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夫人》 第一节 日子就像白开水,不加点料,始终没有味道,谁都知道,未家有一独子,名唤未安,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京城里的女子,少至青楼多至邻居街坊,都有未安的相好!咳咳,说是相好也有点过了,虽然未安这小子花,可样子长得不错,邻家小妹妹看了难免春心荡漾,特别对方还是有点小才,应景的情诗可谓是随口就来! 至于青楼的喜欢他,多半是看他小嘴挺甜,还特有钱的原因! 九月的天,秋高气爽,天气阴凉,明月高挂,是个适合采花的日子,街上商铺灯笼高悬,照亮一方夜空,未安应好友之邀,来到醉生梦死赴约,才到门口,就听见悦耳的丝竹声和男女嬉笑的声音,刚进门,就被醉生梦死的老板娘给认出了,眼尖的老板娘隔得老远就看见从门口进来的未安,赶紧把手边招呼的客人一扔,扭着肥臀往未安快步走去! 醉生梦死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为什么未安这个不是官二代却能受到老鸨的如此欢迎,绝对是因为未安败家,出手阔气的原因! 未安进青楼,给的都不是银子。是票子,而且还不是一张一张的给,而是一打一打的砸! “哎哟,未公子。你怎么才来啊,桃大人都等你许久了!”未安一身白衣着身,手上拿着折扇,三千青丝被发冠束起,只留下额前几缕遮住了左眉眼,未安穿着简单,却不失大气,黑眸明亮,一张脸更是白皙俊俏,未安身材高挑,足足比这个胖老鸨高出一个多头,未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眸闪烁,嘴边是常见的痞笑! “老板娘,你的眼睛倒是好使,我往哪站你都找得到我”夹杂着笑意的话在两个人身边荡开,老鸨见未安拿她开玩笑,也不和他计较,肥硕的右手抽着手帕往未安身上划过,面露娇羞! “未公子就会拿老身说笑,公子是楼里的常客,老身能不好生伺候着吗?” 未安单手一滑,手中的折扇就打开了,在手上拿着轻轻挥动,赶走浓郁的胭脂香;“未安哪敢取笑老板娘,刚刚老板娘在客人之中,背对着未安,未安才一进门,老板娘就看到未安了,未安敢问老板娘,老板娘的视线是会转弯的吧!”老鸨抬眼看他,见他眼底全是笑意,就更知他是取笑自己,多年相识,老鸨也不和他计较! “未公子莫要开老身玩笑了,桃大人还在楼上等着未公子呢” “哈哈,你不说我都给忘了,那我就先上去了,待会见……”未安大笑几声,点点头,说完就迈开步子往楼梯走,去向二楼,未安和桃夭是醉生梦死的常客,这日子混久了,总有自己的地盘,二楼是雅阁,左手边最边上的就是未安和桃夭最经常待的地方,二楼烛火明亮,挂着仕女图案的灯笼的走廊时有客人擦身而过,未安坚定的走着自己的路线,擦身而过的胭脂香也只是被未安用扇子轻轻扇开! 走到最角落,在门口站定,合了扇子,抬手叩门,敲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就自己推门进去,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的八仙桌坐着一个青色身影,此时他正右手执壶,左手拿杯,兀自倒酒喝,未安走了进去,又反身关好房门! 雅阁内摆设简单,只有简单的家具,连多余的器皿摆放都没有,房间内,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四张椅子,另外就是右手边的屏风和大床,倒是简单干净! 八仙桌上放着一坛酒,几个下酒菜,倒显得寒酸,和这大方的雅阁有些格格不入!未安在椅子上坐下,将扇子放在桌子的右手边! 唇边带笑“桃夭。你行啊,约我出来就让我和你喝一坛酒,吃三个下酒菜?”悦耳的声音在对面的男子耳畔荡漾,一心喝酒的男子终于抬起了头,表情无奈,映入未安眼帘的容颜俊俏,和未安不一样的是,未安皮肤太过白皙,略显秀气,而这个人却是刚刚好,弧线刚毅,比起未安,更有男人味,特别是喝了酒,两颊还有晕红! “额……我是要告诉你,要成亲的人伤不起,以后啥都得节约着花……额……今天能和你喝一坛酒吃三个下酒菜已经很不错了,说不定明天……后天……我连来都不能来了……”桃夭打了两个酒嗝,一股浓烈的酒味从喉咙溢出,更是醉人,未安略显嫌弃的看着桃夭,却还是认命的往桃夭探前! “怎么?折耳终于答应你的婚事了?”折耳是桃夭的心上人,是倾城的五徒弟,平时倾城宝贝的紧,桃夭看上折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明明是好友,却还是磨了大半年才给磨下来! 桃夭看着未安,满脸醉意;“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以后的财政,全都掌握在她手里了,我哪里还能和你愉快的喝酒,大口的吃肉”说完这句话,身体还摇晃了几下,未安看着他,虽然表情嫌弃,可心底还是为他高兴的,桃夭脸颊晕红,醉眼朦胧,自知桃夭酒量不好的未安拉住他倒酒的手! “你就偷笑吧,折耳这么好都被你娶到了,你还抱怨什么!”抢过桃夭手里的酒壶,未安拿了杯子给自己倒酒,杯满入喉,桃夭坐直身体看未安。嘴边终于有了笑;“我哪里是抱怨。明明是高兴,我喜欢折耳这么久,能把她娶回家,那是我修来的福气,你就嫉妒吧……我只是叹息,以后的潇洒日子没了” 未安看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鉴于这点,我是站在同情你的角度上,要是我娶了媳妇,我才不让她管我呢,劳资照样潇洒过日子” “呸……得了吧你,真到娶媳妇的那天。怕你就不是这么说了”桃夭看着他,呸了一口空气,未安耸耸肩,连着喝了好几杯!嘴里全是酒味! “我跟你说过,日子像白开水,总需要加点料才会有味道,娶媳妇是甜的,可不是酸甜苦辣都具备”在未安看来,娶个媳妇回去就是床边多了个人,冬天多了个暖炉,夏天多了个热毯而已! 娶回去是孝敬父母,管家不是管他,另外,就是生孩子的!桃夭似乎知道未安所想,鄙视的看着未安; “我有个好建议,你干脆娶头猪回家,生孩子有数量有质量,而且,不想见到的时候还能宰来吃了,红烧清蒸随便你” “你的至理真言应该说给折耳听,喝吧,为你仅剩不多的单身日子干杯”未安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桃夭倒了一杯,放下酒壶,端起酒杯要和桃夭对碰,桃夭摇摇晃晃的拿起酒杯,和未安对碰,瓷杯碰瓷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个人沉默的喝着酒,许是心里高兴,桃夭和未安都喝多了,桃夭的酒量不好,未安的也好不到哪去,虽说是花花公子,可未安一向少喝酒,如今两个人干掉了大半坛,也算是到了极限,桌子上的下酒菜还有许多,酒杯却东倒西歪,未安醉眼朦胧,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桃夭,自顾自地说话; “真没劲,这么快就醉了,唉。桃夭。别说兄弟不照顾你……兄弟我……额……没什么有的。就是银子……有点……额……多……请你喝酒……还是可以……的”说着说着就有些内急,想去如厕,不理会醉倒的桃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迷迷糊糊的转身,木门在眼底摇动,晃着身子开门,打开门,却被门口的烛火给照的眼疼,眯了眯眼,再打开,才适应 未安走出房间,还很厚道的关上房门,才一转身,就看见前边有个身影在动,那个身影穿着浅青色的长衫,身材纤细,看着有些赢弱,背对着未安,约摸去看,这个人还没自己高,未安看她的背影消瘦,以为是楼里的姑娘,快步上前,走了几步就抓住了前面浅青色身影的袖子; “姑娘……冒昧……冒昧一下……请姑娘……行个方便……领我……去……去下茅房……”被未安抓住的身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未安只看见她被同色发带束起的长发,一半垂下,长至后腰,未安又走了一步,离那个人更近,被拉住的人许久不说话,或许应该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他一个八尺男儿,居然被认成了姑娘,青莲愤愤的回过头,却在对上那人的容颜时哑然,那人两颊晕红,醉眼迷离,明明是一副醉汉的模样,却因为那醉酒的神态生成了妖冶有十分勾引力的妖孽 那人忽然回头,未安也是倒抽了一口气,这人姿色绝然,眉目清冽,双眼干净无尘,更重要的是,明明是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却无端的吸引着未安,未安咽了咽口水,红唇轻启;“姑娘……额……你长得真好看……未安行……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人……额……”明明被认成女人是种羞辱,为什么他说这话时却不会感觉到讨厌,青莲望着未安,干净的眼眸里倒映着未安晕红俊俏的脸,许是醉酒的人说的都是心底话的原因,青莲看着未安,还有些羞涩! 袖子还被未安拽着,青莲看向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倒是很好看的手! 未安见她不说话,又往她靠近了点,靠的太近,未安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而青莲却是被他的酒味熏的想吐,正想推开他,就听见他说;“姑娘……你好香啊”哗啦一声,青莲似乎听见了自己血液在翻滚的声音,沸腾而且急促,想要从身体喷射出来的冲动! 未安的大脑有些晕沉,闻到了那股香气,总觉得很舒服,有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和青莲隔得太近,未安一下子就把下巴靠在了青莲的肩膀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喂……你……” “嘻嘻……姑娘不单长得好看……连声音……也……也这般好听”青莲干净的嗓音被未安打断且吞没在自己的话中,青莲无奈的用手撑着未安的身躯,见他喝醉了,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未安撑起,扶着回自己的房间,青莲的房间就在未安的隔壁,走了几步,就把未安带进了房间,未安身材高挑,看着瘦,却没想到还挺重的,还好青莲也不是什么娇弱的人,扶着未安走路也很顺当,把未安放到床上,青莲看着躺在床上像尸体一样的未安,微张着红唇,双眼紧闭,无奈又绕过屏风,关好房门,又重新走了进来,把未安放在外面的脚放进去,让他躺好,看着他身上穿的一丝不苟的衣服,怕他透不过气,又去给他解腰带,希望他躺着顺气一点,可是刚解开衣带,正想拉开,那个人就醒了,睁开双眼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和青莲在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在大眼瞪小眼 青莲被他诈尸一样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停在那里,手也放在他的腰上,未安睁着眼,觉的这姑娘真的是好好看,人又好,心地也善良,最重要的是,露出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总让他有想扑倒的*! “姑娘……你看我长得这么俊俏……额……一定是一个……额……好男人……所以你……要相信……我……”青莲被未安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震住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嘴就被人堵住,顿时酒味辗转在口腔,单手撑着未安的胸膛,一手还在他的腰间上,正想推开,就被未安拉上了床给压住了身子,青莲的最后一个念想就是,妈的,救了一头狼,还是个男女不分的狼! 第二节 未安的头有些疼,迷迷糊糊地醒来,第一感觉是身边的温度很舒服人,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陌生的床帐,粉红色的纱缦飘飘荡荡合着清晨的阳光飘飘洒洒,有一刹那间是处于芙蓉床仙境的感觉,身边有细滑的温暖物体贴着身躯,未安的手蹭了一下,滑滑的,暖暖的,是什么……东西? 转头的瞬间。未安被身旁躺着的人吓得睁大眼睛张大嘴巴,身旁的人。三千青丝散落一旁,薄唇微张,呼吸均匀,衬着如画的眉眼,这一幅绝美的床上美人睡照,让未安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么美好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不过看他眉头微蹙,是不是做了噩梦?但是,这张有些印象但更多是陌生的脸为什么会睡在他的身边……未安后知后觉的拉开盖住两人身躯的被子来看,却看见两人光溜溜的身体,一个激动,就从床上滚了下来……咚的一声不怎么想,未安的思绪却是百转千回,怎么回事?他和一个男的……男的……做了? 滚下床的未安咽了口口水,连屁股疼也给忽略了,脑子里就只有白色床单残留红色的那一幕,忽然之间,未安感觉自己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这件事大到可以让他从此浪迹天际,四海为家,为啥,避难啊,他把洛家的大公子给睡了,身为京城第一首富的洛家大公子能放过他吗?不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鱼就很给脸未家了! 未安的脑海里有千万条计策,觉得最顶用的一条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着被粉红色纱缦遮住的人,咽咽口水,默默的爬起来蹑手蹑脚背对着床穿里衣,乱绑一通穿好里衣,未安拿起自己的长衫和布鞋正想溜之大吉,才刚迈开脚步,就听见干净没有温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未大公子,这大清早的你是去哪啊?”未安一个激灵,比大脑先反应过来的是自己的腿,转过身,朝着床就给跪了; “洛公子放心,我绝对不是想要逃跑”结果不打自招了,刚不是还在睡得吗?怎么那么快就醒了,醒了就醒了,为什么还要在自己想要跑的时候醒啊!未安低着头,默默的为自己的小命哀悼,出门不利啊出门不利! 未安低着头,看不清床上的人有什么动作,只是听到了声响,过了一会,抬起头看,就见一只素白的手挑开了床幔,接着是一头青丝散落两肩,身形颀长,身体被被子包裹住的人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未安! 未安看着那人,十分感叹,还真是漂亮,精致的锁骨□□在空气外面,脖子上还有红红的小点,留在细白的肌肤上,就像是给一副绝世的画添了颜色更有魅力,平添旖旎……呸呸呸,现在你还有心情想这个,未安不禁苦恼,为自己还有心情胡思乱想叹服! 洛青莲居高临下的看着未安,见他的眼眸闪烁,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忽略掉他在想什么,径自出声; “我还以为未大公子起个早床又是为了找茅厕呢!”青莲很想走下去,可是腰腿酸痛,动一下身体的里面就像在撕扯一样! 未安对上青莲冷淡的视线,艰难的扯开唇笑;“呵呵……呵呵……洛公子真会说笑” 床下的人就穿着里衣跪在地上,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有一丝慵懒之色,青莲看着他,知道他的笑容勉强,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算身体疼痛难忍,可青莲还是迈开步子走了下来,才一动腿,腰就像被人拉扯痛的难忍,未安虽然不清楚,可是看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而且也不再迈开步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出于内心的愧疚,未安弱弱的开口; “实在……不行的话……就……” “给我闭嘴”未安的别动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青莲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自知理亏,未安闭上了嘴,默默的跪着! 青莲倔着性子,走到了未安的面前,吸口气,顺畅了些;“未安,给你两条路选……一,和我成亲,二……”青莲一个清冷的眼神落进未安的眼里,未安缩了缩脖子,深吸口气;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比如我给你……” “嗯?”音调上扬 “我选一我选一”那人的尾音才刚升调,未安就连忙做出选择了,才刚停了一会,又接着说; “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婚礼,若无事的话我先回去准备了”还没等青莲回答,未安就像逃也似的爬了起来,边套衣服边跑了,房门一开一关,青莲就知道他离开了,等他一走,刚刚不可忤逆的气势消失殆尽,青莲皱着眉,一手扶腰。一手抓紧被子不让它滑落,在原地站了一会,青莲又转过身子挪着脚步回到了床上,挑开粉红色的床幔,看见床上红色的印记,无端的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勇猛的野兽,脸有些红烫,他老娘的,救了个白眼狼,躺回床上,却又闻见那人的气息,莫名的觉得好过了一些! 未安逃也似的跑出了醉生梦死,一路狂奔回到自己的府中,路上见到熟人也没打招呼,进了房门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弄得未老爷和未夫人是一头雾水,都在思考今天的儿子是怎么了? 未安把自己关在房间,却也没松懈神思,在房间不停的打转,脑海里都是怎么办怎么办的在想对策,可最好的,还是把青莲给娶了,自己家虽然财大可没有洛家多,人多,也没有洛家有势力,为什么一不小心就给踩到坑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好不容易起了一次*,对象居然还是个男的,睡了个男的没什么,关键是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男的,未安感觉自己的未来无望了! 扶着额头,未安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面容憔悴,提不起半点精神! 从白天到黑夜,未安都没有出房门,房中也没有点蜡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未父未母在门口干着急 第一千零一次叹气之后,未安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颓废的打开了房门,看到的是在烛火下面露忧色的未父未母,还有妹妹七七! “唉……”第一千零二次叹气,未安看着未父未母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把儿子从房间叫出来的未父未母看着未安这个样子,更是担心受怕,未父颤抖着双手,要去摸未安!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爹啊”未安对上未父充满水汽的眼,想开口却又觉得愧疚,低下头在做内心挣扎 “儿子,你说说话,这是怎么了?”未母见未安这幅模样,也是怕的声音颤抖,未安看看未母。深吸口气,努力的用平常声说话; “爹。娘,我要成亲” “啊?”不仅未父未母,妹妹七七,就连一旁的下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看着未安,就连院子里的树木也抖了一下身子,未安看着一帮人露出见鬼一样的神色,有些鄙视,他不就说了一句要成亲,至于这个表情吗? “我说……我要……成亲”话才说完,未安的脑门便被未母用手遮住了,未母看着未安,咽咽口水; “儿子,你没发烧吧”满脸不可思议,未安无奈的拉下自己娘亲的手,叹口气; “娘,我说真的,我要成亲” 未父未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哦,你要成亲,你要和谁成亲?”未父看着他,千万别是隔壁家的谁谁,后巷的谁谁,或者是醉生梦死里的谁谁 未安对上未父的视线;“洛家大公子,洛青莲” “哦哦……啊……”两个老人点点头,却在下一刻清醒,再次看着未安,目瞪口呆 “你们挑个日子,越快越好,赶紧给办了”说完又转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留下外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和洛家的大公子,洛青莲成亲!乖乖,儿子眼光可真好,谁都不挑,居然挑了洛家的人! 让未家的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不是儿子喜欢男人,而是对象居然是洛家的人,谁都知道洛家富可敌国,眼光高,自己儿子是怎么勾搭上洛家的人的,毕竟两家很少有来往,虽然想不出头绪,但是两个老人还是很兴奋的挑选日子去了,肯成家也总比老是流连青楼,无所事事的好,说不定娶了洛家大公子,儿子还能收心! 如今的国风开放,男人和男人成亲并不奇怪,大至高官,小至平常人家,如果遇上身体体质特殊的,还可以男男生子,阖家欢乐 如果不是特殊体质,也可以通过药物调节,至于洛青莲是不是这种人,要后面才知道! 第三节 次日下午,阳光温暖,岁月静好,桃夭正在倾城的沐王府和倾城折耳一起品茶赏花,□□院的一院菊花花枝摇曳,花彩斑斓,空气中尽是菊花香,清雅不俗,香味浓郁,七七走进后院找到桃夭他们时,桃夭折耳和倾城还有王妃正笑的欢畅! 七七迈着莲步走进凉亭,桃夭和倾城四人抬起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目光探究,眉目带笑,七七和这四个人是熟识,可每次见到他们几个,都得感叹一下,每对都是郎才女貌 七七刚走进凉亭,就有威严的人说话了 “七七。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是王爷倾城,王爷一身玄衣着身,轻轻抬眼,便是不可忽视的威严之气,无意中透露着雍华的贵气,总让七七不敢直视,七七每次见到倾城,总感觉自己是要膜拜他了!毕竟能嬉皮笑脸面对当今皇上和王爷的就只有自己哥哥! 七七朝着他们行了个礼,这才缓缓道来,出口的声音干净儒软,有着像白云飘荡般舒适的音调:“王爷,王妃,桃大哥,折耳,我来给你们送一样好东西” 几个人听见七七的话,面面相觑,却都猜不出七七话里的好东西是什么,七七看着他们面露疑色,也不藏藏捏捏了,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两张外形精美的纸贴,递到他们面前! “这是什么?”王爷接过,只看见上面有两个秀金的字,喜帖,桃夭瞥了一眼,兀自倒水喝 “哥哥的婚礼请帖”几个人更是疑惑,而桃夭却是喝水的时候听见这话,一时激动给呛到了,赶紧又倒了一杯 “未安的,和谁?”王爷惊讶,翻开看。上面写着未家和洛家,不由得想这洛家有女儿吗? “和洛家大公子洛青莲”七七风轻云淡略带笑意的声音 “噗……”一口水才到嘴巴里,就全数喷了出来,桃夭看着喝到嘴里的水成抛物线飞了出去,落在了石桌上!睁大双眼,一脸不敢相信! 别说桃夭,连王爷倾城也不可置信,不去看丢脸的桃夭,未安对象的事情已经牵引住了他全部的心思,未安居然和洛家大公子成婚,看着七七,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和洛青莲?” “嗯。别说你们不相信,就连我也半信半疑的,但是哥哥昨日回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了晚上,就对爹娘说要和洛青莲成婚,让爹娘挑选日子”七七耸耸肩,漂亮的脸上也是懵懂 “你哥呢?”桃夭不拘小节撸起袖子擦掉嘴角的水渍,上扬的音调响起 “正在府里伤春悲秋呢!” “王爷,我们去看看,未安这小子一定是做错事了”深知自己好友什么性子的桃夭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不比寻常,站了起来,看向王爷,王爷点点头,深有同感 “好,一同去看看”说罢几个人起身,身穿华服,脸施粉黛,盘着发,金步摇轻晃的王妃是位玲珑剔透的人,拉住王爷的手,王爷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爱妃; “王爷,妾身和小耳就在王府等你和桃大人回来”王爷伸出手拍拍自己妻子的手; “好,小五,照顾好师母,七七,我们走吧”对着王妃和颜微笑,看着折耳点头,又对着七七说,之后便同七七桃夭一起离开,王妃和折耳目送他们离去! 七七和王爷桃夭出了王府,就上了轿子去往未府,而此时的未府也不平静,未大公子成婚,娶得还是京城首富的大公子,这婚礼肯定是非比寻常,一边派请帖一边装修,未家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未安和洛青莲的婚事定了下来,是在三天后的一个黄道吉日里,天气晴,兴畜旺,宜婚娶!而身为这场婚礼的主人公,却在后院赏着花,品着小酒,满脸哀愁! 未安是在为自己的不光明未来哀叹,让自己的妹妹去给好友送请帖,自己躲在后院的凉亭里喝闷酒! 桃夭和王爷来到未府后院找到未安时,他正躺在躺椅上品着小酒,看着一池枯败的莲花出神! 桃夭老远的看着他,心想这小子伤感春秋也能这么卖弄风俗,实在是修为高深! 听到脚步声,未安本能的回过头,似乎知道自己的兄弟会来找自己,未安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只是看了一眼风华绝代的两个人踏着青石板走进了凉亭;“你们来了”意料之中无力的语气,未安还在躺椅上躺着,而倾城和桃夭却是分开两边,站在了未安的头和脚的位置上!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才一晚上,就惹出这种事了”桃夭的脸色有点担忧,语气有些责备,未安抬起眼看他,一开始是平淡无奇,最后两眼喷火,语气急缓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让我去醉生梦死,我能摊上这种大事吗?” 桃夭被责备的不明所以,一向冷静的王爷却总是能抓住重点,坐在一旁,看着未安; “到底怎么回事?”听见王爷平静的声音,未安终于冷静了一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看桃夭,看看王爷,欲言又止; “那晚上喝醉了,遇见了洛青莲,把他看成女的了,然后……然后……”未安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下去,虽然是花花公子,可总的来说还是有脸皮的人,做了这么丢人的事,哪里还说的出口,王爷和桃夭见未安红了脸,也知道然后的事情是怎样了,身为好兄弟的桃夭,对于未安能干出这种眼瞎的事十分佩服,也在一旁坐下,左手放在石桌上,嘴角带笑; “难怪昨天醒来见不到你,原来是在美人窝里” 明知道桃夭这句话是取笑,可未安就是笑不出来。看着桃夭,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洛青莲是个美人” 王爷和桃夭听见,无奈的对视,能被你认成是女人还给办了,就算你眼再瞎,对方也是个不能忽视的美人吧,看来受得刺激不轻,脑子都不灵活了! “所以呢,你就娶了洛青莲?”一听王爷这话,未安立刻拉拢着一张俊俏的脸,欲哭无泪; “我能不娶吗?你也知道洛家的势力,我把人家大公子给睡了,还能平安的抽身吗?” 桃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也能有今天,真是奇观啊!“那洛家大公子也同意嫁给你?” 未安看了眼桃夭,默默的低下头,绞着双手;“能不同意吗?婚事就是他提出来的,两个选择,一成亲,二,不用说了,他家那条狗最近禁荤,饿的慌”谁都知道,洛家大公子养了一条不单会咬人还会吃人的狗,除了洛大公子,谁也摆平不了! 谁也知道,洛大公子是有仇必报之人,凡是得罪他的,都没有好下场,未安可不觉得自己的面子有多大,能让洛青莲放过他! 桃夭和王爷又互看了一眼,无奈的叹气,异口同声“这回我们帮不了你了” 未安只想说,帮个屁啊!“你们想帮也帮不了了,洛大公子这回是不会放过我了。早上让他的下人给我送了一碗莲子汤,中午让人给我送了乌鸡汤,还特意说是公乌鸡,你说你们怎么帮?”十分无奈,他还不知道晚上会送什么呢! 虽然对于送汤的事情桃夭和王爷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听未安的话和按照如今的情势来看,就是不管青莲能不能生孩子,未安都必须娶他!因为莲子是莲长得子,而乌鸡谐音无子,重点还是个公的! “你老珍重!”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了,未安想要望望天,发现视线被凉亭挡住,于是改了视线,躺了下来。望着一池枯莲! 倾城和桃夭坐在一旁,望见桌子上还有酒,桃夭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两杯,一杯给倾城一杯给自己 倾城接过桃夭递过来的酒,看着未安;“兄弟一场,别的帮不了你,只能敬你一杯替你哀悼了” 听见倾城的话,未安更是心塞的转过身子,背对着桃夭和倾城,两个人看着他,却还是把酒干了! “少爷,有人找你”未安熟悉的声音从亭外传来,听见是自己书童绎逝的声音,未安头也没回,反而是扬起右手摆动! “不见不见。谁也不见”语气急躁,些许不耐烦 “找你的人是洛大公子,少爷也不见吗?”亭外侯着的绎逝看着被倾城挡住的人,弯着身子探着头询问,一听是那个人,未安本能的反应就是有多远避多远 “就说我头疼,身体不适,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未公子既然有话要对青莲说,何不亲口转述?”异常干净,异常平淡,异常冷漠的声音 “扑通……”桃夭和倾城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从躺椅上摔下去的人,咽咽口水,叹服洛大公子洛青莲的能力,居然能把未安吓得从躺椅上摔下去! 未安扶着躺椅边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上的发冠因为落地的原因有些松垮,未安站起来后,用手扶好发冠,扯着笑脸看着亭外遗世而独立的人! 下午的阳光太好,洒在那个穿着蓝衫的人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辉,三千青丝用发冠束起,露出绝世的容颜,束冠的他不再是昨日记忆里松懈下来的模样,穿着干净整洁又不失大方优雅的他平添几分魅力,合着那如画的眉眼,就像是在五彩光辉下慢慢走出的仙人,更让人挪不开眼! 绎逝隔着老远看见自家少爷面色尴尬,笑的牵强。轻微叹口气,这主子老是不长心眼,老是不听他把话说完,知道吃亏了吧! 亭子里有细纱吹动,洛青莲站在亭外三步远的地方,微微抬起头看着亭内的未安,他依旧一身白衣,只不过是因为刚刚摔下了地,身上染了灰尘,最不好的。就是那牵强的笑容看着让人讨厌! 倾城和桃夭在一旁看着未安又看看洛青莲,觉得这对冤家能旁若无人的对视实在是很有看头! 未安觉得这样看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那个人就算是绝世的容颜没什么表情就这样看着也让人心惊胆战的,特别还是自己做错事了! 将身子往倾城的方向挪了挪,希望能被倾城遮挡住一点目光,而倾城似乎知道未安在做什么,回头看了眼未安,又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未安见他挪,又往倾城旁边挪去,桃夭和洛青莲看着他们两个的举动,哭笑不得! “王爷,桃大人,草民斗胆,请两位暂时离开一会,草民有话要和未公子说”洛青莲干净的声音一直从亭外传送到亭内,桃夭和倾城对视一眼,后纷纷看着未安,最终忽略未安求救的眼神,一起离开! 倾城走下凉亭,迈步走到洛青莲身边,倾城用细微的声音对洛青莲说;“洛公子,有话好好说”言下之意就是怕两个人意见不和打起来了 洛青莲礼貌的笑了笑,对着倾城点点头;“王爷多虑了” 有洛青莲这句话,倾城放心了许多,点点头,领着桃夭和绎逝离开了,未安伸出手,挽留的姿势做到一半,话语还卡在喉咙没说出口,就见洛青莲迈开步子往凉亭走来! 眼见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未安本能的往后退,没一会,就被洛青莲困在了他和梁柱之间! “那个,洛公子,有话也不需要靠这么近说,对吧?”背部紧紧贴着柱子,双手反着紧紧抓住柱子,未安还得抬起头避开和洛青莲的距离,可就算隔开了距离,未安还是闻到了洛青莲身上的香味,和那晚闻到的一模一样! 洛青莲抬眼看他,两人高度相差不多,就算未安抬起头,也不能拉开太大的距离! “你就这么怕见到我?”连身体都在颤抖呢! 未安听见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咽咽口水,语气有些牵强!;“不是……洛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你而已”说着还是把头抬的高高的 听见他的话,洛青莲有些想笑,这么想的同时,嘴角也有了笑,和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一样,此时的笑,有些亲和;“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未安低下头,对方已经将身躯挪开和自己保持了些许距离,转过身背对自己,于是很自然的,未安并没有看见洛青莲嘴角的那抹笑,被洛青莲的话堵住的未安根本找不到话反驳,只能默默的看着洛青莲反着双手交握在后腰背对着自己,自己慢慢的放松戒备! “未安,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娶我进门,和我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人微微侧过的脸,看不见表情,却看到他完美的侧脸,静雅不凡 这个还简单吗?前面的很容易,娶进门放着,像大神一样供养着也行,可后面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感觉好遥远的事情真说不准啊,未安舔舔唇,十分无奈,却不能反驳! “你要是能做到,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半分”洛青莲做事一向公平,有奖有罚 未安吞了口口水,看着洛青莲的背影,弱弱的出声; “要是做不到呢?” 洛青莲转过身子,嘴边一抹冷笑,干净的眼眸放射着冷漠的光芒,看的未安毛骨悚然;“也简单,分分钟剁成肉酱喂狗”未安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已经束起,明明是大热天的说 “做工要这么细腻吗?” “哦,最近大黄比较懒,吃东西不喜欢用嚼的”大黄,他家那条不单会咬人还会吃人的狗 “………………” 青莲看着未安,微微一笑像是刹那间繁花开遍,轻启薄凉的唇,声音同样没有温度:“那么、、、成亲之日再见了” 未安的心里一阵忐忑,木然的看着青莲离开“、、、、、、”一个八尺男儿,就这样凌然在了冷风中,北风吹,心情乱! 现在的洛青莲对于未安来说,绝对是一个瘟神,送走了洛青莲,绎逝又看到自家主子碎碎念的走进房间,房门一关,又开始了自闭式生活,看到这一幕,绎逝只想说,少夫人果然厉害,还没进门,就把少爷吃的死死的了! 忽然有点期待以后的生活呢!肯定很有趣,容许绎逝现在幸灾乐祸的心情! 第四节 成亲那一天,日子果然像黄道吉日所说的一样,天晴朗,六畜旺,比未家人起的更早的是厨房里的那只公鸡,天还未亮,它就在墙头打鸣了,天刚破晓,未安的房门就被人踹开,听到声响,未安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却见一个身穿华服,梳着鬓头的妇人走了进来,头上戴着的金步摇还因为走动的原因一晃一晃的! 未安觉得来人有些熟悉,正想细看,就见来人已经到了自己床边,未母看着自己儿子穿着里衣,四肢张开,睡相极差的躺在床上,翻着白眼就像个尸体不紧苦恼,都要成亲的人了,睡相还这么差,真的能和男夫人过愉快的夫夫生活吗? 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人家踹到床下了?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个,今天是成亲的日子,儿子还能赖床,真没有责任心! 未母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拉着宽大的袖子一手去推未安的肩膀;“安安,快点起来,你要是还赖床,可就要错过吉时了” 未安睁着眼睛,因为没有适应房间的光亮,睁了一会闭上又睁开,之后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几圈才把视线定在未母身上; “娘,是我成婚又不是你成婚,你着什么急啊?”说完又翻了个身,脸朝着里面睡了 未母看着他,无奈的叹气;“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快点起来” “还早,再让我睡一会”未母看他这赖皮的样子,也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起来了,正一筹莫展时,忽然想到了自己儿子的克星! “行,我托人带个口信给洛大公子,告诉他,今天婚礼取消,他的相公要睡饱了才成亲” 然后未母就看到奇迹的一面,儿子像是喝了鸡血一样,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脸色讨好;“我说笑的,我这就起来,呵呵” 看着未安终于要下床,未母满意的一笑,也从床上站了起来;“来人啊,伺候少爷更衣” 然后就一大堆丫鬟捧着衣物走了进来,未安无语的看着一二三四五个丫鬟,干脆放弃挣扎,任由他们摆弄了! 未家和洛家连亲的消息早就在京城传开,这成亲的消息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百姓也一段嘘吁,大家好奇得不是未安娶了个男人,而是未安什么时候和高高在上的洛青莲勾搭上了的,未安虽然名气大。可也只是在他的老相好和青楼里面,对于洛家这种高大上的存在来说,未安是人是狗他们都不需要知道 而且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洛青莲虽然是洛家大公子,可是自小就跟着洛家当家的四处跑,在京的时间短之又短,众人知道这个洛青莲,也是在这两年的时间,而未安也是,年纪小小就跑江湖,回到京城也是最近两年的事,在这期间,更没有听说过未家和洛家有来往,如今两人结成亲家,还真是给了大家幻想的空间 这未安和洛青莲成亲,愁的人自然是未安的老相好,咳咳,也就是青楼里的姑娘,未安虽然不嫖,可去和姑娘喝喝小酒聊聊天唱唱曲还是会的,对于这种客人,不用伺候又有银子拿,人家姑娘能不喜欢吗?可这未安一成亲,以后还能时常光顾吗?想想这个,姑娘们就一阵头疼,她们似乎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都长了翅膀飞走了! 迎亲的队伍从未家一路走到洛家,红妆铺就的一条道路,旁观的人们都在叹服羡慕,这洛家和未家连亲就是不一样,排场大,阵势强,未安坐在脖子绑了个大红花的马上,一身喜服衣,胸前也戴了红花,证明着他新郎官的身份,洛府的大门前,站满了围观的人,未安从马上跳下,一身喜服热情火爆,众人也知道未安相貌出众,虽然平时总没个正经,可样子长得实在俊俏,很多未婚少女都把他当成未来夫婿人选 如今看着他,身穿喜气的红衣,褪去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正经,竟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墨黑青丝被发冠束起,一身红衣衬得他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俊俏的脸更加英气,看惯了他以往总白衣着身的模样,如今的他,更有一番吸引力 未安下了马,抬头望了眼烫着朱红字体的匾额,洛府,威严庄重的府邸下,大门口有身穿华服,气质高傲的人在等待,虽然要成亲了,可未安还没有正式见过自己的岳父岳母,不过门口站着的,气场强大且威严,男人英俊潇洒,而女人依旧貌美如花,风华不减的两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了吧! 未安左手撩起衣服的下摆,低着头,以谦虚的姿态走上了石阶,一路到达洛父洛母面前; “小婿未安见过岳父岳母” 来到身份高贵的两个人面前,未安就谦虚的行礼了,气势强大,英俊潇洒的洛父一见未安,就脑袋瓜疼的气愤,怨未安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没给未安好脸色看;“哼” 未安低着头,抱拳行礼,见不到洛父的好脸色,可听洛父不善的语气,未安心里又一阵咯噔,感情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貌美如花的洛母看着虽然低下头看不见表情,可是头部的轻微动作还是被洛母看到了,洛母伸出手拉住洛父的手,冲他摇摇头,洛父接收到洛母的目光,只是别扭的将视线挪开看向别处! 洛母见洛父不说话,就放开他,又伸手去扶未安,未安只知道有一双手从眼底下伸进,然后扶起了自己; “你岳父他是太高兴了,你不要介意”很清脆的声音合着动作飘进未安的耳畔,未安看了眼脸色不佳的洛父,也知道这所谓的高兴是有多不高兴了! “是小婿冒昧了,岳父此举也是情理之中”你要是不乐意你就应该阻止你儿子去啊,天知道我和你想的一样啊!未安在心里默默的自己哀悼了一把! “安安如此体贴人心,把莲儿交给你,娘亲甚为放心”洛母略带欣慰的笑看着未安,未安得此赞美,也谦虚的再次弯腰行礼! “小婿定不辜负岳父岳母所托” “新娘子来了”未安的声音才刚落,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喜悦声,未安转过头去看,触及的是一片喜气的红,那人和自己一样,身穿大红长衫,头发束冠,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人如画的眉眼,细长的眉,眼角上挑的丹凤眼,略带笑意,微红的唇,镶在如笔画出来的脸上,配着大红的喜服,就像是一幅画,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虽然未安害怕见到洛青莲,可每次见到,都会为他的美折服,这个人,如果不说话,那是极好的一个人,就像个仙子一样! 洛青莲走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未安,因为没有披盖头的原因,他的视线很辽阔,他和未安就见过两次,除了第一晚那次,也就是那天去找他见过一次,两次见他都是穿着白衫,简单大方,而如今,喜服着身,竟有一番道不出的滋味,竟让人感觉到一股成熟威严之气! 未安看着他,忽然才想起了什么似得,看看洛青莲,又看看自己的迎亲队伍,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拉洛青莲的手 手忽然被抓住,洛青莲的反应有些懵懂,干净的眼眸看着未安,面露不解,而未安这一举动,也成功的吸引住了门口站着的人! 洛青莲抬眼看未安,见未安眼里同样有疑惑;“怎么了?”这么主动拉他的手! “你没披盖头”未安看看周围,然后把身躯往洛青莲靠近,挨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听到他这句话,洛青莲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主动的原因,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偏偏比谁都机灵! “为什么要披盖头?”问的理所当然 “你是新娘啊!”回答的更理所当然 “我只是嫁给你,可没说我是新娘”唇畔带笑 “不是新娘那你怎么回去?”未安指着迎亲队伍里面的轿子,问的不明所以 “骑马回去”说着挣开了未安的手,撩起下摆走下石阶,未安看着队伍,不知什么时候,队伍的前面多了一匹马! 未安看着洛青莲绝世的背影,心里是一个一个问号不断地冒起,他是为了啥啊?为了啥? 一定是为了抢风头的,未安拉拢着脑袋,坐在马上没有精神,看着身旁同样身穿喜服,可是却意气风发一下子就把他主角光芒抢了的少年,那人唇畔带笑,眉目清冽,别提多好看,人群中更是传来比铜盘唢呐吹吹打要响亮的声音! “看啊。洛家大公子长得真美”某个花痴声 “和未安成亲有点委屈呢!”心好塞 “阿彪,我对不住你,我的人是你,可心却是洛公子的了” “咳咳”一个不小心,未安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涨红着脸看着人群,一个个眼冒爱心,上到五十老妇,下到八岁女孩,从这个情形看来,这小子不肯坐轿子,一定是和自己抢风头的! “未安,都成亲了,你还要摆一副怨妇脸吗?”洛青莲忽然插话,弄得未安有些不知所措,未安看着洛青莲,那人眼中有光辉闪动,看的未安很心虚! “我哪有!”为毛感觉心塞塞的!避开洛青莲的目光,未安看着前方,听着铜盘唢呐吹吹打的声音 “那就笑一个” “………………”未安觉得自己有时候跟不上洛青莲的思绪,那人总是能轻易的转开话题,让未安无从下手接起,未安转过脸看着洛青莲,慢慢的扯开唇角。笑的像朵菊花! 洛青莲没有披盖头这点未家人看到了并不意外,两个男的都能成婚了,披不披盖头又有什么,在门口等候的七七和桃夭王爷看见两个穿着喜服的新人由远及近走来,看见马上的洛青莲之后,几个人也有这样的心思,洛青莲嫁给未安,还真的是委屈了,那小子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男夫! 未安和洛青莲下了马,喜娘把红绸交到两人手上,一人牵着一头,跨了火盆进了家门,屋子里早已经宾主客满,都等着新郎新郎到来,迎亲的倾城和桃夭也在他们二人回来之后混入了人群之中,未安和洛青莲手牵红绸,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往高堂走去,未父未母身穿喜气的华服,妆容精致,笑意晏晏 在座的宾客看着这一对佳人,明明就是两个男人,可为什么就是会给人这是天作之合的感觉呢! 未安和洛青莲走到了未父未母面前,主婚人也念起了婚词; “一拜天地” 未安和洛青莲转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个人再次面对着未父未母,跪在未父未母面前,朝着他们磕头 未父未母看着未安和洛青莲,莫名的红了眼眶,儿子长大了一朝成亲,这过程快的让他们没法接受 “夫妻对拜” 未安和洛青莲挪好位置,面对面注视着,未安看着洛青莲,先把头低了下去!洛青莲也在未安低头那一刻低头 “礼成,送入洞房”未安听到这句莫名的手抖了一下,在座的宾客见完成了仪式,都拍手掌庆贺! “恭喜未少爷未少夫人,祝愿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未安礼貌性的对着宾客微笑,正准备带青莲回房,就看见从门口走进了几个人,带头的人,身穿粉色纱衣,身材纤细,一头长发自脑后用发带编成辫子放置胸前,秀气的容颜妆容精致,更显脱俗,合着笑意晏晏的脸,更让人感觉她清新的美!看到有客人,在座的宾客也停止了说话,不约而同的看着! “青莲哥哥”来人一进门口就叫出了洛青莲的名字,显然是洛青莲的熟识,未安看着她,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手上都抱了有东西,只不过被红布蒙着,看不清是啥! 未安看着她,来势汹汹,似乎不太好惹的样子,乖乖,不会是抢亲的吧,好吧,就算是抢亲,你也要早来一步啊,都拜完堂了你还来干嘛! 很显然有这种想法的不单是未安,还有桃夭倾城,那位少女似乎是来者不善啊! 对于这个人,洛青莲很熟悉,就是自己的表妹墨睫,看她一步一步往自己靠近,洛青莲有些激动,他本以为她今天会赶不及参加他的婚礼! “你来了”洛青莲的声音很淡,似乎知道这位女子会来一样,倾城和桃夭见他们两个好像通过气一样,觉得更莫名其妙,看看未安,发现他的视线都在那个女子身后的那几个人身上,一时间望过去,都很好奇那红布下是什么! “我来晚了,哥哥不介意吧?”女子言笑间已经走到了洛青莲面前! 洛青莲低下头看她,忽然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在座的都倒抽口气,这未少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着喜气的红衣微微一笑,就像是在桃花灼灼深处,有个眉眼如画的人,笑的清洁素雅,满树花开 “傻丫头,我本以为你会赶不上婚礼,为此还有点失落”墨睫是从另外一个城都赶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两天两夜,洛青莲预算,她是要晚上才到的! “嗯,我可不敢不给青莲哥哥面子,这些先不说了,今天是你大喜,我给你送来几样好东西”墨睫忽然笑的很神秘 “哦,什么东西?”洛青莲也有些好奇 好奇得也有未安和桃夭他们,他们都想看看,那几个人手里抱的是什么,墨睫却没有言语回答,只是转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跟着她一块来的几个下人走到了洛青莲面前,用手掀开了红布,掩在红布下的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看,一阵嘘嘘! “天啊,居然是玉做的搓衣板”玉石搓衣板?等等,婚礼送上搓衣板是几个意思? “那另外一个是什么,金黄金黄的,还有味道,嗯,有点臭” 未安当然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很多奇珍异产,那个长着很多刺的东西不就是榴莲吗?可是她送这个做什么,据他所知,榴莲营养价值虽高,可是太臭了,很少有人喜欢! “这是……”洛青莲也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不知道墨睫送这个有什么用处,难道就是拿来给他吃吃的! 墨睫看着洛青莲面露不解,也不跟他打哑谜了,靠近他,用细小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和嫂子新婚燕尔,用不上这种东西,可有备无患,据我所知,嫂子没成亲之前,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惹了多少桃花,别说妹妹不照顾你,这个榴莲,还有另外一个用处,在小国里,很多妻子就是用这个惩罚做错事的相公” 尽管墨睫压低了声音,可耳尖的未安和桃夭与倾城却是听的真真切切,他们得出的结论,这个东西不是拿来吃的,是拿来给洛青莲用的,而且对象还是未安,于是桃夭和倾城纷纷看着未安,却见后者已经苍白了脸色! “这个……有什么用处?”洛青莲懵懂的目光看看墨睫,又看看榴莲,实在想不出来 墨睫噗嗤一笑,摇摇头,接下说;“用来跪,这榴莲的刺很尖锐,就算嫂子铜皮铁骨,也磨不过它” 未安的脸色更白了,洛青莲明了的看着未安,眼色高深,倾城和桃夭则是拍拍未安的肩膀,摇摇头!以表同情! 未安咽口口水,他开始看不清自己的未来,然后他还听到自己的夫人说;“如此……甚好”未来完全暗了 “还有这玉石搓衣板,也是不错的,我想有了这个嫂子会是个好相公的”墨睫望着脸色惨白的未安笑的高深莫测,未安的后背已经开始被冷汗浸透! “妹妹说的……有理”洛青莲也望着未安,未安觉得呼吸困难,脑海里一直有个念头,他要退婚! “表哥喜欢就好,妹妹就不打扰你们洞房了!”然后让开了路,众人也只知道墨睫对洛青莲说了什么,可说什么却不知道,众人也不去猜测,见新人要洞房,大家都闹着要闹洞房,此时的未安哪里还有心情洞房,胆都已经被吓破了,白着脸色,任由洛青莲拉着红绸将他拉走,倾城和桃夭作为好兄弟,自知此时未安心情沉重,连忙拦住要闹洞房的宾客,带领大家喝酒吃肉! 第五节 未安和洛青莲被丫鬟和喜娘一路领进新房,进了新房,全是红色的房间充斥着两个人的视觉,入眼的都是红色,红色的剪纸,红色的蜡烛,红色的绸布,红色的床!一派的红色! 喜娘领着未安和洛青莲把未完成的完成,进了新房,就要喝合卺酒,未安木讷的接过酒杯,苍白着脸看着对面的青莲,内心翻腾,青莲也知未安此时心里是波涛汹涌,不点破,右手拿着酒杯,主动的勾着未安的手臂。和未安喝了合卺酒! “喝了合卺酒,长长久久,祝愿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喝完合卺酒,就差祝词,喜娘收了红包,婚礼也就算完成了! 听见喜娘的声音,未安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红包,交给了喜娘“谢谢你,喜娘” “少爷客气了,那我们就先下去了”收了红包,喜娘脸上堆着笑,未安点点头,喜娘就带着一帮人下去了,新房里就只剩下未安和青莲! 青莲见未安心不在焉,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背对着未安解衣带! 未安听见琐碎的声音,抬起眼,就见青莲已经解开了衣带,正准备脱下喜服,未安本能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青莲的背影摆手! “那个,洛……洛……青……青莲……我先去……招……招待一下客人……你……你先歇一会”不等洛青莲回答,未安就脚底生风般溜走了,洛青莲回过头,双手还拉着喜服的两边,看着未安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等未安离开,青莲就自己脱了衣服,穿着里衣上了床休息,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好不容易完成婚礼,先睡一下再说! 未安出了新房,就往前院走,客人大都在前院,此时府里的下人都在前院帮忙,所以后院也静的出奇,才刚靠近前院,就听见宾客说话的声音,十分嘈杂 未安走进前院,红色的高挑身影出现在众位宾客眼底,眼尖的宾客见到未安就先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看看,新郎官出来了”靠近走廊的客人先看见了未安,一见未安,就端着酒杯朝未安走来,未安看着走过来的,是未父生意上的朋友,未安要叫一声世叔的中年人! 被这人大声一说,大家也都把视线定在了未安身上,未安脸上堆着笑,看着就是很兴奋的样子! “各位伯伯叔叔喝好吃好,不用跟小侄客气”在人群中招待客人的桃夭和倾城看见未安走下了阶梯,也往他走来 “哈哈,小安侄子就是这点像你父亲,够大气”人群中某位大叔应和道 “我是爹一手教出来的,当然像爹了”未安大声喊道 “小安侄子就喜欢说笑,你爹年轻的时候可没你那么花,他可乖巧的很”又一位大叔爆料 被当众这么说,未安脸有些红,咯咯的笑了几声“世叔说笑了” “哎哟,这小子还会害臊啊,哈哈哈”众人见未安红了脸,都笑的大声,未安被取笑,只好低下头掩饰尴尬! 倾城和桃夭看着未安这样,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这小子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就成了缩头乌龟 “你怎么不陪着你媳妇?”桃夭离得未安近,用肩膀推了推未安的身体,未安抬起头,看着桃夭,表情有些无奈有些激动; “我哪里敢和他独处啊,一见到他这心肝就扑通扑通跳,连话都说不清楚” 听见未安的话,桃夭一脸的鄙视;“你至于吗?人家妹妹不就是送了一个玉石搓衣板一个榴莲,你就怕的不敢和人家独处了”那晚上还要不要继续人生最重要的一刻了? “我不至于?她才不至于吧,新婚之日送这个,明显就是打压我”未安越说越觉得委屈,搓衣板,榴莲,他什么时候需要那些东西来压制自己了! “这人家也是为了你们和谐的夫夫生活嘛,你也不看看,你的相好,只要一出门,转角就能一个挨一个的数”对于未安能有这本事,其实桃夭还是挺佩服的! 未安翻翻白眼,放弃和桃夭沟通;“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啊” 倾城拍拍他的肩膀,平静的声音传送到两个人耳朵里;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辛苦,等这件事完了,就放你们长假”说着把手里的酒杯递给未安 听见倾城的话,未安终于有了些许安慰,对着倾城点点头,默默的接过倾城递过来的酒杯! “各位叔叔伯伯,今天你们能来参加小侄的婚礼小侄倍感荣幸,为了表达谢意,小侄先干为敬”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听着未安说完这句话,看着未安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大家拍手叫好,也纷纷端起了酒杯 “不知道未公子嫌不嫌弃老夫来喝这杯喜酒啊?”浑厚的男声掩盖住酒盏相碰的声音传送到未安和倾城桃夭耳朵里,大家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四十而立的中年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来人一身紫色华服,腰佩白玉佩,头束高冠,面容刚毅,还留着威严的小胡子,整个人霸气十足! 来人未安并不陌生,倾城和桃夭可谓是天天都能见到,此人正是当今丞相花冷醉! 很显然,在座的众人也认识当今权倾朝野的丞相,见到花冷醉,连忙行礼;“见过丞相大人” 几步间,花冷醉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未安跟前,按照国律,下官见到上司是要行礼的,但是首先,是要花冷醉朝倾城行礼! “老臣参见王爷” “属下,草民见过丞相”花冷醉朝倾城行礼,未安和桃夭也朝他行礼,花冷醉的腰刚要弯下,就被倾城用手扶住了! “丞相免礼,今日是未安大喜,这些套数就免了吧”倾城的一句话说的很亲民,也给足面子未安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大家就不用拘礼了” 于是众人又是一阵拜谢“谢王爷,谢丞相” “王爷丞相请上座”未安这个新郎官做的有模有样,领着倾城和花冷醉上了主座,主座上侯着的是未家老小和王妃与折耳 众人看见他们前来,也都起身欢迎他们! “王爷,丞相,请坐吧”走到桌边,未安恭敬的伺候着这两位大人,倾城点点头,挨着王妃坐下 “未少爷盛情难却,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就坐在了一旁,未安挨着花冷醉,右手边是桃夭和折耳 “看来老夫来迟了一步,没能赶上你们拜堂,对了,怎么没见到皇上?”京城里谁都知道,未安和桃夭王爷和当今圣上是至交,如今三人在却不见皇上,实在让人有点难解! “近日皇上烦着南城水患,无暇抽空参加草民的婚礼,今日便没来” “唉,今日太高兴,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不过未少爷宅心仁厚,为国为民,得到未少爷的捐赠,相信南城的百姓很快就能渡过难关”花冷醉说的捐赠,正是南城水患最严重之时未安为了救急,揽下了募捐物资的活,从皇上那里拿了银子,四处联络生意上的朋友,捐赠了一批物资,送到南城,怕不够,未安还从自家拿了银子,买了东西,一起送了过去,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还不到七天,是在未安遇见青莲之前的事 “蒙丞相厚爱,未安没什么本事,就是家中有点小钱,能帮到皇上,未安就算有再大本领,也得靠王爷丞相的支持,朝廷上,也得丞相主持公道啊”未安的一番话说的十分感慨,听的花冷醉连连摇头 “唉,未少爷谦虚了。这朝廷之上,得众位同僚相互帮助,老夫承蒙皇上厚爱,身居丞相一职,在其位谋其政,这是老夫应该做的,而如今老夫老了,往后这天下,就得看你们后生了” “丞相大仁大义,宅心仁厚,又为天下苍生着想,得此丞相,实在是百姓之福啊,来,丞相,草民代表在座的各位敬丞相一杯”身前的酒杯是满的,被未安义愤填膺端起的时候,酒杯里的酒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控诉主人的粗鲁 “来,丞相,本王也敬你一杯”一桌人纷纷举起了酒杯,丞相的刚毅的脸上此时也有了笑容,连小胡子也一颤一颤的! 一桌人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又有下人添了酒;“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好礼,小小心意,还望贤侄不要嫌弃”这才一两句话的时间里,对未安的称呼就从少爷变成了贤侄,花冷醉摆摆手,便有下人将礼物送到未安面前,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和田玉葫芦,葫芦有别称福禄多子的意思,而这葫芦的瓶颈上还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花,象征着花开结子! 未安一见这散发着柔软光芒的和田玉,手脚一抖,就连忙离开椅子朝花冷醉行礼;“丞相肯光临就已经给面子小人了,小人怎还敢收此大礼?”说着头低的快要埋没在胸膛里,花冷醉见他这样,赶紧起身扶他; “唉,贤侄客气了,老夫与你岳父也算是朋友一场,如今贤侄大婚,这点小礼贤侄还是受得起的”人家都搬出岳父了,未安自然没话反驳,默默的低着头; “既然如此,小人就斗胆收下了”花冷醉近年来和洛青莲的父亲洛卿走的近,这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的,未安也知道,今天他赏脸光临,不是看他的面子,而是看在新房里的那位的面子! “来,今日是你大喜,不醉不归,未老爷未老夫人,老夫先干为敬了”说着就拉着未安坐下,端起酒杯敬未父未母! 未父未母也端起酒杯回敬,未安看了一眼,也加入其中,于是老远看着,一张桌子个个笑意晏晏,其乐融融! 青莲醒来的时候,新房已经点上了烛火,火红的烛光映着红色的新房,既温馨又火热! 迷糊的眼睛转了转,对这陌生的环境还有些不熟悉,稍微清醒过来,却闻见空气中有股不一样的味道,淡淡的酒味 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看见八仙桌旁坐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这个人的背影虽然不是很熟悉,可总的来说也是记在了脑海里,特别那人身上还穿着喜服,听着磕磕碰碰的杯子声,青莲想这个人应该又是喝醉了,坐在床边正想穿鞋,那个人就忽然转过身,俊脸通红,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不是那么迷离! 喝醉了还能有这么强烈的意识,青莲挺佩服他的! 眼底对上房间的唯一一片白,未安朝着他笑了笑;“你醒了?” 那是未安第一次对青莲没有拘束的笑,不像是第一次把他认成女的时候,也不是白天见面时的尴尬,就是那样的,很自然的,青莲知道未安长得好看,却没想到,他每次喝醉酒都会有一番滋味! “你喝醉了?”青莲愣在原地,不答反问,看着未安起身一步一步往他靠近,他的脚步沉稳,竟不像是喝醉酒了的人! 未安摇摇头,老狐狸在,他哪里敢喝醉啊,只不过是喝多了有点难受! 未安仗着酒意,胆也大了一些,往青莲靠近,也不像是白天那样看着就躲,走到床边,挨着青莲坐下,未安打了个酒嗝,顿时一股酒味翻涌! “喝的有点多,你不介意吧?”未安双手撑着膝盖,看着身旁坐定的青莲,青莲摇摇头,墨黑的长发随之而动 “大喜之日,没什么好介意的”未安的眼底是那人如画的眉眼,白皙的肌肤,鲜红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干净无尘的眼睛,就是这样的人,让自己有了一次的迷失,一次的错误,而如今这样的错误已经开花! 青莲抬起眼,对上他深沉的眼眸,刹那间像是有什么在心底疯狂的生长! 未安一点点的像青莲靠近,青莲却是第一次的选择后退,最后被未安逼到床柱靠着,自己也不得不用手撑着未安的胸膛,挪开一点距离,两人的距离隔得几公分,未安呼吸吐出来的热气喷在脸上,带着浓烈的酒味,青莲微微撇开头,以防被这样浓烈的酒气迷晕; “未安,你喝醉了” “没醉”我只不过是有问题要问你而已 “那我是谁?”关键是男还是女? “你傻啦,你是洛青莲,我今天刚娶回来的媳妇”未安回答这个问题时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洛青莲的,洛青莲见他答对了,也确实没有因为醉酒再次把他当成女人,终于放下心放下了双手 “洛……洛……青莲,我有话……要问你”可能是探着头有点累,未安扶着床边,坐直了身体,却离洛青莲更近,洛青莲的右手边靠着床柱,低下头,脸却红的像有血要滴出来! 抬头,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什么?” “我说……我说,你应该不会用那些东西……来,来对付我吧?”未安的手在房间指了指,就是没找到今天墨睫送的榴莲和玉石搓衣板! 洛青莲看着未安的眼底闪烁。也知道他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忽然起了整蛊他的心思! “看你表现吧” 未安莫名其妙“什么……什么……表现?” 洛青莲将头往未安跟前探去,眼观眼,鼻观鼻“未安,你不至于这么笨吧?”语气里是肯定! “额……”好漂亮……好漂亮的脸……他笑的……好好看 洛青莲忽然用手抓住未安的肩膀,然后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舌头在未安的嘴唇上舔了一下,之后迅速撤开,他的攻势太快,未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头昏脑涨的同时也被那个吻亲的七晕八素,等反应过来,未安嘭的一下,脸红了! “第一次挺积极的,怎么现在却像个木头”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不至于还瞪大双眼看着吧,果然,人蠢怎么都教不聪明 洛青莲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穿了鞋子,要下床喝水,刚站起来,正准备迈开步子,手却被那人用力一拉,一个华丽的转身,腰身弯曲,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就被那人不知轻重的牙齿磕的生疼! “嘶……”那人的手还在腰上,嘴巴却被他的牙齿磕的生疼,才一会,嘴巴里便有腥甜的感觉,那人闭着眼,笨拙的唇滑进嘴里,滑动了一下,就停止了动作,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满脸不可思议! 舔到腥甜,熟知这种味道的未安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离开洛青莲的唇,果然见那人唇角有红色溢出,他的脸色也不和善! 未安松开那人的手,眼神乱瞟,语气浮华;“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洛青莲愤怒的呼口气,冒火的眼眸看着未安,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性感的唇畔溢出;“你个白痴,你不会小爷教你” 然后……然后未安就被发怒的青莲扑倒了,大床吱呀一声,开始摇摆,传来衣服拉扯的细碎声,不一会就听见未安沙哑的声音 “唔……你咬到我了……喂……别碰那里……” 过了一会,又变成了青莲断断续续的求饶哭声;“混蛋……你轻点……啊……你王八蛋……唔……嗯……” 之后长夜漫漫,恩情渐长! 第六节 两人□□愉,第二天还要起个早床奉茶,这绝对是对青莲的折磨,可为了做一个好媳妇,青莲忍着快要断掉的腰,脸色铁青的被未安伺候着沐浴更衣! 给青莲清洗身体的时候,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红点,未安心虚的连正眼也不敢看青莲,更不敢看青莲的怨妇脸,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给青莲穿好衣服,还得给青莲梳头发,未安一个大少爷哪里会这些,平常都是被人家伺候的好好的,如今却要伺候自己媳妇,别提多困难了,就算青莲头发柔顺光滑,也会被未安笨手笨脚的动作纠结的头疼,最后青莲无奈,翻着白眼,抢过梳子自己动手! 未安张大嘴巴,看着青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讶,这个京城首富的大公子梳起头发来还有模有样的嘛! 铜镜里面倒映的那人的容颜,细长的眉,于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而波澜不惊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浅红的薄唇,还有两颊透出来的淡淡粉红,娇羞的模样像是清晨中绽放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要采颉,身上更是月牙白衣着身,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水嫩,整个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画中仙,美艳不可方物! 认真在束冠的青莲根本就没注意到后面站着的未安透过铜镜打量自己,束好冠,放下梳子,青莲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回过头,看着穿着整洁的未安! “早有耳闻你年幼就行走江湖,怎么简单的束发都不会?”干净的视线在未安身上来回的转了一圈,还是得出结论这小子不像表面那样傻! 被提及闯荡江湖的那几年,未安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摸后脑勺! “因为我贪方便,就把头发用剪子剪了,头发短,不用打理,所以就……”说完就看见青莲了然的目光! “说到底还是人懒啊!”一声感叹! “………………”你确定你嫁给我不是跟我拉仇恨的? “走吧,时候不早了,别让爹娘等急了”青莲见未安不搭话,也就转了话题,未安点点头,让开位置给青莲过去,青莲迈开脚步走出梳妆桌,刚走了一步,腰疼的就没法承受,身子也本能的摇晃了一下,未安眼尖,连忙伸手去扶,很自然的,就握住了青莲的手,青莲失措的抬眼看未安,却望进未安深沉无波的眼眸里,对上青莲的视线,未安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自己不知节制,他也不会这样! “那个……我扶你吧”未安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房事这方面会这么勇猛无敌,不过……一定是这小子太瘦了的原因,你看看,那腰骨,细的就跟女人似得! 青莲无言的握住那人宽厚的手心,不是在喝了酒之后,是那样清醒的相握,和在情动时握住的是一样的,没有酒的韵染,他依旧那么温暖! 扶着青莲走出房门,也许是渐渐适应,也没有一开始的难以行动,慢慢的行动自如,未安扶着青莲,在下人看来,那也只是两夫夫恩爱,感情好而已! 走出自己的院子,两人来到前厅,早已经在前厅等候的未父未母一见自家儿子儿媳,脸上立刻堆满笑,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望着从门口走进的两个人正襟危坐! 作为未安唯一的妹妹七七,在新人成婚的第一天怎么也得在,一袭蓝色纱裙着身,及腰长发被同色发带束起,露出白皙精致的面容,七七的五官长得很秀气,和未安不像,可能是遗传了未母的原因!两个人的长相也是别有天地,但总的来说,也还是俊男美女! 七七面带笑意看着自己的大哥和刚进门的大嫂,嗯,不错,浪荡这么多年,终于肯成家了,才一天的时间,大哥就成了有家室的了,忽然心中是万千感慨啊! 七七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高兴的落泪! 未安和青莲自然没有看见七七此时的动作,一心都在未父未母的身上,两个人走到未父未母面前,双双跪下,而早就准备好早茶的丫鬟也把茶递到了他们面前,两个人双双端过! “爹,娘,喝茶”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俊男俊男的组合其实也很养眼,特别对方还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乖”未父未母伸手接过,揭开盖子,抿了一口茶,又放在了桌子上,未父未母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红包,交到了未安和青莲手上! “以后就是夫夫了,两个人就要互相扶持,互相爱护,安安,成了婚,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了!”未父把红包塞到未安手里,看着未安说道 习惯性的痞笑又回到了嘴边,未安接过红包;“爹。你也知道我成婚了,就不用替我担心了” 未母看着未安,无奈的摇摇头;“青莲,安安这孩子就是这样,虽然有点皮,可人还是不错的,以后你多担待担待,有不好的,你尽管说他,他要是敢说不,娘替你做主”明明老话说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可怎么在他家是反过来的,有了儿媳忘了儿子的! 青莲看看未安又看看未母,嘴边的笑很亲切;“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教导夫君的” 未安低下头,交给他管理自己,那真的是黑无天日,难见光明!想想那玉石搓衣板,榴莲,未安就觉得头疼! “好好好,都起来吧,饿了吧,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去用膳吧”未母连说了三个好字,可以猜测她此时心里是有多高兴! 未安的双腿刚离开地面,就伸手去扶青莲,未父未母看着未安的举动,更是宽心的点点头,青莲在未安的扶持之下站了起来,心里却想着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 两人转过身子,正好看见七七站起来,未安先看见七七的眼睛有点红,出于本能对妹妹的关心,未安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七七吸引了! “七七,你眼睛红红的,这是怎么了?”说着放开了青莲的手,走到了七七跟前,七七抬起头看高自己一个头的哥哥,再次红了眼眶! “哎哟,这大清早的,我是欠你钱了还是又做错事了,你干嘛看见我就哭啊”未安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伸手就去擦七七的眼泪! “我是高兴”七七红着眼,望着未安 未安更觉得莫名其妙;“高兴你还哭?”还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未安本能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昨天娶回来的媳妇,还好自家那个是男的,不至于像个女人一样,可未安绝对想不到,有一句话说的对,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也猜不对,可男人的心思你是无处可猜! “大哥浪荡那么多年,终于不用每日流连醉生梦死,不用计算着今天陪哪个相好明天陪哪家姑娘,你终于能安定下来,帮爹分担生意了” 啊喂,你是揭我老底的对不对,未安无语的看着自家妹妹,想要出口反驳,却发现她句句属实,根本找不到话反驳! “妹妹啊,你这么可爱,娘知道吗?”最后的最后,未安只能把说不出来的话语转化成动作,用手捏着七七有些圆润的脸颊,看似很大力,可未安根本就没用半点力气!只是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七七用手拍掉未安的手,嘟着嘴,满脸无辜“我是娘生的,我可不可爱她能不知道吗?” “难说,娘一定没想到自己能生一个这么蠢萌的女儿”未安的表情是确有其事,语气更是肯定! “有这么说妹妹的吗?她再蠢萌也是你妹妹”果然,未安是未父亲生的,还知道维护未安的名声 “爹……你……哼”七七跺跺脚,羞愤的转身就走 看着七七的背影,未安回头给了未父一个大大的笑,未父瞪了未安一眼,和未母走了,正想转回头走人,却感觉到有强烈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定眼去看,就对上青莲清冷的目光,和他面无表情的脸 “咕噜……”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感觉身体好冷! “怎么?敢做还不敢听人家说?”略带嘲讽的语气 未安努努嘴,一脸不在意;“我未安做事行的正坐得端,敢作敢当是我的名言”说着还有些骄傲 “对,谁都知道未家大公子,才高八斗,风流倜傥,为博红颜一笑,出手阔绰,又怜香惜玉,是家家户户的闺女都想嫁的”青莲对于未安的过往可是如数家珍,就像掺和在一起了一样 “唉,夸张了夸张了,这女人嘛,就是用来疼的,撒点银子算什么”未安摆摆手,示意青莲要谦虚谦虚 青莲看着他,许久之后,只冒出了三个字;“不要脸” 未安想都没想,话脱口而出;“我不要脸你还嫁我” “………………”那是青莲第一次语塞,生平第一次 未安看着他,见他脸色不对,又走了几步,到了青莲面前。伸出手“走吧,用膳去了”语气平淡,却不敢看青莲 青莲把手交到他手上。让他扶着自己,未安扶着青莲,靠的近,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一直往鼻子里钻,很舒适! 经过刚刚的讨论,两个人一路无话,未安只是沉默的扶着青莲,配合着他的脚步,一路到达偏厅,刚到门口,就看见未父未母七七已经入座,此时也正端碗喝粥! 未安扶着青莲入座,让他在自己的旁边,自己挨着未父坐,下人见他们两个入座,也盛了汤放到他们面前! 未安看了一下,居然是红枣莲子雪耳汤!默默的用汤勺滚动了一下,红枣莲子也随之滚动! 青莲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自己吃自己的! 未父看着未安的动作,见他脸色虽然平淡,可是双眼却有些不耐烦的光芒,又看看自己的儿媳,见他低下头吃东西,一脸乖巧! 于是默默的挪着凳子往未安靠近,未安察觉到未父的动作,侧过头看他,未父已经到了他的身边,紧紧挨着他,未安看着自己老爹:“爹,你干嘛?”不吃东西挨他那么近干嘛 “安安啊,爹有话问你”未父靠近未安的耳朵,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未安闻言看看对面的未母和七七,又看看旁边的青莲,见他们都没看自己和安老爹,也就听安老爹继续说话! “什么?”滚动的汤水也成了温温的,未安看着安老爹,顺带端起碗,往口里灌了一大口汤水!然后在嘴巴里嚼动 未父拉着他得手,贴着他的耳朵;“爹是想问问你,你和儿媳妇……那个……还顺利吧” “咳咳咳”未安正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可一听到未父的话,一不小心就给噎住了,白皙的脸也一下子呛得像西红柿一样红! 未安忽然被呛,勾起了那三个原本打算忽略他们两个的人的心思,纷纷将视线放在未安身上! 未父见他呛到,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未安赶紧接过喝了下去;“爹,你在说什么啊”未安看着自己老爹,莫名其妙,未父的手还贴在未安的后背给他顺气,见他放下杯子,又单手给他倒了一杯; “爹也是关心你,爹什么都没教过你,关于这个,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噗……”刚进嘴巴的水又全数喷在了未父脸上,忽然被袭击,未父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水,只能眯着眼睛,默默的承受着水滑下脸颊! “安安,你在干嘛?”未母见自己相公被儿子喷了一脸水,碗筷一放,赶紧跑过来用手帕给未父擦脸! 未安抬起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水啧;“你应该问爹”说完就站了起来,迈开脚步要离开椅子,回过头,却看见青莲用懵懂的眼神看着未安,一对上那眼神,未安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我去书房”未安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昨晚他根本就没醉,对于所有的事都有记忆,昨晚上的一切,两个人坦诚相对,同床共枕,早上起来还帮青莲沐浴更衣,他什么样子未安都知道,现在忽然被未父提及,还要看着那人干净懵懂的眼,这真的是有强烈的罪恶感! 未安总感觉自己是在玷污青莲!那种强烈的感觉,让未安很难忽视! 真的是要疯了……烦躁的挠挠头,未安出了偏厅往书房走去,书房在未安的院子里,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好看见绎逝从书房走出,手上提着木桶,肩膀上搭着白色的抹布! 绎逝也看见从院门口走进的未安,提着水桶,赶紧往未安走去;“少爷” 未安越过绎逝,走向书房;“没事别让人烦我”走了几步就走上了走廊,推开房门进去,绎逝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真奇怪。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少爷有这么认真的时候,用完早膳的第一件事不是出去溜达而是进书房,难道是少爷开窍了? 第七节 未安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书房里藏书千卷,名画奇多,一迈进书房,就能感觉到浓郁的书香气,书桌旁的窗棂被木棍撑开,阳光沿着窗口透进来,还看得见细小的灰尘,窗外是几株茂密的青松,绿油油的看着也舒服! 安老爹最先的梦想,是希望未安能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奈何未安志不在仕途,还未满十三岁就出去行走江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学了一身本事,可奈何人太懒,家里还是从商世家,有点小钱,就一直懒散混日,未安未娶妻之前,未父未母可是为他捏了一把汗,如今年满双十的未安已经娶妻,虽然对方是男人,可现在的天下,就算是男人,只要遇上体质特殊的,照样能怀孕生子,所以未父未母不曾担心绝后的问题,于是乎,未安娶了青莲,也算是让未父未母放下了心头大石! 未安一心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时就应该多闯荡,所以他才会和桃夭与倾城这般恰和,多半都是因为他们是志同道合的原因! 没行走江湖之前,未安还没有什么名气,在京城的名声也很好,可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和桃夭两人狼狈为奸,把酒言欢了! 这一回来,也就把名声败了个干净,可这小子就是有这样的福气,长得不错,家庭不错,还是有很多姑娘喜欢,这也就间接导致了,未安相好满城为患的结果 未安家是做药材的,未安的爷爷的爷爷就是靠做药材发的家,老祖宗饮水思源,不忘本衷,就让后人继承了做药材的生意,并且吩咐要一直做下去,服务乡亲,回报祖国! 这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未安爷爷的爹那一代,就不甘只做药材,就让未安的爷爷去学医,于是乎,未安家也有了一个百年医馆的老店铺! 一直到现在,都是京城头字号推荐的医馆,口碑可是方圆百八十里都信得过的! 未安自小习读医书,又有天份,这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是神童一个,所以小小年纪,就靠自己的独门医术行走江湖去了! 书房中的书,每年都添新,年年岁岁都不同,随便抽了一本,未安就坐在书桌上看书了! 青莲回到院子时,本能的在书房门口停下了脚步,书房在左手边,睡房在正对面,一个十字路口,站的只是选择而已,青莲站了一会,见那房门紧闭,也没想到要去打扰他,站了一会,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绎逝抱着一堆账本推门进来的时候,未安已经看完了一本书,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未安头也没抬,只是侧着眼看窗外,阳光明媚,树影倾斜,应该辰时过半了! 绎逝手上抱着账本,进了房间还得关门,于是又一阵折腾,腾出一只手,抬起一只脚固定着账本,困难的关上房门! 走进书房,就看见未安坐在书桌旁,隐在笔架后,低着头,神情认真! “少爷,老爷让我把账本给你送过来”绎逝抱着一堆账本向未安走去,未安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到绎逝的胸膛被账本淹没了一半。未安就本能的张开嘴,目瞪口呆! “冬瓜你个西瓜,这么多,人家成婚可以休息,为毛我成婚还要看账本?”他老爹摆明就是看他不顺眼,对的,一定是看他不顺眼 绎逝把账本往桌上一放,嘭的声音十分清脆,绎逝涨红着脸看着见鬼一样的未安,边喘气边说话; “少爷,你都吊儿郎当这么多年了,也该做做正事了” 未安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清秀的脸涨得通红,竟也十分好看;“去你的,你少爷打从出生那天起,干的事都是正事” “少爷,你这话也就坑坑我,你说你每天花天酒地,逛逛青楼,喝喝小酒,唱唱小曲也是正事?少爷,你别欺负我没文化”绎逝满脸的不相信,未安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行啊,现在连书童都敢怀疑自己说的话了! “绎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嘴巴这么伶俐啊” “少爷你别想欺负我,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好了,我就不打扰少爷你看账本了,我得回去伺候少夫人了”绎逝的手在账本上面拍了拍,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一步,就被未安叫住了 “等等,绎逝,你刚说什么?” 绎逝回过头,神情有些打量“我说我不打扰你看账本了” “下面一句”未安眨了眨眼睛,绎逝想了想,疑问的说出口;“回去伺候少夫人?” “对对对,就是他,你把他给我叫过来,说我有事找他”未安连忙摆手,点头肯定 “你说……少夫人?”绎逝探究的问了句,结果却得到未安的白眼 “废话,你有几个少夫人?”他虽然没有节操可是还有贞操的,再说了,娶了一个就够麻烦了,再多来几个,未安不疯才怪 “少爷找少夫人做什么?”继续疑问 未安挺直了腰板,仰起了胸膛,一脸不耐烦;“少爷的事也是你能问的吗?叫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绎逝耸耸肩,转身走了,而未安却是看了眼他的背影,又低下了头,顺手拿了一本账本,翻开来看! 青莲一听绎逝说未安有事找他,就即刻来书房了,虽然也知道未安找他什么事,可是对于那个人的邀请,他本能的想要第一时间处理,站在书房门口,理了理衣裳,才敲门! “叩叩叩”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正在看账本的未安,未安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句“进来”,然后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没有听到脚步声,关门声又响起,接着才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未安知道是那个人来了,连忙抬起头,就看见一只月牙白色的袖子在帷幔下飘荡,接着是素白的手挑起了帷幔,一个纤细的身影露了出来! 看见那人如画的眉眼,未安赶紧起身让座,单手撑着桌子,离开了座位! “绎逝说你找我?”青莲看着那个人笑着向自己走来,站在了原地,等他过来 “嗯,过来坐嘛”有求于人的时候,未安的脸皮就显得特别的厚,二话不说走到青莲身后,推着他往书桌走,青莲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懂得讨好他了? 这么想的时候,青莲也回过了头,只是看了一眼未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未安按住坐在了太师椅上! 定下心思一看,才发现面前有一大堆账本,他果然是为了这事找自己! “青莲,夫君有事找你帮忙”未安让青莲坐好,然后走到他的右手边,手放在厚厚的账本上,冲着青莲笑的像一朵的菊花 “要我帮你算账?”青莲的细眉轻挑,眼神落在未安身上,未安放在账本上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青莲果然蕙质兰心,一猜就中”未安笑的眉眼弯成了一条线,青莲无语的看着未安像菊花盛开一样的脸,额头流下三条黑线! “你能找一个好一点的词语形容我吗?”真想朝那笑脸扇一巴掌! 被人家这么说,未安也觉得自己用错了词,笑脸收了起来,把手握拳放在嘴边,站直了腰板,轻咳了几声;“咳咳,是夫君错了,应该是聪明伶俐才对,青莲多见谅,夫君没读什么书,没什么文化,一时口误”青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觉得,这个人也就脸中看一点,其余的都是一盘豆腐渣,脑子像豆腐渣,笑脸像菊花,青莲默默的拿起了毛笔,把心思定在账本上 “闲暇之余,别只顾着逛青楼,见相好,多看看书,这人啊,长得丑就得多读书,别到时候走出门让人笑话”视线在账本上,话却是对未安说的,未安看着他的侧脸,然后默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脸,很难看吗?不会啊,蛮帅的,不就没你好看吗?至于这样说我吗? 再看一眼那人的侧脸,皮肤白皙,弧线完美,可能是没有一次认真注意过的原因,现在静静地看,才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卷,像是一把蒲扇,十分浓密,眨眼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次都带着震撼的美! 好吧,他承认,他不是帅,而是真的跟个女人一样,甚至比一些女人美,不过也是,不美能把他认成女的吗? 想起了第一天的经历,未安又默默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能活着回来真他妈走运啊! “你在想什么?”青莲干净的声音传进耳畔,惊醒了未安的回忆,未安定睛看他,见他也仰起了脸; “没什么”才不告诉你是想起了丢脸的过去呢! “有时间在那瞎想还不赶紧把账本对好,真是的,爹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懒散儿子” 青莲的话一字不漏的进入脑海里,未安低着头,无辜的拿起账本,碎碎念;“我怎么知道爹娘会把我养成这样,还娶了你这个小辣椒” “你在嘀咕什么呢?”清冷的视线再次落在未安身上 “没什么没什么”未安赶紧从八仙桌旁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一旁,翻开账本观看! 青莲摇摇头,认命的对账本去了,青莲从小就接触这种事,做起来也是一板一眼,行云流水般畅顺,虽然没有亲手管理过未家的生意,可账本这种东西青莲还是能一目了然,认真起来的模样也十分迷人 未安偶然抬头,就看着青莲拿着毛笔书写的样子,那种安静,那种美,是未安出自内心不想打扰的 未安晓得青莲美,可这种美还是未安第一次见,那般安静,那般静溢,不像第一次,那种一眼惊艳的美,也不像第二次,那种清冷的美,更不像成婚那天,热烈的美!而是现在,真真实实的,如此安静的! “青莲,不如这样吧,以后我负责店铺里面的活,账房的事就交给你,我对于算账头疼,每次见到这密密麻麻的字,我头都快晕了”未安放下毛笔,认真看着青莲,青莲听他的话,侧过脸看他,对上他的视线! “我真为被你花出去的银子不值,算账你不会,用你就会,什么定义?”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用它,它也高兴,所以没什么不值得”每次都把银子用在女人身上,它们能不高兴吗? “你怎么知道它们高兴?”秀眉微蹙 “它们要是不高兴就说话了,可打我用它们开始,它们就没说过话,那它们肯定是高兴的”未安那个表情真真是,此话是至理名言一样! 青莲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很想用账本砸死他,果然是脑子里是豆腐渣吗?“未安,有的时候我很佩服你,你总是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面装了什么?”青莲的语气很无奈 未安吧唧吧唧几下嘴巴,点点头,同意青莲说的话;“我也觉得有时候我太机智了,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不过青莲你太客气了,夫夫之间。不用这么见外的” “你还是赶紧把账本做好吧”青莲指了指他手上的账本,他真怕他再说下去他会忍不住掐死他!这人脸皮厚的都可以做城墙 未安见青莲又把视线放在了账本上,自己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干脆嘟起了嘴巴,把毛笔放在了鼻子和嘴唇之间,用巧力夹住,玩起了毛笔! 青莲偶然的一个回头,看见未安的动作,差点吐血,这个人还真是……不过,这毛笔倒是夹的挺好……的…… 两个人在书房待了快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基本都是青莲在看,未安在玩,青莲也不和他计较,因为青莲发现,计较也没用,这厮根本就不是管理财政的料! 连着看了两个时辰的账本,青莲的手臂也感觉到了酸胀,放下毛笔正打算扭动放松放松,却被人先一步从背后袭击,有力的双手按在了酸胀的肩膀上,按揉了起来,那人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到,那股温热让青莲有些不适应,正想挣扎,那人却像是知道自己所想一样,先一步说话; “别动,我替你揉揉”未安知道他肩膀酸胀,也打算替他服务服务,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帮自己,一个才刚进门的人,自己就这样对他,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见他这么说了,青莲也放弃了挣扎,坐在太师椅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未安的服务,未安见他肯乖乖的,也试着调整力度,加重了力道; “这力道可以吗?” “嗯”舒服的闭上眼,青莲享受着未安难得的殷勤 未安听他发出了舒服的声音,也继续了下去,给青莲揉揉肩膀,揉揉手臂,一番伺候,舒服的青莲都不肯起来了,未安收回手,抬起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青莲抬起头,看着他; “未安……” “嗯?” “我屁股麻了,你能帮忙揉揉吗?”说着还眨眨眼睛,表情诚恳!不容人拒绝! 未安擦汗的动作停在了原处,看着青莲无语“………………” 日头西垂,天边的红霞像是无边的火海,烧开了一片天地,挂在遥远的天边,偶有几只飞鸟飞过,那场景就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绝笔画卷! 未府一阵忙碌之后终于开始了晚膳,上午青莲写账本写累了,昨晚又没休息好,从书房出来后,就回去睡了一觉,而未安则是去了药铺,和医馆的掌柜修罗叔合计了一下要送到宫里需要购买回来的药材,让伙计抓紧去办,忙完之后就回府,刚到家就被下人领去偏厅吃饭了! 人刚在门口,就看见了自己的家人已经全部落座,一家四口看见他回来,连忙招呼他吃饭! “安安,快点坐下吧,爹特意让厨房熬了鸡汤,你和儿媳妇快试试够不够味道” 一见到太过热情的未父,未安就本能的想到今天早上他的话,不禁觉得头大! “爹,你别这样,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教育的”两只脚迈进门口就停了下来,看着正在用碗盛鸡汤的未父,未父听见未安的话,抬起头,看着门口站着的未安; “安安,爹也是为了你好,你是爹的儿子,爹能害你吗?”对于他们两父子的对话,其余的三个人表示听不懂,纷纷用懵懂的眼神轮流看着他们两个,如果眼神能表达什么的话,此时他们两父子应该被□□的不下百次了! “别,您现在就是在害我,您说的好像您年轻时做过这种事一样,可是怎么可能?你要是做过,娘会嫁给你?”未安当然知道未父口中的那事是啥事,对于一个只娶了一个娘子的人来说,就算他是父亲,未安也不能听他瞎扯! 未父见未安这么不相信自己,立马就不乐意了,碗一放,瞪着未安;“你这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己爹的吗?怎么说爹也比你多活二十年,知道的也比你见过的多吧” 未安点点头,终于肯迈开脚步,嘴上虽说着赞同的话,可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对对对,您老见多识广,但是爹的好意儿子心领了,爹,没事您就多喝点鸡汤,养精蓄锐和娘打妖怪去” “你们两父子再说什么呢?什么妖怪,娘活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妖怪” “娘,爹和哥哥是不是高兴的疯了?”七七拉着自己娘亲的手,担忧的看着自己老爹和哥哥,于是很自然的,七七的这一句话得到了两对白眼! “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插嘴”不愧是父子,说话的语气速度表情,连停顿也是一样的 “哼……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七七得到两对白眼,立刻没好气的语言反驳,可气势不大,被未父未安自动忽略了! 未安坐在青莲的旁边,拿碗给他盛了一碗鸡汤,也把未父给忽略了;“这两天你也累了,喝点鸡汤,小鸟叔的手艺不错,你试试”此时说话的语气不像刚对未父那样直横,反而有点讨好的味道,青莲尽量忽略他这句话有多让人遐想以及暧昧,抬起手默默的接过碗; “谢谢夫君”此时此景,俨然是一对好夫夫! 未父见他们两个这样,也放下了心,原以为儿子只懂怜香惜玉,不懂爱护媳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未安和青莲这对夫夫,也还是蛮和睦的! 第八节 清晨两个人用过早膳,未安就在凉亭陪伴青莲赏满院菊花,如今到了九月,院子里的菊花和桂花早已经开遍,而莲花早就凋谢,要说赏花,其实赏的也只是落败之美! 未安伺候青莲躺在躺椅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着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俊俏的眉眼像是早晨升起的太阳,阳光俊朗,浅红的薄唇挂着痞笑,像是遥远天边的一抹彩虹,十分炫丽! 未安总喜欢在闲坐之余喝点小酒,很自然的,摆满水果的果盘旁边自然也有一个酒壶,和一个白色瓷杯! 虽然青莲觉得大清早的就喝酒太不像话,可据他所知,这个以流连青楼,调戏相好出名的未大公子可是天天都会去青楼报道,如今七八日没去,怕是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复活了,闹腾的厉害,如此一想,青莲也就随他去了! 青莲也穿一身白衣,如墨的黑发披散开来,沿着躺椅落下,像是光彩斑斓的瀑布,干净的眼望着一池莲花,眼底也倒映出一池莲花枯败的样子! 七七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望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一个玲珑的人躺在躺椅上,一个真假不分的人坐在一旁,背对着自己,亭外有细纱拂动,合着两个人安静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种不忍打扰的情绪 七七摇摇头,应该是自己来的方式不对,像大哥这种神经病怎么可能会有安静美的时候!如此一想,七七也就觉得过得去了,于是隔着几步远,七七就扯开喉咙喊未安! “大哥”未安听见七七的声音,立刻回过头,见七七正走过来,再看看一旁的青莲,不为所动,如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想着别打扰他,于是自己赶紧起来,走出凉亭! 未安几个大步,就走出了凉亭,来到了七七面前,拉住七七的手,低声问她;“怎么了?” “哥,青尧托人带来口信,说在老地方等你,她有话要和你说”青尧是未安和七七的好友,跟未安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青尧也是七七最开始就认为会是成为她大嫂的人,可谁知,长大后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像小时候那样 “她不是被禁足了吗?可以出来了?”未安皱了皱眉,想起那个玲珑剔透的青梅,不免有些担忧 “我不知道,你快去看看吧,别让青尧等急了” “这……好吧,我去去就回”未安本能的回头看了眼青莲所在的方向,最终还是点头,松开了七七的手,离开了! 青莲起身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未安的身影消失在花丛中,而七七却在原地看着未安的身影,皱皱眉,青莲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了七七! 青尧所说的老地方,其实是内城河的拱桥,青尧和未安的家就隔了一座桥,桥对面不远就是青尧的家,未安赶到桥头,老远就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在桥中心站着,穿着浅绿色纱裙,束起发,目光悠远的看着河水流动的方向! 未安见青尧等了有一会,还在桥下就赶紧撩起衣摆,一股劲冲上了拱桥!将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忽略了! “青尧,你能出来了?”未安才到青尧的身边,就开口说话了,青尧听见未安的声音,转过头看着未安! 未安停下脚步,看着青尧清秀的脸,秀气的五官,纤细柳眉,黑白分明的眼,挺翘的鼻子,粉嫩的红唇,不是一眼惊艳,而是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还小的时候,未安觉得青尧是最好看的女孩! 而如今,未安觉得好看的,已经被他睡了,成了他的媳妇! “小安子,我是来跟你告别的”青尧避开未安的问题,直接说明了来意,未安一听见青尧说告别,脸上立刻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告别?告什么别?” 青尧看着未安,最后走到未安面前,伸出手拉起了未安的手“小安子,大哥同意我和阿兰在一起了,我现在就要启程去东海找他,小安子,我知道你是这世上除了哥哥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很抱歉你成婚的时候没去参加你的婚礼,也希望我现在说这句话还来得及,小安子,你一定要幸福”桥上桥下的人都看着这对俊男美女,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 小安子是青尧对未安的昵称,七七曾一度抗议这名字是个太监名,可未安喜欢,就让青尧叫了,这一叫就是十多年 未安有些感慨,他小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长大了一定会娶青尧,可去游历江湖回来,昔日的青梅成了别人家的梦里姑娘,她也早就芳心有属,他看着青尧和秦兰的爱情从开始的萌芽到最后的崩芽再到如今的死而复生,一时间是感慨万千,但是他最想说的,还是祝福青尧,因为他懂,年少时的感觉称不上爱,那只是他没有遇见别人时的自我以为! 未安抽出右手,覆上青尧的侧脸,拇指摩擦着她的鬓角,动作温柔,声音轻柔;“傻丫头,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好好照顾自己,找到秦兰了就给我捎封信,让我放心” 被未安这么温柔对待,也有可能是想到即将的分别,青尧有些难以自控,也没考虑这是什么地方,直接投在了未安的怀里;“谢谢你,小安子,你也是,好好和洛公子过日子,要对他好,要疼爱他,知道吗?”未安抚摸着青尧的长发,笑的很温柔; “要是秦兰那小子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天涯海角我也替你做主!” 桥上桥下的人看着,最终都是默默的转身,离开的离开,继续行走的继续行走! “嗯,小安子,我不在哥哥身边的时候,你要替我照看照看他,哥哥性子冲动,没有人督促很容易出事,哥哥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 哭了一会,青尧从未安的怀抱离开,抬着头看着未安,未安笑着给青尧擦眼泪,点点头;“嗯,你不说我也会的” “小安子,等找到了阿兰,我就回来”青尧边哭边擦眼泪,没一会,泪水就沾湿了眼睫毛 “嗯,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快点启程吧,日落之前还能到达驿站” “嗯”青尧点点头 “我送你”说着两个人一同往桥的对面走去!下了桥,柳树下果然看见有一顶轿子和二十多个护卫在那等着,那些人一见到青尧和未安,也都纷纷站直了身体,排好了队伍,青尧走到轿子前,轿夫连忙压下轿子,更有丫鬟掀开了轿帘等待青尧进去! 青尧站直身子,回头看着未安;“小安子,我走了” 未安点点头,脸色平缓;“路上小心” 青尧弯下了身子,钻进了轿子,丫鬟放下了轿帘,喊了起轿,然后队伍开始陆续离去,未安站在原地,看着轿子慢慢走远,也看见青尧挑开窗帘,探出头看着后面的未安,未安看见了青尧的脸,抬起右手做了挥手的动作,示意再见,青尧也伸出手冲未安挥手! 未安目送着青尧离开,心里有些许酸涩,如今他们已经长大,他成了婚,她也有了意中人,两个人的轨迹,开始越走越远! 等青尧的轿子消失在眼底,未安才转身离去,转身的那一刻,未安吸了吸鼻子,可能是风太大的原因,吹的眼睛都有点疼! 青尧离开,未安也走过桥回府,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看着路上的行人,听着路边摆摊的哟呵声,竟慢慢的填补了因为离别而酸胀的心! 走到自家门口,未安又堆了个笑脸,一脸痞笑的进了府,府上的下人,不管是在扫地的还是在看门的还是在擦柱子的,看到未安后,立刻转过脸都当做没看到,继续认真的做自己的事,等未安走了,又看着未安的背影,未安察觉到热烈的视线,回过头,下人们又立刻把头转了回去! “你们好啊”未安雀跃的和自家下人打招呼,最后却得到了被无视的下场,未安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不解的摸头,这都是怎么了?难道是老爹涨工钱了?一个个干活都变得这么认真! 认真到擦柱子的都把抹布擦到自己同伴的脸上了! 你是看他太白要给他弄黑一点吗? 喂喂喂,大姐,那是我的菊花苗,你别给我拔了好吗? 还有你,你的扫把都扫到自己的猪蹄了,难道你没感觉吗? 这哪里是认真做事,明明就是心不在焉! 难道……大家中邪了?????? “少爷……少爷”未安站在院门口,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绎逝的声音,未安顺着声音看,见绎逝正招着手从走廊往自己跑来,看那圆润的脸,活像一只招财猫! 见绎逝叫自己,未安连忙走了过去,才五六步的路程,就和绎逝会合了! “怎么了?在府里还跑这么急?” 未安看着绎逝弯着腰,张开嘴喘气,他是跑了多久才累成这样;“少……少爷……少夫人吩咐……吩咐……见到你了……就……就赶紧让你回去”一听见青莲的名号,未安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 “青莲……他找我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少夫人让你回房……不过,少爷,你要小心一点……少夫人的脸色不怎么好”一想起刚刚青莲回府时的怨妇脸,绎逝就觉得有些后怕 脸色不好?难道是生病了?不会吧,刚刚也还好好的啊,怎么忽然之间就脸色不好了? 第九节 未安没想出来,决定还是先回院子,去看看再说,于是扔下绎逝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未安一路到达自己的院子,发现自家院子第一次有这么冷清,一个下人都没看到,还真是冷清的有点可怕,就连空气里也压抑着什么,未安本能的抖了一下身子! 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未安就大步流星的往房间走去,才走没几步,就看见门口有闪闪发光的东西,忽然之间,未安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走进一看,未安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正想无声无息的转身走人,背后就想起了从门内传出的清冷声音; “你要去哪啊?”明明是那么干净的声音,明明就是不温不怒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让人害怕呢! 听见青莲的声音,未安本能的回头扯了一个勉强的笑,此时此景,竟然和第一夜醒来时一样! “青莲,你找我?” “看到门口的东西了吧,自觉一点”依旧风轻云淡的声音,未安欲哭无泪的看着门口放着的玉石搓衣板和榴莲,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他找没找到? “我做错什么了?”沮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青莲耳朵里,青莲坐在八仙桌旁,面无表情,一手倒茶一手放在膝盖上 “让你跪你就跪,跪搓衣板,把榴莲拿在手上举起来”未安吸了吸鼻子,心好塞,他只不过出去见了一下青尧,就要接受这种惩罚,他是抽风了还是虐待症又犯了,好端端的干嘛惩罚他! 默默的朝着玉石搓衣板跪下,心疼玉石的原因,未安没敢真跪下去,就离搓衣板几公分跪着,可这样更加辛苦,看着右手边的榴莲,金黄金黄的,还有味道散出,那尖尖的刺就像一把把利剑,誓要未安皮开肉绽! 未安的手伸了一次缩了回来,两次再缩了回来,门内的青莲似乎知道他的举动一样,杯子一放,红唇轻启;“快点” “嘶……”被青莲的声音吓到的未安想都没想就把榴莲拿了起来,结果用力不当,榴莲的刺全都扎在手心,刺的生疼 青莲听见未安的□□,心口有点疼,想要出去看看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你好生跪着,没我的允许,不许放下来”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未安委屈的举着榴莲,曲着双腿,如果不是年少时跑江湖跑多了身体硬朗,不然他根本就受不了,手心被扎得生疼,榴莲这种东西成了烫手山芋,想扔扔不得! “那要跪多久?”手上的榴莲开始在滚动,那是未安受不了选择调试角度! “跪着”于是乎,青莲的一句话,未安就得乖乖的在院子里跪着,偌大的院子,就只有未安的身影和微风吹过花草树木发出的声音,太阳还在房顶旁,日头也不算太辣,也不会太热,可未安的衣衫却开始慢慢潮湿! 房内的青莲看着门口,那一扇门似乎是透明的一样,他能看到未安跪着,手举着榴莲的样子,你看,就算是我惩罚你,可是你的感觉,我一样能感受到! 未安,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青莲闭上眼,似乎又看到了他们在桥上肆无忌惮拥抱的那一幕!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沉默了许久,未安的鬓角开始冒汗,连发心也变得湿润,未安抬头看着门,他看不见里面青莲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青莲,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他没出轨也没惹桃花,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不是吗? 青莲给自己再次倒了一杯水,周围太安静,未安这次居然能听见门内倒水的声音,忽然之间……变得好渴! 青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向门口;“未安……我问你……如果……如果让你纳妾,你会吗?”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许多夫妻都会遇到的问题,更别说是男夫夫,他的语气也很平淡,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未安忽然有点悲伤,他抬起眼,看着门,似乎想要眼光穿过门望见里面的青莲! 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合适的答案;“你同意吗?” 他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颗石头,丢进了沉静的湖面,然后开始泛起一阵一阵涟漪,青莲的心越发的苦涩,他的意思是只要他同意他就会吗? 青莲抬起右手,覆住双眼,左手捏着茶杯,慢慢收紧! 未安许久没听见青莲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举着榴莲,任由汗水将发尾沾湿! 桃夭走进未安院子的时候,看见的是未安跪在房门前,举着榴莲的背影,偌大的院子只有未安一人,显得未安的背影十分萧条! 啧啧啧,果然啊,这小子有福气没运气,娶了个比女人还美的男夫人,却是比女人更加严厉的媳妇! 桃夭一身青衣,快步的往未安身边走去,未安听见脚步声,一侧脸,就看见一片青色闯进眼底!再抬眼,就看见熟悉的脸庞! “桃夭,你怎么来了?” 桃夭看着未安,他的额心鬓角全是汗,身上也笼罩着一层热气,里面的青莲听见未安的声音,知道了来人是谁,只是静静地听着 “啧啧……这才成亲几天啊?你小子就惹事了!”桃夭摇摇头,看着未安眯眼的脸无可奈何,汗水开始沿着曲线滑落,沾湿了眉毛,桃夭见他难受,赶紧从腰间掏出方巾给他擦汗! “冤枉啊,我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这样了”被桃夭取笑,未安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那肯定是你出去的时候做错事了”桃夭的语气里全是肯定! “我出去不过是见了青尧……青尧……青莲,你不会是在生气我见青尧吧”未安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冲着门内喊,青莲见他终于知道他错在那里,放下覆住眼眸的手,红着眼睛隔着门说话; “你见谁没关系,可你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摸她抱她” “………………”未安语塞,他是看的有多仔细啊! 桃夭听见青莲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蹲在未安的身边,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看他曲着膝盖,并没有跪在玉石搓衣板上,举着榴莲,满头大汗!就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懂得心疼那个搓衣板啊! “未安,你不是总说生活就像白开水,需要加点料吗?现在这个料怎么样啊?”语气里全是笑意 未安瞥眼看他,嘴角慢慢弯曲,表情十分可怜;“可我娶了瓶辣椒酱回家” “哈哈……那你不是说娶媳妇是甜的吗?他管不着你吗?”桃夭看见未安沮丧的脸十分受用,这小子终于掉在自己挖的坑里了 “我错了,娶媳妇是酸甜苦辣咸的……呜呜……”谁来救救他,他交友不慎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挖苦他! 青莲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这才晓得那人的至理名言是有多至理名言,也晓得那人是吃到苦头了,这跪的,也有半个时辰了吧! “怎么?桃大人是要陪着我夫君一起跪吗?”青莲好听的声音落在两个人的耳朵里,两个人是脸色各异,桃夭听见青莲的话,连忙站了起来! “唉,你们夫夫之间的事,就不要带上我了,我来找未安是有事和他相商,既然他没空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弟媳就不用送,我自己走,未安,你好好反省一下,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未安见他要走,连忙出口留他! “桃夭,你个没良心的,就算救不了我也别丢下我啊……” “唉,此言差矣,我若是留下来陪你,我会良心不安,所以我还是走远点,眼不见为净”桃夭的声音慢慢飘过来,未安吸了吸鼻子,大骂道; “那你最好滚远一点,别让我见到,不然我掐死你”呜呜呜,没一个靠得住的,都是混蛋!呜呜呜…… 桃夭来的快走的快,院子嘈杂了一会,又归于安静,未安的双手举着榴莲太久,已经渐渐麻木,双腿也开始没有知觉,身体开始颤抖!未安以为自己会倒下去,可在意识飘离的那一刻,紧闭了半个时辰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接着是一片白色出现在眼底 未安此时有些狼狈,衣摆落在地上,染了灰尘,脸上因为出汗的原因,头发也是黏在脸上,胸前的衣襟也有湿润的感觉,青莲见他脸色苍白,赶紧伸手去拿榴莲,却被榴莲的刺刺破手心,本能的缩了一下手,再看,已经有血溢出,未安见他扎破手,也没理会他还没让自己起来,把榴莲往旁边一扔扔,榴莲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未安赶紧站了起来,却因为跪的太久,猛地站起来,身体麻木……往青莲身上倒去…… 青莲反应迅速,不顾手上的血,连忙扶住未安无力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似乎又回到了第一天自己醉酒的时候,莫名的觉得舒服;“我腿有点麻,你让我靠一下,就一下下”青莲抓着未安的手臂,让他把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唇也贴着他的肩膀! 未安靠着他,麻痹的双脚开始恢复知觉,有一点点抽痛 “青莲,青尧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对她有情,也仅仅是兄妹之情,小的时候,我的确以为自己长大了会娶她,可我注定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会是我的妻子,她今天找我,是为了和我告别,她要去东海,找寻她的意中人”未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青莲解释,也许是不想被冤枉,但更多的只怕是,他不想青莲误会,青莲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未安的手臂,眼睛有些酸痛,一眨眼,便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睛溢出! 将脸埋在未安的肩窝,摇动了一下头,眼泪鼻涕就全沾在了未安的衣服上 “进去吧”许久之后,未安的双腿已经恢复了知觉,全身也有了劲,青莲推开未安,转身先走进了房间,未安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弯腰认命的把搓衣板和榴莲拿了起来,未安看看自己的掌心,还好皮厚,只是擦破了皮,没多大伤处! 未安走了进去,又反身关好房门,走到八仙桌,把搓衣板放好,准备放榴莲的时候,榴莲却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裂开了,顿时一股浓郁的榴莲香盈满整个房间,听到声音的青莲转过身看,见地上碎成几瓣的榴莲,而未安却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双手还保持着原先放东西的动作,看着未安的表情,青莲忽然很想笑,他的小动作未免做的太可爱了吧! 未安张着嘴巴,看着地上裂开了的榴莲,然后抬起头,用着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着青莲! “那个……它碎掉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未安用右手摸后脑勺,面露羞怯,可见他此时是有多“惭愧” 青莲转过身看着未安,嘴角扬起,眼眸带笑;“没关系,因为怕有“意外”发生,所以我已经提前让墨睫多弄了十个,过两天就到” 未安脸上的红色开始变青然后变白“………………”感情他是白砸了? 难道是天要亡他?未安抬头望天,欲哭无泪的脸显得十分有看头! 青莲奸计得逞,坏心情一扫而尽,看着未安露出失败神情的脸,青莲就觉得刚刚压在心口的闷气全都消了 青莲原本是想去给未安拿套干净的衣服换了,可是看见未安那可爱的脸,就不想给他换那么快,又转过身往未安走去,到了他面前,兀自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翻开手心看,上面大大小小的印子,都渗着红色,看的又是一阵心疼,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吗?居然那样对他 未安见青莲低着头,拉着他的手不说话,以为他是内疚,赶紧把手抽了出来,放在身后;“我没事,擦破皮而已,过两天就好了”现在他很庆幸自己皮厚 而且,他终究没忍心让自己跪榴莲! 青莲抬起头,泛红的眼眸对上未安黑白分明的眼,未安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脸就被青莲捧住,接着是柔软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嘴巴上,未安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看见的是青莲闭着眼睫毛颤动的脸! 柔软的唇内有湿润的物体滑出,舔着自己紧闭的嘴唇,未安不是傻子,知道那是什么! “未安……”青莲嘟哝的声音从紧密贴合的四唇溢出,飘进未安的耳畔,轰的一声……未安的脑袋像是烧开了的水,一涌而出! 未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自己张开了嘴巴,伸出舌头和那个主动的人嬉戏! 之后又是怎么把青莲抱到床上,脱了他的衣服,干了什么,也都是懵懵懂懂的! 他只知道,完事之后,青莲枕着他的手臂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而他,却是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出神! 青莲看见未安走了,他叫住了七七,然后他听见七七说,未安去找青尧了,青尧是谁?他的青梅竹马,除了娘和妹妹,是他最在意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要跟着去,他只是跟着去了,他站在桥下,看着桥上的那两个人,他看着他用手摸她的脸,就算听不见他说话,看不清他表情,他也知道,那时候的他很温柔,他还看见她抱了他,他没有反抗,他失神落魄的离开,在路上他才知道,原来先爱上的总是输得那一个! 原来不知不觉中,一颗心早已经丢的一干二净! 第十节 白天太累,青莲晚膳的时候没有出现在偏厅,而未安则是让绎逝给青莲送去了饭菜,然后让绎逝告知青莲一声,他去找桃夭!会晚一点回来,之后随便吃了点就出了府,说是去找桃夭,却是早就和桃夭约好,在醉生梦死见面! 自从在醉生梦死做了人生第一件糊涂事后,未安就没有去过醉生梦死了,算一算,也有七八天光景,夜色渐晚,天边的夕阳也慢慢消失在屋顶,天边最后一抹残阳也消失在了夜空中 未安一身白衣,高挑的身影游荡在巷子里,挂着痞笑出现在醉生梦死的时候,青楼里的姑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人,纷纷望着未安忘记了动作,连一向眼尖的老板娘也呆在了原地,丝竹声绕耳的青楼里,多的是穿着暴露,面容姣好的姑娘,也许是流连青楼以来第一次被人家忽视,未安忽然有点不习惯! 他朝着老板娘招招手,老板娘却继续看着他,最后未安无奈,还是自己走到人群里,把老板娘拉了出来! 浓郁的胭脂味盈满鼻翼,未安不自觉的蹙着眉,一刹那间想起了青莲身上的淡淡清香! “老板娘,这才几天不见,你的眼神就这么不好使了”未安把老板娘拉到一旁,离人群远远的,压低了声音,低着头和老板娘说话,老板娘圆圆的眼睛瞪大看着未安,总觉得自己是见鬼了,出现了幻觉,可是声音又是那么真实! 未安见老板娘一直看着自己的脸,以为是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举起手摸了摸脸,没啥感觉! “老板娘,我脸上脏了吗?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因为双手的挤压,两颊的肉被挤到了内侧,原本就俊俏的脸,因为这个动作变得可爱,老板娘看见这情形,刚刚还呆滞的双眼立马有了精神,一股脑的伸手把未安抱住! “呜呜,未少爷,你终于来了啊,老身还以为你把老身忘记了”被老板娘的一个熊抱抱的有点喘不过气,未安憋红着脸用双手拉扯老板娘的猪蹄! “老板娘,你别这样,我是有家室的人,咳咳”原来她是看上自己了,她居然看上自己了,该死,她敢看上自己,死肥婆,快把我放开,未安用力的把老板娘的双手往外拉,他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胖胖的矮矮的,又奸又诈的,还爱贪小便宜,最重要是长得不咋样的老板娘居然会有这么大力气,能把他一个八尺男儿抱的喘不过气来! 未安拉开老板娘的手,赶紧退后一步,伸出手挡在前面,弯着腰喘气;“老板……老板娘……我未安……虽然……虽然没有节操……可还是有贞操的……断然……断然不会来者不拒”未安看着老板娘笑成一团的包子脸,郑重的宣布自己是有所属的! 很显然,被抱的喘不过气的只有未安,老板娘还是那样,扭着肥硕的臀,挥着沾满胭脂的帕子,用招牌式包子笑脸和未安说话;“哎哟,未少爷是误会了,老身是以为你把我们楼里的姑娘给忘了,你这么多天没来,楼里的姑娘可想念的紧” 未安啐了口唾沫,一脸无奈;“老板娘,你不至于吧,我虽然是楼里的常客,可楼里也不至于少了我就开不下去啊” 老板娘再次挥动着手里的手帕;“哎哟,未少爷此言差矣,楼里的姑娘是在惦记未少爷的好”毕竟有谁像您那么败家,出来喝喝小酒听听小曲是用银票砸的 未安站直身体,看着老板娘的包子脸,一脸认真;“我看你是惦记我的银子,老板娘,实话告诉你,我以后啊,可没那么大方了,我娶了个媳妇,管银子厉害的很,我去应酬应酬都得经他同意” 此话一出,老板娘立刻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未安;“唉,京城谁人不知你娶了洛大公子为妻啊,这洛大公子我虽然没见过,可也知道他的一点事情,做事一丝不苟,性情冷清,又聪明,关键啊,身份高,长得又是绝美,说句真的,我觉得洛大公子嫁你还有点委屈他呢!” 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用眼神瞟了未安,未安一听她这话,立刻不乐意了;“哎,老板娘,你还能好好说话吗?什么叫委屈了他啊,你也不看看,我把他像神仙一样供养着,他说一我绝不说二,尊重,爱护,我全做到了,我才觉得他嫁给我是福气呢!” 老板娘听他这话。不赞同的摇摇头;“唉,你年纪小,不懂,这夫夫之间啊,可不是你们这样相处的,他是你的媳妇,你把他像神仙一样供养着是干嘛?尊重他爱护他是你必须做的,未少爷,这夫夫之间啊,得心灵相通,互相宽容才能和平共处,白头到老” 虽然未安不觉得老板娘这一番话说的有道理,也不觉得她一个青楼的妈妈能理解婚姻,可他却没办法用言语反驳,眼神乱瞟看了看四周,老板娘见他这样,也放弃了继续说教! “未少爷,老身虽然不懂你为何听听小曲喝喝小酒也要砸大把大把银子在楼里面,也可能是你脑子犯抽,也有可能是你真不在乎银子。但是啊,老身知道,未少爷是个信得过的人,这楼里从开张,你就一直捧场,虽然楼里姑娘惦记你的银子,可是两年下来。大家也都有了感情,倘若哪天你身无分文过来,楼里照样供你吃喝,供你玩耍”老板娘这一段话说完,未安忽然觉得老板娘漂亮了许多,连脸上的雀斑都成了美丽的花朵 未安笑着靠近老板娘,低下头;“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就属这句最中听,也不枉我两年如一日的光顾楼里的生意” 老板娘抬起头笑着看他;“行了行了,你少用你那套来对付我,楼里的哪位姑娘不知道你油嘴滑舌,没个正经的,桃大人在楼上等你许久了,快去吧”老板娘的手指往楼上指了指,未安心领神会! “老板娘,我现在觉得你是除了娘亲以外最好看的女人,所以我决定今天要好好疼你”未安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老板娘的肩膀上,老板娘趁势一抖,把未安的手给抖了下来; “没个正经,老身你也敢调戏” “嘿嘿,未安就多谢老板娘今后的照顾了”说罢弯腰。抱拳行礼,老板娘看着他挂着痞笑的脸,无奈的摇摇头! 未安冲着老板娘微笑,最后转身大步流星的往楼梯走去! 而未家,未安房中,绎逝按照未安的吩咐,给青莲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烛火燃烧的房中,带有淡淡的檀香味,不浓却很舒适,青莲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身材颀长,墨黑长发也只是随便的用发带束起,而原本就美丽的脸更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脸色红润,合着这种不拘不束的装扮反而让他更添脱俗美! 绎逝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看着青莲从屏风后走去,看见这样子的少夫人也不禁倒抽口气,少爷是有多不懂得欣赏啊,放着这么美的男夫人不要,非要出去花天酒地,也太没眼光了吧! 青莲走到桌子旁坐下,动作优雅,绎逝看的更是默默哀叹,少爷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扔下这么美得美娇夫去青楼! 青莲拿起碗筷,抬眼看着内心翻腾的绎逝“绎逝,少爷呢?” “少爷让我告知您一声,他出去见桃大人,会晚一点回来”然后绎逝就看见自家少夫人脸色平静的点点头,并没有起疑,而青莲也低着头用筷子夹菜吃! 一主一仆一站一坐的处在一起,原本就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声音的空间更加寂静,绎逝的视线在熟悉的房间扫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受不了沉默开口说话! “少夫人,你别看少爷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其实少爷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少爷娶了你,他就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绎逝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虽然自家少爷的名声真的不是那么好,可他还是相信他 青莲听见绎逝的话,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筷子,抬起了头;“你多虑了,今天桃大人来找过未安,说是有事和他相商,他是未家少爷,有应酬也是应该的,我不会多心” 听见青莲这么说,绎逝松了口气;“那就好”可是绎逝的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被青莲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不过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风轻云淡的声音 “咳咳”变化太快,绎逝没反应过来,硬是被自己的气给噎到,绎逝拍拍胸脯,咳出声 青莲定睛看他;“你从小就跟着少爷,应该知道少爷的事,我听说少爷风流韵事甚多,不知道你都知道哪些?” 