和知非怎么样，你都不会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妇。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听了老太太的话，就像三九天有人从我的头顶浇了一桶冰水。冷的我浑身颤抖，就连嘴巴好像都冻住了，说不出来话。 我的反应好像也在老太太的预料之中，她提着包站起来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好好养胎。这是十万块钱，你先拿给家里用。” 我拿着钱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就连老太太出门我都没有去送。 沈姐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问我门怎么是开着的。我还在神游一样摇摇头。沈姐把菜放到厨房以后走过来说：“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吧。” 我有些烦躁的摇摇头说：“午饭我不吃了，你给自己做点吃的就好了。我回去睡觉，陆先生回来之前不要叫我。” 躺在卧室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到刚才老太太给我的十万块钱，我觉得这两天我必须回家一趟了。 晚上陆知非回来的时候我还在睡觉，他坐在床边轻轻拍拍被子说：“起床了小结巴。”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陆知非，再看看窗外，居然已经天黑了。 陆知非把我拉着坐起来，我的头还是晕的厉害。他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信封说：“有人来过了？”说完以后他就打开信封看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我妈来过了？” 我点点头，睡得有些热，坐起来以后后背有些冷。陆知非又把信封放在床头柜上，给我拿了件厚点的睡衣披在身上。 他皱着眉头说：“你不高兴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我想明天就回家。” 陆知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我一会就让孙秘书订机票。” 听了他的话我的一下就搂住陆知非，搂的很紧很紧。陆知非轻轻拍拍我的后背，低声说：“我听沈青说你中午没吃饭？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趴在他的肩头说：“没胃口，不想吃…” 陆知非让我坐好，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以后就算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要是不好好吃饭，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没营养，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没饭吃吗？” 听了陆知非的话，我突然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居然在让我的孩子饿肚子… 陆知非揉揉我的头发说：“去吃饭吧，饭已经做好了。” 和陆知非到了客厅以后，沈青果然已经把饭都做好了。我尝了一口，都是很清淡的菜。 吃完饭以后我就开始在卧室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早上回家要带的衣服。 陆知非看我蹲在地上收拾把衣服朝箱子里放，就说：“这些你让沈青收拾就好了，你休息一会。”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收拾，东西也不多，一会就收拾好了。” 陆知非笑笑不置可否，看说不动我，干脆进书房去看书了。 我收拾好以后额头上居然出汗了，最近动不动就会出虚汗。虽然自己感觉不对劲，但是又不敢给陆知非说，害怕他担心。 第二天早早就醒来赶飞机，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陆知非看我一直很紧张，就抓住我的手说：“没事，这是飞机正起飞呢。” 下飞机以后直接打车回家，到了老家农村以后，好多人看见我以后眼神都怪怪的。以前他们看见我都会很热情的凑上来问我北京怎么样，可是这次连个给我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我以为陆知非会很不习惯这里，没想到他一路上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刚准备进家门，我们家邻居一个大妈就走上来拉住我说：“灿啊，你怎么才回来…” 我看她的神色不对劲，就说：“大妈，怎么了？” 大妈看了一眼陆知非，好像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他的面前说。我就拉着她走到一边说：“大妈怎么了，有话您就直接说吧。” 大妈还没说话，眼睛就红了。我妈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帮着我照顾我妈，她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 大妈指指我家说：“年前你妈就…” 我着急的说：“我妈怎么了？” 大妈叹了一口气眼泪就出来了说：“你妈已经走了…” 大妈绝对不会和我开这种玩笑，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我妈已经走了，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进了家门。陆知非也跟在后面着急的走了进来。 053丧母之痛 跑进家门的那一瞬间就傻眼了，破败的客厅桌子上摆着我妈的黑白照片，其他地方好像都没有变。 大妈在我身后说：“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啊...你妈是二十七走的...” 二十七，不就是过年前几天吗？那几天我还被陆知非锁在家里没法出去，如果那几天我就回来了，是不是事情就不会这样？ 我问大妈：“我妈是怎么死的？” 大妈的眼睛一直红红的说：“你妈的病本来也拖得时间长了，后来感冒发烧一直没去医院看，最后就开始发高烧。一直都没人发现，她就走了...”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我在我妈身边，她或许就不会这么快走？大妈说完以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纸钱说：“给你妈烧点纸吧，我该回去给我孙子做饭了。” 大妈走了以后，我一下就跪在地上开始失声痛哭。后来哭的脖子后面发胀，感觉气都要上不来了。陆知非看我的样子赶紧过来拉我起来，我看了一眼我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狠狠甩开他说：“是你害死了我妈！你就是个杀人犯！” 陆知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说：“地上凉，不要一直跪着了。” 我指着陆知非声音尖利的说：“你走开不要站在这里脏了我妈的灵堂！” 陆知非点点头声音低沉的说：“好，我先走。”说完以后他就走了出去，我现在恨透了陆知非。 如果陆知非之前没有锁住我，我过年之前肯定是要回家的。如果过年那几天我回来了，我妈是不是就不会走的这么快？ 可是这些都是如果，这些都是假设。我妈毕竟还是走了，从此以后，天大地大，我却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我在客厅里从天亮跪到天黑，不知道几点钟，陆知非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开始麻利的布置着客厅。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的这些人，很快就把客厅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陆知非站在我身边说：“差不多了就起来吧，一直跪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我恶狠狠的抬起头看着陆知非说：“事到如今，你关心的还只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么？” 陆知非皱着眉头说：“钟灿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如果不是你的专横霸道，我会见不到我妈最后一面吗？我会让我妈这么凄凉的走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陆知非，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了这些发狠的话，我的心里居然没有好受一点点。 陆知非看着我发狂的样子倒也没生气，只是他还是坚持要起来，不能继续跪在地上了。 我甩开陆知非说：“我妈走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她的头七我没有守在这里，现在就连给她烧几张纸钱你都不让吗？” 陆知非最后只能坐在一边的板凳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我在我妈的灵堂前没日没夜的跪着，眼泪好像已经流干了。一直跪了三天三夜才慢慢站起来，可是跪的时间太久了，我的腿根本直不起来。 陆知非抱着我起来，我想要反抗，却根本没力气。他把我抱着进了卧室，正好是我妈的那一间卧室。我刚挨着以前她躺过的床，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像爆炸的水管一样，控制不了的流了出来。 陆知非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我说：“你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不要哭了。” 我一下坐起来指着陆知非说：“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在我妈的房间！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说到最后我的嗓子干的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睁着肿的不像样的眼睛狠狠瞪着陆知非。 陆知非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着电话出去接了电话以后进来说：“咱们该回北京了，我的公司又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我听了以后看着陆知非，事到如今，我妈的事情居然还比不上他公司的事情重要。嗓子干的就像有火在烧，只能冷笑着看着陆知非。 他把我的外套拿起来给我穿上，又蹲在地上给我把鞋穿上说说：“自己可以走吗？” 我狠狠的看着陆知非，陆知非肯定知道我现在不会回北京。可是他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抱着我就出了大门。 天已经黑了，农村天黑以后很少有人出门，外面几乎没有人。我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来反抗，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陆知非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他抱着我上了一辆车，我们两个一起坐在后排。 “去机场。” 我看着坐在我身边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对我好的时候可以给我吹头发，低声细语的说话，极尽温柔之能事。可是现在的他，分明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杀了我妈妈的魔鬼。 再回到北京的时候我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我多希望我真的是只是做了一场梦。我爸爸已经死了只是一场梦，我来北京遇到陆知非也是一场梦，我妈妈走了也是一场梦... 可是直到沈青站在我面前惊讶的说：“怎么走了几天就瘦成这样了？”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陆知非把沈青叫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走了，沈青把我扶进浴缸放好水就走了出去。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水突然开始泛红，我有些害怕的看了看，确定是我下身流出的血以后居然变得平静。 我知道见红是小产的前兆，可是我居然有点开心。为了不让沈青发现，我立马把浴缸的水放掉，穿着浴袍走了出去。 沈青看见我出来了，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扶着我坐在沙发上说：“小姐啊，先生让我给你炖了补身子的汤。