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禽可待》 第1章 容忆 八月的酷暑天气,正是炎热,容忆一脚豪迈的从机场迈了出来,穿着精致的时尚女装,身上就背着一个简单的黄色包包,周围有不少的男士来往看了她几眼,毕竟单看外表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容忆恶狠狠的将目光瞪回去,瞪的那些男人不得不惊恐的收回目光。 刚在海南呆了几天,被那边的太阳毒晒,脸颊也不如往日的白皙,却透着股红润的健康之色。 在机场附近的冷饮店去坐了会,给陈雪打了电话,才一接通,便听容忆那略带谄媚的声音响起:“陈姐姐,雪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格外的甜,电话那边的人冷哼道:“哼,少来。” “姐姐,外面艳阳高照,你忍心让我在外面孤苦无依,暴尸街头吗?我白白嫩嫩的脸啊!”接着一番假意的哭。 陈雪最受不了她这样,谁不知道她这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却还是认命,难道就因为这家伙长着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脸吗? “地址。”默默将手机拿开五步远,干脆简练的问了地址。 大功告成,容忆心情大好,坐在冷饮店里优哉游哉的喝着冰水等陈雪。 在蓉城交通拥堵的如此寸步难行的时期,陈雪在不到两个小时便就到了,容忆啧啧感叹,“陈姐姐,你真是我亲姐啊!” 陈雪默默抚平一身鸡皮疙瘩,不搭理她故意谄媚的话,“大小姐,怎么提前回来了?” 容忆上了车,无趣的回答,“跟着那一群人坐飞机我会晕机的,还是我自己提前回来了。” “天生公主病。”陈雪念念叨叨的说。 “有药可以治吗?”容忆睁大自己两颗滴溜溜的黑白分明大眼问道。 “没有。” “狐狸说的只有长的丑脾气又不好的才叫公主病,我呢,就叫真公主。”说完自恋的吐舌一笑,此狐狸非彼狐狸,不过是容忆给胡宁的称呼,因为他名字不仅听着像狐狸,一个男人长的也是格外妖孽。 而事实上胡宁的相貌并不女气,只是那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眼眸乌黑糅合在一起,堪堪只有漂亮二字可以形容。 “是是是,你老就是公主。” 容忆整个身体陷进座位里,嘴里无意识的嘟噜一句,“我才不是公主,拔毛凤凰不如鸡。” 如果陈雪没看错的话,她竟然从容忆的眼神里看出了类似于忧伤的情绪,随即想大概是自己花眼了吧! 好吧,陈雪认识容忆也不长不短,高中同学,那会的容家光辉鼎盛,容忆走路几乎都是横着走,脾性乖张,骄纵任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读书那会她们倒没什么交情,却不想风水轮流转,大学毕业后陈雪因缘巧合下在娱乐圈当着个名不见经传的化妆师,偶尔会跟着剧组。她倒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容家会出事,更加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刁蛮无理,骄纵上天的公主有一天会为了生存而投身这个大染缸,而自己反而会与对方成了朋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娱乐圈的奇葩事数不胜数,估计容忆就算的上是一朵大奇葩,出道三年,依旧在各种玛丽苏剧里孜孜不倦的打着酱油,与她同期出道的艺人,现在早就算的上是一线明星了,而容忆还就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 而事实上一开始陈雪是十分看好容忆的,想想容忆虽然有些拔飞扬跋扈,却顶着一张是女人都不免嫉妒三分的脸,应该在哪都能吃的开吧! 而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事实也确实如此,才刚出道的容忆确实吸引了一些导演以及公司的注意。 陈雪边开车边问道:“这次的酬劳被你用了多少了?” 好吧,一周前容忆飞海南去拍摄一组杂志广告,虽然自己只能算作是打酱油的配角,可好歹是安娜求爷爷告奶奶才能给容忆找到的活。所以容忆不怎么富有的同情心倒偶尔为自己降低了安娜的生活水平而愧疚。 总体上来说,容忆虽然名义上是个签约艺人,但实际上往往处于失业的状态。 “买了个包还剩下点。”容忆笑的很没底气。 陈雪扶额,不需要再问下去,也知道被她用的所剩无几了。 容忆一贯用钱大手大脚习惯了,从前生活从来不愁钱的问题,因而二十二岁之前的容忆还从来没有为经济问题发过愁。后来习惯了因而生活即使再困顿却也改不过来。 “安娜姐让我通知你,过两天有场饭局。” “可不可以不去?”容忆哀叹,顺便对着镜子将这几日被化妆师摧残的小脸仔细看了遍。 陈雪回头,挑眉,不容置喙,“那你可以去求求她吧。” 容忆哀嚎,谁不知道安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在娱乐圈里面算是个狠角色,而容忆可以说是她手下一大败笔。 容忆挣扎着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你知道那什么饭局啊,都可以当我爸的人了,还想着占我便宜,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 “容忆,还有安娜姐让我转告,以前是我太纵容你了,但是这个饭局你必须去。你想想要不是你这脾气,你现在至于混到这份上吗?”最后那句简直就是本人上身啊,容忆哀叹,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这是句大实话,就算是比她晚出道的小明星,现在也至少是小有名气,容忆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小雪雪,求求你帮帮我……”容忆咬着嘴唇,眼带无辜,很是楚楚可怜。 不过很可惜,这招对陈雪没用,陈雪对她的这些招数早就产生了抗体,奇怪的问道:“不过亲爱的,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要放一点心思在这上面,至于现在混的这么凄惨吗?就说那一次,那导演不就将手放你腿上吗?你至于将人打一顿吗?” “他那是放我腿上吗?我如果不打他一顿,还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禽兽事情!”容忆为自己辩驳。 “那行,这事咱先不提,那上一次呢?安娜姐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一个角色,你为什么罢演了?” “哪一次?”容忆瞪着水灵大眼。 “我记得上次一个戏份挺重的女配角。” “你说那个?导演逼着我把头发剪掉,我才不要剪头发呢。”容忆扁着嘴,美眸迷人,很是委屈。 综上,容忆出不了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容忆便是将自己好好洗了遍,她这人从小到大虽疯管了,也跑了不少地方,最后却还是觉得自己从小生活的这个城市让她最舒服。蓉城,与容忆的姓氏同音,不知为何,她对于这个城市格外偏爱。 接着开始补眠,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心底都有种客居异乡的孤独感,因而前段时间每晚她都没睡几个小时,此刻有了归属,只想着好好睡一觉。 梦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无拘无束的大小姐,容家还没出事,爸爸还没去世,哥哥也还在的时候。她从小骄纵上了天,那时除了容家人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每每在吴微禹面前常常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容忆很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肚子饿了,她大概能睡到晚上。 从冰箱里找了面包片,蘸着酱汁也将就着凑合一顿了。在床头翻到自己手机,睡觉前习惯性将手机电池扣掉丢在了一边,插上电板,一阵手机短信的震动,噼里啪啦的震的容忆手麻。 避重就轻的看了看短信,首先是胡宁的,大多数是问自己哪里疯去了,容忆撇嘴不理会,往下翻是好友徐向暖的,一个农历七夕节日短信,容忆继续撇嘴,这人居然还有群发节日祝福短信的爱好,容忆继续无视,接着便是经纪人安娜的召号令:饭局提前到今晚,请速速收拾好,晚上七点旋楼大厦,届时不到,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哟呵,容忆扯唇,啧啧扁嘴,这文明社会,这人一天还打打杀杀的,多不吉利。 看了看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容忆险些认不出来,这是自己吗?她梳好头发,又暴躁的揉乱,心底突然浮起一股沧桑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天貌似是她的生日,上一次过生日是多久呢?难道说已经久远的快要记不住了吗? 二十岁那年,她衣食无忧,飞扬跋扈,那年的生日聚会上,她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可是也是那场生日聚会注定了其后的一切。 时至今日,容忆仍清晰记得那日吴微禹说过的那句:“我才不稀罕这场订婚。” 从头至尾,他都不在乎,不稀罕,而他不稀罕的东西也就没了存在的价值。事实证明,从来只有他说过的话作数了。所以其后两年容家迅速的宣布破产,父亲因商业诈骗罪被拘当日自杀,她的大哥如今仍逃亡在外, 一夕之间,原来人人奉承巴结的容家,如今却人人恨不得离而远之,撇清关系。 俗话说锦上多添花,雪中少送炭,即使是曾经的容家也不能免俗。 容忆踩着点到达约定地点,可以说是全副武装,穿着长衣长裤,脸上挂着一幅墨镜,几乎将巴掌大的小脸遮挡完了。 报了名字后,便有小弟过来给自己带路,穿过长长的拐角走廊,期间不时有来往的人。 容忆摘下墨镜,故意慢吞吞的走路,对着领路的小弟戏谑的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的问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年轻的小弟被容忆耍流氓闹的脸色微红,语气有些结巴,“容小姐,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哟。”容忆夸张的扬高声调,“小弟弟啊,不知道里面的人,居然还知道我叫啥呢?” 容忆此刻这模样看着流氓至极,手臂搭上小弟的肩膀,弄得对方浑身不自在,赔笑道:“容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别别,姐姐哪里舍得,瞧着细皮嫩肉的。”说完也不为难他,在快到的时候,小弟才停下来善意的说道:“现在里面有一个导演,还有一个女艺人。” 容忆点头,潜台词便是对方不好惹。 第2章 微禹 一推开门,容忆便被狠狠的给雷了一把,一个窈窕女人坐在肥硕的男人身上,而此刻男人的咸猪手正扒在女人胸前,大概此刻两位都正沉醉,居然也没人听见开门声。 容忆关上门,戏谑的扬起唇角笑道:“哟,两位这是演的哪出戏?活春宫吗?” 听到声响的两位立马尴尬起身收拾自己衣服,那女人面色酡红,酥胸撩人,胸前的衣服还有些褶皱。 好死不死的,这男人便是几年前被容忆狠狠揍了一顿的色导演,没想到几年不见,仍旧色性不改。 而这女人容忆也有印象,与自己是同期出道,如今也算的上是个二线明星,一贯被媒体冠上清纯玉女形象,不过看这目前的场景不知道是玉女还是*了。 事实上容忆前不久在酒店还曾见到这位玉女,将一碗滚烫的粥浇到一个助理头上,“不是让你买鸡肉粥吗?怎么成了猪肉了?” 那导演显然已经认出了容忆,想起前两年的事仍旧很是难堪,此刻再见到她,可以说是敌人见面,那啥各种负面气场碰撞,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发生一系列化学反应。 “张导,这是哪位啊?我怎么没见过?”玉女嗲着嗓音问道。 张导猥琐的摸了圈自己的山羊胡,表情极为不屑的模样,不过瞧着容忆几年过去却依旧长的娇艳欲滴,人比花娇又一时护花心切,“这不是容小姐吗?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漂亮啊?” 容忆也假意的笑,“哪里哪里,张导还是那么的精力旺盛,善解人衣!”最后的“衣”字被她咬的格外重。 另外两人倒是听明白了,张导脸色一变,拉下脸来,“容忆,你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你要得罪我你就别想着翻身。” 偏偏容忆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而这位刁钻的主更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容忆可不是被吓大的,再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此刻笑得更加欢畅,最后扬唇一笑,格外诡异的表情,“要不要告诉你们刚才你们那啥已经被偷拍了。” “你……”首先是玉女沉不住气了,五官狰狞,哪里还有半点荧幕上的清纯形象,倒真让人大跌眼镜。随后更是威胁道:“莫非你以后是一直想打酱油吗?” 事实上玉女是认识容忆的,同期出道的时候,经纪人便曾对她说过,想要签下容忆,可是有人比他们捷足先登。而她本人也是一度将容忆视为竞争对手的,毕竟这个女人长的实在是漂亮,可是后来反而不见其踪影,到后来彻底被人遗忘,因而也听人提起,容忆要不就是太蠢,要不就是得罪了什么人。 容忆笑得满不在乎,吊儿郎当,“我倒是在替你担心,以后恐怕是想打酱油都没机会了。” 要论嘴上功夫,容忆绝对算的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这两年更加厉害,撒泼,耍赖,流氓指数直线飙升五颗星。 容忆身上的标志从花瓶到跑龙套层出不穷,而曾经一位评论员那一句“在各种玛丽苏剧里孜孜不倦打着酱油”更是一度让人一见到容忆头顶便冒出这么一句。 娱乐圈更新换代速度快的令人咂舌,要是出了这样的丑闻,恐怕没少麻烦事,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玉女不得不放下身段,扯了扯导演的衣袖,她不过是想要从这个导演手头那个角色,可没想让自己成了这种艳照门主角呀。张导笑着搓着手,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口气,“容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闹得多不愉快啊!” 容忆挑眉,许久才幽幽说出一句,“其实我也没拍。”成功看到两人一脸猪肝色的表情,心底一阵畅快。 出了心底一口恶气,容忆从包厢出来,顺便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看清对方是谁后,容忆大惊失色。 徐伟昊显然反应了过来,不需要质疑的叫道:“容忆,你给我站住。” 容忆撒腿就跑,才不想要碰到他,看徐伟昊一身优雅气质不俗的穿衣打扮,简直跟小时候相比千差万别。很快容忆发现这么多年,身边的所有人都过得越来越好,唯独她是越活越悲催。 出了大厦,夜风徐徐,很是凉爽,容忆将墨镜倒挂在自己胸前,特痞子的动作配上她这身衣服平添几分英气,让人想到英姿飒爽。 大厦外的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辆,低调而奢华,容忆仔细看了两眼,车牌最后的几个数字很熟悉。 容忆顺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又看了眼那辆车。 出租车在夜幕里渐行渐远,等到彻底看不到的时候,车上的男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明明知道外面是看不到的,可不知为何他仍旧能感受到被注视的目光。 五年后,在容忆不知道的时刻,他们就这样重逢了。 徐伟昊很快追了出来,迎面撞上一个人墙,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嘴里抱怨的说道:“你没事撞上来干嘛?” 吴微禹扯唇冷笑,“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徐伟昊连连摆手,恢复正经,要是再下去保不准吴微禹会用什么手段来报复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转眼又想到容忆,揉着仍有些疼的脑袋,嘟嚷着说道:“刚……刚我看见容忆了,没想到又让她给跑了,比兔子还快,哎,你刚进开没看到她吗?” 他没注意到吴微禹清风霁月的脸色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有些微微酱油,吴微禹假意的笑,“你何时与她关系这么好了吗?” 徐伟昊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怎么可能……” 吴微禹进入包厢后,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今天是钟念安的生日,但实际上包厢里来人有许多都是因为吴微禹的关系才会到场的。 要知道钟念安不过就是个孤女,哪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来为她庆祝生日,说到底还是因为看在吴微禹的面上。 而吴微禹又一贯喜静,如今却为了佳人可以说是颇费心思,即使是损友徐伟昊都不免调侃。 等到散场后,徐伟昊是死活不撒手扒着吴微禹要坐她的顺风车,吴微禹嫌弃至极,这小子一喝多了就不认识人,胡乱说话。 还是钟念安体贴人,微微一笑道:“还是让伟昊哥坐我们车吧,他这样怎么开车。” 吴微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因为钟念安的那句“我们”,我们的意思表示是一个整体,因而他有些烦躁,却没有表露一分。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今晚几人都喝了点酒,因此是司机开的车,徐伟昊扒着吴微禹坐在后座,钟念安则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徐伟昊打着酒嗝,叫嚷道:“还是念安妹妹温柔懂事,文文静静的多可爱,哪里像容忆,刁蛮任性的,除了一张脸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模样。” 好吧,徐伟昊是受容忆荼毒由来已久,若要说起容忆的坏话来,他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从小被欺负惯了,所以对于这个女人是可以说咬牙切齿。 吴微禹敛眉,不动声色,“我看你喝多了。” 一说喝多,徐伟昊更加不满,“切,我才没喝多,哎,我跟你说微禹,我刚才还看见容忆呢。” 钟念安回头打量着吴微禹的脸色,发现他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再说话,徐伟昊竟也安静了下来。 吴微禹首先让司机送钟念安回去,然后中途将徐伟昊丢在了附近一家酒店,最后才是将自己送回家。 吴微禹住在蓉城的一处高级公寓,因此处楼盘太过偏僻,而房价却又过高,可以说这里人极其稀少。 吴微禹多数时间是住在这里的,这里平时除了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卫生,基本是没有人会来的。 临近十二点,悄寂的房间,钟表的刻度声格外清晰。吴微禹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站在落地窗前,纵观整个城市的灯光璀璨。房间没有开灯,仅开着一盏夜灯,微弱的灯光,落地窗上清瘦修长的身影隐约可见。 当清脆的钟鸣声响起那剎,吴微禹对着落地窗里倒映的那个端着高脚杯的影子碰了碰酒杯,平日冷漠的脸颊染着柔情,侧脸轮廓明晰优雅,几乎温柔的呢喃,仿佛与情人间的亲密话,“生日快乐。” —— 这边容忆打的坐到了酒吧街下了车,熟门熟路的到了遇见酒吧,酒保一看到容忆,嘴甜的跟灌了蜜一般,“容姐姐,最近怎么都没来?还以为是忘记人家了。” 容忆笑得痞气,手上流氓的捏了一把帅哥的小脸,“哪儿的事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不是。” 论起耍流氓来,容忆也绝对是不甘于人后的。 不过耍流氓是门技术活,比如说容忆就是个中高手,耍流氓还能顺带将别个逗得心花怒放的绝对是世间少有。 进了酒吧,首先便是听到一大波女人疯狂呐喊的尖叫声,那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著名歌星在这儿开演唱会呢。 容忆虽然是见怪不怪,却依旧受不了这些女人的疯狂劲,两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啧啧感叹。 从前台那里要了杯冰水后,找了个无人的座位坐着。 中央舞台上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钢琴前,此刻正弹奏着一首莫名的曲子,而方才那些女人的疯狂源头便是为了这个男人。 容忆极为鄙夷的哼了一声,“骚包。” 容忆从小到大,可以说什么场面都见过,自然人也是见过不少,不过要论起她认识的男人中谁长的最娇媚,大概就非胡宁莫属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魅惑含情,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的比女人还耀人,即使是见怪美人的容忆都忍不住惊艳,也难怪胡宁会被容忆冠上了另一个称呼:狐狸。 一会,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胡宁那动人的清澈嗓音响起:“待会我想要唱一首歌献给一个人,马上就是她的二十五岁生日了,我想要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宝贝,生日快乐。” 容忆无语,对着台上的男人狂翻白眼,却反而收到胡宁的飞吻过来,容忆更加无语,忍受着周围嘈杂的狂哮声。 是一首英文歌“you。” 一曲完后,胡宁跳下舞台,却瞬间被底下疯狂的女人给包围,当胡宁终于从这群女人堆里脱身后,全身看着很狼狈不堪,脸上更是莫名惊现几个红艳口红印。 容忆已经没在座位上了,胡宁去换了身衣服后去了包厢,一进门便见容忆坐在沙发上吃着炒饭。 “嗨,baby,我想死你了。” 容忆被一个熊抱住,一口饭被呛在喉咙狂咳不止,“死狐狸,你放手,我看你真是想我死了。” “sorry,宝贝,我是看到你太激动了。”胡宁这才撒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警告你,不要叫我宝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容忆竖起拳头,龇牙咧嘴,恶狠狠的威胁道。 随即坐下继续吃饭,晚饭都还没吃,此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边扒着饭边戏谑说道:“哟,这艳福不浅啊。” “容儿是嫉妒了吗?”胡宁自我感觉良好,擦了擦嘴边的口红印,一点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明艳的脸蛋笑的不可方物。 容忆恶寒,“少自恋了。” “思念是种病。” “思念多久成了饼了,不是汤圆吗?” 胡宁正准备情深意重的一番话被这吃货一句瞬间打的内伤,不过依旧憋着内伤含情脉脉的说道:“因为你我患上了思念的病,为了你,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身形憔悴,日渐消瘦……” 容忆这才放开餐盘,幽幽开口:“我也想要有个人让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身形憔悴,日渐消瘦,消瘦、消瘦、消瘦、瘦、瘦……” 胡宁:“……” 第3章 底线 翌日,容忆本以为搞砸了这场饭局,那凶残的安娜又会打电话来将自己一顿教训,不过很意外的是第二天容忆接到安娜电话,竟然是夸她终于长进了一些,并且说最近有一个广告代言导演要让容忆去试镜。 挂断电话容忆仍旧没反应过来,许久才恍惚过来,有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真tm不容易呀。 周末容忆去了徐向暖那里,徐向暖是本市一家星级酒店的客房部经理,徐向暖倒是挺忙,容忆无聊的看着她忙着做策划案。 说起来容忆与徐向暖认识的过程还是挺意外,有一次容忆去斯特,可是前台告诉她已经没有房间了,那时候容忆又犟,心情又不好,一撒泼索性去了楼梯口吼道:“警察警察,开门查房。” 那些工作人员劝都劝不住,脸都要气哭了,果然不出五分钟,马上有几对男女匆匆忙忙出来退房。 容忆一挑眉,嚣张的简直让人想要抓狂,“现在有房间了吧?” 最后徐向暖来了,身边的小姑娘给徐向暖小声抱怨,徐向暖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笑容可掬的给容忆办理登记,扫了一眼容忆的身份证很快记住了她的名字,毕竟这个名字实在是好记。 后来不打不相识,容忆对于徐向暖第一印象很不错,是个很会说话,做事很有分寸的一个人,虽然容忆本人与此是完全相反,却也不免被吸引,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朋友。 “最近有一家公司有个新品发布会要在我们酒店举行,所以有些忙。”徐向暖笑着解释道。 容忆耸耸肩,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很多时间她都会跑到徐向暖这里享受会安静时光,偶尔两人说说话。 “去海南那边感觉怎么样?”徐向暖抬头问道,老实说容忆绝对算的上是一个美女,是那种第一眼便很惊艳的泼辣美,仿佛带刺的玫瑰,做酒店行业的平日见到美女的机会绝对是很多,不过徐向暖觉得容忆是一点不输给任何人,更何况徐向暖本身就是一个美女。 “一个字,累。” “怎么会累?不就拍几张照片吗?”徐向暖不解。 “你是不知道,那拍照片,一个动作我往往要持续一分钟,就连笑容都要跟螺旋测微器度量好了,导演说ok了,才算好,笑得我现在都还面部肌肉僵硬。” “哈哈。”徐向暖被她逗乐了,大笑不止。 “向暖,你给我说点你的事吧。” “唔……”向暖停下手上的工作,想了想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进了斯特酒店的吗?” “怎么进的?”容忆有些好奇,徐向暖虽比她还要小两岁,可是做事非常理性,条理清晰,让容忆这样不拘一格的女人也羡慕起她来。 “当初斯特酒店招聘客房经理,当时的经理给我们出了一个考题,如果你检查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一个女人洗澡怎么办?” “当初那些人都觉得应该先诚恳道歉,然后再免费享受酒店的vip特权服务表示安慰。” 容忆点头,“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我就说,对不起,先生。” “哈哈哈,向暖,你真是太聪明了。”容忆笑得停不下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喝,眼睛余光不小心瞥到了徐向暖做的策划书,拿起那张纸问道:“唯一?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尚宇集团最近新品发布会的产品,是款香水,名字叫唯一。”徐向暖解释道,顺便补充道:“这是款送给情人的香水,唯一取意为对方的唯一之意,挺唯美!” 容忆撇嘴,这些文艺小清新的东西看来果真是不适合自己,她皱了皱眉头,问道:“向暖,你认识尚宇总裁?” 徐向暖没多想,皱眉想了想说道:“吴微禹?见过几次,挺帅、挺绅士一个男人,很有男人味。” 容忆不以为意的撇嘴,心底不满的说道:“不就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徐向暖从来不会夸男人,没想到还会夸吴微禹。 容忆从小与吴微禹就不对盘,她刁钻任性,那时仗着容家横行霸道,是人都要让三分,偏偏在碰到吴微禹后一切变得逆转过来,每次她使坏整他,最后往往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下的套自己跳。 因而她从小就从心底排斥他,后来两人订婚,容忆更是容不下他。但其实那会的容忆心底除了容家人便容不下任何人。 —— 两天后有导演联系容忆让她去试镜,原来是个洗发水广告,导演见容忆气质不俗,美丽中带着清纯,清纯中又透着性感,清冷高傲,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气模特。 因而不免在广告商面前多夸了几句,言语间不乏赞赏。要知道这陈导演也可以说是娱乐圈的奇才,做人风格颇有些离经叛道,作品风格也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其开始也曾受人诟病,穷困潦倒,后来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被看中,媒体大肆宣扬,一时之间被人奉为经典,而他本人也是身价倍增,可想而知这样的人说话也还是有几分重量的。 又过了两天后,陈导又联系了容忆,在他看来容忆就放佛是一块未经开发的璞玉,细心雕磨日后定当锐不可当。 他难掩兴奋的告诉容忆:“广告商表示你很符合他们心目中代言人形象,容小姐我给你打包票,不出问题这个合约你拿定了。” 两天后的尚宇新品研讨会上,长达十几页的ppt放完,会议室恢复光明,吴微禹的眼神定格在最后一张图片上,画面中美丽的女子身着白衣,黑发弥散,眼神魅惑。 “咱们这款洗发水是针对都市年轻白领女性打造,模特气质要求清新靓丽,刚才这位模特外形条件很符合,而且是个新面孔,相信也会给广大消费者一个新的感知度。” 台上设计总监刚说完,哗啦啦的掌声,只是几秒后掌声都没有了,因为他们英明神武的吴总眉头越来越紧锁。 “难道没有别的模特了吗?”许久,吴微禹开头,情绪不明。 显而易见,吴总对于这个模特并不满意。 “吴总,这位模特形象气质都跟产品80%符合。”发言人辩驳。 “那就找更符合的。”一向沉稳内敛的吴总首次撒手走人。 设计总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耸肩,“我最近哪里做错事情惹到吴总了吗?” 马后炮的徐伟昊一脸知晓内情的模样,幽幽的开口:“你没有做错什么事,错就错在你不应该找容忆当模特嘛,以后长点心。” “容忆?刚那模特?跟吴总有什么关系吗?”十足莫名其妙的口气,却满是探究的意味。 “容忆?”徐伟昊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冷哼道:“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的烂泥,天生公主命。” “what?” 徐伟昊不再多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颇语重心长的口气,“你只要记住,容忆是吴微禹的底线。” 天台上微微刮着风,吴微禹两指之间忽明忽亮的光电,隐隐约约升腾起的烟雾将他表情隐匿在烟雾之中,看不清晰。 “怎么又抽烟?”徐伟昊皱眉,这小子明明医生都严令禁止他少吸烟喝酒了,“心情不好?” “没有。”吴微禹摇头,将手里的烟蒂摁灭丢在一边的垃圾桶。 “骗鬼呢!”徐伟昊耍贱,嘴里啧啧声,许久,语重心长的说道:“微禹,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作为朋友,看着他这些年来如此虐待自己,又怎么会不心疼。 吴微禹敛眉,深邃幽黑的眼眸里竟半含伤痛,“有时候也想要放弃,可是这样一想心更痛。” 徐伟昊摇头,“可怜的念安妹妹哟。” “你很闲?”吴微禹挑眉,威胁意味十足。 徐伟昊没出息的傻笑,“没没,我还有一堆事情呢,我现在就去做。” 五秒后,徐伟昊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迅速消失在原地,他甚至能打包票,如果自己回答一个闲,立马会有无数的工作推给自己,预计他未来每天加班到十点的节奏,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毛,更恐怖的是他还曾经亲自体验过。 所以此刻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拔毛,一切原因不过归咎于“youaretheboss”。 —— 夜晚十一点,酒吧里还正是喧嚣,此刻的舞台上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身体如同蛇妖般缠绕着钢管跳着让人血脉膨胀的舞蹈,台下更是欢呼声、口哨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容忆满头大汗从舞台上跳了下来,立马被一群女人给包围了起来。 “容忆姐,我想死你了。” 容忆努力才能扒开贴着自己的小妖精,“咳咳,小妖精,别激动,姐姐还想长命百岁呢!” “容忆姐,好久没看到呢了,人家太激动了嘛。” 好不容易从一堆妖精堆里脱身,容忆跑到前台点了一杯红酒,容忆在这家酒吧混了几年,酒吧里里外外的人自然是熟悉的不行。 调酒师是个年轻小伙,染着耀眼的红发,看到容忆这样的美女,想要搭讪。 “美女,看哥给你调酒吧?”暧昧的吹了一声口哨。 容忆挑眉默许,看到容忆点头,帅哥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花样招式之繁多,看的人简直是眼花缭乱,不过对于容忆来说这不过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小儿科,不值一提。 几分钟后,帅哥是从外表到心底被人狠狠的打了个耳光似的难堪,此刻看着容忆的表情不再有了一开始的暧昧,反而变得崇高起来。 “师傅,你发发慈悲收了徒儿吧!”嘴里说着将自己刚刚调的那杯酒推给容忆。 容忆勾唇玩味,“别,我还没你这么大的徒弟呢?”随即身体一个轻盈的旋转,将方才帅哥调的那杯酒倒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邪笑着说:“年轻人,你还玩泥巴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是这里常客了,你刚才调的蓝莓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般的茶味勾兑酒,其实这是猎艳首选哦。” 那调酒师被人当面拆穿,脸色一红,直愣愣看着容忆悠闲的哼着小曲离开。 胡宁是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每晚基本三首歌,不过这小子长的妖媚,且歌声不赖,也因此而赢得了一大波女粉丝的追捧。 容忆今晚很兴奋,与几个平日混的熟的狐朋狗友在包厢里喝酒,容忆今晚装起了斯文,却是滴酒不沾,等到胡宁结束了工作过来时,其余人笑笑闹闹的抱作一团,就容忆还比较正常一点。 “baby,我真是想死你了。”胡宁撒娇,容忆一阵恶寒,最受不了他撒娇了。 手上毫不客气的扭了一把胡宁腰上的肉,胡宁尖叫着跳了起来,容忆凶光毕露的瞪着他,“不准这么叫我。” “宝贝也不让叫,baby也不让叫,那要叫什么?” 容忆很无语,这小子以前就喜欢这么肉麻的叫自己,每每容忆使出自己的拳头解决,不过后来这小子力气变大了,容忆打不过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很反常哦?”胡宁拿过一边的水杯喝道。 容忆终于露出一点高兴的表情,“姐姐我马上有钱钱了,有一个广告商找当我代言人,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有结果了。” “容儿没钱我养你嘛。”胡宁故意凑近几分,暧昧的朝容忆抛媚眼。 要是一个小女生估计早被这死狐狸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了,不过容忆从小见惯美男,早就形成了抗体,更何况对于胡宁如此她早就能做到目不斜视,淡定的心如止水。 胡宁一脸受伤的表情,含情脉脉的委屈咬唇。 “哀家可是要住豪宅,开豪车的人,你养的起吗?” 胡宁点头如捣鼓,“我这姿色去卖丨身怎么样?能养的活你吗?” 容忆:“……” 第4章 欺人 头天晚上玩的疯狂的后果便是第二天容忆毫不意外的睡过头了,容忆这人起床气颇大,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自己睡醒了再说。 只是床头柜的手机魔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后容忆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这谁居然这么有恒心。 抓过一边的手机,在心底暗暗的想,看来以后还是睡觉关机靠谱些。 “怎么了?”睡意朦胧的口气,十足的没睡醒。 “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毫无疑问,安娜的声音气急败坏。 容忆头脑清醒几分,“姐姐,我哪呐?我做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事了?那个合约本来导演说很有机会,为什么今天联系我又说不满意?。” “姐,人家觉得不满意就算了呗,还能为什么?”容忆清醒几分,不过显然这点事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安娜恨铁不成钢的唉声叹气,“容大小姐啊,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争口气呢?我金牌经纪人的名声都被你给我丢了。” “我的好姐姐,我先睡会吧,好困,有什么事晚点联系吧。”容忆从床上跳了下来,迷糊着去卫生间,接着又闭着眼滚回床上。 放佛上天故意与她作对一般,挂断电话没有半小时,电话又响个不停,容忆咬牙切齿,“还有什么事呀?” “额……容小姐?”陈导疑惑以为打错了,弱弱的问道。 容忆眼珠滴溜一转,反应过来,声音也温柔下来,“陈导?怎么啦?” 陈导很是抱歉,歉疚的说道,“那个代言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我也是才收到的消息,哎,真是对不起啊。” 容忆简直受宠若惊,“没关系,没关系,我听说了,真的没事。” 回答的那叫一个畅快,因为这点小事容忆压根没放在心上,她如此这般,倒更加让陈导深感抱歉,当初一个劲的打包票,谁知道对方竟然拒绝的如此彻底,一点面子都不给。 “容小姐,这次这件事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心里算是记得,下次有什么角色我肯定第一个想到你。” “导演,真没什么事,你太客气。” 看容忆如此豪爽,为人豁达,陈导心里不免心生好感,很是抱不平,“我觉得这个代言简直是量身为你打造,没想到这些人有眼不识泰山,听说是尚宇的吴总不满意,真是……” 容忆敏锐的耳朵很快抓住了关键词,“等等,你是说是尚宇的吴总?” “对啊,就是。” 毫无疑问,便是吴微禹了,挂断听话以后容忆愤怒的很,或者说如果是别人她容忆不会放一点心思,可是如果对象成了吴微禹,那么就很愤怒了。 她就知道吴微禹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这个小人,为什么还能碰到他。 上午十点,尚宇集团前台。 一个美丽却明显怒火不小的女人,气势冲冲的冲着前台吼道:“我要见吴微禹。” 前台小姐被这嗓门一吼,摸不清情况,而这女人她更是不曾听说过,不过仍旧恪尽职守,礼貌的拦住了容忆的去路,官方的问道:“小姐不好意思,请问你有预约吗?” “预约?什么东西,见他还需要预约?”容忆冷笑,不可思议,容忆是谁?就只有别人见她有预约的,何时她见别人需要预约了?当然,这只是从前。 容忆一身蓝色长裙,烈焰红唇,带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几乎遮挡住整张脸,估计她爹妈都认不出了。 “那小姐你贵姓?我这边问下秘书好吗?”漂亮的前台小姐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她实在不好惹,又不想惹火上身,商量语气的问道。 “行啊!”容忆一反常态,很好说话,随手摘下墨镜,“你告诉他,我叫容忆。” 容忆将墨镜摘下后,前台小姐这才倒吸口气,方才被遮住了脸,这一看不免被惊艳到,这还真是个泼辣美女。 恰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响,接着从电梯里走出几个人。 徐伟昊以及钟念安一行人向这边走来,毕竟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钟念安是吴总的人,因而一路过来员工都低头问好。 “徐总。”前台小姐迎了上去,顺便想着解决掉容忆这个麻烦。 钟念安身边站着徐伟昊,站姿风骚,公司不少姑娘被他这骚包模样弄的春心荡漾的。 “这边有位小姐一定要见吴总,可是没有预约。” 众人四处打量了番,哪里还有容忆的影子,前台小姐奇怪的问道:“咦,人呢?刚才还在这呢!” 不过也没人放在心上,要知道每天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送走钟念安后,徐伟昊也不知道自己脑袋哪根筋抽了,居然去问前台刚才那女人是谁。 “叫什么名字?”徐伟昊问道。 前台小姐想了几秒,一拍脑门,“姓容!” “容忆?”徐伟昊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就是叫容忆。”这位小姐想了想看来这容忆还真不是个简单角色,连徐总都认识她。 徐伟昊抿嘴,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容忆居然会找上门来,还以为她真的是脾气傲的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 “以后她再来不要再拦她。”对前台吩咐道,不过转眼一想到能让容忆吃瘪的模样想想还是挺高兴的。所以说这徐伟昊是典型的贱人特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容忆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垂头耷耳,无精打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如此狼狈的逃开。难道仅仅是因为看见了钟念安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吗?她或许仅仅是一时无法接受,曾经众星捧月的公主一夕之间变成如今模样,而如今的钟念安便就像曾经的自己。 只是再走了几步,心头愈发郁闷,她是去兴师问罪的,为什么都没见到人就要这样狼狈收兵呢? 于是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前台小姐再次见到了容忆。 因为徐伟昊的嘱托,容忆很顺畅的走进了尚宇大厦,并且被告知吴微禹办公室在九楼。 道过谢后,容忆雄赳赳的向电梯冲去,那气势仿佛一个准备去捉奸的老婆一般。 “小姐,这里你不能进去。”还没到办公室,很快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就拦住了容忆。 “哼,我今儿还偏要进去了。”容忆直发一甩,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容忆今日可说是全副武装,“吴微禹,你给我滚出来。你算什么男人?你给我出来!” 这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女人是被吴微禹是怎么骗财骗色了呢! 办公室里吴微禹正与人再谈论事情,听到外面容忆的声音仍旧有一些恍惚。 旁边员工准备出去阻止,吴微禹伸手示意制止了他。 秘书小姐最终还是没拦住容忆,抱歉的对吴微禹说道:“对不起吴总,我拦不住她。” 吴微禹俊脸不起波澜,左手一摆,示意两人下去。 三分钟,从头至尾,容忆觉得自己被忽视的彻底,因为吴微禹至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她,此刻低着头手里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快速划过,只听见唰唰作响的声音。 算算,似乎五年没见了,他变化很大,可是容忆仍旧一眼便认出他来。曾经带着些微青涩的脸庞,如今轮廓分明,五官精致,浅短的黑发,些微碎发遮挡着他的眸光,英俊优雅,成熟而冷漠。 没错,就是冷漠,她想了想,曾经的他虽然也是不善言辞,却偶尔会笑,如今紧抿的唇角,整个人都投射出一种凌厉的气息。 容忆挺直了背脊,心里忍不住犯怵,从来在吴微禹面前她就没底。以前她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唯独吴微禹,她从来没在他身上占到过一点便宜。 “容小姐,你现在浪费的是我的时间,请问有事吗?”吴微禹开口,将钢笔放在一边,抬头说道,嗓音清冽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深邃的眼眸里掩藏着让人不能轻易查看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气势就矮了一截,容忆挺了挺胸,在对方的目光打量下又缩了回去,不过还是尽可能气势逼人的说道:“有事,很大事,你凭什么要擅自取消我的合约,你公报私仇。” 话落,吴微禹笑了,笑的很妖孽,很动人…… “需要我提醒你吗?容忆,合约?有人承诺你了吗?既然没人承诺,那么又何来我公报私仇?” 容忆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才迅速回击:“可是,导演已经告诉过我广告商对我很满意,如果不是你,怎么可能?,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吴微禹手里把玩着钢笔,听她说完,停止手上的动作,扬唇,“仗、势、欺、人?”他笑的很妖孽,“说对了,我就是仗势欺人怎么的?我就是仗势欺人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有这个权利,谁让我偏偏就有势可仗,看不惯是吗?有能耐,你,大可去仗啊。” 这番话很欠揍是吧?很耍流氓是吧?而那表情更是让容忆恨的牙痒痒的,好吧,这番话是曾经容忆说过的,而今原封不动的他还给了她。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他起身向容忆走来,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容忆咬牙切齿,几年不见,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只是现在不比三年前,她是越活越悲催,而这厮却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玩死她估计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 “我就知道你故意这么做,你讨厌我,哼,正好,我也讨厌你。一个代言而已,我容忆才不稀罕呢!” 她气愤,转身想要离开,吴微禹本来平静如水的俊脸起了波澜,黑眸里燃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你让开。”容忆对着站在门前拦住她去路的男人踢了一脚,不过被吴微禹很轻易的躲开。 “你容大小姐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敛眉,语气平静,却带着异样的火气。 “滚开。”容忆脾气上来,高跟鞋一脚踏在吴微禹脚上,吴微禹吃痛皱眉,被容忆趁机逃走。 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而事实证明,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后,连窗户都给你锁死自己去睡觉了。 容忆悲催无比的站在炙热太阳光照下,这个不争气的高跟鞋却在此刻罢工,心底恨得牙痒痒的,此刻看到任何东西都恨不得当做吴微禹那个可恶的男人拿来发泄一番。 “向暖,你现在有空吗?来接下我吧!”虽然知道徐向暖此刻应该在上班,可是容忆也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了,陈雪现在去了剧组,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想想还真是失败,容家还在的时候,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一夕之间人人敬而远之,狐朋狗友全部都不见了,而容忆平日嚣张跋扈的性子,更是让她将本市权贵政要得罪了一个遍,光她得罪的人加起来也是数不胜数。 徐向暖没多久便到了,在容忆心目中,徐向暖明明比自己还小,可给她的感觉却是像个姐姐般踏实安心。事业有成,高级白领,前途不可限量。 而再想到自己,不禁有些挫败。 容忆上车后,车里的空调终于驱散了几□□体的燥热感觉。 “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找人,兴师问罪。”容忆没精打采的回答,全然没了气势。 徐向暖挑眉,“结果是……” “反过来了。” “向暖,你有没有很讨厌一个人啊?”看着云淡风轻,理性成熟的向暖,容忆禁不住问道。 “这个,目前没有。” “你真幸福。”容忆仰头叹气,头靠在座椅上,“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有多让人讨厌,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坏人笑到最后。” “你说谁?” “吴微禹。” “吴先生我有幸见过几次面,目前我身边的女性,有百分之八十的女性以吴先生为理想结婚对象。” “那么讨厌的人居然会有人喜欢,还理想……”容忆咂舌,啧啧称奇,转眼想到有这么多女人意淫着吴微禹,又禁不住可怜他。 “高富帅以及白富美是现代人另一半的理想追求,而土豪一词的出现告诉我们其实本质上这三个条件都可以整合为一条。更何况吴先生年轻富有,优雅英俊,没有理由让人拒绝的了的。” 徐向暖想起前两日网上看到了话,一本正经的对容忆解说道。 第5章 醉酒 容忆听闻,转过头突然很邪恶的看着向暖痞笑。 徐向暖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不由问道:“怎么了?” 容忆笑的愈发大声,边喘气边说道:“其实不是一个条件,而是要......财、大、器、粗。” 徐向暖满脸黑线,果然,比起耍流氓容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徐向暖想起了酒店这次的的产品发布还缺一个模特,便对容忆说道:“这次酒店活动差一个模特,要不要给我个面子来冲冲场面呢!” 容忆听闻嫣然一笑,“没问题啊,就是怕你后悔呢!” 徐向暖微笑,“怎么会,求之不得。” 容忆也算是当过几次模特,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来充当人肉风景,但怎么说也算是个内行人,充场面还是可以滴。 到底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增加点收入来源,不过一想到吴微禹,心底又气的快炸毛了。 而这边厢,容忆走后,门外的秘书便听到办公室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听的人身体抖三抖,凉风飕飕,居然有人能让吴总这样的万年冰山男动那么大的火,此女修炼不俗啊! 徐伟昊踏着轻快的脚步,嘴里悠闲的哼着小曲,在吴微禹办公室门前被吓得刹住脚步,声音特别惊恐,却又带着点幸灾乐祸,“这是什么情况?遭抢劫了吗?” 吴微禹冷冷的藐视了他眼。 好吧,这眼神太犀利了,看的徐伟昊没底气的耸耸肩,明知故问到:“听说吴总艳福不浅,不知道哪里招惹了个火爆美人。” 嘴里啧啧不已,明显的看好戏心态。 吴微禹压根不瞄他一眼,唱独角戏挺没意思的某人悻悻然闭上了嘴。 帮着吴微禹将地上的文件捡了起来,狗腿的问道:“嘿嘿,微禹,容忆来过啦?” 吴先生终于抬起高贵的头颅瞧了他一眼,扯唇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长着一颗居委会大妈的热心肠!” 徐伟昊没一点生气,一点都不客气的占据了吴微禹的沙发,吊儿郎当的说到:“嘿嘿,咱们什么关系啊,甭跟我客气,关心朋友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更何况容忆,那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吴微禹冷笑着看他,语气更加冰冷,“你没事情做了吗?” 徐伟昊立马起身准备闪人,“怎么会,我跟酒店那边的人约好了下午要看去看舞台的。” 心底不由的哀叹,每次一提到容忆的事情便会翻脸不认人,甭管你是谁。 这边徐向暖将容忆送回了家,容忆首先便是去了浴室好好将自己洗干净,一身晦气。 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但凡接触过容忆的人都会觉得,这个女孩子漂亮是漂亮,就是没头脑,莽莽撞撞,做事情不经过大脑。 简单点说便是,容忆这人,美则美矣,却是个缺心眼。 因此这样的性格也造就了容忆这悲惨生活的开始。 包里的手机开始吵嚷了起来,容忆喵了眼手机敷衍问道:“干嘛?” 是胡宁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这人一天是闲的发慌还是怎样。 “宝贝,来玩。” 容忆抓了一把自己头发,将一头秀发揉乱,“干嘛?” 对于胡宁她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而这小子也是每次真真假假的让人分不清,平日跟谁都是吊儿郎当的开玩笑,容忆也就没将他那些暧昧的称呼放在心底,但凡每次他这么叫,还是免不了被容忆虐待。 “人家想你了嘛。” 容忆恶寒,嫌弃的口气,“少来,待会老地方。” 老地方自然是那家经常去的酒吧了,他们倒是日日流连于那里。 等到容忆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侯,胡宁便又打来电话来催了,容忆边穿外套边说道:“五分钟到,等着。” 只是此刻正是下班高峰,哪有那么快到,等到容忆好不容易上了车,胡宁电话便又打来了。 “宝贝,你的五分钟还真有点久呢!”岂止是五分钟,简直是五十分钟。 容忆看了眼手表,回答,“五分钟后到,如果没到,你再默念遍上一句。”说着便挂了电话,司机大叔也被容忆给逗笑了。 等到了酒吧时,城市已经华灯初上了,容忆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酒吧一如继往灯火喧嚣,纸醉金迷。 容忆想酒吧是个好地方,无论你曾经经历多怎样痛苦不堪,让你歇斯底里的事情,在这里都能完美的掩饰。 酒吧里的调酒小弟已经换了个人,容忆一向记忆力超好,自然不会记错,不过换了也好。 胡宁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一群狐朋狗友,吵吵嚷嚷一大群人嘻嘻闹闹着给他唱生日快乐。 容忆来之前,胡宁已经喝了不少酒,终于看到容忆,几乎是自发的向她靠来,红晕着脸抱住她,周围响起一阵暧昧的口哨声。 容忆无语,推了推身边的人,“喂。” 胡宁迷茫着双眼,艳丽的脸颊染着一丝绯红,容忆要了一杯温水给他,胡宁推推搡搡的喝了下去,心底好受了许多。 容忆想起今天是胡宁的生日,不由的难过,自己连他生日都忘记了,也难怪他会这样。 她舔了舔唇,尴尬的说:“生日快乐,不过我没礼物送你了。” 胡宁勾唇笑了笑,“将你送给我就可以了。” 容忆伸出拳头就是一拳,“去你的。”果然文艺客气不适合他,与他讲话就是要拳头来的靠谱,说两句就没正形。 容忆扫了眼周围的人,许多她很面熟,有很多或许有过几面之缘,但容忆忘记了。 不过容忆这人一向玩得开,这些人一口一个容姐姐,叫的容忆心花怒放的,跟着酒兴大发,到后来逢人敬酒必不含糊,纯粹的一口闷,胡宁是劝都劝不住。 等到容忆终于被人给灌翻了,胡宁才算消停一会,不由郁闷,明明今天是自己生日啊,怎么成了一晚上都在伺候容忆呢! 容忆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说着醉话,胡宁贴着她嘴想听仔细点她又不说了,看来今晚这样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胡宁躺在沙发上看着容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婴儿一般将自己抱着。 他记得这个睡姿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心底升起一股异样情绪,他与容忆认识这么多年,潇洒过、也落魄过,也曾同病相怜。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可以算的上是患难与共,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如果不是那年容家出事,或许他们现在早已经在一起了。 容忆二十岁生日那年,容忆父亲容桓急切的需要摆脱吴微禹,因而在那场生日会上他说:胡宁与容忆从小关系就好,以后两家结为亲家再好不过。 而后吴微禹离开了容氏,他不光离开了容氏,他还带走了团队精英,以及他们所开发研创的项目。吴微禹这么做本就没有错,他早已羽翼丰满,完全可以自立门户,而如今不过是带走他所应该有的。 容氏却因此大受创伤,容桓以为有了胡家便可高枕无忧,而说到底如意算盘谁都会打,精明的胡家又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之策。 在这时,睡的迷糊的容忆突然起身向卫生间冲去,胡宁立马尾随其后,容忆趴在马桶上开始呕吐。 胡宁一阵郁闷,拍着她后背让她能缓解些难受,等容忆终于吐完了,全身瘫软在地上。 胡宁怎么拉都拉不动,嘴上也开始念道:“容忆,你是个猪啊,这么重。” 容忆抬起头,头发夹杂着水渍丝丝缕缕的挂在脸上。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脑袋,晃晃悠悠的起身,胡宁在身后叫道:“容忆,你慢点,小心摔倒。” 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扶住她以防摔倒。 容忆站在洗手台前,用水抹了抹自己脸,其实这时候容忆已经差不多清醒了。刚才她也说不出为什么,突然想要放纵一回,容忆平日与人喝酒从来不会胡喝海喝,她一向很有分寸,就连小聪明都不少。 胡宁在后面开始教训她了,“容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喝不了还喝,你当自己陪酒的呢?” 容忆一声不吭,胡宁大概是骂上瘾了,继续开始念念叨叨,还不忘自恋“今天要是别的男人,你现在不知道什么样呢,也亏了我是个挑剔的好男人,就算是你想睡了爷,爷还要考虑考虑呢,爷可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容忆一直不说话,胡宁开始觉得奇怪,虽然这种教训容忆的机会绝无仅有,但是他还是喜欢容忆胆大妄为的模样。 他分开容忆乱七八糟的头发,吃惊的发现,容忆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眼泪横流。 胡宁开始手足无措,“宝贝,你别哭啊,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对不起,你别哭啊。” 这可以说是胡宁第一次见容忆哭,胡宁一直以为像容忆这样不知所谓,从不将谁放在眼底的人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吧! 可是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一点平日嚣张的气焰,脸上满是痛苦、难受,低低的哽咽声夹杂着流水的声音,如果不是他去看或许也不会发觉。 胡宁不知道容忆为什么会哭,还哭的这么难过,不过这会容忆是完全没掩饰了,开始嚎啕大哭。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狐狸,我今天真的特别难过,我就想着我要是不在就好了。” 胡宁完全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心底却因此而疼的一抽一抽的。 两人都是很狼狈,她清秀的小脸,菱唇一开一合,胡宁捧着她脸,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后果肯定是被容忆一阵狂揍。只是他速度很快,在容忆唇上啃了一口,容忆疼的抽气。 “你神经病啊。” 胡宁看着容忆唇上淡淡的血丝,一脸义正严辞的说道:“我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 在容忆神经病的眼神下,他还是很庆幸自己没被打一顿。 这么多年,他陪在容忆身边,虽然平日里半真半假的肉麻话随口便说,却谁都知道这些不过是嘴上说说,可是此刻心底的那丝悸动却怎么也平息不了。 深夜,容忆吵嚷着要回家,胡宁只得送她回去,打的到了小区门口,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缠缠绵绵,不一会发丝上沾满了水花。 鉴于容忆喝多了,胡宁将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前,而他放佛托着整个世界一般沉重。 “容忆,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他在心底缓缓的说。 容忆秀气的眉头一皱,嘴里小声嘟囔着。 “吴微禹……” “你这个混蛋……” 第6章 解围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宿醉的脑袋仍旧有些昏眩,床头柜上放着张纸,是胡宁留下的。 从浴室出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唇,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已经结疤了,虽然不疼,可是看着却格外碍眼,也会让人浮想联翩。 “属狗的吗?”气恼的问。 等到她收拾好不一会,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一般响个不停,容忆这才想起答应了向暖今天要去排练。 虽然是排练,却也是挺累,几个同台的小模特都不是特别有名气,这让容忆挽回了一点自己稀薄的自信心。 不过徐向暖告诉她,这次的香水代言人是周清雨,算得上是女神级别的明星,代言人当然到时候只需要来走个过场就行了。 因为发布会就定在了两天后,那一天容忆将陈雪给拖了去。 容忆是个天生的手残党,对化妆是一窍不通,经常是被陈雪取笑,睫毛涂的跟蚊子腿一样。 好吧,这算是很形象的比喻。 因为是临时搭建的舞台,所以只有一个房间充当化妆间,说老实话,陈雪的技术真不是盖的,二十来分钟便搞定,简直是鬼斧神工。 周围的女孩子纷纷夸赞。 在这时,只听角落里传来一声类似命令的口气,“那个谁,帮我化化。” 容忆看了过去,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周清雨吗?这些明星在电视里装的温柔可爱的,却一个比一个耍大牌。 当然容忆没理由去怪罪别人的性格,毕竟她自己也是如此,她就是不爽对方放佛招呼乞丐一般的语气,陈雪是她带来的,她可不能让她平白被人看轻,受了欺负。 “她是我朋友,没有义务给你工作。”容忆语气不缓不急,甚至莫名的盛气凌人。 要知道这周清雨平日在外都是被人捧上了天的,什么时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模特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毫不意外,两个女人谁都不想让,自然越吵越凶,怒火中烧,不断蔓延,大有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很快在外布置场景的徐向暖便听说了,因为马上有人找到了她,“经理,周清雨与容忆吵起来了。” 看来是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徐向暖跟着过去,两边人正吵的不可开交,周围的人在旁边劝架,最后反倒成了火上浇油。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 随后徐向暖很快清楚了事情经过,周清雨怒气腾腾的坐在一边,很是生气,“你是经理是吧?听说这人是你找来的?你怎么找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要缺人,我可以给你介绍啊,这人家教太差了……” 徐向暖这边跟人一遍遍道歉,那边容忆马上忍不住了,“你说谁不三不四,你以为你谁啊?穿个香奈儿你真以为自己成香奈儿了啊?你就是个奢侈品的搬运工……” 周清雨气的脸都快绿了,毕竟她自诩为走在时尚前沿,平日街拍造型更是频频登陆于各大时尚杂志,如今竟然被人说奢侈品的搬运工,也难怪会气的炸毛。 “徐经理,你看到了吧,这个人什么素质呀,一点家教都没有。” 徐向暖简直是脑壳都大了,这两人是越吵越离谱,估计一会连人祖宗都翻出来了。 “素质?家教?我告诉你,我家的家教便是容忆最大。”过去,确实如此,容家的两个男人对于容忆的宠溺简直是无法无天。 “怎么了?”恰在此时,门口响起一声清冷的嗓音。 接着便见吴微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俊挺修长的身躯,气质出众,优雅绝伦,清冷高傲。性感的薄唇紧抿,深邃的眼底带着阴霾。 吴微禹绝对是长着一张标准言情男主的脸,五官精致,棱角分明,非常性感。 任谁都看的出此刻他非常不爽。 周清雨放佛找到了靠山一般,“吴总,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徐向暖走近轻轻给他说了几句,吴微禹点点头,显然心中已经了然。 容忆却觉得放佛晴天霹雳一般,在心底哀叹,为什么上天老是与她作对,她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竟然也会遇到吴微禹,好啦,现在新仇旧恨,估计会被他刻薄的,狠狠的嘲谑。 而徐伟昊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在旁边看着好戏,可真是精彩呀。 “今天这事没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周清雨抛下狠话,而事实上她也不过做做样子,毕竟合约已经签了,她可不认为对方会因为这个不知名的模特而承受违约的风险。 容忆冷冷一笑,正打算反驳,哼,当她容忆是好欺负的吗? 这时只听清冷高傲的吴微禹不咸不淡的说道,“那你就走吧。” 众人瞪大了眼睛,周清雨初时的得意,几秒后才发现对方是盯着她说的。 “吴总,你……什么意思?我没听错吧?你让我走?”周清雨恐怕是这辈子都没这么不受待见过,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容忆。 吴微禹依旧没什么表情,“既然你要走便走。” 显而易见,吴微禹是打定了主意偏袒容忆,徐伟昊无聊一笑,真是没意思。 周清雨叫了一声,将刘海佛了过去,拿起手上的包包便要走人。 在快到门口之际,只听吴微禹依旧清清淡淡的嗓音说:“稍后我会通知律师,到时候会跟周小姐联系,对于这次你无故违约的事情,我们尚宇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下不止是周清雨,在场所有人大概都惊掉了下巴,容忆不禁咂舌,吴微禹这个奸商还真是恨。 这简直让周清雨陷入了一个僵局,如果她要留下来,恐怕让人笑掉大牙,如果她要挽回自尊要走,那么所面临的恐怕是合约金几倍价钱的违约金。或许她也可以公布刚才那段录像打赢这场官司,但恐怕就算打赢官司,自己的公众形象也是一跌万丈,到时候损失的恐怕不止是这点钱了。 于是事后的代言人脸比锅黑的强自欢笑,简直让人浮想连连。 容忆是怎么也没想到吴微禹会为了自己出气,又或许是他不过是无心的,不过这也让容忆心底很是畅快。 活动结束后,徐向暖还要忙着收拾残局,徐伟昊则被留下来断后,容忆得意的看着周清雨的车在自己面前一晃而逝,想到她气的脖子都红了的样子不禁好笑。 看吧,容忆便是如此的喜欢恶作剧,或者说她的体内就放佛藏着一个破坏因子。而往往她在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不免被伤到,或许说这便是传说中的伤人一千,自伤八百。 容忆其名,据说是容忆那早逝的母亲取的名字,而容忆也不是这个容忆,而是“容易”。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容忆叫嚷着要改名字,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父亲却是强烈反对,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大家各退一步,于是就将“易”改成了“忆”。同音不同意,即便如此容忆对此也是兴高采烈的。 从另一方面来说,容忆的爸爸容桓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对于容忆,却绝对算的上是宠溺,又或者说是溺爱,大概没有几个父亲能做到如此。这也难怪容忆会成了这般模样,身上无一技之长,最过得去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张脸了。 正在容忆陷入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阵阵鸣笛声。 容忆看了过去,吴微禹降下车窗看着她,“上车吧。” 容忆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对她呢,虽然这天气是很炎热,太阳也确实很尽责的毒辣,可是怎么说也不能太快的投身敌营呀。 “不要。”很迅速的拒绝,还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呢?说不定是给自己来个秋后算账呢,说到底,她对于他,从心底的有些屈服,而她却又不堪这种屈服。 好吧,吴微禹才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丝毫没有犹豫,丢下一句,“不要算了。”就要摇上车窗。 容忆咬牙,在心底勉励自己,咬牙坚持,可是很快现实提醒她,太阳真的好毒辣,好热,好想休息,tnn的,这边太偏僻,连个出租车都没有。 脑袋里两个小人不停的打架,理智告诉她不要屈服,可是现实还是让她俯首称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咬牙堆起一脸笑,告诉自己要能屈能伸,扒着车门,“哎,等等我吧。” 车子果然在不远处慢慢停了下来,容忆小跑过去,习惯性打开后车门准备上去,便听吴微禹冷飕飕的说道:“坐前面。”随后又很快补充,“我不是你司机。” 好吧,容忆听话的坐到了副驾驶上,顺便在心底咒骂着,吴微禹,小心眼,小心眼,吴微禹。 她想肯定是因为他今天帮自己解围了,所以她才会不计前嫌的坐他车的,要不然她才不会坐的。 等车子启动后,容忆调整下坐姿,试图以一个最舒适而又不会被他看轻的姿势,不过显然是失败的。 她轻咳一声,正色道,“虽然今天你帮我解围,可是别想我会感激你。” 吴微禹眉头都没皱一下,脸色不变,“不用感谢,我不过是让那人安分一些。” 容忆瘪嘴,倒显得有些自讨没趣,“想必吴先生现在是志得意满,当然是想让谁安分就让谁安分。” 略嘲讽的口气,吴微禹皱眉,“随你怎么想。” 相比容忆平日对着别人的舌灿莲花,能说会道,却往往在吴微禹面前词穷,比如现在她噎着一口气都不知如何开口。 想想坐他车这个决定还真是失误,早知道她应该宁愿走路的,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容忆根本看不出几分,哪里是他的对手。 “其实你根本就是想要嘲笑我是吧?”她冷冷的盯着他。 吴微禹皱眉,“没必要。” “呵,没必要,说的真轻松,你敢说你没想过要报复我?”她才不相信他。 “如果是要报复你,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再说报复你什么?取消婚约吗?”眼底有着冷意,脸色开始阴沉。 果然,他一开始便将这场订婚看的可有可无,一直以来,他便不曾在乎过,“所以你现在是跟我炫耀你过的多么甜蜜幸福吗?” “容忆,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倒还是一样的刁蛮任性。”他勾唇冷笑。 “是啊,拜你所赐,我现在过的一塌糊涂。”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眼底更加森寒。 她与他从来不会和谐相处超过一天,以前是,现在也是,“停车,我要下车…”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烦躁,凭什么?他凭什么看的云淡风轻,容家的一切他可以忘记,可以当作过眼云烟,可是她没办法,那是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地方,无论怎样她都不可能轻易原谅他的。 “你停车,我不想要再跟你待一起,一秒都不想,如今你满意了?容家因为你,现在我爸爸都死了,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她有些委屈,冲着他吼。 急促的刹车,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骤然停了下来,吴微禹薄唇紧抿,眼底迸发出骇人的冷意。 “下车。”吴微禹烦躁的声音。 这下轮到容忆傻眼了,她挺直腰杆,想要挽回自己最后的尊严,刚一下车,车子没有丝毫犹豫的,很快启动,卷土而去,扬起一地灰尘。 第7章 处 容忆上前几步,冲着喧嚣而去的汽车大声喊道:“吴微禹,你这个混蛋。”可惜这荒郊野地,连个回声都没有。 丫丫的,还真是狠心,说停车就停车,好吧,如今这荒无人烟,鬼都没一个影,烈日高悬,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放佛着了火,热的人连呼吸都是窒闷的。 吴微禹你个混蛋,王八蛋,*,她在心底狠狠咒骂着,她身上什么都没带,他要她怎么回去呀?难道要在这里累死?或者是被太阳烤熟,外焦里嫩,鲜美可口…… 她突然很后悔,早知道为了所谓的自尊要受这种苦,她也应该好好安分守己的不说话,这样也不会触怒他,自己也不会被赶下来了。 她咬牙沿着高速路走着,果然,一路上除了柏油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算了,咬牙坚持吧。她在心底安慰道。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实在受不了了,全身上下放佛被汗水浸透了,又黏又腻,这太阳也太丫的尽职了吧,这么毒辣,简直是摔个跤都能成三级烫伤。 “水,我要喝水……”她感觉自己嗓子放佛要冒烟一般,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弯着腰,匍匐前进。 她蹲在路边,路边的石块烫的她发麻,算了,将就坐吧。 不一会她听见下边的田野里传来溪流声,她雀跃不已,小心翼翼的顺着水流声走了下去,果不其然,这里有一块活泉水,应该是用来浇灌田地的。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吴微禹,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畅快的用冰泉水洗了把脸,顺便喝了几口,很甘甜,顿时驱散了不少热气,容忆舒服的长吸口气,还真是舒服呀。 她沿着下来的路准备爬上去,可是下来容易上去难,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走动,因此满山遍野都是藤枝树蔓,夏天蚊虫又多,一会容忆身上便被咬了几个大包。 脸上也沾了蜘蛛网,容忆痛苦不堪,这样折腾了不一会,她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甚至比刚才还热了。 眼睛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顺着陡峭的斜坡滑了下去,容忆抱着自己头避免受伤。 还真是霉神附身了,容忆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要跟吴微禹吵架了,为什么要吵架呢,平时跟谁都不吵架的,为什么一遇到他便要吵架呢,而且是他不想跟自己吵,自己反而要去惹他,最后自食苦果。 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容忆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已经累的半死不活的,大口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呼吸都变的稀薄起来。 一会儿,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容忆…容忆……” 容忆站起身来,全身上下颇为狼狈,放佛是跟谁大战了三百回合不止。 汽车已经很快驶了过来,不出意外的是吴微禹那辆低调的辉腾,容忆总觉得开这车的人都是很闷骚的人。 吴微禹靠边停车,脸色黑的跟锅底一般,眉头皱的死死的,看着容忆一身刮的花花绿绿的。 容忆在他这样注视下,大气不敢喘一声,许久才反应过来,干嘛自己要表现的做贼心虚一样? 许久,只听吴微禹不是冷漠却绝对火气不小的嗓音响起,“你不知道自己待在原地吗?干嘛到处乱跑?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安分吗?你知不知道我……” 他骤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薄唇抿的死死的,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容忆心头也正火大,他还好意思说,现在居然冲她发火,“等在原地干嘛?等着你来救我吗?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我会现在这样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压根不想这样说的呀,她其实是想好声好气的让他带她走的,为什么说出口就不受控制了呢? 果然,他看向她的脸已经阴沉几分,不过很快他恢复平静,淡淡的说,“上车。” 容忆僵在原地,脚步都没挪动一点。 吴微禹又快要变脸了,他长腿几步走到她面前来,蹙眉盯着她,“如果你还想继续走的话你就留在这儿。” 经过刚才那一番,容忆哪里还受的了,此刻更是巴不得钻进车里享受着凉爽的空调。 “我……”容忆还没说完,身体一个昏眩,顺势便要倒了下去。 