原来是要知道少爷的过去啊,少夫人真有心,绎逝这么想着,看在少夫人这么在意少爷的份上,实在不好意思不说出来啊,绎逝咳嗽了几声,用手捏了捏喉咙,清嗓子;“咳咳……少夫人且听我慢慢道来,你别看少爷相好满京城,其实少爷是有贼心没贼胆,不然的话,这未府就成了女人的天下了” 青莲听着点点头,面无表情,还有贼心没贼胆?把他认成女的不说,才见面第一次就把他拖上床睡了,这还叫有贼心没贼胆? “少爷这个人嘛,就是嘴皮子贱了点……嘿嘿,少爷就是喜欢调戏人家姑娘,可逾礼的事少爷没有做过,一开始少爷说要成亲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心想少爷是不是中邪了,好端端的说什么成亲,毕竟少爷都浪荡那么多年了,可是少夫人嫁过来之后,我才知道,那些胭脂俗粉算什么,少夫人才是真绝色”绎逝说到未安嘴皮子贱的时候,被青莲一个清冷的眼光扫了过来,听到后面那句的时候,青莲终于面露喜色,眉目带笑! “少夫人,少爷想必也是爱你的,不然他不会娶你,少爷这个人我知道,他不喜欢的事,谁也强迫不了”听绎逝的话,青莲想起了自己两次的威胁,还有未安的妥协,第一次的时候,他明明害怕,却还是答应了下来,第二次也是不情愿,可也应承下来了,婚礼如期举行,就算未安这个人很欠揍,可也是有脾气的人,他答应婚礼,难道真的是……想到这里,青莲的心就有些暖洋! “嗯”短短的一个字,并不能让绎逝明白青莲心中所想,只是看到青莲,嘴角弯弯! “少夫人,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您吃完了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口”绎逝见青莲露出笑容,知道他此时心情好,也不打扰他了,他们两夫夫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搞定就好了! 青莲点点头,又重新拿起了碗筷,绎逝见他重新吃饭,便要转身离开,谁知刚转身,就被想起了自己要问什么的青莲叫住了;“等等……绎逝,我问你件事” 绎逝转过身,面露疑惑;“少夫人想知道些什么?” 青莲抬起头,红唇轻启“桃大人年龄和少爷相仿,怎么还不见他娶妻?”青莲知道桃夭没有成婚,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成婚! “哦,你说桃大人啊,桃大人有个意中人,是王爷的五徒弟,王爷见桃大人整天和少爷混在一起,不放心,就一直没同意他们两个成婚,不过我听少爷说,前阵子王爷似乎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喝到桃大人的喜酒了”绎逝一副江湖百晓生的模样,将自己知道的都说给了青莲听,青莲点点头,感情两个人狼狈为奸奸到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心了? 绎逝见青莲又低头吃饭,便再次转身离开,绎逝离开后,偶有说话声的房间再次归于安静……而在青楼的未安,刚走上二楼就一直打喷嚏,连打了四五个,差点把鼻子喷掉,抖了抖身子。应该是太久没来楼里,已经有点不习惯胭脂味的原因! 走到自己的归属地,未安推开门,果然看见一身青衣的桃夭坐在八仙桌旁,此时正手执茶壶倒茶喝,顺着烛光,可以看见袅袅白烟升起,未安关上门,倒茶声合着关门声一块停止! 第十一节 还是熟悉的房间,只是右手边的屏风后偶有光影晃动,未安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坐在了桃夭对面,丝毫不客气的把桃夭刚倒得茶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看今天的架势,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倒得茶被抢,桃夭也不生气,又拿了一个茶杯,再倒了一杯 未安放下茶杯,用湿润的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红唇,看着桃夭,面露不屑;“他虽然霸道,但还是讲道理的,话说桃夭你不是吧,叫我来楼里,没有酒就喝茶?”找到理由报复自己的兄弟,未安总想出出今天的气,桃夭被未安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敢表露出来,把手放在唇边,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 “呵呵,最近手头紧,经费不足,你就多担待”未安听这话,只是把视线定在了屏风后,看着屏风倒映的影子;“好心塞,原本以为娶个媳妇是欢天喜地的。可是哪里知道,不单欢天喜地,还惊天动地!” “行了行了,你再抱怨,我就得得婚前恐惧症了”桃夭无奈的摆摆手,回想未安这些天的经历。真的是有够让人后怕的! “桃夭,叫你找未安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忽有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这个声音沉稳,无形之中便有不可忽视的威严泄出,看不见模样,只能大概知道对方是男人,而桃夭似乎也很尊重这个人,尴尬看着屏风后的影子,而未安还是脸带痞笑,目光闪烁的一同看着屏风后! “你的东西已经成功调换,很快南城便有急报到朝廷,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宣你进宫,接下来的就看你的了”桃夭把视线定在了未安身上,未安也转过头看着桃夭,笑的不正经! “这老狐狸也挺能忍的,我都把消息放出去这么多年了,他到现在才动手,这一瞄就瞄上了洛卿,看来他也准备动手了”未安的右手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茶杯沿着指尖转动! “洛卿如今是你的岳父,你靠近他的机会要比老狐狸的大,如果你能说服洛卿,我们行动起来也就简单多了”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桃夭赞同的点点头,而未安却不是这么认为! “哪里简单了,他对于我把洛青莲娶了的事情耿耿于怀,成亲那日还给我摆脸色,我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心中的芥蒂呢!”想起洛卿那日的举动,未安就哭笑不得,不就是娶了他儿子,至于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吗? “洛青莲嫁给了你,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去相信一个外人”屏风后的人影每次都说到点上,桃夭更加赞同的点头,也跟着附和; “谁不知道洛青莲是洛卿最疼爱的儿子,不过你小子也这么走运,居然会误打误撞把他给睡了”最后一句话一出,桃夭忍不住的笑了,而屏风后也传来了压抑的笑声,未安看看屏风后。也看看桃夭! “你这是存心揭我伤疤,这不是认错了吗?谁能想到我把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认错,此人又刚好是洛青莲”未安瞪了一眼桃夭 “对啊,不美你能认错吗?哈哈”桃夭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未安看着他,最终只能愤怒的扭过头,不看桃夭 “你抓紧时间,说服洛卿,我们必须要抓紧行动了,未安,记住了,这一次,我们只能成功!”沉稳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桃夭和未安听了后,脸色也开始沉重,连着空气也压抑了几分 未安看着屏风后,沉默了一会,最终只能说;“我知道了”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离开的期间,未府就靠桃夭你了,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桃夭对上未安的视线,点点头,正经着脸说着正经的话“你放心吧” 未安郑重的点点头,视线向下,定在了茶壶的身上,房间开始沉默,屏风上的人影还在斑驳! “未安,我听桃夭说,他今天去找你的时候,你被洛青莲罚跪了?”沉默了许久,屏风后的人又再次说话 未安瞪了眼桃夭,后者当做没看见摸摸自己的鼻子,视线乱瞟,未安见他这样,只能看着屏风上的人影; “也没什么,误会而已” “桃夭说他是因为你青梅竹马的事生气,未安,洛青莲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啊?”像是听到了天降红雨,未安张大嘴巴,看着屏风后的人影,面露惊讶 “一直有个谣言,说的是洛家大公子占有欲强,最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有一次他的爱马被人家偷了,他知道后,就把那人给剁成肉酱喂狗了!不过这也只是谣言,也不知真假,不过结合他两次的表现,第一次是要你娶他。如今国风开放。和男的发生关系也不用从一而终,而他却要你娶他,这一次,你只是见青尧,他就这么大反应,很可疑啊”屏风后的声音平静沉稳,可未安听的却是心惊肉跳,用手摸额头,果然布满细汗,而桃夭则用同情但更多是防备的眼神看着未安,未安擦掉额头上的汗,正想倒杯水压压惊,却看见桃夭双手抱胸的动作和防备的眼神; “你这是干嘛?”莫名其妙,倒了一杯水,仰头就喝 “我是怕你对我有意思,然后青莲误会,把我给剁了喂狗” 未安嘴里的水根本没力喷出去,而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合着未安翻着白眼的动作,情景有些诡异! “桃夭,你的自我感觉未免太过良好了,你过来,我保证我不打死你”未安用袖子擦掉流出来的水,剩下的咽进肚子,说完冲着桃夭招手,桃夭见未安有随时冲过来的冲动,赶紧挪着凳子离他更远 “我才没你这么傻”双手依旧护胸 “应该是你想多了,洛青莲怎么会看上我?可能是觉得新鲜吧,毕竟这个世上,男人都是和女人在一起的多”未安说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勉强。可另外两个人却相信了 “也可能吧,那以后怎么办?等这件事完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和一个男人过日子吗? 未安思考他的话,忽然有些迷茫,他一向确定自己的想法,以至于都是按照自己想的来做,他最先想,等以后和青莲解释,然后合离,也许那时候青莲也腻了,就同意了也说不定“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担心的是青尧,照你说的话,真不知道青莲会不会让人在半路把青尧砍了,剁成肉酱喂狗!” “亏你想的出来,洛青莲虽然霸道,占有欲强,可也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他真的看上你了,把青尧砍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就是为了让大黄尝尝人肉丸子?”桃夭一脸鄙视的看着未安,未安没反驳,他当然希望不会,不过也是,他都和青莲说清楚了,他不会这么做才对! “桃夭说的对,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屏风后的人站了起来,可还是看不见他的脸,未安点点头,站了起来;“那你们小心点,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转身走人,才走了一步,就听见桃夭欲言又止的话语; “未安,如果……如果青莲真的看上你,你也可以考虑,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好”未安的脚步顿了顿,脸上没了笑,他最终没回头,只是声音飘了过来! “嗯” 未安一人出了醉生梦死,越往街道深处走,身后的丝竹声和男女嬉笑声就越远! 京城的夜晚总是这么繁荣,烛火明亮,月光清辉相映融,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隐于画中,美得那么不真实! 未安回到未府,站在大门前,看着高挂红色大灯笼的未府,下人还在门前守门,姿势严谨,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这里是他的家,有爹娘,有妹妹,有从小就陪伴他的伙伴,更有……貌美如花的……男夫人…… 未安迈开步子走上石阶,一路到达大门,门卫看见未安回来,都向他行礼“少爷”,门卫看见未安,向他弯腰行礼,未安点点头,嘴边恢复了痞笑,走进了家门口,廊外是月光的清辉,廊内是温暖的烛光,平静伴着未安从前院走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有几株青松,青绿色的叶子染上月光泛着皎白的颜色,正对面的睡房烛火摇曳,窗纸上的光影斑驳 未安轻轻的推开门,没有看到人,心想青莲应该睡着了,离自己出去也过了一个时辰,他应该睡了才对,轻轻的关上门,隔绝了门外虫鸣的声音,越过屏风到达床边,白色的绸幔放下,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看见床边放着一双布鞋,未安也解开衣带脱了长衫放在衣架上,伸手挑开床帐,却看见原本以为睡着的人此时正半坐在床上,抬着眼看他 青莲穿着里衣,下半身盖着被子,靠在床上,一头青丝散开,披在肩膀两侧,如画的面容平淡,看不出心思 “你还没歇息啊?”未安自顾自的说,屁股也在床边坐下,脱了鞋子上了床放下了床帐!然后挪着身躯往青莲靠近! “我不困”青莲看着未安用手掀开了被子的一脚,然后把双腿伸了进去! “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太晚了不好,还是早点歇息吧”未安扭头冲青莲笑道,青莲无语的看着他,睡了一下午,他此时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去找桃大人商量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两个人各在床的一边,一个里面,一个外面,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被窝里面有温度,是青莲一早就在被窝里的原因,未安看着他,笑了笑; “还好,我前阵子给南城送了一批物资过去,他只是告诉我说送到了,你也知道,朝廷的药材基本都是从未家供应的,所以皇上很注重此事”对了,未家不单是药材世家,更因为来源广阔,药材充足,朝廷里的药材就是从未家供应进去的,未家也成了御医院最大的供应商 青莲点点头,未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未安之所以会和宫中的人扯上关系也都是因为这个! “南城水患是个问题,总得想办法解决,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能帮这一次,下一次,那下下次怎么办?”青莲觉得,问题就要寻找根源解决,而不是靠一昧的救助,未安没想到青莲会说出这话,忽然觉得有些想笑,于是嘴边的痞笑更深; “你别担心,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去解决水患的问题,朝廷能人众多,这点问题还是能解决的”未安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娶一个男夫人,然后坐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讨论家里的大大小小事,也没想过,会和洛青莲这般相处,也许是第一次,未安觉得这种感觉很温馨,也有些让人兴奋! “我也只是这样觉得而已”青莲看了一眼未安,对上他嘴边的笑,又低下了头,成亲那天,他喝了酒,还没说上几句两个人就上了床,第二天,两个人也是早早歇下,一夜无话,而今天,坐在一起,讨论这些事情,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对了,青莲,明天回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也不知道爹娘喜欢什么,就交给你打理了,辛苦你了!”说完未安就打了个呵欠,眼眸里也蒙上了一层水汽,整个人顿时就有了一圈疲惫感! 未安抬起手解下发带,墨黑的头发也顺势滑落下来,将发带随手放在枕头旁,未安就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青莲,我累了,早点歇着吧”未安用被子盖住自己,看着青莲说道,说完就闭上了眼,没一会就睡着了,青莲看着他的睡颜,安静,这个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自己的优点,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更不知道自己是有多让人着迷! 青莲叹口气,选了他,究竟是对是错,总怕只有时间能告诉自己了,滑下被窝,把那人的手臂张开,自己睡在那人的怀抱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青莲才慢慢入睡! 第十二节 九月的天总是这般晴朗,两个新婚夫夫,早早的起了床,梳洗了一番,精神充沛的陪着自己爹娘吃了早膳,然后又张罗着回门要带上的东西,安老爹安老娘一路指导,两个新人却是不忙不乱的配合着 洛父喜欢下棋,青莲就给洛父精心准备了由汉白玉打造的棋子一副,而洛母喜欢琴,青莲就给她准备了一把古琴! 这些都是青莲还没进门时就让人准备了的,所以才在回门之日来得及拿出手,如此可见,青莲嫁给未安,是花了多少心思,连回门之礼也一带准备好了! 等两个人准备了一番,时间也过了辰时,让下人把东西装好,未安和青莲也就告别安老爹安老娘踏上回门之路了,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未府大门口站着的人却是气质出众,相貌不凡! “安安,记得啊,见到亲家要有礼貌,不能没个正经啊”安老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嘱咐未安,就连出门在即,安老爹仍旧不放弃教育! 未安虽然觉得无奈,可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爹啊,你从早上就一直重复这句话不下百遍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对你儿子有信心点啊?” 未父未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七七却是在一旁掩着嘴偷笑,而青莲也在一旁忍俊不禁 安老爹摇摇头,一脸肯定;“我就是太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没个正经所以才不能消停”他是绝对有理由相信儿子是个不要脸皮以及没脸皮的人! “行行行,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丢你的脸,可以了吧,你和娘赶紧进去,我要和青莲出发了”未安无奈,只好答应下来,说着便伸手去拉青莲的手,握在手心,而青莲却是抬起眼看他;“你放心吧,有青莲在,我不会闯祸的……行了,爹,别说话,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吧,青莲,我们走”未安见安老爹又想说话,赶紧打断,然后对着青莲说道 青莲点点头;“爹,娘,那我们先走了” 安老爹安老娘把视线放在自己的乖儿媳身上,神色深重的点点头;“嗯,路上小心,多看着安安,他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未安听着,却是用无言的深沉脸望着房顶!这个青莲进门三天,就已经掳获了全家人的信任,好样的,现在连他的爹娘都不相信他了! “放心吧,夫君做事有分寸,不会乱来的”青莲笑了笑,斜着眼看未安,听见青莲的话,未安的无语程度才改善了一点,原来还有人知道他是靠得住的! 安老爹安老娘看看青莲,眼里全是欣赏,再看看未安,两老又不约而同的叹气去了! 青莲和未安告别了安老爹安老娘和七七,就骑着马往洛府去,两个人骑着马走在前头,后面是回门的队伍,两个人两个人的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两个人都相貌不凡,气质出众,骑在马上也挡不住的意气风发,更别说一人白衣着身不染纤尘,一人蓝衫翩翩,眉目如画,清新脱俗! 时隔三天,两个人再次一同骑马走在大街上,是回门的日子,不过此时未安一改新婚之日的沮丧,变得意气风发,就连嘴边的痞笑,看着竟顺眼一些,当然,如果他要点脸皮,别像霸少出行一样,对着路边的姑娘乱打招呼,青莲会更欣赏他! 青莲面无表情的看着未安对这个姑娘招手,对那个姑娘说;“嘿,亲爱的,有没有想我啊?”实在找不出话语吐槽,感情一条街全都是他的相好?特别那些姑娘还脸红的转过身,或者低下头,或者对着未安挥手绢! 这个人一定要严加看管,就算是把他的菊花脸划花了也好,省的给他招惹麻烦! 可是青莲不知道,未安的形象是深入人心,并不是毁容就能搞定的,再说了,未安这小子皮得很,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别想伤害他! 未安招桃花的动作一路没停,直到洛府的府邸出现在眼前,未安才消停下来,洛府的大门下站着五六个人,一看就是出来迎接青莲和未安的,未安先下了马,然后走到青莲身边,对着他伸出了手,青莲虽然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还是配合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在他的扶持下下了马,谁叫他喜欢他手心的温度呢! 未安看着他笑了笑,握紧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青莲的手心居然有些细汗! 迎接的下人牵走了马,青莲和未安的身影在大门前明了,未安看着洛府的大门。庄重豪华,大门前的石狮威武! “少爷,姑爷,老爷夫人已经在前厅等候”忽然一个细腻的声音响起,未安收回打量的视线偏头去看,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眉目清秀,身上一袭灰色长衫,衬得整个人简单干净,白皙的肌肤在灰色长衫的衬托下,也越发娇嫩,未安心想,这府邸的人都和青莲一样,个个都是小白脸吗?……额,不,是娇滴滴的美人吗? “涩缪……你让他们把礼品放好,我这就和未安去见爹娘”涩缪……是青莲的小书童,从小就跟着青莲,只不过成婚的时候青莲没有让他一块过去,未安对于青莲身边的人,除了知道洛父洛母,剩下的就是青莲的弟弟墨莲,字虚无,外界都称虚无少爷! 对于这个白嫩嫩的小书童,未安是没有半点印象的! “我们进去吧,别让爹娘等急了”青莲对着涩缪说完,又抬起眼看着未安,未安低眼,对上青莲的目光,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走上了石阶,未安虽然是洛府的大姑爷,可是洛府他却没有去过,可洛府繁华他是知道的,单是看气派的府邸便知道,前院有几株桂花树,枝繁叶茂,诉说新意! 再次见到洛父洛母,是隔了三天后,还是在洛府,位置却是未安成了站的,洛父洛母成了高高在上坐着的! 雕刻着青竹的梁柱支撑着偌大的前厅,檀香木制作的桌子上燃烧着伽罗香,缓人神经! 未安知道要洛青莲这么优秀的人下嫁给自己是委屈了洛青莲,可嫁都嫁了,洛父还至于摆一副见到仇人时恨不得把对方撕碎的表情吗? 未安无语的看着洛父,而洛父旁边坐着的洛母却是笑意晏晏,好生欢喜! 大厅里除了洛父洛母,还有一个和青莲差不多年纪的人,一身黑色华服着身,头束发冠,眉目常笑,像是开于四季的花,眉梢无尽风情! 比起洛青莲,这个人更有男人味,没有洛青莲的惊艳,只是更比洛青莲深不可测!这个让未安另眼相看的年轻人,就是洛青莲的弟弟,洛墨莲,俗称虚无少爷 未安就是瞥眼看了一眼在自己右手边的虚无,就对上那个人晶晶发亮的眼神,别说两个人气质不一样,就是那眼神也不一样,比起青莲的干净无尘,虚无的更加神秘!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击了一下,未安还没认真细看,手就被青莲用力扯了一下,未安连忙把头转了回来,就看见青莲向着洛父洛母行礼; “孩儿见过爹娘”青莲柔软的手从手心抽离,忽然失去了温度,未安的心荡漾了一下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未安也学着青莲,弯腰对着洛父洛母行礼 “在家里就不用这么生疏了”僵硬的声音响起,未安也知道这是谁说的话,果然,洛父对他还是心怀芥蒂 “快点坐下吧”洛母温柔的嗓音跟在洛父后面,未安和青莲直起腰板,异口同声; “谢谢爹娘(岳父岳母)”说完便在青莲左手边的椅子坐下,两个人刚坐下。就有行动有序的丫鬟送来了茶水,在未安和青莲之间的桌子放下! “莲儿在亲家那住的还习惯吧?”两个人才一坐下,洛母就开始了拉家常,青莲本能的对着自己的娘亲微笑; “公公婆婆对我很好,小姑也很和气,都很好,娘不用担心”青莲这一句话一出,洛父就用着你才嫁过去几天就为他们家说话的不甘心眼神看着青莲 未安静静地听着,洛父的眼神他也故意忽略,伸手端过茶杯,左手托着杯底,右手扣着杯盖,用杯盖划开水面的茶叶,靠近闻了闻,清新茶香飘出,果然是洛府,连茶叶也用的这么好,吸了几口,未安就把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茶!味道也不错,清冽润喉,淡淡清香在口腔内久居不散! “未安觉得这茶怎么样?”未安正对面的虚无忽然开口说话,未安没反应过来,只是捧着茶看着他,终于有点像的了,说话的那个语气和青莲一样,不温不怒,轻轻冷冷,可是却有冻死人的气势,虚无说话,洛父洛母和青莲也定睛看着他们两个,察觉到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未安觉得这样捧着茶不好,于是放下茶杯,脸上恢复了笑; “很不错,味道清新,甘甜润喉。香味持久……嗯嗯,到现在嘴里还有茶香”不加修饰的话体现出了它的真实度,洛父以为滑头鬼未安会用三寸不烂之舌夸大词辞,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老实,简简单单的回答! 一时间,算是改变了一点点对未安的看法! 看着看着,觉得这个王八蛋还是挺顺眼的! “这是刚拿回来的雨前茶,采自巫山,我叫下人准备了几包,等下回去的时候拿点给亲家公亲家母尝尝”洛母对于未安却不像洛父那样排斥,反而她觉得,能把自己儿子搞定的人一定是一个不一样的人!所以处处维护未安,平等看待未安! “那小婿替爹娘谢过岳父岳母好意了”未安笑了笑,冲着洛父洛母再行了一个礼 “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洛母宠溺的摇摇头,表示不喜欢未安这么见外! 洛父睁大眼看着未安瞬间春风得意的脸,哼了一声“哼……” 未安对于自己岳父把自己当成敌人一样的举动真的是无可奈何,更哭笑不得 青莲似乎知道洛父和未安所想,原本静溢的空气也因为洛父哼的一声开始沉重,青莲赶紧出声化解尴尬; “爹,娘,未安知道爹喜欢下棋,早早就让人准备了一副由汉白玉打造的棋子送给爹,而未安还特意托人找了一副古琴送给娘” 这里最懂青莲心思的应该是洛母才对,青莲的话才一说完,洛母就欢喜的附和;“唉,安安还真是有心,这些东西能找到,安安应该花了很多心思吧” 未安没想到青莲会把他准备好的东西反过来说是他精心准备的,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可看着青莲微笑的脸,未安就赶紧回答;“不会不会,岳父岳母喜欢就好,小婿也没好好拜访过岳父岳母,小小心意不算什么”这个青莲……还真是……未家好媳妇!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洛父瞥了一眼未安,未安低着头,不敢吭声,这父子还真是相像,连骂人的词汇都一样!洛父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未安也知道自己没有拜访过他们就把洛青莲娶了的事情! “好了,孩子都在这,注意点……莲儿,安安第一次来家里,你就带他好好走一下,娘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午膳”前面半句是洛母压低了声音对洛父说的,看得出来,洛父很在意洛母,洛母才刚开口说他,他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消了大半! 后面半句是对青莲说的,却见青莲眉目带笑,表情温暖;“好,辛苦爹娘了,那孩儿先和夫君下去” 未安听见这话,也附和青莲;“小婿先告辞”说完就和青莲转身往门外走,没出大厅的门时,未安的腰板是挺得笔直笔直的。十足的男子汉气势,可才一出客厅,回头看看四处见没人,气势就消了; “青莲,岳父大人可真霸气”看的我的心肝一颤一颤的,青莲看着未安蹙着眉头一副怕怕神情的脸,笑着回答他; “你别介意,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你跟他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我大多能懂岳父的心思,要是换成我,我儿子莫名其妙的被人家娶了,我也会不乐意”未安这一句话说的很在理,就连他自己都狂点头,两个人脚步未停,走过了屋角,视线豁然开朗! 却见隐在树木花草下的回廊隐隐若若,像是走进一幅五颜六色的山水图中! 青莲看着他,点点头,轻启红唇;“你还真有……” “我真的有自知之明,不用你说”似乎知道青莲要说什么一样,未安在青莲还没有说完之时便开口打断他的话,青莲看着他,惊讶他的聪明; “………………” 第十三节 洛府之大和繁华,未安可能一下子找不到那么多词汇来形容,只是那隐在重重树木下的建筑物,透着红红点点的颜色,真的很像是从画中搬出来的仙境一样,青莲带着未安回了自己的院子,偌大的院子,几颗青松,墙边三两颗梅花树,院子的花圃上,栽种盛放娇艳的菊花,一院子的菊香,在院子的正中间,有一颗桂花树,可能有些年头,树干茁壮,枝繁叶茂,桂花更是开了满树,桂花树下有一张石桌,四张石椅,未安视力好,老远的就看见石桌上落着几瓣桂花! “午膳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要不要去书房里看会书?”进了院子,就是他们两个男夫夫的天地,未安的视线在院子里打量着,三间房子,两重楼阁,真的要比他家豪华许多,特别是这院子,简简单单的设计却透露着主人清静淡雅的性子,单是看着,就让人喜欢 未安打量了一下,然后才看着青莲:“你怎么学了爹爹,他才巴不得我一闲下来就窝在书房里,最好看死在书房里面” “、、、、、”能顺顺当当,理所当然的把人家的好意理解成这样的,除了未安还真没几个,青莲无语的看着他,思绪停顿了一会,最后才无奈的说:“那你在院子里待着,我去给你拿点桂花糕和桃花酿,让你放松。。。放松、、、”最后两个字是青莲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未安却当作没意会出他话里的意思,伸出手捧起他的脸,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就知道青莲对夫君好,顺带再拿点花生米,下酒” 手心的温度一直蕴热着脸颊,自己看上的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青莲气愤的拨掉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未安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的身后招手:“若有黄瓜也可以拿几根过来” 黄瓜,青莲的脚步晃荡了一下,差点没摔个狗爬屎,拍了拍衣衫,继续走了,未安在他的身后笑着,一直看着他走出了院子,未安才走到石桌上,非常不拘小节又霸气的用袖子一甩桌面,将石桌上的桂花挥了个干净,宽大的袖子也把石桌擦得光亮,再然后非常阔气的往石椅上一坐,双手一摊,将石桌占了大半 未安手托着下巴抬起头看着桂花树,树缝中还有一个鸟窝,挂在树枝上非常牢固,再看看满树的桂花,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沁鼻的芳香,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再看看那墙角的梅花树和青松,一枯一绿,倒觉得十分搭配,再看看墙壁上,几只小鸟落在墙头,唧唧呱呱,叫声也不错 再听听那汪汪汪的声音,竟也十分悦耳、、、、悦耳、、、、汪汪汪?未安连忙转过头去看,就见院子门口一只奇大的黄色物体跑了进来,速度之快,似乎未安就是它口中掉下来的肉丸子,未安愣了愣,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本能的抱住一旁高大的桂花树,两脚一蹬,像个青蛙一样爬了上去 未安看着树下摇晃着尾巴的大黄,对没错,就是大黄,青莲养的会吃肉丸子的狗,虽然他没见过大黄,可是他也认识狗,更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也知道这只奇大的动物是什么? 未安看着树下对着他一直流口水的大黄,欲哭无泪:“兄弟,你看清楚,我是人,不是丸子”乖乖,你的口水都已经在地板上流开了,能别这么“爱慕”的看着我吗? “汪汪。。。”大黄对着未安结实的屁股叫了两声,那白白的,圆圆的,就是肉丸子! 未安被它这么一叫,吓得差点松开了手,赶紧又抱紧了一点,还往树上再爬一点,避免大黄跳起来咬他性感的小屁屁 “我们凡事好商量,你现在掉头转身,然后直走出了门再左转,不能回头,我就答应你,每天都叫青莲给你弄丸子吃”虽然觉得大黄天天吃肉丸子很浪费,但也总比自己的屁股被咬了的好 大黄对着未安的屁股一跃而起,张大了嘴巴,鲜红的舌头在空中晃荡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又落回地上,回过头,再走到原来的位置,接着看未安:“汪汪。。。。”汪完又张着嘴巴,未安低着头,看见它尖尖的牙齿,他就明白了,这是在跟他炫耀,它长牙了,要吃有骨头的! 未安欲哭无泪,你家主子欺负我也就算了,你还落井下石,咬人也要看主人的面子吧,再说了我也是你半个主子啊! “兄弟,我的肉粗,不好吃,你就闭上嘴,放过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未安一定铭记在心,永生不忘”未安拉拢着一张脸,双手紧抱桂花树,双眼紧看大黄,一副别介样子的神情,大黄一双明亮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视线就是一直在未安的屁股不上不下正中间盯着 未安咽了口口水,一颗心更是忐忑,为毛他会从它的眼神里看出它一定要咬到他屁股的意思! 大黄的眼睛倒映着未安的脸,它相信他已经从它的眼神里知道了它一定要咬到他屁股的决心! 未安抱紧树干,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松手就被啃个尸骨无存,眼睛望着院门的方向,从来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般渴望青莲的出现! 一人一狗,一个在树上,一个在地上,一个往地下看着,一个往屁股看着,一个拉拢着一张脸欲哭无泪,一个眉开眼笑舌头晃荡! “大黄,我是你的半个主子啊!”一人一狗僵持了许久,最终以未安夹杂着讨饶的声音告破 大黄继续看着未安的屁股“汪……汪”,叫完后还用宽大的舌头划过尖尖的牙齿! 未安无奈地看着,“深情”的和地上的狗对视起来! “呱呱……”两只乌鸦飞过! “呱呱呱……”后面多了一只 “呱呱呱呱……”后面的跟上前面的。听那声音,似乎还有点高兴的曲调! 青莲端着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熟悉的人双手双脚紧紧抱住树干,熟悉的狗在地下摇晃着尾巴,那个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树上那人结实的臀部上!树顶更是有三只乌鸦飞旋嬉闹。这场景,青莲不想笑都忍不住! 未安察觉到有人进入,抬眼去看。便看见自己最想见到的身影,一见那人,未安就扯开嗓子喊了;“青莲,你快点把它弄走”说话的那声音,特别委屈 青莲一步一步走近,本来是能忍住不笑出来,可是听见未安委屈的声音后,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噗嗤……未安……你不至于吧……一条狗而已。有必要怕成这样吗?”刚刚的坏心情都被这场景冲蚀,那笑的样子夸张的,眼睛都眯的看不见 未安见青莲还有心情笑,更是委屈心酸;“它才不至于,我的屁股又不是肉丸子,它一直盯着看是作甚?” 青莲憋了许久才把笑忍回去。一张如画的脸憋得通红煞是好看,青莲慢慢走近,大黄许是知道自己的主人来了,掉过头,摇着尾巴往青莲走去,青莲垂眼看了下大黄,把东西放在了石桌上!未安还在树上,抱着树干的手已经泛酸,可是那大黄不走,未安就没勇气下去,万一那家伙发起狂来不听主人的话,非得一尝他屁股的味道怎么办? 青莲抬头看未安,靠的近,才知道未安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双手双脚紧紧圈住树干,结实的屁股朝下,原本束好的发零零乱乱,白净的脸上也因为流了汗染了灰尘变得灰头土脸!一看未安这样子,青莲才忍住的笑又爆发出来了;“你下来吧,你这姿势太美,让人不敢直视啊!哈哈哈……” 未安艰难的空出了一只手,指着青莲身旁的大黄;“你还笑,快把它赶走!”呜呜呜,什么狗屁回门日子,简直苦不堪言!这日子心酸的,未安打死也不敢回忆! 青莲笑着打发大黄走;“快点走吧,你再呆在这,他今晚就得在树上过了”青莲从碟子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到大黄嘴里,大黄合上嘴,吧唧吧唧几下就咽了下去,昂唔一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未安! 第十四节 未安见它离开,松口气正想从树上下来,结果它一个回头,吓得他一颗心又咯噔了一下,抱着树不敢动! “下来吧”青莲始终没有把那句,看看你这个熊样,也不觉得丢人说出来! 未安见大黄终于离开院子,才从树上滑落下来,双脚一站到地上就开始打哆嗦了! 青莲看着他,衣衫上全是灰尘,那痕迹一条一条的斑驳在上面,全是狼狈! 唇边带着笑,青莲给未安倒了一杯酒,笑着递给了他;“喝杯酒,压压惊”就连声音也有止不住的笑意 未安侧眼看青莲,忍不住抱怨;“喝再多也压不了惊,只要大黄在一天,我的屁股就危险一天” 青莲忍着笑,眼眸明亮,耐心的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就是,那你想怎么样?”有第三者的声音□□来,青莲和未安本能的去看,就见洛父和虚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此时正绷着脸站在青莲的后面慢慢的走了过来! “爹,弟弟,你们怎么在这?”你当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这狼狈为奸的两父子,未安恨的咬牙切齿 洛父往青莲走近了几步,看着青莲,神情认真;“莲儿,这小子这么逊,居然会怕大黄,你跟着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幸福?”说罢还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泪眼汪汪,一幅受惊过度需要人好好安慰的未安! “是啊,大哥,你看看他,平时没个正经,还喜欢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现在还怕大黄,这样的人怎么能给你幸福?”虚无也叹口气看着青莲,似乎很为青莲不值,未安无语的听着这两父子的一唱一和,心想你们至于吗?今天可是回门的日子唉!给点面子不行吗? 青莲叹口气,虽然知道自己家人不同意自己和未安的婚事,可也不至于当着他夫君的面说出来吧! “爹,我已经和未安成亲了,他此生都是我的夫君,他怕狗有什么?能保护好我就行” “不是啊,你看看他,连狗都怕,还怎么保护你?”洛父很义正言辞的把未安怕狗和未安不能保护青莲画上了等号! “爹……这怕狗和不能保护好我是两码事”青莲无奈!叹气看着洛父和虚无 “怎么是两回事了?就是一回事,连狗都搞不定的人,怎么搞定桃花……”狗以不平何以平桃花啊! 未安哆嗦着手脚,连唇也在颤抖,未安看着青莲的背影,声音寒颤;“青……青莲……” 听见未安的声音,青莲转过身子,看着未安,面露不解;“怎么了?” “我……我腿软……”此言一出,洛父和虚无更是鄙视的看着未安,未安继续看着青莲,把洛父和虚无的目光忽略掉! 青莲一听这话,再看看未安,手脚颤抖,心想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连忙走到未安身边,扶着他;“还好吗?”语气担忧 未安靠着青莲,一双黑眸盈满水汽,嘟着嘴巴,表情委屈!“不好……” 洛父和虚无的眼神更加鄙视!略带嫌弃 青莲看着未安靠在他的肩膀上,未安颤抖的时候连着他自己都有感觉,搂着他的肩膀,青莲语气更是急促; “那怎么办?要不要回房去休息休息?” 未安抬眼,对上青莲低询的目光;“我有办法,可是……”未安的眼眸闪烁。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一个男人,别像个女人婆婆妈妈”青莲斥责 未安舔舔唇,转了下视线望着洛父虚无,对上后者鄙视嫌弃的目光,之后再次看着青莲,抬起了头;“你过来一点”是你叫我直接的,不关我事啊 青莲后知后觉的往未安靠近,脸和脸离着几公分停下。未安看着他的脸,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是真的很好看! 对着那好看的红唇,未安微低着头,就亲了过去,如预算中的。未安听见了倒抽气的声音! 更加看见了青莲咻的一下爬满红晕的脸,更是沾沾自喜。用舌头舔着青莲柔软的唇,青莲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想推开未安,哪知未安却先知他的意思,双手往他腰后看似一搭,实则是圈住,固定了青莲的身体! 本身对未安就没有抵抗力,现如今难得享受未安的主动,青莲早就投入其中。一开始挣扎不过一两下,最后竟然勾着未安的脖子配合他! 青莲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未安却是能清楚的看见洛父和虚无苍白尴尬的脸,未安露出得意的眼神,挑恤的看着洛父和虚无! 洛父觉得心塞塞的,自己养大的儿子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就从身到心都成仇人的了! 虚无的心更塞,一直以为自己哥哥完美的没有人能配上。却不知道会看上一个无赖,还被吃的死死的! 一吻完毕,青莲趴在未安的胸口喘气,未安却是动作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背部,明明一开始手脚酸软的是未安,现在却成了青莲 洛父看着青莲靠在未安身上顺从的背影,这小鸟依人的是闹哪样啊? 虚无更是眼睛酸疼,这都是什么事?“爹,哥哥眼瞎吗?为什么会看上未安?”两父子已经开启吐槽模式 洛父伸出手,搭在虚无手上;“儿子。你且扶我一把,我心塞。我要去冷静冷静”语气充满心酸和无奈 “爹,我还藏了一些酒,我们去聊聊吧”两父子转身。未安看着偷笑 洛父点点头,原本挺直的背变得弯曲;“也好,儿子,现如今为父只能靠你了,你可千万别学你哥哥,找了个这么没用的” “爹。我喜欢女人”虚无无奈的声音 洛父的声音再次飘过来;“我是说如果你也找男人的话,千万要擦亮眼,别像你哥一样啊!”十分感叹! 虚无无言以对;“………………” 未安得意的看着他们低头叹气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嘿嘿,让你们玩,好吧,先心塞的是你们了吧! 饭桌上,一老一少低着头扒饭,两个年轻的夫夫却是恩爱两不疑,你侬我侬,至于家里的唯一一个女主人,看着自家女婿对自家儿子这么好,一颗心也欣慰的放到肚子里去了! 洛父和虚无实在是没眼看了,未安怎么可以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当着他们的面给他们下马威也就算了,饭桌上还不放过他们两个,非要每一个菜都要给青莲夹一点,还搭上几句话,这个吃了对肌肤好,这个吃了活血,这个吃了可以增加人的抵抗力,这个吃了怎么样怎么样的,最重要的就是,喝个鸡汤还要配上要多喝点,你最近太累了!正好补气解乏!特别自己儿子还很配合的红了脸! 补气解乏你妹啊,一定是你不知节制,当着他们的面就能把人亲的缺氧,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特别是儿子你,你脸红个什么劲啊,你当老爹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吗?啊喂,耳朵根怎么也红了,儿子,你这么娇羞怎么你爹我才知道?还能不能愉快的吃饭了,为什么吃饭还要有配音,他真的感觉,他已经不能和他们愉快的玩耍了! 未安看着洛父和虚无挫败的脸很得意,他是没想到,只要这样做就能让虚无和洛父吃哑巴亏,而且还讨好了青莲和洛母,别提未安有多高兴了! 一顿饭未安和青莲与洛母吃的是身心通畅,至于那两个心塞的人,已经是在心里默默地画着圈圈诅咒未安! 吃过饭,再待了只会,午时过一点,未安和青莲就要回未家了,和出行时没什么差别,少的只是行礼,多的却是人,青莲的书童,涩缪! 这个打小就跟着青莲的小伙子,因为主子把他抛弃了很不服气,这次青莲回门,一直缠着青莲,要把他带过去,青莲没办法只好同意,反正带过去也有人跟自己说说话,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有的! 洛父洛母和虚无把人送到门口,洛母拉着青莲的手,嘱咐了一下他; “你是娘生的,你的为人和做事能力娘相信你,在亲家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帮着安安管家,孝敬公婆,知道吗?” 青莲用手覆住洛母的手,声音轻柔;“我知道,娘,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未安对我很好,照顾好自己和爹爹,爹也是,外面的事交给弟弟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操心,以免累着自己了”青莲对着洛母说完,又看着洛父说道,洛父听他这话,终于有了安慰 “别担心我,我的身体还硬朗,只要这死小子对你好,别给我找气受就好”洛父说着还用眼神盯着未安,未安用手摸摸鼻子,对自己站着也中枪表示无奈 “哥,我还是要劝劝你,你的人生还很辉煌,没必要在这棵烂草上吊死”虚无的目光也落在了摸鼻子的未安身上,未安侧过脸,看着虚无露出嫌弃的脸 青莲看看洛父看看虚无,最后对洛母说;“娘,我和未安就先回去了,爹和弟弟的脑子还没缓过来,说话也越来越难听,我怕我再待下去我就忍不住了”青莲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几个人听的真真切切,洛母听他这话,再看看未安可怜兮兮的眼神,眼光一扫,在洛父和虚无身上□□了个来回!洛父和虚无接收,纷纷抬起头望着房顶!一副不是看我不是看我的表情! 洛母松开青莲的手,点点头;“也好,路上小心点,等哪天我和你爹再去未府拜访亲家” 青莲点点头,低声应和;“好,娘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 “岳父岳母,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青莲的,你们要注意身体,弟弟,照顾好岳父岳母啊!别只顾着风流了”虽然未安最后这一句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没有说服力,可洛母还是高兴的点头了,一副女婿就是懂事的样子! 青莲也觉得未安说这话太过冠冕堂皇,一点说服力都没,可是知道他风流成性,成亲后收敛了不少,也觉得这话说出来还是能入耳的! 第十五节 虚无看着未安,目光炬炬;“………………”刚是在说他吗?一个风流成性的人说他不要太风流了? “爹也是,大黄这么勇猛,不要老是逗它,万一哪天它把你错认成肉丸子咬伤你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要小心点”未安无视虚无的目光,又兀自对着洛父说 洛父看着未安,目光炬炬;“………………”刚是在说他吗?一个连大黄都搞定不了的人居然敢批评他? 洛母听着未安这话,真心觉得这个儿婿要比传言中强多了;“安安这么懂事,母亲甚慰,把莲儿交给你娘也放心,快些回去吧,晚些日头太毒了” “那我们走了”未安和青莲异口同声说道,洛母点点头,看着他们两个转身往阶梯走下,看着未安扶着青莲上了马,然后自己拉着缰绳,跨上马骑马离开!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洛母的视线,洛母才收回笑,脸色不悦的看着洛父和虚无;“看看你们两个,丢不丢人?人家安安多懂事,洛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两个丢光了,别说话,都给我面壁思过去,今天一定要惩治惩治你们两个” 被洛母无缘无故训了一通的洛父和虚无可怜兮兮的看着洛母;“媳妇……你是不知道未安那小子……” “什么那小子?那是你的儿婿”还没说完就被洛母顶了回去,洛父语塞,看着洛母,欲言又止 “对啊,娘,这事不怪爹,都是未安太狡猾……-他……” “没大没小,未安是你嫂子,怎可直呼人家名讳?看来面壁思过已经不能让你们悔改。你……三天之内不许找人下棋……还有虚无你,三天之内不许出门!”洛母此话一出,洛父虚无更加心塞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连自己的媳妇(娘)也把胳膊肘拐到未安身上了?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对,所以一整天才这么心塞! 未安和青莲一路回了未家,虽然路上并没有太多言语,可青莲看未安回来的时候安分了许多,在路上也没有和年轻姑娘打招呼,嘴边还是一抹笑,不过这抹笑,看着的意味变了许多!不像是以往的痞笑,倒真有些真实,是错觉吗?不然为什么会有他心情很好的这种错觉! 青莲心里讶异,却没说出来,安安静静的骑着马,依旧做个意气风发的美男子! 回到未家,未安下了马,任着下人将马牵走,他却兀自走到了青莲面前;“你先进去,医馆有些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青莲刚下马,双脚才沾地,便听见未安的声音! 青莲抬眼,看着眉目温暖,唇边带笑的未安;“嗯,早些回来” 未安点头;“爹娘要是问起,你便和他们说一声,我会早些回来!” “好”看着未安,一向不善言笑的青莲唇角微微上扬,如清晨的日光,无端温暖! 未安见他笑,愣了愣,一会才回过神,继而才笑自己,居然也会被他的笑迷的神魂颠倒! 跟青莲说了一声。未安就迈开脚步离开,青莲一直目送他走,直到他的身影融入人群,才往阶梯走去,回个门,青莲也并不打算未安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改变父母对他的看法,却没想到……回想起桂花树下那个旁若无人的吻,青莲到现在还心神不定,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居然会沉沦在一个吻里,想到这,刚刚消失的笑又不自觉的回到了嘴边,上扬的弧度让熟悉青莲的涩缪都分不清楚这是无奈还是苦笑! 看着青莲从自己身边走过,那抹笑一直在眼底荡漾,少爷他……似乎真的变了很多呢! 未安穿过人群街道,终于来到了医馆,医馆处于商街中心的正中位置,单是地理便占尽了优点,再加上庞大的楼宇,气派的装修,高超的医术和亲民的服务,无疑成为了京城中最受人欢迎,最受百姓赞颂,名气最大的医馆! 未家的医馆,里面的药来自五湖四海,深山野林,千奇百样都有,就因为来源广阔,药物充足,才成为了朝廷御药房的供应商! 未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跟进前天让人订药到朝廷的进度,医馆的掌柜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包着发,留着威严的胡子,相貌虽然不太出众,但也还入眼! 未安挺喜欢他的,除开是叔侄的身份不说,重要的是他很让人感到亲切,友善是他的形象词,就是这么一个友善的人,可以让未安肆无忌惮的和他说话,完全不用顾及长幼身份! 在医馆的掌柜隔着众多病人就第一时间看见了未安的身影,并不是这家伙浑身散发着金闪闪的光芒,而是这小子身材颀长,气质出众,扔在人群里也能第一时间看见而已 医馆有人看病有人买药,未安也不打扰,兀自走进药房中,靠近了掌柜 掌柜见他进来,立马放下手上挥霍的毛笔,看着未安:“少爷,你怎么过来了?” 未安一身白衣,长发高束,容颜俊俏,眉目干净,就像是一朵空谷幽兰,虽然落在俗世,身上也染了痞子气,但还是挡不住他天生就出众的特点! 未安靠近他,才到他肩膀的中年男人,眉目和蔼,气质和善;“修罗叔,我过来看看,我前天让你订购的那批药进展怎么样了?”被未安成为修罗叔的人正是修罗,药房的掌柜,从小看着未安长大的!修罗叔看着未安,心想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做事总分的了轻重,从不让人操心,这点倒像极了未大哥,想到这,修罗叔的心也欣慰了许多 “少爷放心吧,那批药是你要送到朝廷的,我让瑾熠跟着,不会出事的,估计再过个□□天,就能回来了”瑾熠是修罗叔的儿子,他们父子做事未父未安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未安自知修罗叔办事严谨,知道这批药的重要性,所以才让瑾熠跟着出行,一是不放心,二也是让瑾熠历练历练;“如此甚好,这批药要进宫里,必须谨慎对待,稍有差池,我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未安再次说明了一下 “这个我懂,毕竟未家都为皇宫服务几十年了,轻重我还是分得清,少爷就放心吧” “嗯,那便好,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药房就拜托修罗叔了”未安笑了笑,正想离开,却被修罗叔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脚步 “少爷,别老想着逛青楼,有空的话就带少夫人来药房里走走,和大伙们认识认识”未安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修罗叔忽然吩咐,未安停下转动身体的动作,站在原位置 看着修罗叔苦笑;“叔啊,家里有爹娘念叨就够烦了,怎么你也来唠叨我啊?”表情也甚是无奈 修罗叔看着未安哭笑不得的样子不置可否;“你这小子风流成性,不严加管教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京城里谁不知道你相好满京城,要真给家里惹些麻烦怎么办?” 一听修罗叔这话,未安立马不乐意了;“叔啊,这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怎么到我这就成麻烦了?” 修罗叔深深的看了眼未安,然后一句话踩在他的痛脚上;“别说叔不提醒你,少夫人家的狗一直都不是吃素长大的,你要绝对相信,它能让人闻名丧胆是有一定本事的” 修罗叔一句话就让未安翻不了身,刚刚还不情愿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欲哭无泪;“你可真了解我的死穴啊”长长的一声感叹 修罗叔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他了,重新拿起了毛笔,沾墨写字;“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从小就闯江湖的人,居然会怕狗”修罗叔的碎碎念让未安无言以对,他能说吗?他怕狗是因为当年没能成功的替一只母狗接生,害得多条生命就这样葬送在自己手里,未安觉得愧疚所产生的心理阴影吗?他不能说吧,绝对不能说,他一个医人的大夫跑去给动物接生,这种不务正业的事是一种没有职业道德的表现! 未安心塞的走出药房,孤身一人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听着路边商贩的吆喝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享受着清风的轻抚,这种日子,舒适的太让人流连忘返了!未安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男女,忽然觉得,下次和青莲一起出来逛逛也不错,也许修罗叔说的对,不能老是逛青楼,家里的那位才是正事 第十六节 卯时刚到不过一刻钟,四处还是一片公鸡打鸣声,天边乌云下有些许白光,并不明亮,许多人还在梦乡,而未府大门前却有人影走动,接着是大门开启的声音,再然后是触耳交谈,之后是一直从前院脚步急缓的往后院走去! 院子里还有灯笼高挂,笼纸内的红烛也快燃烧到底,发出滋滋的声音,下人一路冲进未安的院子,也不管树影还在稀疏的光芒下摇曳,更不管草丛中的虫鸣声有多悦耳! 下人站在未安的睡房前,抬手扣门,咚咚咚的声音一直在空旷的院子徘徊,直到过一会,才有模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什么事?”朦胧没有力气的声音,却是下人所熟悉的,说话的人正是未安 未安被下人叫醒,朦胧的睁开眼,还是乌蒙乌蒙的黑,看看窗外,只有稀疏的光影斑驳在窗纸上,看这时辰,应该才卯时,这么早叫他是怎么回事? 原本在睡梦中的青莲被未安的声音吵醒,后知后觉的睁开眼,看见的还是朦胧的一片,只是隐约看到了未安的身影,见未安半坐着身体,自己也爬了起来,伸手摸他,却碰到他结实光滑的肌肤,忽然想起他此时是什么状态,一下子涨红了脸! 身边的人醒来,未安本能的回头,没有烛光的房间视线并不真切,未安并没能看清青莲涨红的脸! “吵到你了吗?”未安弯过手握住青莲搭在肩膀上的手,许是刚睡醒。沙哑还带着性感的声音更让人情动! 青莲很庆幸未安看不清他现在的脸色,不然他非得找个洞钻进去,一颗心砰砰的是闹哪样? 青莲酝酿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反手握紧未安的手;“没事,这么早,是有什么事?” 未安没有回答,却是门外的下人先回答了;“少爷,宫里有人来传令,说是皇上让您进宫一趟,即刻起行” 皇上?青莲一听这名号,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问向未安的声音也藏着担忧;“皇上?皇上这么早找你进宫,是有什么急事?”未安感觉到青莲的手心慢慢收紧,虽然看不见青莲现在的表情,可是他急缓的语气却让未安懂得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跟公公说一声,我洗漱好就过去”未安先是对着门外的下人吩咐了一声又才转声对着青莲,黑夜中。看不清未安的脸。却能听到他真切的笑声;“一向都听说女人才有这么强烈的直觉,却不知道男夫人也会有”听未安的声音,还有丝笑意 青莲听着未安的取笑,气愤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正想抽出手敲打他一下,却被未安握的更紧,手还被他用力一拉,身体向他靠去,胸膛贴着胸膛,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动作,青莲原本想要惊呼出声,却在下一刻,嘴巴被他堵住,嘴腔内更有湿滑柔软的物体滑入,气氛顿时变得黏稠又浓郁,被未安抢走呼吸的青莲吸气很短,却能闻到未安身上淡淡的药香,他的身体,从骨子到血液,都有一股药香 未安用另一只手扣着青莲的后脑勺,手心贴着他柔软的长发,不一样的触感给了手心很大的刺激 舔吻着他口腔的甜蜜,直到足够了才松开他,却是把唇停留在了他敏感的地方,细嫩的耳垂上! “唔……未安……”青莲的另一只手推着未安的肩膀,仰起头难受的呼吸,干净的声音夹杂着难忍的压抑,显得性感,未安身体内的某根弦狠狠的跳动了一下,舌尖更是快速的在小巧的耳垂吸吮,直至最后呼吸急促,未安才不舍挪开自己的唇! 未安托着青莲的头,手心在他柔软的长发滑动,声音轻柔;“我也不清楚皇上这么急找我是什么事,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这几天皇上都在忙南城水患的事,连我们的婚礼都没来参加,估计是觉得对不起我,叫我进宫去拿礼物”说到最后,青莲还听见了未安的笑声,虽然不是很强烈,却不容人忽视 “可送礼物也不至于这么早吧,看这时间,也才刚上朝一会”青莲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于未安的话青莲有些怀疑,虽然看不清未安的大致动作,但是能感觉到未安的手心离开了他的长发,被子被人掀开,惹来了一丝凉意 未安离开了被窝,背对着青莲,伸手去拿架子上的衣服,虽然黑灯瞎火,可熟知家里所有一切的未安也不至于把衣服拿错,伴着未安声音的还有穿衣服发出的琐碎声;“哦,那一定是皇上为了显摆他对我的疼爱,要在百官面前给我送礼。以表示他对我的器重”虽然未安说的话有点异想天开的感觉,可是青莲知道,他们四个人的感情一直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青莲没说完的话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辗转,浓郁的黏稠味还没在两人之间散去,青莲又被未安忽然探到眼前的动作吓了一跳,没看见清楚的动作,却有热气喷在脸上,是他熟悉的,未安的味道,是淡淡的药香 “没那么多可是,我不会有事的,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吧,昨晚也累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未安一边绑腰带,一边对着青莲说话,青莲眨了眨眼睛,眼神无辜,才两三次的时间,青莲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爬了回来! “你……不害臊……”青莲娇嗔一句,换来未安的笑 “夫夫之间,害臊什么?乖,再睡一会”含着笑意的话飘进青莲的耳畔,落在被子上的手抓紧了被子,就连红唇也不自觉的被贝齿咬住,低头不语,完完全全一副美娇夫模样 见青莲没有说话,未安也不逗他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进宫见皇上,拿礼物! “好好休息,我先进宫了”于黑夜之中,未安也能察觉到青莲的位置,可以见得,他视力是有多好 青莲听见未安的脚步声,知道他要走,连忙喊出口;“等一会,你还没束发,我起来给你梳发”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出来,刚一动,屁股内就有液体流动,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液体,青莲再次红了脸,虽然想要下床,却被未安阻止了! “你别麻烦了,我随便整整就好,跟皇上这么熟了,他不至于因为我不会束发就降罪于我”黑暗中,未安摸到了自己放好的发带,将头发随手一整,就用发带打了个结缠住了,再随手摸摸自己的衣裳,黑灯瞎火的,感觉也没别的异样! 未安嘴边扬起一抹常见的痞笑;“我走了”说着就迈开了脚步,青莲点点头,柔着声音回答他;“好。小心一点” “知道了”配合着青莲的嘱咐声落下的是未安舒适的声音,脚步声走了一会,青莲听见了打门的声音!吱呀一声过后又再次响起,未安离开了房间,青莲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隔着屏风,青莲看不见窗纸上倒映的未安的影子! 礼物?这份礼物来的不早不晚,到底是什么礼物?要他现在去拿?青莲拉着被子又躺了回去,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未安走到门外,换了个视觉,还有点不习惯,天边只有清浅的鱼肚白,光影稀疏的院子里只有树影斑驳,草丛中更有虫子鸣叫! 回廊下,门口旁,两下人捧着脸盆,干净的毛巾搭在脸盆边缘,低着头,态度恭敬的站着,未安抖了抖身体,已经入秋的天,早晨果然会让人觉得凉嗖嗖的呢!未安伸了个懒腰,再被早风吹了吹,顿时觉得清醒多了! 未安撸起袖子,拿过盐水漱口,咕噜咕噜几声又吐掉,然后伸手去浸湿毛巾洗脸,动作流畅,不拖泥带水,也可以看出未安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公公呢?”未安洗干净手脸,把毛巾放回脸盆 端着脸盆的下人抬起头,正想回答,却在看见未安装束的下一刻哑舌,这装扮,确定是进宫见皇上?不是慌慌张张从青楼出来穿了衣服回去找媳妇? “在前厅等着……少爷……你……确定你要穿成这样进宫吗?”你保证你能竖着进去不横着出来? 未安目不斜视,眼观前方,昂首挺胸,正气凛然;“当然”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着背后的下人对着他衣袂飘飘的背影汗颜三尺……少爷这太过良好的自我感觉是遗传了谁的?绝对不是他,他一向懂得尊卑,又谦虚低调,绝对是一个优秀家丁! 未安走到前厅,果然看着一个穿着红黑交杂华服,身材挺直,一幅我是正派的一面,我是正义的化身,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别想贿赂我的高大上气势的人背对着门口站着! 未安身影依旧挺拔,下巴扬起,顺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捏了捏嗓子,走了进去;“公公,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 背对着未安的公公转过身子,就见他眯着小眯眼,两条细小的眉毛皱在一起,仿佛不把眼前所有事物看在眼里的拽样认真的盯着未安打量了许久,未安不被他的气势所折服,依旧挺直身子 “啊……是未公子啊,你可真调皮,居然让老身一阵好等,快走吧,皇上可不比老身,他要是生气了,可有你受得了”公公看着未安许久才把未安看清,虽然觉得这个有点狗腿的人自己有点印象,可毕竟烛火不够明亮,一时间也没认清! “公公可真会开玩笑,未安怎么就调皮了?”一听公公这话,未安顿时就不乐意了,一张俊俏的脸也皱在了一块 “还不调皮吗?老身在这等你,你却在被窝里芙蓉帐软,温柔乡畅,你也过意的去?”公公挺直了背影,一一诉说未安的罪证,听见这话。未安哭笑不得 “公公,难道未安能知天意晓人心?我要是有这本事。我一定在三天前就焚香禁欲,每日三餐素菜上桌,净身束发,等着皇上召见!就在这,坐等公公到来”怎么这话里的意思有点是等着被皇上翻牌子宠幸的啊! 呸呸呸,一定是错觉,未安摇摇头,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 未安一阵恶寒过后,才觉得好过一点! “若你知晓也不错,毕竟对象是皇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公公这句话就是未安如果真有这本事,那一定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公公看着未安,笑意深深,顿了顿,才把话说完;“若真如此。那么老身一定恭恭敬敬的叫上您一声未安娘娘”未安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一个八尺男儿,被一个公公叫成娘娘,这不纯粹是要他的命不让他活吗?这可是直接的挑战到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了! 未安娘娘……未安再次抖了下身体,天啊,还是直接给他来一刀痛快点吧! 未安觉得,这样扯下去,自己怕会是成贵妃了,于是出口转移话题;“公公,您不是说皇上急召我进宫面圣吗?怎么您还在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公公被未安的话提醒,用手拍了一下脑门,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都怪你,非得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做娘娘关我什么事,快走吧,皇上都等急了”说完便迈开了步子 “………………”公公此话一出,未安语塞,他现在终于明白,绝对不能小看一个公公,这转移话题的本事比他还厉害,居然也能够在瞬间把事情颠倒过来,他好样的,他很荣幸的成为了未安头字号的佩服对象! 第十七节 九月的天,卯时不过两刻钟过会,天边的鱼肚白就已经往周边扩散,鱼肚白下的白光,也逐渐吞并黑暗,路经皇宫途中,清风徐徐,微风沿着青石板吹进袖子,荡起一片涟漪,未安也看见了出来卖早点的商贩,各自忙碌着,邻里之间,偶尔谈上一两句,笑声欢欢,都是为了生存各自忙碌,偶尔如此,让笑来冲淡一切也不错! 威严壮观的宫门前,身穿盔甲手拿长枪的士兵精神警觉的守着宫门,站在宫门两边,身姿纤长,姿态正直! 未安带着痞笑,和公公一路顺风的走进了大殿,偶尔和擦肩而过的宫女说说笑,和站在岗位上的士兵打打招呼,公公只是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似乎没听到没看到后面那人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已经免疫,也没有太多言语来和那个没脸皮的人沟通,公公至今都记得,多年前,未安第一次进宫,被皇上嘉赏,他高兴之余,不管不顾的时候变得没头没脑,看到人就和人打招呼,看到年轻的宫女就调笑人家! 谁都知道,在宫里的人,个个都是规矩严谨,有条有序的人,能随随便便的调戏吗?第一次,公公当做他新鲜,没禀报皇上,想私底下解决,结果却是…… “未公子……宫里可不比外面,这里的人都是皇上的。除了皇上,谁都没资格和他们调戏嬉闹” “公公,此言差矣,你想一想。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如此我便是皇上的。既然都是皇上的,那我就和他们一样,既然是一样的,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们说我想的事情?”公公讶然……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强的逻辑? “未公子……你这是强词夺理……?” “公公又错了。谁都知道,皇上以德服人,以理育人,身为皇上的臣子,我怎么会给皇上丢人,强词夺理呢?”公公黯然……为什么他能这么拽? 最后的最后,公公只能一声默然感叹:“未公子……果然……与众不同” “公公你还错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都是与众不同,我这个与众不同和你这个与众不同是一样的”公公愤然……你是在挑战我的权威?我一个内宦,残缺之人,你竟然说你和我是一样的? 公公不发威,你真当我是普通内宦吗?告诉你。我可是隐藏了很久的,快要绝迹了的,大王朝神探凌凌漆的第八代传人!俗称,王八孙子!小心惹毛了我我分分钟把你碎尸万段! 公公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因为他觉得,为了一个没脸皮的人暴露自己高大上的身份,实在不值得! 威严的大殿之上,雕龙画凤的柱子支撑着壮阔的楼阁,穿着红红绿绿官服的人分别站立两旁,中间一条大道,红地毯发出柔和的光芒,正对面直上的,是身穿明黄龙服,头戴龙冠,年轻俊俏的皇上,此时他正襟危坐,黑白分明的眼眸波澜不惊,如一潭深水,深澈无波,面无表情的脸直直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人,浑身笼罩着不怒而威的威严之气!让人不敢直视,但是未安是何许人也,在自己认为的好兄弟面前不拘小节,连皇上也不例外! 未安眉目带着痞笑,眼底无波,但是嘴边的笑却会让人觉得他此时很高兴,心情很好,未安提起下摆,走进殿堂,一路往前! 站立两旁的百官看着未安的穿着打扮,虽有疑问,但毕竟是在朝廷之上,也不敢发生喧哗,只是和身边的同僚,面面相觑,眼神交流! 公公领着未安,走到前面,朝着散发着贵气的年轻皇上跪了下来; “奴才参见皇上,回禀皇上,未公子已带到”公公低着头,模样恭敬,态度谦卑,就连声音也是恰到好处,一看就是混久了的 龙椅上的年轻帝皇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炬炬的看着公公身旁眉目带笑,依旧站立的未安 皇上旁边的公公,见未安如此大胆,又看皇上不说话,便走到面前,对着未安呵斥; “大胆未安,见到皇上居然不叩拜?你可是想要皇上斩你脑袋?”听见公公的话,未安甚不在意,看着他,摆摆手; “哎呀,公公为何要这么生气?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宫了,每次还不都是这样,皇上不也没怪罪吗?……公公你就先休息一下,我先和皇上聊聊”站在左手边那排的桃夭努力的朝未安做脸色,可无奈那人在自己的前面,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见自己摇头的动作,更是心急 未安,你怎么就这么蠢啊?没看到皇上脸色不好吗?你怎么还老虎嘴里拔牙啊?是嫌自己命长吗?还有你自己啊,平时叫你别混那么多,有升官的机会一定不能放弃,现在好了吧,站在后面,谁看得见你啊,站在顺数第六个位置的桃夭无尽的苦恼,他此时此刻发誓,一定要升官发达! 少根筋的未安根本就没注意到殿堂中气氛的变化,就连自己备受瞩目也不知道,所有的人视线都在未安身上,这目光炬炬的眼神,让未安以为自己是沐浴在阳光下那般温暖,或者说,未安不是少根筋,而是他的心思都在自己幻想的礼物上! 未安笑的很狗腿;“皇上,你这么急找我进宫,是要给我送新婚礼物吗?皇上,不是我说你,我们都那么熟了,你还这么客气干嘛?随便给我弄点夜明珠,和田玉什么的送到府里不就行了?居然还要我亲自来拿,皇上,你可真是调皮” 大殿之上,空气瞬间凝结 殿堂上,所有的官员,瞬间凌然;“………………” 桃夭抬起手抹了一把汗,暗自心惊,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朋友?他是玩男人玩多了肾亏导致脑子不灵活吗?这时候还这么矫情! 皇上身边的公公一听未安这话,气的脸色发白,细小的眉毛紧蹙,言语凶狠,似乎要把未安撕碎;“大胆未安,竟然对皇上如此不恭,还不快点跪下,向皇上赔罪?”公公的语气太过狠厉,未安终于有点察觉,视线本能的转了转,看见了脸色各不相同的百位官员,再看看门外的天,天才刚破晓,自己在楼阁中,那柔和的阳光根本就不能拐弯照在自己身上!所谓的沐浴在阳光下,竟然是自己的错觉,那热度的来源,居然是来自众位官员的视线! 未安把视线转了回来,看着龙椅上坐着,嘴边一抹冷笑的皇上,本能的弯曲双腿,朝着皇上跪了下去 英俊的皇上看着未安跪下,直起腰板站了起来,带着冷笑走到阶梯前,反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未安; “未安,你想要礼物是不是?”没有温度的沉稳声音从性感的唇畔溢出,未安抬着头,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消化着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很自己说话的事实 未安看着他,思绪本能的回答;“要,只要是皇上送的,什么都行” 皇上嘴边的冷笑渐渐加深,视线直直的盯着未安,百官也注意到皇上的表情,视线齐刷刷的刷向未安,就连左右边最前面站着的花冷醉和王爷倾城也是看着未安! “如此倒是好商量,你新婚大吉,朕没有去参加,朕心欠慰,为了表示朕的歉意,朕一定送你一份大礼,不过在那之前。朕先让你看一样东西”皇上在未安不解的眼神下对着身旁站立的公公伸出了手。公公得意,即刻拿出了皇上需要的东西,一本奏折,交给了皇上,皇上接过,清冷的视线在明黄色的奏折上面扫视了一圈,然后朝着未安直直的丢了出去,奏折在空中飞荡了一会,后来啪的一声,落在了未安跟前,未安看了皇上一眼。最后伸手去拿了起来 未安后知后觉的打开。他不明白,虽然他们是结拜兄弟,但也不至于要让他这个商人来观摩国家大事,但是在打开奏折看见上面的字体内容后,未安刚刚还红润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抬起头,对上那人含着冷笑的视线,不可置信; “皇上……这……”未安欲言又止,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怎么?你可看清楚了?”皇上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未安仰着头,思绪万千,言语千句却不知如何答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要作何解答 皇上将双手反在身后,冷冷的视线落在未安身上,语气愤怒,急缓;“朕信任你,才会同意把银子给你让你去筹办募捐的事,结果你呢?是怎么回报朕的信任的?米是发霉的,药材是假的,棉衣里面居然塞茅草,灾区的百姓,就因为吃了你的米,你的药材,现在一个个上吐下泻,面黄肌瘦,南城水灾,温度本就急剧下降,现在百姓更是吃不饱穿不暖,苦不堪言,你应该怎么负这责任?”皇上越说越激动,目露凶光,大有要把未安碎尸万段的意向 第十八节 未安一听这句话,一阵颤抖,手中的奏折都给吓掉了,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十分清脆,未安根本无暇顾及,说话的时候,连头也抵在了地上; “皇上,这期间一定有误会,你认识我多年,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虽然风流成性,可也不至于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啊!”未安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一颗心更是上下扑通跳个不停,事情变化的太快,未安根本来不及消化,一向温和有礼的皇帝居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皇上大甩衣袖,气的浑身发抖;“朕也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但是这件事都是你一手操办的,连送东西去南城的人也是你找的,如果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难不成是朕?” 皇上激愤的声音字字入耳,未安额心抵着红毯,手心贴着地板,虽然为自己喊冤,但声音却是颤抖; “草民不敢,但请皇上明察,草民并没有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 桃夭和倾城看着对峙的两人,脸色不善的皇上直勾勾的看着未安,干净的眼眸里燃起的火焰大有把未安燃烧殆尽的倾向,分别在左右两边的倾城和桃夭打了个眼色,桃夭明白,连忙弯着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拱手行礼,悦耳的声音响起;“皇上,微臣和未安相识多年,深知他的品行,他是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听见好兄弟为自己辩解,未安的心好过一点,虽然思绪还一片茫然,但多少已经知道一点,自己被人陷害了! 皇上看着百官中唯一一个为未安求情的人,冷哼一声;“你的深知能保证南城受灾百姓的性命吗?你保证的了他没有辜负朕对他的信任吗?他平时恃宠而骄,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就是念在他是朕结拜兄弟的面子上,可你看看他,他眼中还有没有朕?朕召他进宫面圣,他发未梳,衣衫不整,明显就是藐视皇威,如此狂傲之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发未梳……的确没有,衣衫不整,从何说起?未安满头大汗,弯着腰低着头查看自己的衣服,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连连暗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被人陷害不说,还被皇上抓到辫子说自己藐视皇威,谁看到都会这么说啊,明明就那么熟悉家里的一切,为什么还是会把衣服穿错,居然穿了青莲的里衣,白色的外衫因为没有绑紧的原因,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了绿色的里衣,这白里透绿,衣衫不整,头发未束,难怪皇上气愤啊!任谁看到了都会教育一通啊,自己在路上只顾着调戏妹子,居然没有注意到领口散开,而公公居然也……未安舔了舔苍白的唇,看了眼旁边的公公,看到他的脸才想起来,这位公公眼睛不好,看东西不真切,患有眼疾,自己居然也给忘了!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啊! 难怪出门的时候,下人会这么问自己,自己还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的回答人家 也难怪公公会在家中一个劲的打量自己 更难怪一路上总有宫女对自己掩唇笑,都怪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啊! 穿着绿色的里衣在宫中晃荡是闹哪样啊! 不对,为什么会有绿色的里衣啊!青莲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特殊? 未安额头上的汗水落在红毯上,晕开了个圈,消失干净! 桃夭听皇上这话,连忙看向未安,见他把头低的更深,便知道确有其事了!如此更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皇上见他们都没话说,眼神更加冰冷;“来人,未安私吞公款,造假药材,藐视皇威,把他给朕押到大牢,交给大理寺审理” 未安连身体都来不及哆嗦,无助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出口;“皇上……皇上……这一定有误会……草民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啊……皇上……请皇上明察……”又是跪拜又是求饶,未安额头上的汗已经把发尾打湿,明明就不热的大殿。未安硬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见他此时的紧张 “误会?奏折上说的清清楚楚。你的物资从上车之后就没打开过,南城的百姓用了你的东西才导致病情加重。你说,是朕误会你吗?”皇上的表情越发深沉,英俊的眉目全是不悦,话语更是冰冷 皇上说的没错,奏折上说的清清楚楚,他给南城募捐的物资从上车的那一刻就没开封过,米用了之后,才知道被兑了发霉的米,药材也混了假药,南城的百姓服用了之后,病情非但没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这才是皇上气愤的原因,皇上最爱护的百姓,此时正受着病痛折磨! 未安挺直了背,低着头,任着汗水流下,他应该要怎么样做?才能让皇上相信,他是被陷害的?到底要怎么做? 大殿之中,除了弯着腰的桃夭,再也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为未安求情,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未安私吞了公款,掺假物资,藐视皇威,如果现在谁帮他出头,无非就是多了一个垫背的! 倾城的视线一直在自己兄长和好友的身上来回,如果不开口,未安小命一定不保。可如果要开口,也应该要合适的理由才能让皇上赦免未安,就算不能赦免,起码也要拖延时间! 倾城思来想去,都觉得未安是被人陷害了,但是怎么陷害的他还不清楚,毕竟物资是未安一手筹办,连送东西的人也是未安亲自挑选的,那么是谁?能在众多士兵的眼皮底下,换了物资? 倾城正打算开口为未安求情。左手边的第一位位高权重的男人却先走了出来,身材挺拔,气势威严!目光从容坚决,此人一站出来,大殿中全是抽气的声音,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花冷醉会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男人站出来的时候,就连台上的皇上也有些惊讶,看着丞相花冷醉,面露不解 花冷醉挺直了腰板,刚毅的面容散发着正气,和台上那位年轻的帝皇相比,虽然年龄相差悬殊,可气势却不分上下,甚至花冷醉,浑身散发的正气要超过年轻的帝皇,毕竟皇上太年轻! 花冷醉目光从容,语言坚决;“皇上……微臣有话说” 皇上看看花冷醉,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未安,收敛起疑惑,恢复正常;“丞相有话就说” 得到皇上的应许,花冷醉这才拱手行礼;“皇上……微臣虽然不太了解这件事的始末,但是也知道,未家为朝廷服务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就没做过逾礼之事,而且未安虽然风流成性,可在生意上,名声一直不错,很得长辈的信任,这样的人,怎么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如此看来,未安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花冷醉分析的头头是道,百官听了也有人点头附和,皇上也是哑然! 皇上侧过身子,看着花冷醉;“丞相,纵使你此话有理,可未安掺假物资,私吞公款却是事实”皇上的视线淡淡的扫了一下,后者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时,更是把头低的快缩回肚子里,花冷醉听闻此言,看了眼未安 “皇上,奏折上虽然是说物资从上车之后就没开封,可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未安,而皇上又放弃了追查真凶,那么岂不是冤枉了未安?让真凶逍遥法外?”听闻此言,未安撇着头偷偷看了眼站立的花冷醉,由于自己跪着,只能仰望到他一点点的轮廓 未安也是没想到,一向最没交情的丞相,居然是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顿时间,未安对他心生几分感激! 花冷醉此言多少起到了作用,刚刚还喧哗的大殿一下子就沉默了,就连皇上,也是和脸色从容的花冷醉对视起来,皇上那眼神犀利,似乎要从花冷醉脸上看出什么!两个人对视着,沉默在宽大的大殿蔓延,而未安却在这沉默的空间里提心吊胆! 沉默许久之后,百官以为未安终究难逃此劫,但是皇上的话却超乎他们的意外;“丞相所言极是,那依丞相看,未安应该如何处置?” 大殿上吐口长气的声音,未安一听此言,知道自己不用被押至大理寺,吐了口长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花冷醉再次拱手,头部微曲;“此事不明不白,未安虽然不会做这种事,但也脱不了嫌疑,还请皇上从轻发落,仗责三十大板,让他长个教训。知道尊卑” “好,就依丞相所言,当庭仗责五十大板,如果他还活下来,那么朕就承诺彻查此事,还他一个公道”皇上衣袖一甩,话语一出,便即刻有士兵从门口走进,所有人目光炬炬的看着他们 听见五十大板,未安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毛孔乍现,冷汗淋漓,他不想吐槽,说好了的三十大板怎么成了五十大板,啊喂你当这是菜市场,还可以涨价? 未安还在诽谤之时,便有士兵走到他的身边,架起他修长的身体,把他拖到板凳上按住,两位行刑的士兵也站好了位置! 桃夭抬起头,看着屁股朝上脸朝下的未安,为他捏了一把汗,心想还好他屁股够大,应该能抵挡一阵,未安,忍一忍,痛一下就过去了! “啪……”木棍敲打在屁股上发出的声音在大殿回旋。屁股受了打,力度之大让未安一下子就苍白了脸,原本就白的脸此时成了白纸一样透明,而额头,冷汗也止不住的刷刷往下掉 未安的双手紧紧抓着板凳,指甲扣进板凳,疼的咬住下唇,忍住不让自己的□□溢出口,默默地承受着木棍拍下的次数!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未安的脸上全是汗,好看的薄唇也被咬的破皮出血,嘴角一条红艳的血丝留下…… 已经二十三下了,未安,忍住……每打一下,桃夭都记住次数,他很想冲过去推开那些行刑的人。也想替未安挡下,就算自己没本事,但是五六下还是能承受,但是不行,桃夭看着未安已经泛红的屁股,紧握着双手,黑目圆睁,血丝遍横! 未安的意识已经开始飘离,原本还能清楚的记着被仗责的次数,到如今,就算拼了命想起,也会在下一刻再次被击碎,如此的,反复的重复着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屁股已经开始没了知觉只是黏糊糊的,滑腻腻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那里流动一样,未安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因为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衣服紧紧的黏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下唇被咬破,未安却还是固执的再咬回原先的伤口,也不觉得痛!因为有更痛的地方掩盖住了它! 眼皮开始沉重,一下一下的往下掉,似乎在下一刻,就能陷入长眠,再也不会醒来,而偏偏这时,一向温柔如今却是冰冷的声音响起“未安,你不是要礼物吗?那朕便送你好了,你用了南城救灾的银子,那么朕便让你拿出十万两白银,换回你这条小命?如何?” 未安努力的抬起朦胧的眼,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半天才把声音找回,语言里全是无力;“谢……皇……上……” “怎么样?还喜欢朕的这份礼物吧!”听见未安无力的声音。皇上的声音里竟还有些高兴 未安很想睁着眼看清他,可是眼皮重的就像是涂了铅,一直往下掉;“喜……喜欢”说完便合上了眼,晕了过去,未安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说违心的话,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么这样,让他多说几次都无所谓!因为……被打屁股……真的……好痛…… 第十九节 威严神圣的宫门前一直有一个蓝色身影走动,绝色的容颜,清冷的气质,虽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可如画的眉眼却是透露着着急!此人在未安踏进宫门后便一直等在这里,宫门口的士兵虽然好奇这位公子为何一直在旁边流连不去。但是纪律严明的他们也不会去询问他! 他一直盯着宫门看,见他秀眉微蹙,神情焦急,似乎只要一转眼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身边还有两个眉清目秀,年纪相仿,身材相当的男子等候着,看他们身上的穿着,虽然不比蓝衫男子高贵大气,可也比平常人家好很多,他们猜这应该是蓝衫男子的侍从! 这时候,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的人开口了,说话的人语言有些滑稽,没想象中那么成熟;“少夫人,你就歇息一下吧,你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在那晃悠,你走着不累,我看着都头晕了!” 侍卫安静的听着,少夫人?他们倒是很好奇,这眉目如画的男子是被哪个有福气的人给娶了去! 男子听见侍从的话,暂停了脚步,目光停留在他唇边带笑的脸上,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说话像他没个正经也就算了,为何在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绎逝,未安在里面”没错了,这个人正是青莲,因为不放心未安,所以未安出门之后,他就立刻起床,洗漱好跟着过来了,在宫门口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如今天已经大亮,宫门口的人流也多了起来,四处都是商贩呦呵的叫卖声! 绎逝笑了笑,一脸不在乎;“我知道,可是少夫人,你这么急也不是办法,你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一个劲的担忧也只会让自己更害怕”绎逝他们一向起得早,因为要伺候未安和青莲,本来未安出门他们还不知道,如果不是青莲找他们,他们会一直以为未安还在房间里睡着! 绎逝身旁的男子,虽然面容清秀,可却不言笑,清秀的眉眼,没有表情,淡淡的眼眸落在一旁嘻笑的绎逝身上,红唇轻启,话语也是平淡的没有起伏,这一点。特别像未安刚遇见青莲时青莲的样子! “少爷不担心,难不成要像你这样,嬉皮笑脸的吗?”清冷平淡的声音直直射向绎逝,绎逝愣愣的回过头,和面无表情的涩缪对视,舔了舔唇,绎逝觉得自己跟涩缪就是有仇,不是情敌也不是债主,他们就是有仇,明明才认识一天的人,为什么总是和他过不去?是不是他长得太俊俏的原因? 如果涩缪知道绎逝所想,一定会更加鄙视未安,为什么连书童都可以教育成他的影子? “可紧张于事无补啊!”最终绎逝只是这么感叹! “可不紧张的话少爷不安心啊”清冷的语气再次响起 绎逝看着涩缪清秀的眉眼,若有所思“………………”为什么会有想掐死他的这种微妙感觉? 青莲无奈的看着拌嘴的两个人,心想这时候还当着他这个主人的面子诽谤他,他们是有多大的勇气,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真的好吗? 青莲叹口气,深深的看了眼那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夫君要自己担心才是对的! 宫门打开的时候吸引了青莲的注意力,警觉性甚高的看着被侍卫推开的朱红大门!目光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搜索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可搜寻许久,人群都快走光,青莲也没见到未安从里面出来! 难不成是被皇上留下来?不然怎么还不出来! 青莲正打算去问一问那些在洛家见过面的大人,却听到从宫门内传出的略微熟悉的声音! 青莲定睛去看,见一辆豪华马车从宫门内驶出,驾驶马车的人,是自己有过几面之缘,夫君最好的兄弟,桃夭! 桃夭神情焦急,嘴里一直喊着话,手上挥舞着鞭绳,马车行驶的很快,没一会就出了宫门,站在宫门旁边的青莲一见桃夭,立马跑了过去叫他;“桃大人……”声音之大让驾驶马车的桃夭听的一清二楚,桃夭转过头来看,见右手边站着的蓝衫男子是青莲,连忙拉住缰绳,停下马车,跳了下来! 青莲见桃夭下了马车,又加快脚步走到了他的跟前,神情有些疑惑,更多是担忧 桃夭见青莲,自己的眉头还蹙在一块没有舒展,似乎在那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还不能让桃夭释怀 “青莲,你怎么在这?”桃夭的语气有些惊讶,未安那小子不会是被皇上召见还要带着自己眉目如画的男夫人吧! 青莲却没有正面回答桃夭的问题,而是焦急的问他;“未安呢?他在哪?怎么没见到他?” 桃夭一听他三个问题都是问未安,刚刚还疑惑的眼神此时更是打量的看着青莲焦急的脸,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目光把青莲看透一样 青莲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眉宇间的焦虑更是增多了!;“你怎么不说话?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啊”走到青莲身边的绎逝和涩缪听见青莲透露着焦急的话后,第一次这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可两个人心里所想却不一样! 桃夭打量了青莲一会,也许知道了什么也或许没知道什么,拉过青莲的手臂就快步往马车走,青莲第一反应是想挣脱开桃夭的手,可是心里总有个感觉告诉他,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那个人! 桃夭拉着青莲走到马车旁。松开他的手,看着他,沉稳了声音;“他在里面” 话音刚落,青莲就着急的不顾形象的抬起腿跨上了马车,到腰身高的马车,青莲就这么垮了上去,实在有失大家公子的优雅气质,可偏偏这个眉目如画的人,做什么都有一种味道,莫名的,不会让人讨厌,甚至觉得喜欢和新颖! 青莲想,就算那个人平常没个正经,油嘴滑舌,凭他的聪明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真当自己挑开车帘看见那个总是痞笑挂脸的人紧闭双眼,没有生息,头枕着在陌生女人的大腿的时候,青莲才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有多么不堪一击! 青莲的四肢在看到那人的现况后瞬间无力,就连一向明亮的眼眸也变得朦胧起来! 他的胸膛趴在柔软的座椅上,发丝凌乱的四处散落,隐约看见他的脸侧向着自己,却是在发丝的缝隙中看见了刺眼的鲜红! 最让青莲心疼的是他的下半身,屁股往下的位置染了血,最为明显的是臀部,大量的鲜血已将他的白衫染透 青莲一个哆嗦,双腿不自觉的往前跪去,那个陌生的好看女子,看着青莲红着眼眶朝自己跪下,想要开口说话,最终还是忍在了喉咙口,马车外的桃夭看见青莲手挑着车帘,然后跪下,也知道了青莲是什么状况,微微侧开头,喉咙更是痒得难受 明明就不热的天,青莲的后背却被冷汗打湿,身体莫名的发冷! 不会的……他说过得,他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他会回来的……未安离开时的话还一直在耳边萦绕,青莲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流了下来,他想要叫他的名字,可怎么也叫不出来! 扶着未安身体的好看女子,张着眼十分不忍心的看着青莲流着泪跪着往自己爬过来,她没那么自恋,她知道这都是因为未安! 青莲的膝盖一直在铺着毛毯的马车上挪动,他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未安的身边,他想看看他,想要摸摸他! 桃夭见青莲已经进了马车,即刻跳了上去,拉住了缰绳;“绎逝,快去药房把修罗叔请过来,未安受伤了”留下这么一句话,桃夭就拉着缰绳鞭打马,驶开了马车 听见未安受伤,绎逝和涩缪即是惊讶又是担心,等两人对视一眼过后,即刻撒开脚丫子往药房的方向跑了! 马车在行驶,里面的青莲身体摇晃,却是固执的伸出手,要去抓未安,好看的女子看着青莲,见他双眼通红,,似乎有洪水泛滥的倾向! 再近一点,只要一点点就能碰到他了……青莲一边爬行一边伸手去拉未安垂落下来的手,五指搅动,马车颠簸,好不容易握住未安的手,青莲再也不想放开了 他的手很冷,从指尖到掌心,都很冷,青莲跪在木板上,用手包裹住,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摩擦着未安冰冷的手,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未安! “没那么多可是,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你不是让我等你回来吗?我不等了,我来找你,可是你为什么不醒来? “未安……你醒一醒,未安……”那人的手还是冷的,不管青莲怎么摩擦都没用,青莲右手握着未安的右手,左手抬起来,拨开了遮挡住未安眉眼的头发 为什么不多看他一眼,他不会这么狼狈的!他不会自己,脸上是汗水,嘴边是血迹。更不会让自己,这么难看的见人!不会的 青莲抓着袖子去擦未安布满汗迹,残有干涸血迹的脸,一下又一下,全然不顾自己也是一个不喜欢肮脏的人! 扶着未安身体的那个好看女子,看见青莲这么固执的动作,怕他把未安的脸擦疼,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连忙伸手去拉他的手 拉是拉到了,他如画的脸也抬了起来,可布满血丝的眼却是不怎么好看,手被她拉住,青莲用力挣扎,却被她拉的更紧 眼见他就要挣脱,好看的女子连忙开口说话,那声音很是干净好听;“别再擦了,会弄疼他的” “你懂什么……疼了他就会说,他就会醒……他说过他会没事的……”青莲这句话是用吼的,她的话音刚落,青莲就不假思索的吼了出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女子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本能的松开了手,却在下一刻,连枕着自己膝盖昏迷的未安也被那人夺了过去! 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见他紧紧抱着未安的头,将自己的侧脸贴着未安的脸,不说话,咬着唇抽泣! 忽然之间有些迷茫有些欣慰,她在想,洛青莲,你是怎样爱着他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居然为了他,轻易的就给跪了! 桃夭驾着马车终于回到了未府,一停下马车,青莲就察觉了,不等桃夭帮忙抬出未安,自己却先一步把未安一个公主抱,用轻功点着马车跳了出来,急匆匆的奔向了府里! 桃夭看着蓝色的身影闪过,眨眼便消失无踪,早就听说洛青莲有三大优点,一是绝世的容貌,二是无人能及的家世,三便是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见证了前面两点,却没想到因为未安,让桃夭见到了洛青莲最神秘的一面! 桃夭本想跟着进去,刚抬起脚步,就听见马车内那个智谋高超身份高贵的女子说;“桃夭,你认为此时此刻,你还需要进去吗?”女子的声音很干净好听,细细的,柔柔的,就像是一首好听的曲子,不快不慢的曲调,却总能深入人心! 桃夭放下脚。认真想了想,随即便松懈了紧绷着的神经,连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消失干净,换了笑在脸上,桃夭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语气里尽是钦佩;“三公主所言甚是” 没错了,里面的那个人,正是这王朝里唯一的一位公主,皇上和王爷最疼爱的妹妹,人称三公主,俗称朱颜的好看女子 在马车内正襟危坐的女子露出了笑,嘴唇上扬了一个弧度,不深,却是很有探究意味;“未安要娶洛青莲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不能好好体会自己的这段婚姻,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想起洛青莲刚刚的反应,朱颜更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桃夭听着她的话,也笑了出来,正打算回话,却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桃夭,你认为,什么是男男之爱?” 如今虽然国风开放。男和男的成亲没什么奇怪,可大部分的人还是会选择和异性在一起,朱颜懂得很多,可却并不懂,什么是男男之爱! 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上天为他们安排好的互补,而选择了与自己一样的人? 桃夭低下头,认真想了一下,却没想出来,不过嘴边的笑却很温柔;“我也不知道,我们没有爱过与自己一样的人,无法体会那种单纯的爱,但是……如果未安是这么选择的话,那他一定是幸福的” 桃夭侧过了头,看着未府,露出了一抹意味深明的笑 里面的三公主得到了这种模拟两可的答案也不恼,她知道桃夭此时的神情,也跟着一块笑了;“也许只有真的爱过,才能够明白吧……我们回去了,未安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 听见三公主这句话,桃夭莫名的为未安不值,被打成这样,只是得到了一句看造化的话语,也真是够委屈的,但是桃夭知道。他不会死的,他舍不得他的家人,舍不得他的相好,恐怕……也舍不得他的男夫人了! 桃夭跳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开了,未安被杖责之后,身为他的好朋友的三公主朱颜,知道他出事之后立刻调用了自己的私人马车送未安回来!如今人也到了府上,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青莲抱着未安奔回自己的院子,路上遇到了今早上侍奉未安洗漱的那个下人,他走在走廊,看着青莲嗖的一声像是一阵风一样刮过,再认真看,似乎看见了今早上看见的自己那个感觉太过良好的主子的身影! 见他被青莲抱在怀里,心里咯噔了一下,忐忑不安,不会是被自己猜中了吧,少爷真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未安受伤一事惊动了未府,未家的三个人听见下人的禀报,赶紧互相搀扶着往未安的院子奔去,而修罗叔那一边,年纪大的他由于脚步不及两个少年快,就被两个少年架着咯吱窝一路狂奔到未府,两脚不沾地,基本上是被抬着过来的! 修罗叔进了未安的房间,里面就只有一个眼睛通红的青莲,淡定的给未安剪掉衣服,给他清洗伤口,给他上药,还要一边听着自家主子的夫人的唠叨声 由于消毒太疼,未安会有反应,就算昏迷也本能的□□,而握着未安手的青莲,就会恐吓修罗叔; “你轻一点,他疼” 每一次□□,他都会说一次;“你看不见是不是?他在叫!” 你才看不见你全家都看不见! 修罗叔在心里呐喊,却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拿臭袜子堵住那人的嘴,省的他叫出声来自己被骂。更不用听男主子充满心疼的肉麻情话;“别怕,未安,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未安,你不会有事的” 给未安清理好伤口的第一天,青莲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放! 而在未安出事的那一天,沐王府也有意外之客到来,原本赶着天黑,用过晚膳的倾城正想去未府探望探望未安,却被忽然出现的人打乱了计划,倾城依着那人的话,有些不解的去往目的地,皇宫 夜晚的皇宫俯瞰在月夜下,就像是伫立在凡世间的神,神圣且不可侵犯,倾城的身影穿过重重宫廊,往御书房走去,玄色的身影被月光波粼皎洁,像是镀了一层银光,连着俊俏的面容,都有些虚幻,步履沉稳的他一路到达御书房门前,在召他来的那人的指令下,带领他来到这里的公公推开了朱红的大门,让倾城进去 古香古色的御书房有龙涎香焚烧,袅袅香气萦鼻,更添精神,书案前有一明黄身影伏案执笔书写,正襟危坐,长发垂落,眉眼隐在笔架之后,让人看不真切,倾城走到书案前,按着当朝国律,弯腰行礼:“臣弟见过皇兄”出口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润沉稳,听着就像是如沐春风,桃花开遍 听到声音,拿笔的人也放下了笔,抬起了眼,俊俏的眉目有亲和的笑:“你来了”语气也是谦和 倾城直起腰,黑白分明的眼眸视线落在笔架后的明黄身影上:“皇兄找臣弟前来所谓何事?” “也没事,就是跟你话话家常”皇上倾国弯唇一笑,右手抬起,手肘枕着桌面,掌心托着下巴,眉目带笑的看着倾城,此时的倾国和白天在殿堂上的皇帝截然两人,今天早上看见的他阴冷诡恻,让人近不了身,而此时眉目带笑,浑身散发着亲和之气,难免让倾城好奇,自己的兄长是在卖什么关子 倾城轻叹口气,对于自己的这个兄长,他可谓是有多不懂他就多不懂他,也别说去猜他有什么想法:“皇兄既然没什么大事臣弟就先退下,臣弟本打算去看看未安” 此时桌案上的烛台上的烛火忽然跳跃了一下,光影在倾国的脸上一阵斑驳,速度太快,倾城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觉得倾国眼里有什么情绪划过,却在瞬间就消失干净,倾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不成想自己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倾国手心依旧托着下巴,嘴边的笑更深,却让倾城更是迷茫:“皇弟,别说朕不提醒你,你最近还是不要参与未安的事比较好,免得被拖累下水”出口的声音忽然变得疏远,倾城一阵忐忑,十分不解 有些疑惑又有些后怕:“皇兄此话怎解?”为什么此时的倾国、、、会让他有陌生的感觉? 倾国还是笑,像极了一只笑面老虎:“既然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要朕挑明了来讲?现如今的朝廷,能改变朕与老狐狸对峙场面的只有未安,只要他交出他手里的东西,朕保证他和洛青莲享尽天伦之乐”未安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倾城一阵咯噔,原本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却没想到自己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终归,他是皇家人,皇家人自古以来,情比权薄:“皇兄,未安是我们的结拜兄弟”倾城低声善诱,希望以此能改变倾国的想法 却不知道倾国一旦决定的事,就算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也照样利用,皇家人自古以来都不懂什么是情:“结拜兄弟?若不是看在他手里有朕要的东西,朕会和他一个平民结拜成兄弟,皇弟,你别傻了,你顾得了兄弟情义,难道还顾得全家族道义吗?沐家和未安,你必须选一个,皇弟,朕只是劝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倾国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沉,听得倾城更是胆战心惊 身份?他的身份,这沐王朝唯一的一位王爷,沐王府的主人,倾城,是啊,他是倾城,他是一介王爷啊,倾城想要逃避的某些事实却一直在他眼前晃悠,最终他难受的闭上眼,不愿的话语从薄凉的红唇溢出:“臣弟。。。。知晓了” 倾国看着他,知道他此时难受,可是身为皇家人,有些责任就必须担起,比如保卫自己的领土,保卫自己的家园,倾国放下手,再次拿起笔,低眼:“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有些事不需要你来做,我是哥哥,我会护你周全 “臣弟告辞”皇帝都下逐客令了,倾城不可能还死皮赖脸赖着不走,转身离开,轻轻打开门,又关了门,走出宫廊,看着皎洁的月空,刚刚的那一番话,就彻底的断了他和未安之间的情谊,彻彻底底 未安,你要保重,但愿你,不会成为皇家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还有,对不起! 第一夜,青莲一夜未眠的守着 第二天,未父未母心疼自家儿媳,希望用自己是老大的身份让自己的儿媳睡觉,那人说怕弄到未安,就把被子搬到了书房,未父同意,本以为他会安心睡觉,结果却听到自己的心腹也就是绎逝说,少夫人紧张过度,正在用算账本这种方式缓解压力,未父听说后,老泪纵横,一个劲的感叹,青莲果真是未家好媳妇,就连自己儿子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还不放心生意之事 第二夜,未安依旧昏迷,青莲依旧守着 第三天,未安还是没醒,青莲已经两天两夜没睡,未父再次拿出自己老大的权威,却也仅仅是让自己的儿媳休息了半个时辰,就以那人心神不定,睡不安稳,噩梦连连告终!于是未父更加觉得,青莲是未家好媳妇 第三夜,未安依旧昏迷,青莲搬了椅子,坐在床前,拉着未安的手在烛光下,看着未安苍白的脸出神! 第四天……………… 第四夜………………劳累过度,又不幸染了风寒的青莲终于倒下! 第二十节 未安这次受伤,醒来之时是九月下旬,扳着手指头认真算一算,未安已经昏迷五天了! 未安醒来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床帐,下巴枕着的枕头,是绣着在戏水的鸳鸯图案的枕头,这枕头是熟悉的味道,离得近,淡淡的香气随着鼻子的呼气吸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思绪还有些涣散,还不能一下子就把前后连接起来,未安侧过脸,看着打开的木窗,有热烈的阳光照射进来,细小的灰尘也十分明显,未安猜想,此时应该是辰时! 脑筋转了转,终于把前后连接起来,自己被冤枉,受了皇上的杖责之刑,还没打完自己就昏了过去,未安大致也能猜想到,是谁送自己回来,除了桃夭便是倾城! 可能是躺的久,胸膛特别难受,呼气困难,被打的pigu还有感觉,麻麻地,痒痒的,未安抬起右手,去摸自己的屁股,只是用一层细纱遮挡着,也对,要通风换气,不然会发炎! 用手指戳了戳,如预料中的疼,未安疼的倒抽口气,手指还有硬硬的触感,应该是结痂了 这非人类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下来的?在这床上躺尸一样的又是躺了几天? 好好的pigu,又翘又结实,又嫩又滑,摸起来有手感看起来有肉感的好东西,皇上那个王八蛋居然也能忍心下旨打五十大板,感情不是他的pigu他不会疼一样!他一定要诅咒他,祝他愉快的,享受的……被……bao……ju……hua…… 未安双手撑着床,曲着双腿,哀怨声不断,极没形象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半身没有穿xieku,爬起来的时候,遮挡pigu的细纱轻易的掉了下来,下半身在空气中暴露,一览无遗! 修长的双腿,结实光泽的肌肤,还有…………………… 未安下了床,一头青丝顺势披散下来,自肩膀两侧分开。还带有苍白的疲倦面容和墨黑的长发成了强烈的对比,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怎么进食,未安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颊此时消瘦了不少,可却没让他俊俏的脸难看,反而越发觉得他英气,浓密的剑眉,没有力气却不着痕迹的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苍白的薄唇,尖尖的下巴,合着刚毅的线条,就像是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脸,虽然带着病态。却依旧让人倾心 未安艰难的迈开步子走到衣架旁,抬起手拿过了自己的白色长衫,穿在了身上,挡住了下身的秀美风光! 绑好腰带,正准备出去,却听见推门的声音,未安以为是青莲,双手还搭在腰间,抬起头,看着屏风的另一边,以为眼中会倒映出那人清冷的面容,未安甚至想好了怎么哄他开心,可进来的人却让未安有了失落的感觉,来人面容清秀,手上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的药,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 可能是没想到一直昏迷的那个人会忽然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人见到未安后当场愣住,看着未安深邃的眼眸,眨巴眨巴眼睛! “喵……”窗外忽然跳出了一只黄猫,褐色的眼睛看着未安和绎逝,卖萌似得发出声音 而那两个人,依旧干瞪眼 “喵喵……喵喵……”小黄猫被人家无视很不服气,抬起爪子抓自己的脸,拨动自己的小胡须,那几声叫声似乎再说看我看我,表情更加卖萌 那两个人,纹丝不动 “喵喵喵喵……喵喵……”愣了一会,小黄猫依旧没有得到注意,哀怨的叫了几声,那声音好像在说,你们好坏,讨厌!特别是临走之前,爪子还朝着两个人挥动了一下 两个人看的太入神,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卖萌的小黄猫经过,未安看着那人,眼睛都不眨,对面的人也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过未安深信,那个人干瞪眼的本事是一定比不过自己的 果然,那个人瞪了一会之后,就放弃了,赶紧低下头,空出一手按压自己酸涩的眼睛,抱怨的话也飘了过来;“少爷,你为什么能这么拽?明明才醒过来的说,瞪眼的本事依旧这么厉害” 未安被人夸奖,很欣慰的笑了出来;“想知道?那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睡醒了啊,哈哈哈”可能是因为刚醒过来,未安的声音有些沙哑和低沉。可听他的语气,甚是自豪雀跃 绎逝揉了一会眼睛。觉得好受多了,再次抬起眼,鄙视的看着未安;“切,原来是胜之不武,我为了照顾你,可是一夜没睡”说话的那个语气,甚是委屈 听他这么说,未安便定眼去看他的脸,果然看见他白净的脸上有淡淡的眼圈 未安知道照顾人辛苦,于是顺口答到;“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再回来和我比”那语气,甚为大方 绎逝一听这话,立马两眼花光,似乎未安是一座闪亮的金山;“真的?” 未安看了眼绎逝,之后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假的”一句话浇灭了绎逝的幻想 “切……”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他家主子就只会克扣他,真是无良的主子,绎逝心塞塞的看着未安,有气无力的说道;“少爷,喝药吧,已经凉了”关键还是要伺候好他,不然别说一晚上,恐怕好几天都不能睡觉 未安点点头,冲向他走过来的绎逝伸出了手,轻而易举的端起了药碗,仰起头,一鼓作气的把苦涩的药喝了个精光,绎逝要给他喂药,自然不能喂热的,他也没想到未安会醒来,所以还是端着放凉了的药过来,中药凉了更苦,但从小就熟知这种味道的未安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觉得它怀念,喝完了药,未安把碗给了绎逝,又拿起了帕子,擦了擦嘴巴! 嘴腔是浓郁的草药味,可惜绎逝没有带蜜饯过来,不然未安会含上一颗! 等未安喝完药,绎逝才开口说话;“少爷,你这一招走的太险了,这一次,把大家都吓坏了”明明是很简单的用词,可话里的意思却很难让人明白 未安转过头看着绎逝,笑的好看;“那你觉得你家主子是那种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吗?”说这话的时候,连深邃的眼眸也是笑意 绎逝看着他,最终若有其事的点点头;“还别说,你脑子偶尔犯抽的时候,做事还真的不靠谱” 一听绎逝这话,未安就有点不乐意,他这个英明的主子,权威的所证,怎么可以被自己的手下怀疑,那绝对是对他智商的侮辱;“我脑子犯抽的时候做事一样靠谱” 未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绎逝很给力的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少爷,你是想说抽一抽更健康吧” 未安看着绎逝……“………………”熊孩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接收到未安眼神的绎逝,回瞪回去;“………………”我才没那么傻,我过去我保证你打的死我 明白绎逝眼神的未安;“………………”你欺负我行动不便? 再次明白未安眼神的绎逝“………………”对。摆明了的。此时不欺负更待何时……哈哈哈哈……绎逝挑挑眉,表情更是得意…… 未安;“………………” 见未安露出了挫败的神情,绎逝也达到了目的,收起了得意的神色,恢复了狗腿的表情;“少爷,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你要听哪一个?” “嗯?”未安看着绎逝,眉毛轻挑 绎逝嘿嘿一声,主动说了出来;“好消息是花丞相来看过你,不好不坏的是,洛老爷也来看过你” 前者绝对是好消息,可后者……就如绎逝所说,未安还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未安低着头,思索了一会,这些都有时间去想。不过他醒来也有一会了,怎么没见到他的男夫人啊! “绎逝,少夫人呢?” “啊?”未安转话题转的太快,绎逝一下子没跟上来 “少夫人呢?我醒来也有一会了,怎么没见到他?”未安的视线在房间转了转,鼻子吸了吸气,房间里有他的味道,虽然很淡,可对香味很敏感的未安却是能闻出来 绎逝看着未安这狗一样乱嗅的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眼神闪烁 久久没听到回答,未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看着绎逝的眼神也有几分着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是找自己的媳妇,又不是情人,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一个大男人,一点都不痛快 绎逝看着未安,见他一脸不耐烦,心想可能是他睡的多了,脑子有点抽,才会这样,绎逝微叹口气,反正都是他们夫夫之间的事,自己理那么多作甚;“少夫人病了” “病了?怎么会病了?”一听到那个人生病了,未安的眉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皱了起来,绎逝听着他急缓的语气,忽然之间,也明白了什么,他的少爷,真的不一样了!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五天……这五天一直都是少夫人在照顾你,他晚上陪着你,白天就算账或者忙药房的事,连着四天,少夫人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样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别说少夫人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了!……终于在昨晚,少夫人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病倒了”绎逝说这段话的时候,还抬起手比了五,绎逝说这话,神情认真,目光坚定,就连刚刚还狗腿的语气也消失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钦佩,如果未安认真听,一定能听出来!而绎逝最终没把真实原因说出 听完绎逝这段话,未安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想要想象,那个清冷的男子守在自己床前的模样,是面无表情,还是对着自己碎碎念,以显示他是自己男夫人的身份!可不管怎么样,未安现在最想的,是要见到青莲,强烈的,急切的想要见到他,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心里,正有一丝丝不一样从心底钻出,或者是高兴也或者是暖暖的 “少夫人在哪?”既然病倒了,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边睡着 “书房,少夫人怕弄伤你,从你在宫里回来之后,少夫人就在书房歇息了!” 未安没有回答,而是径直的迈开了步子,往门外走去,毕竟大伤刚愈,不宜过度劳动,所以未安还是很小心翼翼的走路,绎逝看着他奇特的走路方式,有些别扭,有些压制,但也有些急促! “少爷,你要去哪?”未安路过绎逝,绎逝对他擦身而过的未安说道 “废话”简短的两个字就让绎逝明白了未安此行的目的,在未安背后的绎逝对着未安的背影扯开了一抹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少爷,你果真掉在自己挖的坑里了! 太久没有见到阳光,出到门外被阳光照耀的时候,未安舒服的深吸了口气! 僵硬的步子一直往书房走去,还好这中间的距离隔得不远,未安还是能坚持走到! 推开门,吱呀一声,过后是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未安走了进去,走了几步,挑开帷幔,果然看见窗棂下的躺床里睡着一个人! 合下的窗棂挡住了阳光,躺床上的人睡得香熟,未安放轻脚步踱了过去,靠近一点便能看见他如画的眉眼 是不是很不舒服?不然你为什么要蹙眉头?未安坐不得,只能蹲在青莲的床前,看着他紧闭着双眼的脸! 忽然的,未安很想摸一摸他,这么想的时候,也伸出了手,食指和中指在青莲的脸上打转,首先落点的是他微蹙的眉头,看见他蹙眉,未安就不自觉的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他蹙着眉,睡得极不安稳,如今怕也是,身体太不舒服吧,不然以你清冷的个性,是不会将烦心事放在心头影响自己的心情的! 未安想要给他抚平眉头,可却怎么也拨不平,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最后发现都不行,未安只好作罢,指尖顺着弧度滑到他挺翘的鼻尖,未安的手指停留在上面,视线也定在了他的脸上! 真的瘦了好多,鹳骨突出,眼眶深陷,原本圆润的脸颊,此时只剩皮包骨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别怕,我醒来了,青莲,你知道吗?我已经醒过来了! 未安的手指又开始滑动,这回换成拇指和食指摩擦着青莲的脸颊,可在碰上那炙热的温度后,未安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就是给伸手青莲探温度,大手覆盖住他的额头,烫手的温度一直在手心流转发酵 另一只手也没闲下来,挑开被子伸进去,握住了青莲的手腕,给他把脉,探了温度把了脉未安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发烧 松了口气,未安站了起来,随手掀开了被子,青莲只着里衣的瘦弱身体露了出来,再次低下身子,未安却是将双手□□被窝和青莲之间,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腿,将青莲用公主抱抱了起来,失去了平衡的青莲,无意识的将头靠在了未安的胸膛,未安低下头看着他,他的侧脸压着自己的长发,睡容安静,不自觉的,嘴角就扬起了一个弧度,双手更是将人抱的紧 未安抱着青莲出了书房,刚到门口就看见在阳光下站着的绎逝,一身灰色长衫,无风自起,虽说是未安的书童,可那人眉目清秀,面容干净,气质单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书童该有的,唯一相同的,便是隐隐约约透出来的书生气! 绎逝也看见了未安,见他怀里抱着一个人,脚步平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的少爷果然厉害,有美人在怀,屁股不疼了,脚步也顺畅了!都不会扭了! 未安看了眼绎逝,之后抱紧青莲,迈步走出门槛 绎逝看着他一步一步往自己走来,路过自己的时候,声音惊讶“少爷,你pigu不疼了?” 未安冷眼看了一下他,简短的两个字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白痴”表情也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 绎逝自知自己多嘴,但还是嘴贱的把话说了出来;“那你还能抱起少夫人!” 未安的表情更加嫌弃,故意忽略掉绎逝的话,抱着青莲往自己的房间走,绎逝看着他,白色的背影挺直,长发飘飘,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少爷是在告诉他,自己的媳妇还是要自己爱护!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娶媳妇?……啊……认真想想,好像还很远! 第二十一节 绎逝跟在未安的后面,看着他把青莲放在床上,给他捋顺里衣,又给他盖好了被子,那每一处认真的模样,都像是在对待着稀世珍宝,绎逝待在一旁看着,他不可能会错过些什么,少爷脸上露出来的温柔*,是他这十多年来第一次见,他从来就漫不经心的脸上,此时此刻,眉宇之间,干净的眼眸,就连唇边,都是温柔的笑 未安用手把黏在青莲脸上的发丝拨开,以免打扰到他休息! 安置好青莲,未安也站直了身体,吩咐一旁的绎逝;“少夫人还有些高烧,你去药房把修罗叔叫来” 绎逝得到吩咐,即刻转身离开,未安坐不得,只能在一旁站着,睡得太久了,站着也不觉得累,趁着绎逝去叫修罗叔,未安也动动手脚,活动开筋骨! 而另一边的绎逝,刚出门口就和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上了!两个差不多高度的人,可偏那人低着头,后脑勺撞上下巴,疼的绎逝直倒抽气 摩擦下巴希望减少痛楚,而眼睛也本能的蒙上一层水雾,绎逝并不是娇气的人,可这个人撞上来的时候,正好自己张着嘴巴,牙齿咬了舌尖,疼的绎逝直骂爹! 而横冲直撞的人也知道自己撞上了人,抬起慌张的脸,见是脸部表情扭曲的绎逝,连忙握住他的手,焦急的声音响起;“不好了绎逝,少爷不见了”绎逝眯着眼看他的脸,终于知道是谁把自己撞疼了 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那人却死命握着不放,挣扎了会没挣开,绎逝就让他握着了 “你眼瞎啊,看不见我出来?平时看你瘦不拉几的,怎么撞人会这么疼?”由于被咬到舌头,绎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不清楚,但是涩缪还是听清了 “我眼不瞎,少爷不见了!”看着绎逝,涩缪的话非常认真 绎逝低眼,看进涩缪泛着焦急神色的眼眸,忽然之间心好塞,感情他的眼里就只有少夫人? 少爷在乎他也就算了,为毛你也要在乎他?人家是有家室的,你惦记着有什么用? 心塞归心塞,但绎逝还是老实回答了!“在里面”语气有点不情愿 涩缪听见青莲在里面,连忙松开绎逝想要进去,却被绎逝反拉住手,茫然的看着他,却听见他类似责骂的无奈声;“你个木头,你进去做什么?”人家两夫夫在里面,你跑进去学习技能? “可少爷他……”涩缪本能的回答,稍即思绪跟了上来。才知道绎逝话里的意思;“姑爷醒了?” 看着涩缪茫然的脸,绎逝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废话,不然你以为少夫人是去哪了?” “………………”涩缪眨巴眨巴眼不回答,绎逝却是拉着他的手将他拖离现场,谁知道待会会不会有少儿不宜的画面上映! 医馆离未府不远,来回不过一刻多钟时间,修罗叔就被请了回来,直接奔向未安的院子,绎逝和涩缪只把人送到门口,就一同离开了,修罗叔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抬手叩了叩门,得到那人的同意才推开门进去 房间有股伽罗香,隐在伽罗香下面的是草药的苦涩味道,修罗叔进了房间便直接往屏风后走去,转眼便看见,一身穿白衫,长发未束,面容苍白的男子立在床头,而雕花的大床上,也有一个眉目如画,脸颊消瘦,面色苍白的人躺着,两个看似没有关联的人却被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给连接在一起了! 