我给你用早上现宰的乌鸡炖了汤，你来喝点。” 乌鸡是补身子的我怎么可能喝，我摇摇头说：“不想喝，你给我端一杯水来就好了。” 沈青虽然有些纠结，但是我的话她还是听的。给我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就站在我身边不肯走了。 喝完水以后就回卧室开始睡觉，睡着以后又开始做梦。先是梦见我爸骑着自行车带我出去玩，然后又梦见我妈围着围裙做饭，让我帮她去买一袋盐。后来又梦见我掉进了水里，水里有好多血，都是红色的... 沈青看着满头是汗的我猛地坐起来，赶紧用毛巾给我擦擦汗说：“做恶梦了吧，今天太阳很好，出去晒晒太阳吧。” 以前我很喜欢坐在客厅晒太阳，可是现在我看见那些明晃晃的光线就觉得晃眼头疼。看见卧室的窗帘都被拉开了，厌恶的说：“去把窗帘都给我拉起来。” 沈青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就站起来去拉窗帘了。我自己从床上下来，把整个房间的窗帘都拉起来，才坐在了沙发上。 沈青看见我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就拿了一条毯子盖在我的腿上。她有些犹豫的说：“房间里这么黑，要不要把灯打开...” 我低着头说：“不要开，我不想看见光...” 我就这样一直坐在沙发上，不想说话，不想动，什么都不想。 陆知非回来以后看见家里黑乎乎的一片，有些生气的叫来沈青说：“家里这是怎么了，窗帘都拉起来干什么？” 沈青站在一边结结巴巴的说：“是...是钟小姐让我把所有窗帘都拉起来的...” 陆知非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说：“这又是干什么？整天不见光怎么行？” 他想要搂我，却被我狠狠推开。陆知非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见说不动我，就不再劝了，只是神色如常的说：“明天要去医院做产检。” 做产检？还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转过头看着陆知非说：“你爱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陆知非不置可否的说：“这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第一个孩子，你说我爱不爱？” 我笑了一下，就把头继续低着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和陆知非睡在一起，可是只要他一碰我我就觉得恶心。只要一想到他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我就恨得牙都开始颤抖。 陆知非可能是察觉到了我不喜欢他碰我，后来就转过身去自己睡。 晚上我还是会做梦，可是梦里只有一片红色，其他什么都没有。 坐在陆知非车上去了医院，做了b超以后医生皱着眉头说：“婴儿有胎停的先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听了医生的话，我低着头一边摸肚子一边笑了。陆知非，既然你害死我妈，我就让你见不到你的孩子。 陆知非激动的说：“什么意思？” 医生扶扶眼镜说：“就是说胎儿有可能会在孕妇肚子里停育，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孕妇调整好心态和饮食，胎儿还是有可能继续生长的。” 陆知非又问了一些胎儿停育的原因和补救措施，我们回去以后陆知非就让沈青开始给我煮鸡汤。 我把客厅的窗帘拉起来以后就坐在客厅发呆，沈青端着鸡汤出来以后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说：“我不喝，倒了吧。” 054被泼茶水 陆知非听见我让沈青把鸡汤倒掉，立马就从卧室走出来给沈青说：“端过来。” 沈青把鸡汤递给陆知非，陆知非端着碗走到我面前说：“喝了吧，今天医生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我冷冷的看着陆知非说：“你也知道关心人？” 陆知非皱着眉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关心？” 我狠狠扯掉腿上盖着的毛毯说：“你知道他是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关心他，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妈！从此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至亲了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霸道，我现在是个孤儿了！” 说完这些话以后，我气得浑身发抖。站在一旁的沈青赶紧走过来劝陆知非说：“陆先生，钟小姐现在不想喝就不要喝了，等她想喝了我再劝她喝吧。” 谁知道陆知非怒目瞪着沈青说：“你滚到一边去！”然后又看着我说：“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完以后陆知非就拿着碗放在我嘴边，另外一只手掰开我的嘴灌了下去。 一碗鸡汤下去，多半都是洒在了我的衣服和沙发上。我顾不得擦嘴，直觉气的浑身发抖，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陆知非抽了几张纸递给我，我就像没看见一样理都没理。沈青接过纸赶紧给我擦了擦衣服和嘴，然后说：“回卧室去换件衣服吧...” 沈青扶着我进了卧室，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以后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发呆。 陆知非这几天索性不去公司了，整天在书房对着电脑办公，或者是打电话交代事情。到了吃饭时间就开始看着我吃饭，可是不管吃下去多少，过不了十分钟都会吐出来。 陆知非这几天一直是眉头紧皱，后来又带着我去医院了。医生这次也是眉头紧锁的说如果我继续这么情绪低落，不好好吃东西，孩子很有可能会死在我的肚子里。 医生这次说的很严重，陆知非脸色更差了。回到家以后我准备回卧室，陆知非却叫住了我。 我和他现在连貌合神离都做不到了，坐在沙发上各怀心事。 陆知非让沈青给我热了一杯牛奶就让她回自己房间了，然后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现在可不可以先把孩子生下来，所有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冷冷的看着陆知非说：“交代？你的交代能让我妈妈重新活过来吗？” 陆知非眉头皱着说：“你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所以说这些有意义吗？” 我站起来一边向卧室走一边说：“既然没有意义，那你也不要和我商量什么了。” 这几天还是吃多少吐多少，陆知非干脆叫了医生来家里给我输营养液。他越是想用尽办法的保住这个孩子，我就是厌恶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如果一切顺利，六个月以后我就会给我的仇人生下孩子，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陆知非现在对付我不吃饭的办法就是让医生给我输营养液，然后还是会逼着我吃饭。 晚上一回卧室就看见陆知非在看书，他看见我进来了就进了卫生间。那本书扣在床上，我看了一眼封面，居然是一本育儿书。 我冷笑着躺在床上，陆知非，你很想要这个孩子是吗？陆知非洗完澡出来以后手很自然的放在我的肚子上，我却觉得他碰我一下都很恶心。 就算我整天都是对冷脸相向，他还是波澜不惊的对我说：“今天肚子里有没有什么反应？” 我盖好被子就转过身去睡觉了，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第二天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结果老太太却跑来了。我已经懒得像以前一样招待她了，因为我现在不需要钱了。 沈青打开门以后老太太就走了进来，我还是坐在沙发上发呆。老太太进来以后说：“大白天的怎么把窗帘拉得这么严实，沈青，去把窗帘拉开。” 沈青有些为难的看着我，老太太有些生气的说：“我现在说话都没用了吗？” 我没有看老太太给沈青说：“你去倒水，其他事不要管。” 老太太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这才慢悠悠的看着老太太说：“我不想晒太阳，您既然来这了，就委屈您了。” 老太太生气的指着我说：“反了你了！” 我冷笑一声看着她说：“现在是你们陆家有求于我，我已经不需要你的钱了。” 老太太听了以后不怒反笑着说：“是吗，你以为知非是你的靠山了？” 我端起沈青倒得水喝了一口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当我的靠山，我也不会求任何人了。” 老太太鄙夷的看着我说：“是吗，你还真的以为你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我狠狠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我从来没认为我是麻雀，我也不想当凤凰。”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端起桌子上的水就泼在了我的脸上，冷笑着说：“我看你现在头脑发烧，给你降降温。” 杯子里的茶叶贴在我的脸上、头发上，我没有用手弄掉它们，任由它们挂在我的脸上和衣服上。 我笑着看着老太太说：“你们都觉得欺负我很过瘾是吗？” 我突然觉得胸腔里有好多火发不出来，里面有好多火苗烧的我整个身体都难受。我的身体又开始抑制不住的发抖了，老太太以为我是在演戏，双臂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样子说：“我还真是低估你了，或许你用这一套对付我儿子有用，可是在我这，这些都没用。你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女孩，一个一个都是有人生没人教。” 老太太越说越过分，居然说到了我的父母。我气得浑身都开发抖，老太太却笑的更开心了。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一看是陆知非回来了。陆知非看见老太太也在这，皱着眉头说：“妈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得意的说：“我来看看我的孙子。” 陆知非看见我脸上都是茶叶，惊讶的走过来用手把我脸上的茶叶都弄掉说：“这是怎么了？” 我冷笑着说：“你们母子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陆知非沉着脸说：“你在胡说什么。” 我笑了一下说：“我在胡说？” 老太太走到我面前又是一脸慈眉善目的对陆知非说：“钟灿年纪还小火气大，再加上现在怀孕了被你宠坏了，脾气难免有些坏。” 我冷笑的看着陆知非，一句也不解释。陆知非转脸看着老太太说：“你先回去吧，改天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老太太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说：“知非啊，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晓涵，她是你老婆，整天都见不着你人。”老太太说完以后还故意看了我一眼，她这招可真高，一箭双雕。 老太太走了以后陆知非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沙发上说：“刚才怎么回事？” 我把毯子继续盖在腿上说：“没什么事。” 陆知非不相信的继续问：“没什么事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脸看着陆知非说：“就算我说你妈给我的脸上泼了水你会相信吗？” 陆知非突然把我搂进怀里说：“我相信，你受了委屈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我被陆知非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先是在他怀里愣了几秒，然后又恢复了理智，狠狠推开他，走进了卧室。 陆知非跟着我进了卧室，我看了他一眼就躺在了床上。坐在沙发上发呆和睡觉，是我现在最常见的状态。 陆知非进来以后就坐在床边，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但是我不想看他。 过了几分钟，陆知非给我把被子盖好，声音缓和了一点说：“钟灿，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我还是闭着眼睛装睡，他继续说：“我现在突然有些怀念以前你在陆家当保姆的时候，我们经常半夜一起喝水，然后那么黑我都能一眼看出来是你。” 是啊，以前我和陆知非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好多次半夜去喝水都能碰到他，每次碰到他都能让我心跳加速。 那个时候的我们多好，见一次面都会让我脸红好久好久。 