吴微禹见势眼疾手快伸出手将她揽在了怀里,昏迷之前容忆隐约听到吴微禹说道:“真是娇生惯养,这点都受不了。” 如果容忆能反驳,大概会跳起来又跟他争吵,最后弄的两败俱伤。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容忆一个鲤鱼跳翻了起来,身体不支又摔在了床上,看来她是中暑了。 容忆这才注意到她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厅里只开着一盏夜灯,灯光昏暗,四周一片静寂,容忆起身顺着光亮的地方走。 耳边有着若有似无的呼吸声,粗声粗气的,容忆心底有些发毛,幸好外边的月光足够明亮。 不熟悉的环境,她蹑手蹑脚的向门口方向走去,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容忆惊出一声冷汗,吓了一大跳。 接着一只猫的呜咽声与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了起来。 “啊啊啊……” 很快大厅灯亮了,一片明亮,接着容忆看到了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咪咻的一下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吴微禹站在楼梯口,眼底淤青,脸色阴沉,“你发什么疯?” 容忆惊魂未定,一步并作三步的跳到了他身边,也顾不得其他,心底有些害怕,“刚……刚,你看见没有,有一只猫?” 吴微禹冷冷扫视她一眼,“看见了。” “你……你养的猫?”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她依稀记得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对猫过敏的。 吴微禹眼神幽暗,抿嘴,接着轻轻点头。 吴微禹抓了把头发,斜眼看到墙上的闹钟已经快两点了,容忆总是有本事能将人弄的人仰马翻。 容忆很察言观色的看着吴微禹阴沉的脸色,也有些心虚,揉了揉自己肚子,委屈的说道:“我太饿了,有没有吃的呀。” 吴微禹一顿,沉默着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零食出来,“只有这些。” 因为这个房子离方才那条路很近,所以吴微禹就近过来了,平时并没有怎么在这里住,冰箱里除了一些零食还有猫大宝吃的东西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容忆没有丝毫嫌弃,扒拉着零食口袋,将一个冰淇淋撕开吃起来,随后又用番茄酱沾着吃。 这黑暗料理,吴微禹蹙眉,“这样能吃吗?” 容忆不以为然,“这算什么,人家还有人用可乐泡方便面呢。” “这个是什么零食,脆脆的,好好吃,你不是不喜欢吃零食吗?”她拿着一袋花花绿绿的东西,一边问着一边翻着其他的。 吴微禹喝着水,脸色未变,“这是给大宝买的。” “大宝?刚才那只猫咪吗?” “对。” 难得的和谐,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呢?随后容忆才反应过来,“你居然给我吃猫食?” “那你别吃,大宝看见你抢它吃的会抓你。”吴微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很浅,却很舒服。 自从容忆再次见到他以后,他脸上的笑都是假笑、冷笑、嘲笑、讽刺挖苦的笑,还从未看他如此真心的笑过。 等到容忆终于填满了五脏庙,打着哈欠,想要睡觉,“今晚我睡哪里呢?” “随便你。” 吴微禹也不管她,接着起身去楼上,容忆也立马起身跟在他屁股后面,这黑灯瞎火的,她也没心思去想其他的,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要紧。 吴微禹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挑眉,“你跟着我干嘛?” “睡觉呀。”理所当然的口气。 吴微禹再次妖孽的笑,“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难得的,以耍流氓为乐的容忆有一天也会被人调戏,她顿时脸憋的通红,“怎么可能?” “那你跟着我干嘛?”问题又绕了回来。 “我当然是睡……”容忆举起手绕了绕头,很快指着另一个房间门,脸色带着狡黠,“我睡觉,睡觉,这间,行了吧?” 吴微禹很快速的关门,吃了个闭门羹的容忆狠狠的盯着那门龇牙咧嘴,手握成拳作势要打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倒霉了,门又接着开了,她小小的拳头离吴微禹的脸堪堪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容忆傻笑着很快撤回手,另一只手拍打着那只手,“这只手太不听指挥了,我教训教训它。” 好吧,这冷笑话太无聊了,容忆悻悻然的放下手,规规矩矩的战好。 吴微禹穿着一身浅色的居家服,肤色白皙,黑发凌乱却又自成一格,简直是个极品帅哥。 他将手里的衣服丢给她,“家里没有女士衣服,你将就穿吧,那边房间也有浴室。” 他不厌其烦的交代她,容忆愣愣的抱住衣服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醇厚,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不聒噪,反而很舒服。 老天真是不公平,容忆愣愣的在心底想。 随后在门关之前,只听吴微禹好心提醒她,“那间房灯坏了,晚上只能用台灯。” “吴微禹,你这个混蛋。”容忆冲着紧闭的门大声叫嚷。 …… 第8章 骄纵 容忆抱紧自己身体缩在床上,窗帘那边一声响动,她便立即起身,一惊一乍的起床看看窗户是否关好,她可不想第二天报纸上写着小偷破窗抢劫的新闻。 如此折腾了许久,一直睡不安稳,房间昏暗的夜灯,黑寂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记得三年前容家刚出事的时候也是如此,爸爸走了,哥哥也逃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她的家被充公,她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最后都变卖了,那段时间她整晚整晚的失眠,日子过的黑白颠倒。 她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容家出事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曾为她考虑,哥哥逃走的时候也不曾来见她一面,仿佛在容家她不过就是养了二十年的一条狗。 可是她没有资格去责怪他们,他们将她抚养长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而更何况那全荣城所有女孩都羡慕不来的宠溺。 与吴微禹认识的那年,容忆五岁,吴微禹十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吴微禹外公何敬之的六十大寿上。何老头家的幺女嫁给了当时显赫的吴家独子吴孝礼,也就是吴微禹的爸爸。 那时候,容忆被父亲抱在怀里,笑的恣意,吴微禹瘦瘦小小的身子站在吴孝礼身后,敏感,怯弱而又倔强。 他当时想要抓住吴孝礼的手,却被吴孝礼一巴掌给甩了过去,倔强的脸上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却一直强忍着没有哭泣,眼神里蕴藏着的东西让容忆看的一股莫名的心悸。 当时容忆便记住了他,后来她三番四次的逗弄他,羞辱他,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却又觉得无趣。 吴微禹的妈妈在生产的时候崩血死亡,也因此吴微禹的一出生也注定不讨喜,甚至连名字也是外公给取的。 那时候何敬之是国家外交部官员,名声显赫,在荣城也算的上是名门望族。 其后吴孝礼娶了第二任妻子,而吴微禹则被送到了外公家,虽然有一个父亲,却仿佛没有一般,从来不闻不问。 容忆想着过去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房间里夜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辉,悄寂的房间,就这样睡了过去,而吴微禹却是彻底的失眠了。 翌日早晨醒来,容忆这才细细打量着这个房子,嘴上啧啧感叹,看这装修都知道是有多奢侈,最主要的是二楼与一楼的楼梯旁边还专门添置了一个滑梯,就是说不用走旁边的楼梯可以直接滑下来。 要知道容忆便是一个滑板爱好者,平日能走路的机会少之又少都被她用滑板代替了,以前家里的时候她就异想天开的想着那楼梯可不可以直接滑下来。 容忆虽然出身豪门,却从没被父亲硬性要求过什么,像一般名媛淑女都是钢琴、书法、绘画样样精通。而容忆这些是通通略懂皮毛,她喜欢的就是滑板,赛车,以及一个勉强可以算是女性特征的厨艺。 容忆喜欢汽车,以前光容忆买的车都不少,而且她偏偏喜欢那种看着非常彪悍的越野车,简直是帅到没朋友。 大厅餐桌的椅子都是用绳子吊起来的,坐在上面仿佛荡秋千一样,“这房子装修的简直是绝了。” 她仿佛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一般,一边打量着,嘴上一边啧啧称奇。 吴微禹昨晚睡的很糟糕,有些失眠,在天快亮才睡了过去,等到他醒来后容忆已经将房子里外参观了一个遍,顺便在心底想,这要放在古代,简直是劳民伤财啊。 看到吴微禹下来,容忆坐在餐桌前一晃一晃的向他招手,“哎,你起来了?快来吃东西。” 吴微禹其实是准备摇头的,这么多年他已经没了吃早餐的习惯,却不知为何身体竟然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不可否认,心底深处有些暖意,这样的早晨从来没有过,很温馨。 不可不说容忆的厨艺也算不错,就用几个面包片在微波炉里加热包着一些酱汁以及菜叶,容忆撅嘴,“你这里什么都没有,要不然会更好吃。” 容忆前面已经吃了两个,所以这会趴桌上看着吴微禹吃,他吃东西还真是秀气呀,小口小口的,斯文有礼,这么一比容忆就觉得怎么反倒自己更像个粗旷的汉子呢…… 她一边晃悠着,一边赞叹道:“你这房子装修的真好看。” 吴微禹将剩下的解决完,“谢谢夸奖。” 容忆已经走到楼上,接着又从滑梯溜了下来。 等到吴微禹将桌子收拾干净后问道:“你待会准备去哪吗?” 容忆愣愣的摇头。 然后吴微禹点头说道,“那就好。” “啊?” “因为家里没有女士衣服,所以恐怕要让人送衣服过来。” “啊……” 容忆竟然只能用这样的单音节发音,无言以对。 “不是,那你要去哪呢?” 吴微禹勾唇微笑,“我在家。” 容忆竟不知为何觉得面色有些燥热,她用手扇了扇,“今天天气真热呀。” “外面是阴天。”某人回答。 “我知道,阴天就不热了吗?有谁规定阴天就不热了?” 吴微禹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看着她,也不再接话,沉默着上楼,容忆盯着他的背影,沉稳有力。她突然想起了五年前最后那次见面,当时父亲容桓说她与胡宁以后要是在一起就再好不过,当时他跌撞着离去,背影甚至看着格外狼狈,那是五年来她最后一次见他。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容忆在阳台上睡觉,阳台上摆放着一个小床,格外舒适,容忆头顶着一本书,眯着眼睛假寐。 一会听到下面有说话声,容忆连忙起身,一蹦二跳的下去,她穿着吴微禹的体恤,明明看着不大,穿着却像个桶一般。 她跳着下去,边跑边问,“可以吃午饭了吗?” 徐伟昊瞪大着眼睛看着容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容忆怎么在这?” 显然是向着吴微禹问的。 吴微禹挑眉,并不回答他。 徐伟昊气愤不已,感情自己做牛做马的来送东西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呀? 容忆迅速闪到吴微禹身后,朝着徐伟昊得意的挑衅。 “怎样呀,我不能在这吗?” 徐伟昊被呛到,恼怒不已,吴微禹的这个住处,就连他都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还带着容忆来。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还有我的东西还我。” “什么东西呀,我不知道。”容忆装傻。 “你……” “行了,吃饭吧。”最终还是吴微禹开口,几人才安静下来。 徐伟昊岔岔然的瞪着容忆,不过到底是安安分分的坐了下来。 容忆笑开了花,“哇,都是我喜欢吃的呢。” “哼。”徐伟昊冷哼一声。 趁着容忆去卫生间的时间,徐伟昊不免八卦,“微禹,你怎么把她弄回来了?” 吴微禹白眼看他,“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啧……”徐伟昊嘴里啧了一声,“吴微禹,我告诉你吧,你就作吧,你又不知道容忆是什么性子,她作你就陪着,真是应了那句die。” 吴先生示意他闭嘴,不过显然徐伟昊说上了瘾,“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管她,她那个人不知好歹,你瞧她那样,一天什么都不放心上,估计就算是现在心底就只有她容家人,她容家人了不起,结果呢,要不是你,我看她那脾气早就见阎王了……” 徐伟昊说了太多了,吴微禹皱眉,“不要说了。” “ok,我闭嘴。”吴微禹举双手,示意自己不多管闲事。 恰在这时,容忆跳了出来,一边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刘海,走近后一个巴掌拍在徐伟昊背上,猝不及防,徐伟昊疼的闷哼出声。 “说我什么坏话呢?” “你神经病啊容忆,下手这么重,是不是女人?”徐伟昊捂着自己背,咒骂着容忆。 “我是无敌美少女战士。”容忆笑的得意,见状又要打下去,幸好徐伟昊闪的快。 一边跟吴微禹抱怨,“你瞧瞧,瞧瞧,这个女人哪里是女人呀,简直比男人还狠。” “容忆袋子里的衣服,拿去换了吧,我一会让司机送你。”吴微禹起身淡淡的说。 “是吗?”容忆跳到沙发上拿起袋子,将衣服翻了出来,“啧,一看这衣服就是徐伟昊买的,伟哥您老品味还是那么奇特。” “你……你……”徐伟昊气的脸都快绿了,你才是伟哥呢,你全家都是伟哥。 “伟哥您老还是注意身体,别精尽而亡……” “容忆,你这个女流氓,我跟你没完。” “那不叫你伟哥叫什么呢?” “你这女人简直是无可救药。”徐伟昊恼羞成怒,要不是吴微禹在场他真想问候一下容忆祖宗。 容忆换好衣服从滑梯上溜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大厅里只有吴微禹一个人坐着,容忆走近问道:“徐伟昊呢?” “走了。”随即吴微禹抬头,放下手中的平板,深邃黝黑的眼眸盯着她。 而容忆则是看着他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你手很好看。” 这句是真心的。 吴微禹淡淡的回,“谢谢夸奖。” “你抢了徐伟昊什么东西?”注意了,不是用拿,而是用抢的。 容忆瘪嘴,有些委屈,不就拿了他个东西吗小气巴拉的一见到她就要,“以前看他宝贝自己挂脖子上那戒指,我就拿了过来玩了几天,后来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吴微禹勾唇,面带讥讽,冷冷的说:“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难怪他会如此。”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别人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在你眼底就分文不值,还真是骄纵成性。” 他的语气里满是讽刺,容忆不知为何心底很不舒服,闷闷的得不到纾解。 第9章 等待 房间上空仿佛漂浮着一种窒闷的气息,恰在此时,有人打破了一室静谧。 “少爷,车已经到了。”司机老王进来说道。 吴微禹转身上楼,“送容小姐回去吧。” “是。” 容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从未有过的窘迫感涌上心头,许久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我知道我很讨人厌,我知道你也很不喜欢我,我就想知道容家的事情到底跟你有关系吗?” 话落,吴微禹身形一顿,只见他修长的身姿微微僵硬,他深吸口气,几秒后转身看向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么多年你思考出来的就是这个结论吗?” 容忆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是这么回事,老王送容小姐。” 容忆心底闷闷的,更加沉郁,还有些难受,老王对着她微微颔首说道:“容小姐请吧。” 她沉默着点头转身离开。 或许他们之间只有偶尔的交际,天一亮,便会各奔东西,就仿佛天空之中那偶尔相会的流星,转瞬即逝。 而他们之间,从小便看对方不顺眼,可是那场订亲他们不是都不稀罕吗?他不稀罕,所以眉眼上挑,满是不屑与讽刺。容忆也不稀罕,所以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她每天的生活太过丰富多彩,有太多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对此乐此不彼。 容忆这样的低沉情绪一连持续了好几天,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甚至连吃饭都是陈雪给打包回来的。 “亲爱的,你受刺激了吗?”陈雪好奇的问,从两天前回来后便如此。 “嗯。”容忆点头。 “你前几天没回来是去哪里了吗?”在她记忆里,容忆虽然比较爱好玩闹,却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 “陈雪,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她闷闷的开口。 “你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吗?”陈雪戏谑的调侃。 容忆懊恼的滚回了床上,将头蒙着装死,这是她的一种发泄情绪,在外人眼里容忆便是随心所欲,没心没肺的人,而大概她内心深处那点不安,犹疑以及柔软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人能懂得。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第二天,容忆无聊的在家看肥皂剧,最近安娜姐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她了,容忆知道,大概安娜是生她气了,当然以往容忆也是经常惹到她。 下午的时候胡宁到家里来找容忆,他穿着一件图案很夸张的长臂猴t恤,容忆指了指问道:“新买的?” “我嫂子买的。”胡宁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另外搜刮着冰箱里的吃的。 容忆嫌弃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胡家亏待你了呢!”随后又惊讶的问:“陈肃哥结婚了吗?” 陈肃是胡宁同父异母的哥哥,容忆记得陈肃一向是清风霁月的人,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还没,不过快了,在定日子了。”想来这段时间胡宁是被诏令回家了。 “难道你妈没催你吗?不应该呀。”容忆笑着调侃。 胡宁气恼的抓了把头发,“别提了,我就是因为不想天天被逼着相亲才不回家的。” “少爷病。”容忆鄙夷的哼了声。 胡宁笑的妖媚,没有丝毫恼怒,谦谦君子模样,容忆看的更是恶寒,这个男人大概就是用这招骗了那些单纯少女心吧。 “宝贝,人家一颗心可是全部在你身上,你可不能抛弃伦家。” 容忆险些将中午吃的都要吐出来了,还演上瘾了,“你这话跟多少人说过了?” “我想想啊……”胡宁状似回忆的说道。 容忆摆手,“得,行了,我对你这些不感兴趣。” “容儿又伤人家心了,我可是绝世好男人,绝对暖男啊。”自恋的抛媚眼。 “你老是暖男,暖了全世界,简直比中央空调还温暖人心,估计全球温室效应你老出了不少力吧。” 胡宁:“……” 虽然一向逗弄容忆都是胡宁自己被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比嘴上功夫,容忆绝对可以说是天字第一号。而更重要的是容忆这人说话随意,又不忌口,如果有人跟她耍流氓,那么容忆就比他更流氓,最后简直是怕了她了。 过了一会胡宁献宝似的摸出两张演唱券,“你不是喜欢何学天吗,他今晚会在荣城的国际大厦有一场演唱,一票难求呀,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几倍的价钱才弄到手的。” 容忆把玩着手里的入场券,一丝笑意忍不住的涌上心头,许多年前的回忆浮现在脑海,“记得我读大学的那会,为了去看他的演唱会,跟着几个朋友请假到香港去。”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现在想想也是,可是当时哪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错过这一次,恐怕永远都没有了。结果后来跟我同路的都放了我鸽子,我只得一个人飞了过去。” 说到这里,容忆张了张嘴,没再继续说下去,几年前她凭着一股冲动到了香港,人生地不熟的。 可是没想到会碰到吴微禹,他说他过来出差,作为在这边唯一认识的一个人,容忆只得勉为其难的与他作伴。因为演唱会在第二天,两人去逛了逛香港,容忆拖着他去了兰桂坊,以前看电视时容忆便对这里肖想许久。 结果那会容忆不胜酒力,一会便喝多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吴微禹背着她回去,她嘴里胡言乱语的抓着他诉苦,一直以来她的心底有着太多的苦,可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那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彼此心灵靠的最近的时刻,其后很多年,容忆想不起她到底说了什么,却仍清晰记得背着自己的那个脊背宽阔而有力,仿佛能包容下她的整个世界。 —— 吴微禹站在落地窗前,脸色有些抑郁,而事实上,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几日了。 双手优雅的滑入西装裤袋,一会办公桌上的手提电话响起,他旋身几步回到办公桌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你好。”清冽的嗓音,醇厚动听。 “微禹,真的要这么做吗?”那边的女声有些怀疑的问道。 “你只管去做便好,我自有分寸。” “好吧,我真搞不懂你,明明好像很在乎,为什么又要这样去折磨她。”那边奇怪的嘟囔几句挂断电话。 吴微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神色有些迷茫,或许等到有一天他能学会放弃,大概也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中午时钟念安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去看何学天的演唱会,吴微禹摇头拒绝了,他也不知道钟念安是哪里知道他会对这种有兴趣了,不过他的箱子里确实还放着几张他的cd。 晚上容忆与胡宁提前过来了,容忆在入场口等着胡宁买饮料以及荧光棒这些东西,一会儿胡宁抱着东西匆忙跑了过来,将东西一股脑的丢在容忆怀里。 “容忆,我不陪你了啊,我先闪了。” 容忆气死了,“狐狸,你干嘛去呀。” “急事,刚遇见一个以前相亲的一女的,现在正追过来呢,太难缠了,我先闪了啊。”说着人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容忆在后面叫都来不及叫,有些沮丧,看来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何学天绝对算的上是天王级的歌星,粉丝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都有,可以说一代人是听着他的歌声长大的。 周围人群的狂欢反而更加衬托的容忆形单影只,“还真是孤单啊。”许久容忆嘴里憋出这么一句。 晚上吴微禹从饭局抽身,喝了一点酒,为了醒酒,他特意回去的时候散步吹吹风。 从饭店出来不远处便是国际大厦,大厦外张贴着的演唱会海报格外显眼,吴微禹怔愣几秒看着那海报,思绪有几分飘渺,几年前仿佛也是如此,只是容忆大概永远不知道,他不是去出差,他是特意去找她的。 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就仿佛两个带刺的刺猬,想要靠近却又不免被刺到,如此辗转反侧。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就好了,至少这样她也不会带着憎恶厌恨的情绪看他。 在吴先生正在这里伤风悲月的时候,容忆却被那人挤人的场面挤的痛苦不堪。演唱会落幕后,人群蜂拥着朝出口方向涌去,容忆发誓自己都不是要走的,而是被动的随人群挤着走的。 许久,吴微禹那犀利的眼神很快看到了容忆,在人群里她并不显眼,被推搡着甚至还有些小可怜的感觉,他心念一动,身体已经听从大脑的旨意向着那边走去。 容忆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她好奇的回头,有些惊讶,愣愣的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紧抿的唇角,浓眉紧蹙,“快走吧。” 熟悉的嗓音,容忆这才回神,莫非刚才自己一直对着这个男人花痴,心底如惊雷一般跳动着。周围人群嘈杂,她却觉得她的世界万籁俱寂,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厉害。 容忆突然想起一句很文艺的话,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无论你此刻正被光芒环绕被掌声淹没,还是当时你正孤独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湿,无论是飘着小雪的清晨,还是被热浪炙烤的黄昏,他一定会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的人群,他一一的走过他们,走向你。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 可是容忆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等到这个人。 第10章 妥协 等到两人终于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容忆深呼吸口气,为再次见到天空感叹道:“我终于明白了国家那计划生育政策有多正确了。” 吴微禹冷峻的眉宇间也带着笑意。 这时容忆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吴先生呢,她转过身,心底有些暖意,好奇的问:“你也来看这个吗?” 吴微禹没点头也没摇头,看在容忆眼底却仿佛是默认,接着便听她继续叨扰:“真奇怪,完全没了以前那感觉了发现吗?看来人果然是多变。” 此刻的她清秀淡雅,微微皱着秀气的眉毛,菱唇一张一合,那唇上仿佛沾上了水珠,看着分外水嫩。 吴微禹并没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她也不指望他回答,接着听吴微禹问道:“你一个人?” “本来跟狐狸一路,结果被放鸽子了。”容忆语气里还带着些咬牙切齿。 听到这吴微禹微微皱眉,几秒后,他脸色不赖,他脸颊轮廓本就深邃,不笑的时候看着更加森冷。 两人并行着走着,容忆看了过去,他的脸颊一半隐匿在黑暗里,一半明亮,一半黑暗,挺直的鼻梁下,是紧紧抿着的薄唇。 良久,他的语气有些不悦,“容小姐还真是善于周旋。” 容忆一听,肺都快气炸了,果然,这样毒舌冷漠、以打击人为乐的模样才是他的真面目,刚才那些温情不过是她的错觉。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大声朝着他吼,有些委屈,可是她没有哭,无恃可依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去撒娇哭闹。 脾气坏的人普遍都是被人给宠出来的,毕竟不管怎样无理取闹、刁蛮任性,背后都会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守护着。而部分脾气好的人,通常都缺爱,因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没人宠,所以也就只好老实的收敛起自己所有尖锐的菱角,乖乖做个好脾气的人。 可是很可惜,以前的容忆被宠爱的太过分了,所以在这一切收回后,她仍旧没有学会收起她尖锐的性子。 而吴微禹看着比她还要恼怒,他扬手,语气带着咬牙切齿,“是,明明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更加……”唾弃自己,他适时闭嘴,因为情绪太激动,甚至呼吸都变的粗重起来。 两个人这样面对面对峙着,最终还是容忆败下阵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什么也不是。” 吴微禹脸色愈发不悦,深邃的黑眸里带着骇人的冷意,死死的盯住她,突然他上前,容忆条件反射的后退,他的眼神太过骇人而陌生。 退无可退,她被逼到墙角,她的心底忍不住打鼓,心跳甚至快的不受控制。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容忆只觉浓厚的阴霾笼罩着自己,紧接着他俯身。 容忆唇边一丝冰凉,心底却火热一片,她的眼前仿佛燃起了烟花,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缤纷绚烂极了。 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强吻了,夜路走多了,果然会遇见鬼呀。手上准备推开他,可是他比她动作更快一步,一只手反剪着她的双手,禁锢着她的身体,在外人眼里,反倒像是两个亲密的恋人。 很快,他灵巧的舌头攻城掠地,长驱直入,她甚至来不及反抗,他已经在她口腔内天翻地覆,他享受着她的甜美,甚至恨不得沉溺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她,容忆愣愣的仍旧没反应过来。 “这样也没关系吗?”半响,只听他冰冷而又讽刺的声音响起。 容忆混沌的头脑霎时恢复清明,她真是蠢,这个男人的恶劣因子还真是点都没变。 她不应该被他那片刻的温情给骗了的,她应该记住那些教训,这个男人心思深沉,计谋过人,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容家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那尖锐的性子不仅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容家。 容忆恶狠狠的抹了把唇,冷笑着说:“我就当倒霉被狗咬了一口。” 吴微禹脸色瞬间更加铁青,搞毛啊,容忆岔怒的想,明明是自己被他给轻薄了,他怎么一脸被人强|奸了的表情。 好吧,他确实长着一张能勾引人的脸,确实让人很想□□一番,等等,容忆狠狠摇头,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些都不是重点。 如果她说这是她与吴微禹第一次接吻,大概不会有人要信吧,好吧,说出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了,她十五岁的时候便与吴微禹订婚,直到二十岁,其中五年,可是两人一如既往的见面互相讽刺嘲谑,就差打起来了,更别说什么接吻这种恋爱的事了,他们就是一对表里不一的狗男女。 “我送你回去吧。”容忆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瞪着他,随后才确定刚才那话确实是清高冷傲的吴公子讲的。 容忆别别扭扭的在原地不动,吴先生才没那么好耐心呢,脸一拉,“三秒。” 容忆咬咬牙,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对,她不是大丈夫,她顶多算个女汉子。等等等等,她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呢…… 容忆这才跟在他后面,吴微禹腿很长,走起路来傲慢而又慵懒,容忆跟在后面看他走路,也觉得是种享受,果然是色迷心窍。 容忆跟着吴微禹去取车,结果吴先生打开车门自顾自的坐在了副驾驶上,吴先生高贵的手指丢给她一把钥匙,“你开车。” 我x你大爷呀,容忆眼前瞬间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去,狂啸不止。 她咬咬牙,感情是自己送他回家吧,还真是脸皮厚,居然使唤她。 不过想归想,她可不敢说出来,说不定自己要遭一番怎么□□呢。 容忆任劳任怨的当起了车夫,啧,还真是……容忆瘪嘴,“地址。” 吴先生眼皮未开,直接说了几个字,容忆咂舌,还真是败家子,住的地方那地真是寸土寸金呢。 虽然她在心底已经狠狠的慰问了一遍吴微禹祖宗,可是现实还是老实听话的启动车子,看来她是被他奴役惯了吗?心底深藏的那刻奴隶心居然连反抗都不会。 车子开了一会容忆就免不了有些兴奋,这车性能还真不赖呀,她玩兴大起,车速一路直飚升到180+,可惜她这样的飙车某人却眼皮都未睁,也不怕自己小命现在正在容忆手上呢。 在一家商场面前,吴微禹让她停车,容忆乖乖的停车跟着他去了商场。 “你要买什么吗?”容忆吊儿郎当的吹了声口哨。 吴微禹蹙眉,“好好走路。” 容忆瘪嘴,老实本分的跟在他身后,还真是憋屈啊,像个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龇牙咧嘴的看着高贵的吴先生此刻正认真的挑选着食材,容忆岔惊,难不成他想要亲手做饭款待自己,好惊悚啊,“你要做饭吗?” “给大宝买的。”吴先生轻飘飘一句打断了她的幻想,好吧,大概在他心底,自己还没他那肥猫重要呢。 等着排队结账的时间,容忆扫了眼吴微禹的购物车,他大爷的,这哪里是给猫买的,简直比她平时吃的都要好,人比人比气死人啊。哦不对,是人比畜生比,容忆瞬间觉得自己是禽兽不如了,瞧瞧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徘徊呢。 结账后两人去底下停车场取车,还未走近便见车前站着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 容忆朝着吴微禹奸笑,怪声怪气的说:“想不到吴先生真是追求者甚多啊。” 吴微禹白她一眼不说话,那女人他并不认识。 那女人看到他们过来,歉疚的笑,“对不起,我刚倒车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你们车了。” 这个女人很漂亮,衣着时尚靓丽,说话客气有礼,容忆暗暗的在心底给这个女人打了八十五分。 吴微禹微微皱眉,随后很客气的摇头,“不用麻烦,我会自己解决。” 那美女心里不安,继续坚持,“那怎么好,要不你给我一个卡号我到时候给你转账吧。” 还不等吴微禹拒绝,容忆便抢先说道:“美女不用客气,他一向很绅士,特别是美女。”又在心底暗暗不了一句,除了她自己。 美女笑的很好看,“这样吧,先生你给我张你的名片,到时候联系我赔偿。” 天知道高贵冷艳的吴公子最神烦这些了,向来名片这些事情都是他秘书在发的,于是吴公子在心底已经默默的对这女人意见很大了,毕竟谁喜欢约会的时候突然出现个人还死缠烂打的不走,等等,不是约会吧妈蛋,分明是奴役。 “我没带名片。”吴微禹神色自若的说,语气也很冷淡。 虽然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这女人也不恼,温婉大气,微笑着说:“这是我名片,到时候先生可以联系我。” 容忆火眼金睛一转,迅速的抽了过来,“我帮你收着,不过他是土豪才不差你那点钱,这哥们江湖人称钱多多。” 容忆笑着调侃,吴微禹捏了捏眉心,“你给我安分一点。” “安分是什么?好吃吗?” “好吃,还是巧克力味。”吴微禹气急。 两人打闹着上车离去,方才那位美女一直站在原地眸光不明的看着他们,手里的名片上写着,袁美景。 第11章 委屈 容忆暗暗感叹,自己就是生下来给这位少爷当苦力的吧。 一打开门,那只贼肥贼肥的懒猫傲慢的渡步过来拉着吴微禹的小腿要吃的。 “真是丢尽天下喵星人的脸。”容忆对于这只肥猫鄙夷至极,全无猫格,一点吃的都能让它摇尾乞怜。 那猫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傲慢自大的要死,这真是跟主人一个脾气。 容忆好气又好笑,“你是多久养的猫?” “前几年。”吴微禹淡淡的说。 容忆愣愣的点头,前几年,是哦,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升起一股苍凉,很酸涩,很难受。 吴微禹的公寓很普通,一眼可以看出是个单身汉的房间,房间装修的很典雅,色调搭配主要是黑白色,不免清冷之感。 “你经常住这边吗?”容忆参观着房子问道。 吴微禹将食物给猫喂好,一只手摸了摸大宝毛茸茸的身体,嘴角扬起笑意,点头,“对。” “那边别墅就那样空着,真浪费。” “那边是以后结婚住的。” 容忆一顿,嘴里揶揄道:“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心里则骂着他衣冠禽兽,吴微禹冷冷回应,“总比某人禽兽不如好。” 容忆炸毛,“禽兽说谁呢?” 哪知吴微禹根本不上当,她以前就一时口快结果自己骂自己禽兽。 容忆亦步亦趋的跟着吴微禹进了房间,吴微禹突然转身吓了容忆一跳。 不等容忆骂人,便听吴微禹挑眉,“你跟着我干嘛?” 容忆挺胸,不服气的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跟着你了?” 吴微禹不再管她,开始从衣柜里翻衣服,容忆后知后觉,“你干嘛呀?” “换衣服,看不出来吗?”吴微禹白眼。 “你……你个流氓。”容忆语无伦次,口不择言。 吴微禹一脸无语。 容忆无聊,于是看着猫吃东西,傲慢的模样还真是讨人厌,她起了心思逗弄它,故意扯它尾巴,猫大宝烦躁的看她一眼,随后又专心致志吃着自己美食。 容忆越发无趣,板着脸故意凶它,“你这个丑猫,懒猫,死猫,讨人厌,就跟那男人一样,讨厌死了。” 可是那猫当她放屁一般,一个正眼都难得甩她,说不定这傲慢的喵星人心底肯定在想,这个神经病女人是谁呀? 容忆气的心肝疼,不仅主人欺负她,现在就连他那猫也彻底的鄙视自己,“不准吃了,不给你吃。” 故意将盘子拖远一点,那猫很快跟了上来,几次三番,猫大宝终于发怒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y呢,不对不对,它是本来就是猫,好吧,猫急了也要咬人了。 接着容忆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起,傲慢的猫大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狠狠的在容忆那好动的爪子上抓了几条尖尖的红印。 很快吴微禹赶来,换了件衣服,神情狼狈,脸色急促。猫大宝还在吃着自己美食呢,哪知被人凌空一脚给踢了老远,猫大宝正准备发怒,才看到是自己的主人踢了自己,好怕怕呀,主人的表情。 自知犯了错的猫大宝可怜兮兮的跳到老远,一直以来主人都对它是极好的,猫性大发,心里委屈的快哭了。 吴微禹很快给医生打电话请教怎么采取应急措施,挂断电话后,吴微禹脸色阴沉滴水,容忆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遭遇到跟猫大宝一样的待遇,给踢出老远。 刚才他那表情好恐怖呀,太吓人了。 他很快拖着容忆去了盥洗室,仿佛拖麻袋似的,用肥皂水清理她手上的伤口,容忆疼的小脸都快揪在一起了。 “疼不疼?”他摸着她手,皱眉问道,眼底眸光有丝心疼。 他奶奶的,不疼才怪,如果容忆聪明点,装个娇弱,偏偏她又嘴硬,“你来试试疼不疼。” 吴微禹脸色一冷,温情什么的都消失了,冷笑道:“看来没什么大事嘛,还能骂人。” 天地良心呀,她哪里有骂人了呀,以前她嘴里冒出一句脏话,吴微禹便会教训她,后来不知不觉她也就不说脏话了,她恶狠狠的瞪着他,破罐子破摔的说,“死不了人。” “很可惜,这点伤就算想死也死不了。”吴先生冷嘲热讽。 容忆欲哭无泪,妈妈的,这个死男人不知道要安慰她一句吗?怎么说也是被他的猫抓伤的妈蛋,真的是遇到他就没好事。 没半个小时的时间,医生便来了,只见这位年轻医生脸色比吴微禹还要黑,妈蛋呀,谁喜欢半夜跟娇妻温软在怀的时候一个电话被人叫来,还是给人看一个小小的抓伤呀,真是大材小用,当然,这只是可怜医生的内心独白,他才没胆子说出来呢。 打针这个过程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的一个过程,年轻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容忆叫的哭天抢地的,仿佛谁要杀了她一般,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哦不对,在场的两个男人只祈祷着这位大小姐能安安分分的打了针,一个好交差,一个好松口气。 只是那针都还没近身,容忆已经叫的不行,医生摇头,“我说只是打个针而已,你至于吗你?” 容忆可怜兮兮的咬唇,“你们太粗暴了。” 吴微禹扯唇冷笑,“还真是娇生惯养……” 容忆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讽刺就不舒服,正打算再反驳回去,便见吴微禹一脸好脸色,微微笑着问:“那以前怎么才肯打?” 语气很好,笑的很妖孽,容忆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神啊,这个男人怎么能长的这么赏心悦目呢?简直看到这张脸就让人心情好了呀。 “以前打针每一次哥哥都会答应我一件事,有时候是一辆车,有时候是其他的。” 这医生听的咂舌,还真是娇生惯养呀,打个针都能换辆车,还真是土豪,“土豪,请和我做朋友。” 容忆原本以为吴微禹又会对她冷嘲热讽,像以前一样,说什么还真是娇生惯养,骄纵成性之类的话,可是他居然微笑着说:“那你想要什么车?” 这下轮到容忆惊掉了下巴,“你要给我买吗?” 吴微禹勾唇,眼帘上扬,嘴角带笑,很是妖孽,“那愿不愿意打针呢?” “愿意,当然愿意。”容忆忙不迭点头,傻子才不愿意呢。 医生在旁边听的冷汗直流,对于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还真是匪夷所思,简直没见过这么娇纵的女人。这女人还真是命好呀,竟然也会有人愿意这么宠着她。 送走医生后,已经是十点了,容忆趴在桌上等着吴微禹做饭出来,那猫大宝大概知道自己犯了事,这会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不出来,估计正在生闷气呢。 容忆将饭吃完,餐盘一推,大爷似的使唤道:“我吃饱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老快去洗碗吧,吴微禹咬咬牙,真是自作自受,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人这样使唤。 恰在此时,门铃声响起,容忆扫了眼半开放的厨房,吴公子那高贵的手此刻正在水里奋斗。 “有人敲门。”容忆冲着他吼,主要是她懒,这会眼睛盯着屏幕,手里不见停,妈蛋,劳资正在通关打怪呢。 吴微禹头也不见抬,“你去开一下。” 容忆起身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一会吴微禹听到容忆奇怪的声音叫他。 吴微禹擦干手出来,腰上还围着一条可爱的围裙,与平日里严谨的模样相差甚远,甚至是容忆看到都免不了想要取笑。 徐伟昊喝的烂醉的模样,钟念安歉疚的说:“对不起呀,微禹哥,路上碰到他喝多了,他一个劲要到你这里来。 容忆冷笑着看钟念安,这个女人如今万千宠爱在一身,怎么看都是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吴微禹微笑着摇头,如沫春风,对着别人态度这么好,对着她容忆却一直冷着脸,容忆心里很是愤怒。 钟念安穿着淑女的粉色长裙,粉嫩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眼睛里充满了灵动与活力,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容忆在心底想,这个就是钟念安,这些年来被吴微禹放在手心里宠着的人。 而容忆就仿佛杂草一般,尖锐顽强,不屈不饶。 钟念安似乎对于看到容忆没有一丁点的好奇,满是好意的问道:“你是容忆姐姐吧,我常听伟昊哥提起你。” 容忆冷笑着撇嘴,她才不相信徐伟昊能说她什么好话,大概是骂的她一无是处吧。 钟念安帮忙将许伟昊扶到沙发上,吴微禹端了杯水递给她。 容忆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想法,“既然你来了客人,我先回去了。” 吴微禹皱眉,仿佛才意识到这还有个人呢。 钟念安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突然到来有些不好,马上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聊。” 吴微禹扯下围裙,很不放心她,绅士的说道:“我送你回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容忆受不了被人这样忽视,恼怒:“你不用走,我现在就走。” 她打开门,大步跨了出去,在那里一分钟她都觉得煎熬。 吴微禹随后很快追了出去,他拉住容忆的手腕,语气很是不悦,“容忆,你发什么小姐脾气。” 又来,又来,他总是这样,她哪里是发什么小姐脾气,明明就是他一直忽略她,一直不给她好脸色。 “我发什么脾气?你给我这个资格可以发脾气了吗?”她俨然忘记了面前这个人一贯讨厌她这么说话,可是嘴上的话不经思考便冒了出来。。 吴微禹愣了愣,眼眸闪了闪,“你觉得委屈了?” 容忆将头转向别处,嘴硬的说道:“没有。”委屈,简直是天大的委屈。 吴微禹看着她,好看的唇线紧抿着,眼神变的有些奇怪,带着些柔情又有些不忍,良久他轻轻拥住她,“那你哭什么?” 容忆不争气的抹了把脸,死鸭子嘴硬。 哭?我怎么可能会哭?从来只有我让别人哭的份,谁能让我哭了,真是可笑。哦,我忘了,容家已经没有了,爸爸已经死了,哥哥,我还有哥哥,可是哥哥也不在了。是你,是你害死了爸爸,是你害了容家。 吴微禹的眸色骤然一冷,嘴角勾起无情的说道:“容忆,我还以为这些年你长进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哦,她怎么就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呢,他狠狠的推开她,容忆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连同那只受伤的手,她疼的蹙紧眉头,却强忍着没哼一声。 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仓促而狼狈,他后背挺的笔直,脚步很急,似乎是想要尽快逃离这里,容忆呵呵的笑,泪水流了下来。 第12章 清醒 容忆大概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半夜三更,一个人仿佛鬼一样,边走边流泪。身体硬邦邦的不听从指挥,只是机械的向前走,她不会承认,她只是嫉妒钟念安,天啊,嫉妒,见鬼,容忆居然有一天会嫉妒别人。 可是她控制不住,嫉妒是原罪,它会吞噬人的内心,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吴微禹……” 她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胡乱的抹干眼泪,“我容忆才不稀罕呢。” 她强作欢笑的说了句,声音很大,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 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俗话说转角遇到爱,但事实证明,转角不会遇到爱,却会遇到乞丐。不远处有个乞丐躲在树下,这里人流并不多,乞丐在树下休息数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看到有人过来,立马将一条腿弯曲着拖长,模样甚是可怜,“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 容忆转头看向他,那乞丐以为这女孩子是想要给自己点钱呢,撑着一双腿叫的更加凄惨。 容忆看着他,良久扑簌簌的哭,“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离开我,我比你还可怜。” 她蹲在地上,叫的那一个肝肠寸断,良久,这乞丐动了动嘴唇,颤巍巍的从自己面前的盆子里拿了张皱巴巴的一元人民币丢在容忆面前,接着两条腿也活蹦乱跳的卷着裤腿逃了,没错,是逃了…… 容忆看着面前的一元钱,更伤心了,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连乞丐都可怜她了。 身后一直跟着她的男人眼眸深邃,随后掏出手里的移动电话,只听他磁性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来接下她吧。” 容忆回到家的时候,陈雪骂骂咧咧的教训她,“大晚上的到处乱跑,要不是我恰好路过,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容忆闷闷不乐的进了房间,“你很吵呀。” 陈雪瞋目结舌,想不到有一天还会被容忆嫌弃吵,谁不知道她是一张嘴很少停下来的时候。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半夜睡的迷糊,床边的手机铃声大响,容忆烦躁的抓起手机,一接通便听到那边人声嘈杂。 胡宁在电话那头声音很是兴奋,背景嘈杂不堪,那小子估计现在正在夜店里玩的正嗨呢。 胡宁,胡家未来的继承人,虽然现在贪玩,男人嘛,年轻的时候谁没个那点爱好,可是到一定的时间,胡家便开始不会对他放纵了,他们谁都懂,这种家族中的孩子,没有几个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胡宁爱玩,又长了一副好皮囊,虽然现在胡家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乱混,私生活混乱的让容忆都咂舌,想来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个说法也有失偏颇。 偏偏还有一群女孩为了他要死要活,肝肠寸断的,容忆以前跟着胡宁玩,有几次都被胡宁那些未知名的追求者围追拦截,对着容忆耀武扬威。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床,又是新的一天,阳光灿烂,她的小强体制,无论什么事在第二天都能很快的生龙活虎。 一周没有通告,没有合约,没有收入来源的日子过的真是一坨屎啊,容忆苦鳖鳖的想,这安娜姐这次生气时间有点久了吧,前面过几天便会想着她的。 适逢周末,容忆正跟着徐向暖逛街,胡宁来电话叫去聚聚,容忆还打算拒绝来着,胡宁已经将地址说给了她,容忆嘴里的话打了个转,只得答应了。 容忆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人很多,有人看到容忆进来,朝着容忆吹口哨,被胡宁打了过去,“去去,容儿也是你们调戏的?” 胡宁穿着一件红色体恤,嘴角带笑,眉眼上扬,更是衬托的美颜。 他走过来拖着容忆的手,“好久不见了。” 容忆这才恍惚想起他们是好久不见面了,于是豪迈的举杯,“那我当赔罪,最近怠慢了你老人家。” 胡宁笑的戏谑,拉过一边坐着的女孩子,得意的挑眉问道:“这是我新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 这胡宁还真是一点都不避嫌,直接这样称呼别人,新女朋友,还真是放肆。那女孩子长的五官精致,非常甜美,软软的靠在胡宁怀里,十分娇弱惹人怜爱,容忆在心底感叹,又一朵大好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看到这女孩容忆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菟丝花,嘴上好意的笑笑,语带调侃,“挺漂亮呀,你小子艳福不浅。” 那女孩子虽然看着娇弱,可是盯着容忆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容忆一向很会看人,胡宁以前那些女朋友容忆多少也见过几个,不过这女孩子给她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女孩声音清澈甜美,好奇的问道容忆是谁? 胡宁大大咧咧的搂过容忆的肩膀,“这是我哥们。” 容忆一个拳头过去,“去你的。” 胡宁痛呼,揉着被打的胸膛,痞痞的笑了一声,“nice,够味,我就喜欢你这样。” 容忆无语的翻白眼,为什么她瞬间觉得没有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容忆这样狂野的动作引得在场的几位娇弱的女伴吸冷气,一哥们的女伴好奇的说道:“这女人还真是刁蛮。” “公主病。”另一个女人附和。 其中一个男人纠正道:“不是公主病,是真公主。” 周围的人都是有几分眼力的人,胡宁这些年来对容忆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 不过要说胡宁喜欢容忆却又觉得不像,因为胡宁这么一个自诩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男人,曾经甚至豪言,没有他胡宁拿不下的女人。如果他要对容忆有那么丁点意思,不可能没有一点行动,更何况这些年来他身边从来都没缺过女人,环肥燕瘦,来了又去,好不快活。 但要说没意思,以胡公子平日的作风,他身边的女人还从没一个超过三个月的,胡宁会讨女人欢心,招式花样层出不穷,分手时候也是有理由度,绅士十足却又毫无转圜余地,任凭你哭闹谩骂,竭斯底里,他便是无动于衷。 而容忆是胡宁身边的特异存在,他对她好,却从没说过一句爱的话,他们能谈天说地,却不关风月。 容忆从卫生间出来,路过走廊看到胡宁在那边吸烟,烟雾缭绕,两指之间火光忽明忽暗。 容忆走了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香烟,在胡宁猝不及防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有些被呛到,胡宁拍着她的背哈哈的笑,“感觉很棒吧。” 容忆从前台要了杯纯净水,悠闲的倚靠着走廊栏杆,实现凝视前方,许久幽幽的说:“刚那女人是你哪里招惹到的?” “是美学院的,偶然认识的。”胡宁耸肩,语气里有着些满不在乎。 “看起来不简单,你小心点。”容忆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ok,你不知道我吗?有什么搞不定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容忆吐血,敢情她就是来给他处理这些风流韵事的吗? 好吧容忆也曾装过几次趾高气扬的新欢,凭着一张嘴将对方损的一无是处,每每这时,她就在心底想要是哪天她还需要给自己老公处理这种事,那才真的是讽刺。 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也是那么讽刺,就算是你再美,你穿的再崭新靓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旧人,如一块鸡肋一般。 苦苦挣扎哀求,也不过是让人徒增笑料,于事无补,反而连对方最后那丝柔情也摧毁。 为什么女人总是这样傻呢,明明知道如此,还是不死心,一定要到了最后关头才能清醒。 容忆想,幸好,她足够清醒,她还未失去理智,她的高傲,她的自尊也是让她决计说不出一句哀求的话出来。 第13章 绯闻 吴微禹这几日脸色很臭,不是一般的臭,徐伟昊整日惴惴然,那日他喝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他。据说容忆也在,想想就觉得自己前途堪忧啊。 周一早晨例会过后,其余人都散场,吴微禹起身,双手优雅的滑入西装裤袋,徐伟昊上前,“微禹。” “有事?”吴微禹挑眉。 “你没事吧?”徐伟昊问的很是心虚。 “比如说?”吴微禹脸色未变,依旧的清冷孤傲。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事呢。”徐伟昊摸了摸胸口。 “我对你没兴趣。”吴先生轻飘飘的说。 徐伟昊吐血,“我靠,别说的好像我对你有兴趣一样。” 说完他又凑了上去,明显不相信的反问,“真没事?” “废话多。”吴微禹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出了会议室,徐伟昊哪里肯放过这种探听八卦的机会,像个京巴似的立马跟着去了吴微禹的办公室。 “秘书找好了吗?”吴微禹翻着文件,头也不抬的问道。 徐伟昊这才想起正事,“人事部那边已经面试了,最后有两个入围,要不要你再选选。” “不用,到时候直接让来报道吧,尽快。”吴微禹的前秘书休产假,所以他需要尽快的有人来处理那些杂事。 “ok。”徐伟昊转身,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微禹,我下午请个假吧?” “干嘛?”吴微禹挑眉。 “我要做个手术。” “什么手术?”明显怀疑语气,这小子一向是蹦蹦跳跳,比谁都健康。 “人体无用副组织群体切除手术。” “说人话。” “好吧,我要理发,换个发型。” “滚出去。” 于是徐伟昊贱贱的滚了。 翌日容忆从健身房里出来,每个月容忆总有几天时间是在这里过的,换了衣服后,容忆从卫生间出来擦着脸上未干的汗水,在大厅的镜子前整理头发。 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她用指甲贴着镜子,原来是个双面镜,她抬头东张西望了一会,这才发现二楼有个年轻男子正通过另一面的镜子在看她。 容忆有些奇怪,却没有深究。 翌日,徐伟昊拿着一张报纸一路尖叫着冲进了吴微禹的办公室,“微禹,出大事了。” 他跑的很急,不小心撞到了人,是那个新来的秘书袁美景,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名校毕业,能力很强。 袁美景笑着问好,“徐总。” 徐伟昊点头,恢复绅士做派,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吴微禹,微禹,出大事了。” 一惊一乍的,吴微禹头疼,“整栋楼都听到你声音了。” 徐伟昊不以为然,将手里一张报纸拿给他看,“什么情况啊?” 吴微禹深邃的眼眸带着笑,清冷的脸上看着报纸竟然笑了起来,“照片拍的不错。” “啊?”徐伟昊惊讶,“你都一点不生气。” 吴微禹耸肩,“我为什么要生气?” “哦哦哦……”徐伟昊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早就知道了。” 吴微禹点头,“这是事实。” “容忆那女人真好命。”徐伟昊岔岔不平的说道,随即又很是不平衡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吴微禹手里拿着一张a4纸,他手指灵巧几下折成了一个纸飞机,朝着徐伟昊飞去。 “有一年冬天我去学校看她,经过一个烤红薯的摊位。” 徐伟昊莫名其妙,“那又怎样?” “容忆将剩下的所有都买了。”他缓缓的说,声音低沉悦耳,斜靠在椅子上,衬衫领口两颗未扣,露出性感的锁骨,清爽短发,有几根碎发覆在了额头。 徐伟昊不以为然,讥诮的说:“容忆做事一向没常理,自由散漫惯了,她大手大脚有什么奇怪?” 吴微禹摇摇头,“她平日看着大大咧咧,脾性乖张,但心底还是有一份柔软的地方,她说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想回家睡觉。” “我说你不会就因为这点事就对她念念不忘吧?”徐伟昊无语了,这哥们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要喜欢容忆那女人啊,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容忆才是那牛粪。 可是容忆这个女人死脑筋,徐伟昊不禁为吴微禹未来可以预见的痛苦生活哀悼。 一会吴微禹桌上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吴微禹挂断电话后很快起身,拿起手上的车钥匙。 “跟我去个地方吧。”吴先生边走边说道。 办公桌上放着的报纸只见标题赫然写着,“钻石王老五与某不知名艺人爆出恋情???” 到了目的地,徐伟昊通过车窗看着被记者团团围住的容忆,夸张的叫了声,“啧啧。” 吴微禹眼尾扫了他眼,徐伟昊立马识相的闭上嘴。 容忆此刻正被人推搡着,一团记者驾着话筒,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容小姐,你真的是吴微禹的女朋友吗?” “你们是多久开始的?” “那只是你博取上位的招数吗?” “……” 他大爷的,容忆简直想骂街,她招谁惹谁了,早上出个门都能被人给围住,问题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正在她内心做着激烈思想斗争的时刻,只觉得头被人轻轻环住,她整个人被护在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周围按快门的咔嚓声更加热闹,此起彼伏。 容忆从缝隙里抬头只见吴微禹线条分明的下颌,喉结滚动,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容忆现在是我女朋友,希望各位多多关照。” “啥……”容忆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没说梦话吧,她好久成了他女朋友了。 容忆直起身来,也只到吴微禹街头,两人站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承认,很般配。 随后吴微禹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上了车,而容忆从始至终都觉得头脑混混沌沌的不灵光,自己没做梦吧? 车开的很快,车上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静谧,容忆扣着自己的手指,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到家后容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刚是什么意思呀?” 吴微禹耸肩,“如你所见。” 容忆一阵头疼,真想给这张风平浪静的脸两耳光,“那你干嘛乱说话。” 容忆心头都快气炸了,又觉得有几分被他玩弄了的奇怪思想,前不久还赶她走,现在又演的是哪一出呀? “做我女朋友不好吗?”他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光里流露出几丝落寞。 容忆被他这眼神看的心底慌,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没病吧?” 吴微禹摇头,眼神恢复清冷,勾唇看着他去,露出几分讥诮,容忆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既然他们以为是,那就是了。” “那你干嘛不解释。” “麻烦。” 容忆觉得跟这个男人交流自己都要气炸了,麻烦?你说个不是要死啊? “不过你放心,怎么说你在外人眼里也是我女朋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做梦去吧,你个自大狂。”容忆用鼻子出气,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 吴微禹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别忙着拒绝,你再好好仔细的想清楚,到时候你会来找我。” 容忆呵呵一笑,她看着很穷酸吗?她看着是很容易就用钱打发的人吗?“你别以为我叫容忆,就真的容易欺负,哼。” 容忆摔门而去,徐伟昊坐在外面客厅,看的吴微禹阴沉着脸走了出来,笑的很贱,他本身嘴又损,“搞不定,啧啧。” 吴微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这会反而更疼了。 自诩为恋爱达人的徐伟昊支招,“微禹,容忆那人,什么性格,你要根据她性格去,我保准你事半功倍。” 吴微禹犀利的眼神冷冷撇了他眼,“我谢谢你啊,你个妇人之友。” 徐伟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微禹,我给你说,哥这经验丰富,可以教教你。其实女孩子就喜欢好听的,说起来,上高中那会,我还挺喜欢文史的。” 吴微禹震惊的看着他,“你喜欢闻屎?” 徐伟昊白他眼,莫不是两个人之间会传染,为什么他觉得这人跟容忆越来越像了。 “你再说一遍。” 吴微禹:“闻屎挺好的,挺好的。” 徐伟昊:“……” 在徐伟昊看来,吴微禹这人,平日生活真是呆板的无趣。 猫大宝藏头藏尾的躲在自己的活动区域里,前几日被吴微禹一脚踢到,几天不理人,现在才算气消。 徐伟昊朝着猫大宝笑,“大宝,你主人要给你找个女主人好不好呀?” 傲娇的猫大宝一听,撅着屁股,傲慢的踩着猫步钻回了自己卧室睡大觉去了。 第14章 阴谋 容忆一整晚都有些魂不守舍,胡宁大大咧咧的过来攀着她的肩膀,“怎么了宝贝?今天就没见你笑过。” 容忆摇头,前几天被猫抓的地方已经好了,长出粉嫩的新肉,看着与周围的皮肤明显不一样。 容忆没什么心思玩,因而坐了一会便走了,胡宁的几个狐朋狗友看到容忆走了,纷纷起哄。 胡宁满不在乎的笑笑,拉过一边的女孩,按着那女孩在沙发上亲了起来,他技术很棒,那女孩面色坨红,娇喘连连。 周围的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胡宁瞬间又觉得索然无趣,微微皱眉,有些厌恶的起身,拿过一边的外套狠狠的擦了一把嘴唇打开房门便出去了。 他沿着街道眼睛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入夜的城市华灯初上,周围的人群喧嚣不已。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很荒凉,很孤单,很寂寞。 这个城市太大了,或许曾经两个亲密无间的人也会转瞬间再也找不到了。 “容忆,容忆……”他沿着街道大声叫着容忆的名字,周围不时有人将目光投了过来,纷纷小声议论。 “好帅呀。” “声音也好好听。” “真帅……” 他黯然的低头,心脏深处仿佛塌陷了一块,从未有过的失落。 又突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一下跳跃起来,他向着那边跑了过去,“容忆。”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容忆愕然的回头,带着错愕以及惊讶,还有瞬间的防备,随即恢复自然,“怎么了?” 被人这样狠狠的抱在怀里,容忆措手不及,拍着他的背说道:“出什么事了?” 胡宁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闷闷的说:“刚才看你出去,我突然觉得很想你。” “你多久变的这么矫情。” “容忆,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好啦好啦,我也会记得你,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呀不是。”容忆逗小孩的招数。 “我是说真的。”他重申,郑重有词。 容忆推开他,看了看天空,径直向前面走去,胡宁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空落落的,不到两分钟的时候容忆拿了蓝色的伞递给他,“这天要下雨了,送你把伞吧,我走了。” 她招手告别,胡宁鼻子一酸点点头看着她离去。 没一会,天空果然飘起了蒙蒙细雨,蓉城的梅雨季节特别明显,连日来的天气阴沉,降雨连绵不绝。 他亚麻的发色沾满了雾气般的水珠,他仿佛像个孩子一般的蹲在地上,茫然无措。 许久头上撑起一把伞,他惊喜的抬头,眉眼很快又暗淡下去。 “大哥。”有些惊讶,脸色也恢复平静。 陈肃英俊的脸上有些冷淡,微微蹙眉,“在这干吗?” 胡宁无辜的耸肩,“没事,出来散步。” “下着雨散步。”陈肃勾唇,冷笑的嘲讽。 胡宁摊手,转移话题,“大哥你怎么在这呢?” “刚跟人谈完事情,准备回家。”说到家这个字时,他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柔情。 “那你快回去吧,木子姐姐在家等着你呢。”他笑着调侃。 胡宁与陈肃两兄弟关系并不是很好,陈肃爸妈离婚后,陈肃跟了妈妈,因而也可以预见他们关系是不可能会好到哪里去的。 他们两人五官有些相像,可是又明显不同,陈肃整个人偏硬朗,脸颊轮廓很分明,而胡宁则更柔和,整个人也更阳光。 在胡宁心里,他的大哥很厉害,在商场英明果决,雷厉风行,是个天生经商的料。胡宁常常想,如果陈肃跟了爸爸,或许他也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的压力了。 他可以贪玩,可以任性,可以挥霍,可以去爱任何人,可是他的婚姻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一直都知道。 第二天容忆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疼,昨晚回来的时候淋了雨,居然有些发烧,她何时变的如此娇弱了? 吃了一些退烧药后又睡了过去,两天后她终于感觉好了许多。 上午的时候有个自称律师的男人给容忆打电话,他说他代表天星娱乐公司起诉容忆违约。 容忆一听头都大了,原来是前不久她在酒店的那次新品发布会当模特,公司现在以私自接活,损害公司利益为由起诉她。 签约的时候似乎是有一条,可是私自接活已经是圈子里盛行的活动,许多艺人入不敷出便会考虑其他的营生手段,容忆可以肯定是有人找自己麻烦。 她迅速打车去了天星娱乐公司,火气很大的推开了办公室门。 安娜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出现丝毫不意外。 “有事吗容大小姐?”轻飘飘的问道。 容忆一肚子火气,“是你说要起诉我?” 安娜留着一头清爽的齐耳短发,干净利落,颇有几分女强人的姿势,她毫不避讳的点头,“是。” 一点都不狡辩,连回答都这么干脆利落,果然是安娜的风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容忆,咱们其他场面话都不用说了,今天我们就来说明白吧,你在我手下这么多年,可你做了什么事都?公司是赚钱的地方,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希望你明白。” 容忆冷笑一声,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对自己。一点余地都不留,“呵,安娜姐,今天我最好一次叫你姐,虽然一直以来你对我很凶,一点也不温柔,可是你知道吗当初我上穷水尽,没一个人帮我,是你帮我,虽然这个圈子就好像个大染缸,可是我还是很谢谢你,不过以后不会了,就当我瞎眼认错了人。” 几年的情分,怎么可能狠心至此,安娜静静地看着她,容忆很漂亮,是一种很张扬的美,嚣张跋扈,她身上所固有的那种任性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宠溺她。 “容忆,我给你句忠告,不要让你的脾气比你现在的本事还要大。” 容忆点头,“我谢谢你,不过我容忆就是这样,爱咋咋的,起诉是吧?放心钱我会给的,以后就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出了大楼,容忆毁的肠子都要青了,她没事逞什么能呀,几百万呀,以为是几块钱吗? 真是嘴贱,容忆真相甩自己两耳光,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心底又有些难过,她与安娜也算认识好多年,没想到最终会成了这般模样。 果然是自己没出息吗?只会连累别人?突然想起前几日吴微禹说的话,当时她是信誓旦旦的拒绝,反倒是他一脸笃定,你还会再来找我的。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个扫把星,偏偏被说中了。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尚宇的前台又再次接见了容忆,好吧,这个女人给人印象太过深刻,实在是忘不了呀。 很轻松到了九楼,吴微禹办公室前依然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容忆定睛一看觉得有几分熟悉,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微笑着叫她,“容小姐。” 容忆诧异不已,自己名声这么响亮了吗? “额?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呀。”容忆凑近看了看,嘴里带着痞笑,有几分俏皮的调戏姑娘。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打开,吴微禹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皱眉看着容忆说道:“进来。” 容忆还舍不得,“别,我跟人家说话呢!” 还不等他说完,吴微禹已经亲手抓住她的手腕,“安分点。” 容忆恢复正色,乖乖的跟在屁股后面进去,像个小媳妇似的。她奶奶的,还真是憋屈,要不是有求于人,她才不会这幅模样呢,果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难道是有长进了?前两天叫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土财主吴先生眼角带笑的问。 容忆磨牙,奶奶的,“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可以。” “你都不问多少?” “你说。”他老神在在的模样。 容忆壮了胆子,伸出两个手指头,“两百万。” 吴微禹一脸奸笑,踱步走了过来,“那你怎么报答我呢?” “怎么报答?”容忆惊恐的看着他,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你、你想干什么?”容忆一把抓住自己前襟的衣服,以耍流氓为乐的人居然脸色出现一丝绯红,说话也变的吞吞吐吐,“我是不可能……” 吴微禹已经站在她面前,眼带鄙夷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全身上下,容忆被这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便听他戏谑的说:“放心,我对干瘪四季豆没有兴趣。” “什么……”居然说她是干瘪四季豆,“你才是干瘪四季豆呢,你全家都是干瘪四季豆。”acup怎么了?acup难道不是胸了吗?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你凶什么?”他摸着下巴,明明眼神带着亮光,却又偏故作泰然,“哦、我知道了,恼羞成怒了。” 那个哦说的九曲十八弯,满含深意,容忆难得的羞窘,“我才没有凶。” 吴先生眼神盯着她胸前,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确实没有胸。” 容忆抓狂,真想抓花那张欠揍的脸呀。 为什么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吴微禹这个人脸皮原来这么厚。 第15章 协议 吴先生老神在在的看着容忆,递给她一张黑色vip贵宾卡:“这里面有两百万,以后每个月还会定期有一万。” 这黑卡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二奶卡? 这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呢,容忆摸不着边,“让我考虑一下吧。” “好啊。”异常干脆的口气,突然这么好说话,容忆还有些不习惯。 “三。”某人盯着手表,低沉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 “你不说给我考虑吗?”容忆张牙舞爪。 “对啊,三秒,瞧,现在过去两秒了。”吴微禹勾唇,笑的格外妖孽,还不忘好心提醒。 “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对啊。”某人居然这么不要脸的承认了,容忆愤怒想要掀桌,试图作最后的抗争,不过显然是失败的。 只听那声魔音接着说:“一秒,ok,考虑的怎么样?你如果不答应,我是无所谓了,不过貌似某人会有一点麻烦呢。”他悠闲的坐立在办公桌上,即使这个姿势看着也是无比优雅,两条腿随意的交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好啦好啦,我同意了。”容忆连忙答道,反正她又不吃亏,怎么说也是高薪农民工。 吴微禹眼底带着笑意,赞赏的说:“容忆,你终于有点让我喜欢你的地方了,至少识时务是吧。” 容忆白眼看他,天啊,怎么会,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的饭碗,她等于把自己打包送给了他吧,疯了疯了。 她立马抽过那张卡,放在自己包里,郑重声明道:“你要知道,我可不是被你包养了。” “嗯,知道。”回答的很坦率。 “知道就好。”容忆心底窃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狼窝。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容忆叫,就知道没那么好心,肯定是借机敲诈自己了。 “明天开始你要搬到我那里住。” “啊?做什么?”容忆防备的看着他,虽然这厮长的确实好看,但也不好排除哪天他兽性大发吧。 吴微禹很是鄙夷的看了她眼,那眼神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语气极尽漫不经心,“就你这胸无二两肉的,你再去隆个胸,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世界上的男人分三种,第一种很虚荣,一定要找个胸大的;第二种很单纯,要个胸大的就可以了;第三种很现实,不要别的,胸大就行…… 如此看来吴微禹就是一个浅薄无知,轻浮,俗不可耐,虚荣等等等(此处省略掉二十几个贬义词)的家伙。 