修罗叔看见这个场景,莫名的觉得熟悉,只不过一夜的时间,他们就对调了身份,躺着的站着了,站着的变成躺着了,可这毫无违和感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修罗叔瞟了一眼两人连接的地方,看样子,唯一不变的,就是交握的双手,就算青莲睡着了,也会下意识的握住未安的手 未安察觉到修罗叔的目光,但也不点破,被青莲握住的手也没抽出来,反而用剩余的手指反握住青莲的手 “叔,青莲还有些发烧,所以让你过来看看”修罗叔放下药箱,走到床边,拉过青莲另外一只手,给他把脉,脉象有些浮华,身体虚弱过度,便会这样,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修罗叔有了结论,便把青莲的手放好了,转而看着未安 “你的身体怎么样?” “有点痒,一直想挠”说着还用另外一只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修罗叔看了他一眼,警告的话说的很云淡风轻;“你自己也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痒也要忍着” “可真的很痒”语气有些抱怨 修罗叔抬眼看他,漫不经心的眼眸像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反正不是我和少夫人过日子,要真的留下疤痕被嫌弃的也不是我” 一句话说的好像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不过也是,的确没有半毛钱关系! 未安语塞,只能用自己哀怨的眼神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待会让人送点药过来,少夫人这几天累着了,身体虚弱,你让他好好休息,醒了就没事了” 未安看看修罗叔,又看看青莲,对着后者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听绎逝说他这傻小子是为了照顾我才累着的,有这必要吗?为了我把自己搞得病倒了!”这句话虽然是在抱怨,可修罗叔无端的就听出了几分心疼 看着脸色沉重的未安,最终把视线定在了青莲身上;“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你是未家的独子,这是你必须要考虑的” 修罗叔这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住未安的注意力,未安转过头看着修罗叔,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你想说什么?” 修罗叔沉默了一会,深吸了口气,才慢吞吞的把话说出口;“我昨天给少夫人把脉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是特殊体质的人,如果不是特殊体质的人,是没办法为你生下孩子,少爷你……要怎么做?” 生孩子吗?这种事未安连想都没想过,他们才成亲不久,有很多的时间,就算他不能生育,未安也不会怎么样,他原本打算,等那件事完结之后,他就和青莲商量合离。这种情况是在那之前,未安还没有爱上青莲的话……可如今,忽然被提及要生孩子的事,让未安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点希冀和高兴! 青莲,你会为我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修罗叔见未安低着头,久久不回话,于是自顾自的把他的意思讲完;“少爷,如果你想,我可以……” “这件事以后再说!……叔,你也别和我爹娘说这事,这件事我在想想”修罗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抬起头的未安给打断噎在了喉咙口! 再想想?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困扰,极少皱在一起的眉头微蹙,面色沉重! 修罗叔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少爷,你该不会是想要纳妾吧”如果是这样,他的想一想就说的通了 未安真的没有想到,修罗叔的思想可以这么活跃,他是哪句话哪个表情让他认定他要纳妾了,再说了,不久前这个人还说着,他家媳妇的狗不是吃素长大的 未安很想笑,有些无奈“叔,你前阵子才说不要让我招惹麻烦,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你就让我纳妾了?”纳妾的事……他是想也不敢想啊,那个人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修罗叔打量的看着未安,表情略显嫌弃;“我年纪大了,还想潇洒几年,我可不想这么早死,纳妾的事如果你敢想,少夫人绝对会分分钟让你碎尸万段” “你倒是了解他”他那时的话还在耳边绕 “如果做不到呢?” “那也简单,分分钟剁成肉酱喂狗” 未安抖了抖身子,一想起大黄他头就疼,他这两年的人生糗事都拜这一人一狗所赐,一个美得让自己把他当成了女子,丢了清白 另一只却是将自己白花花的屁股当成肉丸子,吓到自己腿软,还丢脸的躲在树上! 肉丸子?你妹的肉丸子啊,死大黄你见过这么大的肉丸子吗?还是你眼睛长痔疮,瞎了啊! 修罗叔看着未安的脸一抽一抽的,眼神飘离,心知他此时正陷入回忆,只好摇摇头,提着药箱,一声不吭的走了! 跟这种思想脱节的主子跟久了,自己迟早也会变成蠢货! 修罗叔刚走不久,听到未安醒了的未父未母和七七就过来了,但是看他们房门紧闭,心想着两个人许久没见,又经历了这种事,肯定需要时间独处,互相安慰,于是三个人又转身离开了院子,反正还会醒来就好! 第二十二节 青莲许是真的累到了,一觉睡到隔天晚上才醒,那时候的房间里,烛火深深,烛光摇曳,已经醒了两天的未安就靠在床边坐着,捧着一本书,神情认真,眼神专注的看着! 快到十月的天晚上阴凉,未安怕青莲冷着,就给他盖了被子,就连窗棂也被打下来了,烛火跳跃,窗影星疏的房间看不见外面皎白的月色,听不见秋风吹过的声音,房间里只有烛火燃烧和未安翻书的细微声 未家有特制的金疮药,未安pigu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就是不能久坐,更不能有激烈的摩擦,否则会再次撕裂伤口! 未安打算看一会书就睡觉,青莲还没醒来,不能和他说话有些无聊,于是便看书解闷,pigu伤还没彻底恢复,未安也不敢去醉生梦死,再说了,青莲没醒,他也不放心!所以这两天,他基本都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是在房间解决的! 青莲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上方有阴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半响才想起这是哪里,在想起这是哪里之后,青莲第一反应就是咻的一下爬起来,这诈尸一样的行为把未安吓了一跳! 未安睁大眼睛望过去,正好对上青莲不可置信的迷蒙目光,看着他露出惊讶的脸,正想打招呼,却在下一刻被那人圈着脖子抱住! 未安更是吓了一跳,拿着的书直接从手上掉落,掉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未安的双手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时,紧贴着青莲脸颊的侧脸却感觉到温润的湿意,感受到那股温暖,未安更是惊讶! 未安微张着嘴巴,想要叫青莲的名字,可那股湿意却不能让他如愿以偿的叫出他的名字! 耳边没有声音,却有热乎乎的泪水,未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因为青莲的无声哭泣! 他在哭…… 未安的双手在许久之后,终于放在了青莲的肩膀上,温柔的按摸他,细声对他说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青莲,我没事了!”耳边的抽泣声还在,未安只是这样笨拙的做,他只希望这样子能多少抚平他激动的情绪 可谁知,未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青莲的眼泪掉的更凶,这忽然变快掉落的泪水让未安更加不知所措,他只是笨拙的抱着青莲的肩膀;“青莲,你……”还没说出的话被那人堵在了薄凉的嘴唇里,未安刚好张着嘴,那人不用撬开贝齿就能直接攻略城池,惊讶的眼底下是青莲泪水纵横的脸,他闭着双眼,湿润的睫毛微微颤抖,就连呼吸也不平稳,他的吻不像平时未安那样,温柔,循序渐进,反而是粗暴,急促,似乎想要证明一些东西,想要知道,眼前这个被自己吻住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湿润滑腻的舌头在嘴腔内横冲直撞,扫过牙关,找寻着未安由于惊讶躲避的舌头,一路的寻找,一路的嬉戏 未安的双手扶着青莲的肩膀,由于亲吻的原因,青莲将整个身体都贴在未安身上,胸膛贴着胸膛,炙热的温度让未安胆战心惊 青莲跪在床上,大腿外侧挨着未安大腿的内侧,距离之近,就像是连在一块的一样 眼底下是他流泪的脸,越是看着未安就越觉得心疼,莫名地,忽然地很心疼! 未安不知道青莲的唇舌留在自己唇舌上的时间是有多久,只知道那人离开的时候,自己因为缺氧,一直在拼命的呼吸,可那个人却是把下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呼出来的热气喷进耳朵里,激烈的,极速的,挑逗着未安的神经 未安抱着青莲的腰,见他久久不说话,有些担心;“青莲,你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啊!虽然对床第之事他一向主动,可也不至于一醒来就抱着自己来一个激烈的舌吻吧! 这……有点不寻常…… “你骗我……你明明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可你却……”夹杂着抽泣的沙哑声音飘进耳畔,未安愣了愣,继而才明白他说的骗了他是什么意思 未安用手抚摸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动作轻柔;“额……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皇上不是叫去拿礼物,而是让我去挨板子的!”说起那一天,未安到现在都还糊里糊涂,虽然有想过这件事,可他就是没想明白! 而且自己被打五十大板,也是很心塞的说 听见未安这话,青莲把未安抱的更紧,似乎只要自己松懈一点,未安就会在怀抱里消失不见一样;“我很怕你不会醒来……未安,我什么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你躺在床上无声无息,那样的你好恐怖,好让人害怕……未安,我爱你!”未安一开始听青莲的话满是感动,可听到最后一句,很华丽的被吓到了,他的手停止了动作,双眼也睁得圆大,就连一颗心,也紧张的提到了嗓子口…… 空气煞然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青莲的告白来的无声无息,让未安不知该如何接受、、、、 他确定他没说错?还是他听错了?可他被打的是屁股不是脑袋,听力很正常啊!还是他醒来的方式不对,睡太久导致神志不清了? 他说他……爱他? “青莲。。。。你说什么?”凌乱了半天,未安才把思绪转回到上一刻,回到了青莲说出爱他的那句话那里 青莲抱紧未安的脖子,身体更加贴近他,两颗极速跳动的心相撞在一块,那振动之大,让他们两个人都分不清这是谁的心跳声! “你就是个木头,我表现得那么明显你还不明白,我离开家嫁给你是为了什么?我比你有钱,长得比你好看,也比你聪明,还会武功,我是贪你什么要嫁给你,难道就因为被你压着很爽吗?你为什么不明白?”青莲这奇特的告白方式让未安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唯一懂了的就是,真的被他两个损友说中了,洛青莲就是看上他了,所以要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准他搞外遇,就算是见自己的青梅竹马都不行! 他的爱一向强烈明显,是他不懂,未安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包括初见时的心动,可他此时才明白,青莲离开家嫁给他,还要费心的连回门的东西都准备好,更在洛家人面前维护他的名声,会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守在他的床前,更会在他昏迷的时候,还会叫着他未安的名字,是他太蠢了!一直都在自以为是! 未安此时说不通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惊讶还是忐忑,可能都有,他娶回家的男夫人,此时在烛火下,他的怀里,跟他说爱他! 被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肌肤相亲的人说喜欢自己,那种感觉很微妙,就算未安一开始对青莲只是尊敬,可是现在,就这样抱着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 未安抱住青莲的背,手心贴着他柔软的长发,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可就是这样一句平凡却极致温柔的话,让青莲红了脸庞,未安说的是:“青莲……我们生孩子吧” 刚刚还苍白的脸瞬间弥漫起一层晕红,烛光下,娇滴滴,就像是一朵刚盛开的玫瑰花,让人有忍不住要采撷的冲动 青莲不回答,化言语为动作,将手放在未安的大腿上。却碰到他嫩滑结实的肌肤,青莲惊讶的低下眼去看,却看到未安修长的双腿,在那瞬间,连耳根也红了! 未安察觉到青莲的动作,连忙用手拉住青莲的手,正想说话,却先听到青莲细微的声音! “你怎么没穿裤子?”修长的双腿在烛光下一览无遗,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不一样的光彩,未安也低下头去看了眼,发现自己用来遮挡的长衫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散落在一旁,别说大腿,什么不该看的都看了 见到这种情况,未安的厚脸皮也难得红了,那层淡淡的晕红弥漫在俊俏的脸上,就像天边的云霞,虽然不浓烈,可却让青莲心痒难耐,热血沸腾 未安抬起头对青莲扯开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连话语里也有几分羞涩的意思;“穿多了麻烦”其实他的意思是pigu还没好,穿太多不透气,不利痊愈,可在这种情况下,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更让人误会,青莲红着脸,爬了起来,分开了双腿,跨坐在未安的大腿上,未安对他的动作不明所以,只是扶着他的腰!不解的看着他 直至青莲的屁股掩盖住自己的simi位置,更有zhuore的物什顶着自己的小腹,未安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zhuore的pengzhangwu就顶着小腹,未安震撼他强大的生命力,这才刚醒来,就这么活泼 眼见青莲就要拉到自己的裤带,未安才慌慌张张的拉住他的手,声音里全是震惊颤抖;“别,我pigu还没好”实在不宜剧烈运动 青莲对上他深沉的眼神,自己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变化,弥漫着晕红的脸扯开了一抹笑,靓丽的让未安失神,趁他失神的瞬间,拉开了他的手,迅速的解开了裤带,拉下了裤子 青莲一手勾着未安的脖子,一手探向未安的小腹,好听带着qingyu的声音响起;“你别动,我自己来” 青莲的动作之快让未安哑舌,手指的快速翻转让未安眼花缭乱,他坐下去的时候,未安不可抑止的仰起了头,舒服的吐了口长气!神思飘离…… 见未安也舒服的出声,青莲才高兴的继续动作,他连续的动作让未安回了神,未安低下眼,双眼迷离,热气四溢,满脸qingyu! 暗骂了一声自己不争气,反被动为主动,双手抱住青莲细窄的腰,将他的身体轻巧一翻,顺势一压,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大床剧烈的摇动,吱呀声响起,伴随的是青莲的惊呼声;“啊……你……” “别吵……你真磨人……”未安的袖子一甩,床幔便缓缓掉落下来,遮住了床上乍现的春光 未安低头吻住那人粉红的唇,动作有些粗暴,似乎在惩罚青莲刚刚的胡作非为,青莲的手抓着他宽厚的肩膀,双腿抬起环住他的腰,承受着他上下连续的攻击! 他每tingjin一下,便有细碎的shenyin声从两人交合的唇畔溢出;“唔……嗯……” *本是自然,那动听的声音,都像是开在深夜里的花,虽然时间短暂,可美丽却是长久!永远存活在他们的心里! 第二十三节 两天后,白云依旧,细风轻飘,未府的大门口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窜出,速度之快,只让人察觉到身边有风略过,侧眼去看,也只能看见那阵风是黑白交替! 那人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在街上路人身边的缝隙穿梭,路人不约而同注目观看,却也只看到他飘飞的衣角和飞扬的青丝! 众人看着那背影,虽想不出那急躁的背影是谁,但也知道,这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因为他的身上有普通人家用不起的香! 那个身影的最终目的是一座辉煌的楼阁,络绎不绝的人进进出出,手里不是提着几包东西,就是左右手一块扶着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贫或贵! 白色的身影直冲冲的冲向柜台的掌柜,隔着木桌,右手一伸,霸道的语气从好看的唇畔溢出,带着喘息;“叔,药” 在打算盘的修罗叔停住动作抬起头,先是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再是一直往上,看着那因为跑动而漫起红晕的脸,非常熟悉,非常帅气,甚至,非常欠抽! 他喘着气,弧度不大,可挺翘的鼻梁却是一吸一呼非常有规律!因为跑动,他的发冠有些松垮,发丝凌乱,可却不影响他俊美的外观,反而增添几丝凌乱美!他本身就是个不受羁绊的苍鹰,合着流氓的气质,更吸引人! “什么药?”修罗叔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拨弄算盘,来人也就是未安一看他这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顿时着急! “叔,别装傻,快点给我”未安固执的伸着手,誓有你不给我我就不罢休的气势 修罗叔再次抬起他的眼,神情认真;“叔不是装傻,而是……真傻”说完还用你咬我啊的眼神挑衅的看着未安 臭老头,你就是看准了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如果我不是怕下手过重打死你,我肯定揍你了!未安的眼神示意修罗叔多少懂了点,可他就是不怕,偶尔看看这个逗比侄子炸毛的样子也是挺好玩的!就当业务消遣好了,人嘛。总得找点乐趣! 修罗叔算完了最后一笔账,对好了账本,工作也就算完成了一半,随即便合上了账簿! 笑笑的看着未安,眼神懵懂,未安看着他这懵懂的表情,气的是牙痒痒,妈的,都逼他是不是?好,既然都不要脸了,他干嘛还要顾虑,其实未安也不想想,全京城。已经找不出第二个脸皮比他厚的人了! “叔,我脾气来的时候特别暴躁,容易做错事,你还记不记得我八岁那年……” “你八岁那年,隔壁家的小花把你娘为你织的布娃娃叼走了,还给咬烂了,你气的当着大家的面发誓要把小花清蒸红烧了对吧?”未安还没说完,就被修罗叔给抢了话语,修罗叔看着未安,一副我是百晓生的模样 未安见他对这事特别有印象,一定是害怕自己隐藏的威力,连忙得意的点头;“对,你记得没错” 小花,其实是隔壁家的母狗! “所以呢?你要和我说什么?就因为它咬了你的布娃娃,你发誓要把它清蒸红烧了,结果却看见人家可爱,不单没把人家红烧了,还把夫人为了补偿你给你蒸的清蒸鱼送给了它吃,对吧?”修罗叔看着未安的脸色一点一点灰白,然后尴尬的摸摸鼻子,又接着说道;“如果这也是你的脾气,那你就冲我多发几次,我最近正好手头紧,你要是不介意,看见我这么可爱,你就给我点银子花花,别老是把银子给姑娘,其实修罗叔也是需要你的疼爱的”说完还朝着未安抛了一个媚眼,那模样是有多矫情就有多矫情 浓密的眉轻轻上挑,幽深的眸子泛着狡黠的光,微塌的鼻子,微皱的肌肤有点点细斑,整张脸槽点十足,重点是,修罗叔一个四十而立的人了,真的不适合做这种动作,未安接收到后连忙用手在眼前挥动,他怕自己会被修罗叔的媚眼给闪瞎了! 未安做了一个吐的动作,最后求饶似得拉住修罗叔的手,哭丧着脸,表情哀怨;“叔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快给我,没有它我不能活了……叔,你快给我……”说道最后一句,未安松开双手变成拉扯自己的衣领,表情扭曲,大有修罗叔不给他药他就脱给他看的趋势 修罗叔不得不佩服这个人,他还有脸吗?完全没有了好吗?赶紧像遇到瘟疫似得离未安远一点,从背后集齐了各种草药的药箱拿出了药,用油纸包好扔给了未安,那嫌弃的样子,似乎多碰一下未安,他就会死于麻风! 未安一见那小包小包的药,赶紧宝贝似得拽进手里,刚刚狗腿的神情消失,换成了痞笑看着修罗叔;“叔,谢谢了啊,我最爱你了”说完还给修罗叔抛了个飞吻,修罗叔颤抖了一下身子,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赶紧的,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我真怕我使出绝招,一不小心要了你的小命”修罗叔无奈的指着门口的方向,一副快要忍不住了痛心疾首的样子 未安手心握着修罗叔扔给他的药,笑的很流氓;“绝招?叔,是你抛媚眼的招式吗?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说侄子嫌弃你,就你这样子,不把如花吓死才怪,叔,你还是认清事实吧,如今是个看脸的时代,你啊,早就过时了”说完,未安非常潇洒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挑着眉看修罗叔。星眸闪烁 修罗叔拽紧拳头,一段话说的咬牙切齿;“你走不走?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小时候像个女孩也就算了,长大了还这么没皮没脸,赶紧走,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掐死你,让未大哥绝后” 未安看着修罗叔强忍着不让自己爆发从而压抑的脸,很不乐意;“叔,还能好好说话吗?还要不要愉快的玩耍了?” 修罗叔看着未安,表情是从所未有的认真;“大概……是不能了……” “………………”好心塞,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他?他明明那么爱戴他,敬佩他,尊重他!为什么他要抹杀自己的尊严!自己虽然脸皮厚,可还是有脸皮的人,只不过是薄的几近透明而已! 修罗叔看着未安散发着颓败气息的身影慢慢离开医馆,忽然觉得有点愧疚,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修罗叔的内心很不安定,特别是那个人在离开不久后还让绎逝送了一袋银子过来,更让绎逝带了两句话一是;叔,我的银子也疼男人,二是;叔,我还是爱你 听到最后一句,修罗叔果断的消灭了自己仅有的愧疚,敢调戏他?好,很好,以后他要是能轻易放过他他就不是医馆第一铁嘴! 第二十四节 未安去医馆拿药的那一天,青莲大病初愈刚醒来两天,虽然气色是恢复了红润,但身体还是有些羸弱,身为夫君的未安,有职责,尽义务自然要为自己的男夫人准备补药补身体,于是便有了未安去医馆拿药的事情,在医馆和修罗叔的对话并没影响未安尊敬他爱戴他的精神,他回到未家之后,立刻让绎逝从账房领了一些银子送去给修罗叔 修罗叔是未家的老干将,结发妻子早年丧命,家中还有一个老母,瑾煜也有两个孩子要养,一家的收入都是靠他们父子,未安是真把修罗叔当成家人,所以特别照顾他,给老人家的赏银,算是自己微不足道的孝心! 未安吩咐完绎逝之后,就一个人去了厨房,生火熬药,未安虽然是花花公子,可对药理有天分,就好像是和它们早就认识,只要碰在一起,他们就会有无穷的默契! 熬药这种事未安不陌生,可谓是手到擒来,动作自如,不拖泥带水,洗壶生火,速度都很快 本来一个少爷,根本不用做这种事,但是这些药是熬给青莲喝的,所以未安才亲自动手认真对待,青莲醒来也有两天了,由于生病前操劳过度,造成身体急速消瘦,病了一场之后,人也瘦了很多,而这段时间里未安的屁股也好了,因此才能在大街上跑动! 被文火熬煮的药渐渐的发出一股清淡的香,不像是草药的香气,更像是花香! 这掌心大的一包小药粉,就够半年的剂量,这东西,普天之下,能拥有的人少之又少,而未安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他懒得保管,所以才扔给修罗叔! 厨房中走来走去的下人有很多,但他们都沉默的做自己的事,只是偶尔看着未安嘟着唇,吸一大口气吹火不然就是用蒲扇煽火的背影,当然,会把那人翘的老高的屁股给无视了!因为这种东西看多了会长针眼 将多碗生水煎成一碗药水,未安端着碗就往自己院子走去,端着碗走路的那个姿势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药给洒了,在回廊上走动的下人看见未安的身影,连忙侧开身子,站在一旁,这人如螃蟹一样横霸回廊的阵势着实让人头疼 时正九月,已入中秋,可庭院中的青竹还是一如既往的翠绿,三三两两成群,独占一个角落,吹到院子里的风,有些许凉意,吹落了院子的桂花,吹动了石桌旁那人及腰的长发,丝丝缕缕漂荡,石桌旁有一张贵妃躺椅,椅子上躺着一个执书观看的年轻男子,石桌上放着几盆糕点,一壶清茶,一盏檀香! 躺椅上的人看书看得太认真,连未安走进院子都不知道,未安端着在碗边沿不断来回摇晃就是不流出的汤药走了进来,老远的就看见了那悠闲的身影,阳光镀在月白色身影上,即显优雅更显慵懒,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却在阳光下,生气怡人的院子中,恰恰得宜! 也许再清冷的人,都禁不住阳光的灼热吧! 在离石桌两步远的地方,未安放走了过来,嘴边却叫起了那个人的名字:“青莲”声音甚是轻柔 悦耳的声音被风吹的在院子盘旋,吹到那个人的耳畔,听见熟悉的声音,青莲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还拿着书,只是将淡淡的视线落在了那抹白色身影上,见他双手捧着碗,小心翼翼的神情,略显好奇,他端的碗里是什么? 见他靠近自己,青莲放下了书,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端的什么?”渐渐靠近,有细微的香味钻进鼻间 挨着躺椅停住了脚步,看着青莲露出疑惑的神情微笑:“药,你身体刚好,我从药铺拿了药回来,给你补补”说着将手上端着的药放到唇边,呼气吹,青莲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虽然很开心,可是貌似他受伤比他严重才对 “还是你喝吧,你都被打得屁股开花了,比我更适合补身体”不知道是不眼花,青莲总觉得未安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变换,似乎,有些心虚和尴尬,这样的疑虑在未安笑的很狗腿的时候消失 “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屁股恢复的很好,已经能跑能跳了,你快趁热喝吧,凉了太苦”将吹凉了一点的汤药送到青莲的面前,未安的眼眸闪着异光,晶晶发亮 青莲虽不懂未安为何会有这般闪闪发亮的眼神,但还是无疑虑的接过了碗,干净的眼眸看着乌黑的汤药,眉头微蹙,最后大有英雄就义的风范,将一碗汤药仰头就喝了个干净,先在口腔流转的不是药的苦涩味道,而是花的淡淡清香,青莲放下碗,眼里疑惑更甚:“这是什么药?”怎么香香的? 对上青莲疑惑的视线,未安的表情有些得意,语气激动,像个邀功的孩子:“这草药的味道太过浓郁,我就给你加了桂花,压制味道” 青莲了然,难怪会有桂花的清香,将碗放在石桌上,青莲再次拿起了书,又躺在了椅子上,眼神专注的看书,未安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视线落在他如画的眉眼上,他的表情淡然,静静的神情却让人挪不开目光,见他浓密的睫毛一扇一合,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辗转涟漪,最后将视线转移落在他拿书的手指上,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指甲饱满,这个人,完美的连手指头都很争气 不过,再完美的人也被自己给采回了家,没什么好羡慕的!未安不着痕迹的露出一笑,俊颜温润 未安正想拿碗悄无声息离开,青莲却在这时忽然说话:“你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未安拿碗的手顿了顿,茫茫然的低眼看向青莲,见他的视线还在书上,并没有看自己:“什么事?” 青莲有刹那间的无语,未安的尾音刚落,青莲就抬起眼,用着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未安:“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记你是为什么会屁股开花的事情了?”有着这般白痴的夫君,究竟是福还是祸? 未安对上青莲无语的目光,讪讪然轻笑,眉梢有些尴尬:“你在想这事?” 青莲更加无语:“废话,你以为十万两白银不是银子吗?唉,你不是挺爱钱的吗?怎么被罚了十万两白银还无关痛痒一样的?你要知道,十万两白银够你包下醉生梦死一辈子了” 感情你是在心疼那十万两白银不是在心疼你夫君我的屁股??? 不过你这话里有话的话是几个意思??? 未安再次讪笑,青莲见他还笑的出来,更是“暗叹”他脸皮的厚度,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人是没有脸皮了的,未安舔了舔干燥的唇,这才弱弱的把话说出来:“青莲,人家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怎么你讨论这些问题还要带上我的旧账?”所谓的旧账,就是醉生梦死 被未安这么一说,青莲白皙的脸一刹那间就涌上了红晕,如画的眉眼就像是花开半卷,刹那惊艳,青莲低下头,墨黑的长发垂下,遮住羞涩的眉眼:“我吃醋不行?” 你都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了,我还能说不行吗?但是未安也没想到青莲会这么直接,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青莲低下只留了个乌黑的头顶对着自己的身影露出亲和一笑:“没,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 青莲猛地抬眼,怒瞪未安,这说的不是屁话吗?他的人他能不在意他以前的风流情史吗?接收到青莲愤怒的目光,未安心里一阵咯噔,连忙伸手去拉他的双臂,却被青莲先一步动作,将他握在手里的书塞到了未安手上,未安茫茫然接过,看着青莲不悦的眉眼,心想自己媳妇是越来越傲娇了 未安将没有书面名字的书打开,耳边同时传来青莲冷淡的话语:“这是我让绎释查的一些记录,和你有过过节的我也一一列了出来,其中最严重的是城北吴员外家,你们两个人的矛盾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未安打开封面,看见的就是青莲飘逸的字体,上面写的人物还有事件未安都知道,而有的一些记录的比未安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可见做这件事的人的用心是有多细,被墨笔勾勒出来的那个人正是青莲口中的吴员外 这个人是未家的生意上的伙伴,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唯一一件让两家人有了矛盾起了疙瘩的就是未安刚回京那时干的一件蠢事给造成的,不是别的,就是未安把吴员外的六姨太当作富家小姐给调戏了,偏偏那个六姨太对未安登徒浪子一样的行为是情有独钟,还一厢情愿的情根深种,为未安尝尽相思苦,未安那晚上回到未家后就听绎释说起了那个人的身份,当时就被吓得几天不敢出门,本以为躲在家里避避风头能逃过这一劫,结果还是在三天后,未安梳洗打扮一番正想走出大门时撞见了来找未安算账的吴员外,至此两家人的关系是形同水火,两者不容 后来这件事是未父出面再三保证不会再犯才得以告终,但是两家人的梁子是结下了,而在那之后,吴员外也不和未家合作,因此未安被未父冷暴力冷落了大半个月,这一件事一直是未安压心底的秘密,他本来锁得很好,一直不打算开启,但是被青莲这么说起,所有的前尘过往,都一涌而上,全部清晰,这可谓是未安调戏生涯的第一件黑历史啊 未安合上书,书面还有淡淡的墨香,看来这些记录是刚填写不久的,正是因为明白,未安忽然感动,青莲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了这么多,将书顺手放在石桌上,未安弯下身子,伸出双手,将在躺椅上坐着的青莲拥进了怀里,被未安忽然动作,青莲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是在闻到那让人放心的香味之后,又逐渐放松下来,未安一手抱着青莲的背部,左手顺着他柔软的长发,在他耳边轻轻低吟:“吴员外虽然对我有成见,但也不至于要置我于死地,而且他也知道,一旦被查出来是谁做的,他一家几十口的性命都会死在皇上的一句话下,所以他不敢这么做、、、、不过,为夫还是很谢谢你,谢谢你,青莲,谢谢你肯为我做这些” 未安轻柔的声音就在耳边,热气一直在往耳朵里吹送,好不容易下去了温度又再一次爬了上来,这一次,青莲却是连耳朵根也红了,青莲羞怯的推开未安,扭开头不去看未安,留了个红晕的侧脸对着他,和他别扭性格一样的别扭话语从好看的唇畔溢出:“不害臊,谁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爹娘辛辛苦苦挣得银子” 未安看着他晕红的侧脸,不自觉的轻笑出声,用双手转过他扭开的头,轻柔的吻合着桂花落在了他的眉心上,青莲脸更红,美目圆睁,一颗心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膛,有些羞涩有些不可思议,片片桂花在两人身侧落下飞旋,未安停在眉心的吻,就好像是香软的桂花落在眉心一样,香味持久,一直不散 未安把青莲的头按进了自己宽阔的怀抱里,轻柔的话再次响起:“不管是为了谁都好,你还是帮了未家,我还是谢谢你” 此时此刻,青莲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温情场景会在他和未安之间发生,那么真实又那么让人难以相信,而未安只是一个拥抱,就让青莲堕落到他的温柔陷阱里 第二十五节 未安在身体复原后的期间,拜访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在朝廷上,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花冷醉,晚膳刚过半个时辰,未安便带着绎逝和一堆礼物登门拜访了,踏着一地烛光,晕染着一身月光,悠闲悠闲的往丞相府走去,月色太美好,照的一脸痞笑的人面容竟也十分俊俏,未安和绎逝来到丞相府,威严的大门下,站着守门的两个家丁,没有主人的命令,陌生人进不去,自然而然的就被家丁拦在了门口 未安特地来拜访花冷醉,自然是要礼数做齐,免得失礼,原本狂傲不羁的人,此刻也懂得低声下气,未安对着门口的家丁,弯腰抱拳行礼:“麻烦小哥禀报丞相一声,就说未安求见”两个家丁对视一眼,最后年长的一个看着未安开口说话,声音沉稳:“请未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未安再次舒展眉眼,语气更是谦和:“那就劳烦小哥了” 那人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威严的府邸,未安站直身子,视线转了转,大红的灯笼挂在自己的头顶,晕红的烛光映的匾额上的红色大字更是壮观,这丞相府自己一直都是远远观之,从没跨进一步,却没想过,走进这个丞相府会是以这样的身份! 进去的小哥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还带了一个消息:“未公子,老爷在正厅等您,请随我来吧”说罢做出了一个引路的姿势,未安点点头,再次抱拳行礼:“多谢二位小哥”说完就迈开了脚步,迈过了高高的门槛,月光下,院子中的所有都镀了一层银光,清风吹徐,波光粼粼,只有对面的楼宇中,有明亮的烛光,前面低头谦逊走路的家丁领着未安一路前行,走下了走廊,又走在青石板上,穿过小道 烛光四溢的正厅,几株泛绿的盆栽植物,□□相容,更添景色,未安走到门口,便看见高位上坐着的那个人,一袭华服着身,贵气十足,幽深的视线落在未安身上,薄凉的唇看不出喜怒! 而看见未安进来,态度又截然不同,翻天覆地像是变了一个人,未安才刚进门口,他便从高位上走下,连刚毅的面容也有了喜色;“未公子,用过晚膳了吗?怎么挑这个时候来,你要是早半个时辰,还能一起用膳!”听他的声音雀跃,似乎很欢迎未安的到来 未安习惯性的痞笑挥之不去,声音也是亲和;“未安是个没口福的人,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两人打哈哈间,花冷醉已经走到未安的面前,身高差不多的两个人对面而立,倒是笑意晏晏,花冷醉指着一旁的位置,拉着未安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快去上茶……身体好些了吧,能坐吗?”前面那句是对着领路进来的家丁说的,家丁得到命令,弯腰退下,花冷醉之后才看着未安说道 未安的表情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花冷醉还惦记着他受伤一事,一时间,心里更是感激,连脸色也有几分感容;“劳烦丞相牵挂了,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正常活动是可以的,未安此次前来,就是来感谢丞相在朝廷上的救命之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丞相收下”未安从绎逝手上拿过了礼物,递到了花冷醉面前,花冷醉看看未安又看看礼物,面露不悦;“怎么这般见外?且不说我与你岳父的交情如何,就单单说这起案子,不清不楚,皇上要定你的罪也未免太过冠冕堂皇了些,面对不正,老夫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听花冷醉这话,未安顿时觉得自己太过粗俗了些,想事情永远是那么肤浅,于此,脸色更是羞愧,将礼物随手放在桌子上,一弯腰,抱拳行礼,连声音也是惭愧;“丞相教训的是,是未安肤浅了,还请丞相不要见怪” 花冷醉没扶他起来,就是用着孺子可教也的语气表情拍着未安的肩膀说道;“这也不怪你,你年纪小,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乱了方寸,也是情有可原” “未安以后一定注意”沉默了会,未安的头更低了承诺的说出了这句话,花冷醉点点头,这才扶起了他,让他坐下 未安坐下后,花冷醉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色沉重;“贤侄,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的事是谁在陷害你?” 一听这话,未安刚刚还淡然的脸色瞬间苍白,抬眼看了眼花冷醉,最后无力的低下头;“醒来之后便在想这件事,可是这些年,慢慢的从爹身上接过了医馆,接触太多,一时间也不清楚到底是得罪了哪些人” 花冷醉点点头,继而才说道;“此次用这件事陷害你的人,必然是对他利益最大的人,老夫得到皇上旨意,全盘彻查此事,也将当时和这件事有关的人盘问了,贤侄……这件事,主办方是你,下令者却是皇上……物质从上车到下车,一直没开封过,官兵停留之地,都是驿馆,有重兵把守,若是人家调换物质也是不可能的事,可如果你的物质不是被人调换了,那么就是你……” “丞相,不是我……这些物资都是我亲自检查过后才包装上马的,我知道,我风流成性,平时没个正经……可是就算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干这种掉脑袋的事啊……”花冷醉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未安急急的打破,花冷醉看着他咻的一下站了起来,言语激动,知道自己是吓着他了,再次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你冷静一点,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如果不是你,就只有皇上……可是皇上怎么会陷害你?你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唉,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还是说,有人想借着皇上的手杀掉你,来一招借刀杀人?”花冷醉试探性的看着未安,却见未安失神,一下子又做回了椅子上,目光闪烁,脸色苍白,左盼右顾,最后是低着头,浑身无力! 未安想了想,自己虽然嘴皮子贱,可对人还是可以的,虽然和吴员外有过矛盾,但未安也只是嘴皮子调戏了他的小妾,吴员外也不至于这样记仇,而且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而回京这些年,除了吴员外,也没和谁有过矛盾,唯一看自己不爽的,就是自己的岳父洛卿和小舅子虚无,自己娶了青莲让他们觉得丢人,可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对付自己,而且,自己娶青莲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了几天,所以不会是他们,可除了他们还有谁,会置自己于死地!不会是皇上,他们是拜把子兄弟,不会是皇上! 花冷醉看着未安搭在扶手上的手慢慢用力抓紧,青筋爆出,也改了之前探究的神色,脸色沉重! “我想不出来,这些年也没和谁有过矛盾,更不知道自己结了什么仇家,丞相,是不是再找不出真凶,皇上还是会定我得罪?”说到最后,未安抬起苍白的脸,看着花冷醉,花冷醉低头,对上未安的视线,将他苍白的脸尽收眼底 也看见了他眼里犹豫和害怕的□□!温然言语安慰;“你不用害怕,这件事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皇上是个明事理的人,断然不会盲目判你的罪” 听花冷醉这话,未安苍白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将屁股从椅子上离开,朝着花冷醉,直直的跪了下去,花冷醉一惊,想去扶他,却被他用手挡住;“无论如何,未安很感激丞相的鼎力相助,也感激丞相的信任,丞相对未安的大恩大德,未安铭记在心,未安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用得着未安的地方,只要丞相一句话,未安一定全力以赴” 花冷醉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沉默也在空气中爆发,花冷醉看着未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扶起了未安;“贤侄严重了,老夫贵为一国之相,为百姓平理申冤是老夫的职责” 未安看着他,也扯开笑容笑了笑,只不过比花冷醉的欣慰要忐忑一点,花冷醉想他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心里没个准,毕竟还年轻,不知所措也在情理之中! 花冷醉再次把未安按回椅子上坐着,自己也走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伸手去端一旁的茶杯 沏茶的家丁泡好了茶,将热乎乎的茶放到了未安的旁边,未安对着家丁没有力道的笑了笑,最后端起了茶杯,整个过程心不在焉,而整个过程,花冷醉也看在眼里,花冷醉放下茶杯,润了润嗓子,说话也清脆了很多;“贤侄,你不用担心,老夫一定会为你查清此事!”花冷醉见未安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担心他受惊过度,只好先出言安慰他! 未安喝了茶湿润了嗓子,茶香弥漫,温暖身心,放下茶杯,指尖却在炙热的茶杯身上划过,似乎在留恋它的温暖,未安抬眼看着花冷醉,终于露出欣慰的一笑;“我相信丞相会还我一个公道,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说到最后,狠色从幽深的黑眸划过,稍瞬即逝,可一向懂得察言观色,掌握人心的花冷醉却留意到了,这小子,竟然也是有仇必报之人! “那你好好想想,有什么线索了就跟我说说”花冷醉也不打破,他知道这个人需要慢慢的抓,他虽然看似一只雄鹰,但更是一条蛇,比谁都敏感! “是”未安点点头,再次端起了茶杯,手指扣着杯盖,低头去吹茶面上漂浮的茶叶,细碎的刘海洒下,却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所想! 花冷醉看着未安喝了一口又一口茶,看他优雅的动作默默不语,沉默在诺大的客厅散开,未安将一杯好茶断断续续的喝完,给绎逝的感觉就是,他拿了礼物送人不能亏了,一定要喝几杯好茶赚回来一样! 放下茶杯,未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高位上的花冷醉弯腰抱拳行礼;“丞相,未安也叨扰片刻了,我也不妨碍丞相休息,先行告辞!” 高位上的花冷醉看着,正想说话,却被门口忽然跑进来的人打断,绎逝只觉得眼底一片雍容华丽的紫色闪过,再然后便是清脆如环铃的声音;“爹爹,孩儿把小白的腿给治好了” 第二十六节 绎逝瞧着从门口跑进来那人的眉眼,不禁倒抽一口气,这女子长发自两肩披散,只是捆了后面一小把头发编了个辫子,头上用红绳穿过的一块拇指大的红玉垂下遮住饱满的眉心,合着一身紫服,更衬得面容绝世,此人眉宇间尽是纯真,黑眸闪烁,鼻若琼翼,朱唇不点而赤,如此简简单单,不修不饰便透露着纯真的人,绎逝是第一次见 未安也觉得身边有暗香浮动,抬眼去看,正好看见她摇摆的衣角,那女子也察觉到了身边的人抬头看自己,带笑的眼眸闪过,对上那人俊美的眉眼,不禁微愣,这个人,虽然比不上韵染哥哥那般妖娆邪魅的美,确是无形中透露着男儿阳刚的气息,如此强烈,不容忽视的男儿之气 未安看见那人的容颜,也是怔了一下,不是没有见过比她好看的女子,就是因为见过所以才觉得以往见过的都太庸俗,这个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意之间便流露出来的纯真,就好像是从深山幽谷中走来的荷花仙子,不染世俗,不染纤尘,如此纯洁美暇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让其他的两个人心思各异,花冷醉眉目带笑,眼眸晶亮,似乎很满意看到这一幕一样 而绎逝却在心里打起了内心战,少爷该不会把持不住了吧,该不会是沦陷了吧?少爷,你千万要忍住啊,怎么说你也是从万花丛中过来的,什么样的没见过啊,家里的那位怎么也比这个好啊,啊喂,少爷,你千万要给我忍住了! 在绎逝还在打内心战的时候,那个女子却是先反应过来,把视线从未安身上挪开,看向了自己的爹爹;“爹爹,这位公子是你的门生吗?” 听见她清脆如环铃的声音,未安也找回了思绪,再次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礼! 花冷醉从高位上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拉着女子的手,看着女子的眼神充满疼爱;“爹爹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未安,未府的大公子” 未安听见花冷醉说自己的名号,也醒悟过来,转向那个女子,对她行礼;“不识小姐面容。刚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小姐原谅,初次见面,未安有礼了” 女子的手被花冷醉握在宽厚的手心里,眼神却是落在了未安身上;“是阿妖失礼了才对,阿妖并不知道爹爹有贵客,贸贸然闯了进来,还请未公子见谅” 阿妖,原来她就是花冷醉最疼爱的女儿,相府唯一的一位千金大小姐 未安抬起头,站直身子,阿妖这才知道,原来未安身高八尺,要比她高出太多!未安对着她扬起礼貌一笑,眼神却是很真实;“哪里,小姐不拘小节,与众不同,如此花容月貌,定让不少门生公子折服,今日得见,也是有幸,丞相,既然小姐有事找你,我也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听着未安不加掩饰的赞美,莫名其妙的,阿妖的心跳有些快,低眼羞看未安,却见他好看的脸上全是笑,一颗心跳的更是快了! 花冷醉点点头,客套话再次说了出来;“也好,你若是想起什么线索了,就来找老夫” 未安还是平和的笑;“一定,那未安先告辞了,阿妖小姐,后会有期” 未安行了个礼,不等阿妖回复就带着绎逝转身走了,等他走出两步,阿妖才匆匆忙忙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是害羞,居然被他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赞美就迷失了方向,花冷醉一直看着未安走出门口,身影溶于月色中,最后消失,然后才看着自己的女儿; “女儿,小白的腿好了吗?” 被花冷醉的问话拉回心思的阿妖慌忙抬头看着花冷醉,目光闪烁;“对……对啊……小白已经能跑了”小白,她捡回来的一只兔子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有本事……”花冷醉高兴的大笑两声,宠溺的摸着阿妖的头,目光怜爱 阿妖看着花冷醉在瞬间柔化的脸,又想起了刚刚走出去的俊美青年“爹爹,这个未安便是娶了青莲哥哥的那个未安吗?” 看来,未安娶了青莲后,名气是有大涨的,连深居闺中的阿妖也知道他的名号了 花冷醉点点头;“嗯,就是他”能娶了富可敌国的洛家的大公子,未安这个人还是有点让人想一探究竟的! 倘若他们知道真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但是这么丢脸的事,恐怕未安也不会说出来让他们知道 阿妖再次低下了头,低眉深思!花冷醉看着她却是默默不语! 而走出了丞相府的未安和绎逝,身影刚消失在家丁的视线内,未安就抬起手,竖直向上,伸了个懒腰,绎逝看着他,眼神有些鄙视! “少爷,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说跪就给跪了”未安扭动了一下双手,舒展了一下筋骨,才痞笑着看着绎逝;“这你就不懂了吧,大丈夫若想有所成,必要能屈能伸” 绎逝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不是成大事的人”他只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听着绎逝这话似乎有自暴自弃的趋向,未安也放下了手,改为用手抱过绎逝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一副好兄弟好哥们的模样;“别这样啊,跟着少爷我,也是能发达的”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少爷,我没你脸皮厚,也没有你这样能屈能伸的大智慧,我只想做好我的事” “…………” 未安看着绎逝,目光伤痛,小子,你这是鄙视我呢还是鄙视我呢? 绎逝见未安不说话,扯开了他圈住自己脖子的手,出言提醒他;“少爷,你千万别对阿妖小姐有啥心思,少夫人绝对不是一个能容忍自己夫君三妻四妾的宽容媳妇”言下之意就是还想潇洒的活下去的话就别触碰青莲的逆鳞 未安不在意的看了眼绎逝,没把这个当回事;“喜欢美人是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心思,别说你不喜欢?”对于美得事物,谁都会有欣赏的心情,他是正常男人,不例外 绎逝抬头,若有所思,一阵过后郑重的回答未安;“少爷,我还真不喜欢” “………………”未安语噻,沉默了会,最后肯定的回答“那是因为你不是男人”然后……然后未安就撒开脚丫子跑了,绎逝在风中风化了一会,醒悟过来之时,赶紧狂怒嘶喊的追赶未安! 而有个地方在未安离开后,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未点烛火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纸投射在地上,波澜了一地微光 窗户旁边有个高大的身影站立着,面对着窗户,他后边的人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知道这个人全是阴恻的气息,背对着他的人身影高大,却是毕恭毕敬站在那里,低着头,做着屈服的姿态,窗户边的男人眼底倒映着窗纸上的竹影,黑眸晶亮:“未安的事查的怎么样?”男人出口的声音沉稳阴冷,没有半点温度 卑躬屈膝的男人一听这声音,一阵寒颤,连声音都透着几分害怕,声音竟然也像鸭子那般尖细:“回禀主子,的确是他下的手,未安出事的那一天,他还召见了倾城王爷,特地叮嘱他不许再过问未安的事” “看来他已经等不及了,为了皇位,自己的兄弟都可以抛弃,果然像极了他的爷爷,狼子野心,过河拆桥”男人说这话虽然很平静,但是男子却听出了他里面的残忍 “主子,属下让人在南城找寻了一番,还真的找到一件东西”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神秘 “哦?什么东西?”男人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对上侧边的阴影,目光寒冷 男子没有迟疑,将自己找到的东西拿了出来,走到男人身边,交给了男人:“这个东西只要让少主子查一查就知道是什么了” 男人接过,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擦,发现是一块木牌的碎屑,借着月光,男人隐约看见上面是残缺的月和阁字 “月、、、阁?”男人也是不解,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木牌 “嗯,只要让少主子查到这是什么,就能让未安相信,是谁在陷害他”男子的声音是胸有成足 男人不语,继续看着手里的木牌,低下去的头目光深远,似乎压抑着太多的东西,拼尽全力在克制着不让它爆发而已 男人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话:“你退下,有情况我会再找你” “是”听到自己能走了,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退后到门口,轻声打开门,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等他走后,男子转过身子,衣角划过窗口,透着月光,他紫色的华服在月光下泛着五彩的光 空间有沉默在弥漫,带着压抑的阴冷 倾国,我会让你们沐家把欠我的一次性还我,我要让你们,尝尽人间悲苦! 男人眼中一阵狠光划过,却在眨眼的瞬间消失干净! 未安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只有满院的月光和摇曳的花草迎接自己,微弱的烛光透过门缝溢出,带着微弱的香气,未安轻轻的推开门,关好门,也没有听见声响,心想青莲一定是在床上看书,忽然间起了心思想要逗逗他,于是蹑手蹑脚的,像个小偷一样往床边摸去,越过屏风,便看见被白色床帐遮掩的大床,床边放着一双白色的布鞋,未安偷偷抿唇笑,连忙跑到床边,用手挑开了床帐,大喊;“青莲,我回来了” 挑开床帐的时候,未安也开口说话,可视线看到的却是和脑子想的不一样,他以为青莲会吓得扔掉书,用着惊慌失措的干净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娇羞的投怀送抱,会用没有力道的拳头拍打自己的胸膛,然后……然后他顺势扑倒青莲 可事实却是,青莲早已经换上了里衣,此时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得安稳,一头青丝披散,和如画的白皙面容成了强烈的对比,在红黑的衬托下,更显得他安静的睡颜美丽,微微侧开的头,松散开的里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无意间流露出勾引人的情味,脑海中不知咋的有了每次欢爱过后他浑身印记的画面,特别是在锁骨上,就像是血滴在雪花上朵朵绽开,呼吸一阵灼热,未安一个没忍住,便是喉头一紧,咕噜一声,赶紧踢掉鞋子,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在青莲身上一通乱摸! 睡梦中的青莲被人一通乱摸给摸醒,睁开迷糊的眼,只觉得有湿润粘滑的物体在自己的敏感处流连,更有温热的大掌在自己腰间徘徊,挑逗着自己的神经! 茫茫然的掀开被子,却看见那人带着□□,痞笑着的脸,一下子什么睡意都没了 “嗯、、、你”青莲一声闷哼,*渐起,未安爱极了他的□□,压抑中夹杂在清冷,就像一首压抑低沉的曲子,悠扬婉转,他本身清冷,就算在床上,也是难得奔放 “嘻嘻,我想你了”说完便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青莲听着他这不算情话的情话,恍然失神,脸哗的一下变红,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主动圈住未安的脖子,张开了嘴张开了腿! 第二十七节 集哟呵声,嬉闹声交合的热闹街道,迎来了和往常一样又不一样的一天,太阳才刚过屋角,光影投下,阳光中牵手走过的两个男人成功的吸引了路上所有人的目光,两个同样身材颀长的男子,相貌出色,气质出众,走在靠右边街道的男子一袭白袍着身,气质沉稳,温润如玉,虽然脸上一抹痞笑,但合着如玉的脸庞,竟也成了一道不能抹灭的风景! 对于这个人,大家还是很熟悉的,而他身边的男子,却更让人惊艳,月牙白袍着身,同色的腰带束出细窄的腰身,如画的眉眼,清冷的气质,像是从雪山之巅走出来的仙人,淡然处之的气场,就像一朵寒日盛开的白梅,虽然清冽,却让人想要靠近!一观他的美! 未安牵着青莲的手,旁若无人的行走,握在手心的柔软手掌,总让人有不想再放开的强烈感觉! 青莲乱瞟的视线在四处游走,偶尔看着卖胭脂水粉的小铺,或者卖手镯首饰又或者是捏糖人的小摊,他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减低自己内心的慌张,他不知道未安发什么疯,居然会约自己出来走街!特别还是以这种牵着手走在街上的方式! 后面的绎逝和涩缪看着自家主子,涩缪是觉得,自家主子真的变了,他以前最多是牵着大黄的狗链子出来遛狗也不会拉着谁的手,可是现在,他不单会和男人手牵着手出来走街,就连周边的气势,也柔软了许多,嘴边也多了笑,以前那个面瘫一样的人,如今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绎逝看着自家主子,想着的却是,少爷,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臊啊,你不知道你的相好多吗?这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是闹哪样啊! 也许绎逝就不该诽谤,如此一想的时候,旁边就还真的有这样的声音传来,绎逝看过去,正是两个花龄少女! “哎,那个不是洛大公子吗?长得可真美”认真看看,绎逝还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熟悉,忽然想起,少爷刚回到京城的时候,约了谁家谁家的小姐在桃园吟诗作对,好像就有这两个人的身影! 绎逝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成了传说中的坏巫婆,居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过嘛,人家是称赞自家少夫人长得美,这是事实!说明少爷有眼光 “是啊,嫁未安有点吃亏呢!”额……好吧,自家少爷虽然风流成性,可还靠得住,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能娶青莲做男夫人,是少爷修来的福气,可是……你们知道也别说出来啊……绎逝不知道自家少爷有没有受伤,但是他明显看见自家主子的背影有些僵硬 “嗯,早知道有洛公子这么美得人,谁还会喜欢未安啊,唉,总感觉我们被骗了呢!” 绎逝“…………”被骗了的是少爷,对,是少爷被骗了,要是知道你们是看脸的人,少爷宁愿找如花也不会找你们,此时此刻,绎逝是为未安庆幸的,他忽然很同情自己的少爷,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看错人了呢!少爷,早就跟你说了,风流不可靠! 绎逝身旁的涩缪看着脸色一直在变换,表情不定的绎逝,忽然很好奇,他这风云变幻般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而前面的未安,却是不停的抽动着眉角,内心悱恻,青莲,你别拉着我,让我回去和她们一决胜负!她们居然当着你的面诽谤你夫君我,绝对不可原谅 你们就怕没人知道你们喜欢过我是不是? 未安握紧了青莲的手,内心纠结,你快放开我,这一次绝对不讲仁义道德,先打了再说! 青莲感觉到未安握紧的手心,侧过眼看他,见他眉头微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刚那两位女子的话他听的真真切切,也知道此刻他是在纠结哪番,忽然有些好笑,他不是一向都以自己相好满京城为荣的吗?怎么此时此刻却会怕了人家翻旧账? 感觉到青莲在看自己,未安收起蹙起的眉,转过眼笑着看他;“青莲,她们都是说说的,你别在意”笑的特别狗腿 青莲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脸看看那两位女子,又看着未安;“没在意,不过我倒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 “………………”未安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媳妇,你这是打击我呢还是赞美你自己呢? 看着未安这样,青莲再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未安见他扬起的眉眼,也醒悟过来自己被耍了,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好啊,你居然……” 青莲也停下脚步,和未安面对面站着,他抬起眼,眉目带笑,想都没想就把未安的话打断;“我怎么?” 怎么?未安的眉头轻挑,看着他由于被阳光晕染的发尖衬得光彩夺目的脸,计上心头,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探过头,迅速在他粉红的薄唇上亲了一口,之后如意料中的,看见青莲微愣也在瞬间涨红的脸! 而跟在后面的绎逝和涩缪,却是在看到这一幕后,被华丽的震惊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两个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人! 而那两个讨论未安和青莲的妙龄女子,也在那一瞬间,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为什么看见未安这样会那么心痛,难道自己还爱着未安吗? 未安握紧了他的手,嘴边还是常见的痞笑,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眉眼却是温柔了许多;“媳妇,这回是谁比较有道理啊?”轻快的语气上扬,让青莲知道未安是故意的,青莲想要甩开他的手一走了之,他不像他,永远没个正经,没有脸皮,可他握得太紧,青莲没挣脱开,只能怒瞪着他! 未安接收到他的眉目传情,更是呵呵一笑,拉着他再次迈开了步子! 如果青莲知道未安所想,恐怕更会气到吐血,他是有着怎样的厚脸皮和非常人的思想,才能把自己的怒目相对看成眉目传情? 两个人再次迈开脚步,却是为难了后面的两个书童,他们旁若无人到这种地步,自己还应该跟下去吗?如果不跟下去,自己就是失职,如果再跟下去,他们两个不先死于秀恩爱,他们这两个书童却先死于欲血沸腾! 这种华丽丽的场面根本不是他们这两个小书童能直视的,总之一句话,画面太美他们不敢看啊! 绎逝跟着跟着,停住了脚步,而涩缪还想跟上去,却被绎逝拉住了手,涩缪回过头,茫然的看着绎逝;“怎么了?再不走的话就跟不上少爷和姑爷了” 绎逝没好气的看了眼涩缪,实在不想吐槽;“你觉得都这样了我们还有必要跟下去吗?你要知道少爷耍无赖的时候真的无人能敌,情到深处时,他一定敢当面把少夫人亲的缺氧” 如果洛卿和虚无听见绎逝的话,一定会走过来握住绎逝的手,并且深有同感,泪流满面的赞同,他们终于找到知己了啊! 涩缪听见绎逝这段话,忽然之间红了脸庞,垂下眼眸深思了一会,之后抬起眼,眼里尽是羞涩,看着未安和青莲的背影,最后才对绎逝说;“那我们要回府里吗?” 见涩缪同意了自己独行的提议,绎逝忽然笑了出来,笑的很神秘;“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回去做什么,我带你去玩,看样子,少爷和少夫人也没这么快回去的,你跟我来”然后就拉着没有准备的涩缪往背对着未安和青莲的方向跑了! 而前面的两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书童已经私奔了!未安和青莲又走了一会,忽然看见有卖冰糖葫芦的,未安心血来潮,要给青莲买一串吃吃;“青莲,有冰糖葫芦,你要不要吃?” 青莲顺着未安的视线去看,果然看见一个老大爷举着冰糖葫芦在卖;“太酸了……我……” 未安还能等青莲说完,就松开了他的手,径直往老大爷那走去,而青莲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无奈的叹息 未安走到老大爷面前,跟大爷说要四串,可回头一看,早已经不见绎逝和涩缪的身影,眉头微蹙,有些疑惑,难道是跟丢了?不会吧,绎逝要是这点本事都没,还能在自己身边待了十多年,那是去哪了? 未安哪里想得到,人家是不好意思在跟着他了! 见他们两个不在,未安又改了口拿了两串,给了银子又走了回来! “试一试吧,这个老大爷的糖葫芦很好卖,酸甜适宜,很好吃”把一串递到青莲面前,青莲犹豫了会,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思索一会,才低头咬了一个,果然如他所说,酸甜适宜,大爽人心 未安一直看着他,见他肯放宽心嚼冰糖葫芦了,舒心一笑,再次拉过了他的手! 有了糖葫芦吃,青莲的心思也被牵引住了,他忽然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走在大街上,尽管不说话,但是吃着酸甜适宜的冰糖葫芦,也是一种幸福! 青莲抬眼看着同样在嚼着糖葫芦的未安,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笑的很迷人! 如果一直都这样,那真的是太好了! 两个人一直走一直走,吃完了糖葫芦,又换馅饼吃,不然就是小糕点,总之一路上的特色小吃,都被两个人尝了个遍,两个人一直不停歇,渴了就坐在小茶寮喝茶水,也偶尔插一点话题,两个人走到了环城河边,看着近处的垂柳,远处的日落,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溶于这样的景色中,走了一天的疲劳全都消失了! 青莲坐在草地上,袍子拖地,眉目带笑,眼底是近处垂柳光辉夺目的景色,而吃饱喝足的未安,慵懒的躺在草地上,头枕着青莲的大腿,映入眼帘的是青莲白皙完美的下巴! 未安抬起手,触摸着青莲完美的下巴,忽然被熟悉的温度触碰,青莲一愣,低下眼,眼里全是无措 未安看着青莲惊慌失措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抚摸着他的脸;“你累不累?” 青莲没想到未安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下巴一直冲撞着未安的掌心;“不累”怎么会累,有他在身边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会感觉到累! 见他摇头,未安才放心,也放下了手,继续笑;“要是知道跟你出来玩你会这么高兴,我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未安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牵着自己男夫人的手,走在街上,吃糖葫芦,吃馅饼,吃糕点,会和他一起,做这些事,可是这些事做出来的时候,未安才知道,一切都会这么顺其自然,也理所当然! 也会让他们、、、、这么高兴,枕着青莲的大腿,未安舒服的合上了眼,闭目养神! 也许他们自己都没发觉,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那似有若无的改变! 下午的光辉太好,镀在两个人的身上给了他们太过美好的影化,就好像是点点星光都是从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此光彩夺目,如此让人挪不开眼! 见未安闭上眼,青莲用左手拨弄着他柔顺的黑发,想要触碰他俊美的眉眼,便用修长的指尖描绘着他的眉毛眼角! 未安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感受到青莲的动作,没有阻止,依旧闭着眼 柔软的指腹来到他性感的红唇,青莲的指尖在上面打转,他忽然想,这个总是痞笑着的人,这张嘴巴,是极好看的! 青莲的吻来的太过温柔,这让未安感觉像是雨点落在了嘴唇上,凉凉的,软软的! 可睁开眼,却是他闭着眼睫毛颤抖的脸,一时心动,便不等他进攻,先张开了嘴巴 他忽然张开嘴巴,青莲愣了一下,睫毛更是颤动的厉害,可见他没有动作,便也知道他是等着自己来,如此一想,青莲也不管羞涩,只好一路前进! 未安对于青莲的主动很是受用,弯着眉角,用手勾着青莲的脖子,缠着他不放 青莲很好奇,明明他的功夫高深,懂得龟气闭息之法,可为什么每次都是被和常人无异的未安给亲的缺氧,难道自己天生就是敌不过他,注定要败在他手上? 青莲喘着气离开了未安的唇,却在分离之时勾出一条银丝,在阳光下闪着异光,未安看着他低头喘气,红着脸的模样,更是欢喜,拉低他的头,又亲了回去,这一次化被动为主动,更让青莲难以招架 青莲的双手抵着未安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浑身无力! 一来一回的亲吻让青莲缺氧太久,未安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仰起头剧烈的喘息,未安还是原来的姿势,只是红唇微肿,没有半点缺氧的迹象! 未安转动了一下身体,手也改了姿势,变成了抱住青莲的腰,将头埋在他腹间,感受着他剧烈的喘息;“难得有这么美的景色,我们等太阳落山了再回去”黄昏午后的阳光太美,微风正好,近处的垂柳枝丫摇曳,而河面也是波光粼粼!荡漾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而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溶于这样的景色,背影虚幻,更像是画壁中楚楚动人的画中仙! 第二十八节 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到未府的时候,街道已经挂起了灯笼,明月也洒下了清辉!路上的商铺白砖绿瓦上也被镀了一层银光 而大红灯笼高挂的未府,也有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动,连着影子,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做出动作 两个人走上阶梯来到大门口,见到等在门口的人正是今天一起出去后来却不知所踪的绎逝,未安就想提着他的耳朵好好问一问他是去哪了? 未安走到门口,正打算开口质问绎逝,却被看见他回来的绎逝急匆匆的打断; “少爷,阿妖小姐来了,正在前厅等你”那声音之急,似乎在此等了很久! 未安听见那人的名号,连提他耳朵的心思都没了,而一旁青莲也很好奇,丞相府的千金为什么会来找未安? 未安侧过头,对上青莲疑惑的视线,再次看着绎逝;“她怎么来了?” 绎逝摇摇头;“听管家说我们今天出门后就来了,都等了一天了” 被绎逝这么一说,未安更是疑惑,这人是有什么大事啊,居然等了自己一天! 青莲本能的蹙起眉头,难不成是未安又惹了什么祸事? 虽然疑惑,但未安觉得还是去看看再说,没说话,牵着青莲的手走了进去,绎逝则赶紧跟在后面! 对于阿妖,未安是第二次见,和前天看见的一样,就是换了一件花纹不一样的衣服,而她身边的那个红衣男子,未安就真的是第一次见 花韵染这个人,未安一向都是耳闻,只是在行走江湖的时候,有听说过花陌楼的楼主花韵染的传闻,相传他总是一袭红衣着身,容颜媚世,未安那时想,一个男的,穿着红色,是有多俗气,可今天看见了,未安才觉得,是自己太过肤浅了 当时花韵染坐在太师椅上,红衣委地,白皙如瓷的手指端着青花瓷杯,骨节分明的手和瓷杯成了强烈的对比,而他轻轻抬眼看向自己,那幽深漆黑的眼眸里,就像是无边无际,无风无波的浩瀚星海,点点星光闪亮,他一头墨黑青丝,只在头顶盘了一个小圈,两侧有长发垂至两肩,身后更有青丝披下,而如玉的面容,虽然没有表情,最为传奇的是眉宇间那一朵陀罗花,花朵绽放,尽是妖娆,合着那一身红衣,这样的一个人,无形无意中,只是抬眼轻看,便数不尽的妖娆,道不出的邪魅! 未安以前觉得,青莲是最好看的人,可如今,怕是要再加上一个了,以前被他严重嫌弃的红衣公子,花陌楼的楼主花韵染! 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的花韵染,仅是看了眼未安,便把视线定在了他身旁,和自己一样出色的青莲身上,来这里,他知道自己会见到这个人,也想过很多见面时的场面,可等了一天,却是等到他们手牵着手回来的画面,花韵染的视线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住,连端着茶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摇晃了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花韵染便赶紧收回了视线,低头继续喝茶 未安一直看着这个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推翻了以往形象的花韵染,见他目光所到之处,正是自己握着青莲手的手,见他脸色不佳,神经大条的未安想成了他一定是第一次看见两个男人手牵着手觉得怪异! 未安笑了笑,松开了青莲的手,走到花韵染和阿妖的跟前,嘴边还是常见的痞笑,语气也平淡;“不知阿妖小姐来府上,还让阿妖小姐等这么久,是未安失礼了!”说罢还施了个礼! 阿妖看见未安走了过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绝世的脸上堆满纯真的笑,也特别不拘小节的抬起手握住未安抱拳的手;“无碍无碍,未少爷客气了,是阿妖突然拜访,未告知一声,是阿妖失礼了才对” 手忽然被她细小柔软的手掌握住,未安本能的愣了一下,大眼眨了一下,但也在眨眼间的速度恢复了正常,嘴边还是笑;“阿妖小姐客气了,你来府上,就应该早点让人出来告知我们一声,你们也不用等这么久”说罢未安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还礼貌性的和一旁坐着的花韵染点头示意 而在原地站着的青莲,看见未安的手被阿妖握住以后,也是惊讶的睁大双眼,清冷的视线一直往两人交握的手发射,脸色不善,直到看见未安抽回手才冷静下来,而一旁的绎逝也是被吓到了,这个阿妖小姐居然不拘小节到这种地步,明知道正室在这,居然也敢握少爷的手!虽然他知道,少爷的手皮肤很好,摸着舒服,可这也不是让你摸得啊! “阿妖知道你和青莲出去了,便不忍打扰你们,所以才没让人去找”一旁的花韵染忽然插话,听那声音,也是清冷到没有温度的人!不温不怒的声音,着实让未安猜不出来,他是生气了还是生气了! “未安,你和青莲哥哥去的地方一定很好玩,你看你们一天未归,一定是乐不思蜀,阿妖从小就在府里,连京城是个什么模样,也不太清楚,今天见未安和青莲哥哥能一同出游,阿妖真的是又羡慕又嫉妒呢!”未安的手还来不及放回去,又被阿妖拉住,未安有些无语,但是听她的话,说起今天,着实让未安回忆了一把,除了吃吃喝喝,环城河旁看日落是真的极美的事,特别是……那人心动的献吻! 未安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暧昧的眼神落在青莲身上,青莲原先是想提醒一下他,被阿妖握着的手,但是对上他暧昧的视线,就怎么也说不出话了,最后只能别扭的转开了眼! 看到了青莲露出羞涩的脸,未安高兴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雀跃;“就随便走走,也没去哪” 听出他话里的雀跃,阿妖再次逼近;“那你也带我随便走走好不好?” “啊……?”未安一愣,茫然的看着阿妖,却见她纯真的眼眸里全是祈求,未安本想拒绝,可是看见她如此纯真的脸,又满脸祈求,顿时心软了! 阿妖见他犹豫,嘟起了嘴唇,表情可怜;“爹爹从小就不准我私自出门,韵染哥哥也忙,都没空陪我,我好不容易能出来找你了,你也不肯带我到处走走?”越说越是委屈 而未安却越是纠结,求助的视线看向一直在喝茶的花韵染,可他却低着头,故意忽略,未安本着如花似玉的姑娘求自己带她走一走助人为乐的思想,纠结的同意了! “那好吧,我带你去走一走”随便走一走,在后巷里绕两圈就回来,多机智啊! 见未安肯答应,阿妖高兴的立即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再来找你,未安,我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爹爹一定会生气,我先回去了”说罢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未安的手! 花韵染听她这话,也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招呼也不打,径直的走到了青莲身边,用着和刚刚截然相反的语气对青莲说话:“你成婚的时候我在楼里处理一些事物,所以才没来参加你的婚礼,礼物我也给你备好了,等哪天我再亲自给你送过来”听着声音,似乎有着不得不克制的温柔! 青莲的身子被花韵染颀长的身影遮住,未安看不见青莲的表情,却是探着头,就算是听话也好,也想听个真切! 阿妖注意到未安的动作,看他探长着脖子,滑稽的噗嗤一笑;“未安,青莲哥哥不会跑的,你不用这样,小心脖子扭到了” 被如此纯真的姑娘这么一说,未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站好,笑的尴尬;“让阿妖小姐见笑了” 而那边的青莲,许久没有听过的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那先谢谢你,不过不用麻烦了,婚礼都过去这么久,礼物也只是一种形式,你有这个心就好了”未安耳尖,听见后不禁浅笑,他媳妇就是大气,不会像他,想着要礼物,结果却被皇上赏了五十大板,落得个屁股开花的下场! 被青莲拒绝,是常有的事,从认识他以来,他的邀请或者提议,青莲从来没有答应过,这一次花韵染也不觉得意外,他总是用着最直接的方式,将他们区分得很干净。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花韵染面色不改;“你高兴就好,今晚先告辞,哪天有空我再来看你” 青莲点点头,侧开了身子,让开了路,十分干脆;“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未安看见青莲清冷的面孔,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没有温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未安,我也走了,明天见”阿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未安,跟着花韵染的脚步,恋恋不舍的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向朝她挥手的未安,更加恋恋不舍,青莲看着这情景,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怎么感觉他们这是挥泪送别,十八相送啊! 等花韵染和阿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未安才叹口气,甩了甩被阿妖握了很久的手,黏糊糊的,她是有多紧张,才出了这么多汗! 目送他们两个人离开后,未安才和青莲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而绎逝却是很醒目的走去厨房,吩咐人给他们备洗澡水! 如此一通,两个人洗完澡,已经过了两刻钟时间,下人把洗澡水抬出他们的房间,未安背对着入口在系腰带,四处被屏风遮挡住的空间里,沐浴完的青莲再次走了进来,趁未安不注意,从后面伸手抱住了他! 忽然有手从背后穿过在肚腹前环抱,十指紧扣,也感觉到那个人把脸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未安愣了下,后来干脆连腰带也不绑了,就是简单的绑了个结 “怎么了?”从前厅回来后他就没说话,也没什么笑容,这让未安还在想,他是不是在生气自己的手被阿妖摸了的事! 青莲的侧脸靠着未安宽阔的肩膀,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却有了温度;“未安,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打算爱你很久很久,我不打算放弃,可你千万不能先替我做决定”未安不是傻子,青莲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一清二楚,在青莲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浅笑,最后却是拉开了他的手,正面对着他 “说什么傻话呢?”虽然有些无奈,但未安此时的神情更多的是宠溺 青莲抬眼看他,神情认真;“我说过,我嫁给你,你只能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未安默了默,想起了他在凉亭下说的话,心里有些情愫涌动 未安看着青莲,笑越发深,双手也从他的腰间跨过,抱住他;“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而且很紧急” 听他的话,青莲根本不知道他的所想,只是顺着他的话问,细长的眉轻挑;“什么紧急的事?” 未安忽然展开攻势,改了姿势把青莲拦腰抱扛到肩膀上,青莲一声惊呼,惊慌失措的拉住未安的衣服;“喂……” 未安抱着他就往外面走,话语也飘了出来;“制造孩子” 青莲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惊慌未定时,那个人就把自己放到了床上,随即也压住自己的身体,青莲想要推开他,却被他逮住缝隙,堵住嘴巴! 将全数的抗议都吞在缠绵的吻里,青莲攀着他的肩膀,恍惚中看见他甩手,床帐落了下来,他热烈的吻,也落在了炙热的身体上! 未安,我打算爱你很久很久,没打算放弃! 第二十九节 “哥哥,你喜欢他,对吧?”满室琳琅烛光,书桌旁有光影投下,临桌而立的男子手执画卷,目光痴迷,那人的话就在耳边,惊艳来不及收去,却被震惊取代,慌忙抬眼,之后胡乱卷起画卷 “哥哥,我也喜欢他,我们互相帮忙吧”手上的画卷在手里胡乱打转,足以表示男子的慌张,男子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停顿,表情微楞,许久之后,沉默蔓延,男子从容的放好画卷,然后他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声:“好” 辰时刚到半刻钟,东边的天大亮,光影照着飞扬的尘埃,晕染了满室清香! 未安醒来的时候青莲还没醒,睡在一旁,侧着身子面对自己睡得很安稳,一只手搭在被子上,一手垂放在面前,恬静而安稳,一头墨黑青丝散落,遮住了好看的睡颜,见他手露在外面,未安给他轻轻拉起放进被窝,盖住了裸露的肩膀,然后才起身穿衣! 整个过程熟稔而沉稳 对于未安的作息很了解的绎逝,在未安起来整理完衣物后,就敲响了木门 听见敲门声,未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绑着腰带的手未停,侧眼看了看依旧合眼的青莲,见没有吵醒他松了口气!又用发带将自己的长发随便拢了拢束起,这才轻手轻脚的越过了屏风! “进来吧”站在八仙桌旁,未安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一饮而尽,放杯子回去的时候,绎逝也推开门,手捧铜盆走了进来! 未安侧眼去看,见绎逝低着头,背后是满院阳光,青绿的叶子摇晃,绿意波粼! “少爷,少夫人还没醒吗?”绎逝捧着一盆子水,脚步沉稳,走过架子的时候,看着未安说了这句话,未安听他音量大,怕吵醒青莲,即刻赏赐了个白眼给他,绎逝接收到,只能暗叹自己不走运,来的不是时候! 绎逝把铜盆放在木架子上,后边的未安也跟了过来,未安用盐水漱了口,又把毛巾浸湿,洗了脸,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绎逝说;“待会吩咐厨房煮点八宝粥送过来给少夫人服用早膳” 绎逝点点头,其实不用他说他也知道要这么做;“少爷,你昨天答应了和阿妖小姐和她出游,你别忘了” 未安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扔回铜盆,又赏了个白眼给绎逝;“你是不是把你家少爷的名号给忘了?” 然后绎逝恍然大悟,右手锤着左手的掌心,肯定地说;“也是,少爷对待美人一向温柔体贴主动,这点破事根本不用我来提醒”都怪少爷娶了个男夫人,日子过得太舒心,所以他才给忘了 未安听他这句话。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待会你去药房盯着,我让修罗叔订购的那批药已经到了,你帮修罗叔整理整理送进宫里去” “收到,少爷,总算要开始了!”绎逝声音雀跃 未安无语的看着绎逝,出言纠正他;“不是开始,是要结束了!进宫回来后你即刻飞鸽传书给逸枫,让他随时做好准备” “闲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绎逝俊秀的脸上全是笑,眉眼眉梢,就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也有星光乍现,整个人干劲十足,未安看着这样的绎逝,哑然失笑,无奈摇头 未安的身影出现在偏厅的时候,未父未母和七七已经坐定,都拿起了碗筷,早餐是包子和小米粥,未安进来就看到七七夹了个包子,张着嘴正想咬下去,未安视力好,看见了七七的一口皓齿,然后很不要脸的调戏自己的妹妹;“七七,你的牙缝里有青菜” 七七本想咬下去,听见未安这话,连忙把包子放下,左手摸着嘴巴,一脸惊慌,摸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昨天没吃青菜,也才明白自己被未安忽悠了,七七把包子放回碗里,怒瞪未安;“哥,你敢再不要脸一点吗?连妹妹也调戏” 未安呵呵一笑,坐了下来,任着下人把盛好的粥端到自己的面前;“说的什么话。哥看错了不行?” 七七明显就不信未安的话,信他说的才是白痴;“哼” 未父未母看着自己这一对活宝儿女,无奈的摇头,未父没看见青莲和未安一块来,便出声问他;“安安,莲儿还没醒吗?” 未安端着粥,听见未父说话,侧过头看着他,笑着回答;“昨天玩了一天,许是累了,醒来见他还睡着,没忍心叫醒他”虽然你是老爹,可也不能告诉你是自己兴奋抱着人家不肯放手,奋斗到大半夜 “对了,昨日阿妖小姐找你是什么事?是不是南城的案子有线索了?”未父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纯真的女孩,也知道她的身份是当今丞相的千金,更知道在儿子的这一次案件里是丞相出言相助,才让未安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是,阿妖小姐想要游城,又没有伴,便让我陪她”汤勺舀起了一勺粥,塞进了嘴巴里 未父看着他,知道来意后也点点头,算是了解;“阿妖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本来你已成婚,为了她的名节,不好和她多接触,但是丞相对你有恩,如若不陪她走一走也说不过去”未父句句说的有理,句句有深意,未安听见后也只是无奈的苦笑 “爹,青莲都不担心的事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孩儿做事自有分寸”他的媳妇都不担心他会爬墙,自己的老爹却先忧虑了 未父听了后不赞同的摇摇头,语气义愤填膺;“这你就不懂了,以爹活了这么多年的眼光来看,先别说她长着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就她那温柔纯真,体贴善良的人品来说,就很容易让男子为之心动了,爹虽然中年了,可也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年轻气盛,又才华横溢,是很容易爬墙的”言下之意是别说别的男子看了会心动,就连他这个一把年纪的人了看了也会保持不住 未安听他这话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涨红着脸看了眼未父,又看着脸色不善的未母,最后又看回躲在了未母犀利眼神下低着头的未父;“爹,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儿子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就不用操心了” “哥,你和阿妖小姐出去,那我可以叫嫂子陪我出去走走吗?”七七欢快的声音插了进来,未安看了眼无故兴奋的七七,最终疑惑的点点头 “你自己跟青莲说,他要是肯陪着你出去我没话说,不过七七,你让你嫂子陪你去哪?”心里的疑惑还是问了出来 七七漂亮的脸上有些得意,最后神秘的看着未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大白天的带着嫂子去醉生梦死鬼混,我比你靠得住多了” 七七这样说,未安也只能不了了之,用过早膳后,未父未母回了自己的院子,而七七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未安正打算回房里看看青莲醒了没,就有下人进来禀告说阿妖在门口等他,想要折回房间的心思作罢,未安吩咐了下人,让他转告青莲自己和阿妖出去了,也就往大门口走去! 阶梯下果然站着两个纤细的背影,未安从门口望下去,一下子就看出了哪个是阿妖,只能说身份不同,气质也不同,就算都是都背对着自己,两个人还是天壤之别 未安快步走下阶梯,还有一步之隔便迫不及待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阿妖小姐,让你久等了” 听见未安温润的声音,背对着未安的人转过了身子,脸还是昨天的脸,没有很大的不一样却也不一样,她转身的时候,身上的暗香浮动,就连眉间的红玉也晃动了一下,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纱裙,一身白衣更衬她容颜秀丽,黑白分明的眼眸闪亮,星光浮现,一双纤长的柳眉上挑,眉梢含笑,不点而赤的红唇更是浅浅弯起,虽然整个人没有华丽的修饰,这身白色的纱裙却是将她倾城的容颜衬到极致,连着纯真的气息也更加真实! “你来啦,我还担心我来早了,会吵到你”未安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衫,墨黑的长发只是用发带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披在后肩,也有两缕青丝垂直两肩,额前更有短发覆盖,一身藏青色袍子衬得他气质成熟,不拘不束的打扮更显得他气质温润,而嘴边是万年不变的痞笑,有了这抹笑,他英俊的脸更加出众 未安摇摇头;“今天起的早,你来的这么早,吃过早膳了吗?要不要进去吃点” 看见未安轻笑,阿妖一颗心更是忐忑,兴奋的难以自控,双手交握在胸前,紧紧相扣,微低着头,却是露出了泛红的耳尖,未安看着她,有些不解 “阿妖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耳朵都红了 阿妖的贴身侍女安可见到自家小姐脸皮薄成这样,很无奈的接过未安的话;“未公子不用担心。小姐是兴奋过度了,知道能和未公子出去玩,小姐昨晚一夜兴奋未眠” 额……侍女的这句话还真让未安意外,看着阿妖不单红了耳朵,还羞涩的瞪了眼旁边的侍女,这羞涩的表情。更让未安不知所措 “想是阿妖小姐知道要出去游城,开心过头,阿妖小姐,如若无碍的话,那我们就走吧”未安修整了下心情,才看着旁边的侍女,她一袭黄色纱裙着身,面容秀气,身材纤细,头上未戴发饰,只是用个簪子束住齐腰长发,整个人干净清雅,未安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沉着大胆的侍女,不禁多看了几眼 听见未安这么说了,阿妖也不好继续当鸵鸟,抬起头,满脸红晕,眼眸羞涩的瞥了眼未安,先转身离去,未安看着她的背影,虽然不懂她忽然羞涩是为哪般,但还是跟了上去,而安可却是微笑的摇摇头,跟在他们的后面! 说是未安带着阿妖游城,可一路上基本是阿妖跑在前面,未安紧紧地跟在后面,看着她兴奋的看看小摊,看着捏糖人的老伯笑的纯真,又或者是对着冰糖葫芦乐的无暇,未安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无奈,阿妖年纪比他小个两三岁,也是双九年华,却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可是看着阿妖微笑时露出浅浅的笑涡时,又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 见她一直停留在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目不转睛的望着表面光滑,晶莹光亮的冰糖葫芦,未安笑了笑,支开步子像她靠近!;“老伯,给我拿两串冰糖葫芦” 未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阿妖吓得连忙转身,一个回头,却撞进未安举起手臂,有着淡淡药香的怀抱里,心跳顿时加速! 第三十节 一刹那间的芳香流转,让阿妖失了心神,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阿妖的一颗心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腔,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对上的是未安带着浅笑的脸,他拿着冰糖葫芦笑的样子! 长发披下,眉浓目清,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未安并没有察觉到阿妖顷刻间的变化,接过老伯递过来的冰糖葫芦,拿出了一串,移开了一点位置,递给了阿妖;“你喜欢这个吗?拿着吧” “砰砰砰……”阿妖颤抖着手,望了眼未安,才慢吞吞的接过,未安见她接受了,又把另外一串交给了旁边隔着一步远站着的安可 “出来让你跟着,辛苦了”安可看着未安痞笑的脸,忽然知道为什么小姐会迷恋这个人了,对女子如此的关心至微,连她这个丫鬟都能照顾到,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安可浅浅一笑,对着未安施以一礼回报,才接过了冰糖葫芦 光辉细洒,柔光散漫的阳光下,一身穿藏青色袍子的俊美男子将冰糖葫芦递给身穿白色纱裙,眉目如画的纯真姑娘,那个画面,让安可太难忘! 阿妖咬了一个冰糖葫芦,嘴巴里是酸甜夹杂的味道,和心里散开的感觉一样,甜滋滋的 未安见她吃的高兴,心想姑娘都喜欢这个,以前也经常弄冰糖葫芦来泡妹子,可打心底笑的这么纯真的,还是只有她! “未安,你不吃吗?”阿妖见未安把另外一串糖葫芦交给了安可,蹙着眉,问的疑惑 未安痞笑不变;“我不太喜欢吃这种东西” 卖糖葫芦的老伯听了却不乐意了,心想这小子不道德,昨天买了两串来哄男人,今天买了两串哄女人,昨天和那男人吃的那么高兴,今天却说不喜欢吃,这么不厚道的小生居然也会有人喜欢?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有点福气,男的是个尤物女的绝色倾城,算了,看在你还懂得回来光顾我这个老头,我就不拆穿你了 “哦”阿妖的语气有些失落,未安笑了笑,先转身离开,阿妖连忙跟上去 而未府,未安出门不到半个时辰,青莲就醒了,挑了件浅青色长衫穿在身上,又用发冠束起了长发,整理好妆容,才在房间吃涩缪端上来的八宝粥,听涩缪说,未安已经和阿妖出门了,青莲却是想,这相府千金还真是早 七七找上门的时候,青莲刚吃饱喝足,正打算看会书打发时间,七七进门看见自己的嫂子,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一看就知道是沐浴在爱河幸福到要死的人 “嫂子”虽然青莲是个男人,可七七这句嫂子叫的十分顺溜,青莲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听见七七的声音,侧头去看,便见笑容嫣嫣的七七走了进来 “七七,你没有陪娘吗?”青莲的声音有些疑惑,七七是个好女儿,有空之时都会代替未安这个儿子陪在未父未母身边给他们解闷,所以青莲看见七七过来,也是惊讶 七七笑着走了进来,隔着青莲两步远的地方站着;“没,嫂子,你待会有空吗?我想出去走走,马上就入冬了,我想去霓裳阁给爹娘挑几件布料做冬衣” 这些本是媳妇的分内事,可青莲是个男媳妇,所以有一些事,未家能不用他做就不用他做 青莲一听七七说明了来意,也知道这本是自己的分内事,现在却要自己的小姑子办,心生内疚;“也没什么事,药房的事都是你哥在打理,账本我也清算好了,既然是为了给爹娘做冬衣,我也一块去”七七高兴的点点头,和青莲带着涩缪,一块出门了! 于是未家,除了在房中呆着的未父和未母,其余能说的上话的,出去的出去了,进宫的进宫了,买布料的买布料去了,妖娆邪魅的红衣公子花韵染过来找青莲的时候,却被拦在了门外,得知青莲不在,只好转身离开,挥一挥衣袖,带走一地哀愁 未安和阿妖,从街市游到环城河,又从环城河游到京城第一高楼阁,琼宇楼 琼宇楼建筑在一个湖中岛上,这是整个京城唯一的一个湖中岛,有四个拱桥连接陆地,从拱桥走过,就像是走进空中花园,每一条拱桥的风景都不同 未安和阿妖从东边的拱桥走上,岛四边的周围是青绿的垂柳和三堇花树,将整个湖泊边沿围绕,四条拱桥是不一样的风景,分东南西北,未安走上的这条拱桥,是蔓蔓青萝缠绕,梁上雕花刻鸟,每一格有每一格的山水风景 琼宇楼是京城最高的建筑物,全楼采用金楠木雕做,站在楼顶,可以看见城外的景色,更可以看见远边红日下山,红霞满天的景观 未安和阿妖上了楼顶,站在围栏边缘,看着远处的景色,此时正好黄昏时刻,远处的太阳被红色的云霞萦绕,大片的红霞铺就的天边,就像是满院桃花红梅落下的场景,美得就像画师笔下不可模仿的画卷 “哇,好漂亮啊”身边的人比未安在心里感叹更先惊呼出声,未安低头去看。见旁边娇小的人,双手抓着围栏边缘,看着远处的落日,眼底尽是惊艳 未安看着她,一袭白色纱裙像是染了色的彩妆,穿在身上五彩斑斓,许是黄昏的光景太好,就连身边的人也美得不真实! “我从来都不知道,京城会有这么美得地方”琼宇楼身为京城第一高楼阁,肯定不负众望 琼宇楼的楼顶还有一副对联,写的是“看一夕斜阳,赏无尽风光”并不是说这副对联写得有多好,只是这副对联最符合琼宇楼 在琼宇楼,除了春夏秋冬的变换之时让人观赏,便是每天的日出日落最让人沉醉,从日出到日落,就像是一段人生旅程,可却能在琼宇楼,用一天的时间看完 琼宇楼作为京城文人雅士最喜爱的地方,自然有它的风月情话,很多胸怀大志却不如愿的落第书生,便是在这里找到了相伴终生的爱人! 曾经未安也以为,就算自己风流成性,也可在众多相好中寻得佳人,成就一段佳话,可谁知,酒虽醉人更害人,一朝酒醒,人不知何处,从此这一生啊,便是一失足成千古………………唉,过去的丢脸事,不提也罢 “未安,我听闻琼宇楼每月十五会有诗会,京城中所有未婚公子小姐都可出来以诗会友,这是真的吗?”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她身为相府的千金居然不知道,看来真真是养在深闺,不知天下事啊 未安痞笑着看她,出言取笑;“说是以诗会友,倒不如说是找对象,怎么?阿妖小姐有兴趣要一试吗?” 听明白了未安话里的意思,阿妖娇嗔的看了眼未安,羞涩的低下头;“未安你……”许是害羞说不出来,一天不知道红了多少次又恢复正常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未安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是自己开玩笑开过头,想要道歉,却先听到她说;“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婚姻大事,断然不会让我做主,就算我有喜欢的人,爹爹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他” 听这丫头话里的意思,感情是有喜欢的人了? 未安抬起手摸她的头,出言安慰她“傻丫头,丞相所做一切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不小心让你嫁给那种唯利是图的人,那丞相不得伤心死”身居高位,难免有人惦记,天底下想要一步登天的人多的是 阿妖抬起头看未安,眼底有晶莹闪动,未安见她红了眼眶,一时间有些无措;“唉,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别哭啊,我带你出来玩,是让你高兴,可不是让你哭的”语气,动作全是无措 “噗嗤……”看着未安惊慌失措的样子,阿妖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又恢复了之前无忧无虑的模样 “除了韵染哥哥和爹爹。你是第一个摸我头安慰我的人,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未安手心的温度似乎还在头顶停留,一直从发心往她的全身扩散 听她这么说,未安终于松口气;“没事就好”小姑娘的心思就是难猜,果然还是家里的男夫人好,喜欢就是喜欢,哪里需要心思去揣测 “谢谢你,未安,今天我很高兴”阿妖对着未安露出真挚一笑,倾城的容颜就像是初升的太阳,炫目而温暖,是真的高兴,就好像糖葫芦是刚吃完,甜甜的味道盈满了整个身躯 “既然你高兴,那就再让你高兴一点吧,我想了一首诗,念给你听听……咳咳”未安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听未安要给自己念诗,阿妖即刻兴奋的看着未安 果然,以前的姑娘很好骗,都喜欢人家念诗,未安理了理衣衫,右手伸出,指着远方的景色,慷慨激昂又低吟婉转 “斜阳一阳斜 映照东边月 西厢美人阁 玉女坐镜前……”充满感情的声音响起,可却在中间停顿,未安忽然停了下来,目观远方,西边的红日映入眼底,在黑白分明的眼眸形成了一片景色 阿妖见未安忽然停了下来,面露疑惑,又意犹未尽的看着未安“怎么停了?” “呵呵……”未安转过脸,对着阿妖露齿一笑;“后半段没想好,下次再告诉你好了” 能这么厚颜无耻理所当然的忽悠人家妹子的,也就只有未安了 能上未安当的,也只有心甘情愿的阿妖了 “好,你说话算话,下次还带我出来玩,兑现你的承诺”还能再出来玩,阿妖眉目全是笑 未安点点头;“行,我一向说话算话,下次一定告诉你,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嗯”虽然还不愿现在就离开,但是阿妖也知道,很多事急不得,反而退一个层次更好发展,便同意了未安送她回家的提议 未安和阿妖走在前面,跟了一天的安可还在后面跟着,满身疲惫在见到主子高兴之后,她也不觉得累了 渐渐西沉的落日将三个人的身影拉出了一个老长的影子,一路上又说说笑笑的,未安也把阿妖送回了丞相府,本来想拜访一下丞相,结果却听管家说丞相和花韵染出去了,未安只好作罢,告别了阿妖,独自回家! 第三十一节 回到未府,刚好赶上晚膳时间,风尘仆仆的回来,带着一身的疲倦,青莲遇上未安是在院子里,他正打算去偏厅用膳,刚走下回廊,就看见未安弯着腰有气没力的从院门口进来 藏青色的身影在最后的一点阳光余晖下晃荡,低着头,及腰长的发也染上了圣洁的光,像极了映进落日的一抹鸿影,青莲看见未安这样子,心里一阵咯噔,心想这是出什么事了,不是陪美女出去玩了吗?怎么会成这样子了! 青莲赶紧加大脚步,朝着未安走去,未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便看到想了一天的人 顿时,满脸的委屈 青莲走到他面前,见他嘟着嘴巴,样子说不出来的委屈,一阵疑惑,细长的细眉轻挑,语气虽然平淡,却也含着关切;“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未安伸出了手,满脸的表情都是要抱抱,青莲为难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抬起了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抱进了怀里,未安闻着他身上的清香,一天的疲倦也在那一刻间消失了不少,低着腰,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青莲很无奈的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而跟着青莲的涩缪,却是很识相的转过身不去看,他望着房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之后,只能碎碎念了这几个字,“姑爷卖萌可耻” “你不是陪着阿妖出去游城了吗?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听见青莲夹杂着关怀而且不吃醋的声音,未安感动的差点落泪,在青莲的肩膀上靠了一会,感觉好多了,才离开了他的怀抱 “走了一天,两腿发软,累死了”黑眸闪烁,嘴唇嘟起,十分可怜 青莲白了他一眼,心想他这么幼稚真的好吗?;“昨日跟我游了一天,回来还有精力开夜工,怎么陪了她一天你就像被人抽干了一样” 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自从青莲嫁给未安之后,以往清冷素雅的形象是找不到了,现在居然也学会了未安不要脸的说话方式!这样的夫唱夫随真的好吗? 未安努了努嘴,不置可否;“跟你出去半路还能补充能量,跟她出去我能吗?” 补充能量?青莲更是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未安见他皱眉,也知道他不懂,抬起右手,拇指在青莲的薄凉的嘴巴上划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眼神暗示,再然后……青莲的脸就红了…… 呸……这个死臭不要脸的,越来越像个欲求不满的公狐狸精了! “你要是这么做了我也不介意”青莲稳了稳自己的心思,转过眼看着别的地方,眼里却有异样*划过 未安见他这副别扭的神情,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很高兴的用双手圈住他的腰,将他拉进了怀里,笑的很欠揍;“真的?” 青莲见他当真这么问,即刻甩了个白眼过去,然后咬牙切齿的回答他;“对,你哪里碰她我就切你哪里,若是敢亲她,我就割了你的嘴巴,若是敢抱她,我就剁了你的手,就算你手残脚废,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青莲这一番话说完,未安就夸张的反应;“哇,媳妇你要不要这么狠啊?你做的出来吗?” 青莲见他眼底藏着笑,也才知道自己被他糊弄了,瞪了他一眼,风轻云淡的回他;“不信你大可试一试” 未安自知碰了一鼻子灰,又呵呵的没脸没皮凑近青莲;“媳妇,在我试一试之前,你还是先给我补充能量吧” 未安的鼻息就在耳边,青莲茫然的回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未安封住了嘴巴;“什么……”逮住机会的未安趁机亲了过去,将青莲的嘴巴封了个严实 青莲的意志力对未安根本没用,他也不想反抗,于是很配合的圈住未安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而隔着老远的涩缪,却是用双手捂住耳朵,狠狠地骂自己的姑爷,真是没脸没皮到家了 两个人出现在偏厅的时候,手拉手的形式立刻得到了未家其余三口的注目,而七七更是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嫂子,这只不过一个时辰没见,怎么嫂子的嘴巴就肿成这样?还有,满脸红晕是怎么回事? 更甚,没脸皮的大哥一脸淫荡的笑又是怎么回事? 综上所述,也只能证明,这几个人,除了深谐人事的未父未母,七七是不能理解的了! 她嫂子的满脸红晕和她哥的一脸淫笑! 桃夭的书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似乎是应该出现的,又似乎不应该出现的人! 桃夭刚沐浴更衣,就看到书房有烛火亮起,赶紧披了件外衫,一头刚洗好的长发还来不及擦干,便急匆匆的走进了书房! 书房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眉目俊俏,高傲沉稳,全身上下都是放荡不羁的痞子气,拿着本书,漫无目的的翻着,见桃夭进来,随手把书一扔,啪的一声十分清脆,那人也抬起眼看他! 桃夭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水珠沿着发尾掉下,落在衣衫上,晕开一个水圈,因着刚洗完澡的缘故,脸色红润,此时的桃夭看起来,莫名的添了一份慵懒邪魅的美 这个人也有好几日光景没见了,本以为一场大伤下来,他会瘦成皮包骨,却没想到,他家伙食太好,这才四五日,又把人给养了回去,白白嫩嫩,身材均匀,一点都不像是受过伤的人 他受伤时没去看他,桃夭心里不安,和他对视的眼神有点心虚,正想放弃认输,却先听到他求饶的话语;“桃夭,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那人双手趴在书桌上,做着挣扎的动作,像是死不瞑目,要拉上自己垫背,而此时正往自己爬过来 呸……桃夭吐了一口唾沫,狗屁垫背 桃夭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刷刷的射在了那人身上;“平时叫你悠着点,别太嚣张,好吧,不听劝,活该你被人惦记,被皇上赏了五十大板。没打死你就算不错了” 接收到桃夭射过来的信息,那人更是哭丧着一张俊脸;“你这冤枉也冤枉的太没技术了点,谁不知道我平时做事低调,为人老实啊” 桃夭一脸鄙视,语气嫌弃;“对,你一向低调做事高调做人,朝堂之上,面对皇上,你居然敢厚颜无耻公然讨礼物,怎样?皇上给你的礼物还满意吧?” 来人……来人正是未安,吃过晚膳之后,洗漱了一番,化了一下妆容,然后爬墙进来搞得像是幽会的奸夫,和姘头秘密约在书房的人就是未安 未安撇撇嘴“别提了,现在听到礼物就怕了,你以为五十大板好受?屁股开花是小事,万一长不回来了咋办,我还怎么和青莲过愉快的夫夫生活!” 桃夭很想一鞋子扔死他,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只知道自己的美男夫,合着他就是一个被精虫入脑的死色魔? “你三更半夜不抱着你的男夫人睡觉跑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你快说,你不睡我还要睡!”最终桃夭决定下逐客令,别说兄弟一场他嫌弃他,他现在就想对外宣布,自己没这个欲求不满的兄弟 被桃夭的话引入正题,未安也坐直了身子,神色认真的看着桃夭;“我找过丞相了,丞相认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希望我能好好想想究竟得罪了谁,我这边没理出来,你那里呢?” 提及这件事,桃夭第一反应是撇开脸转移了视线不看未安;“我也让人在驿馆查过了,当天队伍在驿馆停留的时候,并没发生什么事,也查过行程记录,没发现什么问题,所以,这件事要么在一开始是错的,要么就是在去到南城后,你的物资才被人调换” 桃夭的这段话让两人陷入沉默,空气忽然寂静,有些许压抑,未安低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才抬头看桃夭,未安很少用沉着的语气对人说话,此时此刻,却是桃夭第一次听见,未安如此沉着同时又有些祈求的声音;“桃夭,你信不信我?” 像是未安问了件天大的笑话,桃夭一个白眼翻了过来,朝着未安大骂;“你问的不是废话?不信你我会在朝堂之上给你求情,我活腻歪了是不是?” 听见桃夭的骂声,未安也好过了一点,刚刚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随即一笑:“谢谢你,桃夭,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证实一件事,这件事是不是皇、、、、”过后笑容有一丝冷漠 对上未安的笑容桃夭眼神有片刻的慌张,想都没想话语就飘了出来;“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做的” 像是知道桃夭的挣扎一样,未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他笑了笑;“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所以一定是我想错了”说罢便从书桌走了出来,朝着桃夭走过去 “桃夭,王爷他……不肯见我吗?”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当初未安出事之后,皇上便下令不许王爷倾城探望或接见未安,总之就像是隔开了和未安的关系 没来找桃夭之前,未安去过几次沐王府,都被门丁挡在门外,说是王爷不在,一次不在不可能每次都不在,所以未安多少懂得了 桃夭避开未安的视线,低着头,湿漉漉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他不忍的目光,未安看着他这样,也明白了一些,走到他的身边,抬起左手,拍拍他的肩膀,这一动作做出来,空气忽然变得很沉重 “我没事,你也别觉得为难,我会查到真凶,证明我的清白,桃夭,明日见到王爷,告诉他一声,我很好” 桃夭深吸口气,任着空气被沉默占满,压抑的快要爆炸,双拳紧握,最终才为难的说道;“小心一点,如今你在风浪口上,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全家,对不起,未安,是我没用,当日看着你受刑,我也不能替你分担丝毫” “别傻了,你分担也是多个人受罪,打五十大板而已,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死的话长好屁股接着生活,不说了,我走了”说罢便越过桃夭离去。桃夭没挽留他,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未安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出门口,就甩起袖子抹脸,然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满头冷汗 又走到了刚刚爬墙进来的地方,七手八脚的爬上梅树,呸了一口唾沫,攀着树枝颤颤巍巍的爬到墙顶上,然后熊一样的从墙头翻下,由于重力不稳,屁股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未安骂了一句,站了起来,摸着屁股,歪着身子碎碎念的走了 远处跟着未安的暗卫,非常嫌弃的摇头,这么熊的男人,主子让自己跟着,分明就是打压自己看不起自己,我擦,好丢人,千万别让同伴知道自己负责监视他! 第三十二节 丞相府,灯深夜浅,华灯初上,除却虫鸣声,只有细微人声从紧闭的房门断断续续传出,细听之下,只知道这是个男声:“查出来了吗?”平静中又透着威严 窗纸上光影斑驳,烛影摇晃:“是闲月阁”竟是个十分邪魅的声音 “闲月阁?” “闲月阁是王爷倾城建筑在江湖的势力,里面成员行踪神秘,就算是徒儿的花陌楼也不能查出半分”邪魅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有些不安 那人疑惑:“连你的花陌楼也查不出来?他们的势力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如此不妙啊,查不出闲月阁的内幕,他要怎么知道他的下一步行动 飞蛾扑在烛火上,不一会就烧了个干净,男子看了眼,又低下了头,态度恭敬:“师父,徒儿的花陌楼查不出来,并不代表未安不知道,只要你告诉未安,这事是谁所为,再旁敲侧击,他总会吐出分毫” 飞蛾扑火让烛光斑驳,烛光照在男人刚毅的脸上,决绝的飞蛾落入他的眼中:“嗯,就按你说的办,最近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男子抬眼,却见眉间陀罗花绽放,犹如活物,美的惊心动魄,男子转身离去,红衣划过,妖娆而邪魅 是的,花陌楼查不出来,还有一个人总会知道的! 隔日,未安很早便去了医馆,京城里的药房医馆基本都是未家的产业,一大早巡视下来,竟也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昨日让绎逝送进宫里的药材,已经和宫里的人成功交接,完成宫里进贡的事情,未家上上下下的药房和医馆长工都轻松了不少! 许是心头大石放了下来。未安脸上的笑更多了,高高兴兴的回到自己家里,哼着不知名小调,就差蹦蹦跳跳的从前院走进自己的院子,一路上遇见他的家仆,都觉得自己家的少爷需要治疗了。整一个病的不轻! 今天天气依旧那么好,阳光明媚,花开满院,院子里有下人在打扫,扫了一帚的落叶,下人正打算弄走,奈何天公不作美,一阵风吹过,帚子里的落叶又吹出了几片,未安看着那个人,用扫把一直追逐,从东扫到西从西扫到北再扫到南,转了一个大圈圈 未安见他似有和那几片落叶一决雌雄,同归于尽的决心,非常感动的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拍他的肩膀,看他抬起了满头大汗的脸;“你如此认真对待工作我很欣慰,我没什么好表示的……” 下人看着未安感动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脸,听他这话,一阵高兴,觉得脸上的汗没白流,少爷这话是要给他涨工钱吗? 未安对上他晶莹闪烁的眼,痛下决心;“我没什么好表示的,只能给你加油……加油吧,骚年,你一定会成功的” 用扫把打他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府,如果不会的话就别拦着他!这种贱人不抽是不行的了! 未安见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灰白,心里过意不去,连忙蹲下身子,迅速抓住了掉落下来的那几片叶子,手法之快,让人难以捕捉,又重新站了起来! 把落叶递到他的面前,出言安慰他;“喏,你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家仆面色复杂的接过未安递过来的叶子,看着他潇洒转身离去,欲哭无泪,少爷,你还可以帮我的,你把叶子换成票子不行吗?那样的话我祖宗十八代都会感激你! 未安走到房间门前,推开门走进去,却没见到青莲,又跑了出来,本想问家仆,却看见他驼着腰失落离去的背影,未安无奈只好往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果然看见他神色专注的翻着书籍! 明明知道自己进来。也不抬眼看自己,这不是他的作风,未安心里一阵疑惑,没想明白自己表面看着云淡风轻,神色正常内心却是风起云涌的男夫人这是怎么了! 未安拨开垂下来的帷幔走了过去,靠近他时喊出了他的名字;“青莲,我回来了” 青莲淡定自若的翻书:“哦” 不寻常不寻常,一点都不寻常,以前自己说回来了,就算不来个热烈的拥抱,也会对自己微笑,可今天……云淡风轻没什么表情的只顾着看书是闹哪样? 不会是生病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未安连忙走到青莲身边,在青莲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迅速的伸出手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手心下是他光滑饱满的额头,温度正常,触感也正常 忽然被未安袭击,青莲莫名其妙,抽出一只手,拉开未安覆在额头上的手,语气不耐烦;“你做什么?” 手被他拨掉,未安眼角一抽,讪讪的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成这样了! 青莲没看他,继续看书,口是心非的话却飘了出来;“没有”他只是不爽,没有不舒服 未安不放心,可青莲一心都在书本上,眼神乱瞟了一阵,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平静的水面,没有热气,看到这个未安心里一阵咯噔,这药不是今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吩咐绎逝熬了给他的吗?怎么会没喝还放在这? 未安想问这个明白,那人却像是八辈子没读过书一样,一心全在书本上,未安心里不服气,心里直嘀咕这书有他好看吗?放着他不看非要看本破书! 未安换了位置,隔着书桌面对面看着青莲;“你怎么了?这药不是早上就让绎逝给你熬了吗?怎么都午时过了你还没喝?” 沉默,沉静,寂静的空间只有两个人低微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莲才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上拿着的书籍,抬眼看他 四目注视,未安本想和他好好对看一番,却见他眼里全是异光闪动,不明所以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心里更是直犯嘀咕! 青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连碗一起甩出来的时候,良是未安反应快,接住了碗,可一碗药还是洒了一半,黑乎乎的汤药将白色的长衫染了一圈污垢,一圈一圈的污点像是落在白色宣纸的墨汁,开出一点点惊艳的花,未安捧着碗,惊呼出声,语气里全是心痛;“媳妇,这碗药很贵的啊,你怎么说扔就给扔了”看未安的表情,眉头鼻子全挤在了一块,感情就像抢了他十万两银子一样! 甩了碗,看见未安这表情青莲更气,坐在椅子上,拳头紧握,喘着气;“药方里面有红花”红花,活血之物 “是有啊!”更不明所以 见未安大方承认,青莲更气了,一张如画的脸寒气溅射;“有红花你还给我喝,明知道红花对怀孕没好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等等,怀孕……红花对怀孕……未安像是知道了问题所在,也终于知道自己的媳妇在气哪番了,啊……明明就是别扭到极致的性格,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他这样很惹人爱呢!这张脸啊,是越看越好看了! 收起刚刚的疑惑,未安脸上恢复了笑,他放下碗,修长的指尖去解衣带,青莲看见他解衣带,惊讶的握住扶手,神色不安的看他;“你说就说,脱衣服做什么?” 未安见他惊慌失措,更加兴奋,脱下被汤药染了一个圈又一个圈的外衫,随手往书桌上一扔,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你是在气我不跟你说明药里有红花之事?” 被他提及内心的的疙瘩,青莲不好意思的瞥了他一眼,他被里衣包裹的健硕身材露出了完美的弧线,本就俊俏的脸,合着那抹笑,怎么看都让人心惊肉跳! “也……也不是”就这几个字,却让他满脸为难 “媳妇,你的体质并不是能怀孕的特殊体质,所以我得用药给你调节,红花是活血之物,在你没怀孕之前,红花可活络你体内的精气血管,这样你以后怀孕了才不会辛苦”听见未安的解释,青莲的脸色才缓和一点 “那你大可和我说,藏着掖着做什么”死鸭子还嘴硬 未安笑呵呵的盯着他看;“我也没想到你会误会,不过你今天却是提醒我了,我保证,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跟你说”不过他还是好奇,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他,绎逝不可能这么大嘴巴,而涩缪又不懂药理,那是谁跟他说的? 那天未安在药房跟修罗叔拿的药是补药,但不是普通的补药,是调节男人身体使其能怀孕的药物,关于这个,未安还没和青莲说,现在说出来就更是疑惑,青莲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青莲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伸手去拿书,未安见他伸出手,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两手交握的那一刻,未安明显感觉到青莲的颤抖 拇指捏住他的拇指和食指的中间,下巴朝一边的汤药努了努,眼神示意;“现在你可以安心把药喝了吧” 青莲看了眼他,最终还是满脸为难的抽出手,去端药碗,将早已经凉透汤药喝完! “我去换件衣裳”见他喝完,未安顺势伸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角,动作轻柔,然后才拿起一旁的外衫转身离去,留下青莲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青莲是怎么知道,这得从花韵染在未安走了之后来未府找青莲说起! 第三十三节 花韵染过来找青莲的时候未安刚出家门不久,可以说的上是未安前脚走他后脚就到了,在门口被家丁拦了下来,却只是报了名号说是找青莲,未府的家丁对于这个邪魅的男子是有印象的,前两天和那个绝色倾城的阿妖小姐在未家一呆就是一天,完全不顾旁人眼光,淡定自若的饮茶,这般不把人当回事的人未府的家丁很小气的记住人家了! 听说是找自家少夫人,本着有夫之夫不宜过度被打扰的心态,家丁面色不善的扔了句等着,就潇洒的甩甩袖子,留着花韵染在门口把未安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 七拐八拐的拐进了未安的院子,刚进院门口就看见自家少夫人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漫无目的的看着书,透过桂花树斑驳而下的点点阳光镀在青衫上,光晕斑斓,星光乍现,就连一头披泻而下的青丝都染了光辉,光彩夺目,不是不知道自家少爷有多大福气,只是每次看见清冷素雅的少夫人,他们还是感叹一下,少爷真的是菊花脸不可貌相,狗屎运不可斗量啊 家丁毕恭毕敬的弯着腰从院门口走进一直往光源处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光荣,不知为啥,他们总感觉自己是走在人生大道一条红毯上,而让他们有这种感觉的人,正是被自己唾弃但还是很尊敬的少爷的男夫人:“少夫人,花韵染公子求见” 声音忽然响起,在认真看书的人缓缓放下手上的书籍,轻轻的抬眼,清雅的容颜映入眼底,家丁在那个瞬间感觉到了什么是天地旋转,万物失色,青莲的眼底是家丁惊艳错愕的呆愣模样,秀眉轻挑:“花韵染?”他来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像是伶仃的清泉溪音,清冽干静,在家丁的耳边击的层层荡漾,家丁回过神,连忙收回惊艳:“是,就在府门口候着,少夫人要见他吗?” 青莲将书随手放在石桌上,如玉的五指扶着躺椅的扶手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子如东隅一树,卓然高傲:“见,来者便是客,领他到正厅,就说我随后就到”他有何理由不见? 家丁得令缓缓退了下去,青莲的面容掩在树影下,平静,花韵染啊花韵染,来找他的人是花韵染啊,这个妖娆邪魅的红衣公子!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青莲认命的转身离去,而在前院等待的花韵染又在家丁面无表情地一句跟我来之下再次把未安的祖宗问候了千八百遍,这都是什么家教,不知道登门便是客吗? 花韵染被领进了前厅,高高在上的花韵染住惯了豪华大宅,连丞相府也不是很看得上眼,但是还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前厅,上一次前来是前厅,那时候只顾着喝茶,也没细细打量,如今看来,这未府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雕梁画柱,尽显优雅而已 花韵染丝毫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视线转了转,眉目清冷平静,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波涛汹涌,只是眉间一朵陀罗花甚是妖娆,他认真的看这房子是在想,究竟是什么能让青莲如此流连,居然放低自己的身份嫁给了未安! 在花韵染的认为里,是和虚无一样的,认为青莲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嫁给一事无成,花花公子的未安,毕竟青莲这朵高岭之草更适合足够庞大的枝叶,而不是仅在青楼称霸的未安 这样想一想,未免替青莲不值,一朵好好的草,非要栽在一堆牛粪上!而且还是臭的! 青莲来到正厅门口就看见花韵染心不在焉的打量着正厅,视线乱转,青莲的脚迈进了门槛,视线也落在了花韵染身上:“韵染,你怎么来了?”熟络中又有点疏离,这是青莲对待外人一向的态度,花韵染一直都懂,非常懂 听见青莲的声音,花韵染转过眼,和青莲一样,永远没力道的视线也落在了对方身上,不是不知道青莲出色,只是没想到,仅是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了别人家的男夫人,和他越走越远,而且那容颜,也越发的出色了:“趁着有空,就过来了”花韵染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小厮也没带上阿妖 青莲缓步走了进去,步履沉稳,在花韵染的对面坐下,声音更是低沉:“你难得回京,怎么不去找虚无?” 看着青莲清冷的脸,花韵染勾起一抹苦笑,感情就这么不欢迎他来?“难得回来,和虚无有很多时间见面,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花韵染一个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青莲哑然 对于花韵染,青莲一向是保持着既不亲近也不遥远的态度,说两个人认识,可又比想象中生疏很多,说两个人不认识,可又能有说有笑,所以如此一总结,大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熟识还是陌生,两个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对方无双的容颜,其实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往往是讨论的焦点,毕竟太过出色,不管是容颜还是身世,但是两个人却又无从可比,也因为太优秀了! 