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 第1章 家法一棒打野鸳鸯是必须的 姜启禄脸色现在很不好,他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人,连他身边的保镖都感受到了老板周围的低气压,呼吸频率都变慢了。 姜启禄在临城商界摸爬滚打半辈子,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根本不可能亲自来见这个后生。 “姜先生,您是不是打算问我要多少钱?”显然他面前的青年没有被姜启禄的气势吓倒,反问道。 “爸,您别生气,这个小贱货就是欠操。”身后,一个身材火辣的妙龄少女立刻跳了出来。 “这话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么?”姜启禄微怒,吓得女孩子立刻闭了嘴。 “你一分也不值。”姜启禄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勾了一下手指,手下立刻递来一份文件。 姜臣禄打开档案袋,将里面地文件扔到桌子上。 “我想这里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青年拿着里面的照片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少女一扬手就往青年的脸上招呼上去,青年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但牙却紧紧咬着。 “阿克,把她给我送回去。”姜启禄皱眉,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两个不让人省心的货。 等少女苦着脸被带走。姜启禄再次把目光转向面前的青年。 这是一个一眼看到就让人很难讨厌的青年,白皙的皮肤,俊秀的面庞,修长的身躯。 “你很聪明,起码把我那个傻儿子聪明,但是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姜臣禄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因为我是男人?”青年再次抬起头问。 “不,因为你会毁了他的前途。”姜启禄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青年似乎也被姜启禄的气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又冷静下来。 “``````我知道,可是跟他在一起我们会很幸福,没有人像他一样,知道了我的过去还接受我。`````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会离开他。”青年坐直了身体,眼神此刻丝毫没有回避。 姜启禄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这个青年将会是儿子成功大路上一个巨大的绊脚石,不除掉他,继业的前途就都毁了。 “对你好的恐怕不止我弟弟一个人吧!”就在这时,从包间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一进门就把沾着雪的大衣和帽子脱了下来,姜启禄见到来人微微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 “爸,您身体还好吧!”男人径直走到姜启禄的面前,并很自然地帮他把茶续满了。 姜启禄嗯了一声,突然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晰然,你弟弟的病怎么样了?”男人把目光转向青年,很自然地说道,好像他是青年一个多年不见地老朋友。 “原来是你!你想干什么?”他的话刚刚一出口,刚刚还处变不惊的青年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脸色大变。 “他有家人?”姜启禄抬头看了一眼神身边的保镖,眼神像刀子一样。心里暗骂:这帮废物,连这个也查不到么? “别紧张,我听说手术做完了,所以问问。”男人微微一笑,朝他摆摆手。 “别动他们!”青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他眼里这个男人似乎变成了恶魔。 “你看,你是个顾家的人,我也有做儿子的责任。”男人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 “可惜我的弟弟还是个大孩子,给不了你想要的,李先生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卑鄙,你们``````好!不要再骚扰我的家人。”李晰然没拿支票,嘴唇被咬得殷红,身体却挺得很直转身大步走了。 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姜启禄心情现在十分复杂。他这个大儿子运筹帷幄,一副尽在掌握的王者范儿简直就要破表了,和他比起来二儿子就是个扶不上墙赖狗,云泥之别。 “爸,外面下大雪了,您穿多点!”男人好像根本就忘了刚刚的事情,把脱下来的大衣披在了姜启禄的身上。 “嗯,你王叔不是在b市有事儿让你帮忙么?”说实话,姜启禄不太愿意看见姜晏洲,看到他就更让他想起自己教育下一代的失败。 “爸,案子结了。”姜晏洲似乎没有听出姜启禄语气中的敷衍与不耐烦。 “你们事务所也挺忙的,没事就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姜启禄根本就没有问案子最终是谁胜诉了,因为他不根本就不用问。 笑里藏刀,冷血无情,这个大儿子简直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继承人,天生就是站在高处的,但这个认知却让他更加嫉恨。 姜启禄连看也没有看大儿子一眼,把大衣扯下来给了手下,就走出来包间。 “开车小心点儿,路滑。”姜晏洲把车门关上,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他们都是训练过的。”姜启禄咳了一声,言下之意是让姜晏洲少操心。 坐上车,姜启禄越想越气,脸一直阴着,完美有个屁用,种又不是自己的。 关于喜当爹这件事,当时只有22岁的姜启禄最初倒是挺乐意的,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他,看到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美人儿,觉得这个孩子也算是一个战利品。想一想让仇人的儿子叫自己爸可是再过瘾不过了。 加之竞争对手被姜启禄赶出来临城后,整个临城就被自己只手遮天了,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姜启禄最初一见到那个小肉球,还挺喜欢的。 小肉球竟然也真的认贼做父,和姜启禄意外合得来。姜启禄一抱就笑,连保姆都啧啧称奇,拍马屁说父子连心。姜启禄虽然暗自不快,倒也被小孩子的笑煞住了,还亲自给孩子起了名叫姜晏洲。 小孩子长得很快,姜启禄最初竟然有一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 6、7岁的时候,姜启禄就发觉这小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学习东西贼快,最关键的是小孩子太精明,人情世故竟然懂得不比大人少,让姜启禄一度怀疑这货不是穿越的吧。那时姜启禄就有些不痛快了,怎么敌人的基因就那么好呢?不服气啊! 接着发生的一件事就让姜启禄彻底翻脸了,自己小心翼翼宝贝的妻子林洛渝竟然在一次自己出差的时候,打算带着儿子跑路。 林洛渝被怒气冲冲的姜启禄截住之后,竟然向他哭诉自己对敌人的爱意从来没有少过,求姜启禄成全他们。 姜启禄气得脸都绿了,这就是自己爱得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妻子,当初她和敌人一起背叛自己得时候,他都没有恨过的女人。 现在美人儿虽然还是那么美,姜启禄心里算是彻底凉了,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说了现在还一直后悔的话。 “想走,可以,把小崽子留下。” “我不走,我要爸爸!”小晏洲竟然就真的从母亲手里挣脱出来,跑到了姜启禄身边。 当时看着女人不忍却又犹豫的神情,姜启禄在心里竟然生出一股子快意。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快意会成为他之后头疼病的起因。 为了向人们证明他姜启禄不是个因为一个女人就怂了的男人,一回来他就和临城市长的小女儿闪电结了婚。 于是,这是他人生中第二件后悔的事,因为张思思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典型的胸大无脑型。整天就知道出席各种宴会,炫耀他的老公和包包。连他最期待的后妈虐待儿子的戏码都没机会发生。 于是姜晏洲好好地长大了,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子居然还和大小姐脾气很臭的张思思相处得不错。 对于二儿子的降生,姜启禄欣喜若狂。他可是在这个儿子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并给他取名字叫继业,关键这个亲生儿子也挺聪明,让姜启禄更加开心。 对于大儿子姜晏洲,姜启禄倒是也没有虐待,就是不复以前的疼爱,有点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小子居然也不哭闹,人缘在姜家出奇的好。 更令姜启禄欣喜的是,自从进入中学,大儿子的学习变得非常一般,真是应了成语“小时了了”。就这样大儿子大学也顺从了姜启禄的意思,考了和家族企业关系不大的法律专业,并且被送到d国留学,算是远远地打发了。 这边,尽管姜启禄一直灌输二儿子商业思想,但是好像有些过犹不及,渐渐的二儿子开始反感姜启禄为自己安排的路,大学志愿竟然偷偷地改成了教育专业。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死不悔改,没办法,看着被自己惯坏了的二儿子,姜启禄只好妥协,打算让他教育学毕业再接管自己的企业。可是没想到姜继业竟然死了心似的打算留校当助教,对自己家的企业一点都不上心。 本来这也不成问题,姜启禄是个父权主义者,倒是不怕姜继业这个小兔崽子翻出自己的掌心,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大儿子回来了。 他这个13年不见的儿子竟然就这样被国内名牌律师事务所成宇重金聘请回国了。 最令姜启禄吐血的是,这个消息竟然是自己在签约酒会上,合作人告诉自己的,听到合作人大拍自己的马屁,一件一件历数姜晏洲经手的成名案件,夸自己有一个多了不起的儿子,姜启禄把手边的酒杯差点捏碎。 原来那个小子小时候就跟我玩心眼呢,好的很,自己是养了一条心计颇深的狼,恐怕在国外和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就相认,打算要回来对付自己了。 不过姜晏洲回来一个年多了,倒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见他有什么行动,姜氏的事他从来不过问,倒是姜氏建筑法律上有了什么麻烦,姜晏洲总能帮着解决,对他也十分孝顺,简直就是比他的那两个亲生的儿女还孝顺。 难道是想打亲情牌,让他姜启禄对他消除戒心,于是姜启禄打算试探一下他,让他担任姜氏法律总顾问,辞职过来帮自己。出乎姜启禄的意料,姜晏洲居然没答应,似乎真的对姜氏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这倒让姜启禄摸不清姜晏洲的心思了,认贼作父到了这个份上,简直让他这个坏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关于这个李晰然,一开始这个人出现在二儿子身边时,姜启禄就觉得不对劲,这小子出现得太突然,而且人各个方面对很对姜继业的审美,人长得漂亮,温顺有理,又不笨。 可惜,儿子姜继业没有继承他这个老爸多疑的性格,简直就是对李晰然一见钟情。不管不顾就一头栽了进去,展开猛烈的爱情攻势,百折不挠,简直就差对世界大喊“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了。他妈的要是他对姜氏也这一半的心思,他姜启禄就含笑九泉了。 更令姜启禄吐血的是,臭小子竟然偷偷地背着自己和李晰然到h国领了证。 这个时候姜启禄开始“疑邻投斧”,这个李晰然不会是姜晏洲派来离间他们父子关系的吧!终于他开始要报复我了么? 但是今天的事又给姜启禄啪啪地打了脸,大儿子看起来不但和那个李晰然没关系,而且还帮自己把这个大麻烦解决了。 姜启禄此刻地感觉就像已经全副武装打算迎敌了,没想到敌人竟然救回了儿子,这样子不显得自己是个白痴么? 不,绝对是个阴谋! 坐在车上的姜启禄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哼,自己混迹商场多年难道还会怕他一个半大小子。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路上地行人和车都很少,就在这个时候,姜启禄看到走在马路边上的一个身影,是李晰然。 青年的身影显得很是单薄,身上的棉服都落满了雪。 “让他上车。”姜启禄冷笑,他这次一定要问出这个李晰然和姜晏洲的关系。 “你们还想怎么样?”李晰然冷着脸,显然他太愿意被强行拉上车。 “我可以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你觉得呢?”姜启禄现在可是没心情和他好好说话。 “你们利用我的家人逼我离开继业,我答应了,然后呢?”李晰然的脸被冻得通红,眼眶也有些湿润,但是却显得很倔强,的确是个美人。 “我不相信你,你现在就给继业打电话,跟他说你爱上别人了。”姜启禄冷冰冰地说。 “``````好。”李晰然咬牙说了一个好字,半天才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 手机记录里有40几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姜继业的名字。 李晰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然,你在哪?我爸没有难为你吧!” 电话刚一拨通,话筒那边就传来姜继业焦急的声音。 “我很好,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觉得我答应和你结婚是个错误,我不爱你。”李晰然麻木地说出这些话,似乎像是个傀儡。 “怎么回事?我知道啊!不过我也说过,我会等,等你爱上我。”姜继业深情地诉说让李晰然的嘴唇开始颤抖,姜启禄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怕。 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对继业的影响太大了,你活着始终是个麻烦。 姜启禄没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但是他没有想到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杀心刚起,就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打断了,接着就是巨大地撞击声,他们乘坐的商务车被一辆大货车撞飞出去,雪夜里闪现一片火光````` “小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回答我,回答我啊!” 黑暗中,姜启禄迷迷糊糊中听到手边的电话里传出二儿子惊恐地叫喊。 妈的自己老子都快挂了,这个混蛋犊子心里竟然只有老婆,果然是癞狗扶不上墙。 还有这次的车祸很蹊跷,一定是大儿子买凶杀人。 第2章 家法二处变不惊是基本 姜启禄除了那个大儿子以外,最讨厌的就是医院,看着和自己一个年纪的合伙人一个个住进医院,老态龙钟,姜启禄就烦躁。但是现在这股子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充满了他整个鼻腔。 自己果然是吉人天相,姜启禄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就好像被千斤坠扯着,睁不开,就在他努力和自己眼皮抗争的时候,房间里来了人。 “他还没有清醒,恐怕问不出什么?” 这个声音姜启禄再熟悉不过,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兼保镖陈克。本来快要睁开眼睛的姜启禄,很快发觉陈克说话的语气不对,于是继续装睡。 “他出事之后有没有人来见过他?”这次的声音却让姜启禄心一凉。现在男人说话和以前对自己说话时毕恭毕敬的语气完全不同,阴冷中带着杀意,让隔离帘内的姜启禄顿时觉得整个病房冷了几度。 “那没有,倒是二少爷打国际电话问了几次,我都瞒过去。”陈克对姜晏洲说话很客气,姜启禄心里冷哼,果然身边又有了养不熟的狗。 果然等自己一出事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狼子野心了,看来自己以前没有猜错。 不过姜启禄此刻倒是没有心慌,就算姜晏洲是匹狼,也还是狼崽子,实力上和自己差得远呢?自己地根基那么深,凭他姜晏洲一个小毛孩子能轻易撼动么? 姜启禄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天。不过猜想现在恐怕整个姜氏建筑已经落入了大儿子地手中,他之所以没有趁机要自己地命,一定是想从自己嘴里掏出姜氏最后地底牌。好自己就好好利用这一点,先卧薪尝胆,以图东山再起。 现在这厮一定对外宣称我病危,甚至还禁止继业和敏敏见我,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爸——我爸呢!你们都给我让开——” 还没等姜启禄脑内完毕,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姜敏敏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哥?!您也在啊``````哦,爸呢!”一看到病房里的男人,姜敏敏的嚣张气焰一下子灭了个彻底。 她从小就莫名的怕这个哥哥,虽然这个哥哥对自己一向不错,人缘也挺好,但是就觉得这个大哥比自己的父亲还可怕。 “这三天,你去哪了?”从语气中听不出姜晏洲的情绪。 “我`````我就是和朋友去了趟澳门。”姜敏敏不由自主地低声回答。 姜晏洲没有回答,似乎很疲惫。 “我爸呢?我听说他出了车祸,他在哪啊?”姜敏敏觉得气氛不对,这才紧张起来,她不敢质问姜晏洲,就直接抓着陈克的胳膊问。 “老爷他``````已经不在了。”陈克低下头,哽咽地回答。 “你胡说——我不信,我要我爸!”听到这个消息的姜敏敏大喊一声,接着放声大哭。 姜启禄心疼闺女的同时不由得大怒,原来他们已经向外发布了我的死讯,这个陈克果然也背叛了自己,竟然跟狼崽子一起咒自己死。等他有朝一日东山再起,让这些背叛自己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我不信,不信,那里面躺的人是谁?”姜敏敏这次发现隔离帘后有人,几步就跨了过来。 千万不要啊!姜启禄心急不已,一旦姜晏洲的计谋败露,那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敏敏的。 看来自己不得不和狼崽子正面冲突了,护女心切的姜启禄,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摆了个最威严的姿势,打算和自己的大儿子谈判。 刷的一下,隔离帘被拉开,哭得满脸花的姜敏敏进来就是一愣,姜启禄感叹,自己的女儿果然还是孝顺的。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没等到闺女的投怀相认,却迎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贱货,不但勾引我哥,还害死了我爸!” 这个耳光可是把姜启禄彻底打蒙了,姜敏敏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但是这不是最糟糕的,此刻姜敏敏此刻穿着的满是亮片的衣服上折射出来的人影,才是让姜启禄最吃惊的。 那个身材消瘦的小白脸是谁?那不是李晰然么? “你还装?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把我的爸爸还给我,还给我啊——”姜敏敏像疯了一样,上去就要扯了姜启禄一样。 “闹够了!”此刻姜敏敏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铁钳抓住一样,一不防备,就被拉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姜晏洲没有理会姜敏敏,而是直接走到姜启禄床边。 “看来你早就醒了,那么告诉我,车祸时你看到什么?”姜晏洲眼里的杀意不是假的,这让姜启禄不得不审视自己到底有多轻敌。 但是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是保命,老天既然不让自己死就是给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管他给了自己什么躯壳呢? “````当时我坐在后排没看清。”姜启禄摇摇头,他倒是真的没有看清楚,因为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李晰然身上。 “ 你认识这个人么?”姜晏洲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的成像不太清楚,像是监控之类的影像打印出来的。 照片中一个人带着眼睛,驾驶着一辆黑色宾士,这个人是当时开车的司机?不对呀,司机驾驶的不是一辆大货车么? “为什么不去查查那个货车司机呢?” 姜启禄反问道,他不明白姜晏洲什么意图,这个人很陌生,姜启禄敢打赌他从来没有见过。就说这场车祸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现在姜启禄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大儿子为了夺权起来杀心,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倒是查清真相的好机会。 要说姜启禄有没有敌人,那答案是肯定的。以前姜氏建筑在临城只手遮天,那些小打小闹的对手都被姜启禄清除干净了,但是自从姜氏建筑标下d国的巨额大单“海上油井平台工程”项目后,他的敌人就发展到了全国甚至到了国外,其中势力最大的竞争对手是r国“暸望建筑集团”和国内建筑业的大亨肖氏。 “那个肇事司机当场就死了!”陈克回答。 真是做事滴水不漏啊!姜启禄也沉思起来,他偷偷看了一眼姜晏洲,但是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 “大少爷,这个人是?”陈克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照片,也是一头雾水。 “没什么!”姜晏洲的目光从姜启禄脸上移开,没有再说什么。 “大哥,你还跟他说什么废话,我要他给爸爸偿命。”一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姜敏敏终于忍不住再次冲了上来。 姜敏敏你个不孝女,打老爹还上瘾了,姜启禄心里大骂。 不过这一次她又被人揪住了。 “姜敏敏,你疯了!” 此刻出现在病房里的是满头大汗的姜继业,他显然是跑着来的,昂贵的西服也不知道怎么蹭的,磨破了好几处。之后从门外又跑来几个大汉,看到姜晏洲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这小子不是被自己打发去了d国谈“钻井”三期项目了么?兔崽子竟然撂下正事跑回来了?真是要气死他了!这时姜启禄就想上去抽死这个不孝子,不过他不想想,自己老爸出了车祸,还不管继续做生意的儿子也不值得炫耀。 “二哥,你醒醒吧!他就是害死爸爸的凶手,你还护着他干什么啊!”姜敏敏大哭。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继业好像没有听见姜敏敏的话,脸色惨白,盯着姜晏洲,希望他给出否定的答案。 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姜启禄又心疼又心焦,真想冲过去说自己没有死,让二儿子赶快回d国,一刻都不要耽搁,但是这件事太玄乎,说不定就被当成精神病了,再说现在有大儿子在,太冒险了。 “你不是在d国谈项目么?现在那里谁在负责?”姜晏洲没有回答,倒是问出了姜启禄一直担心的事。 “你还问这个干什么?我爸呢?!”姜继业大吼,最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想他去得安心,就给我马上回去!你在现在就慌了手脚,正是那些幕后人想要的效果,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项目拿下来,这边我负责找出凶手!”姜晏洲按住他的肩膀。 大儿子这些话让姜启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这都是他想要说的话。那些幕后得敌人就是看准了这个姜氏建筑除了他姜启禄没人挑得起大梁才会对他下杀手。 二儿子的能力是不差,但是商场上的经验太少,根本就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像现在不管不顾抛下项目就跑回来,那边恐怕已经开始行动了。 碰—— “你的仇我一定会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爸,你放心——。”姜继业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小然,你等着我回来,要好好的。” “嗯,我很好,你快去吧!”姜启禄差点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回答,恨不得现在就下床把姜继业扔上飞机。 “大哥,小然我就托给你了。”姜继业说完大步走出病房。 等二儿子走了,姜启禄才松了一口气,简直不能好了,自己差点又死了一次。 “尽快给他办理出院手续,然后暂时送到我那里去。”姜晏洲看了一眼姜启禄跟陈克说。 李晰然的身体算是好运,车祸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胳膊轻微擦伤了,所以一个星期后就出院了。 大儿子回国一年多了,姜启禄从没有来过他的住处,没想到现在却在这种情况下来到这里。 坐车的时候,姜启禄就发现路线很熟,结果到了地方,脸色就不对了。 这是一幢看起来不算新的小楼。外面被重新粉刷过,但是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姜启禄被陈克送到这里就走了,倒是也没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好像断定他生不起什么风浪。 姜启禄一进门就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房的门就愣住了。 这里的摆设还和以前一样,对面的一面墙被一个硕大的书架占据了,书架上的书是些建筑学的著作和法律的书,窗边的书桌上还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竟然是他和姜晏洲的合影,照片上姜晏洲只不过四五岁,抱着他的脖子笑得露出一嘴豁牙,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时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从公司回来,无论多累第一件事就是和这个儿子相处,当时他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就知足了,现在想想那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轻松惬意的时光。直到林洛渝背叛自己的为止。 这幢小楼是他们一家三口曾经住过的地方,林洛渝离开以后,姜启禄把家里的很多东西都砸了,不久他们就搬家了。 姜晏洲怎么把这里买下来了?姜启禄一进门就发现里面的布局和以前大同小异,好像一下子回到了25年前。 书桌的面已经有些斑驳,他仔细找了找,果然在桌子的右下角找到了小刀刻得歪歪扭扭的几个五个字。 舟舟爱爸爸 当时对于只有5岁的孩子来说,洲字太难写,就用了小舟的舟。中间那个爱字还是自己帮着刻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姜启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就发现大儿子站在书房门口,但是姜晏洲脸色不算好,而且隔着很远,姜启禄就闻到了一股子酒气。姜启禄看了一眼窗外,原来已经傍晚了,外面的世界一片雪白,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下了雪。这小子就是雪天酒后驾车了?简直找死! “你的房间在下面!以后不要上来!”姜晏洲冷眼看着李晰然,他之所以将这个人放在自己身边,主要还是为了姜继业。 那个人在世的时候,他的确是想把这个少年从弟弟身边赶走,不过那也是为了那个人的高兴,现在那个人不在了,这种事他就懒得管了。 姜启禄不知道现在说什么好,就一言不发地下了楼。 回到自己房间,姜启禄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太扯了,自己现在竟然和最不待见的人住在一起,关键现在自己还寄他篱下,怎么想怎么憋屈。 可是现在要他走人,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这个李晰然他调查过背景,就是个高级mb,住的地方是临城最有名的娱乐城——海王城。 让心高气傲的姜启禄去那里,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再者他必须呆在和姜氏最近的地方时刻关注姜氏建筑的运营情况,因为除了二儿子姜继业负责的价值上亿的海上钻井三期项目,公司还有好几个正在筹划中的项目。现在二儿子去了d国,自己在外界眼里又是已经挂了,姜氏建筑此时可以算是群龙无首了。 公司里的几个项目经理虽然能力不错,但是疑心病很重的姜启禄根本就不放心把大权下放,很多公章和重要图纸都在保险柜里呢?估计现在公司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商场如战场,没有人给姜氏建筑时间,等他的二代掌门人成熟起来,现在恐怕很多合伙人和竞争对手已经开始算计姜氏了。 到底怎么办?现在跳出去说自己就是姜启禄?一定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那时他就彻底完了。 姜启禄想破脑袋,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没有一个人能没什么顾及地向他说明自己的情况,成为自己在姜氏建筑的代言人。 二儿子姜继业他不能说,一来他是个容易冲动的人,恐怕一告诉他会比自己还慌,二来他现在的身体用的是他情人的,要是二儿子钻起牛角尖,万一查出那晚是自己对李晰然起了杀心,儿子就可能和自己翻脸。 姜敏敏?算了,她要是进了姜氏,姜氏不到一天就变成娱乐城了。 现在就剩下大儿子了,姜晏洲。 要是他是我亲生的就好了,那样就算我立刻死了,我也含笑九泉了,姜启禄越想心越乱,打算洗个澡。 他有点洁癖,这个身子又是那样一个职业,他想想就觉得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 不客气地拿了睡衣,姜启禄就直接往浴室走,这里地布局他熟悉的很,所以也没开灯。,因为胳膊缠着纱布,所以脱衣服有些费劲,不过等热水冲到身体上,让姜启禄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脱光了,姜启禄才发现这个李晰然的身材没有想像的瘦,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浴室镜子里的脸年轻、漂亮,让姜启禄乍一看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努力做了个严肃的表情,姜启禄才确认镜子里人的身体现在被自己控制。 要说这个李晰然也不算是个坏孩子,但是天下哪个做父母的希望自己儿子喜欢男人?下辈子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一定不再阻止你们。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 和镜子里的李晰然许了诺,姜启禄就又开始盘算起姜氏的未来,因为太专心,没有注意浴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根本就没有看见浴帘后面有人,一进门就趴在马桶上吐起来。 姜启禄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现在的姜晏洲和三天前他在医院见到的那个斯文儒雅的大儿子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姜晏洲衣服还是那件西装,只是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男人下巴上也有了胡茬,这是被野人抓走了? 大儿子在马桶上吐了半天,估计连胃酸都吐干净了,不过吐完了以后,姜晏洲没有起来,而是安静地趴在马桶上不动了。 姜启禄草草地穿了睡衣就打算出去,但是经过马桶边上发现大儿子竟然就这么趴着睡着了,现在是冬天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是在厕所睡一宿,第二天肯定生病。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大儿子趴在地上地样子让姜启禄想起了小时候的大儿子,犹豫了几秒,姜启禄蹲下身,把男人翻了过来。 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费劲扒拉地又把衣服脱下来,扒光了,把人拖到莲蓬头下面,多久没给儿子洗澡了,姜启禄没有算,不过现在这个儿子绝对不可爱了。 手下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在外国长大的就是不一样,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简直就是在讽刺自己的基因,哼,等老子认回儿子一定让姜继业那小子好好去健身。 放在一个星期前,他姜启禄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还年能这么和自己的大儿子亲近,而且还服侍儿子洗澡。 不过,这小子发育得也他妈的太好了,姜启禄洗到大儿子下边的时候想。 “——爸——” “嗯。” 就在这时从手下人嘴巴里吐出的呓语吓了姜启禄一跳,就这么顺口答应了。 接着大儿子突然睁开了眼睛,表情复杂地盯着姜启禄看。 你这是要吓死爹啊,就说你是个不孝子!姜启禄也没有示弱,没有避开大儿子的眼睛。 第3章 家法三养虎为患的教训 大儿子突然的举动让姜启禄是措手不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就在姜启禄已经做好被拆穿的准备,并摆出一副威风八面的姿态打算摊牌时,大儿子的眼睛又慢慢地闭上了。 这次竟然还发出微微的鼾声,原来这厮根本就没有清醒。这下子倒是让姜启禄难受得够呛,想说的话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心里暗骂,大儿子看着挺精明一个人,也不过如此。 草草地给姜晏洲擦了身体,把人扶到了自己地房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姜启禄是实在没有力气把这么个百十来斤的大儿子扶楼上去了。 终于把人弄上床,姜启禄自己也打算上床睡,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毕竟还是李晰然的身份,按照李晰然的个性他不会和大儿子一个床上睡。 姜启禄哼唧了几声,就拿着被子委屈地窝在沙发上睡了,这几天在医院几乎没怎么睡,就合计着怎么东山再起了。 虽然是睡在沙发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香。 早晨,姜启禄是被人推醒的,这可犯了姜老爷子的大忌。在姜家谁都知道姜启禄的起床气大,佣人一般都不敢叫他起床。 “滚蛋!”姜启禄闭着眼骂了一句,但是显然这个人没被姜启禄吓到。 “赶快起来!”这次是直接把被子掀了。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是大冬天的暖被窝被掀起来,简直就是要人命。 “你他妈的——”姜启禄大怒,从床上怒而坐起,却看到姜晏洲衣着整齐的站在床边看着他。表情很奇怪。 “能给我解释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姜启禄想昨天有什么事?老子给你小兔崽子洗了澡, 直到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卧槽,自己的睡衣上都是血迹,不过这不是重点,白色的被子上也到处都是血迹,整个人怎么看怎么像被虐待了一样,他这个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姜晏洲想的是什么? “这血是我胳膊上的,昨天裂开了!” “我知道,起来,上药。” 姜启禄这才发现姜晏洲手里拿着药水和纱布。 其实昨天伤口裂开的时候,姜启禄也没觉得怎么疼,但是今天酒精一杀差点叫出声,不过想着这是在姜晏洲面前,就咬牙忍了。 “继业昨天说要后天回来看看你。”擦着药,姜晏洲突然提到姜继业。 “他又回来做什么?!”姜启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妈的这个兔崽子怎么让人这么不省心呢? “``````你不想他回来?”姜晏洲停下手上的动作。 “男人吗,就要事业为重,何况现在姜``````老先生刚刚过世,他总要担负起责任的。”姜启禄一慌,他差点忘了这个李晰然和自己的二儿子刚刚偷偷领了证儿,现在正是新婚燕尔的阶段,他的反应不对啊! “嗯,也对。” 姜启禄解释了半天,结果姜晏洲就回答了三字儿。 这次姜晏洲不再说话,而是很专心地为姜启禄包好纱布,然后就打算离开。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了么?”快到门边了,突然姜晏洲回头问了一句话,让姜启禄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姜启禄一愣,他当然有想问的,但是他想问的都是公司地事,可这话决不能从李晰然的嘴巴里问出来啊! “没什么?出来吃饭吧!”姜晏洲顿了一下,推门走了出去。 简直要憋疯了,他要是自己的亲儿子,现在姜启禄要不就一巴掌抽下去让他把话说完,要不就一定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把真相都说了,可现实是他还要防着这个大儿子的狼子野心。 早餐吃得无比尴尬,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大儿子有二十几年没一起吃过饭了,姜启禄就不明白了,怎么姜晏洲有这个耐心把弟弟的男性情人留在身边。 “``````我有手机吧!”姜启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称呼姜晏洲,于是干脆直接问。 “你原来的手机?恐怕在车祸里报废了。”姜晏洲没有抬头,继续吃饭。 “那能借我用下手机么?”姜启禄继续硬着头皮问。 “给姜继业打电话?”姜晏洲抬起头,把姜启禄看得直发毛,这个小子简直就有读心术。 “嗯。” “你有什么事?我替你问,他现在恐怕很忙。” “也没什么事,一会儿我出去买些东西。”姜启禄差点把自己的牙给要碎了,强自压下怒气,低头继续吃饭,但是哪里还吃得下去。 “拿着,等继业回来再还我。”姜晏洲递给姜启禄一张卡。 “``````嗯。”姜启禄的脸黑得像锅底,还是伸手拿了,这个社会没钱什么也干不了。他妈的现在简直就是虎落平阳,自己竟然落魄到成了让人救济的小白脸了,关键救济自己的人还是这个自己不待见的大儿子。 “一会儿我开车带你去买。”姜晏洲吃完收拾碗筷。 “不用,我自己还想回家看看。”姜启禄连忙摇头,他现在要去干的事可不能让姜晏洲知道。 “也行,给你钥匙,我下午可能不在。”姜晏洲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姜启禄。 他这个大儿子怎么对外人这么没有戒心啊?和他的那个奸诈的亲爹一点都不像,可惜是投错了胎。 姜启禄吃完早饭就出了门,因为他知道现在姜氏建筑恐怕已经变天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天变得这么快。 ———————————————————————————————————————————— 这边姜氏建筑还真的想姜启禄预想的一样,虽然他们的支柱项目“钻井平台工程“现在还没有什么影响,但姜的死讯必然使姜氏股价受到了影响。 对于姜氏的未来发展,外界都在观望,他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对姜氏的二代继承者姜继业不信任,甚至一些比较保守的合伙人提前违约把和姜氏合作的一些项目取消了。 其实这些小项目本来姜氏也不放在眼里,可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一些姜氏的老股东也被人收买纷纷把自己手中的股权卖了出去。 原因就是姜继业和姜启禄不同,不是个会拉拢人心的人。在姜继业的认知里只要把手里的项目做好就行了,不太会拉拢公司的股东。导致这些握着少数股权的人觉得这个少爷靠不住,说不定姜氏很快就败在他手里了,于是趁股价没有跌,着急地把手中的股权换成了现金。 这些小股东对于姜氏这棵大树来讲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但不怕外贼就怕内鬼,姜氏内部偏偏又出了一个叛徒。 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就是姜启禄的亲外甥姜若旺,姜若旺长得倒也是继承了姜家的好基因,一表人材,风度翩翩,本人还是d国名校建筑专业毕业的。 简直就是年轻时姜启禄的克隆体,姜启禄一见到他就想起了为了姜氏放弃的理想,对他这个外甥到还不错。 其实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算是被自己的亲姐姐算计了。 姜姚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姜氏从基层做起本来就有着自己得私心,从小她就妒忌弟弟因为是个男孩子被父亲费心栽培,自己却无论怎么优秀也不能继承家业,后来又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姜启禄凭一人之力把本来已经走下坡路得姜氏又再次复兴,更是眼红不已,看着姜氏建筑这个硕大的家业她根本不甘心姜启禄给的一些小恩小惠,打算着让自己儿子也进入姜氏分一杯羹。 她先是让自己儿子从小就和姜启禄一起住,刻意讨好姜启禄。 可后来一个人却让她很是烦恼,那就是姜启禄上完大学突然就结婚了,不久还有了儿子姜晏洲。最关键的是这个孩子太优秀,自己的儿子再怎么努力也是脱了鞋都追不上,有这个儿子在,姜氏就轮不上他们母子,不过好在老天开眼,让她知道了姜晏洲根本就不是姜启禄的种。 她后来又打听到姜启禄的妻子林洛渝对自己大学时的初恋还念念不忘,就暗地里当了王婆,让他们又背着姜启禄勾搭上了,最后果然林洛渝受不了了,带着孩子打算和情夫私奔。本来计划好好的,没想到最后姜晏洲竟然没有被他妈带走? 这姜启禄把姜氏给了姜晏洲,自己和儿子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于是心一横,想着干脆把这个孩子干掉算了,可令她欣喜的是姜启禄还是慢慢疏远了这个大儿子,把他送出了国,还一送就是十几年不闻不问。 这下子可让她看到了希望,至于后来姜启禄的亲儿子姜继业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她叮嘱儿子一定要好好巴结自己的这个舅舅,姜若旺一毕业就把人送到了姜氏建筑。 这个姜若旺也是有心计的,不比自己老妈差,自己从基层干起,一点都不抱怨,让姜启禄也颇有些好感。 现在他爬上项目经理的位置,就比姜继业的职位低一级,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姜若旺对于这个表弟很是看不起,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比他强,凭什么这个小崽子要管着自己。要是姜启禄是自己亲爹就好了,数十亿的家业就是自己的了。 这么想着姜若旺就在公司里给姜继业不断穿小鞋,让姜启禄对这个二儿子恨不得天天骂一顿,不过姜启禄毕竟骂是骂,但是也不会真的把姜继业撤职,这就让姜若旺更加嫉妒。 最后让姜若旺和姜继业彻底闹翻的还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李晰然。 本来李晰然是先被姜若旺看上的,他平时就喜欢去海王城玩,别看他表面是个人一样,其实就是一个性变态,就喜欢折磨人。 李晰然刚进海王城就被姜若旺盯上了。因为弟弟需要钱做手术,李晰然大二没念完就辍学了,从小城市带着弟弟妈妈一路北上,在一些娱乐场所打工挣钱赚医疗费。 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凭借好样貌和吃苦耐劳的个性,李晰然觉得这样就可以养活家里,所以他并没有出卖自己。 后来,他听说临城的第一中心医院是专门治弟弟这种病的权威机构,就带着母亲弟弟就来了临城,到临城一年后,经人介绍进了海王城,没想到头一天就遇到了姜若旺这个变态。 不过好在海王城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经营的,不像那些小娱乐城任他姜若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里的小弟一般都有自己的选择权,除非人家自己愿意跟你,不然你强迫不来。 李晰然人长得漂亮,却有股子傲气,见到姜若旺这种装b的人根本就不用正眼瞧他。 姜若旺本身也是一个抖s,这下反而彻底栽了,成天像个情圣一样追求李晰然,把李晰然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李晰然越来越恶心他,时刻提放他,没想到姜若旺竟然利用他的家人要挟他,利用人脉让医院给李晰然弟弟做手术的时间无限延迟了,逼迫李晰然当自己的情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李晰然心一横就答应他的约会,并主动提出两人在约炮圣地——临城的情人林见面,打算趁着天黑宰了这个变态,和他同归于尽。 谁知道那天阴错阳差,在公司被挑拨急了的姜继业也找上了姜若旺。 姜若旺一下班,姜继业就跟着他来到小树林,把正在小树林里等着美人儿的姜若旺套了头狠狠的揍了一顿。 这边李晰然却不知道,黑灯瞎火的就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以为就是那个变态姜若旺,一个板砖就砍了过去,姜继业被板砖砸蒙了,李晰然也蒙了。 于是这块板砖却成了他们两个的媒人,这下姜若旺和姜继业的仇就更深了。对于姜若旺来讲,姜继业于他有占爹之仇,夺妻之恨。 他把姜李两个人交往并出国秘密结婚的事汇报给了姜启禄,指望着姜启禄大怒之下拆散姜李二人,并连带着撤了姜继业的总经理的职位,然后自己再拣个现成便宜,事业爱情双丰收,可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姜启禄车祸死了。 现在公司一下子就变成了他姜继业的,他怎么甘心呢? 和自己母亲合计了一宿,决定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先是把自己手里几个重要客户的资料卖给了敌对的肖氏建筑,然后又私下收购姜氏的股权。 姜若旺这么干,当舅舅的当然不知道,所以姜启禄接下来犯了一个让他后来想宰了自己的错误。姜启禄说是买东西,其实是出来给姜继业打电话。他想说服姜继业让他进姜氏,只有进了公司才能了解现在公司地内部状况。 可是姜继业地电话偏偏这个时候打不通,这让姜启禄血压又高了。这个混蛋兔崽子又哪里玩鹰去了? 他想来想去,现在也只能去找一个人了,于是姜启禄就来到了姜氏总部办公的大厦,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在餐厅吃饭的姜若旺。 姜启禄对外精明,但是对于自己家里的事简直糊涂,就像对姜晏洲,他认为姜晏洲不是自己家人,就对他提防不已,但是自己家里的人他却有些盲目信任,他眼里的姜若旺还是一个好侄子。 而且他甚至不清楚这个平时对自己二儿子关照有加的大侄子其实早就恨不得把姜继业吃了。 姜若旺看到站在眼前的美人儿,简直像饿了很久的狼见到了肥肉。 第4章 家法四狼是养不熟的 病急乱投医形容现在的姜启禄再合适不过,他在商场上风风雨雨几十年,人情世故经历无数,按理说不应该看不出现在姜若旺看自己的眼神儿不对。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这个无论是在商场还是生活里都运筹帷幄的人彻底没了把握。就像一个知道世界末日就要来了的婴儿,自己也有着无数拯救世界的方法,但是别人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 这件事要是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高兴还来不及呢?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那是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但是放在姜启禄这个事业狂人身上,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晰然?你找我?”姜若旺连忙起身,惊喜非常。自从李晰然跟了姜继业,姜继业就像防贼一样放着自己,根本就不给自己见美人儿的机会。 “你现在能联系上姜继业么?”确认了姜若旺果然认识李晰然,不再废话迎头就问。 “你找他?恐怕不容易!还是死心吧!”姜若旺心底瞬间变黑。 姜启禄之所以来找姜若旺,还把他定位成李晰然的熟人,其实都是姜若旺以前的误导。 姜启禄只知道姜若旺和二儿子都去海王城,而且姜若旺在告知自己二儿子和男人搞上了时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朋友,不忍心朋友走上不归路。 其实姜继业和李晰然的事他这个老爸早就知道,但是他觉得年轻人爱玩是天性,自己已经逼着姜继业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玩个把男人不妨事。可是激怒他的是二儿子竟然是来真的,还跑去和李晰然领了结婚证。 姜启禄觉得那些冲破藩篱不顾家庭背景,最终还获得家人祝福的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都是狗屁。那是一些小女孩儿写出来做白日梦的。像他们这样家庭背景的人,是不可能接受一个平民做儿媳的,更不要说一个男人了。他们姜家未来的继承人决不能有任何丑闻,姜家的媳妇必须是门当户对的企业千金。怎么能任由小兔崽子胡来。于是他就约见了李晰然,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好几次,你给我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姜继业哪去了?”姜启禄知道李晰然必定也和姜若旺表过和儿子在一起的决心了,他就省略前言了。 “听说是d国那边工程出了点事,他去了海上。”姜若旺觉得今天的美人儿简直霸气侧漏,不由自主地就回答了。 “他去什么海上,那边不是有总设计工程师和项目管理么?”姜启禄脸色一变,疑惑地问。 “他告诉你的还挺多?哼,不过这次的事比较大,是设计图出了问题,d国那边要求负责人亲自去勘察。”姜若旺嫉妒非常,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放屁,工程图怎么可能有问题,那些d国佬明摆着就是没事找事。还不是他妈的想压价。”姜启禄一谈到公事气场就压不住,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想压价那不是正常事儿么?姜继业这次恐怕不好过关啊!”姜若旺倒是没有想到美人竟然对他们公司的事这么清楚。 面对这个霸气十足的李晰然,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兴奋了。 “我现在需要联系他。”姜启禄心急火燎,怪不得联系不上他,他们开发的那个海上油气田比较偏远,普通信号根本到不了。 “最近这几天海上有风暴,公司联系他也要通过卫星通讯公司,我倒是可以带你去。”姜若旺眯着眼睛说道。 “那就快点。”姜启禄等的就是这个,根本就不疑有他。 “好,我上去拿车钥匙,你在这等我。”姜若旺现在心里满是龌龊的心思。姜继业等你回来看到你的人被我操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你去哪?” 就在姜若旺进了电梯以后,姜启禄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 还真是巧,姜晏洲竟然也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姜启禄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因为见到这个人觉得不舒服。 “晏洲,怎么回事?” 就在姜启禄要回答的时候,从男人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秀丽的年轻女子,姜启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对头公司肖氏董事长肖定业的大女儿——肖韵菲。 这下姜启禄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弟的朋友。”姜晏洲答道,眼睛一直看着姜启禄。 “是么?姜二的朋友果然个个都很养眼,你好,我是肖韵菲。”肖韵菲人长得漂亮,又显得落落大方,但这句话里却暗含讽刺,她肯定是知道李晰然和姜继业的关系。 要是被这么说的是李晰然本人,李晰然可能脸立刻就战斗值为5了,但是姜启禄不吃她这一套,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很会演戏。平时作为他父亲的代言人和姜氏针锋相对的时候,这个女人可不知道谦逊,商场上那一套运用的滴水不漏,自己手下根本就制不住这个女人,有时甚至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自己儿子要是有这女人一半的心计,他现在就是变成狗都不用愁。 “啊!抱歉,继业可能给我提过肖小姐,但我记性不好。”姜启禄的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姜继业根本就没提过你这号人。 按理说姜启禄这么大岁数了,不该挑衅一个小辈,可今天心里就是莫名不爽,反正现在他的身份是李晰然,没什么顾忌。 “可能姜二少最近忙坏了,毕竟刚刚经历丧父之痛。”肖韵菲笑着,却一针见血。 “还能痛一辈子?姜氏藏龙卧虎,继业会度过这一关的。”姜启禄冷静地回答。 “我却觉得姜氏失去姜董是个灾难性的损失,他老人家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认为他就是一个传奇人物,一手将姜氏建筑引向辉煌,之后很难再有这样的人物了。”肖韵菲的意思很明显,姜启禄死了之后,姜氏就完了。 “恐怕未必,姜家的汉子向来没有孬种,至少不会让姜家的女人替他们操心。”姜启禄说完这话,本来表情自然的肖韵菲瞬间蹙起了眉头。 肖氏董事长肖定业有一儿一女,可惜大儿子是个酒囊饭袋,就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指望不上。女儿肖韵菲反而一个经商的好手,没办法肖定业就让女人帮着自己管理公司的事务。 “嗯,的确,不过姜家也算是好福气了,能有李先生这样的——好朋友。”肖韵菲这话简直就是挑明了在嘲笑姜家娶了个男老婆。 “姜家福气是挺好,不然怎么有这么多人想嫁进来呢?”姜启禄这次也生气了,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摘姜家的不是!这个女人一看就对姜晏洲态度不对,哼,这个儿媳妇他坚决不要! “你——”肖韵菲这下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了,她的确想嫁进姜家,心底更委屈地想着身边地姜晏洲为什么不给自己解围。 “呵呵``````肖小姐还有姜律师,真是巧啊!”就在气氛最尴尬的时候,姜若旺出现了。可是没人知道姜若旺是考虑半天才为了美色硬着头皮过来的,他最不想见的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本来姜继业不在,姜氏可以算是他最大了,可是他却从小就怕两个人,一个是已经仙去的舅舅姜启禄,另一个就姜启禄的大儿子,眼前这个姜晏洲。 这个人和太爹不一样,他爹那是光明正大的用气势震慑他,可是这个姜晏洲简直就是个疯子,比自己还表里不一,外表儒雅斯文,贵公子一个。内里的心计深得摸不到底。他能用最短的时间攻破的你内心弱点,让你乖乖的听他的话。 姜若旺吃他的亏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姜晏洲那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一天,姜晏洲突然来找他,还拿着一张建筑作品给他看,那张建筑的设计构思简直棒极了,当时姜若旺就有了窃取的心思。于是假意向姜晏洲借,自己则临摹了整个设计,并拿着设计图参加了建筑学院的设计大奖赛。 谁知道竟然获得了金奖,这下他成了学校里的名人,正当姜若旺得意的时候,姜晏洲拿着另外一张设计图出现在他面前。 “你知道有一种建筑设计叫做系列作品么?你还想要么?” 姜若旺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当时还是半大孩子的姜晏洲的表情,那是猫鄙视抓到手的老鼠时的表情。 之后姜晏洲就几乎控制了他整个大学阶段,他逼着自己把他的设计拿到建筑学院去,这些设计无一不被称赞,姜晏洲在设计方面的才华让姜若旺连嫉妒都有心无力。 那个时期,姜若旺拿奖拿到手软,简直让他半身天堂,半身地狱。 那个时期也是舅舅姜启禄最欣赏他的阶段,常常和他聊那些设计图聊到深夜,姜若旺则提心吊胆怕自己露了馅。 每次姜启禄一和他聊完,姜晏洲就找他问姜启禄说了什么,他真不明白这对父子在玩什么。 好在最后舅舅把这个魔鬼送出了国,不然姜若旺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可能是那个魔鬼的棋子。 自从他舅舅姜启禄把姜继业外派到d国以后,他就寻思了把独自留在临城的李晰然搞到手,于是他故技重施,就派人将李晰然的弟弟和母亲扣住了。 本来好事就要成了,可是当把要约李晰然见面的时候,本来被自己扣在私宅里的李家弟弟和母亲却消失了,连帮自己办事的那些混混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件事简直莫名其貌,姜若旺大怒,以为是姜继业在搞鬼,于是花钱请人去查,结果派去查的人都不见了踪影,这可是让姜若旺气炸了肺,偏偏不信邪的他就找了自己的警察朋友。 结果第二天那个朋友就大骂了他一顿之后和他断了联系。 之后姜若旺收到一条陌生短息: 人在我这儿,你要见? 署名是:舟 见到这个署名,姜若旺算是彻底老实了,有这个人的地方,就算有天仙他也不见。 现在看到姜晏洲和李晰然认识心凉了一大半,这是他们兄弟俩要搞一个人的节奏,那样他就连李晰然的骨头渣都吃不到了。 这边姜若旺心情复杂地和肖韵菲寒暄,姜启禄则是暗骂自己简直就是越老越回陷了,怎么跟个小丫头片子在这里打嘴炮?正事呢? “抱歉,我们还有事。”姜启禄打断姜若旺的话头。 “对对,我还有点事,那就先告辞了。”姜若旺巴不得现在就走呢? “你和他有什么事?”这次一直在边上听了半天姜启禄和肖韵菲吵架的男人终于张嘴说话了,问的依然是“李晰然”。 “没什么事。”姜启禄不耐烦了,语气很随便,这倒是让一旁的姜若旺对美人又有了新的认识,以前就觉得美人儿三贞九烈,现在看来简直就女王范儿十足了,连魔头都敢呛! “和弟弟有关?”姜晏洲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姜若旺,问。 “嗯,一个星期不见了。你也是大忙人,就不麻烦你了。”姜启禄说完拉着姜若旺就走,这边姜若旺被垂涎了很久地美人拉着手,心花都开了,自然连胆子都大了,头里去取车了。 “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姜晏洲跟到门口。 “他是继业的表哥,我怎么不认识?”姜启禄觉得今天的大儿子简直让人心烦。 “小然上车。我们就江律师告辞了。”姜若旺打开车门。 “你确定?”此刻姜晏洲的表情很古怪,让姜启禄心里打了个突,难道不是么?他当然不知道姜若旺对自己现在的身体没安好心。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联系上二儿子,姜启禄就没多想。 来开门就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晏洲,这个李晰然今天怎么这么嚣张!他们姜家的人都太过分了。”这时站在姜晏洲身后的肖韵菲终于憋不住了。 “韵菲,你今天似乎忘了一件事。” “啊!对啊,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从嚣张的姜家手里。”突然肖韵菲笑了,他们今天是来和姜氏的一个股东手里买股权的,姜晏洲就是作为这件事的律师陪着肖韵菲的。 “不,你忘了我也是姜家人。合同已经签完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姜晏洲给肖韵菲拦了一辆车,自己就开车走了。 肖韵菲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觉得自己看上这个人简直自虐,他的想法自己一点也不明白,明明姜家人先对不起他的,他也不反对自己暗中收购姜氏,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也不那么恨当初把他赶出姜家的姜启禄。 姜若旺开车来到临城市最大的卫星通讯公司。 因为姜氏这几年在海上的工程比较多,所以姜启禄也来过这里几次,因此根本就不疑有他。 姜若旺一下车就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就出门来接他们。 “你们打算联系哪?” “d国天堂岛那边,你们应该有坐标。”姜启禄递给男人一个号码。 “这需要调动海事卫星了,最近那边天气状况不太好,信号可能时有时无,我去和我们的技术总监说明一下,按照规定,姜先生你来填一下你们公司资料,我们要审查。”技术员说完,带着姜若旺就离开了。 “外面那个小美人儿是新搞到的?怎么来这里?”那个技术员把姜若旺带进办公室问,其实以他和姜若旺的关系根本就不需要登记。 “他就是李晰然。”姜若旺阴着脸说。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搞他然后用卫星直播给他男人看!”技术员兴奋不已。 “你他妈的比我还缺德,我就是想搞他而已,赶快给我顶层的钥匙,你给我看着点,对了,海王城里你给我的那个东西你还有么?给他吃点儿。”姜若旺的阴笑,拿着钥匙走出办公室。 姜启禄正着急,也就听信了姜若旺的话跟他上了电梯。 到了顶层,技术员给他们打开了一间房门,就借口调试通讯设备走人了,临走时还不忘锁了楼梯的门。 这里是vip客户休息室。 “晰然,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等审核完毕了,我们就能联系继业了,来先喝杯水。”姜若旺笑着给姜启禄递了一杯水。 “嗯。”姜启禄也口渴了,就直接接过来喝了,这下倒是让姜若旺愣住了,他以为李晰然就算再着急也会对他有些戒心的,所以都打定注意直接摊牌硬灌了。 “怎么了?”姜启禄看到姜若旺一脸便秘样,就问。 “晰然,你为什么要选择姜继业那个小子?”