我容忆虽然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却也算是美丽可爱嘛,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胸有……咳咳,容忆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脯,努力挺了挺,在吴微禹一脸鄙视的眼神下又缩了回去。 容忆在心底狠狠的咒骂,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通通套在了他的身上。长的人模狗样的,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道貌岸然…… “要不然你以为每个月一万那么好挣吗?以后你就照顾大宝,随传随到,要不然迟到一次100元。” “不是吧。”容忆哀叹,“那可不可以每个月两万呢。”容忆笑的谄媚,金钱果然是万恶之源呀,它能腐蚀人的心灵,让人迷失了自我。 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尚革命情怀,容忆诚恳的说,放开那些钱,交给我。 吴微禹对她眨眨眼,笑的无邪,随即轻轻摇晃指头,随即出现以下谈话。 “两万。” “……” “两万。” “八千。” “一万五。”怎么越来越少了。 “五千。” “啊,怎么这样呀。好啦一万就一万,小气鬼。”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每个月就只能给你八千。”商人的本性开始暴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没事跟个资本家讨价还价干嘛,资本家都是恨不得榨干劳动人民的血汗的黑心代表。容忆郁闷的半死,八千就八千吧,至少还算是高薪农民工。 于是容忆正式开始了她的凄惨奴隶生活。 下午时间容忆去了律师事务所,让律师帮忙代理了她的case,顺便回家去收拾东西。 在容忆累的筋疲力尽,说话都带喘气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喂?干嘛。” “我在你楼下。” “啊,你、你跑我家楼下干嘛?” 容忆一手拿着手机,通过窗户缝看见了吴公子那辆低调奢华的凯迪拉克,“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废话多。” 容忆扁嘴,年轻人,火气别那么旺。 容忆愤怒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嘴里嘟囔一句真是没耐心,郁闷的将那个号码备注为“小气鬼”。 没两分钟时间,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容忆从乱的跟狗窝似的房间出来开门,一打开吴先生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放大在眼前。 容忆笑的格外没出息,“你老怎么来了?” 吴微禹眉眼一挑,笑的格外引人注目,“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卷款私逃了呀,要不然我就亏大了,所以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嗯,我特别请律师定了一份协议。” 容忆拿过来一看,这简直是买卖协议啊,“这是不公平条约。”简直是卖了老婆卖闺女的丧权辱国条约。 “哦?哪里不公平?” “我简直成了保姆了。”容忆抗议,还有跑腿。 “对啊,要不然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用处?” “我……” “比如说……” “这个,我想想……” “那个……”容忆抓耳挠腮,妈蛋,难道自己除了当老妈子真的什么都不会了吗? “好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啊,还有一点。”容忆这才想起正事,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吴微禹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看着容忆收拾东西,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坐在了沙发上。 “你这怎么有男人衣服?”吴公子高贵的芊芊玉指指向一件风衣,很明显是男人的款式。 容忆丝毫不以为奇,继续整理,“胡宁落下的。” 吴微禹眼神一挑,嘴上狰狞一笑,咬咬牙,很好,居然还会接待男人了,“他到你这里来过几次了。” 容忆认真回忆了番,“记不清了,很多次了。”谁记得这个啊,胡宁那人一向是行踪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来了。 吴微禹再次咬牙,记不清了?很多次了?很好,“看来你平日生活过的很潇洒啊?” 容忆要是再听不出吴微禹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她就真的枉为人了,莫名其妙又好笑的看着他,“你没事生什么气?”她一个人住都会在阳台挂件男士衣服的,毕竟不是很安全。 吴微禹傲娇的偏过头不看她,“以后不经过我允许你不能把外人带进家里。” “为什么?”容忆抗议。 不过,抗议无效,吴微禹表情玩味的看着她,“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是保姆啊。” “……”去死吧你。 吴微禹居然亲自充当司机送她,容忆简直是受宠若惊,不过,“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结婚后住的吗?” 吴先生脸不红心不跳,脸色不改的说着胡话,故作轻松缓和的语气,“那边太小了。” 容忆扁嘴,好吧,就知道,这男人是不说难听的话他就不高兴。 吴微禹下车竟然绅士的提着行李进去了,容忆张大嘴吃惊不已。虽然外人看来吴先生是与生俱来的绅士优雅,可是在容忆心底,这还是第一次受这种特殊待遇呢。 容忆很喜欢这个别墅,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得益于吴微禹每隔几天都会请家政过来打扫房间。 容忆兴奋的叫,“太幸福了。” 吴微禹微笑着看她,眼底满是暖意。 第16章 乌龙 晚上吴微禹以庆祝的名义请容忆吃饭,容忆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逼的道理,自然是乐得遵守。 吃到一半时,吴微禹的电话响了起来,挂断后他脸色有些微难看,容忆有些奇怪的问:“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问题,容忆我们先不吃了吧。”竟然是带着询问的语气。 容忆一愣,看着桌上的菜,妈蛋,不要这样浪费粮食呀,她还想吃呢,可是谁让金主发话了呢,容忆狼吞虎咽了几口点点头,跟他起身。 一路赶到了医院,看的出来他有些焦急,容忆一路沉默无言的跟在他身边,徐伟昊看到他过来,立马松了口气,然后眼神看着容忆时又明显的有些变化,不过碍于在医院他也不能吵闹。 “念安怎么样了?” 容忆心下了然,念安,钟念安,难怪那么急呢。 “医生正在检查,可能一会就会好了。” 容忆也难得安分的不说话,默默坐在走廊座椅上等着,过了没多久医生出来,吴微禹上前跟医生小声谈论,而容忆则是在想钟念安得什么病了吗? 回去的路上容忆不知为何没精打采的打不起精神,而吴微禹也沉默着皱紧眉头。 到家后容忆径直想要上楼,吴微禹起身拉住她,容忆无措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容忆心底不免疑惑,想到方才钟念安的模样,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她得了什么病吗?” “念安她妈妈有遗传性的心脏病,她也不能幸免,两年前她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吴微禹皱着眉头说完。 容忆心底一惊,故作轻松的安慰他,“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检查说没什么问题。” 容忆点头进了房间,一晚上睡的并不好,早晨天微亮的时候,她便爬了起来。 “起来这么早?”吴微禹好奇的声音,以往哪次不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呢。 容忆坐在吧台上嗯了一声,冲他喊道:“咖啡,要吗?” 吴微禹摇头,“不用。” 容忆撇嘴,“不解风情。” 吴微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了过来端起那杯咖啡,容忆大叫,“这是我的杯子。” “你的吗?”吴微禹眼角含笑,比那最艳丽的牡丹还要好看,说罢又拿了杯子,将方才那杯子还给她,“那你继续喝,你不介意吧?” 容忆一脸血的看着他,“不介意,不介意,你继续。”她能说介意吗?看他那样,她要说介意是不是会分分钟被砍死呀。还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中午的时候接到陈雪电话,那丫头在外跟剧组,心急火燎的让她帮忙去替她相亲,陈雪的妈妈对于给女儿安排相亲这事乐此不彼,而有幸容忆也曾去见识过几次,最后只得同意。 剩女这个词也不知道是谁创造出来的,容忆想估计广大妇女同胞恐怕都会磨刀霍霍,你过来我保证不砍死你。算了,世界如此美好,还是别一天打打杀杀,这么一想容忆又有些难过,她现在孤身一人,就是想要有人关心她,也没有这个人了。 容忆刻意晚了几分钟,二楼的十六号桌,老远的容忆便见一穿着人模狗样的年轻男人坐在那儿,单看外表,容忆觉得算是斯文好看,不过陈雪说这人是个医学专家,已经三十多岁了,身高一米八,瘦瘦高高,看形象是符合了,愿以为这种埋头搞科研的男人不是不修边幅就是邋遢不整的。 没想到居然是个标准的小帅哥,容忆几步走了过去,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高先生是吧?我来迟了。” 对面的男人看到容忆又瞬间的诧异以及不可思议,容忆已经自顾自坐在了对面,叫了被冰饮料喝了起来。 这才发觉这男人居然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容忆不免困惑,不会是个有发音障碍吧?这么一想,突然也理解了,也难怪会快四十了还没结婚呢? 为了不免对方尴尬,容忆用着自己那少的可怜的手语与对方交流,边比划边说:“我叫陈雪,初次见面,你好。” 对方依旧没开口,薄唇抿着就那样看着她,虽然这男人看着是挺好看的,可是不会说话怎么谈呀,算了算了,只要打发掉就好了。 正在容忆耐心耗尽的时候,那男人终于开口了尊口,声音清冷,不知道是不是容忆怀疑,他对着自己的语气也带着咬牙切齿。 “我不是哑巴。”他缓缓的说。 容忆张大了嘴,有些羞赧,“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衣,短发利索,还想再说话,容忆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恰巧这时路过一个服务员,容忆起身与对方碰了一下,容忆睁大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仿佛断线的风筝抛物线一下落在了对面男人的杯子里接着又跳了起来。 苏越的脸色已经几乎是铁青,水渍沿着他的脸庞往下滴,很是狼狈。容忆囧的不行,又想笑又歉疚,“对不起,对不起。” 她拿过纸巾想要帮她擦擦,哪知道桌子随着她带动,一下连同她那一杯水全部浇到了男人的怀里,容忆如雷轰一般尴尬的看着他,他面色又青又白,起身的时候两腿之间还滴着水,看着很是让人浮想联翩。 容忆想着估计这男人都对自己无语了,看来今天忌出行,忌相亲是对了,他招谁惹谁了,不就在这一个人喝个咖啡,居然也会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上来弄的他莫名其妙。 “我看你嘴上说着对不起,看着没半点对不起的意思。” 虽然容忆确实有些幸灾乐祸,可是被他这样当众拆穿,多让人难堪呀。 容忆从小混到大,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他穿着不菲,那裤子估计都是她每个月被包养的几倍了。 心底不断抓狂,难道还要赔套衣服,神啊,饶了她吧。 容忆做了亏心事弱弱的看着那男人,眼底喷着火,估计想要把她吃了的想法都有。 “那个高先生,你没事吧?” 被叫的高先生脸色阴沉滴水的看着她,终于忍无可忍,“我不是高先生。” “啊?你不是高先生是谁?” “你这个人真的是莫名其妙,我在这里喝咖啡,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上来就坐在我对面,完了还不够,还要浇的我一身都是,你是不是从来都是这么横冲直撞,不听人说话。” 他的语气讽刺挖苦又难听,要放在以前容忆早就掀桌子不干了,可是现在脾气还是收敛了几分,“谁让你自己一直不说话,你以为姑奶奶今天愿意来吗?你不是高先生,没事干嘛要坐在这里?” 苏越无语的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难怪要来相亲,这年纪是该好好打算打算,要不然人老珠黄估计你这脾气以后没人敢要。” 容忆被戳到痛处,更加的张牙舞爪,“你这个自大狂,我看谁以后要是嫁给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这个不劳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说着脸色铁青的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 容忆的手机也被那男人胡乱的仍在了他那边,容忆伸手想要拿过来,却被他更快一步,他冷笑着看她,“今天这事没这么简单算了。”他拿着她手机摆弄了一会,挑眉问道:“密码是多少?”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那男人也不恼,“不说是吧?不说我立马从窗边丢下去。” 他作势真的要扔下去,容忆妥协,嘴里小声说了几个字母。 “大点声。” “你是我孙子。”那男人脸色一黑又要发作,容忆接着说,“首字母,小写。” 那男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不忘嘲讽道:“还真是符合你这粗旷的性子。” 容忆心头仿佛有猫爪在饶一般,狠狠的瞪着他。 他用容忆的手机给自己电话打了过去,听到手机铃声才挂断,这才将手机丢给她,“你电话我记下了,后面有事情我会找你。”后面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容忆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无精打采,此时手里的电话又开始响了起来,是陈雪的电话。 一接听容忆就忍不住咆哮,“你那什么相亲呀?” “容忆啊,我刚刚就给你打电话谁知道你没接,我是想告诉你,那相亲取消了,下次再约,你不会去了吧?” 容忆冷笑着呵呵两声,还约你妹呀约,丢脸都丢到奶奶家了,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呢?” 容忆看向这可怜的男人,身上被她弄的一片狼狈,还要尽力维持着优雅,一向是能言善辩的容忆既然也会词穷,脸红到了脖子上,语无伦次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呵呵……”苏越冷笑一声,拼命压制着火气,估计此刻想要将她扔出窗外的冲动都有了。 第17章 若离 此刻的容忆真是不知如何是好,说好话被嘲讽,说狠话恐怕更是火上浇油,罢了罢了,她不是一向自诩没什么摆不平的事吗?既然如此,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容忆一脸郁闷,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看日历呀,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呀,看来这么多年,她这得罪人的功夫还真是一点都没退步呢,算是可喜可贺吗? 此时一楼的客厅,吴微禹正与一位年轻女人喝着茶,那女人五官秀气,气质端庄大气,颇有些贵族名媛范儿。 女子微微抿口茶,淡淡的说道:“微禹,最近怎么样?” 吴微禹点头,英俊优雅,却又透着股冷漠疏离,“我一切都好。” 那女子叹口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尽早放下吧,我看你对那钟念安很是上心,微禹当初那场事故怪不得别人,何况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吴微禹脸色微变,带着些苍白,有些烦躁,“这件事不要提了。” “微禹,你这样能逃避一辈子吗?我知道你是愧疚,她爸爸因为救你去世了,可是这难保不是他为了让你救他闺女的命使的苦肉计。” 吴微禹脸色有些难看,那场车祸司机也就是钟念安的爸爸拼死救了他,他临死让他一定要照顾他的闺女,他拒绝不出口。 那女人一笑,“虽然这样的想法确实很龌龊,可是微禹你想想。他那样的家庭,钟念安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是你,他们哪有钱治病,就算一命抵一命,也都过去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容忆下楼经过拐角处便看见了吴微禹和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容忆心底大惊,难不成这个人也被逼着来相亲?看对面那女人的模样,还真是有点像吴微禹的喜好。 吴微禹一向喜欢这种端庄的女孩,他曾经就每每嘲讽她一天疯疯癫癫的没半点女孩子模样。 哼,容忆轻哼一声,现在他与别人肯定聊的更欢快吧,才不想别人打扰呢。 这样一想,容忆觉得自己还是乖乖的走吧。 在容忆正在纠结着是当作认识呢还是不认识的时候,毕竟她是拿人钱财□□,吴微禹说要她帮忙挡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那么她应该有义务上前的。 这边吴微禹已经作势要起身的动作,看来吴微禹是不耐烦了,容忆立马领悟到了这点,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呀。 其实吴微禹是想要起身上个洗手间然后送对方回去,还没等他起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立马冲了过来,将自己拦腰抱住,吴微禹措手不及,被一下重新撞到了座位上,对面女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张大了嘴。 容忆从头发缝里看吴微禹,一只眼睛向他使眼色,奈何她眼睛都快眨成红眼病了,无奈吴微禹还是一脸茫然,嘴角抽搐,外加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容忆挤出几滴眼泪,两手勒住吴微禹的颈子,大哭大闹,“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背着我来这里跟别的女人私会。” “这个……”对面的女人诧异不已,指了指容忆又看了看吴微禹,竟然震惊的无话可说。 “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呜呜……”容忆演的更加卖力。 “不是这么回事。”吴微禹无奈的说,不过不是对着容忆的。 容忆在心底冷笑,还真是对什么人都这么绅士,就是对她永远是冷嘲热讽,疾言厉色。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呀,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还不行吗?求求你别离开我。”容忆简直是说起胡话来眼都不带眨的,演的跟真的似的。 吴微禹被容忆勒的脸红脖子粗,气息不稳,呼吸粗重。她穿着于街上那些女人无多大区别,短袖加短裤,可是滑热的肌肤蹭过他的手臂,竟然有种悬崖勒马的冲动呼之欲出,周围不时有人看了过来,连带的看着吴微禹的眼光都带着谴责。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长的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感情骗子。周围的男人都这样哄着自己女朋友。 可是容忆仿佛像个章鱼一般,甩都甩不掉,吴微禹无奈,“容忆。” 容忆眨眼,得意的挑眉,仿佛在说,我的演技不赖吧。 吴微禹好不容易将她从身上扯了下来,狠狠的盯着她,“安分点。” 对面那女人看着容忆的目光带着探视又带着些讽刺,“你就是容忆?” 听着口气,难道自己大名远扬吗?容忆挑衅,“我是容忆。”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早就听说容忆是飞扬跋扈,蛮不讲理,今日一见倒是传言不虚。” 这是在变相讽刺她吗? 容忆挑眉,还想再继续说,吴微禹一把拉住她,语气严厉,“容忆。” 容忆被他吼的身体一震,却更加愤怒,好你个吴微禹,以为她容忆真是好欺负的吗?为了什么人都可以这样吼她,她还没被人这样不待见过呢。 吴微禹脸色有些差,拉着容忆起身礼貌颔首,“表姐,对不起,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微禹,不如你把容忆交给我,让我帮你管教一下。”何思瑶挑眉,明艳的脸蛋盯着容忆,容忆丝毫不怀疑这女人想要把自己抽筋剥皮,她想着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吗?不由拉紧吴微禹的手。 吴微禹微微一笑,“不用麻烦你了,容忆现在是我的人,我自己会管,其余人,就不用插手了。” 何思瑶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微禹栽在容忆手里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这样袒护她,“既然如此,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表姐?那不就是吴微禹那外公何老头唯一的孙女,比起刁钻,简直是跟容忆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出糗了,容忆哀叹,她今天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呀,竟然一连得罪两个人,而且看样子都是不好惹的人,简直是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她是不是应该笑自己得罪人的功夫还真是半点没减。 何思瑶走后,容忆简直是如坐针毡,嘴里没出息的傻笑着,“那个、我那个就不打扰你了呀。” “打扰?”吴微禹半眯着眼看她,“容忆,刚才演的不错呀,那么爱我,怀了我的孩子?嗯?” 天啊,她怎么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刚才说着没感觉,现在听吴微禹说出来,她老脸一红,只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看容忆那姿势又是准备逃走,吴微禹扣着她的手腕,“坐好了。” 容忆手腕一疼,只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拧碎了,她大为恼怒,“你神经病呀,放手。” “放手?容忆,你别忘了,你现在还背着债呢,我呢,是你的债主。”他说话毫不客气,态度恶劣,讽刺挖苦。 容忆心底一疼,“有钱了不起吗?你以为全天下就你有钱吗?” 吴微禹脸色一冷,凤眸里泛着冰寒,比那寒冬的冰水还寒冷,“那你告诉我,你是想要哪个男人的钱?胡宁吗还是哪个我不知道的男人?哦我忘了,你容忆向来是门客无数,自然是不愁没有钱对吗?那你回来找我干吗?”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不知所措,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是,其他哪个男人都要比你好,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此刻哪里忍的下,还不是一时贪图逞口舌之能,话刚说完,吴微禹脸色更差了,死死的盯住她看。 容忆被他看的心烦意乱的,一手甩开了他,径自跑了出去。 二楼的栏杆上靠着一位年轻男人,正是方才那位倒霉先生,“容忆。”他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表情很是玩味,黝黑的眸子里闪着一股危险的光芒,仿佛正在准备捕食的豹子,这种光芒是看着自己猎物垂死挣扎的表情。 第18章 和解 在生命的很多瞬间,会感受那种突如其来的黑暗,比如说明亮的房间突然被人拉灭了灯,又比如说电影开场时突然沉寂下来的静默,比如说飞速的列车突然驶入幽长的隧道,又比如说那个人对自己瞬间的冷漠。 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变幻莫测,容忆想不通他要干嘛,明明早上还对她和颜悦色,可是一会功夫便又变脸,她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难道是如此反复的逗弄她好玩吗?像逗弄他家那只无知的肥猫。 容忆哭丧着脸跑了出去,吴微禹脸色已近灰白色,仿若泥灰,呵,钱?他除了钱还有什么能留住她的,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明明知道她从没将他放在眼底,可是忍不住的还是想要更多。 何思瑶显然在那里等了许久,容忆方来没多久,便见一辆香槟色汽车缓缓停在了跟前,后座上露出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容小姐,不介意我送你吧。” “不用,我开了车。”没好气的声音,早上出门的时候,随便在吴微禹的车库里开了那辆白色bmw。 何思瑶也不恼怒,“容小姐,我可没微禹那么好的脾气和耐心对你,我劝你还是聪明点。” 容忆冷哼一声,上了车,“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脾气了,耐心,那东西他恐怕就对钟念安有。” 何思瑶摇了摇头,不识好歹的看着她,“你这女人还真是脾气一点没变。” “我谢谢夸奖呀。”容忆道。 何思瑶将车窗摇上,状似回忆,“十年前我就不同意你们订婚。” “说的好像我很愿意似的。”容忆冷笑。 “容忆,你说你这性子,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你知道微禹为了你承受了多少吗” “我看他现在活的比谁都舒服。” “……”何思瑶摇头,“也难怪,你这样,他从来什么苦都不会说给你,反正你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 “你道他为什么那样对钟念安,那是因为他曾经出了车祸差点死掉,最后关头是钟念安的爸爸拼死救了他,微禹对任何人都是,不愿意欠别人一点恩情。” “他出过车祸?”容忆惊讶的问,她从未听他提起过。 “对啊,命都只剩半条,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那会你在哪?恐怕正与别人玩的正欢快吧。你比他小了五岁,他处处让着你,你看不出来,我这个当姐姐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妈走的早,爸爸又不要他,我从小看他长大,他小时候受了多少委屈,就是你容忆,恐怕次数也不少吧。”她勾唇讽刺。 确实小时候的吴微禹受尽了她的欺负,他没有爸爸妈妈撑腰,于是所有人都嘲笑挖苦他。 “容家出事后,你以为凭你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会好过到哪里去?你容忆飞扬跋扈,全榕城你得罪的人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吧,光是那一个落尽下石,恐怕都能让你不死也脱层皮。是微禹,他排除万难,放下狠话,谁要动你容忆便是与他作对,他话都说了,还有谁敢在这榕城为难你。你以为这些年只有你受苦吗?我告诉你,他受的苦比你容忆多得多。” “容桓那老狐狸,你以为他无辜吗?”她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我不准你这么说……”容忆捂着耳朵,痛苦的闭着眼,“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是他姐姐,当然会为他说话了,他不过就是看容家有利可图,你别说的那么清高。” 何思瑶摇头,“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你走吧。” 容忆精神恍惚的下了车,方才她那一番话简直是颠覆了一贯她的世界观,她一直以为吴微禹是讨厌她所以处处为难她,可是?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恍惚着开车离开,很快到了酒吧,中途有男人看她独身一人,便存着猎艳的心过来搭讪对着她动手动脚,容忆虽然喝了不少,可意识却很清醒,不一会,便将上前搭讪的男人的胳膊都差点卸了,脾气这么火爆,后来也就没人再敢上前来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几次,容忆理都没理,老娘心情不好呢,谁都别搭理。 于是此刻急坏了吴微禹,方才表姐何思瑶打来电话,言语间言辞闪烁,不时躲避着什么,他一逼问,才知道她一时气愤,便将那件事告诉了容忆。 “还没接电话吗?”徐伟昊关切地问,心底则忍不住抱怨容忆这个祸水。 吴微禹脸色晦暗,有些颓败的点点头。 徐伟昊气不过,“那女人没心没肺的,你干嘛还这么关心她,她是死是活又怎么样?” 吴微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徐伟昊乖乖的闭上嘴,无奈耸肩,“ok,我说错话了。”刚才念安打来电话说请他们吃饭,看目前这情况,恐怕是别想吃饭了。 吴微禹起身抓起车钥匙便要出去,徐伟昊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吴微禹懒得搭理他,径直摔门出去了。 吴微禹走后没多久,钟念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徐伟昊突然觉得很对不起钟念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最后无奈才说道,“念安,微禹他找容忆去了。” 那边惨笑一声,徐伟昊不免心疼,怜香惜玉心切,一个劲的安慰她。 “伟昊哥,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从来没爱过我,我知道,我都习惯了,从来容忆只要出一点事,他便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终于将她纳入怀中,我应该恭喜他不是吗?” 这番话在徐伟昊听来反而更像是故作潇洒,心底的伤痛谁懂呀,徐伟昊忍不住说,“念安,你别哭呀,我过去找你吧。” 徐伟昊过去的时候,钟念安在房间里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又哭又笑,其实钟念安平日里都是很乖乖女的,从没半点不懂事,此刻的她反而让徐伟昊有些心疼。 钟念安看到他来,一个劲的抱着他,“微禹哥哥,你来看我了。” 徐伟昊放下她的手,禁止她乱动,哑着嗓子哄,“念安乖,听话,好好睡觉。” 钟念安认真的看着他,偏着头,娇嗔微露,“伟昊哥哥。” 那个哥哥两字在她嘴里绕了一个圈,仿佛化不开的巧克力般浓郁,徐伟昊心底一刺,微微的疼,半抱着她安慰。 已经是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光华万丈,吴微禹打着方向盘突然不知该向左还是往右,以往她爱去的几家酒吧都去了,竟然都不见人,他突然不知所措。 不一会天空又微微飘起了蒙蒙细雨,没多大功夫车窗上便布满了雨丝,缠绵在一起。 吴微禹下了车,走了几步头发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小雨滴,他穿着单薄的衬衣,淋了雨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身边不时有急救车驶过,吴微禹没来得及打伞,他听到身边有人路过说道:“那车撞成那模样,恐怕是不死也残废吧?” 吴微禹心底一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失手抓住路人,那男人吓了一跳,便听他狠狠的问道:“在哪里?你说的是在哪里?” 他情绪失控,手劲过大,那人仿佛被卸了骨头一般疼,皱着眉头惊恐的回答,“那边,永熙路那边。” “谢谢,谢谢。”他胡乱的说,接着向那边跑了过去,并不是很远,走几分钟便到了。 现场两辆车撞在了一起,一辆白色宝马被撞的半倒在了地上,挡风玻璃已经全部碎了,车头此刻已经凹了进去。许多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不时有救护车赶到现场,交警也来了。 吴微禹此刻脑门突突的跳,这辆车有几分熟悉,他的所有车车牌后两位都是99,所以他一看便知,这是自己的那辆。 除了容忆没有别人,早晨她还一脸无赖的找自己问钥匙呢。 他心底一痛,既然不知所措,有些害怕,身体竟然也跟着微微颤抖。 “车里的人呢?”他拉着一位交警问道,声音也微微颤抖。 那交警看了他眼,说道:“去医院认领吧。” 吴微禹的世界轰的一下仿佛天崩地裂,怎么可能?容忆怎么可能会有事? 容忆微微靠在车身那边,微微喘着气,她喝多了请了代驾,结果走到这里时她觉得恶心想要吐,让司机停了车。 就在那时候,对面的车冲了过来,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横冲直撞。 做完笔录后,她拒绝了去医院,她靠在车身那边休息,在抬头的瞬间,便见吴微禹在那边面如死灰。 他的眼底带着焦灼,闪过从未有过的慌张,脸色苍白无血色。 飘渺的雨丝纷纷绵绵,容忆坐在路上,离得太远,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眸子里那瞬间亮的夺目。 有一种近乎逼仄的情绪在脑海里不断蔓延,吴微禹睁着眼,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她看。 周围的人群忙碌而吵闹,不时有哭声响起,仿佛是在梦境里一般,他突然出现在面前。 吴微禹只觉得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了,他跨走了几步上前,施力将她拽了起来,一伸手,狠狠的将她抱在了怀里,那瞬间,他终于长舒口气。 他的双臂紧紧的将她禁锢着,容忆动弹不得,方才第一眼他的脸色有些吓到她,她的心慌乱的跳动着,头脑早已清醒。 雨下的更加密集,砸在身上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刺痛皮肤的痛感,他呼吸困难的喘着气,许久她的手慢慢的覆上他的后背,微微拍打着他。 吴微禹身躯一震,僵硬的久久不能动弹,随后他更加紧的搂住她,仿佛怕她消失一般,周围的喧嚣远去,他们的世界却静谧沉默。 长久的沉默,她开了口,“你为什么会来?” 吴微禹缓缓的说,“容忆,你问我为什么对你有偏见?。” 他答非所问,“我承认,这是事实,不过以后不会了。” “呃?” “如果,我愿意放下过去那些隔阂,你是不是也可以不再纠着不放。” 他语气温和,容忆大脑一时当机,几秒后试探的问,“你意思是我们和解了。” “是。”他斩钉截铁的答道。 第19章 生病 很快,这件事衍变的后果便是英明神武的吴先生生病了。 吴微禹是中午被送到医院的,所以容忆并不知道,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了,吴微禹给她打来电话说让她去医院带点生活用品,容忆乖乖的挂完电话便去了。 容忆咂舌,一个伤风感冒还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吴微禹住在高级病房,容忆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假寐,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容忆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他,不过她做贼一般的动作坚持了两步,便听吴微禹幽幽的说:“你来了。” 说的是“你来了”,而不是“现在才来”或者是“是你啊”之类的。 容忆也不纠结,将东西放好归类,谄媚的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吴微禹脸色一黑,挑眉看着她,“我想要吃个苹果。” 言下之意就是麻烦你给我削下,容忆咬牙,忍着肚子的气,还是乖乖的坐在了旁边,从果篮里拿了苹果削着,一边狠狠的盯着某人的脸,手上可怜的苹果似乎被当成了吴微禹。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吴微禹凑近了看着她。 容忆被盯的心里发慌,很快笑的比花还灿烂,“哪有啊,我简直是将心向明月。” 吴微禹一脸黑线,“那你怎么狠狠的看着我。” 容忆笑的更加谄媚,这也能看出来?“我是看着你生病了都是这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人间极品。” 虽然这形容词太过夸张了几分,可是不可否认吴先生脸色很好,唇角微微弯起,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是英明神武的吴先生也不能免俗啊。 生存还真是不容易,得时时刻刻让自己的金主保持心情愉悦,这样他们才能不刁难你。 等到一个苹果解决完了,容忆终于长舒口气,这下可以回去了吧,“已经块九点了。” 容忆特意强调道,但显然她高估了某人的自觉性。 吴先生没半点自知之明的样子,依旧悠闲自得的翻着书,“你有什么事吗?” 容忆憋着一口气,“没有,可是不早了。” 还真是累呀,每句话都要强调一番,偏偏某人就是装听不懂。 “容忆,今晚你睡那儿。”吴先生高贵的手指指向了角落的沙发。 容忆眉眼一跳,天啊要她睡沙发,“可是、可是……” 吴微禹睁大眼睛盯着她,“怎么?” “没什么。”没出息的摇头。 “如果我一个人在这可怜兮兮得睡病房,你却在家舒服的睡大觉,你说我心里怎么平衡,所以就委屈你今晚在这将就一晚了。” 容忆憋着脸,半天憋出一句,“不委屈。” 吴微禹眉眼一笑,“那就好。” 好你妹呀好,你当然好,可是我不好呀,容忆在心底抓狂,却没胆说出来,“不为奴隶,而其立乎。” “什么?”虽然她咕噜的声音很小,可是抱歉还是听见了。 容忆不情愿的又重复了一遍。 吴微禹笑的很妖孽的看着她,“说人话。”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容忆愉快的唱起了国歌,很快补充道,“我在唱歌,唱歌。” 容忆很快躲进了卫生间,磨磨蹭蹭的出来,看吴微禹已经闭着眼睡着了,容忆关了刺眼的灯光,将夜灯打开,朦胧的灯光散在室内。 她也翻到了沙发上,可是根本睡不着,平时都是至少十一点睡的夜猫子,这么早哪里睡得着,做其他的又怕吵醒那位爷。 许久,容忆悠悠叹口气,接着便听吴微禹轻声问道:“为什么叹气?” 容忆一惊,身体僵硬几秒,接着缓缓说:“你说的和解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他毫不犹豫回答。 容忆一笑,心情不可抑制的好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再讨厌他了,以前那些年少轻狂做过的错事就这样一笔勾销。 “她说的是真的吗?”她犹豫着开口,虽然仍旧怀疑,毕竟以前他们相处并不愉快。 “谁?”他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何思瑶,“等以后我会告诉你。” “为什么是以后?”其实她早已成年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但身边的许多人似乎都当她是孩子一般的照顾她,随即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你认识安娜吧?” 吴微禹知道已经隐瞒不下去了,索性承认了,“认识。” “安娜,陈雪还有徐向暖这些你都认识吧?”不得不说有时候容忆很聪明,这些人无论或多或少却都与吴微禹有些关联,而巧合多了也便不是巧合,而是蓄意。 可是她居然这么笨,这么久才想到,心底有些感动不是假的。 “那这次的事情也是你故意的?”容忆愣愣的问,因为她也认识安娜几年,却知道她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与人闹翻。 “容忆,这是你逼我的。”许久他只淡淡的说出这一句。 她逼他?还真是会本末倒置,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只是因为可怜她吗?容忆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失落,他只是同情她?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容忆心底便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脑袋里的思绪仿佛麻团一般缠绕着理不清。 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翌日清晨,容忆模糊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吴微禹那张放大的俊脸。 昨晚自己明明在沙发上睡的,怎么会跑到床上来了。 “呃?” 吴微禹也被她闹醒,初醒的人眼眉很是无害,带着些懵懂。 容忆张嘴,结结巴巴的说:“我怎么在这里呀?” 吴微禹凑近几分,仔细打量着她,容忆被这目光看的抓狂。 “你昨晚做了什么你忘记了?”意味深长的语气,容忆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衣服都在,除了有些褶皱。 容忆拍头,“昨晚?”天啊,谁来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奈何冥思苦想却想不起一点,不应该呀,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这样啊。 “你昨晚自己跑到我床上来,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天,容忆认真看吴微禹的表情,可是他一脸正经,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可能?”容忆挺胸,试图做最后反驳。 “你翻到床上便抱着我不撒手,一点睡相都没有,打鼾磨牙,说梦话……” “不要说了,我信了。”容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虽然她睡相是差了点,也不排除半夜睡到了他床上,可是打鼾磨牙,说梦话?这是她吗? 容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腿一直压着某个人的腿,她飞快的拿来,心跳的不受控制,吴微禹长舒口气,被人压了一晚上,腿酸的不行,容忆看着又不免内疚,便听吴微禹说:“这几年吃的不错啊,珠圆玉润的。” “混蛋。”容忆好不容易的柔情消失无踪,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来。 吴微禹居然心情不错,扬起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心情。 容忆又羞又气的从床上滚了下来,每次跟他在一起,最后都是以容忆失败告终。 第20章 过火 容忆灰溜溜的滚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徐伟昊已经来了,他是来给吴微禹送文件的。 如今看到容忆徐伟昊基本已经能做到目不斜视了,进步很大。徐伟昊看不惯容忆,容忆对着他自然也没好脸色。 很奇怪的是徐伟昊与吴微禹居然能相处融洽,他们二人性格迥异,吴微禹温和内敛,对着谁都客气有礼。而徐伟昊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说几句,自诩风流倜傥,总之在容忆看来归结起来便是骚包二字。 容忆坐在一边,将果篮里的猕猴桃拿出来用小刀中间一切,接着两边旋转一圈,便轻松的将皮剥掉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清爽干净。 饶是徐伟昊都啧啧称奇,“你这技术不错呀。” 容忆白眼看他,在背后默默地给他竖起了剪刀手,徐伟昊看着吴微禹笑的仿佛偷腥的猫,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好话,索性不自讨苦吃。 一会吴微禹的电话响起,他脸色不变,声音漫不经心。 挂断电话便听徐伟昊问他是谁的电话。 吴微禹眉头一皱,念安。 哦,念安?容忆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钟念安呢,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沉溺于昨晚的记忆中不肯醒来。 他是不是也曾在钟念安的面前提起她,或者是极尽恼怒的笑话她,这样的想法太过恐怖,当她脑海里一出现这个念头,便控制不住的乱想。 最后索性随便找个借口出去了,外面天刚蒙蒙亮,带着晨起的微凉,方一出了大门,容忆便被外面的冷空气冻的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手臂,医院不远处有个卖早餐的摊位,容忆想起好像吴微禹还没吃呢,她招呼老板打包了一碗玉米粥。 容忆出门没几分钟的时间,徐伟昊便忍不住问容忆刚才那剪刀手啥意思。 吴微禹难得的笑的妖孽,顺便意有所指的看着他,随后竖起中指问道,“这是什么?” 徐伟昊脸一黑,忍不住骂了出来,“卧槽。” 不一会医生进来通知说今天可以出院了,吴微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高兴,真是诡异,最诡异的是他竟然还同医生商量道:“可不可以再住两天?” 医生与徐伟昊同时呆住,这是变天了吗?从前死都不来医院的人,居然提出还要住几天。 容忆带着早餐进来的时候便听见病房内隐约的说话声,温柔体贴的女低音,“微禹哥,这是我早上刚刚熬好的粥,你趁热吃吧。” 容忆勾唇自嘲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毫不留情的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看到她进来,吴微禹问道:“去哪了?” 什么语气?容忆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 钟念安看到容忆进来,脸色一僵,随口微笑开来,“容忆姐,你来了。” 容忆撇嘴,她从来都没离开过,这边已经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语气很生硬,“别这么叫,我还没你这个妹妹。” 她这话说的简直不留情面,钟念安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尴尬,眸子里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看的人好不心疼。 “容忆。”吴微禹皱眉,语气不悦,厉声叫道。 徐伟昊将钟念安拉到了一边小声安慰了几句,顺便谴责的说道:“容忆,你发什么疯。” “没事,可能是容忆姐心情不好,我理解的。”钟念安挤出一丝微笑,很是体谅,反而愈发衬托的容忆无理取闹。 “你别假惺惺的,我心情很好,我就是不爽你了。” 吴微禹起身扣住她的手腕,他用了大力,容忆皱紧眉头,试图挣脱开来,她恼怒的瞪了他眼,而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容忆,跟念安道歉。” “道歉?”容忆冷笑一声,“我容忆这辈子还没跟人道过歉。” 他的手越捏越紧,越捏越用力,容忆忍耐着没吭声,沉默着没讨饶,他便越发发狠,脸色很是恼怒。 “你放手,放开。”她挣扎,心里莫名的委屈,他对所有人都能和颜悦色,却独独对她,从来都是尖酸刻薄,如今就因为她说了钟念安一句,他便要她道歉。 “容忆,你到底发什么脾气,闹脾气也要讲道理吧。”吴微禹也很恼火,虽然知道她一向是脾气乖张,但如今简直是莫名其妙。 “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无理取闹的人。”容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脾气,总之就是说不出一句软话。 “容忆,你搞清楚自己身份,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容家千金小姐了。”这话是徐伟昊说的,态度很差。 吴微禹原本深邃的黑眸里划过一丝冷意向着徐伟昊,他知道,容忆做的不好,可是她是他的人,哪里轮到别人来教训。 “是,我容忆就是个外人,你们谁都不喜欢我,我走还不行吗?”她冷笑,近乎歇斯底里。 钟念安推开门飞快的跑了出去,脸上还挂着泪水,眼底一片红色,徐伟昊跺脚也跟了出去。 “容忆,你别闹。”吴微禹软下嘴来。 “放手。”她仍旧很生硬。 “容忆,你到底发什么脾气?”他放开她,恼火的揉了揉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的疼。 “你就当我无理取闹吧,反正我本来也是这样的人,是不是连你也很喜欢她,她听话懂事,温柔体贴,不像容忆,什么都不会,还专门惹麻烦,是哦,谁会喜欢?” 除了容家人,还会有谁会喜欢她呢?哦忘了,说不定就连容家的人也不是真的喜欢她。 “是,她听话懂事,温柔体贴,不像你,没心没肺,从来不会为别人想一想,总是惹了麻烦丢下一堆烂摊子,那么讨人厌……”他薄唇微张,脸色很是苍白,这些话已经脱口而出,却满是自嘲的语气。 容忆讥诮的笑,他总是这样说话伤人,从来都是,他对着任何人都能和颜悦色,温和绅士,却总是将那些刺耳难听的话说给她听。 心底深处微漾的刺痛感,缓慢的,一丝一毫的开始散发出来,慢慢深入骨髓,最后,整个身体仿佛伤筋动骨般的疼痛。 面部肌肉些微颤抖,她咬了咬唇,平复自己情绪,空气中漂浮中令人窒息的燥闷感。 恰在此时,有人推开房间,医生说道:“微禹?”是上次为容忆打针的那个年轻男医生。 他来的突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硝烟弥漫,看到容忆也在,正准备打招呼呢,容忆已经没好气的嚷了一句,“让开。”接着很快速的出了门。 年轻医生郁闷的摸了摸头,耸肩,“什么情况?” 而吴微禹脸色冰冷,眼底仿佛簇着寒星,大热天简直堪比寒冬腊月呀。这位爷更是当没看见他,径直追了出去。 这下医生更加郁闷了,“我招谁惹谁了?真是躺着也中枪呢。” 第21章 心悸 吴微禹追出去后,容忆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一向如此,若是躲着谁,谁也别想轻易找到,他心里沮丧懊恼又愤怒,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的不见血色,只让人看得心悸。 天空又飘起了雨,洋洋洒洒打在身上,起初没多大感觉,不一会却感觉浑身濡湿。 容忆太气愤了,想想也是,从前谁敢给她脸色看,除了吴微禹,她这辈子何曾受过什么委屈。心底很不是滋味,恶狠狠的在心底骂着吴微禹。 要她跟钟念安道歉,哼,想都别想。 绝、不! 在外疯玩了一晚上,将信用卡都刷爆了,第二天中午醒了过来,闻了闻身上衣服,臭气熏天,一天没换,她感觉浑身不自在,轻微洁癖让她头疼,随便洗了脸,接着开始思考回去拿东西。 首先,不能中午去,保不准吴微禹中午会突然抽风回来呢,打定主意,容忆于是在外优哉游哉的准备吃个午饭,心底的气算是消了大半,不过吃到中途,容忆心情又不美丽的。 一般在这种饭店里面吃饭,很少是只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所以容忆一个人趴在桌上,在挤挤攘攘的大厅里看着格外引人注目。 徐伟昊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对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 容忆冷眼瞥了他一眼,“本来在等孙子,不过你来就先装会吧。” 徐伟昊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强迫自己将那股想要骂街的冲动抑制下去,跟她呆在一起,真是不吵就是谢天谢地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容忆纯粹当他放屁,菱唇轻启,轻飘飘的几个字便飞了出来,“关你屁事。” 容忆觉得这四个字简直是经典,如果你特别不想说话,心情特别特别不爽的时候,这句话简直百用句型,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可以用这几个字给顶回去。 徐伟昊成功被气的一脸猪肝色,不过咱们的徐同学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很客气又大度的无视她那句话。 “你知道微禹昨晚到处找你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语气很是恼怒,顺便又替吴微禹不值得。 “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招数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徐伟昊冷笑,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容忆你也太没良心了,微禹有哪点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能安稳坐着吗?” “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会是这幅田地。” “容忆,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说你是狗吗?可惜我不是吕洞宾。” “……你。”千万不要试图跟容忆逞口舌之能,徐伟昊一直都知道,如果要扯赢她,除非你脸皮够厚,嘴够毒,够不要脸。 大概这世上能治得住容忆的人就只有吴微禹了。 “容忆,你还以为容家出事是微禹指使的吗?”三年前容家出事的时候,容忆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她觉得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看她不说话,徐伟昊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容忆,他没有一点对不起你,反倒是你,从头到尾对不起他的人是你。还有你爸,开始的时候你看上微禹外公的权力,于是将你卖了让微禹在容氏,后来微禹无意知道了容家账目出现问题,那时候容桓索性想要将这件事推到微禹身上,他想要让微禹当这个替罪羔羊,那时候的容家资金链出了问题,早已是外强中干,微禹仅仅是出于自保才会离开容氏。” “……”容忆全身冰冷,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仿佛坠入了冰窖。 他接着说,“你爸翻脸不认人,便又要将你嫁给胡家,一直以来容家无底线的宠溺你,微禹从来没有意见,以为他觉得女孩子本就应该多宠着点,可是你爸从头至尾都将你当做了工具……” 他还想要接着说下去,容忆已经端起桌上的水杯泼到了他的脸上,瞬间脸上的水渍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呆滞几秒,狠狠的抹了把脸,“我今天还非一次说完了。”他发狠,咬着牙,容忆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表情阴狠的有些可怕。 “容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tm就不会这么对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容忆已经起身向门外走去了,她潜意识里是排斥这样的说法的,身边的人都告诉她,是她对不起他,而不是他对不起她。 最后徐伟昊冲着她喊,他说,你这辈子能遇到吴微禹,是你最大的福气。他还说,他对钟念安那么好,仅仅是因为他不想亏欠任何人。 可是容忆不那么想,有时候女人这个生物简直是地球上最难搞懂的一个生物,她们心思多变,一句话便有可能将你打入地狱,甚至是永不翻身。 而是要有多在乎,才能做到心无旁骛。 可是既然他心底没有钟念安,为什么又要为了她说了钟念安一句就发那么大火。 打车准备回别墅,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容忆想现在吴微禹肯定没有在家了吧。 容忆转了一圈,确实没有人,她放松口气,也不再像做贼一样的束手束脚,心底想着现在没人天王老子我最大。 不一会,猫大宝喵呜着走了过来,平日正眼都不看容忆的傲娇猫,此刻看到有人,仿佛是看到了美食一般亮着双眼,叫的更加可怜,看来是饿坏了。 容忆难得的恻隐之心发作,从冰箱里找了吃的出来给它弄好,猫大宝迈着猫步,兴奋的吃了起来,动物总是那么单纯,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笑。 吴微禹那样的人,没想到也会养猫,不是传说中的什么贵族猫,而是看着只能说是内涵的猫,全身毛发灰色,耳朵那里带着一圈白毛,平添了几分可爱,唯一的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它很胖,胖的可爱。 内涵其义,便是说长的不咋滴,所以只能用内涵来形容了。 喂好了大宝,容忆开始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她打定了注意这次不能这么算了,她甚至想着偷偷卖掉一些家里的东西,解解自己心头之恨。一个男人他给的爱可能会变质,可是钱却永远不会贬值。 容忆还不忘冲个凉,从浴室出来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得意忘形的甚至哼着轻快的曲子。 几秒后,隔壁房间门开了,吴微禹看到容忆,身体几乎是本能的拉住了她,容忆一个激灵,魂都快吓没了,想想突然出现一个人确实是很恐怖的。 他手上的温度很高,几乎是灼热的烫人,脸颊也带着异样的红晕,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你跑哪里去了?” 昨天他原本都还没好完全,可是又淋了雨,今天开始发起了高烧,容忆回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烧的迷糊。 不得不说吴微禹心理素质很好,虽然心底是被容忆给气的半死,此刻病恹恹的仍旧撑着身体起来抓住她,脑袋里只想着不能再让她跑掉,她太狡猾了,说不定就不小心从自己手里溜走。 容忆察觉到了他的迥异,可是此刻她只想着逃走,他毕竟是男人,即使是生病了,手劲依旧不是容忆能媲美的。 “你放手,放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委屈的叫着。 他脸色本就白皙,此刻更是惨白惨白的吓人,流露出脆弱的表情,眼底的流光仿佛瞬间乍泄的水晶一般碎开的美丽,他说:“容忆,不要走。” 可是她不听,她提了包便要走,吴微禹的眼底燃起了火焰,只是觉得全身都变得燥热不堪,意识已经开始迷糊,只能看到她菱唇一张一合的在面前晃悠着。 几乎是下一秒,容忆整个人被推到了门板上,修长庞大的身躯瞬间压了下来,容忆只觉得背上被撞得火烧火燎的疼。 她正要骂他,嘴已经被快人一步的给堵住了,他的唇放佛都染着火焰,燎的她全身也跟着着起了火。 他发着烧,全身几乎是滚烫,只有摸到容忆的身体放佛才能缓解几分。 容忆的忍耐仅仅限于前几秒,她开始挣扎,她用手上提着的包的尖锐部分去打他,他全身滚烫,被打的地方吃痛的皱紧了眉头。 而容忆也趁机逃脱,几乎是飞奔着逃离了这里,很是狼狈,吴微禹整个人倒在了地板上,看着她离去,无能为力。 “……容忆。” 第22章 柔爱 容忆很快速的可以说是逃离的离开了别墅,她摸了摸唇,那里一片麻木的疼,心底慌乱无措又恼怒不已。 他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一想到此,容忆只觉得心底委屈不已。 晚上酒吧的喧嚣,似乎无论经历了怎样的痛彻心扉,在这里都能被喧嚣所冲淡。周围的人群每个人身上肯定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取下结婚钻戒来猎艳的,看着很妖艳的女人或许前几个小时还做着家庭主妇,与女人正热情拥吻的或许他前一天还对着一个女孩求婚,说爱你不变。 是不是人长大了,所以就会越来越不在乎承诺,男女那点事,说出来不过如此,世上哪有什么非你不可,地球离了谁不会转呢? 可是她就是如此倔强,心底的那份渴望,即便是经年累月,她也不想要变质,外人看似没心没肺的人,却也没人能知道她心底那份柔软。 她并没有喝几杯酒,大脑还很是清晰,在去洗手间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容忆并不想要纠缠,只淡淡说了声,“对不起。” 大概是她语气太差,被撞的男人恼怒的说:“你给我站住,撞了本大爷就想走,你知道我是谁吗?” 容忆冷笑着嗤了一声,极度不屑的扫了眼对面肥头大肚的男人,说起来,容忆得罪人的功夫还真是一点都不减,“我不知道你谁,我也没必要知道。” 她轻视的语气很是打击到了别人作为男人的尊严,脸上横肉一叠,“臭女人,找死呢?” “麻烦让让。”耐心快要告罄。 “让让也可以。”男人猥琐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底流露出一股光芒,“今晚陪我睡晚怎么样?” 容忆冷笑声,“你还不够格。” “你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作势就要打了下来。 容忆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他的肥猪手,稍一使力,男人已经痛的求饶。 “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此刻哪里还有方才的蛮横,倒挺像孙子的。 男人的呼救声越来越大,终于没一会酒保跑了过来,看这场面,心里发怵。 这个酒吧谁不认识容忆,这位主简直是不好伺候,可是无奈又不敢得罪,上次就因为有个新来的调酒师自作聪明的调戏容忆,第二天便被开除了。 终于有人上前当和事老,“容姐姐,你就看在哥几个面子上饶了他好吧?” “对对对,放过我吧,我给你钱,我家有的是钱。”那男人心底恨不得将容忆千刀万剐,可是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呀。 容忆并不想怎么样他,冷冷开口,“你给我滚。” “我滚我滚,我立马滚。” ―― 容忆再回到酒桌时,心不在焉,心底只想着,“他生病了。” 容忆抹了把脸,外面夜风一吹,脸上有着未干的水渍,眼底红红的。 她深吸了口气,很是狼狈,接着她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打车去了吴微禹别墅。 她迅速开了门进屋,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容忆心底忍不住焦急,她试探着叫了几声,可是无任何回应。 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她怕他一个人会出什么事,尽管往往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别人担心的人,可是那又怎样? 她打开门,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她记得今天微禹是倒在这里的,现在已经没有人了,她深吸口气。 “吴微禹,微禹。”她有些害怕的叫道。这会旁边的门轻轻打开了,吴微禹站在门前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开口声音异常暗哑,“看来真是出现幻觉了。” 他自嘲的声音惹的容忆笑了出来,心底好气又好笑,容忆几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此刻滚烫的灼热,她鼻子一酸,嗔怒道:“笨死了,都不知道叫人吗?你是一定要让我于心不忍是吧?” 她接着说,“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做事也讨人厌,有时候冒冒失失的我自己都忍受不了,但我知道,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管态度是讥讽或是不近人情,你都保护着我,都是我故意那样说惹你生气,你不知道没有你我是真的不行的。” 她用热水浸湿过一遍毛巾,拧干水后敷在了他的额头。 他的五官很精致,即使此刻脸色苍白,却也丝毫不逊色,睫毛又长又卷,简直招人恨。 在毛巾敷上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带着迷茫与无害,随后是震惊与无以言表的惊喜。 “我没做梦吧?”他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容忆撇嘴,还当自己在做梦呢? 她起身准备将毛巾重新拧干,吴微禹以为她是要离开,几乎是本能的拉住了她的手,即便是此刻生病了,可是他的手劲依旧很大。 一阵旋转,容忆整个人被摔在了床上,她吃痛,嘴正想要骂人,一个滚烫的身体已经随之附上身来。 他的脸带着异样的绯红,性感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声音异常嘶哑,“就算是做梦,也希望不要醒来了。” 容忆身上疼痛不已,身上的身体放佛铁一般重重的压在身上,压的她呼吸似乎都艰难。 “吴微禹你这个混蛋。” 吴微禹皱眉,堵住了她的嘴,一只手顺着她的身体下滑,嘶哑着嗓子说道:“容忆,不要动。” 这样的他太过陌生,容忆忍不住害怕,“吴微禹你放手。” 他的手放佛带着火,沿着容忆的裤子往下一拉,同时她的白色内裤也被一起拉了下去。 下一刻,一根炙热坚硬的物体撞入身体,容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电影里那些纽扣一颗一颗的掉的唯美旖旎画面都是骗人的,现实是撕拉一声衣服都被人扯了下来。 他的身体放佛火炉一般压在她身上,容忆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甲处,身上某处被撞击的她喊疼都喊不出来。 他的俊脸潮红一片,看到容忆咬着自己下唇都快出血了,他心疼的缓下动作,一股股紧致的快感涌来。 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并不浪漫,甚至是迷糊下,她被人给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容忆只觉得浑身酸痛的不能动弹,看来滚床单这事也不是那么享受的,她的老腰都快断了。 吴微禹并没有神智不清,在结束的时刻,他的意识很清醒,他也并不曾后悔这样做,后悔这种事不过是于事无补。 “容忆。”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的唤她,容忆闭着眼睛装死,耳朵那温热的呼吸痒的她快要破功。 终于她憋不住了,笑着躲开了点,“痒。” 吴微禹挑眉,表情戏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 容忆嚷道:“那你故意整我干嘛?” 谁知某人轻飘飘的说:“我总应该配合你一下不是吗?” 容忆:“……” 容忆浑身不舒服,她裹了被毯去浴室,吴微禹心情很好的半支着脑袋看着她光着脚丫到浴室,白色的床单上弥漫着一朵红色血花,肆意的绽放着,艳丽而美好,那是属于一个女人最珍贵、最圣洁的东西,现在,她献给了他。 吴微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直达眼底,他想他此生最幸福的时刻大概便是在此刻了。 容忆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她要是不想做的事情,无论是谁也别想强迫她,如此说来,她的心底还是有他的。 容忆从浴室出来,换了身干净衣服,她下了楼,只见半开放的厨房里吴先生嘴角含着笑,正在搅拌着白瓷锅里的稀粥。 那眼角带笑,春暖花开的模样,直让人看得春意盎然,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做个饭咱能不这么勾引人吗? 吴微禹换了身居家服,发丝湿润,耷拉在额头,看到容忆下来,他笑着说:“饭马上好了。” 容忆愣愣的点头,坐在餐厅的吊椅上晃晃悠悠,突然觉得很是神奇。 一顿饭容忆吃的心不在焉,搞不清楚他心底怎么想的。 “容忆,昨晚我们……” 他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容忆很快速的打断了,“昨晚就是场一夜情嘛,没什么稀奇的。”容忆耸肩,表情很是满不在乎,看到吴微禹脸色愈发难看,她张了张嘴,试探道:“你不会是处男吧?” “容忆。”他表情更加难看。 容忆无辜的摊手,“ok,我错了,你说吧……” 他倒安静下来,突然紧紧盯着她看,还面露着莫名的微笑,容忆被看的心底发憷,有点不知所措,五秒后,他起身,伸过手来摘下她嘴角的一颗饭粒,随后很快速的塞进了自己嘴里,温柔的说道:“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吃饭都吃到嘴角了。” 容忆简直是被雷的里焦外嫩,“你……你、你没事吧?” 这人一向是严重洁癖的,现在居然吃她嘴角的饭粒,放在以前,打死她也不会信的,她心底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女人总是如此,即便是伪装的怎么不在乎,但说到底都是感性的生物,总是会为了一丁点的小细节所感动。 他摇头,目光灼灼,语气诚恳,“容忆,跟我在一起吧。” 明明是反问却倒被他用出了祈使句的语气,容忆张了张嘴,随后很快摇头,“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那么不需要,我容忆还没到跟谁上床就要他负责的地步。” 吴微禹忍着不冒火,“你知道的容忆,一点都不关昨晚。” “那么钟念安呢?你打算怎么办?” “容忆,她从来都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容忆:“……” 第23章 , “也就是说昨晚你睡了吴微禹,然后你们现在在一起了?”电话那头的陈雪拔高了声音问道。 容忆不高兴了,“什么叫我睡了他呀,你会不会说话?”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榕城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的想上吴公子床吗?” 容忆:“……” “不过话说回来,吴公子床上技术怎么样啊?是不是欲死欲死啊?”不看人也知道,此刻的陈雪一脸的八卦猥琐。 容忆正在喝水,一口水被喷了出来,欲死欲死,她倒是感觉痛的要死,“没有。” “别藏着了,来,给姐妹说说,好让我感受感受。” “陈雪,你真恶心,我看你倒可以找个男人感受感受。” “什么找个男人?”吴微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容忆连忙挂了电话,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是吗?”吴微禹点点头,几步走近来亲了亲她的嘴角,满意的扬起一抹笑。 一周后是吴微禹外公何敬之的八十大寿,说老实话,容忆很紧张,何家那一家人都不待见她,特别是上次她还得罪了何思瑶,想想就觉得前途渺茫。 特别是一直以来何家的人都超级讨厌她,真是善恶终有报。 晚上容忆从浴室出来,猫大宝正在吃着猫食,模样很是傲娇,容忆没好气的瞪了它眼。 “把头发吹干,小心感冒了。”吴微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她出来放下手中的报纸。 容忆不以为然的撇嘴道:“切,哪有那么娇弱?” 吴微禹径直拿过吹风机,向她招手,声音温柔,“来,我给你吹。” 容忆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想自己真是受他蛊惑了,真是男色惑人呀。 随即想想,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男人,如此一想,她便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侍。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盖过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修长的手指穿插过她的发丝,偶尔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容忆只觉得全身放佛触电一般。 容忆突然心底一股烦躁,她摸了摸头发,“差不多了。” 容忆的头发很黑,没有一丝烫染痕迹,是真正的天然去雕饰,也难怪上次那导演对容忆这么满意。 此时,猫大宝吃完了,扭着屁股到容忆身边,在她身边徘徊着凑了很久,容忆好奇不已,“大宝今天怎么这么喜欢我呢?” 吴微禹看了两眼,笑道:“可能你身上味道跟它很像。” “怎么会?”容忆突然想到什么,“浴室里那个图案是小猫小狗的沐浴露是宠物沐浴露?” 吴微禹忍着笑,“要不然呢?” “吴微禹。”她咬牙切齿。 吴微禹已经笑的不行,容忆跑上去将他按在沙发上,吴微禹任她打闹,眼角带笑,温柔的圈住她,一下一下温柔的捉她嘴角。 气氛很温馨,一般在这种时候男人女人都会发生一点化学反应,接着便听容忆彪悍的说:“整吗?” 吴微禹一脸黑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干。” 他把她丢在和谐上,解开了和谐,露出了和谐,亲吻着她的和谐,她和谐着和谐了。 ps:此时无码胜有码…… 他们愉快地碰了彼此的手、脚、脸和头发以后,心里特别开心激动。然后两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在享受了极致的快乐之后,感激涕零地说,感谢祖国,感谢人民,感谢作者…… 激情过后,容忆娇喘连连,趴在吴微禹的身上,两人此刻光裸着身体,容忆是个处女座,用异常苛刻的眼光将吴微禹从上到下审视了个遍,所有地方都非常满意,觉得除了那个弟弟以外别的地方都很美,于是就用手把弟弟按下去,谁知越按越高。然后,只有自作自受……(谁叫你又把我撩拨起来的) 何老爷子何敬之的八十大寿前来道贺的商界政要不少,容忆第一次认识吴微禹的时候便是在何敬之的六十岁寿辰上,没想到时间过去的这么快,一晃就已经二十年过去了。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明明前两日他们还在彼此斗气,一眨眼,他们却在一起了。 无法无天的容忆竟然也会惴惴不安,说到底若不是因为在乎,又怎么会在意呢? 再加上前几日她还与吴微禹又吵了架,他连着两晚很晚才回来,容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他的念安妹妹又怎么滴了,索性,容忆是眼不见为净,最后当没看见。 寿宴这天很快就来了,因为今日的东道主是何家人,因而吴微禹牵着容忆去跟贺敬之拜了寿,送了寿礼,何老爷子虽然以往对容忆没多大好感,这会却一直笑意吟吟的,没说一句不好听的,容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除了何思瑶看到容忆那装乖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以外,整个过称都算是很和谐。 因为吴微禹作为何家的外孙,且一直是在何家长大,所以中途吴微禹也一直忙着招待来宾,怕容忆闷得无聊,吴微禹便让她自己去晚会玩,容忆自然是乐得清闲。 中途胡宁也来了,容忆跟胡宁好久没见,容忆这两天心情很好,见到谁都笑的摇曳生姿的,胡宁身边跟着位如花似玉,容忆笑着调侃了几句,最后又觉得挺没劲的。 眼神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搜索着吴微禹的身影,他站在那里,嘴角含笑,风姿绰约,英俊优雅。 容忆嘴角爬上一丝笑意,过了一会再看过去,他正与他父亲吴孝礼说着话,吴孝礼脸色不好,吴微禹也没好到哪里去,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屁孩便是吴孝礼的现任妻子生的儿子吴微言。 “容忆看什么呢?”胡宁用手肘碰了碰她问道。 “没什么。”容忆摇头,看到吴微言跟着钟念安正说着话。 “看那小屁孩呢?听说他妈当他是个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胡宁略戏谑的语气。 容忆难得露出哀沉的表情,她想到二十年前见到吴微禹第一次的时候,那时候他的父亲对着他冷言冷语,如今对着这个儿子却是恨不得当心肝宝贝。 一会容忆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吴孝礼在走廊拐角处吸烟,容忆笑着上前去打招呼,“吴叔叔好,我是容忆。” 吴孝礼抬头见是容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脸色依旧不好,容忆笑着当没看见他那明显对她不爽的表情,如今看来,当年容忆不知所谓的态度还是让很多人如今对她咬牙切齿。 吴孝礼掐灭手里的烟蒂,脸色抑郁,烦躁的说:“哼,真不知道他图你什么?” 容忆一笑,明白他说的是吴微禹,微微一笑,“这就不劳叔叔你操心了,不过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对微禹好点。” “你以为你是谁?来管我你还不够格,别以为有微禹罩着你,你就没法没天了。”吴孝礼冷笑着说。 “那倒没有,不过吴叔叔,小禹他也是你儿子,你就因为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去世,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据说当年你很爱阿姨,可是她拼命保留下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对他。”容忆一笑,“我想就算是阿姨知道恐怕也会不高兴吧。” 吴孝礼脸色有些难看,容忆耸耸肩,嫣然一笑,“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是你不爱他,以后还有我爱他,以后我就是他的亲人。” 第24章 , 说这句话的时候容忆几乎是没意识的说出口的,或许一直以来她都将这句话埋在了心底,却从不曾表达过,说完,她长吁口气。 