对于一个和自己一样优秀的人,青莲是没必要有太大的心理起伏,因为看着花韵染就好像看着他自己一样:“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花韵染已经习惯了青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听着这客套的话语,也不觉得气恼:“看情况吧,可能不走了” 不走了?是要成家立业了吗?青莲挑眉,自己是不是应该挑份礼物送他?毕竟认识一场 花韵染见他挑眉,自己的眉宇也有了笑意:“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好奇,你在京城待得时间从来就不超过三个月”收起疑惑,表情恢复正常 是的,花韵染虽然是京城人士,但是自小就被花冷醉送到了花陌楼,从此四海为家,天涯飘荡,海角游走,回到京城也是匆匆一过而已 “这次有些事要处理,等安定好了就不走了”花韵染礼貌的笑了笑,言语间有些隐藏,青莲也不想去问这些不是自己应该干涉的事情,就当做过耳风,听听就算了 “如此”倒是简单的应答 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的对话,看似平和,可也有尴尬暗生,花韵染有些苦恼,青莲没嫁给未安之前,两个人能很正常的说话,但是现在,总感觉隔了千八百条墙一样 两个人渐渐陷入沉默,就在快要爆发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端着东西从门口走了进来,认真一看,这人眉清目秀,倒是个俊朗的公子,他端着一碗东西,小心翼翼的走路,低着眉眼,恭恭谨谨 进来的人青莲熟悉的很,正是未安的书童绎释,他端着的东西青莲也知道,正是几天前未安一直让他喝得补药,看见他端着,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还没喝药,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个丫鬟,端着茶 浑浊的水面一直摇晃,绎释端着药从眼前走过,缕缕清香断断续续飘进鼻间,闻着那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花韵染以为自己是出现了错觉,连忙又吸了几口,确定之后,一向没有表情的脸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有些慌乱 绎释端着碗走到了青莲的面前,倍加小心的将药碗放在了桌面上:“少夫人,还很烫,等一会再喝吧”青莲看了一眼,的确,水面上还有袅袅白烟,一看就知道是刚熬出来的,点点头,又看着丫鬟把茶放在了花韵染的旁边 “试一试这茶,是前阵子从巫山采回来的,新鲜的很”文人雅士家,能上档次的招呼人家的也只是让他品一品好茶了,可花韵染的却没被这好茶吸引,一门心思全在那碗药上,青莲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黑不溜啾的汤药:“怎么了?”一直盯着他的药是做甚,难道他今天也没吃药出门吗? 花韵染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在三个人惊讶的目光下往青莲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出口的声音冷静的不像是人说出来的:“青莲,你有喜了吗?” “恩?”有喜?什么有喜? 不但是青莲,就连绎释和丫鬟也是张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花韵染 花韵染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睑,看不出神思:“这药里有红花,你一个男子,理应用不上红花这种药物,如果你不是有孕,怎么会喝红花?”声音里有难以察觉的落寞 有孕?青莲终于明白他说的有喜是什么了,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时,却是手搭在了肚子上,脸颊上也有淡淡的粉红,一看他这羞涩的模样,花韵染更是难以接受,这。。。。真的是他认识的洛青莲吗? 有喜吗?不对啊,他和未安成婚还没一个月,怎么可能有喜,但是没有怀孕的话,为什么未安会骗他说这是补药,竟然隐瞒了药里有红花的事情,不对,为什么未安会跟他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在想到这个可能之后,青莲刚刚还因为羞涩而弥漫出来的红晕瞬间消失干净,脸色苍白,眉目慌乱 花韵染看着他的脸色变换,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而绎释却是看着自家少夫人忽然变白的脸色一阵糊涂,难道少爷没告诉少夫人这是什么药? 第三十四节 未安回房换了件衣裳,又才走回路!本想折回书房,却在走到门口时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对话声,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姑爷可真是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也敢公然调戏少爷”未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总觉得这个人的话里有些鄙视更多是羡慕和欣慰 一会又听到另外一个含着笑声的声音;“那是少爷魅力大,所以才连少夫人都把持不住” 未安很欣慰,你说的算是人话 “你就吹吧,你就和少爷一个德行,总是嬉皮笑脸” 未安听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那是当然,他训练出来的人,能不像他吗? 不过被说的那一个似乎不这么想,当下便出言反驳,语气里全是不乐意;“谁说的,我比少爷好多了,我脸皮没他厚,也没他这么花心,更比他专情” 这个混蛋,吃里扒外的东西,晚上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未安恨恨地想,比我专情……哼,玩世不恭只是少爷我的伪装色 “事实证明,因为你总跟我唱反调”未安听他的话,似乎有点埋怨 不过那人的回答更是劲爆;“嘿嘿,那时候不是还没料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步吗?” 今天这步?是哪步?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干了什么好事? 未安一个没忍住,就拉开门走了出来,刚好看见分别站在左右门两边的两人在眉目传情,右边的那个看见未安出来,而且脸色复杂,惊呼了一声,就撒开脚丫子跑了;“啊……姑爷……”那速度之快,似乎未安是来追杀他的 未安见他跑了,又把视线定在了左手边那人身上,低着眉,面色不悦,那人忐忑的对上未安不善的目光,赶紧站直身体,一脸陪笑;“少……少爷……你在啊”难怪右眼皮一直跳,原来是说坏话被主子给抓到了 未安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绎逝,盯了他一会,才开口说话;“我在,而且一字不漏的全听下来了” 然后……然后绎逝就急匆匆的跑过来,顺势滑下跪到未安的脚边,抱住未安的大腿,神情沮丧;“少爷,你看在我从小就跟着你的份上,千万别扣我工钱” 见他一副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的表情,未安更是嫌弃;“私下议论主子,绎逝,你是日子过得太潇洒了吗?” 呜呜呜……你以为我容易吗?积压了这么久的吐槽好不容易抱怨一下,结果才刚做就被你抓到了,这也巧的太倒霉了吧,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悲催的人吗? 绎逝抽着鼻子,表情委屈;“不是,少爷没多给工钱,我潇洒不起来”趁机抱怨未安一直剥削他 “真的没见过比你更吃里扒外的”未安很是气愤,却又不能打他,最终所有的愤怒化为了一句话 绎逝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碎碎念;“我也没见过比你更无良的主子” “………………”爹,你确定你没抱错儿子?你确定绎逝不才是我的主子? 未安神色一阵变换,像是张脸谱,表情好看的紧! 绎逝见他不说话,空气寂静的有些压抑,绎逝又看着他,见他神情受伤,心生不忍;“少爷,我跟你说笑的不行吗?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少爷,最帅的少爷,最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貌似潘安,最……” “停”见他话匣子开了就有关不上的趋势,未安赶紧打断他,省的他没完没了 未安低下头看着他,绎逝的嘴巴刚好嘟起来,一个小小的圆圈;“我帅我知道,我风流倜傥我也知道,这个不用你说,每天我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感叹,啊,为什么会有我这么帅的人,每次想到那些妙龄小姐把我当成头号情人我就很苦恼……”喋喋不休……未安已经完全深陷其中 绎逝抱着他的大腿,心想自己要不要用力掐一下,让他少做白日梦,但是又怕他一掌打下来,自己不死也成脑残,于是痛定思痛后,绎逝还是觉得,这个脑残还是让少爷来做吧,咱不和他争 未安啪啪啪的说了一大堆,说到口渴的时候停下来,却看见绎逝听的不耐烦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用拇指的指甲弹了小拇指的指甲,未安明显的看到,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成抛物线飞了出去……那画面太美,未安不敢看…… “绎逝,你敢再无视我一点吗?”寒冷到没有温度的声音让绎逝从神游中滚了回来,惊慌失措的抬头,对上未安没有表情的脸;“啊……?”你刚刚说的全都是明知道你有一个美到尤物的男夫人了还对你热情如初,这让你无比烦恼这个主题,少爷,我是要脸皮的人,我可说不出口 “少爷,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见未安不屈不饶,绎逝赶紧求饶 未安眼角不惊觉的抽了一抽,木讷的看着绎逝拉着他的衣服爬了起来 绎逝爬起来后拍了拍屁股的灰尘,又才对未安说;“少爷,上午花韵染来找过少夫人” 话题转变的太快,但是未安并没有跟不上去,思绪一下子就转在了绎逝说的那个点上,听见花韵染的名字,未安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他来做什么?” 绎逝耸耸肩,也是不懂;“不清楚,少夫人待见的他,来了半个时辰便走了” 居然还待了半个时辰!!!! “不清楚便算了,最近小心一点,他们已经派人盯着我了”绎逝说不知道未安也没追究,反正花韵染来找青莲根本不能改变什么,他对自己可是很有自信的 “嗯,我也已经飞鸽传书给逸风,让他做好准备,就等宫里的动静了”说到这个点上,两个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变得正经 未安也点点头,目光悠远;“再陪他唱一出戏,就可以完美落幕了” 绎逝低下头,苦苦深思,未安看着院子的花树,不说话,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沉默蔓延,两人也没觉得尴尬,绎逝思考了一会,想出了个所以然,正打算离开,却听到未安说;“话说你什么时候和涩缪勾搭上了?” 勾搭……好隐晦的词语……不对,什么叫勾搭? 人家那明明就叫……情投意合…… 绎逝很给力的抽了抽嘴角,实在不想回答未安这句用词不当的问话;“少爷,你敢不敢问的再含蓄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未安便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关心关心你不为过吧” 绎逝故意忽略未安的用词,再次低头思考了一会,之后不好意思的转开脸,未安看着他低合的眉眼,却看到了几分羞涩;“就是上次你带着少夫人出去走街,我和他半路偷跑,也去玩了一天,发现他挺特别的,就……”话还没说完,脸就先红了 未安很想大笑几声,可是看着绎逝第一次露出这种羞涩的神情,未安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只能感叹,绎逝终究是太嫩了 不过这小子假公济私,还敢告诉主子,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真的好吗? 未安还没来得及教训绎逝,原本最先跑开的涩缪又跑了回来,站在书房门口,对着绎逝招手,呼唤他的名字,绎逝见到是自己的对象,连告别也不和未安说了!直接撒开脚丫子跑过去 留下未安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劲的感叹,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主子啊! 唉,人家都说养大了的女儿留不住,在他家是长大了的男人留不住啊! 未安一阵感叹,最终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去了书房,与其想他们两个还不如和自己的媳妇聊聊天,促进促进感情呢! 听到脚步声,青莲轻抬眼眸观看,见是换了身衣裳的未安,淡淡的看了眼,又低下了头,专心注目看书,未安见他这样也不恼,自己走到书架上,抽了本药书,走到躺床上,鞋子一脱,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后面是打开的窗棂,窗纸上画着一朵绽放的荷花,荷叶下是条露出嘴巴吐泡的鲤鱼 青莲没听见他说话,转头去看,便见他背对着阳光的身影,靠在墙上,左腿平放,右腿弯起,右手肘靠在右腿膝盖上,手掌柔弱无力的拿着书,百无聊赖的看着,青莲看着他,背后的阳光照进,不优雅的坐姿反而更显他的慵懒,表情淡然,似乎他拿的不是书,而是他已经进入了书的里面! 这样看着,是极其普通的一个人,没有特别的装饰,但就是这么普通的一面,却让青莲挪不开眼,一颗心也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膛! “媳妇,你要是坐着累了,为夫是不介意把大腿借给你靠的”未安见自己都看了五六页的书那人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便出言提醒他 未安忽然开口说话吓了青莲一跳,慌慌张张的转过头,一颗心更是慌乱,镇定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脸红的烫手! 明明看的那么认真,怎么还知道自己在盯着他看? 青莲疑惑,又看了眼未安,刚好看见他抬起左手翻书,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内心挣扎了一下,青莲还是拿起了书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未安放下书看着他,然后挪动身体往旁边移去,空出了足够让青莲躺下的位置,青莲脱了鞋,坐到未安的旁边,就着他的左腿躺下,头枕着他的大腿,捧着书观看 未安身上有股清淡的药香,不是在衣物上,而是从他的体内发出,青莲一开始也不知道,只是在每次坦诚相对时,周围总会有股药香味,青莲一开始以为是燃烧的香,可越是靠近他便闻得越真切,于是在成亲后没几天,青莲也知道自己夫君是个有着淡淡药香的男子! “我听娘说,昨日你和七七去霓裳阁买了布料要给她和爹做冬衣?”这件事未安本来是不知道的,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听未母说起才知道 青莲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放下书,迷糊的看着他;“我也不懂这些规矩,只是想着身为儿媳,总不能还让七七操心着,就和七七一起去了” 未安也放下了书,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他多少懂得,作为一个男夫人的艰辛,与外界的格格不入,和婆婆之间的不便,未安都懂得,就是因为懂得,所以才不忍心他这么辛苦! “以后这些事有觉得不便的地方就来问我,对于爹娘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七七少”言下之意就是没必要担心会出错,未安默了默又接着说;“既然给爹娘做冬衣了,岳父岳母的也一块做几套送过去” 虽然青莲觉得没必要,但是未安能想到他的父母,青莲多少有些感动! 撑着床坐了起来,一头青丝落下,目光闪烁看着未安;“那明日你和我一同去霓裳阁?” 未安抬起左手去抚摸他的脸,笑了笑点头;“好” 青莲默了默,就着他抚摸自己的手拉住顺势挪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见他主动投怀送抱,未安有些惊讶,右手拿着的书放在一旁,去顺抚他的背!“怎么了?看书看累了吗? ” 怀里的他摇摇头,抱的越发紧;“谢谢你,未安”虽然你从没说过动听的情话,也不曾表达过你的心意,但是你对我所做的,足够让我相信,其实你也在乎我! 就算你不曾表达,但是能这样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满足! 未安听见他的道谢,身体一颤,微微一愣,过了一会才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夫夫,怎么这么见外,就算要说谢谢,也是我说吧,谢谢你这么用心对待我们的家人”顺抚他背部的手变成了环抱,未安把青莲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将下巴靠在青莲的发心,努力的吸闻着他的味道! 青莲,有些情,不外初遇,更在沉淀,对吗? 第三十五节 院子几缕清风拂过,吹落几朵白鸥逐波,月下清辉闪过,树影婆娑,墙上光影斑驳,惆怅人将忧伤坐落 花韵染站在书案旁,为画中人影描上彩妆,素手执笔,安静从心,这场景安逸的阿妖不忍打扰,阿妖推开门走了进来,挑开帷幔看见红色的身影在书案旁,信手拿笔,画的一抹佳人影,他安静的容颜在烛光下斑斓,眉间的陀罗花绽放,安静的失去了常见的狠戾,邪魅也成了慵懒:“哥哥”阿妖走到书案前,轻声叫了出来 花韵染听见声音,拿笔的手顿了顿,表情无异,只是眨眼的时间,手上的笔被他放回了砚台,抬眼轻看:“你还没歇息?” 阿妖的视线落在书案的画纸上,看见画上的人,神情忽变,却也在眨眼的时间恢复正常,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你今天去找青莲哥哥,聊得还愉快吗?” 花韵染的神情变了一下,眉目有些不悦:“你想说什么?” 阿妖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说:“你回来后就呆在房间里,一定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怎么?不方便和妹妹说吗?”如果未安见到此时的阿妖,是会作何感想,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会是他认为中那个纯真无暇的姑娘吗? 垂下的双手无力抓紧,却又无可奈何的放开:“未安想让青莲怀上他的孩子,今天去找青莲,意外发现未安手上居然有“萳生”” 阿妖脸色急剧变化,瞬间苍白:“什么?”全然不可置信 萳生,就是能让男人生子的药物,因为音偕男生,所以命名萳生,这种药物,别说是在王国之内,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能拥有者少之又少,因为物贵难求,而且制作麻烦,所以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只是他们没想过,未安居然就有 花韵染见阿妖露出震惊的神情,嘲讽的苦笑:“虽然试探了青莲得出他并不知道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看他的反应,未安想要他生下孩子的事是他同意了的”就是这样更嘲讽不是吗?青莲这么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会为了未安放低身份生孩子 “怎么会?”阿妖惊慌失措,青莲如此的妥协和付出是真的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花韵染的脸色恢复平静,尽管内心激荡起伏,却依旧淡定自若:“没什么不可能的,你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应该把整套做完,有些事,你不去做,永远不会改变什么” 是的,有些事,不去做,就永远不会改变什么! 窗外夜鸦嘶鸣,虫声荡荡,树影斑斓,房内几盏烛火,一点檀香,两人相伴,鸳鸯把话谈! 沐浴过后一身舒爽,青莲喝了一杯茶便上床歇息,面朝着里面背对着床边,刚闭上眼,耳边便有细碎的声音,没回头看却感觉到有人掀开了被子钻了进来,青莲呼出一口气,腰就被人抱住,后背也贴上了结实的胸膛,那人平淡的语气在耳边响起,热气全喷在脖子上;“听绎逝说花韵染来找过你?”未安搂着他的腰,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脸挨着他的后脑勺 青莲依旧闭着眼,出口的话没什么力道;“是来过,待了没多久就走了” 半个时辰,还不算久?果然啊,占有欲强烈的人就是得罪不起! “他找你做什么?”未安不是吃醋,一定不是吃醋,绝对不是! 青莲动了动头,姿势不改;“聊天,他出了趟远门,有一个多月没见,回来了就找我聊聊” 他还真有心思,出趟远门回来不是去找相好叙旧而是跑来找你!当然,这句话未安也就想想,他可不会说出来 出口的话也转移了话题:“媳妇,花韵染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未安挑起青莲一缕柔顺的发丝绕在指尖细细把玩,手感真好,滑滑的,软软的,媳妇是怎么保养的? 青莲打了个哈欠,将未安把玩头发的动作忽略掉,依旧闭目养神;“我和他不怎么亲近,你要是想知道他的事,问虚无应该清楚一点,我只知道他是花冷醉的徒弟,掌管着花陌楼而已”打了个哈欠,连声音都变得乏力 花陌楼,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未安行走江湖多年,对江湖的事也了解一点,这个一开始被他严重嫌弃的红衣公子,有个有点俗的外号,叫红衣死神! 相传他总是红衣着身,红衣媚世,于无形之中就能取人性命,一开始未安也觉得江湖传闻多半不可信,可真见到花韵染后,才知道关于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特别那人一举一动就透露着妖魅! “媳妇,这个花陌楼的楼主怎么会和我们家交上关系?”未安的语气有些疑问 花韵染是花陌楼的头头,而洛家是从商世家,虽然是全国首富,可和江湖中的人半点关系都没,自古以来,朝廷不干涉江湖,江湖不干涉商道,这两个毫无联系的怎么会走到一起去了! “我们和花陌楼倒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花韵染的师父花冷醉近几年向爹示好,碍于他是丞相,爹又不好拒绝,这一来二往的就熟络起来了” 果然,和情报中的一样!洛家富可敌国,在君臣争权之时,能笼络首富的一方,其胜算就大大提升,唉,现在未家和洛家都在刀尖口上,怕以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丞相对爹示好我倒不怕,我就怕花韵染那小子对你不怀好意”青莲听他这话猛的睁开眼睛,呼吸一紧,接而又笑了出来,由于背对着未安,未安没看到,依旧兀自的把玩着青莲的长发!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貌似花韵染长得很不错” 未安连忙放下他的头发,抱紧他的腰,语气急促;“长得不错的都不可靠,没有安全感,容易被人拐走,媳妇,你可不能上当” 青莲一下子笑了出来,翻了个身,将未安推到,压在了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打量,含笑的视线在他微愣的脸上徘徊,其神情认真,像是在打量一件宝物,势要分个真假 他的双手撑在未安的胸膛上,身子压住未安,未安默默承受住他的重量,不说话,任他看 未束的长发披散下来,落在未安双颊两侧,落在胸膛上的折叠打了个圈,长发太长,挡住了烛光,阴影部分!未安抬眼看,他如画的眉眼饱含笑意 “你长得没他好,可是风流全城,相好遍地,事实证明,靠不靠得住不关脸的事” 好吧,你要是说这个我认输,的确,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风流成性,可我是有贼心没贼胆,不对,也没贼心,我就玩玩,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不能浪费青春是吧!当然这些话未安可不敢说出来,青莲翻起旧账,未安只好认输,扯开嘴角陪笑;“那不是没成婚之前吗?这人总得有个过去是不?媳妇你总惦记我以前的那点破事不好,很容易影响我们的感情” 感情?青莲细长的眉轻挑,狗屁感情,从来就没对他说过半句好听的情话,除了生孩子那句! “因为你除了以前的那点破事就没别的好让我惦记,我就算是想说点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啊”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以前的事,他们之间拿不出一点美好的事说说,未安听着他的抱怨,想了想,的确是 可情话这种东西,之前调戏姑娘的时候都是照着本子念的,可真的要未安说,未安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说出什么动人的情话! 再次陪笑的看着他,呵呵两声;“呵呵……你相公我嘴拙你信不信?”思来想去,未安也只能这么说了 青莲翻了个白眼,嘴拙的人还能相好满京城,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笨还是他傻;“不想说就别说,我又不会强迫你”说完便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快一步用手搂住了腰,死死困住 “那我用行动证明好了!”说罢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青莲还没来得及啊一声,就被他封住了唇!恍惚之余感觉到他解了自己的里衣! 一番攻势下来,青莲早就软在了未安的怀里,死鸭子嘴硬的同时只有嘴里的狠话不停“王八蛋,你给我悠着点,适可而止啊……唔……” 从房顶飞过的夜鸦听见这压抑的声音,抖了一下,身子极速往下掉,感觉命在旦夕的同时赶紧死命挥动翅膀,好不容易飞回原先的轨道,又听见一声哀嚎! “嗯……混蛋……你慢点……啊” 再次受到惊吓,夜鸦降不住,身子急速的往下掉,摔在了房顶上,然后呈直线从房顶滚下,啪的一声落在了地板上,翅膀张开,翻着白眼,一命呜呼,动弹不得,从此,未安的院子里多了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夜鸦冤魂…… 第三十六节 隔天未安起来的时候神情清爽,精神奕奕,一张俊脸容光焕发,就像是一早就遇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事一样! 相比之下,青莲却没那么幸运,未安起来的时候他还蹙着眉佝着腰躲在被窝下睡得不安稳,穿好衣服的未安给他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又给他盖好了被子才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走出房门,阳光依旧温暖,花草依旧芬芳,青松依旧翠绿,人也依旧欠揍…… 绎逝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神情沮丧,未安原本不错的心情,看到绎逝的苦瓜脸之后也不开心了,等绎逝一来到自己的面前就开口斥责,语气不善;“绎逝,你一大清早的苦着一张脸是闹哪样?” 绎逝抬头看他,见他眉目凶狠,忍不住抱怨;“要是少爷你一早起来就看见一只夜鸦死在房门前等着你收尸,你心情会好吗?” 夜鸦?死在他的房门前? “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我有下药抓鸟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他的房门前 绎逝白了他一眼,又才接着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检查它的尸体,它双目凸出,身上多处骨折,应该是受到过度惊吓不小心摔死的” 作为一只鸟,落了个不小心摔死的下场你也是挺失败的 不过,绎逝你什么时候改行去做仵作了? “唉,想来它也是不易,你就当日行一善,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吧”说完就见到绎逝感动的脸 “少爷,你终于懂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它安然下葬了” 绎逝的脸色变得太快,未安看的太无奈;“对了,阿妖小姐让她的侍女过来传话,说是在琼宇楼等你” 阿妖在琼宇楼等他?乖乖,这一大清早的,她是有什么急事啊? “安可呢?走了吗?”要是没走的话就让她回报一声,今天要陪青莲,没空陪她 安可?那个侍女吗?“走了,传完话就走了” 未安叹口气,只能去找她了!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算了,在青莲醒来之前回来就好了! 这么想的未安毅然迈开了步子离开,绎逝也跟着走了 很多时候,青莲都在想,如果那时候自己坚决一点去找他,以后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真的发生后,青莲才明白,那时候,痛到麻木,连伤心都是枉然 青莲醒来之时,是在未安离开的半个时辰后,黑着脸从床上起来,面无表情的诅咒那个没良心的! 涩缪给自己少爷准备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瞄到在浴桶泡浴的自家少爷锁骨以上部位细小的红点,一声感叹,姑爷果然是个不懂伶香惜玉的主! 泡了一会澡,浑身的筋骨舒服多了青莲才穿上衣服吃早膳,未安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有点好处,就是对青莲很贴心,出门之前还吩咐厨房熬了八宝粥给青莲,青莲胃口不好,吃了一小碗就没要了,涩缪本想再给他添一碗,刚伸手去拿碗,就被青莲摆摆手拒绝了! 青莲左手扶腰,蹙着眉,眼角上扬,没什么精神的看着涩缪;“姑爷呢?” 涩缪收好碗,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半个时辰前,阿妖小姐的侍女过来传话说阿妖小姐约姑爷在琼宇楼见面,姑爷去赴约了” 半个时辰前,也就刚过辰时,这个阿妖还真是早,这次她又打算让未安陪着她干嘛 “那姑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涩缪摇摇头,出去之后就没音讯,绎逝也没跟着去,所以未安现在的情况无人得知 “算了,先去给爹娘请安吧”青莲扶着腰站了起来,每次和那个王八蛋来一炮之后腰就像要断掉,明明就提醒过他适可而止,可每次还像个饿狼一样,不知餍足! 那边的青莲等着未安回来一同去霓裳阁,而这边的未安却被阿妖缠的抽不开身,未安去到琼宇楼见到阿妖,本想说几句话就回去的,结果却被阿妖二话不说拉着去品香居吃早膳,未安本想拒绝,可那人苦苦哀求说自己没吃早膳,想要吃点东西,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脸,未安怎么也没狠下心,最终同意挪位品香居 品香居是京城第一酒楼,在中央街,靠近正宫门,四边的民房住的不是有钱人就是位居高官的大人!所以自然的,品香居品味高档,在此下坐的,不是有钱人就是达官贵族! 虽然说从小就闯荡江湖,在京时间少,可怎么说也是京城人士,而且离自己的医馆只有几条街,品香居的掌柜和小二自然也就知道未安,而且这小子还经常带着狐朋狗友光顾! 所以三个人才一走进品香居,就被店小二迎过去坐着了!虽说是早上,可品香居也几乎满座,品香居不单菜式新颖,味道独特,就连早点也很精致,与众不同 店小二报了几样早点,未安都吃过,也没什么特别挑的,于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阿妖;“阿妖小姐,你要吃点什么?”两人对面而坐,安可在一旁添茶,热气溢出,茶香飘荡 阿妖表情为难,贝齿咬着下唇,似乎很难做决定,一旁待着的小二直勾勾的看着阿妖,没办法,美人谁见了都会喜欢,更别说眉宇间无形透露着纯真,轻咬粉唇我见犹怜的阿妖了 虽然未安觉得看美人情有可原,但是你小子能不能注意点,直勾勾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难怪你到现在还是单身,一点都不会体会人家姑娘的心情 那边的阿妖还在挣扎,这边的未安却是伸出腿朝着店小二一脚踹了过去,用力不大,但是店小二却摇晃了一下身体,差点摔倒,站稳之后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看未安 两人的动作太快,阿妖和安可还在好奇,却听见未安说;“就你说的那些上来就好了,喂,下次别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看,这多不好意思啊” “是是是……小人记着了”说罢赶紧溜了 未安见他走了,兀自端起安可倒的茶,抿了一口!出门的时候没喝水,居然有点渴了 对面的阿妖看着未安没有表情的动作,联想起他刚刚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于是很高兴的对未安道谢“谢谢你,未安” 未安放下杯子,修长的指尖玩转着瓷杯的边缘,抬起头看她露出羞怯的脸,看了一会,阿妖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未安见她这样,痞笑露了出来;“下人无礼,还望阿妖小姐体谅” 阿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地搅动着,越是和未安相处,越是发觉他的不同,也越沉沦,自己不能抑制的兴奋着,也感觉到脸开始红烫! “唉,未公子就是有手段,你看看,把人家姑娘哄得面露羞涩,芳心不稳的”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未安惊慌失措的循声抬眼观看,见到的是一片熟悉的玄色 来人从阿妖的背后走来,想是从二楼走下的,头戴黑冠,一只墨黑玉簪横插而过,留了一些细碎的头发遮住细长的眉,细长的眉下一双平静无波的丹凤眼,眼神轻蔑,鼻若琼翼,薄凉的唇,唇角上扬,略带嘲讽,一身玄衣,衣袖边绣着墨莲图案,既高贵又神秘,腰间佩戴着一颗通体白玉佩,身份多高贵,一目了然! 嘴边一抹冷笑,合着身上冷漠的气质,高贵中又有几分素雅! 虚无和青莲最像的地方,便是那双丹凤眼和细长的眉,所以就算未安对虚无记忆不深,却能凭着这张脸认出他! 来人正是虚无,未安看见虚无,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虚无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在阿妖身后一步的距离停下,冷漠的视线在未安身上停留,嘴边的冷笑更甚;“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真搞笑,品香居是你家的吗? 不对……好像也有他的份,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分家产的时候,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不是和自己的大哥出来吃早点而是陪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的背影有点眼熟! “这大清早的,你是不是昨夜又没回家?”如果未安风流,那么可以说虚无这个人和未安是不分等级的 说句实在的,未安虽然风流,但是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夜,除了和青莲的那次,但是关于自己的小舅子,未安却是早有耳闻,万花丛中过,片叶均沾身,早就把风流场所当做自己第二个家了! “你也知道这大清早的,为什么你会陪着这个女人,我哥呢?”被虚无指着骂的女人转过了脸,虚无看见熟悉的脸后一愣,之后才感觉尴尬 阿妖见虚无像是抓奸一样的语气,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来解释解释了;“虚无哥哥,你不是和韵染哥哥在一起吗?难道……难道韵染哥哥也在这?”果然,阿妖的声音刚落,就看见一个红色身影从二楼雅阁走了出来!迈着步子正从楼梯走下 第三十七节 未安抬眼去看,果然是红衣媚世,眉间一朵陀罗花绽放的花韵染,没什么不同,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却能在一举一动间邪魅尽泄 看见花韵染,未安的眉头蹙了一会,又在大家没有察觉的时候恢复正常 “阿妖,你不是找未安去练马场练马了吗?怎么还在这?”花韵染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淡定自若的走下了楼梯,来到了虚无的身边,目光炬炬看着阿妖 阿妖点头回答:“嗯,打算吃点东西再去” 练马场练马?忽然间,未安像是懂得了什么!继而露齿一笑;“既然是练马,待会可要记得多吃一些”不然哪够力气消耗啊! 阿妖回过头,对上未安真切的笑,又心跳加速! 虚无盯着未安的脸,哼了一声;“哼,有夫之夫的你给我注意一点”说完就甩着袖子走人了,花韵染看看阿妖又看看虚无,连忙跟上了虚无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未安又招呼阿妖坐下,并没有因为虚无最后的话语愤怒,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没发生过;“虚无性子如此,你别见怪”虽然自己的小舅子捅了自己一刀,但是未安还是很大方的帮他圆场 阿妖摇摇头,又才坐下;“是我不懂事,早知虚无哥哥会生气,我就把青莲哥哥一块叫来了” 未安笑了笑,轻声安慰;“没关系,虚无只是缺个夫人,欠调教”这事得和岳父说说,让他提醒提醒,省的出来招惹麻烦 得到未安的体谅,阿妖脸上的愧疚才消失,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等到小二把早点送上桌才停止了交流,两个人吃了点东西,这才动身去练马场! 而从品香居出来的虚无并没有直接回洛家,而是去了未家,走到未家大门口,正在想自己是直接进去还是让人通报一声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未家走出来,一见到那人,虚无刚刚还紧绷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涩缪” 同绎逝嬉笑着走出来的人正是青莲的书童涩缪,涩缪听见有人叫自己,连忙停止打闹,往声源一看,就看见一玄一红的身影立于阳光下,光辉斑斓,就像是从星海里走出来的仙人 涩缪见是自家二少爷,赶紧跑了下去,绎逝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 “二少爷,你怎么来了?”因是从小就跟在青莲身边,所以连着同虚无的关系也不错,自从来了未家之后,涩繆也有十来天没见虚无了,现在忽然见到,才知自己有多想念洛家的人 涩缪脸上全是高兴的笑,见他清秀的笑脸,虚无脸上的冰山才化得差不多,语气也没那么僵硬了;“我来找大哥,他在哪?” “大少爷就在院子里,我带你进去”涩缪很高兴的做起了向导,而一旁的绎逝看见涩缪无忧无虑的笑脸才觉得危险,看来他得加把劲才行 虚无跟着涩缪进了未家,一路上也没心情打量未家,只是跟着涩缪的后面进了未安的院子,庭院很是大,看着还有点眼熟,有点像是在洛家自己大哥的院子,墙角几棵青松几棵桃树,枝丫之大攀墙而出,看样子不像是刚种的,不过虚无此时没有心情管这些 跟着涩缪在书房门口站定,看着涩缪敲门,然后听到属于他大哥的干净嗓音,涩缪推开门,让涩缪和花韵染进去;“二少爷,你先进去,我去给你备茶” “麻烦你了涩缪”说完这句就和花韵染走进了书房,涩缪关上房门,这才和绎逝离开 青莲在记账,作为未家的儿媳,家里的开销他必须登记起来,虚无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自己大哥神情专注拿着毛笔在挥霍的样子! 低下去的头被细碎的头发遮住看不清表情,但是却可以看见他无双的眉眼! “哥”听见这声音,青莲写字的手顿了一下,连忙抬起头,看见熟悉的脸 见是虚无,青莲连忙把毛笔放下,站了起来,连脸上也有了惊讶的笑;“虚无”说着走出了书桌 桌上堆着书,又有笔架遮掩,所以虚无看的不真切,只知道他是在记什么东西! “青莲”花韵染见青莲走了过来,和他打招呼,青莲微笑的看着他点点头:“你也过来了?”可能是因为虚无来了的原因,此时的青莲不再像是前两天那样,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套 “虚无要过来,就一起来了”花韵染笑了笑,看着青莲少了客套,也放松了很多 青莲点头:“你怎么这么早过来?爹和娘也来了吗?”虽说两家是亲家,可虚无却是第一次造访未家 “没,我和韵染过来的,哥,你在做什么?”虚无脸色不善 青莲有所察觉,打量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虚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虚无摇摇头;“也没什么,一大早就看见惹人烦的脸而已”说的就是未安 青莲看他还这么小孩子气,哑然失笑“先过来坐吧”还好书房里有茶桌,青莲领着虚无和花韵染在桌子旁坐下!这才接着说话;“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虚无撇撇嘴;“我只是觉得不顺畅而已,凭什么你要在未家给未安持家,他就可以陪着姑娘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未安不是被阿妖叫走了吗?姑娘?那应该就是阿妖又叫未安陪她游城了! 不过未安能把虚无气成这样子,青莲也是醉了 青莲拢了拢袖子,右手放在桌上,轻笑;“想是阿妖小姐叫未安陪她游城了,韵染不是知道吗?阿妖身份高贵,没什么朋友,依赖未安我是懂得,怎么,你见到他了?”想必是见到了,而且不单见到了,还误会了 “见到了,他陪阿妖小姐在品香居吃早点,听阿妖小姐说待会他们还去练马场练马,哥,你要不要也去玩玩?”虚无这一句话说的很委婉,毕竟虚无对未安了解不多,对方又是个纯真无暇的姑娘,也难怪虚无会误会! 去练马场?他不是答应自己要和自己去霓裳阁挑选布料的吗?看来是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回来通报自己一声了! “不去了,我待会还有点事,正巧你过来,就陪我一起去吧”青莲笑了笑,委婉拒绝 “去哪?”虚无眉头轻挑,见自己大哥这般淡定,也无话可说了! “去霓裳阁,未安本来说要一起去霓裳阁给爹娘挑几块布料做冬衣,却没成想阿妖小姐会找他,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我就不等他了,你陪我去吧” 给爹娘挑布料做冬衣?哼,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两兄弟打定了主意,就看一旁默默做着观众的花韵染 见青莲和虚无都把视线定在了自己身上,花韵染很快速的做出了选择;“正好也无事,一块去好了” 于是商量好了三个人,还没等涩缪把茶端上来,就结伴出门了! 练马场在城外,是由官府创办的,场地很大,能进练马场的只有官家子弟,因为要有令牌才能进入,丞相府的马车把三个人送到练马场,就在一旁等候了,阿妖用了令牌把未安和安可带入练马场,接下来就是挑选马匹了!站在马栏前,看着鼻孔喷着热气毛发或黑或白的马,阿妖就有一个幻觉,那些马会忽然跑出来,将自己一头撞死,然后百般践踏,于是心生恐惧,本能的拉着未安的袖子躲在未安的身后,探着头看踢动着前腿的马 感觉到阿妖的紧张,未安有些好笑,就这样还出来练马,也未免太可笑了点;“阿妖小姐,你这么害怕它们,你要怎么骑在马上?驯服它们?” 虽然未安说的有理,可阿妖就是怕,依旧抓紧未安的衣袖,声音弱弱的;“我是觉得它们可爱啦,但是它们老是踢腿,又如此高大,难免会让人心生恐惧啊”见她句句有理,未安更是哭笑不得 “那要怎么办?你这样根本没法骑在它们身上” 阿妖低头想了想,最终被她想出了一个妙计;“要不你帮我选吧” 虽然不是好事,但却是好主意,未安没办法,只能一匹马一匹马的看过去,而阿妖就是拉着未安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从头走到尾,未安终于看中了一匹身躯高大,四肢健壮,脚盘有力的黑马,让饲马场的人把黑马牵了出来,未安这才接过缰绳,用手抚摸黑马的毛发,看来饲马场的人很尽责,马的毛发被洗的光亮柔顺! 未安在安抚马匹,阿妖就在一旁看着未安微笑的脸出神,果然啊,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是最迷人的! 注意到有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未安转过头,正好对上阿妖痴迷的视线,未安忽然回头,阿妖惊得忙收回视线,脸也红了! 小妹妹的脸皮就是薄,动不动就脸红,还好对方是他,这万一换成了别人,就她这倾城的容貌,还不晓得会出什么事呢! 第三十八节 “阿妖小姐,你骑上来试试吧,这位马兄很和善,你大可放心”为了证明未安所说非假,黑马还特意回过头,抛了个温暖的视线给阿妖 至于阿妖是怎么领会的,我也不知道 阿妖一愣,更是忐忑;“可是……”它会不会忽然间又踢腿了? 未安见她还犹豫,伸手去拉她,声音柔和:“别怕,没事的” 未安温柔的话语就像是一副定心剂,让阿妖渐渐安定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黑马身边,拉着鞍把摇摇晃晃的踩了上去,未安怕她摔下来,还细心的用空出来的一手扶她,阿妖好不容易爬上马,看见辽阔的土地,稍微放下了心,未安看她坐稳了,这才把缰绳给她;“你拉着缰绳,慢慢的走,我会跟着你的”十足的一个文雅公子 有了未安这句话,阿妖才放心的接过缰绳,做势拉动缰绳调转马头,却因没准备妥当,黑马忽然踢起了前腿,整个马身后仰,阿妖的身体也往后坠落,意外发生的太快,安可和阿妖的惊呼声还没消失,未安却反应迅速,一手拉住了缰绳,大手一捞,扶住了阿妖往后坠落的身体;“啊……” “小姐……”阿妖和安可都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在了喉咙口,差一点点就会从体内掉出,天地忽然旋转,一口气还在心间停留,自己下坠的身体却就被有力的大手扶住 未安拉住了踢腿的马,也成功的接住了阿妖坠落的身体,那反应太快,两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故就已经停止 未安把阿妖从马上抱了下来,两脚才一沾地,阿妖就一头的扎进了未安的怀里,未安愣愣的看着她,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想推开她却先听见了她的哭声,最后只能松开手,让她抱着! 未安知道她被吓到了,听着她抽泣的声音,柔着声安慰她“没事了,不用怕啊” 他越是安慰,阿妖哭的越凶,只到他下巴的身体整个窝在自己怀里,紧密贴合,密不可分! 未安无奈,又不好意思拉开她,只好任她抱着;“别怕,已经没事了” 再哭的话未安也没办法了,他天生就不会安慰人! 骗骗小姑娘是书上教的手段,而且书上只教了让姑娘开心的事,却没有教姑娘要是哭了该怎么办! 阿妖抽泣的声音一直不断!也没有平缓下来的趋势,未安没法子了,只好牺牲一下,把衣服当抹布给她擦眼泪鼻涕! 一旁侯着的安可看着阿妖埋在未安的怀里,见她安然无恙也放下心来,看着未安,面露佩服! 阿妖又是哭又是抖,足足折腾了一刻钟,松开未安的时候,未安胸口处的衣服就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未安看着可以拧出水来的衣服,一阵无语,她的眼泪是有多少,居然能到这个程度! 阿妖哭的两眼红肿,声音沙哑,看见未安的衣服湿了大半也是过意不去,等定下心来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失礼;“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声音沙哑,还有些颤抖,未安一听就知道她恐惧未消,于是再次担忧的看着她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去休息一下吧” 阿妖抬头,看着未安摇头,目光坚定;“我没事,刚刚只是被吓到了,哭一哭已经好多了,我们继续” 说着就要再次跨上马,未安赶紧拉住她,虽然他觉得眼泪这个东西很神奇,哭一哭就让人变得坚强和勇敢,但毕竟是刚受了一场惊吓,太急了也不好 “等会吧,先休息一下”未安低声劝慰 阿妖固执的想要挣开未安的手,未安怕她力气不及自己反而伤到手腕,赶紧松开,阿妖看着他,说着又红了眼眶;“我可以的,我一定能行” 未安见她固执,也无奈,最后叹口气,走到马边,拉住缰绳和鞍把,一个潇洒的上马,高大的身子就骑在了马上,未安的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太快,阿妖还没看清楚,未安已经对着她伸出了手,阿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 未安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阳光下是他浅笑的脸;“上来吧,我教你” “真的吗?”听到未安这话,阿妖即刻笑了出来,心情是忐忑又激动 “握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马上的未安嘴边有着温暖的笑,容颜俊俏,意气风发,地下的阿妖伸出了手,握住了他宽厚温暖的掌心,将自己全部的心思交给了他! 未安轻轻一拉,阿妖便被拉了起来,坐在了未安的前面,后背贴着未安宽阔的胸膛,未安的手越过她的腰拉住缰绳,在她耳边低语;“坐好了,要出发了,驾”刚刚还不安分的黑马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样,立刻撒开马腿飞奔起来,两边是风在呼啸,阿妖的一颗心也欢畅到了极点;“啊……”又是刺激又是猛烈的体验冲击下,阿妖终于恢复了笑容,坐在马上,张开了双手!宽大的袖子,衣带也随风翻飞! 随风飘起的长发,欢笑的容颜,纯真的眉眼,让她看起来是一个掉落在凡间的仙子! 未安回到未家的时候,未家大门口已经挂起了灯笼,一身风尘,满脸疲惫,手上抱着几块丝绸布料步伐沉重的走进未家大门,守门的家丁看见未安长发杂乱,长衫脏污,面面相觑,心想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感情是刚从乱葬岗爬回来? 未安回来的晚,太阳已经下山,未家人也已经回到自家院子各自休息,他手上抱着几匹上好的丝绸,匆匆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未安以为自己会一路通行无阻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在院门口遇见从院子走出来的绎逝和涩缪,如果不是绎逝反应快,拉住了涩缪,他差点就把低头走路的未安给撞倒了! 刚出门口就撞见一个头发凌乱的白衣人,绎逝本能的拉住涩缪,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顺便埋怨“出门不利啊,大早上的看见夜鸦的尸体,晚上遇见鬼,哎呀,这是怎么了啊?” 被他说成鬼的未安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他,涩缪还窝在绎逝的怀里,因为背对着未安,所以没认出来,但是听见绎逝说鬼之后,他的身体以肉眼不能见的状态抖了一下,抱着他的绎逝却是清清楚楚,绎逝看见被自己骂成鬼的正是消失了一天的未安,心里一阵咯噔,连忙咽口水 骂主子是鬼自己会不会死的很惨? 未安盯着绎逝,在绎逝想要说话的时候把手里的布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看看涩缪;“现在这只鬼命令你,给我准备热水洗澡……还有,你丫的你抱人的姿势能不能优美一点,你看看,涩缪的腿都给压到了”未安骂完这一句就走进了院子,一手抱着涩缪一手抱着布的绎逝连忙低下头看,果然,因为刚刚速度太快的原因,此时的涩缪是左腿被右腿压住,打了交叉! 听出了未安声音的涩缪从绎逝怀里挣脱,站直身体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巴掌敲上了他的脑袋;“你占我便宜”骂完就走了 留下左右不是人的绎逝摸着头直呼冤枉! 未安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跟青莲解释一下,他并不是故意放他鸽子的!思考了一会,未安觉得男子汉应该是要敢作敢当于是很大义凛然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就看见了青莲,青莲站在八仙桌旁,穿着白色里衣,及腰长的头发用发带在尾端绑住,头发松松垮垮的披在后肩,露出了他无双的容颜,此时他右手端着青花瓷杯,正想饮茶,听见推门的声音,斜过眼淡淡的看,未安对上他平淡的视线,柔弱无力的眉眼,心里一阵咯噔 其实这个大义凛然是真的很需要男子气概的! “你要睡了吗”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青莲把手上的茶放到唇边一饮而尽,放下了茶杯 青莲总是在睡之前喝杯水,因为他说会渴,可未安总觉得他是上火了! “看了一天的书,有些乏了,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回来?”青莲眉头微蹙,看着长发杂乱,衣衫脏污的未安,这样的他很难让人把那个翩翩公子联想起来! 未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一大片污渍,那是阿妖趴在胸口哭留下来的印迹,因为染了灰尘才会这样! 未安笑了笑,伸手解开了衣带;“也没什么,练马的时候弄脏的” 青莲点点头,算是明白,未安在一旁解衣带,他转身往内房走去,未安见他走,赶紧把外衫脱了下来;“青莲,今天的事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不守约定的” 未安跟着青莲的脚步走进了内房,看着青莲挑开了床帐坐到了床边,脱掉布鞋准备上床,自己也把脏衣服放在衣架上,走到了他的面前,青莲抬头看他,双目对视,嘴边有温和的笑 两个人对看了一会,未安有些内疚,刚想说说什么,却被青莲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嘴巴“你也累了,赶紧洗洗睡吧” 未安见他避开话题,更是不安;“我……”好死不死的,这时绎逝又偏偏敲响了房门 第三十九节 “少爷,我进来了”接着便是推门的声音,未安见绎逝和涩缪抬着洗澡水进来,也只好放弃和青莲解释,叹了口气,无力的看着绎逝和涩缪摆好洗澡水,架好屏风 “少爷,要搓背吗?”内房已经被绎逝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未安无力的看了眼绎逝,又看看兀自上了床的青莲,摇摇头,把绎逝摒退了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绎逝慢慢的退了出去,未安又自己拿了里衣走了进去,然后一个人洗头,刚洗干净头,未安就迫不及待的坐进了浴桶里,骑了一天的马,两条腿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坐进浴桶里,温热的水熨烫着乏力的肌肤,未安舒服的吐口气,闭上了眼 青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本以为未安沐浴过后会回来再和自己说话,可等了一刻钟了也没反应,青莲以为他在泡澡,于是又在床上翻了一会,可过了很久还是没回来,而且也没声音,一阵疑惑,咻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挑开床帐下了床! 青莲有些无语,他是累到什么程度,居然洗个澡也会睡着,青莲在入口站着,看见两手搭在浴桶边缘,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落在浴桶外,头靠着浴桶,闭上眼无声无息的未安一阵叹气! 青莲还是认命的走了进去,靠近他,浸在水里的肌肤红润有光泽,被烛光的照耀下反着温润的水色,青莲忽略掉这是一副如何旖旎的画面,左手拉起右手袖子,右手去推未安的肩膀;“未安,你醒醒,在水里睡会着凉” 被推动的人依旧没反应,青莲无奈,只能抽过一旁的毛巾,一手将未安拉起来,一手把毛巾围在他的私密部位,将他拖离了浴桶,去拉他的时候青莲才发觉,浴桶里的水已经没什么温度,如果自己睡着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淹死在浴桶里 将浑身是水珠的未安放在床边站着,一手扶他一手给他擦身体,青莲很佩服他,平时警觉性挺高的,怎么在这时候就像头死猪一样,服侍你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别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倒啊! 青莲为难的给未安擦干身体,才慢慢的扶着他躺在了床上,放稳他,青莲呼口气,看着由于自己被未安一个劲蹭而弄湿的里衣,又去换了一件,这才拿着干毛巾给未安擦头发 让未安的头枕在自己腿上,青莲力度适中的给他擦头发,这个人的长发又黑又亮,手感也不错! 虽然他出去陪一个女人陪了一天滚回来了还要自己服侍,但是青莲也不觉得恼,因为不管怎么样,能见到他最私密一面的人,只有他! 青莲嘴边有温和的笑,尽管等他头发干等了一个时辰,可是青莲还是知足的抱着他的夫君,睡得安然,一夜无梦! 黑幕降临总是神秘人商量不可告人事件的最合适时间,某处大宅的某处角落只有明明灭灭的烛光在摇晃,连院子都是寂静的冷清 房间有两个男人,一个坐在书案旁背对着站在一旁低着头态度恭敬的男人,只见他一身黑色蟒袍委地,气质沉稳,霸气外露 站在一旁的男人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却是不说话,表情也是平淡,一身藏青色袍子衬得他面冠如玉,皮肤白皙,只是单单往那一站,他温润的气质好像潺潺溪水,怎么也挡不住 “听说未安那小子最近和丞相府的那位小姐走的很近?”男子嘴角勾起邪气一笑,蛮不在乎的语气听得男人心惊胆战 “主子明察,未安一定是念着丞相对他有恩,才、、、、”男子的话在那人忽然转回来的脸咽在了喉咙口,低眉看了眼那人英俊的面孔,吞下了所有的解释 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双手反在腰后,嘴边一抹邪笑,表情更是漫不经心:“呵呵,朕还以为他是在寻求庇护呢、、、、桃夭,你大可不必用着如此害怕的眼神看着朕,未安这人,花天酒地浪荡成性,如果不是未家支撑着他,他也能在京城称霸王?朕倒是想看看,他的骨子是不是跟他风流的性子一样硬,经不经得起朕的软磨硬泡”桃夭听着他不冷不热的话却是冷汗直流,未安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也知道,兄弟不是白做,未安除了耍耍嘴皮子,其余的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把他的狼子野心打开了来告诉他,让他知道,不成器的未安是他的目标 “皇上,未安他、、、、”他会怎么样?或者不会怎么样桃夭都不知道,人在危险面前是会本能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选择能保护自己的港湾,就算未安不成器也一样,那是他的本能 “桃夭,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说朕了解你吗?”此人正是当今圣上倾国,他的嘴角还是邪气的笑,烛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斑驳,桃夭却不敢抬头看 垂下来的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桃夭低着头,暗暗发惊,不了解吗?怎么会不了解,果然,像是知道桃夭所想一样,倾国再次开口:“朕知道你,你可以和未安共患难,却不能共生死,所以桃夭,朕知道你的选择” 就是这样,这个王朝中最有权力最至高无上的男人,掌握着他和未安所有的弱点,他们就像蚂蚁,被捏在他的手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倾国却是看戏一样的看着低着头的桃夭,听着他由于颤抖而没有力气的语言:“皇上,求你放过未安” “哈哈哈、、、、未安果然是好样的,懦弱的要自己的兄弟为他求情,你既然知道他不配合朕他会有什么下场,与其求别人,还不如求求他自己?桃夭,你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伴读,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去给未安通风报信,朕全看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胸有成足的可以将所有人当成耍戏的猴子,似乎所有人的选择,都在他的一手掌控下 “可是、、、可是至今为止,他都不相信,陷害他的人是、、、、是他在乎的人啊!懦弱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勇敢了,皇上,他单方面的世界里,没有权力,只有兄弟啊” 桃夭低沉的话语一直在倾国耳畔飘荡,一字一字的撞进他的耳蜗,让他产生耳鸣,而一刹那的疑惑,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跟朕套交情?你从小就跟着朕,朕说出的话有收回的一次吗?你不知道皇家情比权薄,没有真情可言吗?桃夭,在朕动手之前,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劝服未安,把东西交给朕” 是的,他的眼里只有皇家,只有那个皇位,在他主动介入未安的时候,自己不就猜到了吗?他为的,只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未安手里一件能改变他和花冷醉僵持的局面的东西 未家是世代为朝廷提供药材的最大供应商,所以很小的时候,未安就和桃夭他们认识,倾国是十岁的时候继承的皇位,在没有继承皇位之前,他还是一个躲在先帝身后弱弱的看世间的皇子,就像是一只小鹰,只要脱离了老鹰的怀抱,就会摔死在万丈深渊里,倾城是二皇子,很多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守卫沐家守卫自己的兄长,十二岁那一年,听未安说他要去西边寻找一种在医书上被写的神乎其神的东西,他和倾城很是好奇,就一起跟了去,但是刚出京城,他们三人就因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约定十八岁那一年在京城会合,他们走的那一年是十三岁,隔了五年没见,大家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未安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也在那一年,倾国和他们三人结拜成兄弟,更在那一刻,一向相信倾国的桃夭产生了他忠贞臣子生涯的第一次疑惑 现在,被自己压在记忆深处的疑惑终于浮出了水面,成了现实,倾国和未安结拜成兄弟,果然是为了未安手里的东西 烛光下,桃夭的脸色灰白:“所以未安见不到王爷,也是皇上的命令?” 黑色的蟒袍在烛火下摇曳生光,华丽万分,主子的语气却淡的出奇:“你也不是太笨,皇弟的好心经常对错人,所以为了不让他为难,朕只好替他做选择” 桃夭闭上眼,深吸口气,压下心中起伏,如果这些话让未安听见,他的心情该怎么样? 当日未安来找自己,他的心情自己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 “皇上,请回吧”有些事该做选择了不是吗?他知道他的弱点,知道自己,只能陪着未安共患难,不能共生死 倾国一甩袖子,蟒袍浮动,淡香暗生:“你考虑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说罢转身离开,门外有人在等候,见倾国从房内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皇上”声音尖细的像是只鸭子 “王公公,回宫”径自离开,王公公回头,门口是面如死灰的桃夭,烛光下,他的身影即单薄又落寞! “桃大人,告辞”施以一礼,王公公跟上倾国的脚步离去,桃夭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凉风下,是谁的心事像半层窗纸薄,被风一吹就破! 第四十节 隔天未安醒来之时,已经日上三竿,房间只有自己和一屋子亮堂堂的光!未安撑着床坐了起来,感觉到腰腿酸痛,即刻汗颜,练个马而已,居然这么累! 自己都这么累了,阿妖那个娇弱的小姑娘会怎么样? 未安抖了抖身体,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凉,低眼一看,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什么秀美风光也一览无遗了,未安有些愣,思绪飘飘荡荡终于回到了昨晚,好像自己洗澡的时候太舒服结果睡着了,如此看来一定是青莲抱自己上床的! 想到这个,未安的心又暖暖的了,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媳妇很靠谱,下了床,拿起衣服穿上,这才伸伸懒腰,活动一下酸疼的腰腿,随意的用发带绑住头发,这才往门外走去! 打开门,迎接自己的是明媚的阳光,太过刺眼,未安眯了一下眼又才睁开眼,院子里除了一院景物别无他人,如今午时已过,按道理说青莲应该会在书房的,未安这样猜测便往书房走去,可推开书房的门,并没有看到那个清冷的身影,有些疑惑,未安回头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第一次感觉这院子大的有点让人觉得恐怖! 不过还好,有个人对他是不离不弃,这个人就是他的书童绎逝,绎逝端着铜盆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一路上哼着不知名小调 什么调子?别问未安,反正他是不清楚! 未安看着绎逝要径直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连忙叫他:“绎逝” 绎逝停止哼唱,转过头,看见未安在书房门前站着,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下一愣,直直的望着未安 未安从回廊走下,沙哑的声音从性感的唇畔溢出:“青莲呢?” 绎逝俊秀的脸扯开一笑;“少夫人和小姐去裁缝店了,说是给老爷夫人缝制冬衣” 唉,又晚了一步,都怪你,居然睡得这么晚;“你怎么不叫醒我?他们去了多久了?” 绎逝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未安,面露不屑;“少爷昨日太累了,少夫人有吩咐,不许吵醒少爷”一句话内含深意,明嘲暗讽,未安明白他的含沙射影,只能羞愧的摸摸头 “这不是意外吗?你以为我想啊”鬼知道阿妖会找他去练马场练马 “算了,少爷的事我们不方便过问,你也不用去找他们,看这点也差不多回来了”这叫不方便过问?你都快蹬鼻子上眼比我还大牌了! 要不是念在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了,未安恨恨的想,当然,也只能想想 绎逝见他扭头就走,连忙跟了上去,伺候他漱牙洗脸,虽然抱怨他,但毕竟是自己主子,这点可不能怠慢,未安洗了脸,绎逝又给他束发,一个书童把他的私生活打理的如此尽心尽力,绎逝也是蛮拼的! 绎逝看着经过自己一手改造的人,满意的点点头,他家少爷长得很不赖,虽然总是痞气从身,可却挡不住他温润的气质,未安皮起来的时候,无人能及,也没人能看真切未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未安一旦褪去虚假的外表,温润起来,会让人溺死在温柔乡,当然,绎逝目前只看过未安这么对过一个人!他想,也许只会有这一个人,因为他了解未安! 铜镜里倒映的人影,长发高束,剑眉入鬓,黑眸深邃,鼻梁高挺,红唇薄凉!俊美的五官镶在如刀削般刻出来的脸上,俊美的不像真人! “绎逝,你说我这万人迷的脸能不能把阿妖小姐迷住?”未安整理了一下衣襟,抛了一个媚眼,绎逝听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愣在当场 “少爷,你是有家室的!”虽然绎逝想骂他有病,但是想了想,应该不能这么直接 未安看着绎逝鄙视的脸,呵呵笑了两声,本是爽朗的笑,可绎逝却感觉到寒冷的气息从未安身上漫出;“他们合伙计算我,我便也让他们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顿时连空气都生了几分压抑 绎逝更是哑然,因为他第一次对未安露出这样的表情惊讶,他从来就没见过,未安会冷冷发笑,他从来都是,痞笑在脸,让人看不清真切! “去吧,少爷,我支持你”未安不是大方的人,因为他认真起来的时候,那些被他记住的人,就有好受的了 因为在一起久了,所以绎逝懂未安在想什么,就是因为在一起久了,所以很多东西,他和未安很像 “对,但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弄点吃的给我,我快要饿死了”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殆尽,绎逝看着他弯着腰摸着肚子楚楚可怜,额了一下,最终没忍住骂他的心情 果然压抑都是个鬼! “少爷,何弃疗啊!”然后就走了,留下未安在背后指着他傲然的背影碎碎念,无非就是一些绎逝你长胆了居然敢反驳我的一些话,绎逝很给脸的自动忽略了! 青莲和七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未安正在房间大口吃肉,大口扒饭,那个吃相,怎能用粗鲁一词来形容,说是粗鲁简直是抬举他了,明显就是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见过肉一样! 一开始青莲以为自己看错了,最终也只是证明自己想多了,越是不能勇敢面对的,它便越是强迫着你面对,这个吃相堪称粗暴优雅不在的人,正是他的夫君未安! 门口有人靠近,塞了一嘴巴肉的未安抬眼看,见正是自己外出归来的媳妇青莲,未安故意忽略那人复杂的脸色,筷子往桌上一放,冲青莲跑了过去,在青莲依旧复杂的脸色下用油腻腻的手拉起青莲的手,把他拉到一旁坐着,赶紧把嘴巴里的肉吧唧吧唧嚼烂咽下去,拿起碗筷,夹了一块猪肉就往青莲嘴巴里塞,青莲眉一皱,想要避开,但是看见未安眼眸闪烁,闪着期盼的光芒,最终没忍心拒绝,张开了嘴巴! 未安给他塞了一块肉,又挖了一块米饭迎到他面前,青莲仍旧神色复杂,眉头微蹙,可却不能掩盖他做这些动作时依旧赏心悦目的事实! 咽下肉,又吃了饭,青莲疑惑的看着未安,心想他是发什么神经,居然备了一桌的山珍海味! 未安又夹了一块新鲜的鱼肉,认真的把刺挑干净,又才给青莲,这回青莲没忍住了,回来之后就被他一直喂东西吃,莫名其妙的让人受不了;“你受什么刺激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给他吃他喜欢吃的焖肉,给他吃他喜欢吃的香菇,给他吃他喜欢的鱼,还特意挑干净鱼刺,无功不受禄,真的,就算是夫夫也不能忽然这样子,很吓人的 未安依旧动作不停,看他说完这句话,瞄准缝隙,未安把鱼肉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然后又去夹了一只虾,剥壳;“没有,我就觉得你太辛苦,我还想给你捏捏肩捶捶背什么的……”青莲听他自顾自地说道,莫名的红了脸庞,刚刚还复杂的神色被红晕取代,连迷茫的心也开始变暖,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未安没注意看,给青莲喂了一只虾,再夹了一只又兀自说;“但是我更想给你赔罪,昨日事出突然,没跟你回报一声,我很抱歉” 青莲收起羞涩看着他认真剥壳的脸,只有脸上残留的红晕还证明他刚刚心动过;“丞相对你有恩,你对阿妖好我也理解”就因为如此,所以没什么好介意的! 未安抬眼看他,手上的虾已经剥干净,却没塞给青莲,认真的看他,他真实的脸看不出半点不悦,未安见到他这样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吃吧,冷了不好吃”未安把虾塞进青莲嘴巴里,于是青莲没动手脚,被未安强迫着吃了一顿山珍海味,等下人把剩余的饭菜撤走时,青莲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吃撑了!啊,果然,这个人就不应该忽然对他温柔,不然受苦的是自己! 未安很自豪的看着青莲被自己喂饱一动不动,又用湿毛巾给他洗脸洗手,总之是有多体贴就有多体贴! 吃撑了的青莲强烈要求出去走走,未安没办法,只好挪驾,牵着青莲的手从自家院子一路漫游到后院凉亭,坐在凉亭下吹清风徐徐,看末秋之景,青莲将头靠在未安肩膀上,睁着眼看亭外的天,墙头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时而落在墙头,又时而落在墙边的桂花树上! 有风吹过,花瓣飘落,此时此景,好生惬意 未安的右手搂着他的肩膀,固定好他的坐姿,免得他不小心滑倒,也跟他一样,目观远方;“昨日和阿妖去练马场练马,觉得挺好玩的,等哪天我们也去,我听闻你文武双全,十八般武艺皆会,下次我们比一比骑马射箭” 青莲靠在他的肩膀上,舒服的闭上眼;“好,输了的别耍赖” 青莲这句话让未安很没面子,自己的媳妇居然不相信自己;“媳妇,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夫君的”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八尺男儿,至于为输了比赛而耍赖吗? “要我信你也行,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就让我在上面”青莲闭着眼,淡淡的话语却飘了出来 让他在上面?、、、、 未安蹙眉,思考他的话,一会之后终于了解;“你的意思是,你要反攻?”疑惑的问了出来 虽然青莲闭着眼,但是未安明显看见他的睫毛颤动,脸上漫起了可疑的红晕 “对,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折腾一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可是你每次也很舒服……啊……媳妇……疼、、、”未安出言反驳,却被青莲伸过来的手掐住大腿内侧,顿时痛彻心扉,哀嚎求饶 “不管,我就是要反攻”青莲忽的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未安,未安的大腿被青莲掐的生疼,用手在疼处摩擦,两眼盈满水汽,可怜兮兮的看着青莲 “你还说我耍赖,你现在都已经耍赖了”还没比就已经先出手制敌了! 虽然觉得自己一个失控不小心用力大了点对不起他,但是青莲决定了的事就是百八十条马也拉不回来! 未安看着青莲舒舒服服的靠着自己的肩膀,虽然自己被掐的很冤枉,但是未安抱着他的手依旧没松开分毫,这能怪谁,谁叫他娶得媳妇就这样,性格别扭又傲娇! 唉,他给自己的婚姻挑的加味料,是名副其实的小辣椒啊! 两个人坐在凉亭相拥看景,青莲吃饱喝足了又有宽阔的肩膀可靠,舒舒服服的闭着眼就这样睡着了,未安愣愣的看着远方的景色出神,眼神悠远,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青莲什么时候在怀里睡着的未安也不知道,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未安没忍心叫醒他,把人一个公主抱就给抱了起来,往自己院子走去! 步履沉稳的未安抱着青莲,后者安心的靠在未安的怀里,眉头也没皱一下,睡得很安稳,未安把青莲抱回房间,给他脱了布鞋盖了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 青莲有时候很像个小孩子,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经常会弯着身子曲着双腿,把双手交叠放在脸侧,虽然未安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子有点矫情,可是看见自家媳妇这美得无可挑剔的睡脸,又才痛心的下决定,这个世界就是看脸的! 盯着他好一会,未安才给他拨开滑落到脸颊的头发,终于忍不住诱惑,俯身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第四十一节 听说阿妖病了,对于她怎么病的丞相很是好奇,这不,上完早朝一回来,就火急火燎的冲向了阿妖的院子,结果刚进院门口,就撞见安可端着铜盆从阿妖的房间出来! 满院的红菊配青竹,好生瑶雅,官场上混的人总喜欢在院子栽种菊花,也不知道是想要昭显什么还是此花开尽更无花! 安可在门口一个转身,衣袖浮动,看见的是一片鲜艳的红色划过,表情微愣,回过神时眼底已有刚毅的面容,认真一看,正是不苟言笑的花冷醉:“老爷”抱着铜盆施以一礼 花冷醉手一摆,霸气外露,浓眉微蹙,看着木门的眼睛像是火在烧:“小姐好点了吗?” 安可眉眼柔顺:“好多了” “好端端的小姐怎么病了?”花冷醉只知道阿妖前天出去了一天,回来之后就待在了房间里,昨天中午还听见管家说安可去请了大夫,一开始以为只是姑娘家有什么不舒服,结果都一天一夜了,也没见个好 安可望了眼花冷醉,见他并没有不悦,这才缓缓道来:“前天小姐让未公子陪她出去练马,许是一下子不适应,腰腿就有些酸痛”这就是传说中的运动过量吧 听见安可的解释,花冷醉的蹙着的眉头这才平缓下来:“小姐最近和未公子走得很近吗?”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让安可的心情一阵忐忑,不敢直视花冷醉的眼,安可低下头,却是冷汗淋淋:“老爷,小姐把未公子当成哥哥看待,小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所以、、、、” 听着安可这急缓的语气花冷醉也懂了什么,毕竟都是快五十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小姐醒着吗?我进去看看” “没、、、、” “师父、、、、”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冷醉转身,安可抬头,看见的正是红衣妖娆,容颜媚世的花韵染,安可一直觉得,一个男人能长成大少爷这般妖魅,一定很不容易,而且还要面对因为长得美而带来的困扰,花韵染有的时候会在京城留宿一段时间,那时他还小,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没有长开,但是样子却是有了,而且那时候,他眉间的陀罗花是刚长出来的,还没现在成熟,只是觉得,眉间一朵陀罗花的男子会是怎样的倾城,刻在眉间,时隐时现,夜间行走在路上,不知道的真以为是看见修罗在世,安可记得,那一次花韵染出门,结果却被城东的某大户人家的儿子认成了女人还给言语调戏了,于是觉得面子过不去的花韵染当场就拔了人家的舌头,断了人家的手,从那以后,花韵染的名号是坐定了!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宁惹疯狗,不惹枫荮(枫荮是花韵染的字) 安可见是花韵染,弯身拜了一礼:“老爷,奴婢先下去了”说完就越过花冷醉走了,路过花韵染的时候,点点头,花韵染回以一笑 花冷醉看着花韵染,直到安可走出院子才低声对花韵染说:“你怎么不看着你妹妹?”语气还有些斥责 花韵染的身子在回廊下站定,墨黑的青丝染上银色光芒,红衣也泛起斑斓的光,扬唇轻笑,邪魅倾泻:“师父,妹妹已经长大了”言下之意就是哥哥也管不住了 花冷醉懂了他的意思,有点无言以对的意味,只好转了话题:“未安这人你怎么看?” 花韵染的头微微向左侧,青丝撒下,像是长长的瀑布,嘴角的笑玩味十足:“除了知道药材,别的方面可谓是草包一个” 草包,好吧,一个帅到无法抵挡的俊美小攻被你骂成是草包,也只能说,啊,酸味好浓!!! 花韵染想了想,觉得自己一言总结不太对:“可能有一点很好,徒儿比不上,就是这嘴皮子啊,说的甜言蜜语,是个女人都招架不住” 花冷醉看进花韵染的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不耐烦的神色,尽管很淡,花冷醉还是察觉到了:“我对他感兴趣的也只是他手里的药而已” 听见花冷醉这句算是妥协的话,花韵染表情也露出了丝毫的不耐烦:“师父放心,徒儿不会让师父的愿望落空” 花冷醉点点头,走下花韵染的面前,抬起大手,摸了他的头,刚刚还刚毅的神色也在那一刻变得柔和,那温柔的眉眼,就像是眼前的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儿子,不过更让花韵染震惊的不是花冷醉的动作,而是他的话,那一刻,花韵染似乎觉得时间停止了流动,在那个世界里,就只有自己最尊敬的他:“染儿,师父谢谢你,一直陪着师父” 掌心的温度就像是炉火里的碳,温度炙热,可以将人,从头到尾都烧遍,然后软化,那一刻,花韵染好像是在春天里,带着他所有的错愕和惊讶,在那个春天里,慢慢恢复平淡 安可找上门的时候是在未安和青莲下的约定的第三天,那天是在午时过后,快到十月的天太阳并不火热,只是穿着秋衣,吹着秋风,晒着秋阳刚刚好而已! 那时候青莲在睡觉,未安就在床边看着他睡觉,恩,虽然这个趣味不怎么好,但是未安觉得,就这样看着就挺好的 绎逝见未安的房门大开,以为不会有什么十八禁少儿不宜的场面,径直的走了进去,其实也如意料中的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就只是未安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床上躺着个人而已! “少爷,阿妖小姐的侍女过来传话,说是阿妖小姐出事了,要见你”绎逝的声音在忽的在背后响起,未安回过头,脸上的温柔还来不及收去,于是绎逝又很荣幸的再一次看见了这样的未安! 眉宇间的温柔,好像是漫天星海,总让人有沉溺在里面的错觉 未安的脸色在眨眼恢复平静,从床上站了起来,绎逝这才看清床上躺着的就是已经睡着的青莲,不过稍后又为自己的念想好笑,床上躺着的不是少夫人那就真的事大了吧,未安一听见阿妖的名号,眉头又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这个阿妖小姐还真能折腾,本来以为那次练马的事就够她消停个五六天了,怎么才三四天的时间,又来召见了 “出什么事了?” 绎逝摇摇头;“不清楚,安可没说,不过安可还在门外等着” 未安没说话,回头看了眼青莲就走了,绎逝跟在他的后面,关了房门一同和他离开! 未安并不知道此趟前去会有什么祸事等着他,但是他知道,如果不去的话,他就少了这个机会,虽然这一次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总的来说,是对他有帮助的一件祸事! 未安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安可,安可向他福了个身,未安什么也没问就先走了,安可连忙跟上,可是这一去,他和青莲之间,就什么都变了! 天已黑幕,出门的人还未归,家中的娇夫苦苦盼首,苦苦等候,北斗星亮,启明在东,出门的人别忘,它可以指引你归家的方向!! 青莲在院子苦等未安回来,其实未安出门也几次像这样晚归的,可这次青莲听绎逝说是阿妖出事,青莲放心不下未安,本也想着去丞相府找他,但是贸贸然前去又不合规矩,青莲只能在自己家里等的焦头烂额 虽然绎逝觉得此时此景,此人此心有点相似,青莲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自己和涩缪在一旁站着当保镖,但毕竟过去多时,心态不同,绎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涩缪拌嘴,也不会再像上次在宫门口的时候取笑青莲,因为他知道,未安根本不会有事 可真当未安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绎逝才知道自己又判断错误,自己其实要多想一点的 未安低着头,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明显伤痕,但是他垂头丧气,脚步无力的样子就足够让人担心,青莲一见他回来,赶紧跑了过去,拥抱住他! 清香涌动,还没明白,身体就被人抱住,未安一愣 绎逝隔着不远看着,这一次他没有闭上眼,也没觉得羞涩,因为他发现了,未安的不同 如果是以往,青莲投怀送抱,未安早就把持不住,不是回抱也把人搂过来亲一口,可是这次未安却是推开了青莲,眼神黯淡无光,看见这样反常的未安,绎逝的心咯噔了一下,开始惶恐不安,少爷出事了! 被推开的青莲也是懵懂的看着未安,看见他黯淡无光的眼,青莲更是着急;“怎么了?是不是阿妖小姐她……”没救了? 未安看了眼青莲,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没事,我累了,回房吧”说着越过青莲往里面走 看着他兀自离开的背影,青莲愣在原地,眉目全是不解,就连绎释和涩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下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出去一趟就跟死了情人似的? 第四十二节 “少爷,我去给你备洗澡水”绎逝心知这时候不是问未安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拉着涩缪离开,涩缪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走了,而青莲却是跟在未安的后面,往房间走去! 房间内烛火明亮,却照不散笼罩在未安身上的阴霾,愣是未安不语,青莲也知道未安此时心情沉重,走进内房,看见未安背对着自己在脱衣服,想都没想,走过去把未安从后面拥抱住! “未安,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未安解衣带的手顿了顿,低下头,修长的睫毛投下大半的阴影,遮住了黯淡无光的黑眸 青莲,对不起! 未安拉开青莲的手,将他推离自己的后背;“嗯,我知道,你会一直在”姿势不改,依旧是背对着青莲 未安这一句话却没消除青莲心底的疑惑,他不知道未安为何隐藏,只能干愣愣的看着未安脱下了长衫!搭在衣架上,随后穿着单薄的里衣,越过自己往外面走去,青莲站在原地,却在一会后听见了倒水的声音,接连三次! 绎逝把洗澡水抬了上来,准备妥当后又和涩缪退了出去,他很会看脸色,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们两夫夫在一起比较好! 未安又走了进来,走到浴桶旁脱了里衣,坐进了浴桶,自己在擦背洗澡! 故作自如的动作更显强求 后背有些地方擦不到,未安正在尝试不同角度,忽然被人夺走了毛巾,茫然过后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擦背!姿势还保持着原样,闻见熟悉的香味之后也知道那人是谁!一时间,又是沉默不语 青莲动作轻柔的给他擦背,看着他白皙光滑的背部,手指偶尔触碰到的肌肤光泽有弹性,这个人,身材是极好的 “我不强迫你一定要告诉我,但是请你记着,我爱你,所以未安,我不希望你瞒着我”青莲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字一眼的冲击着未安犹豫的神经 未安还是低着头,青莲也不说话了,认真的给他擦背,反正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 许久之后,不说话的未安反过手抓住青莲的手,捏在掌心。;“我没事,只是阿妖小姐练马回来后身体不适,我有些内疚而已” 听未安的话,青莲的神思也放松了下来,还好只是因为这事内疚,看他沉默不语,青莲还以为阿妖没救了 “没多大问题就好,我记得药房里前几天到账一棵千年人参,要不你明天拿过去给阿妖小姐吧!” 入账支出,关于未家的一切开销,作为管理财政的他都知道,而且他记忆力超好,对于账本上的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 未安点点头,听见青莲这般大方的话也轻松笑了出来,青莲还想给未安再擦一下背,被未安阻止了! 未安忽的从浴桶站了起来,水声哗啦巨响,美男出浴图活生生的在青莲眼前上演,青莲看见未安刚毅的弧线,结实的背部,挺翘的臀,身体上面有水珠流动,从上滑下,眨眼便没了痕迹,一下子脸就红了,这般诱惑力十足的身体,他没扑过去就算定力很好了 未安从浴桶走了出来,接过青莲给的毛巾,围住私密位置,拉过青莲的手走了出去! 才刚看了刺激的出浴图,现在又被他拉着手,于是很自然的,脸红心跳了 青莲像是小媳妇一样羞涩的低着头,被未安拉到床边坐下,不敢看未安解开毛巾擦拭身体的动作! 未安穿上亵裤,光着胸膛,俯身在青莲面前;“睡吧”青莲才愣愣的脱了鞋子,挪进床的里面,未安见他躺好,这才吹了蜡烛,凭着良好的视线,畅行无阻的走到床边,放下床帐睡在青莲身边 他躺在身边没有动静,青莲以为他睡着了,一直僵硬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转了个身,却在下一刻被他搂进怀里,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胸膛! 青莲以为他是本能反应,有些高兴之余才把身体放松,靠着他的背 过了很久,青莲以为他睡着了正打算也闭眼睡去,却听到他的声音说;“青莲,阿妖是个好姑娘” 莫名其妙的话让青莲不明所以,他想转过身子面对着未安,却发现身体被他死死的固定住,动弹不得 “你想说什么?”阿妖是不是好姑娘关他什么事?而且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他说这句话?还是他想……“未安,你别忘记我进门之前对你说的话” 他说的话,娶他进门,和他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未安更加抱紧了青莲的腰,脸也埋在他的颈侧;“青莲,你相信我,你信我……”未安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青莲更是疑惑,使了劲力才把未安圈住腰的双手解开,转过头看,未安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青莲吸口气,有些忐忑,别是他想多了就好!千万别,不然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未安,我说过,我要爱你很久很久! 关于前一晚发生的事,第二天醒来的青莲并没有再次询问未安,未安不提,他也当做不知道,未安一天都陪着青莲,与其说陪,不如说是补偿,因为他总是心不在焉,经常跑神,严重的时候,青莲叫他三四次他都听不见 “未安……未安……未安……”青莲一声比一声重,未安坐在青莲旁边,拿着本书,却连拿反了都不知道 “啊……青……青莲,你叫我?”未安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自己身旁不停用眼神打量自己的青莲,对上青莲探究的视线,未安很心虚的乱瞟,就是不看青莲 “你的书拿反了”青莲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揍他,只好自己强忍吞下 未安定眼一看,果然拿反了,赶紧把书倒了过来,扯开唇陪笑;“呵呵……挺好玩的,你要不要试试?”一对上青莲清冷的视线,未安就心虚的笑不出来了 青莲叹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你不跟我说,我怎么帮你分担问题?” 未安看着他覆盖住自己大手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饱满,是很健康漂亮的手! 未安想要握住,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行! 未安对着青莲笑了笑,语气分不清真假;“没,我就是在想,我要不要把千年人参送给阿妖小姐,毕竟那东西挺贵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银子了,以前不是说,银子就是拿来疼女人的吗?现在有个大美女放在他的面前需要他的疼爱他居然说人参很贵! 不寻常,一点都不寻常,太不可信了! 虽然青莲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还是没拆穿;“丞相对你有恩,送棵千年人参不值一提,而且,我们家不差这点银子” 当然不差了,皇上罚未安的十万两银子都可以一次性拿出来,可见他们家是多有钱了! “好,我听你的”青莲难得见到他这么柔顺的眉眼,浅红的唇紧抿,一阵心动,探过头便覆住未安的唇,未安惊讶,睁着眼睛不敢动,紧抿的唇也没张开,青莲不急,搂着未安的脖子,闭上眼慢慢的舔着他的唇瓣 这绝对是诱惑,没错,一定是诱惑,要说未安知道青莲的敏感地带,青莲自然也知道未安的死穴,他们成亲不久,两个人却像上辈子就在一起了一样,在什么地方,都很默契! 青莲柔柔的舔吻果然刺激了未安的神经,未安一个没忍住,手一松,手上的书掉在地上,伸过手便把青莲拦腰搂住,抱着他贴着自己的胸膛,化被动为主动,张开嘴巴含住了青莲的舌,灵活的舌头一点一点勾勒着他的唇齿,一点一点的吸吮着他的甜蜜! 青莲见未安终于忍耐不住,而且攻势猛烈,露出得意的一笑,抱着未安脖子的手圈的更紧,抬起了头,加深了这个吻! 未安让绎逝从药房拿了那棵千年人参,绎逝知道他要去丞相府,本想跟着去,却被未安拒绝了 “少爷,我跟你去吧”在未安接到绎逝送过来的千年人参,正打算出发的时候,却被绎逝叫住,未安没回头,抱紧了装着人参的箱子 “不用了”说完就走了,绎逝站在厅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口气,看来少爷的苦日子要来了! 未安孤身一人怅然若失的走在街道上,右手紧紧拿着箱子,不紧不慢的走着 街道上吆喝声几重,琼宇楼阁几栋,他将清风纳入衣袖中,惆怅了满心空洞! 只身一人来到丞相府,却在大门前犹豫着不肯进去,看着辉煌的楼宇,未安的脚步更是迟疑,如果此时进去,那么他给他带来的伤害是注定了的,可如果不进去,这大好的机会就会错过…… 你说,你说、、、你说我应该要怎么办? 如果在那之前不曾遇见你,也不曾让一夜错误开花,我就不会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给你带来伤害,比你先爱上我的是我先遇见你,所以请你相信我,还有!对不起! 第四十三节 公公心里有根刺,卡在心里很不舒服,欲拔之而后快,却只能不了了之,这件事是什么?公公也不好说,只是想起那一天,他又得感叹,某个人啊,是真的没好日子过了吧! 几天前,闲来无事的皇上让他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摆了一副棋,这个季节,正是桂花开遍,菊花旺盛,趁着黄昏,阳光懒散,他点了一坛香,煮了一壶茶,站在一旁,看着年轻的皇上右手拿白子,左手放黑子,脸色平静的进行一场只有他一个人的厮杀 公公虽然没有他博学多才,可怎么说也在宫里混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雨也见过了,看着皇上虽然脸色平静的进行一盘棋局,却也在那纵横交错的棋盘知道这盘棋局的难 公公就在一旁,站的毕恭毕敬,茶杯里的茶没了又即刻续上,半点不含糊,年轻的帝皇是他看着长大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的好像是他扭扭屁股就知道他是要如厕还是三急,这不,自己一个人默默无声的左手干右手下了几局,眉头一皱,他就知道他要找人麻烦了! 在年轻的帝皇要开口的时候,公公已经先开口说话了:“皇上有什么吩咐?”尖细的声音难得的温柔入耳,年轻的帝皇抬起眼,却是看着亭外 亭外是摇曳的花枝,色色夺目,映在眼底,是极好的画面:“折耳,你出来”话音刚落,就看见安静的凉亭外有风涌动,只不过眨眼的瞬间,一个浅蓝色身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看不清半分面容:“属下在”声音倒是及其的温柔 公公知道这个人,虽然没有很多印象,也想不起她的面容,但是大致知道,这是一个很温婉的姑娘,她是皇帝倾国的影卫,不长出现在人群,也知道,她是倾城的五徒弟,更是桃夭桃大人的心上人 英俊的皇帝看着亭外跪着的纤细身影,忽然侧过眼,看向公公,公公茫茫然对上皇帝玩味的视线,一怔,稍瞬回过神,却是行礼退到亭外! 倾国继续看着亭外的人,也不下令让她起来,右手拿着白子,左手托着下巴,慵懒的表情像是一只高贵的猫咪:“折耳,你跟着朕几年了?”这话题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亭外的折耳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编成辫子的头发垂落在眼前,隐隐可见的,是和墨黑青丝一起的被编入内的蓝色发带:“回皇上,五年了” 听见折耳的话,倾国邪邪一笑,将手上的白子放入棋盘,化解了刚刚黑子留下来的危机,右手伸过,拿了个黑子:“你一向聪明伶俐,这回你猜猜,朕为什么会留你在身边?” 为什么会留她在身边?这种问题、、、、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属下愚昧,猜不透圣上所思”都说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连脑袋怎么都没得都不知道,所以她还是省省,不乱猜好了 “呵呵、、、、”这种恭维的模拟答案,倾国听多了,可他知道,要怎么对付一个十八年华的姑娘,黑子落下,堵了白子的路,也像他一样,堵了折耳所有的话:“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两人的暗涌公公看得真切,皇帝虽然年轻,可是那个腹黑的心思还真无人能及,这个平时就不怎么吭声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对手,果不其然,瞬间之后,公公看见了那个姑娘颤抖着肩膀 “属下、、、、、”知道什么是君皇之意吗?就是在上一刻能和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却能要了你性命的可怕心思,世人都说,世事无常,可比世事更无常的,就是做皇帝的心思 倾国端起了一旁的热茶,抿了一口,缓缓放下,那优雅的动作,很难让人相信,这个是阴恻的帝皇:“因为你是弱点啊,折耳,这人啊,就是不能有弱点,一旦有了弱点,就会比蚂蚁还低贱” 倾国的话让折耳心声胆颤,朝廷的事她不是不知道,丞相手握重兵对他的威胁和未安不肯妥协带来的麻烦,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会用这种手段,牵制住所有和未安有关系的人,折耳又低了低头,却感觉到眉尖有凉凉的湿意,顿时浑身凉透 公公抬头,望着薄纱飘动的凉亭,亭顶上有一朵残缺的白云,飘飘荡荡,却很悠闲! “桃夭说未安不会相信朕这么对他,其实朕是不介意,再做点什么让他明白明白的,只是折耳你看,朕应该怎么让他相信呢?”被薄纱挡住的人影在亭内若隐若现,公公侧眼,却只能看见他委地的明黄色龙服 那人的声音很淡很淡,淡的好像事不关己,好像不是他在说一样,折耳咬着唇,却不能阻止恐惧弥漫:“皇上、、、、请三思” 那人的嘴角习惯性的弯起,修长的指尖夹起了白子,缓缓落下,棋子落入棋盘的清脆声音从里往外飘出,好听的像是石头敲进心口的声音,而也在那瞬间,白子化解了黑子的招式,成功杀出一条道路:“路是自己选的,不是吗?是要被朕紧紧相逼还是识相一点认输,全看你们怎么选啊,折耳,说句真的,朕是很喜欢你的”皇帝的话谁分得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大家习惯了听从,这种习惯很恐怖,像是支配着你的生命,从血液到骨子 公公想啊,也许那个人是真的没好日子过了,这个腹黑的皇帝,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了! 不过有一点好可惜,还是没见到折耳姑娘的面容 公公提心吊胆几天,朝堂之上还是发生了变化,那一天,所有的官员一出宫门就议论纷纷,说皇上是真的为了南城的事生了未安的气,事情都过了十多天,本以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没想到皇上当着百官的面指责丞相,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都跟丞相急红了眼,他们还差点就以为,丞相会被迁怒,就这样交代在朝堂之上了! 那一天,正是阿妖找未安的时候! 未安的脚步终于迈上了石阶,守在门口的家丁见到英俊潇洒的未安,对着未安点头示意之后让未安走了进去,未安走进前院,直直往正厅走去,正厅有人在等候,像是料到了未安会来,没有半点惊讶,那两个人,男的邪魅妖娆,女的绝色倾城,坐在一厅之下,面容竟有几分相似 男的看见未安进来,嘴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看着未安的眼色高深莫测 眼底有*划过,花韵染的心思百转千回,喜怒难定,未安啊未安,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幸福的,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青莲不是吗? 我很好奇呢,你要怎么和青莲交代,怕是没有办法了吧,他的性子,你知、、、我知、、、 未安看了眼花韵染,没说话,脑海却响起了他昨晚的话,但是,既然决定了,就应该走下去不是吗? 花韵染,我会让你认输的! 座位上的女的……女的绝色的脸上苍白如纸,看见未安,刚刚还无力的脸庞顿时盈满了笑,这一笑,竟生出几分柔弱美,女子没等未安走到她的面前,就欢喜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到未安面前,投进他的怀里 未安呆若木鸡,或者来说是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女子紧紧抱住未安的腰,将脸埋在他有着淡淡药香的胸膛,说出口的话虽是震惊更多是欢喜“还好你来了,我好怕你不来”说着竟有了哭声 未安低下头,细碎的长发落下,遮住眼睑,一旁的人都看不清未安的神色,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未安伸出手拉开了她,说出口的话竟然有些担忧;“你的脸色怎么还这么差?” 阿妖抬起头看他,微红的眼眶水汽汪汪,紧紧的拉住未安的袖子;“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未安叹口气,被她拉住了袖子就任她握着,单手把箱子举了出来;“这是千年人参,有益你恢复身体” 阿妖低头看着未安手上精致的箱子,似乎能明白未安的关心,终于笑了出来;“谢谢你” 未安见她笑,自己也笑了出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把箱子交到她手上,也挣开了她一直拉住的袖子 说罢要转身离去,阿妖却在他转身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未安的身体一愣,呆呆的看着她从背后伸过来的右手,忽然,他想念了一个人…… 那人手里抱着的箱子像是一把刀一样抵在腰间,时时刺激着未安想起一些水,想起一些人,他闭上眼,只能不可抑止的深呼吸 “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我很想你”未安不知道她一个姑娘是哪来的勇气,当着别人的面就可以对他一个有夫之夫投怀送抱,可她偏偏做出了这种自毁名声的事,所以她说的喜欢,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对于阿妖说的喜欢,这事得从昨天下午安可过来找未安说起! 第四十四节 安可说阿妖出事了,未安急忙跑到丞相府,在阿妖的同意下进了她的闺房,山水风景画屏风后的粉红色纱幔垂落,雕花的大床上躺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墨黑的长发散了一床,在外面看来,好像是在云端深处隐藏着的仙子! 未安站在屏风旁边,避开眼不去看床上,虽说事出突然不得已进了她的闺房,可也不能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怎么也得顾及人家名声! 未安的视线定在墙边木桌上的花瓶,青花瓷瓶上插着几朵鲜艳的百合花,水珠落在花蕊上,娇艳欲滴;“阿妖小姐,你怎么样了?” 床上躺着的人撑着床褥慢慢坐了起来,披散着一头长发,纤纤素手挑开了纱幔,露出了苍白如纸的容颜;“未安”柔弱无力的声音在房间飘荡开,听见她叫,未安转头去看,对上她苍白的脸,有些惊讶! “阿妖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有让大夫过来看吗?”只不过骑了一天马,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有话要对你说,你过来”阿妖对着未安伸出了手,未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一旁的矮凳子上,未安有些好奇,感情是一早就准备好让他坐的了? 未安细长的手按在阿妖的手腕,给她把脉,脉象有些漂浮,并无大碍! 未安拿开自己的手,看着虚弱的靠在床边的阿妖“你不用担心,只是虚弱过度,修养一阵就没事了!” 阿妖靠在床栏,无力的视线看着未安;“有你在,我不担心会有什么大事” 额……他就算精通医术,可也不是这么信任自己的吧! “阿妖小姐过奖了” 阿妖直直的看着未安,眼神饱含痴恋,她应该要怎么和这个人说,她满腔的爱意和思念? 阿妖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可是她控制不住,他的痞笑,他的温文儒雅,他对女子的体贴都让人沉迷,这个世上,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他娶的男夫人,不一定能为他生儿育女,只要是这样,她爱他,不就不会被约束吗? 她能爱他,会比任何人都爱! 未安见阿妖眼神奇怪,透着挣扎,不禁好奇的看着她,阿妖不按常规行动,忽然投怀送抱,吓了未安一跳 未安第一反应是推开她,可她的双手握的太紧,未安怕自己没使对力反而不小心伤到她,推了一会之后松开,举着手无措! “阿妖小姐……”这样子被人看见会误会的! “南有红嘴玉 伶仃泉涩音 箜啭悲喜泣 似无也有情 心间寸相思 点点赋予君”她好听的嗓音将这些字逐个逐个念出,就像是一个琴师,在弹奏着一段一段好听的曲调,可未安听见这个,却是吓得脸色惨白,顾不得许多,连忙推开阿妖,狼狈的逃离床边 被未安忽然推开,阿妖失去重心跌倒在床上,望着未安的眼眸,无尽伤痛 未安低着头,惊吓之余,语无伦次;“阿妖小姐,这话不能乱讲……这会……会让你丢尽名声……我是个……是个……” “未安,我知道你有青莲哥哥,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还是你真的打算,有了青莲哥哥就不再娶妻?”未安强烈的反应让阿妖很难过,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口就像有刀再割,话还没说完,眼泪先掉了下来! 娶妻,未安没成亲的时候有在想,自己娶得人会是怎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是像折耳那样温柔体贴,还是像王妃那样温婉贤惠,可如今,娶了青莲,虽然性格别扭傲娇,和自己想象中大不相同,可日子过得还算欢快,也就没想纳妾一事,而现下,她提出来,又在这个刀尖口上,娶丞相的女儿对他自然是有帮助!可是,娶了阿妖,就注定负了青莲,两者选一个,未安怎么也做不出来 未安思索了一会,最终做了决定;“阿妖小姐,未、、、、”可她还没说完的话,就被阿妖打断了 双手撑着床,勉力的趴在床上,阿妖的声音也是轻的出奇:“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知道今天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对上未安探询的目光,阿妖勾唇微笑:“你上次送物资去南城的事,没有找出真凶,今天皇上当着百官的面质问爹爹了,皇上说,是不是爹爹偏袒你,迟迟不肯把你交出来,未安,你应该懂吧,皇上是认定了你就是这次的主谋” 未安的双肩一颤,双手握紧,俊脸无色,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样想? “牵扯了丞相我很抱歉,我会和丞相说清楚,绝不会让他麻烦”平静的声音溢出,未安的眼望着窗外,说不出的沉痛 阿妖见未安避开话题,语气激动,垂下的长发剧烈的拂动:“你跟爹爹能说什么?说不是你做的,叫爹爹不用再理了吗?未安,你怎么就不懂,被皇上找麻烦的人,还能平安的抽身吗?你是可以潇洒一点说不用爹爹插手,可是你想过伯父伯母吗?” 视线转了回来,对上她激动的神色,未安更是惊讶:“你知道多少?”未安再傻也不至于听不懂她的话里的意思,她的语气,完全是懂得他和皇上的矛盾 阿妖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很担心你,就像爹爹询问了你的情况,爹爹全都告诉我了,未安,以你现在的处境,娶我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是啊,娶她是最好的处境,谁人不知丞相权倾朝野,拥兵过半,连着皇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别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只要和丞相攀上关系,皇上都不敢轻易动他 可是,要背叛青莲,他真的、、、、脑海里那张扬的脸,一直在脑海闪动,而眼底是她苍白的脸,眼里的坚决,他想要当做看不见,他也曾疑惑过爱情究竟是什么……青莲当初说爱上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惊讶,因为他觉得青莲说的对,他要比他优秀,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世,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阿妖的喜欢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她态度坚决,甚至把赌注下在自己的身上,未安搞不懂,但他想,可能性别不同,所以对爱情的认知也不同 窗棂没关,晚风沿着窗口吹进来,粉红色的纱幔被吹的飘飘荡荡,晕出一层层细纹,合着床上坐着的人,平添旖旎 未安一开始并没有下定决心,是在回去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了花韵染和他说的那句话 烛火下,花韵染一身红衣就像被血染成的那样红艳,眉间的陀罗花在属于它的时间绽放,好像是活物被刻入眉间,无比妖娆;“未安,你不会一直那么好命,阿妖和青莲你都想要,你注定会失去最重要的一个”好,我便与你赌一赌,谁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于是便有了客厅的那一幕 未安还是决定留下来陪阿妖,她的身体还没痊愈,却在未安决定留下来的时候拉着未安坐在后院下棋,阿妖说,花看来看去都是这样,就差安可去书房拿了一副围棋,两个人坐在凉亭对弈,下棋阿妖不是未安的对手,可未安却故意放水,玩三盘输两盘,放水也放的很有技术! 可最后还是被阿妖察觉,阿妖嘟着嘴巴,和未安理论;“棋盘上不分男女,你若是再让我,就是看不起我” 这些话都说出来了,未安也不好意思再放水,于是每盘都认真下来,杀得阿妖节节败退 两人在后院下棋下到黄昏时刻,金黄的日光从凉亭边缘照射进来,镀在一白一紫身上,男的面容俊美,细白如玉,女的绝色倾城,特别是眉间一颗红玉,就像是滴了心尖血,通体发红,好看至极! 未安落下最后一子,赢了最后一盘,嘴边露出了胜利的痞笑;“下棋你是赢不了我了,不如换一个吧”未安见阿妖势要分出个胜利的神色,出言取笑她 阿妖涨红了脸,仰起头看着未安,眉间的红玉灵光乍现;“我还有什么比得上你?” 未安笑了笑,给她指了条明路;“绣花,绣花这针线活我是不会的,你一定比我厉害” “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吐出下文,未安看她憋红了一张脸,顿时觉得她很可爱,也不由得大笑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府去了”笑了一会,未安也不逗她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妖也站了起来 “今晚就在这用膳,爹爹也快回来了,既然你也决定娶我,我们便把这事和爹爹说了,好不好?” 未安的笑容一顿,却在眨眼的瞬间恢复正常…… “也好,打铁趁热,早早和丞相说了,你也不用总担心我出尔反尔” 这话说的好像阿妖很急着嫁给未安一样,而事实的确如此,等花冷醉一回府,屁股还没坐热,阿妖就拉着未安去前厅跟花冷醉禀报此事了! 花冷醉刚端起下人端上来的热茶,刚闻了茶香,正想品一品,自己女儿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爹爹,女儿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听见阿妖欢快的声音,花冷醉放下了茶杯,抬起头,就看见阿妖拉着未安的手臂从门口走了进来,花冷醉正想喝斥阿妖没规矩,却在看见未安脸上宠溺的笑后开始茫然! 这是……什么个情况? 第四十五节 花冷醉看着阿妖走到自己身边,拉住自己手臂,举止亲昵,很是开心:“是什么好事把我的女儿乐成这样?” 阿妖看了眼未安,见他目光闪亮,这才红着脸低声把话说出来:“爹爹,我要和未安成亲” 那边毕恭毕敬站着的未安双手紧握,指甲插进掌心,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丞相一听这话,表情很奇怪,如果他喝了茶的话,一定会喷一口清茶,而此时,他却是面色怪异的看看未安又看看阿妖,小胡子颤抖,阿妖见他这表情,以为他是不愿,连忙出声:“女儿一定要和未安成亲,除了未安我谁也不嫁” 姑娘、、、你这么专情让我情何以堪、、、不,不让我如何回报啊? “女儿,未安可是、、、”有家室的,看着阿妖忽然红了眼,花冷醉的话怎么也没说出口,这个女儿是心上宝,平时半点委屈都不肯给她受,现在看她红了眼的样子,只感觉有刀在割心,花冷醉叹口气,知道在阿妖身上是说不通了,只好转向未安:“未安,你真的要娶阿妖吗?” 视线落在未安身上,两人对视了一会,未安收起笑,松开紧握的双拳,抱拳行礼:“丞相,我、、、” “爹爹,我喜欢未安,就算他娶了青莲哥哥,我也要嫁给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雨,扑簌扑簌往下掉,花冷醉一惊,抬起手想要给她擦泪,却被她拨开手,负气的跑了出去 未安想去追,刚转身,花冷醉却叫住了他:“未安,你别去,我有事问你”深邃的目光有过短暂的心痛,未安背对着花冷醉,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才歉意地对着花冷醉:“对不起丞相,我没想到因为我会引起你和阿妖小姐的矛盾” 女儿眼红的模样还在眼前,花冷醉也叹口气,无奈低声:“跟我来吧”说着离开了座位往门外走,未安在他的身后跟上,出了厅门,跟着他的后面一直去了后院,进了一间书房 书房和普通的书房一样没什么差别,可他们进行的话题却很让人后怕! 未安关好房门,这才看着反着手背对着自己的花冷醉,他健硕的背影被烛火照耀投下一片黑影,和他一样严肃 未安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他的心思还在之前停留,花冷醉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拒绝了 视线最后落在花冷醉身上,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丞相,你要问草民什么?” 未安用着敬语,并没有得来花冷醉的斥责,花冷醉还是沉默,过了一会才转过身,面对着未安,未安对上花冷醉投射过来的视线,一惊,因为花冷醉的脸色很沉重;“未安,昨天在朝廷上的事你怕是有所耳闻了吧?” 是他被自己牵连的事吗?提起这个,未安即刻抱拳弯腰,赔罪:“草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因为草民的事连累丞相,草民很过意不去,在此向丞相赔罪” 烛火照耀着那人卑躬屈膝的背影,恭敬之态露于形,显于气,忽然间,花冷醉很想看清他,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只是对着药理特别固执,有天赋异禀,在其他方面是真的一事无成,如果不是因为未家有雄厚的家财给他消耗,平常人家也养不起这么个花天酒地的儿子,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自己和倾国之间成了香饽饽,互相抢夺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必须在自己的手里:“老夫给你看样东西” 花冷醉避开话题,未安不得不抬起头,看着花冷醉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东西,伸到自己的面前,未安走了两步,接了过来,仔细打量,才发现手里的东西是一块木牌,手上的木牌应该有掌心大小,但是因为残缺了的缘故,只有一半大小了,手指摩擦到沟壑,未安翻过来一看,上面正是残缺的月和阁字,月字少了左上角部分,而阁却是少了下部分,但是认真细看,还是能辨认出,一看这两个字,未安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开始发凉 花冷醉见他这模样,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未安,你承受的住吗?”看他虽然身材挺拔,但是那个胆貌似很小,也不知道承不承受的住事情的真相 未安抬头,脸色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眸有异光闪烁,嘴唇更是颤抖:“丞相,我、、、、你说” 花冷醉的目光紧紧的看着他,终有不忍,却也只是放低了声调:“是皇上、、、” 那三个字就像是雷打进耳朵,石头扔进湖里,敲响一声一声巨响,未安的脚步啷当后退,险些跌倒,只能扶着一旁的木架稳住身形:“你说、、、谁?”那声音更像空谷里的飓风,急速而颤抖 “是皇上,我后来又调查了军队到达南城之后的记录,发现他们刚到南城的第一晚,衙门里的井水有被人下过蒙汗药,那一晚上衙门里别说是衙役,就是衙门里的狗,也睡得比猪沉,所以你的物资一定是在那一晚被调换,而且第二天,有杂役在仓库看到类似令牌之类的碎末,因为只是碎渣,只能看见上面是残缺的一个月和一个阁字,为此我特意让韵染调动了在江湖的力量,才找到这个碎末的真正面目,你跟倾城王爷是至交,应该知道闲月阁吧” 花冷醉的这一段话说完,虽然觉得残忍,但这毕竟是事实,看着未安的脸色透明如纸,抓着木架的手扣紧木架,手背青筋突出,哀伤不断,让人心疼 闲月阁,他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很清楚,闲月阁是倾城在江湖建立的势力,主要负责情报的接收,闲月阁虽然是倾城创办,可却都听命于当今皇上倾国,未安想,肥羊总是要遭人惦记,可他却没想到,先惦记上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未安、、、” 未安松开抓着木架的手,抬起头,冲花冷醉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会不会是有人要借刀杀人?皇上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不会这么对我”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很自欺欺人,花冷醉一叹 “老夫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未安,皇上紧紧相逼,为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脑袋就像是一团麻花,纠结的头疼,未安双手抱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想要否定自己听到的,自己知道的,他想要固执的相信,倾国不会这么对他 花冷醉见他这样,心有不忍,却不得不让他相信:“你这样逃避事实有什么用?皇上既然已经对你出手,只要你不妥协,他就不会放过你,现在还好,他还只是对你,如果是对你身边的人下手,你又该如何?” 未安松开抱着头的手,失控的朝着花冷醉怒喊:“我能如何?罂粟这种药物好处固然多,是能达到他想要的奇效,可我不能交给他” 未安觉得全身都疼,他在医书上看到的那种被写的神乎其神的东西就是罂粟,他一个人远走西部就是想将罂粟炼制成麻醉药,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死人,起码可以救助难产的孕妇,也可以让边疆的士兵减少疼痛,可是越完美的东西,其厉害性越大,在研究它能成为麻醉药的同时也发现它其它的用处,甚至还做了实验,就是因为知道这厉害性有多大,未安才没敢带回京城,虽然告诉了倾城和桃夭,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倾国会利用自己 身体疼痛的让未安蹲了下来,抱着头,白衣拽地,狼狈不堪:“我不该去找它,不该、、、” 看着未安这样,花冷醉也不好受,但是亲耳听见未安这话,心底又是另外一番心思,花冷醉走了过来,伸出手扶起了未安:“把东西给皇上吧,这样才能保住你未家一家” 未安站了起来,红着眼和花冷醉对视,对上他眼里的心疼,未安更是难受,拨开花冷醉的手,语气无比落寞:“丞相,我虽然不理朝事,但是我听桃夭说过,你和皇上之间的矛盾,你对我有恩,我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把东西交给皇上,丞相,若皇上还是问起,你就把我交上去吧,免得连累你”未安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起伏,忽略掉丞相眼底划过的异色,又才接着说:“你也不用劝我,我决定的事情不会变的,我虽然没用,但是也知道恩这个字怎么写” 花冷醉连连摇头,语不成句:“你、、、说这些话做什么、、、你、、、你是我女婿,有事我能不理吗?” 他的话让未安一怔,惊讶显于色:“丞相,你、、、、断然不得,我娶阿妖会连累你们,万万不可”语气慌乱 花冷醉拉住他摆动的双手,细声安慰:“阿妖喜欢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也不能让她伤心,你放心,我只要将木牌交给皇上,能暂时缓缓他的口,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未安还想开口,却被花冷醉打断:“今日也罢,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些事实,你就先回去吧,和亲家商量商量,定个日子”说罢推未安离开,未安见花冷醉这模样,知道自己是推辞不了了,只好弯腰谢恩 “晚辈知道了,那晚辈先行告退”将木牌还给了花冷醉,未安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眼他,眼底全是挣扎和伤痛 一个人行走在夜色中,出了丞相府的未安躲在巷子的角落里,抡起拳头狠狠地敲打着墙壁,痛一阵一阵袭来,却不能阻断他纠结的心情 花冷醉的那一句话,就定下了这件亲事,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愿就不会发生,就像这次,事情的真相被未安隐藏在心中,他只能一个人,策划着对未府最好的将来,他是未家的少爷,有些事,必须要他勇敢承担,尽管伤害到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尽管青莲不理解! 第四十六节 未安反过身背靠着白墙,抬头看着绿瓦上倾斜的月光,月宫上谁影舞清寒,哼的人生半世消散,痴情难段 借着清冷月光,抬起双手,却见双手外侧已经红肿一片,摊开手心,指甲插进肉里留下的伤痕还残留着红色,未安冷笑一声,抬起右手,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整张脸 有个人隔着老远看着,只能看见他似乎在抽动着身体,一时间更是不解,他这是喜极而泣还是不堪利用? 回到未家的时候,夜色已深,回到府里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院子,而是去了未父所在的院子,商人家的院子并没什么不同,月色下,是永远的清净幽雅,未安老远的就见房门紧闭的屋子烛火稀疏,走上回廊,敲响了房门:“咚、、咚、、咚” 看来未父已经下榻,未安敲了一会,才听到未父朦胧的声音;“谁啊?” “爹,是我”未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然后门被打开,披着外衫长发披散的未父背对着烛光 未安的视线在未父饱满的身体曲线扫描了一下,意外发现自己老爹的身体十分健美,保养的很不错,未父看见未安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荡,连忙拉紧外衫,遮住自己的身体,同时开口骂未安;“你小子一直看你爹我是想干嘛?”特别这小子娶了个男夫人,要特别注意 未安听他的话,无奈的翻翻白眼,他口味再重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老爹身上吧;“爹,娘呢?睡了吗?”未安还是觉得先说正事 未父让开了门,让未安进来“睡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你不知道你爹年纪来了,晚上容易失眠多梦吗?” 未安走了进去,径直在八仙桌坐下,自己倒茶喝;“爹,失眠多梦要补肾,需要我写药方给你吗?” 未父瞪着他,好小子,现在敢跟他叫板了!;“快说,有什么事?” 未安喝了两杯茶,唔,心里的气舒服的多了;“是这样的,我给你找了个儿媳妇,需要你办点事” 儿媳妇?不是在他床上睡着了吗?要他办什么事?……难道……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他可不做“莲儿怎么了?”这个儿媳妇很好啊,对他们两老很孝顺,又能持家,还能管理生意,不知道多好 “不是青莲,是丞相府的阿妖,我要娶她,你和娘合计合计,挑个日子”又倒了一杯茶,不过这回是给未父的,未父接过茶,正想喝,听见未安这话,手一抖,茶水没了一半 他个乖乖,他儿子的定力有这么差吗?还真的爬墙了;“安安,你是不是去喝了酒还是被人下了药,怎么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未安又把茶给他添满,茶水声传来,打破两人的压抑,对上他眼里的疑惑,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你想的没错,你儿子我经不住诱惑,爬墙了,爹,这个阿妖真的不错,人长得美,还温柔体贴,说起话来那声音也是甜甜的,被她叫一下,我的骨头都酥了” 未安这番话并没得到未父的赞同反而遭到未父的打骂,未父放下茶杯,一巴掌拍在未安的脑袋上,大骂出声;“平时你花天酒地爹也随你了,可是你娶青莲还没一个月,你又娶妻,你把青莲放在何处?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青莲他有什么不好,他对未家尽心尽力,对你百般爱护,说句实在的,爹要是你,娶了青莲这样的男夫人,做梦都会笑,可是你……你真的是要气死你爹吗?反正爹不准,你不准纳妾” 未安没想到未父反应这么大,虽然脑袋被未父一巴掌扇的晕晕的,但他还是很开心,他替青莲高兴,他家里每一个人都认同他,未安站了起来,指着身体的某个地方,认真的对未父说;“爹,我把他放在这,没人能取代,我知道你爱护青莲,我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他,可是我有我的想法,阿妖是个好姑娘,她以后也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们两老,所以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娶阿妖” 未安的一番话让未父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黑目圆睁,最终只能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叹气;“本想着你娶了男夫人就会收心,却没想到依旧逃不出三妻四妾的命运,你是我的孩子,爹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安安,青莲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你真的娶阿妖小姐进门,你考虑过你和他的后果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比青莲更懂他的是未安,可就算知道,未安也必须这么做;“你放心吧,我会和他好好说的,爹,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了,你早点休息,我回房去了” 可是安安,就算失去他也无所谓吗? 未父看着未安走出房门溶于月色的背影,叹口长长的气,关上了房门,吹灭了烛火! 未安出了未父的院子又去找了绎释,吩咐绎释明早去办几件事,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躲在角落的人见他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想起他刚和小厮的窃窃私语,不由得疑惑,这小子这么快就要小厮准备成婚的东西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去和主子报告了再说,黑影看着未安的身影走进了房门,这才运着轻功点着绿瓦消失在了黑夜里 未安回到房间,很意外的青莲还没睡,而是拿着一幅画在烛火下打量,背对着门口的人看不出神色,却能感觉到他的肩膀耸动,一时间未安很是好奇,他是在看什么,这么高兴? 