见美人喝下了带料的水,姜若旺再也没有顾忌,走到了姜启禄面前,把他困在沙发里。 姜启禄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眼睛也有些模糊了,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第5章 家法五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家法五 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情况到了这个地步,一般人都只能感叹命运不公,当作接下来被狗咬的准备了。李晰然本人则会一脸倔强地无声抵抗,但也只会更加成全姜若旺地虐待欲。 “姜若旺你他妈的要干嘛?”姜启禄觉得这个侄子也是一只赖狗,当初他大学时的那个才情现在想想一定是背后有个枪手,这么坏得上不了台面的货,不可能设计出那么大气的作品。 “晰然,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今天就乖乖地听话吧!”姜若旺脱了外套,伸手就去解姜启禄地羽绒外套。 “我和姜氏哪个重要?”姜启禄皱眉,简直就是蠢货。 “当然是你!”姜若旺伸手摸了摸姜启禄的脸,以为小美人想通了,在和自己要承诺。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姜启禄扒得就剩一件衬衫了。 “那``````我和姜氏的内部文件呢?”这次姜启禄的话成功阻止了姜若旺的动作。 “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姜若旺为了那些文件把姜氏快翻了一个儿了,但是就是找不到,没想到却从李晰然嘴里听到这个。 “不``````知道。”姜启禄这个时候犹豫了,那可关系着姜氏数十亿的家产,自己打算百年后留给儿子的。 “晰然,我虽然疼你,但你不要耍我。”姜若旺的眼神变得冰冷,他的耐性已经不多了。 “``````你不怕继业把你赶出姜氏?”姜启禄现在说话都有点吃力了。 “姜启禄那个老糊涂真的把姜氏给了那小子,凭什么?什么都是那小子的,你是,公司也是,我比他不知道强多少?晰然,今天你我要定了,姜氏我也要定了。”姜若旺一把将姜启禄抱了起来,打横抱到了房子中间的巨大会议桌上。 姜启禄低估了姜若旺的戾气,他是觊觎姜家的家业,但是现在他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姜启禄被扔在光滑的桌面上,头更加昏了,四肢无力地垂着,意识也不清醒了,用力挣扎了一下,姜启禄翻到了地上,同时把桌上的东西也被扫到地上。 “怎么,宝贝你更喜欢在地上做,我可是很兴奋呢!”姜若旺也扑了过来。 “晰然,我的宝贝,你真让我发疯。”姜若旺趴在姜启禄身上,用舌头舔着姜启禄的脖子,把手伸进姜启禄的裤子里。 “很快你就会在我身子下面*了,你喝的可是好东西。” “住手,我是``````。”姜启禄说了一半就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身体越来越热,双腿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药效就彻底发作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是梦里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似乎自己是一个在娱乐城上班的mb么?那么自己就可以放纵了,因为本来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 “你疯了!”姜若旺一下子从姜启禄身上挑起来,用手捂着脖子,从手指缝里流出鲜血。 原来姜启禄刚刚滚下来就为了把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打碎了,现在手上拿着一个碎片。 “你以为这片破玻璃就可以伤到我了?”姜若旺狞笑。 “不能,但是可以让我清醒。”姜启禄说完把玻璃片狠狠地攥入自己地掌心。 姜若旺看着突然发飙的姜启禄也一时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他才意识到要去制止,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姜启禄已经抄起一把椅子砍了过来。 这下一下子把姜若旺拍蒙了,美人地武力值怎么这么强了,他竟然被眼前杀气腾腾的人吓坏了。 “没用的东西。”姜启禄现在头还在发懵,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在手心的玻璃碎片,鲜血滴在地板上,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洼。 姜启禄他可不是李晰然,年轻的时候是被姜爷爷送去学过格斗技巧的,豪门嘛,难免不被人惦记着。加之姜启禄疑心病又重,贴身保镖都不完全信任,所以他壮年时完全可以以一敌三。之后姜启禄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也没少得罪人,自保的技艺没有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只是后来他的姜氏在临城开始独大,也就鲜少有来找不痛快了,姜启禄才金盆洗手,很少和人都手脚了。 “叫那个人上来,不然你知道后果。”姜启禄现在是真的起了杀心,大不了今后帮姐姐养老送终。 姜启禄用手拿着玻璃片,按在姜若旺的大动脉处。 那个家技术员被电话叫上来的时候,还臆想着是不是姜少爷让他上来和美人儿玩3p的,所以吹着口哨就进来了,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个椅子背。 “带我到通讯台。”姜启禄觉得他的手臂开始麻木了,几乎快要感受不到疼痛了。 把姜若旺反锁在房间里,姜启禄挟持着技术员来到通讯台,现在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姜启禄逼着技术员开启设备,焦急地等待着那边地回复。 过了大约5分钟,姜启禄觉得眼前地事物开始模糊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技术员趁他不注意按响了警报,随后他姜启禄拿起通讯室的一个大手电就把技术员砸晕了。 快点接通啊,姜启禄知道不用十分钟下边的保安就会上来,于是锁了大门。为了让自己清醒,他拿着玻璃片又把自己的手臂划了一道血口。 磁拉磁拉—— “喂?” 一阵刺耳的杂声过后,电话那头有人听了,姜启禄一听这个声音就趴到了麦克风边上。 “继业``````继业是你么?” “小然?!小然是么?”电话那头的人开始欣喜地大叫。 “``````是,我跟你说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不落地记住。” “小然,你在哪?你怎么会用公司的专线联系我?是大哥在你身边么?” “他不是你大哥!总之,你记住,等那边天气一好,你就去c国的那彼得约中央银行,2785号保险柜里取出里面的蓝色文件袋,其他东西不要动。然后把那个蓝色文件袋里的东西国际快递寄给你妈,记住要“国际使命”的快递公司。保险柜的密码是你动态的,就是我``````你爸爸小时候和你经常玩的那个数字游戏,还有你的指纹。” “小然?你在说什么,这是谁告诉你的?”电话那头姜继业显得很迷惑。 “当然是你爸爸,他在临死前告诉我的,我当时就在你爸爸的车上。” “他找过你?你没怎么样吧?” “你妈的``````算了,你爸他也没机会把我怎么样了?我刚刚说的话你记住了么?”姜启禄在电话这头苦笑,二儿子这么担心情人也不是没道理,因为自己平时的确心狠了点儿。 “厄,我``````”那头姜继业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没有音。 “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保护不了爸爸,也连累了你,爸爸他从小就对我很严厉,我挺恨他的,为什么哥哥可以做自己的事,我就不行,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可是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孝敬他老人家了。小然,我可能不能按照我和你的约定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了,我要担负起我的责任,壮大姜家,为爸爸报仇,小然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别再说离开我的话,好么?” “嗯。”姜启禄此刻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他一直期待的结果出现了,自己算是如愿以偿了,可是心里为什么好像堵着个东西一样不痛快。 楼梯上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保安们上来了。 “信号有点不清楚了,我挂了。”姜启禄说完就去按按钮。 “小然——我爱你,等我回去。”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这些话有些急促,但是显然是在期待着姜启禄的回应,不,准确来讲是李晰然的回应。 “我也爱你。”儿子,姜启禄说完就挂了电话。只是他的爱不是姜继业所期待的,那是父亲对儿子很难说出口的话。 他挂了电话的同时,大门就从外面被人撬开了,姜启禄也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梦境让姜启禄大汗淋漓,但是无论怎么挣扎他也醒不过来,这种无助感姜启禄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他也曾发誓永远不想在经历。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激情幻想的少年,因为憧憬那些建筑大师手下的作品,和自己经商的父亲闹翻,跑去学建筑设计。 那是的少年才华横溢,那时无所畏惧,那时他有爱人有朋友,那时一切都没有因为阴谋和背叛变质。四十年前的那个青年已经年华老去,如今也变成了当年自己恨着的父亲一样的人,亲自斩断自己儿子的梦想,赶走他的爱人。 那时如果那两个人没有背叛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姜氏,也不会有他这个姜氏传奇了呢? 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手指修长漂亮,没有经历沧桑的老茧和刀刻似的皱纹。 还是在做梦么?不,现在自己已经不是40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姜启禄也不是叱咤风云的姜氏传奇,而是一个在别人身体里的寄居者。 “我给他打了镇定剂,那个药的效力还没有退,现在他可能会感到很难受,真让人心疼。”看着床上满头大汗,紧皱眉头的青年,身为医生的本耸耸肩。 “一个人经历了一场事故之后会不会连性格都变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在看着床上的人。 “可能吧,有什么事发生在这个东方美人儿身上了么?”本伸出手碰了碰青年的脸蛋,手感非常不错,就顺着脖子继续摸了下去。 “有主儿的,不要乱碰,另外,你可以走了。”男人起身拍掉了色狼的手。 “我的出诊费,谢谢。” “下次你被抓的时候``````。” “好的,好的,全世界都知道你最好,姜大律师。” 送走了色狼,姜晏洲扶着额头坐在了姜启禄的床边,这个人恐怕有点难处理?弟弟丢过来的烫手山芋。 那天从姜若旺手上接过这个人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手上和胳膊上已经血肉模糊,在得知他是自己割的以后,姜晏洲就开始越来越对这个人摸不透了。 他身为律师,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现在几乎看到一个人不出一分钟就能对那个人的性格爱好理出个大概,但是这个人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很不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弟弟的情人李晰然是一个漂亮、倔强、孝顺也很有性格的人,但是绝不是眼前这么一个性格极端、张狂的怪人。 起初他见到自己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惧意就让姜晏洲感到很讶异,毕竟他应该以为自己是绑架他弟弟和母亲的坏人。 接下来他和肖韵菲的对话更让姜晏洲哭笑不得,还很少有人能从那个女强人嘴里占到过便宜,但是这个李晰然做到了。 第6章 家法六养不教父之过 姜启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外面的覆盖的大雪,让天色看起来没有那么暗。 看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姜启禄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已经回到了姜晏洲的别墅里。 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看来应给没有让那个混账东西得手。那么不用问就知道是大儿子救了自己,好巧啊,又是出现得这么及时。 姜启禄的疑心病是不间断发作的,对于别人拯救自己贞操的恩情就这样被他忽略了。 这一次又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姜晏洲,这个人好像不经常住在家里,好在每天都有保姆来给他打扫房间和做饭,姜启禄也饿不死,可是大儿子的书房自从上次就上了锁,所以自己就进不去了,家里没有电脑,姜启禄没办法就出门到外边去找上网的地方,还因为这个跟保姆借了钱,丢面子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至于你问姜爹为什么不用大儿子给他的卡,你忘了姜启禄是个比曹丞相还多疑的人了么?使用信用卡能知道他的位置,他才不犯那种低级错误。 到了网吧,姜启禄又因为没有身份证,多给了老板100块,居然有点心疼。要知道他当初给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压岁钱也起步一叠的。 上了网,他登入公司的专网,知道d国天堂岛那边三天前天就晴了,于是估摸着二儿子的快递也该到了。 对于现任妻子张思思,姜启禄想想就头疼,都块50的人了,天天和那些富家老女人东逛西逛,一年也没有一个月在家里,估计现在又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挥洒她所剩无几的生命呢? 姜启禄让姜继业把文件寄到她母亲那里,就是让他寄到他外公家。姜启禄的老丈人早就20多年前就去世了,那里的房子一直空着,不过他派了个老仆人一直住在那里,狡兔三窟的道理,姜启禄一直都明白。 姜启禄从网吧出来就打算去张思思的家碰碰运气,也许文件已经到了。 摸摸自己口袋里剩下的50块钱,姜启禄咬了咬牙,决定坐公交车。 车上挤成相片,姜爹心里真是老泪纵横,怎么没有一个人给老人让座,人心不古。不过也有意外,就是他一上车就被很多人盯着看,还有几个女孩子偷偷拿手机对他照来照去。让姜启禄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拉文明链,其实他应该照照镜子,李晰然本来就是个漂亮的人,加之现在姜启禄身上穿的都是姜晏洲给他买的名牌衣服,现在不成为人们围观的对象才怪。这种经历姜启禄还是第一次经历,以前他大学时也是个大帅哥,但是那里毕竟是高等学府,里面的人虽然也视奸他,不过都没这么明目张胆。毕业后他又一直在商场上打拼,还真没有过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熬到了下车,姜启禄觉得自己衣服都要湿透了,把围巾往脸上又裹了裹,姜启禄到了张思思的家幸福花园小区。 这里的地段很不错,毕竟老岳父以前是临城的市长,虽然不算太贪,但必要的开支还是不少的。 门还是那扇老旧的铁门,以前这里还有卫兵把手,现在也变得门可罗雀了。 按了门铃,里面马上有了回应,姜启禄还在琢磨怎么和老仆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就看到老仆人一脸惊喜地朝自己迎了过来。 他认出我了?姜启禄大惊,难道老仆人有天眼通。 “李少爷,您怎么来了?我们家二少爷呢?” 很好,那个兔崽子已经把难媳妇领进门过了,姜启禄咬牙切齿。不过也多亏了姜继业把李晰然带来过,老仆人很热情的就把姜启禄领进了门。 “老卢,最近有没有从外国寄来的快递?“现在姜启禄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没有啊,怎么,二少爷还没有回来?哎,也难为你们小两口了,刚刚办完喜事就分开啊!”老卢摇头叹气。 呵呵,姜启禄嘴巴抽了一下,你这个老家伙也是吃里扒外的,是他妈的谁发给你棺材本的?替那个小兔崽子瞒着我,诚心让我姜家绝后么? “都是男人,没那个腻歪。”姜启禄见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就打算离开,谁知道走到门口,谁知道这个时候大门铃又响了。 “老卢?姓李的□□怎么在我们家?”站在门外的姜启禄的小女儿,姜敏敏。 “李少爷,你快走,我拦着点小姐。”老卢自然知道姜敏敏对李晰然的态度。 “不用,开门。”姜启禄一看到姜敏敏就来气,那打了老子的一巴掌还没算帐呢?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爸的,你个贱货。”门一开姜敏敏就冲着姜启禄直扑过来,扬起刚刚昨晚法式指甲的手就想打姜启禄。 女儿打老子,那还了得,姜启禄一下子就把姜敏敏的手抓住了。 “闹够没有,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大家闺秀么?”姜启禄看了一眼女儿的打扮,简直气疯,这大冬天的,居然还穿着裙子,关键是裙子短得都快到大腿根了,脸上的妆也夸张得要命。 这几个星期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关``````关你屁事啊,你这个贱货,还我爸爸!”姜敏敏的手被姜启禄攥着,挣了半天也没挣开,气势上就弱了些。 “你还知道你爸,你现在有脸见他么?跟我过来,老卢,张``````厄,家里应该有她妈妈的衣服吧!”姜启禄问。 ”有的,大小姐很多衣服都在。”老卢也被这么有气势的李晰然惊到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要不是二少爷拦着,这个小小姐就把这个漂亮的李少爷的脸挠花了。 “放开我,你个贱货!疼!”姜敏敏拼命地挣扎,但是姜启禄一点也不放松,把人拖进二楼,并把她扔进她妈妈以前地房间。 “把衣服给我换了,不然你就别想出来!”姜启禄威胁道。 “你放我出去,老卢,去报警,我被绑架了——”姜敏敏在门里面哭喊,但是老卢早就被姜启禄的眼神秒杀了,根本就不敢多说话。 哭闹了大约半个钟头,姜敏敏在里面算是老实了,知道要是自己不换衣服,这个变了异的李晰然非把她关到死。委屈地把妈妈的衣服换上,然后要求出门。 姜启禄满意地看着她穿着厚实的毛呢大衣走了出来。 “去洗脸。”姜启禄命令道。 “你等着,□□。”姜敏敏骂了一句,含着眼泪,到了洗手间把脸上的妆洗了。 “在嘴巴不干净就抽你。”姜启禄威胁道。 “你``````”姜敏敏看了眼杀气腾腾的李晰然,把脏话憋了回去。 “你来这里干嘛?”姜启禄问。 “关你``````我来拿东西。”被姜启禄一瞪,姜敏敏委屈得直抿嘴。 “是来拿你妈妈的首饰和包的吧!”姜启禄哼了一声,平时他的这个女儿就是挥霍惯了的,自己在的时候每个月要给十几万的零花,现在自己不在了,估计公司也被自己姐姐把持了,当然就拿不出钱了。 “我们学校要缴学费,我没钱了。”姜敏敏一愣,觉得今天的李晰然是鬼上身了,怎么和老爸一个模式了? “放屁,你们学校的学费是一开学就全交了的,你再编!”姜启禄气极了,当时就扬了手。 “啊,是我欠了同学钱,他们上门来要债了!”姜敏敏吓得把身体蜷缩起来,说了实话。 “你怎么会欠别人钱?”姜启禄疑惑地问。 “你们都欺负我,爸爸不在了我就是孤儿了,所有人都欺负我,呜呜``````那些同学欺负我,说我们家完了,我很快就变成穷光蛋了,他们找我要钱,没有就要打我!”姜敏敏越说越难过,呜呜地哭了起来。 姜启禄看着女儿哭,心里也心疼,对于那些落井下石的小崽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不对!你还有妈啊,怎么就孤儿了? “他们在哪?”姜启禄活动了一下拳头,敢欺负他姜启禄的女儿,小兔崽子们不要命了? 姜敏敏这下不哭了,心里盘算着把这个李晰然带过去也不错,那些人可是很厉害的,一定能教训一下他。 “他们在海王城,说今天我不把钱带过去,就在学校好好修理我。” “海王城?姜敏敏活得是不是不耐烦了?” 出了张思思的家,姜启禄带着姜敏敏就直接打车了,然后很不客气地从姜敏敏的小皮包里拿走了一千块。 姜敏敏看着姜启禄的强盗行径,敢怒不敢言。 海王城是临城最大的销金窝,占地几百平方米,一到晚上就是那些公子哥花天酒地的天堂。在这里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可以买到。 不过姜启禄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觉得这里就是一个群魔乱舞的地方,所以当手下查到李晰然是在这里工作的,就立刻火冒三丈地要把这个狐狸精从自己儿子身边除掉。 “你们未成年也能进?”姜启禄看了看女儿,这里简直就是让人堕落的魔窟。 “我19岁了。”姜敏敏不屑地说。 “是么?那么大了?!”姜启禄有些心塞,暗自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可不是么,原来自己连女儿地成人礼都忘了。自己实在是有些不称职,也难怪二儿子会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 “他们在哪?” “二楼包间。”姜敏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土里土气的装扮,有些不想进去了。 不过姜启禄现在满身是火,急需炮灰。于是拉着姜敏敏就冲进了海王城,但是他忘了自己现在身体是李晰然的,而李晰然是在这里做高级服务生的。 嗯,还是很抢手的那种! 李晰然一进海王城就被一些人盯上了。他被姜家二少包养的事这里人都知道,要是放在以前,没有人敢打李晰然的主意,但是现在姜启禄不在了,姜家乱成一团,这些人也都是不是善类,当然不会让这块肥肉旁落。 这边姜爹可不知道自己被狗惦记上了,一路拉着姜敏敏风驰电掣地上了二楼。 “哪一间?!”姜启禄问。 “豪华包房——纽约树。”姜敏敏用手一指,姜启禄这才发现门口站着好几个保镖的那间就是。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牛逼了,小兔崽子也装黑道大哥? 他光顾着观察那些人,估计人家的战斗力了,却没有发现女儿眼里那种得逞的狡猾眼神。 李晰然你这下死定了,里面的人你可惹不起。等死吧你! “他们在里面?”姜启禄有些怀疑。 “是啊,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家里挺有钱,你怕了就不要强出头,反正平时都是我哥保护你。”姜敏敏撇嘴道。 “我给你搞定这一次,你决不能再招惹他们,现在我``````你爸爸不在了,哥哥又暂时护不了你,你是个女孩子会吃大亏的。”姜启禄叹口气,摸了摸姜敏敏的头发,朝着那扇门就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姜敏敏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看着青年的背影有些心里发酸。 姜启禄直接走到纽约树包房前,那几个保镖各个都是人高马大,要是换了一般人早就被吓傻了,不过姜启禄可是老姜,这种阵势对他来讲是小儿科,要知道他可是和d国总统吃过饭的,对着几十只冲锋枪也能谈笑自若,往死里抬价。 “我找里面的人。”姜启禄脸色冷峻,这要是在以前,能把一堆人吓趴下。 保镖们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就给他推开了门。 姜启禄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敌人似乎很配合,嗯,就不打这几个了。 豪华包房果然是豪华,里面足足有百十来平,地面铺着欧式地毯,欧式家具,里面居然有不少人。 姜敏敏你这个小兔崽子,坑爹! 姜启禄凭经验只看一眼就知道这里绝不是些什么小孩子。 可是现在退回来已经来不及了,里面的二十几个人现在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呵呵``````您看,安迪森先生,肖老板的诚意很足了吧,连他都献出来了,他可是海王城的顶级货。”里面的一个肥硕的男人看到姜启禄一开始很惊讶,接着笑着对坐在中间沙发上的西装男人说到。 那个肥硕男人姜启禄是认识的,叫肖子岁,他是自己对头肖家的狗腿子,为了表忠心连自己的姓都改成肖了,他是专门替肖家搞外交的,看来里面的那个男人不简单。 “还不快进来。”肖子岁一副龟公样。 姜启禄还要去教育女儿,没工夫在这里和他们扯淡。转身就走,可是这回门口的保镖可不像刚刚那么好说话了,伸手挡住了他。 “让开。”姜爹此刻霸气十足。 显然那些保镖不会被姜启禄吓住,动也没动。 “还不把他给我带过来。”肖子岁大叫,但是保镖们没有动,肖子岁有些尴尬。 “把那个漂亮宝贝儿带过来。”这次正主发话了,于是那些像是机器人的保镖动了,他们伸手就去抓姜爹,姜爹的千金之躯能被他们染指么?有姜若望的前车之鉴就够让他噁心的了。 力量是不够的了,现在李晰然的身体就是渣,好在灵巧度还够,于是姜启禄向后一仰就躲了过去,那些保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鬼佬就是笨,此刻姜启禄现在人已经在楼梯口了,不过他却发现没有了姜敏敏的影子。 小兔崽子等我找到你的。 姜启禄单手撑着扶手一个纵身就从楼梯上跃了下来,那些追他的保镖跟在他身后也下了楼。 就在这个时候,姜启禄发现了姜敏敏,她正被一个男孩子拉扯着拉上一辆车。 妈的,姜启禄这下急了,就要往门外跑,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一阵凉风,接着他的腰就被人扣住了。 “漂亮宝贝儿,你去哪啊?”是刚刚那个外国男人。 姜启禄现在急疯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就要被拉进车里了,可是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挣不开,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扣住他的腰。 “你妈的,放开,敏敏!”就在这个时候姜启禄看到了门口的一个人,那个人刚刚从车上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姜晏洲,救敏敏!”姜启禄这个时候,早就忘了自己和大儿子的恩怨,扯着嗓子大叫。 姜晏洲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几乎在同时,他手中的盒子就朝着离他四五米远的那个纠缠姜敏敏的男孩子投了过去,正中目标,那个盒子里面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竟然生生把那个小子砸晕了。 这一下连姜启禄都愣了,这个大儿子也他妈的太会耍帅了,出手也够狠。 不过接下来,姜晏洲没有过去看姜敏敏,而是几步就到了姜启禄他们面前,一拳就朝着姜启禄身后的男人砸过去,男人一惊,也没有想到姜晏洲会突然攻击他,手上就松了。 这下姜晏洲就顺理成章地把姜爹抓到了自己身边。周围地人甚至都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地还以为是在舞会上交换舞伴呢?因为他们两个人地动作都太快了。 第7章 家法七男人都离我儿子远一点 家法七男人都离我儿子远一点!! 这边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海王城里顾客的注意力,那个外国男子带过来的保镖立刻把姜启禄他们两个人围住了,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显然不是要掏烟。 这个阵势连姜敏敏都被吓住了,她虽然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子,胆子算是大了。但也没见过今天这个架势。现在还把自己的大哥卷了进来,于是站在门口就想要过来看看。 “别过来!”姜启禄沉声呵斥,把姜敏敏吓得退了回去。 姜启禄站在大儿子身后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外国男人,心里早就在听到他姓氏的时候就开始翻江倒海了。 这个人姓安迪森?!还是d国那边来的。这个认知让姜启禄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但愿不要那么巧。 ——那个践踏了他的信任,毁了他前辈子的人生,还给他带了绿帽子的d国黑道继承人,恰恰也姓安迪森。 其实20岁之前的姜启禄不是这么偏执、多疑的人,那时他有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理想和人生规划。姜启禄在20岁之前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自己心爱的恋人,有欣赏自己的导师和令人羡慕的才华。可以说那时的姜启禄是一个上帝的宠儿。 20岁之前的姜启禄就读于d国建筑方面最权威的高等学府纳斯卡大学,在那里他专心地用心绘制着自己的梦想,可是命运却让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最初出现的时候姜启禄是惊喜的,因为那个人懂得他所说的一切,哪怕是别人认为他白日梦的妄想,那个人也能和他没有障碍的沟通。他们一起畅想建筑业的未来趋势,一起跑遍半个地球去寻找灵感,回来陪他几天几夜不睡设计他心中那些异想天开的建筑构思。 那时姜启禄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一生的挚友,不可取代的知己。可是就是这个朋友,在他20生日过完的第二天,制造了他一生的噩梦。 想到这里姜启禄右手的手心开始尖锐的疼痛起来。 在听到安迪森这个姓氏的时候,姜启禄就开始不冷静了,每个人都有他的逆鳞,姜启禄的逆鳞就是“安迪森”这个姓。 就在这个时候,肖子岁那个大胖子晃晃悠悠地从旁边挤过来了,他平时也对李晰然没安好心,但是美人儿一来就被姜若望那个狐假虎威的二世祖抢了先,接着又被正宫太子姜继业包养了,自己连美人儿的衣角都碰不到。现在虽然姜家的顶梁柱没了,可是这个李晰然他也不敢轻易招惹,毕竟姜家的基业还在。 可是今天可算是逮到机会了,这个李晰然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偏往地狱坑里跳。眼前的这个人别说是姜家的小崽子们,就是他家老子死而复生,想触这位的霉头也要掂量自己的斤两。 “你胆子不小啊,李晰然,平时就傲得不行,今天连安迪森先生的面子都不给了?还不给安迪森先生道歉!还以为你——”这时肖子岁摆着自己肥硕的身子挤了过来,边走边是一顿数落。 他说得开心,就指望着看到李晰然面色惨白得模样,没想到靠近了却被自己看到的吓了一跳,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怎么这个主儿也在啊!难道他也看上小美人儿了? 想到这里肖子岁的冷汗就下来了,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自己的老板要是知道是他从中挑的事,非把自己这身膘刮下来熬油。 “哟,这是``````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安迪森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的好朋友姜晏洲律师,我们的跨国合作项目姜律师可是帮了很大的忙,你看能不能给我们老板个面——。” 肖子岁还没说完,外国男子就突然从怀里掏出枪,瞬间顶住姜晏洲的额头。 周围的人顿时惊呼起来,肖子岁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直阴着脸的姜启禄此刻出于本能地把姜晏洲挡在身后,毕竟是老子养大的儿子,谁他妈的都别想碰。只不过姜启禄这个护犊子的行为因为身高差,此刻更像是小鸡护着老鹰。 他的这个举动不仅让外国男人很讶异。连姜晏洲都疑惑地看了身前的姜启禄一眼,这个李晰然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此时此刻他居然会护着自己这个绑架过他家人的恶人,还有自己喝醉酒的那天,为自己善后的也是他。 这个人是天生圣母还是另有所图? “你果然是不仅仅长得令他着迷而已,漂亮宝贝儿。”外国男子看到这一幕,居然笑了,慢慢地把枪收了回去,他的口音带着很浓的d国腔,却意外的很好听。 这是什么情况,姜启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还没等他问,那个外国男人就突然身子向前挺,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让姜启禄差点犯心脏病的话。 “姜继业的床上功夫真的很棒!” “下次不要再多管闲事,晏,这个花瓶不适合他,你的弟弟我要定了。”外国男人阴着脸对姜晏洲说。 姜继业,等你回来的,我保证不打死你!姜启禄气得胸口发闷。 “这我说了可不算。米卢卡,我国有句俗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姜晏洲看着眼前这个不好惹的角色,也不禁皱眉头,继业怎么让这个人看上了。 “原来您们两位是认识的呀,那就好办了,今天我们肖氏请客,不知道两位可否赏脸。”肖子岁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 “不用了,我怕我会改变主意。”米卢卡看了一眼姜启禄,带着保镖走出了海王城。 姜启禄目光冰冷地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想问地话也一直没有开口,其实早就不必去问。 在d国没有人敢轻易使用“安迪森”这个姓氏,因为他代表了一个实力强大的黑手党家族。 而这个家族的首领约瑟夫`安迪森就是自己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仇家。 “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晏洲这个时候语气不是很好,觉得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早晚是个麻烦。 虽然继业是自己的弟弟,他的人自己不能不管,可是这个米卢卡`安迪森十分难缠,自己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没什么。”姜启禄这时心情也很不爽,尤其是看到大儿子的样子就更不爽,于是就快步走出海王城,走到姜敏敏身边。 姜敏敏的衣服被刚刚的男孩子扯破了,脸上还有泪痕,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 姜启禄顿时心疼起来,想用手去帮她整理一下,没想到却被姜晏洲扯开了。 “大哥``````”姜敏敏很害怕这个大哥,这个时候蹭了过来。回头心虚地看了姜启禄一眼,那眼里竟然是哀求。 “你竟然带她来这里?”姜晏洲想到刚刚惊险地一幕,顿时火了,一把将姜启禄按在车门上。 姜启禄顿时有些发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姜晏洲对自己发火,一时间竟然忘了解释。当然以他的性格也绝不会向姜晏洲解释。 “要是她出什么事。我决饶不了你!我们走!”姜晏洲放开姜启禄,把自己的大衣穿在姜敏敏身上,拉她上了车。 车子就这样开走了。 姜启禄愣了几秒,觉得今天简直操蛋。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脚下被什么绊到了。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盒子,就是刚刚姜晏洲用它砸人的那个。 弯下腰看了看,盒子有点眼熟,姜启禄打开盒子上的丝带,发现盒子里有很多泡沫。但是的东西还是碎了,那原本是一个莲花尊。 碎片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用漂亮的笔体写着:祝爸爸身体健康! 落款是:舟。 突然,姜启禄记起来了,那是两个月前自己50岁寿辰时姜晏洲送过来的寿礼,怎么会在这里?仔细想了想,姜启禄记得自己收了后就看也没看地把这个盒子扔在车的后备箱里,就是出了车祸的那辆车,那这个东西恐怕早就碎了吧! 这时天上开始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姜启禄有些茫然地站在空地上,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第8章 家法八这个身体的正主能再悲剧点么 站了约么5分钟,姜启禄才抬脚,最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把那个盒子一块带走了。 好在兜里还有一千块,姜启禄决定今天晚上先去小旅馆窝着。 沿着马路走,路上行人车辆都不多,雪倒是越下越大,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姜启禄的身边,那个人摇下玻璃: “晰然!?” 姜启禄抬头瞄了一眼,不认识的人,于是继续向前走。 “晰然,你等等!”车子里的男人见李晰然没有理会自己,干脆下了车,举着把伞追了上来。 姜启禄这次仔细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有点眼熟,男人带着一个金丝框的眼睛,长得倒是颇英俊。姜启禄仔细想了一下,啊?这不是姜晏洲在医院那天给自己看的照片上的那个人么?接着姜启禄又看了看男人的车,的确是一辆黑色的宾士。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你也知道当时姜家在临城位高权重,他姜若望简直就是个禽兽,我怎么样不要紧,我真恨不得杀了他,大不了做几年牢,可那时他们用乐然弟弟和伯母要挟我,逼着我不能见你。”男人眉眼含愁,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原来他们姜家还成了欺男霸女的代表了。姜启禄压住自己心里的无数呵呵,漠然地看着男人。 接着男人深情倾诉了对自己,不,李晰然的相思之苦,简直演技一流。这要是换了对他有点意思的十几二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一定被他说得投怀送抱了。 可惜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眼就能看透人心的姜启禄。 从他的话里,姜启禄大致能够理出这个人和李晰然的关系。原来这个人是李晰然的初恋,在他来临城的时候以资助人的身份帮他们母子安排了住处,还帮李晰然找了工作。两个人好了一阵子之后这个衣冠禽兽可能是就觉得这个李晰然年轻漂亮,可以为自己换得好处,就介绍他去了海王城,可能当时识人不清,又急于筹钱的李家小子还以为他帮了自己的大忙。这种把自己爱人送进淫窝的人渣,真是喂狗都能把狗毒死。 男人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着姜启禄的反应,看到青年一脸淡漠,有些着急,这个当初深陷自己情网任由自己摆弄的男孩子怎么现在如此平静。难道他真的爱上那个姜继业了? “晰然,你恨我是应该的,姜若望那个混蛋威胁你的时候,我没有出现,你弟弟被他从医院赶出去的时候,我也没有能力制止——” “滚开!”姜启禄现在又累又饿,心情很差,没时间应付这个人渣。 “小然,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男人听到姜启禄这样说,伸手就去搂姜启禄,姜启禄紧走两步,想甩开男人,但是他低估了男人的牛皮糖功夫。 “好了小然,不要和我闹脾气了!听说弟弟的第一次手术挺成功,他现在还好么?”男人一把拉住姜启禄的胳膊,话题转移到李晰然弟弟身上。 姜启禄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李晰然的弟弟和母亲似乎还在这个城市。 “跟你没关系!”姜启禄虽然没想过要代替李晰然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对于这个男孩子的亲人他还是决定好好善待,等自己东山再起必定不会亏待他们。 姜启禄实在烦这个自信过了头的蠢货,终于停了下来。男人见他停下顿时喜上眉梢。 “小然,和我回去,我爱你。”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滚!”姜启禄现在已经十分不悦了,商场上谁要是敢这么和他啰嗦,纠缠不清,那个人一定会后悔见到过他。 “小然,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被那个二世祖迷住了,我们毕竟有过那么快乐的时光,你还记得我们在海边的那个晚上——”男人显然没有见识过姜启禄的火爆脾气,于是悲剧了。 `````` 姜启禄漠然地眼了一眼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可怜虫,用脚踩在男人的脑袋上,将男人的头狠狠地踩进雪里。 “别让我再看见你。” 姜启禄说完收回脚,没有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这个人应该感到幸运,他已经好久没有自己动手修理过人了,而且这个身体素质不行,刚刚那一腿劲头有限,不然这货恐怕下个月都要在医院过了。 雪还在下,姜启禄的手有点麻了,但是却没有相过丢掉手上的盒子。路边的街灯亮了起来,把姜启禄的影子映射在地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显得有些凄惨。 谁又会想到这个在傍晚还一个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半个月之前还是这个城市最顶层的掠食者呢?他拥有常人做梦都想像不出的财富,有虽然不是精英但是很努力的儿子,有虽然不是很乖巧但是很孝顺的女儿,还有一群敬畏他的下属。他的子公司遍布很多国家,他公司设计并承建的建筑更是在国际上享誉盛名。 在雪中行走的姜启禄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自己到底是谁?那个姜氏建筑的传奇到底是不是自己?是自己的话,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自己本身就是叫李晰然,有着生病的弟弟和一个老母亲,被生活所迫在娱乐城里工作。 陷入思考的姜启禄没有发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着急赶路的过客,但是当他被狠狠的一棍子打倒在地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是刚刚那个纠缠自己的男人,但是此刻男人的面目已经变得狰狞扭曲。 姜启禄觉得这一下把自己的心脏都要打出胸腔了,竟然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多亏了这个年轻的身体,不然这一下就能把自己的老命断送了。 姜启禄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没有成功。男人这一下是用了十成的气力的,而李晰然的身体又太单薄了。男人也没有给他机会,又狠狠地踢了他几脚,看到姜启禄基本不动了,就蹲下来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地砸向地面,然后又把他的头抬了起来,但是姜启禄的额头已经冒了血。 “贱货,你竟然敢打我,你来临城的时候,就是一个穷逼,要不是我可怜你,你他妈的早就被那些下流男人拉出去□□了。怎么?现在攀上高枝了,就想甩开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个姓姜的爹死翘了,他就没几天蹦头了,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只是我□□的狗,一辈子就只能给我舔(和谐)。” 男人的污言秽语在姜启禄耳边如同炸雷,姜启禄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即使当时自己被暴怒的约瑟夫`安迪森囚禁折磨,他也没敢对自己说这种话。 男人把姜启禄从地上拉起来,拖着他走向汽车,雪地上被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雪里还有殷红的血滴。 刚刚的暴力殴打换作以前的李晰然早就昏迷了,但是姜启禄还有意识,他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昏过去。 被重重的抛到车的后座上,姜启禄疼得猛地吸了几口气,觉得嘴巴里甜腻腻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儿。 男人把椅子放倒,将姜启禄的身体完全推进车里,关了车门。姜启禄的腿被蜷了起来,男人开始动手解他的皮带。 “姓姜的小子对你真大方,光这条皮带就几千块呢,可惜他不知道我现在就要用他的人。你说他知道了还会把你当宝么?你不仁我不义,当初我让你跟了姜若望你他妈的偏偏不干,却跟姜继业那个混蛋勾搭上了。那个王八蛋背后阴我,让我在股市上赔了不少钱。你以为他那个传奇老爹怎么会有你和我的那些艳照的?就是我寄的,你想甩掉我和那个小子双宿双栖,这辈子都别想!” 虚弱的姜启禄让男人更加兴奋,他的眼里全是疯狂的凶光,刚刚斯文深情的形象早就不复存在。 “以前我真是太他妈的把你当回事了,上床的时候都他妈的憋着,今天我要好好享受一下。”男人把姜启禄光裸的大腿压在他的胸前,狞笑着舔了舔姜启禄额头的血迹,拉下裤子的拉链````` 他从没想过这样的李晰然还会反击,他的确想不到,因为李晰然不会,但是姜启禄一定会。姜启禄用尽力气猛地把头撞向男人,接着几乎是奇迹般的攥紧拳头狠狠揍了下去。 男人在被揍第一拳的时候,他就傻了。 面前的青年无比凶狠,好像把所有生命的力气都灌注在了拳头上,可是姜启禄知道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他用身体把男人重重地撞向车厢。 男人头撞在车壁上,立刻使不出力气了,姜启禄喘着粗气,警告自己决不能昏睡过去,但是他毕竟是人,身体地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发出哀嚎。 姜启禄晃晃悠悠地打开车门,把男人的头拖出车外,然后用车门狠狠地掩了下去。 “真``````他妈的`````废话多``````呃嗯``````” 姜启禄抛下不知道死活的男人向前走,额头的血还在流,几乎封住了他的眼睛,胸部的骨头也在抗议,想要罢工。 必须离开这里,这是姜启禄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身体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向前走,居然走出去二十几米,终于还是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 这是十几天来第二次了一副娘泡样儿昏倒了,姜启禄突然想不要醒来算了,这个身体的正主真他妈的让他老人家糟心! 雪越下越大了,风也变得急了。不一会儿姜启禄的身上就落了一层雪,他今天穿的是米黄色的羽绒服,简直就要变成一个雪人,融在这个冰雪的世界里了。 路上终于有车辆驶过,他们很快发现了倒霉的男人并报了警,很快救护车就把人送走了。但是没有人发现路边还有一个人躺在这里,如果他没有被人发现,那么他很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但是老天毕竟不舍得自己救过一次的人再次挂了。 风雪中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身看到了他,轻轻得把他的头抬了起来,看到姜启禄的情况后紧紧地皱起了眉。 “姜敏敏,过来帮忙!” “他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姜敏敏打着伞下车,看到大哥怀里的姜启禄惊讶地大叫。 “少废话,把门打开,后座放下!”姜晏洲抱着人把人放进车里,说实话他对这个人是有些愧疚的,要不是自己发现姜敏敏的神色不对,追问出原因,自己还以为这个人居心叵测地把妹妹骗到那个地方。 这也不能怪姜晏洲疑心病重,如今没有姜启禄的姜家已经变成了众矢之地,很对人都想着姜家倒了自己可以分一杯羹,他们为了这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姜敏敏恰恰是最好掌控的棋子。 最近本来他打算把姜敏敏送到d国去保护起来,但这个时候偏偏那个评判人安迪森`米卢卡又来找自己麻烦,忙得焦头烂额的姜晏洲就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他甚至有些后怕,如果自己不是在娱乐城附近办事,那么姜敏敏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落在那些人手里了。 还有这个弟弟的情人李晰然,自从车祸后就一直很古怪。娱乐城的时候,姜晏洲之所以会那么不顾及后果地跟安迪森`米卢卡对上,是因为这个米卢卡就是个前一秒笑着后一秒杀人的神经病,但是这个李晰然居然一点也不怕他,虽然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米卢卡的厉害,但是面对黑道还能面不改色的人也绝对不多见。 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深藏不露,这个人不能不让姜晏洲怀疑。 但是今天的事看来自己的确是误会这个人了,当姜敏敏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之后,姜晏洲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自责,这对做事干脆果断,嫌少后悔的他来讲可是个新鲜词。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好在临城的雪夜没有什么车辆。 “叫醒他,别让他睡。”姜晏洲一边开车一边对吓得傻了的姜敏敏喊。 “好多血,我怕!”姜敏敏快哭出来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嘴巴毒了点,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是本性还是善良的,现在看到这个算是救过自己的人生死未卜得躺在自己面前,开始不知所措。 “冷静一点儿,让他侧卧着,拍他的脸。”姜启禄的车速几乎接近200。 “他没呼吸了,呜呜``````怎么办?”姜敏敏靠近了,发现身边的人脸上冰凉,吓得大叫。 “该死!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姜晏洲说完,放慢车速,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看到姜启禄的脸色惨白,已经处于休克状态,再这样下去人真的就完了。 想都没想,姜晏洲把自己的大衣铺到地上,接着把人从车上抱下来平放在大衣上。查看了姜启禄的嘴巴里没有异物和痰,姜启禄就开始嘴对嘴给他做人工呼吸。 此刻姜启禄的嘴里全都是血的味道,一向最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染他人气息的姜晏洲居然没有排斥,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启禄的心跳和呼吸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姜晏洲再次俯身下去,身下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不知道为身子下面的人渡了多少气,连姜晏洲自己都觉得自己为什么还不停下来。当姜晏洲再次俯下身子,觉得自己这么做可能已经徒劳的时候,身子下面的人动了一下,接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这可能是姜启禄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和大儿子最尴尬地一次见面了,当时两个人的唇的距离可以用毫米计算。 第9章 家法九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种气氛简直让姜启禄本来没有的心脏病都能发作,但是他现在没有一丝力气了,既推不开人也起不来,干脆放弃,反正他现在也确实想睡。他觉得自己很累,好像睡着以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喂,醒醒,不要睡!”可是偏偏姜晏洲不想他如愿,再次给了他两巴掌。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你小子小时候尿床的时候我都没怎么打过你吧!嗯,其实还是打过的。在彻底昏睡之前,他仿佛听到了救护车令人讨厌的笛声,不去医院!他在意识里抗拒着。 可是现在他早就不是一呼百应有自己私人理疗团队的姜启禄了,只是一个快要挂了的普通人。 “救护车来了,大哥,他``````他不会死吧?”姜敏敏这个时候才鼓起勇气走过来,躲在姜晏洲背后偷偷看着地上的人。 “应该死不了了。” “嗯``````e``````zi``````” 这是他们在姜启禄微张的嘴里听到的最后两个字。 “蛾子?那是什么?大冬天的哪里有蛾子?”姜敏敏奇怪地问。 这时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训练有素地将再次昏迷的姜启禄搬运到了车上。 “大哥,我们快点啊!”姜敏敏站在救护车旁边朝着还在雪地里呆立的哥哥大叫。 “你先跟着去医院,我开车过去。”姜晏洲把车门关了,走进雪地里`````` 等他来到医院,姜启禄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姜先生,多亏了您及时对伤患进行了急救,现在病人生命体征已经基本正常了,但是头部受了撞击可能有些轻微脑震荡,还有背部也有被击打的外伤,我们需要给他拍片子才能确认,希望他内脏没事。”医生翻着记录跟姜晏洲说着姜启禄的情况,却没有发现男人此刻脸色异常阴沉。 “大哥,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死了?!刚刚他的头上脸上都是血,好可怕!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咦?你手上拿着的不是``````那个盒子么?它不是坏了被扔在海王城了么?”姜敏敏可能被刚刚医生救治姜启禄的场面吓得够呛,脸色惨败,眼泪一直在眼圈里转。 “它不是救你的时候坏的,车祸那天,它在爸的车上。”姜晏洲低头看着手中破烂不堪的盒子,低声说道。 “啊——,它是``````爸爸的遗物,大哥——你怎么能为了我拿这个砸那个混蛋呢?他是爸爸的东西啊!”姜敏敏一听,一把将盒子从大哥手上抢过来,紧紧地把它搂在了怀里,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傻孩子,爸爸最宝贝的是你,它算得了什么,再说爸爸也不喜欢它。碎了就碎了吧!”姜晏洲蹲下摸摸妹妹的头。 “你说爸爸在那边会不会没有人照顾啊,他脾气大,没有人受得了,会不会有人欺负他啊!大哥,我是不是特别不懂事,他在世的时候我就总是惹他生气,现在又惹了祸害死了人,你说他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姜敏敏一边哭一边说。 “怎么会呢?你是他心肝宝贝。再说你现在懂事也不晚,你也没有害死谁?那个人不会死的,回家睡觉吧。”姜晏洲把妹妹扶起来,给家里的管家打了电话,让他派车接她回去。 这一个晚上每个人都累坏了,何况她还是个小女孩。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姜家的车就来了。姜家的管家是个从二十几年前就跟着姜启禄的老臣,见到姜晏洲却显得很客套,姜晏洲也不为怪,把姜敏敏劝上车。 “那大哥,你保证他不会死啊!”姜敏敏坐上车,手里紧紧抱着那个破盒子,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寄托。 “好的,我保证。”姜晏洲笑了笑,她这个妹妹现在看来多大也像个孩子。 等姜敏敏走了,姜晏洲打了一个电话。 尽管大话那头的人因为太呱噪让姜晏洲好几次都把手机拿远,但是那个人的办事能力还是有保障的。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那边的电话就又打了回来。 “我查到了,打你弟弟小情人儿的混蛋就是那个罗致远,上次给你那张照片上的男人。上次我也和你说了他和你弟弟的小情人儿以前是那种关系,你弟弟应该也知道。罗致远那个人就是个人渣,不但是个彻底的同性恋还是个sm爱好者,仗着长的不错有几个臭钱就玩弄了不少纯情少年,今天这应该是□□不遂着了道。哈哈——我告诉你那小子你不用亲自出手了,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剩半条命了,连裤子都没穿,那玩意还露在外面,差点被冻成冰鸟儿。你说你弟弟的小情儿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啊,简直太酷了。有机会我一定见见你弟弟的小——” “李晰然,他的名字。”姜晏洲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听名字不像个厉害角色啊,我一定要见见,你说你弟弟还真是慧眼识美人,就凭这个李晰然的身手和狠劲儿,不但能在床上的用,还能当贴身保镖——”电话那头似乎对李晰然很是感兴趣,一直说个不停,姜晏洲果断的挂了电话。 为了兑现和妹妹的约定,姜晏洲决定今晚对这个李晰然进行陪护。 没想这一陪就是两天,姜启禄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还是没有醒。期间姜敏敏又来看了姜启禄几次,都是苦着脸回去的。 姜晏洲看着床上那个呼吸平稳就是不见醒来李晰然,心开始莫名烦躁起来。 他找了朋友本杰明来看过,本也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很常见,头部受到撞击,可大可小,像这种一睡不醒的都有,外界没有办法干预,只能靠患者自己的意志。 白天姜晏洲是要会事务所工作的,那里有很多案子需要他处理。但是一到晚上他就会回到医院,在姜启禄的病房里陪护。他一直把自己这种不寻常的做法原因归结于替弟弟照顾亲眷。 冬夜医院的夜里到处都是咳嗽声,姜启禄就是被一声声的咳嗽声吵醒的,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口渴。 “老吴``````水。”嗓子里出来的声音陌生而粗哑,把迷迷糊糊地姜启禄吓了一跳,但是眼睛却依然睁不开。 这个声音绝不是自己的,自己那如同洪钟似的威严声音呢,想要努力回想,但是此刻姜启禄觉得自己的记忆之门被什么东西盖着,哪怕一点缝隙都没有。 不过嘴边倒是真的有人送来了水,鼻尖水的气味让他不再有时间分析自己地处境,贪婪地吮吸起来。不过水不够多,简直就是把馋水虫引出来又撤了,老吴什么时候胆子大得敢对他这么无理了? 姜启禄被人抬起头,唇上终于沾到了水,于是他开始贪婪地喝起来,终于满足了,于是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月色中自己的大儿子拿着水杯揽着自己的头。 这一下在自己记忆之门上的那块破布一下子就被掀开了。姜启禄猛地推开水杯就要坐起来,但是显然背部的骨头和肌肉不配合他。 拉扯的疼痛几乎让他再次昏过去。 “你动不了的,还需要什么?”姜晏洲刚刚很淡定的把自己的手指从床上人的嘴巴里收回来,然后给他拿了一杯水。 “不``````不需要,你怎么在这里?”姜启禄看了看四周,现在起码已经到了午夜了,姜晏洲怎么会对自己这个没见过几面地人这么上心,他有什么企图? 姜启禄对这个儿子很是忌惮,一方面是因为他亲爹的罪大恶极,一方面是自己做贼心虚。虽然他没有虐待过大儿子,但是小时候的冷暴力也够他恨自己一辈子的了。以德报怨的事姜启禄从来不信,他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十倍还的主儿。 难道姜晏洲是怀疑自己地身份了?不能够吧,灵魂转移这么扯的事他也能猜得到? 难道是想控制自己然后向继业施压,现在自己地身份毕竟是继业的``````姜启禄一想到这个惊悚的身份就头痛欲裂。 很可能就是这个了,那么自己决不能让他抓住继业的弱点,至于怎么做到这一点就要靠自己的手段了。 “我看你好像还不太清醒。”姜晏洲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眼睛看着姜启禄。 “``````我晕了几天了?”姜启禄被大儿子看得头皮发麻,这种眼神他以前从没有在姜晏洲眼里看过,那是一种夹杂着厌恶的凝视。 自己难道真的暴露了?姜启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警戒起来。 “快三天了,你休息吧。”姜晏洲从面前的青年眼里没有看到刻意地勾引,却到了警惕和防备,难道刚刚的行为真的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想到刚刚自己指尖温热的触感,姜晏洲握了一下手,走出了病房。 噫?一般人不是应该在病人昏迷不醒几天后终于醒来时的第一时间大喊医生么?怎么这个大儿子对待自己地态度这么随便?难道他真的看出自己是谁了?想虐待自己? 姜启禄的求生欲突然变强了,果然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自己住的是单人病房,没办法只好挣扎着去按急救铃,但是还是因为胳膊太疼没有成功。 医院里禁烟,姜晏洲就走出医院靠在小庭院的树边开始抽烟。 他的烟瘾不是很重,以前在d国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精神压力大的时候偶尔抽几根,回了国就没有再抽过了。 那个人不喜欢人身上有烟味儿。但是戒了又怎么样?那个人依旧不用正眼看自己,有些事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抽了几口,觉得没劲儿,姜晏洲就把烟掐了,突然他想到自己就把一个刚刚醒来的病人就这么扔下了好像不太对。 就这样,等姜启禄终于盼来医生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以后了。 看着医生护士忙碌地检查李晰然的身体状况,姜晏洲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跟一个不相干的人置气,简直是闲时间太多了了。不管李晰然是真的无心,还是别有用心地在吸引自己的注意,都和他无关。 自从姜启禄醒了后,姜晏洲就彻底不来医院了,倒是姜敏敏不时会趴在门的窗户上偷看自己。 姜启禄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起初还想着让她进来有什么话就说,但是他的目光一转向她,姜敏敏就溜,简直比耗子还贼。 几次后他干脆暂时不理这个神经质的女儿了,因为他还有重要事要做。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经过检查姜启禄基本上没什么大事,但是他可没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病。趁着大儿子不在的时候,一能坐起来就和一个护工买了一个二手的手机。 把事先准备好的手机卡一插,姜启禄就开始他接下来的工作了。 他现在十分关心二儿子的情况,但是这个时候又不能问别人。 这个李晰然太容易成为他人挟制继业的筹码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别人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冷淡,也就是说“李晰然”必须和姜继业“分手”。 