容忆在外面晃悠了一会,不知不觉走到了庭院里,还未等他走近,有一只藤球滚到了自己脚下。 容忆蹲下身捡了起来,藤球编制的十分精致,很是古香古色,接着便听一小男孩声音,“这是我的。” 听着稚嫩的声音,倨傲的语气倒是分毫不减,容忆抬头,便见吴微言走了过来,作势便要夺过容忆手里的藤球。 容忆灵活的手一转,藤球便到了另一只手,吴微言扑了个空,差一点就要摔倒在了地板上。 吴微言跳了起来,愤怒了瞪了她眼,容忆觉得好笑,故意逗他,“你这小屁孩,年纪不小,口气倒是挺大。” 吴微言很不服气的瞪着她,恼怒道:“我才不是小屁孩。” “那你是什么?” 吴微言不说话,狠狠的瞪着她,容忆悠闲的转了下手中的藤球,“玩物丧志,不如给姐姐好吧?” “不要。”吴微言脾气一点不逊色于容忆,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哪个人不宠着他,这会居然会遇到个与自己作对的,可想而知有多恼怒了,“你又不是我姐姐。” 容忆哼了一声,“我跟你哥哥在一起,难道你不该叫姐姐吗?” 吴微言眨了眨眼,故意与她作对,“哥哥喜欢的是念安姐姐,才不会喜欢你呢。” 容忆跺脚,气急败坏,“才没有,不信你问你哥哥去。” “我问过,哥哥说他喜欢。” 容忆:“……” 吴微言很是会察言观色,趁着容忆走神的时候,悄悄走近准备抢了他的宝贝,哪知容忆突然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你这小屁孩,还真狡猾啊。” 吴微言瘪嘴,身体惯性前倾还来不及收回,在容忆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吴微言已经一个趔趄摔在了地板上。 到底是小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忍得了一点疼,当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容忆虽然是想要逗他,却没想让他受伤,心底一急,扔下手中的藤球去扶起他。 小屁孩下巴蹭破了一点皮,白皙的脸蛋上看着格外醒目,容忆心底大叫糟糕,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哎,你还好吧?很疼吗?”她将他扶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吴微禹气愤的瞪她,心底正生着气,“不要你假好心。” 容忆一时无言,心底有些难受,虽然是她不好,可是小屁孩说话怎么这么不讲情面呀。 恰在此刻,容忆听到钟念安的声音响起,“微言,微言……” 吴微言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心底一委屈,嘟囔了一声,“念安姐姐,我在这儿。” 吴微言的下巴上蹭破了皮,衣服上也沾染上了地面的青苔,看着很是狼狈。 “微言,你怎么弄成这样啦?”钟念安惊讶的问,快步走了过来帮他擦了擦衣服上的泥土,一边心疼的问:“疼不疼?” “疼,念安姐姐,是她推我,她还跟我抢东西。”吴微言小手指着容忆,一脸委屈的控诉道。 容忆冷笑一声,这小屁孩倒是挺会陷害人啊,虽然好像她是跟他抢东西,也好像是间接害他摔倒,可是怎么被他说出来倒成了她故意了呢。 “容忆姐,你怎么跟小孩子也这么计较呢?”钟念安看着她一脸职责,欲语还休的模样。 容忆一阵火冒,“别叫我姐,我都说过,没你这么大的妹妹,还有什么叫也?” 也这么计较?就是说她之前也这样心底容不下一点其他人吗?呵,还真是会咬文嚼字,中华文学博大精深,多一个字意思便大大改变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要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冲我说就行。”她此刻看着倒是大义鼎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还真是搞笑,容忆心底冷哼一声,“是啊,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我就是不喜欢你了,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啊。” 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要不然理智什么的都去见鬼了,说出来的话也是格外刺耳难听,可是挽不回来,“我看你现在生活过的很心安理得是吧?用自己爸爸的死换来的安逸日子,每晚睡着是不是特别舒坦,也不知道你那九泉之下的爸爸是不是该欣慰自己死得其所了。” 话刚说完,容忆便已经后悔了,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自己竟然会说了出来,霎时,钟念安的脸色一片灰白,眼底蓄满了泪水,就要哭了出来。 容忆内疚的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可是覆水难收,伤人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就算再说一百句恐怕也难也弥补。 “容忆。”是吴微禹的声音,严词厉色,容忆嗤笑一声,还真是运气好,这也能被听见。 他快步走到了容忆身边,脸色一片阴霾,眼底都仿佛含着冰寒让人不寒而栗,“容忆,你给念安道歉。” 道歉,道歉又是道歉,“我不道歉。”本来心底是内疚的,可是被他这样一逼迫,她反而更加反感,容忆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别人要是使个软或许她便会顺着台阶下了,可若是来硬的,那么她会更加跟着作对。 “微禹哥,你别说她,容忆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的。”钟念安含着泪委屈说道。 “刀子嘴豆腐心?你是骂我尖酸刻薄是吧?我就说了又怎样?你能拿我怎样?难道不是吗?她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吗?一天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呢?还有你吴微禹,你越是对她好,我就越要刁难她。我早看你不爽了,你想要我,又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你以为自己是谁?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吗?” 吴微禹脸色更加阴沉,他使劲抓了抓自己的手才能克制着不去伤害她,可是容忆分明看到了,方才那一刻他的眼底有些恨意,即使是只有那么一刹那,但是确实是存在过的。 他心底其实恨她的,一想到此,容忆就止不住的难过。 “容忆,你、没、有、良、心。”他狠狠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眼底写满了失望两个字,容忆心底同样不好受,那些伤人的话,仿佛猝了冰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剜着对方的心口。 可是话都说出口,覆水难收,还要怎样去挽留。 第25章 , 他突然拉了她的手,拖麻袋一般发狠的拖着她,容忆手被他攥的生疼,一路上磕磕碰碰的被他拉着。 “吴微禹,你放手,你发什么神经?”他用了大力,她根本挣脱不开,手腕那里疼的仿佛要断了一般。 吴微禹回过头狠狠瞪了她眼,“容忆,我耐心是有限的。” 容忆冷笑一声,“就你耐心有限,我还耐心有限。”她使劲抓了抓他的手,可是于事无补,反而是他握着她的手越发使劲了,容忆还从没这么狼狈过,疼的泪水都出来了。 他抓着她一路过了庭院,接着便是到了大厅,老远就听到了大厅里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容忆开始急了,她此刻的模样可以说是狼狈到了极点,她自尊心那么重,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会原谅自己此刻泪流满面的模样被外人看了去。 她开始拼命挣扎,反而越挣扎他捏着她的手腕越用力,容忆用手去抓,她的手指甲一点不客气,毫不留情的抓在了吴微禹的手背上,很快几个充血的痕迹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却仿佛丝毫没察觉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回头狠狠的瞪她,“容忆。” 她根本不想听话,离大厅越来越近,她的心开始越来越害怕,他要怎么惩罚她,她突然很害怕,她之所以在他面前无法无天,不过就是因为有恃无恐。即使以前她认为他对她怎样的严厉,怎样的不讲情理,她都知道是自己任性,其实他一直在保护她。 她的潜意识里认为他不会真的生她气,不会离开她,不会伤害她,可是人与人之间总是会有个界限的,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从来都知道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仅仅是最后那一根稻草,而是之前的所有事情桩桩件件逐一累积,乃至最后的轰然坍塌,他终于决定不再纵容她,不再放纵自己对她的宠爱。 “吴微禹……”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她死命的抓住他的手,她哭着跟他求饶,“我认错,我道歉,我真的错了,你放了我吧……” 可是已经迟了,大厅里已经有人看到了门口的人,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着诡异的一幕,吴微禹脸色阴沉的仿佛这黑夜,薄唇死死的紧抿着,任谁看到他这模样,也知道他此刻心情极度的差。 “微禹,你这是干嘛?”何思瑶大惊失色,上前问道。 吴微禹没理他们,拉着容忆径直上了楼,摔门声音震的大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他摔上门,容忆被一推,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推到了地上,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房间里静的吓人,太安静的环境,容忆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仿佛两人之间对峙着,看谁先忍不住开口,许久吴微禹烦躁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他并没有烟瘾,却会习惯性的在裤兜里放着香烟,也只有会在心情极度差的情况下才会去吸烟,比如说此刻。 他点燃了火,黑暗里,容忆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香烟燃烧的星星光芒,他的脸隐匿在黑暗里,气氛阴森而静谧的可怕。 “容忆,一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他的语气平淡的仿佛死水,却是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能做到如此云淡风轻。 容忆冷笑:“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要我道歉吗?好啊,我道歉,我容忆对不起钟念安,我说话尖酸刻薄,我什么都不对,可以了吧?你满意了?” 说到最后她已经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最后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感觉口腔里都是一片咸味。 他从没看到过她哭的这么难过,方才想要将她撕裂都有的心,在这一刻却变成了心疼。 “我也是人,我也有心,你是不是以为容忆心是铁做的?不会疼是吗?我也希望被人疼,是,我看着实在不需要别人来关心,可是我也会害怕啊。我容忆是骄傲的孔雀,可是你知道三年前我有多害怕吗?我一整晚整晚的失眠,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没人会再疼我,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让人看轻薄了,我那些所有的刁蛮任性,不过就是我怕人欺负的伪装。” 她已经彻底泣不成声,整张脸都被泪水给迷糊,吴微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他给她时间继续说。 “你说喜欢我,可是你对她那么好,什么都要替她挡,她没了爸爸又怎样?你那么强大,你强大到可以给她一个家,你对着她永远温柔和气,我总是心底嫉妒的要抓狂,我说她一句话,你就非要我跟她道歉才能罢休。” “……” “她心情不好了你要去找她,半夜她生病了你也要去找她,是不是以后她做什么你都要去帮她,你从来说我不考虑你,那你呢?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她语无伦次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嘶哑的不行,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够蠢,她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嫉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它让人变得失去理智,患得患失,竭嘶底里。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此刻房间里的人却没有谁去理会,吴微禹站在原地没动,许久,他缓缓的走到她身边,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他搂紧了些她的肩膀。 许久只听他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容忆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又很蠢,她胡乱的擦着脸,“你不要管她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有一天半夜再因为她的事情又要走,你不能这样。” 虽然明知道这样是刁难他,可是女人总是如此,想要以此看清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吴微禹皱眉,“容忆,你不要闹了,我不管她,她怎么办?” “吴微禹,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你管。”她尖叫着,心底越来越疲惫。 “容忆,除了这一点。” “呵。”容忆自嘲一笑,“我就只要这一点,你保证你以后不跟她见面,你做的到吗?” “容忆,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她爸爸临死前叮嘱我让我照顾她,我拒绝不了。” 容忆推开身后的人,冷笑着说:“吴微禹,我讨厌你,狐狸就从来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这样对我。” 明明知道他最讨厌自己说这样的话,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果然下一秒,吴微禹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门外敲门声更大了,容忆听到有人叫着吴微禹还有她的名字,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人直接从外面踢开了。 房间一下变得异常明亮,容忆背过脸,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一件温暖的外套落在了自己身上,容忆抬头望着身边的胡宁,鼻子一酸。 胡宁拉过她的手直接走了出去,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的看着她离去,吴微禹此刻脸色灰败一片,此刻手上被抓伤的地方还在流着血,他却茫然不知。 “微禹,你受伤了,赶紧包扎一下吧。”何思瑶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是心疼不已。 在场几人面色各异,吴微言此刻缩在爸爸的身后,面上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刚才为了想要整容忆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了,他想,下次自己一定要跟容忆道歉,即便是她一直叫着自己小屁孩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不想要哥哥难过。 出了何家大宅后,容忆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黑色的小礼服此刻看着失去了光彩,仿佛一块旧床单一般灰蒙、破败不堪。 刚才那么声嘶力竭的哭过一场,此刻眼睛疼得撑都快要撑不起了,她不要自尊,不要那些骄傲的结果是被人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以后,她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胡宁幽暗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许久,他张了张嘴,“容忆,你爱上他了?” 明明是反问,可是他却是笃定的语气,容忆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她非常的抗拒且厌烦这个问题,仿佛是又一遍的嘲笑了自己是有多傻。 “容忆。”他强硬了扳正她的身体,英俊的脸庞染着落寞,一字一顿的说:“你爱上他了吗?” “没有,没有……”容忆躲开他的眼神,嘴上已经胡乱的回答,“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确信,却又是如此没有说服力。 不就是个男人吗?我容忆才不屑于跟别人去抢呢。 不远处的站在灌木从边的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光芒,随后落入更深的深渊,两腿仿佛灌了铅一般不听自己指挥,他转身离去。 “少爷,今天准备的玫瑰雨还需要吗?”管家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要不要,全都不要。”他烦躁的咆哮了一句,随后进了房间。 挨了骂的管家在身后心疼道:“那玫瑰是你准备了两天的,现在又不要。” 那天,其实吴微禹是打算跟容忆求婚的,前几天他半夜才回来实际上是去准备东西了。 第26章 容忆知道这次他们是彻底没了回头的路,吵架时,恨不得对方立马去死,什么刺耳难听的话都会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已经是覆水难收,更何况她有自己的骄傲,她抹不下脸来去求和。 有一句话说的对,靠任何人还不如靠自己来的靠谱,她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他的,是的,绝对不会。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在容忆陷入绝境的第二个星期,上次那位陈导跟他打电话,他说,最近有个女配角很适合你,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容忆自然是求之不得,陈导颇看的起容忆,对于上一次的事情仍旧感到十分抱歉,这次是拍着胸膛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这次关于选角都是全权交给导演的,所以比较自由。 对于这样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容忆自然是不可能错过,以前她脾气倔强,人又骄傲的很,因而得罪了不少人,这个圈子各种各样的人,有哪一个身上是干净的。 容忆看了剧本,是一个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女儿号富家女苏妙却一直默默喜欢男主角高升,可是高升却对仅仅几面之缘的女主何晶晶恋恋难忘。 故事主线很悲情,高升家里的公司出现债务危机,苏妙为了高升与是假意与他订婚,以此来挽救家族企业。何晶晶却以为高升抛弃了她,一怒之下选择了出国,五年后苏妙与高升结婚了,可是何晶晶却回来了,经过一系列事情后,苏妙选择了放弃高升,她终于放下了执念,放他去找他爱的人。 看到这里的时候,容忆已经满面泪水,在她看来,苏妙很傻,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珍惜自己的男人而浪费了那么多青春与感情呢。 可是感情这回事又有谁能说得清,若是世人都看淡爱情,大概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那么多的爱恨嗔痴了,明明她自己就看不懂,别人的事情总是能够三言两语看通透来,轮到自己身上时,却是怎么也不能理解。 晚上胡宁以庆祝容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邀容忆去吃饭。 在榕城一家装修很雅致的饭店,容忆记得很久以前她曾不经意间夸过这家饭店的黑椒牛排很棒,却没想到他现在还记得。 对待吃的东西,容忆向来是极会享受的,就比如说吃什么东西喝什么酒,她必须要按照自己的那一套规定来,要不然就会吃的不爽快。 此刻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包厢里已经没有座位了,两人选在了靠窗的座位上,对于上次在何家的事情,事后谁也没多提一个字,容忆知道他是怕自己心情不好。 本来一切都很美妙,容忆心情也还不错,可是吃到中途,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向容忆泼了过来,幸好容忆反应快,迅速的躲开了。 漂亮女人怒气更胜的瞪着她,仿佛容忆欠了她几百万没还一般,这女人看着有几分熟悉,容忆再仔细一看,突然想起上次酒吧那个菟丝花,哦,容忆了然。 胡宁脸色阴霾,将容忆拉了过来擦了擦她身上沾上的酒水,虽然也并没有几滴,不过看他脸色,容忆想还是别说话吧。 “胡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菟丝花开始哭着控诉。 容忆看的挺烦的,想起了钟念安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此刻索然无味,心底毛躁的很。 “分手费不够吗?”胡宁对于女人,一向是抱着一百分的耐心,在他看来,女人都是需要疼在手心里的,所以他对女人发火的几率几乎为零,而此刻竟然被人给破了纪录,也算是个人才。 “你以为我是爱你钱吗?”她哭着问,毫无形象,竭嘶底里。 胡宁已经是耐心全无,“要不然呢?你不要告诉我你爱我这个人。” “我爱你呀,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容忆烦躁,周围有不少眼光扫了过来,当她是第三者的眼神看的她心底更是烦躁,她说:“我去下洗手间,你们慢聊。” 谁知菟丝花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这女人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手劲还挺大,容忆猝不及防,一时挣脱不开。 便听菟丝花大声骂道:“容忆你个狐狸精,你别装成一副清高的样子,看的人恶心,我早看出来了,你一直跟他有一腿,呵,今天被我抓到了吧。” 容忆简直佩服这女人的想象力,她冷笑一声,将菟丝花的手拿开,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胡宁脸色更加不好看,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他真的有冲动甩她耳光。 容忆已经忍不住出口讽刺,“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不要装的一脸受伤的模样。” 菟丝花脸色又青又红,气急之下,扬起手就要打了下来,容忆眼角一眯,在半空截住了,容忆可不是好欺负的,手上一用劲,菟丝花痛的皱紧了眉头,“你算哪根葱?想打我?我告诉你,我容忆这辈子还没人敢打我。” 容忆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几日她是真的气坏了,难得方才没那么压抑了,却又被半途跳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给搞的更加郁闷,索性便拿了她出气。 她狠狠一甩,菟丝花整个人都险些摔倒在地,她狠狠的瞪着她,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女人的眼泪对于有些男人来讲是武器,但对于有些男人来讲,就是带着咸味的液体。说到底一个男人在乎你,你的一切都是优点,他心底要是没有你,甚至连跟你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都觉得膈应。 “胡宁,你这个懦夫,呵,半夜叫着容忆的名字,现在却在这里装着哥俩情深,你们才最恶心。” 话落,还不等容忆反应过来,只听清脆的一个把掌声响起,接着菟丝花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胡宁,最终心酸的笑了一声,“好,好得很,我等着看你们结果怎么样?” 第27章 容忆虽然对待感情有些迟钝,却也不是一点也不开窍的人,相反,有时候她太聪明了,所以这些年来与胡宁虽时时鬼混在一起,却又一丝一毫都不曾表现的给过他一点可趁之机。 她一直都知道,哪些是自己想好的。 这次的事情很快过去了,其后容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胡宁看着虽是翩翩君子,手段却也狠辣。 当这个城市彻底进入深秋后,容忆开始跟着剧组去拍戏了,第一场场地是在外省,容忆戏份很足,她跟导演关系也不错。 剧组很多都是新面孔,从这点也能看出导演用人是挺大胆的,不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容忆倒是挺欣赏导演的。 男主角也是一个曾跑过n次龙套的新演员,名字特绕口,叫饶少尧,容忆不止一次的调侃他,无论是戏里戏外。 女主角是周清雨,因前面与容忆发生过不愉快,这次索性两人都谁都不搭理谁,也算过的风平浪静。 在这里拍摄完毕后,容忆回到榕城就听胡宁说陈肃的婚礼就在三天后。 胡宁找她帮忙去挑选礼物,虽然两人对于上次那件事默契的绝口不提,胡宁心底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变的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甚至有些生疏了,胡宁去接机的时候,看到容忆习惯性的抱住她,容忆身体有些僵硬又微微抗拒却骗不了人,周清雨看到这幕嘴上讽刺的冷哼声,心底已经认定容忆也不过是个靠着个男人上位的女人,跟现在圈子里那些无数女明星一样。 剧组并没有公开这次的电视剧拍摄情况,却也有不少粉丝认出了周清雨,一时机场造成拥堵,容忆跟着胡宁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婚礼那天胡宁很早就叫了容忆起床,搞得跟他自己结婚一般兴奋。婚礼先是在教堂举行仪式,最后才去酒店办宴席。 婚礼是每个女人的梦想,无论再穷困潦倒,都希望在这一天自己是主角,有一场毕生难忘的婚礼。 今天的新娘叫李静宜,人很漂亮,气质温婉干净,容忆也觉得很喜欢她。 当牧师宣读誓言时,容忆想起了吴微禹,她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反正她是在尽量的让自己生活忙碌起来,这样至少她不用时常想起他,也不会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复习自己是有多蠢,那晚的记忆仿佛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了她的心底,骄傲的容忆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人哭着求他,这么蠢的事情她永远不要想起。 可是是谁说过,遗忘是为了更深的记住,她发誓她现在连吴微禹这三个字的笔画都快要忘记了。 仪式结束后,去了预定的酒店,胡宁作为今天的伴郎自然很忙,他需要去给新郎挡酒,还需要招呼宾客。 坐了一小会,容忆只觉得很是无聊,一个人偷偷从后门跑了出来,本来她就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一桌,离开座位时也只有旁边的人知道。 去了趟洗手间,随后靠在走廊上发呆,心底有些郁闷,果然什么无病□□瞎矫清都是闲出来的。 转身却看到胡夫人,胡宁的母亲,容忆一笑,叫到:“阿姨。” 胡宁的母亲是个典型的美人胚子,即使是现在人到中年,却因保养得当,看着就是个成熟妩媚少妇,胡宁的相貌大概遗传自他母亲。 她穿着打扮尽显雍容华贵,就连脸上得体的笑都一丝一毫的透露出高雅,她笑着回答,“好久不见了,想起上次见面好像是前几年了。” 容忆与她本就不熟悉,不过场面话谁不会说呢? 容忆嫣然一笑,“我倒是一直想拜访阿姨,又怕打扰到你。” “哪里的话,阿姨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你就跟我那不听话的儿子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两面,说起他我就头疼,我这妈要见儿子,还得三催四请,比见领导都还难。” 她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容忆又不是傻子,跟这些人说话就是如此,咬文嚼字的,真是不嫌累。 “阿姨,你要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容忆,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其实阿姨一直都很喜欢你,可惜咱们没有缘分,这辈子是做不成婆媳了。” 容忆表情未变,知道她肯定觉得自己对她儿子图谋不轨,容忆不得不为她拍巴巴掌了,心底肯定恨死她了吧,还能这样笑的云淡风轻。 “阿姨说的哪里话,是容忆没福气。” “容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现在容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容家了,胡宁我跟他爸都是不可能同意你们的,阿姨知道你是个懂事孩子,不会让我们做长辈的为难吧。” 容忆在心底冷笑一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再被甩个支票才比较符合剧情呢? 她虽现在孑然一身,没人撑腰,却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懂事?这种胡话都能说得出来,也真是不嫌说的难为情,容忆听的都难为情了。 “阿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对胡宁从来没一点非分之想,至于你儿子方面,我也希望你能管好自己儿子。” 她们都没有看到,在拐角处一个白色身影,生生止住了脚步,眼底流露出的哀伤分明,整个人压抑,哀沉,正是被讨论的主角胡宁。 这句话说出来很伤人,胡夫人精致的脸上微微变色,即便是保养得当,眼角的细纹却还是挡不住,她眯着眼有些惊愕又愤怒。 这样的情绪很奇怪,就好像你视若珍宝的东西,你以为全世界人人都觊觎它,但后来你知道真相是,事实上别人都不拿它当回事,心底的落差感瞬间便出来了。 此刻的胡夫人大抵便是这种心情,明明已经得偿所愿,却反而让人被狠狠羞辱了一般,在她眼底她的儿子当然是全天下人都比不上的,自然也认为能配的上他的人是十分优秀的,哪里像容忆这样一个人。 良久,她稳定情绪,又恢复了原先阔太太的高贵模样,凉凉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随后转身离开了。 容忆很无辜的耸耸肩,看来她这得罪人的手段倒真是练的炉火纯青啊。 她转身准备下楼,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讥诮的轻笑声,接着便听见一个男人挖苦道:“要是我是那女人,我估计会打你耳光了。” 容忆看着来人,脑子里想了想,是上次在咖啡馆遇到的相亲男,她现在没什么兴致跟人聊天,淡淡说道:“很显然,你没有她那么好的修养。” 居然已经上升到了精神层面的攻击,苏越淡淡一笑,“这我不知道,不过显然,你已经第二次得罪我了。” 容忆不以为然的冷哼声,“一个男人居然这么小气。” “我从来只对女人客气,不过很抱歉,你不在其列。”他耸肩,语气很无辜。 这个男人看着太过深沉,容忆不是他对手,她直觉危险,不想要与他过多交谈。 容忆已经毫不给面子的下楼,没想到苏越居然跟了下来,容忆有些恼火,“你跟着我干嘛?” “这地方只允许你一个人走吗?” 容忆不理他,转身就走,恰在此时,另一道门进来了两个男人,真是吴微禹与徐伟昊,容忆此刻正背对着他们,因而没看到两人,而那两人却很容易就看到她,徐伟昊轻轻拉住他,“微禹,今天这个饭局很重要,待会我去留住她。” 吴微禹皱了皱眉,随后摇头,“不用了,你是找不到她的。” 进了电梯,吴微禹才想起刚才那男人,“你认识刚才那男人吗?” 徐伟昊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我刚才才想起来,是苏越。” “苏越?”徐伟昊提高一丝音量,当年那件事在榕城还是挺轰动的,容忆高三那会刚拿到驾照,偷偷开着车跑了出去,路上发生了车祸。 当时另一辆车坐的便是苏越的母亲,她受了很重的伤,苏家是一心要让容忆受到惩罚,那会幸亏有吴微禹以及容家的势力,容忆才能安然无恙。 第28章 爱 事实上,几年后的苏越再次见到容忆的时候几乎是第一眼都认出她来,可是她倒是活的挺没心没肺,还是跟以往一样的无所畏惧,任性妄为,甚至是一丁点都记不起他来。 他认为自己心底是恨她的,即便当年那场事故是场意外,可是他的母亲却因此一只腿瘫痪,其后很多年,终于郁郁而终,而这个罪魁祸首却能安然无恙,仿佛那场事故是一场梦,继续胡作非为。 这样的人让她怎么能不恨,她的名字时时刻刻都刻在了他心底,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他可以伺机报复。 苏越眼神掠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嘴角轻翘,“容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 “微禹,我查过了,上一次容忆发生车祸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当时的肇事司机是苏越的人。”徐伟昊有些难以相信。 吴微禹点点头,上一次幸好容忆没在车里,要不然恐怕她此刻早就已经见阎王去了。 他皱紧了眉头,“你找个人暗中保护她。” 徐伟昊点点头,随后又想到另一件事,颇调侃道:“你知道苏越最近做了什么吗?他将顾少城老婆给绑架了,而且那女人还大着肚子,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干,也不怕这孕妇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看顾少城不把他弄死才怪了。” 吴微禹唇抿的更紧了,苏越做事狠辣,而且对容忆有偏见,恐怕事情没那么好解决,“最近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顾少城会找他的麻烦,恐怕他一时半会还忙不过来。” 徐伟昊轻笑一声,“微禹你还真是猜的没错,你不知道顾少城多阴险,恐怕这会他还没空理容忆。” 徐伟昊出去后,吴微禹拿出手机,习惯性看了看屏保上的容忆,是上一次他趁着她睡着后偷偷照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女人胆大又胡闹,常常让身边的人收拾烂摊子也会被弄的人仰马翻,只有在睡着后,她才会这么安静恬淡。 在任何你懂得或不懂得的时候,在任何你知道或不知道的时刻,我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你,保护着你。 这时办公室敲门声响起,吴微禹放下手机,说了句请进,接着秘书袁美景走了进来,袁美景,人如其名,名字美,人也长的美。 “吴总,这是你要的文件。” 吴微禹接了过来,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 袁美景摇头,临走前似有若无的看了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仍旧亮着。 袁美景在很多时候都会想起容忆,那个女孩子她见过几次,却让人从心底的羡慕,刁蛮任性的女孩,往往她的背后都有个宠她上天的男人。 晚上吴微禹下班后,一个人开着车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走走停停,最后买了许多食材,猫大宝的猫食也快没有了,他又买了许多。 回到家里一室清冷黑寂,这个家里没有了她的身影,看着总是这样冷清,吴微禹手附上眼敛,轻轻叹了口气,“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猫大宝摇着尾巴走来,嗅了嗅他放在食盒里的食物,轻轻舔了口后,又嫌弃的走开了,容忆在的时候也不知道给它吃了什么,养的挑嘴的很,他无奈的笑。 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的身影,因而家里她忙碌,觉得心底异常的安宁平静。就仿佛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边走边爱,没有谎言伤害猜忌,然后结婚,相濡以沫,携手终身,就这样度过了几十年一般。 即便是曾经那分离的五年,他都不曾真的想过他们会分离,或许曾想过,可是一想到那样的结果,他就觉得心底沉重的仿佛不能呼吸,只有打消这样的念头,才终于能舒畅。 其实,他一直都不敢想象,他的一生,要是没有她,那会怎么样? 一个小时后,从烤箱里拿出自己的劳动成果,冒着团团热气,他已经忍不住吃了一口,又有些失望,与容忆做的味道相差甚远。 容忆做的东西从来都很好吃,即使是在那些五星级饭店吴微禹都不曾吃过那种味道,容忆曾经得意的笑言,“那是我的独家秘方,怎么能告诉别人,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他想要告诉她,他不需要抓住他的胃,他的心已经被她抓住了。 将自己做的东西解决完后,吴微禹从浴室出来,包里的手机已经响过了几道,吴微禹擦着头发接了起来。 “怎么了?”是徐伟昊打来的,吴微禹以为是容忆的消息,立马问道。 “跟容忆无关。” “那是什么?”他放下心,转而变的漫不经心。 “我这边有点事,刚我给念安打电话,她这会在夜店,我怕她出事,你待会去找下她。” “她跑去那里干嘛?”吴微禹皱眉。 “不清楚,不说了,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说着已经挂断了电话,吴微禹一阵恼火,自从上一次后,吴微禹与念安也没再见面了,每次一想到容忆哭着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他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接着他换了衣服,边跟钟念安打电话,电话是第二次才接起,钟念安那边很吵,吴微禹只听见一阵嘈杂声。 他不得不将手机开到扩音,“你在那里干嘛?” 钟念安躲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尽量放大声音回答,“我有一个学生跑到了这里,刚才有家长给我打电话,我帮忙过来找一下。” 吴微禹也不放心她,钟念安一直都没去过那种地方,他怕她出什么事情,“我马上过来,你别跟陌生人走。”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钟念安虽然这么说,可是吴微禹还是开车过来了,他到的时候,钟念安正跟着学生家长告别,家长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桀骜不驯的男孩子。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是很叛逆,会跑到夜店来也是可以想象的。 吴微禹穿着一件灰色风衣,浅短黑发,衣袂翩翩,英俊优雅,周围有不少女人看了过来,吴微禹视若无睹。 “走吧,我送你回去。”吴微禹听着周围嘈杂的音乐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 钟念安点点头,瞋怒道:“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一定要自己跑一趟。” “没事,我在家也没事情做。”吴微禹淡淡解释。 “听说今天这里有一场盛会呢。”这个夜店今晚确实有一场盛会,像这样的夜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一场别出心裁的盛会,以此刺激消费。 吴微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周围的起哄声,口哨声,吵的他耳鼓膜都仿佛要破了。 视线一转,却扫到了看台上坐着的一位年轻女人,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绑在脑后,眼角画着妩媚的眼线,手里夹着一只细长的薄荷烟,她偶尔吸一口,接着吐烟圈,姿势动作都太过熟稔,绝对不可能是新手。 他本来平淡的脸色瞬间黑沉下去,钟念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惊讶的问,“是容忆姐,要不要去叫她。” 吴微禹有些烦躁的摇头,“不用,我送你回去。” 钟念安顺从的点点头,跟着他出了门,车子行驶的飞快,不一会时间就到了她家楼下。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薄唇紧抿,车厢里静谧的诡异,钟念安下了车,忽听见身后吴微禹打开了车门,钟念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心跳的很厉害,笑着说:“要不要上去坐坐?” 现在男女那点事,半夜上去坐坐大家谁都知道什么意思,吴微禹皱眉说道:“念安,如果容忆有什么事伤害到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平时张牙舞爪,但她本性并没有恶意,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钟念安惨淡的笑了笑,“道歉,你凭什么代她道歉,你知道她有多伤人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事事都替她考虑,她有什么资格?” 说到最后她情绪有些失控,泪水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消失在夜空里。 许久,她听见吴微禹轻轻的说:“因为我爱她,这就够了。” 第29章 愿意 今晚容忆是与陈雪一起来的,她将身体陷在座位里,整个人看着慵懒的仿佛一只猫,妩媚性感。 陈雪坐在她旁边,戏谑道:“你这模样要是让吴公子知道了,恐怕有你好看的。” 容忆不以为然的冷哼声,“他跟我又没关系,现在人家跟他的念安妹妹正打的火热呢。”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仿佛已经彻底忘了还有容忆这号人一把。 她这话醋意横生,说完连自己都被酸到了,陈雪打趣道:“还真是,酸。” 容忆心底一阵烦躁,从侍应生那里要了一只烟点燃,翘着二郎腿,熟稔的抖着烟头。 “那是吴微禹吧?”陈雪一惊一乍突然叫道。 容忆看了过去,表情有些僵硬,喧闹的大厅,他站在人群中自成一格,气质卓绝,英俊优雅,很难让人忽略。 陈雪有些担忧,“千万别说是我带你来的啊,要不然我这小命不保。” 容忆冷笑一声,对于她的没出息很嗤之以鼻,“他才不会管我。” 陈雪对于吴微禹心底不自然的害怕,他那阴森森的眼神一看,她心底就没底,特别发毛,索性趁着吴微禹还没发现自己偷偷走了后面去洗手间一趟。 中央舞台已经开始开场舞了,火辣辣的钢管舞,周围男人的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容忆表情不变,意兴阑珊的看着舞台上近乎裸露的女人,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她感觉到有人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她没有转身,眼角余光扫到了他已经转身走了,容忆自嘲的冷笑一下,他已经打定注意不管她了,又怎么会冲她发火呢? 她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很冒火,有时候她一点都不想要让自己被外界情绪所困恼,可是身不由己,时光蹉跎,记忆作祟。 她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等到开场舞结束后,陈雪还未回来,她开始给陈雪打电话。 第三次终于有人接了起来,却不是陈雪接的。 “hello,容忆,真巧啊。”一个男子诡异阴寒的声音响起。 容忆稳定情绪,“你是谁?我朋友呢?” “你朋友遇到一点小小麻烦呢怎么办?如果你想见到她,现在立马过来。”接着她说了一个位置。 容忆几乎没有犹豫的挂了电话就赶去了包厢里,门口站着两位高大威猛的年轻男人,看到容忆过来,微微弯腰,“容小姐,我们老板正在里面等你。” 容忆来不及思考,门已经推开,容忆走了进去,包厢里还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中央沙发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正是苏越,他眼角微微眯起,折射出兴奋的光芒,仿佛是看到自己的猎物已经进了陷进。 “是你?”容忆挑眉问道,“你绑架我朋友干嘛?” 苏越也不恼,起身向她走来,这个男人看着太过危险了,阴狠而毒辣,容忆的直觉并不假。 他靠近她耳朵,呼吸温热,痒痒麻麻,可是容忆却觉得仿佛全身都掉进冰窖一般寒冷,他说:“容忆,好久不见,我叫苏越。” 容忆倏尔抬起头看着他,身体后退一步,“是你?” 苏越听闻一笑,整个人邪魅而罪恶,他轻轻摸了摸容忆的脸,顺着脸颊下滑,声音温柔,仿若*,“宝贝,这些年来我可是日日夜夜的想着你呢,你怎么能将我忘记呢?” 容忆的脸颊僵硬,心头觉得有些恶心,看来今年她还真是流年不利,仇人找上门了。 “我朋友呢?”她咬牙,尽量平静的问。 “别急呀,咱们可以叙叙旧。” 容忆没有什么可以与他说的,她拔高声音,很能震慑人,“我问你人呢?” 周围的几个男人正打算上前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叫教训,苏越微微招手,示意他们不准动。 “容忆,有时候我还真舍不得你。” 容忆冷笑,“你不要说你爱上我了。” 苏越同样冷笑,“你做梦。” 容忆无所谓的耸肩,“开个玩笑,不用这么激动,要不然我会怀疑是真的。” 苏越这才发现自己被她给耍了,脸色有些恼怒,让身边的人把陈雪带了进来,陈雪并没有受伤,容忆一颗心放了下来,这件事针对的是自己,她并不想要无辜的人因为她而受伤害。 “这件事情你想怎么算?”容忆在心底迅速算计着对方可能提出的要求。 “容忆,你朋友得罪了人,要不是我救下了她,这会她恐怕就不在这里了。”事情确实是这样没错,陈雪去卫生间路上碰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那男人缠着她一定要她跟他睡觉,陈雪失手一下就将对方打在了墙上,脸上也出了血,苏越刚好路过救了她,可是这会到不知道是救她还是又进了狼窝。 苏越脸上涌起莫名笑意,“容忆,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喜欢赛车吗?今天咱们就来赌一局,xx俱乐部,怎么样?” 话落,不止是底下几个兄弟,就连陈雪都被吓住,“容忆,不要答应他,这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俱乐部是爱冒险俱乐部,赛道崎岖坎坷,没有很好的车技很难过关,而要在这里举行比赛的,都需要赛前签署一份生死状,就是说你的生死都是由你自己负责,残了或是死了都与任何人无关。 这根本就是在玩命。 容忆一直都怕死,可是她不介意赌一把,如果对方能因此罢休那么再好不过,她略一皱眉便答应了,“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我赢了,以后咱们恩怨一笔勾销。” “好,我答应你。”苏越这句话说的很真诚。 “容忆,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命。”陈雪冲着她骂道。 容忆笑着宽慰她,“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这是我以前得罪的人,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我怎么能害你呢?” 陈雪鼻子一酸,虽然容忆一直以来大大咧咧的,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她心底还是喜欢她的,她对人仗义又不拘小节。 签了生死状,容忆正穿着衣服,戴上头盔,周围人群的嘶叫声不绝,已经开始有人开局赌谁输谁赢了,有专门穿着比基尼的啦啦小姐在赛道两边说加油。 这种类似于玩命的赛车,容忆以前也有过参加,可是那都是玩玩而已,跟现在千差万别,更何况她已经很久没玩过了,她忽然有种自己今天会在这里玩完的预感。 陈雪哭着扒着她不放手,“容忆,咱们不要比了。” “别哭了,今天我要是死了,麻烦你帮忙给我收拾后事吧。”容忆居然笑了起来。 苏越看着她戏谑,“你们慢慢告别,说不定就是生离死别了。”态度傲慢,仿佛已经笃定是自己赢定了。 容忆挑衅一笑,“咱们拭目以待。” 两位都已经在各自车里检查车辆设施是否安全,容忆冲着裁判比了个ok的手势,周围的口哨声更加此起彼伏。 容忆视线直视着前方,虽是黑夜,道路两边的高压路灯照的却比白天还要明亮。 一声口哨声刺破天际,车辆已经如离弦的箭向道路前方驶去。 在她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时,道路中央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身影,她头轰的一下炸开,车越来越近,她迅速踩了刹车,剧烈的摩擦声在路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堪堪停在了吴微禹几步的距离。 容忆下车,摔下车门,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发什么神经?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又要哭了起来,最后强逼着自己咽了下去,不要哭,不要哭,是有多笨才会流泪。 刚才情况太危急了,若不是她反应迅速,他现在恐怕不是死就是残了,那种情况下,他是要用自己生命逼她不要玩命。 苏越也停了下来,看着两人,语气不悦,“吴先生,你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吴微禹脸色很差,狠狠的转过身盯着他,“你给我闭嘴,上次容忆车祸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以后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他并没有在威胁人,往往他都是温和优雅的,这是在警告,他如今太有能力了,他要整谁,谁也逃不了。 他突然用力将容忆手腕扣住,拖着她向前走,容忆一边挣扎着,“你做什么?你放手。” 他阴沉着脸,瞪她,“容忆,不要再闹了。” 闹?是,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在闹,她在唱着独角戏,呵呵,容忆冷笑一声。 “你凭什么管我?现在又是怎样?” 一路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他拉着她出了俱乐部,毫不温柔的将她丢在了车里,容忆此刻怒气更甚。 “你又想要怎么样?你什么都不是。”她气急,语无伦次。 吴微禹脸一黑,“容忆,不是我想要怎样,一直都是你想要怎样,啊,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 “呵。”容忆嗤笑一声,现在还会倒打一耙了。 他继续说:“明明觉得你没心没肺,那么讨人厌,可是总是会想起你,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开车的时候也想。” “……” “明明下定决心要将你忘记,可是看到你过的那么糟糕,还是忍不住要帮忙,却又不敢让你知道,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怕你知道却又假装不知道。” “看到你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还要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才能避免不掐死你。我以为没了容家,你便会好好待在我身边,无论你想要怎么放肆我都可以纵容你,可是你还要逃。” 容忆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我……” 他粗暴的打断她,“容忆,不要再跟我提别的男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容忆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说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她没有听错吧?他说他爱她。 “容忆,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掉,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 “所以怎样?”容忆脸上挂着泪。 “我们结婚吧?” 容忆睁大眼,有些惊愕又无措,嘴微微张开,“你在跟我求婚吗?” 吴微禹表情别扭又难为情,生硬的说,“我给你三秒钟考虑。” “好像不需要考虑。”她摇头。 吴微禹瞳孔缩起,眼底快要喷出火来,“你再说一遍。” 她脸上还挂着泪,眼底又带着笑,又笑又哭,“不需要考虑,我愿意。” 第30章 波澜 他们开始认真的准备结婚,吴微禹带着容忆去拜访了自己外公,他们说他们打算结婚了,何敬之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说要选个好日子。 老人特意看了日历,请人算好了日子,最后决定在一个星期后去领证,那天正好是冬至,宜出行,宜嫁娶,而婚礼排在了明年四月份了,因为容忆最近要忙着拍戏,而吴微禹这段时间工作也很忙。 也与吴微禹的爸爸吃过几次饭,上一次闹了不愉快,这次谁都没有提及,吴微言对于上一次故意诬陷容忆的事情似乎很不好意思,因而趁着没人的时间偷偷摸摸的找容忆道歉。 “哥哥说以后你会是我嫂子,所以我必须尊重你,上一次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吴微言别别扭扭的说完,脸色微微发红。 容忆其实根本没怪过他,但是她作为长辈,怎么说也要树立下威信,她轻咳一声,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蛋,“好啦,我原谅你了。” “真的?”微言眨着黑亮的眼睛。 “对啊。”容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哥哥还有说什么吗?” 吴微言头一偏,说道:“他还说,说,容忆你无理取闹,任性妄为……” 容忆本来笑的开花的脸一黑,眼底快要喷出火来,愤怒的看着他,“你说真的。” 吴微言忙不迭的点头,接着哄笑着飞快逃离现场。 容忆一转头便见吴微禹站在离她不远的墙角,靠着墙,笑的灿烂。 他笑着走了过来,容忆一下跳了老远,佯装愤怒,“你还说我什么坏话了,老实交代。” 吴微禹抱着她啃着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没心没肺,无法无天……” “还有呢?”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他微微一笑,沿着她耳朵故意吹热气,“还有很多?” “那你喜欢我什么?”容忆欲哭无泪。 “谁知道呢。”他看了她眼,眼底戏谑,“难道是坦荡荡的胸襟。” 容忆“……你。” 又拿她胸前两坨肉说事,容易吗我,为了这两坨肉,吃了多少红酒木瓜。 “难道我就没有什么优点吗?”容忆装可怜。 吴微禹点头,“怎么会,当然有了。” “什么呀?”她扒着他不放手。 吴微禹幽幽的说:“难过的时候可以摸摸自己的胸告诉自己,我是汉子要坚强。” 他说完自己笑的不行,“是不是特别治愈。” 容忆冷笑着扑上来打他,“吴微禹我跟你没完。” 他宽阔的胸膛能包容下她所有的小情绪,他抱着扑腾的她,凑着她耳朵,轻轻的说:“即使这样,我也爱你。” 女人总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即使是容忆也不例外,许久,她故意怀疑得问“这不像你风格呢?” “哦?那怎样算我风格?” “直接扑倒。”容忆挑眉。 他笑的玩味,“还真是我风格。” 容忆:“……” 当第二天容忆腰酸背痛的起床,不知道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周末时,容忆与徐向暖去逛街,容忆要结婚的这个消息没有告诉多少人,知道的也只有一些近亲以及好友。 徐向暖是真的很羡慕容忆,“恭喜你,以后荣升为已婚妇女。” 容忆撇嘴,“得,我这还没嫁呢。” “反正迟早的问题。” 对于爱情容忆是不相信的,她以前生活的圈子,每个人做任何事首先考虑这件事情收益多大,一开始她便知道,她可以放肆纵容,却干扰不了她的婚姻,它注定是一场交易。 身边的每个人结婚原因都是,她家庭条件很好,她家有几家上市公司,父母安排的,年龄不小了,爱情在他们看来就是虚无缥缈,说的人多看见的人少,却没有人相信的东西。 但无论怎样容忆都希望她的婚姻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至少,她能结婚,她希望她的结婚对象是能让她相信爱情的人。爱情到底有没有她不知道,但如果是他,她愿意去相信。 过了容忆无意间遇到了安娜,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带着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从饭局出来,看到容忆时,微微有些惊讶。 容忆笑着跟她打招呼,还是亲切的叫她姐,安娜红着眼眶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你不知道我多难过。” 反倒是容忆笑着安慰她,“怎么会?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后来听说容忆马上要与吴微禹结婚了,她高兴的不行,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他那么爱你,你要是错过了,会一辈子后悔的。” 或许真的是她自己太愚钝了,当局者迷,所以每个人都看的出来他爱她,却只有她自己看不到。 幸而,他从不曾放弃过她。 很快就到了领证的那天,其实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将所有证件资料准备好了。 头一天晚上容忆有些失眠,晚上她忧心忡忡的抱着吴微禹说:“我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 吴微禹骂她,让她不准说胡话,可能是前面每次和好他们就会因为这样哪样的原因吵架。 “这一次我不跟你吵,你也不要跟我吵。” 吴微禹懒懒的应她,顺便被逼迫着承诺,“绝对不吵。” 容忆还是不放心,“明天咱们一早就去,这次你要再丢下我,我真的会很生气哦。” 吴微禹轻啄着她的嘴角,“知道了。” 可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吴微禹他本以为自己事无巨细全部都安排好了,可是百密一疏。 早上八点起床,接着九点出门,是吴微禹开的车,容忆一路上脸蹦的很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她转过头看着他,侧脸线条明晰,英俊优雅,她在心底想,这个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从此以后,她也不再是这苍茫世界的一个人了。 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因为时间计算失误,指示灯已经成了绿灯,人流一*涌了过来。 趁着等红灯的机会,容忆认真的问:“吴微禹你紧张吗?” 吴微禹微微点头,有些别扭,“有点。” 容忆哈哈大笑,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紧张,哈哈哈。 她正笑着,吴微禹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恰好绿灯跳过,他一边转方向盘,容忆将蓝牙耳机给他戴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沉,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容忆突然不安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薄唇死死抿着,几秒后,他转过头看着她,带着歉疚,“容忆,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去处理。” 容忆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要走?” 吴微禹点头。 “必须现在吗?” 他继续点头。 “吴微禹,你当我是什么?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现在要走?”她声音也带着哭腔。 “容忆,婚我们随便什么时候结都可以,可是现在念安被绑架了,我必须过去。” “念安,念安,又是念安,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她吗?”她深吸口气,“你是一定要去是吧?” “容忆,如果她出什么事,我怎么能心安理得。” “好,你不能心安理得?那我呢?” 后面的车已经堵了很远,鸣笛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开始不耐烦的骂了几句。 容忆径直开了车门,摔门离去,“吴微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理你了。” 吴微禹叫了容忆两声,她已经跑远了,他心底又急,可是这会还有另一件更紧急的事情,只得先给徐伟昊打电话让他帮忙看着容忆。 接着他调转车头,车子像离铉的箭一般远去。 榕城的一个郊外仓库,这里地势偏僻,人烟稀少。 杂乱的仓库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被反绑在座位上,她正是钟念安,即使是此刻,她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惊慌失措。 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苏越,他双腿微微交叉叠加,凌厉的五官上挂着一丝邪笑。 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了,他几乎没有什么不敢做的,身边的兄弟微微附身给他小声说了几句,苏越点头,薄唇轻勾,“钟小姐,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他一定会来的。”她摇头,确也不是百分百笃定,说到底,她不过就是利用他心底最后那点内疚以及不忍心。 苏越看着她嘲讽的笑,“你真可怜,竟然需要这样才能留住一个男人,你不了解男人。”他接着说,近乎笃定,“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你。” 钟念安平静的脸色开始破裂,“那你呢?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苏越毫不在乎的挑眉,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发出蓝幽的火光,“只要她不快乐,我就觉得快乐。” “你真是个魔鬼。” “谢谢夸奖。” 恰在这时,只听仓库后边的窗户一阵响动,接着吴微禹从布满灰尘的窗户洞里跳了下来,几个人都震惊的看着他,特别是钟念安,被吓得一张脸都全白了。 她头轰的炸开,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吴微禹冷冷的看着她,放佛看一个陌生人。 苏越嘴角扬起一抹笑,吹了个口哨,向底下几个兄弟说:“走。” 钟念安是真的有些害怕,他此刻的表情恐怖的吓人,她嗫嚅着,“微禹哥。” 吴微禹一笑,笑里却放佛带着冰寒般森冷,“钟念安,长本事了是吧?居然自编自导。” 钟念安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微禹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呵,对不起?”他勾唇讽刺的看着她,“你知道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吧?你居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钟念安痛苦的摇头,“微禹哥……” 他狠狠的盯着她看,深吸口气,“钟念安,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 “什么意思?”她声线颤抖,泪水像断线的珠子。 他勾唇,此刻只剩下了冷漠,“以后我不可能再管你,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钟念安震惊的看着他,已经忘记了哭,在她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做任何事情他都会原谅她的,可是此刻,她知道自己触到了他的底线,她的最后底牌,“可是,你答应了我爸爸,你说你会照顾我的。” 吴微禹脸色有些痛苦,“我会安排你尽快出国,无论你想去哪里,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男人无情起来是真的做好了打算。 钟念安哭着跟他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对我不公平。” “我对你的耐心到此为止。”说着他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钟念安哭着跟在他身后,她一边哭着一边跟他认错,可是此刻他是狠下了心,再无回转余地。 第31章 秘密 这次容忆是真的很生气,吴微禹中途给她打来了几次电话都被容忆给直接挂了,到了后面,她索性将他号码拉黑了。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容忆跟着剧组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但是剧组人甚多,因而都是几个人住一间房间。 容忆是跟周清雨还有一个叫刘念的小艺人住在一起,自然这里环境跟家里是没法比的,头天晚上容忆就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到场地,化妆师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消了痕迹。 过了两天,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容忆便接到了不少电话,都是问她婚事的,被容忆一句不结了给顶了回去,最后对方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两人突然要结婚又突然不结婚如此善变真当演戏呢? 挂了电话容忆就没有胃口了,刘念看她情绪不是很高涨,好奇的问:“怎么了?刚才听到你说要结什么婚?你要结婚吗?” 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女人像容忆这个年纪都不可能会那么早结婚,除非对方是一个镶钻级别的男人,不过这样的男人有哪个不是百花丛中过,又有几个是能做到真心实意呢?你要钱,你就不要想爱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 容忆与对方并不熟悉,因而只是淡淡的说:“你听错了。” 周清雨一个人坐在不远处正吃着盒饭,这段时间两人几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主要是上一次两人闹了不愉快,这会大家都当不认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刘念与剧组几个女演员凑在一起讲八卦,只听刘念说:“你们知道吗?那个容忆啊,听说她扒着一个男人结婚,结果那男人中途变卦了。” “那男的是谁呀?” “听说是吴微禹,吴微禹知道吗?” “不知道。”众人摇头纷纷不知。 “可惜你们没见过,又一次我跟着别人看到他,那可真是个钻石王老五。” “容忆也挺漂亮的,喜欢的人肯定也多,不过为什么中途不结了呢?”某个群众发表一句中肯的评价。 “漂亮?容忆就是一个绿茶婊,说不定是整的呢?”刘念不服气,提高音量说道。 周清雨皱眉看着这几个八卦女人,“你有时间在这里八卦,还不如记记台词。” 刘念一张脸红了又青,上午的一场戏她台词没记住,ng了几遍,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怎么说周清雨也是比她先出道几年的前辈,再怎么说也要看人几分脸色。 她心底又不服气,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是听我朋友说的,她说容忆上次还跟人说她要结婚,却连戒指都没有,说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 “接着说呀,然后呢?”容忆冷森森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刘念被她这森冷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心有余悸,这容忆看着没什么,却原来也是个厉害的主。 “你自己的破事还怕被人说呀?”刘念也不服气,想想她怎么说也比容忆有资历一些,这次却得了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戏份很重的女二号却被容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给抢了,怎么能服气。 容忆冷笑一声,“破事,绿茶婊是吧?你算是哪颗葱?” 身边围着的人看情况不对,已经一哄而散,刘念也不想要惹麻烦,没敢做声跑开了,心底却也不以为然,觉得容忆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人,能拿她怎么样?这次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这样想想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容忆气的够呛,心底已经将吴微禹给骂了千百遍,居然连戒指都没送给她,害的这些看好戏的以为是她自作多情,自编自导呢。 周清雨脸色戏谑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跟人打起来呢?没想到还是能忍下来。” 容忆瘪嘴,“还能怎么样?真打起来说不定还是我吃亏呢。” 周清雨赞赏道:“不错呀,有长进,识时务了。” “谢谢夸奖。” 下午拍完戏回到酒店洗了澡后,已经是八点过了,这时客房座机响起,周清雨对她说道:“前台说有个女人找你的,让你下去一趟。” 容忆心底疑惑不已,不知道会是谁会特意来找自己,到了大厅才发现确实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她挑眉疑惑的问:“是你?” 钟念安脸色憔悴的厉害,脸色苍白的吓人,简直比容忆这个结婚中途被人放鸽子的女人还憔悴。 “你找我什么事?” 容忆想不到她会有什么事来找自己,钟念安看着她,眼底不再是以前的柔弱,转而乞求的看着她,“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吧。” 容忆略一思索就点头了,“行。” 记得曾经容忆经常帮着狐狸给处理死缠烂打的女人,到了今天没想到居然会轮到自己头上了,难道是夜路走多了也会遇见鬼吗? 钟念安要了一杯水,却并没有动,容忆随意靠坐着,等着她说话。 许久,她终于开口,“微禹哥哥要让我出国。” 容忆点头,“然后呢?” 她语气太过平静,钟念安情绪有些激动,“然后呢?你说的倒是轻飘飘,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要我永远不准回来。” 容忆也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吴微禹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这么待下去也是浪费自己时间,她起身准备离开,“你与他的事情麻烦你找他,你找我干嘛?” 钟念安追着她出来,朝着她离去的背影竭嘶底里的吼:“容忆,你跟本就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缠着他,难道就因为你是容忆,所以你不想要的时候便不要,想要的时候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凭什么?别人做梦都想要的,凭什么你就能得到。” 容忆的脚步停在原地,她转过身,面色平静,却没有一丝冷笑嘲讽之意,“你说你爱他?” “是。”钟念安坚定的点头,“我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他,我求求你容忆,让微禹哥不要送我走,我不要离开这里,我只希望能经常看到他。” 容忆勾唇冷笑,这都找上门,来求着自己成全她想与自己男人苟且的心愿,容忆要是答应那才是真的冤大头,脑子有病,还不轻。 “你爱他什么?事业有成?英俊优雅?如果他现在只是一个一事无成,即使长相英俊不凡,你还会爱他吗?” 钟念安的脸色出现些怔愣,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爱他什么,但爱本身就是没有理由可言的,她爱他的强大安全,她爱他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 容忆不等她开口,继续说道:“这个世上只有我才配说这句话,我爱他,不管他是事业有成,万人敬仰,还是榕城那个自卑、敏感的小少年,我一样会爱他。” 容忆生命的前二十年都是为了容家而活,而后的几十年她都希望能为自己而活,曾经容家还在的时候,她想过逃脱这个家庭,可是等到容家真的不在了,那些相处了几十年的人一瞬间离开了她的生活,她才发现,自己对他们的感情不止那么一点点。 很小的时候容忆不小心听到了爸爸跟妈妈吵架,那天以后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里。 容忆不是容家亲生的,仅仅是容桓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小孩,其实是有容忆的,容夫人生第二胎时胎儿早产,过了没两年便去世了,容桓为了不让她太伤心,于是抱了个孩子来骗她。 难怪容夫人一直对她不亲近,虽然她也努力的想要当个乖女儿来让容夫人喜欢她,可是她看到容忆便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 没过多久容夫人便去世了。 后来容忆也终于知道,她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她,容家留着她的唯一用处大概便是她能用来联姻。 所以后来她无论如何便要改名字,对于容家的人她曾经有过一种反感的情绪,可是后来她也慢慢放开了,容家养大了她,不管怎样,他们对她有恩,她想能把自己这一生报答出去也就算了。 她从小被容家人给无底线的纵容着,容忆的哥哥容炎对她更是宠溺,他们所有人都不亏欠她,反而是容忆亏欠了容家的人。 他们都以为容忆不活的没心没肺,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实上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是这个惊天的秘密发现的时候,她甚至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捅破它,而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相安无事下去。 这个秘密就让她守着一生就好了,她时常这样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是孤身一人的时候,她总会慢慢说给他听的,她内心深处那些丑陋与邪恶,这个秘密,她会找个人与她共同分担。至少这样,她不会感觉到孤单,不会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 而她只愿,他不要让她失望。 第32章 微澜 下午时间榕城下起了小雪,飘飘扬扬纷纷洒洒,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剧组几个年纪不小了的女人也跟着少女柔情起来纷纷拍起照来。 一场戏后容忆觉得冷的不行,拿了件羽绒服穿上才感觉好一些。 今天容忆已经没有戏份了,所以自己在一边收拾东西,嘴唇冻的都青了。 这场戏在山上,这边海拔较高,因而气候格外寒冷,容忆甚至来不及卸妆,就穿上衣服准备下山去。 跟剧组的人说了一声,一会剧组一个同事过来说道:“组里的车都开走了。” “走了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吧,估计还有一会才回来。” 