可是现在我们是怎么了，为什么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们的心却越来越远了。 陆知非的手摸上我的头发，然后是耳朵。他的手没有以前那么冰了，温度正好。我蜷缩在床上，陆知非就像安慰一只小猫一样摸着我的头发和耳朵。 过了一会陆知非也躺在了床上，他从我身后轻轻抱住我。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了？可是我们之间的这种温情就维持了一会，我又想起了是因为陆知非我才没有见到我妈最后一面。 从陆知非的怀里出来，穿上拖鞋就去了客厅。沈青看见我出来了，就说：“要不要喝完鸡汤，中午煮的剩了好多。” 我发愁的摇摇头说：“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陆知非也跟着出来了，看见我又在沙发上坐着，他也坐过来了。 055当面对质 陆知非听见了沈青问我喝不喝鸡汤，就说：“怎么不喝些鸡汤？” 可能是怀孕的原因，我现在想起来鸡汤上面漂着的那一层油就觉得恶心。我摇摇头说：“不想喝。” 陆知非抓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说：“回去睡觉吧，你最近不是总瞌睡吗？” 我有些烦躁的把手从陆知非的手里抽出来说：“你先回去睡吧，我在这坐一会。” 不知道到了几点钟我才回卧室去睡觉，陆知非好像已经睡着了。 我一旦睡着了就会睡得很沉，第二天陆知非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早上喝了点小米粥没过多久又吐了出来，沈青在一旁干着急。 到了中午，家里的门铃又响了，我以为又是老太太来了，就给沈青说：“你去开门，要是老太太来了，就说我睡觉了。” 想着回卧室也难免会被老太太打扰，干脆上楼了。这边的房子我很少上二楼，二楼除了几间客房以外就没什么了。我随便进了一间客房拉开被子就睡了。 刚睡了几分钟，被子就一下被人拉开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宋姐！ 我吓得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宋姐双臂抱在胸前说：“小钟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在哪做保姆呢，原来还是在我们陆家。” 我赶紧从床上下来，坐在床沿。宋姐看我的反应冷笑几下说：“怎么，见我都没什么话说了吗？” 我心虚的用被子捂着肚子说：“宋姐...您怎么来了...” 宋姐看着我讥讽的说：“我怎么来了？我要是再不来，是不是我老公在外面重新安个家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宋姐这样站在我面前给我很大的压迫感。我站起来说：“宋姐你坐下吧...” 宋姐抬着头看了一圈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间房子上面也有我的名字，所以这是我家，你不用招呼我。” 我站在一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保持沉默。 宋姐看我不说话，一屁股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翘着腿说：“说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站的有些累，就坐在了床沿。幸亏我穿着睡衣，宋姐不会看出我的肚子。 我小声说：“我忘记了...” 宋姐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忘记了？恐怕是在我们家当保姆那会就勾搭上我老公了吧。” 宋姐以前说陆知非最多会说知非，现在却一口一个“老公”，这显然就是给我在示威。 如果放在陆知非把我锁在这里之前，或许我还有勇气和宋姐在这对峙，但是我现在完全失去那种勇气了。 宋姐坐了一会又走到了我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我不会给你钱，因为你没有资格拿我的钱。” 我低着头不再看她，我也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 宋姐继续说：“但是你必须离开我老公，而且是今天。” 今天就离开？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抬起头看着她说：“我今天不能走...” 她听了我的回答很是惊讶，看着我说：“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宋姐被我的回答彻底激怒了，抓起床上的一个枕头朝着我的脸上就砸了下来。我没有躲，还好这只是枕头，并不是很疼。 我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披在头上，用手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开，宋姐还是用手紧紧抓着枕头，我看见她手指的骨节都开始泛白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说：“我现在真的还不能走，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离开陆先生的。” 宋姐现在在气头上完全没法消气，浑身颤抖着说：“你必须给我一个期限。” 我想了想，孩子生下来还要六个月左右，我就说：“六个月以后我就走，半年。” 宋姐皱着眉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说：“半年？钟灿，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商量了吗？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你必须走。” 三天，三天我能去哪？如果是以前，哪怕是让我今天就走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我现在怀有身孕，我能去哪？没有房子没有钱，在北京简直是寸步难行。 我站起来说：“三天不够，到了我该走的那一天，多一天我都不会再留。”说完以后我就走了出去，想下楼去喝水。 刚走到楼梯口，宋姐就一把抓住我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要去哪？”我穿着拖鞋，差点摔倒。 沈青在楼下听见我们吵架了，宋姐抓住我的那一下吓坏了她，她害怕的说：“钟小姐小心孩子。” 沈青可能并不知道我和宋姐之间的关系吧，宋姐一听沈青的话，惊讶的说：“孩子？什么孩子？” 我害怕的捂着肚子一点一点向后退，宋姐的脸慢慢开始扭曲，一步一步朝着我逼近说：“你怀孕了？” 我低声说：“宋姐你冷静一下...” 宋姐一只手狠狠抓住我的头发说：“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抢了我丈夫，现在还怀了孩子！钟灿，你是不是要钱？我给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宋姐几乎疯狂了，她又是歇斯底里的喊着又是哭着说，我害怕的只能看着沈青向她去求救。 沈青也上楼来了，她劝着宋姐说：“您先冷静一下，这样一直抓着钟小姐的头发也不是个事啊。” 宋姐看见沈青以后吼了一声：“你走开，有你什么事！” 沈青也被吓得不轻，看了我一眼，有点无能为力的感觉。我的头发被拽的生疼，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想现在唯一能控制局面的就只有陆知非了，我赶紧给沈青说：“给陆先生打电话。” 沈青刚准备从围裙口袋里面掏手机，宋姐就激动的说：“谁也不许打电话！”可是沈青急于救我，没有听宋姐的话，还在拿手机找号码。 结果宋姐一激动，想要把沈青的手机抢过来，就把我一把推开，去拿手机。 当时场面太混乱，我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肚子很疼很疼，就像肚子里有好多只手在撕扯我的肚子，然后地板上就氤氲开了一滩血迹... 沈青和宋姐都吓坏了，沈青从宋姐手里抢过手机就打了急救电话，电话挂断以后就开始扶我。 我疼得快要把嘴唇咬破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直看着地板上的血越来越多，忍着疼流眼泪。 救护车来了以后，我终于没有力气再撑着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我突然看见一个小孩朝着我走过来，是一个男孩。他一直对着我笑，嘴里叫着“妈妈”。我伸开手对他说：“妈妈抱。” 他一听我说“妈妈抱”，步子迈的更快了，小腿颤颤巍巍的小跑着过来。 眼看着他就到我眼前了，马路上却突然开过来一辆车，狠狠撞飞了他小小的身体。我眼看着他的身体被撞飞，却无能为力。 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地上除了一滩血以外什么也没有了。我坐在地上开始哭，可是眼睛里流出来的却不是眼泪，而是血... 我又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眼睛睁开以后发现我在医院，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沈青看见我眼睛睁开以后就说：“钟小姐你醒了...” 我吃力的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好害怕...” 沈青抓住我的手，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孩子...” “孩子？孩子怎么了？” 沈青摇摇头说：“孩子没了...” 听了沈青的话，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孩子没了？我感觉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是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沈青看我的反应有些害怕，就说：“你别太难过了，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重新怀上的。” 沈青刚说完话，陆知非就走了进来。我看见陆知非以后，又问了一遍：“沈青说孩子没了，我不相信。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陆知非手里拿着药，走过来坐下来脸色很不好，但是对我强颜欢笑的说：“你先好好休息，孩子...” “孩子怎么了？你告诉我孩子怎么了？” 沈青看我们两个都难受，就说：“孩子是真的没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些了。” 我看着陆知非说：“是宋晓涵害死了我的孩子，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一直念叨这些话，就像着了魔一样念叨着这些话。 沈青赶紧抓住我的手说：“你要是难受就哭看出来，不要这样憋着自己，回头再憋出病了。” 陆知非让沈青出去了，他坐在我的病床边说：“钟灿，你不要这样。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你要吃好睡好身体才能早点康复。”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宋晓涵在哪，我要去找她！我要让她赔我的孩子！” 陆知非看我的样子，狠狠把我按在床上说：“你给我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我用脚胡乱的踢着陆知非，陆知非终于忍无可忍的吼着说：“你以为孩子你就没有责任吗！” 056同病相怜 我的责任？听了陆知非的话我很惊讶，停下来看着他说：“我的孩子明明是宋晓涵害死的，为什么要推卸责任！” 陆知非眼珠子红着说：“如果不是你故意不吃饭，让孩子几乎停孕，这次摔下去根本不至于让孩子没了！” 我看着陆知非的样子觉得好可笑，到头来居然是我自己害死了我的孩子。陆知非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我也慢慢把腿放回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 树上还有枯树叶在一片一片的落下来，那些树叶的生命是不是就在落下的那一瞬间结束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就在我摔下楼梯的那一瞬间，结束了自己的小生命？ 陆知非或许是觉得我刚流产，身体不好，他刚才说的话又有些重，就拉过我的手轻声说：“你先好好休息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看着陆知非冷笑着说：“你认为我还会和你有孩子吗？” 陆知非听了我的话就站起来给沈青说：“照顾好她。”说完以后陆知非就走了。 陆知非刚走，我终于忍不住用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哭累了才慢慢睡着。 再醒来我是被沈青叫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床边。我看着窗外说：“你还来干什么。” 老太太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说：“虽然孩子没了，但是你总归是怀过我们陆家的骨肉。