轻轻关了门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青莲,顿时盈香满鼻,同时说话;“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说完探出头看,这一看不由得惊叹,画上画的居然是他们成亲的时候,骑在马上的样子!后面是迎亲的队伍,可在两人的明显比较下,后面的人都成了衬托!同样穿着喜服的人意气风发的骑在马上,大红的喜服衬得两个人眉目无双,看到这幅画,又让未安仿佛置身到,他们成婚的时候! 一时间,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汹涌澎湃 青莲见是未安,笑的更开心,还把画举到烛火最明亮的地方;“这是桃大人的心上人折耳姑娘送过来的,她来的时候你不在,我就代你收了”未安看见青莲眉开眼笑,语气里全是温柔,就知道他有多喜欢这幅画了 未安伸出左手覆住他的左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也很无赖的将脸窝进他的颈侧;“什么叫代我收了,我的就是你的”他热热的气息喷在颈侧,惹来一阵颤栗,青莲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却怎么也逃脱不了他的禁锢 最终青莲只能以转移话题来分散注意力;“不得不说,折耳姑娘的画工很好,你看看,画的好像真的一样” 未安轻轻一笑,语气有些宠溺又无可奈何;“折耳是个文武双全的姑娘,又温柔体贴,巾帼不让须眉,当真了不起” 说起这个,青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收起了画,卷了起来,由于他的动作,未安不得不松开手,青莲也在下一刻转过了身子,原本背对着未安的人现在和他面对面站着;“你说起姑娘我才想起,阿妖小姐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感情这姑娘是要说起你才知道? 未安没想到青莲会说这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这个嘛……额……你不用担心,她好多了” 青莲看着他,神情认真;“那就好,这两天看你为了她的事内疚不安,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她要是好了,你也不用总是挂着” 汹涌澎湃的心里就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未安对上他的眼,又低下,如此反复,最终是撇开头,没有底气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出:“青莲、、、我、、、我、、、”那些话语明明就在喉咙口,可舌头却像被压了千斤石一样,怎么都不能把话完整说出 青莲如画的眉眼全是不解,他是第一次,说话的时候不敢面对自己,手心的画卷无意识被握紧,青莲心情有些忐忑:“你什么你?出去一趟怎么这么矫情?” 未安不敢看他,却是忽然将他拦腰抱住,这一抱抱得青莲莫名其妙,松开拿着画卷的一手,青莲推了推他,没推动:“松开一点,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听那声音也是沉闷 没放开他,力道却松了一点,未安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被挤压出来的声音听不出主人真实所想:“青莲,虽然我不会说好听的情话,但是我想,我们会一直这么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会信我,会在我身边,对不对?” 青莲不知道他是在矫情哪番,只能无力的翻翻白眼,吐槽他:“你这说的不是屁话?你是我的人,我不信你信谁?”颈边传来痒痒的感觉,青莲又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他这么剧烈的吐息是怎么了? “你听我说,我会和你比试赛马,你赢了我也会让你反攻,我会和你走街,我也会买冰糖葫芦给你吃,我会为你学会描眉梳发,我也会和你侍奉双亲,我会和你儿女成群,我以后也不再去醉生梦死,我不再风流成性,青莲,你记着”虽然青莲不懂他到底搞什么鬼,但是他忽然说出这番话,联想到以后,就让他脸红心跳,那么美好的画面他真的不敢去想,青莲推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色,就被他用唇堵住话语:“你怎、、、、” 亲吻间,他断断续续的话从唇畔溢出,听得青莲更是意乱情迷:“我只会有你这么一个男夫人” 烛光一阵跳跃,从明到弱,原本站着的人不知何时上了床,脱了衣,合奏一曲鸳鸯交颈,满室旖旎、、、 烛火茶凉,红烛快要燃烧殆尽,原本在床上的人却下了床,穿着单薄的里衣,披着长发走出了内室,未安将折耳送过来的画摊在八仙桌上,仔细看着画里面的内容,最终在右侧的角落发现不同,未安用手蘸了水,轻轻的涂了上去,手指刚拿开,却见原本无一字的画出现了两个字,是娟秀的字体,写着:“小心” 第四十七节 隔天中午,丞相派人来未府传未安,说是还有点事情要跟他问清楚,那时未家一家人正在用午膳,未安匆匆忙忙的糊了两口连一声告别都来不及说就和人家走了,出门的时候遇着绎释,只是短促的眼神交流,绎释就看着他和自己擦肩而过,然后对着他的背影摇头 今年的十月比以往要凉一点,未安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秋衣,外面笼罩着一件白色薄纱,裹得严实,都还觉得凉风一阵一阵往衣袖衣领里钻,可这秋高气爽的天气,长身玉立的人衣袂飘飘,长发高束,面如冠玉,说不尽的风流潇洒 径直进了丞相府,似乎是提前有安排一样,家仆领着他一路往后院走去,直至到了熟悉的院子,家仆才向他行了礼退了下去,未安回以一礼,这才看着昨天被自己忽略的院子,墙角阴凉的地方种着三两颗山茶花,连接过后拉成一片翠绿色青竹屏障,好生幽雅 推开木门,转眼看见有人立在书案前,翻动着书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未安掩上房门,走了进去:“晚辈见过丞相” 穿着紫色华服的人抬起眼,停下手上动作:“贤侄无须多礼,用过午膳了吗?” 未安站起身,脸上堆着浅浅的笑:“刚吃了过来,不知丞相有什么地方要问晚辈的?”如果认真看,就知他那笑意未达眼底 花冷醉迈着步子从书案前走了出来,挑过帷幔,走到未安面前,一张刚毅的脸表情严肃,看了眼未安,又低下头,看似挣扎又像是在酝酿,未安不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底稍有疑惑,花冷醉沉默了一会,觉得有些事还是明说了的好:“贤侄,老夫问你这些事并不是想要知道什么而用来对付皇上,只是这件事关乎到你,你也知道,这次皇上陷害你,是让闲月阁动的手,而老夫手上,对闲月阁的了解可谓是一无所知,所以、、、、”也许是真的很为难,花冷醉说这话时语气很是挣扎 未安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隐瞒对他有什么坏处他知道,但是,要他袒露,还真不是一般的、、、花冷醉也看见了未安眼里的挣扎和迟疑,心想自己一定是为难到了他,连忙开口:“若是你觉得为难,就不用说了,老夫会让韵染去查,老夫只是怕,皇上会让闲月阁的人再次对你出手、、” “丞相误会了,晚辈迟迟不语并不是不想说,是因为晚辈对闲月阁了解的也不多,不知怎么向丞相开口”花冷醉的话还没说完,未安就抢过了他的话,那话里,有些赌气又有些沉闷,其实花冷醉知道他,被兄弟背叛利用,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要说未安不介意,那是假的 未安挪开眼,眼底有光芒闪动,并不敢直视花冷醉:“我只知道,闲月阁的人大部分都在皇宫和沐王府,要说我见过而且认识的,只有倾城的五徒弟折耳”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因为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其实不然,而是眼睛会藏着很多伤痛和难过,不想让人知道而已,就像未安一样,就像花冷醉懂得一样 花冷醉点点头,抬起手拍了拍未安的肩膀,出言安慰:“老夫知道这件事为难你了,最近心情很不好吧,你有什么事也别憋着,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说出来,老夫自然会为你分忧” 未安对他露出艰难一笑,那模样,有些欣慰更多是感动:“目前还好,皇上只是为难我,并没有对家里人下手,我能挺得住” 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老夫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对了,婚事商量的怎么样?” 花冷醉此话一出,未安双颊忽然漫起一层红晕,眼底更有羞怯之色,那样子看起来,似乎很为这件事激动和欣喜一样,促狭的点点头,声音也低了几分:“定下来了,五日后是个吉日,爹和娘也已经在筹办婚礼了” 气氛忽然变化,花冷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看见未安这模样,不由得大笑出声,笑声爽朗:“好好好,那老夫就等着你过来迎娶爱女了” 未安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还有点事,就和花冷醉告别:“丞相,医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辈就先告辞了” 花冷醉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点头:“嗯,男儿应当以事业为重,去吧” “那晚辈告辞”未安弯腰行了个礼,花冷醉摆摆手,示意他快去,未安转身离开,出了房门还帮他带上了房门,等未安离开后,花冷醉收起了笑,在原地站了会,浓密眉毛下的深邃双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复杂而深远!“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空无一人的书房只有他的声音在回旋飘荡,情景不由得诡异,但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一声闷响,接着一个红色身影从密室走了出来,对着花冷醉的背影弯腰行礼:“徒儿知道,徒儿马上就让她查一查藏在沐王府的鬼魅” 对于那些见不得光,或者不敢用真实面目面对世人的人,江湖上的人不是喜欢用鬼魅就是修罗来形容,因为,他们是黑暗的代表者 而出了院子的未安,刚走到大门口,正想走下阶梯,却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一回头,发现是相府千金:“未安” 像是水珠低落水洼的动听声音从背后传来,叮咚作响,好听至极,未安茫然回头,眼底却对上一片刺眼的红色,认真细看,才知那人是阿妖,第一次见她穿红色,视觉大不相同,不由得说是惊艳,阿妖的面容长得倾城,穿白色的时候显得纯真无暇,穿紫色的时候显得高贵优雅,而此时穿着红色纱裙的她,合着眉间的红玉,只觉得惊艳涨生,顿有倾国之气质! 未安看见那人,惊艳过后又有些惊讶,看她小跑着走到自己的面前:“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难道她会未卜先知? 阿妖喘着气,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未安见她这样,又因着男女有别,故不敢无缘无故碰她:“还好吧?你身体刚恢复,不宜过烈跑动” “你来了怎么不见见我?”听她声音起伏不定的语气,有些温怒,被她指责,未安有些不好意思:“事出突然,医馆里又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才、、、”话没说完,但是他想她应该明白 阿妖听他狡辩,顿时不愿,嘟起粉唇,样子可怜至极:“来看我一眼又不用很久” “阿妖小姐,我、、、、” 未安没说完的话在那人的主动投怀终止,那人一头扎进怀里,未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很想你”她出口的话更让未安惊恐不安,在大门口,过路上全是来来往往的人,虽说两人是商定了婚事,但毕竟没过门,这般明目张胆,还真是折煞未安 “对不起,今天是真的有事,所以才没去看你”她抱得很紧,未安推了一会没推开,念着她身体没好,没敢用力,故此只能紧张的看着四周,慌乱不定,想当初,和青莲手牵着手出去走街未安都没怕过,现在被美女投怀送抱却是顾头顾尾的,实在不像他 也许未安就不该想起青莲,这一想起他,当天走街的其中一人忽然出现在这,这大声一喊,更是坐落了未安做贼心虚,被捉奸在场:“少爷”这来来往往吵杂声实在是大,而绎释的声音却能压过声浪传送到未安耳朵里,可见他是喊得有多撕心裂肺了 阿妖显然也被这声音吓到了,本能的往未安怀里钻,但是未安却顾不得她,实在不怎么“怜香惜玉”地一把推开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局促不安的望向声源,却见一身灰色布衣的绎释手里拿着几包草药,站在石阶下三步远的地方,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两个 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他视力太好,隔远对上绎释的小眼神,未安那颗脆弱的心脏咯噔了一下,然后狂烈跳动:“绎、、、绎、、、绎释”见他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未安低头一看,连忙拿开手,原来是自己的手还搭在阿妖的双臂上 阿妖见他这样,眼神有些受伤,吸了吸鼻子,眼睛也红了,未安低头看她,眼睛忽然红了,就知道这姑娘是又要哭了:“你别哭,对、、、对不起,我、、、绎释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故以为我是在调戏你,所以才这么凶、、、” 一听未安的解释,连想到他以前的风流韵事,阿妖刚还疙瘩着的心顿时好受了一点:“真的?” 未安见她脸色缓了一点,知道有商量的余地,连忙应和:“是是,我待会回去就和他们说,婚期定下来了,五天后是个好日子”未安想了想,又接着说:“你也知道,婚礼上要准备很多东西,这几天我会比较忙,可能无暇顾及你,所以、、、” 未安的话没说完,阿妖接了过去,喜笑颜开:“没关系,你尽管忙,我会在家等你来娶我,未安、、、”阿妖拉起未安的双手,双目含情:“我很高兴,我终于能嫁给你了” 手抽也抽不掉,未安只好微笑掩饰自己的忐忑:“嗯,那你要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再不走的话绎释那个小辣椒就要爆发了 阿妖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手,目送他离开,未安走了一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对上他的眼神,阿妖的眼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未安回过头之后,迅速的往绎释跑去,而绎释隔着老远看着,未安一步回头,合着那人泪眼相送,还真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份情深意重的感觉来,这感觉一出,绎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一等未安走到自己的面前,他就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未安自知理亏,只好摸摸头跟了上去 走进人群,绎逝的脚步忽然变快,未安在后面看着,心想他是不想和自己说话,所以才走这么快,于是加快脚步,但是绎释却往无人的小巷子走去,为此未安一头雾水 “绎逝,你来这做什么?”未安跟着绎逝的脚步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四面八通的巷子寂静没有人影,只有一层压过一层的吆喝声朝透过高高的土墙传送到未安和绎逝耳边 绎逝回过头,看着未安,神色复杂,未安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无奈;“这里不是回家的……”路字还没说出来,绎释却先上演了一招怒摔草药,未安看着他此举,更是不解:“你做什么?” “你昨晚吩咐我顶着少夫人的名号来给阿妖小姐送草药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绎释的疑问让未安不知如何对答,他昨晚去找绎释,的确是让他顶着青莲的名号送草药到丞相府,但并不是为了让他看他们两个卿卿我我,而是希望、、、 沉默了一会,未安只说了这四个字“你想多了” 绎释看着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刚刚他们在相府门口拥抱的那一幕又在脑海浮现,心里更不是滋味,双拳紧握,想都没想,抡起拳头就往未安脸上招呼:“砰……”他挥拳的动作太快,未安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被他一拳打在脸上,顿时失重摔倒在地,嘴角传来剧烈的痛,未安右手撑着地眯着眼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愣愣的看着绎逝 绎逝双手握拳,干净的眼怒瞪着未安,气的剧烈喘息,散落在两肩的长发也因此一拉一动,未安的手指划过唇角,有温热的液体黏在手上,未安的嘴腔也有腥味流转,似乎不太相信绎逝会动手打自己,眯着的眼闪着不敢相信的光;“你傻了?我是你主子” “呸,我没你这样的主子,你明知道你有少夫人,你还有和她儿女情长,我打死你”绎逝的话说完拳又挥了过来,未安在地上一个打滚,狼狈躲过 “你疯了?你还来!”未安喘着气,一身白纱全是灰尘,原本束起的发冠变得松松垮垮,一头青丝也是凌乱 “你才疯了,你和她儿女情长,你把少夫人放于何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给少夫人带来什么伤害?”绎逝再次靠近,双眼通红,像是陷入了魔障,未安双手撑地,狼狈的爬了起来,靠在墙上 “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难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吗?为了未家我不是更应该娶阿妖吗?”未安一声低沉的怒喊,让绎逝终于有点清醒,盯着未安,思绪凌乱 他的话让绎逝稍微冷静了下来,思绪跳上跳下,终于有点明白未安所说,却依旧喘着气,但是紧握的双手松开了! 未安见他冷静下来,松了口气,他真怕自己会被绎逝打死,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你从小就跟着我,我想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对青莲如何?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一听到青莲的名号,绎逝再次失控,又一拳挥在了未安的左脸,刚刚被打的右脸已经浮肿,现在左边又挨了一拳,绎逝睁着眼看,嗯,终于对称一点了! 未安吐了一口血沫,盯着绎逝,挨了两拳,他也不淡定了,抡起拳头就往绎逝脸上招呼,绎逝挨了未安一拳,失重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他压住而后滚成一团,一拳一拳落在绎逝身上,两个人都是大男人,对方的拳头落在身上,带着冲破一切的力量,两个人都没哼一声,只不过两个人的对骂声却传了出来 “你丫的,我平时就是太纵容你,才让你赶鸭子上架骑在我头上”未安一拳打在绎逝脸上,绎逝挨了一拳又回了一拳给未安,两个人揪着对方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松手 绎逝一个用力,推到了未安,骑在他的身上;“你活该,我这一拳是替少夫人打的”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一来一往,身上的衣服被扯得松松垮垮,未安的发冠也落在一旁,一头长发披散 “丫的,我的媳妇我自己招待,你操什么心,你这个死小子,你是不是对青莲有什么不良目的不良阴谋不良企图?” “你个王八蛋你还诬陷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主子的面子上我打死也不会理你的破事”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幸好没有人看得见,不然肯定被吓的不轻 “那你就别理,给我好好呆着,你个混小子,你还打我?疼死了,你快点松手”未安又被绎逝压在了身下,绎逝的双手紧紧揪着未安的衣襟,半点不肯松懈 绎逝眨了眨被未安打肿的眼睛,忍着痛骂道;“你先放” 未安死死的盯着他,最后气愤的甩开了他的衣襟,绎逝见他放开,自己也松开了他的衣襟,爬了起来,未安眯着一阵一阵抽痛的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的白纱全是灰色的尘土,领口的位置还有一些鲜红的血迹,衣带半解,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狼狈不堪 四周的尘土因为两人的打滚而肆意飞扬,空气也变得浑浊 看看未安的脸,一张俊脸被打的鼻青脸肿,红一块紫一块,肿的像猪头,一刻钟前的英俊模样,在这张脸上再也找不出半点痕迹,这样的一张脸,怎一个难看了得! 而绎逝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干净的眼,现在也只能眯成一条线勉强看见眼珠子! 未安看着如此狼狈的绎逝,忽然笑了出来,觉得他们两个好白痴,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也会打架,绎逝听见他的笑声,想翻个白眼,无奈眼睛肿了,翻了也看不见,只好作罢! 两个人打了一架,也算冰释前嫌,未安捡起一旁掉落的发冠,走过去搂住绎逝的肩膀,又嘻嘻的和他套近乎;“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解气了吧!”瞧瞧,这主子多大方,被书童打了还先低头 绎逝哼了一声,声音依旧激昂;“我只是打你,要是少夫人知道这事,不让大黄把你吃了,也非得拿剑捅了你” 其实、、、绎逝有一语成鉴的能力…… 未安很想咧嘴笑,可嘴角太痛,怎么也没笑出来;“捅了也没办法,我认了” 绎逝拍掉他的手,偶尔脾气来的时候,架子比未安还大;“回去了,让少夫人一剑捅死你”绎逝这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是当着未安的面逞强的时候说说,未安要真被青莲拿剑捅,他比谁都着急……我怎么知道?您接着看不就清楚了吗? “等等,我有个想法,来合计合计……”未安再次拉住绎逝的手,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跟他说 却见他嘴巴一动一动再动,说的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到最后,却见绎逝一把推开他,呸了一口血沫;“不干,你自己惹人厌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托我下水?打死我也不干” 未安的猪头脸做出拜托拜托的表情时很有看头,双手合掌放在胸前,一张脸全都挤在一块去了;“拜托啦,我平时对你也不差,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不挺身而出怎么能行?俗话说得好,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我啦” 绎逝抡起衣袖擦掉嘴角的血水,眯着的眼直盯着未安;“你的面子?猪头脸吗?说不干就不干” 未安深呼吸,一个劲的强调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跟他生气不值得;“大不了你和涩缪成亲时的费用我全包”这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不过他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已经谈婚论嫁了? 绎逝的右手抬起,比了三根手指;“再加上我儿子请奶娘还有米粉和尿布的费用” 未安一咬牙,举起右手握住绎逝的三根手指,很豪迈;“成交” 于是达成了某个协议的两个人又互相搀扶着走出巷子回未家了! 而在某栋民房房顶待着看戏的暗卫见到这么没骨气的未安,又十分感叹的摇头,主子再不把他调回去,他迟早会被未安气疯,这样一个没骨气的男人,连自己的小厮都打不过,也配拥有如此绝色倾城的美人吗?这万一遇见打劫的,是谁保护谁好啊?看到这一幕的暗卫,很为他主人的妹妹的未来担忧啊! 第四十八节 绎逝打了未安,又不能扔下他不理,只好相互搀扶回了未家,未家守门的家丁看见这两个除了身形有点熟悉之外没有半点能入眼的两人,实在不敢相信,这个鼻青脸肿,顶着一副猪头脸招摇过市的人是他们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一朵菊花压海棠的少爷! 绎逝扶着未安往他的院子走,一路上遇见他们两个的下人都很给脸,华丽丽的被震惊到呆愣在原地! 未安看见自己居然有着如此厉害的定身本领,也很佩服绎逝这个混蛋打人的技巧,技巧好到他面目全非! 未安和绎逝回到院子,空落落的院子看不见半个人影,恰巧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几片落叶,落叶在空中打了个圈,又慢悠悠的飞走了! “待会知道怎么做了吧?”两个人迈进院子,绎逝就听到未安如是说 绎逝翻了个白眼,奈何眼皮太重,怎么都没翻成功;“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你……个……见……利……忘……义……的……东……西! “还有,少爷,事先说好,待会少夫人若是做出什么我不能控制的事,那不在我的义务范围之内,你若是想要我保护你,条件好谈,加钱”绎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是不是除了钱,我们没别的好谈了?”千万别说是,不然我先掐死你 绎逝思考了一阵,最后郑重点头;“还是有的,话说我和涩缪成亲,你会给我多大的红包?” “…………”混小子我掐死你! 两人走了两步,觉得院子的空气不太对,好像特别冷,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眯成一条线的眼眸里有疑惑,正打算开口说话,正对面的木门却先一步砰的一声打开了,两人不约而同定眼观看,正好对上屋里面八仙桌旁坐着的修长身影 阳光透过屋檐照进木门,映的尘埃飞扬,金光折射在寒冷的剑刃上,波澜的剑光刺得绎逝眼疼,眯起了眼,他很无良的放开了未安:“少爷,我刚说的话能收回吗?” 未安的视线落在八仙桌旁用着方巾擦拭着剑刃的青莲,把绎逝骂的狗血淋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乌鸦嘴做书童?绎逝,我也是佩服你,想啥来啥,你既然都想到了,应该不介意替我挡一剑吧” 绎逝看看远处的青莲,寒冷的剑光一直在眼底荡漾,又鄙视的看着未安,幻想那锋利的剑穿过身体,双腿难免发颤:“你这卦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刚不还说被少夫人一剑捅了也认了吗?” 未安一把拉过绎逝,往里面拖:“刚刚是刚刚,现在觉得不太公平,怎么也要拉个垫背的” 拉谁垫背也别拉我垫背啊,你个无良的主子,自己犯错也就算了,还要拉着家仆下水,早知道我就不该心软,打死你算了 青莲是明知道他回来了的,却装作不理不睬,未安拖着绎逝来到房门前,他还是低着头,擦剑的动作温柔极致,面上更是云淡风轻,好似在抚摸着绝世佳宝 “少、、、少夫人,少爷他、、、回、、、回来了”方巾在青铜宝剑上一拭而过,断成两半,绎逝咽了口口水,扭头看未安,见他鼻青脸肿的猪头脸实在看不出任何表情,于是又有点后悔下手太重了,这万一少爷无法用他的菊花脸卖萌求情少夫人又看不出丝毫而错杀了他该怎么办? 青莲左手还拿着剩下的半块方巾,缓缓抬头,素雅的眉眼面无表情,但是看见未安的猪头脸之后,眼底又有*划过:“绎逝,是谁下手这么准?把少爷的脸打成这样?” 绎逝实在分不清他这没有半点温暖的语气是在责罚那个揍他的人还是觉得未安该受这样的惩罚,但是不管哪样都好,他都不可能坦白的说这是自己干的啊,毕竟刀剑不长眼啊,绎逝正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却被未安先一步抢了:“绎逝,你去医馆把修罗叔叫过来,顺便把你的伤处理了” 虽然知道现在自己一走了之很不是义气,但是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的好,而且,绎逝他怕剑,于是得此未安一言,立马脚底生风,一阵烟似得飘走了 日头又往下偏移了一点,照不到的上半身阴凉异常,未安抖了抖身体,这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错觉,空间里的凉气一阵一阵往衣袖衣领里钻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青莲右手拿剑,丹凤眼轻抬,对上未安认真的目光,一时间,沉默蔓延、、、“青莲,我有话和你说”最终以未安的不忍隐瞒告破 青莲左手拽紧了方巾,面上却是毫无表情,语气还是和刚刚一样,没半点温暖:“说什么?说你和啊妖定亲的事?” 青莲的话让未安一怔,显然不可置信:“你都、、、?” 被打肿了的脸的确看不出半点神情,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骗不了青莲,眼里划过的讶异,不是眼瞎的都看的出来,一见他这样,青莲的语气更是硬邦邦地:“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身为未家的儿媳,我不知道似乎对不住你”如此明显的冷嘲热讽 “什么?”外面?这件事知道的就只有他和未父未母,而花冷醉是他回来之前才知道的,就算是他说出去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青莲耳朵里,那是谁? “怎么?很奇怪吗?如果不是消息泄露,你是不是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才告诉我?”未安那疑惑的语气让青莲很是不爽,他们拜过天地,有父母见证,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可是为什么?他要纳妾的消息不是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让他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讽刺、、、真是讽刺 听见青莲嘲讽的语气,未安哑口无言,想说什么舌头像是打了结,根本说不出来,只能怔怔的看着他,青莲和他对视,眼角上扬,嘲讽更甚 未安看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高傲的,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了,嘴上说着冷嘲热讽的话,好像很接地气,可是那眉眼,那神情,傲然的好似腊月寒梅一枝,绽放于冰天雪地,风雪不侵,泠然傲骨 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也是猜到了吧,知道背叛他会有什么后果,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做了,是有多久没接触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了,如今忽然碰触,总觉得很不习惯呢 青莲长眉微蹙,对未安看着自己出神很不满意,明明是对峙,为什么他却能对着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是那个啊妖,已经重要到不值得和他一论的地步?越是深想,思绪越乱,青莲憷的从椅子上站起,长发浮动,芳香暗转:“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要说的?有很多啊,可是青莲,我把握不到最后,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坦诚?回过神,未安浮肿的嘴角有苦笑溢出,出口的声音更是平淡无奇:“你既然都知道了,我还要说什么?”不过有些话,还是我先说出口吧“青莲,男人三妻四妾不是、、、、” “那种生活不关你的事,我进门的时候说过什么?未安,你全忘了吗?”四目相对,那人如水的目光,全是心碎,未安一怔,被绎逝打肿了的眼一阵一阵抽搐,疼痛难忍 垂下的双手握紧,不留一丝缝隙,未安别开眼,咽下心中起伏:“我记得,可是青莲,你不也问过我我会不会纳妾吗?” “那我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为什么不照做?”青莲心碎难忍,冲着未安喊了出来,激荡的声音穿过耳朵,震痛五官 对不起对不起,青莲,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我也想,可我做不到,那些不是我答应你,是你强迫我” 身形一阵晃荡,青莲连忙扶住桌边,稳住颤抖的双腿,他怎么也想不到,未安会说出这种话,他以为,就算他不说好听的情话,对自己也是一心一意,昔日认为的夫夫情深,如今都成了一厢情愿,他满腔热爱情深,换来的不过是他一句强迫 呵呵,呵呵,是他强迫他的,什么对他不再隐瞒,什么他只会有他一个男夫人,都是他强迫来的 温热的液体从冰凉的脸颊划过,瞬间失去所有温度,青莲低下头,身体冰凉,五脏俱碎:“我不管是不是我强迫得来的,我再问你一句,你和啊妖,你选谁?我说过,你如果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青莲的话音刚落,未安的声音就接了上去,没有半点考虑和迟疑:“那你杀了我” “你、、、、”剑指未安,真气倒流,胸口热气难忍,神经被剧烈拉扯,疼的痉挛,青莲的脸色也在刹那惨白,左手扶住的八仙桌,瞬间化为灰烬,碎的无声无息 尘埃涌动,呼吸浑浊,障眼尘埃中,未安走前两步,在青莲惊讶的目光下将胸口堵在剑锋上,尖锐的剑口刺破衣衫,直指肌肤,冷的寒颤,未安其实想笑笑,安慰安慰青莲,可是嘴角太疼,怎么也扯不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杀了我也好,剁了我喂狗都好,但我还是会娶啊妖” 青莲好看的眼全是疼痛,薄凉的双唇紧抿,一次吞咽,喉咙里全是腥味:“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过,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会儿女成群,会侍奉双亲,这种生活根本就不需要女人介入,还是你、、、”就没爱过我,这五个字青莲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成为现实,他可以杀了未安,但是却不敢听见这样的话,那些话,比死还残忍 未安闭了闭眼,吸了口气,青莲的那些话就是一字一剑,个个戳中心脏,他眼里的疼痛,好像是无形的手,捏住已经流血的心,然后慢慢握紧:“有了啊妖我们也能好好、、、” “你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我这里、、、疼的要死”青莲的左手指着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戳着,他并不是矫情的人,就算真的受伤,也是平淡面对,但是他知道,未安这个人,对他洛青莲,一直都是不一样,从初见到后来的沉淀,所有的情爱将他磨成现在这个怕失去的样子 “想要我不娶啊妖,除非我死”青莲,原谅我的残忍,你这一剑下去,会让我心安,我惹你生气,被你刺一剑,我认 青莲想,他是一个不知道节制的人吗?外面的人都说,他洛青莲占有欲强,可是是他的不应该一直是他的吗?喜欢就留在身边,爱就一直占有,有什么不对?他认为的爱情就是这样,是他的就要永远是他的,谁也玷污不得,会走的,就切断他所有的退路,就算斩了双手双脚,就算他残废 所以青莲的一剑从未安的身体穿胸而过的时候,他有解脱 但是看见那个人,捂着胸口,温热的液体从五指不断流出的时候,他又疼的想要死去 原来再怎么伤害,爱就是爱,会身有同感 未安抵住的是左胸口,是心脏在的位置,当鲜血不断从胸口流出,储蓄的力量也开始流失,最后双腿一软,未安朝着青莲跪下,未安跪青莲,除了成亲那一天,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是他们发生关系,逃跑不得,愧对青莲,一次是青莲误会,惩罚自己 而这一次,是应当,不是误会,是他欠了青莲:“青莲、、、别、、、生、、、生气、、、了” 长剑一拔,热血喷出,脏了青莲无尘的白衫,未安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喉咙有腥味辗转,然后从嘴角流出,轻抬眼眸往上看,见到的最后一眼,是青莲默然落泪的样子! 对不起,笨拙的我还是惹你生气了! 第四十九节 街头巷尾都在传,未安要娶丞相的千金啊妖小姐为妻,很多人怀疑,因为未安和青莲成婚还没一个月,可有更多人肯定,因为他们说,今天午时,还看见未安和啊妖在丞相府门前肆无忌惮地拥抱,情深意重 绎逝在去医馆的路上听见这像风一样迅速扩散的事实,心中更是惶恐不安,想起青莲漫不经心擦剑的样子,又为未安担心,这不,脚步加快,去到医馆,一句话也没和修罗叔解释,拉着修罗叔就往未府跑 街上人来人往,见绎逝脚步匆忙,脸上更是伤痕累累,很识相的让开了路,绎逝刚到大门口,就有下人急匆匆从府内跑出,见到绎逝和修罗叔后,紧张的神色放松了许多,但是绎逝瞧见他这模样,又是一阵咯噔,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不出他所料,未安真的出事了,就在他回府不久前,青莲拖着一把染血的剑从院子走出,大家看青莲失魂落魄,剑上的血迹又未全部干涸,立即禀报了未父,而另一边,有人去看未安,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未安躺在血泊上,气若悬丝,旁边是一堆灰烬,八仙桌不见踪影,当即被吓得不轻,几乎晕厥 绎逝和修罗叔回到未安的院子,原本在地上躺着的人现在被搬到了床上,绎逝进门,只能看见一滩还没被处理的血迹 走进内室,未安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染透,胸口处的衣服一圈干涸的红色,看见他的伤口位置后,更是大吃一惊,青莲居然一剑刺在心口上,这不是明显要未安的命吗?未母显然被吓得不轻,靠在七七身上,哭成泪人,一见修罗叔前来,未父赶紧拉开她们两个,给修罗叔让开位置,绎逝在一旁打下手,看着修罗叔剪开未安的衣衫,绎逝查看伤口,已经没有鲜血溢出,又不由得想,难道是少夫人捅了少爷之后还给他点了穴位止了血才走的? 修罗叔面色紧张,未安的伤穿胸而过,不死也没了半条命,绎逝在一旁打下手,看着床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弱,也看着丫鬟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一颗心因此提到了喉咙口,神经跳跃,少爷,你要挺过去,不然你做的一切都没有结果,都变得不值得了! 而另一边,花韵染从手下的嘴里听见青莲捅伤未安的消息,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二话不说冲出家门,听手下说青莲已经离开了未府,那一定会回洛家,于是出了大门,就往洛家的方向走去 皇宫御书房,皇上倾国正想品一品宫女端上的香茗,却听见影卫禀报,未安被青莲刺伤,性命堪忧,一愣一气之下,怒摔青花瓷杯,香茗洒了一地,茶香四溢,一拍书桌,狂躁的站了起来: “你去桃夭府上传个话,让他去看未安,千万别让他有事”影卫很少见倾国发火,如今看他面色不悦,眉头紧锁,不由得替那位有好命没好运的未家大少爷担心了一下,皇上很“担心”他啊,影卫得了命令,身形一晃便不见踪影,倾国明黄色的龙服上,龙头鸣啸,龙尾摆动,却是怒气笼罩,尽是慌乱 未安,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他们给你陪葬 “未安,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成亲,二是……” “未安,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娶我进门,和我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拜天地……送入洞房……” “我说……我说,你应该不会用那些东西……来,来对付我吧?” “看你表现吧” “什么……什么……表现?” “青莲果然蕙质兰心,一猜就中……” “一定是皇上叫我进宫拿礼物……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等我回来……” “青莲,我们生孩子吧” ……………… 是做梦吗?为什么会这么冷?他的手,他的怀抱,他的唇,明明很温热,被他拥抱着很温暖,可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很好不是吗?青莲,他不是很好吗?能让你开心的笑,能让你就算觉得无奈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能让你为了他的一句生孩子一直高兴,能让你放弃男人的尊严想为他生育儿女! 可是为什么,他会说这样说?那个人有多好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之间不是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青莲,你知道吗?你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做未安的毒。这种毒,无药可解 青莲想,自己就是在做梦吧,只不过这场梦太真实,所以才会让他迷失,分不清梦里梦外! 如今一朝梦醒,是应该把该忘的忘了,他和他的好姑娘,从此会过上你为你们幻想的日子,他们会名正言顺的生下孩子,会一直在一起! 青莲,你该回家了,你的家人在等你! 家?还有家吗?你身为洛家的长子却让自己放低身份,嫁给了同样是男子的他!现在成亲不到一个月,他就另娶,你让洛家丢尽了脸面,你还有脸回去吗? 那……天大地大,哪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青莲跌跌撞撞的走在大街上,手上拿着的剑剑锋划过青石板,发出铮铮响声,火花溅出,大街上的路人看见青莲失魂落魄的像是没有灵魂的人,见他手上的剑鲜血干涸,纷纷让开路,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议论纷纷 有人问,高高在上的洛家大公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无助的像个孩子! 青莲,你能去哪里呢? 他把你的家毁了,他的一句话就把你幻想过得美好将来毁了,那是你辛辛苦苦,放弃了一切所建立起来的啊,都没了,青莲,已经没有了! “你听我说,我会和你比试赛马,你赢了我也会让你反攻,我会和你走街,我也会买冰糖葫芦给你吃,我会为你学会描眉梳发,我也会和你侍奉双亲,我会和你儿女成群,我以后也不再去醉生梦死,我不再风流成性,青莲,你记着” “我只会有你这么一个男夫人” 青莲,你被骗了,那些话只是他说,他很隐晦的说,他说的是,只会有一个男夫人,却不是,只会有你一个人 他爱你吗?你一直没问过的话,会是你想要的答案吗?他说,你所做的一切是强迫,让他和你在一起,是被你逼的 他是觉得,和你在一起,会恶心对吧?青莲,你的自以为是,是该醒来了! “青莲、、、青莲、、、”是谁在叫你?是他吗?呵呵……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想他? 花韵染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青莲,十分担忧,叫他也不应,失去心神的样子像是陷入魔障,进入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最后无奈,顾不得许多,伸手扶住青莲的双臂,轻轻摇晃:“青莲,是我,韵染” 路上的行人看着这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不禁叹息,作孽啊作孽啊! 看吧看吧,不会是他的,他已经被你杀了,青莲抬起红肿的双眼,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韵染、、”一见他苍白的泪脸,花韵染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开了个洞,心疼涌出 “没事了,有我们在”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他是那么完美的人,却为了那个人渣伤心难过,花韵染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青莲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大家看着,又是一叹,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我杀了他,我不想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固执?他不应该这样做,他不能辜负我”怀里的人闷闷的声音传来,花韵染一怔,把人抱的更紧 “这不是你的错,他不值得你为他难过”那个人一点都不值得,他说过的,他会失去重要的那一个,既然他放手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回去了 可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啊,韵染,喜欢就是喜欢,我杀了他,心会不听话的痛啊! 修罗叔说,未安真是命大,青莲那一剑,穿胸而过,看着凶险,却没伤及心脉,而且被及时止住了血,没有造成失血过多,因此捡回一条小命 忙碌了一番的两人松了口气,安抚了未父未母之后,修罗叔又回到绎逝的房间为他清理脸上的伤,那时,绎逝问修罗叔:“修罗叔,少爷真的没事吗?” 修罗叔笑了笑,脸上还有刚刚大战一场留下来的疲倦,他用棉团蘸了酒,为绎逝清洗脸上的伤,绎逝疼的直抽气:“少爷的命有多贱你难道不知道?” 绎逝抽了抽嘴角,看着修罗叔带笑的脸:“希望少爷的苦肉计能有点效果”也希望少夫人刺了一剑后,没那么生气 修罗叔丢掉脏污的棉团,拿出了药膏,用棉团挖了一把,涂在绎逝的脸上:“你跟少爷这么久,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倒是少夫人那一边,你有让人跟着吗?” 绎逝抽了口气:“呲、、、逸风跟着” 逸风?传说中长着一双桃花眼,面艳如花,气质旖旎,一世风流,对桃夭桃大人有不良目的的隐贤楼的楼主? 修罗叔收好药膏,合上药箱:“这情情爱爱啊,就是一个词,说不得,少爷早知如此还偏要为,活该吃这苦,别说我这老头子说风凉话,就算少夫人这次要和少爷和离,也怪不得少夫人”说完背起药箱,神秘一笑,转身走人,十分干脆 绎逝站起来,看着他离开,门口几片竹叶飘呀飘,看似悠闲,却是迫不得已,少爷啊少爷,你最不该的,是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遇上少夫人 第五十节 多年前的转眼相遇,惊鸿一瞥,造就了现在的坎坷情路,尝遍情苦 有人问,未安爱青莲吗?说不爱嘛,确又像确有其事一样,说爱嘛,这成婚不到一月,未安就另娶,这中间的猫腻可让人思量了! 于是有人说,莫非你们忘了未安是什么样的人?万花丛林过片叶不沾身,不是有几句话吗?诗酒趁年华,风流要潇洒,白衣不邋遢,一生寻烟花,这可是未安的真实写照啊 为此有人嗟叹嘘吁,可惜青莲啊 又有人问,青莲爱未安吗?爱啊,怎么不爱了,洛青莲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提起他,大家就会联想到天上的月亮,漫天星海,仅此一个,而未安,恰恰就是那星海里渺小的一只,可就是这个月亮,放弃了高贵无上的身份,委身下嫁给一事无成的星星,这还不爱吗?不爱的话,为什么以名气排在京城佳公子前面的青莲会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行走,哭的像个孩子?爱啊,只是他爱的那个,不懂得珍惜他! 有人捶胸顿足,怒叹,未安是人渣啊人渣 可也有人觉得,一向以风流著名的未安,在醉生梦死两年,从未玩过女人,听听小曲喝喝美酒的那个人,不是没见过人间绝色,又怎么会为了一个阿妖小姐,而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呢? 这些人,就是未安的相好,楼里的姑娘 在未家和丞相府连亲的消息从京城像是瘟疫一样迅速传开的时候,作为未安最坚实的后盾,楼里的众人,由老鸨主持,三十多位姑娘加入而组成的队伍,坐在一起商议,决定为未安撰写一本对策,取名叫《夫妻那点事》,不是她们多管闲事,只是相识久了,有了感情,未安摊上这种大事,没理由置之不理,左边是风华绝代的男夫人,右边是即将进门的倾城娘子,这一碗水要是没端平,他能有好日子过吗? 于是敲定了作战计划的众人,当日歇业一天,推荐了一位识字最多的清伶,亲手执笔,书卷几千字,将她们从嫖客嘴里听来的治家心得以书面形式写成一本《夫妻那点事》,由那位清伶明天一早送去给未安! 公鸡刚打鸣不久,那位清伶就将已经风干的书用黄帛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护着去往未府找未安,可是去到未府,并没见到未安,接见她的是绎释,未能将心意交给未安,清伶难免可惜,只是对着绎释交代了一通,说到口干舌燥,日头过屋檐才离开! 绎释听得懵懵懂懂,只是大约记得,说是能帮未安解决麻烦,挺过难关的东西,一阵莫名其妙后,绎释顶着已经消肿不多的猪头脸转身回府 对于青莲来说,一剑捅了未安之后的那些日子,是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都像是一年一生那么久,而在眼里一幕一幕上演的过往,就好像是蘸了糖的匕首,割得他寸肤尽伤,从未府回洛家那小小的一段路,是青莲踩着尖刀,留着鲜血走回来的,见到为自己担心的家人后,青莲就觉得自己,只剩一口气吊着,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听闻了连亲消息的洛家人担心青莲,正想去未府瞧瞧,却在门口遇见被花韵染扶回来的青莲,洛母老远的看见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变成现在这副失了心魂的样子,当即吓破了胆,眼泪涌出,一声莲儿,叫的肝肠寸断 没了力气的青莲靠在花韵染身上,听见有人叫自己后,轻抬星眸,见到泪眼朦胧的洛母,手上的剑潸然掉落,发出铿锵响声 原来越是美好的爱情,在背叛上演的时候,也会像是蜜剑,刺得人鲜血淋淋,痛到麻木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在本能之后,伤心也成了枉然 虚无从花韵染手上扶过青莲,看着从好似雪山仙人堕落成凡人的青莲对花韵染说了一句谢谢,由心而谢! 花韵染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目光在青莲身上坚定不移,后和洛家一家人进了洛府 将身影藏在巷子里的某人见到这一切之后,很是心急的捶手定论,情况不妙啊! 收到皇上命令的桃夭,整了整衣衫便大步流星的往未府赶去,一路上脚步急缓带火花,烧的路人噼哩啪啦 却在门口的时候遇见同样担心未安而赶来未府的花冷醉和阿妖,一红一紫一青在未府大门口相遇,不远相望,注视中,一切像是应该这样,又像不应该这样 “属下见过丞相,阿妖小姐”短暂对视后,是桃夭先施以一礼打破了对视的局面 花冷醉老成的捋了捋小胡子,威严竟发:“不是在朝堂上,桃大人就不用多礼了” 桃夭站直身子,微微一笑,青衫无风自起,好生旖旎:“丞相也来看未安?有心了” “这是应该的,未安可是老夫的女婿”威严中又有了些笑意 桃夭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过后又是惊讶:“先前听见传闻,还以为是谣言,看来属下又有喜酒喝了,恭喜丞相” 听见桃夭的道喜,花冷醉大笑两声,而后又是担忧:“哈哈、、、同喜同喜,不如等见过未安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听说未安伤的不轻,老夫这个心啊,是一阵咯噔” 桃夭再次附和:“丞相说的极是,请”说罢做出请的动作 阿妖扶着花冷醉的手,一同上了石阶,桃夭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的摇摇头 未府的下人看见当朝丞相驾临未府,慌张过后连忙迎接,本想把人带到前厅以礼相待,花冷醉先一步摆摆手,说直接带他们去见未安,下人诚惶诚恐之后,把人往未安的院子领去 日落黄昏,最后的一点余光镀在景物上,像极了画家收笔的最后一撇,撇出一抹凉秋之景,院子里的桂花被风吹落,在空中飘旋几圈后落在水缸上,在水面荡漾一圈,荡开几圈涟漪 墨牡丹,胭脂点雪,朱砂红霜几类菊花被风吹的弯了腰,白紫红色交杂,像是风过之后,花瓣又颤抖着身体回到了原处,娇艳的绽放 此时此景,算是应了那句话; 最是一日艳阳天 菊花开遍桂来衬 何处观景妙难言 应是树下香满天 未安的房中新置了一张八仙桌,桌面一盏伽罗香,香烟袅袅,好似颤抖的心弦 客人领进房,家主不见也难,未父和未母从内室走出,各自红着眼,心事重重 “亲家,安安情况如何?”等到两老一到面前,花冷醉就先一步套了近乎,坐落关系,在门口站着的桃夭听见这话,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身体,反应过后,竟然发现手上起了鸡皮疙瘩 显然有此迷糊状况的不止他,还有未父和未母,两人愣了一下,对视一眼,才从花冷醉这话反应过来:“多谢丞相关心,大夫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危,只是现在还在昏迷,也不知何时能、、、、”未父沉着声音,话还没说完就先哑了 听闻此话后,花冷醉松了口气,想到未父没说完的话,又愁了起来:“本以为安安答应和阿妖成亲是得到了青莲的同意,却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还害得安安差点丢了性命,是老夫错了”说到最后,叹了口长长的气 怎么可能会同意呢?莲儿是那么*的人,他能容忍吗?“这不是丞相的错,都是犬儿,是犬儿的错”活该啊安安,你这是自讨苦吃,你怎么能、、、 阿妖看见未父红了眼,实在担心未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所想:“伯父,我能进去看看未安吗?” “这。。。”未父有些为难:“阿妖小姐,你担心安安是安安的福气,只是安安受伤严重,此时衣衫不整,你进去看他怕是会影响你的清誉,虽然你与安安有婚礼,但毕竟未拜堂,此举对你不好” 阿妖红了眼,刚想说什么,被花冷醉拍了拍手阻止了:“亲家说得对,既然亲家说没事,你也不用担心了”阿妖只好用着不甘心的眼神望着屏风 花冷醉阻止阿妖桃夭看着挺惊讶的,按照这情况来推测,不是应该把握时机,趁着青莲不在,好好表现然后进一步发展吗?怎么?他猜错了?人家没那么坏? “丞相大义,丞相若不嫌弃,就请移步正厅,在这说话多有不便”未父拱拱手,委婉道 花冷醉点点头:“嗯” 桃夭见未父把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连忙开口:“叔叔,我想看看未安” 未父拦的了女人拦不了男人,点点头,请花冷醉移步出房:“丞相先行一步,日后有空,属下定登门拜访”桃夭施以一礼之后,目送花冷醉一行人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桃夭关上房门,往内室走去,昔日嬉皮笑脸此时却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别提桃夭有多不习惯,床上的物品还是新婚时的鸳鸯被,连理枕,红色的被子盖住那人胸口以下的位置,衬得那人苍白的肌肤红润了点,而被纱布缠绕包裹住的伤口,却有红色溢出,让伤口一目了然,知道未安的伤口在哪个地方之后,桃夭更是讶异,他不知道自己该骂未安太蠢还是太有把握,居然下了这么大的赌 桃夭捋顺衣服,坐在床边,看着未安的脸,自言自语的念叨:“早之前你怎么说来着,日子就像白开水,不加点料没有味道,好了吧,生活给你加了料,皇上要杀你,连你娶回来的媳妇也要杀你,未安啊未安,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床上的人没有答话,依旧紧闭着眼 “早就跟你说了,青莲占有欲强,性子烈,你明知道他的逆鳞,还偏要为之,难怪他要一剑捅了你,要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太欺负人了不是?娶回来还没一个月,你就想纳妾,青莲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长胆了是不是?你也别蹙眉,昏迷都这么不让人省心,是做什么恶梦了?”不知道是不是提起青莲的名字太过多了,昏迷着的未安忽然蹙起了眉头,睡的极不安慰,桃夭想,他是还惦记着自己被捅了的事吧 问题得不到答复,桃夭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上瘾了,平时不能说的话,趁着他昏迷的时候,总算能说出来了:“我这些话也就是说说,我也有错,明着是你的结拜兄弟,私下还是一起长大的好友,我没拦着你,你走到这一步,我也有错”桃夭不再看着未安,把视线抬起,定在飘啊飘的帷幔上,漫不经心的语气,连着空气都忽然压抑:“我纠结了很久,皇上说给我机会,其实还不是把你往死里逼,和你有关系的,都成了威胁你的棋子,其实我也不想,只是一日为臣,终身为臣,未安,我也为难啊” 帷幔被风吹的晃晃荡荡,一阵一阵斑驳:“要是青莲走了也好,等到皇上狠起来的时候,不用拖着他下水,呵呵,要是被他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我,其实我也是为他好啊,你不也是这么想吗?皇上说他了解我们,这还是真的,他了解我们,我了解你”说着说着,桃夭忽然一声自嘲的笑 “折耳被皇上囚在宫里,王爷也行动受阻,他怕也知道你受伤的事在府里担心吧,未安啊未安,你说你这死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别那么倔呢?”打开了的话匣子就像挡不住的暴雨,虽然断断续续,却不会停止 “皇上让我来转告你,无非就是想说,我们的小命都捏在他的手里,要生要死,都是他一句话的意思,只不过他也不是很不道义,起码把选择给了你,只是选择这东西啊,有的时候比没有还麻烦,我这人,反不了皇上,可也杀不了你,夹在中间,比咸鱼都不如”桃夭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在他昏迷的时候说这些太没意思,于是只好甩甩衣袖,转移话题了 “罢了罢了,你在那睡着,我说这些,就跟放屁一样,还让你嫌弃,别等一下醒来,还以为是哪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嗡的吵个不停,青莲这次,是伤的不轻,不比你这剑伤,好了就没事了,可他那心伤啊,时间越久,成了心痕,刻成了痒,时不时的会疼啊” 断断续续的话让气氛变得越来越沉寂,像是压抑着什么,会在忽然之间爆发 “你说,要怎么办才好?”于是那一晚,桃夭在未安的床前说了一个通宵,口渴的时候就停下来,喝点水,然后继续,直到天亮才离去 门外的绎释听见他的那句话,抬起头望着皎洁的星空,一轮弯月,星光波澜,洒在头发上,脉络分明 是啊,有些心伤,时间越久,磨成心痕,刻成了痒! 第五十一节 绎逝这两天心情不好,少夫人走了,少爷也没醒,更关键的是,自己的未来媳妇也跑回娘家去了,弄的他孤身一人守着未安,好生寂寞,昨夜小楼大风,院子的菊花桂花被吹的一地狼藉,不堪入目,绎逝认命的拿着扫帚,清理满院的落寞 逸风说,少夫人这两天根本就不好,回到洛家,像丢了魂的一样,任凭人家怎么叫唤,都是不理不睬,唉,他不好自己那个肯定也是伤心,绎逝叹口气,扫了一帚残花落叶 都是少爷,出的什么鬼主意,苦肉计,好吧,把少夫人都给苦回娘家,都给苦成没心魂的人了,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少爷啊少爷,风流是罪啊,你要是听我的,至于走到这一步吗? 绎逝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左一堆右一堆的枯荣,这心里的不安啊,就像那沟壑,一沟又一沟,这心里的疙瘩,就像那堆堆落叶,多的密密麻麻 未安被青莲重伤昏迷,注定是个多事的日子,皇宫这几天特别不安定,皇上愁得眉头就没松过,总是担心未安会不小心的就挂了,越想越不放心,让影卫寸步不离的盯着,这才安心一些 而不安分的不仅是皇上,还有花冷醉,从未安嘴里只得出闲月阁的人大部分藏匿于沐王府和皇宫,唯一的突破点是折耳,因此夜会细作,让他留意皇宫的动静和折耳的去向 而沐王府这边,是花韵染出的面,某夜在某处的竹林里,月色皎洁,夜风荡荡,拂过竹叶,发出的清脆声音像是一首悠扬的曲,花韵染背对着月光,红衣染华,说不出的神秘优雅,他的身后,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纤细身影,她低着头,长发编成发辫,干净利落 “未安出事了,皇上一定很着急,这种时候,闲月阁的人露面是最大可能的,你要多留意留意沐王和哪些人见面” 女子拱手拜以一礼:“属下会顺藤摸瓜摸清闲月阁的动向” 花韵染点点头,平淡的声音从好看的唇溢出:“嗯,你是沐王最亲近的枕边人,按照这两年的情形来看,沐王至今没有怀疑过你,所以你动手是最有把握” 听着他好听却平淡的声音,女子却不由得一颤:“属下明白” “念玉,你应该记着自己的身份,对吧?”花韵染一声明知故问的反问,让那位叫念玉的女子冷汗淋淋:“你回去吧,别让沐王起疑了” “是”声音一落,花韵染的身后已经没了那人的影子,只是身后的竹子,有剧烈摇动,花韵染转过身,身后还有那人留下来的淡淡气息,他是个成功的主子,知道拿捏什么样的尺度,让下属为自己卖命,同时他也是个残忍的主子,知道用什么手段,逼她们屈服,就像念玉一样 头顶的竹尾不停摇晃,竹叶吹得沙沙响,一段天然的乐章,唱的几段亘长 未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几乎都是那个人,那个人笑,生气,别扭,傲娇的样子,还有他哭的样子,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未安一直明白,他需要做的和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看见他哭了之后,一直坚定的心有了第一次的后悔,他也知道,自己的固执给那个人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但是事情已经到了不能停止的地步,如果是在以前,未安会笑笑,很潇洒的说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如今,尝了甜蜜之后,那些被他一笑而过的事情就成了恐惧,比死还难面对 所以,要怎么做,才能不负青莲不负真心? 未安醒来的时候是青莲离开未家的第二天夜里,也就是说,未安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睁开眼,眼前还是熟悉的一切,暖黄烛光下,未安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摸到冰凉一片之后,未安不得不接受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 是啊,青莲已经被自己伤透了,又怎么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只是想要见见他的心思如洪水挡不住啊!可见了又能怎么样呢?把握不到最后的你,能怎么样做呢? 好不容易走了,就不要再、、、左手抚上发疼的伤口,连着眼睛,也是干涩的疼 “少爷,你醒了?”绎逝的声音忽然插入,打断了未安的沉思,未安转眼看,对上绎逝还有青紫伤痕的脸,顿时有些好笑,好好的脸被自己打成这样,他一定也气自己吧 绎逝是端药给未安的,没想到未安醒了,惊讶过后又是惊喜:“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绎逝,你的脸怎么样了?”昏迷的太久,未安的声音低沉又沙哑,绎逝听着很不习惯,将药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双手本能的摸自己的脸:“好多了,少爷你的也好了很多,已经没那么肿了”绎逝看着未安比自己严重一点的脸,有些愧疚,当时就想着替少夫人出一口气,下手狠,才把未安还好的一张脸揍成了猪头 “你扶我起来”未安本想撑着床坐起来,但是左手一用力,伤口就一阵阵的抽痛,未安只好求助,绎逝拉着他的手,扶着他的背让他坐了起来,然后把药端给他,未安接过,仰头喝个干净 “少爷,你这伤、、、没半个月都恢复不了”虽然没伤及心脉,但毕竟穿胸而过,即使修罗叔用了最好的药,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未安扯开一笑,星目明亮,病容清朗:“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什么关系?” 绎逝叹口气:“丞相的确说等你伤好了再继续婚礼,但是你和少夫人、、、” 本打算不再想的人被绎逝忽然提及,未安的脸上划过一丝慌张,星目慌乱:“青莲他、、、” “也罢也罢,少夫人离开家了也好,你也不想他被牵连,只是少爷,花韵染天天守着少夫人,你也知道,在心灵受伤的时候,忽然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是很容易转移注意力的”前面还说随未安,话还没两句就要未安做决定,绎逝一定是故意的,反正他就是故意的,别让未安因为害怕失去而真的失去,这是绎逝所想 果然,未安一听这话,即刻抬起头,满脸不知所措:“花韵染?”该死的,他怎么把这个忘了,还有个花韵染,青莲也说过,花韵染长得很不错,想当初他就是看脸才一次一次折服在青莲的淫威下,难保青莲不会啊 绎逝狂点头:“对对对,就是他,他这几天可是寸步不离陪着少夫人,就连小舅子少爷,都认为他们有戏”后面那句是他编的,逸风只是说虚无很感激花韵染而已 越想越慌乱,未安本想着做做龟孙子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可是有个风华绝代的花韵染在,这龟孙子不能再做了,连忙掀开被子下床穿鞋,绎逝见自己的诡计终于奏效,很高兴的从怀里掏了一件东西,塞给未安:“少爷,这是醉生梦死的姑娘送过来的,让我一定要交给你,你看看” 未安穿好鞋子,接过绎逝递过来的本子,一看书面《夫妻那点事》,这是什么东西?翻开第一页,是娟秀的字体,写着谈夫妻吵架以及对策论,未安快速的看完一页又一页,将一卷书快速看完,具体有没有记到绎逝也不清楚,但是他相信自家主子的本事 “你去把我那件黑色长衫拿过来”未安把书随手扔在床上,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里衣,为了避人耳目,穿黑衣出去比较保险一点,绎逝走到衣柜,捣鼓了一阵,终于找到了未安所说的黑衣 黑衣是简单的黑衣,没有任何装饰,简单,穿在未安颀长的身躯上,又显出了它的大气,未安的唇角和眼角还有些浮肿,脸上的青紫伤痕触目惊心,绎逝很体贴的,再帮未安拿了一块红色的面巾,让他把脸围起来,省的吓到人家 红色的方巾将俊朗的面容遮掩,只留下深邃的黑色眼眸,这样简单的装束,却让他添了一份神秘 “少爷,想要就不能沉默,到手了就要好好珍惜,去吧,我支持你”房门前,绎逝语重心长的嘱咐未安,未安斜眼看他,终是放弃辩论,只身离开 未安围着面巾,又穿着一身黑衣,未府的人还以为自己是看见了贼,正想大喊捉贼啊,却被未安后面偷偷跟着的绎逝给阻止了,等未安离开未家之后,下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拉着绎逝问是怎么回事,绎逝当时感慨望天,一声长叹,这是要追爱的少爷啊,大家看他那神秘样,都是似懂非懂的点头 此时已入夜,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是街头街尾还烛火深深,照亮整条长街,未安步行来到洛府门前,想要进去却又犹豫,此时进去,青莲一定不会见自己,算了,还是先看看情况,于是绕到洛府的北边,在青莲院子外的墙边站定,身后是一排树干高大的玉兰树,没有走过的寂静小院,没有谁发现未安躲在墙边,借着月光,未安看了看墙边,在左手边看见有块大石头,连忙走过去,踩上大石头,攀着围墙,探出头,这一看竟然将整个院子看的真切,那张自己曾经坐过的石桌旁,爬过的桂花树下,有一白一红身影,对月酌酒,对酒谈情 未安看着那红衫的人不正是花韵染吗?看来绎逝没骗自己,花韵染真的寸步不离陪着青莲,未安的头刚好被攀墙而出的梅树遮掩住,因此面对着墙这边的花韵染也没注意到墙边有个人 院子内,楼房回廊下有烛火闪耀,清静幽雅的院子桂花绽放,石桌旁,二人对面而坐,三两壶美酒,四五寸心事,六七句无言,*度仰望,十足的一个惆怅情客! 未安的身影定在那月牙白色身影上,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容,但是那一向挺直的背,此时却弯曲了,看着十分无力,呼出的热气穿不过面巾,直直冲向眼睛,刺得未安双眼疼痛 那人一低一仰,未安就知道他又喝了一杯酒,认识青莲以来,除了成亲时的合卺酒,未安就再没见过他喝酒,如今看着,却不知原来他酒量这么好 担心青莲的不止未安一个,花韵染守在青莲身边两天,看着他清醒过来之后就用酒水麻痹自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青莲,你喝得够多了,莫要再喝了” 花韵染想去夺他的酒杯,看他摇摇晃晃,没想到清醒的很,轻易就避开了花韵染的手:“不喝酒我能做什么?”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他,既然喝酒能不想,那为什么不喝? 青莲为自己再倒了一杯,摇头晃脑的看着花韵染:“你要是想喝就一起,不然的话也别劝我”心里难受的紧,脑子却清醒的很,这酒,真的能醉人吗? 花韵染摇摇头,为他自暴自弃愤怒:“为了一个未安,你就这样堕落自己吗?”其实他也不想在这时候提起那个人,但是要他看着这个人一步一步堕落,他办不到,明明就心疼的要死,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青莲的手顿了顿,反应过来后将杯子里的酒继续倒进嘴里,喝完一杯,花韵染却在月光下看见他晶莹的眼眸,青莲撇开头,看着旁边的桂花树,迷离朦胧中,似乎又看见了,未安抱着树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能让自己忘记他,我遇见他时,从没想过他会变得这么重要,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爱上他,以至于现在,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爱上的是不是只是莫名其妙”青莲的爱情和大家认为的不一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他才说,这只是莫名其妙 墙头的未安双手无意识的抓紧墙沿,指甲扣进灰土里,听着青莲的一字一词,心里只能一句一句的对不起 花韵染目见他眼里的落寞和挣扎,一时语塞“青莲、、、”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会让你这样付出 “韵染,其实比起未安,你是更不错的选择,你要比他优秀太多太多”花韵染没想到青莲会说这句,忽然间就杵在那了,不可置信 可也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会怕大黄,一无是处,还相好满京城,他就是爱他,莫名其妙的爱:“跟未安在一起,很轻松,我想笑就笑,他虽然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能让我一直高兴,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怎么就着了他的道,中了他的毒” 在你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管你再怎么褒奖我,都是讽刺吧,我比不上他,不能让你轻松,不能让你想笑就笑,也不能让你为了一句话一直高兴,这就是区别,对吗?这些话,花韵染没敢问出来,已经知道结果的事,再说出来有什么用? 青莲一声苦笑,苦到在场的两个人,和墙头的那个人,都红了眼:“未安和我说,他会为我做许多事情,但是都敌不过他的一句强迫,他要是想要纳妾,好好的说,我不一定这么决绝,但是他不该说,一切都是我强迫,爱是我先说出口,可那不能成为,他任意伤害和挥霍的资本,他要是不要,一开始就说,而不是在那时,说一句强迫,这会让我以为,他和我在一起时的快乐是佯装的,他和我在一起,其实是很恶心”从未府出来之后他就在想,未安到底爱不爱,想过很多,也推翻很多,他那一句强迫,太伤人了 青莲,要是知道,那一句话伤你这么彻底,我就算自己捅自己一剑也不会说出口,我强迫你去决绝来伤害我,却不成想,我让你的决绝伤你比伤我深 青莲的指尖拂过青花瓷杯,微凉的刺感刺激着指腹,说出那些话后,青莲跳动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手紧紧捏住,疼的要窒息,青莲吸了吸鼻子,阻止要掉落的泪水:“我根本就不需要他做很多,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就算他总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我也认了,可是现在,如果有的选,我想回到初遇他的那天,一场欢愉过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一切,都当做一场梦” 青莲,你错了,你错了,回到那一天,是你放过我,而不是我放过我,如果那时候,你不曾要求我娶你,我也会在事情结束之后,亲自上门提亲,因为,我认识你,要比你知道我的早、、、 比你先爱上我的是我先遇见你 “青莲,忘了他吧,未安不适合你,他不娶啊妖的话、、、”不能说,不能说,如果就这样能断开,那些话就不要说出来,不要给他原谅他的机会 不要忘,不能忘,未安摇头,长发浮动,身后站着的美男子好奇的看着他,三更半夜趴在墙头窥听,他也是蛮拼的啊 美男子上前一步,伸手拉了拉他的宽大的衣袖,未安回头,对上那一双晶亮的桃花眼,一愣,院子里的人说什么也没听到了 美男子看着他蒙着面巾,眼睛却是血丝密布,一时间更是惊讶:“你怎么哭了?” 未安挥掉他的手,凶巴巴的盯着他,身后还有花韵染断断续续的声音:“既然、、、不、、、你、明天、、、出去、、散散心,好吗?”还有青莲沙哑难忍的回答:“好” 未安跳下石头:“关你什么事”说完就走了 美男子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他关心他怎么还被凶了,好吧,权当你心情不好,美男子摇摇头,对院子里的情景有些好奇,于是踩上未安踩过的石头 幽静的院子内,树影浮动,忧伤弥漫,一坛酒香合桂花,断断续续入肠 第五十二节 那一夜,未安想了很久,床上没有青莲的体温,却有他的气息,一丝丝入鼻,未安终于知道,有些事,躲也没用,既然分开会伤心,那么又何必犹豫,起码还能拥有短暂的美好回忆 所以第二天,未安很早就出了门,早到连绎逝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只是进了他的房间之后,发现昨晚上他穿着的那身装扮不见了,后来问了门卫才知道,未安出去了 那一天未安是去哪了呢?鹰眼在未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了个遍也没找到,好,不在未府一定在京城,可能是大街小巷里,苍鹰一般犀利的眼睛在京城的上空来回巡视,豪华的琼楼阁宇,行云流水般自然顺畅而比肩接踵的人流,以及房顶飘旋的袅袅白烟! 终于在洛府附近的某条街道某个屋角某个最佳藏匿地点找到了翘起的两个圆圆还一边来回扭动的屁股……额,是有点熟悉的屁股! 苍鹰的眼在屁股上用力一拍,如意料中的听到一个哀嚎的声音;“你打我屁股干嘛?”被打的人双手捂着屁股,站在一旁哀嚎,而打人的那一个,用着犀利像是要把人刺穿的视线盯着被打的美男子 美男子好看的桃花眼倒映着眼前这个从眼睑下蒙着红巾只剩下一双晶亮大眼的男子,非常不服气的摸着自己的屁股 蒙着红巾的男子,细看之下能看见他眼角有着淡紫色的伤痕,只不过刚好被细碎的头发遮住,不太容易看清;“谁让是你站我旁边”男子说的理所当然 而美男子听了后却是气愤的伸出手指着男子恨的咬牙切齿,而男子故意忽略掉他要砍人的视线,继续盯着自己的目标,所谓的目标,其实是在看站在人群中像是鹤立鸡群般出众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一个穿着清尘绝然的蓝衣,一个穿着鲜艳的红衫,两个人均是眉目如画,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只不过是两个人气质不同,蓝衫男子气质淡然,像是幽幽寒梅,盛放在天之涯,高傲无双,而红衣男子,眉间一朵陀罗花,邪魅又妖娆,让人心生害怕,可看着蓝衫男子的目光,却是暖的好像六月阳! 与其说蒙面男子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不如说是蒙面男子哀怨的看着蓝衣男子,愤怒的盯着红衣男子 一旁的美男子看着蒙面男人,听着他的碎碎念,忽然心生佩服;“大爷的,没见过男人是不是?我的人你也敢打主意,你好样的,我不整死你我就不是男人”好霸气的蒙面大哥! 美男子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虽然那两个人自己认识,可对于蓝衣男子的记性很少,印象不多,那个男子长得是极好看的,虽不爱笑,也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情,可不能否认,他风华无双的气质! 可能是那人心情不好,原本很是圆润的脸颊,在仅仅两天两夜,就消瘦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颀长的身形消瘦,身上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像是刻入了骨子里,挥之不去!让人单是看着,就有心疼的情愫产生! 美男子眨了眨桃花眼,如玉的面容有无奈的味道,他看着蒙面男子,见他全部心思都在那蓝衣男子身上,心里很是疑惑,为什么他要放弃他高冷的身份跑来和他蹲点偷窥,躲在角落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其中的原因……不说也罢,说了也是辛酸泪…… 那个红衣男子许是让蓝衣男子出来散心的,因为一路上都是他在说话,而蓝衣男子要么没有表情,要么就是点点头,也不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得出来红衣男子对他很好,因为就算他冷落他,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他还是笑着继续陪他,眼眸里不能掩盖的疼爱和温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身边的蒙面男子才拽紧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他怀疑他都不用眨眼,因为他一点都不放心! 他们两个人躲在巷子的角落里,前面是卖胭脂水粉的摊子,正好挡住了他们两个的身影,所以才没让那两个人察觉,旁边有个醉汉,拿着一个葫芦酒壶,仰头倒酒喝,边喝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两个人挨他挨得近,那个穿的邋遢的人打一个酒嗝,酒气也喷在他们身上,弄得他们也沾了淡淡的酒气! 美男子的桃花眼也看着那两个人,大街上比肩接踵的人擦肩而过,一不小心就会被身边的人撞到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蒙面男子特别不放心那两个人,见红衣男子拉住蓝衣男子的手,躲在路边避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蒙面男子一个没忍住,急得差点冲了出去,可刚挺直腰板,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停住了动作,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落在了一旁的醉汉身上,大手一捞,醉汉手里的酒壶不见了,醉汉一愣,倒酒的动作停住,以为是自己眼花,连忙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酒壶不翼而飞了 头转了转,最后落在了一旁的蒙面男子身上,见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酒壶,扶着墙站起来,正想骂他,却被他用一个不明物体塞住了嘴巴,醉汉抽出一看,正是一锭银子,醉汉眼一瞪,拿着银子指着蒙面男子骂;“士可杀…不…不可辱……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为一锭银子……折……”腰字还没说出来,蒙面男子又塞了一锭,醉汉的眼睛瞪得更大,最后气愤的抢过银子 蒙面男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醉汉收了足够装满一百个酒壶还能海吃一顿的银子,摇摇晃晃的扶着墙走了,边走还边念叨;“现在的……年……年轻人……真没……真没家教……我像是那种……见……见钱眼开……的吗?” 美男子默默的看着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你倒是把银子还我啊! 蒙面男子没有理会醉汉的碎碎念,而是把酒壶塞到了美男子的怀里,美男子看看酒壶,又看看蒙面男子,一脸懵懂;“做什么?” 蒙面男子被红巾遮住的脸只能看见黑白分明的眼里有情绪流动,是很不耐烦的神色;“快去发酒疯,你给我看好了,他那只手碰他你就给我断哪只手,不用给我留面子,也不用跟他客气” 美男子无语的看着酒壶;“………………”这点酒根本不够号称千杯不醉的他解渴啊,解渴都不行怎么发酒疯? 蒙面男子见他还愣在那,直直的看着酒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赶紧把酒壶拿回,倒了一些酒在手上,然后对着美男子一个劲的弹,手上的酒全都弹在了美男子身上,美男子见他忽然发疯,连忙用手遮住脸,挡住往脸上飞来的酒滴;“喂,别弄了” 蒙面男子弹完手上的酒,为了不浪费,还将左手往美男子衣服上擦,美男子只能怒睁着眼看他,没有勇气一掌下去把他拍死,蒙面男子擦干净手,把酒壶塞到美男子手上;“拿着”……美男子再次懵懂的接过,刚接过酒壶,蒙面男子就用双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上下蹂躏 蒙面男子力气有些大,揉的美男子脸颊火烫,有些疼麻;“老大,你是不是发泄错对象了?”他是无辜的啊! 蒙面男子不说话,揉了一会松开,死死的盯着美男子的脸,在看见他脸上终于有一点像是喝醉酒才会有的“红晕”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你大哥我的幸福就靠你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蒙面男子拍着美男子的肩膀,两眼“你任重而道远”的眼色 美男子再次无语,这屎盆子越扣越大,你要不要把你们生不出儿子的原因也纠结到我头上,美男子愤愤的连喝了几口酒,喝的太快,打了个酒嗝,涌上来的酒味让他发现……这酒的味道不错唉…… 美男子把愤怒的视线转移在了人潮中一蓝一红的身影上,然后晃晃荡荡的迈开了步子,蒙面男子在背后给他加油打气,对他果然像是喝醉酒了才会有的精妙步伐十分满意! “去吧,你要相信正义是站在你这边的”被赋予重大任务的美男子的脚步再次晃荡了一下,这一回他是差点摔倒,为什么他感觉这个画面感有点违和? 美男子一身酒气,两眼迷离,两颊通红,脚步凌乱,身形矫健的“挤进”了人群中,目光在两男子相握的手上流连,故意忽略他们皱起来的眉头,再故意一个脚步打滑,身体重心往前倒,双手无助抓空“一不小心”的就倒在了红衣男子身上,红衣男子本想避开,可旁边是摊位,自己根本无处躲闪,就被美男子扑了个满怀,握着蓝衣男子的手也为此松开,改去扶着美男子,美男子靠在红衣男子的怀里,两个身高差不多的人相拥是一点违和感都没,美男子迷离的眼想要看清扶住自己的男子,于是往他的脸探前,然后如意料中的,他看见妖娆男子蹙眉的动作,美男子的视线对上他眉间的陀罗花,那陀罗花就像是活物被栽种在他的眉间,如此的真实,似乎觉得惊讶,美男子本想说话,却没想到变成了打嗝,浓烈的酒气顺着气流直直往红衣男子鼻孔钻,细长的眉皱的更厉害了! 远处的蒙面男子看见他们成功分开,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真不错,不愧是他的贤弟 第五十三节 红衣男子松开右手,想去推他,可美男子却是先一步离开他的身体,打着酒嗝摇晃着身体,他迷离的眼看见红衣男子的右手往自己靠近,他以为红衣男子是要跟他扳手腕,于是很豪气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握住红衣男子的右手,然后他看见了红衣男子眼里转瞬即逝的疑惑;“你要……要跟我……扳手腕?……扳手腕……好……我喜欢……”男子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握着红衣男子的手,说完这句抬起左手往嘴里倒了一口浓烈的酒,在红衣男子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忽然出击,将红衣公子的手使劲往反方向扳,红衣男子被忽然袭击,反应过来之时手腕已经感觉到疼痛,连忙回击,可却发现他力气很大,不得不使上内力,这才扳回一点 美男子见他用上内力,眼看自己被打败,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迎敌而上,再次把红衣男子的手往反方向扳 蓝衣男子对忽然闯进来的美男子陌生到极致,甚至冷眼看着他们玩无聊的扳手腕,虽然他没有心情参与,但毕竟是有武功的人,也能看出这两个人是在用内力较劲,一时间也是忐忑,他们两人的内力居然如此高深! 红衣男子终究不敌美男子,渐渐败下阵来,手腕传来疼痛的灼热感,看着美男子的眼神更具探索意味,美男子一门的心思都在扳赢他的念头上,也没介意他盯着自己看 眼见胜利在握,美男子想要喝口酒给自己庆祝,可后面被他无视的蓝衣男子却在此时忽然出手,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于是很自然的,他刚喝进嘴里的酒全数喷到他对面的红衣男子,比他矮一点的红衣男子很荣幸的……中招了 “噗……”美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眯起眼的红衣男子,他脸上的酒如雨下,十分狼狈,他有些抱歉,这个真不是他故意的…… 美男子赶紧放开红衣男子的手,本能的就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脸,有着浓郁酒味的袖子擦在脸上,更让红衣男子觉得恶心! 蓝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冷冷的开口;“这位公子,喝醉酒发酒疯是很不雅的事情,还请公子不要再丢人现眼”男子的话字字犀利没有半点温柔可言,美男子故意忽略他嫌弃的语气,晃晃悠悠的回过头,却在回头对上他清雅的面容时失态惊呼出声;“额……好漂亮的美人……” 蓝衣男子一愣,脸色瞬间苍白,无措的眼眸露出的无力,痛苦气息决然而发 见他这样子,美男子忽然有些心疼,他想都没想,话语不经大脑而出;“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也是啊,我来京城找我的心上人,可他却要成亲,他不能和我在一起”美男子的话一出,蓝衣男子的身体颤抖,接着低下了头,长发垂下,看不清脸色,却能知道他是被踩到了痛脚,痛的难以抑制 角落的蒙面男子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可是看见蓝衣男子低下头,整个人像是陷入黑暗中,散发出害怕和痛苦的气息,他就紧张的抓住墙壁,指甲扣进白墙,连弥漫出来的疼痛都被他忽略,他死死的盯着他们看,连眼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美男子见蓝衣男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只是用着很心疼很温柔的声音,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也是,心里空落落的,可却一个劲的疼,没有办法缓解,也没办法忘却” 红衣男子看见美男子三言两语又挑起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帮他压下去的伤心事,想开口警告美男子不要再说下去,却被蓝衣男子抢先一步 蓝衣男子抬起清雅的脸,一双丹凤眼布满红丝,他看着美男子,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再没以前的干净清冷;“这是教训不是吗?老天爷让你摔一跤,疼一次,告诉你,下次别再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也别总是自以为是,这个世上,谁没了谁不都能活下去?所以有什么好难过的?” 是啊,一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不管自己怎么填,依旧是空落落的,明明就是被掏空了的心,可疼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疼的无法呼吸,疼的不能自己,明明就告诫自己,不要再为了那个人疼,可是痛的感觉不能忘却,它压抑在所有暗示之下,依旧狂暴的跳动,依旧抽搐的难受 “看来你伤的不轻,今日遇见也是有缘,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话里的勉强,不是傻瓜都懂 蓝衣男子看看他,又看看酒壶,总觉得眼睛胀痛,眼珠子要从眼眶掉落,他仰起头,闭上眼,一次一次的深呼吸 在阳光进入不了的黑暗里,一个人独自面对着一切 美男子见他不说话,再次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如将惆怅入酒,喝个一干二净吧” 不如将惆怅入酒,喝个一干二净吧!简单的道理一直在耳边盘旋,他怎么就不懂了呢?;“好” 美男子见他果断答应,稍有疑惑,随即释怀一笑;“听说醉生梦死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美酒都是人间极品,要不就去那里?” 男子嘴边的笑越发苦涩,回答也越迅速;“那就依公子所说,美人美酒总是惆怅客的最好良药”是麻痹一切的最好良药 两个人合计好,就并肩往醉生梦死走去,红衣公子看着他们两个一拍即合,很想出掌拍死这个半途冒出来的陌生男人,他用时间埋藏他的伤口,他却用一壶酒,将他全部的过往挑了起来! 但是能怎么样?总是隐藏还不如坦然面对来的好,也许这个人的出现并不是在耽误自己,而是帮到自己了呢? 蒙面男子看着他们三个往街道深处走,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是一直藏在屋檐下,利用人潮挡住自己的身影,远远的跟着! 蒙面男子看着美男子把他们两个带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时一愣,心想这小子也不地道,居然趁着这时候带他的人来这里鬼混! 楼里的人都是熟人,蒙面男子不敢进去,只好在门外徘徊,苦等在街头,他只好在醉生梦死旁边的巷子里,蹲了又站,站了又蹲,如此来来回回! 他根本就不知道被带上二楼雅阁的三个人,点了酒点了菜,更叫了一颦一笑都含着妩媚的姑娘,弹曲奏乐舞繁华,他们三人举杯对碰别人家 丝竹声绕耳,酒香味飘荡,舞姿翩翩,白纱萦绕的雅间里,三个风华绝代的人围桌而坐,共饮一坛酒,共听一支曲 楼里的情况究竟如何,他的人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在自己蹲到太阳落山,双腿麻痹之后,二楼临巷的雅间,唯一的窗户被人推开,露出一张如画的面容,美男子打开窗,果然看见他蹲在角落,用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木枝画着圈圈,可怜至极,美男子摇摇头,随手扔了个花生米下去,蒙面男子抬起头,看见熟悉的面容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只是被面巾遮挡,美男子看不见,美男子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在蒙面男子了解了的情况下关上了窗,而蒙面男子知道美男子已经达到目的,也不装龟孙子了,扯掉面巾,冲进已经挂起了烛火的醉生梦死 有的时候,该英雄的时候就不能装孙子,不然失去后,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对于他来说,现在他只想看看他,抱抱他都好 楼里的姑娘显然没想到会忽然看见他,见到他一脸的青紫伤痕之后,连一向淡定的老鸨都淡定不了了,连忙走到他的面前,想碰又不敢碰他的脸:“唉哟,未公子,你这脸是怎么了啊?” 冲进醉生梦死的人正是未安 十几天没见老鸨,未安也没空和她聊家常:“老板娘,我来找我媳妇” 老鸨当场就傻了,他媳妇?:“未公子莫不是傻了?我这可没你娘子” 未安也不和她啰嗦,越过她径自往二楼走去:“我媳妇,青莲,他就在楼上,对了,妈妈,你帮我打盆清水再弄碗醒酒汤过来,媳妇喝了酒,一定不好受” 老鸨听着楼梯上的人碎碎念念,这才想起来,今天白日里的确来了三位眉目如画的公子,只是,哪一个才是他的媳妇青莲?老鸨在楼下看着他走进一间雅间,摇摇头走了! 未安本不想用这种形式见青莲,但是他知道,青莲的性子太烈,自己贸贸然出现,只会让他更加不悦,所以才让人把他带到这,此时他喝醉酒,安静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紧蹙着眉头,未安一定会以为,他睡得很安稳 可安稳是什么呢?逸风说,青莲自从捅了自己后,就没安稳过,未安很抱歉,也很心疼,他圆润的脸颊消瘦不少,原本意气风发的美少年,却成了如今这个以酒麻痹自己的惆怅客,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 绎逝说得对,什么苦肉计都不及他给自己一剑来的让他痛苦,他痛彻心扉下的手有多少难过和后悔,未安认真想想就知道。所以绎逝说,不能再缩下去了,不然会真的失去,他赞同了 消瘦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更有出尘脱俗的味道,但是未安不喜欢,他喜欢他刁钻蛮横傲娇的样子,那样的他,才是真的他,未安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指尖所到之处,有迟疑心疼和后悔,但是都不能阻绝,他要他的决心 “青莲,我不躲了,我不想再让你伤心”他会走这一步,就已经代表了他想好了以后该怎么做 床上躺着的人,呼吸不稳,眉头紧蹙,双唇微张,想要醒来却不如睡去,青莲想,其实未安这个人是真的很讨厌,在他想要忘记的时候又忽然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明明被自己杀了再也不会见到,也不会入梦的人又忽然出现,那不是存心让他难过吗? 为什么连睡觉都不肯放过他呢? 未安没想到青莲会忽然醒来,还撑起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只能惊讶:“青莲” 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连做梦时声音都这么真,为什么这张脸会这么清晰,自己不想看见他啊,一见到他就想杀他,揍他,不想让自己不好过的人好过啊 “青莲,怎么样?还好吗?”就算是做梦,也能假惺惺的关心人吗?他们之间,不是早就破裂了吗,那些温存的语气,又是从哪来的呢? 青莲,不要信他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心疼,这是梦,他不会疼的,不用顾忌 未安根本就不知道青莲以为他是在做梦,所以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打的未安头昏眼花,未安坐在床边,忽然被他扇了一巴掌,只能愣愣的摸着被打的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青莲 “我好恨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梦里?”又是一拳挥过来,这次却是打在了未安的肚子上,未安捂着肚子,趴在床上喘息 真好,做梦就是好,想打就打,不用考虑他会不会疼,不用因为心疼他而自己难受,青莲摇摇晃晃的下了床,对着趴在床上的未安大打出手,拳打脚踢,未安身上有伤,又不敢反抗,只能不停躲避,避免让青莲打到伤口,双手护着胸口的未安,偶然的抬头,看见疯子一样的青莲泪流满面,顿时心疼无以复加,原来就算在梦里打自己,他也会心疼的落泪,那么当初,那一剑下去的时候,青莲承受的痛又有多少? 未安长这么大,从没觉得欠过谁,但是第一次,他对这样的青莲全是心疼,满是抱歉,那种情绪出来的时候,身上不同力道的疼痛也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了感觉,青莲打累了,跌回床边,靠着床柱,默然哭泣 未安从床上爬了起来,腿上手上都是麻麻的感觉,而发泄情绪的青莲暴打了未安一顿,被在屏风旁的老鸨全都看见了,老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她总觉得自己看见了不好的东西 所以把清水和醒酒汤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之后,她就讪笑的离开了,关上房门之后,她都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未安拧干毛巾,蹲在青莲的面前,抽出他的手给他擦手,青莲红肿的泪目下,是未安布满青紫伤痕的脸:“我不疼,你别难过,你想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青莲,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手中的手还是那样好看,却磕手 青莲还是盯着他看着,这好像梦又不是梦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只有一句,那是我违心的,我也不愿,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又想起他说的那一句强迫,太伤人了,未安就不由得红了眼,未安虽然没用,但是也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很少哭,懂事之后更没有,他是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哭 哪一句?哪一句?别说了,他头好疼、、、好疼、、、未安看着落在手背上的温热液体,抬起头对上青莲的泪眼:“如果知道会让你这么难过,当初我怎么也不会选择走这一步,青莲,对不起” 那一次,未安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给青莲擦手擦脸,动作轻的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擦干净的脸又有泪水落下,未安伸手去擦,柔软的指腹划过细致的肌肤,又想起了一直谨记的触感,未安摩擦着他的脸,一次又一次擦掉他的泪水:“青莲,我娶啊妖,只是为了保全未家,我没办法” 啊妖、、、对,就是那个女人,他要娶回家的人,要把他抢走的女人,不行,谁也不能把他带走,他是他的,人喝醉的时候,就会特别无助,清醒的时候,青莲用仅剩的自尊掩藏着自己的痛苦,现在,他就在他的面前,这里只有他们,他可以拥抱他,可以说那些想说的话:“未安,我好想你” 搂住自己肩膀的人,就像一个小孩,紧紧抱着自己的所有物,不让他消失和被抢走,那是人的本能,似乎在自己怀里的,就是不会走掉的,未安回抱他,酒的味道和他的气味,一直钻进鼻子里,充满了他一直不安的心:“我也想你”在梦里想,醒过来也想,一直想,想抱抱他,摸摸他,然后说对不起和我想你 青莲性子再怎么烈,也是因为在乎,当他伤了未安,被内疚和心疼苦苦折磨的时候,也有人合着那份不安入梦,青莲怪未安,怨未安,他以为他死了,一直藏在府里的他,拒绝听到他的名字,就是怕自己的那一剑,让他离开了自己,在梦里,他的怨恨可以发泄,他一直装的不在乎,也可以变成真的在乎了,青莲以为的梦里,他可以和未安做任何事,再没有人参与,未安的气息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温暖,在身体游走的大手,也是那样柔软,还有掌心的茧子摩擦过肌肤带来的刺激,都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让自己着迷 青莲紧紧的抱着未安,不舍得放开他的唇,一直啃咬着,不舍得松开自己的手,就一直抱着他的脖子,未安解开他的发冠,长发落下的时候,遮住他因为qingyu而粉红的身子,带着旖旎和缠绵 长发的遮挡下,青莲可以羞涩,他张着腿,任他一点一点深入,到达顶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深深吸着他所有的身体,醉酒后情爱的快感,像是身在云端,欲欲而仙,极乐的感觉让两人觉得自己死过一次 未安不舍得放开他,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轻低吟,一句一句青莲,那声音,柔的好像潺潺溪水 烛火斑驳在粉红色纱幔,透射在秀美的人影上,美丽的错觉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占有他,不分离的唇,将他慢慢的领向自己,未安的手指缠起他的一缕发,绕在指上,那时,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一句话,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五十四节 未安是在天亮的时候从醉生梦死离开,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又睡了,被青莲拳打脚踢的地方出现了红色晕痕,本身还有伤,昨晚又和青莲一夜缠绵,刚一到床就睡着了,只是想着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未时刚到就醒了 美男子找上门的时候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时未安刚用完膳,正想品杯清茶,有风掠过,桂花开始败落的院子里,忽然出现的美男子,踏着满院芳香从天而降,一袭紫色华服,衣袂翩翩,面艳如花,一双桃花眼无限风情,男子忽然出现在门口,暗香涌动过后,空气中的那一番波澜,像是应该这样,并没有什么夸张 绎逝看见这个人,一改对未安的不恭,对这人十分狗腿:“唉哟,什么风把二少爷吹来了?”碗筷也不收了,连忙把人迎进房间,安坐斟茶 美男子眨眨桃花眼,嘴边一抹不着边际的笑,他那一笑,仿佛白天里就出现了星海闪烁的奇观:“乖乖绎逝,你还像以前一样,一样狗腿” 绎逝呵呵一笑,丝毫不以狗腿为耻,对着美男子伸出了双手,未安只是捧着茶杯,斜眼瞅着他:“二少爷说笑了不是,我这狗腿可是只对着你一个人” 美男子看着他的双手,无奈的摇摇头,从袖子里慢慢悠悠的抽了两张银票,大爷一样甩到他手上:“一杯茶换我两百两,你可真会赚” 像是美男子说错了一样,绎逝不赞同的摇摇头:“二少爷说错了,这会赚的人是少爷,你看看,你赏给我的赏钱,不用入夜,就会被少爷给奴隶回去了”说完还瞥眼看云淡风轻喝茶的未安 美男子也斜看未安,嘴里说着附和绎逝的话:“你说的没错,昨日醉生梦死的账他还报销给我”正好失去的可以在他身上赚回来 未安放下茶杯,虽然一张脸还是有着淡紫淤痕,眼神还是那样嫌弃:“你们两个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自己用的都没人报销给我”他才是真的心塞那一个好吗? 绎逝和美男子噗嗤一笑,美男子也出言取笑他:“得了,大哥,你娶了王朝首富的儿子,还会没钱吗?” 未安看着他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无奈的摇摇头:“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再说了,我从没贪过青莲以外洛家的任何东西”所以洛家有多少钱,他都不会在意 “哟哟,这才分开多久,就这么思念人家了?”哈哈,真是奇观啊,一向不和情爱沾边的未安居然也会有怨夫的表情 未安用着你不懂的哀怨眼神看着美男子,不说还好,一说还真的很想念啊:“你是不懂的,不入情网的人怎懂相思啊?” 美男子喝了一口茶,接收到他的眼神,又回了一个你别酸我回去:“行了行了,你这话还真的有桃夭的味道”那个人就喜欢这样,出口就是你不懂啊你不懂的,说的他好像经验丰富一样 绎逝忍俊不禁,收了碗默默的退了下去,未安把他茶杯添满,倒茶声嘘嘘传来,沉稳动听的像是首曲子:“我是跳进了桃夭给我挖的坑里了”那个人早就想看自己出丑了 绎逝带上房门,将房间的唯一光亮阻绝,视线一下灰暗许多,美男子浅浅一笑:“你是存心让人看你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性子,桃夭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 未安低下头,手扶着茶杯,若隐若现的白烟在眼前袅袅飘旋,有几丝忧郁的味道:“折耳送来的画里,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桃夭做事我一向放心,只是、、、、”低沉嗓音里的犹豫,美男子一听就懂 “你既然都决定走这一步了,还只是什么,努力活着才是真的,再说了,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眼底是他低着头不自信的模样,美男子认识他久了,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因为害怕失去而害怕 “我只怕世事难料” “世事能料那就不是人生了,你一向懂得这些道理,怎么现在却犹豫了?世事难料之外,你能掌控的是你的命运,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有事”有些事是要面对的,在即将到来的时候,不能让恐惧害自己乱了脚步,那就是真的输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青莲回去了吗?”他决定先把所有事抛之脑后 美男子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想起了昨日那人醉酒后的迷离面容,不免有些心疼和动容:“回去了,我听老板娘说,你昨晚被他揍了?” 未安没想到老板娘会把这件事都和他说,想起昨晚青莲疯狂的样子,当即羞红了脸:“咳咳,这喝醉酒的人做的事大多不经思虑,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说的也是,就像他一样,昨晚趁着酒劲,就把那个神仙一样容貌,心地却像修罗一样的人给得罪了,同床而卧,坦诚相对,哈哈哈,他就是故意的 美男子见他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哥,青莲能伤你,这回你是真的陷了啊,也罢,消息我送到了,先走了”很多事他们看着,未安多多少少的改变,他们都看在眼里,如今的他,要还想变回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怕是不行了 他这些话不都是说来听听的吗?他两年前就说了,他喜欢受虐,未安抬眼,看着正欲开门的高挑身影:“青莲昨日有说什么吗?” 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说了什么,说了很多啊,但是现在,他还有知道的必要吗?:“怎么可能没有,但是你决定这么做了,这些话知不知道都没必要,何必要问个究竟”美男子渐渐打开门,阳光低过屋檐照射在他颀长的身体上,背对着未安的人,脸上有丝欣然的笑,脑海里,是昨日醉酒那人的那一句,恨极怨极,无非爱极,怪不得人,求不了天,只恨自己放不下 所以情爱,无非是一句说不通,怨不了,求不得,放不下 一阵风过,门口的人已经没了身影,未安的视线看着院子里飘落的枯叶,耳边是青莲昨晚一句,我好想你!忽然暖了心,苦涩了喉咙,红了眼 青莲不知道昨晚那个和自己一夜缠绵,在耳边低吟自己名字的人是不是真的?那场似真似假的梦里,拥抱的感觉那么真,可是一梦醒来,陌生的床褥,依旧孤身一人,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的 头疼过后,他昨晚那些话和那一句一句青莲都在耳边,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可如果不是梦,他又怎么会出现? 青莲从床上坐起,刚动动双腿,腰腿就酸疼的厉害,这感觉、、、连忙伸手到后面按了一下,惨叫一声,掀开被子一看,床上赫然一滩痕迹,青莲不是才经人事的小生,和未安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夫,懂了之后又茫然,难道他真的来过?既然来过为什么又不在身边?还是自己昨晚喝醉了把别人误当成了他? 可昨日的梦里,吻是温柔,进入更是温柔,像对待瑰宝一样,温柔到让人难以置信,难道真的在醉酒的时候不小心背叛了他? 有这丝念知,青莲的心忐忑不安,有些疼,脑子也像拧成一团麻花,在青莲的爱情里,未安不能背叛他,他也绝不会背叛未安,说明白一点,就是要双洁,他要的是一人一心白头到老的爱情,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虽然未安要娶啊妖,但自己毕竟还是他的男夫人,做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思绪万千的青莲随手整理了一下妆容,拿起发冠束发的时候又想起,昨晚的梦里,替自己解下发冠的人是未安,到底是有多爱多念他,才会连梦里,都把别人错认为他?青莲啊青莲,你跟自己说了千百次忘记他,却在一个梦里摇摆不定,还主动献身,你的意志,就这么不堪吗? 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你会困在自己的思虑里走不出去,青莲快速挽了发,开门离开,出去以后,偶然一个转身,发现那间房间,竟是自己和未安第一次的房间,这是有多巧合? 青莲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走到楼梯口,却撞上打算给他送点吃的和清水的老板娘,老板娘瞧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洛公子,你这急匆匆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青莲比老板娘高太多的身子在楼梯口站定,看着她端着一碗八宝粥和一盆清水,本就乱的思绪更加混乱:“老板娘,昨日有谁进过那间房间?”青莲的手指了指自己刚刚出来的雅间,老板娘顺着望过去,忽然觉得他这问题有些好笑:“洛公子莫非是忘了,昨日同你在那房间的,正是你的夫君未公子啊,你们夫夫也是好笑,有什么话在家里说不好吗?非要闹到老身这花楼里来,你都不知道,昨日你对未公子大打出手拳打脚踢的样子,老身看着都怕,未公子只是默不吭声的任你打,也是能忍的人” 老板娘这话一出,青莲的整张脸都白了,他记得他昨晚是对未安大打出手,但那不是在梦里吗?可就算是真的,他怎么也不躲一下,青莲有些担心,急急道:“老板娘,他还好吗?有没有被我打伤?” “当时我给吓坏了,没有让未公子找大夫看看,所以我也不清楚,洛公子既然担心他,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未公子也是天亮才离开的” 回去看他,怎么可能?他和未安、、、、老板娘看他一下子没了声音,想起前几天街上的传闻,也猜到了什么,只是人家夫夫的事,自己不好开口:“不过未公子离开的时候,老身见他走路有些不便,不知道是不是昨日你给打伤了的原因,对了,未公子离开的时候还吩咐老身给你熬一碗八宝粥,说是未时过一刻钟给你送过去,你看,老身刚端过来你就醒了,未公子算的还真是准” 不是准,而是他有这个习惯,他午睡的时候会在未时过一刻醒来,但是他没想到,未安会记着,青莲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想起每一次缠绵后,他都会让绎逝给自己熬一碗八宝粥,这个东西,是他有心还是习惯了? 忽然间,青莲搞不懂未安,青莲以为,自己决绝的刺了他一剑,会得来两人和离的下场,但是未安忽然来这招,真的让他搞不懂了 一颗心乱如麻,说话也乱了顺序:“老板娘,昨日和我同来的那两位公子呢?” “还在休息呢,你们昨日也喝的太多了些,还好未公子昨日来了,叫老身熬了醒酒汤给你,不然的话,你今日哪还能这么顺畅站在这里” 头痛的感觉的确没有以往宿醉过后来的痛苦,难道真的是他一夜侍奉的结果吗?算了算了,想这些做什么,你和他,早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老板娘,这粥你端回去,我没胃口,倘若我那两位朋友问起来,就说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急急地下了楼,老板娘端着东西,看着他纠结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洛公子啊洛公子,情爱的事,是你能掌控的吗? 老板娘看着从另一间雅间走出的紫色身影,将他嘴边似笑非笑的笑纳入眼底,叹口气,你也懂得,爱是求不得放不下,但是事在人为啊! 第五十五节 未家这两天气氛不对,餐桌上,未家两老和一少,经常有意无意对未安露出哀怨的眼神,今天早膳,外头太阳还好,凉风正妙,餐桌上的餐点也还合胃口,只是那似有若无的眼神,看的未安很是心碎 从他醒来之后,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对上未父哀怨的小眼神了,未安本以为那几日是他眼睛有点毛病,毕竟这几天风大,可一连三四天,也没见好点的迹象,未安终于察觉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了,因为另外两个女人也出现相同病症了,未安叹口气,认命的放下手上的碗筷,认真看着自己对面的未父:“爹,娘,七七,你们若是眼睛痛,大可让修罗叔给你们弄点药敷敷,老是盯着我看也是没用啊” 未父跟着放碗,两眼一瞪,理直气壮:“谁说没用?问题就是得你才能解决” 未母也把碗筷放下,轻声附和:“对,就你才能解决” 七七理直气壮:“就是,你才能解决” “、、、、、”对于自家三个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默契未安不得而知,但是看着他们一个鼻孔出气,理直气壮地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那你们说要我解决什么?”认命吧,有这样的家人 未父继续瞪眼:“我要儿媳妇,没儿媳妇吃饭没味道” 未母跟着附和:“我也要儿媳妇,不然喝汤没味道” 未安将错愕的视线定在七七身上,见她两眼一睁,依旧理直气壮:“我、、、我要嫂子,不然、、、不然没人能治你” 这是什么理由?再说了,这真的是亲妹妹吗?要嫂子整治他的?“你们三个是串通好的吗?” 显然对于自己有这么笨的儿子未父未母表示很嫌弃,看着未安青红白交替像是变脸谱一样的俊脸,接着打击:“真搞不懂你娘(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笨儿子” “、、、、”你们夫唱妇随到这个地步我也是醉了,这世上还有比你们更无良的父母吗?完全没有了好伐? “哥,妹子我是不想打击你的,只是你也太不会看眼色了点,爹娘都给你瞪眼瞪了三四天了,你现在才发觉,难怪爹娘嫌弃你”七七说完喝了口粥,继续看着脸色不佳的未安 “、、、、”有这样的家人只能认命了吧!“行了行了,我这就去接青莲回来”话说媳妇是他的,为什么吃饭没味道喝汤没味道的会是自己父母?未安看了眼碗里只喝了一半的八宝粥,果然是没味道了点 未安站起来,未家两老如愿以偿又重新端起了碗,在未安转身的时候吩咐了声:“早去早回,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正厅放着” 唉、、、最苦父母心啊! 未安依言来到正厅,果然看见绎释在厅里等候着,旁边檀木桌上叠放着五六七盒物什,包装精美,绎释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此时正左手执扇,敲向右手掌心,有力又无力的动作自然,没半点做作,听见脚步声,注目观看,见是未安立刻跑了过去:“少爷” 未安伸出手,绎释醒目的将折扇放在他的手上,未安顺手划开,画纸上一朵墨莲,占据整个扇面,折扇并不是出自大家之手,画作还有些拘泥,但是落款潇洒的字体,却是对某个人很重要:“有好好谢过梦烟小姐吗?” 绎释见他收起折扇,大方一笑:“有,她知道是要给虚无少爷的,还高兴了许久” 这把折扇可是未安花了很大心思才弄来的,就只是为了讨好某人,未安恢复正常的俊脸满意一笑,用折扇敲了敲绎释的脑袋:“很好,走,去接青莲回家” “得嘞”绎释乐呵呵的摸摸头,陪着自家主子去往接妻道路,嘿嘿,这个俗世就是这样,主子好了自己才能好,主子情爱无忧了,自己也才能愉快的谈恋爱,和自家那个分开久了,哎呀娘亲呀,想死他了都 于是一主一仆就像傻逼一样,走在路上,前面那个笑的一脸傻缺,春意盎然,后面那个提着满手东西,笑的一脸淫荡,路上的行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男不女看见了都离他们远远地 两人走了差不多两刻钟才走到洛府,一如既往气派的府邸,威严的府门下,两家丁谨慎的守卫着,腰板挺直,目视前方 未安看着匾额上两个镀金大字,像是近情畏怯,忽然之间心生紧张,绎释提了提手上快要掉落的东西,看着未安发直的背影:“少爷” 未安回头,看了眼绎释,又才整整衣衫,咳了一声,当做给自己壮胆,坚毅前往,门口的两个小哥当然知道这个白衣翩翩的人是谁,只是家主有嘱,洛府禁止人渣进入!两人对视一眼,就当做没看见未安,继续目视前方,未安行至一小哥面前,拱手道:“劳烦小哥转告岳父一声,未安有事求见”想接青莲回家,他必须要得到洛家两老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舅子同意 那位小哥看着低眉下气的未安为难了,家主只说不准人渣进入,又没点名道姓,而且,姑爷毕竟是姑爷啊:“姑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知老爷”回以一礼,小哥弯腰折回府内,留下未安和绎释在门口等候,未安紧握手上的折扇,余光注意到另一边的小哥一直看着自己,对他点头一笑,那人即刻羞红脸站的笔直,姑爷虽然没有两位少爷长得美,但是好俊!也难怪大少爷会吊死在他这棵烂草上 小哥带回来的不仅是消息,还带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在未安的预料之内,会第一个出现,眉眼和青莲相似,眉宇却比青莲深沉的男子,依旧一身绣着墨莲的玄衣,衣袂翩翩,此人从门口走出,看见未安站在一旁,长身玉立,本就不悦的面容更加阴沉,连着空气都被他沉得下降几分:“你还有脸来?” 就连出口的话也是和想象中一样呢!虽然比青莲阴沉的性子,却是一样的可爱啊,未安轻轻一笑,自动认错:“小舅子说的是,是我不要脸了”未安虽然和虚无相处不多,但是他的性子他却清楚,吃软不吃硬,遇上比自己拽的就更拽,遇上想拽的人家却不跟他拽的,当即就会焉了,这不,未安此话一出,虚无脸色一阵变化,却说不出下文:“你、、、、”他不要脸那和他结为亲家的又能要脸到哪去?啊,气死人了,大哥被他吃死就算了,为什么吵架也吵不赢他? “小舅子,爹现在得闲吗?我有事想见他”其实未安还是很喜欢这小舅子的,虽然性子阴沉了点,但是对青莲好,对岳父岳母好,于是未安自然的就喜欢他了 虚无哼了一声“就你现在的身份,合适见爹吗?” “那这样呢?”未安把手上的折扇伸到虚无面前,轻轻划开,看着虚无眼里划过一阵讶异:“适合见吗?”之后便是预料之内的,虚无眼里的不甘心甚是明显,嘴上却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虚无一把抢过折扇,宝贝似得兜在怀里,恶狠狠的骂未安:“以前只是觉得你没用,如今却发现,你何止没用,简直是太卑鄙无耻了”呜呜呜,居然利用他心上人的画作威胁他屈服,好坏的人 未安受用一笑:“多谢小舅子夸奖,能得到小舅子的认同真是太高兴了,爹在哪?” 虚无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跟我来” 未安得意的跟了上去,虚无的爱好他全打听清楚了,有个喜欢的姑娘,因为太喜欢不敢透露心意,只是傻傻的守着人家,谁知那个姑娘也喜欢他,正好那姑娘未安很熟悉,所以请她画了一幅虚无一直想要得到的画作,以此让虚无屈服,哦,对了,那姑娘文采出众,尤其是画画在京城算的上是名居头等,虚无名唤墨莲,早就想让自己的心上人为自己画一幅画作,结果羞于开口,才让未安有这个机会 虚无将未安带到来过一次的院子,在院门口,指着其间一间雅房道:“爹在书房,你进去吧”手仍是稳稳的抱着折扇,半点不肯松懈,未安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说了句话:“虚无,梦烟让我给你转告一句话,心悦君兮君可知?莫让虚无,空等一梦烟华” 心悦君兮君可知?莫让虚无,空等一梦烟华,脑子像是瞬间被清理干净,只有他那一句莫让虚无,空等一梦芳华,虚无平稳的心像是忽然飞上云端,感觉身体被白云载动,翱翔在天际,虚无当即便撒开双腿跑了出去,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未安,我刚说你没用都是说说的,你别介意,还有,其实大哥这几天都在等你,我不多说,先走了”这人心就是易变,只不过是被喜欢的人喜欢了,就可以对着讨厌的人和颜悦色了,这种感觉,应该就是瞎子看见了彩虹,蝴蝶在飞舞,心花怒放的同时连着所有人都变得美好了吧 “绎释,你在这等我”罢了罢了,有些木头的人都主动了,自己还能退却吗?再紧张,也是一时半刻了吧,把青莲带回家,不是你这几天都在想的事吗? 绎释看着自己少爷的背影,人家都说主子没用,花天酒地,风流成性的性子,还没脸没皮,胆小怕事,但是他就觉得自家主子很好,也罢也罢,那些人都是不懂你而已,少爷勇敢起来的时候,可是比谁都勇敢哦! 第五十六节 绎释说,想要就不能沉默,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未安想了很久,那句话的意思用在他身上,太不为过了 那天之后,他在家里沉默了两天,爹娘的心思他也早就懂得,只是需要冷静的不是他,而是青莲,青莲这个人,不能逼太急,所以未安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时间到了,就该自己主动了 咚咚咚的叩门声打破了书房那人的心思,沉稳的声音透过门缝传送到未安耳畔,未安忽然发觉,自己还是很怕这个人,所以推门的时候,手都抖了,洛父的书房和他家的不一样,要比他家的大,繁华,和洛父这个人一样,书房中的摆设,都有着严谨的味道,木窗下,阳光投下,身穿华服的人执笔画一池莲花,阳光洒在衣发上,斑驳出的光痕,脉络分明 未安关上房门靠近,正好看他勾勒一笔,画好第一朵莲花,莲花的样子初成,却像是在池水中生长,在微风中摇曳一样 未安敛了敛衣衫,声音弱弱的:“爹” 一声陌生的爹传来,严肃的人猛地抬眼,看见是未安之后,瞳孔不断收缩然后又陆续放大直至恢复正常,洛父把毛笔放在笔架上,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一声爹叫的倒是顺溜” 未安闻言咽咽口水,早知道会遭遇这种情形,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是我爹,我还能叫错不成?” 洛父早知道他没脸没皮,却没想到他如今把没脸没皮用在自己身上,于是更加嫌弃:“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当初怎么说的?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不会让莲儿伤心,结果呢?莲儿为了你伤心伤肺,一点都没身为我儿子该有的样子,未安,你好样的啊,连我都敢忽悠” 至于答应他的那些话,未安很抱歉没能做到,那是因为他没想到,中间会跑出一个喜欢他的阿妖,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对于这个,未安只能说对不起:“爹,世事难料,如果我不那样做,我就真的要娶阿妖,到时候会伤他更深”有的时候想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相同的代价,未安不想让青莲伤心,恰巧的就会让他伤心,只是在于,伤心之后,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洛父一甩衣袖,反着双手,背在腰后,怒看未安:“你真以为我老了就傻了?你不想娶阿妖,有很多办法,可为什么选这条?让莲儿出手伤你,就等于让他伤他自己” 秋风沿着窗户吹进,吹起被镇尺压住的宣纸,未安的发被吹起,遮住深邃的眉眼,洛父看着看着就觉得看不透他:“爹,那时候,只有青莲的手伤我最合适,但是我没想到,这会让他、、、、爹,我跟你说过的都不是骗你的,我、、、、”青莲的伤痛洛家人看在眼里,洛父也气愤过,只是未安那时候说的话,和保证过的承诺,让他选择相信他,所以才一直沉默,直到未安今日来找他 未安的那句话忽然压抑了空气,洛父也不是不信他,正如他所言,自己可以不信他但是不会不信自己儿子,唉,谁说未安没用来着?说这话的人就应该拖出去挖肾拆骨剁成丸子喂大黄 洛父叹气的声音沿着风送到未安耳里,这个人痞笑下的面容,到底有几个人看得透:“你就说你今天来这做什么吧?”罢了罢了,既然选择相信他了,就不要后悔了,如今想再多也是枉然 风停发落下,他深邃的眼眸里,是洛父再一次看见的认真:“我来接青莲回家” “你、、、、要来接他回家就去找他,找我做甚?”回家那个词意义太过深重,听得他自个都神经粗大,心跳狂乱 那是第一次,未安的语气里有乞求:“爹,青莲不会见我,我、、、不敢去” “当初敢把胸膛移到他的剑下,现在却不敢见人家,你果真这么窝囊?” 心脏还在跳动着,穿胸而过的伤口还会疼,想起那一刻,他现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描述,只是这时候,他嘴边的笑,再没以前亦真亦假:“做过以后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能说什么呢?当初莲儿坚决要嫁给他的时候,自己任何的阻拦都没用,就像他敢把胸膛移到莲儿的剑下一样,那些事情,重要的是选择,结果是什么,并没那么重要了:“伤好点了吗?”洛父联想了很多,所以连着语气,也软了下来 未安还是笑,有欣慰和欢喜:“谢谢爹,已经好多了”静养了四五天,已经慢慢愈合 洛父从书案走出,支步到未安面前,白衫的衬托下,他面冠如玉:“我相信你这一次,只是、、、”他支开步子离开,话语却是慢慢飘了过来:“未安,别死了”洛父对他说过很多很重的话,但是再重也没用这一句包含的多,那一句,未安,别死了里面所含的东西,多到他数不过来 尽管洛父看不见,未安还是朝着他的背影,缓缓跪下:“爹,我这二十年来,做的事情没几件是真心的,但是这一次,却是最真的” 洛父背对着他,站在门口,双手拉门,看着门缝里一丝明亮的光,他的一字一词飘进耳畔,终是叹息:“等着吧、、、” 儿子是他的,儿婿也是他的,心在哪边都不能偏半点,但是,能在一起,是大家最想要的吧,莲儿那时候的坚决,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门打开了,是阳光,微风,一墙之隔的那一边,更是屋里屋外那些人的愿望 青莲的院子还像他没嫁给未安之前一样,万年的冷清,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青莲外表的冷,无非都是掩装,所以在遇上未安之后,他会是如阳光般温暖的人,涩繆说,青莲变了,但他觉得,那不是变了,而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只是有些不同的是,学会伤心了,情爱这种东西,说不清理不尽,得到的感觉却是刻骨铭心,他的儿子,终究只是个凡人 他回来之后,就喜欢把自己困在他的院子里,那个地方,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纯属于他的地盘,他可以做任何事,而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以前的青莲,是个节制,准时,一丝不苟的孩子,现在的青莲,只是未安的男夫人 洛父在门口遇见送早膳的涩繆,看他还是端着未动的早膳无功而返,不禁眉头紧蹙:“少爷醒了吗?” 涩繆刚关了房门,一个回头就看见洛父站在身后,不免被吓到:“少爷他、、、醒了” 洛父见他眼神有点飘渺,也不理他了:“你下去吧,对了,未安带着绎释来了,你去看看” “真的?我马上去”飘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真实,两眼发亮,还没等洛父回答,他就端着东西疾奔而去,洛父摇摇头,养大的孩子就是留不住啊 他们未家的人都在洛家的主仆上下了什么毒?为什么主仆都为他们两人疯狂?洛父搞不懂也想不通,也许他从来就没懂过:“莲儿,是爹,爹可以进去吗?” 洛父叩了叩门,音落之后也没得到回复,正好奇青莲是不是醒了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蓝衫着身,眉目如画,衣冠整洁的人双手打门,眼眸轻抬,看着没半分力道:“爹,怎么了?”圆润的脸颊消瘦太多,颧骨突出,眼眶下陷,双眸明亮却无神,如画的面容无端生出几分病态之色 洛父沉了沉声音,低声道:“爹有些话想和你说说,进去吧”未安果然是作的一手好死,生了个儿子是欠债的,讨了个儿婿是赊账的,怎么着都是他亏了 青莲侧开身子让他进去,洛父迈开步子径直走到八仙桌旁,反着双手,背影深沉,青莲掩上房门,走到洛父身旁,为他斟了一杯清茶:“爹,喝茶” 洛父摆摆手,示意他放下,正眼看他,长眉低下,睫毛覆盖,眼神无波:“莲儿,关于未安,你怎么想的?” 