容忆郁闷的不行,没有车她不可能走下去吧。 周清雨说待会等她一路,可是至少还要等三个多小时,容忆很是泄气。 有当地的群演建议她可以去山上路口碰碰运气,有时候会遇到下山的车。容忆无奈只能听从了这个建议,总比在这冻着好。 雪下的并不大,而且白天雪也根本不可能压起来,下了几小时的路面一片泥泞,容忆小心翼翼的走着以防摔跤,靴子上沾满了泥土,寒风刺骨,她难受的搓了搓手臂,真是遭罪。 等了一会,别说是车,就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只听见寒风刮过树枝发出的嘶叫声,听着心底发毛。 幸好接下来这里她没有戏份了,想到有几天休息时间,心底终于舒畅许多。 吴微禹跟着车辆导航向山上形势,一会儿他有些迷路了,这里路小且很多,又没有方向指示牌。 许久他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招手让他过来,“嗨小孩,你知道这里有拍戏的是在哪里吗?” 终于绕过来绕过去,还是开到了目的地,跟剧组的打了招呼,结果有人告诉他容忆刚走了一会。 跟对方道了谢,他又向回开,此刻天空昏暗,整个视线放佛都是白茫茫的,他小心翼翼的抓着方向盘,不时看着路口方向。 容忆站在路口处,她穿着一件蓬松的红色羽绒服,手插着口袋,连假发都还戴在头上的,因为太过无聊,她的脚下一点一点的玩着泥土。 吴微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松了口气,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他关了车门下车,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这个世界放佛万籁俱寂,他只听见自己的心因为她而跳动着。 “容忆。”他叫她,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容忆,容忆,却放佛是说着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一般悦耳。 容忆抬头,带着惊讶以及错愕,以及些微的惊喜和依旧存在的怒火。 他说:“对不起容忆。” “你不用说对不起,正好我也看清了自己在你心底是什么分量。” “容忆,我们快要结婚了。”他哀叹一声,却觉得说服力很低。 “不是还没有吗?”容忆挑眉说的讽刺。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吴先生的脑海里不断浮出现世报这几个字。 “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下容忆没有拒绝,搓着手臂就往车里跑,车里放了双拖鞋,容忆将自己鞋子脱了下来换上了拖鞋,将假发取了下来,又用毛巾擦头发。 车上的暖气很足,不一会,她已经丝毫不觉得寒冷了,反而有些晕晕欲睡。 等容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她懊恼的揉乱头发,在他面前她太放心了,所以连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就连他抱她上楼她都没有感觉。 一会门开了,吴微禹笑的一脸惬意,“起来吃饭了。” 容忆恼怒的瞪他两眼,“谁叫你进来了?出去出去。” 吴微禹冷嘲热讽,“你身上我哪点没见过?” 容忆狠狠的瞪他,裹着睡衣下床,“咱们现在没有关系了,懂吗?gameover,over懂吗?” 吴微禹点头,“既然咱们都玩够了,是不是应该结婚了?” 容忆一脸血的看着他。 恰在此时,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开始唱反调,咕噜咕噜的一阵响,容忆只觉得饥肠辘辘。 吴微禹轻笑,“吃饭吧,你饿了。” 容忆嘴硬,“谁说我饿了。” “我饿了行了吧?” 容忆:“……” 今天是刘阿姨烧的菜,到了餐桌一看,容忆本来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是觉得饿的不行了。 “容小姐,慢点吃,还有很多呢?”阿姨看她狼吞虎咽的,生怕她不小心噎到,在一边担忧的提醒她。 “没事没事,我很能吃的。。” 吴微禹看她吃的狼狈,不觉涌起一抹笑意,在一边给她盛汤。 “能吃也好呀,像现在那些小姑娘,吃一点点就不吃了,硬要自己看着像个麻杆似的才觉得好看,要我说那真是丑死了,像容小姐这样就刚刚好,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啊,吃货。”阿姨在一边侃侃而谈。 容忆被夸的不好意思,实际上她本身就不胖,平时体重基本都在七八斤之间的偏差。 吴微禹微微扯唇,笑道:“只有长得好看的才叫吃货,长得不好看的只能叫饭桶。” 容忆愤怒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无辜的耸肩,“很显然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 容忆不服气,“就算我长得不是最好看,可是我身材好呀,从没超过一百斤。” 吴微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两样都占了,显而易见。” “你……”容忆被噎住,气急不已,随后很快说:“这世上比我聪明的没我漂亮,比我漂亮的没我聪明。” 吴微禹对于她的自恋程度很嗤之以鼻,反倒是容忆反以为荣。 “你想用这句话挽回你那稀薄的自信心吗?真是可惜,偏偏有人比你聪明还比你漂亮。” “吴微禹。”容忆不干了,怎么能这么将她损的一无是处,随后一想,得意的笑,“那又怎么样?现在是你扒着要跟我结婚,是我不想搭理你,你搞清楚主次好不好?” 吴微禹:“……” 饭后容忆跟着阿姨一起收拾洗碗,虽然阿姨已经说不用她帮忙,可是容忆说什么也要帮忙于是只得由着她来。 这次容忆会休息一天,跟着剧组在外面生活条件其实很艰苦,每天中午的盒饭容忆都觉得还没吴微禹做的好吃。 今天晚上容忆终于是饱餐一顿,感觉特别满足,收拾妥当后容忆拿着剧本熟悉台词。 吴微禹拿过来快速的扫了眼说:“戏份挺足,剧本也ok。” 容忆瞄他一眼,她以前觉得自己不喜欢演员,可是这次她是真的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她喜欢这个角色,她总觉得那放佛是在演她自己,“不然我会接吗?” 吴微禹点头,“有一场吻戏……” 容忆明知故问,“然后呢?” “那天我会去探班。”他轻飘飘的告知。 容忆别扭的看着他,“你干嘛呢?” 吴微禹轻叹口气,他突然上前,温柔的说:“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吃醋。” 容忆:“……你没事吧你?”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位置,那里此刻正怦怦的跳动着,容忆只觉的手心然后是整个身体都放佛被灼烧了一般,连心也跟着慌乱的跳动。 谁愿意孤苦一生:若不是情到深处难以自禁,又怎么会热血柔肠冷如霜。 “我想要吻你。”他的嗓音沙哑低沉,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他说完,容忆已经感觉到了唇边冰凉清爽,并没有太久,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接触,容忆还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她义正言辞的说:“我还在生气呢?不要色诱我。” 吴微禹轻笑,“那你给我这个机会吗?” 容忆心底已经将他给骂了一百遍了,这个男人是多久变得这么厚脸皮,丝毫没有底线了呢? “吴先生,你的节操呢?” “掉你那了。” 容忆:“……” 容忆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你不要想着随便就能好了,我告诉你这次我是真的很生气。” 他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在乎你。” “在乎?就像你在乎钟念安,在乎小猫小狗一样的在乎吗?” “容忆,那不能相提并论。”对于她的钻牛角尖,吴微禹很是头疼。 “ok,我不说话,我觉得咱们正好冷静一下,小禹,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再无理取闹,可能我以前是挺讨人厌的,但是这段时间我真的没有这种折腾任何人的想法。” 说到最后她有些语无伦次,她耸耸肩,“算了,我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一定能理解。” 吴微禹眼神里有些脆弱的受伤,“容忆,我比你想象的更加了解你。” 容忆摊手,“或许大概吧,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以前我想反正也没有人会喜欢我,索性我就更加跋扈一些,至少好过委屈自己。” 她接着说:“现在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人能有几个二十五年呀,在这个社会上,二十五岁还一事无成,上了个二流大学,连毕业证都没拿到,事业更不用说了,一团糟,生活得过且过,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我说这些干嘛?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像你现在什么都不缺怎么会明白?” 许久吴微禹黑眸深沉的看着她,“容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又有谁说他们就一定过得比你好呢?难道一定要按部就班、规规矩矩才算是别人眼中有用的人?以后你选择再读书或是做什么都可以。” 容忆摇头,有些失控,她冲着他吼,“你知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一塌糊涂配不上你呀?” 第33章 守护 有时候吴微禹对容忆很头疼,有时她太过无理,有时却又精明的太过分了,生平第一次他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两天后容忆又跟着剧组住进了当地酒店,第二天吴微禹打着慰问的名号来了剧组。 原来吴微禹也是这部剧的投资商之一,因此来看看进展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居然他本人亲自出动,害得剧组的人受宠若惊,当然,容忆几乎是预料之内。 虽然导演因为前一次的事对吴微禹仍旧耿耿于怀,可是吴微禹从头至尾表现的温文尔雅,他也不好故意给人脸色看,因此就由着他。 吴微禹并没有耍大牌,仅仅是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的很认真,平时ng几次,有他在时连进度都加快不少,一连几天,他是雷打不动的过来探班,每次来都会跟工作人员带一些点心饮料之类,弄的全组女性同胞春心荡漾。 这天中途间歇休息的时候刘念过来跟吴微禹搭讪,女人嘛总是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情怀,刘念自诩长得漂亮,身材火辣,就算是对她不感兴趣应该也不会冷落她吧。 这时的容忆正好去了卫生间,周清雨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休息,看到刘念的动作,心底冷笑一声,这女人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吴微禹是怎么样的人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吴先生,你觉得咱们演的怎么样呀?”刘念小心翼翼的问。 吴微禹一笑,“很好。” “真的吗?”刘念简直诚惶诚恐,“吴先生与传闻中不太一样呢。” “哦?传闻中是什么样?”他挑眉问。 “传闻吴先生像个神一般,现在觉得还是很平易近人。” 吴微禹笑了起来,正好看到容忆向这边走了过来,刘念挑衅的冲她一笑,继续说道:“他们说你和容忆要结婚不是真的吧?” “唔,为什么?”吴微禹收敛了笑意,透着冷冽。 刘念正说的兴奋,没发现他的异样,说道:“容忆什么都没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配的上吴先生你呢。” 每个人都喜欢被人奉承拍马屁,可是如果拍错了那么效果就不一样了。 吴微禹脸彻底黑沉了下来,也幸好恰在此刻要准备开始了,刘念跑了过去。 这场主要是容忆与刘念搭戏,剧本是刘念与女主角有几分相似,因而女主角离开后,男主对刘念颇有几分怜惜之意,恰好有一次被容忆扮演的老婆给看见了。 于是一开始,两人之间见面气氛很差,容忆昂着头,展现了她高傲的一面,她看着刘念一笑,“你算哪颗葱?想勾引我男人?”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照着剧本进行的,容忆也基本将女配作为老婆的富家女高贵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接着容忆轻轻一扬手,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刘念被打懵了,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忆,“你居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呀?剧本里根本没这段。” 容忆无辜的睁大眼睛,抱歉的耸耸肩,“没有吗?抱歉,我记错剧本了。” “cut。”导演拿着话筒喊到。 剧本里并没有甩巴掌这点,所以刘念已经委屈的不行向导演诉苦告状,顺便让大家看看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不可理喻呀。 容忆反倒是一点愧疚都没有,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以前也有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能劝解一下是工作需要,可是现在……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掌声响起,所有人看着吴微禹,他认真的说:“容忆演的非常好,将老婆的委屈与愤怒诠释的很好。而且表演天赋可嘉。” 他这么一说,众人跟着陪笑脸,编剧也立马表态,“不错,这巴掌打的确实好,真实,感人,好。” 周清雨似乎已经是预料之中,这个男人护短偏袒的态度简直是毫无底线,更何况她已经见识过了,虽然那次过后吴微禹曾让助理联系过她,那次的广告合约相当于她平时接两个合约的酬劳,也是从那次她猜到,吴微禹对于容忆的事情事无巨细从无遗漏,她得罪过的人,或是丢下的烂摊子,都由他负责去处理。 导演也没发表意见,只说,“照着这个剧情再重新来一遍。” 偏偏这次容忆表演没怎么到位,一连打了几个巴掌才过关,这场戏过关的时候,刘念的脸都红了。 这场戏完后,吴微禹送容忆回酒店,容忆今天心情还不错,吴微禹冷笑一声,“这下消气了吧?” 容忆明知故问,一脸无辜,眼底就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呀?” “什么意思?你那点把戏我看不出来,明明是你故意打她。” 容忆被拆穿了也不伪装,索性就直说了,“我就是打了怎样?谁让她说我绿茶婊。” 吴微禹挑眉,“什么是绿茶婊?” “就是外表很漂亮楚楚可怜,其实……” 还没等她说完,吴微禹安慰她,“放心吧你不是,第一条就不达标。” 容忆:“……去死吧你。” “我说你不是绿茶婊错了是吧?其实你想当,无奈长相不过关?” “……” 那天晚上吴微禹陪她在酒店的餐厅吃饭,容忆有些惊讶的问,“你最近很空闲吗?” “还好。”吴微禹优雅的切着牛排,一块一块的格外均匀接着沾上鱼子酱,推给容忆。 容忆用刀叉尝了一块,赞赏道:“还不错,挺好吃的。” 接着说道:“那你怎么天天有空过来?” “唔,有更重要的事。”还有什么事比追老婆更重要的。 容忆要了杯水,一边吃一边看着剧本,想起今天那场戏,“你说我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吴微禹挑眉,“显而易见。” 容忆哀叹一声,“都怪你。” 吴微禹有些无辜,“关我什么事了?” “要不是你一天跟着她眉来眼去,我会这么失去理智吗?” 吴微禹微微讶异,耸肩,“ok,抱歉我让你做坏人了。” 恰在此时,刘念也进了餐厅,看到容忆怒火中烧,下午碍于那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闹的很难看,可是忍到现在,她已经是快要爆发了。 “容忆。”她厉声。 容忆哀叹,说曹操曹操就到。 容忆抬起头无辜的看着她,“怎么啦?” “怎么啦?今天你打了我那么多巴掌怎么算?” “难道你是要还回来?不是吧,剧情需要而已。” 刘念冷哼一声,气急败坏,“少来,你分明是故意的。” 吴微禹温和一笑,“刘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 这个男人如此英伦优雅,怎么也要在对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呀,刘念堆起笑,“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心底太委屈了。” “我非常理解你,这样吧刘小姐,现在是我们用餐时间,我稍后会让我助理联系你,我是非常诚恳的表示抱歉。” 刘念有些诚惶诚恐,虽然她还想要问问心底的好奇,可是看着吴微禹已经一脸不耐,大有要送客的架势,刘念这次终于识时务的走开了。 容忆看着他,一脸调侃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吴微禹回应一笑,“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容忆撇嘴,“资本家。” 吴微禹不以为然,“不是你说的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钱人。” 容忆说不过他,举手投降,“你老就任性吧。” 而某个被资本家正压迫着加班的徐伟昊已经哭晕在厕所。 吴微禹动作很快,当天晚上便有自称是吴微禹助理的女人给刘念打电话说希望她和平解决,不要将事情闹大了。 刘念也不过就是一个跑跑龙套的小演员,想着这些有钱人一天就是喜欢穷好面子,于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说一百万。 那助理显然也是经常处理这类事情,对于这种狮子大开口的人已经是习以为常。 “刘小姐,虽然这次的事情非常抱歉,不过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签约的公司吴先生也是股东之一,我想刘小姐也不想自己以后的路不好走吧?” 这是什么?典型的,*裸的威胁啊。果然跟着什么样的老板就特别会用什么手段,不费一个子弹就将敌人愉快的给解决了。 刘念憋着一口气差点出不上来,闹了半天感情是自己往枪口撞呢。 不过心底一口郁气却怎么也下不去,完了刘念特别不死心的追问,“吴先生跟容忆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帮着她?” 她原本以为容忆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主,可是现在看起来,她确实是无权无势,可是背后那人却能让她在榕城是肆无忌惮的纵横,如此一想,又为前面得罪了容忆而不安。 这时只听见电话那边的助理说道:“我只知道我处理容忆的事已经五年多了,他应该很爱她。” 第34章 晦涩 第二天容忆便发现了刘念对自己态度都变了,就连平日对着她的冷嘲热讽都没有了,反而是对着她笑的比花还灿烂。 容忆觉得这人转变也太快了,她有些莫名其妙,摸不清什么状况,明明昨天还是一脸气愤的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现在居然变得跟亲人一般。 吃饭时候容忆在一边看台词,周清雨凑上来跟她聊天,讨论剧情。 中途刘念还热情的给她们带来了热饮过来请她们喝,虽然只是一点小事,容忆却是受宠若惊。 完了后容忆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说她没事吧?我怎么觉得她笑的我心底寒碜的很呢?” 周清雨看着她笑的意有所指,“你不知道你背后还有一个人吗?” “你是说吴微禹?” 周清雨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随后说道:“这几天咱们的盒饭改善不少,你知道吗?” 容忆没有料到,说道:“他是有钱任性。” “有哪个人会嫌钱多?如果不是因为在乎,怎么可能会费这些心去做呢?” 容忆点点头,认真的说:“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你不知道他伤害我的时候一点也不比这少,你知道他可以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就将我骂到哭吗?” 爱情这回事,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容忆,其实我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很不喜欢你。”周清雨发自肺腑的说。 容忆耸肩,“我有自知之明。” 周清雨一笑,“你还真是挺讨人厌的,你知道吗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戴着面具,谁会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看到你时候,我在想你肯定在这个圈子里出不了头。” 容忆无辜的摊手,“事实也是如此,我确实是出不了头。” “不,容忆,我身边的太多女人看着纯洁善良,可是我觉得你最真实,我想只要你想要去做,肯定能成功,可是你太固执,太倔强了,不愿意妥协一点。”她说完轻轻长叹一声,“也幸好,你运气好,能遇到吴微禹这样一个男人。” 下午容忆去了徐向暖的酒店吃饭,她们许久没见,吃了饭聊了会天,有时候女人的友谊也很简单,徐向暖依旧是老样子,前几天连着的夜班让她有些吃不消,脸色也有些憔悴。 做酒店行业就是这样,有时需要值夜班,虽然外人看着光鲜,但却是身心疲惫。 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吴微禹,他与几个工作上的人刚吃了饭,从饭店出来,便碰到了容忆。 她一个人站在路口等车,吴微禹微微一笑跟人打了招呼过来,他穿着一件灰色呢大衣,微微的雨丝落在了头上,衣服上,最后化成了濡湿的液体。 头上突然撑起了一把伞,容忆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她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吴微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轻笑,“我刚在那边吃饭,看到你就过来了。” 容忆随意的点点头,吴微禹已经拉着她走了。 他送她回去,车厢里放着轻缓的轻音乐,容忆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她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笑着问他,“你给了刘念什么好处?” “为什么这么说?”吴微禹开着车,勾起唇角笑了。 “唔,我觉得今天她对我太好了,特别奇怪。”容忆闷闷的回答。 “这不是很好吗?” “唔,让我想起了容家还在的时候,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不屑,却又要故作友好,真是难为他们了。”她自嘲的笑笑。 吴微禹顿了顿,认真的说道:“容忆,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 容忆笑笑点头,“我知道啊,只是觉得我总是要这样靠着别人,别人对于我的奉承全部都是来自于你。” “那现在呢?你想要跟我没有一丝关系吗?”他突然有些生气的质问道,随后很快自问自答,“容忆那是不可能的。” 容忆点头,“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你一清二楚。” “容忆,就像你说的,你今年二十五岁,可是二十五岁还能去做很多事,你还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是我已经三十了,你还能重头再来,可是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开你的。” —— 半夜容忆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糊着眼睛在床头柜摸索着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哪位?”容忆口气不是很好,满是睡意。 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嗫嚅道:“容忆姐姐,我是十三,胡少在酒吧喝多了,你快过来一趟吧。” 容忆大脑很快清醒过来,嘴上低咒一声,还是老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容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出了酒店寒风肆虐,吹的外面的灌木丛唰唰做响,甚是骇人。 容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幸而这会还有出租车,她打了的直接去了酒吧。 这个时间点酒吧已经清净下来,胡宁趴在沙发上喝的烂醉。 容忆火气本就旺盛,这会更是冒火,她扯了扯他,“起来起来。” 胡宁抬起头,白皙的脸颊透着异样的绯红,他愣了愣很是不确定的问道:“容忆?” 容忆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我。” 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又不忍心,接了杯热水给他喝,狐狸这会听话的放佛个受伤的小白兔,眼神脆弱。 “还好吗?”她轻轻拍打着他背问道。 胡宁摇头,闷闷的说:“不太好,我想吐。” 容忆狠狠的瞪着他,偏偏这会他还毫无自觉性,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 从卫生间出来,容忆将他弄到了沙发上躺好,这男人看着没什么重量,容忆却已经是累的半死。 容忆拍了拍他脸问道:“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胡宁嘟囔着,“不知道。” 容忆一阵火大,踢了踢他小腿,胡宁闷哼一声,意识迷糊着说:“容忆,我好痛。” “不会吧?我又没用力。”容忆无语。 “这里,很疼。”他的语气绝望,用手指了指心脏的地方。 容忆凝噎,突然无语以对,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安慰他,似乎什么话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这个世上因果报应是确实的,容忆也曾想过有一天自己欠的那些债,总有一天会加倍还回去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容忆面前表现的都是放荡不羁,自由任性,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悲春伤秋的话。 他们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了。 容忆这人是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可是这会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她亏欠他太多,她想她从来都不想伤害到他,可是这样的想法本身已经是一种伤害了。 许久,她舔了舔唇,嘴唇干疼的厉害,声色暗哑的发不出声来。 他的衣服刚才在洗手间沾上了许多水,容忆怕他感冒,想着送他去最近的酒店将就一晚吧。他平日虽没怎么讲究,却到底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对于吃穿用度从来都是用到最好的。 在酒吧小弟的帮助下将胡宁扶到了路口等车,容忆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个,说自己能够搞定。 外面寒风阵阵,容忆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外面就套了一件羽绒服,胡宁外面寒风一吹冷的向她怀里靠,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容忆也有些着急,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车过来。 恰在这时,拐角处有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容忆心底一阵雀跃。 车子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人,容忆眼角一跳,冤家路窄,头也忍不住的疼了起来。 是前面得罪的菟丝花。 这女人跟前几次见面打扮差别太大,容忆险些没认出来,她化着妩媚的妆容,旁边猪肥肠满的男人搂着她的小蛮腰,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虽然这会容忆是明显的不想要惹麻烦,可是菟丝花显然是认出了他们,她挑眉轻佻的问:“哟,两位这是去哪呢?” 容忆听着她着阴阳怪气的调调就一阵烦躁不想要应话,可是她旁边站着的男人怜香惜玉,立马霸气的说道:“问你话呢?也不看看我是哪位?” 容忆在心底一阵猛翻白眼,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呢? 那男人觉得容忆这态度完全是对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藐视,而且旁边还站着自己女神呢,这怎么能容忍,俗话说男人面子最重要。 于是他招手,对身边的几个打扮痞子的年轻男人说道:“兄弟们,给我好好招呼一下这个不识趣的人。” 菟丝花柔弱的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容忆,显而易见她对于让人教训容忆这事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容忆在心底哀叹,非常明显的这会要是打起来自己显然是吃亏的那一方,而且胡宁这会意识不清的,她在心底迅速计算着应该怎么逃跑。 第35章 意外 这会是敌众我寡,容忆知道不能硬来,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虽然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淡定,可是心仍是紧张的乱跳着。 那边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邪笑着走来,容忆笑的虚伪,“哥们,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小丫头这会知道怕了?别怕,哥们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容忆心底涌起一股恶心,她摸了摸衣服里的手机,想着怎么求救。 矮个男人已经扑了过来,容忆一个旋身飞腿直接一脚将他踢到在地,另外一个高个男人惊讶,本来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因而不敢再轻敌。 高个男人做势要打了下去,原本一直安静待在一边的胡宁已经起身几乎是本能的将容忆拉到怀里,一脚踢到了对方腹部,对方剧痛哀嚎一声,叫的凄惨。 两个兄弟都这样还没近身都被对方放倒,菟丝花嘟着嘴,不爽的撒娇道:“连他们都打不过。” 确实是丢脸,几个大男人连容忆一个女人外加一个醉汉都打不过。 容忆扶着胡宁,她有些着急的问:“你没事吧?” 胡宁意识已经基本清醒,只是这会觉得全身都放佛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 他摇了摇头,将她全身看了个遍,急切的说:“你没事吧?有你有伤到哪里?” 容忆心底哽咽,尽量轻松的摇头,“没事,我没事。” “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亲亲我我。”菟丝花冷哼一声。 胡宁看着她冷冷的问:“你是谁?” 瞬间,菟丝花眼底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呵真是可悲。 容忆不知道胡宁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是觉得挺不给人面子的,简直是太伤人了,要是换成她,估计得去哭了。 在他们这边正在走神的机会,他们没注意到刚才被容忆踢倒在地男人偷偷起身在后面准备伏击。 胡宁体力不支被扑倒在地,而且刚才喝多了酒,本就没什么力量,那男人是发了狠,只是狠狠的打着胡宁。 容忆心底暗叫糟糕,胡宁生生挨了几拳,嘴角血都流了出来,他翻身,将外套丢在一边,飞起一脚,那男人身材矮小,直接被踢倒了一米开外。 他虽然全身狼狈不堪,脸都擦破了,可是那模样却是特别的有男人味。 容忆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叫道:“狐狸真棒。” 这话引起了另外一个男人极大的愤怒,他狠狠的瞪着她,抹了把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那人是真的动了怒,这些人本就是些地痞无赖,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群殴打斗。 那男人掏出随身带着的防身狼牙棒,已经是一个狠力欲要砍下去,容忆眼睛一跳,大脑瞬间就懵了,来不及思考,她已经扑了上去,她心底只想着不能让他受伤,想要替他挡去这伤害。 容忆闭着眼睛,相像着自己后背被扎成刺猬的场景,两秒后,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容忆抬头,有几滴温热血腥的液体顺着额头滑落到了嘴唇,她惊愕的看着来人,他的表情依旧冷峻,手一甩将狼牙棒丢在了一边,手上此刻正源源不断的冒着血色。 “你没事吧?”容忆吸口气,光她看着都疼,怎么会没有事。 苏越只是微微皱眉,看着那几个人,面色冷厉,疾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方才一脸霸道的胖男人看到苏越这会已经是吓得腿都软了,他不停的鞠躬弯腰道歉,“苏先生,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你不要见怪。” 容忆看着苏越,他似乎对于自己手受伤流血这件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容忆突然有些猜不透这个男人,明明前面就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这会居然会来救她。 苏越薄唇微启,冷冷的只说了一个字,“滚。” 苏越皱眉看着两人,将车钥匙丢给容忆说:“你开车吧。” 容忆于心不忍的看了看他的手,血已经凝结了,在夜色下看着更是吓人。 她扶起胡宁将他安置在了车后座,苏越也坐到了副驾驶上,他似乎有些疼,闭着眼睛假寐。 容忆一边开车一边安慰他,“你要是实在疼就说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 苏越冷冷撇她一眼,“专心开车,废话多。” 容忆咬唇,索性不再说话也好过被他这样冷嘲。 先送了胡宁去最近的一家酒店,将他安顿好后出来,容忆想要开车送他去医院看下的,苏越直接拒绝了,“我不想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吧。” “可是你受伤了。”容忆于心不忍。 苏越不以为然的勾起嘴角笑笑,“这点伤死不了。” 容忆问了地址后也不再说话,苏越斜靠在座椅上,容忆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不再打扰他。 容忆这个人其实很矛盾,她常常外表表现的盛气凌人,但有时候她心底又格外的心软,她真的不想要亏欠别人一丝一毫,但事实哪能尽皆如意,而往往我们总是做着与心底想着相反的事情。 苏越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便到了。 容忆将他扶到床上躺好,他家装修风格简单,黑白色搭配,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空旷而孤独。 他还真是孤单,容忆这样想。 她问了医药箱的位置,端了温水将他伤口清理干净,手掌上有一块深深的沟壑,应该非常疼吧,容忆想着,不禁又有些疑惑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没为什么。”他冷冷的回答,对于容忆他似乎一点也没什么好脸色。 容忆气恼的看着他,要不是看在他手伤的这么重,她才不会这么没事找事做呢。 “需要涂消毒液,有点痛,你忍着点。”容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点痛我还能忍得住。”苏越苍白着脸,依旧逞强。 容忆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上药,缠纱布,这里不像医院,容忆有些担心他的手明天早上会发炎。 等到终于收拾好后,容忆长舒口气,苏越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她低着头,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他的手,他莫名的觉得心底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浮动,那感觉来的太快,他抓不住。 她长卷的睫毛在灯光阴影下投下一片圆弧形,菱唇微微翘起,模样竟然带着些俏皮,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觉得容忆其实也很好看。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不过今晚还是谢谢你。”她真挚的说。 这个女人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任性妄为,可是似乎又哪里变了,他说不上来。 “不用谢我,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的。”他淡淡的说,但是事实上,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做多管闲事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死了,依他的性子也是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下的。 可是那会居然只是听从身体的指示,一个冲动居然会让自己受伤,这样的情绪太过可怕了。 容忆听他说完吃惊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冷血无情呢,没想到只是对着我冷血无情。” “你还知道自己很讨人厌,恭喜你,找回了难得的自知之明。”他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容忆岔怒的看着他,“你不说话的时候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所以我平时很少说话。”他回答。 容忆有些被噎住,随后说道:“曾经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当时我太小了,那场事故真的是个意外,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我也能理解,虽然我不是为自己辩解,可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下,当年真的不是我超速,是你妈妈,她当时疯了一般向这边冲了过来,我甚至没来得及就撞了上去。” 当年那件事情对她的阴影也挺大的,导致后来很久很久她连车都不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多年。 苏越脸色更加苍白,他并不想要再回忆一遍当时的场景,那简直是一场缓刑,一刀一刀尖锐的刺着他的心脏。 他深吸口气,“不要说了。” 容忆点头,脸色有些黯然,“对不起,说起你的伤心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晚上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大概我现在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她无措的笑了一下,那年她第一次见到苏越时,被他眸子里迸发出的强烈的恨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那时候难过又自责,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几年后她再遇见她时,两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苏越还是认出了她,有时候,我们都忘了,恨的反面,其实就是爱。 而爱情,始源于不忍。 第36章 狐狸 第二天苏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一睁开眼,手掌心钻心的疼痛提醒着他,他吸口凉气,昨晚的记忆疯狂汹涌开来。 他觉得自己有几分不正常,居然会去做这样的蠢事,他不是巴不得容忆快点消失吗?甚至幸灾乐祸至少才算是正常的吧。 他懊恼的揉了揉浅短的黑发,又仔细看着那只手伤的手,薄唇轻微扬起,这样包扎也能行吗? 他起身准备去喝水,冰箱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是容忆留下的。 我做了吃的在微波炉里自己加热一下。——容忆 他怀着好奇的心去加热那些看着颇为精致的点心,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看不出来她居然做的东西这么好吃。 中午的时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见到来人,面色冷厉的问:“你怎么来了?” 袁美景没一点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温和的笑笑说:“就猜你还没吃饭。” 苏越转身回到房间,袁美景也不计较,将菜提进了厨房去,看着微波炉里还剩下的几个点心,有些好奇的问:“你多久做的?” 苏越没回答她。 她也索性不自讨没趣,一个小时后,厨房里香味扑鼻,她叫他准备吃饭,苏越觉得头有些疼了。 看到他包扎的跟馒头一样肿的手,她大惊失色,“你跟人打架了?怎么弄成这样。” 苏越微微蹙眉,“没什么事,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 袁美景还是不放心,关切的说道:“你那样算怎么处理了,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去医院。” 苏越本来就有些烦躁,被她这么一说,更是烦躁,“我说不用管就不用管,你听不懂吗” 他语气很差,袁美景被吼的震住,诧异的看着他,最后有些无措的搓了搓自己手心,歉疚又不安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管太多。” 苏越也知道自己大概有些过分,他深吸口气,“抱歉,我们吃饭吧。” 听他这么说,袁美景又笑了起来,摇头,“没关系。”说着连忙进了厨房将菜端了出来,她熟悉他的一切口味喜好,甚至是他的一些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爱好,她所有的所有都牢记在心。 毫无疑问,她爱这个男人,卑微而倔强。 苏越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拿着筷子吃了几口,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他又尽力的扒拉了两口,最后实在吃不下去了,“我没什么胃口。”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她笑着询问。 苏越摇头,“我这会不想吃。” 袁美景有些无措,她从来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心思,她认识他七年了,可是她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们并不经常见面,只是偶尔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见一次,有时候甚至是两三个月才会见一次,可是她却会经常想起他,尽管她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女人总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为自己爱的人奉献出一切。 —— 容忆是在两天后再次见到胡宁的,脸颊还有些暗红色的擦伤没好完全,他到剧组来找她,那时候容忆正好完工,于是她带他去了附近的餐厅里吃饭。 狐狸有些憔悴的看着她,“容忆,那天你没什么事吧?” 容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以后还是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他顺从的点点头,随后说道:“对不起,我妈妈来找过你吧。” 知道本就没有伪装的必要,容忆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事,大家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胡宁挑眉,眼底带着些脆弱。 容忆耸肩妥协,“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他们都需要你,以后你还是多为家里考虑一下吧,不要再这样随便鬼混了,你看就连容忆都准备奋发向上,重头再来呢,你怎么可以再混下去?” 他的脸颊苍白,看着她的模样更是心底一疼,“容忆……” “狐狸,我真的当你是我朋友,就像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让你受伤一样。容家没出事前你跟着我到处鬼混,后来容家出事了,虽然你不说可是我知道,你因为我跟家里闹翻了,向来,锦上多添花,雪中少送炭,所以我会将你永远放在心底。” 但除此以外,她再也无法承诺他其他任何东西了。 他眼底的光芒一寸寸暗淡下去,直至最后死寂一片,“可是我是爱你的。”他声音里透着仓皇无措。 “哎哎。”容忆起身拍着他肩膀,一脸哥俩好的模样,嬉皮笑脸的说:“你别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呀,谁不知道堂堂胡少是红颜无数,万花丛中过呀。” 他不理会她的嬉皮笑脸,平日里总是带着无所谓的眼底此刻染满了落寞,“难道就因为我家里反对吗?容忆他们根本管不了我的,我大嫂家里条件也不好,可是他们不是照样结婚了吗?” “那不一样。”容忆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么多年来我最愧疚的人就是你,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偿还所有亏欠你的东西就好了,或许用命来还吧,狐狸,我感激你,可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这些年来你为了我委屈自己在酒吧卖唱,你不知道我每次愧疚的要死,你说同甘共苦,下雨天没带伞你都跟我一起淋雨,最后两个人都感冒。” 狐狸的眼眸亮了起来,却因为她接下来的话瞬间暗淡下去,“可是后来的有一天,我走出剧组,冷的直哆嗦的时候,是小禹在那里等我。后来我想,我现在是掉在了地狱里,我需要的不是别人掉下来陪我,而是希望有人能拉我一把。” 她接着说:“高中那会,班上的女生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你是愿意与陪你淋雨的人还是为你打伞的人在一起?” 胡宁低下头来,答案已经毫无疑问。 “我想,我需要温暖,从头到尾,我的选择都是后者。” 所有人都说容忆任性无知,不明事理,可是又有谁知道,她的心思比谁都通透,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能看清自己内心的人了。 这一局,还未开局便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哦不,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是局中人。胡宁一直都知道,容忆之所以能容忍他在她的圈子里,不过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给她制造的胡宁最爱游戏人间的假象,而大概从现在此刻起,她已经将他从那里踢了出来了吧。 在她心底,他不是她的心中所思,即便是他告诉全世界,她也不可能会会因此而爱他。 爱情,总是如此无可理喻,两个人刚刚好,多一个人则太过拥挤。 胡宁想起了许多年以前,他带着容忆去夜店,那会他们是那里的常客,他们两都是爱玩,那天她被吴微禹给抓到了,吴微禹那天很生气,脸色阴霾。 他长了他们几岁,因而他与容忆在吴微禹面前总是会感觉要矮一截,那天容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后她不以为然的跟他说:“他以为他是谁,我才不稀罕他管呢!” 那时候他们已经订婚两年,可是容忆的心太野了,她不喜欢被人约束着,她总是喜欢做一切吴微禹所不喜欢的事情,一次一次的试探他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的触到他的原则。 她是个贪玩的孩子,她内心在意的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争取得到,她只知道,用这样拙劣不堪的手段来引起他的注意。 而今站在几年后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胡宁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容忆她心底一直一直都有吴微禹的痕迹。 胡宁回去的时候天空又飘起雨丝,缠缠绵绵的落在头上,衣服上,不一会全身濡湿。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胡家的大厅却是灯火通明,看到他进屋,胡夫人终于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儿子,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两天都没消息,妈妈真的是急死了。” 他摇头,脸色灰败,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人更是担心,“你没事吧?你去哪里了。” 胡宁的爸爸胡耀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厉声冷喝,“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胡夫人心疼儿子,嗔怒的看着自己丈夫,“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胡宁突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爸,他说:“爸,为什么当年不帮下容家呢?” 胡耀脸色更加阴沉,“你说什么?帮容家?怎么帮?你要将胡家赔出去帮吗?我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思进取,一天就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胡夫人的脸色也有些差了,她略责备道:“儿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当年容家那谁能帮的了,自保都来不及呢。” 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以为是容忆又缠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容忆那女人?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胡宁摇头,“妈,什么都没有,我先回房了。” 他说着转身上楼,无视身后两双关切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算是重来又有什么用?是他自己没有能力,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而今离开了胡家他还剩下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得了病,而且很严重,一到三千就实在不想动了,嘤嘤,我再写点,争取双更。 第37章 谅 容忆从水里起来,全身湿漉漉的,虽然是热水,可是大冬天的她还是觉得冷的直哆嗦,立马有助理拿了毛巾过来给她披上。 “d。”导演喊道。 容忆长吁口气,总算是过关了,也不枉自己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陈导过来说道:“这戏基本已经杀青了,后期制作完成,可能明年三月份就可以正式上映了。” 容忆也有些兴奋,觉得自己终于有一点能被人肯定的地方了,导演有些欣赏容忆,“我觉得你演技很精湛,有没有打算长期发展?我下一个剧本还差一位角色。” 容忆微微一笑,“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我打算这部戏后暂时不会出演任何剧本,我已经联系好学校,我打算继续以前没完成的学业。” 导演虽然遗憾,却也真心祝贺她,“恭喜你,充电学习总是好的,以后出来了随时来找我。” 这场戏杀青,整个剧组的人都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终于完成了拍摄工作,难过的是相处了这么几个月就要分离,虽然是同在一个圈子里,可是以后见面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见面。 晚上剧组在酒店包了大包间去吃饭,气氛很融洽,大伙情绪也很好,容忆也喝了不少酒。 等到散场的时候,大伙都有些醉意了,剧组的几个同事将人直接送到了酒店房间去。 徐向暖过来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容忆一个人了,她正好到了下班时间,想着先送她回去吧。 “容忆。”她叫她。 容忆迷醉中抬起头看她,她笑了一声说道:“我没事,我其实一点都没喝醉,真的。” 徐向暖笑笑,这个人平时防备心太重,即使是喝醉了还是表现的很冷静,“知道你没醉,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容忆点点头,仔细看着她,随后说道:“向暖?” 徐向暖一脸郁闷的点头,“是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容忆颠簸着身子起来,抓了把自己头发,随后问道:“他们人呢?” “放心吧,都安置好了。” “哦。”容忆点头,随后说道:“我现在不想要回家,晚上我可不可以去你那里。” 徐向暖略微思索两秒后点头,“可以。” 容忆又笑了起来,她凑上来抱住她,“你真像我姐姐。” 徐向暖扯住她,“拜托容小姐,你比我大两岁好吧?” 容忆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是吗?我一直都忘记了。” 徐向暖白了她眼,“你今年几岁还记得吗?” 容忆偏头,笑的狡黠,“别以为我喝醉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徐向暖走过来扶着她,生怕她摔倒,她虽然看着很清醒,可是走路都是颠颠簸簸、歪歪斜斜的。 徐向暖很困难的将她弄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确定要去我那里吗?” 容忆点头,“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她看着虽然无所顾忌,可是骨子里还是受不了黑暗、孤独。 徐向暖住的地方离酒店有些远,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家,她轻轻摇了摇容忆,容忆揉着眼睛看她,“到了吗?” 徐向暖点点头,难得幽默道:“我真怕你今晚是打算在车上过夜了。” 容忆贼笑一声说道:“那也不错。” 徐向暖哑然失笑,想起很久以前她问容忆是买房子好还是买车子好,那时候她车上有一些存款,面临两个选择,可以全额付款买一辆轿车,另外一个选择是首付买房子,不过每个月都需要还一笔数额巨大的房贷,俗称为房奴。 当时的容忆看她这么纠结,直接说就买车吧,可是徐向暖又怕自己后悔,容忆就跟她分析,“你觉得你能在这边待多久?你能保证以后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买了房子就只能等着地震,买了车你还能车、震。” 虽然她最后一句话是开玩笑的,可是徐向暖最终还是选择了买车,她当时考虑的是她孤身一人没有其他任何亲人,买了房也是一个人住,更何况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会孤独一生,她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虽然一个人有时候也会太过独孤,可是当时的她真的是存了这样的想法。 几年的时间,她以为自己能将那些所有事情都能遗忘,可是几年后,她再次遇见那个男人时,她才发现那些自己花了几年时间去遗忘的东西就在那一瞬间全部涌了出来。 晚上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容忆告诉她,“那天我告诉小禹,我说我们结束了,其实我心底很难过,我以为他肯定已经很厌烦透我了。” 徐向暖静静的听着,这个时候她是个完美的倾听者。 容忆接着说:“五年的时间里,我真的去找过他,我听说他在纽约,我跟着飞了过去,我到了后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时间,可是没见到他,后来我听说他到了爱丁堡,我又跟了过去,可是还是没找到他。” 她轻轻一笑,接着有几分自嘲的说道:“倒是在爱丁堡的时候我被小偷盯上,最后身上分文没有,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绝望,我在大街上哭,以前每次我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可是那时候他没有出现,那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我什么人了。” “回国后,我开始不再去关注他的消息,我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就是真的不可救药,我有自己的骄傲。虽然我从来不曾想过真的有一天离开他,可是在容家出事的时候,我是真的恨过他,我想他大概从未喜欢过我一点,要不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哥哥告诉我,是他害了容家,当时我只剩下哥哥了,他说什么我就相信了,可是有一天我醒来,就连他也抛弃我走了,他们所有人都当我是个包袱,所以都恨不得抛弃了。” 她笑了笑,“这些事情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徐向暖点点头,“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容忆摇头,“不是的,其实我怕的要命,那段时间我真的害怕的连门都不敢出,因为我怕讨债的会找到我,我会被那些人围起来打。” “那你现在还是想着他对吧?” 容忆点头,“我想他,我每晚都会梦见他,虽然他对我刻薄又不讲情面,可是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保护我。所以容家出事的时候,我有多恨他,恨他不再管我。” “那现在呢?” “现在我突然有些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你知道他看着有多优秀吗?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有时候我也很难过,以前那个骄傲自负的容忆去了哪里?” “你很幸运。”徐向暖由衷的感叹一声。 “为什么?”她偏头问她。 “其实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淡淡的说。 容忆诧异的看着她,“什么?” 她轻轻一笑,“大概是十八岁的时候吧,我有过一个孩子。” “那孩子呢?” “打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哀伤与淡漠,时间或许是个很好的医生,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有一天说出来也可以掩饰成轻描淡写的语气。 “那,那个男人呢?” “他不爱我,所以我就离开了。”或许是从小就已经懂得了太多的人情世故,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无宠可恃的孩子总是比同龄人早熟,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理性、圆滑,所以才会在面对活的如此任性恣意的容忆时心底生出几分羡慕。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坏呢?” “容忆,他不坏,他只是不爱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的好运气,能遇到如此待你的男人,相反,世上太多的人都一辈子遇不到一个爱自己的人,而就算是恰好遇到了,却有很多都遗憾错过。” 容忆抿嘴,陷入深思。 “其实,我很羡慕你。”她缓缓的说。 “羡慕?”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可是每个任性的女人背后,都一定有一个百般娇宠她的男人。” 她接着说:“你看容忆,你活的让很多人都羡慕,而男人的等待也不是那么廉价的,往往蓦然回让那人还在,灯火阑珊处。这样的事情几率是少之又少的,而一般的是回首那里没有人,又或者是对方等了太久也不得不绝望了,而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回首那人还在原地等着,容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犹豫,一定要抓住,因为错过的话,你一定一定会后悔的。” 容忆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眼泪流了出来,带着些咸味,她说:“我想跟他打电话。” 徐向暖点头,将手机递到了她手上,容忆看着她说:“向暖,谢谢你。” 电话没有几秒的时间便已经接通了,吴微禹低沉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容忆眼泪止不住的掉,收都收不住。 吴微禹头脑瞬间清明过来,他急切了叫了一声,“容忆。” 容忆再也忍不住了,哭出声来,近乎声嘶力竭,吴微禹有些急了,喉咙也发疼,“容忆,你在哪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说哪些话,她只是突然想要告诉他,其实她心底一直都有他,他的等待并不是一文不值。 可是心底梗塞,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她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她抽噎着缓缓的说:“我想你了。” 纵有千言万语,却只化做了这简单的四个字,情到深处难自禁,我想你了,我时时刻刻的都在想着你,曾经的容忆太过胡闹,你可不可以原谅她,可不可以再等等她? 第38章 麻烦 于是深更半夜,因为容忆那一句我想你了,激动的不行的吴先生,风风火火的起床驱车一个多小时到了徐向暖住处。 可是很遗憾,当男主角一脸激动难以控制的敲响门时,事情的女主角已经因为前面哭太久累的睡了过去。 徐向暖开了门,将他迎了进来,他的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冷,头发也有些微微凌乱。 吴微禹张了张嘴,声音暗哑,“她呢?” 徐向暖一笑,遗憾道:“她已经睡着了。” “她到底怎么了?”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 徐向暖耸耸肩,“大概是突然发现少不了你。” 他的眉角眼底都染着笑意,脸颊异样的染上了一抹绯红,放佛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想要带她走。” “当然可以。”她领着他去了卧室,床上躺着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她沙哑着嗓子,哭着告诉他,她想他时,他的心只觉得柔软的一塌糊涂,好像这一辈子都不曾这么幸福过。 当我想着你,你恰好温柔以对,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容忆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自己自发的向他怀里缩,小巧的鼻翼动了动,然后模糊着睁开了眼,“小禹?” “是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 容忆的心一阵安宁,只要有他在身边,即使是天涯海角都是快乐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着他,似乎才意识到他怎么突然来了。 他微微一笑,温柔的说:“我想你了。” 容忆微微点头,嘟囔着,“我想要睡觉。” 他轻轻的抱着她出门,将她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睡吧,一会咱们就到家了。” 听他这么说,容忆很快又睡了过去。 徐向暖站在阳台看着白色汽车快速的消失在夜色里,嘴里轻笑一声,即使是局外人,也不得不真心的去祝贺他们。 或许有一天她能遇到一个如此待她的男人,那么她也能忘掉曾经那些伤痛,继续出发,这样对于未来她也能重新有了一些期待,一个人也未免太过孤独了不是吗? 可是她心底比谁都清楚,说的简单,却谈何容易? 她的眼睛里有些湿润,脑海里浮现出男人英俊的眉眼,以及慵懒的笑容。 他笑着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可是他永远是板着脸的时候多。 她想如果可以她能找到许多眉心长着痣,眉眼英俊,笑容慵懒的男人,可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 容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吴微禹放大的眉眼映入眼帘,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脸上。 睡着的他退却了白日的精明与冷峻,仿佛一个小孩子,容忆嘴角微微扬起,她想,他长的真的很好看。 皮肤光滑白皙,连眼睫毛也是长而卷的,真是惹人羡慕嫉妒恨。 他闭着眼,习惯性的伸出手来抱住身边的人,容忆扑腾着让他起来,他不依,只是抱住她。 许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笑着去亲吻她,容忆躲开,“我没刷牙,脏。” “没事。”他含糊着回答她,舌头已经抵着她的嘴唇,在那里厮磨着,容忆只觉得身体都跟着迷糊起来。 这个男人外人眼里看着冷漠疏理,实则颇为孩子气,特别是在有些时候,甚至比容忆还幼稚。 “中午想要吃什么吗?”吴微禹从浴室出来问容忆。 容忆正对着镜子穿衣服,嘴上随口应付一句说随便,吴微禹瘪瘪嘴也就按着她随便的吩咐,吃了一顿够随便的午餐。 今天是周五,是何家一贯的家庭聚会,何敬之平日里很注重家庭观念,因而这个一个星期一次的家庭聚会所有家庭成员都是必须参加。 而这次,吴微禹带着容忆过去了,上一次闹的不欢而散然后过了几天又说要结婚,结果又吹了,对于这两人一会一个举动,何家人也是醉了。 这顿饭容忆吃的可以用食不知味来形容,她这辈子什么饭局没吃过,就是这种尴尬的要命的场景她还是有些心底发憷。 饭后吴微禹与何敬之在客厅里下围棋,吴微禹很久没碰了,所以连连几局他都输了几子。 何敬之虽花白着胡子,却依然是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是过了八十岁的人了,两局后,何敬之开始不满了,“你是故意让我的吧?” “没有,外公你最近棋艺精进不少。”吴微禹笑着奉承。 “哼。”何敬之才不搭理他的故意讨好,冷哼一声道:“你真当我老头子老糊涂呢?” 吴微禹脸上笑意不减,“外公真是老当益壮。” “少来,你小子今儿个嘴巴怎么这么甜?”老头子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吴微禹哀叹一声,“外公,你偶尔可以不用那么聪明的。” 此言一出,逗的何敬之哈哈大笑,用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别看我年纪大了,我这脑袋可还灵光着呢。” “外公你还正年轻呢。” “哎,老了,以前那会还能徒手打三个壮汉呢,现在腿脚都不行了,人一辈子就这样一眨眼也就过去了,瞧现在你都这么大了。”人到了老年总是喜欢怀念起过去,过去的那些岁月,无论辛酸还是快乐,都变得那么弥足珍贵。 “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一直为我忧心。” 何老头深吸口气,淡淡的说:“别这么说微禹,你这么优秀,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也是你爸爸的骄傲,他那人也是面冷心热,别看他对着你不言不语,其实他总是偷着关心你。” 吴微禹点点头,“我知道。” “不,你有一件事肯定不知道。”何老头笑的胡子都在颤抖,仿佛是小人在上面跳舞一般,他朝着他说:“还记得上次我过八十大寿那天晚上吗?容忆那小丫头在你爸爸面前叫嚷了半天,你爸估计气的够呛,一辈子没人教训他,到最后反而被个小丫头给教训了。” 这件事情吴微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他以为容忆是又说了什么话惹怒了爸,他连忙说道:“外公,你别跟着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说话每个遮拦,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何敬之没好气的撇他一眼,“你怎么就会把她往坏处想呢?” 吴微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为容忆处理各种各样她惹出来的麻烦。 “外公,我是真的很喜欢她,虽然我也知道她有很多缺点,可是……”他没再说下去,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傻气。 “微禹,你知道容忆上一次跟你爸爸说什么吗?”他挑眉看着他。 吴微禹摇头,“她说了什么?” “她说,就算是你爸爸不把你当亲人,就算是他不爱你,没关系,容忆会把他当作亲人,有容忆爱他就够了。” 吴微禹有些震惊又无措的看着他,“她真的这么说?” 何敬之点头,“千真万确。” 吴微禹又笑了笑,心底控制不住的涌起一股一股的浪潮,他觉得有些昏眩。 何敬之接着说道:“容忆那丫头看着蛮不讲理,其实心思比谁都通透,我想容家出事那会她没少受苦吧。” 吴微禹点点头,“是,那段时间她确实受了很多苦。” 何敬之随即想到了什么,“还有容忆的哥哥现在还在通缉他,恐怕以后会有些麻烦。” 吴微禹偏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外公的意思是?” “我怕容忆念着兄妹之情,一时不忍心做了什么错事。”到底是老人,心底考虑的总是会比较全面。 吴微禹摇头否定,“不可能的,容忆她不知道他的下落。” 何敬之点头,“不知道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有一天容炎回来了,他恐怕第一个会去找的便是容忆,你知道容炎一直以来都当你是眼中钉,恐怕到时候会利用容忆来打击你。”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果不是今天提起,他都快要忘记了容炎这号人了。 “容炎做事狠辣绝情,微禹,你要早做好防范,当年容家出事的事情,虽然于你无关,可是却也是间接因你而起,他恐怕会第一个报复的人便是你。” 吴微禹神色沉重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你一向做事情有分寸,这件事你切记要小心,还有要注意容忆,以免她不知情被人给利用。” 吴微禹点点头,何敬之继续问道:“容忆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吴微禹摇头,容忆得罪过的人一般都被他给摆平了,不过除了一个,“苏越,外公还记得吗?” “苏越?他做了什么?” “上一次他派人故意撞容忆的车,伪造成了酒后驾驶。” “这个容忆还真是麻烦不少呀,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好处理。” 第39章 明媚 第二天容忆便被吴微禹的爸爸吴孝礼给请去喝茶,吴微禹家里的亲戚一大堆,容忆作为晚辈对于应酬这件事还真是有些疲于应付。 以前在容家的时候,都是别人费了心一个劲的讨好她,跟别人逛街,只要她的视线在一件物品上停留超过五秒,过不了几小时便有人将东西送上门来。 容家在的时候她张扬,却也没人敢说什么,现在到底学乖了一些,也学会了为人处事。 吴孝礼的现任妻子林梅是个很温婉的女人,笑着跟他们泡茶,容忆尽量不要表现的那么坐立不安,她微微笑着说谢谢。 吴孝礼看着她模样冷哼一声说:“现在怎么学的这么乖?” 容忆堆起笑脸,“吴叔叔说的哪里话?” “真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他毫不客气的拆除她。 容忆埋着头喝了口茶,在心底哀叹了一声,前几日她还口无遮拦的说了那么一番没羞没躁的话,想想就觉得没脸了。 “叔叔,那天我容忆胡说八道,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容忆啊。” “啊?” “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 容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呢? 她笑的明媚,“过的很好啊,一个人潇洒,别提多畅快了。” 他哈哈大笑,“看来这几年还是学聪明了不少嘛。” 容忆无辜的绕了绕脑袋,“不学聪明点怎么行。” “不如你说说这几年你怎么过来的吧?我听听。”他今天似乎很有兴致。 谈到最后,容忆说的也逗笑了吴孝礼,一个半百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笑的前俯后仰的。 “你知道吗?那导演是个色鬼想要占我便宜,也不看看我是练过跆拳道的,我两拳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吴孝礼笑的不行,喘着气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导演恶人先告状,说我故意勾引他,于是我就顺便把他打成了猪头,最后被人直接被人送医院去了。” “你这性子呀,以后做事情还是圆滑一些比较好。” 容忆点头,喝了口茶,“你瞧我现在是不是圆滑很多了?” 吴孝礼点点头,“确实是,那后来还有什么事吗?” “后来啊……我想想。” 最后容忆将娱乐圈里某个据说看着跟高冷的男明星其实是个皮肤很差的人,某个很有名的导演其实是个光头。 “容忆,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娱乐记者了,你这观察力。”吴孝礼笑着跟她建议。 “我……”容忆正打算说什么,书房门被人推开了,来人正是吴微禹,外面零下几度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西装,进门的时候顺手将手上的羊皮手套给脱下放在一边,浓眉一蹙,英挺的眉峰皱起。 容忆看到吴微禹,挥着手,跑了过来,“小禹你怎么过来了?” 吴孝礼很不悦的扫了眼自己儿子,“你急什么?还怕我将她怎么着吗?” 确实是,吴微禹听说容忆被吴孝礼接过去的时候,他就立马开了车过来。 吴微禹摸了摸容忆头发,“我跟爸有点事要说,你先出去一会。” 容忆立马乖巧的点头,“好啊,你们慢聊。”说着一个晃眼就跑了出去。 吴微言正趴客厅的桌上玩涂鸦,容忆看了过去,她笑着问:“你在画什么呢?” 吴微言耷拉着脑袋,问道:“容忆姐姐,你会画画吗?” 容忆摇头,“我是手残党。” “什么是手残党呢?”吴微言同学很好学的问。 “就是做什么都做不好吧。”容忆抓了把头发也解释不清楚。 “那是你笨,哥哥做什么都好。”毫无疑问,容忆被个小屁孩给鄙视了。 容忆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虽然对方是个小屁孩,“他会画画吗?我怎么不知道?” “哼。”吴微言哼了一声,说道:“哥哥画的可好看了。” 容忆撇嘴,显然觉得他是在说瞎话,她挑眉,明显不信,“我才不信,除非你给我拿来看看呢?” “好啊。”吴微言跳了起来,立马跑了过去,挪了个椅子过来踩着座椅,踮着脚,一只小手在橱柜上摸索着。 