没有人问,姜启禄就自己动手上网查,因为2g信号太慢,只好忍痛买了个3g号,虽然4g的更好,但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个破手机还算能用,在他摆弄了半天后终于能上网了。结果上网查看了一下d国海上钻进平台项目的情况后,姜启禄差点从床上跳下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情况? 原来一查姜氏这个关键词,第一条出来的就是“姜氏担保商易主,海洋项目重启”这个大消息。 姜启禄死后不到三天,d国的工程的开发商就以工程设计问题为由拒绝和姜氏继续合作,姜氏在d国的石油平台项目因此在搁置了一个星期,损失巨大。 这一点姜启禄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这一定是竞争对手搞的鬼,而且十有□□是肖定业那个老不死的趁姜氏内乱搞出来的。 不过在一个星期前,项目又再次启动,本来这是件好事,但是这一次为姜氏担保的d国企业不是自己最初签订的那家d国海洋开发研究所,而是变成了“狄博纳环球工业”。 狄博纳这三个字在d国那只是代表一个意义“狄博纳黑手党家族”。 约瑟夫`安迪森。 姜启禄攥紧了手机才没把手机扔出去,姜继业你这个兔崽子,知不知道你正在和你老爸的死敌合作啊! 看来情况变化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他的计划要加快进行了。 立刻给张思思家的老管家老卢打了个电话,知道国际快件已经在两天前就到了,可惜姜启禄的背伤还没有好,根本动不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了在窗口张望地姜敏敏。 姜启禄拿起桌上的水杯故意扔在了地上,果然被子的破裂声让门外的姜敏敏吓了一跳,大约过了五分钟,就在姜启禄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小老鼠终于推开门进来了。 “你是想喝水么?”姜敏敏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她今天穿着长长的白色毛衣,脸上也没有化妆,显得很可爱。 “嗯,手太疼了,你帮我倒杯水吧!”姜启禄心里要不是有事,真会笑出声。 “给你。”姜敏敏离他八丈远把水杯递出去。 “我又不是猿猴,没那么长地手臂。” “你不会打我吧!”姜敏敏咽了一口唾沫。 “不会,我不生你的气。” “真的?我那么骂你,还害你差点死了,你不恨我。”姜敏敏地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会,你是我的——嗯——继业的妹妹啊!”这话简直别扭。 “你是真的喜欢我二哥啊,那你能别把这件事告诉我二哥么?现在我们家遇到了困难,二哥在外国拼命,我不想他分心,交换条件是我不再排斥你和二哥的关系了,而且你还帮我们把爸爸的遗物找回来了,谢``````谢你。”姜敏敏小心地看着姜启禄地表情,但是发现面前人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开心地的样子,于是又把心提了起来。 “你爸爸的遗物?那是什么?” “就是你受伤那天晚上拿着的那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虽然碎了,但是那就是爸爸的遗物。他连出门都带着那个盒子,一定是很喜欢的,我们差点把它弄丢了,那样爸爸一定会生我们的气的,就再也不认我了。”姜敏敏说起姜启禄的事又开始落泪,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姜敏敏没敢大声哭。 可是这种压抑的低泣更让人心酸,姜启禄努力向前靠了靠身体,把手放在女儿的头上。 “没事的,我``````厄,你还有妈妈、哥哥和阿姨。他们会照顾你的。”姜启禄此刻真像告诉她真相,但是时机不对。 “妈妈才不管我呢,我从小到大就几乎没见过她几面,至于阿姨,她恨不得我早点嫁人呢,她现在就想着怎么把我们家的财产据为己有给他的儿子。哥哥们虽然很爱我,但是他们都很忙,我不能去打扰他们。我晚上一个人在家,很害怕。”从白雪公主变灰姑娘的确让姜敏敏一时间受不了,于是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她就控制不住了,趴在病床上呜呜哭起来。 “你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现在你能帮我一件事么?”姜启禄把她扶起来问。 姜敏敏很大方地答应帮自己去拿快递,但是拿回来之后就不好打发了。接下来几天,姜敏敏成了医院的常客,没事就来跟姜启禄倒垃圾,比如姜家现在被阿姨把持多么乱,比如在学校老师多么变态,留作业写不完。 姜启禄也觉得以前自己这个父亲很不称职,所以也就由着她来了。 “你在学校没再受欺负?”姜启禄问。 “才没有了呢?你不知道我大哥有多酷,那天之后他就给学校里每个学生的家长都群发了一封邮件,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第二天那些欺负我的混蛋被他们父母狠狠得揍了一顿,还带着他们的孩子跑到我的教室来和我道歉。那个样子可好笑了。”姜敏敏自豪地说。 “那就好。”姜启禄心情有些复杂,现在算是自己欠了大儿子一份人情了。 “我帮了你一个忙,那么现在你也来帮我一个忙吧!”说完,姜敏敏把带来的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把桌子清干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摆在桌子上。 那是莲花尊的碎片,那些碎片上每一片都用笔写着标号。 “这``````是你标的?” “我没那么厉害,是大哥按照原样标的,那天他就是在娱乐城附近的一个古董店里找图样来着。他可是忙了几个晚上。”姜敏敏一边说一边把把瓷片按顺序摆好,然后拿出一个底座,那上面已经修补了一部分了,竟然修补地很精细,几乎看不出痕迹。 “`````干嘛不去找专业人的修补师啊!”姜启禄没想到现在这东西又摆在了他的眼前,竟然有些抵触。 “才不让别人碰爸爸的东西。你帮我将它们的缺口用细砂纸磨磨,我来粘。”姜敏敏蹑手蹑脚地把一片瓷片对在另一片上。 “姜敏敏你把东西拿到哪里去了?”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地门被人推开了,姜晏洲走了进来。 这一下吓得姜敏敏把手中地瓷片就松了手,姜启禄伸手一捞,可是因为用力过猛,眼看就要栽到地上了。 这个时候,姜晏洲几步跨过来,把人抱住了。 “我就是怕你白天工作,晚上太辛苦,就让二嫂也帮一下忙。”姜敏敏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委屈地解释。 但是熊孩子的这个解释让身边两个人心的心情都不太好。 第10章 家法十雏鸟成长总要经历风浪 “别叫我这个!”姜启禄第一个反应过来,怒斥。 “这样称呼男人不礼貌。”姜晏洲则是将人重新放回床上后训斥。 “干嘛都骂我啊,他们不是在d国登记了么?大哥你也不反对,他不就是我的二嫂么?”姜敏敏的解释让姜启禄更火大。 “叫我名字就好了,别胡说八道!”姜启禄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个身体的身份,还总是有人一再提醒他。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二嫂,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要是二哥知道他一定乐疯了。”姜敏敏倒不觉得这有什么,觉得姜启禄一定是害羞了。 “姜敏敏,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次姜启禄是真的生气了,脸色很不好。自己的儿子女儿怎么一点儿都不靠谱。 “敏敏,不要再说了。”姜晏洲看出了姜启禄对这件事很排斥,却看不出妹妹口中描述的害羞,就拉住了妹妹。 “好嘛,我知道了。”怎么这个李晰然现在变得这么凶,二哥一定会是个妻管炎。 “我们一起来拼这个吧!难得大家都在。”姜敏敏说完就搬了一个凳子给姜晏洲。 于是在奇妙的气氛中,三个人开始拼摆那个破碎的莲花尊。 这个东西应该是真品,姜启禄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些研究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临朝的古物,市价不低于800万,碎成这样令人惋惜,自己的收藏里也恰恰没有这种器型的。 看来大儿子是花了心思找的,当初要是自己打开看看就好了。想到这里姜启禄鬼使神差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恰恰姜晏洲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启禄差点把手中的瓷片扔掉。 “啊——这个莲花尊什么来历啊?”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姜启禄随口就问,但是看的却是姜敏敏。 “咦?你知道它的名字?你也对这个有研究么?”姜敏敏觉得很奇怪。 “我就看到这个东西身上有莲花图案,猜的。”姜启禄说谎的时候向来很淡定。 “这是临朝官窑的青莲花,以前尊都是用来盛酒的酒器,但是后来越做越大,就成了摆件,有吉祥如意,连年有余的寓意,后来传说有些得道的高人会把它带在身边,因为它有储存灵魂,超度灵魂的作用。”这话当然是姜晏洲说的,姜敏敏是根本狗屁不懂的。 “储存灵魂?那么``````爸爸的灵魂会不会在里面。”姜敏敏盯着这个破损的莲花尊,沉默不语了。 你爹我就在你身边,你一副看亲爹的表情看着那个瓷器是什么意思?姜启禄只能又好气又无奈地看着女儿把死物当成宝。 接下来三个人很快就把莲花尊的底座完成了,说是三个人,其实主要就是姜晏洲和姜启禄两个人干的,姜敏敏就是打个下手。 姜启禄本身就是设计专业出身,手自然很巧,只是他没有想到姜晏洲的耐心竟然这么好,男人仔细地核对着瓷片上的编号,再和图样反复比较,细致入微。 让姜启禄觉得当初或许应该让他进建筑设计学院,这个人有先天的艺术敏感力,真是可惜了。 “大哥,你手真好看。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几个花痴女一直都在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呢?她们都羡慕我有你这样一个英俊潇洒多金的大哥呢,要是你不是我大哥,我一定把你追到手。”姜敏敏盯着姜晏洲的手说道。 “你胡说什么?!”姜启禄被姜敏敏大胆的宣言差点吓死。 “姜敏敏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加你零用钱的。”姜晏洲看了一眼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姜启禄,很淡定地拆穿了妹妹的企图。 “啊-——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花,连爸爸给的零头都不够!” “不够花?我倒是觉得你需要勤工俭学呢?很晚了,去把手洗一下。”姜晏洲把瓷器上的胶水仔细地擦掉后说。 “够花了。”姜敏敏憋着嘴巴,去洗手了。 “你每个月给他多少钱?”姜启禄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有些憋不住地问。 “2000.”姜晏洲回答。 “啊?是不是真的太少了,女孩子不是应该富养么?” “这些钱足够她的正常开销了,她的衣服不用她买,吃饭学校管着,这些都不花钱。还有前段时间她去海王城就是被富养的结果,没有这些钱,她就消停了。无论男孩女孩,没有独立之前,经济上不能太宽松了。”姜晏洲说得姜启禄一句也无法反驳,现在自己女儿要靠这个人养着,自己没权利干预。 “谢谢你不生她的气,这几天估计她都在烦你,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姜晏洲一边收拾,一边说。 不知道为什么,姜启禄觉得大儿子对自己的态度突然生疏了很多,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她还是个孩子,没事的。”这下连姜启禄也别扭起来,两个人在房间里的气氛就更加微妙,可惜姜敏敏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半天都没回来。 要是往常姜启禄就说自己累了,装睡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他需要上厕所,从刚刚就一直憋着了。 “你哪里不舒服么?”可能是姜启禄的脸色太难看,姜晏洲疑惑地问。 “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护工,我要方便一下。” 这种事有点丢脸,不过要是再不开口一会儿可能更丢脸。 “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启禄觉得男人转身的瞬间好像在笑,简直无比郁闷。 不一会儿人就叫来了,不过不是以前看护自己的护工,而是护士长,姜启禄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开始头疼。 “小张今天下午请假了,我临时负责看护你,想要尿尿还是——” “我自己来就行了。”眼看护士长打算过来脱自己裤子,姜启禄连忙摆手。 “你要是能自己来,还用让姜律师去叫人,不要害羞。”护士长摩拳擦掌,拿着尿壶朝他逼近。 “姜晏洲!” 姜启禄此刻想也没想就叫了那个人的名字,让这个老女人碰自己的要害还不如在大儿子面前出丑。 “护士长,还是让我来吧。”姜晏洲从门外走进来,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怎么行,这么脏的活儿怎么能让姜律师您干呢?”护士长有点不甘心地看着床上的姜启禄。 “没关系。还是我来吧。” 这下护士长也就不能坚持了,走出病房。 “我其实现在已经能下地了,你扶我一下就行了。”这间病房是有独立卫生间的,姜启禄当然绝不会让姜晏洲拿着那东西为自己方便。 “嗯,我问了你的复健师。”姜晏洲把姜启禄从床上扶下来,姜启禄的脚一着地就感到了隐隐地疼痛,差点摔倒。 姜晏洲及时地搂住了他的腰,才把他稳住。姜启禄用手推了一下,挣扎着想自己起来,结果背上一疼,就又扑回到姜晏洲怀里,这下连姜晏洲也被他差点推倒。 “别乱动了,还是我来吧!”这次姜晏洲干脆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从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架到厕所里。 进了厕所,姜晏洲倒是没让姜启禄尴尬,很自觉地出去了。医院的厕所的就是为了不方便地病人设计的,所以姜启禄可以扶着两边的扶杆。虽然很急,但是一想到门外有人,姜启禄就觉得这尿尿得不顺畅了。 就在他担心门外边的人会不会以为自己肾虚的时候,门外人的手机响了。 姜启禄起初没想要偷听,但是这个电话居然是二儿子姜继业打来的,他就留心了。 姜晏洲也没有想到海上的弟弟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是大哥么?” “嗯——是海上出了什么事么?” “不是,小然在你身边么?米卢卡是不是找过他?”电话那头很焦急,似乎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他现在很安全,米卢卡没把他怎么样。”姜晏洲知道那个疯子一回d国肯定就跑到继业那里了。 “呼——那就好,大哥,我不知道米卢卡`安迪森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和那个神经病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因为现在的合作项目,我早就让他离我远远的了。” “这件事你有分寸就行,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个人不好惹,你不要激怒他。”姜晏洲倒是不太担心姜继业,说实话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这一点倒是不像那个火爆脾气的人。 “我知道,和米卢卡他们打交道就是与虎谋皮,爸爸在世的时候从来不和他们合作就是这个原因。但是我没有爸爸的才能和号召力,为了这个项目能顺利进行只要和他们合作,大哥你劝过我做事不能急,但是爸爸的仇我一定要报,我决不能让那些杂碎看我们姜家的笑话。” 姜继业在异国的两个月来几乎一天能没睡上好觉,前一个月是想着尽快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把这个项目拿下,然后和李晰然离开姜家去过自己理想的生活。后一个月则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急于巩固姜家的实力。一月之间,他的世界就变了。 “哥,以前我总是特别自私地想如果你是爸爸的亲生孩子就好了,你比我出色,比我有能力,要是姜氏现在是你在掌控,一定能和爸爸一样,不会那些人占到一丝好处。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是我的责任我就不能逃避。大哥,你为了姜家欠了帝博纳家族的情,爸爸以前那么对你——你不怪他么?”姜继业很早就知道这个出色的大哥不受父亲的喜欢,小时候他还奇怪。而且他从来也没有看到大哥抱怨过。 “你别多想,我从来就没有怨过爸爸。” 姜启禄在厕所里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动,姜晏洲真的不恨自己么? “爸爸要是在世,看到你为姜家做的这一切,一定后悔当年那么对你。” “可能吧。”姜晏洲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件事。 “``````我能跟小然说话么?”那边姜继业的态度很小心,因为他知道大哥平时对父亲的意愿简直是没有原则的遵从,父亲在去世之前都在反对他们。 “要我叫他么?”姜晏洲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些,也是在询问厕所里的姜启禄。 “大哥,你不反对我们了?”姜继业在电话那头几乎是惊喜地要跳起来了。 “没什么好反对,你是个成年人了。”姜晏洲说完这句话一抬头,正好看见姜启禄轻轻地打开了门。他在无声地朝他摇摇头。 姜晏洲一愣,没想到姜启禄竟然会拒绝了。 “哥?”姜继业在电话那头等了半天不见回应有些奇怪。 “哦,我进来地时候他已经睡了,要我叫醒他么?”姜晏洲用眼睛凝视着面前地姜启禄,把电话开了免提,对着电话里的弟弟说谎道。 天知道,姜启禄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去拿电话。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不太稳定,怕自己在电话里忍不住问他和帝博纳家族合作的事,忍不住用做父亲的口吻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忍不住告诉他自己是谁?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挑明身份,在这个多事之秋,他必须在暗处帮助他。 “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很对不起他。如果他对我有什么误会,大哥你能替我解释一下么?我估计下个星期就会回去看他。小然的性格比较倔,人有时候也爱钻牛角尖,但他很善良,对家人没话说``````也请您暂时帮我照顾一下他的家人。还有``````国内天气冷,让他多穿衣服,您休息吧!我挂了。”姜继业说完有些不舍地挂了电话。 此刻,他所处的天堂海已经是黎明了,太阳从海里跳出来的瞬间金光四射。他躺在钻进平台的瞭望塔顶,无声亲吻着手机。 第11章 家法十一百忍成钢 “怎么,已经确定小可爱没事了?”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他最讨厌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姜继业把头转向里面。 谁知道身后的人却纵身越上了瞭望台的围栏,他的脚下150多米的地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天堂海,。 “你疯了!”姜继业从地上瞬间起来,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切,胆小鬼。”米卢卡在栏杆上站在张开双臂,阳光透过他的的身躯照射在姜继业的脸上,在他修长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米卢卡半长的的棕色头发此刻变成了金色。 “疯子。”姜继业没在看他,转身爬走下楼梯。身后的男子自信地大笑。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 姜晏洲挂了电话,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瓷片,对姜启禄不接电话的原因只字不提。 “我去买了包子,很好吃的。”消失了半天的姜敏敏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包子。 “晚了,我该送你回家了!”姜晏洲把纸袋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拉着姜敏敏走了。 “啊——那是三人份的。” 楼道里传来姜敏敏地抱怨,但是此刻姜启禄看着那袋包子一点食欲也没有。 无论自己将来怎么弥补,二儿子可能都不会原谅自己了,想到这里姜启禄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一夜无眠,姜启禄想了无数种可能还是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至于用李晰然的身体和姜继业在一起这个想法,姜启禄一开始就从没有考虑过。 可是老天似乎不给他过多的烦恼时间了,网上、报纸上姜氏建筑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 这两个月来姜氏的股价大幅度跳水。一些长期和姜氏合作的公司也开始缩减对姜氏建筑项目的预投,这对姜氏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让姜氏参与的项目成了恶性循环。资金不到位就影响各种项目的进度,影响进度就要付违约金,这样就更加扩大了资金的缺口。 其实姜氏的注册资产达200多亿,但是因为姜氏现在的很多主要项目都在海外,那些资金也主要被用于开发项目的保证金,即使撤资的也需要很多手续,远水救不了近火。 姜启禄着急,但是他知道如今这种情况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操控,目的就是为了搞垮姜氏,他们肯定是想好了所有应对姜氏起死回生的对策,他没有王牌的话,急也没有用。 可是如果有王牌,那么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现在只能把身体养好,自从他能下地走动,每天早上他都很早就起来,扶着栏杆在病房里锻炼腿部力量。好在这个身体年轻,恢复力好,所以短短两个星期,姜启禄就能自己独立下地走动了。 这天,他正在压腿,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他以为是姜敏敏就没抬头,于是他就错过了装睡的机会。 “小然,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来人是一个40几岁的陌生女人,女人一看到姜启禄就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了,姜启禄从来不喜欢别人对他过度接近,但是想到这位可能的身份,就没有将她推开—— “儿啊!让妈妈看看,你瘦多了,那些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罗致远那个王八蛋,怎么能这么糟践人啊!我们告他去!”女人的话很快应证了姜启禄的想法,现在他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人抱着叫儿子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大婶,你别光顾着儿子啊?”这时又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拎着一大包的东西,里面全是一些补品和水果。 “下次我再也不上姜晏洲那只狐狸的当了——卧槽——真是美人?”等孙祥智看清大婶的儿子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这基因也太神奇了?好不容易姜狐狸答应让自己见传说中的暴力冷美人了,孙祥智简直兴奋地一晚上地没睡。 结果第二天就被电话叫起来,让他先去接美人的妈再去医院,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免费劳工,不过一想到能见到美人,孙祥智就不计较被姜晏洲算计的事了。 为此孙祥智还穿上了西装,买了见面礼。 谁知见到李晰然的母亲后,孙祥智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自己一直想见的冷傲美人恐怕长相堪忧,可能他们姜家弟兄的审美和常人不同。 可是现在见到李晰然本人孙祥智算是彻底服了,姜二果然走了狗屎运了。 美人儿那微蹙的眉头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啊! “大婶,不——阿姨,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不对了,有钱人也有好人啊,就像我绝对好男人一个。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祥智,是成宇律师事务所的法人,也就是姜晏洲的老板,成宇你知道吧!” “我没事,再说现在我还没好,走不了的。”姜启禄把手从女人的怀里抽出来,把人扶到床上坐下。根本就没搭理孙祥智。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出是姜晏洲搞的,两个星期前继业刚刚说要让他好好照顾李晰然的家人,今天他就把人带过来了?不用这么效率好么! “这么说也对,像那个姜先生就是个好人,和罗致远那个混蛋不一样,我们一定要告他。”李母见儿子没有大事就放下了心,自己对这个儿子有所亏欠,这几年来因为二儿子的病,家里欠了不少钱,全靠他一个人打拼还钱,虽然一开始知道他有喜欢男人的毛病也气得差点打死他,但是一想到他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就再也不忍心了,没想到第一个遇见的就是个人渣——罗致远。 “这件事您就别操心。”姜启禄心想估计告不成。 “怎么就不告了?就这么放过那个王八蛋?我们这里可有律师,还是大律师。”李母不解地问。 “阿姨,这事上不好办啊,对方现在还没醒呢,比您儿子伤势严重多了。”孙祥智挠挠头,您家儿子是什么情况您老人家不知道么? “该,真是报应!是姜先生替你出的气?”李母喜道。 “您就别问了,我没吃亏就是了。”姜启禄估计女人绝想不到是自己的乖儿子打的。 “呦,姜大律师回来了?”孙祥智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原来这个狐狸是自己陪着小美人,让他去接老女人啊! “哥,你怎么样了?”这时从姜晏洲身后走出来一个男孩子,大概十七、八岁。男孩子长得很白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和李晰然长得有七八分像。 “我没事。”姜启禄摇头。 这是李晰然那个生病弟弟?姜启禄突然觉得这个房间有点挤。 “乐乐,你的病怎么样了?”李母看到二儿子立刻起身,就走了上去。 “我也没事,姜先生带我去看了最好的心脏专家,他们说我的第一次手术很成功,半年以后就可以做下次手术了。”李乐然回答。 “真是太谢谢您了姜先生,这位大哥,你能帮我扶着乐乐去外面转转么?医生让他多走走。”李母突然对着孙祥智说道。 “啊——行啊。”能陪着小美人自然孙色狼是愿意的。 这边李乐然看了一眼母亲没说什么就跟着孙祥智走出了病房。 李母顺手就把门关了,面色严肃地看着姜晏洲,姜晏洲愣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最终保持了沉默。 “姜先生,我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李迎芬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然,他弟弟一出生就先天心脏不好,家里头为了给他治病都从小就冷落了小然,他当哥哥的一点也不抱怨,初中开始就自己去打工赚钱。高中毕业了,本来考了个好学校,但是因为顾及家里愣是瞒着我们没去,这后来啊,我们当家的走了,我们一家子就全靠他打工赚钱,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一个没上大学的山里娃怎么就能每个月拿来那么多钱,后来我就见到了那个王八蛋罗致远,我知道他和小然的关系后,差点没打死他。可是他就是倔死不回头。后来我们看着罗致远对小然好,还张罗着给乐乐看病,我们就信了他,没想到时间一长,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露出了本性,把小然介绍到那种地方去``````”李母说道这里抬眼看了看姜启禄。 姜启禄皱皱眉,瞄了一眼站在女人对面的姜晏洲,奇怪他为什么不打断女人。这个一看就知道女人认错人了。 “这个没有必要和他说。”姜启禄想去拉李母,但是却被女人甩开了胳膊。 “怎么没必要!你别管!今天让我把话说完!那混蛋还威胁小然,不听他的话就对我和乐乐下手。小然只好听他的摆布,好在是遇到了您,他在信里把你们两个的事都跟我说了,说你真的对他是真好,为这个事还和有钱的老爸闹翻了。可是小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他从小就自卑惯了。你要是死了心的要和小然好,就一辈子对他好,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欺负我儿子的人。”李母凶狠地看着姜晏洲,像是母鸡在拼命保护着受伤地小鸡。 “他不是姜继业。”姜启禄终于能插上嘴了,顿时有了抚额的冲动。 “怎么不是这个?你看这闹的,对不住啊,``````不是你上个月信上说和一个姓姜的在处朋友么,还去了国外登了记,不是这一个?”李母顿时尴尬万分,再次凑到姜启禄身边小声说。 “他是姜继业的大哥。”姜启禄压着怒火小声解释道。 “我都糊涂了,你朋友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李母更加压低声音问。 “是——总之不是这个!”哪个他妈的都不是好么?姜启禄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那``````那他大哥,总之是你弟弟先追我们家小然的,我们不求你们的富贵,但是谁都不能欺负我儿子。”李母再次挺直身板道。 “如果他们想在一起,我自然祝福他们。”姜晏洲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姜启禄,姜启禄把脸转了过去。他知道男人眼神里的意思。 现在自然不是人家对不起你儿子,而是你儿子在想方设法蹬了人家。 “您和他聊一会儿,我先出去了。”姜晏洲看到女人憋着一肚子话要问的样子,就主动走了。 “怎么会不是这个呢?那我可有点对不住他。”李母一脸懊恼。 “你让他做什么了?”姜启禄突然有了好奇心。 “他来的时候我还泼了人家一身水,骂他来着,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啊!你看这闹的,我要不要去给人家道个歉啊!” “不用。”姜启禄想到这几天他在大儿子面前丢的脸多了,觉得让那个小子吃一点亏不算坏。 接着李晰然的母亲又对着儿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怎么驭夫,连房里的那点事都说了,姜启禄因为对她心怀愧疚就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听了,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第12章 家法十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家法十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在后来李乐然他们回来了,姜启禄这才从魔音中解放。 因为家里还有老家儿要照顾,李母不能长时间离开老家,考虑到李乐然的身体状况不稳定,临城的医疗设施又比他们老家好的多,所以他就没有和母亲回老家,最后姜晏洲出面把他安排住在了临城。当然姜启禄又被迫让“母亲”拉着对姜晏洲千恩万谢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 临走前,姜启禄把姜晏洲给他的那张卡交给了女人,叫他先花着,女人自然又差点哭出来,让姜启禄好好养伤,照顾一下弟弟,有空再来看他。 “这小子的身世也太悲剧了吧,你弟弟还这不能亏待人家。”孙祥智叫事务所的人送走了那李母,跟姜晏洲说。 “好啊,李家弟弟就住在你家吧!”姜晏洲看了他一眼。 “——厄,还是算了,我就是怕我把持不住,你也知道我对美人儿最没有抵抗力了,人家哥哥都让你弟弟得了,总要给他们老李家留给传递香火的啊,我就把这个美事让给你了,大直男。”孙祥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男人?”姜晏洲望着六楼的病房道。 “卧槽,卧槽!你不是把那个肖大小姐迷的七荤八素的了么?你什么情况!有目标了没?”孙祥智听了男人的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以前算有吧,现在——没有了。”姜晏洲说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天气还真是越来越冷了。 “你这狐狸隐藏得够深啊,你就不怕你们姜家绝后?哦,对姜家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怎么样?今天晚上我请客,各色美男,任君挑选,就当作咱们姜大律师的出柜庆祝!”孙祥智以为可算抓到了姜晏洲的八卦,可算是翻身农奴了一回,自然格外得意。 “好啊,海王城。”姜晏洲意外地没有表示反对,可是一说出地点孙祥智就熊了。 “你知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好几个案子都不顺——”孙祥智呵呵一笑,那地方就是烧钱的窑洞。 “我请。” “仗义,我这辈子就给你姜晏洲做牛做马了。”孙祥智很狗腿地说。 “不用让你变畜生,晚上别回去太晚,李家弟弟的行李物品我让你秘书小梁送到你家去了,孩子一检查完,本洁明就会把人送到你那里。”姜晏洲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他妈的以为你开玩笑呢!我是真的没时间,我能说不行么?再说你能不能不要把小梁当你的秘书一样使唤啊!”孙祥智才不想他家里放一个累赘呢,他的那声色犬马的单身生活啊! “既然你没有时间,就算了。”姜晏洲倒是很痛快。 “你吓死我了,除了这事我别的事都没问题。”孙祥智松了一口气。 “反正我晚上也约了人,那你就直接回家等人家来吧!”姜晏洲摆摆手,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等等啊,咱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好么?你这个死狐狸不坑我会死啊!” 等人车都开远了,孙祥智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绕进去了。 姜启禄得知自己“弟弟”住进了话痨孙祥智家里是这件事的第二天,因为话痨大清早的就跑来医院了,一脸的严肃。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姜启禄都没有抬头。 “我是个同性恋,还是个喜欢美少年的恋`童`癖,你就放心把弟弟放在我那里?”孙祥智一脸猥琐地恐吓道。 “是么?我会告诉他把刀子放在枕头下面的。”姜启禄拍拍小腿,很淡然地说。 “我.我可是会化身为狼的,连我自己都害怕!”孙祥智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满脸狰狞。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方便————”姜启禄终于抬头看他了。 “是啊,乐乐那么可爱,我怕我会把持不住。”孙祥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你就搬出去好了。”姜启禄推开他,走出病房去散步了。 医院里的环境很不错,尤其是雪后的医院小公园,更是冬日里的一道风景。一些病人就爱在这里散步。 这所医院医疗水平是临城最好的,因此很多有权势或者声望的人都在这里看病。他们的病房和普通病房并不在一栋楼,平时也不会和普通病人有交集,不过这个医院的小公园却是公用的。 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保镖陪着一些病人散步。他们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可是只能吓住普通人,却不包括姜启禄。 他今天依旧拿着一个速写本,坐在那些保镖簇拥着的一个大人物身边不到50米的长椅上,开始画画。 好久没摸画笔的姜启禄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手下的画笔上下飞舞,如同弹奏一首优美的乐曲。他的手稳健有力,让他笔下的作品仿佛获得了生命,这也是他的新生。 和以前不一样,这双手不会发抖,这双手还没有被毁掉。 画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开小公园。就在他打算把自己刚刚画的作品涂掉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拦住了他。 “新的医院?构造比例有些问题,但是布局很大气,你打算用什么来充当这个建筑的主体支架,钢结构么?还有铝板折射问题,能不能有你预期地效果,还有这上面的大片留白,太不符合当今的建筑美学,太特立独行了。”那个老人大约60几岁,头发已经花白,和姜启禄一样穿着病号服,此刻他专注地看着姜启禄手上的作品,时而喜上眉梢,时而皱眉不解。 “你看这里这样改一改是不是更好一点,不行......计算比例不对了啊!你是怎么算的?”老人边说边拿起姜启禄的铅笔,在图纸上描画起来。 姜启禄没有搭话,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就烦别人在他思考修改设计图时打断他。 “根本狗屁不通,你这样设计下去会使整个建筑比例严重失调,你在设计一个注定会倾覆的大厦么?简直胡闹!”最后老人愤怒地把铅笔一扔,拂袖而去。 姜启禄弯腰把铅笔捡起来,看着被老人涂改得面目全非的设计图,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微翘起。 以后他再也不会来这个公园散步了,因为他散步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最近姜敏敏要期末考试,她们建筑学院要一个期末设计,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所以被导师打回了三、四次。 “那,这是你要看的我二哥的设计图。”姜敏敏把其中的几张图给了姜启禄。姜启禄看过这些设计图,甚至每一张上面都有他亲自做的标注。虽然姜继业上大学时没有选择建筑专业,但是姜启禄是临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建筑设计方面的导师,自然虎父无犬子。 姜继业的这些作品,构图严谨,去除繁复,善于利用空间,遵循了实用建筑理念。 “我不信这次还不过。”姜敏敏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图纸,姜启禄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年轻时留学时的设计图。 “你要抄袭。”姜启禄按住图纸。 “我不抄别人的,这是我爸爸的,我是他女儿不算抄。” 姜敏敏说完抬头一看,发现姜启禄盯着其中一张设计图,一句话也不说。 姜敏敏的一套狗屁理论自然不能不能说服姜启禄,他现在正在震惊之中,这个设计图不是他的。也不是二儿子的。 设计图上的建筑是一座美术馆。建筑主体是钢建结构,但是却没有给人冷硬的感觉。整个建筑有一种柔和之中带着庄严的质感,墙体和玻璃面完美结合在一起,甚至考虑到了不同光源照射的效果。设计图上的文字数据分析让人有一种想尽快看到实体建筑的冲动。 “这是谁的设计?”姜启禄激动地抓住姜敏敏地胳膊问。 “不是我爸么?”姜敏敏莫名其秒。 “你就告诉我这些图纸都是从哪里来的。”姜启禄暗骂自己笨,这个女儿恐怕和她妈一样就知道哪个牌子的包要出新品了。 “是大哥的房间拿的,姑姑把爸爸的书房弄得一团糟,把爸爸的设计图都扔了,这是大哥给那些佣人钱让他们捡回来的。——那这个肯定是大哥画的。”姜敏敏一拍头说道。 “不可能,他没有学过设计,应该不可能。”姜启禄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不可能,我小时候有看过大哥做设计的,他绝对会的,只是他不让我告诉爸爸,说爸爸会生气。”姜敏敏回忆说。 “我今天头有些疼,你把图纸和工具留下,我帮你修改一下作业,但是不能抄袭。”姜启禄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你也会设计?”姜敏敏有些疑惑。 “——是你二哥教我的。” “啊?你们两个约会就干这个,太奇葩了。” 姜敏敏走后,姜启禄再次仔细看着这幅美术馆设计图,心里五味陈杂。 如果姜晏洲有这样的才能,他为什么不提出来,那么自己即使再不待见他,也不会让他的才能埋没。当初那个机灵懂事的孩子,自己是不是太过分苛责他了。 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姜启禄跟姜晏洲打招呼说自己想出院了,姜晏洲但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却驳回了他打算去外面租房住的要求。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大家都不方便。”姜启禄有重要的事要办,自然不能总在大儿子的眼皮底下晃悠。 “以你和继业的关系,你认为那些想要搞垮姜家的人会放着你这个筹码不利用么?”姜晏洲冷眼看着态度冷硬的姜启禄。 “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笑话,他可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李晰然,姜启禄丝毫不准备妥协。 “哦,你能保护自己?那么你是怎么住到医院来的?”姜晏洲直接说中了姜启禄的要害。 “那是......那是我没有防备,不然那个混蛋怎么可能伤到我。”姜启禄脸色难看起来。 “你以为那些人在攻击你的时候会让你有防备么?还是你以为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姜晏洲说话丝毫没有留情面,他是律师出身,自然以揭短毒舌为主。 “那还真是要麻烦你了。”姜启禄肺都气炸了,但是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被迫同意出院后继续回他们的老房子。 出院这天,来接他的居然是那个嘴很欠的孙祥智,他身边跟着李晰然的弟弟李乐然。 “哥,恭喜你出院。”李乐然天生乐观,一点也看不出有病的忧郁样子。 “你身体没事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姜启禄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话痨,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打算发泄一下。 “我没事的,也没人欺负我。孙大哥可照顾我了,他家可大可漂亮了,孙大哥的朋友也漂亮,对了,那个金头发的外国哥哥怎么最近不来了,他还说要教我y文呢?”李乐然眨着大眼睛天真的问。 “他死了。”孙祥智闷声说。 “啊?什么病啊?”男孩子吃惊中带着难过。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基本上没有怎么接触社会,性子天真不懂人情世故,自然不知道那些漂亮的大哥哥是孙话唠的约炮对象。 起初孙祥智想吓唬一下这个孩子,就把自己外边的彩旗带回家,但是李乐然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还热情地替他招待那些约炮对象。直到有一个心怀不轨金发外国佬打算染指男孩,孙祥智就再也不带那些人进家门了。 “应该是作死病吧!据说死亡率很高的。”姜启禄自然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嘲讽道。 “咦?比我的心脏病还高么?”李乐然头一次听说这种病,于是问道。 “嘿,我说我招你惹你们了,你们姜家的人都修炼了是毒舌功吧?”孙祥智被说得下不来脸了。 “他姓李,是我哥哥,怎么会是姜家人?”李乐然显然对这个很不满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进姜家自然随夫姓。” 把车停在姜家老宅门前,孙祥智回头看着姜启禄贱贱地说,可算了挽回了一局。 “你说他姜晏洲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你们姜家这么多的破事了,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你男人才是姜家的正宫太子爷吧,可是现在他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姜家让那对母子弄得乌烟瘴气,因为违约被好几家合作公司告法院。现在国内的大银行都不再给姜氏贷款,好几个项目经理都辞了职,这么下去只有破产这一条路了。那些老臣可算记起来还有他姜老爷子还有这么一个养子。浩浩荡荡地杀进事务所,让他主持姜氏这个烂摊子,你说他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答应,这根本就名不顺,言不正啊!”孙祥智可算扯开话匣子,一边从车上拿行李,一边数落。 姜启禄就一直沉默。 “乐乐,你先去敲门。”等孙祥智说完了,姜启禄面色镇定地对李乐然道。 “哦,好的。”李乐然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下车去了。 “还是弟弟可爱。”孙祥智下车拿行李,看着李乐然的背影点头道,不过很快一个人就挡住了他意淫的目光,接着他的肚子上就被狠狠得捶了一拳,孙祥智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话更是说不出。 姜启禄舒展了一下手指,没见过嘴巴这么贱的,自然不能放过泻火的机会。 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姜启禄拉着行李就往老宅子走,一抬头就看到了姜晏洲站在铁门前,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男人看到姜启禄殴打自己的老板并没有说什么,接过姜启禄的行李就往家里走。 倒是李乐然回来看到孙祥智弯着腰很担心地跑过来询问。孙祥智看着男孩子焦急的脸,自然没忍心说是他的亲哥哥打的,只好忍气吞声了。 事实证明,姜家人不仅仅是毒舌而是。 阔别一个多月,姜启禄再次回到姜家老宅,没想到姜敏敏也在这里。 “晰然你回来了!本来我想和孙大嘴一起去接你的,但是大哥说外边不安全,叫我在家等,大哥我饿了。”姜敏敏现在看起来清纯多了,终于有了女孩子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亲情本来就是难以割断,虽然姜敏敏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就是她爸爸,最近姜敏敏却特别粘着姜启禄。 “你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姜晏洲拿起车钥匙。 “大哥,不用了,晰然他做的饭就很好吃的,以前他给二哥做过。”姜敏敏一吐舌头,实际上当时李晰然是给她和姜继业一起做的,但是当时排斥自己有个“男嫂子”的姜敏敏把整桌子菜都掀翻了。 “晰然,以前是我的错,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吃一顿你做的饭,你不会不给我这次机会吧!”姜敏敏示好道。 姜晏洲拿着车钥匙看着姜启禄,显然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姜启禄则暗自又把姜敏敏的坑爹历史加了一笔。 他是会做饭,那是他在姜氏刚刚起步的时候。那时张思思新婚不久就开始不安家庭主妇的日子,经常往外跑。家里就剩下6岁大的姜晏洲和姜启禄,那时姜启禄有很严重的洁癖,根本就吃不了保姆做的饭,于是就自己动手做饭。刚开始的时候,自然做得没法吃,小晏洲就被迫当了姜启禄的黑暗料理的试吃员,其实当时姜启禄绝对算得上虐待儿童了。 慢慢的他做的饭也就能吃了,但是离好吃可是还有一段距离的。这之后姜启禄事业越来愈忙,他就没机会锻炼自己的厨艺了。 “ 好吧!”应该把厨艺拾起来不难吧!姜启禄不信自己这个靠手吃饭的人,还搞不定一顿饭。 “冰箱里有食材,你简单做几个家常菜就行了。”不知道怎么的,姜晏洲想象不出这个人做饭的样子。 “大哥,晰然做得饭绝对好吃,你等着吧!”姜敏敏坐在客厅给姜晏洲卖姜启禄的安利。 姜晏洲看着厨房里姜启禄略显慌乱的身影,没有发表意见。 这一顿饭做得可算是惊心动魄,急脾气的姜启禄差点就把锅子摔了。 成品上来的时候,连姜敏敏的脸色都僵硬起来,这些菜的颜色实在是比较独特。 “味道一定不错。”姜敏敏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茄子。 “啊——”刚进嘴,姜敏敏就差点吐出来。 “怎么了?很难吃?”姜启禄心一沉问。 “是烫的。”姜敏敏违心的说。 她的话自然骗不了姜晏洲,他暗笑,知道这菜肯定不是很好吃,但是他还是同样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茄子进嘴的刹那,姜晏洲就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姜启禄。 第13章 家法十三父子亲 家法十三父子亲 夫妇顺 被姜晏洲这么一看,姜启禄吓了一大跳,这是有多难吃才让这个不喜形于色的大儿子反应这么大啊!明明这厮小时候吃他做的饭挺香的。 姜启禄自己也夹了一块儿,没什么不对啊!明明就是还行啊!看来自己几十年没动手做饭了,厨艺完全没有退步啊! 接下来姜晏洲的举动更让他摸不着头绪,姜晏洲把那盘茄子挪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又去夹另一盘番茄炒蛋。 姜敏敏屏住呼吸看着大哥把一块切成正方体的西红柿放进嘴里,然后很淡定地就着饭吃了。姜敏敏实在是饿了觉得这个可能还是能吃的,就去也夹了一块,刚放进嘴巴,舌头就开始抗议了。 大哥你不是味蕾出毛病了吧!姜敏敏偷偷看了一眼大哥,但是实在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算了,你们还是去外面吃吧!”姜启禄放弃了,有些烦躁地从腰间把围裙扯下来。他又不笨,当然看得出女儿那一脸欲哭无泪地表情。 “不用了,我去炒几个吧!”姜晏洲放下筷子站起来,从姜启禄手里接过围裙,很自然地围在了腰间,长腿一迈就进了厨房。 “好想发微博,大哥简直帅毙了。系围裙的精英男,还是能下厨的居家好男人。”姜敏敏花痴自己大哥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会做菜?”姜启禄吃惊于这个业界精英型的大儿子会做饭。 “是啊,大哥在国外学习和工作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的。他十六岁就出去了,独立的很早,一般像他这样出国留学的富家子弟,没有人管着,早都在资本主义那边大肆挥霍,花天酒地了,但是大哥到那里第一年就提前结束了高中的学业,然后靠自己考进d国的皇家法律学院。”姜敏敏说到自豪处就忘了面前的菜是杀人料理,夹了一筷子直接放进嘴里。 “去吐了吧!”姜启禄哼了一声。 他刚一说完,姜敏敏就飞速跑去厕所了。 姜敏敏说到话其实姜启禄从别人嘴里也听到过一些,但是他从没有认真去调查过大儿子在d国的经历,甚至可以说对于姜晏洲在d国的经历,姜启禄是很排斥知道的。 一开始他让姜晏洲去d国留学就想着让他们母子团聚的念头,林洛渝这个女人无论是否背叛过他,对于姜启禄来讲都是心头的硃砂痣。 美好的学生时代的恋情,让姜启禄至今回忆也觉得甜美,可惜时过境迁,虽然他已经不再对女人有任何留恋,但是对于女人的哭求他是不能无动于衷。 女人第一次打越洋电话的时候是在大儿子七岁生日那天,电话那头女人第二次对姜启禄哭,第一次就是她决定抛下自己跟出国去找自己敌人的时候。 这次女人希望见一见儿子,哪怕一面。当时姜启禄拒绝的很彻底,告诉她,她自己既然选择了道路就不要后悔。 之后女人每次到大儿子的生日都会来电话或者来信,起初这就让姜启禄很愤怒,自己养大的儿子谁都不让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启禄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无论他对姜晏洲多好,最后可能都抵不过两个字——血缘。这也是很多养子就算养父母对他再好,他长大后还是执着于找到自己亲生的父母,一旦见到亲生父母就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他们身边。 慢慢地姜启禄开始疏远大儿子了,他咬着牙掰开孩子抓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心里也在滴血,对于这个孩子,他几乎倾注了所有。 但是他怕了,一次的背叛几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他再也没有力气承受另一次了。 为了转移自己对姜晏洲的注意力,姜启禄把他交给保姆照顾,说服还没有玩够的张思思生了姜继业。之后他对二儿子的爱几乎到了宠溺的地步,但是他的内心总是提醒自己他的身后站着那个孩子。 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他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一定是恨着自己的,将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想,他才不会冲过去抱住那个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抱着弟弟的男孩子。 姜晏洲十六岁的时候,姜启禄决定放他走,让他去d国见自己的母亲,同样也放了自己。 就在姜启禄回忆过去的时候,姜晏洲已经把菜端上来了。 “东西不齐,我就炒了这些,你们凑合一下吧!”姜晏洲把围裙解了,端过来一盘莴笋、四季豆和鱼香茄子。 姜敏敏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窜过来,拿着碗,把一盘子茄子拨了半盘子。 “怎么那么不懂规矩!”因为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姜启禄的角色没有转变过来,他很自然地一筷子打在姜敏敏头上,把姜敏敏打愣了。 姜敏敏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心想还说不是二嫂,这就是妥妥的嫂子欺负小姑子啊! “——我是把她当成乐然了。”姜启禄暗骂自己太疏忽了。 “她是该有人管教了!”姜晏洲对外人打自己妹妹一筷子这件事表现得很淡然,好像本该如此。 一顿饭折腾到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三个人终于能好好坐下来吃饭,没想到姜晏洲接到一通电话,似乎是事务所的事。于是他只扒拉了几口姜启禄的做的那些菜,就开车走了。 男人一走,姜启禄就把莴笋、茄子、四季豆扒了半盘子到自己碗里…… “你说过帮我修改期末设计可不要忘了。”厨房里姜敏敏一边刷碗一边朝着坐在沙发盯着电脑的姜启禄说。 “嗯,别吵。”姜启禄现在正开着股票行情在线,姜氏最近股市低迷,单价跌破100元,成交量也有走高趋势,好在因为姜氏暂时有d国和他们合作的“石油钻井平台”的大型建筑项目做保证,加之持有姜氏建筑股票的几乎没有散户,因此没有出现大批量抛售现象,但是这样下去,离姜氏全线崩盘的日子就不远了。 必须有一个大的项目启动,才能让姜氏起死回生。 这个时候,姜启禄想到了五年前那个夭折了的,和m国环球海洋发展和建设公司的那单当时震惊整个业界的大项目——“世纪织梦跨海”海底隧道工程。 当时姜氏的海底隧道概念设计图在全球三百多家大型建筑公司的上千份设计中脱颖而出,轰动一世,也让很多人知道了z国的姜氏。 但是这个世纪大项目却夭折了,夭折的原因还是姜氏单方面毁约,对于这个大消息外界一直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认为是姜氏是架子大了,连“环海建”这样的国际大公司都看不上了,其实姜启禄提起这个就想骂人好么?这么一块大的肥肉,谁会想要吐出去啊,这个项目要是成了姜氏的股票就要破一千了。 但是姜启禄当年有不得不放弃这个项目的理由,那份设计图也是被他亲自烧毁了。 因为当年有人用姜继业的命威胁他烧掉手中的全部设计图。 这件事除了姜启禄和那个神秘人以外,没有人知道,连姜继业都不知道自己曾离死亡那么近。 当时20岁还在教育学院念书的姜继业甚至不知道那天在自己附近的一栋楼里,有人拿着狙击枪指着他的头。 烧掉设计图的时候姜启禄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因为他知道钱和儿子没法比。 毁约给姜氏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姜启禄一直都没有说原因。 后来这个海底隧道工程就搁置了,因为“环海建”的大股东对姜氏的设计图情有独钟,对之后很多建筑设计公司抛来的橄榄枝都视而不见。 因此那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设计图被人称作价值2000亿的史上最贵设计。而且世人相信,这份设计图就在姜启禄手里。这之后不仅“环海建”,很多世界知名的建筑公司派了很多人和姜氏谈合作,但是姜氏一直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就是因为这个王牌,姜氏才会不至于在他“死”后就被别的公司瓦解侵吞。现在肖氏企图收购姜氏也是为了那份设计图。 但当时只有姜启禄知道,那份设计图不会再有了。那份纸质的设计图是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不用电脑设计,这样就会有备份。这是很多不懂设计的外行人会问的问题。 ,建筑师在设计过程中需要很多的推敲思路,手绘可以将他的设计思路直观体现,使他的设计思想更清晰,而设计的思想是不能用电脑那种冷冰冰的机器展现的。 为什么不再画一份,因为设计它的两个设计师一个手废了,一个发誓不再碰设计,金盆洗手了。 手废了的那个人就是姜启禄,那份设计图的原稿是他在20岁生日之前根据“环海建”的罗列的世纪计划中的跨海隧道计划设计的。细节设计、数据计算正则是当时世界级建筑设计大师章云——那个姜启禄在医院碰到的老年人。 那次的试探,姜启禄很确定章云对于设计的热情还在,而自己现在有了一双新的手,这双手不会在握笔时发抖,不会连简单的直线都画不了。 他要让那份价值2000亿的设计图重现。 就在姜启禄在计划出王牌的时候,股票网站上姜氏的股价突然发生了变化,短短几分钟就从97.32元涨到137.83元。是有人在大量高价收购姜氏股票,瞬间抬高了姜氏的股价。 姜启禄从沙发上站起来,震惊不已,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手笔?是肖氏?应该不会,肖定业那个老狐狸完全可以等姜氏股票不值钱的时候大量低价收入,现在用这么高的价格收购简直是白痴的行径。 不行,他要在今天收盘前去一趟交易所,看看到底谁在搞鬼。 姜启禄穿着羽绒服就往外冲,刚到大门口就和门外的人撞在一起,因为走太急,加之地上有积雪,姜启禄整个人扑在了那人的怀里,那人也没有防备被姜启禄推倒在地上。 “晏洲?!你们——” 当姜启禄把嘴唇离开大儿子脸颊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商界女精英肖韵菲。 ———————————————————————————————— 关于商业情节就跳着看吧,看看□□就好了。 ———————————————————————————————————————— 番外关于黑暗料理的来历 和张思思结婚一年,姜启禄的事业也因为有张市长的关照如日中天,但随之而来就是日以继夜的繁重工作量。姜启禄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男人,他的思想里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是张思思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就和他的思想不对盘,几乎每天都出去交际。 他们因为这个结婚一年吵了半年,后来姜启禄的事业出现了一些麻烦,就连着两个星期没着家。两个星期以后回到家,发现张思思不见了,问了仆人才知道张思思去旅行了。 姜启禄当时就竟然没有觉得生气,就问姜晏洲哪里去了? “——小少爷可能在后院玩吧!”保姆很不确定的样子。这个家里谁都知道姜晏洲不是张思思亲生的,所以对这个小少爷十分不上心。姜启禄在的时候还会做做这样子照顾一下孩子,但是他一不在,就没人搭理孩子了。 姜启禄一听火立刻就上来了,当即就把保姆辞退了。然后一个人在宅子里到处找孩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姜启禄最后在自己书房的里找到了年仅6岁的姜晏洲,此刻孩子正在拿着一把小刀在自己的书桌子上刻着什么? 姜启禄刚刚找不到他有些急,说话语气就重了一点,没想到把小晏洲给吓了一跳,手就被小刀割破了。 姜启禄连忙把他的手放在嘴巴里吮吸,心疼得不得了。 “谁让你拿这个的!”又气又心疼的姜启禄把刀子夺了过来,问。 “爸爸,我错了。”小晏洲低下头。 姜启禄抬眼看了看桌面,已经刻了4个字,居然很漂亮。 “你中间想刻什么字?”姜启禄看着桌子上刻的“舟舟——爸爸”中间隔着一个字的地方,就问。 这个答案最后孩子停顿了一下才说,姜启禄后来回忆的时候,觉得可能姜晏洲是想刻“恨”也说不定,但是当时他很高兴,就帮着儿子把“爱”字刻上去了。 “吃晚饭了么?”姜启禄回来的时候刚5点,觉得保姆可能没给孩子做晚饭呢? “没有。”小晏洲回答的时候没有抬头。 “午饭吃了么?”姜启禄开始怀疑了。 “吃了。” “吃了什么?你根本就没吃吧!”姜启禄噌地站了起来,他简直不敢想像一个六岁大地孩子在这两个星期里是怎么过来的。 “爸爸给你做饭去。”这个时候姜启禄气得甚至都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只要给钱就能吃饭的地方。 不得不说,在做饭这件事上,姜启禄根本就没有点天赋点,但是他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多难吃。 至于姜晏洲,因为是饿极了才吃的,所以也不觉得很难吃。 就像感情一样,执着于一个人,有时候根本就没有原因。 ———————————————————————————————— 再插一把刀 第14章 家法十四厕所的门不能随便敲 此刻最惨的还要数被姜启禄压在身下的男人,姜晏洲那件在d国“贵族衣橱”定制的灰呢子大衣此刻正泡在雪水和泥水里。 姜启禄脑子一懵,按照他的霸道作风,就算是撞上头非洲狮也能拔撮毛儿,但是对上大儿子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当然最致命一击还是那个贴面吻。 “起来吧!” 姜晏洲对于自己被“轻薄”了的事,好像根本就没发现,拉着姜启禄起来了,可是因为地面实在滑得厉害,加之姜启禄对于扶着自己的姜晏洲有些抗拒,差点又再次栽倒。 