他握住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沿着杯沿溢出,青莲猛然抬头,无波的眼眸被惊慌取代:“爹,你怎么、、、” 对他的惊慌似乎恍若未闻,眉眼低下,看着流到他手上的茶水:“有些事,想是一回事,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爹知道你当初伤未安是无奈之举,但是你是只知道藏在这里舔伤口的人吗?我洛卿敢爱敢恨的儿子是这么没用的人吗?” 他字字在理,的确,有些事想是一回事,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未安这个人,他一直以为他懂他,起码他的自我认为里边,未安是爱他的,而不是、、、在要娶妾的时候和他说一句强迫,那时候,痛到茫然不知所措的一剑,更让他有逃避的借口,他躲在这个被他赋予了哀伤生命的地方疗伤,拒绝听到未安的任何消息,可不曾想,两天前他忽然又出现,还和自己一夜缠绵,梦里的人,极致温柔,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假象,而这个梦才是真的,所以青莲真的茫然了,他究竟该如何 看着他无意识的松开茶杯,热茶烫在手上没有半点知觉,洛父再次叹息“莲儿,当初你决绝的要和未安成亲的时候,爹怀疑过,但是你想要,爹就成全你,而如今,未安纳妾,你却躲在家里,当初的决绝哪去了?” 洛父一直以为,青莲再脆弱,也不会像小的时候,因为分别而哭出声或者是拽着他的袖子,苦着一张脸说别走,但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孩子再怎么长大,终究是他的孩子,青莲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袖子,低着头,不敢面对他时,依旧像个无助的孩子:“爹,未安已经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拉住袖子的手五指紧扣,似乎只要自己一松手,自己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就会不翼而飞,他说,他低低的说:“我的决绝早就被他磨得一干二净了,莫名其妙的爱上之后,紧紧的抱住就以为能一直拥有,可抱住的仅是躯壳,他的心要飞还是会飞,我的决绝,只能打残了他,切断所有的退路,但是我、、、做不到”是啊,做不到,所以那一剑之后,他也像是死了一样 他要怎么和他说,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呢?“未安没有不要你,是被你打残了也好,捅一剑也好,他还是来找你了” 仅仅是话音刚落,青莲就不可置信的接上他的话题,猛然抬头脸,双眸通红,眼角有晶莹闪动:“您说什么?”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洛父只能失笑,未安真的是好样的啊,这样一个完美的人,都能被他调教成普通人了:“你们在醉生梦死的事我听说了,其实莲儿,需要冷静的不是未安,而是你啊,难道你一直没看出来,未安是在给时间你,等你想清楚之后,他就来接你了,快去吧,他现在还在厅里跪着,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洛父说,真正需要冷静的不是未安,而是他,所以未安的那些话,忽然就想枯井喷水,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那一夜紧紧相拥,他一句一句的青莲,温柔,缠绵,旖旎,都好像将他置身在文火中,慢慢煎熬 然后洛父还说,快去吧,他来接你了,于是青莲在苦熬了八天八夜之后,终于冲向了那个人 洛父看着他疾奔而出的背影,衣带翻飞,青丝飞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找到了属于他的天空,然后,肆意翱翔 正厅里,在梦里出现了两天的人此时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刻,青莲的心就像是走到了无路的山谷,拨开重重杂草青藤之后,看见了通向心中桃源的唯一彩虹桥,彩虹桥的另一边,有一白衫绝世,面容如玉的人在等候着 绎释和涩繆在一旁靠在一起,你侬我侬,说着什么悄悄话,看见青莲来了之后,不约而同地合上了嘴,忽然没了声音,天地寂静,未安慢慢转身,眼底是蓝衫素雅的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不声不响,清冷的目光,素雅的容颜,好似初见 然后他轻笑,恢复俊朗的面容散发着柔和的神色,他柔声说:“青莲,我来接你回家” 第五十七节 那一句话让青莲的心一颤,他想摇头,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怎么可以在爹的一句他伤还没好就妥协? 不能贪恋这一句回家,不能! 未安看着青莲的脚步连连后退,摇头的样子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转身离开 他上前一步,青莲就会后退一步,上前两步,青莲就退下了回廊 “青莲、、、”他眼里不该有这种神情,疑惑和难过 他会这样,都是他逼得,青莲,你忘了吗?他说那一切都是你强迫的啊 伤你最深的,不是他的背叛,是那句强迫,既然强迫,何苦强求? 他转身,满身落寞,未安急急开口,绎释和涩繆看的莫名其妙:“媳妇,跟我回家” 媳妇媳妇,那两个字有多少真情,又或者全是假意呢? 他酝酿了很久,才没让自己在转身的那一刻,流出眼泪:“你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未安,给我最后一点尊严,休书我会写好,让涩繆交给你,今日一别,便一刀两断就好” 要和他说一番诀别的话是不是比刺他一剑更难,的确是的,那一剑,只是让自己像是死去一样,而这一番话,却是让自己心也死了 今日一别,一刀两断就好,原来他来见自己,不是和自己回去,而是说,让他们一刀两断,可是可能吗?抓住了东西就不能再放,失去过一次,记着它的感觉,在梦里,在生命里,一直辗转,所以在他跨步的时候,未安冲出来,握住那人柔软的手掌,五指收紧,他要怎么说,这些话别说出口,伤人伤他都好,就是别再伤自己了:“青莲,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才能相信我?才能让你坚信,你选择的没有错,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其实他能做,但是能说出来吗?在自己的生死都是个问题的时候,又能和他保证什么呢? 看啊,他一直懂得,可为什么不把那些话说完,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强迫,一旦决定之后,曾经留恋过的所有一切,都可以假装不在乎,温暖的手心,也可以说挣开就挣开,青莲慢慢转过身,却在对上未安微红的双眼后心猛烈疼痛 “你怨我,我懂,你还记得吗?在醉生梦死时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那日那些话,都是我违心说的,青莲,皇上要杀我,我可以死,却不能拖上未家一家,丞相是唯一能保未家的人,阿妖说喜欢,要和我成亲,我能有什么办法说不?”也许你说得对,最不该的是让那一夜错误开花,绎释也说得对,命运最不该的是让我在时机没有成熟之时遇上你:“为了家人要委屈你,我知道对你不公,青莲,我问你一句,和我在一起,你怕死吗?” 皇上要杀他,这些事情他从没对自己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对自己却要隐瞒,未安似乎看出了他眼里的挣扎,再次拉起了他的手:“不是我要瞒你,是我知道那些事后,阿妖就让我娶她,所有的事发生的太快,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所以才让自己一再糊涂,伤人伤己” “可现在晚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未安,你说的那一句强迫,不管是真是假,太伤人,我承受不起,我用剑伤了你,尽管是被你所逼,但是我做了,那一剑下去之后,我们就什么都变了”青莲苦涩的摇头,红了眼睛,这些解释来的太晚 十月的天,就算有太阳,还是能让人从心内就觉得凉,青莲是这样,未安也是这样,他猜不到,他设计的一切,会让他们二人走到这个地步,他松了手,低下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心碎的目光,疼痛是会传染的,此时的青莲恐怕也和自己一样,疼到无以复加:“我没想着要回到过去,我想和你在一起,以后都在一起,兑现我说的那些话,回不回到过去无所谓,因为我会比以前更好,可是,你不愿给我机会,青莲,如果我要强求,强求的了吗?” 少爷啊少爷,亏我刚刚还夸奖你,怎么现在你就这么笨了,这时候钻什么牛角尖啊?你若是强求,少夫人一定会屈服啊! 青莲怎么都想不到,未安今日会对他说出强求两个字,他们之间,不该用上这个词,未安从来就没说过爱他,没有言语的爱,怎么谈得上强求,可那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就夺走了他所有的呼吸,心里疼的时候就会麻木,可没了呼吸,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然后混乱:“我不了解你,我想不通你,你当初能坚决的说一定要娶阿妖,今天却和我说你想强求?未安,你是这么善变的人吗?” 未安猛然抬头,眼底是青莲挣扎的目光,他启唇又合上,想做解释,最终放弃,青莲见他这样,吐了口气后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而后,哑了声音:“此时此刻,你还想和我说什么?是说一些劝我回头的话还是说一些让我妥协的话?未安,情爱没那么简单,虽然我爱你,可那并不能成为你肆意践踏的资本,我洛青莲,虽放下身段嫁给你为妻,但也是有尊严的人,当日说好的,你做不到也别想着今日我会和你回去,从此之后,你我各成亲,三妻四妾,五儿六女都互不相干” 青莲对未安说过很多很狠的话,但是再狠,也没这一句这般,置人于死地,这一次是真的,将他打在阿鼻地狱,永不翻身 从此之后,你我各成亲,三妻四妾,五儿六女都互不相干,他的一句话,在白天下撞击耳际,冲进脑海,挣得头破血流,他的脚步啷当后退,从未有过的狼狈,此时一身白衣,不再高贵 今日一别,一刀两断、、、三妻四妾,五儿六女互不相干、、、视线一阵朦胧,心痛之余,已经慢慢愈合的伤口又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一般,喉咙一甜,腥味辗转整个口腔,眼前的人素雅的容颜再难看清晰,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在伤口逐渐流失 快去吧,他的伤还没好呢、、、、青莲灼热的视线落在未安左胸口那一抹鲜红上,洛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的伤口、、、 天地一阵旋转,未安晃了下身子,下一刻却靠在了身后人的怀里,察觉到未安不对的绎释连忙上前扶住他,原来是身后的伤口也溢出了鲜血 未安扶住绎释的手,稳住身形,垂下头,咽下嘴里的腥甜,绎释目光低下,看着未安有一丝鲜红的唇角,不免担忧:“少爷、、、” 未安捏了捏绎释的手,阻止了他没说完的话,摇摇头,用着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嗓音道:“别让他知道,扶住我” 绎释神情一动,终究是忍住了想说出口的话,未安抬眼看向青莲,动了动唇角:“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不太想见到我,那我过几日再来找你,到时候、、、、到时候你若还是、、、还是、、、”咽下的腥甜又翻涌上来,未安连忙咽下,急着说完:“我就听你的” 说完这句未安拉了拉绎释的手,示意他赶紧离开,隔着好几步远,被长袖遮挡的动作青莲并不知道,只是在未安说出那话的时候,愣在了原地,任着绎释扶着未安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担心?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就只是因为自己说过爱他吗?可是人心会变的啊,在被伤过之后,就不敢再对他有丝毫的期待,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可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自信的认为,自己在他伤口破裂的时候会担心他? 涩繆在一旁看着自家发愣的少爷,又看看在门口不断摇晃着身子的姑爷互相为难,姑爷摆明了就是强撑着身体,为什么少爷会看不出来呢?要说看不出来,为什么少爷要哭呢? “少爷,姑爷晕倒了”涩繆的惊呼话音刚落,刚还愣在原地的人就忽然转身冲向晕倒在门口的人,涩繆只觉得眼底一片蓝色闪过,人就已经到了大门口 于是他明白了,少爷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未安想着,青莲应该想清楚了,自己说的那些话,应该能让他原谅自己,但是他没想过,伤人心容易,修人心难 青莲虽是情深的人,却不是愚蠢,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保证不再受到伤害,直接断掉以后的所有关联就是最好的办法,所以那一句,你我各成亲,三妻四妾,互不相干,会被他说的很顺畅 所以人算不如天算,很多天前,他将自己的胸膛移到青莲的剑下,为了让他发泄怒气,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在这一天,成功的还给青莲一次真实的愧疚,青莲说出那句话后,他因心痛难忍,气息不稳,冲破伤口,旧伤破裂,晕倒在洛府门口 但是有一点,他想自己还是值得的,起码在最后,青莲还是回过头了 绎释也懂了,未安给了时间青莲理清自己该怎么做,却没让青莲修补自己的伤口,所以得来了今日,未安失败的结果 青莲一直告诫自己,不该心软,可在父亲的一句话,自己就冲向他,硬是狠心的说完那些话后,又看着他晕倒然后一起舔着自己没有愈合的伤口,所以终归究底,没放下的人,再怎么恨,都是枉然 第五十八节 花韵染在家仆的手中接下了刚泡好的新茶,进了花冷醉的书房,书案前,花冷醉垂首狂草,提笔挥霍,一个大字因此而生,潇洒的字,骄傲而不羁,像极了他这个人 花韵染放下端盘,执壶倒茶,茶香四溢,声音叮咚,白烟袅袅,倒满一杯,几瓣茶叶漂浮,花韵染将茶杯放在一旁,垂下的眼眸看不出神色,声音一如既往沉静:“师父,刚手下上报,未安在洛府,想要带青莲回未家” 花冷醉勾勒完最后一笔,独独一字占满整张宣纸,白纸黑字,花冷醉端起一旁的热茶,视线还定在宣纸上:“去了就好,我就怕他躲在未家不敢去接回洛青莲”说完抿了一口清茶,缓缓咽下,接连又喝了两口,放下茶杯,看着神色阴沉的花韵染,说道:“染儿,我知道你对洛青莲是什么心思,但是你和他没可能,他对未安那份心,你还不清楚吗?” 花韵染沉了脸色,心里已经风起云涌,面上却不得不强装镇静:“我知道”自从那次之后他全明白了 花冷醉摇摇头,看他言语牵强,不由得叹口气,情这种东西他不是不懂,只是因为懂得,所以才不愿他痛苦,视线定在宣纸的黑字上,目光灼灼:“染儿,未安这个人虽然没用,但并不代表没脑子,你还是要防着他点” 花韵染抬头,想着那个让青莲如此执迷的男人,是有什么不同呢?让师父都这样说:“我知道了” 墨香合着茶香钻进两人鼻间,花冷醉沉住呼吸,压住被风吹起的页脚:“宫里有消息,静妃怀上皇嗣,皇上紧张的很,你看着些,别让她出什么差错,如果未安不成,我们还有棋子” 花韵染沉默不言,窗口外,几片黄叶被吹落,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秋天,生命开始枯竭的季节,花冷醉狂草的宣纸上,仅仅是一个报字 入夜,皇上倾城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旁眼力不甚的公公为他掌灯,剪了一次又一次的烛芯,摇晃的烛火下是公公眯着眼的脸,稀薄的眉毛皱在一块,眉心紧蹙,看着似乎有不平之事 一只飞蛾扑在烛火上,挥动了两下翅膀,最后殆尽在烛火中,发出唧唧响声,公公有些不安的顺了顺自己的衣角,年轻的皇帝只顾着批阅奏折而忘记休息,总让他这个老人担心:“皇上,夜深了,快回寝殿歇息吧”此声此气,不像一个奴才该有的音调,却像是老者对着年轻后生训导 皇上将明黄奏本叠在批阅完毕的一堆上面,眼眸不抬,继续下一本:“你知道吗?花冷醉调兵驻守南城,明着是帮助难民,实际上却是按兵不动,朕派去解决水患的官员也被他三番四次阻挠,行动不成,你说说,朕怎么睡得着?” 公公为难了,本来就小的眼眯的更是紧,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一样:“皇上,花丞相拥兵一半,兵力与您相当,而这些年,南城水患,各地天灾*不断,国库不足,您唯一能胜他的,就是未公子肯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您,另外就是联结洛家的财力,可如今、、、、” 说起未安,皇上的眼神里就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手中的毛笔被他用力一按,墨水染出一个大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小子,若还是不识相,杀了也罢” “皇上,您为何不让王爷和未公子谈谈?而且老奴听折耳姑娘说,未公子今日去洛府接洛大公子,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但是洛公子留未公子过夜,他们两个还是有戏的啊” 自己皇弟是什么个性自己还不清楚吗?如果他真的狠得下心,也不用他现在在这里愁煞白头:“若是让皇弟去和未安谈,他怕会是连夜就让未安收拾东西逃得远远的,再也别回京城,朕这个弟弟,就是心太软” 公公叹口气,两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两兄弟又是什么个性他怎么会不清楚,所以沐王只能是沐王,而倾国,却会是一国之君:“那皇上打算如何?” 如何?倾国在一旁抽了张信纸,蘸了墨,在梅香信纸上写下几个字,随后放下笔,递给公公:“公公的眼睛可还看得清?别把信纸上的字给认错了” 看看,这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知道自己的伤痛,还明目张胆,无知无畏的在上面撒把盐,公公眯眼看着眼神无波,面色深沉的皇帝,接过了信纸,在烛火下,将那些字认清之后,脸色大变,手上的信纸差点滑落,倾国见他脸色忽然苍白,也知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思,自己却还是风淡云轻的嘱咐他:“公公可要拿稳了,静妃肚子里的孩子,定要小心呵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别怪朕不念旧情” 不管公公脸色如如何变幻,倾国说完这句,再次拿起毛笔,认真批阅,公公本能的拽紧手上的信纸,信纸不堪凌辱,皱成一团,而公公紧紧握着,就好像握着好几条人命一样 谁一纸批下命缘错,风动云变,又是一场浩然劫波 少夫人,你别担心,少爷只是气息不稳,从而冲击到了伤口,使伤口破裂,导致昏迷,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少夫人,我是把药搁这还是拿回府里,你看? 、、、、搁这吧 哦哦哦,好,少夫人,待会少爷醒了之后,你千万要转告他,让他别那么轻易动气,伤口要是再次破裂就不妙了 怎么就轻易的留下了他?把院子给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床也一并给他?更为何他会觉得,修罗叔的那一番话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这个人的生死,不是在自己下定决心放弃的那一刻就已经选择不在乎了吗?可为什么看着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自己的心口会狂跳不安? 脑海里总是那一幕,他倒在门口,自己不管不顾前言如何,奔向他身边,扶住他身体狂躁不安,甚至是在他昏迷之前,拉着自己的手紧紧握住的样子,然后挣扎与纠结 这是你吗?洛青莲,以往冷静的你都去哪了? 床上的人躺着睡着,病容苍白神情不安,床边坐着的人,思绪飘离,心不在焉 涩繆端着午饭进来,在床边看到发呆的青莲,看了眼昏迷的未安,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说话:“少爷” 一句少爷将他思绪打断,青莲慌忙抬头,见是涩繆,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看向床上的未安,见他没事之后,一颗心才放下来,稍后又为自己的动作感到羞耻,明明就和自己约好,别再理他,却还是在第一时间,会关心他的一切,原来所谓的和自己约好,终究是没放过自己:“怎么了” 涩繆听他声音低沉,心想他也是怕吵到未安:“我端了午饭过来,你早上没吃,先吃点吧,姑爷不会有事的” 青莲想反驳什么,纠结了一会还是放弃了,站起身走出内室,来到八仙桌前,桌子上,四五精致小菜,一碗白饭,一壶清茶,一碗热汤 自椅子上坐下,青莲端起碗筷,夹了点菜,送了口饭,整个过程,漫不经心却异样养眼,举止优雅,涩繆见他肯吃饭了,终于放下心,站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给他听:“少爷,刚刚绎释和我说了些话,他说姑爷从醒来之后就记挂着你,醒来那天还来府里看了你,只是知道你不肯见他,所以躲在院子外,看见你和花少爷在院子里喝酒,绎释说,那晚上姑爷回去后眼睛红红的,他问什么都不肯说” 也不管青莲愿不愿意听,都把这些话说完,一说起这些,他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波涛汹涌,他来看自己也知道是对不住自己才躲在院子外,他红了眼又是为何他也不去追究,那些事,尽管只是一个字,都让他痛彻心扉,又何必这样和自己过不去,干脆便不去想,只是,他嘴里的那些话,说是皇上要杀他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青莲放下碗筷,端起一旁的热汤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这才问道:“那绎释有没有和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杀未安?” 好像很期待青莲会问到这个一样,涩繆狂点头,急急道:“有说有说,我当时也是好奇,皇上和姑爷不是结拜兄弟吗?怎么会想杀姑爷,绎释说,这事得从姑爷十二岁那年说起,姑爷那时在医书上看到一种药,药效奇特,只是生长地方偏僻,在王朝境内没记载有,于是姑爷十三岁那年,带着他去往西边寻找那种药,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找到,后来姑爷将药提炼出来之后,发现其它功效,还用人做了实验,绎释说,他当时真不敢相信,姑爷找到的这种药会这么厉害,能让人变得如此强大”涩繆默了默,见青莲认真在听,又才接着说:“后来姑爷觉得这药虽然药效强大,但是对人不益,又怕有心人利用,所以没将药带回京城,姑爷十八岁那年回的京,只是把这些事和他一块长大的桃大人说了,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要和姑爷结拜成兄弟,那时姑爷想,皇上和自己小时候有过几面之缘,皇上和倾城王爷又是亲兄弟,虽然未家是朝廷最大的药商,但是没什么好给皇上图的,就和皇上结拜成了兄弟” 这些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又透着不平凡,一个皇帝,高高在上,尽管和未安志同道合,有过几面之缘,可也不用结拜成兄弟,如此一想,青莲好看的眉不由得蹙在一块:“皇上他、、、那时候是设计好了的?” 自家主子果然不笨,一点就通:“你还记得上次皇上召姑爷进宫,说少爷藐视皇威,挪用公款,欺君犯上,以此打了姑爷五十大板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自己吓得要死,当着个姑娘的面发了通神经,如此丢脸的事怎会不记得,而且,也是在那时候,未安对他说,我们生孩子吧 涩繆见他目光闪烁,也不去问个究竟,接着说:“你后来不是让我去查吗?谁和少爷有过节,要置少爷于死地,但都不是我查到的那些人,当时丞相在朝廷上揽下此事,让人在南城查了一下,发现物资到达南城的那晚,府衙里有被人下药的痕迹,还找到了碎掉的木牌,丞相让花少爷去找那木牌归属,发现它和倾城王爷在江湖建立的势力闲月阁是一致的” 倾城?连倾城他也、、、、青莲猛然抬头,看着涩繆,有些不可置信,忽然想起,他们二人成亲之时,王爷还做他们的迎宾,笑容满面的参加他们的婚礼 涩繆见他脸色忽变,也猜到他想到了什么:“闲月阁虽然是王爷建立的,可却听命于皇上,王爷和此事,是半点关系都没,绎释说,姑爷知道这些事后,除了你,唯一担心的,就是王爷” 担心他?担心他做什么?若说不忍伤害,他不还是伤害了吗? 青莲想,这时候说这些,能有什么用,但他就是不服,想要问个清楚:“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没问我意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若说担心我,他不还是那样做了?” 涩繆摇摇头,看来困在自己思绪的主子还是没想清楚:“少爷,别说姑爷,就连我都清楚,如果当时贸贸然和你说这些,你只会反对,姑爷不想你担心,而且绎释说,当时的婚事,是丞相想要救下姑爷提出来的,当时阿妖小姐身体不佳,姑爷过去探望,阿妖小姐借机提出和姑爷成亲,以丞相的势力为条件,保全未家一家,而唯一的条件,就是姑爷必须要娶她” 青莲默然,花冷醉和当今皇上的那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几十年前,老一辈的事情延续到现在,这个局越下越大,牵扯的人越多,上一辈的恩怨很成功的把下一代也扯进去了,只是那个人,真的是身不由己才纳妾的吗? 如果说是身不由己,自己不一定不会同意,但是他和自己说那些狠话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刺他一剑解气吗? 第五十九节 说的太多,嗓子有点干,涩繆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青莲看着他,秀眉紧蹙,疑惑道:“皇上和丞相的那些事我多少知点,皇上想要未安的东西,直接要便是,何苦要陷害未安?” 涩繆放下茶杯,咽下茶水:“关键就是在这,姑爷不肯把东西给皇上,绎释说姑爷有他的顾虑,无论如何都不肯把东西都交出去,于是就有皇上陷害姑爷想让姑爷屈服一事” 皇上和丞相对峙,不是一天两天,自从先皇仙逝之后,丞相就处处压制着皇上,皇上想要夺回丞相手上的兵权一统天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据他所知,似乎一直在主动的是丞相,涩繆看他低头沉思,又接着说:“绎释说,当时在朝堂上,皇上本想将姑爷囚禁于大理寺,是丞相开口救下姑爷,之后的事你也清楚,因着丞相救过姑爷一命,姑爷才对阿妖小姐处处维护,谁料、、、、谁料阿妖小姐对姑爷暗生情愫,竟然以保全未家为条件要姑爷娶她,绎释说,那一晚少爷在丞相那知道真相被迫屈服,回来找他的时候,双手都是红肿的,绎释本想给姑爷擦药都被姑爷拒绝了,绎释说,姑爷那伤,好似是受重击得来的” 那一晚?他记得那一晚,未安回来的时候他在看折耳姑娘送来的画卷,两人聊了几句就上了床,他也没认真看他的手,只是情动时和他十指紧扣的时候,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当时也没多想,在床上,谁顾得了那么多,原来是这样吗他的手为什么会受重击呢? 皇上和丞相那些事,从很多年前说起,可未安扯进去,却是最近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就能理清一些事情:“当年太祖皇帝和丞相父亲一起从荒诞的前朝手上打下这片江山,二人合力创立大王朝,当时太祖皇帝承诺丞相父亲,说是有朝一日他君临天下时,定与丞相父亲共享江山,我记得当时大王朝建立之后,太祖皇帝也的确是给了半壁江山丞相父亲,只是不知为何,二十五年前,太祖皇帝忽然下令杀了丞相父亲,收回了半壁江山,当年一事牵扯众多官员,后来丞相入朝为官,一步一高爬,坐上丞相的位置,更在病弱的先皇手上夺回了一半的兵力”慢慢理清思路,他也渐渐清楚是怎么回事,青莲默了默,接着说道:“十年前,先皇病逝,年仅十岁的皇上登基,二人明争暗斗且不说,就说这是他们二人的权利之争,牵扯甚多我也是理解,就像丞相,近几年还不是频频向爹示好,二人兵力相当,能让二人拉开差别的,就是在钱财方面,若说钱,谁人不知洛家是王朝首富,而未安手上的东西,竟然比洛家更有诱惑力,他手上的到底是什么?” 涩繆听着青莲的分析,听到最后一句,也是不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绎释在这方面只字未提,似有什么顾忌”当时绎释提起这件事时,刻意咬字模糊糊弄了过去,涩繆见他神情闪烁,心想他是为难,就没多问 “如果是这样,那么丞相救下未安,恐怕也另有所图,未安不肯把东西交给皇上,丞相也不见得会放过他,还是说,丞相想用未安和阿妖的连亲从而控制未安?”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能想通丞相当时为何会救下未安了 被青莲这么一说,涩繆也想到了这个点上,只是那阿妖小姐、、、“少爷,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尽管你说的有道理,可阿妖小姐要和姑爷成亲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能容忍吗?” 如果不能,他们二人还是会走上和离的道路,绎释说,万一真是这样,那么姑爷那一剑就白挨了 能容忍吗?答案是不能,可有什么办法,如果真要未安舍弃未家而选择他,他自己也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他们两个人,要么和离,要么他退出! 但是现在,知道他那么多身不由己之后,自己还能放弃吗?青莲心不在焉的摸上了一旁的茶杯,后知后觉的喝了一口,又放下,陷入沉默 涩繆也知道自己问到了点上,见他忽然沉默,脸色沉寂,虽是残忍,却不得不把那些话说出来:“少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个性,我全都清楚,离开了姑爷,你还能回到从前那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看淡世事的自己吗?” 能吗?他们成婚不过一个多月,和他在一起就好像是在一起了几辈子一样,青莲时常在想,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的人,却为何能熟悉到连着静默的相处都不觉得尴尬 也是不能的,自从自己亲手伤了他之后,这十来天的日子就像度日如年,每一刻都那么难熬,满脑子都是他,总记挂着,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如果没死,他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青莲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沾上情爱之后变得这么脆弱,对待爱情胜过自己的生命,细心呵护着,想念怀念和未安在一起的每个片刻,醉酒之后,有些镜头就像往事重演,一直在脑海闪烁,折磨到自己头痛欲裂,几乎疯掉 “少爷,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姑爷呢?” 为什么?因为不能容忍背叛啊 青莲抬头,看着涩繆的眼眸干净而沉静,他红唇轻启,说的话却是占尽道理:“你说你知道我,那就应该清楚,我的爱情里容不下杂质,你还是不懂的话,我就换个问法问你,如果把我和未安的位置换成你和绎释,你又当如何?” 换位思考之后,涩繆一下子就明白青莲的顾忌了,青莲那些情,不是怨不是恨,只是因为太在乎而放不下,未安带给他的,已经不只是爱情这种东西了 但就是因为太在乎,而爱情,终究需要妥协,所以青莲没必要再这样苛刻对待自己:“少爷,给姑爷一次机会吧,你放不下他又能怎么样呢?改变不了不是只能选择妥协吗?”其实涩繆错了,改变不了不是只有妥协,还有放弃,但是青莲他、、、已经放不了了 涩繆端着饭菜默默退了出去,为青莲带上房门,日头从高挂到日落,阳光从明亮变成金黄到黑暗,房间透过门缝的光被烛火取代,坐在椅子上的人沉思半日,终是忍不住,换了位置,坐在了大床前,床上的人躺了半日之后终于醒来,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挂念,他坐在床边,眉心舒展,面无表情,眼神却明亮干净 未安撑着床半坐起来,入眼的陌生浅蓝色床帐,温馨而浪漫,烛火摇曳而明亮,床上坐着的人虽然面无表情,却让未安心脏狂跳不安,不知为何,此刻静默的对视,让他有回到成亲前青莲来找他的那一次,将他从躺椅上吓得掉下去,然后两人隔着凉亭对望 那时候青莲也是这样,眉目干净,眼神无波,依旧是无双的人,只是那时,青莲是来找自己说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话,可此刻,那些一辈子的话也不知会不会出口,或者换个说法,也许在青莲开口的第一句话,青莲就会断了他们的关系 可静默的空气需要人说点什么来打破压抑的氛围,未安知道,这个人不会是青莲,只能是自己:“青莲,我、、、你不用赶我走,我会很识相的滚了”未安就是这么没骨气的人,不敢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怕自己认为的事情会发生,所以在他没开口的时候,自己先逃避,逃得远远地,他睡得久,嗓子还没有张开,声音还是低沉和沙哑,他掀开被子,想要穿鞋,身上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闻着那气味,未安也知这套用白色丝线在青色丝绸上绣着大片盛开的莲花的衣服是谁的 青莲见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想着他的话,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就连声音,也夹杂着几分怒气:“你要去哪?” 未安床上鞋子正想起身,听见青莲这话后,茫然地抬头,双手撑着床边,不解的看着他:“我、、、我回家去,你放心,我答应你了,我不会出去鬼混”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还在脑海里,那一夜,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说只会有他一个男夫人,会和他做很多事,他都记着,青莲的怒气因着他这句话,忽然平静下来,看着他缩着肩膀坐在一边,弱弱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的躲在一旁,就怕大人责罚一样,这个人,痞笑之下,经常有让人看不懂的神色,例如他的痞气,又例如他总是笑时 青莲承认,他没看清过未安,只要是认识未安的人,都说他没用,可如果真的没用,又怎么会把他吃的死死的,还能在两人大吵大闹之后,搞定他家所有人,重新站在他的面前,青莲叹口气,也许这一辈子,自己都逃不过这个人了吧,好好地一朵高岭之草,终究是败在了他这堆臭粪上:“不用了,我已经让绎释回府告知爹娘,说你会在这住一晚,明日再一同回去” 未安看着他,表情一阵变幻,眼神有讶异和疑惑,反应过来后,却是无比惊喜,一个伸手,就把青莲放在床边的手抓起握在手心,非常漂亮的吃了一个豆腐:“你说真的?你肯原谅我,同我一块回去?” 青莲看看被他温暖大手包裹住的手,又抬起眼看着他欢笑着的脸,淡然的反问:“那你说,我该不该原谅你?未安,你说你只会有我一个男夫人,当时的我被你这句话迷得神魂颠倒,等你说娶阿妖进门的时候,我才想起,你这句话一语双关,完美的漂亮,而我那时的话,却比你的清楚,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你做不到,你说我要不要原谅你?” 他的话音刚落,未安刚还明亮的星眸忽然暗淡,就连握着他手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了,未安脸上的笑慢慢消失,最后没有:“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他说的,只会有他一个男夫人,他竟然是这么理解的! 青莲不解他为何忽然变得黯淡,还是说他又有借口解释这句话:“不然呢?你要娶阿妖的事我可以理解你是身不由己,可你当日,为何借着我的手刺伤你?让我生不如死” 他是知道那些事了吗?“我和皇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青莲没想到他会反问,顿了顿,之后沉下脸:“你也说过,以后不再瞒着我什么,可这句话说出来还没在我心头放暖,你就骗我了” 看他这样,未安也想起那日在书房,他将他抱在怀里,一切都是那么好:“我不想骗你什么,从头到尾,我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你,只是青莲,我把皇上当亲兄弟,他忽然陷害我,我还没从背叛缓过神来,又遇上这些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你说”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出那句,青莲我要娶阿妖这些话,所以他去找绎释,让绎释在街上散播谣言,从而传到青莲耳里,然后接着他的手伤他 “未安,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什么呢?你要我原谅你,却一直不对我坦白,既然这样,我为何要原谅你?”夫夫之间,最应该的尊重,不就是爱护和坦白吗?为什么他能做到他却不能 忽闻青莲这话,未安又急了,顾不得许多,再次拉过青莲的手,乱了音序:“我不瞒你,丞相要在皇上手里救下我,就得有更确切的关系,娶阿妖是唯一的办法,而且、、、而且,阿妖说她喜欢我,非要嫁我,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不可能不会答应,我当时对你说那些话,是想激怒你,让你伤我出出气,但是我没想到,会伤你这么深,我、、、而你伤我的话,我就不用娶阿妖” 所以他最终的目的,让自己出手伤他,不单是让自己解气,更是为了延缓娶阿妖的日期,的确是,原本的婚期定在没出事前的五天后,也就是说,如果未安现在没事的话,他和阿妖已经是拜了堂洞了房的夫妻 听见他这些话,青莲刚还平静的心忽然就乱了,像是一湖清水,忽然被人掷下一颗石子,激起圈圈涟漪,而那个人,还在不断的投放大石,未安说完那些话,也不敢看青莲,就是低下头,依旧拉着他的手:“我不能堵上家人的性命,更不能负你,所以只能借着你的手伤我,和阿妖的婚期,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在桃夭那已经打听到了,皇上和丞相的矛盾已经激化,随时可能触发,只要我们挨过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在桃夭那里打听到的事?是什么事? “青莲,皇上派人跟踪我,丞相也派人跟踪我,当日你伤了我之后,我在昏迷前际,看见一人点了我的穴,止了我的血,这才让我支撑到修罗叔他们来,你现在清楚了吗?他们派人守着我,第一除了我手上的东西,第二更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如果哪一方笼络到了我,就等于把洛家也笼络去了,你信不信?现在我在你这的消息,已经送到了丞相和皇上的耳朵里” 第六十节 青莲一愣,闻此一言也是惊讶,皇上和丞相居然用心到如此程度?话被说开,青莲也算想明白了,原来他们两人不是不在乎洛家,而是看出,他洛家一定会维护未安! 青莲抽出双手,认真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问了之后他又觉得多余,无权无势的未安又能怎么样呢?他摆摆手,有些无力的接道:“算了算了,问你这些也是多余,我有些累了,饭菜给你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吃” 未安还没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就兀自脱了鞋上了床,褪了外衫,盖上被子,合上眼眸,未安瞧了眼他背对着自己被锦被盖住的身子,默默地守在一旁 青莲如今是个什么想法未安不得而知,但就冲着他肯回头找自己,未安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且不说青莲怎么想,就连他自己,也是打算在明日回府之后,走一步算一步看着先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得去见一个人,得先打声招呼才好,他守着青莲一会,半刻钟后探过身子看了眼他,见他睡稳了才起身离开内室 打开门,又轻轻掩上,院子内,满院粼光,头顶一片天,星夜明亮,一轮弯月,寥寥数星 未安瞧了眼四周,一院冷清,空无人影,加快步伐走出院门往洛卿院子走去 两层楼阁沐浴在月光下,像是披了细纱的姑娘,静雅而神圣 未安走到洛卿房前,烛光透着门缝溢出,在未安的脸上斑驳出一条光痕,抬手叩了两下房门,不等门内的人反应,又连忙退至一旁,走到书房,先推门走了进去 洛卿披着长衫走出,入眼的是空无一人的院子,却看见右手旁的书房有烛光闪烁,眉头微蹙,又猜到了里面的人会是谁,连忙掩上房门走去 洛卿是个聪明人,不然不会成为大王朝第一首富,未安是一直这么觉得的,他敬佩洛家的人 所以洛卿推开木门走进时,尽管他眉头微蹙,却依旧不能阻挡未安钦佩他的心情:“爹” 洛卿关上房门走了进来,见他穿着自己儿子最爱的青衫,眉头也松了下来:“好点了吗?用过药了?” 未安拱手拜了一礼:“青莲照顾的甚好,已经不痛了” 洛卿虽然鄙视的哼了一声,可眼睛却是明亮的很:“你也就在我的面前得意我儿子对你多好” 未安站直身边,嘿嘿一笑:“爹,你以后多个儿子服侍你不也是乐事一件吗?” “得了得了,你就说你是有什么事?老夫年纪来了,不如你们年轻人能折腾”洛卿摆摆手,对他厚脸皮这一大特点已经无感了 未安咳了一声,洛卿这话里有话的话最让人脸红心跳了:“我是想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听他此言,洛卿刚松下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你的想法?你前阵子不是和我说过了吗?”他是又有什么馊主意要他这个老人办的? 前阵子未安背着众人来找过洛卿,这一件事,除了当事人两人,没任何一人知道,前阵子未安的确和他说了他的一些事,但是现在,却是为了能更加保障:“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事也已经上演,爹,你总该相信我没骗你,现在,我跟你说说我的计划” 回想起那一夜他忽然前来,面色正经的求自己一些事,又告诉了自己一些事,也的确是按照他说的进行了,此时若问他信与不信,皆是废话,洛卿点点头,示意他接下说 未安见他这副明了的表情,又接下道:“青莲刺伤我那一夜,桃夭来看我,但是我在半夜就已经醒来,还和桃夭分析了一下情况,皇上和丞相的矛盾只需要一点火苗就能激化,丞相一心想要从皇上手里保下我,为的是什么你应该也清楚,而皇上想让我屈服,一次不成肯定有第二次,而这一次,最好且一次能让我折服的,就是静妃肚子里的孩子,而静妃正好是丞相手里的筹码,如果静妃死了,他们两个就是真的对决了”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怎么就能确定?“如果皇上真的杀了静妃,你能逃得过吗?” 未安知道他会有这么一虑,神秘一笑:“皇上想杀我是下了一定心思,我是一定逃不过的,就是因为逃不过,丞相才会出手救我” 有的时候,洛卿时常在想,他是从哪来的自信能有这么大的把握?他一直以痞笑示人,真假不分,洛卿承认,他活了这么久,是第一次被一个后生给折服了:“所以你想我做什么?”罢了罢了,既然欣赏,就一直信任好了 得他一言,未安忽的收起笑,面色正经,星目有神,望着洛卿的眼神坚定:“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爹,你只要到时候帮我瞒着青莲,帮我演完这一场戏” 未安对绎释说过,不是才开始,而是要结束了,只要一场戏 洛卿一愣,青莲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他一直怀疑,这个人的真心是有几分真,但是看了太多,已经分不出来了:“你这样对莲儿,他能接受吗?你已经伤过他一次了” 未安想要反驳的语言一顿,喉咙一紧,脑海里又有青莲狠心刺伤自己的那一幕,心里是无尽苦楚,青莲刚刚的话也还在耳边,只是、、、“我想过很多,自从遇见青莲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我可以骗任何人,就是不能骗他,因为舍不得,但是、、、情义两难全,我想要得到做到一些事,就必须付出等同代价,爹,你能明白吗?” 有什么明不明白呢?大多时候的不得已是被逼得不得已,抉择两难:“你是个不笨的人,当初莲儿要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莲儿如此坚决,后来打听你的消息,居然是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那时候,我还在焦虑,若是莲儿真的嫁给你往后不幸福该如何”想起一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百般阻难也不能让青莲转心分毫:“可是现在、、、我也许是多虑了” 未安笑了笑,好不好不是最后都不能够说,他只是怕自己、、、但是只要那人一日还在脑海里,他都会坚强的活下去:“我大都知道,就像当初您在我和青莲回门之日,故意放出大黄让我丢脸一样,爹,不怕和你说,我是真的怕大黄” 这小子的心思真的比海底针还难猜,让人难以明白,那日的事他居然也是看在眼里,那他、、、“咳咳咳,你小子那日在我和虚无面前、、、咳咳咳,该不会也是故意的吧?” “嘿嘿,爹给我见面礼,我总得回报些什么吧,其实也不是故意做给你看,而是我、、、”说着还红了脸,垂下的眼眸,看不出半点神思 好好的一个男人,忽然红了脸,也的确是让洛卿够恶寒的,莫名的抖了抖身体:“行了行了,这些体己的话你还是留着等明日和莲儿回府之后慢慢哄他吧” 为什么男人也喜欢甜言蜜语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未安点点头,再拱手行礼:“爹,今日之事,谢谢你和弟弟了” 他这弟弟和爹是越叫越顺溜了,洛卿摇摇头,又无可奈何 “若真是感谢,就给我活着回来,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洛家现在虽然还是我掌管,但是虚无也已经接手了大部分的产业,倘若真的按照你说的进行,虚无到时也会护着我,不会出现问题”洛卿敛了敛长衫,刚毅的眉目有专属他的成熟魅力 洛卿今日说,未安别死了,现在也说,要活着回来,他是知道,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会有多危险 未安轻笑,眼眸是明亮的,脸上的笑又恢复了痞子气:“你放心吧,他们不会让我出事的” 全部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如果真的被丞相救走,未府会有桃夭护着,完全不用担心 他们?看来是真的,这一盘棋从好多年就开始下,就是为了有一天,引君入瓮 这几年花冷醉像自己示好,自己不就是不想参与这些恩怨才礼貌拒绝吗?却没想到因为自己儿子,还是给绕了进去 “你回去歇着吧,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累着” 既然已经商定,未安也不再多留,告别了洛卿,退出了书房,刚还在头顶的月亮已经倾斜,走在背后,未安叹口气,这才踏着满地清辉回青莲的院子,却在回青莲院子的路中遇见一路哼着小曲,蹦跶着脚步的虚无 凭着灯火,未安看见面对着自己走来的虚无,脸上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笑,他就知道他今日出去是马到成功,抱得佳人归了 对面走来的虚无显然也看见了未安,一开始看见未安身上穿着青莲最爱的青衫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后认真看,果然是一脸倒霉像的未安,连忙笑着打招呼:“嘿,早啊,嫂子” 嫂子?未安差点吐了一口老血,他是吹错药了还是高兴过头脑子不正常了,未安抽了抽眼角,两人对面撞上:“虚无,现在已经入夜,你怎么才回来?” 虚无嘿嘿一笑,笑的春意盎然:“唉,虽然我叫你一声嫂子,但不代表你可以管我的事,对了,你怎么在这,没和我哥回你家去?” 虽然今日是不觉得这个嬉皮笑脸的人讨厌了,但是不代表自己是完全接受他了 未安翻了个白眼,遇见虚无之后,刚和洛卿对话的紧张也消失了:“我会在这就代表我没成功搞定你哥” 虚无用着好笑的眼神瞧着他,觉得十分有趣,居然还有他搞不定的事啊:“哟,你不是以风流出名吗?而且,你嘴里的话不是像裹了蜜一般的甜吗?怎么也没搞定我哥?” 未安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只能对自己有这般没良心的小舅子叹服:“你哥和那些人不一样”未安反看了他一眼,说完这句就越过他走了 虚无在他背后,转过身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喊道:“得了,追妻尚未成功,您接着努力哈” 听着他这话,未安的脚差点给崴了,连忙加快脚步远离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没脸皮的那个人,却不成想还是有比自己厉害的 回到房中,青莲睡得正香,未安拖了外衫鞋袜,着着里衣,同床而卧,背对青莲而眠,睡至半夜,忽然一个转身,又在黑暗中将人抱了个满怀 第六十一节 今日天阴,注定不是个好天气,日过辰时,除却凉风,再没半点秋意 头顶一片阴云遮天,风过瓦头,铛铛几声,满院桂菊凋零,一地落英 未安跟着前边那青色身影,身旁是绎释,自己却低着头,蹙着眉,满脸委屈 绎释偏头瞧着身旁的主子,真心觉得他憋屈,本想着走路过来,把人接回去还能在路上和少夫人走走街,增进增进感情,却不曾想今日一早,少爷就被少夫人冷落了一顿 也罢也罢,谁让他这是自作自受呢:“少爷,你也别觉得憋屈,谁让你心怀不轨来着” 未安搅着衣袖,抬起头,两眼汪汪:“本以为过了一夜,睡了一觉他就能气消点,谁知明知道我这心思,他也不愿配合一下” 绎释偶尔觉得自己主子是在真的挺蠢的,像他说的一样,未安脑子抽的时候做的事特别不靠谱,要说这事,还得在今早上说起 青莲在洛父的劝说下终于同意和未安回未家,可回去的时候,发现未安没骑马过来,本想着从洛府骑马回去,却被未安阻拦,说是青莲闷在家里太久,出去走走也好,青莲本就没好脸色给未安,被他这么一阻拦,脸色更臭了,这不,一直带着涩繆走在前边,只留个背影给未安 “你以为还是在前阵时间,少夫人还能给你大大方方的牵到街上?少爷,你偶尔也该用用你的脑子” 说这话就像在说他没脑子一样,这不就是因为事态不一样才出此下策吗?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他活该了? 绎释瞧着自家一脸挫败的主子,摇摇头:“少爷,醉生梦死里的姑娘给你送来的夫妻那些事里的策略是怎么样的?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此话一出,果然见未安像是一棵逢春的桃树,忽然就花开遍数,死灰复燃:“你小子总算有点用处”没错了,当初楼里姑娘送来的线装本上,的确有教未安遇见这种情况时该如何,当初未安想的那一招,让逸风装醉分开花韵染和青莲的注意力,带到醉生梦死将青莲灌醉,也是根据本子上教的所做,本子上说“遇强须强,强上更强方能顺畅”,青莲就是个要强的性子,所以遇上这种事,未安根本退缩不得,只能比青莲更强才能让他回头,于是便有了未安的步步紧逼 本子上还有另一句“驯强之后,若有不顺,须更赖皮,方能成事”所以遇强须强之后,他需要做的是更加不要脸 未安走到涩繆身边,眼角余光忽被青衫霸占,涩繆侧头,见是笑的一脸灿烂的未安,有些茫然,见他摆摆手,自己也很识相的退到一旁,陪自己的相好去了 身边有熟悉的药香钻进鼻翼,青莲一个回眸,就看见笑的像是菊花盛放的某人,一时间,心里更是气 又得到他一张冷脸未安的笑顿时就垮了,正想着怎么办时忽然听见糖葫芦的哟呵声,心里一乐:“青莲,你看,冰糖葫芦”未安一个激动,拉住青莲的手指着前方被人群掩埋,可是插着冰糖葫芦的树棒却露出来的地方说道 青莲面无表情挣脱自己的手,冷冷的看了眼他:“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那种东西” 怎么会不喜欢?那天他不是吃的很高兴吗?:“是不是这家的糖葫芦不好吃,那我待会去上次那位大叔那里给你买,爹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糖葫芦正好,给你开开胃” 还真赖皮上了 青莲表情不变,这个人是又在装傻吗?“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未安眨眨眼,听得懂可也不能说懂啊,但也不能再气着他对吧,于是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你要和我一起去,也好,你最近在家里呆的久出去走走正好,散散心” “、、、、”为什么感觉好久不在的感觉又回来了呢? 未安见他哑了声,又呵呵一笑,赖皮上瘾了就不得了,一路上尽管青莲面无表情,他还是自顾自乐的说着,大街小巷,从小到大的趣事都被他说了一遍 青莲听着,听到他说九岁那年偷人家院子里的枇杷被人一顿追打,又听他说十一岁那年和桃夭玩耍,躲在城隍庙藏了两天两夜,最后是桃夭领着未府的人将京城翻了个遍,找到他时他已经饿傻了,却还知道对着桃夭乐呵呵的说桃夭找不着他,输给了他 青莲虽然没有参与,可僵着的脸色却柔和了下来,不复之前的阴冷 回未家的那一段路并不乏味,路上有未安的趣事相陪,两人也像是在眨眼的瞬间就回到了未家,未家的下人见着青莲回来,身旁跟着笑的春意盎然的未安顿时都觉得自己眼花了,他们家一只海棠似的少夫人果然给一朵菊花的少爷给带回来了? 见着青莲回来的最高兴的莫属未家剩下三人了,早就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在路上的未家三人很早就吩咐厨房准备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的儿媳妇,还特意煮了好茶守在正厅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能让他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他们 未安和青莲进了正厅,三个人就像见到福星一样,即刻奔了过来,三人将青莲围成一团,硬是把未安挤到了一旁,未安瞧着自己的家人,觉得这是有必要吗?如此的热情似火 未安的心很塞,端起一旁不知谁喝的热茶恨恨的喝了口,又被烫到舌尖,立刻哈喇着一根舌头呼气 华服着身,身正大气的未父老眼含泪的看着青莲,见他两颊消瘦,心生疼意:“莲儿,你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未安耳尖听着未父对青莲截然不同的态度,想吐槽却又不敢说出口,只好躲在角落扇着自己的舌头 “青莲不孝,让爹娘担心了”青莲拱手,拜以一礼,未母扶起他,两眼晶莹,满是心疼:“是安安不好,让你受委屈” 再次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里,未安忽然就不敢动了,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愧疚丛生 对于未家剩余三人,青莲是恨不起来的,他真把两老当爹娘,七七当妹妹,所以听着他们这些话,心里也好过了一些,便也温润一笑,阴霾尽扫:“爹,娘,七七,你们这些日子还好吗?当日是我鲁莽,刺伤夫君,让你们担心了” 他这一声夫君,更让其余三人红了眼眶,得此一夫,夫复何求啊 “嫂子,爹娘甚好,只是担忧你,以致食不知味” 对啊,吃饭没味道,吃汤还是没味道,能知味吗? 青莲点点头,干净的眼里总算有丝人味,看着三人的眼神带着愧疚:“儿媳不孝,以后定不会再让爹娘和妹妹担心” 看着如此通情达理的青莲,未家三人顿时觉得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未安才有这福气啊 未父欣慰的点头,又想起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视线转了转,在一旁的角落看见他背对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安安,莲儿回来你躲在那边是做甚?” 未安慢悠悠的转身,见他们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像是要将自己烧穿,未安就觉得心更塞了:“爹,娘,儿子躲在角落里是不想招你们嫌弃”免得坏了你们的心情 三人对他总算还有自知之明的行为稍微放宽了心,可未父却还是哼了一声,没好脸色给他:“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自己做错事了还不能让人抱怨你,爹是这么教你的吗?” 爹,真没哪个爹是这么骂自己儿子的,知道儿子没用也别当着儿媳妇的面说出来啊,多打脸啊,未安纵使有理由反驳,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咽咽口水,将一切都认了:“爹教训的事,孩儿一定改,不再做让你们嫌弃的事” 见未安这弱弱的样子,未父未母又不约而同地叹气了,未母将青莲的手放在手上,用右手拍着他的手背:“莲儿,你爹让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肴,你也饿了吧,要不先下去用膳?” 青莲看着未母,扬唇微笑,后视线又不知怎么的转了弯落在了赔笑的未安身上,嘴上的语气是温润可话语却是拒绝人:“青莲谢过爹娘的用心,只是我最近胃口不佳,现下身体困乏,想回房歇息歇息,就不陪爹娘吃饭了” 两老当然晓得青莲此时拒绝是因为谁的缘故,故而更是怒瞪未安,未安表示自己站在角落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牵扯上很无辜,可也只能任着自己家人怒瞪自己 未母虽然不舍,但是看着青莲消瘦这么多也只能让他好好休息,反正人都回来了,时间多得是:“也好,我待会会吩咐小鸟叔将饭菜给你热着,你醒来了好吃” 青莲点点头,轻笑:“那爹娘我先回房歇息了”说罢抽出自己的双手,在未父未母的点头示意下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未安看着他颀长的背影,高傲而孤绝,就一直眼巴巴看着 等到青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了,未父这才暴露出他是一个悍父的身份,走到未安身旁,在未安还没醒过神之际用手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骂他:“你说说,平常的鬼点子都去哪了?莲儿都答应跟你回来了你怎么也这么不会看眼色?都在眼下的人了还让人给溜了” 未父一定是故意的,揪着未安的耳朵,力气一点都不小,未安疼的立刻揪住了眉头,哀嚎出声:“爹,您轻点,我的耳朵要掉了” 这话非但没得来未父的怜悯,反而更加加重力道,未安的耳朵以眼睛能见的速度红了:“掉了最好,现下看你,这耳朵也是白长了” 未安知道未父是在责怪自己,只是、、、“青莲想要回房休息孩儿还能拦着不成?您完全知道青莲的性子,根本急不得” 见他还有理由反驳自己,未父更气:“当初爹是怎么说你的,叫你别娶阿妖小姐,你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我告诉你,没用了” 未安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耳朵,疼的他龇牙咧嘴:“我知道了,你别揪了行吗?再用点力就真的废掉了” 未父哼了声,甩开了他的耳朵,一得到解脱,未安就摸着疼痛的耳朵直喘气 未父一甩衣袖,留了个背影给未安,威胁的话语飘了过来:“你最好给我快点搞定你的破事,青莲一日不顺畅,爹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吃饭也没个乐趣,你若不想你爹年纪轻轻还没见到孙子就被你气死,你就醒目一点” 那语气是一点也不客气,未安想要解释,可是在未母和七七的眼神下妥协了,现下好了,他的一家人全都偏向青莲,自己一日不搞定青莲,这看脸色过日子的日子就没个头 第六十二节 未安在未父未母七七的眼神下,捧着碗,心惊胆战的还是没把一碗饭吃完 媳妇不舒服,他的日子也别想过得舒坦,未家一家给他压力绝不亚于青莲,两者加起来,未安就知道什么叫里外不是人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给他不好过的人好过,就算是家人也一样,放下碗招来绎释,吩咐了句,绎释就在一旁,看见未安打了个手势,赶紧走了过来:“吩咐厨房把饭菜备好给少夫人送过去” 绎释点点头,转身出去,未安站了起来,看着另外三个露出得意笑容的人,明嘲暗讽道:“爹,现下吃饭有味道了吧” 未父得意的笑僵了 未安又说:“娘,现下喝汤也有味道了吧” 未母捧碗的手抖了抖,未安又看向七七,七七很醒目,低下手抵在桌面上,抢在未安的前面急急道:“哥,现下看着有人能治你了我很满意” 绝对是最损家人 未安哼了声,转身走人,走出门口还听见未父对着未母说着不可思议的话:“刚你儿子是在反驳我?” 什么反驳,这是正常申诉 未母摇摇头,看着自家儿子颀长的背影,别有深意道:“不,刚你儿子说的是真话,这汤真的有味道了” 七七哑然,你们两个一口一个你儿子你儿子的,是将对方放于何处? 未安晃悠着步子往自己院子走去,走在走廊中,廊外的枯叶菊花落了一地,思绪有些飘远,现下是把青莲哄回来了,但是他得挑个时间去趟丞相府,怎么说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然这戏肯定唱不下去,花冷醉迟早会起疑,自己并没有心思要娶阿妖 而后还得去趟醉生梦死,见见逸风,皇上那边的时间不多了,他得抓紧把事情办妥,不能拖了后腿,但是现下还是把青莲安抚好,看见青莲这样,他的心也挺挠的 未安回了自己院子,脚步轻轻的走到门口,伸出手想推开木门,却像想到什么似得,又放下手,转身背对着木门思考 绎释端着饭菜来到未安跟前的时候,他还低着头,蹙着眉,保持着原有姿势站着,绎释在他跟前站定,缕缕清香飘进鼻子,未安才松开眉头,抬起头,伸手想将绎释的饭菜接过来,结果又缩了回去,弄得绎释茫然的看着他:“算了,还是你端进去给青莲,若是我进去,他一定不会吃的” 绎释给了个你倒是明白的很的眼神给未安,看着未安帮他推开房门,然后自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未安又带上了房门,走到回廊边上,蹲下身子,双手支撑着下巴,傻傻的看着前方 绎释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大约过去了快一刻钟,那时候未安的腿都快蹲麻了,听见身后有响动,赶紧站了起来,一个回身,就看见绎释端着原封不动的饭菜走了出来,即刻,好看的眉又蹙了起来:“怎么回事?” 绎释耸耸肩,一脸无辜:“少夫人说恶心,吃不下” “恶心?”是肚子不舒服吗? 绎释瞧着他,表情十分为难:“少爷,少夫人说他恶心想吐” 恶心想吐?这症状、、、未安连忙走进绎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恶心想吐?莫不是有了?” 绎释翻了个白眼,他这想的也未免太多了点,于是忍不住吐槽道:“少爷,本来我不想说出来打击你的,但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少夫人说是看见你恶心,所以想吐” “、、、、”真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夫,看到自己的夫君恶心想吐,这要是亲一下抱一下会怎么样? 绎释瞧着自己主子一下就僵在那了,虽然有些残忍,但这也是他自找的,端着饭菜默默地退下,这时候还是别在这当炮灰 绎释走了之后,院子又归于安静,过了一会,未安整理好自己被打碎掉的心重现站在门口,抬手叩响了房门:“青莲,你这些日子没好好吃过东西,纵使再怨恨我,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你若是这样爹娘会担心的,我也、、、、青莲,我让小鸟叔熬鸡汤,待会让绎释给你端过来,你别忘记喝了” 里屋的青莲睡在床上,将外面的话断断续续的入耳,终是不为所动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里面没反应,未安也不知青莲究竟是睡没睡着,站了一会,还是没声,只好叹气离开 未安着绎释送给青莲的鸡汤青莲喝完了,只是晚饭还是没在饭桌上共用,未安自动忽略未父未母七七的复杂目光,坚持把饭吃完,还喝了碗汤,补齐了今日中午所缺的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 十月中旬,眼睛所到之处,除了青松,全是秋意,连着墙角的几根青竹,也开始有枯黄竹叶落下 清冷月光所映之处,落英缤纷,绿竹拂窗,竹影婆娑 未安走进房门,烛火下,青莲穿着白色里衣,鬓边还有湿漉漉的几缕墨发,黏在脸上,更添他清雅的美,很显然,青莲是刚沐完浴更好衣,看见未安出来,瞧了他一眼,又像之前的习惯一样,睡之前喝一杯白开水 绎释和涩繆抬着污水出来,瞧见未安在门口站着,职责所在的开口问他:“少爷,要准备热水给你沐浴吗?” 未安看了眼他,最后把视线落在面无表情的青莲身上,他侧身面对着自己,清冷的侧脸不言苟笑,淡定的喝水,淡定的放下茶杯,未安想起他今日的话,本想着和他同房而眠的心思只好作罢:“不用了,把水抬到客房,我去那歇息” 青莲放杯子的手一顿,杯底抵在桌面上,拱起一个弧度,青莲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放好杯子,回头看着未安,未安本来就在看他,忽然对上他明亮的眼神,颤抖过后又是震惊:“怎么?现在就要分房而眠了?你是嫌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未安没想到他会误解自己的意思,语词一塞,反应过后更是乱了语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你不是说你看见我恶心想吐吗?我总不能、、、还在这惹你嫌弃” 青莲没想过他会这么回自己,一愣后又哼了一声:“哼,嫌弃是不管你在哪,都会让我恶心想吐,我不想再落人话柄,没我的同意,不许分房睡” 绎释和涩繆听着这对别扭夫夫的对话,非常汗颜,少夫人傲娇他们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是少爷这么别扭,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以前不都是不要脸到极致的吗? 未安欣喜,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能一直睡一起对吧,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原谅自己那么一丢丢了? 事实证明,未安果然是没脸皮的,事实也证明,绎释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不要脸的人终究是不要脸,未安欢喜,走到青莲面前,将他的双手握在手里,满脸笑容:“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一起睡?就算恶心想吐也要对吗?” “、、、、”这厮究竟是怎么生出来怎么教养到这么大的?这思考方式完全无人能同好伐? 青莲当即黑下了脸,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进内屋,绎释涩繆瞧瞧这个又个又瞧瞧那个,最终默默的出去 事实还证明,青莲黑下脸的时候,未安的日子更不好过,白日里不给他好脸色看也就算了,也没一句话语给他,更不好的是,青莲完全忽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一个正常男人,在媳妇就在身边睡着的情况下,怎么都会有点需要吧,就算不能那啥,也总得那啥啥啥吧,好吧,扯远了,是不能恩爱,也可以亲亲抱抱吧 可他多次的暗示,都被青莲给无视了,第一夜,未安只是碰碰青莲的手,还没把人拉到怀里,那人就一个完美的转身,一脚过来,直接把人踹到了床下,当夜未安是提心吊胆过得 第二夜,未安在床上挣扎了半天,终于趁着青莲睡着的时候,在他薄凉的唇上偷香一个,可那人当即就醒了,一巴掌扇过来,打的未安头晕目眩,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的未安是目瞪口呆,心服口服,其实这也没什么的,被打就被打了,但是他能不能不要在打了人之后,还火上添油的娇嗔一句流氓啊 流氓你爹啊,他怎么说也是他夫君,亲一个是做什么孽了啊 那夜未安是抱着被角,小声的念叨着什么,快到天明才睡着的 未安积累了好几天的*不能发泄,所以第三天醒来,加之没休息好,他的脸上明写着欲求不满,脸色发黑 绎释是很无辜的,这个时候,他大多知道自己可能随时就被未安扯进去当炮灰,伺候未安洗漱的时候是小心又小心,未安整理好衣衫,束好长发,执壶倒了杯清茶,一饮而尽 那时候青莲已经起来,回未府三天了,早在前两天就和未家一家人同桌吃饭,未安在家人面前是拯救回了那么点地位,可是在青莲这里却是全军覆没,渣都不剩,青莲眼里的嫌弃是越来越明显,以至于未安不知如何是好 青莲用过早膳,就躲在书房,专心的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男夫人,未安精神不太好,但是想着自己要去做的事,还是打起了精神,因为觉得对不起青莲,所以连着求欢也是小心翼翼,导致每次都不能成功,要是换以前、、、以前、、算了,提起来也没什么好处 “少爷,你真的要去丞相府?”昨夜没歇下之前,未安吩咐他去准备东西,说是今日要去一趟丞相府,绎释很是担心,他这么做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未安瞥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绎释,有些无奈的道:“不然呢我醒来也有十来日,再不去丞相府给个交代他们,他们能甘心吗?”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前几日伤口再次破裂,但是这几日的休养也让它慢慢愈合,所以有些事,不管未安想不想,都要去做 绎释很是为难,一边是主子,另一边还是主子,他该帮谁好“可少夫人才刚和你回府里不久,你也还没让他冰释前嫌,你就去丞相府,少夫人他还不知道又得气多久” 未安叹口气,语气全是无奈:“我算是看清了,他若是气我不和我说话也还好,但是不让我碰、、、真的太折磨人,正好,去找阿妖小姐下下火,不然我会被憋死” 其实绎释是懂未安这句话的意思的,但是本想进来找绎释的人在门口听见这句话又是不同的做想,连忙心惊胆战的折回身子,往书房跑去 绎释同是无奈,但是这些话当着他一个下人的面说,会不会太打少夫人的脸了?“要我同你一起去吗?” 未安点点头,低声道:“一起去吧,这次也只是去给他个交代,做戏就要把戏做足不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未安敛了敛衣襟,先走了出去,绎释在后边跟上,未安经过书房的时候,本能的停下脚步,看着紧闭的房门,吐口长长的气后离开 而另一边,涩繆在未安的房门前听见未安这话,以为未安是想背叛青莲,连忙回来给自家主子打报告,涩繆急急躁躁的推开木门,打扰到了在算账的青莲,青莲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抬起头,见是满脸慌乱的涩繆,不禁蹙起了眉头:“涩繆,你这般毛毛躁躁的是做甚?”语气全是不满 深知自家主子在做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涩繆也不理会真的惹毛青莲会有什么下场,关上房门走到青莲身边,喘了口大气:“少爷,不好了,姑爷想要背着你去找阿妖小姐” 闻此一言,青莲的眉皱的更是厉害,握住毛笔的右手无意识收紧,蓄满墨的笔尖有墨水低下,在白纸上晕开一朵黑花:“他找阿妖小姐做什么?” 涩繆脸红心跳的回想起未安的话,弱弱的开口:“姑爷说、、、说、、、是去找阿妖小姐下火,不然、、、不然会被、、憋死”别问他为什么脸红,他是跑的太激动了 青莲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被折断,笔头落在白纸上,湿了好几页纸,他的双孔放大又缩小,最后恢复正常,这些天未安对他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只是、、、他连一句好话都没说,就想和自己怎么样,青莲可不是随便的人,真的以为他来找自己自己就会回头?他未免也想的太好了 心里暗涌浮动,面上却不得不强装镇定,这个人,果然是信不过吗?“他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涩繆摇摇头:“姑爷有说什么,只是当时我跑的太快,没听清”涩繆还是个诚实的孩子 青莲故作镇静的将手上断掉的毛笔放下,重新换了支,蘸好墨,低头写字:“阿妖小姐本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去找她是他的事,我也阻拦不了” 是去找她下火吗?他们已经、、、、笔下的字不成字,涩繆看出了自家少爷的挣扎,低声问他:“少爷,姑爷想和你、、、、你为什么不答应?”那些话涩繆终究是说不出口,他也不是傻子,而且已经和绎释在一起,虽然没有行过房事,但是那些事他多少了解,未安那句话的意思他也懂,总的来说,就是未安向青莲求欢,然后被拒绝,所以要去找人下火 青莲停了停笔,未抬头,低沉的嗓音却飘了出来:“他的伤还没好,修罗叔说,若是再破裂不利复原” 所以终归究底,青莲是念着这个,但是他不说,未安那个傻小子又怎么会懂? 第六十三节 “这位大哥,麻烦你通传丞相一声,未安拜访”两人步行来到丞相府,绎释提着两手东西,安静的跟在未安后面,未安行至府门口,朝着守门的家丁拱手拜以一礼 家丁见是十来日没见的未安,赶紧应下:“未公子请随我来,老爷此时正在院子练武” 未安点点头,随着家丁进去,丞相府他多少知道一点,坐北朝南,分东西南各三苑,又称竹兰梅苑,除却阿妖居住的兰苑之外,花冷醉住的便是梅苑,两重楼阁,朱红木梁,雍贵而优雅 未安随着家丁来到花冷醉的院子里,果然见一伟岸男子拿着剑潇洒的舞动着,他今日穿着便装,没有过多的装饰,就是一玄色长衫,同色腰带束住结实的腰,舞着剑几个回转,手势生花,便像是一首荡气回肠的激昂曲调 家丁领着未安到了院门口就退下了,未安瞧着十步左右远的人影,犹豫了会还是进去了,绎释紧随其后 未安走了七八步,朝着舞剑的人拱手行了一礼:“岳父大人” 舞剑的人手上动作未停,只是眼角余光移到了低着头的未安身上,忽然计从心来,手上的剑转了方向,直直刺向未安,若是有武功的人,定能知道,这剑上所带的剑气并不强,速度也不快,更像是在试探,未安抬起头,看见锋利的剑锋朝自己刺来,剑光凛冽,当即吓白了脸色,双眼睁大,花冷醉的脚步虽然不快,但是眨眼间也到了未安面前,未安出于本能的往后退,看着离自己喉咙只有一指长的剑锋,被青莲一剑穿胸的那种绝望感觉又回到了身上,一颗惧怕的心狂乱的跳动,更是提到了喉咙口 后背抵上坚实的白墙,未安害怕的闭上眼,双手扣紧灰墙,额头溢出的冷汗流进紧皱的眉头 眼见剑锋就要刺进喉咙,花冷醉却忽然收起了剑,扯着嘴角看着未安 绎释也是被吓到够呛,他还以为未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花冷醉的剑下,见花冷醉收起了剑,他才吐了口长气,紧绷的神经得以慢慢放松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未安先是小心的睁开右眼,看见眼前的花冷醉捋着胡子,嘴边一抹淡笑,静静的看着自己,这才敢把双眼睁开,眉头松下,积攒的冷汗从鬓角眉心流下,凉凉的浇灭所有的温度,未安看着微笑的花冷醉,一下子就怕了:“岳、、、岳父、、大、、、大人、、、小婿若是、、、是、、做错了什么、、、还望、、、望您大人、、、人有、、、大量、、、原谅、、、原谅小婿、、、您这、、、、这、、、”为了配合他所言非虚,未安还很给力的抖上双腿 花冷醉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白衣着身,长身玉立,墨发高束,面冠如玉,可那苍白的脸色却胜过他身上穿的简洁白衣,后背抵着灰墙,双腿发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堪一击。看着他这样,花冷醉难得的大笑出声,笑的狂傲而张扬:“哈哈哈,老夫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不用怕,你是我女婿,我还会真杀了你不成?” 虽然他的表情是那么回事,可真被吓到的未安却不是这么觉得:“岳父大人、、、您、、可是在怪我、、、怪我现在才来拜访您?”未安问的很小心翼翼 花冷醉笑的激动,红了刚毅的面容,认真看着未安的神色,分不出真假:“如果我说是,贤婿又该如何?” “我、、、我、、、那小婿只好、、、只好把命给岳父、、、赔罪了”分不清真假的话得到了未安真心的回答,花冷醉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里有一丝犹豫,最后承诺这句话,只是那语气,却是越来越低 花冷醉挑眉说道:“贤婿不后悔?” 未安控制住发颤的双腿,努力不让自己的害怕明显于脸色,却没想到,自己的伪装早已经让人看破:“本是小婿错在先,又有何后悔可言?” 花冷醉认真的瞧着他,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认真,起码就他阅人无数的经历来看,这个人没有骗自己,未安也就让他看着,双手依旧扣着灰墙,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放松,自己就会倒下 花冷醉瞧了他一会,看穿他的伪装,右手拿剑,伸出左手去扶他,动作不甚关怀,就连语气也没了刚刚的严厉:“贤婿莫要紧张,老夫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未安借助他的力量离开墙壁,站直身体,见他忽然软了语气,一时间摸不着头绪,但是他这么说也不会让他再害怕,只是刚刚被吓到的心还在剧烈跳动着,未安朝着他,拱手道:“是小婿辜负了岳父大人的一片好意,阿妖小姐倾心于我,本该早日完婚,却没想因着青莲,让他们二人都受了委屈,是小婿不好”未安这番话答非所答,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果然,花冷醉蹙起眉,很不乐意:“唉,贤婿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莲儿与你才成亲不久,我就让你娶阿妖,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受此一伤,差点丧命” 花冷醉将责任都引到他身上,未安更是愧不敢当,这一急话也是快了点:“哪里会是岳父大人的错,和阿妖小姐成亲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是青莲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男夫人,娶妻一事也需向他告知一声,但是我没想到青莲的性子会这么烈,会、、、会、、、” 花冷醉摇摇头,意义不明:“早有耳闻莲儿性子烈,占有欲强,当日对你做出那些事,怕也是爱极了你,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再刺伤你之后失魂落魄” 绎释想,你总算说了句人话,谁不知道未安是这京城里最幸福的男人,有个眉目如画的男夫人,又有钱还有本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只不过,某些人不懂珍惜罢了 未安脸色苍白,眼神伤痛:“是我对不起青莲,还辜负了阿妖小姐一片真心” “听说莲儿跟你回府了?这样看来,你们还是有希望的,所以也别太担心了,至于你和阿妖的婚事,等你伤好了再谈也不迟” 未安抬头,看着花冷醉,欲言又止:“我、、、青莲他、、、的确是和我回来了、、、只是、、只是他还不愿和我说话,我也是没辙,这事终归是我对不住他,所以我不怪他伤我、、、岳父你放心,等我伤一好我即刻迎娶阿妖小姐进门,不再让她担心顾虑” 未安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句话花冷醉,让他放心 花冷醉点点头,看着未安的眼神有些心疼:“你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也罢,你先养好伤,把莲儿哄好,和阿妖的婚事就暂且推迟些日子”这就是他唯一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他顾及情义,终究会被情义所伤 未安渐展欢颜,再次拱手道:“多谢岳父大人体谅,岳父,这次来我还想见见阿妖小姐,我听爹娘说当日阿妖小姐有来过府里看望我,只是碍于当时有损她名节才没让她见我,醒来之后行动勉强,伤口又发疼,怕阿妖小姐担心故而没来看他,前几日回洛府接青莲,不曾想再次撕裂伤口,今日好点便来看望岳父和阿妖小姐了”未安把这些日子的情况全盘拖出,并不是要花冷醉同情他,而是希望他明白他的用心 花冷醉单手扶起他,又捋起了胡子:“阿妖这几日也是挂念你,她听说你醒了之后一直嚷着要去看你,我是怕她毛毛躁躁的再次伤到你,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正好,你今日也来了,就去见见她吧,她现下应该是在房间里刺绣” 花冷醉对他的良苦用心很让未安感动,未安当即红了眼:“岳父对小婿一片良苦用心,小婿若是辜负就太不是人了,小婿一定会尽快和阿妖小姐完婚,不再让您操心” 花冷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只要你们过得幸福,我这做爹的也就没什么好求的了,你快去吧” “那我去了”未安含泪点头,转身离去,走出院门时,还回头看了眼花冷醉,敬佩之意无需言说,绎释跟在后边,提着东西深怕碍着他了,躲在一旁默不吭声 离花冷醉的院子有一段路了,绎释这才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少爷,刚刚花丞相忽然用剑对着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他、、、少爷,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大家都知道你是没武功的人,要是他不及时收回剑,你可就、、、、你说他该不会已经、、、、?” 说完绎释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未安四处瞄了眼,发现没别人这才正经神色,压低声音,不似刚才的狗腿和动容,更多是冷静:“他是在试我” 这几个字一出来就没下文了,绎释也不作声,提着东西,低头思考 未安看着前方的路,回廊下,他的脸色沉静而深远,这缕深远在来到阿妖的院门前消失无踪,未安呼口气,挤了个痞笑,脸色依旧苍白,红过的眼睛还有丝痕迹,看着竟是十分憔悴的一个人,未安走进院门,慢悠悠的走去,白衣随风起,墨发飞扬,苍白着脸色,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 未安走到房门前,抬手叩门,里面传来安可的清脆声音:“谁啊”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回道:“是我,未安” 里面忽然没了动静,过了一会是急缓的脚步声,然后是木门被人推开,接着是一片紫色闯入眼底,黑眸下,是她倾城的容颜,十来日不见,她身量减小,就连着原本圆润的脸颊也明显消瘦,细巧的下巴越发尖细,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句百转千回的:“未安” 百转千回的声音承载了她太多的感情,像是飘过千山荡过万水,终于来到了心上人面前,那一句未安,很成功的,浇灭了未安身上所有的火 第六十四节 她双手撑门,抬眼看着未安,兀地红了眼眶:“我好担心你”话音刚落便松开手要扎进未安怀里,未安不露痕迹的抖了下肩膀,身上的某些火因为她的那一句未安已经被成功熄灭,先意识到她的动作,装作不知情的伸手扶住她的双臂,阻拦了她的动作 拦下她的动作,未安苍白的脸划开一抹微笑:“让你担忧了”声音也是极轻 阿妖听他这没力道的声音,又见他脸色苍白,穿着白衣,像是不堪一击的俊秀书生,不免更加担忧:“还没好点吗?你的脸色好差”看见未安这样,被他打断了动作也不忍心责怪了 未安轻摇头,松开她的手臂,顺抚她的肩膀:“已经没事了,你别太担心,我今日来找你就是见见你,也好让你放心”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啊?你都不知道,听见你被青莲哥哥刺伤,命在旦夕,我就、、、、”话还没说完,先哑了声音,未安见她眼睛越来越红,恐在下一瞬就会哭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见他笨拙的道歉手无足措的样子,阿妖才稍微放下心:“你不用道歉,我担心你是我的事,这不是你的错”她都这么说了,未安也噤了声,垂着眼看她,空气忽然沉默,眼中是他憔悴的脸,忽然更是心疼:“我听韵染哥哥说青莲哥哥已经和你回了家里,怎么样?青莲哥哥原谅你了吗?”听着听着,声调忽然也变了,未安看着她,她眼底有情愫闪动,明白之后又当做不知道,反而认真地对她说:“我已经对他表明了要娶你的决心,他肯跟我回来也就代表已经接受了你,只是、、、你也知道,青莲性子烈,他还不愿和我说话,不过我已经和岳父大人说了,只要伤一好,我们就马上成亲”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让阿妖软了神色,通红的眼睛有了笑意,就连嘴角也是不经意的扬起,明明就已经心动,嘴上却还说着拒绝的话:“谁要和你说这个了” 未安见她娇红了脸,也笑了笑,自己来的目的也讲清楚了,刚刚后背抵在墙壁上触碰到伤口,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反正话也已经说出口,他也该回去了:“好,我不说就是了,我让绎释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拿进去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下次换别的给你买,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修罗叔要来府里给我换药,不能让他久等” 好不容易才见到他,这才来了没一刻钟他又要走,别提阿妖多舍不得了,只是他脸色实在不好,阿妖又是担心又是纠结,只好不情愿的点头:“也好,你身体为重,那你明日会来吗?”打了个手势让安可将绎释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这些日子积累了些事情没做,明日怕是没空,若是得闲我便来看你”说完未安还抬手将她鬓角落下的长发挽到耳后,这一动作当即让阿妖红了耳根,心跳加速:“夜晚凉,记得多穿件衣服,我回去了”说完不等她回答就转身离开,绎释对她行了一礼也跟了上去 阿妖想要叫他,张了张嘴终是没叫出来,未安晃悠着脚步出了阿妖的院子,刚一转过转角就长吐一口气,让人看着第一感觉就像是刚刚他是在面临着一场重大战役一样 绎释瞧着他肩膀塌下的侧影,想说什么却念着人还在丞相府只好忍住 两人在路上遇见几个下人,均被未安沉默的点头微笑,有礼温和的带了过去 两人走出丞相府,未安这才喜怒形于色,皱起了眉头,左胸伤口处的疼痛虽然不强烈,但是隐隐作痛总让人难以忽视,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的伤,被花冷醉这一试探差点又打回原形 他派人监视自己,一是能随时掌握自己的行踪二还不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武功,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那么弱,还好刚刚绎释没有出手,不然辛辛苦苦才走到今天的计划就付之东流了 绎释瞧了好几眼未安,见他眉头紧蹙,眼眸深邃,晶亮而深远,只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想的什么他却猜不到,只是想到自己要说的话,便凑到他身边,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少爷,有件事我得跟你确认确认” 听见绎释的声音,未安停止思量,低眼看他:“什么事?” “你对阿妖小姐,是我所想的那样吧”他所想的那样?是哪样?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要是回答错了,难不成他会耍什么性子还得去和青莲告状,所以说,他说的那样究竟是哪样?绎释见他不回答,也急了:“你莫非真的是、、、” “不是”见绎释急了,未安也明白他的哪样是哪样了“对于阿妖小姐我只有愧疚,为她的情,为将来会发生的事,不管怎么说,她是无辜的” 绎释不否认他这句话是错的,上一辈子的事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所以能置身事外就置身事外好了,绎释正想松口气,又听见未安问:“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连你也不信我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被未安这么一问,绎释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噎在喉咙口好不舒服,只见他抬眼对上未安晶亮的视线,眼眸闪烁:“不是,以前你的逢场作戏我分的清楚,只是这次,你对阿妖太过容忍让我难以辨清” 未安收回视线,望着被行人霸占的前方街道,默了一会才说:“我若是不容忍,怎么将这步棋引到现在?绎释,你总该明白,如果你都不信我了,那还有什么人能去帮我劝青莲,让他不用担心?”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绎释也噤了声,直觉对未安抱歉:“对不起少爷,是我多想了” 未安不再答话,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不是父母,而是这个书童,如果真的要讲情分,这更像是弟弟,所以未安怪不起来,两人一直往未府走,路过中心街的品香居时,未安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抬眼凝望着繁华的楼宇 绎释走了两步,见未安没跟上,回头一看,就看见未安扬起头看着朱红的牌匾,顺着他的视线去看,三个镀金大字,品香居 忽然想到他今日还未进食,估计是饿了:“少爷你是饿了吗?要不进去吃点东西吧”说完走回未安的身边,未安低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人流络绎不绝的门口,思索了会才道:“也好,我记得青莲喜欢吃品香居的玲珑蒸饺,待会记得给他带点回去” 他说完这话绎释就明白了,原来不是自己想吃东西,而是惦记着家里的那位 两人刚走进品香居,就有眼尖的小二看见了两人,未安的视线在宽阔的一楼来回转了一圈,将每桌不同的风景纳入眼底,就有小二走到了眼前:“未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 来的小二可谓是未安的老相识,不为啥,就是因为每次未安造访几乎都是他接待的,未安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全是随意:“想来便来了,老样子送到二楼,对了,待会记得给我准备两笼玲珑蒸饺,我要带走” 小二哥连忙点头哈腰,他就是喜欢未安直接,果断:“行,您楼上请,待会就给您送上去” 两人刚走上楼梯,身影还没消失在楼阁里,门口就有一美男子窜进,见他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面艳如春晓之花,薄凉的红唇带笑,眉梢是无限风情,身上着着绣了一只苍鹰的华服,风情中又带着点威严之气,他进门的第一时间,是将一楼里的人全扫了一遍,忽然对上楼梯里的白色背影,本能的一愣,过后嘴上的笑却是更深了,随手拉住一位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小二哥,出口的语气竟也是旖旎:“小二哥,楼梯上的那位小哥你可知道是谁?” 小二哥往楼梯上看去,刚好看见未安走出楼梯转角往右手边的雅间走去,因此看见了他的侧脸:“哦,他啊,他就是我们东家的大二婿,人称京城第一的风流公子未府的大公子未安” 美男子点点头,嘴畔的笑高深莫测:“原来真是他” 小二哥好奇的看着他,现下京城里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未安?先不说他的风流情史如何,就是前阵子和他们东家的大儿子的事情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公子是刚来京城吗?我们东家这个大儿婿京城里是鲜少人不知道,他风流潇洒,英俊多情,一个多月前刚娶了我们东家的大公子,十来日前又传出他要娶丞相府的阿妖小姐,人家都说啊,这京城里命最好的除却皇宫里的皇上和王爷,就非未公子莫属了” “小二哥说的是,我的确是前几日来的京城,我这个人啊,就对风流多情的公子感兴趣”美男子说完,还从腰带上掏出一块碎银,塞到小二哥手里:“这是给小二哥的一点心意,小二哥,你帮我弄点品香居的名菜送到未公子的雅房里,我先行一步” 小二哥茫然的看看手里的碎银,又看看美男子衣袂翩翩的背影,心里想这是什么世道,男人都喜欢男人,美男人还对有夫之夫感兴趣。。。天之昭昭世风日下啊、、、不过管它的,有银子不要是傻子 未安走到雅间,雅间临街,窗下是热闹的街道,八仙桌临窗而放,只要眼眸低下,便可看见街道人来人来,商贩吆喝的场景,木墙边的檀木桌上放着青花瓷瓶,精美的花纹,高雅尽显 未安在窗边坐下,转眼看着楼下风景,绎释在一旁为他添了一杯热茶,未安素手接过,修长指尖抚过白瓷杯,窗口的风吹进来,吹起他墨色的发,低眉吹拂杯面的动作忽然让绎释产生了错觉 此时静静而坐,右手执杯,青丝飞扬,面容俊美的人不是他那没皮没脸的少爷,而是邻家的温润公子 第六十五节 空气静默的只有眼前的温润公子,他放下茶杯,侧望窗外远处风景的样子,安静的让人不想打扰 绎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安逸的氛围就连楼下的吆喝声都入不了耳,他知道未安有心事,因为只有在他遇到很麻烦的事他才会露出这种表情,绎逝太过懂他,也因为太过懂他,所以他很少看见未安会这样子 绎逝不忍打扰眼前这难得的安逸,未安一改之前的风格,忽然沉默太过吸引人,没了疯疯癫癫,他还是个美男子 虽然绎逝不想打扰,但是不代表别人不想,美男子不问主人意见自顾自地推开门,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未安和绎逝同时回头看,并不是对来人好奇,只是因为他推门的动作太过粗鲁,就让人觉得那木门是和他有仇的一样 不过看见门口那嬉笑的脸后,未安的脸上的确有刹那的震惊 美男子一点都不见外,大步流星的迈过门槛走进雅间,将一直注意自己的视线主动忽略,熟络的开口说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眉梢是风情,语气是旖旎:“哟哟,未公子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有一刹那未安搞不懂他在玩什么把戏,但是见他嘴畔的笑甚是玩味,也划开一笑半真半假的回答他:“贤弟过奖了,比起贤弟未安自愧不如” 美男子走到八仙桌旁,丝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招呼绎逝给自己倒茶:“快点给小爷倒杯茶,话太多容易口渴” 绎逝的眉角抽了抽,鬓角三条黑线,你也知道你啰嗦啊,虽然内心诽谤,可却不得不乖乖的为他斟茶 自己的小厮被人家随意哟呵了未安也不介意,继续笑着看他,美男子端起茶,吹了吹,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看着嘴边一抹浅笑的未安,见他脸上虽然笑着,可笑意却未达眼底,忽然有些好奇,他是遇上什么事了:“虽然京城里的人都只知道你未公子风流成性,花天酒地,见一个爱一个,但兄弟我又不嫌弃你,你皮笑肉不笑是做甚?” 未安脸上的笑忽然就僵了,眨眼后又是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多了分怒气:“看我出丑你很爽是吧?逸风” 被称为逸风的美男子当即就摆手否认,一脸冤枉的表情:“大哥误会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绎逝当时就想出言反驳了,二少爷你睁眼说瞎话真的是一点都不怕被风闪到舌头 未安完全不吃他这套,哼了声脸色也黑了下来:“你真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吃瘪的逸风自知理亏,被未安识破之后只能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嘲笑他了 逸风呵呵一笑,赔罪道:“这不是见大哥心事重重的小弟为了给你解解闷吗?怎么?嫂子还没原谅你?”他本以为未安能把人接回府里就是没什么问题了,却没想到未安今日竟然会跑到外面伤春悲秋 说起青莲,又想起他这些日子给自己摆的脸色还有求欢也不了了之的事,未安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叹口气,俊朗的眉目全是愁:“别提了,话都不和我说半句能好到哪去?刚回来那天还说见着我恶心想吐,害我会错意还以为他有了,白高兴一场” 额、、、、这逸风就不得不说一句,您老是真的想太多了,这成婚才多久?用药物调理也需一两个月,哪能这么快就怀上了,果然是关心则乱,连最基本的都忘了,不过难得看他这么憋屈,也是挺好玩的事情啊:“当初听你的话把人给你带到醉生梦死,原以为过了一夜你们就算不能冰释前嫌也能化解误会,破镜重圆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可看你今日这样,原来是我多想了” 绎逝也觉得是,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几个多想了 未安要追回青莲,是真没那么容易的事 青莲不愿意原谅他他也没办法啊,虽然知道青莲放不下自己,但那真的不能成为自己肆意玩弄的资本,自己得细心的呵护着,耐心的等候着,可洛青莲这个人,于他未安而言,何尝不是同样重要,只是,中间隔了个兄弟情义啊 想到兄弟情义,未安又想起自己找他的事,于是也中断了之前的话题,收起愁,认真的看他:“我本想着挑个时间去醉生梦死找你,没想今日在这遇见你,正好,我就和你说说” 逸风见他忽然正经了神色,也收起了玩笑,双手搀着膝盖,坐直了腰板:“你想和我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正想和你去说的,只是嫂子在府里,你身边又有人跟着,找不到合适时机,若是让嫂子知道当初把他领到醉生梦死,还胡言乱语糊弄他一通的人是我,你的心思又白费了” 原本重逢的喜悦氛围被两人的正经语气给搞得压抑,一时间,三人的记忆都是回到了那天 没错了,这个人就是当日被未安强制胁迫,抢了醉汉酒壶给他,让他上演一场醉鬼棒打奸夫与正夫没萌芽□□的人 当日对青莲说“不如将惆怅入酒,喝个一干二净的人”就是他了 未安想了想,也是赞同的点头,若是让青莲知道那日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还不知道他又会怎样 绎逝见他们二人均脸色沉重,给他们各添了一杯茶之后,走到窗户旁,打下窗棂,之后走到门后,为他们二人守门 房间的唯一光亮被阻断,视线一下黑暗,两人都是眨眨眼才适应过来,逸风看着面容在阴暗空间里依旧清晰的未安,压了压声音,靠近他低声道:“你当日在花冷醉府里将木牌的所有线索引向沐王府,花冷醉也的确信了,他让花韵染去查,花韵染果然秘密见了念玉,自从你在宫里被打之后,王爷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府里,失魂落魄一蹶不振的样子也的确让念玉信以为真,念玉在王府查到的关于闲月阁的名单里,有好几个都是花冷醉安排在东城的人” 东城是花冷醉势力最集中的地方,在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他怕自己行动太过明显被皇上克制,所以早早的就将自己大部分势力集中到东城,东城是边疆之地,天高皇帝远,皇上看不着摸不着,有消息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分不出真假 但最重要的是,就是因为在边疆,所以才能让花冷醉的另一重目的可以进行 他被青莲刺伤的那一夜,夜半醒来之后,桃夭的确有说沐王府的计划已经进行,“东西”已经准备好给念玉偷去 未安点点头,示意逸风接下说,逸风端起一旁的茶,再次一饮而尽,润了润喉咙又才接着道:“我这几天都待在桃夭的府里,情况我大都知道,东城的那几个人已经被我们的替换,花冷醉现下还不知道,他除掉的人是真的” 未安默了默,接道:“花冷醉生性多疑,宁杀错不放过,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所以他才没起疑,只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不是重要角色,才能一点一点的将他挖垮” 逸风扬唇轻笑,笑容里还有几分得意:“不得不说,桃夭这个清君先清侧的计划很不错” “当然不错,不然你也不会对桃夭念念不忘”未安其实还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能抓到一点回报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 果然,未安此话一出,逸风的笑当即就垮了:“你就是存心挖苦我,明知道桃夭只喜欢女人,还要挑我伤疤,再说了,我对桃夭那些事不都是年少轻狂的糊涂事,现下我对他可是平静的很” 逸风这一番苦逼的话打破压抑的氛围,让三人都觉得轻松了一些 守在门后的绎逝也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少爷对桃大人的心思在隐贤楼一直都是被大家关注最多的 要怎么说呢?应该是这样的比喻吧,二少爷生性属猫,本就调皮闹得紧,可是看见老鼠一样贼的桃大人之后就被吃的死死的,前几年他们还以为二少爷这只猫能拿下那只老鼠,可谁知道,原来两人爱好不同,属性也不同,都是在上面的,于是二少爷这还没萌芽的恋情就被掐死在胚芽里了 那些年,楼里的人都还说,二少爷的脑子是属黄鼠狼的,让人抓急(偕同鸡) 未安强忍才不让自己哈哈大笑出来,其实他和逸风会成为结拜兄弟,第一是因为两人兴趣爱好全相同,第二就是因为两人的性子,也是像的紧,都是能装而且特逗的人,遇见他时是在他离开京城的半年之后,在子都遇见游山玩水的逸风,两人在一艘画舫上对酒当歌,笑谈人生,喝的稀里糊涂之后脑一懵,就这样让画舫里的琴娘作了证,两人结拜成兄弟,之后逸风就跟着他了 后来因为他制作出那种药,他不放心带回京城,就交给逸风藏着,逸风被赋予重任所以没跟着他一起回京,其实知道药所在的人,除了未安,还有绎逝和逸风 只不过外人都不知道罢了 第六十六节 “现下平静的很?怎么?移情别恋了?”未安调侃 逸风一抽眼角,心里无限吐槽,什么叫移情别恋了,人家那叫、、、那叫、、、反正就不是移情别恋 瞧他眼眸闪烁,未安也知道他是有什么瞒着自己,但是逸风不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未安信逸风正像信自己一样:“行了,我不逗你了” 嘻嘻,大哥就是好啊,见他自己肯停止这个话题,逸风又乐呵呵的继续之前的话:“大哥,皇上此次一定会用静妃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而且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手,不出几日,静妃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没了,所以你要做好准备,随时接招” 未安吸口气,皇上做什么他都清楚,不是因为躲不过,而是要故意进入圈套,这样才能借着他们的手,毁了那害人的东西:“我就是愁得这个,越是到最后,我就越觉得越不安,我怕一步没走好,全盘皆属,还要搭上若依嫂子的命,我只盼能按照计划进行,早日救出若依嫂子” 说起那温婉的人,逸风也是恨得牙痒痒,右拳一锤膝盖,恨骂出声:“他也太不是人了点,居然用女人做挡箭牌,若不是嫂子被囚,你也不用、、、、唉”说到最后是长长的叹气,舒服一点了又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方显(静妃父亲)身边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进去,若真按照计划进行,一定会让他付出害若依嫂子受苦的代价” 未安不说话,将视线定在平静的杯面,杯子里的茶面是安静的,可是茶下面呢?有谁知道?看了一会,未安这才执起茶杯,将放冷的茶水饮尽:“你也别太常露面,京城里忽然多了个武功高强,身份是迷的年轻人总会让对方起疑,而且上次在醉生梦死,你已经和花韵染照面,如果我没猜错,当日你们在醉生梦死里面饮酒的时候,花韵染一定问过你来京城的目的” 此话一出,逸风就用神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无比佩服:“大哥你是趴墙角偷听了吗?猜的真准” 未安不禁一笑,花韵染这个人,谨慎,直觉敏锐,若说花冷醉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花韵染就是第二个快成精的花冷醉:“最近还是在醉生梦死待着好了” “正有此意”醉生梦死好啊,全是漂亮姑娘,有酒喝,还有小曲听,人生逍遥醉梦死啊 两人谈妥,也不再继续那敏感的话题,逸风正想和他话话家常,敲门声就响起了,接着是未安熟悉的小二声:“未公子,您点的菜来了” 逸风正想说进来,忽然又想到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赶紧拦下未安即将出口的话:“大哥,最近花韵染的人在这一带活跃的紧,若是知道我们共处一室和颜悦色这么久,花韵染一定起疑,我刚刚在楼上看见你上来,特意向小二询问你,让他以为我们不认识,要不我们就这么演下去吧?” 未安好看的眉一挑,疑惑问道:“怎么演?” “这样吧,你打我,前些日子我把嫂子带进醉生梦死,这正好是一个借口”逸风商量道 未安犹豫:“这、、、不好吧”怎么说都是兄弟,他哪下得去手啊 逸风一咬牙,强硬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唉哟”男人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未安就一拳挥过去,正中他最有自信的桃花眼 逸风顿时觉得很苦逼:“大哥,你能挑个不那么明显的地方打吗?打脸是最没品的啊”左手抚着被打的左眼,逸风哀求 未安一撸袖子,咻的站起来,大骂道:“哼,就是要打你脸,我看你还敢不敢对青莲有异心,我打死你”说完就扑了过去,声音之大,紧闭着房门门外的人都还听得一清二楚,听见未安这暴怒的声音,小二哥心头一颤,乖乖,东家的大儿婿打架都打到这里来了 逸风架住他的双手,不让他进攻,配合他喊道:“未公子做出这种人渣的事,还反过来指责我对洛公子有异心?是你不懂珍惜,怪得了我?你松开,若不是看你没武功,我早还手了” 门外的人听着又是一愣,之后赞同的点头,说得对,东家的儿子那么好,的确是未公子不懂珍惜 绎逝不知他二人为何忽然动手,但是瞧着他们二人扭捆的厉害,又不敢上前扯开他们,只能在一旁着急:“少爷,你快松开少爷,他身上还有伤” 刚还好好地,怎么就打起来了?听他们两个的对话,难道是、、、、 门外的人再次听着,对哦,未公子进门的时候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早前就听说洛大公子将他刺伤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早前街头街尾不都说未安不在乎青莲吗?可此时居然为了青莲在外面和别人打架,这是多丢人的事,是真的不在乎吗? “你还手啊?你有本事勾搭我媳妇你有本事还手啊”两个人双手交错,左扭扭右扭扭就是分不开,逸风不还手,未安也动不了手 两人扭着扭着就扭到了门口,忽然用力过大,两人倒向房门,木门不堪重力,啪的一声巨响被击碎,好在小二哥提前听到声响,闪到了一边,不然小二哥就得中招被压死了也说不定 两人倒在地上,倒地的重力震得两人筋肉疼痛,两人眉脸一皱,苦不堪言,因为重力的关系,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被迫分开,各自抚着摔疼的肩膀哀叫连连 逸风怎么说也是有武功的人,承受力比未安好太多,闷哼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未安:“未公子,我本想着和你说说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洛公子,却没想到你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知道我和洛公子曾一同去过醉生梦死就以为我对洛公子怀有异心,你真是冤枉好人” 未安蜷着身体躺在门板上,费力的抬起眼眸看着逸风,吐了口唾沫:“好人?我看你是好人没好心” “你、、、当日我是见洛公子伤心,心疼他才带他去醉生梦死喝酒排忧,你若还咬定我是怀有异心,我定不饶你”逸风气急 绎逝跑到未安身边,将他小心扶起,见他左胸口没有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未安和逸风面对面站着,两个气质不同,高度不同,容貌不同却同样出色的人对面而立,怎么看都怎么有看头 因为两人的打闹,早已经将一二楼的客人吸引过来,在楼梯在回廊上站着的人都脸色各异的看着他们二人 众人想,未安真是太霸道了,平常自己去醉生梦死花天酒地不说却对男夫人如此苛刻,再说了,人家公子是好心,怎可如此无礼,也不看看自己做的是什么人渣的事 “饶不了我?”未安蹒跚着步子走到逸风面前,与他大眼对大眼:“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饶不了我的”说完又是在逸风没防备的情况下出拳,打在他的腹部上 未安哪敢用力,只是逸风做戏的样子够真,当即便捂着肚子,张着嘴巴喘气,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未安那一拳是用了全力,未安的左手搭在逸风的肩膀上,按了按,逸风哑着声说断断续续道:“你要是、、、有武功、、、我一定、、、不会、、、不会放过你” 他逸风的原则是,只要不碰到他的逆鳞,他绝对不会打女人和不会武功的人 未安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衣袖翻飞,带走一片灰尘 见他走了,小二哥这才敢走到逸风身边,扶起他说道:“公子你也真是,你干嘛要让着这个人渣,虽然我喜欢未公子果断直接,但是他太欺负人了,你就不该让着他”小二哥也是明事理的人,一码事归一码事 逸风艰难的站直身体,无双的脸还是苦着:“小二哥说得对,下次见着他了我一定不让他” 小二哥哑然,这种事你还想多来几次? 未安领着绎逝下了楼,让绎逝付了账和修理木门的费用,将打包好的玲珑蒸饺提好,跟上未安的脚步离开 逸风不久之后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走出品香居,一出品香居他就想哭了,他大哥下手还真是快,哪不打偏打脸,明知道他是靠脸吃饭的,而且、、、而且要是在这时候忽然遇上那个人他该怎么办? 其实逸风就不该这么想,当他走出这条街在下一条街的转角遇上那红衣媚世的人时,他就觉得今天果真是个好坏参半的日子 好的是遇上未安,坏的是被打脸了,更好的是遇见花韵染,更不好的是在被打了脸之后遇上花韵染 逸风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未安那一拳虽然不是很大力,但是力道却是有的,而且他的体质怪,随随便便的轻微磕碰都会有痕迹显出来,所以此时,他的左脸一定是红了一圈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花韵染,只不过是转角,就差点和那人撞上,正所谓冤家也没他们两个这么仇的,花韵染这十来日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人,却在快要忘记的时候忽然遇上,当时就脸色百变,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花韵染本能的想转身走人,可那人手更快,花韵染刚转身,衣袂还没落下,手就被他拉住了 入秋的阳光总是好的,也是温暖的,合着舒适的凉风,遇见想见的人是最美的,在人声嘈杂的热闹街道,身边各色各样的人走过,可眼里却只有对方,尽管头顶还有白云,不远处还有酒旗飘,都入不了逸风的眼,声音也进不了他的耳 第六十七节 花韵染本想转身一走了之,但是那人的手拽的实在是紧,以他的本事,若真的要反抗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就怕自己做出来之后这个人又说什么狠话,而且他终归还是有点良心的人,那件事怎么说也是自己对不住他,如此一想,心里也就过得去了,虽然很不想再见到他,可还是耐着性子转过身子面对他,花韵染吸口气,稳定起伏的心思,沉下声音:“放开” 他会转身逸风挺惊讶的,他本以为这个人会强制挣脱自己的禁锢,然后一走了之,但是他就这么转过身,声音也听不出不悦,当即就愣住了:“你、、、” “松手”见他微张红唇满脸惊讶,忽生不悦 逸风依旧拽着他的手,小声问道:“放了你不走?” 花韵染立刻黑了脸,语气也没了耐性:“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这些日子都没来找我,我挂念的紧,我只是想你再同我去喝一次酒”人生嘛,就是要及时行乐,喝最烈的酒,恋最美的人 酒?别再和他提那害人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醉酒,他也不会被这牛皮膏药黏上:“不去” 被拒绝的逸风忽然就委屈了:“相公你怎么忍心拒绝我?我才刚被人欺负,你又拒绝我” 有人欺负他?好啊,是谁这么大胆,能欺负到他。说出来让他乐一乐,在逸风身上吃了太多哑巴亏的花韵染知道有人能让逸风吃瘪之后,很无耻的乐了一下:“谁欺负你?”以后定然去拜访拜访他,请教请教是哪位高人能让脸皮厚的和未安有一比的人吃亏 逸风刻意忽略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嘟着唇委屈道:“就是洛公子的相公未安,我刚刚在品香居遇见他,本想劝劝他待洛公子好点,哪知道他以为我带洛公子去醉生梦死是有异心,喏,你看看,这一拳就是他给打的”说到一半指着自己的有着红痕的左眼,可怜兮兮的 花韵染本来听说有人能欺负到他心情是难得改善了点,可听到未安名字后又阴霾起来,不过比未安更重要的是那句话的重点,花韵染好看的眉一挑,语气有些不信:“未安是没武功的人怎么能伤到和我武功不相上下的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逸风觉得更心塞了:“哼,他还不是看着我不对没武功的人出手才这么得寸进尺” “他当真不会半点武功?”难道他真是这么弱? 逸风瞧了他一眼,为他不信自己很不满意:“相公你怎么可以不信我?以我的武功难道会看错?” 花韵染不说话,只是抬眸看着明明就比自己还长出一点的绝美男子思量:“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再烦我?” 逸风就着他的话认真思考,侧着头露出思量的神情,花韵染看着他这懒散的模样很是不烦,思绪忽然回到在醉生梦死的那天,脸色就变了变 那天他劝青莲别再喝了,被青莲拒绝,还被这个人说教了一通,本就不愉悦的心情更是烦闷,也就多喝了一点,可是一觉醒来,头痛之余就发现自己和这个人光裸着身体躺在床上,这个人还两眼红肿,可怜兮兮的藏在床的角落,一副被侵犯了的模样 后来一问,果然是自己喝醉酒干了糊涂事,把这个人的清白给夺了,花韵染不是顽固的人,这个人说他来京城是找心爱之人的,可发生那种事是意外,本以为他也不是固执的人,谁知道他说心上人不要他就算了,清白也没了,要是他不负责他就去自寻短见 当初就不该心软,才被这人一句相公叫到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 想起醉生梦死的那件糊涂事,他的心情更乱了,见他还不说话,语气更加不耐烦:“我说过我们没可能,你苦苦纠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逸风听他严谨的语气,本想笑一笑他,但见他眼底复杂情愫,终究忍了下来:“再陪我喝一次酒” “就这个?”也太好办了吧?莫非是有诈?花韵染很想看个仔细,但是逸风的眼里只有认真 逸风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坚定点头:“嗯,就这个” “好,但是你的手、、、”花韵染举起被他拉住的手:“能放开了吗?” 逸风呵呵一笑,爽快的松开握住的手,花韵染一被松开,立刻转身走人,留下逸风对着他的背影阴森森的笑,花韵染啊花韵染,难道你不知道,一旦有了纠缠的两个人想再恢复陌生人的身份是不可能了的吗? 绎释提着玲珑蒸饺跟着未安摇晃的脚步,他的白衣上染了土黄的灰尘,一块一块的衔接在白衣上 ,好生狼狈 绎释大致猜到逸风和未安为什么会在品香居打架,但是打得这么认真还是出乎他的意料,这次一闹,他的名声大概又更臭了 未安和逸风打这一架,扭动中牵扯到了左胸口的伤,让他脸色更白了,就连浅薄的唇也没一丝血色 逸风的所想是正确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了逸风的身份,定能察觉他们的计划,如此一来多年的隐忍全都白费 未安的不安并不是没有道理,越和花冷醉靠近就越危险,他的顾虑多了就会拖后腿,他想过,青莲原谅他,他也想过,不如就这样,由着青莲怨他一辈子,这个想法,在今天花冷醉的试探后越发强烈,未安唯一能赌的是自己的命,不敢赌的是青莲的情,还有、、、他的初见倾心、、、 未安一路沉默的回到未府,一进府门就直直的走向自己院子回了自己的房间,绎释站在院子里,看看未安沉默的背影,又看看手上的玲珑蒸饺,最后还是走向一旁的书房 修罗叔果然守点来未府给未安换药,未安屁股刚贴上床板坐热,房门就被敲响,修罗叔走进内室,未安已经主动脱了长衫褪下了里衣 健美的上身被白纱束缚住的伤口有淡淡的鲜红和黄渍,修罗叔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他是又牵动伤口了,习以为常的放下药箱,麻利的给他解下纱布,嘴上还不忘念叨:“你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说过你要是再让伤口破裂,一个月内都别想恢复” 修罗叔将蘸了酒精的棉团按向未安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未安倒抽一口气,疼的龇牙咧嘴:“你要是停一停你的铁嘴,我想我会好的快一点” 被嫌弃的某人报复性的将手中的药用力的摸上他的伤口,那人更是连连抽气:“你这是公报私仇啊叔” 修罗叔哼了一声,转身在药箱翻找干净白纱:“你这摆明就是需要我公报私仇” 能将这一番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的除了您老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啊 修罗叔找出白纱,未安配合的抬起双手任着修罗叔将伤口缠缚住,修罗叔瞧着他这么配合,也不出口反驳自己了有点好奇,但是见他心不在焉,双眸沉重的样子又不免担忧:“少爷,你有心事?”将白纱打了个活结,修罗叔终于完成了给他换药的事情 未安不言,空气中全是草药的怡人清香,身体舒适一点后沉默着把里衣穿好,这才轻声回道:“没什么,在想些事情” 修罗叔无言以对,你这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吗?明明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啊 未安起身走出内室,用备在房里的清水洗了手脸,修罗叔听着水珠低落水面的叮咚声音,忽然才知道,这空间竟然沉默的让人害怕:“叔,你若是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去休息,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和花冷醉阿妖那一场心理斗争已经让他心神疲倦,这两天本就没休息好,见到床自然就想躺一下 消失的人又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修罗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收好药箱背在身上转身要离开,可走了一步,脚步又停了下来:“少爷,你虽不是我生的,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心里,你即是我的主子也是和儿子一样的存在,你想做那些事我不会反对,正如你所说,生活就像白开水,总是要加点料,而且、、、没有国哪来的家,所以少爷请你放心去做,少夫人不会怪你的”未安掀被子的手顿了顿,额前的长发垂下,遮住深思的眸 未安本想振作一点,但是心里的害怕已经扩散到让他连着呼吸都颤抖:“我知道,叔,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和青莲的事你不用担心” 修罗叔没有回答,默了一会便退了出去,未安继续掀开被子躺下,恍惚间听见关门的声音,未安想,有些事自己把握不到最后,但是起码不要让那两位老人担心,所以他必须要先给他爹通通气 刚躺下翻了个身,一会就睡着了 第六十八节 而另一边,绎释提着玲珑蒸饺敲响了书房的门,开门的是涩繆,涩繆见是绎释回来了,本是愁着的脸当即就笑了出来:“绎释,你回来了” 看见心上人的笑脸,绎释刚刚的阴霾全都消失,有些宠溺的摸着他的头,语气轻柔:“嗯,少夫人呢?” 被他这么轻柔抚摸,涩繆立即红了脸:“少爷刚清算完账本,正打算歇息一会,你这是、、、”目光停在绎释右手提着的东西上,想问又不敢问出来 绎释笑了笑,走进书房:“少夫人还没用午膳吧,这是少爷从品香居带回来的玲珑蒸饺,让我送过来给少夫人” 里面的青莲听见绎释这话,解腰带的手顿了顿,本能的望着门口的方向,楞神间,绎释已经牵着涩繆的手走了进来,手里果然提着一个锦盒 青莲颀长的身影就在眼前,容貌依旧无双,气质高傲,较之前几日刚回府时的不同是,消瘦的脸颊已经慢慢恢复之前的圆润,青莲这个人不瘦不知道,一瘦吓一跳,慢慢恢复的面容竟然比以前还出色几分,因着身上残留的病态,更加吸引人 未安能屈服在青莲的淫威之下,绎释是相信有一定道理的,就像未安说的一样,这个世界是看脸的,长得好看的人拥有一切优势 绎释松开涩繆的手,朝着青莲行了一礼,后直起腰板说道:“少夫人,少爷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所以命小人特意带回来给你食用” 青莲清冷的视线定在锦盒上,要还在之前,他一定会为了未安的贴心感动,但是经过这些事之后,他已经分不清楚未安的所作所为是真心还是讨好 “未安呢?”是还在温柔乡里没有回来,而知道对不住自己所以才让绎释做这一切,为了补偿自己的吗? “少爷在房间,等修罗叔过来换药”说不定在他同他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修罗叔已经来了 换药?他出去也有一个时辰了,要做什么也早就做好了,这么早回来只是为了换药吗? 涩繆的那一句未安去找阿妖下火的话还一直在脑海回荡,荡的他心神不安,现在听见未安的名字,连着最喜欢的玲珑蒸饺在他耳里都会变得恶心,一旦恶心,他就想吐,可是那种想吐吐不来的感觉却像是要他的命一样一直折腾着他,难受至极 “你拿走吧,未安的好意我消受不起,都下去,我想休息一下,午膳不用叫我” 是的,未安的好意他已经消受不起,只要是接受,就必须要付出,与其失去后难过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绎逝没想到青莲会这么直接拒绝未安的好意,见青莲态度坚决,眼眸一闪而过的反感让他更是不解,即刻愣在当场 涩缪知道青莲是在反感哪番,看见绎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拖离书房 绎逝莫名其妙的被拉出书房,愣愣的看着涩缪关门,少夫人这是闹哪样?这两天虽然他不理睬少爷,但是少爷命下人给他准备的膳食都会吃,怎么今天就、、、拒绝的这么干脆 绎逝茫茫然的看着手上的锦盒,没有完成未安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不好意思提回去见未安 未安今日状况不好,绎逝也不敢再去打扰他,算了,还是让他静一静,这东西就先留着好了 打定主意的绎逝牵着涩缪的手回了自己的厢房,虽然是未安的书童,可未安并没有委屈他,给他单独一间厢房,住的也算逍遥自在,他的厢房并不大,门口种着一排青竹,有风掠过的时候,吹拂竹叶的声音很是好听 绎逝把锦盒放到桌子上,将涩缪按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单手执壶,左手拿杯,给涩缪倒了杯白水:“你一上午都和少夫人在一起,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涩缪一听他这话,忐忑的端起茶杯,眼神闪烁不敢看绎逝,他要怎么告诉他,少爷的烦心事是姑爷找女人下火? 涩缪右手拿茶杯,低着头的样子在绎逝眼里看来就是自己对象怎么变得这么温顺了,好像还蛮可爱的样子 尤记他初来时,浑身是刺,善于冷言冷语,可如今,乖巧温顺的可人模样讨人喜欢,这中间的功劳应该算在自己的身上才对吧 绎逝也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涩缪低了半天的头就是不说话,难免有些急了,他这情况完全就是有事“要真有什么事你也应该和我说说,我好让少爷给少夫人解决解决”虽然他并不相信青莲遇上烦心的事未安能帮忙解决,自己那个少夫人,某个程度上远远厉害过少爷 一听绎逝这话,涩缪猛地抬头,放下茶杯急忙道:“没事没事,不用告诉姑爷” 额、、、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有的时候越是想要掩饰某些事情就会显得更明显吗? 绎逝右手伸过握住他的右手,细声劝慰:“你还是老实说了吧”绎逝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不容涩缪后退 涩缪见他这严谨模样,虽然语气是温柔无害,但是懂得那无害下的残忍的涩缪咽咽口水,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姑爷和你说要去找啊妖小姐下火的话我听见了,我把这话对少爷说了,少爷他就、、、” 绎逝一愣,双目一睁,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语气上扬了那么几个调调:“什么?” 被他一凶,涩缪的脖子都快缩回身体里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少爷去说说姑爷” 绎逝见他这样,无言的扬起右手,一拍脑门,痛言道:“你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明知道少夫人对少爷的心结还没解开,现下你又说这些话给他听,唉、、、你、、、唉”说到最后,绎逝只剩叹气 被责怪的不明所以的涩缪抗议自己很无辜:“那姑爷去做这种事就是不对,他怎么可以背叛少爷?” 那种事?背叛?“等等,你该不会以为少爷是去找啊妖小姐、、、那啥吧” 涩缪两眼汪汪:“姑爷不就是去做这种事吗?少爷能不怪他吗?” 哈,为什么会有他这么蠢萌的人存在啊:“少爷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啊、、、唉,少爷被你害惨了,不行,我要去跟少爷说” 不会做这种事?那就是没有了、、、涩缪惊喜过后又是慌张,可是他家少爷以为有啊 绎逝不理会涩缪的表情变换,径自起身往门外走去,希望告诉少爷这些少爷不会怪罪涩缪,唉,他对象怎么就这么蠢呢? 绎逝急匆匆的冲向未安的房间,可推开门走到床边才知道未安躺在床上,正面向上,被子盖至胸口,两手交握压在被子上睡得安稳,见他睡得这么香,绎逝实在不好意思为了这乌龙事叫醒他 只好默默的退下,绎逝轻轻的关上房门,在想是不是可以去找青莲解释解释,可是自己贸贸然去,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骗他?哎呀,涩缪给他惹得都是什么事啊,这么折磨人 绎逝愤愤的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磨磨蹭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未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一睁开眼就看见绎逝苦着一张脸站在床头,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 未安对上他充满红丝的眼睛吓了一跳,一醒来就遭受这种刺激,未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不稳了,将身子往温暖的被窝缩了缩,开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守在我床前做什么?”关键是这样看着他做什么 绎逝见他醒来,一张脸更苦了,不发一言的在未安的床前蹲下,双手扶着床沿,苦言道:“少爷,我必须跟你道歉,是涩缪对不起你,又给你添乱了” 涩缪给他添乱了?添什么乱,他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再乱又能乱到哪去:“你倒是说说,涩缪给我添了什么乱?”涩缪虽然在未家,可毕竟是洛家的人,就算是添乱,青莲会出面搞定,可绎逝怎么把状投到他头上了 “我说了你不能怪涩缪” 哟,还有附加条件啊?