容忆走了过去,微微垫脚,画册已经到了她手里,容忆撇嘴,坐了过去,吴微言跟屁虫一般跟在后面,“哎,就是那个,都是哥哥画的。” 画册上一页一页的都是铅笔画,线条凌乱却又透着一种自然的味道,看着格外的舒适。 第一页是房屋的设计,所有的设计、细节全部都是容忆喜欢的风格,回旋的木质楼梯,旋转滑梯,秋千,她曾经说过的什么他全都记得。 上面的几个字,明显的吴微禹笔迹,苍劲有力,跟他的人一般棱角分明,上面写着“未来的家”。 容忆的眼眶有些红了,她的手放在这张画稿上细细的摸过,她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一般,或者说在很久以前那里早已经被破坏,被烧毁,变成了一片废墟,其他任何强有力的感情,甚至连想法也不能再在上面生根发芽了。 她葱白的手指翻过第二张,寥寥几笔线条勾勒出一个少女,站在一棵许愿树前许愿,那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那颗许愿树是学校里有名的一棵树,听说在那里许愿会愿望成真。 他是多久看到她的,她从来都没注意过,她觉得甜蜜又感动,脸上表情也是笑里带着哭,还有几分无措。 吴微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容忆姐姐,你怎么哭了?” 容忆扬起笑脸,“我没哭,我只是太高兴了。” 吴微言一副大人口气,“容忆姐姐你别哭,待会哥哥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容忆一笑,也不计较他那口气。 “哥哥说的,你是姐姐,以后我要对你好。” 容忆知道,他是要让他的家人也都要跟他一样,对他爱的人尊重、爱护。 她回过头,吴微禹刚从房间里出来,容忆对着她笑,那笑意仿佛乌云散尽后的天空,一片纯净美好。 “小禹。”她叫他。 吴微禹抬头,正对上她的眼睛,轻轻的应了一句,“嗯。” —— 两日后机场。 钟念安眼眶通红,眼底还挂着泪水,她没有想过吴微禹竟然真的狠下心来让她离开,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她做错了什么?他竟然要这么对她?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出来了。 徐伟昊不忍心的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不要哭了,到了那边可以时常跟我联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微禹他气消了,就让你回来了。” 钟念安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底闪着光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真的吗?微禹哥他真的消气了就会让我回来?” 事实上徐伟昊自己也摸不清吴微禹的脾气,刚才也不过是看钟念安哭的那么凄惨,说着好听的话安慰她。 但是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念安不对,即便是他想要说情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微禹开这个口。 他略委婉的说道:“念安,不是我说你,你平时都很懂事,可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你不对,你知道微禹他有多在意容忆的。” 此话一出,钟念安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她心底更加委屈,她哭着冲他吼,“是啊,我听话懂事,我善解人意,所以你们都喜欢我,可是她不听话,不懂事,不善解人意,你们还不是照样喜欢她,她做错了事你们都能理解她,因为她是容忆,因为我是钟念安,所以我连做错事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她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最后也顾不得形象,用手胡乱的去抹。 徐伟昊张了张嘴,无言以对,最后只得给她递卫生纸,“念安,你不知道我从小跟着微禹一起长大,他小时候受了太多苦。容忆确实很招人讨厌,张扬跋扈,任性妄为,如果可以,我宁愿微禹他心底喜欢的人是你,真的,你看你这么好。但是念安,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爱情这个东西我也搞不懂。” 他摸了摸头,“念安,你这么好,就算是微禹不喜欢你,也不能证明你哪里比别人差,那只能说还有更好的人在未来等着你,有时候一个心的追着一个人跑就会忽略了周围的人,说不定哪天你就能遇到一个更好的人呢?” 徐伟昊从来不会跟人说这么一番大道理,他做惯了笑面虎,做什么事情都是吊儿郎当的态度,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人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 正因为这个跟微禹有关,即使这么多年来他都将念安当作是亲人一般,可是涉及到了微禹,他是他的朋友,即使平日里插科打诨,可是正事上面他却是无条件的支持他的。 第40章 高兴 世间情关爱劫,多让人痛彻心扉,红尘万丈,也不过想要携手一人。 他们重新找了个日子去领了证,没有通知任何人,当红戳盖在了本上时,容忆在心底想着,从此以后她不再是独身一人,这个世界那么大,终于从我成了我们。 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容忆抱着吴微禹问,“我们结婚了?” 吴微禹点头微笑,眼底满是暖意,他笑着说:“是的,吴太太。” 容忆嫣然一笑,“新婚愉快,吴先生。” 他低头吻住了她,缱绻而缠绵,来往的人笑而不语的看着这一对年轻男女。 晚上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厅吃晚饭,虽然她拐弯抹角委婉的提醒了几次,可是吴微禹放佛榆木脑袋一般不开窍,容忆有些委屈,鲜花,戒指一样都没有。 餐厅氛围很好,环境清幽,装修典雅,可是此刻容忆对于这一切都显得意兴阑珊,越到后面,她就越委屈了。 “这里的甜点挺好吃的,你可以试试。”吴微禹对她说。 容忆用刀叉狠狠的切着牛排,那眼神放佛在发泄,这会她什么都不想吃,“会长胖。” 吴微禹怪异的看着她,“经过脱脂处理,不会长胖。” 随后才意识到容忆有些不对劲,“容忆,你怎么了?” 容忆委屈的不行,“你是不是应该忘记了什么?” 吴微禹偏头认真思考了几秒,“没有啊。” 没有?居然还没有?容忆愤怒的瞪着他。 她扬起自己白净的手,放在他眼前嚷:“没有,你再看看没有吗?” 吴微禹轻笑,连带着旁边的侍者也抿着嘴笑。 容忆更加不满,“你还笑?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容忆,”吴微禹扶额,长叹一声叫她。 “干嘛?”容忆没好气的问。 吴微禹起身走了过来,别扭的将甜点放到她面前,随后修长的手在甜点上的玫瑰花里拿出一枚闪着光泽的戒指。 容忆震惊又诧异的看着他,吴微禹表情温柔又有些郁闷,他拿着她的手慢慢套了进去,他一直都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他的眼底放佛含着水一般温柔,亲了亲她戴着戒指的手,“容忆,我不知道别人求婚是什么样的,或许应该更加浪漫或是感动,抱歉,我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原本将戒指放在甜点里,可是又怕你会一口吃掉,还记得上一次吗?我事先准备了玫瑰戒指,可是被你闹得搞砸了,你总是这样,不管是有意无意,事情都会变得一团糟。” 容忆本来惊喜震惊的脸色出现些郁闷。 “容忆,这么多年,我想要告诉你,不管是你懂得或不懂得的时刻,我都在保护着你,无论是你知道还是不知道的时候,我都在爱着你,所以,嫁给我,你后悔吗?” 容忆眼泪流了出来,却又带着笑,她委屈的哽咽,“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都嫁给你了。”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了事情的男主角一脸温柔,女主角又哭又笑的表情,他们说,她是因为被感动的。 第三天,容忆收到了吴微禹送来的礼物,精致的礼盒里放着一只白玉簪子。 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洗尽铅华,从此以后,日暮天涯。 曾经林姨告诉她,古代男子只会向心上人赠送簪子,是以,又为定情之物。 这个男人就连表白也说的那么含蓄。 容忆感动,她一感动的表达方式就是给吴微禹做饭吃,酒足饭饱之后,就适合做点运点,有益身心健康。 俗话说饱暖思□□就是这个道理,于是接下来便是一系列扑倒之,吃之,咬之。(少儿不宜,以下省略n字) 容忆与吴微禹领证的事非常低调,只有家里以及几个朋友知道,婚礼依旧是打算安排到明年的四月份。虽然两人都很低调,却还是透露了风声。 在一次聚会上,不知道是男方哪位朋友一时说快了嘴,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 一时之间媒体闻风而动,虽然吴微禹不是公众人物,可是尚宇最高执行人的身份还是让外界对他关注度颇高,更何况这个男人长的很英俊,既有钱又英俊,也就符合了女人的幻想条件,so,也就成了八卦媒体竞相追逐的对象。 可惜吴微禹太低调了,所有的采访都被助理给推掉了,只是有知情人士爆料,经过尚宇高层的内部员工确认,吴微禹已经确证为已婚。 此消息一出,碎了一城姑娘的心呀,对于这个不知名的幸福女人,所有人都抱着羡慕嫉妒恨的态度。 这晚,徐伟昊约吴微禹去喝酒,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闲聊了。 徐伟昊也是真心为吴微禹高兴,他笑着说:“恭喜你如愿以偿,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以后?就这样过下去呗。”吴微言给自己到了一杯,眼角飞扬,心情不错。 “微禹,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脑筋。”徐伟昊坦白的说。 吴微禹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徐伟昊嘴里啧啧一声,“是,我不懂,你说容忆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她。” 嘴里的酒精弥漫开来,他英挺的眉峰皱起,许久缓缓的说:“也许有一天我能明白,我也就不会这么执迷了。” “得,你千万别这么说。”他笑着讨饶,“到时候被容忆知道,还以为是我带坏你了。” 吴微禹微微一笑,他对着他说:“我是真的,特别高兴。”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就连那里都能感受到主人的愉悦。 徐伟昊抿嘴,点了点头,他知道吴微禹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你很少会说这样的话。” 人生在世,辗转于情关爱劫,从爱上容忆的那刻起,吴微禹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他从没表现出来,容忆那样没心没肺的性格,有时真的会让他伤心又难过。 没办法,谁让他爱上这个女人呢?那五年里,他真的有去刻意的遗忘过,真的,他想要去忘掉她,可是控制不住,脑袋里总是会时刻浮现出来,说不上什么感觉,夜深人静却又一遍一遍的刺痛着。 后来他终于明白,忘与不忘又有什么区别,那个女人就这样陪着他的记忆蹉跎。 几杯酒下肚,两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在九点左右,吴微禹起身说要回家了,徐伟昊不满。 吴微禹耸耸肩,“我现在是已婚,不能跟你比。” 徐伟昊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去去去,别跟我得瑟,不就是结婚了吗?至于吗?” —— 第二天容忆在自己微博更新了一条消息,她说:我们结婚了。 她的微博并没有几个粉丝,她甚至没有去打理过,只是偶尔闲的无聊了会来看看,也没有申请公众认证。 第二天,容忆逛论坛时,提示她收到了一封邮件,她的邮箱也只是几个关系好的人知道,她点开,是胡宁。 容忆,原谅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我甚至害怕自己会让你造成困扰。 对不起,我爱你,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我一刻都不曾忘记过这个念头。今天听说你结婚了,我心底难过又庆幸,我难过你终究要离开我,却又庆幸,至少我给自己一个放手的理由。 容忆,或许有一天我也能幡然醒悟,至此终年,你也终究成为过眼云烟。 可是我不愿意忘记你,祝你安好。 一滴晶莹的泪水“啪嗒”一声打在了键盘上,然后迅速的消散开来。 狐狸,这个单纯又纯粹的男人,她从来都不想伤害到他,却还是伤他最深的人。 此刻的胡宁站在候机室里,他笑着跟身边的人告别,他抬头。 在心底对自己说,容忆,再见。 他日,你若穿戴整齐,为他人披上嫁衣,我将绝口不提往日对你的疯狂。我会努力忘记你,你永远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容忆。 容忆赶过来的时候他正好登机离开,他温柔多情却也最绝情,即使是对待容忆,也不留最后一丝余地,退的干净而漂亮,甚至不舍得让她产生一点困扰。 他那么好,他值得有更好的女人。 每个人在尘世间蹉跎不过就是为了遇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人,如果最后没有走在一起,只能说这个不是对的人,所以,狐狸,你要等待。 “容忆?”李静宜率先看到了容忆,惊讶的叫住她。 容忆急切的抓住她的手,“他走了吗?” 李静宜沉默着点头。 容忆的眼眶一红,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给他说句告别的话,走的决绝而狠心。 “不要内疚了。”李静宜温柔的安慰她,“他总归要长大的。” 容忆点头,望着天空,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划过耳膜,天空蓝的放佛一匹蓝色绸缎。 人总是要分别的,除了身边的人,没有谁会永远陪着你走下去的。 第41章 流星 要问吴微禹是个什么样的人?尚宇全体上下员工大概都会觉得吴总雷厉风行,杀伐果决,当然这是屁话,明眼看的出来都是吴总基本从不缺勤,当然,这也是屁话,他就是老板,想不上班就不上班。 吴微禹在婚后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去公司了,据全公司上下谣传,他们的吴总是陪着娇妻去度蜜月了,当然了,这也是屁话。 吴微禹不来上班,这也幸亏了他背后还有一个徐伟昊给撑着,于是咱们的徐同学这段时间是过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那是一个日理万机,兢兢业业。 听着公司里的谣言八卦,徐伟昊在心底将吴微禹全家给狠狠的慰问了个遍, 这晚咱们任劳任怨的徐伟昊同学正合作方在酒桌上应酬呢,吴微禹来一电话,在那头笑的叫一个妖孽的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容忆让我一定要给你加工资,所以我特地来关心一下你。” 对此,咱们的徐伟昊同学,只想冷冷的送他一个字,滚,最好是马不停蹄的滚。 合作方也是跟尚宇合作过几次的公司,年轻的男人笑着问他,“听说最近吴微禹结婚了?” 徐伟昊挑眉,终于有了述说埋怨的机会了,“得,千万别跟我提这个,最近我上火的很,那男人就是个典型的妻控,恨不得将他家那宝贝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其后几天徐伟昊苦瘪瘪的加着班,在心底咒骂着容忆这女人还真是红颜祸水,虽然红颜祸水所应该具备的基本条件,她是一项也不具备,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她成为祸水。 最近几天新闻连续播报榕城马上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牧夫座流星雨,容忆兴奋的不行,老早查好了最佳观星地点,弄好了装备,当然是要捎上她的新鲜老公一路了。 其实吴微言开始一个劲的嚷着要跟过来,不过被他妈妈以不能当电灯泡为由不准他去,吴微言委屈的不行,最后容忆只得承诺说以后带他去,顺便将猫大宝托付给了他照顾。 冬日的夜晚来的特别早,六点钟左右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新闻里说最适合观星的地点在榕城的一个小镇上,两人是提前了一天过去,小镇里空气清新,早晨容忆醒来打开窗帘,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下雪了,小禹。”容忆兴奋的跳了起来,又光着脚丫跳到床上,将一双冰块似的手放进了吴微禹的脖子里故意去冰她。 吴微禹被她给冷醒了,手一捞,又将她卷到了被窝里,嘴里不满的嘟囔一声,“不冷吗?” 小镇里条件有限,他们住的宾馆里供暖设施不足,因而一晚上吴微禹就觉得冷的不行,幸好两个人抱在一起能暖和一些。 早餐后两人去逛了逛小镇风光,这里确实是适合居住,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一场雪后街上万籁俱寂,安静极了。 不一会,街上开始有人走动了,一些小孩子兴奋不已的打起了雪仗,这里海拔颇高,下雪的时候也是非常冷,这些孩子却玩的不亦乐乎。 容忆趁着吴微禹没注意抓了一把雪向他扔了过去,他反应迅速给躲开了,容忆跺脚,他笑的一脸温柔,拉起她的手给她哈着热气,眉眼间带着心疼,“都冻成这样了,不冷吗?” 容忆摇头,“不冷。” 虽然这么说,可是吴微禹还是硬逼着她带上了手套。 那边有个小孩子看到这两人,一个雪球打了过来,吴微禹反应敏捷,几乎是同时将容忆护在了怀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堪称经典。 雪球砸在背上的声音很响,但其实一点也不疼,他穿着呢大衣,打在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 容忆却不依了,横眉竖眼的瞪着那群小屁孩,顺手抓了把雪向他们扔去,“哼,想打姐姐。” 那些孩子也是调皮,一个个不服输,纷纷加入战斗,于是容忆以一敌百,吴微禹无奈,只得陪着容忆跟对方打,当然多半是他护着容忆,最后两人都滚到了雪地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事后,容忆大方的说不计较,顺便请几位小屁孩去吃了一顿饭,然后被几个小屁孩带着去小镇游览了一圈,小镇里常年没什么外人过来,所以这些小孩对于陌生人都比较新鲜。 晚上装备齐全,因为山上有一段路程不能开车,所以后半段路程两人都是徒步走上去的,虽然所有的东西都被吴微禹背着的,容忆空着手,却也是累的个半死不活的,等到了山顶都在想着自己没事抽什么风,跑到这荒山野岭的看流星雨。 新闻里说流星雨在晚上九点钟,容忆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可能是下午时吃的麻辣烫喝多了水,这会容忆想着先去方便一下。 可是这荒山遍野的又没有卫生间,而且四处悄寂无声,一片黑森森的,容忆心头有些发毛。 吴微禹将探照灯打到最亮,看着她别别扭扭的奇怪的问:“你干嘛呢?” 容忆老脸一红,“我想上厕所,尿急。” 吴微禹思索两秒,“我陪你去。” 容忆才不想他陪着呢,“不要,你待会就站在这里,然后开着灯就好了,我去下面那点就行了。” 容忆几次拒绝,吴微禹也没办法,将手电筒以及手机塞到了她手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忆撇嘴,“就这几步路,等我三分钟就好。” 说着拿了手电筒跑了下去,顺便在心底想着,真是什么时候不尿急,现在尿急,真是无语了。 这个山顶刮着大风,耳边一阵风声肆虐,吹得树梢、枯灌木丛哗啦作响,声音听着甚是吓人。 容忆心底直发毛,难怪这山上都没人来呢?这么森冷恐怖估计也没谁会有什么心情跑到这上面来浪漫吧。 估计那奇葩就只有她跟吴微禹两个人了。 她用手肘夹着手电筒,一手提裤子,无奈冬天衣服穿得太厚,手电筒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她穿好裤子,手电筒随着山路往下滚,容忆跟着手电筒滚的方向下去,一伸手,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一个趔趄,身体随着山坡倾斜滚了下去。 吴微禹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后容忆还没有回来,他开始有些焦急,她过去的时候容忆连手机都没带。 他顺着刚才容忆的方向寻了过去,他大声的叫着容忆的名字,可是空旷的山顶只能听见阙阙风声。 天这么黑,他的脑海里开始想象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最后又拼命在心底安慰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忆出了意外这件事已经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 第42章 喜欢 当夜九点,漫天的流星雨如约而至,吴微禹想,如果容忆看到的话肯定非常喜欢的。 不一会,镇上的公安局里的人全体出动,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雪,路面有些湿滑,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行走,可是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年轻男人丝毫无所顾忌,率先走在前面,无法掩饰的焦急阴沉。 他们说,出事的是他太太。 吴微禹想,他应该去陪着她的,他应该跟她在一起,这样她也不会出事的时候他都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她到底掉到了那里去。 “局长,现在天太黑了,而且山路湿滑,这会根本不好搜寻。”底下有人反映道。 可是这个问题谁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一个不小心闹个不好,恐怕麻烦不少,而且对方明显的来头不小,没人敢得罪。 这注定不是个安宁的夜晚。 许久,终于有人喊道:“找到了,在这呢。” 那边传来一阵口哨声,吴微禹几乎是疾步走了过去,一个年轻男人正准备背起她,吴微禹上前,沙哑着嗓子说:“我自己来。” 他的人,自然是他自己护着,可是他都没有将她保护好。 容忆迷糊着睁开眼睛,含糊着说:“小禹?” 吴微禹点头,眼眶通红,“是我,容忆,你哪里疼?” 容忆低低的哭了起来,“全身都痛。” 瞬间,吴微禹心痛的无以复加。 —— 容忆醒来的时候,突然的光亮很是刺眼,身体的痛感顿时袭来,她倒吸口凉气,同时也惊醒了身边的男人。 吴微禹眼底青黑,胡子拉碴的,他平日本就讲究,向来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可是这会完全没了平日的优雅,显出几分颓废。 “容忆?你醒了。” 他的声线都微微颤抖,一把将人抱住,容忆措手不及抱了个满怀,便听男人低沉懊恼的说道:“对不起容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那天的记忆里,一分一秒都仿佛凌迟一般一刀一刀的剜着他的心。 徐伟昊恰好推门进来,便听吴微禹激动不已的声音,轻笑一声打断他们,“我都告诉过你了,容忆这蟑螂体质,怎么可能会有事?” 吴微禹横他一眼,这才看到容忆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立马不安的问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容忆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你是谁呀?” 话落,吴微禹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忆,徐伟昊也是被吓坏了,张着嘴与看了看他们两眼。 “你说我是谁?”吴微禹艰难的指了指自己,声音异常沙哑。 容忆眼底满是无辜,懵懂的点点头,“我不认识你呀,你是谁?” 徐伟昊说了句,“卧槽。” 最后狐疑的指了指吴微禹再次确认,“这个人,你仔细看看不认识吗?” 容忆再次摇头,徐伟昊不可置信的瞪着眼,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失忆?说着又指了指自己,将自己凑近几分,让她看个仔细,“那我呢?你还记得吗?” 容忆又摇头,“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吴微禹满眼痛苦,身体有些撑不住,晃了晃,“你不认识我了?” 徐伟昊立马伸出手准备扶住他,哪知此刻容忆突然说道:“你手拿开,不准碰我男人。” 两个男人一样的表情看着容忆,应该说是震惊又无语,容忆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笨死了。” 可是笑的开怀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瞬间哭丧着脸,嗷嗷的叫,吴微禹手忙脚乱的,“怎么啦怎么啦?” 容忆正色几分,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憔悴了许多,似乎也瘦了很多。 “容忆?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忘记我了?”吴微禹很不放心的问。 容忆白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好骗,她说句谎就紧张的不行,徐伟昊也不放心,伸出一根手指头问:“这是几?” “一。”容忆没好气。 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头,“这是几?” “二。” “那一加一等于几呢?”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头。 容忆更加无语,“二。” 徐伟昊长舒口气,拍了怕手掌,“ok,看来是没问题了。” 容忆张牙舞爪的瞪着他,“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好吗?” 徐伟昊同样没好气的撇她一眼,“那刚才是谁故意吓我们的?” 容忆笑的一脸无辜,躲在吴微禹的怀里,抱着自己老公,“我哪有?我就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小小的玩笑而已,吴微禹脸色一黑,“你知不知道快要吓死我了。” 容忆嘟了嘟嘴,“我身上还疼。” 刚才还有些生气的某人立马急切的问:“哪里疼?” 容忆抿了抿嘴,“其实已经不疼了,有你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疼了。” 徐伟昊白眼,两人这样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真的好吗?这里还有个活人在呢? 容忆身上就几处摔伤,在医院躺了几日,她就活蹦乱跳的一个劲嚷着要回家,吴微禹无奈只得接她出院。 第二天有不少的人过来看他们,虽然弄到最后容忆连流星雨什么的都没看成,可是却也丝毫不遗憾了。 晚上她抱着吴微禹,低低的说:“对不起,你急坏了吧?”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他就陪着她守了一天一夜,期间连衣服都没有去换过一次,只是想睁着眼睛看她。 吴微禹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容忆想要将他推下水,结果自己反而跌了下去,容忆不会水,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 等了两分钟水里没有挣扎的时候,他开始有些急了,可是又想到她一向鬼主意很多,说不定又是一次她无聊的恶作剧,于是他没有管她就走了。 结果那天容忆被人捞起来的时候险些就要断气了,肺里积水,生命仿佛都危在旦夕。 容忆昏迷的那两天一夜里,他去过一次荣安寺,他向来不信神佛之说,可是小的时候爷爷告诉他,如果一个人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时候,向佛祖诚心的祈求,或许它会听见你的声音。 那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虽然容忆一向对他刁难,处处与他做对,可是他竟然还是怕她会就那样离开他。 他从小就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从来不善于与人交际,从小到大容忆处处刁难他,缠着他,却也让他不再那么孤单,就是这么奇怪。 容忆因为这次事故被吴微禹强硬在家养了一个月的伤,等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游荡的时候,就马上要到春节了。 春节是中华名族有史最大的一次迁徙,晚上在何家吃过团年饭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大家都喝了一点酒,容忆也自然是喝了不少。 叫了司机送他们回去,下车的时候,容忆已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吴微禹意识还很清醒,他微微一笑,抱起她上楼。 吴微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容忆已经睡了过去,他却完全没了睡意,看着她心底觉得异常的平静,然后他拿了一瓶红酒,在阳台上又喝了起来。 今晚月亮异常的亮,室外光华万丈,微风佛过的声音,庭院里的低矮灌木丛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一切都显得很美好,他一生所渴求的,现在就正在他身边,就算是有什么其他遗憾,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从没犹疑过一分。 容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阳台上浅睡了过去,容忆轻笑一声,又埋怨他不知道注意防寒,从卧室里拿了床毛毯给他盖上。 他太过浅眠,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看到容忆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轻轻的说:“容忆,我爱你。” 容忆笑了眼,这个人怎么现在说起甜言蜜语来眼睛都不见眨一下的呢。 她握着他的手,“进屋睡吧。” 吴微禹起身点点头,维持一个动作过久,腿有些发麻,刚起身的那刻又摔倒在了座位上,容忆被他拉着也顺势滚了下来,椅子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因而他们一起滚在了地面的天鹅绒地毯上。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莹亮的光芒,容忆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又怕压着他,踉跄着起身,却不小心踩到浴袍,又重新摔倒在他身上,发出砰的一声。 吴微禹揉了揉胸膛,声音异常暗哑,“容忆,你爱我吗?” 容忆吻了吻他的嘴角,那里一片清爽干净,她的眼睛亮的仿佛星星,她笑着说:“小禹,我喜欢你,不止一点。” 很久以后,吴微禹才想起,她说的仅仅是喜欢,而不是爱,喜欢怎么能跟爱相比呢? 第43章 亲人 开年的时候,尚宇举行了公司周年庆典,除了本公司员工以外还邀请了一些同行人士,容忆作为家属自然是要参加的。 吴微禹向来都很低调,这次带着妻子出席,自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几个长辈的太太,容忆被拉着与这些太太们聊天,听着他们对于她的丈夫极尽恭维与夸奖。 或许她们说的也不全是场面话,吴微禹也确实非常优秀,容忆笑意吟吟的与这些太太们聊了几句,告诫自己要有耐心。 最后终于得了空,看到吴微禹还被人缠着,容忆笑着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走廊看到苏越在吸烟。 英俊的面容在烟雾中模糊,容忆慢悠悠的晃了过去,苏越呛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容忆不得不帮着他顺气。 “好点了吗?” 苏越点点头,“谢谢,没事了。” 容忆又无意识的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玩着手指头,她与他本就没什么交集,除了前面的剑张跋扈,确实说不上关系熟,可是自从那次他救过她以后,又似乎哪里变了,容忆说不上来。 “还没恭喜你呢。”他勾唇,浅浅的说,这个男人一贯冷酷,平日里表情基本没变过。 “恭喜什么?”容忆下意识的问,随后才想起来,大概是恭喜她结婚了,她微微一笑,“谢谢。” 然后又没人说话了,容忆其实是个话挺多的人,而且跟谁都能说,可是跟他在一起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听说你上个月出了意外,现在好了吗?”他又开口。 容忆怔了怔,没料到连他都知道这件事,随后真挚的说:“已经好了,没那么夸张的,只是轻微擦伤。” 苏越点点头,“那就好。” 容忆绞了绞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于是随意问道:“你呢?最近过的怎么样?” 苏越恍惚一下,似乎最近过的很糟糕,嘴上已经说了出来,“不太好。” 说完自己有些僵硬,容忆囧了一下,她本是礼节性的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倒挺实诚的,只得接了下去,“出什么事了吗?” 苏越又摇头,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他懊恼又烦躁,最后只得随口敷衍一句,“工作上的事。” 容忆点了点头,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不能帮上什么忙,自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得不着边际的安慰他几句。 这时候苏越又开口了,“看来你嫁了个好男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扯到这里来的,不过容忆仍旧嘴角微微漾起一抹浅笑,她绕了绕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苏越深邃的眼光黯淡了几分,接着问道:“你们家里现在就你一个人了吗?” 两秒后容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家是原来的容家,想起曾经的往事仍旧有些伤感,苏越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太过失礼,却听容忆缓缓的说:“我已经三年没见过我大哥了。” 大哥,容炎,曾经宠溺她上天的大哥,可是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抛弃她独自走了,或许这样也对。 苏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接着问:“你找过他吗?” 容忆摇摇头,“他要是不回来,就算是我翻遍了天又怎样?而且他现在身份还是……”随后及时的住了嘴。 “容忆?”苏越突然挑眉直直的看着她,“你害怕他回来?” 容忆怔愣一秒,“什么意思?” 苏越扶着栏杆的手不断在收紧,直到青筋暴起,呼吸也急促起来,随口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这才看着她说:“没什么,说说而已。” 容忆却反而更加疑惑了,“你知道他在哪?” 她这句话几乎是说的肯定句,苏越浅浅一笑,“别开玩笑了容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容忆沮丧的垂下头,随后愣愣的点点头,也对,他怎么可能知道大哥在哪里呢? 即使现在看不到她的脸,苏越几乎也能想象出她是怎么懊恼又失望的表情,他心口一软,连声音都温柔了几分,“你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如果有一天他出现,大概你会变的一团糟。” 容忆摇头,可是未曾想,一语中畿。 苏越这个男人,太过内敛,伪装的天衣无缝,容忆看不透他,她下意识的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太多交流,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他们之间有些莫名的相像。 苏越收回目光,看着她淡淡的说:“该回去了,要不然该找你了。” 容忆看了看腕表,这才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想着吴微禹该不会真的在到处找她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过了庭院回到了宴会厅里,在他们的身后,袁美景愣愣的看着两人。 谢天谢地,并没有人找她,吴微禹终于从一群公司元老那里脱身,便看到容忆正坐在角落里慵懒的喝着果酒。 他浅笑一声走了过去,“无聊了吧?” 容忆猝不及防,没有意料到他突然过来,眼底方才的伤感还未退去,脸色又涌起了笑,立马回答道:“还好,也不是很无聊。” 吴微禹奇怪的看了她两眼,这个女人虽然爱热闹,却对这些毫无意义的聚会兴趣缺缺。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因为无聊把我架走了。”他难得幽默。 容忆不由一囧,好笑的看着他,“吴先生,你太太还没那么蛮力。” 吴微禹耸耸肩,无辜的摊手,随后抱住她说:“我们回去了吧?” 容忆点头,反正在这里也不过就是无聊打发时间,既然他主动说离开,她自然是乐得遵循了。 从宴会里抽身出来,吴微禹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外面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容忆在跟着吴微禹一起去停车场取车。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很大,容忆跟着吴微禹,脑袋里想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因而没注意到微禹在看着她。 她抬头,慌忙之间撞到了他的下巴,吴微禹痛的嗷了一声,容忆手足无措的问他疼不疼。 几分钟后,吴微禹开车出来,容忆愣愣的看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分明,这个男人是她丈夫这件事她到现在还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小禹,你会不会……”她很快打断自己摇头。 “容忆?你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他有些奇怪。 容忆摇头,“没有啊。” 大哥的事情她不能告诉他,一点都不可以,就算是她再想说,也要忍住,微禹他不可能容得下大哥的,大哥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容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吴微禹正色,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容忆有几分做贼心虚,躲开他的目光,胡乱的摇头,“没有啊,什么事都没有。” 第44章 冷战 20:57:41 未央2015/1/1920:57:41 吴微禹给容忆联系的学校就在榕城,怕她住学校不习惯,特意在学校附近给她租了间房子。 其实吴微禹宁愿她不要去读书的,可是有时候她自己决定的事情,旁人也无法阻拦,他只得给她打点好一切事情。 事实上学校离家并没有多远,到家也不过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容忆过去的时候将猫大宝给带了过去,吴微禹又请了一位中年阿姨照顾她。 容忆读的是成人自考,更何况她本身看着就显小,在学校里穿着年轻,也没人能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二十五了。 有一次半夜的时候吴微禹过来,他刚陪朋友喝了点酒,司机一脸好笑的跟容忆解释,他一个劲的要过来,倒是吴微禹笑的一脸清醒,将她抱在怀里,说想她了。 有时候他简直有些孩子气,虽然平日里看着很是精明,说到底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总是会卸下伪装。 容忆好笑的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吴微禹坐沙发上很听话的任她服侍,然后又告诉容忆,“在学校怎么样?” 容忆点头,笑的调侃,“很好,你都给学校捐了一栋楼,他们还能为难我吗?” 吴微禹微微笑,“抱歉,没给你造成困扰吧?我只是怕你受委屈了。” 容忆哪里是那么容易受到别人委屈的,倒是她不欺负人就好了,可是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时,就算他的女孩是一个女汉子,在他心底也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尽管往往她都是独立的。 “跟你开玩笑呢。”容忆笑着跟他说,随后说道,“以后周末我都会回去,你不要这么晚还要跑来,太累了。” 她有些心疼他,有时候他下班后会开两小时车过来,来回折腾的太累了。 吴微禹抱住她,头埋在她胸前,渐渐的呼吸竟有些混乱起来。 第二天就是周末,清晨的阳光很好,猫大宝躲在了角落里睡觉,床上安静躺着的两个人,一切都显得安谧而温馨。 容忆有时候课程不多的时候会给猫大宝做一些衣服,都是用一些不穿的衣服,然后随便缝了起来,猫大宝被容忆强逼着穿上这些衣服,虽然有的时候做的衣服很丑,被猫大宝穿着滑稽又可爱。 猫大宝依然很傲娇,虽然容忆已经照顾它很长时间了,可是这只猫依旧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估计这猫大宝心底想着你要给我吃,给我穿,还要爱护我,照顾我,我一定是上帝,丝毫没有作为一只喵星人对待主人所应有的态度。 大约睡到中午时分,吴微禹醒来,容忆依旧酣睡着,他起床去了浴室,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半裸着上身去开门,他身型健美,肌理分明,简直让人脸红心跳,来人他并不认识对方有些被惊讶到,说了句,“mygod。” 吴微禹蹙眉,“你找哪位?” 那女生这才意识到失态,收起方才惊艳的表情,正色道:“容忆是住这吗?” 吴微禹点头,正打算去叫她,容忆已经迷糊着过来,看到女生笑着说:“安宁?” 安宁微微一笑,略微有些羞囧,“容忆,上次你拿的那本书你看完了吗?” 容忆招呼她进屋,然后转身去卧室里拿书,吴微禹已经很快的钻进房间里。 送走安宁后,吴微禹好奇的问:“同学?” 容忆摇头,“是老师啦。” 吴微禹囧了一下,老师原来这么年轻。 他们今天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吃饭,容忆曾经来过一次,味道不错,也就记住了餐厅名字。 她经常这样,遇到好吃的餐厅便会记住,然后下次带着吴微禹一起去吃,偶尔吴微禹会夸几句没有她做的好吃,然后容忆就特别得意。 学校的课程也不紧张,很少有一整天都是满课的情况,偶尔空闲下来容忆会在学校里晃荡,她早已离开学校几年,时常心底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天学校里有一场宣导会,主要是邀请一些成功人士给学生讲解一些成功经验。 容忆本打算不去的,对于这些她向来没什么兴趣,可是转了一圈还是到了阶梯教室。 这个教室很大,基本上学校一些系上的活动都会在这个教室里举行。 容忆到的时候基本已经坐满了人,她只得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待着。 等了大约十分钟会议正式开始了,先是主持人冗长的介绍,接着是学校的几个领导讲话。 等到吴微禹上台的时候,容忆还无聊的发着呆,听到周围一阵喧闹起哄声,以及周围女生的吸气声。 “天啊,天啊,太帅了。” “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 容忆翻白眼,然后抬头看着讲台上的人,接着微微张着嘴,有几分吃惊。 他穿着一套黑色西服,金色的袖扣闪着光,这对袖扣是容忆给他买的。 他身形修长挺拔,两手微微压在放着鲜花的讲台上,五官英伦,气质卓绝,衬衣前两扣自然散开,又平添几分性感。 教室里的嘈杂声不绝,主持人不得不干涉纪律,教室里这才算安静了下来。 无外乎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大概是气场不同,周围的人都听的特别认真,等到他讲完后,台下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容忆浅浅一笑,跟着众人鼓起掌来,接着又放下手,觉得自己动作有几分傻气。 听到周围议论纷纷。 “好帅呀,说话都这么好听。” “多少岁了呀?” “人家都三十了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就算没有,人家也看不上你这样的。”前排的男生嘲讽道。 “男人三十一枝花你不知道吗?更何况我哪样了?我这样难道配不上他吗?” 周围一阵嬉笑声,这下不止是那个男生了,就连女生们也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在白日做梦,毕竟这样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男神还是远远看着就好。 接下来便是自由问答时间,开始的时间,几个男生问了关于专业方面的问题,吴微禹都是四两拨千斤,一两句话说完。 教师中央爆发了一阵哄笑声,接着一个女生红着脸站起来问道:“不知道吴先生有没有女朋友呀?” 这个问题比较*,吴微禹许久没回答,主持人正打算出来打圆场,便听他缓缓开口,“没有。” 接着又是一阵女生的起哄声。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有人说道。 可是还不等这边欢喜几秒,便听台上的男人接着补了一句,“我没有女朋友,不过我有老婆了。” 众人:“……” 容忆弯唇笑了起来。 女生的哀叹声分外强烈。 接着仍旧有不死心的女同学起来问道:“那想问吴先生你跟你太太的感情史是怎样的呢?” 吴微禹微微笑,整个人都看着很柔和,满眼都是暖意,“我们从小就认识。” “哦哦……”周围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从小就认识,意思就是青梅竹马,这么长情,更加让人从心底敬仰了。 “那你爱你太太吗?” “当然。” “那你能透露下你太太的情况吗?”刚才的女生一脸不服。 “八婆。”周围的男生说道。 不过吴微禹微微一笑,客套而官方的拒绝,“抱歉,这个无从奉告,她不喜欢被人议论,我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 容忆打着哈欠从教室里出来,自己男人跟那么一大群人讨论着自己,绕过二号教学楼,穿过一片人工湖,就到了主干道上。 接着路口停着的黑色bmw打开车门,吴微禹朝着她说:“进来吧。” 容忆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坐进车里,在学校里她尽量的低调不跟人发生什么矛盾,只是想着这两年安心的读完。 容忆挑眉,“刚才出风头了吧?” 吴微禹笑的一脸无害,“抱歉,我没控制住。” 男人若是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半分都不泄露?就算是他再霸道,再不准别人觊觎自己的女孩,他此刻的幸福也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待会想要吃什么?”吴微禹笑着启动车子问道。 容忆慵懒的坐在座位上,手里玩着手机,随口回答:“就去向暖他们那酒店吧?那的淮扬菜特别好吃。” 吴微禹点头,“好啊。” 在酒店的大厅的时碰到了向暖,容忆跟她说了几句,恰好酒店的老板陈随也到了大厅,看到吴微禹笑着跟他打招呼。 徐向暖因为上班时间不能聊太多,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过去忙了,容忆规矩的站在吴微禹身边听两个男人说话。 陈随笑的戏谑道:“恭喜呀。” 容忆回之一笑,“谢谢。” “学乖了。”陈随这口气不知道是赞叹还是调侃。 容忆有些囧,吴微禹拉着她的手,“改天我们去喝一杯吧?” 陈随用手捶了捶他胸膛,“好啊,哪天喝一杯。” 陈随是陈家最小的儿子,虽然跟吴微禹同龄,却辈分要大一辈,比如说陈肃就要叫他舅舅。 容忆想起了很久以前胡宁跟她抱怨道,他的哥哥要叫陈随舅舅,明明跟他们差不多大,弄的他不知道该叫什么? “哎,你说陈随这阴阳怪气的模样,不知道以后哪个姑娘这么倒霉会嫁给他。”容忆跟着吴微禹偷偷说着别人坏话。 吴微禹笑着一脸附和,“没错。” 容忆这话也确实没错,作为陈家同辈里最小的孩子,陈家老爷子是对他极尽宠爱,也因此这男人从小脾性乖张,却没人敢得罪他,简直是容忆的翻版。 他们的婚后生活很平淡,也没有什么新奇浪漫,只是两人偶尔在一起吃饭,就是这样生活,容忆也觉得每一天都变得不一样。 没有她的时候,她的每一天都过的漫无目的,他在身边,她从没比任何时候庆幸自己能好好活着,能与他一起迎接每天的朝阳,每一天睁开眼看着他,她从没觉得这么幸福过。 等到两人酒足饭饱,容忆说去一趟卫生间,没想到会那么凑巧碰到吴微言,小孩子看到容忆有些兴奋,迈着小短腿叫道:“容忆姐姐。” 容忆笑着答应,“你爸妈呢?” “他们在房间吃饭,我来上厕所,”吴微言很大人的口气,容忆忍住笑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怕迷路吗?” “才不呢。”吴微言很鄙视的冷哼一声。 “好吧,代我向爸妈问好,我们就先走了。”容忆宽容的笑。 “要问自己问去。”吴微言也不给面子。 容忆叉腰,“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好吧。”吴微言笑着讨饶,“不过容忆姐,你怎么最近都没在家呢?” “还知道关心我?”容忆不相信的挑眉。 “什么嘛,你把大宝抱走了,我想它了。” 容忆:“……” 接着便听吴微言继续絮絮叨叨,“猫大宝才出生的时候好小好小一只,现在长这么大了,我对它有特殊感情。” 容忆不以为然的撇了他几眼,“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爱心呢?” “哼,那是当然了,记得大宝的妈妈还是一只瘸腿的猫,我还照料过它呢,虽然腿瘸了,可是它真的好乖。” 瘸腿的猫? 容忆脑袋里胡乱的想起了很久远的记忆,跟吴微言告别后随着走廊往前走着。 因而也没注意到对面走来的男人一阵风一般接着撞在了她的左肩上,容忆猝不及防,几乎后退了几步,等她稳住身体,接着便听男人粗矿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容忆反射性的摇摇头,接着又很快抬起头来,看着远去的匆忙脚步的男人,“你等等。” 可是那男人脚步丝毫不见停下,反而加快了几步,随后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容忆愣愣的看着他,背影有几分熟悉,她摇摇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恰在此时吴微禹已经找了出来,看到她呆愣愣的站在走廊上,苦笑着过去牵她的手,“想什么呢?“ “啊?小禹,你怎么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跟人跑了呢。”他半开玩笑。 容忆白了他一眼。 他扬起唇角,眼底满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活似对待家里的大宝一般。 晚上回到家里,猫大宝蹲在一边打着盹,容忆正在看着电视剧,最近有一部特别火的电视。 吴微禹从浴室出来看了看自家老婆盯着屏幕出神,许久容忆看着屏幕呆愣愣的说:“小禹,大宝是曾经那只猫生下的吗?” 吴微禹表情有些晦涩,点点头,“没错。” 容忆苦笑一声,她真是笨,为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容忆向来对什么都没多少同情心,当初收养的那只猫也只是因为她开车的时候那只猫突然冲了出来,一条腿给压断了。 容忆将她送到了兽医院,等它基本恢复的时候将它带回了家,甚至给这只猫取了个名字,叫宝。 她说她对取名字没有什么要求,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于是她经常宝啊宝的叫它。 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又将那只猫给遗弃了,丢在了动物收容所里。 吴微禹勾唇,略微有些讽刺,“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什么吗?你说,玩厌了自然就丢了,要不然还养着干嘛?” 容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当时丢掉猫的第二天吴微禹来问她,为什么要丢掉,她只是轻描淡写、不以为然的说:“玩厌了。” 即使如今想来,吴微禹的表情依旧有丝难看,“容忆,你告诉我,是不是任何东西都有玩厌的一天?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被你厌烦然后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容忆哑然的看着他,眸子里带着吃惊与一丝愤怒,“你……你竟然这么想?” 吴微禹讽刺的笑,“要不然呢?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想你比较好?” 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带着些微颤抖,这个男人这瞬间似乎是陌生的,“那,这算什么?” 现在这一切,他们如今算是什么呢?难道说在他心底,他随时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吗?容忆不敢去这么想,也不愿意这么想。 吴微禹薄唇紧抿,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若隐若现,脸色阴霾一片,他在心底缓缓的说,容忆,你不是我,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更不会懂我有多害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谁愿意孤苦一生,若不是情到深处难以自禁,又怎么会热血柔肠冷如霜。 容忆,我只是在害怕,我那么多的爱,到头来,你都不在乎。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的对峙,然后容忆败下阵来,她吸了吸鼻子回卧室睡觉,这一晚两人各怀心思。 第二天容忆就回了学校,他们两个似乎是在冷战,吴微禹已经两天没跟她联系了,而容忆却也拉不下这个脸去主动求和,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等到周末时,吴微禹仍旧没出现,容忆开始有些烦躁,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他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告诉她一下他的想法。 算了,容忆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杀害自己的脑细胞,她正走着路,突然旁边的车子一个急转弯,竟然冲到了护栏那里去了。 容忆吓了一跳,这人开车简直也是神了,周围都没有人,容忆想了想索性上前做件好事。 她敲了敲窗户,好心的说道:“你没事吧?” 苏越放下车窗,看着她淡淡的摇头。 容忆蹙眉担心的看着她,“你额头流血了。” “是吗?”苏越一笑,拿手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看着手心的血迹,语气有些恼火,“还真是流血了。” 容忆哀叹一声,“是有多迟钝。” 她无语耸肩,妥协的说道:“算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苏越这次没有拒绝,让了座位给容忆开车,容忆熟练的转着方向盘,向最近的市医院驶去。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并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轻微脑震荡。 容忆也算是送了一口气下来,略微指责道:“你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要是再严重一点怎么办?” 苏越却不以为然,“我自己知道分寸。” “那你还能将车开到了绿化带里去了?”容忆挑眉。 苏越竟然安静的沉默下来,听着她教训,随后说道:“今天怎么有空一个人了?” “额?”难道说平时她都不是一个人吗?好像是吧,自从结婚后,她没事几乎都与吴微禹待在一起。 “今天我想一个人转转,而且他每天也很忙。” “是吗?” 容忆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没错了。” 苏越线条凌厉的轮廓也因染着笑意而变得柔和起来,这个男人其实也长着一副好皮囊,只是整个人平日里太过冷漠,让人忽略了他的本来相貌。 “说起来上次我们那赛车没了后文然后呢?”容忆难得想起那往事。 苏越挑眉,“难得你还记得,不过你家那位可是没少给我使绊子。” 容忆咧开嘴笑,“那也是你先惹他的。” 苏越耸肩,觉得自己很是无辜,随后想起什么,“你那天答应的那么爽快,不怕到时候车毁人亡吗?” “怕啊,肯定怕,不过那时候我觉得如果你能因此而放过我,未尝不可啊。” “你也想的太简单了。”苏越语气里带着些鄙视。 容忆吐舌,“难道你是想让我给你赔命还不够吗?” 苏越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你做事这么冲动轻率,以后会付几倍的代价来偿还吗?” 容忆沉默下来,或许是如此,她总是这样冲动坏事,最后惹出一堆麻烦出来,然后害的身边的人跟着遭罪。 第45章 然后 苏越需要留院观察两天,容忆去前台交了钱,顺便给他拿了点吃的。 结果她拿着单子去交钱的时候,却碰到了上次来家里的那年轻医生,年轻医生盯着她看了几秒,嘴里啊了半天,才想起,“容忆?” 容忆默默的点头,还真是巧啊。 年轻医生同学笑的戏谑,“你生病了?” 容忆摇头,“没有啊。” 对方也不再问,狐疑的看了她几眼,随后离开,接着默默的拿出手机给吴微禹同学打了电话。 “微禹?容忆在医院你知道吗?” “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 “什么?听说是出车祸了,其他我不知道啊,挂了拜拜。” 好心的医生挂断电话,在心底默默的说,朋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容忆交了钱返回病房,坐了会准备离开,只是有些不放心他,“你需要让人来照顾你吗?” “不需要。”他向来习惯了一个人。 好吧,容忆点头,然后起身告辞,苏越也不挽留她,容忆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周围弥漫着的消毒水气味。 这里一年四季仿佛都是冰冷的气息,突然,她有些理解为什么苏越这么不喜欢来医院了。 出了医院门,打开手机,这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吴微禹打来的,她正打算给他回过去,电话便又响了起来。 她接了起来,有几分奇怪,还不等她说话,便听吴微禹急切的声音响起,“容忆,你没事吧?” 容忆莫名其妙,“我没事啊。” 刚跨出大门没几步,接着便被人拦腰抱住,然后吴微禹松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你没什么事吧?”看到她没事,他脸色终于缓和下几分,只是仍旧有些苍白,额头都沁着汗。 容忆摇头,“我没事呀。” “你怎么会来医院了?” 容忆有几分恍然,“送一个认识的人过来的。” 吴微禹蹙眉,“哪个人?” 容忆磨磨蹭蹭,到底还是说了,“苏越。” 吴微禹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他皱眉,“容忆,以后与他少接触。” 他这命令口气,容忆心底有几分不舒服了,“难道别人出事了,我帮点忙不应该吗?” 吴微禹冷冷的看着她,勾唇讽刺的说:“呵,我倒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善良的人?” 容忆生气的看着他,“吴微禹,你诚心是吧?” “他不是什么好人。”吴微禹也有些冒火。 “那我也不是好人。”她闷闷的说。 吴微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只是担心她,现在这样下去反而是两人都闹的不愉快,他妥协的开口,语气也缓和下来,“容忆,我只是担心你。” 容忆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要是给个台阶下,她也就顺势下来,要不然将自己端那么高,自己不累,别人还累的慌。 “我知道。”她闷闷的说。 吴微禹又微微笑了起来,抱了抱她,将她有几分凌乱的发丝弄好,看着她笑道:“好了容忆。” 容忆又笑,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衣里,顿时连心底都一片温暖,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带着几分哽咽,“小禹,我好想你。” 一句话说出口,他的身体有几分僵硬,接着狠狠的将她抱进了怀里,良久提议道:“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夫妻之间,似乎就是如此,有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然后会和好,甜蜜期→冷战期→甜蜜期,如此循环。 晚上去看了场电影,是前几天周清雨送给容忆的电影票,自从上次分开后,她们偶尔还会联系一下,虽然只是简单的聊两句。 周末的时间过的很快,容忆又犯懒,躺在床上不想动,吴微禹索性说:“那你就别回去了。” 容忆挣扎着,“可是我星期一早上有课呢。” “星期一早上我送你过去吧?” 容忆懒病犯了,听他这么说,兴奋的简直要将他给扑倒了。 晚上睡的太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容忆急急忙忙的起床,冒火的看着吴微禹,吴微禹无辜的耸耸肩,“不能怪我吧?” 容忆憋着一口气,真想给他骂回去,不怪你怪谁,真的再没有见过比这还脸皮厚的人了。 真想将他这模样照下来发出去给人看看,当然,这仅限于容忆的个人幻想。 容忆昨晚是被折腾的腰酸背痛,被吴微禹翻过来翻过去当搓面团一般揉来揉去,现在倒好,她整个人人仰马翻的,偏偏那厮却是神清气爽,看着就欠扁。 或许也是容忆运气特别不好,吴微禹直接将她送到了学校,这时候刚下了课,四周不少的同学向这边看了过来。 在学校里基本很少有人会将车开到这里来,因而几乎接受着所有人的膜拜,容忆尽量低着头,当作空气的上了楼。 当然,在心底已经将吴微禹给骂了个遍。 “哎,你看,那不是容忆吗?”同班的一个女生眼尖的楸到。 “她家里好有钱的样子,人家在学校外住的那地方都是个花园别墅。” “切,说不定是被人包养了呢。”有人不以为意的说道。 随后一阵肆意的嬉笑声,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同意这个观点。 等到了下周容忆果断的自己开了车,她许久没开车了,手有些痒,绕着市中心跑了两圈。 随后在一个花园前将车停了下来,甩上车门,向后走去,朝着路边同样停靠着的一辆黑色汽车走去。 容忆敲了敲车子窗户,对方放下车窗,容忆看着中年男司机,吊儿郎当又特别严肃的说:“我说哥们,我向右转了三道,绕了一个圈,你还跟着我,说吧,跟着我干嘛?” 还未等司机说话,便听副驾驶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他说:“小忆,好久不见。” 容忆这才看了过去,威武挺拔的身材,或许是在外面漂泊,五官也变的粗粝,带着股粗犷,瞬间容忆身体僵硬下来,许久她才愣愣的叫道:“大哥?” 第46章 掩藏 容炎听罢笑了起来,就连粗粝的五官也变的柔和了几分,他从小就宠着容忆,即使是在外漂泊几年,早已养成了冷漠的性子,却还是在面对着容忆时情不自禁的温柔下来。 即使她不是他亲生妹妹,这么多年,他却一直将她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 “我还怕你会认不出来我了?”他半开玩笑。 容忆脸色已经恢复过来,除了初始的震惊,“怎么会呢?” 他对她说:“上车吧,我们好好聊聊。” “好。”容忆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座位上。 容忆这才有几分好奇的问:“大哥是多久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曾经的容炎也是榕城的翩翩贵公子,如今模样狼狈了不少,打扮的倒跟黑社会一般无二。 他点燃一只烟,紧闭的车厢里不一会烟雾弥漫开,容忆轻咳了一声,容炎这才掐灭香烟,略抱歉道:“烟瘾犯了。” 容忆心底一疼,“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他只是敷衍的点头,曾经他也爱抽烟,有一段时间容忆也跟着学,他教训她女孩子不应该抽烟,容忆不甘示弱的说,如果他抽她就跟着抽,无奈他只得戒烟。 后来他在她面前基本没抽过烟,戒烟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戒掉的,只是他硬逼着自己在她面前不抽烟。 车子行驶了很远,开到了郊区里,随后在一个偏僻的平房前停了下来,容忆怀疑的问:“你现在住在这里?” 容炎让司机回去,领着她进屋,拿了钥匙开门,又很快关了门,嘴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要不然我住哪里?” 容忆心底有些难过,曾经他也是锦衣玉食,潇洒恣意,如今却要委屈自己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家里没有其他的,他端了杯纯净水给她,“这里只有纯净水,你不要嫌弃。” 容忆忍着心酸摇头,“怎么会?” 她抱着玻璃杯,有几分走神,容炎这才问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容忆点头,“我很好啊。” 随即她认真的说:“我结婚了。” 容炎点点头,几乎是不加思索的问,“跟吴微禹?” 容忆点点头。 容炎笑了笑,“挺不错,至少不用受人眼色过日子。” 容忆是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不过了,从来不肯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的人,当年他独自逃离的时候,他就想过,带着她,他注定走不远,而且容忆吃不得苦,让她留下来,吴微禹不会不管她的。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吴微禹喜欢容忆,他老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几乎没有担心容忆以后的日子。 “大哥呢?你这些年怎么样?” 容炎耸耸肩,“还活着。” 他大概受了太多苦了,到底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再也回不到曾经毫无芥蒂的日子。 “小忆,你是不是怨大哥以前没管你?” 容忆心底很不是滋味,“开始的时候有,后来就放开了,更何况我现在过的很好,没有理由去怪谁。” 容炎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你懂事了。” 容忆吸了吸鼻子,“要不然呢?” 确实,她曾经那张扬跋扈的性子,若是不收敛一些,恐怕是寸步难行。 “何姨现在怎么样?”容炎问道。 容忆摇了摇头,“她身体老毛病了,最近这几年更加恶化了……” 她没接着说下去,容炎也知道恐怕是药石无灵了。 容夫人去世的早,何月华是家里的保姆从小带着他们两长大,两人对她感情自是深切。 容炎叹了口气,回到了家乡,却都不能大大方方的出去,这种憋屈心底怎么好受。 他们有三年多没见面了,再次见面都生疏了不少,容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回答。 恰在此时,容忆的电话铃声响起,在悄寂的房间里格外醒目,容忆拿出手机,看了看容炎,容炎点点头,她这才按了接听键。 “容忆,这周末我们去a市度假怎么样?”吴微禹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容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吴微禹以为她没听,又叫了她一声,容忆这才反应过来,“啊?度假?怎么了?” “微言的生日要到了,他缠着让带他去玩。”他无奈的笑,容忆也能想象他满脸的纵容。 容忆有些踌躇,“可是这周末我有事情,能不能换个时间。” 这话说出来可信度连自己都不信,她每周末准时回家,跟个鸽子一般,哪里会有什么没时间。 “我学校的朋友结婚了,她让我去参加婚礼,就是上一次你见到那个安宁。” 吴微禹蹙眉点了点头,“那我陪你去算了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了人家新郎都会自惭形秽的没办法再活下去了。”她有些佩服自己,此刻还能说出笑话来。 吴微禹无奈一笑,“好吧,那我再去跟微言商量一下吧。” 挂断电话后,容忆虚惊一场的深吸口气,看着容炎,“我……” “小忆,我回来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吴微禹也不行知道了吗?”他叮嘱道。 容忆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临走前容忆留下了她的电话,容炎送她出门,一边走一边告诉她,“好久陪我去爸爸的陵墓一趟吧。” 容忆默默的点头。 容炎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仿佛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小姑娘,“小忆,想大哥吗?” “当然想你了,我怕你出什么事。”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死。”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脸上带着历经岁月的沧桑感。 那边吴微禹奇怪的放下电话,徐伟昊看他表情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刚才容忆说她要去参加朋友婚礼。” 徐伟昊点头,被他这表情弄的莫名其妙,“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说吴先生,你能别一天当你家宝贝是个未成年人,什么都需要人照顾吗?” 吴微禹白了他一眼,心底老是觉得很奇怪,“可是我说我陪她去,她竟然拒绝我。” 徐伟昊无语,“这有什么问题,人家就不想要你去呗。”随即话题一转,“不过婚礼最多就一天时间,周末她不回来吗?” 容忆说的那个女孩子吴微禹也见过,可是看着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哪里关系好到那么密切的程度。 中午跟着徐伟昊吃饭,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说是一个女人不甘寂寞,先后与三个男人结婚,犯了重婚罪。 徐伟昊嘴上啧啧不已,“真是饥渴。” 吴微禹白了他一眼。 徐伟昊呀了一声,笑的邪恶,“哎,我说要是哪一天容忆也这样给你来个,不知道感觉怎么样啊?” 吴微禹冷冷撇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很像春秋战国一个皇帝吗?” 难得呀,吴微禹居然有一天会夸赞人了,徐伟昊来了兴致,一脸兴奋的说:“谁呀?” “越王勾践。”吴微禹淡淡的说。 徐伟昊摸了摸头,“为什么呀?” “因为你够贱。” 徐伟昊:“……” 他这是得罪谁了呀,居然会交了这么一个损友,说起别人坏话都这么拐弯抹角的,哼,绝交,差评。 —————————————————————————————————— (以下为重复情节,因为榜单还差一千多字,可是这会实在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怕起不来,所以就先用这个,明天晚上我会补上的,买过的放心,真的对不起,么么哒。) 容炎听罢笑了起来,就连粗粝的五官也变的柔和了几分,他从小就宠着容忆,即使是在外漂泊几年,早已养成了冷漠的性子,却还是在面对着容忆时情不自禁的温柔下来。 即使她不是他亲生妹妹,这么多年,他却一直将她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 “我还怕你会认不出来我了?”他半开玩笑。 容忆脸色已经恢复过来,除了初始的震惊,“怎么会呢?” 他对她说:“上车吧,我们好好聊聊。” “好。”容忆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座位上。 容忆这才有几分好奇的问:“大哥是多久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曾经的容炎也是榕城的翩翩贵公子,如今模样狼狈了不少,打扮的倒跟黑社会一般无二。 他点燃一只烟,紧闭的车厢里不一会烟雾弥漫开,容忆轻咳了一声,容炎这才掐灭香烟,略抱歉道:“烟瘾犯了。” 容忆心底一疼,“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他只是敷衍的点头,曾经他也爱抽烟,有一段时间容忆也跟着学,他教训她女孩子不应该抽烟,容忆不甘示弱的说,如果他抽她就跟着抽,无奈他只得戒烟。 后来他在她面前基本没抽过烟,戒烟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戒掉的,只是他硬逼着自己在她面前不抽烟。 车子行驶了很远,开到了郊区里,随后在一个偏僻的平房前停了下来,容忆怀疑的问:“你现在住在这里?” 容炎让司机回去,领着她进屋,拿了钥匙开门,又很快关了门,嘴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要不然我住哪里?” 容忆心底有些难过,曾经他也是锦衣玉食,潇洒恣意,如今却要委屈自己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家里没有其他的,他端了杯纯净水给她,“这里只有纯净水,你不要嫌弃。” 容忆忍着心酸摇头,“怎么会?” 她抱着玻璃杯,有几分走神,容炎这才问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容忆点头,“我很好啊。” 随即她认真的说:“我结婚了。” 容炎点点头,几乎是不加思索的问,“跟吴微禹?” 容忆点点头。 容炎笑了笑,“挺不错,至少不用受人眼色过日子。” 容忆是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不过了,从来不肯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的人,当年他独自逃离的时候,他就想过,带着她,他注定走不远,而且容忆吃不得苦,让她留下来,吴微禹不会不管她的。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吴微禹喜欢容忆,他老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几乎没有担心容忆以后的日子。 “大哥呢?你这些年怎么样?” 容炎耸耸肩,“还活着。” 他大概受了太多苦了,到底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再也回不到曾经毫无芥蒂的日子。 “小忆,你是不是怨大哥以前没管你?” 容忆心底很不是滋味,“开始的时候有,后来就放开了,更何况我现在过的很好,没有理由去怪谁。” 容炎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你懂事了。” 容忆吸了吸鼻子,“要不然呢?” 确实,她曾经那张扬跋扈的性子,若是不收敛一些,恐怕是寸步难行。 “何姨现在怎么样?”容炎问道。 容忆摇了摇头,“她身体老毛病了,最近这几年更加恶化了……” 她没接着说下去,容炎也知道恐怕是药石无灵了。 容夫人去世的早,何月华是家里的保姆从小带着他们两长大,两人对她感情自是深切。 容炎叹了口气,回到了家乡,却都不能大大方方的出去,这种憋屈心底怎么好受。 他们有三年多没见面了,再次见面都生疏了不少,容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回答。 恰在此时,容忆的电话铃声响起,在悄寂的房间里格外醒目,容忆拿出手机,看了看容炎,容炎点点头,她这才按了接听键。 “容忆,这周末我们去a市度假怎么样?”吴微禹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容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吴微禹以为她没听,又叫了她一声,容忆这才反应过来,“啊?度假?怎么了?” “微言的生日要到了,他缠着让带他去玩。”他无奈的笑,容忆也能想象他满脸的纵容。 容忆有些踌躇,“可是这周末我有事情,能不能换个时间。” 这话说出来可信度连自己都不信,她每周末准时回家,跟个鸽子一般,哪里会有什么没时间。 “我学校的朋友结婚了,她让我去参加婚礼,就是上一次你见到那个安宁。” 吴微禹蹙眉点了点头,“那我陪你去算了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了人家新郎都会自惭形秽的没办法再活下去了。”