姜晏洲手疾眼快地把人整个抱在怀里,不然姜启禄现在一定姿势非常“优美”的趴在雪地里。 “小心些!”姜晏洲叮嘱了姜启禄一句,之后一皱眉,把人扶稳了就立刻松开了手。 卧槽,这种情况,再加上肖家那个小妮子一脸嫌恶的表情,这他妈的不就像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一样了么。 “没事。”姜启禄也十分不快,怎么又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和男人纠缠不清,一个就带着对手的女儿回家。个顶个的不孝。 看了一眼手机,姜启禄二话没说就往外走,交易所就要关门了。 “你去哪?”姜晏洲立刻伸手拦住了他。 “有事。”姜启禄向来不喜多话,他说话多的情况不是在商场上舌战,就是损人的时候。 “你忘了我说的话了么?现在你不能随便离开这里,外面很危险。”姜晏洲的话很严厉,这可点燃了姜启禄的火捻子。 “我他妈的又不是个小屁孩,还需要你24小时盯着?”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俗。”肖韵菲当然不能忍受自己的心上人被骂,紧走几步就要过来。 “小心脚下。”姜启禄等她到了自己身边一下子拉住了肖韵菲的胳膊,成功把肖姑娘的“假摔”扼杀了。 老子教训自己儿子,你小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肖韵菲顿时就脸红了,贝齿咬着香唇,真是我见犹怜,可是面前这两位根本就没发现这种美色。 “这几天姜氏有些事,情况很复杂,想对付继业的人都在蠢蠢欲动,你和继业的关系在海王城的人都知道,根本就瞒不住,他们现在对远在d国的继业无能为力,你现在就成了唯一可以威胁继业的人,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姜晏洲呼了一口气,语气温和下来向姜启禄解释。 “怎么,我现在成了关系着姜氏存亡的关键人物了?”姜启禄略带讽刺地反问道。其实他现在十分不适应自己这个祸水一样的身份,心底也是认同姜晏洲的话的,二儿子继业太重感情,尤其是对这个李晰然,那是稀罕到不行不行的。要是有人拿着枪顶着李晰然的头,姜继业再精明的头脑也准浆糊。 “是。”没想到姜晏洲果断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这倒是让姜启禄一时间没了话,干脆转身回去了。发脾气归发脾气,但是人家说的在理,姜启禄又不是真的20几岁的冲动青年,还是有分寸的。 “咦?你刚刚出去干什么了?我的期末设计呢?”姜敏敏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姜启禄大惑不解。 “你的什么?”姜晏洲随即跟在姜启禄身后走了进来,姜敏敏顿时心虚连忙转过身想跑。 “你的手怎么了?”姜启禄眼尖发现了姜敏敏握着的手,几步跨过去拉开看,是右手食指被什么东西割伤了。 姜敏敏的手被握着,脸顿时就红了。姜启禄关心女儿就没有察觉房间里诡异的气氛,他现在毕竟是是一个20岁的男孩子,这样毫无顾忌地抓着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子的手,实在有些不妥。 肖韵菲眼里露出讽刺地冷笑,心想这一家子还真是关系复杂啊!只是千万不要让我发现李晰然你对晏洲有什么企图。 “应该问问我的碗怎么了?”姜晏洲很自然地把姜敏敏的手从姜启禄手里拉过来,然后带着她给去楼上擦药了。 “李先生毕竟是姜二少的......贵客,不如我帮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肖韵菲趁着姜晏洲不在,冷然道。她有一种女人的直觉,这个李晰然留在这里对自己很不利。 “这事我说了不算,不过还是多谢肖小姐的关心。”姜晏洲看了一眼楼上,说话居然很客气。他注意到了眼这个肖韵菲的今天的装扮,似乎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上回来,联想到姜晏洲出门的时候的那个电话…… “——不客气!”肖韵菲有些适应不了眼前这个人态度上的转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那——肖小姐知道继业最近的消息么?”姜启禄故意把声音压低,有些欲言又止地问。 “他们姜家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肖韵菲满意地看到面前青年焦急地样子,故意卖关子。 “他怎么了?”姜启禄急问,这倒不是装的。 “你应该也看了网上地报道,d国那边虽说有有家大公司为姜氏做担保,但是三期项目的设计图还是被要求修改,你可能不懂,那东西可是改一笔都可能多花出上百万的预算。姜二少恐怕资金上很成问题。”肖韵菲根本就每把姜启禄放在眼里,很坦然说了真话。 可肖韵菲万万没想到,她的话让姜启禄瞬间想明白了姜氏股票上涨的原因,恐怕这件事和肖氏脱不了关系了。他们是故意炒高姜氏的股票,然后等着d国那边的坏消息一传过来,那些股东就会怕姜氏的股价大幅度跳水,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不得已抛售手上的股票。 d国那边的合作公司还真是和肖氏狼狈为奸,给姜氏往死里落井下石啊!看来肖氏这次是花了血本的,他们一定给那家公司允诺非常诱人的条件。 那么撞死自己那个货车司机的是不是也是肖定业派去的?他实在是太大意了,根本就没把肖定业那个老王八蛋放在眼里,可是没想到他为了钱直接变成疯狗了。 姜启禄压制着心底的怒火,继续一脸担忧地面对肖韵菲。 “既然肖小姐知道我和继业的关系,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不赞成他继承家业的……而且他的性格不适合商场上的血雨腥风,这一点,别说他大哥,恐怕他还不如肖小姐你。”姜启禄没有点透,但是他知道有人自然会把自己的话进行脑补,而且他的后半句话说的倒不是假话,所以在肖韵菲很是受用,此刻在这个精明的女人眼里,李晰然就是一个担心被抛弃的可怜虫,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这的确很让人为难,但是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下,只要——” “有什么事为难?”就在肖韵菲要向姜启禄抛出橄榄枝的关键时刻,楼上的人走了下来。 该死!姜启禄暗骂一声,他本来想套出女人今天的去向,这很可能和姜氏的股价暴涨有关。 “没什么?晏洲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司机还在等我,明天公司见。”肖韵菲虽然本来不想走,甚至包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真是不适合自己诱惑男人,一是看到了这里有两个电灯泡,二也是不愿意让姜晏洲知道自己对李晰然的意图,只好再从长计议了。姜晏洲把她送出了门。 从门口姜启禄看到女人亲昵地揽着大儿子地胳膊,上车前还亲了男人脸颊一下,这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到门口的那个大乌龙,心情很微妙。 妈的,小时候也不知道亲了几百次了,这算个屁。 “哥,我今天要住在你这里,不回去。”姜晏洲一回来就督促姜敏敏回家,但是姜敏敏就是不肯,但在这件事上一向对妹妹不错的姜晏洲竟然不让步。 “那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爸爸不在了,二哥也不在,现在那里都成了那两个妖怪的老巢了,他们一看到我就给我摆脸色,恨不得我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家里的那些佣人除了老卢和陈克,其他人都变成对母子的狗了,对我阴阳怪气的,我讨厌那里。”姜敏敏眼泪为着眼圈转,甚是可怜。 这简直就是在戳姜启禄的心窝子。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我明天会去姜家和他们谈谈。”姜启禄说完就要打电话。 “我不!”姜敏敏一把抢过电话,躲在姜启禄身后。 “听话,今天你必须回去。”姜晏洲又走到座机那边。 “就不能留下她么?”姜启禄走过去按住电话,两个人的手不经意碰在一起,这次还是姜晏洲先退开的。 “你该知道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姜晏洲看着姜晏洲的眼睛说道。 姜启禄顿时也词穷了,这根本就说个最无法反驳的解释,要是他现在还“活着”,自己也绝对不会让姜敏敏这么亲近这个大儿子,何况是留宿。 现在自己的那个姐姐恐怕最忌惮的不是继业而是眼前这个大儿子。要是她知道敏敏在这里过了一夜,一定会抓住这件事不放。 想到这里姜启禄就把电话放下了。 “我叫老卢来接你!”姜晏洲再次拿起电话。 姜敏敏这个时候倒是不哭了,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拎起电脑包就往外走,她的性格其实最像姜启禄,倔强的很。 “你去哪?”姜启禄跑过去一把抓住她,冬天天短,外面已经黑了。 “我出去住,就是不回去那个的魔窟!要是爸爸还在,他们怎么敢欺负我!”女儿脸上的倔强和带着哽咽的质问,对于姜启禄来讲真是会心一击。 “你回来,我和他说。”姜启禄最终还是举了白旗。 “谢谢,晰然哥!大哥就靠你了!”姜敏敏立刻破涕为笑,赶紧拿着包一路躲去姜启禄的房间了。 姜启禄听到这个甜甜的一声“哥”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个,她毕竟刚刚失去父亲,也挺可怜的……今天就让她留下吧!”为了女儿,姜启禄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和站在客厅的大儿子商量。 “......算了!”姜晏洲捂住电话看了一眼姜启禄,把姜启禄看得发毛。 “对......你先不用来接她了……那些事我来说......好的。”姜晏洲给电话那头的人回了话,姜敏敏算是被同意留下来了。 “二嫂万岁!”姜敏敏听到后,从房间里冲出来,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就开始上网。 “姜敏敏,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么?”姜启禄冷笑着把她的平板抽走。 “你为什么就这么害羞呢?明明就是事实啊!行行——我不叫就是了。”姜敏敏很聪明地在姜启禄发飙前住了嘴。 “我打电话叫晚餐,你们吃什么?”姜晏洲拿着电话问。 “啊?大哥你不给我们做饭了啊!那——我要鹅肝,青柠鸡和蘑菇汤。甜点要桃子布丁和......” “外国的东西一点营养也没有,还那么油腻,女孩子不是要减肥么?还是吃些清淡的吧!”姜启禄打断了姜敏敏的话。 半个小时后,有人送来了白煮粥和两笼素包子,外加几样小菜。 “啊——晰然,你根本就不是年轻人,你过的完全是老年人的生活啊!”姜敏敏看着这些清淡的食物吐槽道。 吃完饭,姜晏洲直接上了楼说是去查收些文件,姜敏敏就坐在上发上继续上网玩。 姜启禄望着女儿无知的脸,心里十分落寞,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吧,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希望和他们相认。 只有自己够强大了,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家才能团聚。 大约夜里十一点了,姜晏洲才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手里却抱着棉被和枕头。 “你这是干嘛?”姜启禄正在给姜敏敏修改期末的设计作业,见姜晏洲下来了就停了笔。 “家里的房间就收拾了两间,其他几间都很乱,不方便住人,我今天睡沙发——敏敏,你去楼上我的房间,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姜晏洲把被子放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微微歪了一下。 姜敏敏没有发现,答应一声就抱着电脑打着哈欠上楼了。 “你的脚怎么了?”姜启禄却察觉到了,忽然问。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姜晏洲走路似乎慢了许多,偶尔还会停下来。 “没事。” “不对,是不是下午``````受了伤?”姜启禄虽然不想提那件事,但是一向做事有条不紊的姜晏洲今天下午实在太反常。 “我很好,你回去休息吧。”姜晏洲摆摆手,意思是这件事和你无关。 姜启禄心里就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虽然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姜晏洲来讲就是个需要自己照顾的累赘,但是回想起以前大儿子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样子,还是很难适应这个巨大的落差。就干脆也进了自己的屋子,关灯睡觉。 过了十几分钟,客厅的灯也灭了。姜启禄蹑手蹑脚地拿出图纸开始了他的工作,为了不让客厅的人察觉,姜启禄只开了台灯。大约画了一个多小时,姜启禄就听到了客厅传来桌椅的撞击声,声音不大,似乎是刻意放轻了力量。 接着从门缝姜启禄看到客厅洗手间的灯亮了,他连忙关了台灯,躺在床上。想等着客厅的人睡了再继续画,可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等到他也想去厕所了,大儿子也没有出来,这是掉进厕所里了么? 憋得难受的姜启禄实在等不及了,就走到厕所门边敲了敲门,敲完后才听到厕所里似乎传来隐忍的□□声,当时姜启禄就彻底石化了。 难道今天姜晏洲带那个肖家的小丫头是为了这个原因。 姜启禄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当然知道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大儿子再成熟正经,他也是个男人啊。 第15章 家法十五这爹没法当了 这么一敲,厕所里的声音就没了,这就让姜启禄更尴尬了,想也没想就往回走,结果不小心碰到餐桌上的水杯。 哗啦一声,一个杯子都掉在地上碎了,姜启禄骂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事慌张个屁啊!儿子打飞机老子不能看么?小时候摸都摸了无数遍了。 “出了什么事?啊——”姜敏敏被杯子的声音吵醒了,睡眼惺忪地从楼上房间出来,因为客厅里没开灯,突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楼下,顿时吓得呼出声音。 “是——”姜启禄本来想出声告诉女儿是自己,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狠狠地撞倒在地,接着脑门上被顶了一个冰冷的枪管。身上的男人此刻杀气横溢,一手制住他的双手,一手拿着枪顶着他的头。 “啪”的一声,楼上的姜敏敏慌张地开了楼上的灯。 灯光下,姜启禄不敢相信地看着把自己瞬间制住的人,现在的姜晏洲让姜启禄既陌生又心悸,这狠戾如狼的人真的是那个以前对自己温和没脾气的大儿子么?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自己那点功夫在这个人面前就是屁啊!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回击了。 “是你!你在干什么?”姜晏洲没有直接把枪拿开,脸上的杀气还没有退。 “上厕所。”姜启禄现在真想骂人啊,他要还是50岁,现在就被吓出心脏病了。 “你房间里的隔壁也有卫生间。”姜晏洲这才把姜启禄拉起来,把枪很自然的放回腰间。 卧槽啊,姜启禄简直想立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房子自己住了6、7年啊,这事他怎么会忘了啊!刚刚的注意力都在姜晏洲身上,他根本就想也没想就来敲厕所门了。 “可能......晰然哥还不太熟悉这里,大哥别生气啊!”显然刚刚姜晏洲的行为也吓坏了姜敏敏,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样的一面。 “我知道,没事了,敏敏你回去睡吧!”姜晏洲朝楼上的妹妹道,算是安慰。 等姜敏敏回去睡了,姜启禄才发觉自己的睡衣背后竟然被冷汗浸透了,刚刚要是姜晏洲再果断一点儿,自己就又死一次了。 “厕所你用吧,我收拾一下。”姜晏洲没看他,直接进了厕所。 这他妈的也太淡定了。姜启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等姜晏洲从里面出来,不过男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姜启禄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淡淡药酒味儿。 他疑惑地走进厕所,和他想像的不同,厕所里也有一股子药味儿,联想到下午姜晏洲的不对劲,姜启禄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转身走出厕所。 “还有什么事么?”姜晏洲看他又出来,转身问。 “你的脚怎么了?”姜启禄这次注意到男人左脚的裤子腿挽到了小腿肚儿,于是走到沙发旁问。 “扭了一下。”姜晏洲似乎不想再隐瞒,继续坐在沙发上拿着药酒把扭到的地方揉开,不过每揉一下,眉头都会一皱。 他这是一直用扭到的脚在走路?难怪下午他走路要慢得多,连敏敏跑出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动。姜启禄自然知道这是很疼的,不然大儿子也不会在厕所里发出声音。 “这个不能随便揉的,否则会更严重。”姜启禄知道姜晏洲和继业、敏敏他们不一样,他从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想到这里姜启禄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和继业、敏敏比起来,大儿子真的是成熟懂事多了。 “去医院看看吧!”姜启禄心中叹口气,有些心疼起这个大儿子来。 “我知道,你去睡吧。”谁知道姜晏洲连头都没抬,语气一场冷淡。 心疼归心疼,但是上辈子被人众星捧月一样对待的姜启禄哪里受过这个待遇,心头顿时就起了无明业火,甩手就走。真他妈的好心当成烂驴肝。 回到屋子里以后姜启禄还是越想越气,自己他妈的这都是遇到了什么事啊! 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当过空气啊!想他姜启禄就连死都轰轰烈烈的。自己的葬礼姜启禄是在网上看的图片,那排场可算是整个临城市最大的了,所有的商界政界的名流都一个不落的参加了。各式豪车堵满了陵园的大门,连墓园里的墓地都是上千万的装修,就是那个设计实在屎。 不就是白手起家么?这对他姜启禄来讲算个屁! 睡觉,今天的图也不做了。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姜启禄突然发觉自己根本就忘了上厕所的事,他骂了一句,起身就要去隔壁厕所,谁知道这时客厅里又传来走动的声音,只不过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怎么还不睡?现在都快1点了,姜启禄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像做贼一样,趴在门边看。 客厅里的壁灯亮着,昏暗的灯光下,姜启禄看到男人很吃力地向前挪,这下姜爹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开了灯就走了出去。 “求个人会死么?”姜启禄从饮水机里接了水,根本就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在男人微微惊讶地情况下直接递给了他。 “进屋里睡吧!客厅里有点冷。”姜启禄看到姜晏洲那么个大个子窝在沙发里实在难受,他的脚扭了也伸不开,就想也没想直接道。在他的逻辑里,是自己建议敏敏留下来的,这鸠占鹊巢的事也有他一份。 姜启禄说完,没觉得任何地方不对,但是面前姜晏洲的表情就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说错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姜晏洲把水放在桌子上,表情奇怪地问他。 “什么?”姜启禄完全不明白大儿子这句话的意思,不明白向来干事果断的姜晏洲,今天怎么那么墨迹,让你去屋里睡你他妈的啰嗦个屁啊。 “……那扶我一下吧?”姜晏洲没再追问,语气中也听不出情绪,看样子倒是同意了去姜启禄的房间。 姜启禄松了一口气,这个大儿子的脾气也太让人摸不透了,这让姜启禄其实也蛮有挫败感的,他活了50多年,毕竟自认为是老人精了,商场上那些合作人和对手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可是到了大儿子这里他把眼睛都瞪疼了也猜不透他的一点心思。 把姜晏洲扶到床上,姜启禄就顺手把灯关了。床很大,睡两个人一点也没问题。 躺在床上,姜启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终于去了厕所也还是睡不着,他不太习惯和别人同床睡,他和妻子张思思十几年前就分居了,只是因为张思思不愿意抛弃姜氏太后的身份,而姜启禄忙着事业也不在乎这些,于是两个人名义上是夫妻,但是早就有名无实了。 身边的人此刻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姜启禄忍不住慢慢转过身,发觉大儿子也是侧着朝里睡的。 月光下,姜晏洲有些硬的褐色头发微微挡住了他的那双眼睛,男人的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眼窝也比z国人深一些,这个本来可以迷倒一片人的性感样貌却让姜启禄很不痛快。 就是这个典型的混血样貌让姜启禄想隐瞒他的出身都不可能,小时候每每把姜晏洲带出去都会引来围观人的七嘴八舌。 真是越长越像那个混蛋。姜启禄默默在心里念了十几遍“这是大儿子,不是那个魔鬼”,才让仇恨满溢的心情平复下来。 可是就在他打算闭眼睡觉的下一秒,胳膊就被猛地一拉,整个人倒在同床人的身上了。 这个变故也就是让姜启禄脑袋短路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就打算推开身上的人,可是这实力悬殊略大,推了几次都徒劳无功,反而被掀翻置于男人身下。 “你干——呜”姜启禄刚想质问,可是还没说完微张的嘴巴就被堵上了,用刚刚姜启禄看到的那张唇。 这个吻绝不温柔,而是充满野性地侵略气息。 这个举动完全超出了姜启禄所有的预计,他脑子里顿时一片雪花,连第一时间反击都忘了。 第16章 家法十六世上最悲壮的决定 *!这个可怕的字眼突然从姜启禄脑子里跳出来。 不对,他现在不知道我是他爹,我现在是李晰然。 他对李晰然这么做难道是看上他的美色?也不对,以他对姜晏洲的了解,他身边应该不缺美人,不可能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姜启禄的心思转得飞快,以他多疑的性格,很就就想到了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的原因。 难道......姜晏洲真的想控制姜氏?他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想用李晰然胁迫继业交出姜家的管理权么? 姜启禄瞬间冷静下来,想看看姜晏洲到底耍什么手段。没想到姜晏洲对这个吻并不执着,很快把手松开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满意了?”姜晏洲此刻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 “打死你我就满意了!”简直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亏得自己还觉得小时候亏待他了。姜启禄气得不得了,抬腿就给了男人一脚,可是毕竟现在他被人家压在身子底下。姜晏洲用腿一挡就把他的腿按下去了,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更加暧昧,几乎是下半身都贴在一起了。 “我再问你一句,李晰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这句冰冷的质问,瞬间推翻了姜启禄刚刚的猜测,好像不太对劲,难道不是他想要篡权? “我知道个屁——”姜启禄瞬间怒了,我做什么了,不就是可怜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你进屋子里…… 等一下,我现在是......李——晰——然?!!! 这恐怕是姜启禄活到现在觉得最尴尬的一件事了,他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十几个大耳刮子,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继业的情人啊,李晰然是个同性恋啊!你把人家大哥领回屋子里和你一个同性恋睡一张床是做的什么混账事啊! 自己刚刚干的事不就是潘金莲对武松干的么?姜晏洲没有替弟弟打死你就算够能忍的了! 你出去让车撞死算了! “卧槽啊!等等,我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姜启禄控制不了地爆了粗口,然后很没担当地从姜晏洲身下钻出来,开门就去了客厅。 好在姜晏洲并没有追问他什么,不然姜启禄一定头顶冒烟。此刻姜启禄觉得自己还是躺在墓地里比较塌心,这真是太他妈的遭罪了,老脸算是在大儿子面前彻底丢没了。 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我是谁! “晰然哥,你怎么在客厅睡啊!我哥呢?” 一大清早,姜敏敏下楼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姜启禄,折腾了一个晚上身心憔悴的姜爹到了后半夜终于睡着了。 “啊!”姜启禄一惊,顿时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盖着棉被,他记得自己是什么也没带地跑出来的,难道是姜晏洲替他盖的? 姜启禄一想起昨天的乌龙就浑身不舒服,“勾引丈夫的大哥,不守妇道”,这要是放在古代自己肯定会被浸猪笼的。 姜启禄被自己地想法弄的直起鸡皮疙瘩,不对,自己他妈的又没变成女人,怎么就不守妇道了。 这个想法绝对不能有,为了隐藏身份就让自己接受这个设定,他立刻就去把自己地坟挖开躺进去。 “真是的,大哥怎么让你睡沙发啊!你和大哥睡一间屋子不就行了!——啊,算我没说!”姜敏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尴尬地一吐舌头。 姜启禄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了,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要不,今天晚上,你和我——?”姜敏敏想了想打算提议,她还挺想有个gay蜜。 “不用了,你今天就给我滚蛋!” 姜启禄一声狮吼,把她地话堵死在嘴里。 这个真的不是事儿,经过昨天晚上的反思,姜启禄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定位一下自己的角色了,自己现在的个性和李晰然相差太远了。 “我以前和现在比变化很大么!” “我早就怀疑你了,你就不要骗我了。”姜敏敏很是不忿。 “什么——你——”姜启禄这一下吃惊不已,女儿认出自己了? “你有双重人格吧!又或许是为了把我二哥骗到手装得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拆穿你。”姜敏敏还在记恨刚刚被骂,哼,一定要在二哥那里告状,说你的媳妇根本就不是王宝钗而是一只河东狮。 “滚蛋,现在,马上!”姜启禄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一定是老天爷派来玩儿他的。 这回他把姜敏敏轰走一点儿也没手软,因为他可算知道了这个女儿到了哪里也不会吃亏,不把她送到姜家主宅去祸害自己的姐姐都是资源浪费! 把人弄走了,姜启禄就清静了,把那些烦心事都从脑袋里清出去,他继续开始做图。这是个费事的大工程,姜启禄需要一边回忆,一边出图,干了不一会儿就手疼了。 姜启禄对这套设计图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所以当初把它烧了自己不但没有觉得遗憾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套被外界称为价值2000亿的海底隧道概念图的最初设计稿其实是两个人联手设计的。 作为一个年仅18岁就进入当时享誉世界的建筑名校纳斯卡大学学习的东方人,姜启禄靠的绝不是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他是凭借获得了世界青年建筑设计大奖赛金奖的王牌被特招进去的。 年轻的姜启禄比现在的姜继业还有魄力,根本就没有理会反对他学设计的父亲,拿着护照和奖金只身去了d国。 纳斯卡大学是一个十分严谨的建筑专业权威大学,姜启禄到了那里就像海绵入了海,上课心无旁骛一下课就钻在大学里世界最大的建筑图书馆里翻阅那些大师的建筑作品,绝对是学霸级别的。 图书馆为了方便学生临绘著名的建筑设计图,所以他们有很多独立的个人图书室供学生们在里面绘图。姜启禄成天把自己关在图书室里自嗨。 所以那些外国的名媛淑女几乎就看不到他了,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追捧,加之姜启禄的确有一副迷人的样貌,修长的身材,久而久之这个东方来的英俊天才青年就更加神秘吸引人了。 不久就被冠以东方王子的雅号。当然这些作为建筑宅的姜启禄是不关心的,他对自己这个外号很不感冒,对那些对他有意思的男女也不假以颜色,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热爱的建筑设计中去。 林洛渝是当时纳斯卡大学的唯一一个华裔教授的女儿,也是学院的学生,是姜启禄的学妹。 第一次姜启禄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很有好感,平时一丝不苟的姜启禄在那次他担任助理评委的学生设计展上对林洛渝的作品做了最大的宽容,也就批评了五、六处。 结果好面子的林洛渝当时就被说哭了,所以说在追女孩子方面姜启禄的情商为负数。所以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姜启禄是个很体贴的男朋友,但是林洛渝还是移情别恋了。 她移情的对象就是当时姜启禄在纳斯卡大学唯一的朋友后来的死敌,约瑟夫`安迪森,也是这个设计图的另一个作者。 绘制到隧道顶部的时候,姜启禄在一个细节处停了下来。 当初就因为这个地方的设计和那个人还吵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那个人先让了步。采用了自己的设计直到现在姜启禄都不明白昔日的好友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当那个人用脚踩折他右手手骨的时候,姜启禄就决定永远埋葬了那段时光了。 现在他的右手已经不会再疼了,自己又可以拿起画笔了,但是恨意却不会随之消失。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大约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了,姜启禄只是吃了钟点工做的一顿午饭,居然没有感觉饿,好像又回到大学时废寝忘食的日子,可惜那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门口此刻还是没有动静,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姜启禄连忙放下笔去接,他以为是姜晏洲通知他自己不回家的电话。 没想到听筒里却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哥,你终于在家了!你给我介绍的设计工作组已经到了,那边已经松口了,但是对于油井的几处关键设计就是不肯让步,我可能要接纳你的建议了,请章云大设计师出山了,到时候又要麻烦你了?还有……小然他身体好点了么?他手机总是关机,我没办法联系他!” 电话那头略带急切地语气,让姜启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的二儿子的声音,明明只有一个月没见,可是听起来却像过了好几年。打手机接不到那是当然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申请补办那张李晰然的电话卡。 “大哥,你听得到么?”因为没有听到回答,电话那头有些疑惑。 “是我。”姜启禄本来想挂电话,只是一个多月没见儿子没舍得,只好闷闷地回答。 “小然?!!是你么?你在大哥家里?你出院了?还好么?姜若望那个混蛋有没有找你的麻烦?”电话那头的姜继业似乎忘了该说什么。一连串的问句让姜启禄皱起了眉头,看来自己当初的计划失败了,时间和距离并没有让二儿子对李晰然的执着少一点。 “没死呢。”姜启禄语气略不快,可是你爸爸“我”死了好么? “......小然,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发誓我和米卢卡那个变态没有任何关系,无论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相信我!”电话里姜继业急忙解释,可是越是这样姜启禄越生气,只有李晰然一个人!那么从小到大把你养大的你爹我呢? “你们人在d国,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姜启禄冷哼一声,比损人毒舌戳人心窝子的能力,没人比得过姜启禄。 “小然!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么?我现在也想回到你身边,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其实本来我半个月前就可以回国的,但是这边出了点事,对不起,我现在暂时不能回去了。我还没有完成我在我爸坟前发过的誓言,姜家不能倒在我手里。小然,你能……等我么?”姜继业紧紧攥着电话等待对方的回答。 “啊。”回答仅仅是一个字,但对于姜继业来讲,这是最好的答案。 “小然你答应了!我一定会在这边努力的。”姜继业笑出了声,听起来像是个傻小子。 “你忙吧,现在信号不是很好。”姜启禄不想在说话,就要挂电话。 “等等,你能来这边么?我好想你。”听筒里,姜继业的语气满是深情。 “……我要照顾弟弟,可能不太方便。” “啊……那算了,我应该也会很快解决这边的问题的。我爱你,小然。” “嗯。”姜启禄说完就挂了电话,久久陷入沉默。 现在让李晰然贸然离开继业,恐怕对他伤害太深了。突然姜启禄这个时候有点后悔,当初自己执意要拆散他们,就是因为怕李晰然毁了继业的前途,可是现在看来,李晰然简直就是支持继业继续奋进的支柱。 他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没有发生车祸,自己对李晰然不利,那么很可能已经亲手毁了自己和继业的父子情。 不能承认自己是他的父亲,因为这样就是宣布,李晰然的死亡,以现在继业对李晰然的感情,这无疑对他最致命的打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让继业对李晰然失望,才能让他痛定思痛慢慢成熟起来,就像当初林洛渝对待自己那样样,他相信他姜启禄的儿子最后一定会挺过来。 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这个身体的正主李晰然,但是希望能他明白一个做父亲的人的自私行为。到现在姜启禄也不明白老天爷留下他而带走一个年轻生命的理由,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不是么? 你的母亲和弟弟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顾。 姜启禄做了这个决定实际上就算是有和姜继业断绝一切关系的打算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像继业心目中的李晰然。 但是姜启禄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仅仅让继业一个人看到李晰然的变化,他一定会觉得李晰然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被人胁迫的。他需要一个能在继业面前说得上话,且说话有分量的见证人,必须让这个人先厌恶自己这个李晰然,再利用他影响继业。 这个人,就是大儿子姜晏洲。 长兄如父,姜启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比其他这个父亲来,继业似乎更听姜晏洲这个大哥的话。 之所以姜启禄这么决定,是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带着警告意味的吻和男人的态度,恐怕现在姜晏洲很不待见自己这个李晰然,何不让他更加厌恶自己一点。 如果继续让姜晏洲误解,到时不用自己出面,姜晏洲就能把这件事摆平。 此刻姜启禄做了世界上最悲壮的一个决定,让大儿子讨厌自己,和二儿子断绝所有关系。 ———————————————————————————————————— 第17章 家法十七风月场所绝对不能去 姜晏洲果然又是一夜未归,电话也没打,这就更加坚定了姜启禄的判断,大儿子果然对李晰然不太待见,或许连让自己住在这里都是看在继业的面子上。 这是个好的开始,没有人打扰自己,姜启禄决定先把手上的图做出来再说。 又是一整天昏天黑地地工作,钟点工中午的时候又按时来给他做了饭。姜启禄问了才知道他是姜晏洲打电话派来的。 这是连和自己说话都嫌烦了?姜启禄心情复杂,虽然这就是自己期望的结果,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到了晚上,姜启禄只是吃了一点饭就继续画,最后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因为太累,这恐怕是这一个多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不过当他早上起来上网查看消息的时候,顿时就想骂街了。 他妈的自己那个吃里扒外的姐姐姜姚在搞什么鬼? 现在随便打开一个网站,里面都有一个重磅炸弹式的消息 ——姜氏和肖氏将于201x年启动多项合作工程,强强联手,打造建筑业的奇迹。 奇迹个屁啊! 这下姜启禄可是坐不住了,他的计划要提前了。 现在他需要找一个理由离开姜晏洲这里。还没等他编出理由,家里的电话就响起来,是姜晏洲打来的。 电话里的人语气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是和姜启禄说自己最近要跟一个大案子恐怕要出差几天,叫姜启禄不要随便出门。买东西就和每天都按时来的小时工讲,钱的话去他房间的抽屉里拿就可以了。 姜启禄这个时候有些犯嘀咕了,这么看来大儿子对自己好像并不太反感啊,起码以前他是不被允许进大儿子的房间的。 上了楼,姜启禄果然很轻易地就推开了姜晏洲卧室的门。 一进门姜启禄就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上一次进来还没仔细看,现在他才发觉这个房间和20年前一个样子,连自己习惯的一些小摆设都还放在原位。 姜启禄心里有些小感触,就走到书桌前,这里倒是多了一样以前没有的物件,就是那个莲花尊,也不知道姜晏洲用了什么方法,这个莲花尊现在不仔细看居然看不出碎过。 姜启禄没有再看其他东西,拉开抽屉就找钱,他现在要做的事花钱是必须的。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的都是手表,那些表姜启禄都认识,都是自己在姜晏洲每年生日时让秘书给他专门定制的。当然不止他有,继业和敏敏也有,只是继业和敏敏的恐怕早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姜启禄看着这些表,突然从其中拿了一块儿放在兜里…… 然后他开始继续翻大儿子的抽屉,在第二个抽屉里姜启禄发现了一把手枪,这就是那天姜晏洲拿着它顶住自己头的那把。z国虽然不允许私人持有枪支,姜启禄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豪门嘛,有些人自然有这个需要,连他自己也有几把放在保险柜里。 但是姜启禄看到这把枪还是咦了一声,这是一把d国制94f,姜启禄在d国上学时的射击课上见过,因为它卓越的性能和精准性,价格不菲。d国是限制这种枪的出口的,d国人虽然可以合法持有枪支,但是一般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倒是d*队或是黑手党的人会配备。 这个大儿子到底在d国经历了什么啊! 姜启禄看着这把枪,默默地揣进口袋里…… 姜启禄拿东西时没有一点儿犹豫,大概孩子不懂事玩危险玩具,家长就是这么干的。 在第三层地抽屉里姜启禄终于找到了钱和几张卡,他拿了五万现金和一张卡放进手提包。 临走时,姜启禄又无意间看到了桌子右下角上面刻的那五个字,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关门走人了。 拿着这些东西,姜启禄当天的下午就出门了。 虽然姜晏洲在电话里叮嘱他不要外出,但是放了电话姜启禄就冷哼了一声,好不容易碍事的走了,这个时候自己不出去就是傻子了。 手表,装满现金的手提包,还有一把枪,接着他又租了一辆车。这个怎么看怎么觉得姜启禄是计划去枪银行的,但其实他是去了一家幼儿园。 这是一家贵族幼儿园,里面的孩子都是社会上那些精英的公主王子,姜启禄的计划是诱拐其中的一个孩子。 姜启禄诱拐这个5岁小女孩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买了一个阿狸手偶。 “我不认识你,你是坏人么?”小女孩犹豫半天才蹭过来,她很聪明,始终和姜启禄隔着一段距离,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着玩偶抿着嘴巴。 “当然不是。”隔着栅栏,姜启禄笑了笑,蹲下来拿着阿狸玩偶看着小女孩儿。 “爸爸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我要回去了。”小女孩儿摇摇头就打算回去,虽然这个大哥哥很好看,但是爸爸的话不能不听。 “我可不是陌生人,我是你姜伯伯。”姜启禄把右手的食指勾了五下,然后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我和姜伯伯的暗号!?你骗人,姜伯伯怎么变年轻了。”小女孩儿走近了一些,瞪大了眼睛。 “因为姜伯伯是好人,所以神仙把我变年轻了啊!佳佳,你还记得伯伯给你藏零食的地方的暗号么?如果你在那里拿到零食,明天中午你就在你爸爸公司的楼下麦当劳门口找我。”姜启禄把玩偶放在墙边,站起来走了,他有信心,这个孩子一定会来找自己。 所以说女孩子一定要富养,她的那个爸爸衣启华虽然是个优秀的设计师,但是养孩子完全不行,简直就是照书养孩子的最大反面教材,丝毫不懂教育。不给孩子买玩具就算了,连零食都不让孩子吃。害得自己当初给一个小女孩儿买零食都像地下党接头。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衣启华这个昔日的手下一面,但是以目前的情况很难。 因为姜启禄知道衣启华对李晰然的身份很不待见,是绝对不会见自己的。 姜启禄当初曾派衣启华去找过李晰然谈和继业分手的事,当时继业那个兔崽子保护李晰然心切把人给骂了一顿不说,还威胁人家再出现在李晰然的面前就见一次打一次。 衣启华那个人也是个骄傲惯了主儿,自然受不了这个气,第二天就和姜启禄说明情况调去s城分公司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突然离世,姜氏内部人员调整,衣启华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回总公司了。 看了一下手表,离自己要去的下一个地方还有点早,姜启禄就去了一家f国餐厅吃了午饭,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是点了满桌子的菜,连侍者都试图劝他少点,但是姜启禄就是来花钱的,自然是不听的。 大约晚上8点多钟,姜启禄开着车来到他的第二个目的地——肖氏建筑公司,但是在这里居然扑空了。花了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去了让他最头疼的地方。 说实话,要不是时间紧急,姜启禄是不想来这个地方的,看到门口那些明亮奢华的霓虹灯,姜启禄头皮就发麻。 海王城——几个光闪闪的大字简直闪瞎路人的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个声色天堂。 预测了一下自己从正门走过去的混乱场面,姜启禄果断决定从娱乐城的后门进去。 他要找的那货实在不好逮。这个人和佳佳的爸爸一样,是个很有才华的工程建筑设计师,业界难得的青年才俊,本人也很恃才傲物。但是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嗜好,只要是美人就男女不忌,在姜启禄眼里就是道德沦丧。 要不是姜启禄实在惜才,才不会帮他摆平勾引工程局局长老婆的破事。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姜启禄对他算是有恩,这个人倒是对姜启禄很尊敬,在姜启禄自己培养的设计人才团队中算是佼佼者,也为他赚了不少钱。 不过和佳佳的爸爸不一样,这个人没有进入姜氏工作,他现在是肖氏建筑的工程设计总监,很受肖定业的倚重,是姜启禄放在肖氏的“暗桩”。 这也是姜启禄从来不把肖氏放在眼里的原因,以为以前他对于肖氏的一举一动都是了如指掌的。但那是在以前,现在他作为李晰然,根本连他自己放的这个棋子的面都见不到。 其实姜启禄走后门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对于商场上的事他虽然精明,但是对于娱乐城他就不了解了,这要是真正的李晰然是绝对不会没事来海王城的后门的。 海王城是高级会所,里面供客人办事的房间自然不少,但是有些客人比较喜欢来野的,这里的后巷就是给那些找刺激的客人和这里的小姐少爷临时打炮的地方。 “啊——要x了,好棒!” “小*,被我x射了!嗯?” 姜启禄刚刚转进后门的小巷,就看到这里停着一辆车,车后盖那里有一对野合的野鸳鸯。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姜启禄心里这叫一个恶心啊,这大冬天的,真是变态! 不过正事重要,他目不斜视没停步直接往里面走,可惜他不想搭理的那对野鸳鸯里有一个人认识他,准确的是认识李晰然。 “咦,这不当初的李大红牌么?”虽然后巷没有灯光,但被男人压车上的男子还是借着月光看到了姜启禄,说这句话人声音妖娆,还带着纾解后的慵懒,黏黏腻腻的。 “李晰然?是哪个李晰然?”显然他身上的男人来海王城不久,不认识李晰然。 “他啊!当然就是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大美人了。我根本就没法子和人家比,可惜了,大少爷你没见过人家在城里时的风光模样。”妖娆男子的话姜启禄一听就是有挑衅的意思,恐怕那个*正在头上的男人要被挑起兴趣来了。 “美人儿,来给我转过来看看!”果然那个男人从妖娆男子身上起来,紧走几步就要去拉姜启禄。 姜启禄怎么能让他的猪手碰自己,谁知道那双手还摸过什么恶心玩意儿,转过身就给了男人一脚,男人猝不及防被狠狠地踢中胸口,这一下稳、准、狠,那男人被踢得“啊”地一声仰面栽了出去。 这下连妖娆男子都愣了,这个李晰然虽然平时高冷傲气,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凶悍啊!李晰然离开这里去了少林寺学功夫了? 姜启禄转身看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觉得有点眼熟。 “他姓什么?” “他?肖氏的大少爷肖韵航,最近是城里的常客。”妖娆男子笑了,倒是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是肖定业那个老家伙的狗儿子,姜启禄没有和这个二世祖说过话,只是在 酒会上被人指认过。 于是姜启禄默默地走过去,在肖韵航的肚子上又踩了一脚,算是父债子偿。 之后姜启禄,就往里面走,走了大约十几步,又转了回来。 “你跟我一起走。”姜启禄对正在穿裤子的妖娆男子道,说话时才发现男子居然刚刚一直光着下半身,现在的温度可是零下十几度了。 “我可不随便和人走,李晰然你知道我的规矩,天生的见钱眼开。”男子哼了一句,这可是当初李晰然对他的评价,他们彼此瞧不起,在城里是公认的心不和,面更不和。 “拿着,现在跟我走!”姜启禄扔了一打钱给男子。 男子愣住了,心里顿时火起,这是在讽刺我么?你可是傍上有钱有势的好男人了,回来向我示威么? 这个男子就是以前海王城少爷里的红牌柯宣,但自从李晰然来到海王城,他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虽然李晰然不出台,但是人都是贱,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哈着,柯宣因此少了很多生意,红牌的名号也被李晰然夺走了。 姜启禄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就是需要一个给自己带路的人,他只是知道这个人认识李晰然,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 “你认识一个叫做房天泽的男人么?大约身高一八五,样子不难看,嗯......头发有点长的。他最近是不是总在这里混。”姜启禄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一秒的时间了。 “房先生,对,他最近看上了城里一个小鲜肉,正打得火热呢?”柯宣回答。 “他在哪?你带我去。”姜启禄皱了一下眉,现在不但是自己的儿子,连手下都这么不靠谱了。 柯宣没有反对,姜启禄跟着他坐电梯一路走到海王城的三层,那里有很多房间,看来是一个个豪华包间。 “他就在水晶宫里面看表演。”柯宣指着其中一扇门,朝着姜启禄一笑。 姜启禄被他笑得浑身汗毛都起来了,一个男人生一副桃花眼做什么? 柯宣说完突然拉开那扇门直接走了进去,姜启禄自然不怕一个mb耍花样,也跟了进去。 谁知道大门里面居然是一部电梯,只是电梯的四周都是透明玻璃。姜启禄觉得不对劲,但是想出去却晚了,电梯开始缓慢的向上升。 “怎么回事?”姜启禄抓住柯宣的衣领怒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你跟进来却问我怎么回事?进这里当然是表演啊!”柯宣冷笑道,其实心里对于李晰然跟进来也出乎意料,今天这个李晰然很不对劲啊! “表演?什么?”姜启禄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脱衣舞,这向来是水晶宫的特色,我的李大美人鱼。” 其实不用柯宣说明了,当玻璃罩升到舞台上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巨大的玻璃罩里是什么恶心的表演了。 因为就在自己这个玻璃罩的不远处的另一个玻璃罩里,两个男孩子正在忘情地表演,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但是令姜启禄更尴尬的是坐在台下看表演的人,那个翘着二郎腿无比玩味地看着自己的人的确是自己要找的房天泽。 但是令他有撞墙冲动的却不是这个人,而是坐在角落一开始玩手机,现在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姜晏洲。 “该死,怎么出去。”现在姜启禄已经连头都不想抬了,压低声音说到。 “表演完。”柯宣冷笑。 “什么味儿?”这时姜启禄突然闻到玻璃罩里有一股子甜香味儿。 “李晰然,你在逗我玩儿么,这当然是助兴的催情药了,要不然一天表演五、六场,谁他妈的还射得出来啊!”柯宣说完就缓慢地摆动腰肢,拉开大衣的衣领,他的动作魅惑,眼神几乎要把人吸过去。 台下的客人不少,也有二十几个,这时都被这边的表演吸引了,各个露出充满*的眼神。姜晏洲也从后面站了起来,向前走。 第18章 家法十八手下也不靠谱(补完) 姜晏洲在这个地方看表演是巧合也是必然,因为在这里享受vip的几个人就是他那个商业案子的客户。 早上他打给姜启禄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正在一个签约酒会上。 所签的合约就是让姜启禄火冒三丈的“卖姜氏条约”。 这是轰动临城市的大新闻,肖氏建筑和姜氏合作的第一个项目的签约仪式,各种家电视台,报纸杂志的记者几乎挤满了会场,作为肖氏聘请的高级法律顾问,姜晏洲刚刚见证了一场小丑的滑稽演出。 姜姚作为姜氏的代理法人私自和肖定业定下合作协议,两个人狼狈为奸,目的当然是姜氏这块大肥肉。 肖定业表面上为姜氏注资解了姜氏的燃眉之急,实际上却暗中做空姜氏,使他自己慢慢成为姜氏的最大债权人。 酒会布置极尽奢华,姜晏洲以身体不便为由没有和那些人到处寒暄、作秀,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玩手机。 “你这可算是玩忽职守,姜大律师。”孙祥智此刻也身着正装,举着酒杯凑过来和姜晏洲搭话。他代表成宇律师事务所来参加酒会的,这么个赚钱的大生意他怎么能不掺上一脚。 “我是带伤上岗,大嘴,你该给我加工资的。”姜晏洲不客气地接过酒杯,尝了一口。 “没问题啊,只要你能继续跟进姜氏和肖氏的案子,我给你加三成工资。”孙祥智笑得很猥琐,好像抓到了姜晏洲的把柄。 “五成。”姜晏洲伸出五根手指。 “卧槽,你他妈的不是天生恋父狂么?一只黑心狼在姜老先生面前装忠犬,现在姜老先生刚过世,你就立案爹都不认了,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肖定业勾结姜姚把姜氏做空?”孙祥智瞪大眼睛,表示怀疑。 姜晏洲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品着葡萄酒。 “又他妈的给我装神秘?我看这次姜氏要遭,你的那个弟弟虽然是个人才,但是社会经验有限,他现在最应该干的就是把他的那个蛇蝎姑姑赶出姜家,还有就是姜老先生,他那么精明地一个人怎么就看不出来他的姐姐和侄子是姜氏最大的隐患呢?”孙祥智看着那个笑得春风得意的贵妇人,一脸的惋惜。 “你知道鳄鱼为什么允许牙签鸟在他嘴巴里找吃的么?” “什么?”孙祥智不明白男人什么意思,和面前的人说话每次他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堪忧。 “算了,怎么样?一会儿酒会结束了去嗨一下,我请客,海王城那边有个新节目,火辣得很。”孙祥智放弃菜眼前人的心思,继续猥琐地提议。 “你能一夜不回去?”姜晏洲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痛处。 “草,别提了,烦死了,家里那位就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天使啊,我每次见到他都觉得自己肮脏龌龊该下地狱,要疯了好么?你说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像他哥哥有手段呢?一下子就虏获了姜二少的真心,现在算是麻雀变凤凰了,所以说人就应该多见见世面。”孙祥智一想到李晰然那张漂亮的脸,就有些忍不住意淫。 “世面多见了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的也是,这个李晰然可不像传说中那个娇柔美人,别的不说,就是他有暴力倾向这一点就太破坏美感了。”孙祥智至今记得美人在自己肚子上踢的那一脚。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的脚怎么了?别告诉我是你自己不小心崴的?你丫估计连子弹都能躲开,会阴沟里翻船?”孙祥智绝得男人一定是装的,这件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姜晏洲晃晃酒杯,说话很敷衍。 “别又是跟你家的那位小美人儿有关吧,至于么,人家有男人,你这个当大哥的可是要注意瓜田李下啊!难道……你真看上他了?”孙祥智笑得更加猥琐。 “你话太多了。”姜晏洲抬头扫了他一眼。 孙祥智觉得自己脖子一凉,这是正主动怒的前兆。孙祥智虽然是姜晏洲的老板,但是他妈的就是很怕这个人,觉得当初自己花重金把人从d国弄回来简直就是请回来一尊笑面杀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到他的雷点。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哈哈张老板,原来您也来了。”孙祥智一扭头,连忙起身算是溜之大吉。 姜晏洲干脆就把手上的葡萄酒轻轻摇晃了一下,有些事的确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很不喜欢这种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姜晏洲看了一眼就接了起来。 “大哥,我和小然通过话了,他原谅我了。这下我就能安心在这边对付那些杂碎了,我知道现在姑姑煽动姜氏的股东和肖氏签协议,她现在有恃无恐就是因为爸爸的遗嘱没有找到,可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爸爸临终前把藏遗嘱的地方告诉了小然,这边的事很快就摆平了,我很快就会回去了,他们高兴不了几天了。”电话里的青年踌躇满志,已经和几个月前那个被迫离开情人的姜绩业大不相同了。 果然他的办法不错,挫折总能让人很快成长起来的,可惜有些时候权利和金钱是双刃剑,现在绩业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在那边要小心,祝顺利。”姜晏洲知道那边有人帮他,多余的话也不会再说,之后两个人又谈了一下回来宣布遗嘱的事,姜绩业已经在国内找好了律师,姜晏洲也只是表示同意。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十几年不见也会生疏。何况这件事还是最敏感的遗产分配问题。 姜晏洲和姜绩业通完话,把手中的酒倒进旁边的花盆里,酒是昂贵的好酒,但不合他的口味。 就像姜氏这块肥肉的确很多人觊觎—— 但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无论是继业还是他都错了。 这个酒会没有结束姜晏洲就提前告辞了。肖定业虽然很不高兴,但表面还是装作很关心的样子放他走,谁让这个人的确是个人才呢? 可惜了姜启禄那个老糊涂,这么优秀的养子竟然放在国外不闻不问,现在这个姜晏洲对姜启禄一定是满心怨气,只要自己这个时候对他好一点儿,再把女儿嫁给他,恐怕这个人一定对自己感激涕零,再用利益诱惑,这个人定会被他所用。 姜姚那个女人太贪心,早晚会是个麻烦,还是自家人好控制一点儿。要不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也用不着费劲心机找个上门女婿,这也是为了肖氏的基业啊! “是不是脚还是疼,不能开车吧!我送你回去吧!”肖韵菲今天一身盛装出席酒会,自然光彩照人,知道姜晏洲腿伤了,有些担心地询问。 “不用了,你是今天的主角,我打车回去就行了。”姜晏洲朝肖韵菲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那多麻烦,我去送妹夫吧!”这个时候,肖氏的不孝子肖韵航挤了过来,他正觉得这场假模假样的酒会无聊,想去找乐子,无奈自己家的老头子下了死命令,现在终于有借口离开了。 “嗯,也好,晏洲,你就让小航送你吧。”本来肖定业也想让女儿送姜晏洲,可惜今天的确女儿离不开,很多客户都是女儿联系的。 姜晏洲没有再推辞,就跟着肖韵航一起来到地下停车场。 “你先在车里等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肖韵航说完就走了。 看样子,恐怕自己不能轻松的回家了,姜晏洲就要转身自己走,可是一想到回家要见到李晰然,姜晏洲又停了下来,拉开肖韵航豪车的车门,坐了上去。 坐到车上,姜晏洲随手翻开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监控摄像机拍下来的照片,这张相片一直存在他的手机里,相片右上角的数字是:202x.11.05.23:09 那个人永远停在了那个时间里。 当姜晏洲闻讯第一时间赶来看到那个人冰冷破碎的尸体时,抱着尸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大笑,此刻要是有人经过这里一定以为这个人疯了. 从卡车里爬出来的司机也被眼前这个满身是血恶鬼一样的男人吓呆了,以至于忘了第一时间逃开。 当男人的脚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觉得浑身都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不管我的事,是有人威胁我的,我不这么干就会被他们杀了,我的一家人也会死啊!”司机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修罗,在他面前连说谎的事都忘了。 “我知道,所以你将是死得最痛快的那个。” 这是那个司机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地狱的召唤之音。 那么强烈的撞击下,多疑的他居然还能在片刻清醒后和一个自己厌恶的mb说那么重要的信息,这个李晰然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能获得他这么大的信任。 他早就知道姜绩业从r国给张思思家寄了一个包裹,也知道就是李晰然让敏敏去拿回来给他的,这就是一直以来姜晏洲把李晰然留在身边的原因,他就是想知道这个人要搞什么鬼,有什么企图。 但是和这个人接触之后,谜不但没有被解开,反而让他更加迷惑。 太像了,这个李晰然太像那个人。 他不需要一个替身,如果他要,那么谁都没有在d国的那个人更合适,但是这个李晰然不一样,他像的不是样子,而是感觉。 姜晏洲拿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自己心里的那种压抑了很久的*几乎要被这个人挑起来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并不仅仅是个警告。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姜晏洲看了一眼信息栏,迟疑了一会儿才接。 “你他妈的这个时候敢给我受伤?你知不知道那边要对付你了?你还真他妈的以为你是个安心立命的小律师啊!”本杰明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炮轰。 “只是扭了脚。”姜晏洲完全不在意。 “怎么?家族那边的蠢货们还敢来惹你?是疯子萨科那边的还是罗德那边的。”本杰明有些疑惑地问,现在居然还有人敢来动姜晏洲。 “我自己扭的。”姜晏洲觉得无聊,挂上蓝牙玩游戏。 “自己扭的?你当我是精子么?难道是那个人——”本杰明一想到那个人就头疼起来。 “还有事么?”姜晏洲显然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知道你是疯子,可你也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那个人下不来台啊,你说他什么不好,说他长得恶心,被追杀一个月根本不冤枉。”本杰明真想不通一向不张扬的姜晏洲为什么会在七年前家族大会上公然挑衅帝博纳家族族长的爱将。 不过也就是那次追杀,让家族里的人真正认识了这个人的可怕,他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干掉了追杀他的十几伙人,逼迫帝博纳的族长不得不下令取消追杀令,避免更大的损失。在d国这个人几乎成了提起名字都会吓哭孩子的恶魔。 “你我这里,帮你处理一下,问题不大的话,很快就没事了。”本杰明叹口气,他知道男人不想说的事,谁都不能让开开口。 “谢谢。” “你还打算在这个国家混多久?一年多了,你再不出现,你在家族的排名就会被超越了,你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本杰明在电话里焦急地对他说。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一名律师。”姜晏洲挂了电话,继续玩游戏。