未安双手撑床坐了起来,被子在转折处折腰,皱巴巴的叠在一块:“你说,我不会怪他的” 绎逝看着长发披散在两肩和脑后的未安,睡了一觉,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再是白天时的苍白模样:“涩缪不知情,以为你说去找啊妖小姐下火是去寻花问柳,他把这些话对少夫人说了,少夫人气你,今日你让我给少夫人送去的玲珑蒸饺他碰都没碰就叫我拿走了” 此话一出,绎逝明显的看见未安的脸色一僵,脸上的红润一点一点消去,原来他说的添乱是这个啊,的确是很乱呢,青莲本就对他有心结,听见这些话还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这不怪青莲,是自己不好,不应该说出这些话还让涩缪听见,未安看着绎逝,对上他眼里的担心,扬起唇安慰一笑:“这事不怪涩缪,他也是为了青莲好,若是你听见这些话,也会为我抱不平,你别担心,我不会怪他的” 他的笑一点一点露出来,忽然就刺疼了绎逝的眼,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当日也是这样,他刚醒来,可是听见青莲和花韵染朝夕相处之后不顾自己的伤即刻去找青莲,可现在,这些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事情他却笑着避而不谈 他早该知道的,未安今日的反常,从丞相府出来之后,他就心事重重,他早该想到是为了什么的:“少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和少夫人解释?少夫人肯跟你回来就是在乎你,你若是去跟他解释,他一定会听得” 未安还是笑,只是失去了红润的俊脸只要一眼就能让人察觉他的勉强,未安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布鞋:“没什么好解释,他要是真这么想也好”穿好鞋子,又去拿衣架上的长衫,白天穿的脏了,他又重新换了一件 绎逝看着他从身边走过,兀自穿衣,站起身子,更加不解的问他:“这样有什么好?少夫人已经不和你说话,你还想让关系变得更僵吗?” 未安背对着他,听见他最后一句,绑腰带的手顿了顿,眨眼后恢复正常,把结打好:“若是能更僵就僵一点好,他要是肯离开未家,我会更开心” 绎逝震惊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今早上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为什么现在却能笑着说出他若是肯离开他会更开心的话:“不是这样的,少爷,你在害怕,你一定在害怕” 未安苦笑,转身看着绎逝,眼神闪烁,语气无奈:“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说出来呢,我总该教过你,有些了解的话装在肚子就好” “你在害怕什么?他根本就不会离开你,若是走的了,他不会跟你回来,你比谁都懂,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后退?”绎逝的声调忽然变高,说到最后竟然还有点像是在凶未安 未安没想到绎逝会这么说,表情一愣,竟然有些无言以对,对啊,他的确比谁都懂,在这时候后退的确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真的怕了 绎逝不知道未安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但是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很心疼未安,未安说:“因为我怕我死了,我若是活着,一定会和青莲好好的过,可是我怕我在这个计划里死了,绎逝,我能赌的只是我的命,不敢赌上的是青莲的情,所以他要是现在能走,走掉最好” 是的,在没有经历之前,就算设计让青莲伤害自己,听见青莲和花韵染在一起之后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把青莲接回来,想着就算是真的会死,也要和青莲一直在一起 可是把他接回来之后,看着他消瘦的样子,未安的心有多不忍,还有今天在丞相府,就算知道花冷醉是在试探自己,可是花冷醉的剑指着喉咙的时候,未安那一刻想起的人就是青莲,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青莲会怎么样? 第六十九节 绎逝一下子就难受了,生离和死别,哪件样不是同样残忍?“你这样做和你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活生生的将你从他的世界里抽离” 未安沉默了,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看绎逝的眼睛,因为他知道,绎逝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他的内心 “难受是一阵子的,青莲说过,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他一定能忘了我,好好生活!”沉默良久,未安想以这样一句话打断绎逝的反驳 果然绎逝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激动开口;“你这未免太自欺欺人了”是的,自欺欺人 再一次被绎逝戳中内心的未安用着激动语言强装自己的冷静;“好了,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多说” 他的心里早就汹涌起伏,绎逝怎么会不知道?他强装冷静的时候就会眼神闪烁,语气激动 他忽然搞不懂他,只不过是一次试探,就让他害怕到这种程度,他心里的在乎究竟有多深? 未安的意重终究没敌过忽生的害怕,他挣扎许久,压抑不住的东西只能选择让它爆发,他那一句话,很多无奈,很多隐忍;“我想了半天,没有什么比他能离开更好,我知道他能忘了我,会好好的过” 氛围忽然变化,绎逝很想骂他一声别这么傻,但是到了嘴边的话也还像细沙,还没出口就已经消化 “姑爷,亲家老爷让您去偏厅用膳”涩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这对峙的尴尬 未安习惯性的往灯架上的红烛看,红烛是新点的,火焰还很小,一团晃,却很明亮 “绎逝,你去告诉爹一声,我不去用膳了,你过半个时辰送到书房给我”他也已经暗示的不让自己再去靠近那个人,因为怕一靠近,就会舍不得 “少爷……” “好了,快去吧”绎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未安摆摆手给阻止住,绎逝看了他一会,见他注视别方,只能叹口气,无奈离去 青莲说,刚遇见自己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那么重要,但他何尝不是一样、、、多年前,他冷言嘲讽的样子还在眼前,可明明就是接地气的样子,却在那一刻的转眼相遇,一见倾心 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明明不是承诺过不去招惹他,免得将他扯进这深不见底的圈套里,可在醉生梦死重新遇见他时,就什么都忍不住了,那一声姑娘你长得真好看就让什么都变了 你什么都忍住了,就是没忍住不让自己的一颗心去泛滥,未安啊未安,伤人伤己的事,做的还满意吗? 绎释说,少爷胃口不佳,不来用膳了 青莲记得,当时未家剩余三人都是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就连绎释,看自己的眼光也很怪,说怪,不如说是欲言又止一样 胃口不佳?他看是没脸见人吧,只不过是被自己拒绝了求欢,转身就去找女人,还真不负他花花公子的大名呢 青莲一声冷笑,草草的吃完一碗饭,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房 回到房间意外的只有燃烧殆尽的残香和一室摇曳的烛光,房间的另一个主人踪影不见 绎释对于未安不在房间也是惊讶,四下问了同伴,才知道未安去了未父的院子 未父吃饱喝足的和未母漫步回房,看见未安坐在自己房间更是吓了一跳,还没问个仔细,自己就被这不孝顺的儿子给拖离了现场,去了书房,只说了句有要事相商 对于未安嘴巴里的要事,未父一向保持着不好的看法,果然,未安和他说了那些话知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脸色来面对自己的儿子,他只知道,当时他听完那些话之后,一颗心是不安的,思绪是乱的,手脚是冰凉的 入了中秋的天晚上难免会凉一些,院子里听见的风掠过竹尾的声音,激荡而清响,青莲沐完浴便想上床歇息,只是对着一直跟着自己又不说话但眼神袒露明显有事的绎释很无奈,这一家的主子和书童都有毛病是吧:“绎释,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这样我心里不舒服”搞得好像个幽灵一样 绎释看着眼前的人,刚沐浴完的人脸色红润,像是天边的云霞,娇艳而唯美,他长身立于床边,青丝未束,自肩膀脑后散开,更衬清雅面容出色,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沉醉,只是、、、“少夫人,其实你没想象中那么爱少爷对吧?” 绎释此话一出,青莲当即变了脸色:“你说什么?”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未安是个什么心思,一心一意对他,现在居然有人反问自己没那么爱他,真是好笑 “你口口声声说爱少爷,其实更爱自己吧,你根本就不信少爷”绎释毫不畏惧的看着脸色越发苍白,气场越发阴沉的青莲,不怕死的接着说道:“少爷对你说过,要相信他,你也说过,不信他信谁?可是真的发生这些事之后,你更信得是自己”这些天,绎释一直在想,青莲对未安究竟是什么情感,未安的心事他一直都知道,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是要怎样才能做到互相信任,才敢把最脆弱的心脏献给对方 “哼,好听的话谁都会说,那未安他又做了什么让我相信的事,他的承诺还在心头没放暖,隔天就对我说有了女人我们也能好好的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要相信他吗?”相爱没那么简单,要一辈子在一起更难,青莲想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未安一开始说不,青莲和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的冷笑就等同于不赞同自己的话,但是自己又赞同他的话吗?绎释摇摇头,眼睛里有难掩的伤痛:“可少爷会把胸膛移到你的剑下,尽管他是设计,可有谁敢做到这个地步?”他根本就不知道未安逗比的伪装下到底掩藏了怎样的情感?“今日少爷去丞相府只是为了给句话,和阿妖小姐什么都没发生,我不管你信不信都好,这些话本来少爷也不打算和你说的,只是我看不过他这样自暴自弃,少夫人,少爷说,他不勉强,他放过你” 他不勉强,他放过你!现在他的哪一句话哪一件事不是在勉强他?怎么,现在和他说这些话,是想逼着他原谅他吗?想让他再次因为心疼而上当吗? 绎释看着他白了脸色,脚步啷当后退,抵住床架,低着头的样子不敢置信,青莲的手本能的扣住床架,指甲深陷,掐疼嫩肉:“他是想借着你的口说这话再让我妥协吗?真是好笑,他自己不来说,每次都找别人,好玩吗?还是我洛青莲就这么不值得他开一次尊口?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理解未安,但是他又说了什么让我去理解他的话了?事发事终,他一句具体的话都没,你要我怎么相信?”不是说了不信吗?可为什么眼睛会疼? 因为不能说啊,绎释咽了口口水,吞下心中起伏:“少夫人,情爱就必须说出口吗?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晚和你说的话,少爷如果不爱你,一定不会娶你”就像阿妖一样 “不重要,只是真的喜欢的话又怎么会忍住不说出口”他的声音忽然淡了下来,很沉很沉,像是承受着最难以承受的重量,无端让人心疼 如果中间没有情义的阻绝和半载生死,也许那些话,他会爽爽快快的和你说,其实他是最诚实的人,对你,他早已经不能隐瞒,所以才让自己选择放弃:“他不敢说,皇上要杀他,如果他死了,你会怎么样?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这次的放弃是真的,少夫人,有些话我只能说到这,你能不能再让他勇敢起来就看你的了,一刻钟后我会给他送宵夜,你若是想明白了,就在门口等我”绎释说完转身便走,他怕自己不走,他会为了未安那个笨蛋哭泣 绎释一走,青莲失神坐到床上,大床一阵摇晃,像是在控诉青莲的粗鲁,他眨眨眼,才发现眼睛酸胀的厉害,一眨眼,睫毛湿了,有液体落在单薄的里衣上,将里衣晕染透明 他这次的放弃是真的,所以他不来偏厅用膳,不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而是刻意不见自己吗? 他的答案得不到解答,唯一能解答的人,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他了 未安那时正在书房翻找东西,他记得他绘了一副关于东城和西城的地图放在书房的,但是太久没碰,现在要用时居然找不到了 他在书桌翻了又去书架翻,就连装着字画的瓷瓶也被他翻了遍,但就是没找到,是给塞哪去了?未安苦恼的挠挠头,面对着比他高的书架直犯愁,那张地图上还记载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现在搞不见了还真是头疼 是不是绎释收拾了?未安又往书架上翻找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书房一直都是绎释在收拾,如果不见了绎释知道的可能性大点,他这么想的时候木门也被人推开了,一心想找到地图的他忽略了这和那人不同的脚步声,只在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开口问道:“绎释,你是不是把我画的那张地图收起来了?” 放下膳食的人没出声,直直地看着他由于翻找东西而微曲的背影,他背对着自己,所以并没发现自己是谁,他在找地图吗?他记得他见过,后来看地图有些破旧而且还有灰尘,想着应该是不需要用到的东西,就被他放在最高那一层用书盒给装起来了 后面的人没出声,未安也没回头看,仍在努力翻找被自己舍弃许久的地图,只是在恍惚间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一人影靠近,暗香浮动后,一只素白的手拿着一个书盒递到了自己的面前,未安一喜,果然是被他收起来了,早知道早点叫他过来找就好了,未安站直身子,低头接过,正想说句什么,却在抬头时忽然看见那人的素雅面容,所有的话语被硬生生拦在了喉咙里:“早知道、、、、青莲,怎么是你?” 将书盒子递给未安的正是青莲,他还是之前的装扮,身着单薄里衣,长发未束,随意而潇洒 青莲看着未安忽然惊讶的样子,一颗心忽然就塞了,他居然没认出是自己!出口的语气竟有赌气的味道:“怎么不能是我?” 未安的思绪一下子就堵了,怎么能是你呢?我都已经决定好了啊,你怎么又冒出来了呢? 烛火的摇曳下,一高一矮两人对面而立,无言中又带着点尴尬和温情,这样的情形,好生奇怪 第七十节 未安看了眼他,又迅速的低头,低声说道:“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他故意不去看自己的行为激怒了青莲,青莲冷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哼,是没想到还是没想过?” 未安猛地抬头,意识到自己所为之后又哭笑不得,跟自己约定好的承诺居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被打破,唉唉,真是没用:“你以前咄咄逼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紧追不放的”青莲因为他这一句话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说:“怎么穿的这么少?夜晚凉,也不怕着凉了”说完将手上的书盒塞回一旁的书架上,兀自脱了自己的外衫,罩在青莲身上,动作轻柔的替他披好长衫 青莲愣神的看着他温柔动作,忽然苦了喉咙:“原来你还会为我添衣” 未安的指尖一顿,又在瞬间恢复正常,笑了笑,抬手去拿书盒,在双手捧着:“说的什么傻话”怎么不会为你添衣?又怎么忍心看着你受一点苦,未安低下头,迈开脚步,他身后的青莲并没看见他在瞬间湿了睫毛 青莲看着他,他这副模样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以前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没皮没脸的缠着自己,弄得自己生不起半点气,可是现在,他对什么事都避而不谈的态度太让青莲不能接受,青莲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在书桌旁站定,自顾自地打开书盒:“那你还为我解衣吗?” 青莲干净的嗓音一词一字的穿过耳际,重重的砸在耳朵里,未安当即停下动作,连转身的勇气都在瞬间消失 青莲一步一步靠近,在他的背后,紧贴着他的背部,将脸依偎在他僵硬的颈背上:“这些事你还会为我做吗?” 真的太强迫人了,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这时候跑来找他说这些话:“青莲、、、”未安的语气全是无措 从他身上脱下的长衫还有他的气味,温暖的温度一寸一寸的氤氲着他的肌肤他的心房,青莲的热气喷在未安僵硬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将他融化:“你做了那些事,还不准我生气吗?” 他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城墙,在那一刻,一寸一寸崩塌:“不是的、、、”我有什么资格不准你生气? 不是吗?既然不是的话,为什么不要自己了呢?青莲将额头抵在未安的颈背上,鼻子嘴巴全贴着他温暖的肌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他的声音闷闷的:“未安,你很会说谎对吧,那你说的不要我了,是假的吧” “你怎么、、、、”他忽然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打断了自己的话,未安垂下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将自己拦腰抱住的手,细长而白皙 他那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将本就沉闷的气氛晕染的更是压抑 青莲闭上眼,出口的声音越发沉闷,语调也越来越低:“绎释说你不要我了,未安,他说你不要我了” 未安一声苦笑,他伸出手,将青莲的手一指一指扳开:“不是不要了,是不敢要,青莲,我已经选择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和我说这些?”他真的不该来的,只要他一句话,未安就会弃了盔甲,最终狼狈投降 被扳开的手指像是抓不住任何东西,青莲仍是固执的将身体贴紧未安,不肯松开丝毫:“没有哪个人会像你这样对我残忍,你既然决定不要了,当初就不该回头找我,现在我肯放下自己的自尊和你在一起,你却说你不敢要我了,这个世上真的没有谁会像你这样” 心中有股气一直往上翻涌,从喉咙出不来,就在眼睛翻滚,流不出来的泪水选择湿润双眼,未安吸了吸发疼的鼻头,沉声道:“我错了” 青莲抵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摇头,想用一句我错了来撇清这些关系是不可能的,青莲的十指再次绕过他的腰际,一指一指重新紧扣起来:“未安,没有哪个夫妻之间的分离话会说的这么温情,你看,就连空气,都在替我不值,你给的快乐和伤害已经占据我的生命,将我周身的空气全染上你的温情,它们告诉我,如果离开你,我会窒息而死” 是的,空气中道不清说不明的氛围就是温情,青莲固执的一次一次抱住,未安筑起的城墙在他的坚持里轰然倒塌,都融在那温情里 “青莲、、、”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青莲不知道他这样是哪样,但是他知道,在未安退缩的时候,只能勇敢的是自己:“我以为我说不出这些话的,但是我不想失去你,未安,别离开我” 比起你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未安沉默,他忽然想起,这个人是十分张扬自信和骄傲的,他的清冷孤傲,他的素雅绝然都和别人不同,未安沉默许久,久到青莲以为自己失败了,在泪流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双手忽然被熟悉的温度包裹住,刹那间的欢喜让他模糊了眼眸:“你不怕吗?” 青莲反手握住那温暖,哑着声音回道:“怕,可我更怕没有你”我习惯了你的不要脸,爱上了你的厚脸皮,我想和你,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未安转身,和他面对面站着,和他四目相对,青莲这才知道,他的双眸已经布满红丝,未安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我以为你会走的” 青莲仰起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红着眼回他:“那是你的自我以为” 无双的容颜就在眼底,干净的眸,挺翘的鼻梁,粉嫩的红唇,他吐出来的气喷在脸上,痒痒的,却让人甘之若饴:“你真好看” 青莲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没头没脑的却让青莲红了脸,一手搭在未安健硕的腰上,小声问他:“那你的自我以为里是有多爱我?” 绎释说,不爱你不会娶你,绎释还说,敢把胸膛交给你,那一定是爱极了你 虽然他没这么说,但是可以这么以为对吗?“我很没用,贪生怕死,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青莲有些认命的闭上眼,他答非所问,着实让人无奈:“我认了” 未安扬唇轻笑,他这样子还真像自己刚遇见他时,对他所有的一切,都选择认命,他呼出来的如兰气息喷在脸上,被未安吸进去,怀里还是他柔软的身躯,多日来的隐忍一刹那间被释放,身体温度忽然升高,未安更是拥紧了他,紧的密不可分:“青莲、、、” 明白他低沉嗓音的青莲更是红了耳根,心里想着这人就是不地道,该说的情话还没说出,就想着那种事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人不是早就让你无法抗拒了吗? 青莲颤抖着睫毛,感受着他的灼热,细声回道:“你的伤没问题吗?” 青莲的话音刚落,下一刻就被他抱起,感觉到身体一阵旋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背就抵在了一冰冷的物体上,慌慌张张睁开眼,眼前是他饱含*的双眸,未安分开他的双腿,下半身逼近他,与他紧密贴着:“今天就在这好吗?” 后背抵着的冰冷书桌将后腰磕的生疼,青莲本能的缩了缩身体,却撞上他的灼热,身体的某根弦忽然被挑起,全身的神经更在那一刻紧张到最高点,青莲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晶晶亮的眼看着未安,脸红的模样挑战着未安的极限:“你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 未安的眼越发混浊,他叹口气,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让人沉迷啊!为什么总能若无其事的勾引他? 二十岁的年纪正值盛期,又是才体会情爱不久的青年,对于情爱一事自然热衷和急躁了一点,未安忍了好多天又被阿妖一句话活生生浇灭的火在青莲一词一句,一举一动下又重新点燃起来 青莲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他不记得未安有没有做什么前戏,只知道他试探的动作急躁,粗暴中又带着隐忍,试探中的隐忍像是对待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又像狂风暴雨的前夕,让青莲清醒不得 多日没被进入的地方依旧紧致,未安匆匆用唾液润滑了一下,便将青莲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抵在入口一下子冲到最里面 “啊、、、、”还没完全扩张好就被他这么急速进入,冲刺到最里面的刺痛就像是将他整个人活生生撕裂,疼到难以忍受 他紧力的收缩不得不让未安停下了动作,双手托着他的臀,未安有些心疼的吻了吻他由于疼痛而溢出泪水的眼角:“很疼吗?” 青莲闭着眼,眼角是他温软的唇,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睫毛颤抖:“还、、、还好,你、、、你慢点”就算是第一夜,他也没这么急躁的进入,这样的粗暴又像是第一夜时,那样的痛 未安红了眼,明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更知道此事需要温柔,但是他就在眼前,隐忍了多日的*终于得到释放,未安就没忍住了,未安托紧他,亲了亲他的唇:“对不起,但是我忍不住了”说完又开始冲刺 青莲搂紧他的脖子,整个人被他摇晃的身心具荡,他的每一次冲刺都在最深处,慢慢适应之后渐渐被快感淹没,后背被梆硬的书桌撞得发疼也是不一样的触感,夹杂着快乐 “唔、、、未安,你轻点”被碰到敏感点的青莲终于忍不住呻吟,未安看着他迷离的眼,晕染上水汽的眼眸好像一面光洁的镜子,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一旦被释放,就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未安抬头和青莲唇舌嬉戏,一点一点的夺走他的呼吸 紧闭的房门有清冷的细碎呻吟声溢出,羞红了满院的景物,羞红了天上的半轮弯月,白云飘过,将弯月遮掩,传出羞涩声音的房间被隐在黑暗中 房间的烛火还在摇晃,红油顺着烛身流下,结成一条一条柱子将烛身占满 未安本就是不知餍足的狼,得到释放后就更是不肯放弃,在书桌上带着青莲一次又一次到达最高点之后,又将恹恹欲睡的青莲压在了床上,十指相扣,青莲感觉全身都燥热不已又乏力的同时,还感觉到他带着好闻药香的身子依旧紧紧的贴着自己,两人的交合处更是不曾分开 青莲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见的是他长发披下的模样,俊朗的面容依旧精神,青莲好累,不知道和未安去了几次之后还在被他运动着,青莲想睡一会,可心灵是飘悬的,欲欲而仙 “啊、、、呵、、、”口中的甜蜜不断被索取和被分享,亲吻之后又分离,快要睡着之际,青莲听见一句话,似真似假,似梦似醒:“青莲,我会活下去,你记着,这辈子,我只会让自己死在你手里” 会活下去,这样就好! 未安看着累到极致而睡着的人,握紧了他的手,吻上他的唇! 第七十一节 十月的阳光总是温和一点,可风吹过瓦砾的声音却很粗糙,青莲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半开的眼眸就映入一张脸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慢慢悠悠的飘进耳畔,接收到之后青莲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想从温暖的被窝起来,可身体刚动一下某处就有撕裂般的疼痛 青莲闷哼一声,又倒回未安的臂弯里,未安见他眉头紧蹙,连忙侧起身子,左手被他枕着,右手护着他的腰,固定住他的身体:“怎么了?很难受吗?” 青莲还没睡醒的凤眼瞥了他一眼,这才悠悠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又没把持住上了他的床,现下看看,两人居然不是在房间,而是在书房的床榻上,未安见他墨黑的眼珠子转啊转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好奇:“媳妇你在想什么?” 许久没听见的称呼冒了出来,青莲将身子往被窝钻了钻,有些心虚的看他:“没什么”某处虽然疼的紧,可身上确是干爽的,难道是昨夜自己睡着之后他还给自己清理了? 未安见他这样,怜爱的伸出右手,将被子往两人身上拉了拉,盖住青莲的肩膀:“对不起,现在不能抱着你” 青莲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伤,如果他现在是完好的自己已经在他的怀里,而不是只枕着他的手臂,青莲笑了笑,总感觉他今天有些不对劲,果然没错:“你今日有些不对” 以往他总习惯嘻皮笑脸的面对自己,现下这么正经还真是让他难以接受 未安听着他沙哑的好听声音,哭笑不得的回复他:“媳妇,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总该有点变化吧”而且那一直是他的伪装色 青莲的眼珠子再次转了转,将他表情纳入眼底,这个人还是不要变的好,一变又不知会有什么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情发生,但是要说自己喜欢他不要脸,自己会不会欠虐了点 未安看他不说话,又将他搂紧了些:“你还没睡醒吧,再睡一会,嗯?”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管他有没有脸的反正是对自己温柔 青莲笑了笑,左手从被子下伸过搭在他结实的腰上,心满意足的眯上了眼睛 未安搂住他,他散开的长发有些就在鼻子下,清淡的发香一直往鼻子里钻,这样拥着他,闻着他的味道,的确很让未安安心 未安承认自己是贱了点,跟自己承诺过的事情就没做到过,老是出尔反尔,但是他没办法,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有的时候,未安又不得不承认,有两个字,是他天生的克星,有个人,是他致命的弱点 许久之后,青莲已经睡熟,未安侧头在他耳边,细细呢喃:“青莲,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为你逗比一辈子” 而这时候,他只需要做的事是好好活下去 未时过,太阳西斜,日过屋檐,金黄阳光将黄青参半的叶子染出洁圣光辉,慵懒而明媚 青莲坐在铜镜前,屁股贴着板凳坐立不安 而让他坐立不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兴高采烈要帮他画眉的夫君未安 青莲的小腿有些抖,对于未安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被迫忐忑接受,他想起一个月前,这个人连束发都不会,今日却忽然说要帮自己画眉 是啦,他帮自己画眉是很让自己高兴,自己也很乐意,但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谁知道他不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细眉画成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了 一想到自己的眉会被他画成凶神恶煞的样子青莲的脸也忍不住四处躲藏,两侧旋转,未安右手拿着笔,左手按着他的后脑勺,见他一直往后缩,手上不禁用力了些,嘴上却很轻柔的哄道:“乖媳妇,别乱动” 太太太欺负人了,明知道自己对他没抵抗力,怎么还这么温柔的诱惑自己 果然早上醒来看到的都是错觉吗? 未安见他不动了,右手的笔又在他的左眉上画了画,过了一会,在收笔时说:“我跟七七学了好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给你画眉,其实你的眉形很好看,我现在这样感觉就像是在糟蹋” 青莲想,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但是他有这心思好让自己心动怎么办?青莲想着,也不忍说一些打击他的话,就是绯红了脸,小声回道:“我不介意” 未安放下笔,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拉起他素白的手裹在手心,盯着他绯红的脸看:“你要说你介意我画的丑我也没什么,我会继续改进,我知道我手残了点,连梳个头发都要好久的人还想着给你画好眉,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未安还想,也许不是自己的手残,而是他的眉真的太好,不浓不淡,细眉弯长,配着丹凤眼好看的紧 有句话叫画蛇添足,也许他此举就是这意思吧 青莲看他内疚这样,扑哧一笑,一脸认真的盯着他:“也不是,你还是有前进的余地”未安听他这话,脸色终于缓了缓,心想要好好努力的时候又听到他问:“未安,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在我面前,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你?” 青莲把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他想,他和未安之所以会发生那些事,主要是自己还不了解他,而他也是不会什么都说的性格,青莲既然决定要和他好好地过,就不能还是以前那样,做什么都全凭自己喜怒 可他不知道,有些人就喜欢他这样,未安抬头对上他闪亮的黑眸,眼神里有探究,未安也没后退,直直的看着他,想都没想,唇角弯了起来,欺身靠近他,嘴巴离着嘴巴就只有一手指的宽度,青莲被他的忽然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往后退,却在他那句话之后忘记动作:“在你面前,哪一个我都是我” 青莲美目圆睁,显然不敢相信,他的唇吻上来的时候,带着他独有的温暖气息,他的唇,软软的,暖暖的,青莲的美目睁得更是大,睫毛慌乱的颤抖着,手心贴着他的手心,十指相扣 铜镜里,坐在椅子上的人侧影发直,蹲下的身影背部弯曲,却在某个地方相连 铜镜里,某人被描摹的眉色彩偏淡,却是衬得他眉眼弯弯,更是好看 有一个词,叫做多事之秋 有一个人,被称为皇上 他有一种权利,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他的话,就是圣旨 他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是假的,会被得到只是时间问题 他有个妃子,怀了孩子,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可他却不开心 因为妃子是死对头送进宫来监视他,迷惑他的 所以他不想要,纵使长得好,甜音婉转,容貌丽俏 不想要的东西还有利用价值,怎么利用才是最好?皇上犯难了,但那难也只是难了一会,死对头不是一直以为自己不敢动他的人吗?既然如此,只好拿她来试刀了,而且他还有个不成器的结拜兄弟,给了那么多的暗示,也不知道找自己表示表示,因是如此,也别怪他心狠了 给死对头一点下马威又能让自己不成器的兄弟紧张紧张,这个静妃也算没辜负他那么疼她 于是一步一算计,一笔一纸一劫波, 有些人就这么牺牲了,而有些人,就只能等着被牺牲 王公公早在之前就有上报,说静妃今日身体不适,想见自己,只是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出身,等真正能把他从奏折堆里揪出来的是王公公一句:“皇上,不好了,静妃娘娘从戍时起就不舒服,太医刚差人传来消息,说是静妃娘娘胎气不稳,恐怕、、、、恐怕皇子不保” 皇上熬了好几个夜明显就不精神的脸更黑了,手中的笔一掐,啪的一声折断,一拍书桌,桌面的断笔残纸抖了抖,又回到了桌面,皇上俊脸一黑,冷意四射:“挪驾艺苑殿(静妃住所)” 王公公托着拂尘的手颤了颤,公鸭似得的尖锐嗓音也是颤抖:“遵旨” 御书房外,画龙灯笼高挂,天上乌云蔽月,除却烛光,阴暗处尽是漆黑,有经验的人只要一眼便知道,明早不会是个好天气 凉风四起,窜角窜阁,眼前还有个释放冷气的人,别提王公公跟着有多提心吊胆了 四拐八拐终于来到了艺苑殿前,各自忙碌,脸色匆匆的太监宫女更是添乱似得堵在门口,大喊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年轻的皇上冷着脸抬脚踹开右脚边挡着门的一个太监,再推开门,笔直的走了进去 王公公跟在身后,心惊胆战的抹了一把冷汗,暗自责怪小公公办事不够醒目 古香古色的房间雍贵华丽,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差点把年轻帝皇的眼睛闪瞎 穿着绯红色官服的太医满头大汗的急的四处打转,看见年轻的帝皇,没招架住那渗人寒气的太医腿先一步屈服,朝着皇帝就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异口同声,音调颤抖,话却是流利的很 皇上看着大床上的佳人,脸色苍白,一副命在旦夕的惨败模样,不禁心头一塞:“静妃怎么样?” 某太医双腿颤抖,双手颤抖,小胡子颤抖,声音颤抖:“皇、、、皇上、、、娘娘情况、、、情况不妙、、、” 皇上急的大甩龙服,斥声道:“再不好好说话朕先斩了你” 太医被吓,口齿立刻伶俐:“娘娘服用的药物有冲克之物,引起血崩,不单是肚子里的皇子,怕是娘娘也难逃厄运” 大床上被子下的惨白小脸让人看着就像是一口气在吊着她一样,皇上黑眸一睁,瞳孔张大又缩小:“冲克之物?” “回皇上,前几日给娘娘进补的药物里,微臣发现竟混了有假药,因此和其它药物产生作用,导致娘娘血崩,而此药、、、、此药、、、一直都是从未家进贡” 皇上的浓眉一挑,整个人不怒而威:“你的意思是未安进贡假药毒害皇嗣谋害静妃?” 皇上明鉴,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微臣、、、微臣不敢说” 皇上哼了一声:“无论如何也要把静妃救回来,皇子没了可以再有,静妃没了你们谁赔一个给朕?赔一个给方大人?若静妃有个万一,你们都给静妃陪葬” 皇上果然痴情,但是皇上,这和预先说好的不太一样啊,谁给你的权利乱加台词,你是皇上你老大是不是? 三四五位太医敢怒不敢言,个个憋屈的跪在地上,更憋屈的再次回道:“臣一定尽力” 皇上甩了甩衣袖,转过身看着王公公说道:“王公公你领朕的旨意,未安进贡假药,毒害皇嗣,罪不可恕,即刻将他押解进宫见朕” 气氛骤变,王公公紧张的抖了抖老身,脚步慌乱:“老奴领旨” 王公公走的太快,脚步乱得差点将自己绊倒,走到门口时,他一个回头,却看见那个刚毅阴沉的皇帝坐在床前,拉着奄奄一息佳人的手,褪去寒冷,像是个平常夫君 多事之秋,乌云蔽月,注定不会有好日子 第七十二节 王公公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出了皇宫,入了夜的街道除了更夫和几个醉鬼别无他人,酒楼的酒旗还在夜空中飞舞,巷子里钻过几只老鼠,将胆小的酒鬼吓得哇哇大叫 行动有素的队伍盔甲撞击腰上的佩剑发出铮铮响声,将过街老鼠吓得四处乱窜,王公公走在前面,行至半路时吩咐亲信去了丞相府,给丞相报信 而未府这一夜也不太宁静,未安总觉得心绪不宁,和青莲共同入睡之后一个时辰就被噩梦惊醒,从床上挣扎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满头冷汗 看了眼身边睡得安稳的青莲,未安动作轻轻的掀被下床,披上外衫开门走出房间,夜空一片黑暗,烛光所到之外尽是漆黑, 院子一缕热风,吹得空气更加压抑和沉闷 忽然几声噪声打破沉默,未安望着院门口的方向,最先进入眼底的是微弱的烛光,接着是眼熟的身影 十几人的队伍出现在眼底,灯笼下的微弱烛光照的人脸模糊,良是未安视力良好,也只能认出带头的几个人 未安见拿着拂尘的瘦弱身影时一愣,难怪今日会心绪不宁,果然是出事了吗? 王公公走近时看见站在门口的白色身影也是一怔,心想这时辰他不是在歇息怎会站在门口,而且瞧那姿势,竟还像是在等着自己一样? “王公公,你深夜带兵造访是出什么事了?”等王公公一到跟前,未安便先开口说话,王公公和他隔着一个阶梯抬头对视着,身边的队伍面色冰冷的站在一旁,虽然不言,气势却是强硬的很 王公公将手上的拂尘往臂弯里面凑了凑,哑着声音回道:“未公子入夜未歇是想去哪?” 未安垂眸与他对视,眼神里全是疑惑和探究:“今日有些心绪不宁,刚做噩梦被惊醒,不想吵到青莲便出来喘喘气” 王公公打量着他,可能是因为烛光的问题,王公公这才看见他脸色苍白,发尾还有些湿润,他披着发,身上的白衫也是随意穿着,看样子证明他说的话倒是半句不假 王公公行了一礼,缓缓道来:“未公子请恕老奴无礼,今夜戍时,静妃娘娘身体忽然不适,宣太医照看,太医称静妃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不保,静妃娘娘也命在旦夕,皇上大怒,声言彻查此事,太医禀告说是给静妃娘娘进补的药材出现了问题,太医在检查药渣时发现有一味药竟是假药,因此和其它药物发生冲克才导致静妃娘娘服用之后发生血崩,而这味药正是由未家进贡的,皇上大怒,要老奴将未公子带回宫里问话” 听到最后,未安的脚虚弱的晃了晃,王公公还以为他会在下一刹那就会被吓倒在地 未安的脸色白到透明,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王公公低声接道:“老奴也不太相信,只是皇上有旨要将未公子带回皇宫,老奴只好得罪了”说完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领意走上阶梯,在未安两侧,按着未安的手臂将他压制住 未安本能的挣扎,动了动身体却未松开分毫,不禁恼怒道:“放开,这是误会”说完又扭了两下 王公公正想说什么,紧闭的房门却在此时被打开,接着是一俊秀的高挑身影走了出来,待面容暴露在烛光下,见到的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气 此人面容清雅,长身玉立,气质清冷,一袭绣莲青衫将他玲珑身躯完全包裹,更衬他面容绝世 此人尽管不言不笑可气质却在一举一动中尽显无遗,让人如玉昆仑逸仙,不禁仰望 而此人的第一眼便是落在被侍卫压制住不得不曲着身体的未安身上,感觉到身后热烈的目光,未安艰难回头,正对上青莲讶异的双眸 一得到证实被压制住的人是未安,青莲当即喜怒形于色,担忧从眼眸溢出,快步走到未安面前,两侍卫见他如仙面容,本能的松开对未安的禁锢,退后一步,未安见到青莲,主动伸手扶向他:“对不起吵到你了吗?” 他这时候还不忘记挂自己的男夫人,家仆们看着也是挺欣慰的,谁说少爷不在乎少夫人来着 青莲抓住他的双手,疑惑问他:“怎么回事?” 未安抽出一手,将他未束的长发挽到耳后,动作温柔,又看看侧边的侍卫,低声回道:“没事,皇上身体不适,想宣我进宫陪陪他而已” 王公公和侍卫待在一旁不说话,王公公心里有数,他知道未安这么说是不想让洛青莲担心 青莲不是傻子,刚刚的话他多少听见一些,而且皇上对他早有杀心,怎么只会让他进宫陪陪他 “你还想瞒我?”未安不想告诉青莲真话却让青莲哑了声音 未安的心一下子就塞了,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翻滚:“你别担心,我进宫看看,我行的正坐得端,你等我回来” “未安、、、”青莲不禁抓紧了他的手 未安露齿轻笑,右手摸上他的侧脸,温暖的手心磨蹭着娇嫩的肌肤:“没事的,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怕”未安垂下手,拉开他的禁锢:“夜深了,你先回房歇息,我明早就回来” 温暖的手指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流失,青莲在那一刻忽然害怕起来,他忽然有个念头,如果这一次抓不住,以后就再也碰不到那温暖 可手指张了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下 未安决绝转身,衣袂落下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改变主意 青莲看着他,苦了喉咙 “回宫”未安从身边走过,王公公喊一声,侍卫纷纷迈开了脚步 青莲,等我回来 未安的身影自转角消失,打着灯笼的家仆行至青莲身边,着急问道:“少夫人,我们要怎么办?” 青莲稳了稳心思,理清思路,f吩咐道:“这事先不要让爹娘知道,你立即去找绎释让他去桃大人的府上,拜托他进宫看看,有什么消息我们也能及时知道,明早我再去沐王府一趟,求见王爷” 青莲当然知道,如果未安真的在这关卡过不去了,能帮到他的人只有桃夭王爷和丞相,未安说过,桃夭会帮他,王爷不会害他,所以他能信得,只有他们两个 家仆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开 脚步急速的走到绎释的院子,此时入夜,除了守夜的家仆,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家仆唤醒熟睡的绎释,对着迷迷糊糊擦眼的人转述了青莲的话,当即便看到他脸色一变,猛然惊醒,着急走出房间,匆匆离开 未安被皇上传召进宫一事不用一刻钟便被丞相和桃夭得知,被扰了清梦的两人还来不及抱怨就差人更衣梳理妆容,换上官服进宫 宽阔的街上,一队人马行走,白色身影走在前面,长发未束,热风吹过,吹起发端,合着铮铮的脚步声忽生怪异,像极了传言中的阴兵过道,特别是前面的人白衣着身,长发飘飘 拿着拂尘的公公微弯着腰走在未安身边,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未公子,皇上因为静妃娘娘的事心情有些不好,你待会说话可得注意点,千万别像那次那样顶撞皇上” 未安白着脸,听见公公这话,未安勉强一笑:“谢谢公公提醒,未安定会谨记” 公公点点头:“未公子也不必太紧张,此事定是有些误会,皇上一定会查明真相” 被公公这么一说,本是不紧张的未安忽然就紧张了,谁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静妃娘娘出事,中间的猫腻怕是有脑子的都知道吧,盼着皇上查明真相,怕是死得更快吧 不过未安不甘心,有些话他不亲口问出来他不甘心,当初结拜之时,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只是说说,没有兑现的意义? 当和那个人面对面对视的时候,未安想说的那些话,一下子涌在了喉咙口 王公公将人带回皇宫时,皇上已从艺苑殿挪驾回了御书房,而那边,白灯笼挂起,在王公公出宫召见未安的时候,那位命薄的娘娘已经和她没出世的孩子一起西去 王公公关上厚重的木门,将里面对视的人关在龙涎香弥漫的房间里,未安白衫未染纤尘,比他衣衫更白的是明黄龙服着身的人 他们是有多久没见还是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两人独处,静静相望 未安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倾国时的样子,那时他才八岁,躲在先皇后面,生怯的样子像是没长羽毛的小鹰,离开了先皇就会摔落深渊而死 未安永远记得,第一眼见他时的感觉,同情或者心疼都有,占满了他整个心头 而现在,昔日的孩童长成英俊的青年,位高权重,手握天下,知道什么是心狠手辣,知道什么该舍才会有得 但是未安终究没想过,皇帝也是人,同样有情,为什么可以舍弃他们十多年的情谊,而换得自己的江山永固? 昔日总是温润的人,笑容爽朗而亲切,对他从来都是万般包容的人,为什么可以在情和权之间轻易就做了选择? 第七十三节 倾国和他对视着,那人的星眸有如水的细碎目光,倾国走了两步,来到未安跟前,隔着两步远对望:“没想到我们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了”倾国的目光从未安的肩膀上越过,看了眼裂开一条小缝的朱门,注视了一眼,收回目光,又继续看着未安:“你知道朕为什么会这么煞费苦心对你吧?” 未安看着他,呼吸蓦然变浅,胸腔疼痛难忍:“我该感激你这么煞费苦心对我吗?当初和我结拜是你设计好的对吗?” 倾国将双手反在背后,扬唇笑了出来,莫名阴恻:“不然你以为朕是真的缺兄弟吗?” 他的一句反问,打碎了未安所有的丝丝期待,将未安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一瞬间,冰冷袭至全身:“为什么?”他记得他问出口的话都是颤抖 到现在你才问为什么,会不会太迟了,倾国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脑海有丝丝缕缕过往闪过,却被他一笑一语给压了下去:“皇爷爷传下来的江山,不能在朕的手里断了,花冷醉想替他父亲报仇,夺回这秀丽江山,为此他逼死了父皇,害得母妃被迫殉情,丢下我们三兄妹孤苦伶仃,这些年,朕这个傀儡皇帝也做够了,是时候该朕还击,未安,你现在才问朕为什么会不会太迟了?” 倾国看着他,迅速低下头不敢看自己,出口的声音忽然哑了:“你说得对,太迟了,我当初就不该把这件事透露给王爷”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倾国的右手捏紧左手手腕,沉声道:“你太大意了,朕身为皇帝,什么都不缺,又怎么会与你结拜?” 现在才责怪自己会不会太矫情?可就是笨啊,当初怎么就被他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给骗了,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膝盖,成了他的结拜兄弟,被他玩弄在手心,未安咬紧唇,沉痛道:“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是吗?” “花冷醉知道你有这东西也不会放过你,在朕的身边,朕能一直监视着,如果你识相一点,早点把东西交给朕,朕也不至于和你撕破脸”倾国当初与未安结拜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和未安套交情,二是监视他,注意着他和花冷醉的一举一动 有些话道破了他却宁愿选择不知道,未安就是这么没用的人,都到这时候了,还不相信倾国会对他做出这种事,用两条命,逼着自己屈服:“南城的物资被调换是你让人做的,静妃的补药有假药,也是你设计好了的?” 倾国忽然就笑了出来,张狂而大声:“哈哈,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朕这些,就算是朕做的,朕会点头承认吗?未安,你认为朕有必要什么都和你解释一遍吗?” “你、、、、那是两条命啊,你怎么、、、、”未安的脚步连连后退,撞倒木架上的青花瓷瓶,啪的一声瓷片碎了一地,撞到木架的背部传来一阵一阵痛感,未安抬起眼,泪眼朦胧:“静妃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为了皇位,利用兄弟,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倾国,你当真这么狠?” 倾国的目光忽然生狠,直直对上未安的眸,眼眸里的仇恨像是莲莲业火,燃之不尽:“两条命?你该把这笔账算在朕的头上吗?花冷醉欠下朕的,别说两条命,就算加上他自己,都偿还不清” 就是这样,八岁那年的心疼,他躲在先皇背后,无助的样子让自己心疼,可现在,自己的心疼就成了他利用的资本,肆意利用,直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未安望进他的眼,眼里情愫难定,空气有沉默蔓延,许久之后,未安无力的靠着木架,低声问道“倾国,你有情吗?” 倾国别开眼,不去看未安,说没情是假的,对未安他是真心的,只是、、、“皇家人情比权薄,在朕的眼里,只要能保住皇爷爷留下的江山,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要不要把东西交给朕?” 毕竟是十二年的情谊,这些年的交集不是白扯的,何况倾城真心待他,对他没有半点隐瞒,只是,那种东西,如果交给他,只会让他背上昏君的罪名,更害百姓受苦,未安虽然没用,也知道祸不累天下的意思:“我始终都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对我,在你的眼里,江山和兄弟,哪样重要一些我能理解,可我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你是会让自己为了江山而选择舍弃兄弟的人,倾国,那东西,若是能给你,我早就交给了你,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一是不能二是真的没有啊”未安摇摇头,心里有个洞,正在一点一点扩张,最后变得空洞,慢慢地,连感觉也不是那么真实:“那东西,早在我回京时就被毁了” 未安无力的话音刚落下,倾国就白了脸色,瞳孔睁大:“你竟然敢、、、、” 未安闭上眼,又睁开,眼神瞬间无波,静如死水,看着露出不可置信神情的倾国:“当时自愿试药的那个人在半夜忽然死去,我在那时便明白,这药奇效大,可害处也大,若是我用在人身上也是害人,在我回京时我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消息不胫而走,传回京城,我当时真不该承认我找到了这药” 当时听闻这件事的倾城和桃夭特意询问过未安这件事,未安想着他们二人是自己的至交,断然不会害自己,就承认了这一切,却没想过,倾国会利用自己 倾国盯着他,犀利的目光像是要从他死水般的神情观察出丝丝点点不同,可越是注视,他心里的不安就越深,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颤抖了声音:“你想骗朕、、、” 未安摇摇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 “你、、、、”倾国一急,差点暴走,但见未安双手紧握,又明白了什么,不禁冷笑:“好,你不老实交代也就别怪朕了,看来上次五十大板对你还不够重,你应该也忘记那是什么滋味了,不急,朕会让你想起来的” 倾国阴冷的话一出,未安死水般的脸色就变了变,眼眸闪过一阵慌张,在瞬间消失干净:“你、、、” “就是不知道,未家两老和洛青莲承不承受的住早年丧子和丧夫的打击啊”倾国阴冷的笑了起来,诡异的气氛一点一点侵透长衫,渗入肌肤,冷的未安发颤:“来人” 倾国两字一出,王公公便推门而入,脸色慌张:“皇、、、、皇上、、、”瞧着这气氛,王公公也猜到刚刚两人谈的不是很愉快,而且刚他们的对话自己也听到一些,如今看来,就算未安不顶撞倾国,未安也是难逃此运 “王公公,未安私贩假药,谋害皇嗣,对朕不敬,按国例当斩,将他关入大牢,明日听审”他的一字一词都在控诉未安的罪大仇深,王公公自知未安此劫难逃,而未安似乎也认清这一点,现在的倾国,已经不是当年的倾国 只是被侍卫压制的时候,未安还是说了那句话:“皇上,即使你杀了我,我依旧拿不出东西给你”到最后,他还是想赌一赌,看一看倾国是不是真的这么绝情 未安的双腿早已经乏力,当时完全是靠着木架才得以维持站姿,等侍卫压制住他的时候,未安整个人都是被拖出去的,未安走了后,倾国烦躁的走回书案前,未安最后那句话一直在脑海回荡,越想越是心烦,最后一伸手,扫落一桌的奏折与书籍 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砰砰响声,吓了王公公一跳,王公公慌忙回头,只见满地的狼藉和落在地上熄灭掉的红烛与洒了一地的黑墨 不由暗自心惊,未公子这回怕是真得交代在这了 乏力的身体被拖离豪华的宫殿,未安的眼无意识的落在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灯笼上,上面一盏孤寂的烛火,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灭掉,摇曳的烛光似乎在控诉着不由己的命运 头顶还是一片漆黑,乌云遮月的夜显得特别压抑,未安的神经紧绷,达到僵硬的最高点,好像只要一点攻击,就会断的干脆 双脚在大理石建筑而成的阶梯上不断撞击和摩擦,丝丝痛楚在脚跟传至全身,未安晃神望着远方的目光痴呆而木愣 那一点点痛,与被利用与背叛得到证实之后带来的重创根本不值一提 那时候,未安才敢相信,自己一直不敢去想的事原来比什么都真 皇家人,情比权薄,倾国要守护的东西,即使牺牲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那么,自己这些年的心疼与同情,为的又是什么呢?只是因为他的那一句“未安,我需要你”吗? 当时年少,他的一个我,丢掉所有的身份,才会让自己放弃所有的戒备,义无反顾的和他结了兄弟,甘愿跳进他的圈套,被他禁锢着 温润的少年长成现在阴恻的模样,步步心机,高深之处,无一不让未安折服 只是要怎么告诉自己,这种痛楚,需要被自己一点点忘却呢? 第七十四节 牢狱之灾比想象中来的更加干脆和快速,倾国也算是对他别有用心,囚牢里,年老的颓然,能喊能叫的三更半夜还在折腾,大喊着冤枉 未安被禁卫军转交到刑牢的狱吏手上,狱吏见他墨发披散,身上白衣不染,双眼无神,身姿颀长像个文弱书生,因着禁卫军一句好生照顾,便对未安真正好生照顾,一路上推推攘攘,未安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 活了二十年,虽经历过大风大雨,但说入狱还是第一次,牢狱里的气味并不好闻,腐朽发臭的味道冲击着鼻膜,未安忍了又忍,才没吐出来 一旁的狱吏看他脸色发白,眼神飘渺,嘲讽的笑了出来,未安看了眼他,目光不驯,却惹怒他,被他狠狠一推,身体一个晃荡又差点摔倒 高大威猛,胡子杂乱的牢头握紧腰上的佩刀,冷笑一声,嘲讽道:“未公子,你可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是什么道理?” 未安站稳身子,看着他默默不语 “虽说你是皇上的结拜兄弟,但这天下还是皇上的,皇上要你死,半刻留不得,这牢狱里可不比未家,所以未公子还是识相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周围撕心裂肺的声音一词一句传入耳畔,吼得未安心绪不宁,没进过牢狱不懂牢狱的黑暗,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牢房里的囚犯像是看见救命稻草,坐在地上的,睡着的,躺着的,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站起来,将手从缝隙中伸出,朝自己摇晃着,未安躲了又躲,缩着肩膀露出恐惧表情的样子让狱吏大笑出声 为首的狱吏看着他,黝黑的眼眸尽显嘲讽:“未公子在害怕吗?害怕的话不如早点将皇上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早点从这出去” 未安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想要用恐惧击败自己让自己屈服,可他就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先人有训,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用百姓性命换我一人长宁安乐的事我做不出来” “看不出来未公子还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也罢,我服了你这傲气,就是不知道你的骨气能不能傲过这牢房的酷刑,未公子,请进吧”他的尾音拖得长长地,有点幸灾乐祸,有点像是在看戏 未安的脚步在角落的牢房门前停下,行至角落,烛光被掩,唯一的木窗外也是乌云蔽月没有半点光线的黑暗,微弱烛光下,透过木栏,能看见的只是杂乱的稻草 倾国对自己用心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用心良苦,单独的牢房,别有的待遇,要是自己不进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他了? “牢头大哥,你若真是看得起我,就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口水喝吧,未安定当感激不尽”迈进牢槛,未安转过身,看着牢头大哥说道 牢头大哥一时间没弄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本能的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套近乎,想都没想话便脱口而出:“未公子还是好生呆着,想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才是真的”一说完他就懊恼了,这个人哪里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是铁了心的不肯把东西交给皇上啊 牢头大哥见他感激似的对着自己笑,一阵头疼,恼怒道:“把门锁好了,未安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赔”跟着过来的三四个狱卒连忙点头哈腰,颤颤巍巍的将牢门上好锁,转身离开 有的时候,未安又在感激,自己生了一双明亮的眼,就算是在黑夜里,也可以借着一点点烛光将身边看清,墙角传来嘘嘘的响声,未安定睛看,一条灰色的尾巴一窜而过,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在这夜半时分,生死一瞬,陪着我的竟是你这人人喊打的鼠贼” 未安走到稻草旁,就着墙壁坐下,背靠着墙,仰着头深思,倾国的意思那么明显,交出那些药,换自己一世安宁,要么合着那些药,指不定带上未家一同去往黄泉 呵呵,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笑的温暖的人竟是这么腹黑的人? 未安侧过眼,看着头顶侧方的木窗,如果有月亮,今夜必定是个赏月的好时机,可惜可惜,天公不作美 青莲肯定很担心吧,舍弃生与荣华也要和自己在一起,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呢!想起那眼露担忧的无双面容,未安苦笑一声,双拳握紧 桃夭第一次发现,从府上到皇宫的这一段路是这么的长,华轿打街过,摇得桃夭催促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在宫门前停下了,桃夭扶着腰从轿子里走出,用令牌进了宫 路上还不忘抱怨:“为了你这小子,我把腰都搭上给你了,你若是敢有事,我一定第一个砍了你” 宫里烛火明亮,桃夭一身威严官服,和侍卫宫女擦身而过,对向自己行礼的公公宫女视而不见,脚步急速 宫里有事情发生其传播速度远远快过市场街市,宫女公公见桃夭脚步匆匆,脸色难看,也大致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事进宫 宫女们想起那个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却没半点脑子的人也是很无奈,桃大人是有多不好命,才能和只会闯祸的未公子结拜成兄弟 现在想想,桃大人也是蛮辛苦的 桃夭以为皇上审问未安会在正殿,可去到正殿才发现除了守卫空无一人,问了侍卫才知倾国此时在御书房,又急急前往御书房,就是这么一段时间,就错过了和未安照面的机会 未安被侍卫拖离御书房送往牢房的时候,桃夭正从正殿前往御书房,等桃夭去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外只有唉声叹气的王公公 “王公公,皇上可歇息了?”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王公公抬眼看,见来人正是皇上另外一个结拜兄弟桃夭,桃夭穿着绯色官服,头束玉冠,长身玉立,面色匆匆,好看的嘴还喘着气,也知他这一路走得是有多急 王公公迎到桃夭面前,尖着嗓子说道:“桃大人你可算来了,皇上让禁卫军将未公子押往大牢收押,皇上现下正在书房恼怒,你若是要进去可得小心点” 桃夭点点头,看着眼眸闪烁的王公公说道:“多谢王公公提醒,我先进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就算不能让皇上释放未安,起码也要拖点时间” 王公公点点头,心里想到未安这个人也真是好命,有这么好的兄弟为自己:“那桃大人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冲动” 桃夭点点头:“王公公,您去禀告皇上一声” 王公公看了眼他,转身走到门口,推开朱红大门走了进去,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惊扰了里面来来回回转个不停的倾国,倾国回眸,见是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王公公,顿生不悦:“不是说了不要进来烦朕吗?王公公你是活腻了吗?” 一听倾国阴恻的声音,王公公一颗老心咯噔一声,忐忑道:“皇上息怒,奴才并不是有意违抗皇上,只是桃大人要求见皇上,此时正在门外候着” 听见是桃夭,倾国浓密的眉毛一挑,冷哼道:“哼,平常也没见他这么积极过,深夜进宫定是为了未安,也好,你宣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奴才遵旨”说罢弯腰退了下去,王公公走后,倾国越过书案走到书桌旁坐下,威严凛凛的气势不怒而威 桃夭走进来,身后的朱门不重不轻吱呀一声关上,感觉到书房里阴沉的气氛,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未安啊未安,你真该庆幸你有一个承受力强大的兄弟 桃夭行至书案前,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善的人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 倾国看着他这副恭顺的模样,心里却在悱恻,扮的还真像,恐怕此时心里是恨死自己了吧:“你半夜不在府上歇息进宫见朕应该不是只为了来行这个礼的吧,怎么,你想为未安求情?” 倾国开门见山倒是让桃夭一惊,一愣过后,桃夭又如实道:“皇上只猜对了一半,一是为了来安慰皇上,二才是为未安求情” 他低着头,让倾国看不清他脸色,猜不透他所思,自己对未安是个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清楚,也早就告诫过他,现下来对自己说这些话,是抱着什么想法:“安慰朕?那朕该要感激你吗?” 桃夭抬起眼,摇摇头:“皇上为了守住天下,舍弃这么多,是为孝,可这大义下舍弃的伤一定很痛,所以臣是来安慰皇上的” 趴在门缝上的王公公听见这话,更是着急的怒骂桃夭蠢,你怎么还敢在这时候从老虎的嘴里拔牙啊 果然,倾国一听桃夭这话,脸色立即就黑了,一拍书案,站起来冷声道:“桃夭,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桃夭对上那人盛怒的双眸,一副慷慨大义道:“皇上知道臣怕死,但是有些话臣不得不说,皇上为了江山,苦费心机设计陷害结拜兄弟,这是不义,皇上利用爱妃和没出世的孩子,是为不忠不仁,敢问皇上,就算真被你得了这天下,如此不忠不义不仁的人拿什么去治理江山?” 倾国握紧双拳,杀意尽发:“朕敢杀未安,自然就舍得杀你,你若是识相,现在回去,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像以前那样对你” “皇上说过,您懂微臣,既然懂,就应该知道,臣今夜敢来宫里见您,是抱着什么心,皇上,我早就同你说过,未安的世界里,没有利益,只有兄弟,若是那东西能给你,他会不给吗?他就是知道,这东西给了你,会害苦百姓才不肯交出来,你一向深爱百姓,忍心见他们受苦吗?”桃夭打的是柔情战术,他们这几个人,互相了解,只是未安那小子,遇事就习惯逃避,不到最后绝不会去面对,才会被倾国兜着走 没有利益,只有兄弟情谊吗? 世上有这么无私的人吗? 第七十五节 未安在这时,莫名的想起了小时候和桃夭豢养的一只鸟,他在那狭窄的空间里,意外的体会到了那时它跳上跳下不安宁世界里的恐惧 野鸟终究是野鸟,纨绔子弟终究是纨绔子弟,他与这潮湿的牢房,格格不入 那伸手就能触碰的一墙之外的世界变成了奢求,有些人在眼底流连,却见不到一面 未安不知道,那几日,一墙之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青莲得知他入狱,来不及安慰未家两老,便四下为他求门路,青莲所想到,第一时候窜进脑袋的是倾城,未安的另外一个结拜兄弟,倾国最不会迁怒的人 可当青莲两脚生风似得赶到王爷府,却被下人告知,倾城带着王妃出外办公了 一切都太巧,巧的太意外,太有目的 这摆明了就是倾国知道倾城会为未安求情,所以调开了倾城 好一个倾国,好一个年轻国王 未安说要娶阿妖的时候,青莲没觉得人生会这么暗 一瞬间,天寒地冻,让人不能自己 未安。。。我要怎么办? 未安想起第一次被倾国赏板子的时候,皮开肉绽的感觉在这一刻被回想起,在脑海里翻涌,冷汗淋淋 未安早知道,倾国让自己进了牢房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严刑逼供 刑房里的黑暗,在之前,未安一直不能用话语来形容,现在见到了,才发现不是不能形容,而是无法想象 当鞭子啪啪声在耳边划过的时候,未安晕了又醒,醒了接着痛 身上的白衣早已血迹斑斑,破烂不堪 一头青丝散落,狼狈又慌乱,鬓角全是冷汗 眼神迷离间,未安全身的神经一次次抽动 一次次,告诉他,这不是在梦中 牢头挥舞着皮鞭,未安强睁开眼睛,汗水滑进眼眸,一阵刺痛 牢头打了一身汗,右手抽搐酸胀,可老大不发话,他怎么也不敢停下 未安很想吐槽一句,下次行刑前,应该和狱卒商量好,轮流上,省得这么辛苦,可话到嘴边,才发现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所有的话语变成了一抹嘲讽笑,挂在了嘴边 牢头本没看见未安的嘲笑,他的头发散落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是不经意的抬眸,恍然之间看见,顿时更气了,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边骂道:“看来未公子也不是表面那样脆弱,受了酷刑,还有心思笑嘛” 一鞭子拉过,未安只觉得某处的伤口又有了火辣辣的感觉,不由得闷哼一声,直喘粗气 这一句话,也打扰到了从未安受刑开始就独自饮茶的人,他抬起眼眸,淡淡的看向未安,看见他新开的伤口,鲜血流下:“怎么?上次受了五十大板,有免疫了?” 这时候您还开未公子玩笑您真的地道吗?身后的王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低眉顺眼看着淡定喝茶的倾国兀自念想到 未安想,打也打了,你还不准我装酷了? 他本不想回应倾国,可看见倾国眼里有志在必得的笑意,他就忍不住,即便是不知道自己这话一出,会有什么后果:“那还不是得感谢皇上,给草民机会练习?” 王公公冷汗淋淋,未公子你这时候还调侃皇上是闲嫌弃大家看不出你们两个有奸情吗? “哦?”倾国自然知道他的感谢有多讽刺,可也不恼,看着狼狈的未安,倾国渐渐弯了眼角:“你话中之意,是在怪朕,做的还不够好吗?” 我是哪句话让你误会有这个意思啊喂,你还能不能让我愉快的进行诽谤了? 未安喘着粗气,这皮开肉绽不是说说的,火辣辣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像是附之于骨,要让你疼的生生死去 可未安眯着眼睛,心思千回百转,也猜不出倾国这话里的意思,或者说,是他不敢想 “未安,你骨子硬,大仁大义,可朕就不信,未家上上下下百来口的人,就不是人了?”他终于懂倾国上扬眼角里的自信和嘲讽,未家上上下下,不管是哪个,都是未安不能负之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事会在他的父母和妹妹身上上演,就一阵气息混乱,一阵热流从心底翻涌而上,最后,未安紧握双手,指甲插进肉里,强硬着咽下喉咙里的腥甜,未安喘着气,脸色惨白:“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就不能,不混在一起算?” 倾国眯眼看他,这个人总不按规矩出牌,倾国太了解他了,想要未安折服,就得抓住他的弱点:“你应该知道,哪个国家的王,身上没有一点不干净的东西?只是未安,你太不识相,非要成为朕脚下的一滩血泥” 没哪个人的阴狠会像你这样有心计,你却还能,义正言辞 这时,久不说话的王公公也开口说道:“是啊,未公子,你还是把东西交给皇上吧,你受得了苦,未老爷和未老妇人可是年过半旬了啊,你总得为他们想想” 倾国似乎很满意王公公的话,看着未安的脸色白的透明,更是高兴:“王公公,你有吩咐桃夭,要好好“对待”未家两老吧” 这摆明就是说给未安听的 好好对待,倾国,你好样的 胸腔内的再次翻涌让未安再也忍不住,尽管咬紧牙关,丝丝猩红还是从嘴角溢出 这时,一阵唏嘘,王公公担忧道:“未公子,你没事吧?” 被气到吐血还能没事吗? “这不关他们的事,你放了他们”未安的声音很低,低到好像只要一点风,就能吹散 倾国还是笑,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反着双手看着未安:“当初是谁教朕的,打蛇要打七寸,未安,你总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忘,说这些话的就是他自己啊,未安啊未安,你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今日就到这,王公公,摆驾回宫,未安,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罢,深意一笑,转身离开 王公公看了看未安,又看看倾国的背影,来不及给未安使眼色,赶紧跟上倾国的脚步 等倾国一走,牢头又恢复了大哥的身份,趾高气扬,老脖子一挺,威严道:“来人,把这不识相的未公子送回牢房,好生。。。伺候着” 众人总觉得他还有下一句,就是等着明天,皇上再过来验货,只不过混的久了,很多话不用一次说完,他们也懂,解开未安的禁锢,两个大男人一点也不温柔的把未安架下,架着他的双手,拖着离开 两个狱卒算是身体力行的解译对牢头的忠心,说是好好对待,真的半点不温柔,回到牢房,未安还没站直,就被两个狱卒甩在了地上,裂开的胸膛接触到坚硬的地板,顿时又是一阵抽痛 未安咬紧下唇,近乎赤紫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奸笑两声,锁上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未安想从地上爬起,奈何身体太痛,眼皮太重,挣扎了一会,只觉得一阵晕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陷入昏迷 短时间,静无声息 青莲没想到倾国的动作这么快,未安入狱第二天,倾国便派兵包围住未府,就连洛家,也未能幸免,府内的人都成了笼中鸟,想飞飞不了,都被监禁 一时间,未安出事的消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四处流传 而最让青莲想不到的是,负责监视他们的,竟然是桃夭 那时青莲在王爷府碰了壁,在绎释的劝说下暂时回府在做打算,只是刚到未家,就看见被重兵把守的未家,以及,门前那走走停停的高挑身影 桃夭脸色也不好,以往精神的星目泛着疲惫,眼眶透着黑色,青莲一看便知他没休息好,未安说过,如果他出事,这个世上,能信得只有桃夭和王爷 可如今,王爷被调离京城,桃夭负责监禁他们,这。。。究竟是好是坏? 青莲知道什么叫做风浪尖上,官兵看见他回来,立即围到他们面前,刀剑相向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让他们自己识相点 桃夭就站在高处,垂眸和抬眼看的青莲对上了视线,四目相对间,不需要说太多 青莲便明白,这一次,未安想要逃脱,真的难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未安入狱三天,未家和洛家包括青莲都没来看他一次的原因 月上梢头,青莲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第几个夜没入眠了,只要躺在床上,就闻得见未安的气息,想得起他的音容笑貌 想得起他一句句的青莲 青莲知道这次出了什么事,谋害皇嗣,那可是砍头的死罪,只是未安真的会做吗?显然不会 这一次,怕是和上一次的事情有所关联,而这一切,受害者都是未安,显然是未安做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让倾国容不下他的事情 至于容不下,无非就是倾国和花冷醉争夺皇位的事,这事虽然隐瞒的好,可风声早在几年前传开,民间是风平云静,可朝堂之上,早已经风起云涌 难道仅仅是因为花冷醉要纳未安为女婿?可不至于啊,上次未安出事的时候,未安和阿妖根本没交道 那不然。。。青莲很不希望自己想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切,要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和混乱 两军对峙,除却兵力,就是钱财 而他。。。是首富洛家之子 第七十六节 桃夭知道倾国这回是铁了心,审理未安谋害静妃这一案,全被倾国一手掌控,即使是桃夭想要疏通关系,参那么一脚都不行 最要命的是,倾国特意指派他去监管未家和洛家,这其中的意味,真真是不敢让人细想,而每次对上未家两老和七七担忧的眼神,桃夭就恨不得和未安换个位置,宁愿是自己在牢房里 相对于这些,他知道,有个人更不好过,这个人,便是未安 他做官久了,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浑水有多深,未安从来没受过苦,在阴暗潮湿的牢房怎么待得住,恐怕现在,他是身心都受尽折磨 未安不知道,一个人狠起来的时候可以这么狠,倾国的酷刑,日日造访 他阴恻的模样,像极了一匹野狼 很多次,未安都在想,原来一个人要变,也是可以很快的 他也不是不明白,只要让倾国得到他想要的,自己就能从中解脱,可未安再没用,也不敢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夜来临了,未安趴在地上只剩苟延残喘,窗外的白月光透过窗落在稻草上十分明亮 未安想要攀爬,太想要触碰到那不能握住的月光,可手抬起,又掉下 白月光里有张人脸,很想念悉很想念 未安喘着气,眼皮重的想要从此一睡不醒,身上的伤口合了又裂,时间久了,未安便没感觉自己有多痛,因为麻木了 白衣上干涸血迹,斑驳黄泥,肮脏的像个疯子 未安忍不住想,你为什么还不来? 再醒来,天已大亮,未安第一时间就是看向窗外,窗外飞过两只飞虫,尘埃顺着光,挥挥洒洒 爹娘怎么样了?七七怎么样了?他。。。又怎么样了? 休息一夜恢复些许力气的未安爬到角落,撑着墙坐起,背靠着墙,看着窗外出神 桃夭会守着未家和洛家,应该没事吧? 桃夭怎么也还不来? 这是第几天了?第五天了吧 桃夭不来,花冷醉也该来了吧 不应该这么没动静?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不,不会的,未安摇摇头,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 应该来了,快到了吧 未安闭上眼,多日的酷刑,已经让他虚脱,虽然能醒来,可很容易再次陷入昏迷 只是闭上眼不久,心神还未稳定,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喊:“未安,未安,你醒醒”夹杂着抽泣的声音,甚是熟悉 未安慢悠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啊妖,早已梨花带雨的啊妖 怎么会是她?:“你怎么。。。来了?”未安的声音虚弱沙哑,受尽酷刑不能得到好好休息和静养,早已经让他的身体面临绝境 啊妖的眉心玉依旧光亮,一张梨花带雨的绝世容颜,因着睫毛上沾上的泪水,而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见未安一身是伤,狼狈不堪,啊妖心情不能自己:“皇上,皇上他。。。他怎么能。。。?”话还没说完,泪水又涌了出来 未安见她这般,安慰似得朝她轻笑,尽管很无力:“我没事。。。爹。。和娘。。。怎么样了?” 啊妖握住他的手,用手帕给未安擦脸:“他们也没事,就是担心你” 一听啊妖这么说,未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一放松下来,他又想睡了,啊妖似乎知道他所想,但又怕他会就这样一睡不醒,连忙说道:“皇上,皇上他派桃夭监守未家,未安,你放心,爹已经在为你想办法,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被提及了某件事,未安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啊妖急急道:“不行,你赶紧。。。回去转告岳父。。大人,他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一次,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切莫因为我。。。连累了岳父大人。。。咳咳咳”未安的音调时高时低,时强时弱,一听便有那种,只闻其声,便知他身体虚弱 啊妖一听他这么说,又红了眼睛:“不管怎样,我都会让爹救你,未安,我不能让你有事” 未安明白啊妖对他的感情,可这注定,是没有结局的,未安望着她,眼神专注的有些不忍心:“你这又是。。。何必呢?” 啊妖握紧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一边哭一边说:“皇上将讲洛家和未家禁足,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私自出入,未安,青莲哥哥。。。青莲哥哥他,即使想来看你,他也。。。也。。。” 即使她话没说完,未安也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是意料之中,可难免有些失落 未安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满不在乎似得说道:“不来。。。也好” 只是一闭眼,全是青莲喜怒哀嗔的样子 啊妖抬起头,望着未安的眼神有一丝试探:“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我帮你转告” 未安和她对视,晶亮的眸子没半分虚假:“若是可以,你帮我转告爹娘,告诉他们,我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那青莲。。。”哥哥两字还没说完,就被未安打断,未安说:“能帮我的人只有丞相和王爷,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王爷也没出现,皇上一定是怕王爷为我求情,所以调开了王爷,而青莲,即使他是洛家之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怕也是无能为力” 倾国要杀未安是铁了心,爹爹也说了,如果未安不妥协,只有死,未安说得对,这个节骨眼上,即使青莲家财万贯,也不能用钱财解决 怪只怪,皇上这盘棋下的太阴 “未安。。。”啊妖握紧他的手,喊了一声,便沉默不语,未安望着她,一派情深意切 匆匆赶来的绎释没想到啊妖会在这,更没想到会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只是当自己醒悟过来要阻拦身后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一个转身,青莲已经在他的身后,刚刚二人所讲,青莲听得真真切切 绎释一阵懊恼,哀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青莲脸上的喜悦之情来不及褪去,便僵硬在脸上,未安那句无能为力,他听得很真切 垂落的手不由得紧握,细长的指甲刺得掌心肉生疼 “少爷。。。”绎释本不想打扰,可时间有限,少夫人好不容易能出来,绎释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听到绎释的声音,未安表示太不可置信,惊讶都表现在脸色上,看着牢房外的译释,未安连忙挣扎要起来,可一动,便牵扯到全身的伤口,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未安又跌回原地 啊妖拉住他,忙说:“你慢点,你身上有伤” 在牢房外的绎释看见一身伤的未安也是惊讶,虽然猜到不会太好,可没想过会这么差 要是青莲看到。。。正想着,青莲已经从绎释身后站了出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未安身上,一触及到他的狼狈,那干涸的血迹,刺得他眼眸生疼 那一刻,青莲很恨自己,他不由得怨自己,这些天,自己都干了什么?而未安,又经历了什么? 好好的一个人,此时除了一张脸,没半点好的地方 未安和啊妖也没想到青莲会忽然出现,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青莲提着餐盒,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从门口走进,那一瞬间,未安似乎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只是青莲一进来,便是看着自己,不说一语 未安被他看的心虚,恰巧啊妖又在这,就好像偷腥的丈夫被妻子抓得现形,未安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青莲。。。你来了?” 青莲放下食盒,蹲在未安身边,打开盖子,端出里面精致的饭菜,这过程中,一眼都没看啊妖 未安的视线一下被精致的饭菜所吸引,这些天,牢头可没少虐待他,天天打也就算了,连饭也不给吃饱 所以你能想象,未安见到青莲后露出饥肠辘辘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了 啊妖自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她笑了笑,伸出手,想要去端饭碗:“未安你行动不便,我来喂你” 青莲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动作自如的端起碗,轻声说道:“我来就好” 额。。。未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后很识相的选择沉默 青莲扒了一小口饭,举到未安嘴边,虽然有些怪异,未安还是张嘴吃了,接着是一口菜 两人就这样,简单的一句没有回答的问候,和一句我来就好,开始了一对夫夫之间最平常的事 啊妖也不是傻子,青莲来都来了,她也不能赶人家走,而且比起这件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想到这,啊妖轻柔一笑:“未安,既然青莲哥哥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未安正想开口说啊你要走了?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青莲一口饭给塞住了嘴巴子,未安嘟哝两下,啊妖始终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只是为了不失礼,很礼貌的笑了笑,起身离开 只是走到牢房门口,忽然听见青莲说:“谢谢” 一瞬间,她还以为这是错觉,可回头,青莲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就连未安和绎释,也是惊讶的望着青莲 青莲垂着眸,修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眸,即使未安想要认真看,也看不出什么 啊妖离开,绎释送她出牢房 一时间,狭窄的牢房只剩下未安和青莲 未安的牢房是独立的,周围没什么人,也可以说,未安承包了这处区域的牢房,此时此刻,除了夹菜咬嚼的声音 静的只有他们的心跳声 未安一直看着青莲,其实他能想到,自己虽然受皮肉之苦,可青莲也绝对不会好过 果不其然,他好看的眼眸有一层浅青色黑影,脸也是瘦了一圈,未安便知,他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每一天 于是不能自主的,未安抬起手,握住青莲的左手腕,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青莲的身体不能抑制的颤抖了一下,虽然瞬间,未安还是感觉到了,青莲侧开脸,只是转头的瞬间,未安就看见了他微红的眼眶 刹那,心好像被人刺了一下,喉咙一阵刺痛:“青莲,我。。。” “别说了,吃饭吧”青莲吸了吸鼻子,甩开了未安的禁锢 未安的手心还有他的温度,故意将他送过来的饭视而不见,未安说道:“我不想吃” 青莲有些气结,立即抬眸怒看他:“那你想怎样?” “我想抱抱你”如果你不嫌弃我脏的话 后面那句话,未安怎么的也没敢说出口 青莲一愣,没想到他是说这个,杵了一会,还是放下了碗,主动抱住未安,下巴枕着他的肩膀,双手避开他的伤口,那时候,那个拥抱,未安一直记得 青莲的温柔 青莲沙哑着声音,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第七十七节 未安抱着青莲,一直不说话 青莲偎在未安的怀里,渐渐闭上了眼 他不记得,未安在他睡着之后说了什么话,更不记得,未安说,那些话,他一定会活着再说一次 青莲是在狱卒的催促下离开的,未安本想起身相送,奈何伤口遍及全身,只是轻轻牵扯,便疼的龇牙咧嘴,青莲强忍住带他离开的念头,在未安相送的目光下三步一回头离开 出了牢房,青莲一言不发,脸色沉重,绎释提着食盒,跟在他身旁,时而注目观望,却欲言又止 仍是到了最后,绎释也没把原本要说的话说出口 只是青莲回去之后,将自己锁在房间,喊了涩缪,背着绎释,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情 只是绎释知道,这件事,未安早已料到 送走青莲之后,未安也睡不着,又靠在墙上,闻着身上一反常态的异香,将整件事来来回回思索了一遍 倾国之所以在自己回到京城就和自己结拜兄弟,估计是在那之前,就知道自己有那个东西,未安也知道,这事是谁说的,只有倾城 倒也不是未安怀疑倾城害他,而是因为清楚他们二人感情如何,这等事,在丞相和倾国争夺皇权一事还没暴露之前,谁也没想到未安的东西会成了决定胜败的关键 在那之前透露,只是分享 却不想被倾国利用,未安恍然想起,在那两年多时间里,倾国的确多次委婉的问过他关于这药的事,不过都被未安巧妙避开 那时倾国也没多加询问,所以未安也没放在心上,还有就是,倾国对他好,经常的赏赐让他放松了戒备 这次使出这种招数要自己妥协,无非就是因为,两者都已经按耐不住 换句话说,这场争夺皇权的战争,一触即发 而他,很不幸的成为这场战争的炮灰,一是因为他手上的药,二,因为他是洛家的女婿 而在这场战争里,他很被动 倾国想要做什么,只是一声令下,他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 这就是权,这就是皇上 而花冷醉,纵使权倾朝野,如果对他不管不顾,那么未安,这一盘棋就算赌输了 但是他想不会,因为啊妖今天的到来 他想,很快,另外两个人也要来了 未安猜的很准,只是在花冷醉来找他之前,有个人更快他一步 在对未安多日的重刑下依旧问不出有用信息的倾国失去了耐心,准备棋行险招,今日早朝,倾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未安谋害静妃一案,证据确凿 未安谋害皇嗣,罪不可赦,应当处以极刑,由倾国亲自下令,三日之后处斩 念及未家两老对先皇有恩,免于死刑,终身囚禁 七七贬为官妓,即刻执行 倾国态度坚决,纵使花冷醉跪在跟前求情也无动于衷 脸色一黑,拂袖退朝 听到倾国此言的桃夭当即软了双腿,惊慌失措,推开拦住的同僚追着倾国的身影而去 花冷醉在众人的身后,黝黑的眸子闪着阴险的光芒 看来,他有必要去见见未安了 不出半个时辰,官兵便到了未家,训练有素的士兵犹如汹涌而来的洪水,进了未家,押了未家三人便走 纵然青莲武功盖世,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要救的还是三个不会武功的人,逼得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脚步踉跄的未家二老,青莲只觉得心头怒火直烧,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皇宫,找倾国算账 只是现在,青莲更明白,翻案是不可能的了,他要做的,是想办法救出他们,之后再做打算 官兵押走未家二老和七七之后,青莲即刻赶往洛家 只是被眼前事所急乱思绪的青莲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未家人都因此获罪,他却没事? 皇榜一出,京城百姓都知道风光几代的未家因为未安谋害皇嗣一事祸连全家,而罪魁祸首未安,将在三日之后处斩 那时未安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仍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只是当倾国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的时候,他便知道,事情终于走到了最糟的那一步 倾国还是一身明黄龙服,想必是下了朝就来这 倾国反着双手,站在门口,透过木栏望向未安,居高临下的姿势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倾国看着他,目光寒冷:“未安,别说朕不给你机会,朕再问你一次,你把不把东西交给朕?” 未安侧眸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怎么?还不死心?” 倾国与他对视,目光坚定:“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未安当然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只是这一句,就已经让未安着急,未安扭捏着从地上爬起,蹒跚着往倾国走去:“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倾国挑眉,语气冰冷“怎么样了?你说说,对于谋害朕皇嗣的人,朕会放过他吗?这可是祸连九族的死罪” 好,倾国,你很好,你当真很好 被他陷害的时候,未安还想着,他应该还有些许感情,不至于赶尽杀绝,可是如今,看来都是他想多了,这个人,从头到尾,一直都假的很 “倾国,你既然问了我这么多次,如今我也问你一次,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兄弟看?”未安的嘴唇不停的颤抖,说这句话,仿佛用了他所有的力气 倾国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忍,仅是一瞬,快到让人来不及捕捉:“未安,你问这些,未免也太好笑了,你一介白衣,比得上皇位重要?别怪朕说你愚蠢,你就是这样一个分不清什么是现实的人”我也曾善良,不过是权利残忍 是啊,他分不清现实,他就是一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才害得家人受牵连 未安的身子晃荡了一下,脚步踉跄,险些摔倒,未安垂着头,心中难受至极:“好,原来到头,都是我妄想了,是我分不清现实,奢想这一切” 未安摇摇头,哀莫大于心死,他于倾国,兄弟情都是始于皇位终于皇位 “倾国,我这辈子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如今这个结局,也算是我还你这些年的厚待”未安收起感伤,抬眸与倾国相视 倾国见他态度坚决,心中怒火直烧:“这么说你是宁愿带着未家所有人的性命下地狱也不肯把东西交给朕了?” 到了这步田地,未安也不怕得罪倾国,他扬唇浅笑,无尽嘲讽:“我怕我交了,是下十八层地狱” 倾国怒不可揭,双眸似火,似乎要将未安燃烧殆尽:“好,这是你选的,那就怪不得朕无情” 未安很想说,你别这么说,你从来就没有情过 未安看着倾国带着王公公离开,等倾国走远,脱力再也支持不住的未安瘫坐在地上,他喘着气,刚才是硬着一口气和倾国对峙 只是他又不忍不住想,爹娘和七七青莲如何了? 桃夭怎么还不来? 未安现在最想见的,是桃夭,可是没等到桃夭,却等来了花冷醉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未安的双目一直望着牢房外,深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重要的人 当花冷醉一身高贵华丽紫衣出现在牢房的时候,未安直以为是错觉,六天了,终于等到了花冷醉 一见到花冷醉,未安顾不得身上的伤,爬起来扑向花冷醉,未安急急问:“岳父大人,我爹娘怎样?七七呢?青莲如何?” 花冷醉见未安扑上来,自己也连忙走过去,扶住未安,见他一身是伤,满脸不忍:“皇上他。。。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居然对你用如此酷刑?” 未安现在只想知道父母如何:“我没事,岳父你快告诉我,我家人如何?” 花冷醉叹了口气,表情黯然,一副是我无能对不住你的模样:“贤婿,都怪老夫无能,无法找到证据证明你无罪,保不住你一家人” 未安一听这话,以为是父母已经遭遇不测,脸色瞬间刷白,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扶着花冷醉的手,无力的跪下:“爹,娘,都是安安不孝,是安安连累了你们” 花冷醉见他声泪俱下,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贤婿你听我说,亲家公亲家母尚且安好,只是皇上下令,将你三日后处斩,而他二老,终身囚禁,而七七。。。被贬为官妓”听到花冷醉前半句,未安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他下半句打回原形 这等情况,还不如之前直接一点的好啊 未安瘫坐在地上,像是失了心神的痴儿 一刹那间,让看到的人,甚是心酸 花冷醉蹲在他的身旁,四处望了望,确定除他二人外再无别人,这才低声对未安说道:“未安,我问你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这回他没用贤婿,直接称呼未安,未安便知道他这几件事有多重要 未安点点头,回道:“都已经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你的” 花冷醉一听,有些许安慰,他问道:“这件事即使我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但是联想上次南城的事情,明显就是皇上陷害你,皇上既然是你的结拜兄弟,为何要陷害你?” 未安看着花冷醉,欲言又止 花冷醉见他有所顾忌,便劝道:“都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能将实话说与我听吗?” 未安一想也是,他嘲讽一笑,沉着声说道:“因为我手上有皇上想要的东西,我不肯给,皇上便想用此方法让我屈服” 花冷醉浓眉一挑,接着问道:“是什么东西?” 未安疑惑看他,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是一种药,一种能让人变强,无谓疼痛,以一敌五的药” 此言一出,花冷醉全然不敢置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时间怎会有如此东西?” 未安见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又是轻蔑的一笑:“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一开始我也是不信,可真的见到之后,才为自己的无知羞耻,想必丞相也听说过,我曾在十三岁那年离开京城在江湖历练,说是历练,不如说是我在找寻这种东西,我曾经在医书上看到关于这种药的记载,便不惜千里万里,踏尽千山万水。。。。” 未安将当年的事缓缓说来 第七十八节 原来未安所说的药,正是边远地区生长的罂粟,医书上的记载,罂粟壳可入药,用于止痛,罂粟果实的乳汁还能治疗心绞痛等疾病 古来医学条件简陋,多有疑难杂症,像是孕妇难产,只要耽误时机,就会一尸两命,未安很早以前就想过剖开孕妇的肚子取出孩子的想法,可是没人同意也无人能承受这种痛 所以当未安在医书上看到罂粟的时候,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未安想,他绝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一定要试试 下定决心之后,未安告诉了桃夭和倾城,本想着一起出发,却因为发生了点事,未安只带着绎释离开了京城,只是和桃夭倾城约定,五年之后,京城见,于是便向未父辞行,简单收拾后上路离京 那时候,未安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毛孩,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刚开始的时候,诸多不习惯,可为了自己的信念,都忍了下来,跋山涉水半年多,找寻多处无结果,却在烟雨小镇遇见了逸风,和逸风算是不喝不相识,在画舫上醉过一回后,两个人就成了结拜兄弟 后来未安才知道,逸风身世显赫,家族地位在江湖上不可小觑,为此未安还胆战心惊了好久,深怕自己站错了队伍,半夜走夜路会不会给人干掉? 后来未安才知道自己想多了,逸风知道他的计划之后,二话不说,拿出钱财人力赞助他,就是因为在逸风的赞助下,未安才在两年之后找到了罂粟,更用了半年时间,提炼出了麻醉药 只是在提炼的过程中,发现这药虽然好,可还有另一种危害,它会让人不惧疼痛,会变得强大,但是会让人上瘾,最终因为身体崩溃而死去 未安将这些原原本本告诉了花冷醉,只是掩去了自己和逸风的那一段,这些事,花冷醉没必要知道 花冷醉听他语言平静的阐述,虽然他面无表情,却还是能想象那五年他经历了什么,而如今,他担心这种药给人们带来危害,所以拒绝交给倾国,那也是他大仁大义,心怀天下,花冷醉听了之后,脸色沉重:“你也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着想,只是你不把药交出来,皇上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未安以为花冷醉听了自己的话,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做法,却没想到花冷醉还这么说,一时间,他的语气全是排斥:“岳父大人,你是想让我屈服?你也要我为了自己的安乐舍弃百姓吗?” 花冷醉知他是误会了,赶紧说道:“你也莫要急,我哪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我没办法救你,所以才。。。” 未安听到这,脸色好了很多,他勉力笑了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今日我走到这一步,也是我的命,只是连累了我父母,我深感愧疚”想起自己的父母,未安又不免感伤 花冷醉侧眸看他,见他陷入沉思,自己也思索良久,双双沉默之后,花冷醉沉重的说道:“未安,如果说。。。如果我让你把药给我,你愿意吗?” 未安猛地抬头,难以理解:“岳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冷醉叹口气,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反着双手,背对未安,未安抬眸看他的背影,总觉得现在的气氛要比刚才沉重许多,过了一会,他听到花冷醉说:“事到如今,我就实话跟你讲了吧,你知道为什么皇上急着要你的药吗?是因为他要跟我对抗” 跟他对抗?:“什么意思?” 花冷醉继续说:“本朝的历史,你应该知道吧,当年太祖和我父亲联手从前朝君王那里打下这片江山,太祖曾许诺我父亲,等他君临天下,便与他共分江山,可谁知太祖居然算计我父亲,我父亲接手半片江山之后,太祖担心他拥兵自重,起兵造反,竟然使出诡计陷害我父亲,为此我花家家破人亡,加上旁系几百人,只剩我一个幼儿残活下来” 未安脸色更差,他被这紧张的气氛压抑的说不出话 花冷醉转过身看未安,未安茫然抬头,看见他眼眶微红,目露恨光:“三十多年前,太祖杀了我的父亲,三十年后,倾国又为了皇权,陷害自己的兄弟,这两个人,还真是相像” 为此,未安便明白,花冷醉最恨的,就是背叛 未安虽然猜到了什么,可还是不敢确定:“你说皇上要和你对抗,是因为。。。?” 花冷醉哼了一声:“没错,我要为花家报仇,当初是太祖对不起我父亲,如今我也要让倾国付出代价” 未安本想说,报来报去,累不累啊? 何况,事情根本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 可是未安知道,他说这些已经没用,箭已在弦上 “饶是如此,我也不能帮到你,我若是把药给你,还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花冷醉虽然猜到他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他真的拒绝,一时间,有些气愤有些无奈,花冷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难道你真的想你的父母此生就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度过,你想你的妹妹七七成为官妓,终身为娼吗?” 不,他不想,他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我了半天,未安就是没能将话说出来 花冷醉逼近他:“你父母年事已高,他们本该享尽天伦之乐,你妹妹会嫁给好人家,会相夫教子,一生安稳,快乐无忧,可就因为你,这些他们都享受不到,他们还要承受着与亲人阴阳两隔,再不相见的折磨,未安,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不不不,未安痛苦的抱着头,呢喃失语:“我不是。。。我不想。。。” “还有我的女儿啊妖,她一心念着你,为你日日以泪洗脸,担心受怕,哀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你出去,可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痴心,好,啊妖还未嫁给你,也不算是你的人,那青莲呢?他又有什么错?” “啊妖。。。啊妖,是我对不起她”他在想,青莲。。。青莲。。。 花冷醉看着未安痛苦的揪着头发,知道他现在犹豫不决,也知道他动摇了:“你听我说,我答应你,如果不是必要,我绝对不用那些药,只要成功了,我就把药销毁,我答应你” 未安不确定的反问道:“你说真的?” 花冷醉郑重点头:“你我都是被人欺骗,被人背叛过,我们都明白那种感受,未安,倾国如此对你,他没有心” 这一句话,说的未安眼睛泛红 未安低下头,心中酸苦难忍:“他是我兄弟,我不想这样对他” “可他放弃了你,你怎么还是不懂,比起皇位,你不足为道”花冷醉气结,不由得说话也大声了些 未安被他的话堵得无法反驳,他想起倾国的所作所为,这几天所受的屈辱,和倾国的亲口承认,瞬间,心死如灰 未安眉头皱了又松了又皱,沉默的那个时间,他放下了一些东西,又拿起一些,许久之后,花冷醉的心脏跳上跳下,他终于听见未安说:“好,但是我想求您一件事,事成之后,你放过倾城” 花冷醉没想到他还为倾城求情,后来想了想,未安出事,倾城都是出过面帮他求情 只是一个倾城,碍不着他什么:“好” 未安终于勉强笑了出来:“谢谢岳父大人” 花冷醉问道:“那东西。。。?” 未安明白:“岳父大人,那东西被我寄存在一个故人手里,这故人只认我,就算我答应给你,他见不到我,一样不会给你,可如今我身在牢房,无法出去,我也是。。。” 花冷醉挑眉,但是想到他放在一个故人手上,又不免放下心来:“那可有什么法子?” 未安想了想,一会惊呼出声:“有,只是你得找我的书童绎释来见我,当年是绎释跟我一块去寻药,我那故人知道绎释,倘若再加上我的亲笔书信就没问题” 花冷醉一听这样,立马转身:“好,我现在就回去找绎释”走了一步,又折了回来,看着未安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未安点点头:“时间紧迫,岳父大人快去吧” 花冷醉这才疾步而走 等他走后,未安吐了口长气 很好很好,你终于上钩了 很好很好,只要找到花陌楼,找到嫂子,事情就算结束了 花冷醉果然迫不及待,不到三刻钟,绎释就被他带到了牢房 绎释一见未安,想起自己苦命的老爷和老夫人,立即红了眼眶,哑着声音跟未安诉苦:“少爷,出事了,老爷和夫人被皇上下令抓起来了,小姐被贬为官妓,你三天后就要被斩首了” 未安看着可怜兮兮的他,又看看眉宇松懈的花冷醉,将他拉到一旁,在绎释半知不解的目光压低声音说:“你别担心,丞相说了,会救我出去,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要嘱咐你,你带着我的书信,即刻赶往子都,去蜀邑山庄面见老庄主,将我寄放在他那里的药取出来交给丞相”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让花冷醉听见了,花冷醉听着子都的蜀邑山庄,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字眼 这个名词他并不陌生,花韵染在江湖建立了花陌楼,经常和江湖势力打交道,因此花冷醉也对江湖事有所了解,这个蜀邑山庄,是花陌楼少数不敢碰的对手之一 未安居然和蜀邑山庄打上了交道,不过想想未安之前跟他说的,他在江湖行走的那五年,所经历的事,纵然他认识也不足为奇 只是难为了绎释,还没从未家一事中解脱出来,又听见这晴天霹雳,一下子傻了:“你说什么?你要把药拿出来?你不是说,即使是死,也不会动那些药吗?” 未安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他记性这么好是作甚:“我死归我死,可我不能让我爹娘陪我死,还有七七,她凭什么遭这些罪?” “可是。。。”是啦,他说的很对,但是。。。 “别那么多可是了,而且丞相也答应过我,如果不是必要,一定不会用那些药的”说到最后,未安还回头看了眼花冷醉,花冷醉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 “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少爷的,我立即带着丞相去子都” 未安白眼翻得更厉害,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啊 花冷醉招来狱卒,让他拿了笔墨进牢房,交给未安的时候他很不情愿,都是未安半拉半扯扯过来的,狱卒本想跟他置气,却被他一句话堵得没话说:“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都快死了,你遗言也不让我写?” 狱卒很想说,你家都散了,写遗言还有什么用 未安拿了笔墨之后,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页的字,条理清晰,字迹清楚,交给花冷醉的时候花冷醉还看了一眼,检查无误之后才折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即刻启程赶往子都,至于亲家公和亲家母你不用担心,我会保证他们安好无忧,还有你,韵染会在你行刑前救你出去,之后他会安排你的去处,等到我胜利了,你再回来” 未安点点头,表示理解:“岳父大人路上小心,切莫因为赶路伤了身体” 花冷醉甚是欣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未安转身又嘱咐绎释:“路途遥远,你要多看着,好生伺候岳父大人” 绎释表示很郑重的点头,有他在,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花冷醉和绎释告别未安之后离开了牢房 在门口见到了等候的花韵染,和他一块回了丞相府,安排后面的事宜 半个时辰之后,丞相府走出两个人,一个上了豪华的马车,一个骑着马,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离去 而在远处,有四五个人同一时间,不同方向,同一目的跟着马车后边离去 而在过一刻钟,丞相府又走出两个人,相貌平凡,只是这两人的身材,和之前离去的两人十分相似 两人出了丞相府,四处观望之后,这才上了马,策马离开 而未安则靠着墙边,捣鼓着稻草,等待桃夭的到来 第七十九节 皇上不准任何人探视未安的圣旨慢了一步,那时花冷醉已经拿着未安的亲笔书信离开 这两个人好像就是一前一后,互不让步 而未安一心等着桃夭前来,却左等右等,不见桃夭踪影 未安有些不明白,直到问了狱卒,知道皇上下的圣旨未安才清楚 他不是不来,而是来不了 未安有些泄气,狱卒端来的晚饭,未安也一口没碰,原封不动的捧回 桃夭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天,腰板挺直,任着汗水将鬓角衣衫浸湿 头顶的太阳蒙上绚烂的光环,桃夭的眼皮有些重,越是久,身体越是难熬 若不是王公公见他身子一直摇晃,顾不得许多,冒着生命危险向倾国求情,估计桃夭跪死在御书房前,倾国连眼皮也不眨 倾国应许桃夭去看未安,已经是夜幕之后,桃夭出宫,是王八孙子公公送他的,王八孙子公公眯着眼,提着灯笼,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桃夭扶着腰,跪了一天,此时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桃夭慢悠悠的走着,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膝盖疼得很,桃夭偶尔看看宫前的路,偶尔看看微弯着腰的王八孙子公公,时不时的跟他搭话,桃夭说:“孙子公公,你说,皇上以后用不着我了,会不会也像现在对待未安这样,把我解决了?” 你才孙子,你全家都是孙子 王八孙子公公认真的想了想,习惯性的眯了眯眼,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不会” 桃夭很好奇:“为什么?” 公公的话语理所当然:“因为你没未公子贱” “。。。”为什么他会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啊! 王八孙子送桃夭出宫后,问桃夭是不是立刻就去见未安,桃夭想了想,还是先回桃府洗净了身子,换了身衣服,还让下人准备了一坛好酒,一些好菜,这才去见未安 未安入狱这么久,桃夭是第一次来牢里看他,牢房比起破庙,环境会好些,可气味不好闻,进去之后,桃夭愣是忍了许久,才没让自己吐出来,只是脸色变了变 倒是王八孙子公公,脸色平常 王八孙子是送桃夭来见未安 说是送,不如说是带口谕来的 桃夭知道未安不会很好,可是见到牢房里边,背靠着墙,坐在稻草堆上那个伤痕累累的人时,桃夭的一颗心还是颤了颤 就连王八孙子公公,都不敢相信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不堪,肮脏邋遢的人是未安 可事实证明,事情就是有他们所想的那样糟糕,被酷刑折磨到身上满是伤的人,正是爱笑,以风流著名的未安 未安听见开锁的声音,睁开眼睛,眯着眼透过垂落下来的发丝隐约看见一片熟悉的光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桃夭提着东西走进牢房,王八孙子公公摒退狱卒,自己在一边候着 未安见是桃夭,连忙拨开眼前的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桃夭对上他热烈的视线,见他这样的动作,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你看什么?” 未安拨了拨头发,别在耳后,视线紧紧盯着他左手上的酒:“酒。。。还有什么?”一见有酒,未安完全把正事忘在脑后了 桃夭面对着他,离着一步的距离,席地而坐:“菜,饭,和我” 未安白了他一眼:“谁稀罕你” 桃夭将酒放在地上,专心打开食盒,端出好菜,居然是烧鸭烧鸡,和一碟花生米 未安不等他,自己拿了被子倒酒,他一杯自己一杯,然后快速的饮了一杯,浓烈的酒喝进肚子,未安顿时觉得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看食盒的饭菜:“哦。。这么好的伙食?怎么,看我要被处斩了,你来给我吃顿好的?” 桃夭的手抖了抖,花生米差点洒了:“死。。。你倒是想” 未安猛摇头:“你想死了我都不想死” 桃夭很想将花生米就这样直接扣他脑门上:“怎样?这些天可还好?”桃夭只想说,下手真狠 未安瘪了瘪嘴,一脸委屈:“你看这样子算好吗?皮开肉绽,我都快香消玉殒了” 得了,还香消玉殒,最多就是少了个祸害而已,桃夭不置可否 本来两人许久不见,又是在这节骨眼上,见面了肯定会有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要说,可此时两人若无其事的取笑,倒让这气氛诡异的过分,让人看不透 未安扒了个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吃的一嘴巴的油:“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见我,我还以为你今日是来不成了” 桃夭听他这话,眉头轻挑:“怎么?有好事告诉我?” 未安咽下一口肉,又将一杯酒饮下,被子被他蹭的全是油:“你若是能拿一件好事来跟我换,我就告诉你” 其实他不说,桃夭也清楚,只不过桃夭还是乖乖的说出了他刚知道的好事:“好事是有,只不过还有一件坏事,你要听哪个?” 未安没想到他还跟自己来这招:“我也有两件事”未安想了想,又接着道:“还都是好事” 桃夭扬唇笑,知道未安的目的却不戳破:“这好事嘛,是青莲今天下午去了丞相府,而坏事嘛,他没见到花冷醉,却见到了花韵染” 额。。。未安手上的鸡腿差点没抓住掉落下来,未安眉头一皱,眼睛一瞪:“什么?” 桃夭耸耸肩:“你不是知道?花冷醉上午就已经离开京城,下午青莲去找他,怎么见得着他?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青莲也是为了干正事去的,再则,花韵染有贼心没贼胆”桃夭就是故意的 果然,未安一听,整个不淡定了,又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这龟孙子。。。”桃夭全知不是在骂自己,也不对号入座 “花冷醉是怎么跟你说的?”桃夭也给自己扒了个鸭腿,坐下来之后,折腾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好多 未安狠狠咬了口鸡腿:“什么怎么说的?让花韵染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等事情结束了再回来” 桃夭点点头:“这么说,他极有可能是让花韵染送你去花陌楼” 一说到正题,未安也不跟他皮了:“我猜也是,他不至于让我去边疆,因为还有啊妖” 对的,以花冷醉那爱女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啊妖有半点危险的,而这样猜来,最大的可能,是让花韵染送他们二人去花陌楼 桃夭给他倒酒,说道:“我们查花陌楼这么多年,只知道它的位置在西城,就算是这样,也没查出它的具体位置,也因为这样,才让念玉在王爷的身边潜伏了两年” 未安一想起那个温暖如水的人,不禁一阵心酸:“不管如何,这次我一定会将嫂子救出来”说着,连杯子里的酒都变了味道 “王爷也差不多到达边疆,只要王爷一到边疆,我的人就会和他里应外合,那些顽固的势力,都会瓦解”桃夭说着,眼眸划过一阵狠光 未安也不继续说,继续喝酒吃肉,只是喝了一口之后,又问道:“逸风呢?” 桃夭抬头,看着他:“正安排人手去西城给你接应” 未安放下心来:“我爹娘呢?” 桃夭白了他一眼:“好吃好喝供着呢,我还敢怠慢了不成” 未安给了个你总算还识相的眼神给他 桃夭又哄他喝酒 青莲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圆月出神 花好月圆夜,人却不全 想来,他与未安成婚不过一个多月,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而马上,他们就要经历生离死别 没哪一个像他们,爱的那样快,分离也那样快 青莲下午去寻未安,却被拦在门外,狱卒说,皇上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他气得差点劫狱 青莲的脾气不差,可绝对算不上好,今天若不是花韵染拦着,他早已经攻了牢狱 花韵染将他带回丞相府,且安慰他今夜在这歇息一晚 青莲想着回去也是无人,只有满墙竹影满腔愁绪满脑回忆 也就听了花韵染的安排 至于青莲为什么会来丞相府,是因为在这世上,能救未安的只有丞相 他未安顾忌兄弟之情,他青莲可不顾及,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兄弟之情 他青莲,只想未安好好的 就算。。。他娶啊妖也没关系 只要他活着 青莲早就明白,一旦爱上,就会卑微,那个人其实没有那么好,没有好到让自己这样付出的地步,可就是不由自主 只是再想看见,他皮皮的笑脸 爱会让人变得绝望,也会让人变得孤单,更会让人变得坚强,现在,青莲是完全明白了 所以,就算将全部的钱财交给花冷醉去造反,也无关紧要 第八十节 未安被判刑的第二天,倾城在路上,花冷醉在路上 未安在牢房,挥着稻草,日子等的有些枯燥 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他只等着花韵染将他救出去 只是在等待的时候,未安总想着一个人,那就是青莲 青莲根本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 不是未安残忍不说,只是青莲是重要的一环,未安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干脆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换来最真的效果 青莲去找花冷醉,其目的就是用洛家的财产帮助他叛国,条件是救他出去,这是未安早就想到了也是一早安排好的,青莲只是被逼的往这条路走 他现在是怕还是担心?是辗转难眠还是走坐不定? 未安想,等事情结束了之后,他要和青莲,好好的,一辈子 他会做到,青莲跟他说的每一件事 如水的月光透过木窗倾泻下来,落在未安伸直的腿上,未安仰头,望向窗外,那里有几颗星,正眨着眼睛 未安血迹干涸的衣服上有点异香,若不是鼻子敏感之人,恐很难闻到 只不过这缕异香,早被腥臭掩盖 静静间,未安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眼角余光闯进一片鲜红,未安回头,看见熟悉的脸庞,连忙起身走向他,未安虽不想和他多说,可样子还得装装:“花。。。”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两眼一晃,人已经昏了过去 来人示意了一个动作,便有人将门打开,来人走进未安,在他脸上一阵捣鼓,接着不久,他又被放回了原地,只是有个人昏迷着被人带了出去 神不知鬼不觉中,一群人消失在牢房 未安行刑的那天,是倾国亲自监斩 未安被架在囚车上,身上破衫血迹斑斑,双目无神,脸上是对死的茫然 倾国看着昔日的兄弟被人压到刑台上压制下跪 心中也是有些起伏 倾国知道未安,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未安,是他在大殿之上,先皇赏赐未父,未父带着未安一起进宫,那时候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站在未父身边,言笑晏晏,眉宇全是爽朗 再看看他,却像个需要老鹰护航的小鹰一样,躲在先皇的背后,接受着群臣目光的洗礼 那一次,他就对这人上了心 后来,他和自己的弟弟打成一片,时常进宫,自己也能常常见到他 他很聪明,很多东西只要教一遍,他就能记住 那时,父皇也喜欢他,私底下,全无顾忌,父皇就抱着他,一声一声喊着他,未安未安 其实那时有很多故事,只是大都来不及 倾国来不及细细体会,他们都长大了 倾国学会了做皇帝,知道做一个皇帝最首先要的就是取舍 众生是棋,他是主宰这盘棋的人 他不能一个不小心,被这盘棋反控 父皇说过,要守住,爷爷辛辛苦苦守护的东西 那是爷爷最喜欢的 未安的双眼还是涣散着,他想说话想看清眼前的人都不怎么行,眼前总有人影在晃 他不知道人群中有压抑,有躁动 他不知道有什么人就潜伏在此 青莲带着涩缪 他真不敢相信,花韵染答应过他的居然没有做到,未安没有被救出来 未安还是会死 可他不能让他死,今日,这法场,他是劫定了 青莲的鬓角有汗,日头不算太热,今日老天似乎很给面子,太阳一直躲在云层里 时有凉风,若不是此时眼前就要有人被斩首,大家一定会很享受这阵凉风 青莲目不转睛,他怕自己眼睛一动,场上就会有他不能阻止的事情发生 未安斩首的时间,是午时三刻 时间一到,太阳露出了小脸 涩缪看着自己少爷,又看看场上的姑爷,背后湿了一身汗 青莲握紧双手,指甲插进肉里都没什么感觉 倾国举起了令牌 青莲蓄意待发 倾国扔出了令牌 青莲正想飞身而起,忽然意外发生,不知是谁在他身后,及时点中了他的穴 青莲双腿一软,即将昏迷之际,他亲眼看着,刽子手,举刀,落下的瞬间,鲜血喷出 一瞬间,青莲的双眼似乎被鲜血蒙住 他的心,在瞬间被黑暗侵蚀吞没 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感觉寒冷,这样生不如死 青莲往后倒去,点了他穴的人顺势扶住他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只是那人望着台上的眼神,有些担忧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未安被处斩一事在京城迅速传开,传回牢房,未父未母相继晕眩过去 倾国起身,看着场上被鲜血浸湿的尸体,回头对孙子公公说了句,将他厚葬 便转身离去,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记着你 。。。。。。。。。。。。 他醒来,眼前只有一个倾国美人,眉心一点红玉,通体透明,鲜亮至极 泛出的红光,衬得小脸更是好看 美人见他醒了,露出一笑,轻声说道:“你醒了?再睡会吧,马上就到了” 她的声音好像有催眠的功能,他的头晕着,听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渐渐睡去 。。。。。。 青莲开始做梦,他梦见未安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对他面无表情的说,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一直说着这句话,青莲想要喊他,可话出口竟是无声,无论青莲怎么说,都发不出声音 未安开始走远,他还在说,青莲,你不救我! 青莲追,怎么也追不上 心急中,青莲绝望的发现,自己陷入了心魔,那是由未安构造出来的心魔 未安死之后,皇上解除了对未,洛两家的禁锢 洛父洛母虚无知道未安出事青莲必定受不住打击,连忙来未府看青莲 一进未府就听涩缪说,青莲在刑场上昏了过去 三人更是急 来到未安的小院,还没进房,就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 细细听来,是青莲在呓语,喊得正是未安二字 若有人能用名字刻在你心上让你梦中不忘,那定是你的劫难 。。。。 青莲醒来,已经是在隔天夜晚 未府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洛父做了主,草草的摆了灵堂 由于倾国说厚葬未安,所以未安的尸首根本没回未家便由孙子公公派人一手搞定,青莲醒来之前,未安的尸首早已经下葬 青莲听说倾国做了这决定,再也忍不住,连夜私闯皇宫,只是倾国的寝宫太静,静的好像没有声息,好像太过死气沉沉,太过诡异 青莲想不到早有人在此等候他,推开寝宫的门走了进去,烛火摇曳间,青莲只看见倾国正襟危坐。身边跪着冷汗淋漓的王公公,而倾国的身后,站着三个黑衣人,腰杆挺直,目光平静 更难得的,青莲居然看见了桃夭 青莲一时间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眉头轻蹙,正想说话,却听见倾国说:“你来了” 那句话,拿捏的语气和自信满满的态度让青莲好奇,他知道自己会来? 。。。。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连环宫宇,气派的太过诡异 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知道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他眯着眼,避开女子的角度,想要努力看清这个地方 可这里没有任何特色可言,没有特色,是因为眼睛所到之处,都是一样 他本就不清醒,现如今看来,更像是待在原地,只是眼睛在打圈子 如此,他的脑袋更是昏沉 只是恍恍惚惚间,他听见有人说:“到了”那声音,正是之前他听见的女子 然后一醒来,自己就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粉色帷幔轻悠悠飘着,像是无羁无绊的云 蚕丝被有香味,像是女子香 有着一丝诱惑的味道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腰背甚是酸痛 头也是有些隐隐约约的难受 脑子里有些影像,清晰的一幕是在牢房里,眼睛看见一片红色,然后就晕了过去 一直闪着过的,是像石壁一样的石洞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如果不是断片,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那之前,他没喝过酒啊,难道。。。是那阵香。。。 他好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抓住了一根浮草,他紧紧抓住,然后细细想来 的确,在那人出现的时候,他的确闻到一缕异香 只是当时没注意,只是没想到这异香的药力这么重,居然让自己昏迷这么久 这一昏迷,又让自己错过勘察路线的机会,看来,花韵染是故意不让他清醒着过来的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虽然有些泄气,可也没太过担心,他还有时间 京城到西城的路,最多一天一夜走完,现在应该是自己被处斩的那天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他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片洁白的颜色,再往上,是倾城的容颜,以及,她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东西 来人也是没猜到他会在此刻醒了,与他四目相对时,脸上止不住的笑了出来,那一笑,晃了他的眼 他的心思,更是清明 那人疾步到他面前,高兴喊道:“未安,你醒了” 第八十一节 视线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他咽了口口水,低声回道:“啊妖小姐”一出口才知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啊妖端着的是给未安的汤药,这下见未安醒来,连忙坐在他的床前,一脸欣喜:“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未安这才明白,作甚自己会腰酸背痛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头青丝散落着,脸色苍白:“这是哪?”未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古香古色的房竟也繁华 啊妖顺着他的目光转了一圈,丢了一个让未安内心泛起涟漪的答案:“花陌楼” 未安只觉得自己的心颤了一下,然后本能的重复着啊妖的话:“花陌楼?” 啊妖望着他的目光,坦诚而不隐瞒 随即微微轻笑:“嗯,正是韵染哥哥的花陌楼,爹爹说,现下京城不安全,让哥哥先送你我到花陌楼,等日后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未安点点头,可一会又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你哥哥把我救出来,我父母怎么办?