这些钱你拿着，好好补补身子吧。”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放着一个信封。我冷笑一声说：“我不需要钱了。” 老太太不相信的看着我说：“你不要钱了？怎么可能。”她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鄙夷，意思是我这么穷的人怎么会不要钱。 沈青害怕我又情绪激动，赶紧给老太太说：“不然您就先回去吧，这里我照顾着就好。” 老太太提着自己的包站起来说：“也是，一直都是伺候别人，这次也好好让人伺候伺候，享享福。” 说完以后老太太就走了，我却气的紧紧抓着床单，浑身发抖。 沈青把我的手指慢慢掰开，安慰着我说：“你年纪还小，这次就是走了一回弯路。以后走回正道就好了，不像我，已经四十的人了，唉。” 我听着沈青这些朴实的话鼻子突然酸酸的，这些道理，以前只有我妈才会给我讲。沈青看见我眼睛又红了，赶紧说：“别哭了，你这也算是小月子。要是经常哭，以后对眼睛不好。” 我点点头，生生把眼泪给忍了回去。 晚上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想了很多，我才二十一岁，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虽然我爸妈都走了，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是时候离开陆知非了，等身体好一些了，我就离开。或许从一开始我和陆知非，就注定是错误的。认识他是个错误，和他开始是个错误，怀了他的孩子是个错误，一切都是错误。 老太太和陆知非前前后后都给了我些钱，这些钱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我走的时候不会拿走那些钱，不然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我的这些计划还不能告诉沈青，因为我不确定沈青到底是谁的人。 就这样在医院住了一个来月才出院，陆知非从第一天来过以外，就是今天出院才来医院了。 陆知非走进病房看见我站在地上收拾东西，皱皱眉头说：“这些让沈青做就好了，你坐着休息。” 我继续叠着衣服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 陆知非也没有非要拧着来，就说：“回去以后继续好好养身体吧，还是让沈青继续照顾你。” 沈青去给我办出院手续了，我趁着她不在给陆知非说：“我想回老家，不想在北京继续待了。” 陆知非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我低着头说：“我想回老家，在那陪陪我爸妈。” 说完以后抬起头看着陆知非，陆知非皱着眉头说：“那里的条件那么差，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 我讥讽的说：“北京条件是好，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 陆知非还要说什么，沈青就回来了，他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车子在外面停着，穿好衣服就走吧。” 我知道和陆知非不能硬碰硬，就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坐在车上看着陆知非正在开车的一点背影，这个男人，以前让我多么着迷。 回到房子立马就觉得好压抑，那天出事的那个楼梯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地上一点血迹都看不见了，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陆知非看见我正在看着那个楼梯，就说：“肚子饿了吗，饿了就让沈青给你做点饭。” 沈青赶紧走过来说：“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我这就去买菜。冰箱里的那些怕是不新鲜了。” 陆知非有些疲惫的点点头，沈青就出去买菜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陆知非，四目相对时，我竟然会觉得尴尬，立马把目光移开了。 陆知非拉过我的手，让我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我很排斥的立马向旁边移了一下，我们之间出现了一段空隙。 陆知非皱着眉头看着我说：“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笑笑说：“我怎么配谈‘原谅’，又有哪次你会认为自己错了？” 陆知非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住，然后就站起来回了卧室。最近我们之间的交谈好像都是这样无疾而终，我知道陆知非一直在试图缓解我和他的矛盾，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原谅过他。 陆知非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说：“晚上记得吃饭。” 陆知非刚走一会沈青就回来了，沈青手里提了很多东西，她一进门就朝我笑着说：“下午了超市的东西不是很新鲜，就凑活着买了一些，明天早上我起来早点再去买。” 我赶紧说：“先把这些吃完吧，买那么多又要扔了。” 沈青听了我的话憨厚的笑了笑说：“也是，那就吃的差不多了再买。” 我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发呆，沈青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过了一会我就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我好奇的穿上拖鞋进去厨房看。 沈青看见我走进来了，笑笑说：“是不是饿了，一会就好。” 我问她在做什么，沈青说给我做些卤味，我不能吃辣的，又吃不进去太清淡的东西。我看了看已经盛出来的东西，有鸡爪、鸭脖、藕片、海带、土豆片、豆腐皮。我惊讶的说：“这些和外面卖的那些好像。” 沈青不好意思的说：“我以前就是开熟食店的，后来...” 沈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把做好的吃的端出去，让沈青也坐下来一起吃。 刚尝了一口就觉得好吃的不得了，我好奇的问：“你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开店？” 沈青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说：“以前我开的店生意是挺好的，后来有了点钱我男人就是赌，后来干脆在外面有了女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说你的...” 我笑笑说：“没关系，你继续说吧。” 沈青点点头就继续说：“他外面有了女人，我就要离婚，可是他不愿意。和我离了婚，他哪来的钱去找女人，去打牌？后来他经常给我要钱，我不给，他就开始打我。最后发展到到处欠钱，那帮人真跟电视上的黑社会一样，拿着棍子就到了我的店里，把整个店砸的不像样子了。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就来了北京。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钱，就只能先做保姆了。” 沈青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应该有孩子了，我就问她孩子呢，她眼睛立马就红了说：“我那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就被那个畜生打流产了。孩子当时已经成人形了，是个姑娘。” 沈青说到这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我赶紧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原来我们都有失去自己还未谋面的孩子的经历，我不由得同情起沈青。 沈青把眼泪擦干以后说：“你看看我，你心情也不好，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 “没事的，我那么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过了，我们就当互相倾诉。” 沈青点点头说：“快吃吧，一会就凉了。你最好不要吃凉的，趁热多吃些。” 吃完东西以后我又觉得累了，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就回卧室去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躺了一个人，我吓得一下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是陆知非。 陆知非也醒了，平躺着说：“睡醒了吗？” 我坐起来突然觉得口渴，没有理他穿着拖鞋就去客厅喝水了。 陆知非也跟了出来，我看看客厅的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半。陆知非站在我身后说：“你还是习惯半夜喝水。” 我只是背对着他点点头，就把杯子放回了消毒柜，转身准备回卧室。经过陆知非身边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我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陆知非声音压低说：“你这样要到什么时候？” 057逃离禁锢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法用以前的心态来面对他了，甩开他的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回房间了。” 陆知非狠狠拉回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钟灿，你不要太过分。”我能听出来他言语之中的压抑和不满，我突然觉得他现在说我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了。 我冷笑着说：“我不要太过分？现在究竟是谁过分？如果说我之前接近你是为了钱，是有目的的，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扯平了？” 陆知非皱着眉头说：“扯平？你认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用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说得清吗？” 陆知非很少给我说这么多话，我就像逃一样的自顾自走回了房间。 这天晚上陆知非没有进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睡得觉，更不知道第二天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可能是流产以后哭的太多了，现在眼睛只要看着电视手机时间长了就会疼，阳光一照还会流眼泪。 中午坐在沙发上晒太阳，沈青也没事做，拿着买回来的十字绣坐在一边绣，我突然觉得如果生活可以一直这么平静下去该有多好。 天黑以后陆知非还没有回来，我和沈青都早早就睡下了。半夜不知道到了几点，突然听见有人在开卧室的门。 我估计是陆知非，明明没有睡着，但是不想应付他，干脆装睡。 陆知非进来以后没有开灯，摸索着上了床。今天他回来居然没有洗澡，连睡衣都没有换。要是平时，他是不会不换睡衣就坐在床上的。 我正在发呆，就听见床上一声闷声，是陆知非直愣愣趴在床上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去看，结果就闻到了很浓很浓的酒味。 陆知非喝醉了，而且还是彻彻底底醉了。我以为他喝醉了就回去睡觉，没想到他的一只手开始在我身上胡乱的摸索。 我把他的手推开，他又重新放回来。后来干脆一下压在我的身上，脸离我的脸很近很近，不停的喘着粗气。 我紧张的说：“你喝醉了，快睡觉吧。” 陆知非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在我身上摸索。我开始剧烈的反抗，但是我完全忽视了陆知非的身高和力气。 陆知非就像在我身上发泄一样狠狠的进进出出，当我意识到他没有做安全措施时，紧张的低声说：“你快出去...” 可是陆知非完全充耳不闻，并且越发的卖力，我疼的紧紧咬着嘴巴，硬生生是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后来陆知非狠狠挺进几次后终于趴在我身上不动了，我使劲推开他，穿着拖鞋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洗完澡以后穿着厚厚的浴袍坐在客厅沙发上，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孤独”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就懂了。 孤独就好像是就算你心里有再多的苦闷，你都不想告诉任何人了，因为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毫不保留的为你付出，不计回报的帮助你。 