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肖韵航才带着另一个人走回来。 那个人姜晏洲认识,是肖氏的工程设计师——房天泽。 “他也和我们一起,别告诉我你是真的想回家,除非你家里有美人儿,嘿嘿,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看一个好玩的表演。放心,我是不会告诉韵菲的。”肖韵航一上车就一副都是男人大家懂的表情。 “是去海王城么?”姜晏洲觉得这话很耳熟。 “果然是同道中人啊,这个绝对值得花钱。”肖韵航很惊喜,看来自己又多了一个知己。 “姜律师看起来不像啊!不要太勉强啊!”一旁的房天泽开口问道。 “房工程师难道也只以貌取人么?”姜晏洲知道房天泽对自己的敌意是哪里来的,作为那个人的放在肖氏的心腹,自然看不得自己吃里扒外为肖氏办事。 “干嘛啊,不就是玩儿么,人多才热闹。”肖韵航说完发动汽车,三个人就来到海王城了。 到了海王城,肖韵航看了一场柯宣的表演,就欲火中烧忍不住把人高价拍下来,到后门去办事了。 房天泽因为和一个小mb正打得火热就没有叫价。 姜晏洲觉得无聊,本来想马上就走,没想到又碰到了也来看表演的孙祥智,被他说烦了,就打算看完最后一场就走。谁知道就这样阴错阳差地看到了一个应该在他家里好好呆着的李晰然。 “柯宣真他妈的妖,你看那腰比女人还软,不知道是不是肖公子被他的腿缠死了。”站在玻璃罩旁边的几个客人满嘴的荤话。 “我更喜欢那个冷脸的小美人儿,看看就让人下边硬了。” “那是当然的,他就是当初海王城的红牌李晰然啊!一年前不是姜二少离开了么,现在恐怕也是被人玩腻了,想重操旧业了。” “那我要这个,被全市第一富豪的儿子草过的人,滋味儿一定不一样。”男人说完就开始按动玻璃罩旁边的一个按钮,并不断加码。 姜启禄听着他们大不敬的话都快要气炸肺了,兜里的东西都差点掏出来。 “他们在搞什么鬼?”看着他们争相按动自己这边的按钮,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竞拍,价高者得。” “得什么?”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睡你的顺序。”柯宣一脸不屑,一棒子抖m,真他妈的恶心。 还是掏枪好了,姜启禄把手慢慢放进怀里。 原来姜启禄他们坐在的玻璃罩的外面有一个近似于赌博机的装置,只要有人看上了玻璃罩里的人,就可以从外面按按钮叫价,直到价最高的一方胜出。 “我要那个穿米色衣服的,无论你们出多少,我都加一万。” 听到这个声音,姜启禄掏枪的手又收了回来,本来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房天泽这个时候推开身边的男孩子,用手指着他。 虽然这个见面的情形太他妈的操蛋,不过这未尝不是和房天泽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你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截我的胡。”那个出价的显然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走到房天泽身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新来的?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么?”房天泽连眼睛都没眨,指着电子显示屏上的一行字。 “禁止寻衅,价高者得。” 男人转过身看了一眼,暗自啐了一口,他的伙伴也劝他不要在这里惹事,两个人不甘心地走了。 “看来今天我是你的饲主了。”房天泽走到玻璃罩眯着眼看着里面的姜启禄,伸出手就要去按打开罩子的开关。 可惜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攥住了,房天泽此刻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一样,本能地向后缩,谁知道那只手很轻易地松开了,原来那人就是阻止他去碰开关。 “怎么?姜律师也对这个小美人儿感兴趣。”房天泽嘴上虽然说的轻松,全身却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这个人感觉很不对。 “抱歉了房先生,恐怕这只是个误会。不过这里的规矩还是不能坏的,今天就算我“点头彩”了。” 姜晏洲说完,用脚踢了一下按钮,玻璃罩开始缓缓落下,姜启禄第一个迈了出来。 没想到他刚刚出来,大厅里的客人就开始疯了似的吹口哨,鼓掌。 原来点头彩是这个游戏最令人兴奋的环节,就是遇到一个特别抢手的“人鱼”,如果客人在最后才出价,并要求“点头彩”,那就是允诺他出的价是最高价的三倍。 姜启禄当然不懂这些门道,他现在要找的是房天泽,所以想都没想就朝着自己昔日的手下走过去。 柯宣这时也被另一个客人拍下来了,但是看到这两位挡在玻璃罩前,竟然没敢上前。 “我们走。”姜启禄看也没看姜晏洲,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房天泽这边,虽然他和大儿子在这里见面很是尴尬,不过姜启禄本来也没想给他留什么好印象,算是一石二鸟了。 “看来,美人更钟意我啊!”房天泽一笑,伸手就去揽姜启禄的腰,姜启禄一错身,就让他捞了个空。 “李晰然。”姜晏洲突然低声叫了他一声。 “干嘛?”姜启禄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谁知道下一秒整个人就腾空了。 他这个昔日万人敬仰的商界大亨,现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了起来。 “你妈的——”姜启禄哪里丢过这么大的人,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敢反抗我就在这里干你!”姜晏洲在姜启禄耳边沉声说道。 这句话对姜爸爸的冲击太大,姜晏洲要是说反抗就杀了他,他都不会听半句,可是姜晏洲这句话简直诛心。 你他妈的倒是放个屁啊。 姜启禄把眼睛看向一旁的房天泽。 房天泽朝他耸耸肩,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姜启禄心里大骂,你们他妈的果然一个个都不靠谱! 第19章 家法十九护犊子的恶果 “你不是说这几天都只要我一个人么?到手了就全都就饭吃了?” 房天泽有些不甘心地目送美人离开,谁知道身边的小鲜肉此刻不满起来,耍了性子。 “宝贝儿,我当然还是最喜欢你啊,今天我要好好喂饱你。”房天泽想来对这种事不是很执着,一把抱住小鲜肉就要走,谁知道脚下却突然踩到一个东西差点滑倒。 “我们这里扫地的是白拿钱的么?”小鲜肉心疼情人开口就骂旁边的服务生。 房天泽笑了笑,摆摆手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但等小鲜肉气愤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晃了晃, 房天泽就瞬间止住了笑容。 小鲜肉手里拿着的是一根使了一半的铅笔,笔杆却不是木质的,而是用质地较硬的纸卷制而成的。 这种笔虽然并不多,但也不少见,但是这支笔用来卷笔杆的纸却是一本杂志上撕下来的,这本杂志房天泽很熟悉,那是自己真正的老板姜启禄,最喜欢的一本建筑类杂志《天建月刊》的内页。 之所以房天泽一眼就认出了是这种杂志,是因为杂志的边上都有蓝色的条纹,每期都是一样的。 自己以前句觉得自己这个姜老板的性子很古怪,明明有的是钱,却自己用纸卷笔用,还说这种笔用得最顺手。 房天泽从小鲜肉的手里把笔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没错,这就是姜先生卷的笔,自己无数次在他给批阅设计图时见过这种笔。这支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房天泽环视了一下大厅里的人,发现那些人早就色迷心窍地看下一场表演了。 接近自己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更不可能会和姜先生有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房天泽的兴致完全没了,找了个借口和小鲜肉分手,就直接走了,谁知道他前脚刚走,被姜启禄打了一顿的肖韵航一脸气急败坏地走进了表演大厅。 “他妈的小□□,等我找到你不玩死你!” 原来肖韵航从巷子里一爬起来就跑去海王城的上层投诉了,但是却被人家告知,这个李晰然早在一年多前就辞职不干了,把他带走的还是自己父亲对头的儿子。 没处撒气的肖少爷从舞台上随手抓了一个少爷,去后面的包房撒火去了。 只是房天泽和肖韵航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海王城的大门外。 姜启禄觉得自己最近的运势比较衰,不知道自己每年给巨额香火钱的庆云寺师傅能不能给破解一下,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自己恐怕连人家的一炷香都请不起。 从表演厅一直走到外面的通道姜启禄才被放了下来。以往按照姜启禄的暴脾气,现在就应该拍拍屁股走人,不过还没等他动,身边的这位就挡在了他面前。 顿时姜启禄觉得自己气势上输了,身高差是个硬伤,原来的自己也不低,可是现在李晰然这个1米7多的小身板在姜晏洲面前就根本不够看的了。 “自己走或者打昏你。” 姜晏洲声音不大,姜启禄却相信这不是威胁,要是以前这个大儿子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姜启禄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姜启禄觉得自己在大儿子手上一招都过不了,要是被儿子打晕就更他妈的丢人了,自己现在是非常事态,没必要在这个事上面纠结,反正自己今天要干的事已经干完了,房天泽很聪明,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给他的信息。 “姜晏洲你别太过分,我难道还没有活动的自由了?” “从你选择和继业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资格说自由了。”姜晏洲说完没有再看他,直接转身就走,好像笃定姜启禄会跟上来一样。 姜启禄自己也知道现在他要是不跟上,大儿子恐怕不再和他好好商量了。因此虽然被自己的儿子教训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姜启禄还是跟了上去。 姜晏洲走得并不快,似乎脚还有一点跛,这时姜启禄才想起来大儿子的脚不是不久前扭了么,那刚刚扛着自己走了半天不是疯了了。 “你的脚看医生了么?”姜启禄紧走几步,低头就想去看他的脚伤。 “这和你没关系。”姜晏洲没有停步,语气冷淡。 骂了一句自己嘴欠,姜启禄就闭了嘴,他本来想说自己有车,不过现在也是赌气,干脆就闷声跟在姜晏洲后面,一时间谁都不说话了。 “你自己走吧。”毫无预警地走在前面的姜启禄突然停了下来和姜启禄说道。 这不是有病么?姜启禄觉得自己真是被耍得不轻,二话没说就从男人身边越了过去,可是走了50多米,姜启禄就停了下来,躲进了路旁的树影里。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远处姜晏洲被一伙人堵住了,那些人手里拿着棍子和酒瓶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原来这伙人是在门口等了他们半天了,不过他们要找的本来不是姜晏洲。 “大哥那个小美人最后就是被这个小子拍下来的,现在人不在了,一定被这小子藏起来了。”一个瘦小的汉子,指着姜晏洲对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就是在海王城里面被房天泽说走的那个客人,显然他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主儿。 “妈的,那个姓房的小白脸呢?”男人恐怕憋了好久的气,现在正没处发泄。 “我看到他们是一起来的,一定是一伙的,收拾了他也是一样的,再说小美人是在他的手里,我们把他打服帖了,还怕找不到那个小美人儿。”瘦小汉子嘻嘻一笑道。 “不错,就算这个小子倒霉,小美人儿等老子玩过了,就赏给你们了。”男人退到一边,抱着手打算旁观。 “好咧!谢谢大哥!” 那群打手至少也有十一二个,都是些有些打架经验的混混。 姜启禄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想也知道他们不是在叙旧,顿时急了。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人,别人碰一根手指都不行!要是放在平时他也许没这么急,但是大儿子现在腿脚不方便,又是面对十几个人,恐怕双拳不敌四手。 不过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出去一准就是去添乱的,这个李晰然的身体揍三五个还能撑得住,要是面对十几个,就肯定被累趴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跳得厉害,脚也有些软,可能是夜里画图睡眠不足的症状。 他这边还没想出主意,那边就已经开打了,姜启禄一拍脑袋,转身就跑向停车场。 其实他真的不用替姜晏洲着急,因为现在最想打人的绝不是那群混混。 姜晏洲现在心情很不好,自从看到李晰然在玻璃罩子里就开始了。 那个人简直就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没什么本事还到处惹事的人,可惜自己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还不把这个麻烦送走,任由他不断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自己不是最擅长解决这种麻烦的了么? 难道就是因为在他的身上有那么一点儿像那个人?自己真是该好好清醒一下了。 没过一分钟,那些人就发现他们今天出门没有翻黄历是不对的。以至于后来很多参与打架没残的人都养成了出门看日子的好习惯。 姜晏洲对这场打斗也有所保留,自从他回国后平日里都是都比较大度,有什么争端也是他先退一步,因此从没有和人动过手,倒不是他胆小怕事。 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信奉力量和强者的d国,他面对的也不是皮糙肉厚的战斗种族,一出手把握不好力度就会惹事上身,他又最怕麻烦。 姜启禄心急火燎地开车过来的时候,战斗几乎要结束了,就剩下那个男人一脸吓尿了的表情跪在地上。 姜启禄从车里下来,看着满地的“垃圾”无言以对,自己的大儿子是吃了传说中增进功力的灵丹妙药了么? “厄,上车吧。”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不用看也知道蓝方是战五渣,对红方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对于姜启禄去而复返的事,姜晏洲完全没有意料到,甚至可以说是惊讶的。 他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小绵羊,还想要保护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但是现在姜晏洲笑不出,打了一架以后他不但没有痛快,反而更加压抑。 根本就没有理会姜启禄的话,姜晏洲捡起地上的大衣,转身就走。 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他受伤了?像上次脚扭了一样,这是他妈的又开始犟头了?打算一个人去舔伤?根本不明白大儿子心思的姜爹有些担心地追了几步,要是一旦发现不对就给医院打电话。 细碎的脚步声让姜晏洲彻底烦躁了,转身单手卡住了姜启禄的脖子。 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什么巧合的事,这个李晰然的生活习惯和说话的方式都太像那个人了,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么这对于他简直是致命的了。有人知道他的弱点,甚至知道用它来左右自己的情绪。 即使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么这个人也不能留下来了。 脖子被掐住,姜启禄憋了半天的火终于压不住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子不管了还不行么? “姜晏洲,咳咳——你他妈的给我放——!” 姜晏洲的头压下来的时候,姜启禄完全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被吻了一个措不及防,关键是那个“放”字是个开口音,后果不想而知。 这一吻,让姜启禄脖子上是没有压力了,但是心里压力爆表了。 不是因为姜晏洲这个大逆不道的吻,而是自己竟然觉得这个吻很舒服,想继续下去,刚刚一直心慌难受的感觉竟然好像也有了发泄口,现在他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一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等等,催情药! 他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自己在玻璃罩里的时候身上被喷了很多这个玩意儿,姜晏洲在扛着自己的时候恐怕也不小心闻到了他衣服上残留的药。 肯定是这样,不然没法解释大儿子这个莫名奇妙的举动。年轻人都血气方刚,根本就抵不住这个东西一撩拨,眼前恐怕是男是女他都分不清了。 现在绝对应该一巴掌抽醒他!可是那也要自己有力气啊!这个药效太他妈的厉害了,也不对,要是以前的自己这点儿东西算个屁啊,可是这个李晰然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根本就抵抗不了这个玩意儿。 “你——唔——冷静一下,我——唔。”根本就说不了话,一张嘴舌头就被缠住,声音也变得沙哑诱惑。这他妈的绝不是他的声音,简直让姜启禄太受打击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这个吻极尽缠绵。 第20章 家法二十一夜能有多少x 这里是个满是车的停车场,所以当姜启禄在迷茫中无意识地看到身后的一辆车的车窗玻璃时,顿时心里像劈过一道闪电。 他不知从哪里爆发了一股子力气,推开了姜晏洲,以至于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摔倒。 真是见鬼了!他妈的车窗上映出的那个眉眼含情,娇柔无力的人影不会是自己的吧! “啪”的一声,姜启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活了50多岁,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用力抽过自己的嘴巴子,哪怕是他错信匪类,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的时候,他都只是咬牙立誓,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今天算是来了个狠的,连嘴角都他自己抽破了。姜启禄觉得自己被打得地方火辣辣地疼,脸颊立时肿了起来,可是心智终于清醒了一些,这个方法看来管用。 但当他再次扬起手地时候,姜晏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样没用的,回去洗个澡或是发泄出来。” “你他妈的给我滚开!”姜启禄算是明白了这个大儿子根本就一点儿也没受那个药的影响,他眼神清澈的很,这合着又是耍自己玩呢? 从地上随手抓起一把积雪,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姜启禄全都拍在了自己脸上,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了,雪在脸上都好像要把雪烫熟了。 这个时候姜启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开车来的了,拔腿就走。好在冬夜的冷风够刺骨,才能让他能保持清醒。 姜晏洲这次倒是没有去追他,而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帮我定一张最迟明天下午飞d国南科尔群岛的机票,订票信息我发给你了。” 电话一通,姜晏洲就很清楚地说出自己地要求。 “嗯——卧槽,你这个时候打过来,是要诚心让我早x吧——宝贝儿,你等等——”孙祥智现在显然在做着某项运动,语气很不稳。 “你如果不想一辈子不能用你的玩意儿,就别给我打岔。”姜晏洲现在心情不太好,没时间和孙祥智啰嗦。 “行,我的大律师——小宝贝儿,我有点事要办,要不你先一边自己撸一会儿,或者抽屉里有□□——卧槽,你打我干嘛?别走,你听我解释啊!”电话里孙祥智哀嚎了一声,接着就听到很大地关门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为了你被人第一次骂没种,你——” “收到信息了?”姜晏洲没时间和他磨牙。 “收到——咦,这不是小美人儿的信息么?怎么,他终于忍不住要去会情郎了?我就说嘛,两个男人两地分居太容易一方劈腿了。尤其是李晰然这个大美人儿,连我——”孙祥智还没说完,姜晏洲就听到停车场地角落里似乎有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可能因为是辆好车,发动机地运转声音并不大。 “怎么了?”孙祥智听到电话那边没了声就问姜晏洲。 突然,停车场里传来尖利的轮胎摩擦声和震耳欲聋的汽车排气管排气声。 “小心身后!”几乎在同时,姜晏洲听到一声焦急地大吼,身体被人一把抱住推向左边。 身后,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轿车向他冲过来,是那个刚刚被吓得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现在早就失去理智,开着车从停车位发疯似的超他们撞过来。 “你他妈的倒是跑啊!别发呆!”姜启禄推了推旁边的男人,一脸的焦急,幸亏他刚刚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姜晏洲站在过道里打电话,身后那个白痴鬼鬼祟祟地开门上了车。 男人见姜晏洲他们发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停止地意思,一打方向盘,就又朝着他们冲过来。 “你不是脚还不能跑吧,该死,扶着我,快点儿!”姜启禄简直要骂人了,这个平时很机警的大儿子现在怎么像一块木头一样啊! 男人皱了皱眉,终于有了动作,不过不是姜启禄提议的扶着他,而是双手迅速环住了姜启禄的腰,把他抱着转了个方向。 尼玛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的还想着调戏——男人。 姜启禄一迟疑的功夫,眼见那辆车再次朝他们的方向撞过来,距离只有不到30米了,此刻他们身后就是其他车辆和护栏,这要是撞上就一准被压扁了。 “你——”姜启禄真想给眼前这个人一个耳光让他快点动起来。 “碰、碰” 可还没等姜启禄动手,两声枪响划过冬夜的天空。下一刻,姜启禄就听到了刺耳的车胎划过马路的声音和巨大的撞击声。 这个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以至于姜启禄回过头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那两枪其中一枪打中了汽车的右轮,汽车瞬间失去控制撞向右边的一排车,摩擦出一连串的火花停了下来。 现在那辆车就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 在鬼门关遛了一圈,姜启禄这时才发现姜晏洲刚刚抱自己的目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根本就是为了从自己怀里把枪掏出来,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枪? 是刚刚扛着他的时候?这个认知让姜启禄有些不爽,就好像偷了东西当场被人抓了现行。不过,这倒是没有让他纠结多久,和以前几次一样,他不会为姜晏洲当机立断的行为鼓掌。 这可是在国内,你他妈的耍帅开枪,简直是作死啊! “还不快走!等保安呢!”姜启禄拉着姜晏洲的衣服就跑,这次大儿子居然很配合。于是两个人一路小跑,跑到他租的那辆车旁边,姜启禄一把将人推进车里,自己开门上车,跑路。 “你开了两枪?”等车终于上了公路,开起来,姜启禄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他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他似乎有一些不好的猜测。 “可能吧,我忘了。”姜晏洲没有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姜启禄更加怀疑,忘了他妈的才有鬼。 “你学过射击?”从很早姜启禄就想问了,那天大儿子用枪指着自己的时候,那股子杀气绝对不是虚张声势的,而且刚刚射击车胎的那一枪,没有强大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射击技巧,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在d国学过一点儿。”姜晏洲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靠在车座上,说话的语气好像在说学过一点打篮球的技巧。 这个小子根本就是在和他打太极,姜启禄虽然生气但是却无可奈何,要是以前,估计姜晏洲不等自己问就把实话都说了。 姜启禄觉得憋气,索性不再问,顿时车子里沉默起来。 “以前在d国遇到点麻烦,就学了一些。”就在姜启禄以为姜晏洲不打算说任何事情的时候,男人反而开了口。 什么麻烦?在d国那个白手党遍地的地方必须学使枪才能解决的麻烦,绝对不是小麻烦。 姜启禄下意识地就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却知道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问,自己现在和姜晏洲的关系十分尴尬,既不是父子也不是朋友,甚至连熟人都谈不上。 像这种奇怪聊天的模式根本就不适合他们两个,还是算了吧。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大儿子以为自己是个花瓶一样的人,阻止继业和自己往来,这样将来他们也可能不再会有交集。 姜启禄嗯了一声继续开车,可是就当他快要开回家的时候,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发花,不应该啊,自己不是年轻了么?怎么还有花眼啊! 车子前的景色渐渐有些模糊了,姜启禄突然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刚刚那种烧心的感觉又回来了,不过这次更加强烈,脑子里乱成一团,几乎用全部理智抵抗才能阻止自己把手向下伸。还他妈的有完没完了,姜启禄愤怒地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回车里。 “我下车等一会儿你。”姜晏洲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说完就直接走下车朝着路旁的小树林走去。 这个时候男人走的目的简直太明显了,这是要留地方让姜启禄自摸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个情况更尴尬的了么?很不幸,姜爹遇到了,人生果然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 可是*这个时候却如潮涌一样,现在这个身体可不如以前那个了,年轻人火气就是比较大的。姜启禄自我安慰了一下,就自暴自弃地上车了,把车门锁死—— 姜启禄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自视甚高的青年才俊,生活充实精彩,大学时又有了林洛渝这个大美人做女朋友,所以他和自x自足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可现在当他不得不撸一把的时候,才发现技术完全不行。加之这里毕竟是马路上,虽然现在车子没有白天多了,可是路上还是不时有车子从他的车子旁身边疾驰而过。尤其是那瞬间闪过的车灯,让姜启禄根本就专心不下来,好像有人在旁边看着一样。 这完全不痛快啊,理智和*简直把姜启禄折磨得快要死了,明明*很强烈,但是怎么弄都不行啊?难道真的要去找个女人。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姜启禄自己否了,他心理上的洁癖根本就让他不能接受为了*和那些陌生的女人上床。 自从和张思思分居后,也有不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但是一来姜启禄当时正在打拼事业,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二来他现在对感情这事看得很淡了,一朝被蛇咬,他是彻底寒了心。 “回来吧,我们走。” 还是算了,弄了一会儿,那种强烈的感觉虽然没有消失,但是已经稍微被压下去了。姜启禄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招呼在树林子边吹风的姜晏洲。 可是他叫了几声,也不见男人回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姜启禄终于忍不住了,他妈的你不在林子边上呆着,跑里面去干什么啊!不会是在林子里遇到什么了吧! 打开山寨手机的手电功能,姜启禄走进树林,这条路是位于临城的一座大山脚下,因为山上是自然保护区,靠山就是这一大片林子,夜里会有狼之类的野兽出没觅食。 雪夜的林子很静,也很黑,只有树上有一些悉悉索索地声音,可能是松鼠在树间流窜。 姜启禄因为脚下的积雪和枯树枝所以走得不快,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也有些细微地响动,虽然很轻,不过因为这里刚刚下过雪,踩在地上还是会发出一点声音。这要是一般人就不会在意了,甚至以为都是自己发出来的,不过姜启禄向来疑心病比较重,自然没有忽略这个声音。 是姜晏洲?不可能,他不是一个会做这么无聊事的人。 有野兽么?也不对,野兽可不会在觅食的时候发出声音,姜启禄没有停步,故意加快了些速度。果然这次身后的人也加快了速度。 按理说这么快的速度也该发出大一些的声音,不过身后的声音依然小到不仔细听就听不出来。 那个人恐怕不是普通人?这让姜启禄联想到黑夜里在野外无差别杀人的变态,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自己的?还是他真的只是倒霉误入的路人。 姜晏洲,你他妈的哪里去了? 姜启禄觉得这个大儿子就是自己的衰神,碰到他绝对没有好事,要是自己死在这里,他这可是把二十几年亏欠他的亲情都还上了。 姜启禄知道自己不能让后面的人发觉自己发现了他,不然后面的杀人魔发起狂来,直接就扑过来把自己办了。 他现在只好在林子边上转圈,希望找个机会出去,到了公路上人多了就好了。不过身后得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明显加快了步伐,连隐藏自己行踪的意图都不屑了。 姜启禄现在再不跑就是傻子了,他猛地关了手机,顿时林子里一片黑暗,他这回清楚地听到身后有人骂了一句脏话,用的语言却不是自己国家的语言,是d国语。 这下姜启禄脑子里突然清明了,看来这次不是自己走霉运惹来了变态,惹来这家伙的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位! 这难道就是他嘴里说的那个小麻烦?这是什么,现世报!自己竟然还以为大儿子很沉稳、懂事呢,没想到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自己送他去d国是去读书顺便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这怎么还惹上能让人万里迢迢来追踪的麻烦了。看来这个麻烦绝对不会小,不是欠钱就是欠命,姜晏洲不缺钱,所以很大几率是仇杀。 姜启禄在d国毕竟呆了近4年,他也见识过那里的血雨腥风,他上届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和人斗殴结下梁子,之后在学校被人杀死在顶楼。 d国那个民族斗狠彪悍,他们的祖先唯拓人就是能因为别人抢走他一条鱼,等上十年杀死对方。 姜启禄头大如斗,他现在绝不能被抓住,那样自己肯定会被当为威胁姜晏洲的棋子。 他脑子反应很快,灯一灭的瞬间就找到了要跑的路线,他一直不关灯就是为了这一刻几秒的黑暗,他早就看好了前面的一个雪堆,就在他打算迈过一个横在地上的粗树枝,突然有人一把将他从后面按在雪堆上。 第21章 家法二十一树上一夜 姜启禄心彻底凉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像被狮子抓住的兔子,那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把他按进雪堆里,但束手待毙绝不是姜启禄的风格,回手就给了身后的人一拳。 “别害怕,是我!”那人在他耳边小声道,把他拉起来一点儿。 姜启禄这才把心放下,可是此刻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一股子冷风吹来让他直打寒战。 原来是你这个不孝子,姜启禄气得扭过头就想问姜晏洲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次男人的回答更是粗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们此刻躲在雪堆后面,有杂草和枯枝挡着几乎从外面看不到。 姜启禄紧张地盯着外面,片刻后在夜幕下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看身形足有一米九,也很壮实,关键是那个人的速度也很快,从小路的一端几个起落就到了另一端,显然他正在为失去目标懊悔。 找不到人,那个人大约在附近找了20几分钟才离开,他似乎也有所顾及,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姜启禄就这样被姜晏洲压在身子下面,整个身子都快冻麻了,又是口不能言。要是那个人再不走,他一定要先出去了。 “跟我走!”等那个人一走,姜晏洲迅速起来,拉着姜启禄就走。 “去哪?回车上啊!”姜启禄看到姜晏洲竟然朝着树林的深处走,顿时急了。 “不行,他们早在哪里等着了。”姜晏洲没有回头,一直拉着姜启禄急奔。 此刻树林里的可见度很低,但是前面的人好像根本就没受影响,像一只在暗夜里奔跑的猎豹。 “他们是……什么意思,还有多少人……和你有仇啊?”姜启禄这个身体根本就吃不消,被拉着跑都快要断气了,真的快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快点,蹬着着我的肩膀爬上去。”姜晏洲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黑漆漆的山壁对姜启禄说。 山上黑漆漆一片,这么贸然上去就是作死,姜启禄没有动,谁知道姜晏洲不再和他解释,一把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向上一托,把姜启禄送了上去。 崖壁的上面竟然是一棵斜着长出来的大树,现在姜启禄就被屁股朝外挂在树上。 接着姜晏洲也挑了上来,一把将刚打算起来骂人的姜启禄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他自己则靠着树蜷起了长腿。 这真是个绝妙的藏身之地,哪怕是白天也没有人会发现这个树的后面能躲人,还以为那就是山壁了。 他们刚刚爬上去,树下就有人声了,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姜启禄还是可以分辨一二的。 树下来的人有几个,姜启禄看不清,但是他们似乎有三个人在争吵。 “怎么可能,这个林子并不大,他们不可能消失!”一个d国郊区音很重的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如果是那个人就有可能,不要忘了他5年前在国会大厦楼顶都能从人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事。”这个人的声音比较冷静。 “那是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他不但带着一个累赘,还受了伤,我们怎么会找不到他!” “你真的确定他受了伤?” “什么,该死,安拉客你的情报难道是假的么?如果是那样,我就必须退出了,我可不想和那个疯子对上,钱很重要,但是我的命也重要!”这个第三个人的声音姜启禄有些耳熟,是那个追踪自己的高壮汉子。 “怎么可能,我看到他去医院了,还去找人按摩。” “你上当了,安拉客,这是个骗局。他恐怕根本就没有受伤。看来这次帝博纳家族那1000万我没有机会挣到了。再见。”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机会主义者,所以他在没有一百分把握地时候,就选择放弃。 他们的对话虽然都是用d国语说的,但是在d国住了四年的姜启禄听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当他听到“帝博纳家族”的时候,姜启禄努力压抑怒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啊,约瑟夫`安迪森你竟然敢违约让你的走狗来我的地盘撒野?真是好的很呢? 姜启禄之所以能成为临城乃至整个z国的传奇除了他凭一人之力一人让姜氏建筑成为业界的佼佼者,还有就是他在20年前,姜氏发展后期,突然把重心转到d国还和d国政界人士的关系微妙,然后就在不久后,一直在d国称王称霸的帝博纳家族遭受了史上第一次清剿,在d国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 虽然没有人有证据姜启禄这个东方商人和那次清剿有关,但很多知道□□的人都对此事隐晦不提。 这个事件也让姜启禄这个人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所以很多人在和他接触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惧。 姜启禄回想往事有些后悔,难道是那个混蛋打算来报20年前的仇了?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动自己的儿子了? 不过现在发生的事却更让他百思不得解:为什么帝博纳家族的人要追杀自己的大儿子姜晏洲呢?约瑟夫`安迪森难道不知道他的手下在追杀自己的儿子? 身后姜晏洲似乎也早就知道追杀他的人是谁,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依旧一动不动,难道他还没有从林洛渝那里听到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事? 就算林洛渝不说,聪明如他在d国这么久难道一点儿也没有查一查自己的身世?这个认知让姜启禄的脑子里复仇和父性两个小人开始打架,一方面看到他们父子的关系交恶很痛快,一方面又不愿意看到自己养大的儿子被别人欺负。 就在姜启禄天人交战的时候,树下的人又有人开口了。 “我也退出,谁知道那个疯子打得什么可怕的主意,我宁愿和十头野狼搏斗,也不愿意面对那个疯子,本来还以为这是个机会呢,真不明白帝博纳家族的那个东方美人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追杀他。难道仅仅因为“guzhou”在帝博纳家族聚会上让他下不来台?” 当树下那个人说“guzhou”两个字的时候用的z国语言发音,姜启禄心里一动,父性小人顿时占了上风。 虽然他们的发音不太标准,不过姜启禄还是能听出这两个字的意思——孤舟。 这个代号没有让姜启禄像那些追杀着一样产生畏惧,反而让他瞬间想到那个饿着肚子在桌子上刻字的小男孩。 而且听起来似乎追杀姜晏洲的命令不是帝博纳的族长下的。 “我更相信是因爱生恨,像孤舟那样的男人是很吸引人的。” “那他还下死杀令?” “也许是人家的情趣,何况凭你我也根本就杀不死孤舟。” 姜启禄听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猜错了,不是仇杀,是爱你爱到杀死你啊! d国语言的男女代称是不同的,这样连姜启禄想自欺欺人那个帝博纳家族的东方美人是女人都不行了。 谁告诉他,为什么自己家的男人都是和男人纠缠不清的体制。 过了大约几分钟,树下的人走了七七八八,似乎只剩下那个叫做安拉客的男人还在执着,又过了一会儿,连那个人也走了。 姜启禄用手敲了敲男人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了,这次姜晏洲倒是很痛快地松了手。 “——人都走干净,我们什么时候走?”姜启禄虽然满肚子火,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只好小声询问。 “还不能动,这只是其中的一伙人。”姜晏洲的声音不大就在自己耳边,听到姜启禄耳朵里就像炸了一颗氢弹。 不会是整个帝博纳家族的干部都来z国了吧,你到底惹了那个人什么?难不成是——始乱终弃? 坐在窄小的树杈上本来就很难受了,现在又因为怕下面的人发现,两个人只好更加向里面挤,这样就成了姜启禄整个人都坐在姜晏洲的腿上,腰被牢牢抓着,一松手姜启禄就会掉下去。 一开始还好,但是过了一会儿姜启禄就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妙了,刚刚一直没有发泄痛快的身体又开始发热。而且这一次比其他次还要强烈,隔着厚厚的衣服姜启禄都能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一样。 在这样下去自己的变化一定会让身后的人发现,那样还不如让下面的杀手宰了算了。 姜启禄开始扭动身体,尽量离大儿子远一点儿。 “别动,再忍2个小时就没事了。”姜晏洲以为姜启禄是因为害怕,就在他耳边小声警告。 谁知道当姜晏洲的嘴唇贴到姜启禄耳边上的时候,姜启禄的脸轰的一下红成了关公,下面也有了抬头的趋势。 还是死了算了,姜启禄突然觉得生无可恋。 “怎么了。”察觉身前的李晰然不但没有安定下来,反而动得更厉害,姜晏洲问道。 “放我下去。”姜启禄急着说,只是那种带一丝喘息的声音让姜启禄又想抽自己嘴巴子了。 姜晏洲也愣了一下。 “你没有自己解决么?” 这种事你他妈的居然问得出口?姜启禄咬着牙死活不再说话了。 “你抓住我的腿。” 姜晏洲说完突然再次捂住了姜启禄的嘴,姜启禄大惊刚要反抗,大儿子就把另一只手伸了下去 …… 姜启禄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姜晏洲的腿,他现在脑子里再也无法思考了,所有的感觉器官都集中在姜晏洲的那只手上了...... (好想写,可是不敢。) 现在他终于知道姜晏洲为什么要捂住他的嘴巴了,因为这强烈的感觉爆发的时候靠他自己根本就忍不住,一定会出声音。 发泄后的虚脱感让姜启禄额头布满了汗珠,冷风一吹让他清醒了一些,可是却根本不想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姜晏洲从容地把手收回来,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呆在树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 姜启禄本来想保持清醒,可是因为疲惫和刚刚的发泄让他最终还是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后,树林的深处突然有人打出一发信号弹,红色的光芒打亮夜空。 姜晏洲看到那道红光,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他们果然因为自己受伤冒险提前行动了,这一次围剿正式结束,那些烦人的老鼠下一次来打扰自己最早也是三个月后了。 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三个月的时间了,游戏自己早就和那个人玩够了,现在该是他说game over,兼收回自己游戏赢得的彩头的时候了。 当姜晏洲打算去提醒身前的人可以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不能在这里睡觉,姜晏洲把手放在姜启禄的肩膀上打算推醒他,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从姜启禄的嘴巴里呓语出两个字。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这两个字,一向遇事波澜不惊的男人像被冻住一样动也不能动了。 等姜启禄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躺在汽车的后座上了,身上盖着姜晏洲的大衣。 姜晏洲不在车里,姜启禄一惊就坐了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那些追杀大儿子的d国杀手还有树上的那个—— 姜启禄狠狠地揉了一下自己地额头,就算是做梦也是个荒唐操蛋的梦。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姜启禄也不会让这件事一直妨碍自己,他现在可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推开车门,姜启禄刚要下车就发现姜晏洲从林子里出来了,手里居然提着一只小野兔。冬日的早晨这种小东西总会出来觅食,可惜今天它实在不走运。 “怎么还留在这里?你疯了?”居然还有时间抓兔子?姜启禄觉得从昨天开始自己这个大儿子就开始不正常了,简直比继业还让他死脑细胞。 姜晏洲没说话,从他身边经过就上了车,依旧坐在副驾驶上。 他妈的装受伤还装上瘾了,姜启禄想起他昨天健步如飞的样子,真像骂人。但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些人再回来就糟了,也只好再次当了免费司机了。 一路无话,因为姜启禄还对林子里的事不能介怀,而姜晏洲一直沉着脸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上倒是有人给姜晏洲打了一个电话,是那个烦人地孙祥智打来的。不过姜晏洲似乎也很敷衍,惹得电话那头嘟囔了几句,姜晏洲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回到家地时候都快中午了,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姜敏敏。 “你们一晚上都去哪里了?噫,兔子哪来的?”姜敏敏本来抱怨的话在看了一眼姜晏洲手里的兔子后就变成了惊讶。 “林子里捡的。” “大哥你真厉害!这都捡得到?”姜敏敏一脸崇拜。 哪儿那么好捡,以为是守株待兔?估计跑不过他的都算捡的!一只兔子算个屁,姜启禄哼了一声,自己可是在d国皇家狩猎俱乐部猎过棕熊的。 姜晏洲似乎是想让姜姜敏敏看清楚,就把小兔子放在自己手心,不知道兔子是吓呆了还是因为男人的手暖和,竟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 这个画面竟然很和谐,让姜启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姜晏洲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真可爱,小小的,毛茸茸。”姜敏敏摸着兔子的头,完全忘了要问的事。 “一会儿我让人做汤。”姜晏洲看了一眼兔子,拎起它的耳朵就往厨房走。 “留下来给敏敏吧。”姜启禄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然他也不是善良的人,不过这个转折太惊悚了,绝对不对! “可是我想喝兔子汤啊!”刚刚还夸兔子可爱的姜敏敏此刻看着姜启禄说。 顿时,姜启禄觉得自己简直是养了两个另类,一言不发的从姜晏洲手上接过了兔子,随手放进放杂志的盒子里。 “我要去医院一趟,你在家也行,钟点工马上过来。”姜晏洲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啊!对了,本杰明医生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你又把他的电话拉黑了,问你去哪里了,要你去他的医院看脚伤。”姜敏敏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现在就去。”姜晏洲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脚是真的伤了?所以他才会躲着那些人不和他们正面对上?这次姜启禄再次认识了自己这个大儿子,伤了还能跑那么快?难怪那些人一听到他没事就做鸟兽散了。 这隐隐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姜启禄看了看姜晏洲,但是从上车开始,姜晏洲没有再看他一眼,姜启禄觉得这可能是李晰然在他心中成了烦人累赘的证明,这样看来自己离预期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他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就被自动忽略了。 姜晏洲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一路上那个本来话痨的出租司机一句话都不敢问,因为这位身上是裹着一层冰进来的,一副谁也不要跟我说一句话的黑脸。 偏偏这个时候这个人的电话响了起来,司机不由得为那个作死打电话的捏了把汗。 “卧槽啊,姜晏洲你他妈的耍我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给你弄到的飞机票啊,普通的票都没了,我买的头等舱啊!两万五一张啊!现在你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了!” “退了吧。”姜晏洲靠在车座上迟疑了一下才说出决定。 “退掉?现在离飞机起飞不到24小时了,要扣我20%的手续费的,5000块啊!大律师,咱们不带这么玩的啊!” “你的损失从我工资里扣。” “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昨天你和小美人发生什么事了吧,然后就——”食髓知味,决定对弟弟横刀夺爱了,孙祥智没敢说出来,又开始往带色的地方想,不过这一次他是猜对了。 “我要请几天假,麻烦你秘书帮我定一张飞d国拉苏贝拉的机票,我有点事要去那里。” “还来?但你要去那个破地方干什么?去种地,放羊?还是你打算做农贸生意了。”拉苏贝拉是d国最大的农牧区,孙祥智实在想不通姜晏洲去那里干什么? “去见我的母亲。” 第22章 家法二十二齐大非偶 姜启禄等姜晏洲一走,就换了衣服找借口也出了门,他还有个约会要赴。 开着车一路疾驰到姜氏楼下,姜启禄把车一停,就直奔麦当劳。可惜自己要找的那个小美女不在,姜启禄倒是没有太着急。 坐在大玻璃窗里等着,果然姜氏自己的那些员工开始陆陆续续从大厦里走出来。 以往那些员工一见到自己都要行礼夹道欢迎,现在自己就站在这里,那些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对,一些女员工倒是看他的,不过那种眼神要是放在以前,早就让姜启禄骂人了。那些穿着制服的员工经过快餐店进了高档的餐厅去吃午饭,姜启禄有些不平衡了,自己这个老板现在都进不去那家餐厅了。 姜氏的员工福利在临城乃至全国也是最好的,中午的午饭都是包的高档餐厅。不过姜启禄这样倒不是炫富,因为他的员工都是各大名校的精英,这是一种人才投资。 “阿爸。我要吃汉堡。”就在这个时候,姜启禄看见了自己要等的女孩子,女孩子手上拉着他的爸爸。 衣启华看起来很累,眼镜下面的面容很憔悴。 “不要吃那些垃圾,还有又是谁给你买的零食了,别以为你藏起来我不知道。” “姜伯伯给的。”衣佳佳低头说。 “——那你就吃了吧,过期的就别吃了。”衣启华以为那是姜启禄生前给孩子的零食,就不再追究了。 姜启禄是从国内一家三流的建工学校把他带回来的,那年因为家里穷,他就靠校方搭桥给同城的一个知名建筑学院的学生设计毕业作品赚钱养家,上学。 结果其中一个学生没有遵守和他的约定私自拿作品参加了全国设计大赛,还拿了二等奖。没想到那届大赛的主评审就是姜启禄。姜启禄在作品鉴赏会上就直接揭穿了那个人的谎言,最终那个人把他收钱替人当枪手的事全都抖了出来。衣启华也因为此时被学校叫去询问,校方为了推卸责任直接告诉他,他要负法律责任。结果竟然是姜启禄帮他把这件事压过去了,而且他一毕业直接就将他招聘到姜氏。 之后姜启禄又力排众议让年轻的他成为工程总监,还介绍客户的女儿给他,结婚的所有费用都是姜启禄出的。有了佳佳后姜启禄更是把女儿当成自己的孙女一样。 即使后来他离婚了,姜启禄还在张罗着给他找对象。 因此姜启禄就是衣启华的恩人,在他眼里也是一个信仰,可是有一天,他的信仰不在了。 “爸爸,是姜伯伯!”就在衣启华陷入回忆的时候,佳佳大叫着拉着他向快餐店走。 “你在说什么?”衣启华听到这个称呼,心头剧烈的跳动,可是哪里有姜先生的影子,那个人已经永远消失了。 “姜伯伯在里面呢!”佳佳不懂爸爸的心思,执着地大叫。 “啪”地一声,衣启华就打了佳佳屁股一下。 “谁叫你说谎的!”他现在心情很差,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在姜氏力量有限,姜姚和他的那个儿子现在在姜氏兴风作浪,让他恨自己的无能。 “我没骗人,姜伯伯变年轻了,呜呜——”衣佳佳委屈地哭出来,但就是不能认错,衣启华火气就更大了,别的还好,一遇到姜启禄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现在佳佳还在说对姜先生不敬的话。 就在他再次扬起手的时候,一个人漂亮的年轻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气愤的看着他。 “一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女孩,还真是有魄力啊!” “我是在教训我的女儿,这似乎与李先生你无关吧!”衣启华看到这个人当然不会很客气,这个可是间接害死姜先生的人。 “爸爸,他就是姜伯伯啊!”佳佳伸手就要去抓姜启禄的手,却被衣启华拉到身后。 “别碰他,太脏,我们走!”衣启华厌恶地看了一眼姜启禄,把佳佳拉走了。 他对李晰然的印象完全和以前的姜启禄一样,认为他是个唯利是图的mb。衣启华被姜启禄当成自己的代言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启禄还没来得及把编了半天地话说出口,就被人平白无故地唾弃了,还不能反驳,虽然结果已经预料到了,不过还是心情失落。 好在他现在心情比以前平静多了,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姜启禄昨天经历的事之后相信都会变得很淡定。 草草吃了一个套餐,姜启禄决定一会儿找机会混进餐厅再去找衣启华,这时候他才想到自己一会儿要给衣启华看的东西没带,就打算先到车上拿。 没想到到了停车楼就又被乱收费的黑了50块钱,姜启禄看着那个收费员一脸看乞丐一样的神情看着自己开的小夏利,真想喷他一脸玛莎拉蒂。 夏利怎么了,起码它省油啊! 开豪车能在临城有屁用啊!不堵死你!必须要发票! “怎么,你还不开走啊,下午停这里一个小时二百,我说你啊,没事别来这个地方,这里可是高档写字楼。”收费员扔给姜启禄一张5元的发票。 姜启禄拿着5元发票冷笑,他妈的整个高大上螺旋式停车楼都是老子设计建筑的,到头来还要被鄙视,我应该好好让你认识一下了。 姜启禄刚想狠狠地揍这个狗眼看人低地家伙一顿,下面一层的停车平台就升了上来,那是姜氏上层专用的停车平台。 平台上停着的是姜启禄最喜欢的“银色魅影”,是d国博朗汽车公司专门为他这个姜氏ceo定制的一款跑车。 现在这辆车只有一个人能开,有种不好的预感,姜启禄转身就走,却被收费员拉住了。 “你看看,那才是有钱人,见过没有!每次给我的小费就够你累死累活干一个月的。”收费员明显是找到了欺负穷人的乐趣。 “放开。”姜启禄小声地怒斥,现在还不能见车上的人,见了今天的事就完不成了。 “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姜先生,好久不见,你回来了!”收费员满意地放开手,这时豪车里的人也走了出来,于是就笑得像条哈巴狗一样迎上去,断收了半年的外快又要挣到了。 “小然!” 可惜自己被发现了,姜启禄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 青年几步就跨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了个结实。 这下可是把收费管理员吓傻了。 “我好想您,这不是做梦吧!”姜继业抱着真实的人,怀疑自己又在做梦了,这次回来是临时决定的,就是想给李晰然一个惊喜。 当然对于现在的李晰然来讲,是有惊无喜。 “姜,不介绍一下么?” 与此同时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火辣的棕发美女,一身标准的ol装穿在她身上竟然也很性感。 “茱莉,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李晰然,我的爱人。小然,这是d国nk律师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茱莉。”姜继业放开了姜启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这让在李晰然壳子里的姜启禄很吃不消,这个眼神也太露骨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个男老婆么?你瞧那边的收费员就是被吓傻的那个。 “我本来还想晚上就去大哥那里找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是大哥告诉你我要回来么,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姜继业越想越觉得可能,笑成了一个孩子。 姜继业黑了不少,简直就像变了个人种。 “怎么黑了这么多?”姜启禄实在受不了二儿子的目光,就问道。 “海上阳光很足的,不过虽然黑了,但是也壮实了,不信你摸摸。”姜继业突然在姜启禄耳边小声说道。 “咳咳,这位茱莉小姐是律师?”姜启禄向后挪了一步,头转向一旁站着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业界精英,在律师界女人很少能很出名,尤其是那个崇尚雄性荷尔蒙的d国,除非她有特殊的手腕。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律师么?李真是个漂亮的男人,难怪姜对你情有独钟。”茱莉笑得很迷人,举止落落大方。 “谢谢。”姜启禄硬着头皮扯着嘴角笑了笑。 “正好,我们正要去吃饭,茱莉你不介意和小然一起吧!”姜继业现在感觉成熟多了,也会说话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顾着自己的大孩子了,姜启禄心中暗暗点头。 “当然,人多才热闹。” 就这样姜启禄不得不继续把自己的小夏利停在高大上的停车楼里,跟着姜继业去了餐厅。 位于高档写字楼区的这家星空餐厅也是由姜氏设计建造的,风格有些欧式,格调优雅。当初因为这里的设计稿,姜启禄还和这家餐厅的主人著名餐饮业的大亨的级人物打过嘴架,当然最后还是姜启禄胜利了。原因有点审美强迫症的他根本不能忍受在姜氏的楼下出现一个庸俗的奢靡宫廷式建筑,更不能忍受自己还要在一个设计垃圾的地方吃饭。 一进餐厅,鹅黄色的暖色调设计就让人有温馨的感觉,餐厅两旁大理石的精灵雕像让人仿佛置身中世纪的古老神话之中。 姜启禄走在自己亲自挑选的手工编织的地毯上有了一刻的恍惚,好像自己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姜家大家长。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这个幻想没持续多久就被二儿子伸过来的手击破了。姜启禄现在也不好发作,只好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 一般的姜氏员工都在餐厅右侧的繁星主题馆里,姜氏的高层则在左侧顶层用餐。 他们这伙人一进来就马上有服务生跑过来把他们的外衣接过来。 姜继业把大衣脱掉递给服务生,又帮着茱莉脱下大衣放在服务生手里,只是服务生示意姜启禄也把羽绒服脱掉的时候,姜启禄摇摇手。 他的衣服里的东西很重要,一会儿还要用到。服务生愣了几秒,眼神扫了一下他,就退下去了。姜启禄当然知道那个服务生的潜台词,这是哪里来的土鳖啊? 姜启禄今天穿着休闲羽绒服,脚下一双运动鞋,头发也因为最近太多麻烦事没时间打理,现在的姜启禄不要说和以前的自己比,就是和以前的李晰然比都显得土。他这身装扮实在和这个餐厅的格调不合,估计要不是姜继业他就是被禁止入内的那类人。 服务员带路来到电梯口,这里已经站了几个人了,突然姜启禄感觉手上一松,姜继业把手放开了。姜启禄绕到前面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那个打扮越来越妖艳的亲姐姐和站在他身后趾高气昂的姜若望。 “啊?继业啊!你怎么回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姜姚假笑着走过来,一副好姑姑的姿态。 “因为比较急,就想着不麻烦姑姑了,还要多谢姑姑一直以来替我打理姜氏国内的业务。”姜继业笑了笑,不卑不亢。 姜继业展颜一笑,这小子真的是长大了,这句话明面上是感谢姜姚,实际上却是对姜氏发言主动权不动声色地昭示。 “啊,应该的。”显然姜姚对这句话也感到不痛快,脸上的厚粉都遮不住她的僵硬了。 “是姜二公子啊,听说你出海干出了一番大事业,真是英雄出少年,虽然姜先生的事很遗憾,不过看到姜二少如此青出于蓝,我想姜先生也会欣慰的。”姜姚身后的胖男人是姜氏一个建材合作商,这个人向来唯利是图,见风使舵,是个商场的老油条。恐怕刚刚他才用这句话夸过一旁站着的姜若望。 姜启禄向来不喜欢他,他提供的建材虽然不是次品,但也就勉强合乎国内标准,而且价格波动太大,虽然主打精品建材,但是骨子里就是卖牌子,当然那牌子还是用巨额的广告费砸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自己产品的风格,用这个人的产品完全就把建筑格调都拉低了,所以近几年很少和他合作了,没想到姜姚为了省钱找到了他。 姜启禄再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没有一个是自己以前经常合作的人,但是他们产品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贵”,看到这里姜启禄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现在的姜氏被自己的姐姐从一个高雅的女神变成了一个高贵的娼妓。 看今天姜姚这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来这里是为了谈生意的,而且这单生意还不小。 “姑姑正好今天晚上我还想和您商讨一下和肖氏合作的计划,我在d国一听说就很在意呢,您应该有时间吧!”姜继业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冷,同时也挑明了自己这个姜氏继承人对这件事先并不知情,是姜姚擅自做主的。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姜姚就连姜启禄也皱起了眉头,继业还是有点急躁了,姜姚这么干一定有她的王牌,肖氏的支持恐怕仅仅是一方面,在没有摸清姜姚底牌的情况下,真的不该贸然和她撕破脸。 “继业,你也知道自从你父亲——姜氏的经营就是举步维艰,很多和我们有合约的赞助商都纷纷撤资,资金链一断,一些工程的开发商也给我们很大的压力,股票也差点崩盘,要不是肖氏的支持,恐怕我也等不到你回来了。”果然姜姚这一番诉苦,立时把自己说成临危受命的辅国功臣,把肖氏说成雪中送炭的恩人了。 “是啊,姜二少,您不在的时候,姜女士可是为姜氏费了不少心力啊!”一旁的人此刻马上搭腔,此刻姜继业好像倒成了坐享其成的二世祖了。 “今天你回来得正好,通过肖定国先生的介绍,国内著名乳业集团亮风的ceo郝连成先生有意和姜氏洽谈他们总部设计扩建的事宜,今天我们就是约郝先生来这里谈设计图纸的事。