若是皇上知道我不在,他不得杀了我的父母?” 啊妖似乎知道他会这么问似得,笑道:“你莫要紧张,既然韵染哥哥能救你出来,就一定不会让伯父伯母涉险,其实在外人的眼里,你未安,已经死了” 未安蹙起眉头,不解问道:“这是。。。何解?” 啊妖慢慢说来:“韵染哥哥找了个身形跟你无差的人,再用易容术将他易容成你的样子,瞒过了皇上,现在全京城的人都以为,你已经被死了” 果然如此。。。“那我爹娘他们?”未安松了口气 “你都死了,伯父伯母对皇上没什么用处,可有可无,所以他们还是安全的” 未安咳了两下,喉咙干涩,很是难受 啊妖见他咳,这才想起自己是给他送药的,连忙端起被她放下的药,用勺子滚动着汤碗:“你受了伤,加上舟车劳顿,身子虚得很,这是刚熬好的药,你趁热喝” 未安看了她一眼,这会倒是不推辞她的好意,顺从的喝她喂得汤药 之后未安跟啊妖了解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结果跟他猜想的一样,他们到西城,是在他行刑的那一晚 未安知道花冷醉的计划,他会先去子都拿了药,然后再和绎释赶往边疆和他的大军汇合,然后进军京城 这期间,只需七八天的时间 啊妖说,花冷醉来信,明日便可到子都,这样算来,未安也只有这几天时间 但是在这期间,他要如何在茫茫花陌楼寻找一个已经失踪两年的女人,这是个难题,未安有些伤脑经 虽然有些烦躁,未安脸上却不动声色,对外边的事只字不提,什么也不问,时时刻刻都和啊妖待在一起,和她下棋,和她对诗 日子过得有些惬意,竟让人产生错觉,只是一对恩爱夫妻 他们不像是在逃亡和躲难,而是在这个花陌楼,共度余生 啊妖对未安越来越没防心 只要未安想做什么,她都会同意 虽然未安觉得自己很是无耻,但是迫不得已 因为花韵染不在,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花韵染从未安醒来的那一刻,就不在花陌楼,未安问过啊妖,啊妖说花韵染是回京城去了 至于回京城做什么,啊妖只是说,要盯着京城里的一举一动 看来,花韵染是要和花冷醉里应外合 花陌楼除了见过的啊妖和安可,剩下的都是生面孔,而这些生面孔,还全都是女人,还都是蒙着面,裹着一身黑纱的女人 未安饶是胆大,也常在半夜,被忽然发亮的眼睛吓得失神 这花陌楼是鬼屋吧,走动无风声,也不吐呐声息,还是全都是哑巴? 但是未安看的出来,除了啊妖和安可,这里剩下的女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一个人若是越沉淀,她的一举一动便更是无声无息 未安勘察了三天,认真辨认过,这楼里的女人,不下二十个 其实这倒没给未安多大压力,真正有压力的是这花陌楼,花陌楼若有回廊,走着走着便看到高悬的石壁,一望而下,风声凛立 这让未安很是好奇,这花陌楼的建筑位置,你说它若是在山谷之后,一定能看见对面不同的景色,可花陌楼,走来走去,都像是在原地打转 如果不是每次出去都跟着啊妖,未安怕是已经在这迷路 未安在花陌楼养了三日,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甚至有些已经结疤 未安正想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却听见安可禀告说,花韵染回来了 回来了? 未安一时间有些慌乱,在这时候,花韵染不是应该待在京城的吗?他回来是做什么? 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未安有些忐忑,和啊妖走在去见花韵染的路上,眼神一直闪烁,紧盯着走过的路 啊妖在前面走了一会,忽然停下了脚步,未安没看到,一下子撞了上去,惊慌失措低下头,却对上啊妖抬起的笑目,啊妖笑着伸出手,将未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十指相扣 未安一愣。接着笑了出来,带着宠溺的味道 两人又接着走 被啊妖牵着,未安没敢四处张望,一直乖乖的跟着她走路,花陌楼的摆设,景点,处处相似,未安也没把握,自己真的能无拦无阻的就走出去 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 啊妖将他领到一间简洁却不失雅致的的偏厅 而花韵染就在正中央坐着,俨然一副强者姿态 未安直直的走进去 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花韵染,其实现在想来,未安从没和花韵染认真照过面,花韵染有些心思,未安容不得,所以一直不待见他 可他不得不承认,花韵染,的确是世间难得 花韵染的身边依旧是蒙着面,简洁干练,黑纱裹身的女人 一红一黑的强烈对比下,越发衬得花韵染姿色天然,占尽风流 花韵染在品茶,若不是眉间有赶路的疲惫,未安一定觉得他悠闲过自己 而花韵染的目光只是在他们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会,他又挪开目光,只是一瞬间,未安便捕捉他,他眼里的厌恶 所以未安才说,他真的不喜欢花韵染 起码两个人绝对不能好好的说一句话 花韵染放下杯子,看着啊妖:“这几日可还习惯?” 一口亲哥的语气 啊妖温柔一笑:“哥哥辛苦了,你看你都瘦了” 瘦个屁,不还跟猪一样,未安不怀好意的想 花韵染也笑:“为师父办事,应当竭尽全力” 听到这句,未安忽然有些伤感 其实花韵染,也是个可怜的人 他曾经,被抛弃过 啊妖松开他的手,走到花韵染跟前,伸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累着你自己” 花韵染疼爱啊妖的程度,不亚于花冷醉:“你没事就好”说完这句,这才像是注意到未安一样,视线绕过啊妖,落在未安身上:“未公子,身上的伤可好些?” 未安立即堆出笑,别的不会,装他最行:“说来惭愧,当日多谢花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然,在下早已经成为刀下冤魂,命丧黄泉” 花韵染也最不喜欢他这点,明明一无四处,却得他在意的人的目光,他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花韵染眯起眼睛,眼角上扬,似笑非笑:“那也是未公子福大命大,命不该绝”福大命大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似乎跟他有什么仇一样 未安呵呵笑,像只癞皮狗一样:“那都是托丞相的福,啊妖小姐的福” 花韵染冷笑,不再理会未安 啊妖知道花韵染不喜欢未安,知道他是故意刁难他,连忙开口,转移花韵染的注意力:“哥哥,爹爹如何?有传消息给你吗?” 花韵染又恢复了温暖的笑容:“师父说,未安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他已经出发去边疆” 未安探长了耳朵听,已经出发去边疆了?也是,他都在花陌楼待了三天了 啊妖也喜上眉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不久爹爹就能进军京城,到时候就能为爷爷他们报仇了” 未安握紧了双手,这两个熊孩子 “呵,如果皇帝不将倾城调离京城,他们还有和师父对抗的资本,可倾城一走,京城已经是囊中之物”倾国怕倾城坏了他的好事,把倾城调离京城,却不成想正好给了空子他们钻 未安本不想搭话,可心思一出来,怎么也拦不住:“皇上怕王爷为我求情,也怕王爷偷偷救我出去,所以才将王爷调离京城,王爷离开京城,丞相大人的势力一旦到达京城,那边是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花韵染见他搭话,试探性的问道:“你说这话,是高兴还是悲伤?” 未安扯开唇无力的笑:“你若说我高兴,我是不太可能的,我和王爷的交情在,即使皇上再怎么陷害我,我也把他当兄弟看过,若说真的。。。真的。。。我。。。”说到最后,未安已经哽咽说不出话 花韵染如预料中的一样,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他是该怎样理解未安这句话? “你若是走的出去,这信你是报还是不报?”花韵染干脆开门见山问他 未安也不是真傻,他看向花韵染,思忖了会,沉重说道:“报什么呢?再不舍得,也不至于给想要杀了自己的人活下去的机会,我。。。还知道什么是,有仇必报” 花韵染的眉头松了下来,这时候,他才觉得,未安这人,并不盲目 花韵染看着未安,莫名的笑了出来 未安还是真诚的眼神,直直与花韵染对视 一时间,暗涌横生 第八十二节 未安虽然不和花韵染熟悉,却深知他和花冷醉二人的习性 一样小心翼翼 既然知道,未安便能抓住这些,顺势而上 啊妖是深知花韵染心思,知道花韵染不会和颜悦色对未安,也知道花韵染,不会为难她,但是,花韵染忽然笑,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花韵染从高坐上坐起,朝着未安走来,他每走一步,眼睛都不离未安,花韵染走到未安跟前,与他对视,说:“我看你,似乎对倾城王爷,很有感情?” 未安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点头 花韵染又说:“那如果我跟你说,倾城王爷也在我的算计中,你会怎样?” 未安露出茫然的眼色:“此话。。何解?”接着又露出惊恐之色:“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丞相答应过我不会伤王爷性命” 未安激动万分的反应,差点抓住花韵染的衣襟,要唯他是问 花韵染有些嫌弃的避开,脸色平淡的回道:“别紧张,一个倾城,杀了也没用” 未安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又听见花韵染说:“未安,你对闲月阁,应该很熟悉吧” 怎么又是它? 未安望着花韵染:“这有什么问题?” 花韵染说:“这些年,闲月阁一直是花陌楼最大的隐患,它无迹可寻,就像花陌楼一样,除了内部人员,别人根本不清楚它的具体所在,只是闲月阁像空气,无孔不入,遍布江湖”花韵染默了默又说:“闲月阁在给皇上办事,当然是师父要除的第一隐患,可这几年来,除了知道闲月阁的创始者是倾城,其余我们一无所知,这事师父一直放不下,却不成想,倾国居然利用闲月阁来对付你” 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未安,当初花冷醉为什么那么关心闲月阁:“这么说那一次。。。皇上居然误打误撞露出了马脚?” 花韵染点点头:“没错,一开始师父怀疑倾国是故意用你做诱饵,引他上当,但是皇上为你大动干戈,甚至想杀了你,而你对此事又一无所知,师父这才知道,你也是被他陷害” 未安的脸色有些难看,现在说起来,这些人似乎都在算计他 这让他有些难受 “那你查到什么?”他都肯把这些话说出来,定是知道了什么 花韵染呵呵轻笑,有些讽刺:“不是我查到了什么,应该说,是倾城身边人告诉了我什么” 未安剑眉轻挑:“倾城身边的人,怎么会?”告诉你什么 花韵染向外走去:“你跟我来” 啊妖先跟上去,未安茫然之后,又有些兴奋 花陌楼虽然诡异,但并不是无迹可寻 未安靠着边走,他的右手,在众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有意无意的抚摸梁木 随后,红木柱子会染上更加红艳的颜色,只是,一瞬即逝 整体看,花陌楼是有楼角走廊的 它也像平常楼宇,并没有什么不同,怪只是怪在,它的每一个地方都一样 花韵染在前面走,未安认真看过,脚下的走廊连石板格数宽阔都相差无几 未安实在想不出来,这是以什么为基准而建筑的,会有这样怪异的错觉 看来,晚上有必要从啊妖那里探探消息 一行人又是无言的走,绕着绕着 眼前忽然一亮,或者说是未安眼前一亮,花韵染带着他们绕来绕去的时候,终于走到一个全是石壁的地方停下 表面光滑平整的石壁有被打造过的痕迹,石门的链接处有缝隙,未安想,此处应该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守在此地的两个女人,一见花韵染,其中右手边的女子走到一旁的石柱前,伸手穿过洞口,手轻轻的转动,随之石门发出启动的声音,被蜡烛照亮的内室渐渐展现在未安眼前 花韵染不发一言的走在前面,啊妖转过头,看着未安,然后跟着走了进去,未安想,先进去看看再说 石洞里面完全靠蜡烛的光照亮,由于常年见不到光,石洞里边要比外边阴凉,而且有股潮湿的味道,未安第一次进这里,不太适应的抖了下身体 啊妖回过头看他,甚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这里光暗,你看着点” 未安点点头,脚上却飞快的走着 进来的只有未安,花韵染和啊妖,其余的人都在外面守着 石洞不是很大,转了个弯眼前就豁然开朗 露出宽敞的石室 而石室中央,由木栏围住圈成一个小天地的囚室里,一张简陋的石床,一张小小的四方桌,一个披头散发,身材纤细的女子坐在床上,靠着石壁,闭目养神 未安在门口望着,眼中的女人,眉目弯弯,鼻子挺而小巧,一张粉唇紧抿,大约是因为很久没见到阳光的关系,她的肤色异于常人的白皙 而一张秀气精致的脸,也比以往瘦小,未安太清楚这个人,不禁轻喊出声来:“嫂子?” 这一声,也惊醒了原本在打盹的人 那人忽的睁开眼睛,快速的望向未安,接着从床上走下,连走带跑的走到木栏前,惊喜出声:“未安,是你吗” 连声音也是那样熟悉 未安走过去,从木栏边握住她的手:“是我,是我” 被未安称为嫂子的人,正是倾城的爱妃也就是若依,此时若依已经是惊喜而泣:“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未安安慰着她:“没事的没事的”接着转过身看向花韵染:“嫂子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你们把王爷怎么了?” 此话一出,若依也是茫然的看向未安,她和倾城在一起? 花冷醉扬唇冷笑:“你看清楚,这是你在京城看见的王妃吗?” 未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般的转过脸看若依,只是越看,他眼神更是震惊,就算不容易看出来,也有她的破绽,眼前的人跟之前在京城见到的,虽然相像,却大有不同,比如,她的手就算被自己握在手里,依旧冰凉,比如她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白皙的脸,比如,她左手的尾指上,有一颗难以分辨的肉痣 “嫂子。。。你。。。”未安实在很难相信,居然有两个若依 若依看他表情,不安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不是夫君出事了?” 未安摇摇头 花韵染在未安的身后,看着他一直摇头:“这个才是真的王妃,在王爷身边的那个,是我花陌楼的人,我安排进去的眼线” 其实事情很好理解,花韵染已经将话说到这个程度上,未安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太不给他面子,按照花韵染的话来说,就是两年前,若依在一次游湖中不幸落水,而那次落水,也是花韵染故意安排,他们早在湖中安排了人,真的若依沉下去之后,假冒的若依就浮出水面,然后被李府的家丁送回 而那个假若依,就是念玉,潜伏在倾城身边,为的就是查清楚,闲月阁以及闲月阁内的成员名单 这是精心的设计,心思慎密之恐怖让未安心惊胆战,让他折服 而听完花韵染的话后,若依也是不敢相信,她本以为,花韵染劫持她到这,只是为了用她压制倾城,却没想到他竟然用别人代替自己潜伏在倾城身边 那她的夫君,此时此刻是有多危险? 一想到倾城可能有危险发生,若依就紧紧抓住未安的手,不淡定的问道:“王爷现在身陷绝境,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而不是和王爷一起对抗花丞相” 未安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我。。。。”我了个半天,就是没下文 倒是花韵染,似乎明白未安所难,却不顾未安感受,全盘托出:“对抗花丞相?怎么?未安你有胆子将药交给师父,就没胆子告诉王妃,你已经转投我们了吗?” 花韵染此话一出,若依握住未安的手就不禁松开,未安一急,喝道:“花韵染。。”又对若依解释:“嫂子,你听我说。。。” 若依一直摇头,她好看的眼睛有晶莹闪烁:“我被困在这里两年,无时不刻不担心王爷,不担心你,桃夭和皇上,我一直不愿意成为王爷的包袱,好几次都想结束自己的性命,就是不忍自己成为压制王爷的筹码,可我苟且偷生的活着,是因为有你和桃夭在王爷身边,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将我救出去,可我没想到,未安,你竟然会。。。会。。。”说道最后,若依已经哽咽 未安对若依,向来敬重,这次被她指责,虽说是被逼,却没办法反驳 只是低着头,左右为难 啊妖看见未安这样,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出口指责若依:“你倒是有脸指责未安,你也不想想那个狗皇帝对未安做了什么事?他为了得到未安手上的药,不顾兄弟情义,几番陷害未安,而这一次,竟然还要杀未安,更以未家百来人的性命威胁,王妃,你倒是告诉我,这样背叛自己兄弟的人,未安还有什么职责再忠诚下去?” 未安将头低的更是低 若依没想到啊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预料不及,脸色更是难看,看着低头的未安,眼眸有心疼闪过:“未安,这是真的吗?” 未安猛地抬头,对上她晶亮的眸,有些不忍心的点头:“对不起,嫂子,我没办法,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弃我父母不顾” 若依的脚步踉跄的往后退,她垂着头,一眨眼就是眼泪落下:“我能怪你吗?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为了生存,谁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既然如此,她又能怪谁? 若依转身,失神落魄的往石床走去 未安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花韵染和啊妖同时看着他露出痛苦神色的脸,默默不语 花韵染不说一言,先转身离开 他带未安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未安,这盘棋,他们赢定了 啊妖看着还不肯离开的未安,转过身拉他 未安的视线一直落在床边失神落魄的人身上,人却被啊妖拉着渐渐走远 走出石洞,刺眼的阳光让未安不习惯的眯上了眼睛 嫂子你放心,那些曾残忍对待你的人,我会一一还回去 第八十三节 未安在饭桌上心情不佳的扒了几口饭后,脸色沉重的离了桌 他走到回廊,头顶一片星朗 夜晚风凉,梁上的灯笼拂的摇晃 未安双手抓着木栏,眼望前方 稀疏月光下,石缝的小草摇着身躯 这般无奈的模样,让未安想起了牢房的若依 不行,他必须尽快将若依救出去 而这花陌楼他还没彻底摸清楚,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啊妖 只是,要怎么跟她套消息且不被怀疑? 正想着,身后忽然有人喊他名字,吓得未安赶紧转身,叫未安的正是啊妖,甜甜的嗓音,拂柳身姿,别有风情:“未安,你还好吧?” 未安望着她,心神未定,久久不语 啊妖靠近他,两人仅一拳之隔,靠的极近 啊妖垂着头,语气全是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韵染哥哥他。。。这事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是因为不能被我知道,我当然清楚 “我明白”只三个字,未安又不说话 啊妖见他这样,语气有些着急:“我并不知道韵染哥哥会这样做,我要是知道。。。” 未安轻笑,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瞒我” “未安”啊妖说着,冲进未安的怀里 未安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瞬间又恢复平静 “啊妖,我挂念爹娘,七七,我好担心他们”说着,尾音下沉 啊妖见他语气忽变,情绪低落,以为他是受了若依事情的影响,连忙安慰道:“韵染哥哥说了,他们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我不放心,啊妖,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想回京城”未安急急说道 啊妖听他这话,从他怀里走出,侧开脸,不去看他:“对不起未安,你不能出去” 未安没傻到去问为什么,他知道适可而止 见啊妖拒绝,未安干脆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 留下啊妖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未安将自己关在房间,躺在床上假寐,连外衣也不曾褪去 房间静的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有人推门而入,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只是不久后,听见门外有人说:“小姐,姑爷怎样?” 被称为小姐的人没吱声,然后又听见头先那人说:“小姐你放心吧,姑爷不知道花陌楼的奥秘所在,是走不出花陌楼的” 那人还是没吱声,未安听到这句后是连串的脚步声 只是他不知道,门外的人曾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奥秘所在? 很好很好,起码是有问题的,只要有问题,就一定能解决 未安放心睡着,只是梦里,忽然梦见第一次见青莲时 醒来之后,未安的眉头莫名松懈 青莲,你再等等 我很快回来 未安提出要求说要去看看若依,花韵染不说话,啊妖别扭着脸色,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最后是花韵染看不得啊妖这样,沉着脸色同意了 未安让安可准备了一些酒菜,亲自端了去找若依 啊妖不放心,硬要跟着去 未安倒是随便她 只是见到若依之后,未安才知道事情没他想的那么容易 若依根本不想见他,当着啊妖的面将他用笑脸送上来的饭菜打翻,恶言相向让他滚 这些未安倒是能忍,只是若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这让他有些伤心 啊妖见不得他受这种窝囊气,又不敢当着他的面指责若依 生着闷气将他拉走 出去石洞之后更是一言不发的将他甩在身后,自己领着安可快步离去 未安也不去追她,这种大小姐脾气,不能宠 未安故意慢慢走,等啊妖赌气越走越远之后 他停下脚步,认真观察这段路 头顶的天望上去很亮,三三两两白云 偶有小鸟飞过 而往下是无底深渊似得空洞 风声凛立,夜晚时更是渗人,因此未安便猜测,花陌楼其实是在山里边,只是在哪座山他还不得而知,不过出去的路,他已经大概有了头绪 当时进来时,他的脑海有丝丝缕缕片段,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查明了一些状况,未安也不多待,他怕被啊妖怀疑 那丫头看着为情所困,其实心里明镜似得,比起花韵染,未安更应该防的,是啊妖 回到偏厅,啊妖和花韵染各坐一方,花韵染喝着茶,看着未安走进来 啊妖见未安,又是生气似得,立即转过脸不看他 未安也不说话,坐在她对面,故意似得,也悠闲的喝茶 花韵染知道未安脸皮厚,可还真不知道厚到这种程度 未安喝了一会茶之后,觉得无聊,说了句回房看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房间之后,他是在计算着花陌楼的设计,以此猜测它的出口 未安进来时,感觉自己走的是下坡路,而后是穿过无光的洞,最后才到这 至于洞,未安这几天认真观摩过花陌楼,目前除了关押若依那边的石洞,他还没见到哪里有类似的洞 不过他现在还不敢确定,他还得要点时间 而这时间,一等又是三天 不是因为未安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而是因为花冷醉即将到达边疆,花韵染要去京城等候 花韵染收到飞鸽传书离开 未安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夜星不甚亮,未安喝过啊妖特意送来的补药之后,卧床休息 一个时辰后,虫声稀疏 未安穿上黑色外衫,将长发用发带随意绑起,匆匆往石洞赶 石洞夜晚是没有人看守的,因为没有人知道花陌楼的位置,关在里面的人也无法出来 所以未安进入石洞异常顺利 深夜若依早已经入睡,躺在床上静无声息 未安的身影倒影在石壁上,歪歪斜斜 他推开门,轻声走到若依的床前:“嫂子,你醒醒” 若依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未安,有些惊讶,却不像白日里见到的那样排斥:“你怎么来了?” 未安拿出早就给她准备好的长衫,亲自给她披上:“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若依听他这话,也不慌张,只是疑问:“你找到路出去了?” 未安没想到若依会这么问,一时间有些惊讶:“嫂子你。。。” 若依披上长衫,将长发随意挽起,圈了个结又绕回,露出白皙的面容,合着身上素色衣装,竟显素雅:“出去再说” 未安点点头,带她离开 两人出了石洞,见未安又走到石洞的另一边,只不过这回是左边,走到石壁前将手按中其中一块石头,若依只听一声响,就在石洞的不远处,同一个方向,竟然有一扇石门被打开了 黑夜下,忽然听见这声响,若依的心脏兀自加速 若依满是惊讶 未安赶紧拉着她跑进去,石洞里一片漆黑,他拿出早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亮照路 未安拉着若依在前面跑,身后的石门渐渐关闭 两人依旧在黑暗里跑着,走了一会之后,路居然是不通的,因为呈现在未安和若依眼前的,是完整的石壁 这不可能,一定是有机关 未安在石壁上逐一摸索,若依也不敢打扰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在这里滞留越久越危险,花陌楼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知道未安救走了若依 不对不对,一定就在这哪里 未安让自己安静下来,冷静思考 人在急躁的时候,通常容易忽视最紧要的东西 就像未安,在他冷静下来之后,不久凸起怪异的地方就让他找到了,他走到石壁左下边,在石壁边上的那块凸起,义无反顾的用力踩了下去 又是一声响,若依便知道未安成功了 这时已经顾不得怀疑,无论前面是什么地方,未安都得闯 未安根据来时的记忆,摸索着前进,他来时走的是下坡路,要想出去,一定要走上坡 两人越走,耳边的声响越是明显 走了约一刻钟,两人终于走出被杂草树藤掩盖的洞口 未安走出去,抬头看,上面再无障碍物,只有一片星点稀疏的天 山顶的风更是大,空气有些薄凉 未安用火折子照着路,火光下,若依的脸色惨白,若依被关在花陌楼两年,太久没接触外面,一时间适应不了,出来之后,竟然呼吸急促 未安见她脸色不佳,连忙替她把脉,见她脉象虚浮,顾不得失礼,反手便将她背在身上:“嫂子,失礼了” 若依只觉得身子一阵晃悠,接着便是感受到快速的跑动 若依抱着未安的脖子,在他的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未安,我之前那样对你,你没生气吧” 未安的脚步飞快,一点都不像平常人,只需要一会,他便跑出许远:“嫂子说的什么话,未安怎会怪罪嫂子” 若依在他的背上晃晃悠悠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谢谢你,未安” 唉,她怎么会知道? 若依这才说,其实一开始她也是当真了,真以为他投了花冷醉,可是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未安这个人,她甚是了解,虽然嬉皮笑脸,却比谁都认真,只要他认定了的事,是绝对不会变 而且倾城也说过,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危险,你可以不信我,但是要绝对相信桃夭和未安 这就是他们的兄弟情,即使是红尘颠覆,也不会改变 所以若依便明白,这都是他们的戏,是为了救自己出去的戏 若依说,未安,你骗得我好辛苦 未安就呵呵呵的笑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瞒过花冷醉和花韵染? 第八十四节 未安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在用轻功 只是两刻钟之后,他渐渐感觉身体里有股气在翻涌 一开始也没认真注意,以为是自己太久没练,有些气短 可再一刻钟后,未安便知,自己遭人暗算了 只是无论如何,未安也要坚持到下山,想到这,未安又提了内力,加快了速度 若依也察觉到未安的不同,恍惚间,有些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未安故作轻松的回道:“没什么,只是太久没练功,有些退步了,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到山下了,只要下了山,你就安全了” 是的,只要下了山,西城有人接应,即使他们追上来,未安还是能拖住时间,让若依脱身 未安回头,果然看见山顶,有火光快速闪过 来的真快 若依笑骂:“你啊,还是这么懒” 未安也笑,他将那些轻松快乐的事说给若依听:“嫂子,我告诉你,我娶了个男夫人,长得可好看了,虽然有些刁蛮,可对我老好了,你若是见到他了,一定会喜欢的” 若依没想到两年时间变化那么大,曾经那个说要孤老终生的人居然成婚了:“哦,是吗?你娶的是谁?” “他叫青莲,洛青莲”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未安却不知自己的唇角在上扬 洛青莲?好熟悉的人。。。好像在哪听过。。。 若依还没想出来,又听见未安说:“嫂子,你见到他了,一定要告诉他,我不是故意骗他的,我记得他说过的话,一直记得” 若依以为他是在打情骂俏:“哟,你这是在跟嫂子炫耀吗?” 未安无力的笑了出来,身体里的气息翻涌的越来越厉害,身后有人在追,未安半刻不敢松懈:“你答应我,一定要告诉他” 若依听他的话再没了笑意。这才意识到他的不同,她急急道:“未安,你怎么了?是不是。。。” 若依回过头,远方有数把火光闪动,她的脸色一僵,耳边的风越来越呼啸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未安,她们。。。”若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未安打断:“我知道,待会下了山之后,你往东走,那里有一个小村子,你先到那里落脚,我会去寻你” 若依听着他的吩咐,有些不放心:“那你呢?” 未安说:“我引开她们,你记得,一定要往东走,不要回头,也不要走官路,一定记得” “可是。。。。”她怎么放心啊 未安的脚尖在树枝上轻点了一下,纵身跳跃到一处被杂草树藤遮掩住的丛里,他将若依从背上放下,若依两脚刚沾地,未安的手就离开她的手臂 未安解下自己的黑色长衫,然后将若依披在身上的长衫解下,将自己的黑衫披在她的身上:“嫂子,王爷这两年无时不刻不在找你,他很惦记你,他说让我不管如何一定要救你出去,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的”未安将衣衫绑在她的身上后,随手找了一根尖锐的树枝,划破自己的手心,顿时,一股夹杂着异香的血腥味溢出 星光虽暗,若依还是看清楚了他的动作,被他吓得赶紧捂住嘴巴,以免自己惊叫出声,未安将血滴在披在若依身上的黑衫上,望着若依的眼眸说道:“别怕,我只是放点血” 若依真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打他好,还好未安只是在衣衫上洒了点血就自己按住了伤口,这才没让若依奔溃 若依有些不解,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是。。。” 未安按住伤口,隐隐约约的疼被他忽略:“以后再跟你解释,嫂子,等会我去引开她们,你顺着这条路走,走快点,知道吗?” 若依心疼的红了眼:“可是我不放心你” 未安有些无奈:“你记的将我的话带给青莲,你藏好,我先出去了”未安将若依带离了原来他要走的路线,现在他出去将花陌楼的人注意力吸引住,就算若依跑了,他们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未安没中毒之前,是完全不担心,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消失,所以他不能冒这险,若依要是能走,他也有活命的机会,若是都被逮住了,那就是真的完了 未安将若依的衣服用树枝撑大,然后背在自己的身上,只是转身要走的时候,若依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小心点” 未安笑着点点头,飞出丛林,若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有一缕愁绪团在心头 她不敢细想,那些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 等未安走后,她也转身按照未安的吩咐,一直往东跑,不管月光如何惨淡,她依旧奔跑着,不敢回头 花韵染此次离开,其实已经带走了花陌楼大部分的高手,留下来的十几个,如果未安没有中毒,是可以不用怕的,只是未安没想到,花韵染临走前还给他留了一手 一定是那碗药,未安这般想着,气息越来越急 花陌楼的高手走的是未安最有可能走的一条路,她们在身后紧紧跟着,未安只能尽量的在拖延时间,只是那药性是提升内力越久,反而更厉害 所以越是拖下去,对未安越没好处 真是宁惹疯狗,不惹枫葤啊 花韵染你小子太阴了。。。 其实未安也不想想,人家那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后边追未安的人明显感觉到未安的速度在下降,未安穿过官道又跳进对面的树林 武功流利,没有半点含糊 身后的人追着,不由得在想,自己的主子预料的果然没错,未安一定会救走若依 又穿梭一阵之后,未安再也忍不住,双脚一软,落在了地上 重力一阵前倾,未安差点摔倒 几个呼吸间,身后的人也纷纷落了地 虽然知道未安中了毒,但是还能运功半个多时辰,也是不能让她们小觑,这时候她们又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不是主子英明,提前下药克制了他的武功,很难想象,如果真的打起来,她们又有几分胜算? 既然跑不了,未安也干脆不跑了,喘顺气之后,未安转过身,看着身后一身黑的女人,火光的照耀下,她们的黑衫在黑夜中更是明显 而这些人在未安转身的那一瞬,看见未安身后的衣物时,都不禁蹙起了眉头,中计了。。 未安见她们也已经知道自己背后其实空无一人,也不遮掩了,将从若依身上解下的长衫扔在地上,未安嘻嘻皮笑:“这么多姑娘,追我一个男的,怕是不好吧?怎么说我也是有夫之夫啊” 额。。。主子出门有交代,未安脸皮厚于常人,不用理会 为首的也就是靠未安最近的一个女子,上前一步,用着冷冽的声音说道:“未公子,请问你将王妃藏哪去了?” 未安耸耸肩,满不在意似得说道:“怎么能说是藏呢?我只不过是见嫂子在花陌楼关的久了,太久没呼吸过新鲜空气,见明媚的太阳。。。额。。。月亮,所以带她出来透透气而已” 女子为他的狡辩有些气结:“出来见明媚的月亮需要三更半夜走出花陌楼吗?” 未安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你不觉得在花陌楼里面看月亮太坐进观天了吗?现在你看看,多宽敞啊” 众女子忍住想要一块拍死他的冲动:“未公子,既然你也见到月亮了,就请跟我们回去”主子说,如果发现未安有情况,不能伤其性命,留着有用 未安摇摇头,拒绝:“我还没看够呢”众女子上前,未安急道:“哎哎哎,说就说,靠那么近做什么”众女子脚步不停,未安退后,手拦在胸前,做抵挡状:“哎,正所谓女人何苦为难男人,你们不能人多欺负人少,这欺人太甚”未安的话音还没消失,咻的一声,一把软剑就搭在了未安的颈侧,为首的女子看着他,只能看见眼睛的眸明亮而深沉 “未公子诸多话语,还是留着等见到小姐再说” 未安想拨开那剑刃,可是剑反着光,未安愣是没这个胆,只是不满的嘟哝道:“说就说,动什么刀剑,女孩子家家的,多粗鲁” 众女子直接无视 未安也不反抗了,乖乖的跟着她们走,这时候还反抗,不是傻逼吗?他已经中了毒,再反抗也是逃脱不了,还不如留着力气看怎么解毒才对。。。 未安就这样又被带回了花陌楼,回到花陌楼时,已经快五更天,这回未安没那么好的待遇,而是住进了若依的那间牢房 用剑抵着他的女子留下一言,说是好好看着他后便离开 未安猜,她要么是去捉若依,要么就是禀告啊妖 其实这两样,都不是那么好 他故意在路上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若依有更多时间逃走 如果又给抓回来,功亏一篑不说,他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若依不在,他还能演下去 未安有些担心,可中毒之后过度消耗内力让他的身体甚是困乏,只是躺在坚硬的石床上,他也有铺天盖地的困意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第八十五节 啊妖坐在未安的床前,看着床上因为内力过度消耗而陷入昏睡的人 这个人,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都有闪耀的光 他的睿智他的忍让,都让啊妖挪不开目光 对于这个人,啊妖是用了自己的全部心思,但凡是跟他有关的事,就算是丁点,她都不能忍 可他怎么就。。。花韵染临走时的句句嘱咐还在耳畔,他说,未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他说,他一定会救若依,他说,他一定会逃走 事事都被他说中,他救走若依,他逃走,他不是那么简单,这一次,啊妖该伤心还是继续痴迷? 这几日,大概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用想着他有青莲,也不用想着他会离开自己 啊妖总过得提心吊胆,这一些,都是因为爱上 可事实总是打她耳光,未安从一开始,都不是她的 就像她苦心计划着两人早日能拜堂成亲一样,一切的苦心经营,都不敌他的诸多借口 可就是爱了,怎么就爱上了? 心头苦涩,啊妖细长的指尖不自禁的拂上自己的眼眸,指尖掠过眼角,指腹一点晶莹 现实是没得计较的,啊妖苦不堪言的落泪,未安却还是躺在床上,睡得安然 啊妖趴在未安的胸前,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声,兀自落泪 。。。。。恍恍惚惚间,未安只觉得呼吸有些紧促,急忙睁开眼,胸前一股压力,这才知道自己身上趴了个人 啊妖。。。未安不禁动了动身子,这一动,让啊妖察觉 啊妖撑着未安的胸膛坐直身子,及腰长的发丝落下,散在未安的胸膛 见她起来,未安也撑起身子,只是这次是离她远一点 “啊妖你。。。”休息了这么久,体内竟然还是无力,看来那药性是半点也没消退 未安的内力被药给牵制着,脸色甚是苍白,啊妖低着眼眸看他,看似无意,却全是探究:“你为什么骗我?” “嗯?”此话从何说起 “你为什么要瞒着你会武功的事?” 他没瞒着啊,只是他们没问啊:“你们没问”真是老实的太不可爱 啊妖平静着语气还是问:“你为什么救走若依?” 啊妖这样子让未安有些愧疚,为什么?因为他和若依是一路人,他和她,终归是要陌路红尘 只是,未安还不能坦白:“因为她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在这里,永无止休的被囚禁,或者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被你们杀死” 这倒是真的,花韵染花冷醉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只是。。。我该信你吗?“未安,我还能相信你吗?” 未安被啊妖这句话给噎住,话到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未安从来就明白,一旦撒下第一个慌,就需要无穷无尽的谎话去圆它 啊妖说完这句后起身离开,对于那些事也没多问,只是未安明白,她已经起疑 未安靠在墙上,坚硬的石壁磕的后背生疼 现在,他又该如何? 。。。。。。。。 青莲没想到会在皇宫看见桃夭心平气和的站在倾国的身边,而倾国更像是早猜到他会来一样,那样平静淡定 倾国浅浅一句你来了,惊起青莲心中涟漪 细眉微蹙,青莲甚是疑惑:“桃夭你。。。” 桃夭自是知道青莲心中疑惑,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急着解说:“皇上早猜到你会来,所以都在这等你” 青莲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一向对未安爱护有加的王公公此时跪在倾国跟前,而本该跟倾国箭弩相对的桃夭却在倾国身边言笑晏晏,这中间,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早猜到我要来杀他?”知道未安死之后,青莲是豁出去了,哀莫大于心死,看着他被斩头的时候,青莲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倾国听他恶言相对,也不恼,仍是笑道:“你若是听完之后还想杀我,那我也无话可说”这一次倾国没有用朕,倒是让王公公惊讶 一时间又是后悔又是折服,自己竟然败在了这几个后生的手上 青莲本还想说话,却别桃夭打断:“青莲,你先别急,未安没死” 最后四个字像是一块巨石,在青莲的心里,脑海里,身体里,都砸出了汹涌的涟漪,青莲眼里全是不敢相信,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说什么?” 桃夭说:“今日被处斩的人并不是未安,而是花韵染找来的替死鬼” 他没死。。。青莲来不及高兴,因为有更大的疑团又将他笼罩:“那皇上你。。。” 似乎明白青莲所说一样,倾国点点头:“我都知道,而且,还是我同意未安这么做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杀未安的倾国知道今天死的是未安的替死鬼却不把真人找回来,而且还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到来?这一切,肯定不只是为了告诉自己,未安还没死 那他没死他又在哪里?“那他人在哪?” 桃夭和倾国对视一眼,桃夭这才缓缓说来:“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未安现在,正在去西城的路上” “西城?”为什么会觉得这名字如此的熟悉?对了,这不正是未安那天要找的地图吗? 倾国点点头:“嗯,去西城,为的就是找出花陌楼的位置,救出若依。。。” 在倾国的一句句解说下,青莲才知道他们设计的一个局,一个精心设置的在两年前就设下的局 倾国说,他从来没有背叛过谁,如若说伤害,只是在这局里太逼不得已 桃夭说,我们要的只是清除那些障碍,让那些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也让那本该在一起的人永远在一起 那他和未安呢?从一开始,他们是不是就不该分开 这些都没有答案,能给他答案的人,正生死未卜 。。。。。 青莲又做了那个梦,知道未安没有事之后,青莲还是做那个未安站在很远的地方,用责怪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他?为什么不救他的梦 青莲几次在梦里惊醒。那冷汗将他衣衫鬓角打湿 顾不得夜深露凉,青莲披上单衣走出房间,天上上弦月清冷,一地惨淡月光,院子里的桂花早已落败,只留残叶空枝 已经入秋的天晚上风是凉的,吹在人身上会觉得冷,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因为梦里未安越来越难看清的面容,青莲总觉得心头焦躁,满脑子空洞 这都过去八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未安的消息? 不,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要去找未安 。。。。。。 青莲打定主意后,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桃夭,可还没等青莲踏出未府,一脸匆忙之色的桃夭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匆匆赶来 若不是青莲反应快,两人肯定撞上,青莲避开身子后,正打算告诉他的计划,却听见他急急的说:“逸风传来消息,找到嫂子了,只是未安还。。。。” 桃夭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青莲吩咐道:“涩缪,让人备马” 听闻洛家大公子做事雷厉风行,一向奉承快准狠法则,却没想到是这般快速!让桃夭目瞪口呆了一会 涩缪转身离开 青莲又叫住身边路过的小厮,吩咐道:“你去转告我爹我娘一声,我和桃大人出发去西城,让他们不必担心,我们走” 小厮还没缓过神来,青莲已经走出了大门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青莲已经下了阶梯,而另一边,涩缪正牵着马走过来 小厮又感叹,少夫人这做事风格太酷了,比那龟孙子少爷好太多了 只是少夫人还在服丧,他去西城做什么? 青莲和桃夭上了马,吩咐涩缪守家,两人便扬长而去,如若青莲知道,这一次是他和未安的生离死别,他还会不会等上那几天? 。。。。。 未安猜不出来啊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将他关在这牢房两天,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就连安可,给他送饭时也是不理睬他,任未安怎么说,她都抿着嘴不说话 这让未安很懊恼,特别是身上的毒没有半点消解的倾向 也就是说,未安已经彻彻底底被这毒给控制,万一真要武力对决,那未安肯定是送上去给人家打,踹都不够 身上的毒一天不解,危险更是大 未安知道这是什么毒,但是没有解药,什么都是枉然 啊妖不来,让他很惆怅忧伤 两天了,嫂子安全了吗?逸风有没有找到嫂子? 那桃夭呢?来西城了吗? 按时间来算,花冷醉明天就到边疆了,如果在花韵染回来之前,自己还没逃出去或者没被桃夭找到,那自己就是真的玩完了,现在这武力,对付花韵染肯定是分分钟被干掉 本来一切都该是在他们的掌控中,却不想花韵染给他留了一手,在玩这场生死局时,是未安喊得开始,他在那时没怕过,可是现在,他却在提心吊胆 他怕自己选的路,最终葬送自己,然后万劫不复 第八十六节 去西城的路至少一天一夜,青莲和桃夭却快马加鞭硬把时间缩短在深夜三更到达 足足减少几个时辰 桃夭按照逸风在书信上所说,到达他们落脚的地点,长风客栈 青莲虽说不是第一次见逸风,但是知道这人是逸风之后,青莲的脸色愣是在烛光下变了变 逸风瞧着青莲,也甚是不好意思 在长风客栈,逸风等在门口候他们 门口的灯笼照亮一方夜空,他的影子在墙上斑驳且探着头 桃夭和青莲风尘仆仆赶到 桃夭还没和青莲介绍,只见青莲抬着眼,和逸风已在对望中 额。。。这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说美男见面都是会擦出火花? 逸风将身子往门边挤了挤,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歉笑道:“嫂子” 一瞬间,青莲算是知道了什么,他本来就在想,怎么就在那时候那么巧,忽然出来一个失去爱人的同路人,又是那么巧,去了醉生梦死,再是那么巧,未安出现 原来这都是未安设计好了,反着设计自己准他上了床榻 结果还因为老板娘的一番话让自己原谅了他 好啊好啊,这人玩心计都玩到自己身上了 那这人还有什么是不会骗自己算计自己? 逸风只是看青莲脸色难看,却没想到他已经将事情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桃夭看见青莲不回话,怔怔的盯着逸风看,一时间更是疑惑,走到逸风身边,小声问他:“你和青莲。。。是不是那个。。。。”对上眼了? 逸风白了他一眼,回了句话却让桃夭更是欲罢不能猜测:“事情要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他想的还简单?这可是*的大事啊! 青莲忽视他们二人的对话,径直走了进去 逸风连忙跟上,进去之后,逸风让小二哥上了温在炉里的饭菜 桃夭在后边更是疑惑,不会是真看上眼了吧? 逸风不知他们二人何时会到,但是约莫着两人肯定会快马加鞭,加之两人路上肯定没吃东西,所以才提前让店家准备了饭菜 三人坐下之后,逸风亲自给桃夭和青莲斟茶 桃夭和青莲端起饮下,这才暖了一天没进食的胃 青莲放下杯子,赶了一天的路,他的脑海里依然是未安的影子,本以为来了西城就会放松下来,但是如今,更是紧张 青莲想不是看不到的原因,而是因为离他更近 他就在他的附近,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 。。。。。 青莲到达西城的那晚上,未安没睡着,他也不知道青莲来了,他只是望着洞口的方向,看着摇曳的烛光,在想他 。。。。。 小二哥很快将饭菜上桌,三菜一汤,一晕两素,逸风怕他们赶路累了吃不下,所以特意吩咐厨房要做的清淡些 桃夭和青莲随便吃了点,草草结束,如今这种状况下,虽说若依找到了,可未安还生死未卜,他们两人一颗心都是悬着 青莲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未安,他已经失去了一次,决不能有第二次 “现在是什么情况?”青莲刚放下碗就迫不及待问道 其实当青莲出现在这的时候,逸风就明白桃夭和倾国已经将整个计划告知于他,如果不是的话,青莲不会来 逸风耸耸肩,有些无奈:“状况不妙,虽说花韵染此时不在花陌楼,大哥暂时没什么危险,但是光找到嫂子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猜测,如果大哥不是发生了意外,此时他已经在这里” 青莲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未安没有武功,你们居然让他单枪匹马闯花陌楼?”语气尽是责怪 其实不怪青莲会这么想,据他所知,花韵染武功深不可测,就连他也只是和他难分伯仲,再说花陌楼这么大的一个组织,里面肯定高手如云,未安不会武功,就算脑子再好使,也是炮灰的命 逸风听到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桃夭,眼神有一丝询问,桃夭回望他,一脸抱歉 桃夭似乎忘记把这事跟青莲说了 逸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嫂子,你不会是不知道其实大哥会武功,而且身手还不错的事情吧” 青莲的眉蹙的更厉害,如此逸风便明白 于是有些责怪的瞪了眼桃夭,又继续说道:“那你应该更是不知,他的武功是在我们四人之上了?”他们四人,指的是桃夭,逸风,倾国,倾城 青莲的眉直接成了一个川字 逸风瞬间有想一掌拍死桃夭的冲动:“总之这个你可以不用担心,如果大哥没被花韵染发现会武功的话,他安全的很” 青莲这回眼睛也眯了起来:“那如果花韵染是知道了呢?” 很好解释,如果是知道了,那么就会猜测未安为什么要隐瞒着他有武功的事,再顺藤摸瓜,反省整件事,那么。。。事情就大了 逸风一拍桌子,他怎么没想到这点,为什么只在小村庄发现受伤的嫂子,却不见未安 桃夭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想想青莲说的可能,一颗心跳的更是快,他祈祷着这不是真的 青莲问:“王妃在哪?”逸风指了指楼上,青莲站起来往楼梯走,逸风连忙跟上:“你做什么?嫂子受伤了还没醒” 桃夭也站起来,思考到,事情严重了。。但是,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 青莲和若依的照面并不多,真正面对面接触,是在他和未安的婚礼之上,王爷曾和王妃来未府做客,但是桃夭说,那只是披着和王妃一样皮相的奸细,那是花韵染的人,那是念玉 第一次接触她真人时,若依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无人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青莲见到她的时候,她清秀的脸擦破了皮,严重的是血肉淋淋,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面貌,此时她毁了近半张脸,触目惊心 只是看大致轮廓时,青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若依被调换王爷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而是因为念玉的伪装简直完美 桃夭见到若依伤的这么重,心都慌了,想要碰碰若依,又怕自己一个大男人不知轻重碰痛她,看见她这样,桃夭更是断定,未安一定出事了 “嫂子她。。。”桃夭在床前踌躇不前,颤抖着声音问道 逸风此时也是正经着脸色:“大哥来到西城之后,我们的人就放出藏鸠寻找大哥的下落,可一连五六天都没有丝毫消息,直到前天中午,藏鸠在东边的一个小村子嗅到了大哥的气息,我们的人赶到那,只发现受伤昏迷的嫂子,而大哥他。。。” 藏鸠,那是未安养的一种鸟,是他特别训练的,就是为了有一天,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这是另外一个秘密,关于未安的秘密 未安的身上,有一种香,这种香融进血液,而能闻到这种香的,除了未安,只有藏鸠,一般人闻见,只会误认为这是草药香,因为那香是未安自己调制,针对藏鸠的特性特别调制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未安让若依往东边走时,要在她的披风上滴上自己的血 只不过这香味容易散发,而遇水之后更是消融的快,未安在回花陌楼的路上也留了有,但是因为山林早晚露水重,气味早已散发 这也是为什么,藏鸠只找到若依 这事桃夭已经在皇宫里跟青莲说明,但是在知道这个功能失效后,青莲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冲进山里,知道找寻可能不会有后果,但就是不愿等着 “现如今。。。” 逸风回答桃夭:“现如今,只有等嫂子醒来” 青莲只是刚到西城,就开始漫长的等待 他提心吊胆着,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如此不知结果却只能等待的事情,是青莲第一次遇见,可他却不想经历 。。。。。 未安问安可,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下雨了吗?还是阴天? 安可没有回答,她看着自己的姑爷,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弱,有些担心,却不敢私自做主 她知道,他中的什么毒,也知道,没有解药,就算不运用内力,它也会慢慢吞噬他的身体 小姐从来不会残忍,只是她会慢慢不善良 只是安可终究有些不忍心,她一直记着,未安微笑着,温润的将糖葫芦递给她 安可转过身,背对着未安,闭了闭眼,郑重劝道:“姑爷,小姐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脆弱,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那是三天以来,安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尽管那不是未安想要听的,未安还是不由自主的扬起唇,笑了出来:“我知道” 安可话已至此,他还如是回答,想来已经没有沟通下去的必要 安可走后,未安喘了口大气,侧着身子靠在石墙上 若依在这牢房,什么都没留下,唯一留到的,是一根簪子 未安是在不经意摸索到的,本也是闲着无聊,他就用簪子在石墙上刻字,刻得倒也不是无聊的什么未安到此一游 而那三天,他刻了六个字 第八十七节 未安感觉身上气力越来越弱,也容易陷入昏睡中 醒来的下一秒,他又可能睡着 每每这时,未安就会握紧手中的簪子,警醒自己清醒点 那大致是未安最难熬的日子,在牢里的时候,虽然会受到鞭刑,但是因为自己才是发起这场战争的人,未安从没怕过 可就这几天,他睡去,醒来,又睡去,如此反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便越来越怕 花韵染心狠手辣,未安也从没想过东窗事发后他会放过他 但是未安那时没怕,是想着自己能逃脱 可如今,睡去时一个人,醒来时还是一个人,情况几乎不变 他越来越难心安 那药是以吞噬人的内力为主要目的,俗名七日散 今天是未安中毒的第三天,再过四天,即使有解药,他也是废人 中毒越深,他的反应是越来越嗜睡 而如今,他隔几个时辰就要睡,一睡又是几个时辰 睁眼闭眼时的不同,大致就是烛火的摇曳 只是这次,未安睁开眼,眼前的那个人,让未安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啊妖在未安跟前,端着一个碗,还是以往的装扮,要说不同,是她将眉间玉取下,青丝用发簪挽起,比起以往的温婉,此时多了分干练 一见啊妖,未安的睡意消失了大半,他立即坐直身子,背靠着墙,眼里有分疏离 啊妖没看见他目光似得,端着碗继续前进,在床沿坐下,未安这才看清,碗里是一碗鸡汤:“我熬了鸡汤,你喝点”说着将汤勺递往未安嘴边 未安本能的避开,啊妖居然不恼,仍旧直直的看着他:“不敢喝?” 。。。。“你骗过我一次,我防着很正常”上次就是不小心,才会无顾忌的喝了下了七日散的汤药 啊妖听他这话,冷笑出来:“那你骗我的,怎么算?”汤勺不离未安嘴边,看得出来,啊妖是一定要未安喝了,不然不会罢休 好,你我扯平了。。。。未安不再说话,低头含住汤勺,喝了鸡汤 啊妖似乎知道未安一定会喝下去,嘴边扬起了笑,再舀了一勺喂他 未安喝汤期间,打量啊妖,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好像还是三天前的那个模样,好像是知道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这样,才让未安猜不准她的心思 只是未安没想过,要爱一个人容易,害一个人也容易 未安一碗鸡汤喝下去,滴水不剩,可算是干干净净 未安本以为啊妖喂完鸡汤就会走,可啊妖将碗放在小方桌上,又坐回床沿 盯着未安看 未安有些茫然,三天没来看他,想必是猜出了什么才将他置于此地不闻不问 但是现在含情脉脉,是几个意思? 一开始未安是不明白啊妖为何对着他笑 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大约过了一刻钟时,未安才察觉到自己又中计了 身体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燥热,从小腹深处蔓延全身,好似每次发烧时,浑身发烫无力 未安不是傻子,也不是没经历风情之事 只是他没想到,啊妖居然不吝对他用chunyao 开放到这般田地,未安是该夸奖她吗? 此时未安是明白,为什么啊妖会留在这里,对他笑的高深莫测,可真算是狠的,这招都出来了,他一个有夫之夫,值得她牺牲到这步田地吗? “你就这么急着跟我圆房?”脑中一片混乱,眼前的人影在来回打转,未安难受的抓紧胸前的衣襟,大口的喘气,强制自己要冷静 啊妖的手缓缓伸了过来,覆在未安的脸颊上,不得不说,啊妖的手凉凉的,对于此时浑身如火烧的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那不然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有“主见”的姑娘啊 未安避开她的手,将自己的后背使劲往墙壁上蹭,他希望冰凉的墙壁能让他清醒一点 “我们还没拜堂成亲”言下之意是名不正言不顺 啊妖呵的笑了一声:“呵,如果不是你一直拖着,我们还会是现在这样吗?”未了,她又加了一句:“别忘了,你和青莲,也是先有的夫妻之实” 你说的这么有道理让我很难反驳啊 “那不一样”未安喘了口气说 啊妖又将手摸向他的脸,只不过这回,却是变本加厉的往下探索,慢慢延伸到未安的脖子上,未安顿时觉得全身都痒痒的:“不一样?莫非不就是他是男我是女,怎么?你还真以为,只有青莲才能让你快乐” 不一样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未安摇摇头,想要避开她的触碰,可因为时间的加深,药性发作的更是猛烈,未安的神智都开始模糊:“啊妖,你又何必这么作贱你自己?” 啊妖的手指在未安的领口上顿住,眸色忽的变深,开口是冷冷说道:“这都是你逼得,我真心真意待你,你却对我如何?你费尽心思靠近我讨好我让我爱上你,不就是为了有一天我能被你掌控,好让你救出若依,未安啊未安,你做到了,我是上当了,我爱上了你,可是未安,我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也知道什么是我得不到的就宁愿毁掉” 所以现在,你是要毁掉我吗? “我没有那样想过,从没想过。。。要掌控你”他从头到尾,的确没这么想过,开始他就对她愧疚,所以尽管靠近她是有目的,自己也很卑鄙,可是未安从来不做有损她名声的事,更不打算毁她清白 未安不可能不清楚,要让啊妖死心塌地,就是娶了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可未安已经对青莲不负责任,不会再害她,而且这辈子,他有青莲就够了 如果时间可以,未安也想,像青莲说的那样,谁都不负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未安摇头,可这并不能阻止啊妖,啊妖的手落在了未安的腰带上,两指抓住,只要轻轻一拉,腰带就会解开 未安明知已经阻止不了,身体里的燥热似乎要让他血脉沸腾爆管而死,心口的起伏越来越大,呼出的气都是灼热,药力让他的视线更是产生了幻觉,时间的流逝,居然让他看见了青莲 未安一把握住啊妖在腰上的手,使尽全力一拉,啊妖失重扑向未安的怀抱,还在惊讶中,未安的手抓住她的发簪,轻轻一带,啊妖的青丝散落下来 本就生得绝色,眉宇也甚是风情,若有招式,也是勾魂的能力 啊妖见他为自己解下发簪,真以为是药力让他无法自持,扑在他怀里还等着他下一步动作时,未安又将她推开 身子的失重让她差点摔下床,她惊讶的望向未安,却见未安握紧她的发簪,锋利的一端抵在手臂上,刚刚的拉推,几乎用了未安的全部力气,未安喘着气,用力的摇摇头,试图赶走内心升起的悸动:“这么久,我也没问过你,我本事平平,相貌平平。怎么能让你这大小姐刮目相看?” 他本事平平相貌平平吗?原来不爱时的最简单理由,就是说自己的万般不好,用来拒绝 “你想要什么理由?”是的,想要什么理由,让她告诉他,她是怎么爱上,怎么一步步沦陷的? 未安完全是问非所答的状态,他将簪子一步步往上移,移到自己的右脸上,用力抵住,消瘦许多的脸颊也陷了一个窝,不知为何,啊妖看着他这样,心总是难免的跳的飞快:“是因为这张脸吗?如果不好了,你就不爱了是不是?” 啊妖还没听他说完,眼眶已经不能自制的溢满泪水,她从没想过他会残忍到这个地步,将她所有的爱都说成盲目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未安看着她的泪目,一狠心,将簪子用力一划,俊朗的右脸立刻撕开一条血口子,血水哗啦啦流下 也是因为这一口子,疼痛让未安觉得身上的燥热在瞬间消失不少,他的眼睛又恢复清明,眼前的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啊妖在那瞬间,泣不成声,她掩住嘴巴,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而出:“未安,你。。。。你欺人太甚”说完跑着离开 她悲呛的声音还在石洞里流荡,未安看她离开,松了口气,她走之后,绷紧的神经得以放松,未安疲惫的两手撑着床,血水还在簪子上,脸上的血水流下湿了脖颈湿了胸口,将白色长衫浸透,染出一朵绚丽血花 血还在滴,伤口的疼渐渐低下来,一旦低下来,身子的燥热又开始回归,chunyao是那种不能发泄在短时间就不会消退的药 未安躺在床上,再次握紧簪子,一咬牙,又在左手臂上划了道口子 疼痛袭来让他龇牙咧嘴 却在想到那个人时心甘情愿 在我不能做到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只希望,等你再见到我,起码我还是我 。。。。。 那时青莲还在疯狂的赶路,不知是因为赶路的原因还是怎么,心口忽然疼的厉害,却是一瞬即逝,几乎让他以为这是错觉 。。。。。 原来是挂念的紧,才能让人念念不忘 第八十八节 青莲到达西城的第二天,京城传来消息,情况骤变 原来是边疆传来好消息,倾城王爷节节连胜 但是青莲听到这消息,不是欢喜,心里阴霾更甚 桃夭许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相看不言 。。。。 雨来树倒,原本偏向花冷醉这一边的优势顿时倾侧,偏向倾城,这一时间,情势风云忽变 花冷醉在边疆的势力内部发生崩解,花冷醉忙着解决内部的时候,倾城又时不时搞搞突击,花冷醉一时间首尾不顾,又有绎释在里面做内应,倾城自此仿佛如虎添翼,步步逼近 。。。。 在京城等候花冷醉消息的花韵染收到花冷醉的消息之后,顿时心惊,第一时间就是想去边疆支援他,可花冷醉信上提及,不管他自己如何,一定要保全啊妖和花韵染自己 花韵染想起自己的妹妹,才想到花陌楼还有能改变情况的人,如此一想,即刻动身返回花陌楼 。。。。 未安实在没想到,啊妖会这么有耐性 似乎她的坚持永远不会见底,或者说,已经是变相着要未安屈服 未安这是第三次被啊妖强灌chunyao 靠在床上根本没力气反抗,七日散随着时间在身体里越扎越深 他的内力,已经消失大半 身体软成一滩泥,靠在石墙上,喘着大气 啊妖在眼前笑的阴险诡异,她的手里握着从未安手中夺过来的发簪,居高临下的态度好像在世妖女 “你还想死吗?” 只不过一夜没见,她为何能变得这么恐怖? 因为七日散,未安早已经没力气反抗,短短一天之内,他就中了三次chunyao 这速度也是蛮拼的 右脸上的伤口结成了血痂,未安的左手臂,也因为前两次chunyao,增了三道伤痕,伤口血肉翻开,白衫早已经血迹斑斑,怎一个狼狈了得 未安一声冷笑,避而不答 啊妖步步期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啊妖在床边停下,弯身探近未安:“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未安身上的不浓不淡的血腥味直冲鼻翼,啊妖闻着甚是难受,却固执的不肯挪开身子 啊妖侧着脸,往未安的双唇期近,快碰到时,未安说:“啊妖,我不爱你” 他的残忍,从来直接 啊妖的动作一顿,眼睛刹那泛红 未安转过眼眸,星目中是啊妖绝色的脸:“从来,半点都没有” “我会杀了你。。。”听到这句话时,未安的一颗心忽然一颤,因为这句话,青莲曾经也说过,青莲也真的将剑穿过自己的胸膛,而啊妖,也是举起了手中的簪子,可却停在上方,怎么也没落下来,未安闭上的眼,许久之后,再次睁开 为什么。。。会是闭上眼? 他在求死吗? 啊妖流下泪,强忍道:“我不会让你如愿,我不会让你这么好死” 事情走到这一步,未安已经无计可施 若不是知道啊妖软肋所在,这一次他是怎么也逃不了了 “我不急着死,但是你总会杀了我”算算时间,花冷醉应该已经知道他被人算计,也很快,最迟明天,花韵染就会回到花陌楼,到那时,就算啊妖不杀他,花韵染也不会放过他 花韵染和花冷醉是一类人,啊妖差不到哪去,如果知道花冷醉是给未安算计了,给个未安痛快,应该就是大恩大德 像这样子的折磨,都是什么事? 未安经受不起 啊妖再一次被未安气走,可怜未安身上chunyao未解,*磨人,而从啊妖头上抢下的簪子又被啊妖夺去,一时间,浑身燥热难忍,不禁shenyin出声 那大概是未安最不好过的日子,没有什么时候像这般,如此思念一个人,却又是最不能见到的时候 这没什么这没什么,未安总这样安慰自己 似乎除了这样,他已经不知道该暗示自己什么 未安颓废的将手无力的往后摆,碰到身后的硬物时,像是于茫茫大海抓住一根活命稻草,紧紧抓着 那是若依留下来的发簪,就是用这个发簪,未安在墙上刻了八个字 心一狠,一咬牙,未安紧紧抓住发簪的一端,将锋利的一头又往手臂上划过,瞬间,疼痛让他清醒许多,而伤口处,又是哗啦啦的流血 这一天之内,他失血过多,脸色较之之前,更是苍白,本是红色薄唇,也是苍白如纸 青丝零散披着,脸上血痂未落,身上白衫血迹斑斑,狼狈中更甚可怜 积累了太多的药力慢慢爆发中,未安能选择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伤害自己 似乎没有什么法子能比自虐更能让他清醒 未安靠在床上喘气,莫名的想起他故意激怒青莲刺伤自己的事 未安有个不好的习惯,这个习惯,只有日夜陪着他的绎释知道 只有绎释知道,未安发泄情绪的方法是,自残 那是绎释无可奈何的事 他只能选择在沉默中陪伴 。。。。。 又过了一天,若依还是没醒,按照逸风的话来说,就是若依曾经遭到重创,身上多处重伤,又因为被囚禁的久,身体弱得很,所以三天之内醒不过来很正常 这些话,可急煞青莲 当收到倾国传来的消息的时候,青莲就已经知道,未安命在旦夕,他们已经是在弦上不得不发 按照情况分析,花冷醉出事之后,花韵染断然不会待在京城,一定是按照花冷醉的命令回花陌楼保护啊妖,可这正是青莲所担心的,一旦花韵染回来,未安是必死无疑 而消息是昨天收到,这也代表,花韵染也已经收到花冷醉的命令,也就是说,花韵染今天就到西城 时间本来很短暂,可在这时候,青莲却觉得度日如年 逸风知道事情拖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他的人已经在西城周围的山上寻找了几天几夜,依旧毫无所获 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时过十月中旬,步入深秋,天黑的早,巷口老树,叶子黄绿参半,竟有些凄凉之意 青莲回到房间,站在窗口,眺目望之,高过层层屋顶的远处大山露出山顶,遥远观望间,树木遮掩,万象丛生 就是那样的一座山,未安就在里面 青莲不可抑制的抓住窗沿,暗自焦虑,未安,你究竟在哪? 。。。。。 未安知道花韵染会回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这么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身上的七日散未解,又因失血过多没有好好调养,未安的精神差到极致 而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花韵染再见到未安的时候,也是一愣,虽然未安身上有诸多疑点,也留了一手防他,可是没想到,爱他成痴的啊妖居然会这样对待他 这真是出乎花韵染意料 花韵染的脸色不太好看,大约是因为自己放低戒心对未安,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原因 一回来又听见未安救走了若依,而还没有找到若依的踪影,这更让花韵染烦躁 他的心里有芥蒂,他总是觉得,所有人都被未安耍了 所以花韵染站在未安面前责问他的时候,语气差到极点:“未安,你觉得怎么样?” 听见花韵染的声音,未安才悠悠转醒,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冷笑道:“你觉得我现在很好吗?” 花韵染冷哼一声,他本不想说那样的话,也不想在这时提起那人的名字,可他忍不住,只要有一丁点讽刺未安的机会,他都不想放过:“不好吗?连青莲都被你骗了” 这真的不太好,青莲的名字一出现,未安嘴角的笑便渐渐消去,未安的深思在听到青莲名字时,瞬间清明,他坐直身体,靠紧墙壁:“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还想装傻?我可是被你这装傻的本事害得好惨” 未安随即轻笑出声:“我也吃了不少亏”说完指了指无一处好肉的左臂 花韵染的眼眸划过短瞬的异色,声音却是往常那样清冷:“你大多时候都选择作死,我也没办法” 未安将头也靠在了墙上,仍是笑:“可我不及你们兄妹这么变态”未安说这话时,视线狠狠盯着花韵染 花韵染这人,有诸多不可提,最多的,应该是他的师父和妹妹啊妖 他最憎恨别人,说他们二人的半句不是,这人,愚孝愚爱愚蠢,占齐了:“你若是不设计啊妖,她会这样对你?我倒是觉得她做的好,这是你欠她的” 未安哼了一声:“我所欠的,只有青莲,你的妹妹,算什么?” 事已至此,未安也不怕自己会怎么样了,横竖都是死,过过嘴瘾也好 花韵染冷笑:“亏你还记得青莲,我告诉你,最没资格提青莲的,就是你” “他是我的夫人,我没资格提他,难道你有?”未安吸了口气,连续说话,让他疲惫的紧 其实男人也会嫉妒,像未安,像花韵染 花韵染的确恨未安,恨之入骨,除却未安设计花冷醉,迷惑自己的妹妹之外,最先开始的,应该是抢了他的爱人 花韵染说过,先遇上青莲的是他,先爱上青莲的是他,先对青莲好的也是他 可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什么都不及他的未安抢走了青莲 在花韵染的意识中,青莲会嫁给未安,不是心甘情愿,而是用抢定论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两人,就不可能谁看谁顺眼 有些人,是天生的仇敌,就像他们二人 第八十九节 “夫人?你说这话也不害臊?”花韵染冷冷一笑,反问道 他们二人,是不可能平心静气说一句话,话里的刺,一定要伤人 未安也笑:“花韵染,我不要脸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可你这么不要脸,一定让人张目结舌” 花韵染的眼眸渐渐眯起,他说:“所以你设计和青莲认识,让他丢了清白,逼着他嫁你,完成你的精妙计划” 未安的心好像被人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下,不由得深呼吸,张口喘气 未安知道,事情终究会有真相的一天,而这时候的到来,他的感情,会成为质疑 也许他们不会相信,在醉生梦死遇见青莲,真的是意外 和他一夜风流,也是未安的情不自禁 也许这些不需要人相信,那是未安的爱情,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但是他不想,所有的事都被模糊 未安靠在墙上,坚硬的墙壁有冷冷的凉意侵体,未安吸了口气,说道:“花韵染,这些我本没有义务跟你解释,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对青莲用情至深,不止是你。。。。” 在花韵染的愣神里,未安陷入了回忆 。。。。。。 在长安客栈熬过度日如年的三天之后,终于传来了第二道好消息,那就是若依醒了 一听这消息,本是愁眉不展的青莲和桃夭瞬间舒展了眉头,快步往若依的房间走去 一进若依的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继而看见休养三日,气色好转的若依靠在床榻上,正捧着一碗汤药喝着 逸风在旁边,小心翼翼候着 桃夭见她真醒了,立刻喜不自禁的走到床边,欢快的喊道:“嫂子,你醒了” 一听桃夭的声音,若依即刻抬起头,仿佛不可置信般,望着桃夭目不转睛 桃夭走到床前蹲下,仰着头看她:“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言语之间,关心至极 若依瞬间红了眼睛,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一时间全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往的想念,都有了宣泄的对象,若依再也没忍住,嘶哑喊道:“夭子。。。。” 若依这话一出,待在一旁的逸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夭子?这绝壁是桃夭的黑历史啊 桃夭的鬓角流下三条黑线,在久离重逢的这一时刻,她不是应该先投怀送抱,然后再诉说这些年的艰辛吗? 可为什么会是叫夭子? 那只能说,桃夭还不太了解女人,或者说不够了解若依 若依的拥抱在桃夭的猜想之后,喊了声夭子之后,若依放下碗,投进了桃夭的怀抱,桃夭堪堪抱住,本能的抚摸着她的背,算是安慰 青莲就在桃夭的身后,静静看着 这就是未安煞费苦心甚至不顾生命危险要救的女人吗? 除却是他兄弟的妻子之外,没有一丝其余的想法吗? 青莲忍不住想,更忍不住打量若依 若依相貌虽然不是一眼惊艳,却是很耐看,虽然披着发,可肤色极好,五官精致,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她的身子比平常女子更要单薄,如果再圆润一点 也许眉目弯弯的她,更有倾国之色 似乎注意到了青莲的打量,原本和桃夭深情相拥的若依抬起了头,看向青莲 一见青莲,若依当场就愣了,不是因为没见过好看的男子,只是实在没想到,未安真有这福气,居然真给他娶了个眉目如画的男夫人 他着一身锈莲青衫,长发高挽,姿色天然,虽不言笑,可眉宇间有着如梅似的清冷,高傲中脱尘 偏是一双丹凤眼,冷冷一瞥,就有媚意横生 加上他的细眉挺鼻,薄唇玉肤,长得精致,仿似天人 她家夫君虽也是绝色之人,可跟他论起来,输在不够细腻,赢在刚毅 若依瞧了他好一会,感觉心脏没跳的那么快了,才说道:“你就是青莲?”果真是如莲男子,清净素雅 不止青莲,就连逸风和桃夭也是一愣,虽说都是京城人士,可这两人几乎没有照面的机会,若依是不可能在这时候第一口就喊出青莲的名字,除非有人跟她提过 那这人。。。 桃夭松开若依,看着她问道:“嫂子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若依抬手擦去眼角的余泪,静静说道:“是未安告诉我的” 一听这名字,青莲全身的神经就不由之主的绷紧,他记得自己及其紧张的问道:“他在哪?” 若依望望他,又看看桃夭:“花陌楼” 桃夭站了起来:“嫂子,花陌楼在哪?” 若依想要去回忆,可一认真头就疼的厉害,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关于从花陌楼出来后的记忆,断断续续在脑海闪过 逸风看见她这样,急忙倾身靠近她:“嫂子在逃亡的时候撞到头部,怕是。。。。” 桃夭当然明白这言下之意,只是青莲不这么想,他只想知道,只想快点找到未安 青莲推开面前的桃夭,靠近若依着急问道:“王妃,拜托你想一想,未安没有时间了” 桃夭想要制止他,被逸风拦住,侧眸看向他,逸风对他摇了摇头,桃夭也不再出声 想一想。。。。未安在等自己。。。若依这样暗示自己,可是一往那方面想,头就疼的厉害 嫂子,如果你见到青莲了,一定要告诉他,我不是故意骗他的,我记得他说过的话,一直记得 那天晚上,她在未安的背上逃亡,未安这样叮嘱她 “未安让我告诉你,他不是故意骗你,他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一直记得”沉默间,若依忽然说出这句话,却让气氛更加紧张 青莲一愣,一下子慌了思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这些? “未安告诉我,他娶了个男夫人,长得很好看,虽然有些刁蛮,可对他很好,说我见到了,我一定会喜欢,那人叫洛青莲”所以我才知道你,你知道吗?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诀别吗? “嫂子。。。”桃夭见青莲默不噤声,不由得喊道 若依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说道:“你知道未安这人,自己喜欢的,就巴不得让全部人都知道,他跟我说他成亲了的时候我很讶异,因为他说过,这辈子他要孤老终生” 你知道未安这人,自己喜欢的,就巴不得全部人都知道。。。。 是吗?可自己除了知道他嘴皮子贱之外,有听到他跟任何人讲,洛青莲是我的媳妇吗? 瞬间,房间静的只有若依干净的声音:“谢谢你出现在这个人的生命了,我们都爱他,可改变了他的是你,青莲,未安中了毒。。。抱歉,这些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让你担心,可我怕我再想不起来,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他需要你,你快去找他,花陌楼就在朝阳山山顶上,入口就在悬崖边的石洞里” 若依的尾音还没消失,眼前已经没了青莲的踪影,她只觉得一阵风拂面,人已不在 逸风和桃夭听见未安中了毒,也淡定不了,安慰若依之后,即刻跟上 逸风出去之后留了五六个手下照顾若依,剩下的十个跟他和桃夭青莲一起去朝阳山救未安 但愿还来得及,两人望着即将落山的太阳思虑道 黄昏的晚霞金黄色的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镀出圣洁的光辉 。。。。。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从没见过像姑娘这么好看的人 你看我长得这么俊俏,一定是一个好男人,所以你要相信我 洛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没脸见你而已。。。。 是不是很早之前你就知道,你会不敢面对我,所以才在一开始,就对我说这样的话,好让我死心? 可是未安,你怎么能够,在我放弃一切之后不要我? “青莲。。。。”桃夭拉紧缰绳,策马追着前面似乎进入魔障不顾安危奔跑的青莲 从长安客栈出来之后,青莲策马的速度只快没慢,他知道青莲是因为未安而心神不宁,可跑得这么快,很危险啊 “青莲,我知道你担心未安,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去朝阳山的路并不远,按照这速度,他们不用两刻钟就能到达 可青莲这么拼,这道路颠簸,真有个意外,桃夭没法跟未安交代 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一直记着这话,他说,他说过的都记得 所以未安,这样的你,要我如何去猜测你的心思? 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是假,我只相信,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逸风看着青莲,他衣袖翻飞,青丝飞扬的背影,映入眼底,一直以为未安深情深埋无人能知,可现在看来,那人用情至深,似乎两者之间,已经无法比较 逸风见桃夭呼唤青莲无果,想了想大声喊道:“洛青莲,难道你对大哥一点都不好奇吗?他为什么会娶你?” 这似乎是被青莲一直忽视的问题,在所有的真相渐渐浮起明朗之后,这最开始也是最简单的,却被他给遗忘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之后,青莲本能的拉住缰绳,呼停白马 见青莲停了下来,桃夭和逸风两人也放慢了速度,慢慢走到青莲身边 青莲的眼睛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泛红,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我只想快点找到未安” 桃夭和逸风对视一眼,桃夭叹口气说道:“这些事你有知道的权利,就算未安不在了,你也不能有遗憾” 对的,如果未安不在了,那么这些话,就应该由他们知情的人告诉他 青莲一听这话,双手不禁握紧缰绳,眼睛又红了起来 桃夭说,未安第一次见你,不是在醉生梦死,而是在琼宇楼的湖心亭中 那些不久前的往事要真说起来,其实不长,但是已经被青莲遗忘 第九十节 初见是美好的,难忘到一直存在脑海里 未安笑了笑说:“我还记得那年时值三月,桃花铺满路,我约了折耳在琼宇楼的湖心亭见面。。。”那是他离开多年之后第一次回到京城,远在他乡时就时常想念,自己的故乡变成了何等模样,回到京城之后,果不然醉倒在它的大气和繁华中 那时年少离家,隔壁姑娘还未长大,后来归家,她已哄着孩儿与他人白发 时间不免太过仓促 花韵染静静立在一旁,折耳他知道,倾城的徒弟,桃夭的意中人,是闲月阁的一员,更是倾国的影卫 。。。。 桃夭的视线越过青莲的肩头,望向远处青树萦绕的朝阳山,语气说轻,却总是有股沧桑的味道:“未安那天约折耳在湖心亭见面,一是有事相商,二是顺道赏赏景,却没想。。。。会遇见你” 桃夭没说,一切都是设计好,只是出现你这个意外 。。。。 “我刚回京的时候,青莲也是刚回来不久,这个,你很清楚。。。”未安轻轻说着,花韵染默不作声,却是看向未安,眸光微闪:“我约折耳见面,是要她跟我演一下,如何做个花花公子,好让我的名声一败涂地,让你们看轻”事已至此,那些事,未安想就不需要隐瞒了 花韵染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深锁未安 。。。。 “我提出清君先清侧的计谋,而未安负责如何引花冷醉上钩,以及,暗地为倾国建立私人财库”桃夭说这句话,看看青莲,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只是心思,早已深邃,继而看向逸风,逸风和他对视一眼,扯动缰绳,慢慢走开 。。。。 “。。。。当桃夭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四人便划了任务,倾国负责对付花丞相在朝廷上的势力,而倾城则是利用闲月阁慢慢瓦解丞相在边疆的势力”是的,这就是他们四个人的任务,那是未安必须要完成的事,无论任何代价 。。。。 “倘若未安与现在是完全相反的模样,先不说是当今皇上的结拜兄弟,也别说王爷与他交好,就说他是未家少爷这个身份,他做好这个身份的话,怕是花冷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未安”桃夭说得对,瓦解人内心最好的是时间,一旦时间长了,有些形象深入了心中,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青莲问道:“所以未安就一直以纨绔的面目示人,从来是万花丛林过,叶叶均沾身?”这样青莲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相好满京城,为什么总是没个正经 桃夭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间,青莲也不知道他自己说的是对还是错 桃夭眺望着视线,望向逸风的背影:“万花丛林过,叶叶均沾身是装,可纨绔估计也是他的天性,折耳说过,不需要练习,他也能演的比谁都真” 少有男的不风流,只不过有些人勇于袒露 。。。。。 “我演的很好吧?你和花冷醉都没看出来”说到这,未安有些自嘲的扬起了嘴角,一时间,花韵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嘲笑谁 “应该说太别有用心,你们在八年前就设计这场局,我和师父要是不入套,不是太不给脸你们了?”花韵染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借口还是真的,还是单纯的想要反驳 “如果不是别有用心,又怎么能让你们上当?”未安反笑 花韵染说:“所以青莲出嫁,就连遇见,也是设计?” 如此说来,也难怪花韵染会这么问 未安一愣,好像说着说着,将话题扯远了 。。。。 “本来这些事是很好的进行,可却没想到,那天会在湖心亭遇见你”遥想那日,天光乍晴,晴空万里,湖心亭旁的碧湖上,天云一面,绿蓝相间,风起时,花瓣在上方轻轻的飘转,风停时,落花点破湖面,惊起涟漪,一切好到恰恰之时 那些事本来是很远,青莲也不太记得,如果不是桃夭说,青莲甚至很难想象,自己在那之前见过未安,可为什么会忘记?后来又爱上,早知如此,当初怎么能忘记? 折耳那日先去的湖心亭,未安早在那等候,未安独爱穿白衣,按照他的话来说,诗酒趁年华,风流要潇洒,白衣不邋遢,一生寻烟花,他本长得俊俏,一袭白衫,更衬得他眉目俊朗,气质出众 折耳装扮精致赴约,穿了一件粉色上衣,配着一件白色褶裙,一改往日的干练,竟显女儿气,精致又小巧 她穿成这样,也是未安吩咐 两人本来就是熟识,又是练习,现下湖心亭也没人,两人想聊什么就聊什么,自然又温馨,一时间,欢声笑语,远远看来,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是一对,正打情骂俏着 。。。。 “我与折耳上演这场戏,无非就是想传出流言蜚语,虽然不能第一时间被花丞相知道,却能让它散步在小巷角落”他那时刚回京,且一回京为了能让他被世人知晓,所以倾国当即和他结拜了兄弟,将这消息在各地散播,为的就是引起关注引起轰动 因为那时,未安圣眷正隆,如果他是个纨绔子弟被人所传播,那么,花冷醉一定能注意到他,更别说,在回京城之前,未安已经用他最大的筹码先让花冷醉有了想了解他的念头 虽然说花冷醉忍得太过久,未安无法心急,可青莲出现以及后来,好像加快了事情的发展 。。。。。 桃夭说道:“你们洛家的地位,在整个天下,恐怕是无人不知,我们和花冷醉都清楚,如果拉拢了洛家,胜负早已分晓,所以花冷醉在你和洛老爷回到京城后不久,便亲自登门拜访” 原来那些事,他们都了如指掌,那。。。为什么他们。。。。青莲细眉微蹙,有些不解 桃夭看他皱起眉头,似乎猜出他想问什么,一时间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你想问,既然都知道,可为什么我们却久久不行动是吗?” 青莲点点头 桃夭还是无奈的苦笑:“你以为皇上不想?可是未安压着,怎么都不让我们靠近你,更不想你们也淌这浑水”好多事你都不多,你不知道他的深情,在两年前就已经倾付 这一番话,让青莲更是疑惑:“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如果我爹真的和花冷醉合作,你们的整个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走开两步的逸风回过头,看着青莲说道:“怎么会不知?皇上担心的要死,可大哥怎么都不肯松口答应接近你,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大哥说,洛老爷绝不会答应花冷醉,这才让皇上放下心来” 桃夭接道:“其实那时,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后来是大家奇了怪了,未安对你的事太过反常,折耳这才告诉我们,原来未安对你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这个。。。不是他自己吗? 。。。。 “你肯定没想到,我和折耳在嘻嘻哈哈的时候,青莲是怎么出现,又是哪样态度对我,或者说,你应该不清楚,他蹙着眉头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或是说到无法忘怀的事,未安的笑,忽然多了几分柔情和温暖 那会他刚抬起折耳的下巴,两指抬着,动作表情极具轻挑 更是笑的色眯眯 可就在那时,一句清冷的话,让未安猛然回头,而就在那时,一个蹙着眉头的人,就这样撞进他的眼里,脑海里,心里 。。。。。 “折耳说,未安估计就是个欠虐的,居然会因为那么一句话喜欢上你,原本我们是不信,可是后来看见你嫁进未家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未安还津津乐道,我们就清楚,这人真的没救了” 那句话?是哪句话? 逸风握紧缰绳,看着紧紧蹙着眉头,深深思索的青莲又说道:“我刚收到大哥成亲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居然娶了个男人,后来我到了京城,还特意对你做了调查,先不说你如何独断,京城里知道你的人都说你占有欲强,我想大哥那个性子,最不爱被人管,若你真是这样的人,他怎么能容得下,可是看见你之后,我才敢肯定,大哥真的栽了” 如果是别的时候,青莲听见这些话会很高兴,可是连他与未安第一次相见都能忘记,这让他很不安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虽然只是诉说,可却让青莲莫名觉得,他已经在无意间,欠下未安许多 。。。。。 看见未安露出温暖的笑,花韵染很想问,青莲当日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会爱上青莲 可是这时,他该说些什么,这个人是他的情敌啊 “所以那两年,你们没有对洛家有所行动,都是因为你爱上青莲的原因”如果是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为什么都明白的道理,却只有花冷醉一人在做,而倾国却一直沉默 未安看着花韵染,答非所问:“这就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你爱青莲,费尽心思靠近他,我爱他,却是费尽心思不让自己靠近他”如此要比,究竟谁是谁非? 花韵染受挫的回看他,他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就是一瞬间,被未安比了下来:“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在醉生梦死。。。。” 花韵染没说完,未安却是笑着回答了他:“假如那天你是我,看见青莲就在面前,而以往总是远远看着,你会不会心动?”所以说回来,那天,真的只是他的情不自禁 。。。。。 “未安根本没想过,那天会在醉生梦死遇见你,而我更是猜不到,他忍了两年,终究没忍住”桃夭那天问未安,难道就是因为夺了青莲的清白,所以才成亲的话,可桃夭真正没想到的,是未安说,成亲是青莲提出来的 那太不可思议,只是一夜的事情,为何会让青莲以身相许? 青莲默,那夜的事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又如何跟桃夭解释,自己为什么就是一夜过后要未安负责,青莲想来想去,都只有莫名其妙和鬼迷心窍两个词 一行人沉默间,自山有风吹来,逸风在前面,先是风拂过,接着他说:“起风了,我们该走了”说完策马离开,桃夭和众人迅速跟上 青莲抬眸看着那座山,眼神深邃 有些话在脑海浮现,他苦苦思索的事渐渐明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姑娘,你长得这般好看,是为了等我吗?”影像中,有个眉目出众,气质洒脱的男子抬起一貌美女子的下巴,深情款款的吟道 他和涩缪踏上湖心亭就听见这话,总觉得这男的实在龌蹉毁景,于是忍不住回讽道:“涩缪,你说,衣冠禽兽这词是不是专门为这位公子设计的?” 清冷的嗓音还未消失,那人猛地回头,和记忆中的脸对上,青莲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胀满心头渗出丝丝疼痛 第九十一节 未安那时候,欣赏的是青莲毫不避讳的直白,他就这么直白的将衣冠禽兽用在了他的身上 未安当即就愣了,等反应过来,青莲早已经转身走下湖心亭 所以那天,青莲半句话也没多说,而未安也没想到,他会对说这句话的主人念念不忘,一不小心,就让他住进了心里 后来,未安明白,他就是个欠虐的 说了那么多之后,花韵染也没必要再了解其他,他们几个人从八年前设的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花冷醉找上未安,拿到他手里所谓的药,去往边疆调兵其实是自投罗网 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想问一问:“你说的药,真的有?” 未安真没想到他还问这个,差点笑了出来:“花冷醉没告诉你吗?”这种事,就让他自己纠结好了,反正,在现下这种情况看来,花韵染不会为难他,起码是不会杀他 果不其然,花韵染说:“未安,我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换我师父的命”那大致是说,他已经认了 “那我要谢谢你了”未安说完这句,就不想再说话,身子还没恢复,刚刚又跟花韵染说了这么多,未安早已经累了 花韵染看着他兀自闭上眼,靠在墙边做休息状,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出去之后,花韵染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牢内的未安 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未安似乎又做了那个梦,在湖心亭里青莲就在他的身后,可他转身,看不清青莲的脸,而这回,不见折耳不见涩缪 这是不是,自己要死了? 未安猛地睁开眼,冷汗顺着鬓角流下,一滴沿着右上角流下,流进眼睛,一阵刺痛 未安本能的眯了眯眼,却看见眼前那纤细的紫色身影 是啊妖 未安猛地睁大眼,惊恐的看着手握匕首的啊妖 这是什么情况,花韵染不是说了不会杀他吗? 在未安眼里的啊妖,眼睛通红,目光透着仇恨,阴恻的模样让人不禁惊恐害怕 她本是个柔弱女子,为何此时,会有这般骇人的面孔? “你。。。。” 啊妖步步靠近:“都怪我太天真,居然真的以为你会真心待我,才会害得爹爹中你的圈套,性命不保” 她都知道了,,,不过花韵染回来了,就算花韵染不说,也总有别人告诉她 啊妖的指责并不是没有道理,间接让花冷醉失败的,的确是他 未安早就说过,他有愧啊妖,一是感情,二就是因为这事,啊妖对他的好他知道,可那并不代表,未安会不忍心让计划继续进行 不过啊妖此举,真的出乎他的意料:“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 没有道歉,更不曾后悔,他就是那样,坦然面对 楼里的人说,丞相因为中了未安的计谋,现在惨遭背叛,更在边疆遇袭,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有人说,都是因为未安,他欺骗了你,欺骗了主子,欺骗了丞相 是的,全都是他害得,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不安好心 啊妖,你不该爱上他的,他没那么好,他欺骗你,欺骗哥哥,欺骗爹爹,他就是个骗子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想要救他,你就不会哀求爹爹,爹爹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更是因为他 爹爹筹备了二十多年,花家几百人的仇,就因为你,因为他,功亏一篑 “未安,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说我会杀了你,我要为他报仇” 啊妖已经行至面前,未安想要避开,可是身子因为七日散和之前流血过多,早已经行动不便 如果啊妖真的要杀他,他也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承受 “我本想着,到日后东窗事发,我该跟你说句抱歉,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他不能死,啊妖一人在这里,想必是花韵染还不知道 不管如何,他都要撑到花韵染来,花韵染会阻止啊妖 啊妖冷笑:“你总是这样,一句好话都不肯对我说,你对着我,真有这么不堪?”那些事她刻意去忘却,可未安总是挑起 她管不住自己,她想要问清楚 未安望着她,眼光里有丝心疼:“不是不堪,而是不能,我跟你注定没结果,又何必给你希望” 啊妖觉得自己要疯了,真的快要疯了,不过几天,为什么所有人都变得不像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变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我那样做,我好难过” 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青莲爱恨分明,而啊妖。。。“你又何必为你所做找借口?你本来就是嫉妒,又何必说得自己这么迫不得已?” 那一瞬间,啊妖终于明白,何为不爱? 爱有千万个借口,不爱却也有千万个借口,可爱这千万个借口,是让自己坚持下去,可不爱,是让对方怎么放弃 好,既然是她嫉妒,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作贱自己?反正都是卑鄙,杀了他更称心如意 啊妖举起匕首,对着未安的胸口刺下 模糊视线中,自己的手被阻挡,一眨眼,泪水掉落,也渐渐清晰,原是未安抬起手挡住自己的动作 未安使出全身力气,对抗着啊妖:“啊妖,虽然我对你很抱歉,可你不是青莲,我不会让自己不做任何反抗的被你杀死” 可你不是青莲。。。不是青莲。。。其实一开始就输了,输在你不是青莲 “好,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我宁愿你死,也不愿你和他在一起 她不要再懦弱,也不要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去逃避,反正自己是恶毒的人,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强装善良 “。。。。。嘶。。。。”沉思中,啊妖的匕首冲破未安的禁锢,直直刺向未安的胸口,刀尖进入的那一瞬,未安疼的倒吸气 他似乎听见,刀刃划破肌肉的声音 脸色瞬间苍白,刀口的血哗哗的涌出,一口气凝结在喉间,吞吐不及,直直冲出口腔,腥甜将整个味觉霸占 这丫头,平时看着弱不禁风的,怎么现在,就有这力气将自己刺杀 “这下,你高兴了?”未安一张口,一嘴的鲜血,流出时,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着已经迷失心智的啊妖 仿佛是被未安有气无力的声音唤醒,也可能是被未安嘴边的鲜红刺激 啊妖惊恐的尖叫,更在不经意间抽出了匕首 瞬间,一条小小的血柱喷洒而出 未安失去支柱般摔落在了石床上 看着未安身下的白色被单渐渐被血染湿,啊妖的心仿佛提到了喉咙口,随时都要掉出来 未安艰难的抬起眼,只看得见她转身跑开的背影,朦胧间她紫色的衣角在眼底辗转 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门口自她走后,再没人进来 之前梦见青莲,是不是真的代表,自己是要死了,所以在梦里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他还有好多话要说,想抱抱他,想跟他耳鬓私语,举案齐眉,想看着他变老。。。好多好想。。。是不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青莲,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喜欢你刁蛮,喜欢你占有欲强,喜欢,所有都喜欢 身体里的力量一点一点流失,不久,鼻间就有浓郁的血腥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 青莲,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我不想,可是我不能阻止它的发生,我死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不想死。。。 。。。。有十几人的身影,至山脚下往山顶狂奔,隐隐间,身影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快点,再快点,他在等自己 青莲的呼吸有些急促,刚刚一瞬间的心悸让他有些难受,他想,一定是自己太念着未安了 。。。。 花韵染真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安可跑来告诉自己,啊妖去牢房找未安,或许晚一点,他连最后的筹码都没了 匆匆去到牢房,未安仅剩一口气吊着,鲜血染透底下的被单和他的白衫 整个牢房。都有鲜血的味道 如果不是及时,就算给未安吃了所有的回魂丹,估计也是枉然 他不会让未安死,可也不会救他 他只要没死,就有价值 这就是代价,他欺骗了这么多人,总该付出些代价 。。。。 主子,闲月阁的人来了。。。 他记得忙碌中,有人这么说,只是惊了一会,快速做出反击 他让人从另一头送啊妖离开,一边让人守着未安 那些人来这里,无非就是因为他 早就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 然后他一人带了四五个人面对有备而来的桃夭和。。。。青莲。。。 他居然也来了 是啊,那是他的夫君,他爱的人,能不来吗? 第九十二节 若依被救走,桃夭他们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青莲跟着来,是担心未安,还是怕自己杀了他? 花韵染再怎么想他死,可也知道,此时杀了未安,已经没有必要 只是,花韵染没想过,他们终有一天,会刀剑相向 青莲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查看花陌楼,这在山壁中搭建而成的建筑物,除却诡异,真的有些伟大 两人见面,青莲就表明来意:“韵染,未安呢?” 花韵染一听,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 他很想问青莲,你用好友一般的语气问我这话,我是乖乖交出来,还是沉默 但是。。。。“青莲,我不能把他还给你”说还的时候,花韵染大致已经认清 桃夭反着双手,目光落在花韵染身上:“你留着未安,不就是想用他的命换丞相的命,其实你根本没这个必要,皇上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丞相” 桃夭此话一出,惊讶的不止花韵染,还有青莲,两人均是疑惑的望向他 “怎么?你不信?” 花韵染很想点头 桃夭有些鄙视:“倾城下令追丞相,是要让他回京,让他知道关于三十多年前,太上皇诛杀他父亲的真相” 当年,太上皇曾许诺,君临天下之时,就与花冷醉的父亲共享江山,而后,兑现诺言,只是后来,花冷醉他爹莫名被诛杀,连着花家几百人,都受了牵连 这中间,真正知情的不多,而事情的真相,都被人利用 他口中的真相,是什么意思? 桃夭叹口气,说道“三十多年前,真正被人背叛的不是花老将军,而是太上皇,当年花老将军被人蛊惑,以为太上皇真的要杀他,信了离间,暗自笼络朝臣,起兵造反” 这怎么可能?花韵染摇头,这绝不可能 “你对王公公有印象吧,当年的王公公的师父,就是那件事的参与者,而事情的真相,他是知道的少数人之一”其中还有人知道的,就是他的父亲和未父 这人他怎么不知道?这人就是花冷醉安插在倾国身边的奸细,给花冷醉提供情报的,就是他 桃夭看着花韵染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停了停之后,又继续说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太上皇和先皇临终时都有下旨,不得为难花家,所以,倾国根本就不会杀花冷醉” 当年那些事,桃夭不太清楚,只是在他父亲的口中,多少知道,太上皇对花老将军的用心 “既然如此,又何必屠我花家,只留我师父一人孤苦伶仃?” 真是冤枉啊:“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当时花老将军计划暴露,花家在朝为官和成年男子,都愿意和花老将军同进退,太上皇是迫不得已下令诛杀,而花家的其他人,则是被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害死,为的就是花家还能被他利用,你想,既然都要杀了,为什么要留着花丞相?” 事情的真相本该不是这样,可花韵染没办法反驳 现在,只剩下花冷醉这一件事,才开始被怀疑 “韵染,你快告诉我,未安在哪?”花韵染抬头看了眼青莲,那是他爱的人啊 可终究是爱着别人,花韵染伸手往旁边的石洞指了指,当即有人打开石门,而青莲似乎是在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众人惊讶,洛家大公子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 。。。。 青莲想过千万种两人相见的画面,也许未安只是中了毒,却并无大碍,还能好好的 或者是受了点轻伤,可总该无碍 可却不是这样,面目全非,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躺在石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嫂子只说他是中了毒,为什么会这样? 青莲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下手,该怎么样抱起他,明明就很想将他拥在怀里,可他现在,只能颤抖着双手 “未安。。。我来了,未安”我来接你了,你快醒醒 一眨眼,泪落衣袖 青莲的一整颗心都在颤抖着,他的脸是伤,手是伤,胸口也是伤,他无从下手 为什么会窘迫到这步田地,连拥抱都有顾忌? 青莲蹲在床头,不知所措 。。。。 被囚禁的那么多天,未安最喜欢的,大致就是做梦了,做梦可以梦见青莲,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可以听见他说,我来了,你醒醒,我来接你回家,声音是那样真实好听 “未安,你不能有事,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我又听到了 “我带你回家,你可不可以醒过来?你这样我很害怕” 你别哭,你别害怕,我在啊,我只是。。。熬了太久,累了,想要睡一会啊,你为什么要害怕? 青莲只能,一颗手指一颗手指的扳开,将自己的手伸进去:“我都知道了,我想起来了,那日湖心亭,那些我都想起来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醒来听我说好不好?” 手紧紧的,是被你握住了?你都知道了,是桃夭告诉你的,还是逸风?你一定会笑我,原来我这么不正经,两年前就想着你了 青莲哑着声哭着,模糊了眼目:“你若是不肯醒,那我就去陪你” 你要来吗?可是这里不好,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你要是来了,一定不习惯,你不要来,我回去,回去。。。 青莲难受的低下头哭泣:“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手指忽然一紧,青莲连忙抬头,对上那双朦胧星目,心一惊,不知如何开口 原来不是梦:“你要去哪陪我?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未安这一反问,竟然青莲失了声音 未安见他双眼通红,两道泪痕犹新,一时间,是心疼是愧疚全部涌上心头 “正好,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反正我们有时间,慢慢说好不好?”未安其实想说,我终于等到了你 青莲点点头:“嗯” 未安挣扎着要起来,可一动,全身就痛得厉害,毕竟啊妖那一刀不是扯得,如果不是花韵染来的及时,他真的见阎王去了 青莲连忙制止他:“别动”青莲担心他又扯到伤口 未安也很想不动,可是身上的毒还没解,他得赶快把毒解了 “媳妇,我中了毒,你要是不让我解了,我下半辈子估计就得在床上躺着过了”那语气,完全是商量 青莲这才想起,若依也说过,未安中了毒才被抓回花陌楼,只是没想过,都过了这么多天,他的毒还没解 未安见他动容了,又撑着爬起来,虽然不吭声,可瞬间苍白的脸和鬓角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青莲连忙扶他起来,坐定后,用自己的胸膛顶着他的背:“花韵染竟然这样对你?”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只要花韵染在眼前,他就会将他粉碎一样 未安在青莲的怀里笑了出来,虽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一个姑娘整成这样,可花韵染毕竟。。。“不关花韵染的事,是啊妖” “她。。。。”青莲很难相信,那么爱未安的啊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未安笑,无力的语气有些羞涩:“她气我欺骗花韵染欺骗丞相,听到丞相出事,难免气上心头” 最重要的是骗了她吧,这话青莲没说,怕是未安心里,也不好过 想当初,自己被未安设计,还不是一剑捅了他 可是。。。。看着未安这样,青莲还是有些后怕,当务之急,还是先给他解毒:“你中的是什么毒?解药呢?” 未安很想回头看他,可他身上的伤让他只好作罢:“七日散。。。外加。。。春药。。。” 青莲抱着他的手不免抖了抖 难怪他会这般虚弱,任由啊妖伤害,原来也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那春药。。。是怎么回事? “你。。。”青莲想过,如果未安真要娶啊妖,他会考虑妥协,但是那是之前,现在知道未安的心意之后,他的脑子里就有两个人说,他是你的,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另外一个小人说,对对对 未安抬起无事的右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你放心,为夫虽然没有节操,可还是有贞操的,我是誓死不屈,为你守身如玉” 所以你才会搞得自己满身伤痕是吗? “可你有没想过,万一。。。。”还没说完,就被未安打断:“是有想过,啊妖长得绝色,就算真的有那啥。。。我也不亏”青莲的手无意识收紧,未安无力笑笑不点破:“可。。。她终究不是你” 哗啦。。。。青莲似乎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什么绽开,好像万花开放时,惹来蜜蜂,酿成蜜糖,整个心慢慢的充实而变甜。。。 “未安。。。。” 他好听的声音就在耳畔,未安眨了眨眼,眼皮渐渐合起。。。。 “在”渐渐没了声音。。。。 。。。。。。。。 “少主,主子受了伤,但是无性命之碍”山顶悬崖边上,一名华服男子长身玉立,山顶上的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发,蓦然生出几分仙人之姿 “知道了,你们先回客栈,护送王妃回京” “是”话音刚落,人已消失眼前,男子转过身,看着花陌楼的入口,忽然笑的高深莫测,花韵染,猫抓老鼠的游戏该结束了。。。。 。。。。 三日后,倾城王爷找到花冷醉,押解回京,这由三十多年前留下来的糊涂债,终于得到了解决 百姓虽然捕捉到风声,可皇上一道圣旨,断了天下人的猜想 只是感叹命运无常,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花丞相,忽然告老还乡 而此时,百姓似乎被另外两件事牵住了心思 一是,在花丞相告老还乡之后的第三个月,新春刚过,万物萌生的日子里,桃府传出好消息,桃夭桃大人迎娶王爷的爱徒折耳姑娘为妻 二是,原本被斩首了的未公子未安不但在一个多月后忽然出现,还传来洛公子有了身孕的好消息 皇上大喜,普天同庆,免了全国三年的税务 一时间,欢声鹊起,都道未公子和桃大人好命,结交了皇上做兄弟 但是能免三年税务,也是因为这两人的关系,于是京城百姓决定,关于以前未公子的风流韵事,再也不提 。。。。。 又是一年新桃开花时,未安养了几个月,身体痊愈,虽然事情已经大白,但是装了太久,他怎么也没办法从不要脸这个设定全身而退,青莲虽然郁闷,却也只能由着他去 只是不知道,未安神神秘秘的约他去湖心亭做什么? 未安吩咐涩缪和绎释陪着青莲过来,自己却早早去了湖心亭做准备,其实说是准备,也没怎么准备,就是在湖心亭放了一张铺好软垫的躺椅,安置了一个摆满点心和一碟子酸梅干的桌子 青莲那时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有点显,可走起路来却很稳当,为了给他御寒,涩缪还特意给他披了件披风 一袭青衫着身,同色披风,更衬得他气质素雅,眉目清冷 青莲老远就看见未安在湖心亭中来回踱步,眼尖的他还看见湖心亭摆着的东西,一时间也是猜不透,未安这是玩哪样? 听到脚步声,未安赶紧回头冲下湖心亭,走到青莲身边,从涩缪和绎释手上接过青莲,自己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走着:“今天有些凉,我出门的时候竟也忘了吩咐涩缪为你穿多一件,还好他机灵” 青莲翻了个白眼,本就不是女子,又怎敢勉强他面面俱到,不添乱就好 未安注意到他翻白眼,当即道:“媳妇,你不能这么爱翻白眼,以后孩子可就无师自通了”一席话这么有道理,让青莲怎么反驳 未安扶着他慢慢走上湖心亭,让他在躺椅坐下,扶着他躺好,青莲皱起眉看他,难道要他来湖心亭就是为了躺在这的? 未安在他身旁坐下,给他抓了个话梅,送到他嘴边,青莲张嘴吃下,听见未安说:“娘经常说,酸儿辣女,你这么爱吃酸。莫非是个男孩?” 青莲又想翻白眼,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就忍住了:“是男孩就惨了” 未安很疑惑:“为什么?” “是男孩就跟你一样,不靠谱” 被这样指责,未安表示很无辜啊 眨了眨眼睛,未安有些无辜的说道:“可你也是男的啊” “你。。。。”他怎么就拿他没辙? 未安见他板起了脸,连忙说道:“这孩子是你生的,一定像你,反正都是欺负我的”未安又是一语成箴,只不过青莲生得不是儿子,却也是欺负他的主 青莲含着梅,酸酸咸咸的滋味辗转喉中 “你找我来这不会就是让我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吧?”但愿他不是真的这么无聊 可事实证明,有人就是这么无聊:“是啊,本来想带你赏花的,可是怕人多碰着你了,但在家怕你无聊,于是就想着带你来这,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味道肯定不一样” 青莲啧了一声,撇过头,不看未安,可嘴角却扬了起来 未安见他不理自己,以为是生气了,靠近他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吗?”他可是想了很久的啊 青莲听着他那哀求一样的语气,差点笑出声:“也没不喜欢,但也不会很喜欢” 怀孕的人说话都喜欢兜兜转转的吗?未安看着他这样想到 “那我下次不带你来就是了”未安沮丧说道 青莲回过头,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刷刷刷的刷向未安,真的是块木头啊 未安没理会青莲不怀好意的眼神,兀自用双手握住他的右手,捧在手心,细细琢磨,他指尖的温度透过指腹传送到青莲身上,让青莲有了安心的感觉 “其实从花陌楼回来之后,我就想对你说这句话了,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这个傻蛋,忽然说这些是为哪些啊? 这个人虽然有让自己不快,但是总是在给自己惊喜,就像在花陌楼 那时他忽然晕倒,青莲将他抱离石床的时候,却在被他挡住的石壁上,看见那十一个字 回来之后,尽管他不多说,他也能体会到他的体贴 所以就算他不讲,青莲也能明白 青莲用另外一只手盖住他的手,微笑道:“你说这些,是想甜死我?” “呸呸呸。我好好的告白,你作甚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青莲捕捉到敏感词:“告白?” 额。。。未安的眸光闪了闪,最后认命道:“是啦,跟你告白” 青莲细眉一挑,说道:“这就是你的告白啊?什么都没有,也太寒酸了吧” 怎么会寒酸?“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夫君,给了你一个孩子,给了你一个家吗?哪里寒酸了” 说起来,是好多的样子 “所以我们这样,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未安反问:“那不然呢?” 青莲左顾右看,之后肯定说:“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 未安眼睛一亮,忽然抱住他,俊脸期近他,与他眼对眼,鼻观鼻,唇对唇说道:“我知道,少了我的吻” 说罢若有其事般,温柔吻住青莲的唇 他的嘴内还有梅子的味道,酸酸的,咸咸的 青莲的眉落了下来,眉梢带上了笑意 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石壁上的那些字,我都看到了 那几日,未安在石壁上刻下的字,是“心是青莲盛开,从此不复载” 第九十三节 1:未安 我第一次见倾国,是在十一岁的时候,那时先皇还在位,只不过先皇体弱多病,为此父亲经常在宫中走动,父亲常行走江湖,有很多朋友,有不同的渠道获得奇珍妙药,所以未家,才能成为皇宫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先皇很看中父亲,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要赏给父亲 而见到倾国,就是在那样的一天,先皇赏赐父亲,父亲带着我进宫,叩拜,跪谢,父亲都做的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父亲说,这是他的犬儿,未安 先皇让我抬起头来,也就是那样,我看见了倾国,他坐在先皇的旁边,虽然和我一样大,可我总觉得,他不快乐,因为他的手一直拉着先皇,眼睛里有戒备 我忽然很心疼,他是皇子,应该是昂首挺胸,有着惊人气势,可他在先皇的身边,看起来,比先皇更需要人照顾 他在害怕,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我以为他是担心先皇离他而去 那瞬间,我心疼他 我从不知道,原来身为皇子要承担这么多不幸,父亲将那些事告诉我,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帮他,此后,我知道,我有个仇人,叫做花冷醉 父亲大致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对我彻夜长谈过几次,说我现在,是心有力而余不足,我根本没办法改变什么 我想过入朝为官,可是入朝为官又能怎样?朝廷里有倾城,有桃夭,甚至是倾国,可这都没办法 父亲说,我们未家,世代行医,你或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父亲对我,从来都是点到即止,我却得了启发,是的,我家是世代行医,我可以为倾国建立私人财库,做他的后备 我还能,用我们未家最熟悉的药,成全这件事 我记得我在树上看到过,那种神奇东西的记载,后来,我不惜告别家人,跟绎释只身行走天下,寻得那药 我想我是好运的,出去不久,遇见蜀邑山庄的少主逸风,他虽跟我同年纪,可毕竟是江湖子弟,天生豪气仗义,不过是一场醉酒,我们就成了最亲的异性兄弟 那些年,还好有他的支持,不然,我想我是没那么快找到那药的,更不会,炼制成功 等我将药练成时,已经过了五年,和旧友之约也到了时间,我将东西存寄在逸风那,和绎释回了京城,只是在回京城之前,我先让人将我用人试药且有神奇功效的事情散布了出去 所以当我回到京城之后,我想花冷醉已经收到了消息 时隔五年,我们四个虽有书信来往,可从少年长成青年,一见面,感概还是有的 桃夭说,这五年在边疆混迹的时候,已经将人慢慢渗入花冷醉内部 倾城也说,他已经在江湖建立了门派,专门对付花冷醉徒弟花韵染的花陌楼 这些,都源自桃夭那个“清君先清侧”的计划,花冷醉太过狡猾,正面对抗肯定不行,也不得不说,桃夭这计划好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分工明确,精心布置,就等着花冷醉入网 听说富可敌国的洛家老爷带着大儿子回到京城定居,更听说,洛家大公子性情冷清,可长得极美,虽然行事果断,处事狠绝,可还是让人生敬又生畏 倾国曾经说过,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赶上洛家的财力,这点我承认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放弃,我出资逸风出面开了醉生梦死,世人都以为我和桃夭爱酒爱嫖,却不知,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楼里的所有姑娘包括老鸨,都是逸风的手下 所以我舍得砸钱,砸来砸去,还是我家的 能让姑娘们过过手瘾,有何不可为? 桃夭让我自毁形象,如果花冷醉真的将矛头转向你的话,你太过强势,他们不好渗入,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我装孙子装了两年 以至于后来,在青莲面前,怎么都脱不掉孙子这皮 未公子是个纨绔子弟,很好,的确很好,可我没想到,我会这样遇见他 那日在湖心亭,天气还凉着,我约了折耳见面,在和折耳嬉笑的时候,他忽然闯进来,然后,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是这样,让我惦记了两年 倾国说,干脆还是笼络洛卿好了,我不同意,我不希望洛家和这事扯上关系 一直坚持了好久,直到折耳将我喜欢青莲的事透露给他们听,他们彻底放弃 但是我没想过,我和青莲,不止是相见那么简单,我们注定,会有发展 桃夭又约我去醉生梦死饮酒,那天桃夭说他高兴,我听他说能娶折耳了,我也高兴,不由得喝多了点 其实有些感伤,桃夭能和折耳在一起,倾城娶了他爱的若依,而我,还是单恋 我想醉个一塌糊涂,却在走出房门的那时阵,见到了我的整个世界 他一定不知道,我喜欢他到这步田地,他也一定不知道,其实那夜,我有多挣扎 可身下的他那么美好,细细的眉,蒙水的丹凤眼,微微张开的唇,连声音,都是那样干净好听 一个人的情感压抑久了,你别想他会做出什么很温柔的事,但我想说一下,第一次,我真的用尽所有的耐心对他,可貌似没什么用。。。。 我猜不到这恋情会翻天覆地,我暗恋的对象要嫁给我,我高兴可也矛盾,如果我娶了青莲,终究会将他卷入这场战争,可是不娶,我不甘心 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嘴上不敢答应,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若是以后让他知道,我这么闷骚的话,他还会不会如此对我? 和啊妖接近,娶啊妖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我没跟倾国他们商量,自己做了主,只是不愿,再与别人拜堂成亲,所以不惜赌一赌,用青莲的手伤我,那是最说得过去的方法 我们早就知道,花冷醉派人跟踪我,我去见桃夭,那些对话都是故意说给藏在房顶上的人听得,也是故意在他的面前爬墙摔倒 更是故意和绎释打架,故意将那些话说那么大声,故意让他以为,青莲吃醋刺伤我 这一切,除了要让花冷醉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外,就是不想,辜负青莲 事情总有结束的那天,两年前,我发现真正的若依被调换之后,计划发生了改变,我从装孙子到用孙子的身份进入花陌楼救出真正的若依 后来,若依找到了,潜伏在王爷身边的念玉也自尽了 我让绎释陪着花冷醉去取药,为的就是让绎释待着花冷醉的身边,好让他与倾城里应外合,压制花冷醉 只是我少算了一个花韵染,他是真正的狐狸,在所有人都信任我的时候,只有他留了一手 但是,我想我还是能见到青莲,因为我还没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2:青莲 我向父亲母亲告知要嫁给未安的消息时,他们二老都以为我疯掉了,的确,在两老看来,纨绔子弟未安的确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只不过睡了一次,就铁了心要跟他 父亲母亲劝了我很久,都被我态度坚硬的回绝 他们二老向来尊重我,多半的事还是由着我自己去,父亲母亲肯答应之后,我竟然有想马上见到未安的念想 那不是个好现象,青莲觉得,自己一向冷静,可此时怎么为了个男人着急兴奋,一定是那晚留下了后遗症 可越是这样强调,未安的名字,身影,却在脑海盘旋不去,越来越清晰 真的是病了 之后去见心急如焚去未府找未安,却看见他和王爷桃大人在饮酒,看样子,是有些落寞 绎释说自己来了的时候,他居然吓得从躺椅上摔下去,这让自己很气愤 他就这么可怕吗? 于是他忍不住报复,忍不住逗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做不到,就剁了给喂狗 看着他落败的样子,虽然解气了,可却有些失落 我本以为我会是娶个女人过这辈子,却没想到因为未安,什么都变了 以前不会做的事,都慢慢会做,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时候,他已经渐渐占满心头 孝顺公婆,做个好媳妇,好嫂子,甚至不惜在出门之前为他准备好回门礼物 然后为了他一句,你果真是我未家好媳妇的话莫名高兴 他虽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却还是能捕捉到他的睿智 所以我时常搞不懂他,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就像他和啊妖,他能很残忍的上一秒和你说笑谈爱,下一秒就将你打落地狱 我试过,所以我深感厌恶 刺伤他,是我的委曲求全 没有人能懂,我已经放弃到那个地步 未安一定不知道,我为他高兴好多次,为他失落好多次,为他担心好多次,却还是那样爱他 所幸,他说,心是青莲盛开,从此不复栽 3:桃夭篇 家里的长辈自小就夸我,长得帅,还聪明,长大一定是一个奇才 我也一直这么以为,可直到我那竹马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有个人更甚于我 起码在脸皮上,那人就是未安 未安这人,通俗一点讲,就是贱,再讲,还是贱 他说,日子就像白开水,不加点料始终没有味道 所以他去喜欢男人,也不肯娶女人 怪胎 可他是我兄弟,我一定会挺他,如果他高兴,以后有孩子了,我们还可以结成亲家 反正事情都已经落幕,花冷醉归隐田园,安可陪伴啊妖身侧,他们几个人,也算是有伴了 至于我,还是和我的娘子,继续相夫教子吧 4:倾国 我是一个皇上,我之前还不是一个皇上,我之前只是个需要人安慰的皇子,虽然我有弟弟,可我不满足,有个爱笑的小伙子,他说他要帮我,要成为我的后备,我很高兴,所以我宠他,他要什么都给,就为了等他长大 可是他没良心,他走了五年回来,一回来就喜欢上别人 还把人家睡了 我很伤心,他是不是忘记了有个叫做倾国的皇帝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一直等着他兑现 来做我的后备 5:倾城 我长得帅,我足智多谋,我被百姓尊敬,就连我的两个兄弟,也不敢不听我的话 但是我的未婚妻丢了,我伐开心,一伐开心,我就不愿出戏 天天对着个假人,我都快成神经病了 天啊,我只是想要帮大哥除去阻碍,让他无后顾之忧 我好和我亲爱的娘子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啊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6:逸风 花韵染被窝骗了,在醉生梦死,是我故意脱掉两人的衣服,睡在他的身边,还故意在他之前醒来,让他以为侵犯了我 看他受挫我很爽,谁叫他让大哥不开心 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花韵染还不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喝酒,起码没我厉害,被窝再一次骗去喝酒,我又故技重施,故意让两人坦诚相对 这回,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但是吧,事实总是差强人意,一年半载之后,我大哥孩子都出来了,我还是要跪在他的房门前,得到他的允许才能进屋 唉,大哥,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我把身体赔进去,更把我的心也赔进去了 不过还算花韵染有良心,不枉我守了他两年 终于答应为我生猴子。。。。不,生孩子了,好开心好开心 7:七七 作为未安的妹妹,我觉得我有必要说点什么,我这哥哥不要脸,真的不要脸,欺负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带着父母一块欺负我? 就连他那三岁的女儿一岁的儿子也不肯放过我? 难道我脸上有写“我欠虐”这三字吗? 8:涩缪 绎释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自从他消失之后,我每次只有想象他面容,老爷说,绎释是去干大事了,让我不必担忧,因为有王爷在 可我还是担心,刀剑无眼,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 9:绎释 我只想见涩缪,只想回到他身边 10:花韵染 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