自从流产以后我就开始频繁失眠，这一晚上更是夸张的在沙发上坐到了天亮。 陆知非一边打理着衬衣袖子一边走出来，看见我披头散发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愣了一下，然后说：“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回了卧室，然后反锁了卧室的门，终于有了一点点困意。 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就醒来了，突然想起来之前老太太给我的钱还放在床头柜里，拉开看了一下，里面还整整齐齐的放着十万块钱。 再想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吧，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收拾好自己的几件衣服和一双平底鞋，从信封里拿出了五千块钱。虽然我耻于接受老太太的钱，但是我更知道，在北京没有钱，简直是寸步难行。 这五千块钱最重要的用处是租房子，然后是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吃饭用。 我试探着出去晃了一圈，沈青把午饭做好放在了桌子上，现在应该去睡觉了。 我把收拾好的东西和钱一并装进行李袋里，然后去陆知非的书房找了纸和笔，准备给他留个纸条。 想了好久，终于开始提笔写： 虽然这种道别方式很不礼貌，但是现在看来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之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错误，我也为我的草率和年轻付出了代价。现在想想最无辜的就是那个孩子，或许除了我妈以外，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今后或许不会再见了吧，祝一切安好。 把这张纸条留在床头柜上就拿着东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害怕沈青出来以后我就走不了了。 出了门以后还是觉得北京好大好陌生，拿出手机看了看北京哪有便宜的房子，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租的上。 坐在一个不会不消费就赶人的快餐店找房子，终于找到一家还算便宜的房子，准备坐车去看看。 坐了很长时间的公交车才到，到那以后已经天黑了，我拿出电话拨了过去，结果房东给我说房子今天中午就已经租出去了，人家一次*了一年房租。 我失落的提着行李看着周围，这附近可真荒凉，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北京也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今天晚上没地方住，可是我也不能露宿街头啊。看了看周围，招待所倒是有好几家。随便找了一家进去要了最便宜的不带卫生间的单人间，一晚上五十块钱。 半夜去了一次卫生间，回来以后倒头就睡。或许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刚一挨着床就睡的死死了。 第二天早上准备退房再去找房子找工作，刚要拿行李，却发现我的行李袋都已经不见了。 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立马渗出了好多汗。我的东西被偷了，入室盗窃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赶紧跑出去给招待所的老板说，想让他联系警察局报案。结果老板只是不咸不淡的说：“报了警也没用的，丢的钱太少，警察也懒得给你管。” 不管我怎么说，老板都一直在推诿，不愿意承担责任。后来我只能心灰意冷的从招待所出来了。 走在马路上我感觉腿越来越重，一想到现在身上就剩了五十块钱，就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过。 到了中午天色居然阴了下来，后来开始有下雨的迹象。我心里暗自叫苦，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又走了有个十来分钟，果然下起了雨。我急急忙忙的想找个避雨的地方，结果跑到一个屋檐下时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上下的毛孔就好像都是打开的，夹杂着雨水的冷风吹在我身上，我就觉得像是有无数根极其锋利的小针在我身上一遍一遍刺着。 后来干脆蹲在地上来保存一点自己的体力，可是如果雨一直不停，我又可以去哪？ 后来越蹲头越晕，甚至最后眼前都开始冒金星。我这才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我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 “钟灿？” 听见有人叫我，我慢慢抬起头看，居然是关鹿生。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我面前，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 我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站起来说：“你怎么在这？” 关鹿生显然是对我的态度有些惊讶，也是，以前我总是对他不咸不淡的，今天说话的语气却突然这么热情。 可能是蹲的时间太长了，刚一站起来眼前居然是黑的。关鹿生看着浑身湿透的我说：“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住在紫苑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关鹿生看出来了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就聪明的说：“吃饭了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来不及矜持和假装推辞了，忙不迭是的点点头说：“那谢谢你了...” 关鹿生带着我去了一家门脸很豪华的饭店，他没有吃，只是一直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或者时不时接个电话。从他打电话说的话我可以听出来，他应该是搞维修的。 关鹿生挂了电话以后说：“多吃点，我觉得你一定是饿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是搞维修的吗？” 关鹿生先是盯着我笑笑，然后说：“我们本来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的。 “很早之前就认识？”这是什么意思？ 关鹿生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一边说：“还记得你那次修表时被人抢劫了吗，如果那次你没有出意外，或许你拿来的表就会使我修的。” “什么？你是修表的？”关鹿生居然是修表的，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像啊。 关鹿生喝了一口红酒说：“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点点头，关鹿生又喝了一口红酒，然后拿着高脚杯晃了晃才放回桌子上。 关鹿生笑笑说：“哪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工作室， 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修表的。”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说什么。 058白衣少年 吃的差不多了我也就停下来了，其实我还没有吃饱，但是关鹿生一口没吃，一直坐在对面看我吃，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关鹿生看我不吃了就说：“你现在准备去哪？”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没想好...”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我已经没地方去了，就只能说不知道去哪。 关鹿生或许知道我实在说谎，但是他并没拆穿，笑笑对我说：“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吧。” 我感激的抬起头看着他说：“现在可以吗？” 关鹿生耸了一下肩说：“有什么不可以？” 说完以后他就站起身和我走了出去，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关鹿生，他衣着整洁，头发也很干净。再低头看看我自己，裤脚上还有干了的泥点，衣服皱皱巴巴的，头发应该也很乱吧。 关鹿生可能是发现我走的慢，就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关鹿生的车就停在这附近，我坐进去以后他就把车里的暖风打开了。还放着很舒缓的音乐，我居然开始犯困。 到了关鹿生的工作室门口时，我指指门脸有些不相信的说：“这就是你的工作室？” 关鹿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对啊，进去吧。” 关鹿生的工作室门脸很是复古，外面只有“一刻”两个字。上面的字体很少见，大概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吧。如果不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修表的地方。 关鹿生本来已经进去了，估计是看我没有进去，他又走出来看着站在门外的我说：“怎么不进来？” 我赶紧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以后先是楼道，上去以后是装修的很有格调的房间。我指指那些造型独特的书柜和简单家具说：“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室？” 关鹿生打开冰箱给我拿了一瓶水说：“我的工作室在里面。” 我顺着关鹿生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有一间用玻璃隔开的隔间，大概只有十平方米左右。 走进去以后，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不过桌子上摆满了很小很小的零件，我刚要伸手去拿，关鹿生着急的说：“不要动那些，好多都是从客人的手表里拆下来的。” 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关鹿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不好意思啊...很多手表都是限量版的，里面的零件要是丢了手表就废了。” 我也笑笑说：“没事，我就是好奇。” 从关鹿生的工作间走出来以后，看着外面的陈列柜里放着好多手表。里面的手表看着都很精致，不过都是男士的。 关鹿生有些兴奋的说：“这些都是我的收藏品，好看吗？” 我有些惊讶的说：“手表还用收藏吗？”在我的概念里，手表就是一个看时间的东西。再说现在人人都拿手机，应该很少有人用手表看时间了吧。 关鹿生听了我的话以后无奈的笑笑说：“这个以后慢慢给你说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手表的价值，每一块都贵的没边儿。 关鹿生指指楼上说：“上面是和我住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说：“方便吗？” 关鹿生倒是无所谓的说：“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去看看呗。” 我跟着上去以后，上面的陈设还是很简单，但是看得出来每一件家居都是用心选的。 我发现所有的东西几乎是黑白灰这三色，完全没有一点女人的气息。我好奇的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关鹿生点点头说：“不然呢？”我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后来关鹿生让我一个人随便转转，他要继续去修表，说是下午有个顾客要来拿。 我打开电视机以后看电视，可是心里总是乱糟糟的。好像刚才淋雨又有些感冒了，鼻子一直不通气。转过头瞥了一眼关鹿生，看见他给眼睛上戴了一个类似眼镜的东西在专注的修着表，我也只好继续看电视了。 后来头疼的厉害，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索性靠在沙发上睡觉了。 醒来以后发现我的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房间里除了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以外，其他灯都是灭着的。 整栋房子本来就有些空旷，现在又是晚上，我有些害怕，就站起来去找关鹿生了。 想着关鹿生肯定是在房间睡觉，又觉得自己这样半夜闯进去不太好。干脆又回到了沙发上躺着，还好后来总算是睡着了。 