我本来还担心我应付不过来,现在继业你回来就好了。”姜姚好像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很是期待地看着姜继业。 天大的笑话,和郝连成那个卖牛奶的俗气暴发户谈生意还他妈的需要肖定国搭线?郝连成一直不扩建他的老巢就是等着姜氏接他的单呢,以前每年他都派人来姜氏公关,吃了多少次闭门羹。 姜启禄之所以不接郝连成的单,一方面是有看不起他的意思,更重要也是因为自己的设计风格根本就和他们的企业项目不符,不想砸了自己的牌子。 这话姜启禄还特地派自己的爱将衣启华去郝连成的公司亲自说明情况,但那个老顽固就是说不听,还把价格一提再提,气得姜启禄一见到他们公司的人来就直接让保安不许放行。 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姜氏现在倒求着郝连成赏饭吃了? “我记得父亲有说过,姜氏的设计并不适合亮风乳业。”果然姜继业问道了这个问题。 “继业,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如果姜氏还高高在上,就真的是坐吃山空了,这次亮风集团的单子给我们的心理价格是2亿,做成的话能让我们其他几个工程继续下去,资金回流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姜姚说得这话倒是合情合理,一时间姜继业也没有反驳,现在他们的确需要大量的资金。 “还有,继业你不要嫌姑姑多话,我们姜氏在建筑业风风雨雨几十年都是靠信誉和口碑立足的,现在又是姜氏最困难的时候,有多少人巴不得我们翻不了身,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产生什么负面新闻呐!”姜姚说完看了一眼姜继业身后的姜启禄,脸上全是鄙夷。 姜姚说完,她身后的那些狗腿子马上用令人不快的眼神朝姜启禄扫过来。 第23章 家法二十三这年头谁没有点演技 姜启禄在看到姐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会拿李晰然和继业的关系做文章,现在倒是很淡定,他现在倒是很担心继业被挑拨起来。 果然,姜继业听完眉头就是一皱,刚一动就被身后的姜启禄扯了一下衣角。 “好,您先上去吧,我一会儿也一起去见郝先生。”姜继业明白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姜姚满意地朝他点了一下头,就带着她的团队浩浩荡荡地上了电梯。 姜继业之后回过头,眼里满是愧疚。 “小然,真的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你以后最好不要在公共场合和我走得太近。”姜启禄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委屈,巴不得继业懂点事先放下儿女私情。 “我不会让她得意太久的,也不会再让你总是默默地等我。”姜继业伸手想去拉住姜启禄地手眼里都是坚定。 真糟心,姜启禄默默地自动屏蔽了后半句。 “一会儿上去小然先在餐厅的包厢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茱莉一会儿要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抱歉额外加了你的工作,你的报酬我会和你们事务所说的。” 姜继业和姜启禄说完又把头转向一旁地美女律师,看起来也知道姜姚是借着这个单子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表情有些凝重。 “没问题。”茱莉倒是很大方地答应了。 三个人上了电梯,姜启禄被姜继业送到一个豪华的包间里,自己就和茱莉走了。 可能是继业临走时交代了,很快服务生就上了一桌子的飨宴,可是姜启禄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吃饭,他刚刚差一点就要求跟着继业一起去见郝连成了,别看郝连成看起来是有求于姜氏,但那毕竟是在他还在的时候,在目前姜氏这种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他那只奸诈的老狐狸肯定也会给继业出一个不小的难题,搞不好就是饮鸠止渴。 可是他现在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就像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和人家打架而且很可能会吃亏,他这个爸爸就是帮不上忙。 推开包厢门,姜启禄疾步走了出去,现在他必须马上说服衣启华,让他去帮继业一把。 衣启华算是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所以他也是在顶层用餐的,而且这个人做事很有规律,连座位都选一个坐。 果然,姜启禄在那个靠窗子的位子旁边找到了衣启华和佳佳,远远地望着佳佳似乎还在闹别扭,衣启华在喂他吃饭,但是小姑娘就是不肯张嘴。 自己地这个手下命也够苦的,年轻时差点被人当枪使不说,家里的哥嫂也排挤他,姜启禄倒是不觉得自己是衣启华的恩人,因为要是他没有才华,自己才不会救济一个穷学生,他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人才投资,就像对其他那些人一样。不过衣启华对他是完全信任和服从,恐怕有一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他都不会。 这让几乎没办法再信任任何人的姜启禄得到一丝安慰,所以对这个手下的确有了一点偏爱,就把他当儿子一样了。 这么想着那边衣佳佳就不小心把一碗汤洒在衣启华衣服上了,衣启华好像很生气,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对孩子动手,自己起身走了过来,估计是想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姜启禄知道这是个机会,先转身进了洗手间,这里说话比较方便,而且这里是高档餐区,洗手间一般不会有别人进来。 姜启禄进了洗手间就躲进了一个厕所间,果然两分钟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姜启禄刚想出去,厕所里又进来一个人。 “你跟进来干什么?”衣启华似乎很不高兴。 “上厕所啊!怎么?这里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声音姜启禄一听就是一喜了,外面的是自己在肖氏的那张王牌花花公子房天泽。自己要找的人都到齐了。 可惜不能同时和这两个人谈,房天泽的身份还是个秘密,除了自己和他本人没有人知道,现在还不到告诉衣启华真相的时候。 “这里是姜氏的私人餐区,你一个工程师难道看不懂示意图么?能去下面的公共区么?”衣启华的口才这几年也被姜启禄训出来了,说话十分犀利。 “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们姜夫人请我来的,难道你不知道今天要和亮风谈建筑合约的事?我们肖氏作为你们的合作伙伴,被邀请参加这次洽谈。”房天泽的这个说话语气听起来有些故意挑事的意思。 姜启禄却知道这是房天泽在向衣启华透露情报。 “姜姚那对母子搞什么鬼?我去找她!”衣启华听完果然怒了,甩手就要离开。 姜启禄暗叫要遭,姜姚之所以把洽谈会放在星空餐厅开就是根本没打算瞒着这件事。她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自己私自做主促成这个企划,好让那些反对他的人站出来。 现在姜姚就是要找个借口把姜氏里面不是自己一条心的人除掉,衣启华现在出去反对这个项目正好给姜姚一个借口,说他不为公司利益着想,并声称这单生意的利润被压低,那么衣启华那些人一定会被当成替罪羊,然后被姜姚开除的。 当然姜姚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一定会在亮风那个工程启动后以次充好调高预算,然后中饱私囊。 这个一石二鸟的毒计恐怕不是姜姚想出来的,肖定国那个老贼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你哪里也不能去,这个项目势在必行,你目前斗不过姜姚,除非你不想在姜氏干了,衣大总监。”好在房天泽似乎拉住了他。 呼,姜启禄松了口气,好在还有一个脑子清醒的。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这时姜启禄在厕所间里听到了衣启华的一生惊呼,心里又是一紧,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 房天泽你这个混小子,说话就不能不用那么欠揍的语气么? 就在姜启禄犹豫该不该出去劝架的时候,剧情再次发生了姜启禄死也想不到的转折。 外面的两个人似乎很不对劲,接着衣启华就发出了断断续续地呜呜声。 这个声音让姜启禄地脑补画面很不和谐,本来还以为自己想错了,没想到隔壁的厕所间就这样被人用力地推开,接着就是更激烈的衣料摩擦声。 “好久没碰你,怎么接个吻就硬了?” 听到房天泽说出这句话姜启禄立刻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的两个手下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了? “放开我,混蛋!”衣启华的气息也变得不稳起来。 这下姜启禄算是彻底火了,他妈的你个兔崽子房天泽,天下的男人女人都死光了么?衣启华不知道你是自己人也就算了,你明明知道还欺负他,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姜启禄再也听不下去,推开门就要出去。 “不要在这里!啊——” 听到这里姜启禄又默默把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衣启华的□□声表明这不是被强迫的啊——姜boss现在心情很凌乱。 他突然明白了衣启华明明是个老实人为什么执意要离婚,并且把所有家产都给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的原因了。怪不得自己后来再给他介绍对象他一直推脱,说孩子不想要后妈。 “不在这里去哪里,你还能忍么?嗯?” “啊——嗯——不行——你戴上——啊” 房天泽似乎又做了什么,隔壁间传来撞击声,衣启华平时正经的声音都变了调。至于戴什么,姜启禄一点儿也不想猜。 “在这里是不是很刺激?别把衣服弄脏了?” 到现在姜启禄的老脸也红了,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自己身为老板听两个属下的墙角。 自己还是走人吧,现在估计人家也没心情和自己谈工作,起码等完事再找他们,于是姜启禄做贼一样,推开门就想出去。 “姜先生——” 衣启华的这句话把姜启禄彻底点了穴,定在原地。 姜先生? 衣启华在情动的时候叫的这个名字是谁?其实答案很明显了。衣启华从来不叫自己姜先生,只称呼自己姜总,继业和他有过节,他一般都叫他二少。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大儿子姜晏洲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对了,为了试探姜晏洲回国的目的,自己曾经派衣启华去找过大儿子姜晏洲,希望他来公司做律师顾问,可是后来大儿子拒绝了啊! 难道就是因为那次接触,让衣启华对大儿子那啥了? 那么大儿子的意思呢?应该不会,大儿子应该性向正常吧! “被我弄舒服了却叫别人的名字,衣大工程师你真是好的很呢!”房天泽似乎有些愤怒。 “跟你没关系,不做就滚!” 衣启华说完就从厕所隔间里冲了出来,在镜子边上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厕所。 “妈的。”房天泽从厕所间里出来狠狠地把门踢上。 姜启禄在厕所间里开始思考人生,为什么自从到了这个身体里周围地一切都不正常了。 “听够了就出来吧!”这时厕所门被敲了敲。 姜启禄倒是不意外被房天泽发现,他本来也没有特意隐藏自己,房天泽要是听不出隔壁有人,早就被肖定国识破身份,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海底发霉呢。 “别拿手碰我。”鉴于这个家伙素行不良,姜启禄推开门说的第一句就是这个,这小兔崽子还没洗手呢? “ok,现在你该跟我说一说那只笔你是怎么得来的了吧!” 姜启禄见房天泽就这样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疑问,看起来是调查过自己了,恐怕刚才也一直盯着自己进的厕所,只是这个小子明明知道隔壁有人还干混账事,简直就是没药救了。 “笔已经告诉你一切了。”姜启禄现在不能说太多,说多破绽就多。 “可是我奇怪的是姜先生怎么可能把笔给你呢?他想杀了你还差不多。”房天泽思考似的把手放在下巴上,上上下下地大量姜启禄,眼神让姜启禄想抽他一巴掌。 “很简单,我答应他离开姜继业。”姜启禄说这话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唯利是图的无情小人。 “哦?合情合理,那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要钱?”房天泽抱着胳膊靠在洗手台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姜启禄。 “钱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你看了笔里面的信,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姜启禄皱眉,废话怎么那么多。 “不错,我看到了。你的要求还真是比要钱要难办得多,更奇怪的是姜老头竟然还答应了,以他的性子,不是该让你人间蒸发的么?”房天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晃了晃,那是姜启禄放在笔杆里的。 “让我消失当然容易,不过那样他就会失去一个儿子,总是不划算的,倒不如我主动提出分手,他还做他的好父亲。”姜启禄现在一副生意人的面孔,让一向卑鄙惯了的房天泽都皱起了眉头。 “我真佩服你,竟然在姜老头那里占到了便宜!”房天泽拍手。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章天?”姜启禄不想再和他废话,也烦他总是叫自己老头,50岁还不老好么,自己是很重视保养的,谁见了他都认为他刚刚40出头儿。 “章老在住院,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不过他同不同意我就不敢保证了,要知道章老倔起来,连姜老头的话他都不买账。”房天泽表示自己会尽力。 “那就不管你的事了,还有按照约定,这件事你绝不能告诉姜继业,到时间我自然会遵守约定离开他。”姜启禄现在要做的事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尤其是来自二儿子姜继业的。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姜继业现在不会相信李晰然任何负面的消息,何况告诉自己这些消息的还是一个最靠不住的花花公子,这样会让他更加维护心疼李晰然。这可不是自己要看到的。 告诉他李晰然“真面目”的必须他最信任的人。 “我当然不会说,姜二少爷对你一往情深,连他亲爹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的?喂,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么?”房天泽紧走几步,挡在门边一伸手拦住了他。 “不能。”姜启禄不想再回答任何和姜继业有关的话题。 “你爱姜继业么?”房天泽问这话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早就不相信爱情这东西了。”姜启禄打开他的手,深沉地回了他这句,他早在25年前就不信了。 姜启禄本想帅气地走出去,谁知道门外的人正好这个时候走进来,姜启禄看着那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姜律师也在?你看我倒是忘了,肖大小姐聘请姜律师做我们的法律顾问呢?”房天泽的语气不是很好,眼里都是嘲讽。 “今天是和我们肖大小姐一起来监督姜氏和亮风的项目洽谈的吧!”房天泽看到姜晏洲一点头,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姜启禄一眼,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姜启禄根本就没有理会房天泽鄙视的目光,他现在担心的是刚刚进来的姜晏洲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虽然自己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姜晏洲说服继业和自己分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啊,继业要是现在和自己翻脸,自己肯定在临城立足都难了。 他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干呢?这也是他不直截了当和姜继业说分手的主要原因。 姜启禄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必须暂时堵上姜晏洲的嘴。 “你刚刚听到什么?”姜启禄此刻突然变了一张脸,显得阴狠狡诈。 “听到不少,你指哪一句?”姜晏洲走到洗手台边边洗手边问。 “你最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姜启禄恶狠狠地威胁道。 “理由呢?”姜晏洲把头转过来,看着他。 “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事你难道忘了?如果让继业知道他最好的大哥做出那么下流的事,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还是我的?”姜启禄抱着肩,语气轻佻,显得更是卑劣,完全像三流偶像剧的反派女二号。 “光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在法律上你不能提供任何证据,何况当时你似乎也很享受,不是么?”姜晏洲把手擦干净,一步一步地走向姜启禄。 “享受个屁,明明是你——”姜启禄可算见识到了律师的厉害,把黑的说成白的,太他妈的容易了。 “是我什么?想方设法和我接近,难道不是你在勾引我?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么?”姜晏洲阴着脸一连串的反问让姜启禄几乎招架不住。 “我是——”我他妈的是你爹,对你好,那是关心你。姜启禄几乎被大儿子咄咄逼人地话语逼得现了原形,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 “你是什么?”姜晏洲盯着姜启禄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第24章 家法二十四养儿子不如养女儿省心 即使没有见过大儿子在法庭上的表现,姜启禄现在也突然明白他在法庭上能一直无往不利、成为知名律师的原因了。 他在气势上完全就把对方是压倒了,一旦对方心理素质比较弱,那就等着被全盘击溃吧!这种气势不是伪装出来是经历了很多之后磨练出来的。 在任何领域,这种人最后都能成为王者,因为他们知道怎么掌握对手的弱点,逐一击破。 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说实话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搪塞了,姜启禄心思千变万转,吐露自己的身份那是绝对不行的,先不要说自己说了大儿子信不信,要是是信了问题更严重,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这个大儿子姜晏洲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行为太不合乎常理,他不像姐姐姜姚一样摆明了就是要姜氏这块肥肉一口吞下去,但要说他对姜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又似乎说不通,按理说他这个人做事的计划性和目的性都应该是很强的,绝不会在一件事上做无用功。 一开始姜启禄还很生气姜晏洲为肖氏做法律顾问,认为他是要报复自己和姜氏做对,不过后来他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凭他的能力,姜晏洲要是真心帮肖定国算计自己的公司,现在姜氏的牌子早就易主了。这么看来他似乎是另有目的。 而且可能是在帮姜氏的,或者说他在帮某一个人。 是继业? 哥哥帮着弟弟虽然也合情合理,不过姜启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帮着继业完全不用这么低调啊!除非他要帮的人不能让别人知道。 姜氏还有什么人他认识但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突然姜启禄脑子里闪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认知让他头大如斗,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大儿子绝不会喜欢男人,他不是和肖家的那个丫头关系不错么? 姜启禄想的虽然多,但实际上也就用了十几秒。 “我当然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不让继业这棵大树倒了,我自然也要好好对待一下他身边的人。”镇定了一下心情,姜启禄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怎么能被自己养大的儿子的眼神吓住。 “换句话说,你要是不是继业的哥哥,我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利用一切资源获得最大利益不是你们这些社会顶层人物最喜欢做的么?所以为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有些话还是忘了比较好。” 姜启禄已经完全融入角色了,把一个被揭穿真面目,恼羞成怒继而翻脸的卑鄙小人演绎得活灵活现。 说完这番话,姜启禄就心情忐忑地等着姜晏洲地回答了。 谁知道姜晏洲听完姜启禄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但是那笑让姜启禄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么说我对你是有利用价值的?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付我一笔封口费?” 姜启禄听完姜晏洲突然对他失望透顶了。 “你……想要什么?” 姜启禄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早就事先已经预测姜晏洲在得知自己不爱继业只是把继业当金主后的态度:他如果把继业当弟弟,那么他一定会怒骂自己卑鄙无耻,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为了不伤害弟弟的感情,会选择暂时沉默,而后找机会揭穿自己。 反之如果他不把继业当兄弟,甚至因为自己这个父亲偏心的原因而嫉恨继业,那么他就会对自己这种把继业当冤大头的行为幸灾乐祸,甚至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自己进一步控制继业。 私心里姜启禄是希望姜晏洲大骂自己一顿的,那样至少说明他把继业当一家人,可是他的这个答案显然是朝着另一个目的去的。 “一个人让另一个人保守秘密,不是一开始就说明了他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么?”姜晏洲这种生意人的冷漠语气,让姜启禄很不习惯。 姜启禄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大儿子还是恨自己的吧,这也不能算是意外的答案。可惜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现在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只有一个目的:让继业独当一面,接下姜氏。 如果有人阻碍自己,那么他就是敌人。 “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姜启禄现在反而镇定下来,因为他已经下了决心。 接下来姜晏洲恐怕要说的就和姜氏有关了,甚至可能威胁自己当他的卧底,呆在继业身边。 “我让你帮我追一个人。”姜晏洲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姜启禄,以至于姜爹把自己地表情控制地快要僵了才没有当场掀桌。 “你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姜启禄尽量保持自己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可是内心早就掀起巨浪了。 “怎么?这难道不是你的特长么?”姜晏洲看着他反问道。 的确现在姜启禄的身份就是一个感情骗子,讨人欢心当然就是他的特长了。 挖坑把自己埋了估计就是这个意思吧! “男的女的……”姜启禄几乎本能的问出了口,问完才觉得自己又不淡定了。 “让你帮忙,当然对象是男人,我会再联系你的。至于继业那边……我向来秉承着弟弟的私事不干预的原则,还有……我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 姜晏洲说完就不再理会姜启禄的反应,推开厕所门走了。 姜启禄:…… 等姜晏洲离开几分钟后,姜启禄才从厕所里出来。他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乱的,这件事的走向已经离自己预计的差着十万八千里了。 豪门兄弟相煎的戏码根本就没有发生不说,现在自己还被告知要帮着大儿子追男人。 虽然到最后姜晏洲也没有说他要追求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今天他在厕所听到的那个劲爆的消息和大儿子的种种行为很快就让他联想到衣启华身上,感情这还是双向暗恋的狗屁戏码么? 等他出来的时候,一层餐厅里的人大部分都回去上班了。姜启禄特意看了看刚刚衣启华吃饭的位置,人果然也走了。 他现在对这个手下的心情很微妙,他相信要是以前的自己说什么衣启华这个人都会听,就算不愿意也不会忤逆自己的的意思。 他对自己的忠心绝对没话说,而且这个人也很有才华,业务能力也不用说。关键他还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小女儿,要是—— 姜启禄猛地甩来甩脑袋,自己绝对不能在原则性问题上妥协,无论是大儿子还是二儿子,喜欢男人就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 棒打野鸳鸯的事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兴许这次还更容易呢? 现在对自己有利的是姜晏洲和衣启华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只要自己小小的安排些误会,他们的这个孽缘就一定会被掐死在襁褓中! 现在姜启禄觉得自己实在有些疲惫了,揉着额头就准备下楼。他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回那个包间,大不了就说自己在这么高级的地方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然,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可惜老天爷都不帮他,姜继业这时从楼下匆匆迎上来,满脸的焦急。 “在这里我不太习惯,就四处走了走。”姜启禄现在一脸挫败倒是不用演技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会遇到我姑姑他们,这件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姜继业去拉姜启禄的手,姜启禄把手放在了衣兜里。 “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姜启禄率先走下楼。 “好,我们回去。”姜继业把手徒然地收回去,凝视着前面人的背影跟在他的身后,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种就要抓不住这个人的预感。 两个人默默地走下了电梯来到停车场,此刻那个收费员还在,看到是姜继业过来了,马上迎上去,可是当看到姜启禄后脸色就是一变。 “一小时200是吧!”姜启禄扫了他一眼。 “不是,那哪儿能那么贵呢?我们这里有严格的收费标准的。”收费员假笑着说。 “那找我25。刚刚我停在这里一共5个小时,每小时5块,你收了我50,找钱。”姜启禄一伸手。 “算了,何必和他计较这些呢。”姜继业不明白今天晰然是怎么了,似乎和以前很不同,不,不仅仅是今天,从他出车祸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姜启禄把手收了回来,拿钥匙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和我回家吧!”姜晏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回去吧,我不太方便出现在姜家。”姜启禄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慢慢让姜继业知道他们之间的差别,齐大非偶这个道理,只有两个人慢慢相处后才能体会。 感情是一时的冲动,但是光靠冲动是不能在一起一辈子的。 姜启禄毕竟是个久经风雨的人了,除了个别情况,他看人一般还是比较准的。当初他执意反对继业和李晰然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两人都是男人,还因为他早就看出来这两个人的性格决定注定他们不会在一起太久。 李晰然是一个很有些傲气的孩子,他之所以答应和继业在一起姜启禄倒是觉得他不见得有多爱自己这个儿子,恐怕有很大的原因是被继业的执着感动了,加之自己之前又遇人不淑受到了那么多伤害,又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自然是感激的。就好像一个在严冬里快要冻僵的小动物,一旦遇到能够取暖的火种就是去靠近,可惜他们毕竟不是一类的,早晚会伤害对方。 他现在言行只是把李晰然一直压抑的想法和做法展现给继业看。 “小然,因为工程的原因我还要在d国呆上一阵子,你跟我走吧。那里我们就能……”姜继业有些急切地给姜启禄解释。 “可是你早晚还要回来主持姜氏的不是么?再说我也有家人要照顾,不能和你走。”姜启禄摆摆手,直接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你相信我,我——”姜继业他不知道自己能给爱人什么保证,现在他甚至没有把握打败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姑姑。 他突然很后悔当初和父亲作对,故意对姜氏的业务不闻不问,工作也不上心,一切都要重新熟悉,半年前,当他接手d国那个海上钻井项目时几乎可以用手忙脚乱来形容。 但一开始的几个月他也算干得顺利,当他对自己的能力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父亲的去世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 不是他真的有能力让那些d国人对自己另眼相看,那些人看得只是自己父亲的面子,看的是姜氏建筑这个金字招牌。 当光环消失的时候,他彻底从被人捧在云端的姜家二少,被打落现实。 这几个月他几乎是放下了所有的架子,跟工程组一起研究图纸几天几夜不睡,亲自去工程现场监督,和那些吹毛求兹的合作人谈判,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利益。甚至为了那边的合作案能继续下去违背自己的意愿和米卢卡那个神经病天天见面。这都是他以前绝想不到自己会干的事他都做了。 可是他现在还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姜氏夺回来,所以他不能给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人任何保证。 “我说了,现在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不用顾忌我。”姜启禄知道这个二儿子完全就像自己,在感情方面比较憨,完全不会什么甜言蜜语。 这一点连那个李晰然的混蛋前任都比他强,要不是李晰然正在人生的低谷,继业可能完全不会追上人家。换句话说只要自己这个李晰然不愿意,继业就不会强迫自己。 不过这也不是好事,说明继业这个孩子陷得太深,不是有句话是忍不住*是喜欢,忍住*是爱么? “我刚刚没有吃好,跟我去吃个饭吧!”姜启禄自然知道这几个月继业肯定不好过有些心疼,于是说了软话。 “好,你想吃什么?”果然姜继业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这个傻孩子,姜启禄暗自叹气,反思自己对继业在d国的困境袖手旁观是不是太狠心了一点儿,但孩子大了总要自己去经历风浪,不然他怎么面对残酷的商战中的弱肉强食。 可惜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替他遮风挡雨了。 想到那个小时候总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胖子,姜启禄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一晃眼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说起来他们两父子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呆在一起过了,以前因为他的人生规划和自己给他选的不一样两个人吵,接着就出现了李晰然,两个人更是不能碰面。 他那个时候也是气疯了,觉得这个儿子简直一无是处,最后更是用李晰然威胁他离开国内去d国干出个事业给他看。 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根本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机会,如果给他机会他也是可以一飞冲天的。就像这次和d国的那个项目,虽然肯定是姜晏洲帮了忙的,但他也靠自己的实力搞定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终于还是挺过来了。 “去长信路的那家海鲜餐厅吧!” 姜启禄想起继业上中学的时候总是吵着自己去那家餐厅吃海鲜,那时自己很忙,很少带他去。张思思又不喜欢吃海鲜,更不愿意去。 “你怎么知道那里的?”姜继业一愣。 “是你说过的,你忘了么?你还说当初你爸爸一带你去,你就猛吃,还吃坏了肚子。”姜启禄现在说谎眼睛都不眨。 “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么糗的事,我也和你说了?”姜继业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 “当然是你说的,不然我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我饿了,走吧!”姜启禄这次倒是没有执意坐自己的夏利,跟着姜继业打算上他的“银色魅影”,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坐心爱的豪车了。 姜继业很高兴,就跟着管理员去取车了。 就在这个时候,等在原地的姜启禄无意低头一看,下层停车楼的平台上小女孩衣佳佳正蹲在车子旁边,似乎在等他的爸爸。 姜启禄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子,怎么那个衣启华这么粗心,一个女孩子能独自一个人留在这么人员混杂的地方么? 他正想着,那边佳佳的爸爸衣启华就走了过来,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姜晏洲。 姜启禄一看头大了一圈。 怎么他们两个人会在一起?衣启华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他绝不会没有原因的和对手公司的律师在一起,难道他们已经彼此表明心意了? 姜启禄这么一想就完全没有吃饭的*了,谁知道这个时候衣佳佳听到楼上有人也抬起了头,看到姜启禄本来一脸泪痕的她露出了满嘴的小白牙。 姜启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打手势让小女孩子别出声。 “姜伯伯,我在这里!”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顿时,整个停车场的人都听到了小女孩子悦耳的呼唤。 第25章 看着小女孩瞬间变得灿烂的笑脸,姜启禄没事人一样把头转了过去,躲在了柱子后面。他完全不用担心,童言无忌,没有人会把孩子的话当真。 果然,衣启华听到女儿的话脸色就变了,几步走到孩子身边。 “衣佳佳,你今天太不听话了,总是撒谎!明天就把你送回幼儿园。” “我不去幼儿园,班里的男生都欺负我没有妈妈,还说我撒谎!我才没有撒谎!”佳佳一听又开始啜泣起来。漂亮的笑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 衣启华此刻简直烦心透了,姜姚那边给他施加压力,要他把好几个项目的监管权交出来,实际上他的确也有些疲于应付了。 这些项目都是些工期临近的短期项目,可是现在不但运营资金被姜姚他们以资产清算为由暂时把持着,而且姜姚还从自己身边莫名调走了很多骨干力量,导致他现在一个人整天从早忙到晚,根本就没有时间照顾女儿。 现在项目如果无法按时完工,那么对已经处于冰冻期的姜氏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女儿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去幼儿园了。 “跟我回去,明天必须去幼儿园。”衣启华说完就要拉女儿,头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崩溃了。 “不要,就是不要,我要姜伯伯,你是坏爸爸。”衣佳佳抿着嘴巴,把手死死背在背后,就是不跟衣启华走。 自从衣启华离婚后姜启禄就很心疼这没妈的孩子,经常让她在自己的公司里玩,姜启禄又对女孩的教育原则是惯着宠着,让衣佳佳对他格外亲近。 “我是太惯着你了。”衣启华本来从姜姚那里回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女儿又不听话,有些压不住火气了,抬手就要打女儿。 小女孩吓得直缩脖子。 “佳佳,你还记得叔叔么?”姜晏洲这时他从后面走过来,蹲□温和地说。 “记得的,你是在姜伯伯的新家旁边哭的那个叔叔。”衣佳佳抽泣着回答,眼神不时害怕地瞄着地自己的爸爸。 “那你知道叔叔为什么哭么?”姜晏洲眼神一暗,语气却依旧温和。 那是姜启禄死后下葬的第二天,下葬时姜晏洲没有去,第二天独自一个人来到墓园,在那里整整站了一天,直到这个小女孩儿边哭边在硕大的墓碑前找入口。 衣佳佳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很威风的叔叔为什么也像她一样哭鼻子。 “因为你的姜伯伯是叔叔很重要的人,但他不喜欢哭鼻子的孩子,他那么喜欢你,你哭会让他很不开心的。” “那我不哭了,姜伯伯刚刚不理我,是不是就是因为我爱哭呢。”衣佳佳马上用力擦了擦眼睛。 “还在说胡说——”衣启华这也是第一次见女儿这么固执,他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只是孩子一直走不出阴影让他很忧心,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无法接受那个人不在了的事实。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 “啊——姜伯伯。”就在这个时候,衣佳佳突然甩开爸爸的手就跑了出去。 “危险!”姜晏洲的反应非常快,几乎是在下一秒同时和女孩子一起冲向停车场的车道,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 接着停车楼响起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 一辆银色的跑车停在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地方。 开车的是姜继业,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从车子里走出来,好在他的反应及时,车速也不快。 “没事吧……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姜继业有些惊讶会在这里遇见姜晏洲。 姜晏洲向他摆摆手表示没事,姜继业这才放下心来。 “佳佳!”衣启华跑过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把将女儿抱过来仔细检查。 “谢谢你,姜先生,真的太谢谢你了。” 衣启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个人。姜晏洲这是第二次帮自己的女儿了,第一次是把独自跑去姜先生墓园的佳佳给他送了回来,这一次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他真要后悔一辈子了。 “衣启华?你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的,这多危险啊!”姜继业语气不太好,他也被吓得不清,他本来就对这个父亲的应声虫有些看不惯,何况当初他还背着自己找到小然让他离开自己。 “是我的错。”衣启华这才看见开车的人竟然是姜继业。 “姜伯伯。”衣启华怀里小女儿也被吓得不清,可是嘴里依旧念叨着。 “抱歉二少,佳佳是把你认错成姜总了。”这个解释是衣启华看到姜继业的时候立刻得出的结论,姜继业毕竟是姜总的儿子自然是像他的。 “算了,孩子还小,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姜继业现在成熟多了,虽然他和这个人不合拍,不过他毕竟是父亲的爱将,也的确为姜氏出了不少力。 “让开,孩子脸色不对。” 还没等姜继业上车,姜启禄就从车里几步下来冲到了衣启华的身边,二话不说就把手放在了衣佳佳的额头上。 “你他的难道没有发现她发烧了么?”姜启禄碰到女孩的滚烫的额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佳佳的的么? “佳佳?你哪里不舒服?”衣启华看着脸色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女儿,简直想狠狠揍自己一顿,也就没有在意,刚刚李晰然对他的怒骂了。 “爸爸带你——”就在衣启华打算起身抱女儿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向后倒了下去。 好在他身后站着姜晏洲,男人及时将他抱住了。 结果海鲜最终也没有吃成,姜启禄带着两个儿子把衣启华他们父女送到了医院。 一检查一个发烧,一个劳累过度。 姜启禄看着这一大一小让人不省心的,吃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天都黑了。姜启禄在病房里看着房间里的衣佳佳打了退烧针睡着了,才放下心来,拿着湿手巾帮她擦脸。 “这个孩子你是怎么认识的。”姜继业跟着忙了半天,后来才觉得丝毫小然对这个孩子关心得有些过头了。 “有一次我在你们姜氏楼下遇见的,当时没有人跟在她身边,我就跟她聊了几句。”姜启禄知道李晰然曾经有好几次在姜氏楼下等继业,这个谎撒得毫无破绽。 “啊?你能跟这个孩子聊得来?你不知道敏敏天天叫她小魔星,总是和我诉苦说爸爸偏心。”姜继业还是有些意外,平时不太喜欢别人亲近的小然竟然会和一个小女孩一见如故。 “佳佳的确比你妹妹可爱。”姜启禄一想到自己家女儿给他惹得麻烦,就觉得眼前的孩子格外可爱了。 “不过爸爸的确很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儿,小时候我还觉得爸爸偏心呢,总是给敏敏买新衣服,新玩具,可惜……我这辈子都不能让他抱上自己的亲孙女了。”姜继业看着熟睡的孩子突然伸手抱住了姜启禄,把头放在他肩膀上。 “我们以后也领养一个女儿吧!我想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 “养孩子哪里那么容易,又不是养猫养狗,你还是个孩子呢!”姜启禄差点把手巾扔了,猛地站了起来。 “没养过当然没有经验啊,如果你能生,我们早就生过了好几个了。” “我先去趟厕所。”姜启禄听这个话顿时觉得氛围诡异,他当然知道继业和李晰然交往近一年,不可能没有那种关系,可是现在亲耳听到还是浑身不知在。 “我也——!”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她现在不能离开人。”姜继业还没开口就被姜启禄堵了回去,两个人去厕所,那是绝对不行的。 从病房出来,姜启禄拿手机看了看信息,有一条来自不明地区的短信,看了短信内容姜启禄把手机卡抠下来扔进垃圾桶。 “衣工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低血糖,要住院几天。你刚刚回国,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他们父女就行了。”姜启禄前脚刚走,姜晏洲就办完住院手续走进病房。 “今天就麻烦大哥了,明天我叫秘书派人过来!”姜继业有很多事想跟李晰然说,所以也没有拒绝姜晏洲的提议。 “不麻烦,我正好也要在这家医院按摩一下脚。”姜晏洲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脚。 “大哥你的脚怎么了?”姜继业对于姜晏洲受伤的事有些意外,担心地问。 “不小心崴到的,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个大哥,最近小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姜继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萦绕在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哦,为什么这么?”姜晏洲反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他的脾气变了很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么?”姜继业总是觉得李晰然有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变了?”姜晏洲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他似乎整个人成熟了很多。”这是姜继业回来见到爱人以后最大的感受,人还是那个人,却不再是以前那个缺乏安全感像刺猬一样小心防备的小然了。 “这不是好事么?人经历一些事总会长大,你不是也一样么?”姜晏洲倒了杯水给他。 “也是,我可能是太想他了,才会胡思乱想。”姜继业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爱情的烦恼也只有和这个大哥说了。 “你只是觉得他不再依赖你,有些失落罢了。他也是男人,自然不会像女孩子一样。”姜晏洲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些大男子主义,李晰然恰好又需要别人保护,弟弟喜欢他也不意外,可是现在的李晰然可不是一朵娇花。 “我真蠢,小然能走出来,我应该高兴才对。”姜继业听了大哥的话顿时心情好了起来,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不就是让爱人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么? 姜启禄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个兄弟在笑着攀谈。这个画面很和谐,让身为父亲的姜启禄也有了一丝的感动。 大儿子似乎是真的对继业很好的,父慈子孝,兄弟合睦是所有家庭的最终梦想。 “小然,你回来了,那大哥今晚他们父女就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了!”姜继业心情不错,说完就去拉姜启禄。 -_-#,原来你他妈的是安的这个心! “我看就不用麻烦了,反正我没什么事,就由我今晚来陪床吧!” 笑话,他怎么能让大儿子和衣启华单独相处呢? 现在衣启华病了,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让大儿子留在他身边,简直就是把他们送作堆。 刚刚姜晏洲抱着启华的时候,姜启禄的脑袋就差点短路,这他妈的太暧昧了。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姜启禄丝毫不会把这件事往方面想,可是自从知道大儿子打算追男人后,姜启禄总觉得他看衣启华的眼神不对劲,更不要说他一直把人抱到车上,又从车上抱进医院了。 这还是在脚伤还没好的情况下,真是—— 姜启禄此时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总之是很糟心。 他这句话一出,不仅是姜继业就连姜晏洲也愣了。 “这个孩子我见过很喜欢,想留下来照顾她。”姜启禄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突兀,不过现在他为了儿子的将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而且这也是他能近距离接触衣启华的机会。 “可是——”姜继业本来想反对,却发现小然看女孩儿的时候眼神很让自己心动,那种温和平静是他从来没有从小然眼里见到过的,想到大哥说的话,小然现在正试着去接受别人,这是好事。 何况这个孩子的确很可爱,晰然既然喜欢他,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和你一起留下。”姜继业把大衣脱下来给姜启禄披上,就打算去问问医院还有没有空着的房间了,谁知道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小然,我有点事,现在要回一趟公司,明天我一早就来接你。”接了这个电话姜启禄就急匆匆地走了,脸色也十分不好。 虽然没有听清电话的内容,姜启禄却知道肯定又是自己的那个姐姐在给继业下马威了。 “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了。”等继业一走,姜启禄就对姜晏洲下了逐客令,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还不放假,怒!还没写完,先发上来了。 第26章 家法二十六有其徒必有其师 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位,姜启禄是窝在病房的沙发上睡的。他睡得十分不安稳,过了不久就开始做梦了。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满眼绿色的小镇,白色圆屋顶的矮房像珍珠一样散落其间,郁金花田把这些房子包围着,空气中都带着芬芳。 他此刻站在一个几百亩的葡萄园中间,那些葡萄已经快要成熟了,大串大串的几乎要把枝条压弯,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有着红色屋顶房子,房子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风车,白色的风车在缓慢的转动着。 房前一个穿着当地名族服饰的妙龄少女正在给一匹有着漂亮鬃毛的马梳毛。 姜启禄看到少女心里刻怦怦地跳动起来,他几乎要大声呼唤少女的名字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风车突然变成了一个黑洞,瞬间就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了。 姜启禄想大声警告那个还对一切一无所觉的少女,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就张不开嘴,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他开始朝着少女的方向狂奔,可是到了近前才发现,少女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匹马。 姜启禄开始慌乱地找寻少女的身影,可是此刻到处都是一片混沌,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自己和那匹马,突然姜启禄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他绕过马匹,发现马脚边有一张小床,里面有一个孩子,姜启禄冲过去就把孩子抱了起来。 奇怪的是孩子一被抱起来就突然不哭了,开始对着他笑。姜启禄也不由自主地对着孩子笑起来,这个孩子让他瞬间安定下来,于是他开始抱着这个孩子找刚刚那个少女,走了很久很久,渐渐的怀里的孩子仿佛越来越沉,同时他觉也得自己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他疑惑地把手举起来。 看到的却是一只鲜血淋淋的手,手指早就被折断。 接着,孩子突然从他满是鲜血的手上掉了下去,下面是无尽的黑暗。 “舟舟——” 姜启禄在黑暗中拼命伸出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哭声。 哭声把姜启禄从梦中惊醒,发现是衣佳佳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哭。此刻窗外已经透出一丝亮光了。 “姜伯伯在呢,哪里难受?我叫大夫来看看好么?”姜启禄走到窗前,温柔地摸摸孩子的额头,还好,烧几乎已经退了。 “姜伯伯。”孩子一看到姜启禄就抱着他的腰大哭起来。 姜启禄知道她是昨天受到了惊吓,给她擦了擦眼泪。 “我在呢,不怕。”姜启禄此刻突然有一刻的恍惚,好像怀里的孩子是另一个。 “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没有说谎。”小女孩子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根本就止不住哭。 “我忘了告诉佳佳,姜伯伯变年轻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魔法就会失灵了,到时候姜伯伯就会消失不见了。”姜启禄表情严肃地说。 “我不要姜伯伯消失!知……知道了。”衣佳佳吓了一跳,紧紧抱着姜启禄的腰。 “那从现在开始就叫我李叔叔,知道么?”姜启禄继续严肃脸说道。 “为什么叫叔叔,老师说和爸爸一样大的才叫叔叔,伯伯现在比爸爸还要小好多好多岁,我叫您李哥哥。”衣佳佳很认真地给姜启禄讲解道。 “呃……随你吧!”姜启禄对于自己莫名奇妙被降了辈份的事,无力挽回,尤其是在一个小女孩儿这里。 让医生给佳佳又打了一针,哄着她玩儿了一会儿,又被缠着讲了几个故事,佳佳才因为药物的关系睡着了。 姜启禄给孩子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门口。 谁知道正好碰到焦急赶来的衣启华。 衣启华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女儿的病房前看到李晰然,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衣启华推开病房门就要冲进去。 姜启禄一把拉住了他,朝他摆摆手。 “嘘——孩子刚睡下,烧已经退了。” “放手!你怎么会在这里,想要干什么?”衣启华看了看病房里的女儿放下心来,但是显然他对李晰然戒心很大。 “昨天是继业开车把你和佳佳送来的。”姜启禄向他解释道,他现在必须竭力挽回继业在衣启华心中的糟糕印象。 “是么?那谢谢了,不过以后就不用麻烦你和姜二少了。” 衣启华看样子对自己说的话根本就不信。姜启禄暗自皱眉,衣启华对李晰然不待见他可以理解,可是这股子恨意是怎么回事?李晰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不能啊,那孩子除了傲气冷淡了点,也不是那种会让人记恨的人啊! 不会是继业这个混小子为了保护李晰然除了恐吓衣启华还干了什么混蛋事吧! 这可就不好办了,衣启华是个是非观念十分重的人,他要是不喜欢的人就不会为他工作,现在恐怕他已经做好离开姜氏的准备了。 衣启华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失去他姜氏损失巨大。 “衣先生,我知道继业和你之间有些误会……”姜启禄只好放低姿态说了软话,为了留住这个忠心耿耿的人才,这可是他的极限了。 “误会?不,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们对不起的是姜总!”衣启华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我……”姜启禄差点是一口老血喷出来,感情还是因为自己。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谁让你拔了针头跑出来的。”一个护士从电梯上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看到衣启华就瞪了眼睛。 姜启禄这才发现,衣启华的手背还贴着胶布,一定是担心佳佳还没输完液就跑出来了。 单身爸爸实在是不容易,姜启禄真是感同身受。 “一大早的就给人找麻烦,你这个朋友真是没话说了,医院里其实有看护,但是人家担心孩子,人家一晚上都没走,你担心什么?”护士是个中年人,也是老资历了,说话很不客气。 “真的是你们送我和佳佳来医院的?……谢谢。不过以后我会照顾我的孩子,不用麻烦你了。”这次衣启华听完护士的话虽然有些疑惑,不过的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姜启禄倒是不在意他对自己的不客气,毕竟有这么忠心的手下是件好事。他很清楚衣启华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别人对他好,他不会一直拒人千里之外的。 至于继业那边,只要继业让他看到振兴姜氏的诚意,衣启华还是会选择留下来的。 他对姜氏的感情绝不比自己少。 天渐渐亮起来了,姜启禄又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手上拿着一张从医院前台撕下来的便签纸和签字笔,随手涂画着。 恐怕姐姐给继业惹的麻烦不小,他到现在还没来接自己一定是被绊住了。 因为时间还早,花园里只有几个早晨起来锻炼的病人,但是这些人里却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一个。 姜启禄看了看医院大楼旁边的那栋白楼,那就是被外界誉为建筑界“梵高”的国宝级设计大师章天修养的地方。 现在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了,年近七旬的章天曾是建筑业大亨姜启禄年轻时在d国建筑学府纳斯卡大学的导师。 年轻时的姜启禄对于建筑设计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不仅仅满足于听那些已经写在书本上的理论,还对那些理论的合理性很感兴趣。不过对于已经建校两百年,有着经典设计理念的纳斯卡大学来讲,他简直就是来找茬的。 一些导师都被他异于常人的设计理念气歪了鼻子。 关键姜启禄还是个不轻易能搪塞的主儿,他对于那时的教授们讲解的那些循规蹈矩的设计思想很不以为然,常常把教授们问到拂袖而去。 章天那时也是个鬼才,他是从z国外聘到纳斯卡大学的,虽然已经被同事们提醒过了。 但第一天上课姜启禄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气愤地指出了他讲义中的一个漏洞,并要求他做出合理地解释。 章天当时的反应却和其他教授不同,竟然开始开怀大笑,原来那个小小的漏洞是他故意给出的,下面近百名学生只有姜启禄一个人发现了。 从此,章天就成了姜启禄的专业导师,并主动提出让姜启禄拜自己为师。 但是这两个人的性格太相像了,虽然能理解彼此的理念,可是常常因为不同的想法大吵,彼此互不相让。 姜启禄的毒舌功夫就是在那个时候练成的。那时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在一个课堂上出现,基本上那节课就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战场,那时除了姜启禄最好的朋友,周围的同学无不受到波及,通通成为炮灰。 后来那些同学就干脆不来上课了,渐渐的每周的那节课都成了他们三个人的专场了。 那时,从这间教室经过的人总会看到黑板前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教室的第一排坐着一个微笑着看着他们吵的人。 其实姜启禄对章天这个老师还是很敬佩的,很多时候学习也很虚心,只是他当时觉得那种像武侠小说一样拜师很不靠谱,怕自己拜师后就会变成章派传人,他可是最不喜欢固定思想的。 后来虽然章天虽然成为了国际设计大师,世界各地想当他徒弟的能挤满整个临城市,可那时姜启禄已经从商,不再拿笔了。 这是章天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以前就算再忙姜启禄也会抽时间一周来医院看一次老人。重新活过来后姜启禄也一直很担心自己这个老师的病情。 那次姜启禄住时一连好几天来花园写生引起章天的兴趣,一方面是自己后续计划的一部分,但主要的还是为了看自己昔日的老师,所以老人在看他画的设计图时他也一直在近距离观察老人,发现老人面色还好,就放了心。 虽然早就知道老人这个病就是靠钱在续命,不过姜启禄还是希望老人能坚持下去。 恐怕今天老头的病又不太好,所以没有出来散步,姜启禄突然有些心酸,那个老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但是现在自己这个身份,连见他一面都难了。 “嗨,小美人儿你还记得我么?” 怎么哪里都是不长眼的混球!正在伤感的姜启禄被一声轻佻的男声从思绪了拉出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人赏心悦目,现实又不允许他像以前那样气势凌人,自然多了许多被他“美色”迷住眼睛,前来送死的男男女女。 “滚!”此刻姜启禄眼睛都没抬,又恢复了豪门爹的气势。 “你们东方人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当用海水来抱的么?我可是救过你两次啊,可是两次我离开时你都还没有醒,我简直比人鱼公主还要悲剧。”显然那个男人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并不死心。 姜启禄听到这话终于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是个外国佬,似乎听姜敏敏说过姜晏洲认识一个外国医生。 “走开!”既然没见过就不算熟人。 “李晰然,我是姜晏洲的朋友,他有东西托我给你。”本杰明这个帅实在是耍不下去,自讨没趣的他只好说明了目的。 “给我什么?”这次姜启禄倒是很快地抬了头。 一身白衣的本杰明自认自己也是个大帅哥,可惜这个小美人儿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你这个反应很让人误会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他弟弟的人,我还以为你们两个——” “他要给我什么?”