她有些佩服自己,此刻还能说出笑话来。 吴微禹无奈一笑,“好吧,那我再去跟微言商量一下吧。” 挂断电话后,容忆虚惊一场的深吸口气,看着容炎,“我……” “小忆,我回来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吴微禹也不行知道了吗?”他叮嘱道。 容忆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临走前容忆留下了她的电话,容炎送她出门,一边走一边告诉她,“好久陪我去爸爸的陵墓一趟吧。” 容忆默默的点头。 容炎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仿佛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小姑娘,“小忆,想大哥吗?” “当然想你了,我怕你出什么事。”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死。”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脸上带着历经岁月的沧桑感。 那边吴微禹奇怪的放下电话,徐伟昊看他表情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刚才容忆说她要去参加朋友婚礼。” 徐伟昊点头,被他这表情弄的莫名其妙,“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说吴先生,你能别一天当你家宝贝是个未成年人,什么都需要人照顾吗?” 吴微禹白了他一眼,心底老是觉得很奇怪,“可是我说我陪她去,她竟然拒绝我。” 徐伟昊无语,“这有什么问题,人家就不想要你去呗。”随即话题一转,“不过婚礼最多就一天时间,周末她不回来吗?” 容忆说的那个女孩子吴微禹也见过,可是看着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哪里关系好到那么密切的程度。 中午跟着徐伟昊吃饭,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说是一个女人不甘寂寞,先后与三个男人结婚,犯了重婚罪。 徐伟昊嘴上啧啧不已,“真是饥渴。” 吴微禹白了他一眼。 徐伟昊呀了一声,笑的邪恶,“哎,我说要是哪一天容忆也这样给你来个,不知道感觉怎么样啊?” 吴微禹冷冷撇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很像春秋战国一个皇帝吗?” 难得呀,吴微禹居然有一天会夸赞人了,徐伟昊来了兴致,一脸兴奋的说:“谁呀?” “越王勾践。”吴微禹淡淡的说。 徐伟昊摸了摸头,“为什么呀?” “因为你够贱。” 徐伟昊:“……” 他这是得罪谁了呀,居然会交了这么一个损友,说起别人坏话都这么拐弯抹角的,哼,绝交,差评。 第47章 死局 晚上,容忆班上的几个同学闹着去聚餐,容忆推辞不了,只得同意了,她喝了一点酒,有些难受,一个人跑到了外面走廊去散散气。 迎面走来的两人,容忆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她几步跑上前去,“大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两人似乎这才看到容忆,苏越表情寡淡,只是对容炎说:“叫她去房间说吧。” “是。”容炎回答。 等到苏越走后,容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在他身边?”更加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大哥居然对他言听计从,就是在以前他连爸的话都不怎么听的,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陌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忆,走吧。”他拖着她的手腕,一路到了包厢里。 房间里只有苏越,他们进来的时候,苏越掐灭手里的香烟,说了一句请坐。 “呵。”容忆冷哼出声,平日轻佻的脸色此刻有些狠辣,“苏先生?一直在我身边骗我很好玩是吗?” 苏越揉了揉太阳穴,有几分头疼,“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理解。” “那你要我怎么理解?我大哥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容炎上前宽慰她,“小忆,不要这么跟他说话,当初是他救了我。” 容忆却觉得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就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你现在给他卖命吗?不要尊严?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贪生怕死。” 容炎有些恼怒,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到底忍住了,额头青筋暴起,“容忆,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几次差点就死了吗?” 容忆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他这么说,心底一酸。 容炎蹲下身与她对视,“小忆,这一切都是吴微禹害的,是他害了容家。” 容忆直觉的摇头,身子直往后面退,她堵住自己的耳朵,“不是的,不是他害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容炎上前抓住她的双臂,迫使她看着自己眼睛,“是他害的,小忆,他是我们容家的仇人。” 容忆不知道是因为他抓着的太用力还是什么原因,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苏越打断了他们,轻轻的说:“不要再逼她了。” 容忆抬起一双泪眼直直的盯着苏越,一双眼里散发出令人震慑的阴冷,“看我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还老对你心怀愧疚,你是不是特别得意?特有成就感是吧?” 苏越寡淡的表情变了变,随后又看着她说:“容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理解?” 容炎拉她起来,看她满脸泪痕,心疼的看着她,“容忆,我今天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吴微禹害的,你忘记了吗?” 容忆摇头,声音沙哑,“可是,我已经嫁给他了。” 容炎一笑,拍了拍她的脸,“又没叫你去杀他,瞧你这样。” 容炎他变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大哥,曾经的大哥去了哪里呢? 她的口腔里都是咸咸的液体,胡乱的混在一起,她哑着嗓子说:“大哥,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 容炎冷笑一声,带着自嘲,“容忆,容家养你二十年,难道在你心底就算不上什么吗?而且现在不是我不放过他,而是他不会放过我。” 容炎说的没有错,吴微禹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如果他知道容炎回来了,大概会立刻毫不犹豫的报警。 容忆身体僵硬的不像话,她不想要大哥出事,可是也不想要微禹有什么事。 “小忆乖,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他不可能放过我,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你呢?我也不过是想要自保。” 容忆眼泪又流了出来,是啊,他不过就是为了自保,而且微禹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被人伤害到呢? 容炎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安慰她,“小忆,哥哥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容忆眼睛一跳看着他,“什么事?” 他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 苏越递给她一张纸,容忆反射性的问:“这是什么?” 苏越耸耸肩,“别紧张。” 容炎点头,“小忆,你待在他身边,在这个合同上面盖下章应该很容易吧。” 容忆直直的盯着他看,想要看出一丝破绽来,可是没有,丝毫没有,容炎又接着说,“小忆,这只是会让他损失那么点点钱而已,放心,这点毛毛雨还不够他心疼的。” “你如果缺钱,我可以给你啊。”容忆说着在大脑里迅速计算着自己可以动用的资金。 容炎笑了出来,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什么表情,“小忆,这些年他将你教的很好嘛。” 容忆的心狂跳着,丝毫没有办法伪装着表面的平静,“大哥?” “乖,小忆,大哥从小就疼你,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大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容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酒店,然后又怎么上了车回到家,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她突然哽咽着哭了起来。 保姆是被一阵声响弄醒的,她起先以为是家里遭了贼,连忙起身,结果只看到朦胧的黑夜里,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萧索的身影,纤弱的身体让人心底一疼。 她开了灯,叫了声,突然的灯光刺痛着眼睛,容忆不自然的擦了擦眼睛,然后嗡声嗡气的问:“我没事。” 保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切的问道:“怎么还不去睡呢?” 容忆转身上楼,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让人怀疑,于是商量的语气说:“我没什么事,今天同学聚会,我可能喝多了点不舒服,不要告诉微禹好不好?” 阿姨笑了笑,以为她是害怕吴先生说她,“放心我不会说,不过以后还是少喝点酒。” 容忆笑了笑上楼,突然有些庆幸,如果吴微禹在她身边,她有任何异样他都会立马察觉,或许一个忍不住,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告诉他所有事情。 她又将那份合同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所有的条款的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简单的合约条款,或许大哥没有骗她,他仅仅是想要求财而已。 她对于吴微禹公司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了解,她甚至不是很清楚他具体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如此一想,她这妻子做的真是不称职。 这天晚上容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醒过来时已经彻底天亮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过了。 中午的时候,容忆开车去了尚宇,吴微禹对于她的到来非常惊讶,她平日里都是个随性的人,很少会特意跑到公司来找他。 “你怎么过来了。” 容忆提着手提包,一脸正宫娘娘巡视后宫的表情,“我来抽查,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吴微禹笑了笑,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她身上的气息让他心底一阵燥热起来,“然后呢?吴太太有发现什么吗?” 容忆一脸欣慰的吻了吻他的嘴角,“还很听话。” “今天不是周末呀,你怎么过来了?”他恢复正经。 “想你了不行吗?” 吴微禹笑的妖孽,“行,我也很想你。” 容忆的心却没有那么舒畅,甚至有几分心事重重,她一想到自己要做对不起他的事,她就觉得难过,他终究会知道的,那之后呢?他是会选择原谅她还是毫不留情的判他死刑呢? 不会的不会的,容忆在心底安慰自己,就算是最后他知道了,他也最多是不理她几天罢了,更何况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是到时候他厌烦了她,她也要贴上去缠着他。 大哥什么都没有了,小禹还有我,可是容忆忘记了,这怎么能比呢?她为什么忘记了,他对她已经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纵容的底线了呢?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中途吴微禹去会议室开会,容忆便赖在他的办公室里玩,等到确认人走了以后,她立马恢复精神,在抽屉里翻着。 “公章呢?公章呢?”她嘴里你念念叨叨。 终于看到了公章,她只觉得的心都跳得厉害,或许真的是做贼心虚,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 徐伟昊告诉吴微禹,容炎前几天已经回来时,吴微禹竟然没有觉得奇怪,他联想到容忆最近的反常,大概也能一二了。 “微禹,你都不担心吗?”徐伟昊发现自己就是操劳的命,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吴微禹淡淡的说:“我为什么要急,我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让他玩完。”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他是容忆的哥哥。” 吴微禹明白,他是想要告诉他,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容忆,那毕竟是她哥哥,如果他稍不慎,或许就会让两人关系变成一个死局。 可是吴微禹事事顾虑到她,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先下手为强。 第48章 祸起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三天后,容忆正在上一堂毛概课,她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周围的人小声聊天或是在玩手机,这也丝毫不影响台上老师的热情。 容忆的手机响起,她按了接听,刚一接通,便听徐伟昊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传来,“容忆,我真小瞧了你,你狠,你真狠。” 容忆一慌,“怎么了?” “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偷盖了一份合约的公章?”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没有?除了你还有谁?我告诉你容忆,微禹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他怎么了?”她心底更加惊惶无措。 “没怎么?只是可能会以商业诈骗罪被起诉。” 手机掉到了地上她都没有觉察到,来不及询问,眼眶一红,她顾不得现在还在上课,拿了东西就跑出了教师。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 她顾不得其他的,只是驾车赶去公司,尚宇上下乱作一团,他们的执行长被带走检查,此刻人人胆战心惊。 “他呢?”她颇为狼狈,抓着徐伟昊连忙问道。 徐伟昊筋疲力尽,刚刚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然后又立马通知了吴微禹的家人,此刻眼底都是疲倦,他冷冷的看着她说:“容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哪点不满意了?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我……”容忆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眼眶也泛红。 恰在此时,徐伟昊包里的手机响起,他接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眼底都快喷出火来,吼了一句,“操。” 可怜的手机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块手机零件直接打到了容忆的身上,她皱了皱眉,却没说一句话。 他看着她的眸光都带着恨意,“容忆,你……” 他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不过就是个旁观者,再怎么样,也需要微禹自己表态。 容忆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流一般奔腾不息,收都收不住,徐伟昊烦躁的看着她,“你就算是哭死也没用。” 他又不是吴微禹,怎么可能对她温声细语,以前不过是因为因为微禹的原因才会对她改善许多。 可是现在…… 容忆哽咽着,眼眶通红,满脸泪痕,“我……如果我说不是我……” “不是你?呵,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他冷冷嘲讽,毫不留情。 容忆用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睛,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她软下语气,“我想要去见他。” “现在正在联系律师,你还见不到他。”他终究软下语气来。 容忆点了点头,声音仍旧抽噎着,“那好,如果可以见他了,你给我打电话。” 她说着转身,徐伟昊恼怒的问:“你去哪里?” 她穿着一件灰色风衣,走路的时候衣袂飞起。 她的车就停在马路的对面,她有几分浑浑噩噩的过马路,一辆车险些就要撞了过来,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徐伟昊气急败坏的看着她,近乎要喷火了,“容忆,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容忆打起精神跟他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徐伟昊复杂的看了她两眼,接着便听容忆说道:“谢谢你。” “不需要。”他冷哼一声。 容忆摇头,“我知道,我是替他谢谢你,谢谢有你这样的朋友在他身边。”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受任何伤害了,她在心底补了一句。 接着她已经转身上了车,调转车头很快汽车喧嚣远去。 徐伟昊待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辆,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 容忆上了车,立马给容炎打了电话,一接通,她声音带着狠厉,“为什么要骗我?” 容炎嬉笑一声,悠闲自得,“容忆,我不过就是以牙还牙而已,别说的好像他都委屈一样。” “为什么要骗我?”她近乎声嘶力竭,狠狠的问道。 容炎也有几分被震慑住,久久才说道:“别这样,小忆。” “他是我爱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已经哭着吼。 电话那边似乎叹息了一声,“对不起小忆,就这一件事情,以后哥哥再也不会伤害你。” 容忆冷笑一声,“呵,以后?我告诉你,没有以后了。” 没有以后了,绝对不可能了,她以后会好好保护他的,不会再让他受一点伤害。幸好,她留了个心眼,那公章不过是个假的…… 她想自己总是这样,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情,却不知不觉的在伤害着他,她本想让大家都能如愿以偿,可事实证明,她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如果注定要伤害一个人,那么,她想,至少不要伤害她爱的那个人。 两天后,吴微禹便被释放了,商业调查科的赔礼道歉说了一堆好话,这件事才算了结。 那公章几乎能以假乱真,鉴定科的研究了许久总算是分辨了出来。 吴微禹将自己关在了房里已经两天了,期间不曾踏出房门一步。 徐伟昊沙哑着嗓子疲倦的告诉容忆,“他已经两天没出门了。” 容忆赶过去时,徐伟昊坐在客厅里猛抽烟,烟灰缸里已经是满满的烟灰。 她看着很是狼狈,“他呢?” 徐伟昊指了指楼上房间门,容忆上前,敲了敲门,突然失去了所有勇气,她要怎么面对他?她毕竟做了错事。 没有人应她,压根没有,她这两日来的泪水又忍不出涌了出来,从头至尾,无论她怎么骄纵顽劣,可是他从来都是在她身边,默默的陪着她,就算是那分别的五年里,他都从不曾放弃过她。 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她哭着跟他坦诚,“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做过许多错事,我知道你很难过……” 她语无伦次,眼泪混在了口腔里蔓延开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这一生的眼泪似乎都是为他而流。 “你总是问我,我爱你吗?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可是以前我从没告诉过你,因为那个字太沉重,我不想就那么轻率的告诉你。”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她突然失了所有的勇气,多么害怕突然之间他便对容忆失望了,从此以后容忆这个名字在他眼底心里也不过是泯然于众人。 她拿了备份钥匙,开了门,一股酒精气息弥漫开来,屋子里三层窗帘遮的严严实实,仿佛是黑夜,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可是此刻狼狈不堪的挂在身上,胸前就扣了一颗纽扣,大片腹肌露了出来,他向来很注重锻炼,身材健美,骨骼匀称。 可是此刻他狼狈的倒坐在床边,头枕着床,下身却躺在了地上,周围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无数瓶酒瓶。 容忆瞬间眼泪又涌了出来,滚烫的泪水砸在了手上,她上前,想要抱住他,吴微禹动了动眼睛,看着她,容忆站在原地不敢动,他冷冷勾唇,只是语气满是自嘲,“呵,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吗? 容忆突然忍不住想要骂出来,“你不想要命了吗?喝这么多?” 他愣了愣,大概才反应过来眼前不是幻觉,瞬间他冷漠的看着她,带着不言而喻的疏理。 容忆鼻子一酸,险些又要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呢?回来干什么?难道说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他冷冷的说,一只手狠狠的擦着她的下颌。 他用了大力,容忆挣脱不开,只觉得下巴都快被人给卸了,“你不相信我吗?” 他冷笑,“你还要我怎么去相信你?” 他相信她,甚至在徐伟昊告诉他的那一刻他都隐隐是相信她的,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她咬着唇,眼泪又涌了出来,打湿在他掌心,“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谁知道这又是你什么心血来潮?”他冷漠的说。 容忆心里只觉得难受的快要揪在了一起,她终于忍不住的冲他吼,“是,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心血来潮,就连跟你结婚你也觉得我有什么阴谋。” 她顿了顿,眼泪疯狂的涌,怎么也止不住,吴微禹难受的看着她。 “就连那只猫,你都觉得我是因为玩厌了所以不要了,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对猫过敏。” 他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她。 当年他对猫过敏,碰了那只猫以后,全身起了红红的疹子,过了两三天才消下去。 “为了你,我已经在收敛自己的坏脾气,你却总以为容忆做什么都是心血来潮,你可以无视我的变化,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喜欢了你二十年,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他突然不知所措,手上的力量也没了,容忆顺着滑到了地板上,抱着自己哽咽了。 第49章 柔软 年少时心底隐秘的心事,就好像一颗不断滋长的树种,经过时光催化,开出没有风的寂寞的森林。 吴微禹震惊而又无措,蹲下身,试图抱着她,让她不要再哭泣,是啊,她除了在他面前哭过,何时会再哭了。 他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没什么……”容忆偏过头,嘴硬的回答。 “你再说一遍。”他目光灼灼,语气带着不确定。 容忆抬起头,哭红的眼眶看着他,哽咽着说:“其实你一开始是讨厌我的吧?你开始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泪水,动作不温柔,却也不粗暴,是他所惯有的方式,他点了点头,“你知道的,你开始那么刁钻任性,我又没有被虐妄想症,怎么会喜欢你。” 容忆怨愤的瞪着眼睛看他,他笑了笑说:“你瞪也是这样啊?要不然你会以为我对着那么小的人都能有什么想法吗?” “那你是好久喜欢我的呢?” “好久?”吴微禹偏了偏头状似回忆,“不知道是好久,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一样了,或许是每一次你来找我麻烦,而我竟也没觉得那么讨厌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在后来,那次你当我爸的面,替我挡了一巴掌。”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告诉外公,说我想跟你订婚,那时候你才成年。”他线条明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你父亲因为外公的身份,然后就答应了,可是订婚后我们关系反而止步不前了。” 容忆呢喃着,“那时候我以为你不是自愿的,所以我才那么抗拒,我想你都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要去喜欢你呢?” “后来我进了容氏,发现了容氏的资金链有很大问题,那时候我怀疑他们是非法融资,你父亲当时准备让我来当这个替罪羔羊。” 容忆怔愣,她没有想到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 他满不在乎的笑,“容忆,别这么看着我,当时确实是这样。” “对不起……” “不过也是因为你父亲教会了我,自己想要得到的,就要自己去争取,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否则就算是得到了,也注定不长久。” 那分别的五年里,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过过来,难道说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吗?他会觉得心底累吗?会想过要放弃她的念头吗? 容忆张了张嘴,心底一酸,两个人仿佛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幸好如今她在他的身边了,“当时钟念安在你身边,你没想过放弃吗?” 他一笑,“容忆,别当我是圣人,我有无数次的念头想过去放弃,你刁蛮任性又自以为是,我想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坚持下去了,可是没办法。一直我都知道念安的想法,可是我还是放她在身边,因为我知道那种感受,是我害了她,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容忍她,而且,容忆,她笑着的时候跟你真的很像。” “谢谢你,小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她又忍不住哭了,像个孩子一般抱着他哭起来。 明明知道放下一切就可以轻松上路,但是却坚持背负着一身的执念,那沉甸甸的重量将自己累的够呛,那里全都是无可救药的偏执。 五年的时间,不短却也足够漫长,这个世界每天每分甚至是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心里不变的东西。比如忠诚,对过去的留恋,还有我对你的感情。 吴微禹起身,用温水将毛巾浸湿,仔细的给她擦着脸,还有手,脸色泪水都快要哭干,然后风干在脸上,留下一串明显的痕迹,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她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了。 他心疼的说:“不要哭了。” 容忆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尽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可是看着却比哭还难看。 许久,等她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他这才问道:“那你呢?” “什么?”容忆装傻。 “刚刚,你说喜欢我二十年了,是怎么回事?”他好脾气的提点。 容忆脸忍不住一红,遮遮掩掩的说:“就是那样了。” “哪样?”吴微禹挑眉,明显是要问个明白了。 “就是……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可是你知道你那时候有多讨厌吗?对着谁都冷冰冰的,于是我想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对你好,所以我就故意找你麻烦,专门跟你作对。”那时候她还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喜欢一个人,更何况她那么任性刁蛮的一个人,以前谁不让着她,惯着她,可偏偏是这个吴微禹,对她冷言冷语,对于她的挑衅从来都是说话都带刺。 她从没在谁身上栽过跟头,心底堵着一口气怎么也下不去,以至于后来她每次碰到他都总是极尽所能的招惹他,让他也不要那么好过。 他挑起好看的眉毛,眼底都是笑意,他笑着的时候特别好看,就好像最富丽的牡丹一般,他抱起她,放在了床上,带着笑,眼底却又有一丝疲惫,想来这两天他过的并不那么如意,应该说他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陪我睡会吧。”他闭着眼,缓缓的说,容忆也不动,嗯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蹭在他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了很久,容忆觉得心底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安宁的时刻,他们的心靠在一起,身体靠在一起,头发缠绕在一起,古人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原来这是一件这么大的人生幸事。 多么幸运,我爱的人,也恰好同样爱着我,这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容忆是被轻微的讲电话声吵醒了,睁开眼,吴微禹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移动电话,眉头紧蹙,语气也愈发不悦。 “人现在还没找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容忆坐了起来,看他怒气不小的挂断电话,“怎么了?” 吴微禹眼里带着些复杂,几秒后终于说道:“你大哥……” 容忆脑门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大哥怎么了?” 提起这茬,他就有些烦躁,语气也很是恼怒,“容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我不找他麻烦,他也没那么好过。” “我……我知道,可是他毕竟是我哥哥。” 那毕竟是疼爱了她二十几年的大哥啊,她一直将他当作亲人,她又怎么能忍心他过的不好。 吴微禹深吸口气,狠狠的瞪着她,“这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容忆嗫嚅一声,“那……” 又突然想起了苏越,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从此对她这个妹妹彻底失望了,他骗了她,她却又反过来骗他。 容忆忍着心底的问题不去问,不想自己这样更加惹得他到时候炸毛了。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夜灯,发出微弱的灯光,辉映在他的脸上,整个脸显得有些昏黄。 “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她不禁心疼。 吴微禹闭了闭眼,仍旧带着疲惫,其实刚刚他也并没有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了,他抱紧她,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让他的觉得分外温馨,心底柔软一片。 无论是怎样坚强或是不堪的人,心底总是有一份柔软的地方,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可是在那个人身边,他也仅仅是一个因爱而生的人,会吃醋,会恼怒,会不安,会患得患失。 容忆利索的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哎……”吴微禹想要叫她,她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他笑了笑。 快速的一个淋雨,这两天他过的确实很颓废,洗去了一身的颓废气息,换上了灰色的棉质居家服。 容忆盯着快要沸腾的水,有几分走神,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到底,她还是担心他的。 水开了,沸腾的水花炸开,一个个仿佛想要跳出锅里一般,容忆洗好了青菜,切好火腿,放好调味品,家里最近没有准备什么食材,所以她就着这些准备下碗面。 她仍旧记得他喜欢吃软一点的,那一年他大学回家,容忆那时候还在读高一,放了假,在家里枯燥的读着英语单词,他偷偷溜到她房间,然后说,我饿了。 容忆不知道那时候是哪根筋不对,她竟然没跟他抬杠,反而得意的说,我去给你下面,我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他不知道感谢,反而挑剔,记得煮软点,不要生姜。 她不怒反笑,你以为你是老头呢,吃那么软,牙齿掉了吗? 她记得他当时说,快点去吧,老太太。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忘了,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清楚的记得,那感觉就仿佛他们已经是在一起度过了许多的老夫老妻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水蒸气冲的,还是心底太酸了,泪水都混在了开水里,吴微禹嫌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脏死了。” 她愤怒的回头瞪着他,“找死啊?” 吴微禹耸肩,“我哪敢啊。” 她又笑了起来,等着面条在水里打着转,吴微禹又说道:“煮软点。” “知道,老头。” 吴微禹扬起嘴角一笑,“老太太。” 仿佛没有那些分离,隔阂,争吵,他们从一开始就相爱至今,然后一个瞬间,时光老去,而你仍旧在我身边,有一天,白发苍苍,再次回首曾经,从不曾后悔过,因为生命的每个瞬间都有你参与,如此,一生足矣。 她在雾蒙中,抬起眼看他,然后嫣然一笑,有一件事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爱我。 ———————————————————————————— (哎,老规矩,以下还是重复章节,因为我把前面有的地方改了所以字数就少了,本来榜单就是一万字,现在还差一万一千多,也是醉了,不过宝贝们放心,下面的部分,我会尽快在明天进行替换,买过的放心,字数只会有增不减,这章好肉麻啊,写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年少时心底隐秘的心事,就好像一颗不断滋长的树种,经过时光催化,开出没有风的寂寞的森林。 吴微禹震惊而又无措,蹲下身,试图抱着她,让她不要再哭泣,是啊,她除了在他面前哭过,何时会再哭了。 他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没什么……”容忆偏过头,嘴硬的回答。 “你再说一遍。”他目光灼灼,语气带着不确定。 容忆抬起头,哭红的眼眶看着他,哽咽着说:“其实你一开始是讨厌我的吧?你开始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泪水,动作不温柔,却也不粗暴,是他所惯有的方式,他点了点头,“你知道的,你开始那么刁钻任性,我又没有被虐妄想症,怎么会喜欢你。” 容忆怨愤的瞪着眼睛看他,他笑了笑说:“你瞪也是这样啊?要不然你会以为我对着那么小的人都能有什么想法吗?” “那你是好久喜欢我的呢?” “好久?”吴微禹偏了偏头状似回忆,“不知道是好久,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一样了,或许是每一次你来找我麻烦,而我竟也没觉得那么讨厌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在后来,那次你当我爸的面,替我挡了一巴掌。”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告诉外公,说我想跟你订婚,那时候你才成年。”他线条明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你父亲因为外公的身份,然后就答应了,可是订婚后我们关系反而止步不前了。” 容忆呢喃着,“那时候我以为你不是自愿的,所以我才那么抗拒,我想你都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要去喜欢你呢?” “后来我进了容氏,发现了容氏的资金链有很大问题,那时候我怀疑他们是非法融资,你父亲当时准备让我来当这个替罪羔羊。” 容忆怔愣,她没有想到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 他满不在乎的笑,“容忆,别这么看着我,当时确实是这样。” “对不起……” “不过也是因为你父亲教会了我,自己想要得到的,就要自己去争取,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否则就算是得到了,也注定不长久。” 那分别的五年里,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过过来,难道说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吗?他会觉得心底累吗?会想过要放弃她的念头吗? 容忆张了张嘴,心底一酸,两个人仿佛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幸好如今她在他的身边了,“当时钟念安在你身边,你没想过放弃吗?” 他一笑,“容忆,别当我是圣人,我有无数次的念头想过去放弃,你刁蛮任性又自以为是,我想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坚持下去了,可是没办法。一直我都知道念安的想法,可是我还是放她在身边,因为我知道那种感受,是我害了她,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容忍她,而且,容忆,她笑着的时候跟你真的很像。” “谢谢你,小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她又忍不住哭了,像个孩子一般抱着他哭起来。 明明知道放下一切就可以轻松上路,但是却坚持背负着一身的执念,那沉甸甸的重量将自己累的够呛,那里全都是无可救药的偏执。 五年的时间,不短却也足够漫长,这个世界每天每分甚至是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心里不变的东西。比如忠诚,对过去的留恋,还有我对你的感情。 吴微禹起身,用温水将毛巾浸湿,仔细的给她擦着脸,还有手,脸色泪水都快要哭干,然后风干在脸上,留下一串明显的痕迹,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她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了。 他心疼的说:“不要哭了。” 容忆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尽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可是看着却比哭还难看。 许久,等她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他这才问道:“那你呢?” “什么?”容忆装傻。 “刚刚,你说喜欢我二十年了,是怎么回事?”他好脾气的提点。 容忆脸忍不住一红,遮遮掩掩的说:“就是那样了。” “哪样?”吴微禹挑眉,明显是要问个明白了。 “就是……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可是你知道你那时候有多讨厌吗?对着谁都冷冰冰的,于是我想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对你好,所以我就故意找你麻烦,专门跟你作对。”那时候她还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喜欢一个人,更何况她那么任性刁蛮的一个人,以前谁不让着她,惯着她,可偏偏是这个吴微禹,对她冷言冷语,对于她的挑衅从来都是说话都带刺。 她从没在谁身上栽过跟头,心底堵着一口气怎么也下不去,以至于后来她每次碰到他都总是极尽所能的招惹他,让他也不要那么好过。 他挑起好看的眉毛,眼底都是笑意,他笑着的时候特别好看,就好像最富丽的牡丹一般,他抱起她,放在了床上,带着笑,眼底却又有一丝疲惫,想来这两天他过的并不那么如意,应该说他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陪我睡会吧。”他闭着眼,缓缓的说,容忆也不动,嗯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蹭在他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了很久,容忆觉得心底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安宁的时刻,他们的心靠在一起,身体靠在一起,头发缠绕在一起,古人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原来这是一件这么大的人生幸事。 多么幸运,我爱的人,也恰好同样爱着我,这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容忆是被轻微的讲电话声吵醒了,睁开眼,吴微禹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移动电话,眉头紧蹙,语气也愈发不悦。 “人现在还没找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容忆坐了起来,看他怒气不小的挂断电话,“怎么了?” 吴微禹眼里带着些复杂,几秒后终于说道:“你大哥……” 容忆脑门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大哥怎么了?” 提起这茬,他就有些烦躁,语气也很是恼怒,“容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我不找他麻烦,他也没那么好过。” “我……我知道,可是他毕竟是我哥哥。” 那毕竟是疼爱了她二十几年的大哥啊,她一直将他当作亲人,她又怎么能忍心他过的不好。 吴微禹深吸口气,狠狠的瞪着她,“这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容忆嗫嚅一声,“那……” 又突然想起了苏越,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从此对她这个妹妹彻底失望了,他骗了她,她却又反过来骗他。 容忆忍着心底的问题不去问,不想自己这样更加惹得他到时候炸毛了。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夜灯,发出微弱的灯光,辉映在他的脸上,整个脸显得有些昏黄。 “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她不禁心疼。 吴微禹闭了闭眼,仍旧带着疲惫,其实刚刚他也并没有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了,他抱紧她,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让他的觉得分外温馨,心底柔软一片。 无论是怎样坚强或是不堪的人,心底总是有一份柔软的地方,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可是在那个人身边,他也仅仅是一个因爱而生的人,会吃醋,会恼怒,会不安,会患得患失。 容忆利索的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哎……”吴微禹想要叫她,她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他笑了笑。 快速的一个淋雨,这两天他过的确实很颓废,洗去了一身的颓废气息,换上了灰色的棉质居家服。 容忆盯着快要沸腾的水,有几分走神,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到底,她还是担心他的。 水开了,沸腾的水花炸开,一个个仿佛想要跳出锅里一般,容忆洗好了青菜,切好火腿,放好调味品,家里最近没有准备什么食材,所以她就着这些准备下碗面。 她仍旧记得他喜欢吃软一点的,那一年他大学回家,容忆那时候还在读高一,放了假,在家里枯燥的读着英语单词,他偷偷溜到她房间,然后说,我饿了。 容忆不知道那时候是哪根筋不对,她竟然没跟他抬杠,反而得意的说,我去给你下面,我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他不知道感谢,反而挑剔,记得煮软点,不要生姜。 她不怒反笑,你以为你是老头呢,吃那么软,牙齿掉了吗? 她记得他当时说,快点去吧,老太太。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忘了,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清楚的记得,那感觉就仿佛他们已经是在一起度过了许多的老夫老妻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水蒸气冲的,还是心底太酸了,泪水都混在了开水里,吴微禹嫌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脏死了。” 她愤怒的回头瞪着他,“找死啊?” 吴微禹耸肩,“我哪敢啊。” 她又笑了起来,等着面条在水里打着转,吴微禹又说道:“煮软点。” “知道,老头。” 吴微禹扬起嘴角一笑,“老太太。” 仿佛没有那些分离,隔阂,争吵,他们从一开始就相爱至今,然后一个瞬间,时光老去,而你仍旧在我身边,有一天,白发苍苍,再次回首曾经,从不曾后悔过,因为生命的每个瞬间都有你参与,如此,一生足矣。 她在雾蒙中,抬起眼看他,然后嫣然一笑,有一件事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爱我。 年少时心底隐秘的心事,就好像一颗不断滋长的树种,经过时光催化,开出没有风的寂寞的森林。 吴微禹震惊而又无措,蹲下身,试图抱着她,让她不要再哭泣,是啊,她除了在他面前哭过,何时会再哭了。 他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没什么……”容忆偏过头,嘴硬的回答。 “你再说一遍。”他目光灼灼,语气带着不确定。 容忆抬起头,哭红的眼眶看着他,哽咽着说:“其实你一开始是讨厌我的吧?你开始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泪水,动作不温柔,却也不粗暴,是他所惯有的方式,他点了点头,“你知道的,你开始那么刁钻任性,我又没有被虐妄想症,怎么会喜欢你。” 容忆怨愤的瞪着眼睛看他,他笑了笑说:“你瞪也是这样啊?要不然你会以为我对着那么小的人都能有什么想法吗?” “那你是好久喜欢我的呢?” “好久?”吴微禹偏了偏头状似回忆,“不知道是好久,后来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一样了,或许是每一次你来找我麻烦,而我竟也没觉得那么讨厌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在后来,那次你当我爸的面,替我挡了一巴掌。”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告诉外公,说我想跟你订婚,那时候你才成年。”他线条明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你父亲因为外公的身份,然后就答应了,可是订婚后我们关系反而止步不前了。” 容忆呢喃着,“那时候我以为你不是自愿的,所以我才那么抗拒,我想你都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要去喜欢你呢?” “后来我进了容氏,发现了容氏的资金链有很大问题,那时候我怀疑他们是非法融资,你父亲当时准备让我来当这个替罪羔羊。” 容忆怔愣,她没有想到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 他满不在乎的笑,“容忆,别这么看着我,当时确实是这样。” “对不起……” “不过也是因为你父亲教会了我,自己想要得到的,就要自己去争取,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否则就算是得到了,也注定不长久。” 那分别的五年里,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过过来,难道说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吗?他会觉得心底累吗?会想过要放弃她的念头吗? 容忆张了张嘴,心底一酸,两个人仿佛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幸好如今她在他的身边了,“当时钟念安在你身边,你没想过放弃吗?” 他一笑,“容忆,别当我是圣人,我有无数次的念头想过去放弃,你刁蛮任性又自以为是,我想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坚持下去了,可是没办法。一直我都知道念安的想法,可是我还是放她在身边,因为我知道那种感受,是我害了她,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容忍她,而且,容忆,她笑着的时候跟你真的很像。” “谢谢你,小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她又忍不住哭了,像个孩子一般抱着他哭起来。 明明知道放下一切就可以轻松上路,但是却坚持背负着一身的执念,那沉甸甸的重量将自己累的够呛,那里全都是无可救药的偏执。 五年的时间,不短却也足够漫长,这个世界每天每分甚至是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心里不变的东西。比如忠诚,对过去的留恋,还有我对你的感情。 吴微禹起身,用温水将毛巾浸湿,仔细的给她擦着脸,还有手,脸色泪水都快要哭干,然后风干在脸上,留下一串明显的痕迹,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她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了。 他心疼的说:“不要哭了。” 容忆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尽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可是看着却比哭还难看。 许久,等她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他这才问道:“那你呢?” “什么?”容忆装傻。 “刚刚,你说喜欢我二十年了,是怎么回事?”他好脾气的提点。 容忆脸忍不住一红,遮遮掩掩的说:“就是那样了。” “哪样?”吴微禹挑眉,明显是要问个明白了。 “就是……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可是你知道你那时候有多讨厌吗?对着谁都冷冰冰的,于是我想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对你好,所以我就故意找你麻烦,专门跟你作对。”那时候她还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喜欢一个人,更何况她那么任性刁蛮的一个人,以前谁不让着她,惯着她,可偏偏是这个吴微禹,对她冷言冷语,对于她的挑衅从来都是说话都带刺。 她从没在谁身上栽过跟头,心底堵着一口气怎么也下不去,以至于后来她每次碰到他都总是极尽所能的招惹他,让他也不要那么好过。 他挑起好看的眉毛,眼底都是笑意,他笑着的时候特别好看,就好像最富丽的牡丹一般,他抱起她,放在了床上,带着笑,眼底却又有一丝疲惫,想来这两天他过的并不那么如意,应该说他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陪我睡会吧。”他闭着眼,缓缓的说,容忆也不动,嗯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蹭在他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了很久,容忆觉得心底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安宁的时刻,他们的心靠在一起,身体靠在一起,头发缠绕在一起,古人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原来这是一件这么大的人生幸事。 多么幸运,我爱的人,也恰好同样爱着我,这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容忆是被轻微的讲电话声吵醒了,睁开眼,吴微禹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移动电话,眉头紧蹙,语气也愈发不悦。 “人现在还没找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容忆坐了起来,看他怒气不小的挂断电话,“怎么了?” 吴微禹眼里带着些复杂,几秒后终于说道:“你大哥……” 容忆脑门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大哥怎么了?” 提起这茬,他就有些烦躁,语气也很是恼怒,“容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我不找他麻烦,他也没那么好过。” “我……我知道,可是他毕竟是我哥哥。” 那毕竟是疼爱了她二十几年的大哥啊,她一直将他当作亲人,她又怎么能忍心他过的不好。 吴微禹深吸口气,狠狠的瞪着她,“这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容忆嗫嚅一声,“那……” 又突然想起了苏越,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从此对她这个妹妹彻底失望了,他骗了她,她却又反过来骗他。 容忆忍着心底的问题不去问,不想自己这样更加惹得他到时候炸毛了。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夜灯,发出微弱的灯光,辉映在他的脸上,整个脸显得有些昏黄。 “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她不禁心疼。 吴微禹闭了闭眼,仍旧带着疲惫,其实刚刚他也并没有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了,他抱紧她,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让他的觉得分外温馨,心底柔软一片。 无论是怎样坚强或是不堪的人,心底总是有一份柔软的地方,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可是在那个人身边,他也仅仅是一个因爱而生的人,会吃醋,会恼怒,会不安,会患得患失。 容忆利索的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哎……”吴微禹想要叫她,她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他笑了笑。 快速的一个淋雨,这两天他过的确实很颓废,洗去了一身的颓废气息,换上了灰色的棉质居家服。 容忆盯着快要沸腾的水,有几分走神,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到底,她还是担心他的。 水开了,沸腾的水花炸开,一个个仿佛想要跳出锅里一般,容忆洗好了青菜,切好火腿,放好调味品,家里最近没有准备什么食材,所以她就着这些准备下碗面。 她仍旧记得他喜欢吃软一点的,那一年他大学回家,容忆那时候还在读高一,放了假,在家里枯燥的读着英语单词,他偷偷溜到她房间,然后说,我饿了。 容忆不知道那时候是哪根筋不对,她竟然没跟他抬杠,反而得意的说,我去给你下面,我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他不知道感谢,反而挑剔,记得煮软点,不要生姜。 她不怒反笑,你以为你是老头呢,吃那么软,牙齿掉了吗? 她记得他当时说,快点去吧,老太太。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忘了,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清楚的记得,那感觉就仿佛他们已经是在一起度过了许多的老夫老妻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水蒸气冲的,还是心底太酸了,泪水都混在了开水里,吴微禹嫌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脏死了。” 她愤怒的回头瞪着他,“找死啊?” 吴微禹耸肩,“我哪敢啊。” 她又笑了起来,等着面条在水里打着转,吴微禹又说道:“煮软点。” “知道,老头。” 吴微禹扬起嘴角一笑,“老太太。” 仿佛没有那些分离,隔阂,争吵,他们从一开始就相爱至今,然后一个瞬间,时光老去,而你仍旧在我身边,有一天,白发苍苍,再次回首曾经,从不曾后悔过,因为生命的每个瞬间都有你参与,如此,一生足矣。 她在雾蒙中,抬起眼看他,然后嫣然一笑,有一件事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爱我。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忘了,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清楚的记得,那感觉就仿佛他们已经是在一起度过了许多的老夫老妻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水蒸气冲的,还是心底太酸了,泪水都混在了开水里,吴微禹嫌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脏死了。” 她愤怒的回头瞪着他,“找死啊?” 吴微禹耸肩,“我哪敢啊。” 她又笑了起来,等着面条在水里打着转,吴微禹又说道:“煮软点。” “知道,老头。” 吴微禹扬起嘴角一笑,“老太太。” 仿佛没有那些分离,隔阂,争吵,他们从一开始就相爱至今,然后一个瞬间,时光老去,而你仍旧在我身边,有一天,白发苍苍,再次回首曾经,从不曾后悔过,因为生命的每个瞬间都有你参与,如此,一生足矣。 她在雾蒙中,抬起眼看他,然后嫣然一笑,有一件事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爱我。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忘了,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清楚的记得,那感觉就仿佛他们已经是在一起度过了许多的老夫老妻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被水蒸气冲的,还是心底太酸了,泪水都混在了开水里,吴微禹嫌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脏死了。” 她愤怒的回头瞪着他,“找死啊?” 吴微禹耸肩,“我哪敢啊。” 她又笑了起来,等着面条在水里打着转,吴微禹又说道:“煮软点。” “知道,老头。” 吴微禹扬起嘴角一笑,“老太太。” 仿佛没有那些分离,隔阂,争吵,他们从一开始就相爱至今,然后一个瞬间,时光老去,而你仍旧在我身边,有一天,白发苍苍,再次回首曾经,从不曾后悔过,因为生命的每个瞬间都有你参与,如此,一生足矣。 她在雾蒙中,抬起眼看他,然后嫣然一笑,有一件事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爱我。 第50章 危险 不得不说,吴微禹的直觉向来很敏感,因而一晚上都在不安中度过,若不是因为那会已经没飞榕城的飞机,估计他晚上就想回去,买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早上起来他已经在候机室等着登机。 吴微禹给家里的人打了电话,都表示没有看见容忆,然后他又打给了周清雨,意料之中的,她说那天散场后记者太多了,她一晃神,就没看到她了。 徐伟昊觉得他有几分太夸张了,“说不定她只是在家睡着了呢?” 吴微禹疲惫的闭了闭眼,“我心里不踏实。” 徐伟昊努了努嘴,想着自己以后千万不能成为像他这样的妻奴。 徐伟昊在机场餐厅买了一杯咖啡递给他,也有些不忍心的安慰道:“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 就因为一个电话,抛下正在谈的合作项目,损失的是几个亿啊,几个亿啊,徐伟昊想想就胃疼,顺便又在心底咒骂了一遍容忆那个祸水。 在快要登机的时间,吴微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徐伟昊看着他接了起来,随后脸色迅速苍白,一片死灰。 徐伟昊不放心的叫了声,“怎么了?谁打的?” 吴微禹眨了眨眼,抓着手机的指关节也开始因为太用力而泛白,急促的呼吸着,“钟念安。” “她?她怎么了?”徐伟昊有一丝不解。 “容忆在她手里,让我去找她。” “什么?”徐伟昊怎么也想不到,乖巧的钟念安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嫉妒中的女人往往会失去理智,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但徐伟昊没有料到,一向淡定从容的吴微禹竟然在此刻缓缓的说,他说:“我怕。” 钟念安约他去的地点是在远离城市的一个郊外,陡峭的山峰,下面都是湍急的河流,天气也带着阴沉,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随时会砸了下来。 吴微禹下了飞机,没有任何休息的直接驾车到了钟念安说的地点,路途很远,他昨晚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这会更是长途跋涉,看着十分憔悴,徐伟昊不忍的看着他,“我来开车吧,你先歇会,到了叫你。” 吴微禹淡淡的嗯了一声,眼底一片青色,心底焦灼,茫然无措,或许他应该休息一下的,他太紧张了,这样开车也容易出事。 中途换了徐伟昊开车,不得不说,钟念安说的这地方真的是太偏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几个月前他送她走的时候还有心于心不忍,可是这会,他已经完全当她是他的对立了。 不论是出于什么动机,在他心底,都已经不值得被原谅了。 吴微禹昏昏沉沉,似乎睡了过去,还做了梦,梦里杂乱纷呈,他似乎听到容忆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一般,接着她满脸是血的模样将他直接惊醒了,心里越发的不安。 他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三三两两闪过的火星两点,那里每一个点都是一片灯光,住着温馨的一家。 他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这会只觉得头嗡嗡的疼,他打开车窗,车窗外的冷空气呼呼的窜了进来。 “还有多久?”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开口询问了,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没多久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接话,恍惚看着窗外,冷风凌厉的吹在他的脸上,眼睛有些疲惫,脸上的凛冽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徐伟昊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他确实是怒了,可是这会更加难过,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可是现在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 车子再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停了下来,吴微禹下一秒打开车门,人已经一脚出去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即使此刻狼狈,可是这世上就是有一种男人,无论是做什么,都能让人只想感叹,卧槽,真他妈帅啊。 光秃秃的山峰,还能听到波涛海浪的拍打声,寒风凌冽的肆虐着,吹过枯黄的树干灌木丛,发出呼啦啦的声音,甚是吓人。 “容忆,容忆……”他叫出声来,声音又很快被风声所吞没。 徐伟昊也有些着急,开始叫了起来,“钟念安,出来。” 不一会,钟念安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出现了,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眼光带着浑浊与狠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吴微禹首先发现了她,虽然已经有了接受这一刻的预感,可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有一天居然会被钟念安给反咬一口。 他紧紧的盯着她,仿佛透过这冰冷的注视能看透她的灵魂深处,她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他眼里的冰冷那么的显而易见。 “钟念安,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钟念安继续笑着,尽力伪装的镇定,在他面前,她从来都心里没底,将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可是又有什么用,如果注定得不到,至少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人的偏执,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记得年少第一次看到他时,明明是在葬礼上,可是她却觉得心底从未有过的依靠感,他仿佛神祇一般温柔的告诉她,以后,我会照顾你。 “是你让我变成了这样,你说过要照顾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她开始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曾经被他庇护的那几年,她也曾觉得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一般,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出现一个容忆呢? “容忆在哪里?”他丝毫不因为她的泪水而心疼,脸上开始浮现烦躁。 “呵。”钟念安笑了笑,对着身后拍了拍手,接着两个壮汉抬着一个用麻袋装着的东西出来。 吴微禹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钟念安厉声制止了他,“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将她丢到海里去。” 吴微禹果然止住了脚步,徐伟昊微微皱眉。 “跟她没有关系,你将她放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钟念安笑了笑,看着他,眼神也渐渐冰冷,只是有些失控,“没关系?什么叫没关系?如果不是她我会变成这样吗?” 徐伟昊开口,“念安,不管怎么说,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触犯律法了吗?你还这么年轻,不值得为了一个男人葬送了自己。” “呵。”她扯唇,却不为所动,“你们谁都帮着她,她做什么你们都帮着她,我呢?一句道歉,一笔钱,像打发乞丐一般打发我。” 眼泪顺着光洁的脸庞流了下来,“我做了件错事,你就毫不客气的将我打发走,凭什么?” 徐伟昊有些不忍,“念安,微禹为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更何况你爸爸的死又跟他有多大关系,如果不是他,你现在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他对你怎么样?他过的怎么样?如果你真的对他好,你就不会这么对他,他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虽然徐伟昊以前也不喜欢容忆,可是微禹喜欢的人,他再不喜欢也不可能为难她,上一次微禹出事的时候,看到容忆那个模样时,他想容忆是配的上微禹的。 爱情是盲目的,她曾经很羡慕很羡慕容忆,她总在想她有什么好?那么任性,那么跋扈,从来不会为他分担一点事情,他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聪慧美丽的贤妻,她什么都帮不了他,他为什么要去喜欢她?为什么他明明在跟她说话,眼睛却总是看着她,她出了一点事,他便什么都不顾只顾着她,即使是她将他气的半死,他却仍然放不下她。 “我想要看看容忆。”吴微禹看着她,声色冷厉。 几个壮汉看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教训他一顿,看着就个小白脸样,估计也挨不了几拳。 徐伟昊不禁担忧,容忆被绑在那麻袋里,不知道会不会呼吸不畅,他竟然现在还在操心这个问题。 “好啊。”她微微笑,笑里带着狠辣,“不如你现在求求我,我考虑几秒。” 先是徐伟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钟念安,她竟然让吴微禹求她。 吴微禹哼笑一声,“钟念安,我真没想到,长本事了是吧?竟然会吆喝着一群傻逼来绑架人,你他妈真不想活了吗?” 先是在场的几个男人动了怒,居然骂起人来了,于是纷纷亮出工具,狠笑着上前来。 现在情况非常不乐观,钟念安退到了后面,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对方五个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更何况还有容忆在他们手上,吴微禹甩掉大衣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衣袖上挽,留出精劲的小手臂,骨骼分明。 三个壮汉一件扑了过来,徐伟昊也被另外两个缠住脱不开身来,吴微禹动作狠辣,丝毫不留余地,飞脚蹬开旁边一个男人,又扣住另一个人的手腕,一拉一转,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徐伟昊笑了笑,吴微禹这变态有多厉害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会还是让他打了个冷战,这个男人看似温和绅士实则凶猛无比,他松松筋骨,突然有些兴奋,好久没打架了。 还没等徐伟昊松口气,便见钟念安已经拖着容忆那麻袋装上了车,接着已经发动车辆准备离开。 吴微禹立马意识到了,心底只叫糟糕,对方似乎也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境况,于是专门来缠着他,原本以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没想到竟然还有两把刷子,三两下就将他们两个兄弟给打趴下了,滚在地上痛哭的哀嚎。 徐伟昊脱了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飞奔上前,几下跳到了汽车前玻璃上,钟念安慌了手脚,想要摔下他。 可是几下后他反而抓的更紧了,后来她完全没有办法了,停下了车,手里很快拿着一把匕首,放在了容忆的身上。 她厉喝,“你要是不想她出事,就立马下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容忆出一点事,吴微禹估计费了他的可能都有,他妥协,“好,我下来,念安,你别伤了她,不要激动。” 他翻下车,站在离她将近两米的位置,她想要打动车辆,可是车子居然熄火了,她恼怒。 不过仍旧不敢有一丝松懈,她将刀放在容忆脖子处,从车上下来,一步步的退后,“你不要过来。” 吴微禹这边已经解决了这几个麻烦,他飞奔过来,厉声道:“徐伟昊,不要让她跑了。” 钟念安瞬间慌了手脚,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微禹,“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徐伟昊看着都心急火燎的,可是吴微禹竟然毫不畏惧的向前,钟念安磕磕绊绊的向后退,对于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她开始心里没底,声音也带着颤抖,“你别过来。” 吴微禹继续向前走,他皱眉说道:“钟念安,我看你胆子到底有多大?” 钟念安当他是魔鬼一般的看着他,“你真要她死吗?”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警笛声开始越来越近,钟念安开始彻底慌了,她摔下手里的麻袋,转身就向着远处跑去。 徐伟昊立马上前想要看下容忆,吴微禹已经皱着眉淡淡的说:“别看了,那里面没有人。” 徐伟昊狐疑的看着他,打开后果然没有人,只是一个人体模型,半天,徐伟昊憋出一句,“卧槽。” 随后又开始担忧,“既然容忆在这,那她在哪里?” 吴微禹摇了摇头,或许容忆是自己逃开了,又或许是钟念安背后还有其他的人,他随后才意识到什么,立马吩咐道:“快点,查一查今天的航班,看看有没有容忆。” 第51章 失踪 容忆不见了。 两天时间吴微禹几乎翻遍了整个城市,可是没有丝毫痕迹,甚至钟念安也哭着说,容忆半夜逃了出去,就连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两天时间,吴微禹近乎心力交瘁,徐伟昊很不忍心,“微禹,别这样了,容忆肯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就连他心底都不能确定容忆是否真的没事,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能用其他的方式安慰他了,他看着脆弱的仿佛随时会消失,一丁点的坏消息都会让他再也受不了。 电话铃声响起,吴微禹快速的抓起手机,脸色阴霾,徐伟昊站在不远的地方,听到电话那边说还没找到几个字,吴微禹脸色迅速的阴沉下去,电话接着被摔在了地上,铺着地毯的地板只是发出不明显的闷声。 