后半夜虽然是睡着了，但是一直在做梦。我居然会梦见陆知非，梦见他抱着一个小孩站在我面前。我向他走过去，陆知非却狠狠把孩子摔在地上。我惊呼一声，眼睛就睁开了。 眼睛刚一睁开就看见关鹿生站在我面前，我不好意思的理理头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你怎么来了...” 关鹿生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说：“我出来喝水。” 听见关鹿生这么说我突然有些失落，以前陆知非和我都是喜欢半夜起来喝水的。 关鹿生打开灯以后看着我额头上都是汗，就说：“这个房间一点都不热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做梦的缘故吧。” 关鹿生接了一杯水说：“我要出去跑步了，你去吗？” 我想想自己刚流产，还是算了吧。就摇摇头说：“你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关鹿生把水杯放下以后就走了，我看看时间才六点半。 后来再睡下也一直睡得不老实，关鹿生跑完步以后一开门我就醒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一边朝进走一边用毛巾擦汗。 关鹿生看见我醒来了就说：“睡好了吗？” 我点点头，关鹿生却说：“一看你就没睡好，可惜我这只有一张床。”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已经很好了，其实...其实我现在没地方可去...” 关鹿生笑笑说：“昨天我就知道了，要是有地方可去，谁会下雨天蹲在马路边淋雨。” 听了关鹿生的话我着急的说：“我今天就出去找工作找住的地方，找到我就搬出去。” 关鹿生弯着腰一边换鞋一边说：“不急，这张沙发你可以无限期使用。” 我感激的看看关鹿生，就说：“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早饭。” 关鹿生笑笑说：“我这没有厨房。”他笑的时候真好看，牙齿又白又整齐。 这套房子明明很大，还用几间空着的房间，为什么会没有厨房？ 关鹿生可能看出来我的疑惑了，就说：“我不会做饭，要厨房也没用。”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可能在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饭和打扫卫生了。可是关鹿生把这打扫的很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我在这什么也做不了，真是多余。 关鹿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说：“你饿了？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其实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有些失落的摇摇头说：“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 关鹿生很认真的看着我，他一直盯着我看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眼神闪烁的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关鹿生揉揉我的头发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听了关鹿生这句话我的鼻子立马就酸酸的，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默默承受。 关鹿生看见我眼睛红了，有些着急的说：“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要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 关鹿生听了我的话笑的乐不可支，说：“你还真是有趣。” 我们一起走出去以后，我不好意思的说：“不过今天的饭可能要你请客，我...我没钱...” 关鹿生心情不错的说：“没问题，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支支吾吾的说：“以后的几顿饭可能也要你来请...我还没有工作...” 关鹿生揉揉我的头发说：“原来你在担心这些...先吃饱这顿再说，跟着关爷有饭吃。” 我听了他这句话笑了好一会，有多久我没这样开心过了？ 和关鹿生吃完饭以后我们就回了工作室，关鹿生说让我在网上找工作，我就跟着他回去了。 他在工作间修表，我就在外面用电脑找工作。 整整一天，关鹿生都没有走出来过，一直从吃完早饭修表修到天黑。 关鹿生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从工作间走出来，他看看外面有些抱歉的说：“肚子饿了吧，我一修起来表就忘记时间。” “没事，我最近都没什么胃口。你修表重要。” 关鹿生喝了一口水说：“白天有自然光看着不费眼睛，到了晚上我很少修表，看一会就觉得眼睛疼。” 我不是很懂这些，就没有说什么。关鹿生让我在这等着他，他回房间去换衣服。 关鹿生换了一件白衬衣出来，他高高瘦瘦的，穿白衬衣可真好看。他这个样子突然让我想起来了我上高中那会，学校有很多男生就是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那个时候多美好单纯啊。 059横出枝节 跟在关鹿生后面走着，他带着我走进了一条胡同里面。本能的有些害怕，但是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走了还没十分钟，我们就拐了好几道弯。关鹿生回过头来看着我说：“是不是绕的有点晕？”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关鹿生脸上带着狡黠的笑说：“其实我知道一条近道，可以不用拐这么多弯就能到。” “那你为什么不走那一条路？” 关鹿生眨眨眼睛说：“这样多好玩儿，那样就没意思了。” 我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自从流产以后身体一直很虚，这才走了十几分钟路我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关鹿生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着，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从小我就在北京的胡同里长大，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我妈捉迷藏。该吃饭的时候她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找我，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她也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找我...” 我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那你妈现在在哪？” 我看见关鹿生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说：“她不在北京了现在。” 说到这个话题突然有些伤感，突然想到了我妈。她现在在哪，是在天上看着在北京的我还是已经回到了老家？ 关鹿生突然停下来，我却在出神的想我妈，一不小心撞在了关鹿生后背。他转过来笑着看着我说：“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摇摇头，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说：“没什么，就是在这吃饭吗？” 关鹿生点点头，就走了进去。 和我们上次下大雨吃饭那次的地方不同，这个地方很小，但是能看出来老板装修的时候花了心思。里面的服务生和老板是夫妻，男的做饭女的招呼客人。就连菜单都是手写的，很是有情调。 关鹿生把菜单递给我说：“你来点，看看喜欢吃什么。” 老板娘站在一边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女生来这里，是不是女朋友啊？” 我赶紧脸红的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关鹿生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着看了一眼老板娘就没有再说什么。我局促的看着菜单，刚才老板娘开的玩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点菜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要吃什么。 老板娘笑着说：“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好，不如我让我先生看着给你们做。” 我还没说话，关鹿生就说：“好啊，以前我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都是老板看着随便做的，可是每一次都很好吃。” 我把菜单递给老板娘，突然就成了我和关鹿生大眼瞪小眼。或许是过了饭点，这个时间的饭馆很是冷清，只有我和关鹿生在等着吃饭。 关鹿生把水杯推到我面前说：“喝点水吧，你的嘴唇有些干。” 我赶紧低下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虽然关鹿生是出于好意，但是他这样弄得我很尴尬。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第一道菜终于上来了，我看了看，卖相很好，看着就有食欲。 老板娘放下菜以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先生也不知道这道菜应该叫什么，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关鹿生倒是很大方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说：“里面放了柠檬汁吗，有一点点酸，不过还有一点点菠萝的甜味。” 老板娘开心的笑着说：“真是行家，这些味道都很淡居然被你尝出来了。” 老板娘走了以后我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说实话我吃不惯这种菜里面带着柠檬的酸味和水果的甜味，就没有再吃这道菜。 关鹿生好像很喜欢，他吃了几口以后说：“你不喜欢这道菜吗？” 我点点头说：“我还是喜欢辣一点的菜...” 关鹿生叫来老板娘说：“这里有什么菜是辣的？” 老板娘指了几道菜，关鹿生就说：“这四个都来一盘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老板娘就拿着菜单走了。我有些发愁的说：“我们两个人怎么吃的下那么多菜，一会吃不完就浪费了...” 关鹿生笑笑无所谓的说：“我们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生活吗？生活最重要的又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享受。什么东西能让我们享受，不就是吃吃喝喝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关鹿生看我想通了，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轻松的说：“尤其是女孩子要在结婚之前学会享受，结婚以后女生天生带的母性气质就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面，对自己的投入就会越来越少。” 关鹿生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他说的这些话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说出来的话。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可是在关鹿生面前我还是自愧不如。 菜都上齐以后几乎摆满了一整张桌子，我看着那几道辣的菜咽了咽口水，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关鹿生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饭，放下筷子饶有兴致的说：“看来你最近真是饿坏了啊，两次吃饭都是猴急猴急的。” 我顾不上不好意思，吞了几口米饭以后说：“我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句话以后我自己突然觉得委屈，鼻子立马开始酸了。最后就被嘴里的饭给呛了，关鹿生赶紧拿着水杯递给我让我喝几口水。 喝完水以后发现关鹿生拿着纸巾在擦自己的白衬衣，我这才发现刚才把嘴里嚼碎了的吃的喷在了关鹿生的衣服上。 我脸红着说：“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一会回去了我帮你洗吧。” 关鹿生放下手里的纸巾说：“你早说帮我洗我就不擦了，继续吃饭。” 我知道关鹿生这是故意逗我，为了让我放松一点。吃完饭以后我们就回去了，回去走的那条路又和刚才的不一样。这次都的路经过很多酒吧，看着还挺繁华的。 关鹿生指指酒吧说：“你去过酒吧吗？” 我笑笑说：“以前我在酒吧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没有再做了。” 关鹿生有些惊讶的说：“看你的性格还真没看出来你在酒吧工作过，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看出来关鹿生想去里面坐坐了，客随主便，我就点点头说：“可以啊。” 进去以后我还是很不习惯里面的气氛，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烟味酒味，混合着香水味，体味。还有无处躲藏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关鹿生给我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以前我刚来酒吧上班的时候以为这是茶，后来才知道这也是酒。 关鹿生给自己点了洋酒，英文名字我没听清。他好像完全不受这里环境的影响，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这里的男男女女、人来人往。 我尝了一口长岛冰茶，酒味还是挺浓的，不过不是很烈。关鹿生歪着脑袋看着我说：“好喝吗？”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挺好喝的。” 关鹿生听了我的回答以后像是喃喃自语一样的说：“我也觉得酒好喝，喝多了更舒服。”说完以后就把杯子里的酒仰头一下喝了下去，就像在和谁赌气一样。 后来关鹿生又要了很多酒，我根本拦不住他，好像我也没有权利拦他。 关鹿生最后脸红着舌头好像都打结了一样说：“你说...为什么会有父亲...不要自己的孩子...” 我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有些担心的说：“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以后他也对着我点点头，伸出胳膊意思是让我扶他一下。我刚扶起关鹿生，身后就有人说：“呦呦呦，看看这是谁？” 我转过身一看居然是陆之焕，关鹿生已经喝醉了，看见陆之焕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害怕的低着头，祈祷陆之焕只是认出了关鹿生没有认出我。 陆之焕挡在我们面前，关鹿生有些不耐烦的推开陆之焕说：“让开...” 陆之焕的脾气怎么会容忍别人这样对他，抓住关鹿生的衣领面目狰狞的说：“你说什么？” 关鹿生醉醺醺的说：“我说...你让开...好狗不挡路...” 我看实在不行了，在陆之焕伸出拳头之前挡在关鹿生面前说：“他喝醉了，你不要在意。” 陆之焕看见是我以后有些惊讶的歪着脑袋痞痞的说：“呦呦呦，今儿怎么净碰见熟人啊？着我可得好好招呼招呼你们了。”陆之焕说完以后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开始起哄，我的额头又开始出汗，后背也是。 我看着陆之焕说：“刚才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陆之焕给他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人立马把关鹿生架在一边。陆之焕拿起吧台上的酒瓶说：“怎么着以前也是我们家保姆，不和我喝几个么？” 我看了一眼陆之焕手里的酒瓶子，是瓶洋酒，我之前从来没喝过。 再看看关鹿生，他已经闭着眼睛开始睡觉了。还好关鹿生睡着了，不然指不定他和陆之焕会发生什么冲突。 陆之焕看我没反应，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着，不给我陆之焕面子是不是？” 060找到工作 我身后还有几个人一直在推推搡搡，人太多我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陆之焕一副挑衅的样子看着我，我看了看在一旁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关鹿生，从陆之焕手里拿过酒瓶子仰头就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只觉得喉咙和口腔都是火辣辣的感觉，那些人看见我喝完了一整瓶洋酒，又开始起哄鼓掌。 我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 陆之焕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陆之焕的人都走了以后我头晕的厉害，害怕再耽误一会时间我自己也醉了就没发扶着关鹿生回去了。走到关鹿生身边使出浑身的劲儿扶起关鹿生，走了出去。 出门以后从关鹿生口袋里面掏出五十块钱，伸手打了车。刚出门，外面还是有些冷。坐上车以后又觉得车里闷热不透气，把车窗摇低吹吹风。 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出现了幻觉，居然在马路边看见了陆知非。他正在开车门，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年轻漂亮。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却不曾想事到如今，再看见陆知非，我还是会这么激动。 他身边从来不会缺女人，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车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关鹿生工作室门口，把钱掏了以后就扶着关鹿生吃力的走了进去。 把关鹿生放在他床上以后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关上他卧室的门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本来还想去洗个澡，但是卫生间是在关鹿生房间里面的，我索性躺在沙发上开始睡觉了。 睡到半夜肚子突然疼得厉害，还不是像以前拉肚子一样那样的疼，这次不仅是胃疼，还有小肚子也绞着疼。最后疼得直接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额头上一直在出汗。 最后或许是疼得麻木了吧，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动也懒得动弹。 终于熬到了天亮，关鹿生从卧室出来以后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说：“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虚弱的摇摇头就没有再说话，关鹿生端着一个水杯站在我身边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勉强笑笑说：“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 关鹿生坐在我身边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后来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原来关鹿生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记了，这样也好。关鹿生完全不像是昨天大醉一场的人，气色看起来还挺好的。 他看看我说：“去洗脸吧，我们出去买些东西。” 虽然现在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是或许是因为大半晚上没睡觉的原因，精神很差，根本不想出去。可是既然关鹿生已经说出来了，我怎么可能拒绝。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出来了。关鹿生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我好奇的问：“你在写什么？” 关鹿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一会出去要买的东西，我一进超市就会忘记要买的东西，还是写在纸上比较好。” “你要买很多东西吗？” 关鹿生点点头说：“对啊，你来了以后我突然发现家里缺很多东西，这次干脆一次买齐。” 我们出门以后关鹿生去开车了，看来真的是要买很多东西。 关鹿生开着车去了一家超市，以前陆知非也带着我来过。印象中这应该是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了，再来这，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关鹿生看我在后面走得慢，会过头来看着我说：“在想什么？” 我赶紧摇摇头走上前去说：“没什么，买些蔬菜吧，我可以给你做饭。” 关鹿生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说：“我那没有厨房你忘了吗？”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之前他已经给我说过那里没有厨房了，我居然又忘记了。 关鹿生看着我们面前放着的蔬菜说：“我那不是还有空着的房间吗，改天我让人装修一下，给你腾出一个房间，再弄一个简单的厨房吧。” 我有些惊讶的说：“我这几天就会找工作，找到工作我就搬走，不会打扰你很长时间的。” 关鹿生皱皱眉头说：“我没有说你住在我那是打扰我，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说完以后关鹿生就像在和谁赌气一样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 发了几秒钟呆还是去决定去追上关鹿生，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了陆知非。 陆知非穿着一身休闲装在和宋晓涵逛商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宋晓涵在挽着他的胳膊让他帮忙看东西的时候他脸上偶尔会露出些许笑容。 要不是来来往往的人一直盯着我看，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居然流眼泪了。 伸手赶紧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净，快步走上去追关鹿生。关鹿生看见我以后皱着眉头说：“怎么哭了？” 我低下头不让他继续看我，关鹿生却把我的头抬起来，伸手就要动我的脸。我赶紧把头向后仰了一下，关鹿生的一只手扶在我的脖子后面，语气严肃的说：“不要动。” 我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他只是伸手从我眼睑下面轻轻捏起一根睫毛。 关鹿生用指头捏着那根睫毛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就转身走了，好像在给我说：“看吧，我就是给你弄一下这根睫毛，没有别的意思。” 我跟在关鹿生后面走着，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一直没有理我。不过他买的东西好像都是给我买的，有粉色的牙刷、粉色的毛巾、白色的浴巾... 一直到卖拖鞋的地方，他才板着一张脸回头说：“你穿多大的鞋。” 我看了一眼导购说：“36。” 拖鞋有很多种类，他没有问我喜欢哪一种，只是自己挑了一双就放在了购物车里。 在商场转了一大圈关鹿生终于要回去了，我在后面跟着都觉得脚疼。 到了地下停车库以后，好巧不巧的陆知非和宋晓涵也在。我赶紧蹲下来，不让陆知非看见。 关鹿生看见了我一系列的反应，只是他什么都没说，打开车门以后语气平淡的说：“上车吧。” 我跟着他上车以后坐在副驾的位置，看见宋晓涵也和陆知非上车了。关鹿生没有发动车子，知道他们的车开出地下停车场以后关鹿生才张口说：“你喜欢他吗？” 我摇摇头说：“不了。” 关鹿生点点头说：“知道了。” 说完以后他就发动了车子，一路上我们两个什么都没说。到了小区门口，看见有一张纸上贴着招聘启事，是一家星级酒店招聘服务员。 我趁关鹿生不注意，撕下了一条电话号码装进口袋里。 到了关鹿生家里，他把东西呼啦啦全部放在门口就换了衣服进了工作间，带上眼镜开始修表。 我把东西都归类放好，就坐在客厅发呆。虽然关鹿生的工作间可以直接看见外面一切动向，但是我进去过里面，隔音效果很好。我看看桌子上放着的电话，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我结结巴巴的说：“请问...请问你们是翠英酒店吗？我想问一下你们招聘服务员都有什么要求？” 那边大概说了一下，还告诉我要是有时间今天下午我就可以去面试。我想了一下就答应了，问了具体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从衣服里面掏出我所有的零钱，来回路费是够了，反正公交车地铁都还算便宜。 关鹿生要是开始修表，就会修一整天，我索性直接出门了。拿着写着地址和坐车顺序的小纸条，出门走了一会就到了公交车站。 