他颓废而又沮丧的后退几步,徐伟昊懂,他这样一个男人,如今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他怎么可能会受得了。 吴微禹低沉而哀戚的说:“你说她去哪里了?” 徐伟昊实在说不出话来,如果容忆没事的话肯定会自己回来的,要不然就是她有事,或者是她回不来了。 “微禹,你别这样了,你这样做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容忆回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她肯定也受不了呀。”吴微禹从容忆消失的那天开始都没去过公司了,整天奔波着寻找容忆的消息。 吴微禹终于抬起头看他一眼,不可否认,容忆确实能激起他的意志,徐伟昊也终于知道了,她对他真的很重要。 吴微禹起身,点了点头,抹了把脸,深吸口气,“你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堕落,现在我应该去找她,而不是这样。” 可是尽管如此,容忆依旧没有一点消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即使是已经出动了不少的警力物力去寻找,可是仍旧一无所获,容忆失踪的消息在榕城闹的挺大的,有不少人都听说了,因为容忆主演的电视剧现在还正在热播中,所以大家对于这件事关注度颇高。 甚至是有网站论坛发出了帖子,有讨论容忆的,有讨论她亿万身家的丈夫的,如果不是突然失踪了,简直可以算得上人生赢家啊。 半个月后,吴微禹开始正常的上班下班,他变得平静,公司的女职员都在议论纷纷,吴总说不定是已经忘记了情伤了。 可是有些人的伤口是死水微澜,在看不见的地方肆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遍的撕扯着疼痛难忍。 家里的人都接二连三的亲自上门安慰吴微禹,不过后来看他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家里人反而更加担忧他,他这副模样根本就是曾经与容忆解除婚约的时候才有的。 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里,颓废而盲目的度过一段时间,后来清醒过来,却仿佛跟谁赛跑一般,拼了命的工作。 这天吴微禹带着猫大宝去散步,回来的时候,保姆告诉他,何敬之过来了,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何敬之不过几天没见他,竟然觉得他已经瘦了一大截,不由心疼不已。 他拉着吴微禹的手,关切的说:“最近过的怎么样?” 吴微禹点点头,“还好。”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想要家里人担心他,往往就是再难过也会死撑着。 何敬之大把岁数的人了,这辈子都没哭过几回,可是这会却不由红了眼眶,他想起以前吴微禹跟容忆解除了婚约时,他回了家,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他拿了钥匙,开门进去时,竟然听到他在哭。 该是有多伤心,才会让吴微禹这样向来冷清的人掉眼泪。 “微禹,在外公面前不用死撑着,外公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吴微禹亲自给他泡了茶,身体有几分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用双手盖住眼脸,接着听到他哀戚低沉的声音说:“最近我睡的不好,每晚都会做噩梦,可是一次都没梦到过她,我真的很害怕,她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 尽管从来不想要承认,可是直到此刻,他也不得不向着最坏的地方去想,到底坏到什么程度,他害怕去想,也不敢去想,那简直是一场酷刑,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是曾经她将他气的半死,可是那会他心底却没有害怕,因为她至少好好的在他身边。 明明她平日里挑剔又刁蛮,往往一件事情都会被她弄得一团糟,可是现在他回忆起来,脑海里却全都是她好的方面,连那些惹她生气的话都变的那么可爱俏皮,现在有什么用呢?现在一切看来都遥不可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却仿佛像过了一辈子一般漫长,如果终其一生都要这样孤独下去,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 曾经彼此错过的时光,他在没有她的世界匍匐前行,这么多年,他从不曾后悔过。 “微禹,最近我经常去教堂做祷告,上帝会保佑她的。”何敬之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生老病死,人生无常,本就是世间常事,或许放下那一身的执念,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纠葛了。 送走何敬之后,吴微禹又随便去超市买些日用品,以往他喜欢带着容忆一起去逛超市,因为那样会让他从心底觉得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在一起了。 他经常情不自禁的拿起容忆平时喜欢吃的零食,挑洗发水时也是挑容忆喜欢的那个牌子,那个味道,等到放到购物车里时才想起,哦,容忆不在,于是他望着购物车里的东西,突然不可控制的鼻子一酸。 他觉得自己仿佛像生了一场很严重的大病,这个家里,随处他都能看到她的痕迹,她蹲在角落与猫大宝聊天,她在厨房里忙碌着,然后端着自己煮的东西到他面前,看到他吃下去,眼底仿佛星星亮起一般,仿佛在得意的说,怎么样?好吃吧好吃吧? 她窝在沙发里,看着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电视笑的前俯后仰,而往往他也会被感染,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结婚的那晚,她握着他的手说一本正经满含诚意,我们要结婚了哦?结婚可不是玩哦?我可不会随便离婚哦?就算是你要离婚,到时候我也要分了你一半财产哦?你考虑清楚哦? 他那时候不知道,对于他给的这份感情,她心底跟他一样没有安全感,如今这一切的一切想起来,他眼眶不禁红了,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放弃那些所谓的骄傲自尊,不要再去放手。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她到底在哪里呢? 第二天到了公司后,徐伟昊告诉吴微禹,他的秘书袁美景辞职了,事情有些突然,吴微禹更加头疼,想到今天上午还有一场大会议要开。 他这段时间的生活仿佛像闹钟被拧紧了发条般,又要刻板地转动,连续几天的强压力工作下,饶是吴微禹身体素质再好也撑不下去了。 这天会议的时候他直接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徐伟昊最近很担忧他,虽然其他人看着他与往常无异,可是一个人内里的损坏是从心开始的,心都空了,又怎么会好的起来呢? 他不得不强硬的说:“微禹,你别这么拼命了,这段时间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吴微禹自己的身体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最近几天每天的连续失眠,让他实在无可奈何。 他嘴唇苍白,脸色也是煞白的,“放心吧,我还要找到她,我比谁都爱惜我的身体。” 徐伟昊沉默下来,他向来都是理智的,既然他这么说,就肯定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他跟在他身边,他向来对他是信服的。 徐伟昊送他回家,却看到了他床头柜放着一盒小白瓶,他有几分哽咽,“你要吃这个?” 吴微禹揉了揉有几分头疼的太阳穴,“我根本睡不好。” “情”这个字,说到底从古至今,文人骚客朗诵的不知道有多少悲欢离合,可是到底又有谁能参的透呢? 即使是强大如吴微禹,在面对爱情时,也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信徒,从此以后,他的一生,苍茫世界,只是为了容忆一人而存在。 如今,他竟然找不到她,他该怎么才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与思念痛苦。 所以,他说:“徐伟昊,我找不到她。” 徐伟昊眼眶一红,他这辈子都没掉过几次眼泪,这会居然他妈的会为了容忆不见了掉眼泪。 他找不到她,他怎么可能睡的着,睡眠是一个人的根本,而现在他丝毫没办法入睡。 容忆不在他身边,他才发现,他现在居然要闻着她的气息才能睡着,爱入膏盲,大抵如此。 第52章 失忆 “医生?她为什么会失忆呢?”问这话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仔细一听,还会发现他说的是德语。 医生是个地道的德国男人,金发碧眼白皮肤,身材与问话的男人相比明显的高大强壮很多,“她应该是受了太大刺激,导致大脑受创,失去了记忆。” 苏越点点头,心底在这一霎那涌起的竟然是类似于庆幸的想法,忘掉了吗?忘掉也好,那些爱与恨,全部忘掉吧。 可是,“那她恢复记忆的几率大吗?” “有可能过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月,又或者是几年,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了,不过可以经常让她熟悉曾经的生活,唤醒她脑海里沉睡的记忆。” 苏越点点头,没再说话,送走了医生后,他站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吸了支烟,容炎刚好过来碰到了他,他连忙问道:“容忆怎么样了?” 苏越点点头,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她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她失忆了。”苏越沉默了几秒开口。 空气有些悄寂,苏越接着说:“既然她失忆了,以前的事情也不要再追究了,就让她忘记吧。” 容炎终究点头,或许他说的没错,至少这样她不会带着厌恶的情绪看着他,“那到时候怎么跟她说?” “曾经她所经历的事情就当不存在,以后我会照顾她。”苏越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可置疑,毫无疑问,这句话说出口容炎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 容忆在家里已经待了快要一个月了,每日里她都闷得难受,而且身边的菲佣全都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鸟语,最后结果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而唯一能与她交流的她那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也是非常忙,时常一个星期才能见他露一次面,而每当她提出要出门的时候,苏越便强硬拒绝。 他的意思是,他有很多仇家,上一次就是因为她出门才会差点被人害了。 容忆也曾想过偷溜出门,可是还没到大门口,就马上出现一对黑衣保镖,目光森寒,明显是听话办事看着她的。 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没有任何自由,整天都只能被困在这个屋子里,容忆觉得自己过不了多久便会疯掉的。 这天晚上苏越又出现了,容忆醒过来的时候就只见过他几面,可是在他的身上她没感到任何别的情绪。 苏越切着牛排,沾上酱汁,然后又放到容忆的餐盘里去,笑着说:“这牛排味道不错,多吃点。” 容忆点点头,安静的吃着晚餐,偶尔抬起头看他两眼,苏越放下刀叉,很有兴致的问:“你看什么呀?” 容忆抬高下颌,带着几分狡黠,这个动作苏越有几分熟悉,即使是失忆了,她有些小动作却依旧不变,这让他又觉得几分高兴。 “我们真的……”她顿了顿,“真的是情人吗?” 苏越表情僵硬了一秒,很快笑了起来,“当然,我会骗你吗?” 这话说的也没错,自己第一眼醒来看见的就是他,而如今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更何况这段时间他对她并不差。 “那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很陌生?”她老实的回答。 苏越一顿,英俊的脸上带着一分笑意,却不达眼底,“哦?哪里感觉到的?” 容忆耸耸肩,摇头,或许是女人第六感,“因为我梦里经常叫一个人名字。” “谁的?”他盯着她。 容忆摇头,“醒来就忘记了。” 苏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两眼,容忆也同样直视着他眼睛,苏越这才偏开视线,“容忆,以后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跟我在一起吧。” 或许你会发现,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在心底说。 苏越今晚在家里过夜,容忆从浴室出来后才看到自己床上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她心底咯噔一下,强作镇定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苏越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这段时间他打算好好的给自己放个假,这样他也可以多和容忆待在一起了。 他笑着眨眼,跟往日那个精于算计的男人大相径庭,“陪着你不好吗?” 容忆干笑,“哪能啊?只是突然不习惯。” 苏越笑了笑,点头道:“所以我现在让你慢慢习惯。” 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高大的身材将她环绕着,他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容忆扣紧手指,身体十分僵硬。 他很快放开她,隔开一段距离,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容忆脸色恢复自然,苏越皱了皱眉,长腿几步走了过去拿了毛巾给她擦着湿润的头发,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盖过的其余想法。 容忆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吹风机的声音吹佛在耳边,身后的胸膛仿佛火炉一般灼热,透过棉质布料传到了她的身上。 她心底很不舒服,面上却按捺着没有动弹,几分钟后,头发基本已经干了,她的头发已经到了腰迹,非常的黑且柔顺。 苏越只觉得一股*涌了上来,来不及思考,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容忆受惊不小,瞳孔骤然放大,对上一双满含*的眼眸,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味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的吻霸道而毁灭,仿佛大风刮过一般,容忆皱眉,捏紧双手,一只大手从身下的衣服探了进来,一路向下。 容忆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继续动作,沉溺于*的男人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她,随后哑着嗓子说:“怎么了?” 容忆摇了摇头说:“我今天不舒服。” 看他不解的眼神,她索性说:“我那个今天来了。” 苏越自然明白是什么,很绅士的起身,就吻了吻她脸颊,笑着说:“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容忆脸颊绯红,不知是因为方才的动作还是什么,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我想睡觉了。” 他点点头,“晚安。” 接着起身出了门,临走前又看了眼那个在灯光下昏黄的身影,不知为何,他心底带着狐疑。 容忆将自己整个人卷在了被子里,仿佛蚕蛹一般,心一直惴惴不安的乱跳着。 第二天容忆缠着苏越要出门,几次三番,苏越耐不住她那般渴求,无奈只得同意了,不过随身跟着两个保镖。 开了车直接到了商场,今天是工作日,因而这个时间商场并没有几个人,容忆茫然无措的看着这些陌生的脸,心底突然一阵阵的恐慌,这里是德国,这里…… 经过一个打折促销区时,那里聚集了不少的人,苏越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随后又到了男装区,容忆祈求的看着他,示意暂时放开自己。 苏越皱眉看了看周围,两个保镖就站在不远处,他自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就放开了容忆。 容忆心底窃喜,她拿起几件衬衣跟他比划了一下,苏越笑的一脸愉悦,“你是要给我买吗?” “好看吗?”容忆固执的问。 苏越点点头,设计款式都是一流,简单而随性。 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看着他,“要不去试试吧?” 苏越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看到她那么渴求的望着自己,他完全拒绝不了,到嘴里的话绕了个弯,最后变成了“好”。 听他说完,容忆就笑了,眼睛都成了一道弯弯的月亮。 趁着苏越进去的时间,容忆打探了下周围地形,最后发现离这不远处就是个电梯,只是两个保镖一脸谨慎的盯着她看。 容忆眨了眨眼,上前商量道:“我去卫生间?” 那保镖能听懂几句中文,点了点头,说:“我,要,跟着你。” 容忆看了两眼点点头,容忆走的很快,经过那个打折区时,故意在里面绕了一圈,随后又飞快的向电梯口跑去,身后的保镖在人群中很快追了上来。 容忆无比恐慌,抓着一个白皮肤男人,快要哭了,“救救我。” 男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用德语说了一句,你说什么? 容忆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得用自己所学不多的英语跟他交流,“。” 她使劲抓了抓头皮,脑海里却一片茫然,想不起其余任何的话来,保镖很快赶来,容忆知道已经晚了。 方才脸上的焦急完全消失不见,她笑着对保镖说:“抱歉,我迷路了。” 保镖狐疑的看了她两眼,又叽里呱啦的跟方才的男人说了几句,随后容忆待在原地看着他讲电话,果然没两秒的时间,苏越就出现了。 他脸带焦急之色,在看到容忆时又放下担忧,只是略微皱眉,“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迷路了。”她睁着大眼,满是真诚。 苏越虽疑惑却也没再多问,只是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容忆乖乖的点头,“对不起。”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家吧。” 容忆脑海里涌起了许多画面,仿佛能听到有人在耳边一遍遍的呼唤着她。 回家吧! 回家吧…… 第53章 变故 后面两天里苏越都不允许她再出门,容忆虽心底烦躁却未表露出来。 这天中午正在吃午餐时,容炎过来了,苏越笑了笑对容忆说:“这是你大哥?” 容忆下意识的叫了一句,随后用一种很平淡很陌生的表情看着他,容炎被她看得心底没底,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他仍旧笑着叫她,“小忆。” 容忆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容炎小声贴着苏越耳语几句,他们说话声太小,容忆根本听不清,随后看到苏越与容炎去了楼下书房里。 容忆意兴阑珊的吃着甜点,随后又骤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端了咖啡准备去书房,她耳朵贴着房间门,只是模糊听到了几个字,容忆,失忆…… 她敲了敲门,端着咖啡进去,笑着说:“没打扰你们把?” 苏越温和的看着她,“没有,你要无聊可以去花园走走,花园里花都开了。” 容忆顺从的点头,接着阖上了门,花园的花果然都开了,在灿烂的阳光下摇曳生姿,姹紫嫣红,美的让人心动。 春天的阳光暖和,花园中摆放着一张藤椅,藤椅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容忆半躺在上面,阳光温暖,舒服的她直眯眼,不知不觉她就在花香四溢的花园里睡着了。 苏越寻到花园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女人慵懒的躺在藤椅上,白净的双手盖住了眼脸,阳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头发上,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光环里。 在这一刻,他的心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她反射性跳了起来,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了。 她暗暗心惊,居然这么没有防备心,下楼时见到有个菲佣拿着新的床单褥套去了旁边的房间,容忆挑眉,有什么人要来吗? 虽疑惑,却没有问出口来,下了楼,便见客厅里坐着一位美丽的女人,容忆站在原地看着她,袁美景抬起头看她。 她很久没见容忆了,可是现在的她跟以前的那个容忆相比明显的千差万别,曾经的她带着灵动与活力还有狡猾,而今眉目沉静,过分的柔软。 如果不是这个人确实是容忆无疑,她都会去怀疑了,她笑了笑跟她打招呼说:“容忆,听说你失忆了?” 容忆点点头走了过去坐好,“你是?” 袁美景微微一笑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容忆于是坐在了旁边,带着好奇的口吻问:“你认识苏越?” 袁美景点了点头,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接着问道:“你要在这里住吗?” 袁美景点头,“对啊,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住,只能先住在这里,听说你这段时间很闷,我还可以陪你说会话。” “是吗?那就太好了。” 没两天的时间,容忆便发现了,苏越对于袁美景非常的信赖,他从不让她跟其他人待一起,却很放心她跟袁美景待在一起。 袁美景怕她无聊,特意教她学习插花,虽然容忆笨手笨脚也没有那个养花弄草的闲心,可是也不得不佩服,袁美景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子。 画画,弹钢琴,书法,无一不精,容忆笑言,“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十全十美的女孩了,不知道以后谁娶了你,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袁美景淡淡的抿嘴笑,说出口的话却无比哀伤,“曾经有人告诉我,一个男人如果爱你,你什么都不会他也爱你,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你才需要去做个十全十美的人。” 容忆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笃定的说:“你喜欢苏越?” 袁美景的眸子里划过哀伤的气息,她幽幽的开口,“那又怎样呢?” 即便是她心思柔韧堪载千斤,可是他不喜欢她,她又能怎么样呢? 两天后袁美景再次见到容忆的时候,她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憔悴,脸色苍白,苏越不准她出门,她就仿佛一个深宫女人一般凄惨而痛苦。 袁美景仍旧记得,容忆待在吴微禹身边时,是那样的张扬轻狂,那样的美丽漂亮,而今她憔悴的不成人形。 容忆笑着说:“这里的食物都很难吃。”她还说:“我大概会死了。” 袁美景不知为何看着她,眼眶一红,险些要哭了出来。 她上前抓住她的手,“容忆,你不要这样下去了,你回去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那里有你爱的人在等你,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找你快要发疯了。” 容忆表情瞬间变了,她傻笑着反问:“你说什么呢?什么那里呀?” 袁美景盯着她,认真的审视她,“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但是容忆,我要告诉你,你的丈夫他在等着你回去,他在到处找你。” 容忆眼眶一红,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可是我根本出不去,他们整天会看着我,我还没出大门口都被人堵回来了。” 苏越不放心她,从来不会让她出大门一步,更加不会随便放人进来,在这个别墅里,容忆见过的人五个指头也数的过来。 袁美景定定的说:“我可以帮你。” 容忆眼睛里霎时充满了光彩,“真的吗?” 她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开着车过来,到时候你就待在后备箱里。” 容忆有些怀疑,“这行吗?” 袁美景点了点头,“他很相信我。” 苏越生性多疑,却对她格外信任,或许是笃定她不会背叛他。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容忆放下心来,祈求的看着她,“可以给我用下你的手机吗?” 袁美景摇头,“抱歉,我不能给你,这是他最后的根据地,如果被吴微禹知道了,他大概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请你看在今天我放你离开的份上,以后不要为难苏越。” 容忆虽被拒绝,却也理解的点了点头,一晚上心里都惴惴不安,脑袋里不停的想着吴微禹,是的,她压根没有失忆,那晚她被钟念安绑了去,半夜她自己挣脱绳子逃了出去,没想到会惊醒看守的人,他们追上了她,容忆恐慌不已,只得去搏一搏,拼命的跑啊跑,最后终于到了高速路上。 甚至在一辆车冲过来的时候,她也来不及躲开,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德国了。 真是讽刺,曾经她跟人戏言,如果想要折磨一个人,那么就让他去学德语,没想到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第二天下午袁美景果然过来了,她已经给容忆办好了一切,可是有时候事与愿违就是那么不凑巧。 苏越在这天刚好回来了,而此时的两人刚好从车库开车出去,苏越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迅速给门口的保镖打了电话。 本来已经是准备放行了,结果还没启动车辆,又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袁美景哀叹一声,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苏越已经过来了,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袁美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容忆呢?” “苏越,放她走吧,她不爱你。” “我问你容忆呢?”他眼底寒光骤现,丝毫不温柔的将她从车子里拖了出来,一只手狠狠的掐在了细长的脖颈上,袁美景呼吸困难,脸色霎时雪白。 她突然笑了笑,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过可笑了,竟然会觉得在他心底,自己至少是不同的,可是现实告诉她,自作多情到底是一件怎样伤人的事情,或许在他心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手上的力量骤然收回,她被放开了束缚,大口的呼吸着,贪恋着新鲜的空气,她苍白着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对他所付诸的那些感情,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那些年,一切的一切她都献给了他,这么多年,她从未考虑过对与错,仿佛她就是生来应该去爱他的,也从没问过自己的心,这么多年来,到底累不累,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一边的保镖将容忆从后备箱里弄了出来,容忆看了看两人,仿佛一个局外人般,“苏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越危险的眯着眼睛打量她,“你想起来了?” 容忆笑,也没有再掩藏下去的必要了,“没有,我从来都没忘记过,又何来想起?”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以前我对你那么仁慈,简直是疯了。” 苏越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容忆一直都知道,他从枪风弹雨中一路走来,习惯了勾心斗角,习惯了表里不一,阴谋诡计不过是每日必须。 这样一个男人,是危险的,而也是疯狂的。 容忆被软禁了,以前她只是不能出大门,现在连卧室门她都没办法再出去一步。 她在房间里疯狂的咒骂他,砸碎了所有能砸的,而那个男人却至始至终不曾露一下面,保姆习以为常的将房间收拾干净,她们不敢给她任何尖锐的物品,房间里没有摆放任何花瓶,三层窗帘遮挡着,房间里除了简单的家具以外,一切都空荡荡的仿佛是灾难片背景。 到最后她终于累了,每日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如果不打开窗帘,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过的昼夜颠倒,除了睡觉、吃饭以外,她没有任何可做的事情。 有时候躺在床上,她颤抖的抱着自己,撕心力竭的哭,她真的好想他,她太想念他了。 那些在一起的画面,所有的一切在脑海里仿佛放电影一般放过一遍,她爱的男人,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 她越想,便越会想念他,他说他爱她,他说我们结婚吧,他对她的那些珍惜疼爱,甚至是那些对着她的严肃与斥责,此刻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不知是否思念作祟,她觉得全身都疼,疼的她蜷着身子在床上呜咽起来。 保姆首先发现了不对劲,送的食物已经一天没动过了,因为前面苏越交代过,不能靠近她,容忆太狡猾了,稍不留神就可能逃跑,所以她也不敢靠近。 到晚上的时候保姆终于觉得不对劲了,给苏越打了电话。 不一会苏越就回来了,房间了漆黑一片,开了灯,那个女人瘦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让人心口一疼。 他不过才几日没见她,她竟然有本事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愤怒一点点的散发出来,他上前,丝毫不温柔的提起她的衣服领口,“容忆,你是要跟我绝食抗议吗?” 容忆虚弱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怒火滔天的男人,她甚至连跟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你放我走吧。” “做梦。”他拒绝,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自己看上的,就算是抢来他也不介意。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囚禁我。” “如果我说不止喜欢呢?”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白,无论她是否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但至少她心底会是高兴的,甚至是得意的,可是容忆没有,她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平静的仿佛一滩死水。 “你那不是喜欢,只是可怕的占有欲罢了,喜欢不是这样的。” 苏越霎时难堪、愤怒涌上心头,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竟然会被人说成占有欲,呵。 她接着说:“其实我们是一类人,都很自私,或许我比较幸运,所以会遇见一个我爱的,同样爱我的人。” 苏越脸色很差,眼底仿佛淬着寒冰,他咬牙切齿的冷笑:“容忆,这些话我一点都不想听。” 他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双手反剪着举在了头顶,容忆全身压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他胡作非为。 他的手在她身上徘徊,她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边,危险而充满情、色的说:“今天你逃不掉了。” 第54章 成全 容忆狠狠的咬牙,“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苏越挑眉一笑,“是吗?那我至少做点什么更恶心的事才能当得起这句恶心吧?” 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眼底的强烈*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容忆突然心如死灰,是不是注定她会死在这里了。 眼泪不知何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便听身上人只是微微停顿,接着嘲讽的开口,“容忆,收起你的眼泪吧,对我没有用。” 湿热的吻一路下滑,在脖颈处啃噬着,她全身僵硬,他色-情的笑,“别让我以为在奸-尸。” 容忆心底的恶心更盛,下一秒,竟然真的吐了出来,她一天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苏越脸色瞬间铁青,“你就这么恶心我?” 显然,苏越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致了,翻身下来,容忆已经忍不住冲向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开始吐,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她只是一个劲的干呕。 她洗了把脸,身上满是狼狈,苏越已经换了方才被她吐了满身的衣服,眯眼打量着容忆,突然想起什么,接着掏出身上的移动手机给人打电话。 不过他说的是德语,容忆压根一句话都听不懂,只得防备又谨慎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魔鬼一般。 半小时左右,便有医生过来,一番检查以后,容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送走医生后,苏越看着容忆,表情带着几分奇怪,“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容忆震惊而诧异,怀孕了?这段时间她月经是没来,她以为只是自己忧虑太多,忧思成疾,才会导致月事不正常,怀孕了? 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苏越接着说:“不过你有流产迹象,以后记得按时吃饭。” 容忆仍旧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苏越突然觉得有几分悲哀,“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对一个孕妇没兴趣。” 容忆重新燃起了生的渴望,她不再是一个人,她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每天厨房也是根据她的情况进行的改善。 她没有再看到苏越,她尽量让自己快乐一些,听人说,怀孕的时候不快乐,生的孩子会非常的丑。 这天,容炎过来看她,这段时间她没见到任何一个外人,容忆也被允许可以在房间以外的地方走动。 容忆正在吃午餐,保姆看到他来,又添了副刀叉,容炎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容忆凹陷下去的脸颊,有些心疼。 容忆只是沉默的吃着饭,但即使如此,容炎还是觉得很内疚,心底又心疼,他喝了口酒,缓缓的说:“小忆,不要再这么对自己了。” 容忆停下手上的动作,刀叉一下下的划着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接着停了下来,抬起头,笑着问他,“哥哥,你有当过我是你妹妹吗?还是从头至尾都只是你手下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棋子?” 他脸色阴沉下去,虎着脸,“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当然是我妹妹。” 容忆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过也没关系,大哥,这是我欠容家的,我就当偿还你们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可是没有以后了,大哥,以后你都不再是我大哥,我们就当没有任何关系吧。” “容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什么?”容炎眼角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不是容家亲生的。”她仍旧挂着笑,却看的容炎心底更加内疚。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两秒后,他终于艰难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改名字的时候。” 她改名字的时候,不过也才是五岁左右,那么小的孩子,在得知这个天大的秘密的时候,竟然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那你怎么不说?” 容忆耸肩,“没有必要,我知道你们不过是当家里多了个人,可能以后可以同我来联姻,以此获得一些利益,事实上,如果当年容家不出事,我会逃离的。” “你是不是认为大哥以前对你好也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每当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你们时刻都在想着我能有什么价值。”容忆摇头,“我真的很讨厌这样。” 容炎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想法,而她居然带着这样的想法若无其事的与他们相处,甚至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所有人都知道容家的二小姐被宠的无法无天,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可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他心酸又难过,“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以前我真的是把你当我妹妹一样,我喜欢宠着你,喜欢你肆无忌惮的笑,喜欢你张扬跋扈,小忆,对不起。” 他曾经真的将她当妹妹,他说过要让她妹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后来,后来是怎么变了呢?权欲与金钱的腐蚀,贪婪的心得不到满足,于是一次次的用她的终身大事作交换,以至于他不知道那时候她就已经与他慢慢疏理了。 她看着不拘小节,却心细如发,不声不响,不动声色便将你在心底圈进了黑名单,并且永远不会有拖出来的那天。 而与吴微禹那些日子,一次次的争吵之后的和好,不过是因为她心底舍不得,放不下,她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而没有给其他任何人这样的机会,所以他们会在一起。 容炎艰涩的开口,面色晦暗,“你很爱吴微禹吧?” 容忆点头,微微一笑,他是她爱的人,是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她今后想要携手一生的人,爱情哪有那么多的曲折离奇,缠绵悱恻,荡气回肠,不过是刚好在一个时间,发现了自己心底开出一朵花来,思念灌溉,时光催发,最终茁壮成长开出一片花海。 她一闭上眼,不需要去想都能在脑海里快速勾勒出那个人的五官轮廓。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明明就两个月的时间,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生一般漫长,她太想念他了,一闭上眼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想念他对她的疼爱的时候,想念他对她生气而又无可奈何的时候,想念他对着猫大宝也能温柔轻语的时候。 原来思念也会生根发芽,在一个人心底幽幽滋长,生成苍天大树。 容忆突然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哭着说:“我想他了,我好想回家。” 有他的地方才是容忆的家,无论天涯海角,只要跟着他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做什么,她都是快乐的。 门口一个黑色身影僵硬的停在门后,接着很快转身离开。 容炎突然无语凝噎,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轻轻抱了抱她拍着她后背安慰她。 —— 晚上,苏越邀请容炎去喝酒,两个男人最近同样的心情不好,而又默契的从不开口提这件事情。 苏越也想过放她走,可是怎么也不甘心,或许容忆说的对,他只是可怕的占有欲罢了。 两人都喝了不少,容炎借着醉意问道:“你真的喜欢小忆吗?” 喜欢吗? 他在心底认真的问着自己,酒吧内轻缓的音乐,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一丝迷离。 过去的时光仿佛旧电影一般在眼前晃过,一幕幕画面闪现在面前,做了错事时还趾高气扬、理直气壮的假装有理,她为了朋友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赛车,又为了朋友甚至不惜自己受伤,送他去医院,给他弄吃的,她的那些狡黠与可爱,伪装的小动作,让他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着迷,而她的骄傲,勇敢与倔强,都让他仿佛深陷泥沼,无法抽身而出。 他自认是个理智的人,他对她也完全没有喜欢到可以生死与共的地步,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希望自己也能感性一次,随心所欲。 这真的是喜欢吗?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那么就应该放她走,让她回到那个她爱的人身边,如果他不喜欢她,那么更加没有必要囚禁着她,如果只是因为占有欲,那么又何必一定要是她呢? 他心底突然有些酸涩而难过,现在,他不仅永远不可能拥有她,甚至让她厌恶他,憎恨他。 或许他该庆幸,至少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了。 他紧紧的抓着酒杯,晦涩不已,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胃里仿佛在火辣辣的灼烧着疼,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他笑了笑说:“明天你带她走吧。”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成全,心底又空又满足,从此以后她会永远在那个男人身边,喜乐幸福。 而这些,都与他毫不相关。 第55章 回家 夜晚,容忆躺在床上看书,不得不说苏越家的书架上的书囊括之广,天文地理,从古至今。 没一会她打着哈欠,睡意涌起,自从怀孕后她便很嗜睡,经常在沙发也能睡着,而怀孕后胃口不好,导致她吃什么都要吐,脸也廋了一截。 她睡下后没一会,房间门轻轻的开了,昏眩的酒精气息,一个身影停在了床旁,黑夜里黑曜石般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他缓缓的蹲下身,头枕在她的旁边,手指轻缓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际,随后很快离开,仿佛怕打扰到她。 “对不起,容忆。”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似乎看了她很久,久到容忆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接着起身向门口走去,接着轻轻关上了门。 容忆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眼珠转了转盯着门口方向,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容炎过来了,苏越并没有见人影,这让容忆恍惚以为昨晚是自己的幻觉。 容炎对她说:“容忆,待会你走吧,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一切了。” 容忆第一反应是诧异,接着有些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容炎笑了笑,“放心吧,小忆,今天的保镖都是我的人,待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国以后,好好生活。”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容忆不知所措,许久终于哽咽了一下,“谢谢你,哥。” 容炎笑了笑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要哭了,你怀孕了,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容忆还是忍不住哭,双肩也微微颤抖着,“嗯,我知道。” 他继续嘱托她,“回国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就当做是一场梦吧,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忘记我这个大哥,就当从来没有过。” 容忆每一句反驳,哭着点头。 “小忆,大哥对你真的非常抱歉,我对不起你,不要再生大哥的气了,大哥从小就怕你吃一点亏,结果到头来却是我最对不起你。” 容忆又哭着摇头,即使他做错了什么,可是她永远都记得小时候那个宠她上天的男人。 “不要哭了,走吧。” 容忆出了门上了车,果然没有任何阻拦,顺畅的不可思议,她的心随之期待起来,她马上要回去了,她要见到他了。 容忆走后没多久,容炎身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苏越打来的。 “她走了吗?” “走了。” “那就好。” 挂电话之前容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不亲自放她走呢?” “就让她一直恨我吧。” 挂断电话,苏越给自己倒了酒,阳台上吹着沁凉的微风,他遥望着这个城市的灯光通明,俯瞰脚下,竟然要恨,就从头恨到尾吧,又何必做着伤害她的事后还想要着祈求原谅呢?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再无关系。 他到底是失去了她,哦不,他从不曾得到过她,又何来失去呢?向来,一人花开,一人花落。 她曾说过,他们都是自私的人,只是她比较幸运遇见了一个吴微禹,而如今,他无私一次,放她离开,放她回到她爱的男人身边。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爱她的方式。 —— 榕城。 下午六点钟左右,吴微禹再次检查了一遍邮箱与手机短信,没有一星半点有用的消息,他颓败而又烦躁的揉了揉眼睑。 一会徐伟昊过来问道:“微禹,今天有个国外友人今天过来,待会我们去酒吧小聚一下吧。” 吴微禹下意识想要拒绝,最终点了点头,一想到待会回去后,面对着那一室冷清没有她的身影,他心底就觉得排山倒海般的孤独与寂寥席卷全身。 几人约在了酒吧,对方是一个美籍华人,名叫brian,他身边也带了一个女性朋友,brian曾经与尚宇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因而这次过来特意找了吴微禹。 不过吴微禹对brian没什么好脸色,他遥记得从前容忆跟他没认识两天,就亲的跟兄妹一般,一天黏在一起,于是在brian不知觉的时候,吴微禹已经将他划在了情敌的一边去了。 几个人在走在热闹喧哗的大街上,brian用着不甚流利的中文艳羡而又感叹道:“中国真是好地方,这么晚了,都还要营业,中国美女多,帅哥多,美食多,真是让人乐不思蜀。” 徐伟昊不禁对着这哥们竖起大拇指,“不错呀,哥们,居然还会说成语了。” brian羞涩的笑,他的两位朋友因为不懂中文,只是茫然的面面相觑。 几人在酒吧坐着喝酒,brian这才说道:“我记得上次我过来的时候,容忆带着我逛了很多地方,不知道她现在在吗?” 徐伟昊看到吴微禹脸色阴霾一分,只得苦逼的当着和事老说道:“哥们,她现在没在。” brian失望的点点头,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还是初出茅庐,与容氏有一个合作的机会,巧合认识了容忆,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容忆带着他领略了一番中华文化美食的博大精深,导致brian一直中了毒一般,心悦诚服的拜访在了我大中华的魅力下。 brian身边的女性朋友有些好奇的问:“容忆是谁?” 吴微禹抿唇,淡淡的说:“她是我爱人。” “what?”brian惊讶的叫道,“你们真的结婚了?” 吴微禹点头,“为什么这么问?” “以前容小姐告诉我,她说她跟你有婚约,可是你特别讨厌她。”brian看着吴微禹的脸色,饶有兴致的说:“她还说,想要嫁给你,她说这是秘密,只告诉我的,不过看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应该可以告诉你了吧?” 这下不止是吴微禹,就连徐伟昊都震惊的不行了,良久他终于嘶哑着嗓子问:“她真的说过。” brian点头,“当然,虽然我后来走的时候想过要告诉你,可是还是很遵循原则的没说,不过现在说与不说好像都没多大差别了,你们都已经结婚了。” brian的女性朋友是一个欧洲女孩,brian又用英文给她说了一遍,她这才有几分明白的点了点头。 随后打量着吴微禹,这确实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精致,举手投足的优雅,一看就知道身处高位,“你太太一定非常漂亮。” 吴微禹笑着点头,“谢谢。” 吴微禹坐了一会就想要离开,明明身处这么喧闹的场所,可是心底一片孤寂,他想念的人不在他身边,他竟然连一丝快乐的情绪都没有,只是想她,想她。 brian丝毫不顾及,打开了话匣子,跟着徐伟昊扯容忆那些坏事,吴微禹听了更加烦躁,随后抓起搭在椅背的外套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今晚算我账上。” 等到吴微禹走后,徐伟昊更加放肆了,跟着一边的美女插科打诨的,用英语也能逗得别人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欧洲女人名叫,国籍是法国,眼眶深邃,典型的欧洲女人相貌。 听到两人这么兴奋的讨论着容忆,因而不免好奇,“可是我看吴先生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徐伟昊微微叹口气,“容忆失踪了。” “失踪?”brian惊讶的问,“怎么会失踪呢?” 徐伟昊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说,只得告诉他,“她被人绑架了,可是后来绑匪说她自己逃跑了,因而谁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若有所思,“难怪我看吴先生那么难过。” brian也有些感叹,其实在美国的时候,他一直都会想念容忆的,以前没到中国的时候,觉得中国女孩都刻板而保守,认识了容忆才知道,原来也会有这么鲜活的女孩。 “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brian问,照理说现在媒体网络这么发达,一个人应该也不会彻底消失不见了吧。 “找遍了,可是没有任何痕迹。”徐伟昊摇头。 “哎,你把容忆现在的照片给我发一张呢,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这种的侦探,我让他帮忙找找。” 徐伟昊大喜,“好啊。” 容忆的照片,他找啊找,没有备注,吴微禹的微信在哪呢?找到了,他的头像是一只酣睡的小猫,徐伟昊点进了他的朋友圈,吴微禹基本不会用这些的,不过后来容忆给他申请了一个账号,他就随手传了几张照片在上面。 他点开放大,是一张容忆抱着那只猫的照片,徐伟昊递了过去给他看,“就是这样,我待会发你邮箱。” 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不免赞叹道:“容小姐还真是漂亮。” 只是似乎有几分熟悉,她仔细想了想,仍旧觉得眼熟,“不过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从没来过中国,自然是不可能见过容忆的,徐伟昊笑了笑,“大概是传说中的大众脸。” 狐疑的点了点头,不过仍旧觉得疑惑,为什么她总觉得很眼熟呢? 两人又接着喝酒,徐伟昊请了酒驾开车送他们回去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什么,总算是觉得哪里见过容忆了,上一次她去德国的时候,在超市里看到过她。 “oh,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在德国见过她。”说道。 —— 吴微禹开了车回家,一室冷清。 他甩掉皮鞋,穿上拖鞋,随手扯掉领带丢在一边,在冰箱找了吃的给猫大宝喂上,猫大宝胃口不佳,吃了两口就窝在了一边看着他。 吴微禹无可奈何的一笑,看来容忆将它养的真挑嘴。 他笑了笑说:“大宝,容忆回来后,你一定要对她好知道吗?” 猫大宝晃了晃尾巴回应他。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在楼下坐了一会,整个人都觉得疲惫。 徐伟昊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楼梯的地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便听到徐伟昊在那头兴奋的叫:“微禹,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你知道吗?我刚给他们看照片非常确定说,她在德国杜伊斯堡的时候见过容忆。” 吴微禹身体微微僵硬几秒,随之后来的是漫天的喜悦席卷而来,那些沉寂许久的细胞仿佛都活跃起来了。 明明才不过三个月时间,他觉得已经是一生那么漫长了。 他走在卧室门前,听着徐伟昊在那里说着什么,他手放在门把上,准备打开房间门,有人比他抢先一步,还不等他用力,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容忆蓬松着头发,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看着他,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语气,就仿佛她从不曾离开,而他也不过只是早上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 他整个人呆在原地,震惊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瘦了,瘦了很多,心缓缓的抽痛着。 电话那边的徐伟昊仍旧在非常兴奋的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结果这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以为他是太高兴了,得意的提醒他,“不过你先别高兴太早,杜伊斯堡那么大,估计还要段时间呢。” 还是没回音,徐伟昊奇怪的叫了一声,吴微禹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对电话那头说道:“好像,不用找了。” 挂断电话,容忆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张开双臂仿佛撒娇,“抱抱。” 吴微禹上前一步,狠狠的将她搂紧了怀里,在这一刻,漂泊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微禹终于放开了她,看着她一头乱糟糟又瘦了许多的身体,鼻子一酸,“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 容忆扁嘴,委屈的说:“我刚睡了一觉,听到你声音就起来了,来不及打理。” “这样就很好。” 他再度抱住了她,“我好想你。”明明心底有千百句话想要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化成了这简单的四个字。 容忆松开他,嫣然一笑,“我也很想你,还有他。”她摸了摸腹部,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 吴微禹瞪大眼睛看着她,表情有些奇怪,像震惊又不可思议又惊喜。 容忆忍不住笑了,那笑容仿佛乌云散尽的阳光一般明媚,“恭喜你,吴先生,你要当爸爸了。” 吴微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眼眶一红,突然哽咽了。 “也恭喜你,吴太太。” (正文完) 第56章 番外 婚后日常一: 事后容忆曾问过吴微禹,如果自己可能永远不回来了他怎么办? 那时候的他微微一笑,随后说:“我会找到你的。” 容忆从不曾怀疑过他的能力,却已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情,就好像遗失的时光,错过的爱人,他们蹉跎了这么多年,但好在上天安排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让他们能更深的懂得珍惜当下时光。 容忆生吴悠的时候有些惊天动地,虽然预产期早早的算好了,可是这孩子还是硬生生多在肚子里待了一天。容忆在产房里叫了许久,吴微禹最后实在忍不住进去陪她,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自恋,“你出去,我现在丑死了。” 吴微禹抓着她的手,温柔的帮她买擦着汗水,在一边鼓励她,“不丑,就算再丑我也会爱你的。” 容忆一感动,于是生孩子的孕妇居然哭了起来,弄的吴微禹手足无措的,后面开始顺利多了,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孩子名字是吴孝礼给取的,吴悠,无忧的谐音,寓意她其后人生没有忧愁。 其后吴微禹跟着父亲坦言,容忆生孩子的时候他突然理解他了,他说:“要是容忆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我以后都不能坦然的面对那孩子。” 以前有算命先生曾说过,吴微禹八字犯煞,以后恐将孤身一人,不过幸好,最后有个人能陪着自己到老,他从小孤苦,遇见容忆时,他的人生一片晦暗。 他曾经说过容忆是他生命里的月亮,容忆曾经吃醋说,为什么不是太阳呢?他不曾告诉过她,有太阳的时候他的世界很明亮,那仅仅是可有可无的,可是月亮却照亮了漆黑一片的世界。 婚后日常二: 最近容忆家旁边的别墅搬来了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太太养了一只可爱的宠物仓鼠,非常的萌,而且特别小,容忆有一次遇见了还夸它可爱呢。 一个月后她家大宝叼回来了一只小小的尸体,仓鼠的身上沾上了许多泥巴,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了,容忆大惊失色,因为见过隔壁老太太的仓鼠,所以容忆一眼就认了出来,仓鼠身上沾到的泥巴,显然是挣扎时弄上去的。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家的猫咬死了隔壁邻居的仓鼠,容忆简直想要上网发张帖子,怎么办,在线等,好着急。 坐立不安几分钟,容忆脑袋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案,她拿了毛巾将仓鼠全身上下擦干净,接着从围墙里将仓鼠扔进了老太太家院子里。 做完这些后,容忆长松口气,对着猫大宝开始教训,“看我对你多好,要不然老太太要你的命,哼。” 猫大宝依旧傲娇脸,拽着屁股优雅的踩着猫步走了。 晚上容忆与吴微禹吃饭,只听见隔壁老太太在那里骂道:“什么呀?我早上埋的尸体,这会又给我拖了起来,真的是,害我又要埋一次。” 容忆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被呛住,整个人猛咳不止。 吴微禹奇怪的看着她,“你慢点吃。” 容忆一脸血的看着自家老公。 婚后日常三: 容忆最近热衷于减肥,用容忆的话来说就是,女人对于减肥有着与生俱来的狂热,因而狂热的吴太太正式开始了她的减肥历程。 首先,生命在于运动,所以减肥第一招便是运动,容忆专门排了满满的减肥大计,比如说,早上六点半起床跑步,下午要练瑜伽,晚上睡前十个俯卧撑。 想象很美好,容忆几乎都能想象自己恢复曾经的小蛮腰什么的了,女人生育后不得不对着臃肿的腰身无可奈何,要保持苗条身材,必须得对自己狠。 于是出现了如下场景: 早晨要起床晨跑的吴太太,睡眼惺忪的揭开被窝要起来,吴微禹大手一捞,将她重新拉回怀里,无意识的嘟囔一句,“干嘛呢?” “我有大事。” 吴微禹睁开眼,意识恢复清醒,拉着她的手向自己身下摸,笑的奸邪,“我也有大事。” “你做什么呀?”容忆挣扎叫道。 吴微禹含着她的耳垂,吹着热气,邪魅的说道:“爱。” 容忆瞬间羞红了脸,为什么还有人觉得他优雅绅士,高贵男神呢? 一个多小时后容忆被吴先生当面团一般翻过来翻过去,折腾出无数花样,弄的容忆气喘吁吁,最后直接瘫软在了床上,软着身体,咬牙切齿的看着吴先生神清气爽的起床,临走前还不忘体贴的给她一个吻别。 中午容忆饭后对着电视机做瑜伽,她姿势很不标准,常常需要吴微禹来帮忙给她弯腰,折腿的,吴微禹觉得痛苦不堪,抱着自己老婆的身体,还得听她指挥着,“前一点,再弯一下,手……” 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更何况是自己合法的老婆,于是他再没有一点动作那就妄为男人了。 于是在容忆说,“压下来一点”时,吴微禹直接翻身压在了她身上,眼底冒着蓝幽幽的光,夫妻几年了,对于对方的有些习惯早已是熟悉的不行,容忆叫道:“不是吧?又来?” 吴微禹故意逗她,哑着嗓子给她耳朵吹气,“不是什么?吃了你吗?” 容忆:“……” 于是容忆有一次被拆边搓圆,吃的练渣都不剩。 晚上容忆在床上躺着练俯卧撑,吴微禹在一边看着躺着,手里拿着平板,看着工作邮箱。 容忆气喘吁吁的在一边做俯卧撑,当然,她离得吴微禹远远的,又生怕他突然兽心大发,减肥什么的,又是妄想了。 吴微禹好笑的看着她,“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容忆才没那么傻,冷哼一声,离他更远了,吴微禹放下手上的ipad,盯着她笑,“你还怕我吃了你吗?” 容忆不理他,当然怕了啊。 “减肥呢?”某人凑近几分,嬉皮笑脸的。 “明知故问。”容忆没好气的看着他。 他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腰,笑的肆意说:“其实还有一种运动特别减肥。” 容忆傻傻的看着他问:“哪种?” “来。”他脸上温柔的不可思议,“我教你。” 于是容忆再次被压在身下,一番吃干抹净,她全身瘫软的看着他,狠狠的咬牙切齿。 她拍着他的胸膛,在吴微禹看来却仿佛饶痒痒一般,她一脸控诉道:“吴先生,我们不能再这样没有节制的乱来了。” 吴先生眨巴着眼看着她,“难道说我们不是合法的吗?” 容忆黑线:“……” 咋滴觉得这么难沟通呢? “我的意思是,x生活应该要节制一些。” 吴微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个xx你认识吧?” 容忆莫名其妙的点头,“认识啊。” “因为她男人不能满足她,所以最后被人捉奸在床,我觉得我们应该从最根本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而且其实做-爱是最消耗卡路里的。”他振振有词,说的好有道理,容忆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容忆已经在心底鄙视他了,没想到居然连这妇人圈里的笑料他都知道。 于是婚后的吴先生开始过上了他没羞没躁的性福生活。 婚后日常四: 吴悠小朋友遗传了父母良好基因,是生的唇红齿白,粉嫩可爱,一张嘴又甜,见到谁都叫人,基本上属于老少通吃的类型。 而容忆又基本属于狂炫酷拽刁炸天的类型,因为以前在人面前印象太不好了,所以基本上没什么社交圈的。 这日容忆带着吴悠去游泳,吴悠还没学会,自己带着个明黄色的游泳圈在游泳池里胡乱的划着水。 容忆穿着泳衣去旁边的水吧拿了杯水喝,她穿着还是算比较保守,此刻外面披着浴巾,露出莹润白皙的小腿。 不一会就有男人向她看了过来,有人小声议论道:“真他妈漂亮。” 不一会便有勇敢的搭讪者上前来搭讪,带着眼镜的男人殷勤的问道:“你好,我看你特别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老套,容忆笑的春暖花开,“是吗?我看你也挺眼熟的?” “真的吗?”眼镜男心动难耐,觉得这已经是女人发出的某种讯号了,“我们还真是一见如故。” 容忆笑的明媚,“是不是还相见恨晚啊?” “对对对,小姐你真是我知己。” 容忆被酸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憋不住了,“我说小伙子,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眼熟,那不是长着一张大众脸是什么?” 小伙子被她说的脸一红,半响问道:“姐姐是做什么的?” 容忆一笑,“带崽。” 某个崽从游泳池上来,“妈妈,回家了。” 容忆起身拉着她去换衣室换衣服。 晚上吃饭时,大嘴巴吴悠已经急不可耐的告状了,“爸爸,妈妈今天在游泳池跟一个叔叔聊天,她还把人人脸都弄红了。” 容忆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一天就知道说容忆的坏话,容忆觉得这丫头就是生下来跟自己作对的。 吴先生灿烂一笑,“吴悠好样的,待会爸爸体罚她。” 所谓体罚,自然是身体体罚,饭后,做做床上运动,有助睡眠,吴微禹暗暗在心底想道。 第57章 美景 袁美景番外:局外人 袁美景看了看窗外,整个城市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今天是德国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圣诞节,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来往行人不绝。 她在旅途里颠簸了几个个小时,特意从柏林赶到了杜伊斯堡,又从杜伊斯堡辗转回了柏林,她在柏林已经待了三年了,却仍旧放心不下苏越,每年总是要过去几天。 虽然明明知道,他压根不需要她的照顾,可是她总是想着要给这个男人全天下最好的,即使是如今。 这年,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了,袁美景听说容忆生了个可爱的女孩子,非常的漂亮,她与吴微禹本就外貌出色,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对于容忆那件事,其后苏越再也不曾提起,可是她知道,那个男人,他放不下。 第三年的圣诞节时,她邀请他去吃晚餐,袁美景多喝了几杯红酒,看着那个男人依旧淡漠的眉眼,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自己这么多年追寻的这个人,或许从来都是一个错误。 借着酒意,她大着胆子问他,“你喜欢容忆哪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有多傻,可是每个深陷其中的女人都是如此不可自拔,总是拿着自己去比较,明明知道毫无比较性,就凭他喜欢这一点,她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自从那件事后,她已经离开了苏越三年,自己一个人在柏林生活,在一家出口贸易公司从最初的小助理,三年的时候她已经升为了总监。 她喝多了酒,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将她放在床上,袁美景有那么一刻觉得很累,她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她突然抱着他呜咽着哭了。 她哭着说:“我爱你苏越。” 他是知道的,他向来知道她的心思,却不戳破,他从来是一个自私的人,人生走过的三十几年里,双手沾满污秽不堪,所以在救袁美景的那刻,看着她干净纯澈的眼睛时,他想,这大概是世上最干净的一双眼睛了。 人总是这样,尽管自己已经万劫不复,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呵护那些在心底纯洁的难以企及的东西,而永远自己不会拥有。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他突然不知道是害了她还是救了她。 他带她走过一时的困境,却将她永远陷入情海中颠簸流浪。 人总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后来回国遇见了容忆,他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他是动过心的,他习惯了掠夺,所以他囚禁着容忆。 而袁美景这么多年执着的不过就是因为,苏越爱着容忆,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苏越曾经也以为他会与袁美景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这或许无关乎爱情,又或者仅仅是一种习惯,而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在后来很多年,即使到了袁美景已经另嫁他人后,苏越仍旧会想念着她,而却已经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对容忆的那段疯狂。 此刻,袁美景仿佛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般呜咽,她紧紧的抱住他,水光弥漫,她从来都是淡淡的,习惯了隐忍,“苏越,这么多年你有过一点动心吗?对我。” 她在等一个不可能等到的答案,她都知道。 人为什么会有执念呢?明明知道放下一切就能轻装上阵,可是总是放不下,忘不掉,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时光,那已经是刻入骨髓一般亲密而不可分,她已经将他当作了是亲人,即使没有爱情,她也不可能会忘掉他的。 几年过去,这个男人比曾经更加的成熟,男人的优雅与魅力散发无疑。 他皱了皱眉轻轻拍着她后背,“美景,这个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她哭着眼,眼泪模糊了视线。 最终,她也没有要到了答案,于是她从杜伊斯堡逃了回来。 那段时间她过的很颓废,她的上司是个刻板的中国男人,甚至几次当着面说她事情办得一团糟。 若是放在以前,她大概隐忍着道歉,可是偏偏一次,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她说了句,“卧槽。” 同事都是外国人,没人听到她刚才说了一句多么不雅的话,可是她的上司听到了。 一年后,袁美景嫁给了这个处处与自己为难作对的上司,用她丈夫的话说就是他们是不打不相识。 婚礼是在柏林举行的,因为男女双方都没有亲人了,所以邀请的都是一些公司同事,那天,苏越也来了。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少语,英俊不凡,即使在一群人高马大的欧洲人群里,仍旧那么吸引眼球。 事实上,作为准新娘她十分紧张,在婚礼快要开始时,她一个人待在化妆间里做深呼吸,苏越却找了过来。 她以为他会说恭喜,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说,很漂亮。 袁美景看着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眼泪情不自禁的又要涌了上来,她决心忘记他,以后他的一切喜怒,她也不会再去关注追寻了,而她有了一个不错的丈夫。 苏越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块蓝色格子状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泪水,嗔怒的看着她,仿佛兄长一般,“都要嫁人了,还这么爱哭。” 他这么一说,她反而哭的更凶了,她甚至在那一刻想的都是,如果他说一句,不要结婚了,她大概也会疯狂的跟他走。 可是他最终没有说,他轻轻拥住她,“你丈夫很优秀,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为了我,不值得。” 她眼泪根本止不住,他是她爱过的人,那有那么容易就当做过眼云烟,云淡分轻。 他接着放开她,转身离开,手放在门把那刹,他听到袁美景仍旧执着的问:“上一次我问的问题,可以给我一个回答吗?” 他转过身看她,“有那么重要吗?” 她点头,“重要,非常重要。” 许久他摇头,清晰的说:“没有。” 她笑着眼泪流了下来,却又带着释然。 两年后,她的女儿出生了,苏越只是象征性的打来电话问候了一句,倒是容炎这些年经常会打来电话问候她几句,有时候她也会从容炎那里听说一些他的消息。 只是她没想到,此生她再也不可能见到苏越了。 那天是一个一如往昔的日子,她的丈夫带着她去一家电影院看电影,那天放的什么,她已经忘记了。 她的电话响起,她听到容炎失魂落魄的声音说:“美景,苏越在雪上失踪了,凶多吉少。” 她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僵硬的不像话。 原来那天苏越跟着几个队友去攀登雪上,发生了雪崩,包括苏越在内,全部都失踪了,后来搜救队陆续的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其中包括苏越的。 他的身体已经被躲得僵硬,身体仍旧保持着一个动作,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样东西,工作人员费了老大劲才将他的手松开,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宝蓝色的耳环,用一根红色丝线绑了起来。 那根耳环是袁美景的,那是几年前她去杜伊斯堡看他的时候,第二天便发现自己的耳环少了一根,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曾经告诉过他,在她们家乡,有一个风俗是相爱的男女,女人会赠送一个耳环给男人,男人用红色丝线将耳环保存起,那么他们的爱就会永垂不朽。 所以在看到那个耳环时,袁美景才会那么崩溃,她更加没有想到,苏越已经立好了遗嘱,他的财产百分之三十留给袁美景,剩余的他托付她都捐给慈善机构。 容炎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就立好了遗嘱。 还有很多袁美景不知道的事情,容炎没有告诉她,袁美景独身在柏林那段日子,他每天会看着在远方传来的她的照片,他会让人打点一切让她能过的更加舒心,她结婚后,他从不给她打电话,却会让容炎一遍遍的说给他听他们的通话内容。 她更加不会知道,苏越早在几年前已经查出患有癌症,随着癌细胞不断扩散,他的生命已经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而这些,袁美景都不知道,她以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不受人欢迎的孩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她以为她的世界一片晦暗,而她从不知道,有一个人曾在她昏暗的世界里,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切。 从杜伊斯堡回来以后,袁美景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她的丈夫以为她是因为朋友去世难过,她坐在灯光下,想要写点什么,然后又恍惚想起,许多年前,苏越曾告诉她,他说,美景,人总是会做错事,用一件错事去弥补另一件错事,到最后才发现大错特错,眼前的,永远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她的丈夫已经在催她睡觉了,袁美景关掉台灯,在黑暗中看着男人的轮廓,许久,缓缓说道:“其实,我很爱你。” 他的丈夫打着呼噜,更加紧的抱住她,“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