坐了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车就到了翠英酒店，走进去以后四周看了看，真的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我问了一大堂的人，她告诉我人事部的人在202房间，我进了电梯就上了二楼。 进房间以后发现里面还坐着几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等着面试。轮到我的时候我紧张的手心开始一直冒汗。 面试的人有一个男的两个女的，态度都很友善。他们简单的问了一下我以前的工作经历，然后就说我面试通过了。 我有些惊讶的问：“我真的可以来上班了？” 中间坐着的那个女人说：“对啊，你的形象气质很好，普通话也算标准，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就来上班吧。” 我高兴的点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回去的时候坐车开始堵车，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关鹿生那里。 回去的时候关鹿生还在修表，还是我出门的时候那个姿势。他还真是一个工作狂，我还沉浸在找到工作的喜悦中。 天刚擦黑关鹿生就很有规律的摘下眼镜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手揉着肩膀。他看见我以后说：“你一直在这坐着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刚才出去了一趟...” 关鹿生一边喝水一边说：“出去干什么去了？” “我找到工作了...那边是包吃包住的...” 关鹿生“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回了自己卧室。 061宴会偶遇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收拾东西，其实没什么东西可收拾。但是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必须要带走，毕竟今天就要正式开始上班，迟到不好。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关鹿生突然从卧室出来了，他伸手递给我一个袋子说：“这些东西你拿走吧。” 我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有拖鞋、洗漱用品、睡衣那些东西。我有些惊讶的说：“这些我不要...” 关鹿生一脸不耐烦的说：“不要的话一会出门的时候带着丢掉就好。” 说完以后他就进了卧室，我拿着东西愣了一会，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个小纸条放在茶几上，然后就走了。 出了门以后我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今天的北京特别好看，天已经有好久没有这么蓝了，空气也很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 我突然想到如果以后我生一个女孩，小名就叫暖暖。一想到这，又想起来我之前流产的那个孩子。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我还是像陆知非？ 越想心里越难受，眼泪又留了下来。一看公交车来了，我赶紧把眼泪擦了走过去坐公交车。 颠簸了大概有四十分钟，终于到酒店了。今天酒店好像有大型会议，所有人走路都像带着一阵风一样。 在去找昨天面试的那个张姐的路上，居然碰见了她。她好像没看见我，我赶紧伸手抓住她的衣服说：“张姐，我是昨天刚面试的钟灿，今天来上班。” 张姐着急的看着我说：“你先去昨天那个房间等着我，一会我再去找你给你安排工作。”说完以后她就着急的走了，我一个人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就上了二楼。 到了昨天面试的房间以后，就我一个人。昨天还有一张办公桌，今天就变成了一间标间。看来昨天的面试地点是临时改的，估计这家酒店招人很着急。 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在房间坐着昏昏欲睡，后来索性半躺在床上睡着了。 直到后来张姐把我叫醒，我才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张姐笑笑说：“昨天没睡好吧，你看你的眼睛都是肿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说：“恩...一想今天就要上班我还有些紧张。” 张姐笑笑说：“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干的活都是很基础的，但是一定要踏实，不能偷懒。” 我点点头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会偷懒。” 张姐递给我一声衣服说：“这是你的工作服，你先换上然后跟我走。” 我进卫生间以后把工服换上，是一声淡粉色的工作服，下面是半身裙。 我穿出来以后张姐看着我说：“长得真清秀，身材也好。来酒店当服务员真是可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种星级酒店工作很锻炼人的，只要好好上班，以后机会还是很多的。” 我点点头，就跟着张姐出去了。张姐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说：“600-630房间是这次鼎丰公司开会要用的套房，你的任务就是挨个进去看看床单被套是不是干净。我说的干净是一根头发都不能有，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就进了电梯去六楼。拿着一张内部房卡，挨个打开房间检查。 我的视力本来不是很好，还要挨个检查床单被套有没有头发丝儿，还真不是一件好干的活儿。 进了房间以后不禁感叹哪个公司这么有钱，开了这么多豪华套房开会用。还是好好干活儿吧，一会客人来了就完蛋了。 检查到最后几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我赶紧快速检查了一下剩下的房间，把门关上就走了。张姐一直拿着对讲机站在电梯口，我走过去说：“张姐，我检查完了，还要做什么事？” 张姐看看时间说：“手脚是挺麻利的，这样吧，你去一楼会场帮忙吧，那边有领班，你去找穿着紫色衣服的人就好了。” 按了电梯就下楼了，到了一楼以后，看看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一楼的大厅人很多很多，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可是好多女的已经穿着低胸晚礼服了。 其实我还挺羡慕那些可以穿着晚礼服参加晚宴的女人，我这一辈子恐怕是没机会穿那种礼服了吧。 可能是因为人太多的原因，我一直都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工服的人，只能一直站在会场边缘。 后来有人上台发言，我听着声音很是熟悉，一抬头就看见了陆知非站在台上讲话。 我的脑袋突然就开始“嗡嗡嗡”的响，后背也开始出汗。这是流产以后落下的毛病，一紧张后背的汗就像水一样朝下流。 陆知非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台上，有种光芒万丈的感觉。是啊，他原本就是这么优秀的人，而我一直都是低到尘埃里的人。 除了前面那些开场的客套话以外，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我才明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又何必勉强。 可能是人太多的原因，我头晕的厉害。想去卫生间洗把脸，看了看墙上的指示牌，就走向卫生间了。 到了卫生间以后又进去上了厕所，刚一出卫生间到洗手间，居然又听见了陆知非说话的声音。 我赶紧躲进卫生间的隔间里，这个时间很少有人来卫生间，整个卫生间都很安静。陆知非在说什么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和宋晓涵一起来的，我听见宋晓涵说：“你刚才在台上讲话突然让我想起了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每年迎新生你都是学生代表，虽然你每次都不愿意。” 陆知非声音低沉的说：“恩。” 虽然陆知非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宋晓涵还是兴致勃勃的说：“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变，和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管站在哪，都会被所有人一眼看见。” 陆知非听了这些话以后什么都没说，宋晓涵也再没有说什么，我听见他们出去了才从卫生间出来。 站在镜子前面，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才发现我的眼睛已经红了。 陆知非的过去我没有机会参与，他的现在我也没有资格参与，他的以后，更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洗了个脸就出去了，回到会场以后台上讲话的人已经是别人了。我呆呆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讲话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出神。 就在我还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人扯了我一下说：“你是新来的钟灿？” 我转过头看了看拉我衣服的人，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装，她应该就是张姐刚才说的那个领班了。 我赶紧点点头说：“对，我是新来的，我叫钟灿。” 她着急的说：“你去后厨帮忙配果盘，后厨有人请假，忙不过来了。” 我点点头，就去了后厨。 到了后厨以后，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原来这种星级酒店也会是这样，我走到配果盘的地方开始按照成品配果盘，一盘一盘的就像流水线。 可能是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原因，站着站着头又开始发晕，后背出汗也出的更厉害了。 我把手扶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有人过来指着我说：“大家都在忙，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休息。你看看周围，哪有人闲着？你是不是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着急的解释到：“我没有偷懒，我只是...我只是...” 我一紧张就会结巴，着急的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个人以为我是心虚，使劲推了我一把说：“还只是什么只是，快干你的活！” 我低着头闷声闷气的说：“知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配了多少果盘，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吃这些，我当时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是很机械的在动着，心里乱成一团麻。 好不容易把果盘弄完了，我洗洗手慢腾腾的走出厨房。宴会厅里面的讲话已经完了，现在那些人又开始跳舞了。 看着舞池里来回穿梭着的人，各个摇摆着身姿，有的曼妙有的笨拙。我脚疼实在是站不住了，就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坐下一会又想起来陆知非和宋晓涵还在这，我警觉的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确定他们夫妻不在这才又坐在了地上。 坐了一会居然开始打瞌睡，后来索性把脸埋在膝盖上开始睡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眼睛睁开的时候是一个人跳舞的时候踩到了裙子，不小心摔倒在了我身上。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看向我，那个压在我身上的女人不好意思的扶起我说：“真的不好意思...我的裙子不知道被谁踩到了，我没看见这还有个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着急的说：“没事没事...” 我实在是害怕吸引过来的人太多，其中会有宋晓涵和陆知非。我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就急匆匆的从员工通道走了，一直走到后台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是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