姜启禄不耐烦地说,他向来不喜欢轻浮的人,外国人更是讨厌,一口d国腔的外国人最讨厌。 “那我可不知道。” 就在姜启禄要发飙的时候,本杰明从兜里掏出一大档案袋和一个盒子。 姜启禄没有去看信封而是一把拿过盒子,看清后顿时就愣住了,那是一个丝绒质地的表盒,盒子不太新了,上面的印章是自己给三个孩子定制生日手表的那个钟表商的。 那个档案袋姜启禄没有打开,袋子拿在手上很沉,摸了摸知道自己果然没有想错,那里面是一把枪和一些子弹,没有意外的话就是那把自己从抽屉里拿走的那把枪。 “这两个东西他让你随身戴着,关键时是保命的。”本杰明意味深长地说。 “他呢?现在在哪里?”姜启禄突然抓住男人的衣领拉低他的头质问道。 “姜晏洲?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去……拉苏贝尔干什么的?”姜启禄暗暗握紧了拳头,还是说出了这个地名。 “他其实还有……有样东西给你……咳咳,你……咳咳……”本杰明似乎被衣领勒得很难受。 “还有什么?”姜启禄松了松手,谁知道男人竟然突然低下头,正好亲在姜启禄的脸颊上。 “一个分别的吻。” 不过本杰明的笑容也就在脸上维持了不到一秒,因为他发现有些人可能是开不起玩笑的。 眼前的美人好像有变异的趋势,表情变得阴森可怕。 “小然,你让开!” 刚要启动杀人模式的姜启禄被身后的人拉倒了后面,此刻有人比他的脸色还难看! 姜继业去到儿科发现姜启禄已经下楼了,就一路跑过来找他,谁知道刚进花园就看到了让他想杀人的一幕。 姜继业挥拳就朝着本杰明招呼过去,在他挥拳的瞬间,手腕上银光一闪,那是一块和自己手里一样的表。 5年前,他送给继业和敏敏一人一块,并叮嘱他们这块表要时刻戴在身上。 因为表里都有定位信号发射装置,那些自己花钱雇佣的保镖能根据这些信号准确找到戴表人。 这种表他定做了三块,第三块姜启禄发得国际快递,但是收件人收到后却从来没有戴过这块表。 保镖公司的人也向他汇报过,第三块表的信号在一个月后就消失了,恐怕是遭到了人为破坏或是掉到了不能收到信号的地方。 现在5年过去了,继业和敏敏表里装置的电池早就被他偷偷换过好几次了。第三块表的信号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很失望,以为大儿子把表扔了。 那次他从大儿子抽屉里拿走的那块表和自己定制的那一块很像,但他把表拆了才发现根本就不是。 今天这块表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姜启禄沉思的瞬间,妒火中烧的姜继业给了本杰明好几拳。本杰明似乎马上怂了,明显落了下风。 但姜继业却并不罢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一拳比一拳狠。 姜启禄却得出那个外国男人是故意让着继业的,他恐怕也不简单。 “二小子,你给我住手!” 姜启禄刚想去拉住二儿子,身后却传来一声洪钟似的呵斥声。 姜启禄惊喜地回头,果然看到了章天,这一嗓子气势很足,看来老头恢复得不错。 “为了个小男妓在这里争风吃醋,太难看,真是丢尽了你爹得脸!” 这句话一出,姜启禄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了,他怎么忘了,这个老头子是出了名的嘴巴毒。 “小男妓,你过来,我老头子倒是要看看你狐媚的伎俩!” 老人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两个壮汉保镖就一下子就到了姜启禄面前,姜继业这时候自然也不再和本杰明纠缠,一把将姜启禄拉到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豪门爹一抬手,作者中枪倒地…… 第27章 家法二十七谣言止于试吃 “怎么个?二小子你长能耐了!我连个小辈儿都叫不动了!”章天面色一冷,他身边的保镖顿时杀气蒸腾。 没见过这位老爷子的还以为他是哪个道上的龙头老大呢! 姜继业攥着拳头手心顿时冒汗了,但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对于这个老爷子,他是打心眼儿里畏惧的,甚至比自己的亲爹还要忌惮。究其原因是这个章天虽然在建筑设计上是给人鬼才,平时却是个喜怒无常、脾气大的逆天的主儿。 他要是喜欢你,你就是当面骂他他都高兴。要是不喜欢你那就是救了他的命他照样对你不假颜色。 他要是讨厌谁,那个人就倒了大霉,最好这几年也不要让他看见你,不然你别说在吃建筑这碗饭,就是去乞讨都会被治安员追着跑。 自己的爱人被人叫得这么难听,姜继业心里也自然不痛快,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翻脸了。不过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鲁莽任性被父亲保护起来的毛头小子了,他现在是姜氏未来的顶梁柱,不能到处树敌。 身为z国建筑设计届神话人物,章天就是一个神,你惹了业界的神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愧疚地看着一眼姜启禄,姜继业对受到如此侮辱的爱人更是感到自责,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强,变得能够毫无顾忌地保护他。 “小虎,替我给那边那个小子一巴掌,就算是我替他爸爸打的。”章天哼了一声,立刻手下给他拿手绢吐痰。 “是。”站在姜启禄身边的一个壮汉点头应了,举手就朝着姜继业挥过来。 姜继业知道这巴掌他是不能躲的,现在姜氏想要起死回生,需要这个建筑业的泰山北斗帮助。 那个小虎的巴掌眼见就要下来了,姜继业闭目不躲,想生生受下。 不过有人可不干,姜启禄哪里能看着儿子挨打,他自己都舍不得打呢。 “我过去。”姜启禄突然出声,从继业身后一步跨出来,挡在姜继业身前。 他可不怕这个阵势,在他眼里章老头就是个被人惯坏了的老小孩。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他敢这么认为,因为他就是那个当面骂章天,章天还高兴的奇才。 “小然。”姜继业一把拉住姜启禄的胳膊,担心地摇摇头。 “安心点,他又不会吃了我。”姜启禄拍拍继业的肩膀,让他放心。老头子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别怕,我在你身边。”姜继业知道要是不让李晰然过去,惹怒了老人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姜启禄朝他一笑,无视身边两个黑柱子一样的壮汉,大步直接朝着章天走过来。 他这个举动让章天很是意外,就连他身边的另两个保镖都不用自主地挡在了主子身前。 心想:怎么章老口中的这个小男妓气势这么足啊! “滚下去,成什么样子,一个小男妓就把你们吓到了?我要你们有屁用啊!”章天狠狠地给了身前的保镖一脚。 姜启禄一听到老人对自己的称呼就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自己刚听到继业和男人不清不楚的时候,简直是雷霆大怒。 几次阻止无用后,连带着痛心疾首,看望章天时就怒斥儿子不懂事,加之也骂了勾引自己儿子的李晰然。小男妓这个称呼就是自己告诉章老头的。 “怎么是你?……怎么现在不画画了,改成伺候男人了?”离近了章天才发现这个李晰然,居然是那个雪后坐在长椅上做设计图的小孩儿。 心中案叹可惜,虽然他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建筑学基础,但是手上的图倒是挺有灵性的。 “火气太大,对生病的老人可不好。”姜启禄倒是不太在意老人的恶言恶语,他十分了解老人的臭脾气,逆着他,你就是自己作死,但你顺着他更嚣张。所以姜启禄干脆不搭理他挑起的话茬,装傻最好。 “你这个小男妓胆子不小啊,怪不得你能在姜启禄那个暴脾气手下活到今天。还把二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章天见眼前的青年既不显得害怕,也不见生气,觉得很是没趣。 “姜总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和我一个小辈过不去呢,那不是显得很没有气度。”姜启禄这个时候还不忘夸自己一下,绝不是自恋,他知道章天向来很看重原来的自己对他的评价,觉得只有他样样都比自己强,自己才会拜他为师。 “你这是在说我没有气度?姜启禄他会有气度?你勾引二小子,他恨不得把你剁扒了。跟他比起来,我一没有打你,二没骂你,谁敢说我没有气度?”章天把手背到后面,挺了挺腰杆,面色黑得像锅底。 一没打二没骂?合着刚刚你要让人打继业叫我“小男妓”不是打骂。 姜启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头儿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小然!”姜继业也没有想到李晰然会这么大胆地和章天说话,担心得恨不得冲过来,只是怕章天会对李晰然不利,所以没有动弹。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气度,二小子,这个小——孩儿,就放在我这里几天,我好好教教他怎么守规矩。”章天当然不是个肯吃亏地主儿,当下就示意手下把姜启禄带走。 “你们别碰他!章老,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爸爸,但请不要难为他,您有什么不痛快就朝着我来好了。”姜继业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冲过来把姜启禄护在身后。 姜启禄趁机把手里的档案袋和表盒都放到长椅上,然后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看戏的色狼医生。 本杰明笑了笑,有些不情愿地把东西拿起来偷偷走了。 姜启禄也没有想到继业胆子能这么大,他小时候可是一看到章老头就被吓哭的。不过,姜启禄听到继业说这句话就知道要遭,章老头最讨厌别人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求情了。 “对不起你爸爸,你小子还知道,你知道你爸爸为了你操了多少心,从小到大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当初就是他为了救你……” 章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姜启禄一急,5年前烧图纸救下继业的事自己只跟章老头一个人说了,毕竟那份图纸的设计也有章老头的份儿。 但是他一再要求老头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依赖怕继业不懂事去找那些神秘人,二来怕继业自责。老子不就是替儿子遮风挡雨的么? “算了,一些旧事我就不提了。我现在告诉你,你爸爸这一辈子除了对不起你大哥一个人以外,没对不起过什么人!” 姜启禄本来听到前半句终于放下心来,好在章天还记得自己的嘱托没有说出实情,不过后半句也不用说了好么?他差点又骂出来,这么久老家伙还惦记着我儿子,简直不到黄河心不死! 为了姜晏洲这个大儿子,姜启禄和章天吵了二十几年,当初他故意疏远姜晏洲的时候章天就指着鼻子骂他后爹心狠,说这么聪明懂事招人喜欢的孩子要是自己不要就给他当孙子。 姜启禄自然是不答应的。 不过后果章天和姜晏洲的关系越来越好,也不是姜启禄能阻止的了的。这两个人成了忘年交,脾气像炮竹一点就炸的章天居然从没有和姜晏洲红过脸,倒是老是被姜晏洲逗得眉开眼笑。 有些嫉妒的姜启禄不让章老头来家里看自己的大儿子,老人干脆就跑去学校堵人,最后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让姜晏洲叫他爷爷,还说要是姜晏洲叫了,自己死了就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他。 姜启禄那叫一个气啊!好在大儿子听话,最后愣是打马虎眼没有叫。 后来姜启禄把姜晏洲送出国留学,章天居然带着人跑去大闹机场,更无耻的是他还要联系人家机场领导让飞机延迟起飞。 最后要不是懂事的大儿子把老头劝回去,那班飞机就不要飞了。 后来为了这件事,章老头一年都没怎么理姜启禄,还在他的事业上使绊子,让他损失了几笔生意。 “我知道,是我以前不懂事。所以我回来就是为了完成爸爸的遗愿,我要让姜氏再次站起来!”姜继业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坚定。 姜启禄嘴角一扬,果然是我姜启禄的儿子,这股子不言败的气势就是像他老子我。 “有志气是好事,但嘴巴上说说谁不会!等你把你们姜家的那个女妖精赶走再说吧,闹心,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企划案拿来给我看看。”章天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谢谢章老。”姜继业大喜,这个项目在d国搁置的原因就是d国方面不满意姜氏设计团队的设计方案。这次要是章天亲自出马,没有人敢说他们的设计方案不合理。 “嗯,闹心,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章□□他摆摆手。 “小然——”姜继业笑着回身就拉住了姜启禄的手。 “他要留下,是你走。”章天说的下一句,让姜继业顿时又紧张起来。 “放心,我这个人很大度,不是要难为他,不过让这个小——孩儿留在你身边,一天到晚你就想着床上的那点儿事儿,还怎么有力气赶走那个女妖精啊!”章天说话就是这么让人抓狂。 姜继业被说得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爱人又在身边,说不想那是不可能,何况两个人已经快半年没有单独呆子一起过了,俗话说久别胜新婚。 姜启禄心里大骂这个老不修的,说的是人话么? “可是,我——”姜继业说实话不太相信这个古怪的老头会像说的一样,不难为小然。 “再啰嗦,我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章天大怒。 “小然,你小心点!我一定会尽快来接你的。章老您知道爸爸最佩服的就是您出言必践。” 姜继业知道现在自己要是强行把小然带走也不是不行,那些保镖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是要是真的把章天得罪了,对姜氏是致命的打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老人讲信用,想必他也不会真的对小然下手。 “你不用激我,我说不会难为这个小——孩儿,就不会难为他,你走吧!”章天一挥手,手下会意,给姜启禄比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哗啦一下子让开了路。 姜继业依依不舍地看了姜启禄一眼,最终还是走出花园,早就忘了刚刚被自己揍的色狼医生了。 姜启禄被带到那栋小白楼。这栋小白楼从外面看很普通,里面的装修和旁边那个医院大楼可不是一个档次。虽然因为是疗养院的关系没有修建得金碧辉煌,但是里面的格调却很高雅。 大到内部装修,小到桌椅摆设无一不是精品。 一般人要是第一次进这里肯定就会被这里的奢华吓到,不过姜启禄一来他早就来这里几百次了。二来身为建筑公司的老总,也早就见惯了这种档次的设计。 等到了自己的病房,章天让手下退下了,只留下护士,姜启禄也想着跟他们一起离开,却被章天叫住了。 “小男妓,你过来给我捶捶背。”章天的毒舌功又解除封印了。 “章老,还是我来吧!”那个护士长得很漂亮,只是姜启禄从她那甜的发腻的声音里听出这个小姑娘心思不简单。 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要说以前的自己被小女孩儿看上就算了,章老头可是都能做她爷爷了。 “今天你休息一下,小男妓,你来。” 姜启禄低头缓和了一下心情,一言不发地走到老人旁边给他捶背。 “怎么怂了,刚刚的气势呢?你也就会在二小子面前装一下,现在还不是胆小了。”老人撇着嘴,显得很得意。 这之后老人又让他端水,送饭,打洗脚水,护工的活儿都让他包了。 姜启禄觉得自己成了旧社会给地主家做长工的丫鬟,章天是想着法子地难为他,就差半夜鸡叫了。 不过姜启禄还是咬着牙忍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儿子,他知道现在继业需要章天帮忙,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拉后腿。 干了三天地苦力,姜启禄觉得自己算是把上半辈子当少爷的好命都还上了。好在现在的身体年轻,恢复得快,要是以前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就散架了。 更过分的是章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姜启禄会做饭,居然还指名让他负责自己的三餐。 于是章老头悲剧了。 “你做的这个是给人吃的么?”章老头吃第一口就全都吐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么?”姜启禄才不承认自己做的饭难吃呢,明明大儿子就很喜欢吃。 “你来吃吃看,你是在报复我么?”章天气得手都抖了。 “很好啊!”姜启禄夹了一块西兰花,觉得味道还行。 “你的味觉是不是坏掉了,好个屁,咸得要死,还有点酸涩。你今天要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吃完。”章天一把将姜启禄拉到了桌子前,把他按在椅子上。 切,老家伙是不识货,姜启禄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把一旁的章天看得直发毛,这小子也许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吃下那么难吃的东西还能面不改色。 “什么东西要都吃完啊?”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坐在一旁的美女护士赶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头发理了理,就笑着走到门前。 姜启禄正吃得欢,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噎着。 看到女护士的反应,姜启禄这才明白她看上的不是行将就木的章老头,而是正走进来的这个。 男人身上穿的d国风格的灰色呢子大衣把他的修长英挺的身材修饰的更加完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采访一下章老:请问姜爸做得饭真的很难吃么? 章老:哼,那些东西的唯一用途就是逼供。 第1章 家法二十八手和表 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礼盒,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小尾巴躲在他后面战战兢兢地向里面探头探脑。 “姜律师你回来了,我帮你把衣服挂起来吧。”漂亮护士走过来朝男人伸出手。 “谢谢苏小姐。”姜晏洲把大衣交给女护士后走到老人身边,把礼盒放在桌上。 “臭小子,你还知道来看我啊!不是说昨天就到的么?”章天说话很不客气,但是从姜晏洲进来的那刻起脸上就一直带着笑。 “飞机因为天气原因晚点了。这是给您的赔礼。”姜晏洲把礼盒打开,里面除了两瓶红葡萄酒以外居然都是些农产品,还有一大包葡萄干。 这些东西要是那些巴结章天的人拿过来,一准第一时间让他给扔垃圾桶了,但是此刻章老头居然很高兴地把东西拿起来就吃。 “也就是拉苏贝尔那个地方的水土能长出这么好吃的葡萄,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和我好好品一下拉苏贝尔当地酒坊产的葡萄酒。这个在我们国内可是很难喝到的,当年你爸爸和……一个朋友给他们设计酒坊,人家给了他们一大箱酒,我也沾了光。可惜已经有快三十多年没有喝到了。” 章天这边感慨,姜启禄却看着那瓶闪着血液般光泽的葡萄酒脸色不太好了,他只好借着低头吃饭掩饰自己眼里的不安。 直到大腿被人抱住了,他才停下筷子。姜启禄一低头就看到刚刚的那个小尾巴衣佳佳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有些紧张地紧紧抱着他的腿,她怕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章天身边的那些壮汉保镖。 “那个小姑娘是谁啊?进来也不打招呼,没规矩。”老人这才发现了女孩儿。 “她是衣工的孩子,佳佳,过来和爷爷打招呼。”姜晏洲蹲□看着女孩儿说道。 姜启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从姜晏洲进来这个房间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尤其是在章老头面前。小时候他可是自己说什么听什么的。 “爷爷好。”衣佳佳胆子也算大了,见那几个高塔一样的凶叔叔一直没动,就渐渐放心了。 “好,快过来,你躲在那个小——人那里干什么。”章□□女孩儿招手。 小人? 这个老家伙给自己的称呼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姜启禄怕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头迁怒孩子,就拍拍女孩儿的头示意她过去。 衣佳佳过了一会儿才松开姜启禄的腿,慢悠悠地走过去,不过在章天给了她一袋葡萄干后,就彻底叛变了。所以说女孩子一定要富养,不然被一点利益就引诱了,长大怎么办? “你刚下飞机,还没吃饭吧,苏小姐,你帮忙叫厨师好好做一桌子菜,要快。”章天看着姜晏洲高兴,好像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不用了,这里不是有饭么?”姜晏洲似乎终于看到了坐在一旁猛吃的姜启禄。 “这个哪里能叫做饭,简直不是人吃的。”章天摆摆手。 “姜……李哥哥是人的!”这个时候衣佳佳跑了过来,极力维护姜启禄的尊严。 “你让他尝尝!”姜启禄愤然起身,拿起碗盛了一碗饭、拨了些菜放在姜晏洲面前,最后拿着筷子递给他。 “别动那玩意儿,难吃到死。”章天瞪着眼睛提醒道。 姜晏洲接过姜启禄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西兰花放进嘴里。 此刻姜启禄就像美食节目里等着评委评价的参赛者,居然有些紧张。 “还好啊,我就吃这个就可以了。” 姜启禄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并有些得色地看着章天。大儿子可是从小吃自己做得饭长大的,还不是长得高高大大的。 “你的味觉莫不是被你那个后爹毁了?算了,我也不管你了,胃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章天有些气不顺了。 等吃完饭,姜启禄就被打发去洗碗了。一旁的护工都用恶意的眼神看着他,心想哪里半路杀出一个抢饭碗的。 “见到那个女人了?”章天一边逗着衣佳佳玩儿一边问坐在身边的姜晏洲。 “嗯。”姜晏洲有些心不在焉。 “别怪我这个老头子说话直。她虽然是你的母亲也曾经是我的学生,但我不喜欢她。林洛渝的确有被人喜欢的资本,有才气,长得漂亮,温柔可人又会说话,这也是她把当时全建筑学院的白马王子你爸爸迷住的原因。可是这个女人心太贪,你爸爸的一颗真心她都嫌不够,偏偏还要——这样说起来也不能怪你爸爸对你不好,这事要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让你长这么大,这也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结。”章天叹口气说道,当初就是自己亲眼看着那三个人慢慢变成后来不可挽回地局面的。 姜晏洲听完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个心结可惜没有机会解开了……算了,不说这个闹心的事了。我看你最近好多了。当初你爸爸去世那几天,你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成天醉生梦死的,人都快废了。我和你说,我知道你孝顺,可你你爸爸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他一辈子的经历是普通人几百辈子都经历不来的,现在有人提起他姜启禄,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章天拍着大腿狠声狠气地说道。 此刻那个无不让人竖大拇指的建筑业的传奇人物正在打扫楼道,当然如果评选清洁工,他绝对是不合格的。 “兄弟,你托什么关系过来的?” 姜启禄正在摸鱼的功夫,几个护工把他堵在楼梯间。 “是章老头请我过来的。”姜启禄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就实话实说了。 “章老?你吹牛吧,他老人家会请你一个什么都干不好的弱鸡。”那几个护工当然是不信的,在这栋小白楼里别说是做护工,就是捡垃圾都能月入上万。更不要说把某个领导伺候好了的一些灰色收入了。外面那些人要见里面的人,也要通过他们传达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 “不信?”姜启禄扔下手中的抹布,大步就朝门外走,可是刚走几步,就被门外章天的保镖拦了下来。 “看吧!想走都不行!”姜启禄耸耸肩。 “兄弟,你行啊,以后照顾点我们几个啊!”那些人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在这个小白楼里谁都知道就是这个章天最不好接近,他们怎么努力都不能让老爷子多看一眼。 那些在外面排着队要见这个建筑大师的人早就快急得跳墙了。 “好啊。”姜启禄看着这几个像在冷宫里等召见的妃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敷衍地点了头。 等其他人散了,姜启禄就打算去哪里睡一会,反正刚刚的活儿肯定不用自己做了。 “小兄弟,我现在就有个事啊,我的大表姐的孩子也喜欢建筑设计,可是就是没有找到老师,他就想跟章老学一学,可是这每周一次的讲座人员早就满了,你看能不能让章老再多加一个名额,钱的事不成问题。”一个护工悄悄地走到姜启禄身边,小声地询问。 什么表姐的儿子,肯定又是哪个打算考建筑学院的学生想来偷师了。 “行,讲座那天你带他来吧!另外我还有三层的走廊没拖,麻烦你了。”姜启禄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护工喜笑颜开地走了。 “李哥哥。” 姜启禄一从楼梯间出来就看到了朝他跑过来地小女孩,于是扔掉塑胶手套,就把她抱了起来。 “给你吃。”衣佳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葡萄干,就往姜启禄嘴里放。 姜启禄只好张嘴,但是等那甜酸的滋味在整个口腔里弥漫的时候,姜启禄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那片葡萄园和那个红顶的磨坊是他噩梦里永远不变的景物。 姜晏洲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抱着女孩儿的人,眼神变幻莫名,停顿了一下才朝着他们走过去。 “姜律师,要走么?这是章老让我拿出来给孩子的。”苏恬从病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铁盒。 “谢谢。”姜晏洲笑着接过来。 “是我烤的小饼干,您也可以尝尝。”苏恬可是特意为眼前这个人准备的。 “谢谢,我会品尝的。” “为还新学了一些小蛋糕的做法,下次您来的时候也可以尝一下,我怕章老要是不喜欢吃,生气了。”苏恬柳眉微蹙,很是惹人怜爱。 他们这里聊得很愉快,姜启禄在那边可是皱起了眉头,大儿子有喜欢的人了么,怎么还是不收敛一下。再说了那么爱撒娇的女人怎么能成为豪门的太太呢? 其实姜启禄也明白不是坏事,再怎么撒娇也还是有胸有屁股的女人总比男媳妇强。 可话虽这么说,姜启禄却还是像其他的豪门爹一样,不满意这个,不满意那个。 “把孩子带回去吧。”姜启禄边说边挤到正说话的两个人中间,把孩子交给姜晏洲。 苏恬白了这个没有眼色的护工一眼,还想继续和自己心中的优质男人多搭讪。 “抱歉,苏小姐能先帮我照顾一下佳佳么,我有点事要和这个人说。” 苏恬没想到姜晏洲会认识这个新来的护工,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笑得很温柔地抱孩子走了。 等苏恬带着孩子一走,姜晏洲就把有些莫名的姜启禄拉进了楼梯拐角的杂物间。 “什么事?我很忙。”姜启禄有些不爽,明明在病房里还一副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现在来找自己干嘛? 姜晏洲没有回答他,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单手打开了盒盖。 “把手给我。”还没等姜启禄反应过来,他就拉起姜启禄的手二话不说就给他带上了。 姜启禄没想到他会毫无预警的来这一手,顿时就想把手抽出来,但显然他们在力量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这么高级的玩意儿我哪里会用啊。”他有好多不能说的秘密,哪里能给自己戴上紧箍咒啊,姜启禄说完就要把表摘下来。 “你不带着要是跑了这么办,我们之间还有约定你没有帮我完成呢?你要是敢摘下来,我只好把你关起来了。”姜晏洲抓着他的手,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谁知姜启禄听到“关起来”这三个字脸色立刻变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姜晏洲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手臂在微微发颤。 “知道了,我会带着的,我很忙,还有活儿要干。” 姜启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甩开姜晏洲的手。不再像以前一样争辩一二,他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 姜晏洲没有追上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抱住那个人略显单薄的身体。 三天前,他辗转坐了20几个小时的飞机来到母亲林洛渝的出生地拉苏贝尔,并找到了那个从小就离开的母亲。 林洛渝见到儿子十分高兴,拉着他看了又看,眼睛几乎没有从姜晏洲的脸上移开过。 姜晏洲却显得很平静,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动。 “你回来了,今年很早呢?律师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妈妈很想你。”林洛渝紧紧抓着姜晏洲的手臂,像很多母亲一样有些激动地看着儿子。 “还不错。”姜晏洲任由她拉着自己,脸上的笑意很淡。 “那……我们去饭店吧!你还没吃饭呢!”不知道为什么,林洛渝见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居然有些惧怕,每次儿子来都会让她很不安,于是只能尴尬地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实际上我是来找您问一件事的。”姜晏洲几步走到母亲地面前。 “什……什么事?”林洛渝声音有些发抖,心里的那个秘密让她几乎不能直视自己的儿子。 …… 姜晏洲从母亲的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 他没有打伞,直接迈步跨到到雨中,雨水让他的有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愈发清晰。 路旁野花的丝丝幽香扩散在细雨中,使得整个拉苏贝尔成了一个仙境。 但是此刻行色匆匆的男人早已无心欣赏这个片大地上的美景。 回去,抓住那个人,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三十几个小时后,他站在疗养院的走廊里看着那个人有些慌张的背影,又皱起了眉头。 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2章 家法二十九史上最强护工 很多人说世界是不公平的,其实这句话辩证地理解,比如你拼死拼活地干了一辈子也不见得有人家半年挣得钱多,这就被人当作不公平,可是这事还要看那个能赚钱的是真的有本事还是飞来横财了。 章天这个人挣钱很容易,容易到人家都不乐意再挣钱了,还有人想方设法地给他送钱。 他自己投资创建了培养建筑方面人才的建筑学院——湛蓝,现在已经是全国最知名的建筑学权威学府了。 他本人则在学院里的研究生部担任高级讲师,培养了无数个优秀的建筑设计人才。 后来他生病住院,讲座一度停止,直到近两年他的病情好转,才再次开启这个讲座。 只是讲座的地点不是在学院里而是在疗养院,一个星期只办一次,讲座时间仅一个半小时,人数限定50人,除了学院推荐的优秀学员其他人要听需要交听课费3万,这还不包括托关系找人挤进这前50个名额的后门费。 这几个月听讲座的人越来越多,原因是四年一度的全球建筑设计界的盛宴“美福伦那”杯设计大奖赛在半年前拉开战幕。 那是全世界建筑设计师们登上顶峰的捷径,只要在这个大赛上获得名次,哪怕是几百名,都会身价倍增,获得来自全球知名建筑公司的邀请。 最吸引人的还有这个比赛分为专业组和非专业组,也就是你没有建筑学院的证书也可以参加,一切都是靠作品说话,只要你的设计够优秀,甚至能够从非专业组进入专业组和那些知名的设计师同台较量。 站在门口擦花瓶的姜启禄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来听章老头讲座的学员们,这些人手里都拿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希望老人在讲评时能够有机会得到老人的指点。 因为这个章天就是“美福伦那”杯建筑设计大赛z国赛区的首席评委。 “你,对——就是你,章老叫你。”那个叫做小虎的保镖黑着脸指着姜启禄呵斥。 “知道了。”姜启禄走到小虎身边,把抹布扔到他脚边,然后没等他发飙就走进了病房。 “一会儿等那些人来了,你就给他们端个茶倒个水啥的?机灵着点儿。”章天一边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一边说,简直就是古代的恶婆婆虐待儿媳的戏码。 难道全疗养院的护工都集体回家生孩子了么? “知道。”姜启禄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没吃饭么?在我这里可不像你原来的那个地方好混,光靠一张漂亮脸蛋儿就行了。”章天一撇嘴,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是,您老爷子说得对,我以前就是混,现在要好好工作报答社会了。” 章天听他这么说,要是自己再不依不饶,就显得自己太没有风度了,就打发姜启禄下去了。 姜启禄一出门就遇见了那个让他托关系的护工。 “怎么样,人我都带来了,就在外面,可是保安不让进啊!”护工有些焦急,他可是收了不少钱的。 “在哪儿,我去看看。”姜启禄倒是很痛快。 到了门口,姜启禄从门口拿了一套清洁工具,有水桶和拖把,就给了那个护工。 “把这个从后面给那个学生,再拿套你的衣服给他,下面的我来办。” 那个护工狐疑地拿着东西从后面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护工服一脸不情愿的小胖子就出现在门口。 那些学生都已经进得差不多了,楼外面居然还有很多人站着,大部分都是刚刚进来的那些学生地家长,他们此刻满脸期待地看着这里,好像他们的孩子从这里一出来就变成和章天一样的世界级建筑大师一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点姜启禄倒是十分能够理解。 “你怎么这么笨啊,就让你拿点东西就这么慢?”姜启禄走到门口,指着小胖子呵斥,要不是长像不对,听语气俨然就是一个监工头子。 门前的保安是认识姜启禄的,还知道他是章老身边的红人,不然一个护工怎么能连家都不让回呢,一定是老人舍不得。 没有遭到任何阻拦的,小胖子就被姜启禄带了进来,可是他却没有直接把人带进会场,而是把他带进了茶水间。 “一会儿那些人进去,你也进去端个茶倒个水,没事就站在旁边听吧!”姜启禄拍拍小胖子的肩膀说道。 “你让我去当服务生?你知道我是谁吗?”小胖子一听就急了。 “这里面的人都很牛逼的,所以你是谁的妈都没用,想听就留下,不想就滚蛋。”姜启禄捻着手上的一沓钱,冷冷地说。 “哼。”小胖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要是他比里面的人牛逼,他早就光明正大地进去了。 “等等,把你手里的图纸先放我这里,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服务员手里拿着这个的。”姜启禄从小胖子手里把他的作品抽了出来。 “你可要好好给我保存好!”小胖子有些不舍地放下狠话走了。 打发了小胖子,姜启禄干脆就想会回屋睡觉了,不过出于职业习惯,还是随手打开了小胖子地设计图。 小胖子果然是没什么天分。图上设计的是一个商务大厦,整体的结构倒是很沉稳。但完全没有那种让人一看就联想到金融财富的质感。这在当今崇尚直观的视觉刺激的当今设计界根本就不吃香。 姜启禄突然有些手痒,打算回去给他修改一下,他才不管小胖子是否同意呢?能被他这个设计大师亲自指点,是他祖上坟头冒青烟了。 可是姜启禄一出茶水间,手就被人拉住了,接着就被人抱在怀里。 “小然。” 姜启禄现在满头黑线,现在自己都快成二儿子的抱抱熊了。 “有话好好说!你要是让章天的手下看见,我估计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了。”姜启禄推开姜继业。 “你受苦了,都是我害的。”继业看着爱人穿着护工服一脸愧疚。他一直在关注着姜启禄,知道章天故意刁难他的事。 “你不会以为我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翅膀低下的软蛋么?” 姜启禄顿时就火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不在他身边,就能让继业对李晰然的保护欲少一点儿,可是看他这样子效果不大。 这个李晰然掉了一根头发都能让继业自责半天,估计这几天他除了担心公司的事,肯定也因为这件事折磨自己了。 “没有,我只是想保护你……”姜继业第一次看到李晰然这么生气,连忙解释。 “保护我,我是个女人还是三岁小孩儿啊!我现在可能不像你们一样有钱有势,可是我也不是娇花一碰就碎吧,男人之间在一起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对方有能力独立么?还是你认为我弱到凡事都必须依赖别人?”姜启禄是个完全没有男人之间恋爱经验的直男,于是就靠着自己的理解说了。 他自然不懂,无论是男男之间还是男女之间,相爱的两个人总会对彼此有保护欲的,这倒不是不相信对方的的能力,而是一种感情的心里需求,恨不得为对方挡下一切。 “我真的没有,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想……”姜继业第一次听到李晰然这么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一连串的反问,让他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就相信我能保护自己,安心地回去对付你的那个姑姑。”姜启禄说完抬起手,本想像以前一样拍拍二儿子的肩膀,鼓励一下他。 谁知道,姜继业突然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然后顺势抱住了他。 “嗯,我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个吻浅尝辄止,却包含了姜继业的无限深情。 “好了,去吧!你是来听讲座的吧!”姜启禄倒是没把这个当作什么事儿,脸不红心不跳的。 人总会长大,但成长的道路上总会失去一些东西。 姜启禄看着继业走进会场就退了出来,现在好想抽根烟。 章天的讲座向来不会准时开始,但是一定是准时结束。 这你还不能抱怨,不然可能直接被保安以扰乱会场秩序的名义请出去。 这个会场不算大,是用疗养院的会议室改建的,但是坐满了50人的会场居然没有一个出声。 到了上午十点十分,章天才坐着轮椅被推出来。 小胖子马上就给那些学生开始沏茶,他的出现还让一些来过几次的人感到很惊讶!什么时候章老对他们这么客气了,以前别说是茶了,连一口水都没有,也不让他们自己带水进来。 虽然章天脾气古怪暴躁,但是讲座还是很精彩的,他自然也从不做什么幻灯课件,就凭着嘴巴,就能把东西方的建筑史说得精彩绝伦。 但是聊到现代建筑他就一直贬多于赞了,甚至很不客气地把现代一些知名的建筑大师的获过国际大奖的作品批得一无是处。 “那些把建筑当成炫耀自己才华的作品在我看来就是浪费地皮,是地球身上的花斑癣,就像m国那个xx国际大厦、c国的那个号称世界第一的xx塔,根本就是劳民伤财,还不如把钱用在修厕所上!”章天的话一出,一些第一次来的学生就忍不住啊了一声。 那些可都是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建筑大师的作品啊! “搞建筑如果只是为了得奖,为了成为什么世界第一,那样的东西从一开始动笔就注定是失败的作品,你们看看这个。”章天从轮椅座位底下掏出一个纸卷,然后把纸卷交给身边的保镖。 保镖把纸卷打开放在实物投影的底下。 顿时人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型别墅的设计效果图。 和那些设计奢华的豪宅不同,这个三层错落交叠的别墅显得简约,但不会让人感到简陋,在周围绿树影阴下淡淡的鹅黄色是别墅让人好想置于大自然的怀抱,这个别墅给人一种温馨感。 “你,前排戴眼镜的小子,这个设计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章天突然拿手指着一个人问。 “典雅大气,比例符合黄金分割,充分注意到了房屋的通风效果,最关键的是建筑做到了和自然的和谐统一,有名家风范。”那个眼镜学生立刻站起来,利用专业的知识好好夸了一下这个作品。 接着又有几个人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都是从这个设计的性价比,美观度等方面说的。 “我是问这个建筑给你的第一印象,不是让你们给它做评价。”章天摇摇头,显得很不高兴。 “家,这个建筑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家。”坐在一旁的姜继业突然开口说道。 “哈哈,总算有了个不迂腐的,二小子,你还不算给你爹丢脸。”章天终于露出笑容。 “对,我要说的就是一个设计除了要看刚刚你们说的那些外在要求,还要有它的魂儿在,不然一个死物,再完美也是一个死物。这里说的魂儿不是那些看起来美仑美化的假魂儿,而是一种让人一看到就能感受到的设计师内心愿望的境界。” “我知道这个作品是谁的,这是姜先生在d国纳斯卡建筑学院留学时的早期作品,名字叫做怀抱,啊——不对,这个不是那一幅,奇怪了,这张设计图我从来没有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看着那副设计图叫出了声。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一个穿着护工服的小胖子站在门口拿着茶壶兴奋地大叫,但是当他仔细看过之后又发出疑惑的感叹。 本来靠着墙站着的都快睡着了的姜启禄听到他大叫就彻底醒了,真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怀抱”那幅设计图是自己的设计,不过那个是被收录在在纳斯卡不对外公开的学生作品集里的,这个小胖子怎么会知道的? “我家有姜先生所有在大学里设计作品的照片,我还不容易才弄到的。”小胖子继续骄傲地说。 “李晰然,这个胖子是怎么进来的?”章天一看到姜启禄站在旁边就马上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 讲座结束后,姜启禄和小胖子一起被带到了章天面前,那个小胖子早就被章天地气势吓傻了,一股脑的把贿赂姜启禄进来的事都说了。 “你行,你真行!”章天指着姜启禄,气得脸色都白了。 “章老,姜二少来了。”这个时候姜继业也从门外走进来,一看到老人的脸色就心中一惊。 ‘你来了也好,你看看你喜欢的是个什么货色?”章天指着姜启禄怒斥道。 “您先别生气,我想小然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可能是他觉得这个孩子很好学,可怜他才把他带进来的。”姜继业连忙解释。 “他会有好心?” “我的确是好心,不过倒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是因为您,这个小胖子可能就是您要找的重视设计灵魂的那个建筑奇才呢?”姜启禄把手里的图纸展开给老人看。 “我不是小胖子,我叫森潜。”一旁的小胖子终于插上话了。 “这是你画的?”老人看了看图纸,抬头问森潜。 “是啊!” “你学习的谁的设计的风格?”章天看了一眼图纸就开口问道。 “是姜先生的,您知道的吧,就是姜启禄姜先生,他以前可是——”森潜一提起自己的偶像,就兴奋起来了。 “闭嘴,这里的人都比你熟悉他。”章天拿着图纸认真看起来。 “你今天先回去,把电话和你的学校电话都留下来,我会联系你的学校,把你转到湛蓝学院来。”章天让保镖送还没搞明白状况森潜送出门。 章天看着这份设计图突然笑了笑,虽然这个孩子的设计简直就是刚入行的设计师也不如,但是他的确在里面看到了设计的魂儿,有自己的风格在里面。 姜启禄心中暗笑,老头子果然还是这么多年口味都没有变。 “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姜启禄觉得这里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章天现在的确不想和他贫嘴了。 姜启禄摇摇头,就打算出去,姜继业也自然而然地跟在了他身后。 “二小子,你留下。” 姜继业拉了一下姜启禄的手,姜启禄朝他眨眨眼,示意听老人的,就推门走了。 “你们也下去吧!”章天同时也把手下屏退了。 “你就非要喜欢一个男人么?女孩子就不入你的眼?”章天叹口气。 “章老,我知道您和爸爸一样希望我走正路,可是我对他的感情已经融在我的骨血里了,要是生挖出来,我会疼死。”姜继业从来没有和父辈说过他和李晰然的感情,以前姜启禄一和他说起,两父子就吵,现在父亲不在了,他就把老人当成了亲人。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爸爸不明白,我这个快进棺材的老家伙又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李晰然这个孩子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怕以后你要疼的。”章天见姜继业这么说,也不再劝。 “你出去,把门外的那个人叫进来。” “谢谢,章老。”姜继业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意思,惊喜莫名。 “小然,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了。”姜继业一出门就把姜启禄抱在怀里。 “嗯,我先进去了。”姜启禄任由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推开。 “这几天我要和那些对姜氏心怀不轨的人好好算算账了,你先在章老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了。到时候我们就补办婚礼,这是我欠你的。”姜继业已经开始构想新的生活了。 送走了继业,姜启禄慢慢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和继业爸爸的约定到底什么时候履行?你到底要多少钱才会离开二小子!”章天站起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姜启禄看,似乎要看进他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十分喜欢大海,所以我决定坐游轮出海了。 我要去看米尔发威时咆哮的大海,也去怀念一个逝去的兰克。——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已经把文放在存稿箱了,所以17、18、19号日更,20号没有了,21号回来再写。么么大。 第3章 家法三十坦白 章天之所以把这个李晰然带到自己身边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封写在铅笔里面的信,那支铅笔他十分熟悉。姜启禄从大学时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用建筑专刊卷铅笔,还说那种铅笔能给他设计灵感。 当时自己还骂过他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凡事不在自己的掌控下就难受。 先在这根铅笔在姜启禄死的两个多月后又再次出现了,当房天泽拿着这支笔找到自己的时候,章天简直差点心脏病发作。 人老了总要对一些事产生敬畏的,更何况给自己笔的这个人又是姜启禄秘密安插在肖氏的暗桩,一般人是根本就找不到他的。 打开笔卷,那一行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出现在内侧,那绝对是姜启禄的字体,漂亮、干净、有力,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但是看到字的时候又把章天吓了一跳。 好在字的颜色是黑色,而不是红色。 过了好一会儿,章天才去看字的内容: 等继业回国后,麻烦老师把那个李晰然放在您身边一段时间,之后他承诺会主动离开继业。 ——禄字 看了短信的内容,章天心里疑惑自然很重,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学生最后的嘱托,就在继业回国之后不久就把李晰然带到了自己身边。 可是这个李晰然的目的自己无论怎么试探都试探不出,即使折辱他他也逆来顺受。 他既没有和他提钱的事也没有让自己给他什么好处,似乎对和姜启禄的约定根本不知情,难道是他想不认账么? “还是因为你看到继业爸爸不在了,打算赖账了?”章天眼睛一瞪,杀气腾腾,胆子小的恐怕就要吓尿了。 “当然不会,就快了,我不要钱,只是希望您帮我一件事。”姜启禄表情淡定,甚至带着笑意。 “什么事?别给我耍滑头,不然让你消失的法子我有的是!”章天可不喜欢有人反抗他的权威。 姜启禄没有说话而是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就在章天怒气越来越大的时候,他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 “您先接电话吧!”姜启禄放下手,把电话拿起来递给章天。 “喂……什么,太好了,赶快给我传真过来……”章天的怒气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神奇的的消失了,脸上僵硬的表情也舒缓了。 “你可以先走了,你的事最好快点决定,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的好脾气能持续多久!”章天坐在沙发上,焦急地望着门口。 “不如我帮您揉揉肩吧,最近我的手艺可是不错了。”姜启禄走到老人身后。 “行吧!”显然老人今天心情不错。 姜启禄看着老人虽然高大但是消瘦的背影,认真地揉起来。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房间里的传真机开始响了起来,接着一连吐出很长的传真纸。 老人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几步走过去,把纸拿起来。 “就是这个,他果然又来参赛了。”章天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手里的图,接着就是拿笔在旁边做着标注,好像已经完全把姜启禄这个人给忘了。 “这个设计可没有那些学生拿过来的漂亮。”姜启禄走过去,扫了一眼。 “你这个小男妓懂个屁,那些都是华而不实,你看这个桥的设计别看它整体看起来没什么特色,但是你看它的结构,完全是力学原理的完美应用,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点缀,做到了内外的和谐。你在看看这个美术馆……” 老人说起设计来简直就是滔滔不绝,根本就不给人插嘴的地方,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 估计这样是让那些花钱也来听章天讲座的人看到了,想掐死姜启禄的心都有了。 “哼,我跟你这个小男妓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只是不知道这个叫做白图的参赛者是哪里人?你猜这个人多大年纪?”章天最后还是不自觉的问道。 “20多岁吧!” “放屁,这个人建筑专业知识起码就学了十几年了,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根本就画不出这样的图。可惜他填的资料也不全。”章天反反复复地看着图纸,希望可以找到哪怕一丝关于那个叫做白图的参赛者的线索。 “谢谢章老对我的设计评价这么高。”姜启禄这时突然开了腔。 “我又没在夸你!……你的作品?你是白图?简直放屁!”其实章天根本就不信一个男妓能画出这样的作品。 “白图参加的是业余组的比赛,第一个设计就是刚刚您在讲座上展出的那个别墅。第二件设计是一个歌剧院,您拿在手里的是另外两幅作品,名字分别叫做——线和面。”姜启禄准确地说出了图纸上没有的信息,那两张设计作品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你学过设计,我怎么听说你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啊!”章天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个自己在上千份参赛作品中一眼就看中了的作品的设计者白图,是眼前的这个小男妓。 可是除了他是作者这个原因也的确没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参赛作品的详细信息的,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这些信息都是机密的。 章天拿起图再次仔细地看了起来,心想难道这个人是抄袭哪个自己不知道的设计师的作品呢,可是看了半天,越看越喜欢。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比例完全算错了,这个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看着看着章天突然发现桥的设计图的一组数据算错了。 “不是算错了,只是忘了加一个公式。”姜启禄凑过来从老人手里拿起笔,在那个设计图上加了几个符号。 “你在做什么……对,就是这样。”章天看到被加了几笔的设计图马上合情合理了,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猛然抬头看向自己口里的小男妓。 “你是哪个建筑学院毕业的?导师是谁?”章天放下图纸,慢慢走到姜启禄的面前,眼珠也不错的地看着他的脸。 “我毕业的地方离这里很远,需要坐几十个小时的飞机,不过很值得,因为那里是世界上最棒的学校,还有一个脾气很坏却很厉害的老头。”姜启禄没有回避老人的目光。 “哈哈哈哈——”突然老人笑了起来。 姜启禄也跟着笑了。 “我老头子活了快70年了,自认为什么事都见过,什么事都吓不住我了,今天算是我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了。你是去整容了?还是像那个什么科学怪人一样被人改造了。”章天围着姜启禄看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个答案。 姜启禄看老头,居然有些心酸,一把将老人抱住了。 “章老头儿,我没死,我回来了。” 就这一句话就够了,姜启禄和章天之间是师徒,更似父子。 只有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才会毫无顾忌地表明身份,不用再隐瞒自己地本性。 “只有你这个小子总忘写我给的公式,怎么骂都不长记性。”章天的眼里也隐隐有了泪花。 姜启禄一笑道:“其实不用那个也行的,您就是太墨守成规了,跟不上时代了。” “行了,你以为你真的是20多岁啊,都一把年纪了。跟我说说吧,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章天拍拍他的背。 姜启禄就把这几个月发生都的事都说了,老人一边听一边大笑。 最后姜启禄都说不下去了。 “喂,不能这么幸灾乐祸吧!”看到老人笑,姜启禄也觉得自己遇到的那些糟心的事的确很好笑。 “哪里,我是替你高兴,白白捡回了几十年的命。”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把这机会给您。”姜启禄哼了一声,他遇到的事都快让他神经病了。 “就是你这个身体……你说那个孩子去哪了?”章天口中指的孩子自然是原来的李晰然。 “不知道,可能不在了吧,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知道原因,我倒是宁可那个孩子活过来。”姜启禄不由得感叹。 “怎么,想开了?”章天倒是第一次听到姜启禄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地事。 “我以前的确太固执了,其实只要他们是真心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姜启禄想了想道。 “那要是敏敏喜欢女孩子,晏洲喜欢男人你也同意?”章天问道。 “你个老头不要咒我好么?”这话正好说到姜启禄的痛楚,他还没有忘了大儿子让他帮着追男人的事呢? “你啊,就是说得好听,当商人都当油了,以前的姜启禄那可是说一不二的。” 姜启禄:“我现在也是啊!可是李晰然他的确不在了,我就不能期望着继业给我找个女的当儿媳妇么?” “可是现在的身体可是人家男媳妇的,看样子继业对这个李晰然可是十分上心的,你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章天说完都不禁皱起了眉,的确闹心。 “就是啊,这个孩子太死心眼儿了。” “不如告诉他实情。”章天道。 “那您倒是说一说将来让继业和我怎么相处啊?再说李晰然是在我的车上出事的,继业难免心里会有疙瘩。”姜启禄摇摇头,只有到继业彻底对李晰然不挂记了,自己才能说出实情。 章天点了一下头:“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我就不问了。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事?” “的确有件事……” 这天姜启禄和章天在病房里谈了很久,以至于姜启禄回到一层自己的小屋子都是九点多钟了。 进了门,姜启禄就打算开灯,谁知道黑暗中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姜启禄大惊,回手就是给身后的人一拳,说知道身后的人根本就没有躲,被姜启禄打了个结实。 “哎呦,小然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啪地一声,灯被人打开了,姜启禄一回身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姜继业。 “你怎么没走啊!”姜启禄本来大脑神经就紧绷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这次姜继业没有回答姜启禄的的话,而是专注地看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姜启禄差点被他的这个举动直接吓成心脏病了。 此时此刻夜深人静,只有两个人的小房间,姜启禄觉得非常不妙。 “小然……我好想你……想……要你。” 姜继业慢慢低下头。 第4章 姜启禄当时就僵了,不过也就是僵了不到五秒,就在姜继业快要吻到他脖子的时候姜启禄突然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小然,你怎么了。”果然姜继业紧张起来,停下了动作。 “最近……呃,胃有点不舒服……好疼。”姜启禄的表情很是难受,连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到床上来躺下,我去叫医生。”姜继业是真的急了,扶着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就跑了出去。 姜启禄看着儿子焦急的背影,头又大了几圈。 过了大约只有三分钟,姜继业就带着医生过来了,一块儿过来的还有章天,章天一看到姜启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装作很生气地让继业回去了。 临走时,姜继业看着自己地眼神让姜启禄觉得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了。 装病就要装个十足,姜启禄知道这个疗养院里有继业地眼线,于是他只能呆在小屋里继续养病。不过这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好好的画图。 有了章天的帮助,他作图的纸张和工具就专业多了,因此他的参赛作品在“美福伦那”杯建筑设计大赛的第十轮指定题目的设计比赛中被从业余组转到了专业组。 这个消息一时成了报纸的新闻,因为虽然“美福伦那”杯建筑设计比赛一直有业余组可以转专业组的规定,但是举办了十几届的比赛,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毕竟建筑设计不是简单的的绘画,不是靠自己闭门苦学就能完全掌握复杂的工程结构知识的。 报纸报道自然需要一些戏剧性和猜测,于是就请了一些专业评论人士来对这个叫做“白图”的黑马设计师的作品进行点评。 专业人士看到这个人的设计图很多人都表示对这个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于是报道就出现了很多如下的标题: ——黑马设计师疑为某知名设计师的化名 ——黑马设计师白图作品灵感可能是抄袭某知名设计师的早期作品 尽管报道很多,可那个神秘的黑马设计师一直没有现身,于是过了一个星期甚至有些所谓的知名设计师接受报纸的采访,声称白图抄袭了自己的作品。 姜启禄把那些报纸扔到桌子上,现在的人脸皮就是厚了。 拿起笔,姜启禄又开始创作他的大作,直到他的小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姜启禄没有抬头,知道是给自己送饭的,可是那个人送完饭并没有走。 姜启禄疑惑地抬起头,看到那个人居然蒙着面,姜启禄大惊刚张开嘴,那个人一步跨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把他打晕了。 等姜启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嘴巴被贴着胶布,手已经麻了,胳膊被捆得都快不过血了。 虽然他的俄眼睛没有被封上,可是四周一片黑暗,姜启禄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但听他知道自己应该在一个飞驰的汽车上,车子开得很快,路面还算平整。只不过大约十几分钟后他开始觉得车子颠簸起来,让他好几次都差点被颠到吐了。好在他周围软绵绵的,好像是一些衣服或者被子,而且他闻到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下就好猜多了,那些绑架的他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把他送出来,将他放在一个装满脏衣服的箱子里,这辆车不出意外的话,车身也一定是有洗衣店的标识。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子突然停了。接着车门被人拉开了。姜启禄还没有来得及闭眼,头顶就是一亮。 接着他就被人粗鲁地从箱子里拉了出来扔在地上,姜启禄的后背被摔得生疼。 姜启禄能看出这里是一个类似于舞台化妆间的地方,到处都是衣服和假的人体模特。 “呦,还是个美人儿啊!”一个蒙着脸声音尖利的男人看到他笑了笑,接着用脚尖把他的脸挑了起来。 “你把人弄出来没有!”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姜启禄头顶响起。 姜启禄心就是一紧,落在这个混蛋手里可是不好办! “贱货,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那人说完,一把拉住姜启禄的头发,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姜启禄同时看到了那双阴狠的眼睛,是肖定国那个没用的大儿子肖韵航。 “不愧是海王城的红牌男妓,看模样就让我想x你,你男人姜继业呢,现在在哪里?我告诉你姜氏就要完了,你男人现在自顾不暇,没时间照顾你了,就让本少爷来好好疼你吧!”肖韵航得意地笑着,把姜启禄直接抱了起来。 “按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个蒙面男人挡住了他的路。 “不是给了你们5万块么?”肖韵航惊道。 “大少爷,我们可是冒了风险的,这个人是姜家二少的人,要是被他知道,那点钱不够安家费啊!至少还要再给5万。”男人显然准备敲诈一翻了。 “知道了,少不了你们的,我明天给你们转账。”肖韵航有些不自然了,他是个就会吃喝嫖赌的二世祖,他爹给的钱早就被他花得一分不剩了。 “那可不行,我们道上的人做生意也要守规矩的,不然让我怎么回去和兄弟们交代。”蒙面男人显然不买账。 “这,我爹是肖氏的总裁难道还能缺钱么,今天你让我把人带回去,我很快就把钱给你们。”肖韵航当然没打算给钱,今天把人带回去,玩儿个够,大不了明天再让你带走,反正凭这个小美人的姿色,卖个个把月,钱就有了。 “不行啊,人你不能带走。”男人摇摇头,把姜启禄从肖韵航的手里接了过来,又放在地上。肖韵航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徒。 “好,我马上打个电话。”肖韵航本来想吃独食,不过现在也只能做罢了。 “喂……是我,你知道现在在我身边的是谁么?”肖韵航知道怎么引起电话那头人的兴趣。 “绝对没错,人就在我身边呢,没事,被绑着呢,肯定任你玩,你马上带5万块来。”肖韵航和那个人说完,满意地放下了电话。 “钱就来了。”肖韵航说完弯腰就要摸姜启禄的脸,另一手从姜启禄的衣摆下面反复摩挲。 姜启禄恶心得想杀人,可是现在动一下手指都难,只好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肖韵航。 “抱歉了,钱没到,人可是不能先验货的。”这时蒙面男人打开肖韵航的手,干脆坐到了姜启禄边上。 肖韵航只能等,不过看姜启禄的眼神,越来越让人恶心了,指不定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门外有人敲门,肖韵航一喜,就跑去开门,蒙面男人谨慎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木棒。 如果门外是什么别人,估计那个人就活不成了。 “是我。”门外的人轻轻地说了一句,肖韵航马上把门打开了。 姜启禄一开来人觉得自己真是没看黄历。 姜若望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几步就走到他的身边。 “小然,你没事吧!”姜若望此刻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神情。 “行了,你就别装情圣了,最后还不都是上他。”肖韵航就是看不惯姜若望那副伪君子的的模样。 “你不懂,对待美人要温柔,那样才有情趣。”姜若望有些恼怒肖韵航把自己的把戏当着李晰然的面拆穿,不过他本来也想过李晰然能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所以很快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钱呢?”那边上蒙面人催促道。 “这是五万块。”姜若望给了男人一个大信封。 “怎么把人带回去,还是在这里就……?”肖韵航早就忍不住了,看着姜启禄的眼神好像狼看着小绵羊。 “你还是太心急了,美人当然应该要在高级别墅里好好招待的。”姜若望蹲下来,用手描画着姜启禄的眉。 “谁他妈的那么多讲究,我他妈的都快爆了,现在我就要来一发,然后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肖韵航说完就去拉姜启禄,丝毫没有旁人在边上的羞耻感。 “这钱可不够。”男人数完钱突然道。 “怎么他妈的还不够。”这回肖韵航可是真急了。 “这次我不要钱了,你们既然都说这个人滋味不错,我也想试试。”蒙面男人的声音十分难听,这话听起来让人更加不舒服。 “你他妈的——”肖韵航气急,举着拳头就要动手,可是还没等他出拳,他的肚子上就挨了男人一脚,顿时那个废物就被踹翻在地。 “你的意见呢?”男人又把目光转向姜若望,姜若望咽了口唾沫。 “我没有意见。” “那就好,还有,我这个人有点小洁癖,所以我要第一个上他。”男人说完推开肖韵航,把姜启禄从地上拉了起来双手一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朝着里面地化妆间走了进去。 第32章 家法三十二岔路口 “妈的,看我不干死那个王八蛋。” 这个时候被踢倒在地的肖韵航也爬了起来,他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从地上抄起一把椅子就朝着那个男人冲了过去。 那个人都快进门了,听到身后的动静把姜启禄往地上一放就转过身去。 姜启禄趁机挪动身体靠着墙勉强坐起来,现在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发现绑着自己的绳子松了一些,一只手从里面褪了出来,他知道那个肖韵航支撑不了多久,加紧了动作。 那边姜启禄果然猜的不错,肖大少爷虽然气势有,但是武力值完全是渣。以前不过是靠着父亲的势力在国外作威作福,回到国内自然更没有人敢招惹他。结果养成了他狂妄自大、睚眦必报的性格,后来被姜启禄踢了几脚就记恨到现在,可是眼前这个主儿打他就像打沙包,丝毫不留情面。 不到5分钟肖韵航就被打得头破血流,什么气势都没了。 “……别再打了,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的钱我怎么没看到,我这里可不开空头支票。”男人揪着他的头发,拍拍他肿得老高的脸颊,说道。 “我没有钱,我爸爸他有钱啊!他是肖氏的老大,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一定会拿钱来的。”肖韵航被打得早就怂了,连连给男人求饶。 “早就该这样了肖大公子,现在就给你那个有钱的爸爸打电话,说我要1个亿。”男人蹲下来拍了拍肖韵航的头,用难听的声音说道。 肖韵航手机都拿不住了,拨了好久才把手机拨通,男人坐在他身边等着。 这个时候墙边的姜启禄已经把绳子解开了,趁着男人和肖韵航打电话没有注意他,蹲着身子沿着墙走到门边。 那里姜若望早就被吓得腿软了,坐在墙角,根本就忘了逃走。 “快走!” 姜启禄抬起一脚就踹在他腰上,低声急道。 “他们要逃,他们要逃!”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打得半死的肖韵航突然发现了他们,指着他两个开始大叫。 “妈的!”姜启禄拉起姜若望的脖子就把他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是临城的老城区,早就被废弃了,但那些楼房还在,姜启禄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跑过那个男人,一矮身就钻进了一个废楼里。 “等等我……等等……”谁知道姜若望根本体力就不行,加之刚刚被男人血腥的一面吓到了,跑了没多远就来了个狗吃屎。 “操。” 自己的姐姐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啊!姜启禄只好从楼里出来,拉起地上的废物继续跑。 这个时候姜若望也开始拼命狂奔起来,可是他竟然哪里亮往哪里跑。 “往阴影里跑!” 姜启禄简直给自己这个侄子跪下了,今天的月色非常好,月色地下的人根本就藏不住。看到了月色下的一个黑影正抬起手,他跑了几步一把将姜若望推进废楼里。 下一秒,随着一声枪响,姜启禄就觉得手臂一麻,接着就是火烧一样的剧痛。 “游戏结束了,小可爱。” 一双脚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拿着枪指着他的头。 ————————————————————————————————————————— 一个星期前。 “姜继业!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申请单方面终止我们和肖氏的合作关系,现在导致多项合作项目无法正常进行,你知道我们姜氏的损失有多大么?”姜姚气急败坏地闯进姜氏位于顶层的会议中心,把手上的资料拍在会议桌上。 她昨天还志得意满地以姜氏代表的身份在r国参加和肖氏联手的新项目开发会,会还没开完就被告知姜继业在国内联系商监会调查和肖氏合作的项目手续的合法性,并要求解除两家的合作关系。 “各位,今天的会先到这里,后续工作我会再安排,谢谢大家!”姜继业从容地把手中地资料放在一旁,在会议现场参会人员陆陆续续地准备离开,却被姜姚拦了下来。 “你们留下来!不准走!你心虚啊!我倒是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你是怎么过河拆桥的。”姜姚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在她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这个魄力摆了她一道。 参会的都是一些公司的股东和高管,他们其中有些人早就被姜姚收买了,但大部分人还是忠心于姜启禄的,只是虽然很不待见姜姚但是也同样不太信任姜继业,就像衣启华一样。 衣启华本来已经走到了门边,不过还是折了回来,其他人看到他回来了也都陆陆续续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姑姑,当初您和肖氏签订合作协议时是否得到公司所有股东的同意了?之后和肖氏合作的那些项目又有没有得到公司项目监督管理会的监管呢?”姜继业面对姜姚的指责,面色不变站起来,走到姜姚身边把手中的那些项目资料和照片递给姜姚。 “笑话,我当然是通过公司董事会决定才和肖氏签协议的,至于那些项目……我可是和肖总裁经过多次协商才决定的,既然是合作当然监管的责任是由我们两方分别负责的,现在我们是有求于人家,难道还要对人家的决定指手画脚么?” 姜姚看着那些资料也是一惊心,没想到姜继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拿到这些,但是她毕竟对这些早就有应对的手段,自然是不在意的。 “那我倒是奇怪了,既然肖氏是这些项目的重要筹建人,为什么那些项目的承建单位一栏上写的都是姜氏呢?”姜继业看着自己的亲姑姑和外人一起企图分食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心里早就怒火积聚了。 “为什么?你知道三个多月前姜氏面临破产危机时是谁伸出援手给姜氏资金支持,让我们转危为安的么?要不是肖氏给我们做担保,我们现在早就申请破产保护了,你还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这个肖氏的权利中心么?”姜姚此刻气势十足地坐了下来,一副姜氏救世主的姿态。 “救我们?我看是要慢慢地把姜氏蚕食掉吧!这些项目表面是姜氏承建的,实际上和姜氏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社会上那些建筑小公司在借用我们的名号招摇撞骗,回国以后我已经和公司的工程人员去实地考察过了,他们的工程预算和配套的施工图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了,所用建材也不是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单位提供的,他们根本就是想从中谋取暴力。”姜继业把那些拍到的照片从资料袋了倒出来,洒了一桌子。 参会的人看到这些照片都纷纷发出惊叹,这些资料要是真的,那可是严重损害姜氏利益的严重事件了。 谁知道姜姚扫了那些照片几眼,脸色只是微变,接着绕到姜继业的身边坐到了会议厅的主席位上: “这些事我会派人调查的。继业,虽然你是启禄的儿子但还不是公司的股东,公司的事可不是你做不了主的,现在公司正处在危急关头,我这个姜氏唯一的大家长有权利决定姜氏的前途,你还是回d国好好收拾你那个烂摊子吧。” “这么说您是要坐这个位置了?”姜继业一眯眼,看着坐在主席位上的姑姑。 “你啊,毕竟还是孩子,坐不坐这个位置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办企业不是过家家,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谁的底牌大谁说了算,现在我手上有公司40%的股份,你呢?再说虽然外人不知道,你我却知道当初你爸爸为什么要把你敢出国,你爸爸那是对你失望透了,你一个姜氏未来的继承人,竟然不顾及姜氏的名誉和一个男人在国外结了婚,你爸爸早就把你逐出姜家了,你竟然还有脸回来!”姜姚得意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她的目的达到了,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男人叫做李晰然吧,以前可是在海王城工作的。你爸爸出车祸那一天,有人可是看见那个李晰然上了你爸爸的车,说不定就是他在车上做了什么手脚,才会酿成惨剧的。不然同坐一辆车,为什么你爸爸和他的手下都死了,他却没事啊!我那可怜的弟弟,竟然有这么一个不孝子,真是家门不幸啊!好在我弟弟已经作出了正确的决定,把你赶到国外去了,没想到你还有脸回来!”姜姚一脸愤懑的表情指着姜继业控诉道。 她这话无疑就像一颗炸弹,引起周围人的纷纷议论。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姜继业已经被他的父亲姜启禄剥夺继承权了。 “姜女士,我想您暂时没有权利对姜继业先生的继承权问题做出任何评判。”茱莉面带微笑继续说道。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姜姚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程咬金,显得十分不快。 “抱歉,对您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茱莉`卫宾,是姜启禄先生生前委托的d国nk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这次我来,就是代表姜启禄先生宣读他的遗嘱。” “什么遗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把遗嘱给我看!”姜姚听到遗嘱这两个字脸色终于变了,噌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从姜启禄出事之后她就一直在找那份遗嘱,可是她几乎翻遍了整个姜家也没有收获,她也想过姜启禄是把遗嘱委托给某个律师事务所了,可最后就连肖氏的势力都动用了,还是一无所获。 “这恐怕不行,按照姜先生生前的要求我们必须要在姜家所有亲属都在的情况下才能宣布遗嘱,在此之前遗嘱的内容都是保密的,请您回去等我们事务所的通知。” —————————————————————————————————————— 肖定国接到自己儿子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这几天总跑来求助的姜姚一起商量对付姜继业的事。 自从一个星期前姜继业说要公布遗嘱以后,姜姚就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和自己合谋的肖定国求助。 可是即使这样还是不能让她解除危机,因为解约申请的事,那些借姜氏名号招摇撞骗的建筑公司被建筑部门勒令停工,都纷纷上门要求姜姚还钱。 她现在几乎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慌什么,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能把你这个姑姑吓得半死?难怪你到现在还拿不下姜氏的控制权,你连你弟弟百分之一的智谋都没有!”肖定国面色很不好,心里更是后悔和这么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女人合作了。 “可是现在他们手上有遗嘱,我弟弟向来聪明,做事总会留后手的,他以前只让我管理姜氏面上的业务,根本就不让我接触姜氏的核心。我们现在虽然已经收购了姜氏其他股东的绝大部分股份,可是大头还是在我弟弟那里,他一定会把他的那部分给他的亲儿子姜继业的,到时候那个小崽子一定会把我赶出姜氏的,你快点找人杀了他。”姜姚一听到遗嘱就慌了神,早就六亲不认了。 “遗嘱?哈哈哈……要是没有遗嘱,我还真的就要动手干掉那个小子了,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不是一直在找的就是那个遗嘱么,我要知道那份工程图在哪里?”肖定国目露凶光,阴测测地说。 “你是说我弟弟真的把那套图放在遗物里面了?”姜姚疑惑地问。 “你那个弟弟最疼他的二儿子,肯定把重要的东西留给他了,现在只要等遗嘱宣布以后想办法逼那个小子把图交出来就行了。” “那个小子现在可是不好对付,他在d国好像也有人在帮他,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想要破坏那个石油计划也失败了啊!”姜姚现在早就忘了姜继业是自己的侄子了。 “是人就有弱点,姜继业的弱点就在他身边。”肖定国眯着眼睛,用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身边的人,他妹妹还是那个李晰然?”姜姚马上猜测到了。 “他妹妹我们不能动。”肖定国摇摇头,自己的那个准女婿一直把他的妹妹保护的很好,再说他也暂时不想和姜晏洲翻脸。 “妹妹哪里有姘头重要。”肖定国冷笑。 在接到电话前,肖定国已经给手下布置好了,打算不择手段也要把李晰然弄到手,因此肖韵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肖定国很不耐烦地接了。 谁知道电话里却传来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的声音而是一个声音很尖利的陌生男人声音。 “肖总,我有个生意要和您谈一谈。” “你是谁?”肖定国立刻就起了戒心,自己儿子的手机怎么在别人手里。 “我是谁不重要,我身边是谁才重要,你看看我身边的是谁?”男人把摄像头打开,让肖定国看自己身后。 肖定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滩泥一样靠在墙角。 “你打算要多少钱?”肖定国开门见山地问。 “一个亿,我知道您最近生意不错,这点钱难不倒您吧!”男人笑着说。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要等一天。”这只是肖定国的缓兵之计,他根本就不打算出钱,想着找到那个人的所在,把儿子救出来。 “那是你的事,我最多等一个小时。”男人说完就突然把电话挂了。 就在这个时候,肖定国会议室地门被人推开了。 “若望,你来干什么?”姜姚看到一脸狼狈地儿子惊讶莫名。 “肖总,不好了,肖公子他被人绑架了!”姜若望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妈的,我知道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肖定国突然看着姜若望问道。 姜若望此刻不敢隐瞒,只好如实说了。 肖定国还没听完,就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那个李晰然现在还不能死! 没想到电话居然真的通了,那个人似乎并不怕肖定国定位手机找他。 “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他现在还活着么?”肖定国现在急需知道自己威胁姜继业的那个筹码还在不在了。 “你说的是那个小可爱?没死呢,只是受了点伤。不过我可不打算养活两个人。”男人在电话里说明打算杀了没用的一个。 “你别杀他,我连他的钱也给你!”肖定国急道。 “真好,不过他让我有点不高兴,想杀人,所以你只能赎走其中一个,肖总。”男人故意把声音让墙角的两个人都听到。 姜启禄的胳膊还在流血,低着头没有说话。那边肖韵航听到男人这么说,开始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爸爸救我……救我啊……” “怎么样,选哪一个啊!”男人走到墙边,拿着枪对准两个人。 “救我,救我,爸爸……”肖韵航跪着挪到手机前。 “我选——”肖定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哪一个?哦,知道了。”男人把电话拿到耳朵前,然后放下电话朝着墙角的其中一个人开了枪。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绑匪是不是大哥? 第6章 家法三十三遗嘱 姜启禄被绑架的事,姜继业此刻还毫不知情。甚至在姜启禄被绑架的那天晚上,本来姜继业是打算去疗养院看他的。 他回来的这几个星期一直忙着收集肖定国和姜姚利用姜氏违法集资的证据,见爱人的机会屈指可数,因此一天的会议结束后姜继业就拿着车钥匙打算去疗养院看望突然生病的李晰然。 “抱歉,姜先生,我建议您最近几天都暂时不要去见李先生。”茱莉看到姜继业离开办公室,走上来说。 “茱莉,你只是我的律师,我的私事不是你的业务范围吧!”姜继业不太高兴地说。 “严格上说我的雇主是你的父亲姜启禄先生,我的职责是要维护姜启禄先生的继承人的最大权益。你们国家对同性恋的宽容度远没有我的国家大,您和李先生的关系对你在姜氏树立威信将造成巨大的阻碍。我只是建议您在遗嘱宣布前暂时不要和李先生接触,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你的手里。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我对李先生有偏见,我甚至很羡慕你们的爱情。可能您现在很沮丧,但是只有您先成为强者,才会拿到主动权。”茱莉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一点情感,她的确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姜继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茱莉说的没错,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他肩上的责任很重,他不再是那个做任何事都不用考虑后果的孩子了。 姜继业坐在沙发上,眼睛注视着父亲坐过的那把老板椅良久不语。 最后他把手里的车钥匙又扔回了桌子上,打电话叫来秘书。 “你去花店把花取来送去疗养院给小然,说我最近比较忙,等过了这阵子一定去见他。” 看着秘书应声去了,姜继业在心里暗下决心,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等自己拿回姜氏一定不再让爱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在他放下钥匙的那一刻,很多事就已经决定了。 第二天,当姜继业接到消息疯了一样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只看到了脸色凝重的章天。 “章老,小然呢?怎么会人就不见了?” “人恐怕是晚上被人劫走的,疗养院里丢了一辆衣物运输车。”一个保镖说道。 “开什么玩笑,这里不是号称最安全么?那些保安呢,你的那些保镖呢?他们当时都在哪里?”姜继业想要冲过去质问章天,却被保镖拦住了。 “劫走人的是一个高手,我们的几个兄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撂倒了。”那个保镖的负责人惭愧地低下头,他们甚至都没看清那个人是高是矮,是男是女。 “高手?你们难道就是废物么?”姜继业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够了,小虎,你派所有人出去找,联系刘局,让他的人也帮忙找一下人。”章天朝手下摆摆手,让他放开姜继业。 “我大哥呢?他一定能找到小然的!”这个时候姜继业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抓起电话。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李晰然的下落,他当时又不在这里。”章天觉得姜继业是病急乱投医。 “洗衣车找到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姜晏洲推开门走了进来。 姜继业面露喜色,赶紧迎上去,章天一愣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小然现在在哪?”姜继业跑过去抓住自己大哥的肩膀。 “我过去的时候只找到手表。”姜晏洲拿出手表,表面上全是划痕,表带也坏了,好像是有人把表从手腕上用暴力扯下来的,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表带上还粘着血迹。 姜继业一把抓过手表,他知道这是带有追踪器的手表,是他当初央求大哥保护小然后大哥给小然的。 实际上姜晏洲在得知姜启禄失踪的第一时间就查到了表里面的定位信号,可是当他一刻没停地开车赶过去地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等姜晏洲走到墙边,看到墙角那滩血迹时他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过了几秒才过去查看情况,也就是在这个墙角,他发现了自己给李晰然的这块表。 “带我过去——”姜继业一看到手表就急了,拉着自己的哥哥就往外走。 “人已经不在那里了,我相信是绑匪把人转移了,这不是坏事,说明绑匪要的不是人命。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等消息!”姜晏洲一把抓住弟弟的手,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镇定让姜继业也不由自主平静下来。 可是一连几天,也没有任何人打电话过来,直到遗嘱公布的那天终于到来了。 这个星期要问临城最大的新闻是什么,看报纸就知道只有一件事——姜氏前任总裁姜启禄的遗嘱将于周日宣布,那将会决定姜氏的继承人人选。 按理说这本来也没什么悬念,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姜晏洲不是姜启禄的亲子,所以很自然地就认为姜氏继承人是二子姜继业。 但是现在又出现新的传闻,因为姜继业和男人不清不楚,所以已经被自己地父亲剥夺继承权了,那么姜氏就只剩下他的女儿姜敏敏了,可是让一个毫无经营经验的女孩子掌控这么庞大的家产,几乎是在开玩笑了,那些股东也不会同意。 那么姜启禄能考虑的就只剩下一个他的亲姐姐和随母姓的侄子姜若望了。 “我先确认一下,姜家的亲属是否都到场了。请问您是姜先生的姐姐姜姚女士么?”茱莉一身职业装表情郑重地确认道。 “是我。”姜姚坐在沙发上点了一下头。 “请问您是姜先生的侄子姜若望先生么?”茱莉接着问。 “没错。”姜若望有些傲慢地回答。 “您是姜先生的女儿姜敏敏么?” “嗯。”姜敏敏点头。 “那么姜继业先生你和姜启禄先生的关系是……”茱莉按照程序问道。 “他是我爸爸。”姜继业面色憔悴,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好了,快开始吧!”姜姚有些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目前还差一个人,请稍等。”茱莉看了一下手表道。 “还有什么人,我们都到齐了。”姜若望站了起来。 “抱歉,我临时有些事耽误了。”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姜晏洲走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从容不迫地坐在沙发上。 此刻门外早就站满了各大报社,电视台的记者。 “他来做什么,他又不是姜家人!”姜姚看到这个人心里略有些不安。 “大哥也是爸爸的儿子,凭什么不能来?某个明明不是姜家人却偏偏安个姜姓的外姓人不也在场么?”姜敏敏看着姜若望吐槽道。 “你——”姜姚现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这个侄女几巴掌。 “不好意思,在场人员的名单是姜启禄先生自己决定的。我只是负责通知。现在我来公布姜启禄先生的遗嘱。 第一项:姜启禄先生名下的一百七十九处房产,其中包括国内一百零四套,d国5套……除国内的房产外其他将被拍卖,所得资金将用于捐助章天先生所创办的湛蓝建筑学院。国内房产将平均分配给在场的各位。 第二项:姜启禄先生名下的车辆、游艇、私人飞机、珠宝、名画、古董等资产也将被拍卖,所得资金将平均分配给在场所有人。 这两项公布以后,连其他在旁公正的律师都开始不由自主地看向最后来的姜晏洲了,看来外界地传闻并不可信,姜启禄对他这个养子并不讨厌。 “他有什么资格,他只是一个养子!”姜姚一副被割了肉一样的表情,指着姜晏洲叫道。 “这是姜启禄先生的意愿,姜女士请您稍安勿躁。”茱莉虽然是d国人,但是似乎很懂得国内的礼仪,这样一对比,就更显得姜姚有些歇斯底里了。 姜晏洲这个时候突然转头,还想争辩的姜姚正好对上他的眼神,本来想出口的话就堵在了嘴里,再也出不来声了。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只是被那双眼睛看了一眼就她从心底冒出一丝凉气。 转瞬后,男人又只是专注地看着宣布遗嘱的茱莉了。 姜姚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只是一个错觉。 茱莉宣布第二项遗嘱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第三项:姜启禄先生名下的所有的股份都将由姜继业先生继承。 “这遗嘱一定是假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遗嘱是我弟弟写的?”姜姚疯了一样冲过来,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其实仅靠前两项的钱就够他们母子奢侈好几辈子的了,但是贪心的姜姚可不会满足这些。 “我们当然有证据,这份遗嘱的下面不仅有姜启禄先生的签名和手印还有姜启禄先生写这份遗嘱时在场的几个律师届知名的前辈的亲笔签名。我们也已经请笔迹鉴定部门鉴定了这份遗嘱的笔迹,确定是姜启禄先生亲笔所写。”茱莉似乎早就知道姜姚的质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鉴定证明给她看。 “不会的,我为姜氏出了这么多的力,启禄他不能这么做,姜氏也有我的一份。”姜姚说完就要来抢遗嘱。 “够了,姑姑,你不要再折腾了,爸爸给你的钱足够你去还债和找个 风景不错的地方去好好养老了。”姜继业站起来,门口地保安立刻会意就把姜姚拉开了。 “你这个小王八蛋,当初是谁在姜氏危机的时候站出来的,还不是我?你们现在不要想丢开我。”姜姚现在已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像个泼妇一样叫嚣起来。 “大表哥,带你的好妈赶紧走吧!丢人呐”姜敏敏吐了吐舌头道。 姜若望现在看起来倒是比自己的妈冷静,他突然一言不发地走到姜继业身边。 “表弟,我想你也许想看一个东西。”姜若望把自己地手机递给姜继业。 姜继业皱眉,可当他看到屏幕上的一行字的时候,彻底惊呆了。 “你想找的人在我手上,想要他的命就放弃姜氏的继承权。”屏幕上只有这一行字。 姜继业当时就急了,一把就就抓住了姜若望的衣领。 “他在哪?” “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给你的,你最好马上决定!”姜若望冷笑起来。 “我放弃,我放弃对姜氏的继承权!”姜继业的暴力举动本来就让在场的人很吃惊,现在这句话无疑是像投下一颗炸弹。 “二哥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姜敏敏不敢相信地大叫。 “姜继业先生,你现在说的话可是不能开玩笑的,你确定么?”茱莉脸色凝重地问道。 ——说你把姜氏地股份转赠给我母亲和我。 姜若望又在屏幕上打下这样一行字。 “我将我继承的姜氏股份转赠给我姑姑和我的表哥。”姜继业带着恨意地看着那对母子。 “您确定么?”茱莉再一次问道。 “确定。”现在在姜继业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李晰然。 “那好,我现在就要宣布特殊条件下的补充条款了,本段遗嘱是姜启禄先生生前的一段录音音频。”茱莉从文件夹里拿出小型录音机,把它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这个突然出现的录音机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姜姚看到这个马上面露喜色,期待地看着录音机。 姜晏洲没有动,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个录音机,好像那里面能突然钻出个人来一样。 “我是姜氏的总裁姜启禄,以下录音是我的补充遗嘱,无论我的二儿子姜继业因为任何原因没有继承我公司的股份,那么他将得到我手上的一套图,那就是织梦海底隧道的工程图……” 录音机里面传来姜启禄威严低沉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姜姚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脚有些软,姜若望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当姜姚听完所有的内容后,面路喜色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终于等到了。 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那个价值2000亿的设计图。 这项遗嘱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这套消失了5年之久的设计图竟然在今天又出现了,它好像是一张所有人的梦寐以求的藏宝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是姜继业却没有露出喜色,他现在已经被自己对父亲的愧疚之情淹没了,这辈子他亏欠了自己父亲太多太多,以前的自己真是太他妈的混蛋了,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哀痛了。 可惜他现在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几乎说出口了,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定,绝不再心慈手软了。 遗嘱宣布会一结束,姜继业就走到办公室,把姜若望母子挡住了。 “肖定国在哪?”姜继业知道就凭这对母子是不可能有魄力和能力绑人的。 “这是肖总的电话。”姜若望露出得逞的笑意,拨通了电话。 “你现在可是和姜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签转赠协议啊?”姜姚最在意的就姜氏的股份。 “我会签的,把电话给我!”姜继业从姜若望手上接下电话。 “继业,你爸爸果然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可惜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妓迷住,连自己的家业都不要了。”电话里的肖定国早就不是那个掌管一个企业的老板了,而成了一个丧失人性的恶魔。 “小然在哪?”姜继业忍着对方的侮辱问。 “说起来你爸爸还真是疼你,到最后还给你留着这么一个宝贝!你对那个李晰然真是情深意重啊!放心,等你把图拿到手,我就把人安全地送回到你手上,你们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电话那头肖定国满眼杀气,为了这套图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舍弃了,等图一到手,他一定让姜家所有人都给儿子陪葬。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儿子是被姜继业他们害死的,他现在已经把失去儿子的仇恨转嫁到别人身上了。 “你最好说话算话。”姜继业快要把手中地电话捏碎了,压抑着怒气回答。 肖定国果然图谋的不仅仅是父亲留下的姜氏股份还要那套“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 放下电话,姜继业转过身冷眼看着那对母子。 “你们走吧,我会找你们签转赠协议的。” “继业啊,其实我们把姜氏从你手上要过来也是为了姜氏好,你放心我们会把姜氏办好的。”姜姚说完捋了捋头发和他的儿子笑着走了。 姜继业看着他们而已而去的背影,眼里积聚着杀意。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你绝不能实施!”章天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在宣布遗嘱的时候就一直在隔壁。 “难道您现在还要让我顾念什么亲情么?”姜继业眼神凶狠。 “继业,听章老的话,我们布置好了,没有必要再生事端。”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姜晏洲突然走到姜继业面前,朝他摇摇头。 “我知道了,小然我一定会救,但章老你放心,我也不会让爸爸的心血落在肖定国那个老贼的手里的。”姜继业此刻冷静了下来。 “继业,今天你也累了,不如你先回家,同时观察一下姜姚母子有什么举动,李晰然现在应该不会有事,你不能先慌了手脚。”章天心思略定道。 等姜继业离开,章天也打算坐车回疗院。 “章老,我想单独和您谈谈。” 章天一看是姜晏洲,顿时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想和他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进车。 “你说。” “有件事我很奇怪:疗养院恐怕是整个临城最安全的地方了,除了您以外疗养院里面住的人身份都很敏感,那里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一个人是怎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去的呢。”姜晏洲看着章天等待解释。 “你的意思是我的保镖各个都是饭桶?”章天面色难看,显然要动怒。 “是我多话了,那您回去好好休息。”姜晏洲没有再问,而是替章天拉开车门。 等车子开走了,姜晏洲望着车子的背影,捏了捏额头。 “姜律师,你似乎也对那个李晰然很关心的样子,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你弟弟的情人么?” 这时他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显然刚刚的话她听到一些。 “茱莉,好久不见!”姜晏洲转过头,看到女人笑了笑。 “你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今晚我正好有空,陪我去喝一杯!”茱莉此刻穿的已经不再是宣布遗嘱时的那身职业装,而是一件银色露肩小晚礼,显得身材火辣格外迷人。 “抱歉了,我现在恐怕没有时间。”姜晏洲似乎没有明白女人的暗示。 “你拒绝我的理由简直越来越敷衍了,但我也说过对于你我绝不放弃。”能让茱莉这样完美的女人说出这句话,是个男人都会心醉吧! “谢谢你,但你并不是非我不可不是么?”姜晏洲露出了然的微笑。 “你说这话简直就是混蛋!”茱莉知道这个男人能看透一切,不怒反笑。 的确她有很多选择,她的爱情观就是及时行乐,她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现代人很多人都是这样,不是么。 “但我却是非那个人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绑匪不是大哥,的确大哥不会让姜爹受伤。 非你不可——最好的情话,但是估计现在对姜爹说,姜爹会吐血。 第34章 家法三十四 毒计 姜姚看着眼前这栋气势雄伟的姜氏总部大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终于这里属于自己了。她现在手里拿着姜继业签好字的赠予协议书,甚至觉得自己掌握了全世界。 “妈,肖总那里……”姜若望有些不放心自己那个堂弟姜继业,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还担心什么?姜继业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肖定国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要,对那份图纸是势在必得的,现在就让他去对付姜继业吧,我们手上的这些股份足够我们娘俩儿吃几辈子的了,有我这个妈,你就偷笑去吧!”姜姚得意地摇摇手里的协议书。 “妈,我这辈子都孝敬您!”姜若望听母亲这么说也放下心来,赶紧给姜姚捶背。 ———————————————————————————————————————————— 肖定国却没有他们母子自在了,因为他拿到的“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并不是完成品,而是半成品。 和其他遗嘱里公布的财产一样,这套图也是被封存在r国的保险箱里的。这套图一共有23张,其中20张是完整的,但是最后三张只有主体部分,一些工程数据并不全,似乎是没有画完的样子。 “这个怎么回事?你们在耍我么?”肖定国拿到图的那一刻起就怒了,自己儿子的命就换来这个半成品么? “肖总,难道你不知道当初这套图本来就是没有画完的么?”姜继业看着肖定国道。 “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环海建”那样的大公司不可能会和你们姜氏签协议。”肖定国当初的确没有见过这套图,他的疑心病本来就很重,到现在也不相信姜继业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这座金山这么轻易地就交给他。 “当初环海建设集团的确是看上了我父亲的这套工程图设计理念才和姜氏签约的,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工程团队,在最后的隧道顶部的收尾部分和我父亲产生了歧义,于是他们要求修改这部分。可是我父亲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份没有完成的设计图。”姜继业给肖定国指着看图纸。 其实肖定国本来大学也是建筑相关专业的,但后来做了老板后就很少亲自看设计图了,他和姜启禄不同,不是培植自己的设计师而是花重金从别的企业挖墙脚聘请那些已经成名的设计师,要是那些人没有能力了,就随时开除他们。 “把图留下,我要请人来检查一下。”肖定国还是不放心。 “小然呢,你现在应该放人了吧!”姜继业盯着肖定国的眼睛道。 “你对我最好还是客气点儿,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我说放人才会放。”肖定国阴笑着,此刻感到了无比快意,自己的儿子死了,姜启禄的儿子也别想活。 “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姜继业冷静下来,吸了一口气道。 “好,我就让你们这对野鸳鸯诉诉衷情。”肖定国打着他的盘算,就把电话拨通了。 “让那个小子说话。”肖定国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让你说话呢,别吃了。”不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一声呵斥,只是内容让肖定国有点没面子,这个李晰然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天生神经大条,自从被自己赎出来后一直吃喝不误。 肖定国让人吓唬他,收拾他,他也逆来顺受,后来肖定国看他身体单薄又受了枪伤,怕一下子给打死了,就不再收拾他了。 “小然,你在么?”姜继业一把抓住手机,焦急地问。 “在,我没事。”姜启禄从地上坐起来,可惜腿上绑着链子,只能隔空喊话。 “你现在还好么,有哪里受伤了了么?” “还行,就是总是吃面包有点腻。”姜启禄说完又咬了一口面包。 “你他妈的别说些没用的。”看来肖定国的手下也有些觉得没面子了。 “那我倒是要怎么说啊!”姜启禄觉得好笑。 “你就不会说你很害怕,让你男人快点来救你么?”手下捂住电话,咬着牙提醒。 “好啊!”姜启禄哼了一声,不过倒是真的牵动了伤口。 “快说!”手下等不及了。 “继业,我现在很害怕,快来救我啊!”姜启禄这个演技估计连三岁孩子都不信。 “你他妈的找死吧!”那边手下终于对于这个不合作的人质动怒了,狠狠地给了姜启禄一拳。 “你要是再让那些混蛋碰他,这套图就不要想完整了。”姜继业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道。 “你们住手……”肖定国听姜继业提到图纸的事就和电话里的手下吩咐道,接着有些疑惑地问姜继业:“你有什么办法完成这套图?靠你么?”。 “我当然没那个能耐,不过我们姜氏最不缺的就是设计师,他们总会有办法的。” “好,我都要被你和那个李晰然的爱情感动了,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事成之后一定会把他还给你的。”肖定国想到自己恶毒的计划,心痒难耐。 拿到设计图的当天晚上,他就召集了肖氏所有的设计师和相关人员,他可不相信姜继业会真的把这个工程图找人认真画完。 那些设计师一看到图纸无不发出惊叹,但是谁都没有把握分辨它的真伪。 “梁工,你看这套工程图是不是当初的那套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啊,五年前你也应该是参与肖氏的这个项目的吧。”肖定国觉得自己请的那些人都很不靠谱,就请出自己费尽心思弄进公司的一个元老级人物。 梁岁有是姜启禄去世后第一个被姜姚母子赶出姜氏的老人,后来肖定国更是使了些手段让其他建筑公司不敢录用他,没办法梁有岁只好进了肖氏,从一个姜氏水电项目工程师,变成肖氏的总工程设计师,薪金翻了好几倍。 “我看看吧!”梁有岁拿出老花镜。 肖定国请他来就是在等着这一天,赶紧把那套图拿出来逐一摆好。 “这是什么?简直开玩笑!这么大型的移动平台设计我还没有见过,这根本就不肯能实现啊!不,等等——原来是这样,这就解决了稳定的问题,空间设计简直大胆……精彩!太精彩的设计了……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优秀的设计师?光这些设计图就价值连城啊!”老人带着老花镜仔细地看着设计图,连连发出惊叹。 “别在那里竟咋呼,这图到底是不是真的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肖定国对这个工程图的数据分析根本就不感兴趣,他在乎是这不是真的图。 “真正的工程图我没有见过”老人抬头不咸不淡地回答。 “你……你怎么会也没有看过呢?”肖定国被气得半死。 “在姜氏里面凭我的水平还不能参与这么重要的工程,我自然也可能看过这套图。”梁有岁的意思是自己在姜氏根本就是个小人物。 “行了,那谁参与了那次的项目设计?”肖定国不耐烦地问。 “章天,他参与了。”老头笑着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我是问还有谁参与了?”肖定国再只手遮天他也暂时动不了章天。 “还有姜启禄的得意门生衣启华。”这个时候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挤过来,对肖定国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姜启禄会跟你一个小设计师说这些么?”肖定国一直不太重视这个自动从姜氏叛逃过来的男人,他似乎在姜氏就不怎么受重视。 胡奇伟知道肖定国看不起他,可是他可从来都是不死心的。在姜氏的时候他是和衣启华同时进公司的,那时他是湛蓝建筑设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那个衣启华却是个三流学院毕业的,但是老天不公,偏偏姜启禄更重视衣启华,对他细心培养,什么重要工程都带着他。 “姜启禄那个老东西偏心的很,看着衣启华长得不错就对他特别上心,当初那个海底隧道的工程图也是让他负责审核的,他当然能认出图是真是假。”胡奇伟狠狠道。 “胡说,姜总怎么会是你口中那么肤浅的人呢?”梁有岁最看不起的就是胡奇伟这样的忘本小人。 “我可没有胡说,你们以为姜启禄和他太太张思思分居这么多年也不见他有别的女人,这是为什么?男人50多岁正是虎狼年纪,他肯定有问题,那个衣启华是有些才华,但也就是比我强那么一点儿,可是他姜启禄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啊!他们之间要是没有暧昧,鬼才信!”胡奇伟一连阴险的说。 “你放屁,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嘴巴的混蛋!”梁有岁一巴掌抽在胡奇伟的脸上,气得直打颤。 “那就算是姜启禄对衣启华没意思,可是衣启华绝对是对姜启禄有心思的,我还看见他亲姜老头的照片来着呢?后来他就报复我,让我在姜老头面前难做,我才弃暗投明的。说不定那个衣启华就是靠给姜老头卖屁股才——哎呦——谁他妈的踢我——”胡奇伟捂着脸还没说完,就又被人一脚踢趴下了。 “我们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工程图,不是姜氏的八卦。”房天泽从人群里出来,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 “是房总工程师啊,我就是随便说说。”胡奇伟悻悻地爬起来,再也不敢多话了。 “都闭嘴,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天泽,你和那个衣启华有过接触,去探探他的口风,要是他参与了海底隧道的计划,就把他弄过来,记住要不择手段。”肖定国拍拍房天泽的肩膀嘱咐道。 肖定国最嫉恨姜启禄的一点还有他总能把那些有才华的人拉拢到身边,就算离开了姜氏也对他姜启禄心怀感激。明明自己对人才也是不惜重金、好生相待的,可就是不能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关键的时候一个也用不上。 把手下都打发了,肖定国自己坐在老板椅上抽着烟。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他要把姜氏欠他的都拿回来。 “爸爸,弟弟这几天不知道又去哪里混了,一直不见人,真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他。”肖韵菲推门走了进来,最近姜继业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一些项目都出了问题,虽然肖韵菲很能干,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最近因为忙公司的生意,已经好久没有见心上人了。 “他……让我送出国了,省得他在国内惹事。”肖定国有些不自然地说。 “啊?他怎么能现在走呢?爸,现在建筑监管局和工商部都在调查我们,虽然他们还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但是很多项目都受到影响,一些胆小怕事的合作人都开始撤资了。”肖韵菲皱眉道。 “那些混蛋,平时我也没少给他们喂食,现在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把他们吓尿了?放心,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难为你了小菲。等这阵子过去我就和晏洲说你们两个的事,到时候爸爸一定补偿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肖定国把女儿拉到身前,安慰道。 “我……不要什么补偿啦,就是公司好,爸爸好我就开心了。”肖韵菲脸一红。 “女孩子还要嫁得好,不过我看姜晏洲现在似乎和姜继业那小子走得很近啊,他不会关键的时候帮那小子吧!我总觉得姜继业能轻易在d国那边脱身,和他有些关系啊!”肖定国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爸你放心,我问过他的,他说现在的姜氏和他没有关系,他不会插手的。您知道的凭他的能力他要是想帮姜继业,姜氏绝不会落在姜姚母子手里。”肖韵菲摇摇头,很肯定地说。 “你啊,还没嫁过去就帮着别人说话了?” “我没有夸他,他……”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现在爸爸给你看样东西。”肖定国拉开抽屉把工程图纸拿出来,摆在桌上。 “这个……是姜氏当年投标时拿出的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它怎么会在您这里?”肖韵菲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她也学习了专业的设计课程,而且对建设设计很有兴趣。 “你看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肖定国赶紧问。 “我看看……”肖韵菲仔细地看着那些线条数据,格外专注。 “这个设计理念太大胆了,而且……”肖韵菲看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有问题?”肖定国的心马上悬起来了。 “不是,我觉得这套设计图的风格不太一致,主体结构部分设计者应该是两个人。” “你是说这是份假的图纸,是有人后来加工过的?那个小兔崽子敢骗我!”肖定国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是这样的,这套图应该本来就是两个人合作完成的,他们的风格虽然不同,但是彼此能够接纳对方的理念,并把对方的优点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您看隧道全长167公里,是双向六车道双洞设计。施工难度非常大,但是这份图对于施工环境的分析非常详细,地质数据、水文数据都有标注。不像是临时赶工出来的。我说它是两个人合作完成的是因为海底段、海岸段和引道三部分的设计风格很不同,应该是最重要的部分海底段是一个人设计的,其他两部分是另有其人。海底段的主体机构设计和抗变形设计方法和其他两端的明显不同,要是说起来就像一刚一柔,不过却一点儿也不显矛盾,这两位设计者应该是彼此都十分了解的,尤其是其他两端的设计者,他明显就是在配合另一个人,既完成了自己的设计部分,又弥补了海底段设计者的技术不足。我的能力只能看出这么多,其他还要专家来分析了。”肖韵菲毕竟没有太多的设计经验,能看出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好,好,我的女儿就是能干,你先回去休息吧!”肖定国点点头,看来这套图十有*就是真图了。 现在就等着姜氏那个衣启华来了。 ———————————————————————————————————————— 衣启华的公寓也是姜氏提供的,他结婚后本来自己搬出去了,不过离婚时把房子给了妻子,就又搬了回来不过看来这里也住不长了。 “爸爸,我们收拾东西要去哪啊!”衣佳佳把自己的小衣服放进行李箱,问同样在收拾的父亲。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爸爸带你去一个更漂亮的地方住,好不好?”衣启华摸摸女儿的头,他在姜启禄死后就萌生了离开姜氏的念头,可是因为姜氏正处于困难时期,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但是他现在彻底心寒了。姜继业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出卖了整个姜氏。 其实他在怨恨的同时也是有些嫉妒的,至少姜继业对那个李晰然是一心一意的,敢于面对天下人的指责。 他不敢,甚至连说出来的的勇气也不敢。 “我们走吧!”收拾好东西,衣启华拉着佳佳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站在门外。 “和你无关!”衣启华皱眉,现在不想见到和肖定国狼狈为奸的任何人。 “佳佳,你在客厅玩一会儿,我和你爸爸有工作要谈一谈!”房天泽脸色难看地拉着衣启华就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辈子和家具也已经被罩上了塑料罩,显然房子的主人短期内是不打算回来了。 “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跑了,你还真把我当成按摩棒了!你真是对得起我啊!衣大工程师!”房天泽因为怕肖定国怀疑,所以最近一周一直都没有和衣启华接触,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人早就打着离开他的念头了,要是他今天不来,可能这个人就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出现。 一想到这个房天泽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把将还在反抗的人推到墙上。 “房天泽,我们早就说好的只是玩玩,你忘了么?”被禁锢在男人和墙之间的衣启华显然并不妥协。 “是啊,可是现在我玩儿上瘾了,你不也是很享受我的服务么?”房天泽简直恨不得掐死这个人,自己他妈的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货,他喜欢了这个人7年,结果就落了个玩玩。 “你又不是非我不可,你有很多床伴吧!”衣启华根本就推不动男人,只好说软话。 “怎么办?我还就稀罕你了。”房天泽说完把手挪下去,他对眼前地身体可是很了解了。 “啊……住手,你他妈的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么?”衣启华咬着牙,但是他的身体却开始发热了。 “你不喜欢?”房天泽一笑,至少眼前的人身体离不开自己了。 手上一动,“啪嗒”一声,衣启华的裤子拉链就被解开了。 ………………(和谐) “你……不行……啊……姜先生……”衣启华被身后的男人粗暴地抱着腰,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和我都是傻子。”猛地撞击了几下,房天泽放开了衣启华。 “你走吧。”衣启华扶着墙站了起来,就去捡地上的外套。 “姜启禄那个老头儿要是知道他的得意弟子竟然喜欢他,估计他会吐血吧!”房天泽没有动,望着衣启华说道。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许提这件事!”衣启华听到他这么说就像被电击一样,立刻怒了! “你在被我操射的时候明明总是提他的。”房天泽恶意地笑着。 “滚,你他妈的给我滚!”衣启华拉开门指着门外说,这是他要一辈子死守的秘密,现在被人拿出来说,让他根本就无法面对自己。 “好,不过你可是要快点走,不然我可能会改变主意的。”房天泽收拾好自己,从容地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房天泽抬头看着衣启华的住处,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树,雪被从树上震下来,落了房天泽满头。 他要离开就好了,越远越好。 姜老头你现在可是欠了我太多了,等这件事结束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把媳妇儿追回来呢?要是追不回来我就把你坟头挖了! 肖定国得知衣启华离开临城的消息后简直暴跳如雷,可惜人已经走了,而且根本就查不到去了哪?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环海建设集团那里入手,当初的工程招标不是也有对方的工程师参加么?人家才是真正的专家,图是真是假,他们一看就知道了!”胡奇伟觉得自己上位的机会到了。 肖定国点头,这也是好机会把自己手里有图的事提前透露出去。 就这样肖定国通过自己在m国的关系和环海建设集团搭上了线,把一部分图纸传真过去,结果一天后就接到了回复,环海建筑集团的高层要见他。 —————————————————————————————————————— 一个星期后 “你可以走了!”肖定国走进这间阴暗的房间,对着姜启禄说道,姜启禄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了。 “那我就告辞了!不过能把手铐给我解开么?”姜启禄向着肖定国一伸手。 “给他打开。”肖定国朝着手下摆摆手。 姜启禄皱着眉活动了一下肩膀,自己左手的枪伤因为没有即使得到很好的医治,恐怕已经化脓了,好在子弹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 姜启禄没有停留,一得到解放就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等。”肖定国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 “怎么?肖总是后悔了?”姜启禄本来就知道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他走。 “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在离开前见见我的另一个客人。”肖定国一拍手,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接着他的几个手下拉着一个人进来了。 姜启禄顿时愣住了,极力压抑才控制住自己地杀气,一切还不是时候。 “放开我……哥?!哥——”他们抓着的是李晰然的弟弟李乐然,那个有心脏病的孩子。 这个情况是姜启禄完全没有预想到的,他虽然已经知道肖定国很无耻,可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姜启禄攥了攥拳,真想朝着面前那个泯灭一切人性的人脸上狠狠来一拳,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这个连自己儿子都可以舍弃的人,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你要我做什么?”姜启禄冷静下来问道,这个孩子决不能出事。那个混蛋的孙祥智他妈的究竟在在干什么?一个人都看不住么? “真是个好哥哥,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给我杀了姜继业。”说完肖定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就是这样,他都已经等不及看到姜继业知道自己的情人要杀自己时的表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吐个槽:肖boss你让爱子如命的姜爹去杀自己儿子,你这么逗比你小区的人知道么? 本单元就要结束了,后面作者会开启逗比模式,姜爹会用新姿态和大家见面。 第8章 家法三十五自作孽 “哥不要答应他,我反正活不了多久了,不要为了我伤害姜大哥,这些混蛋不会有好下场的!。”李乐然倔强地朝着姜启禄摇头。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肖定国的手下抬手就给了李乐然一巴掌。 “他有心脏病,要是出事了,你就什么都别指望我答应你了。”姜启禄表面上很平静其实早就快压抑不住怒火了。 “对人家弟弟客气点儿……那你是答应了?”肖定国阻止了手下,转头问道。 “我今天能不走,先想一想么?” “……你最好别耍花样。我们走!把他弟弟也留下,好好让他们兄弟两个叙叙旧。”肖定国让人把李乐然放了,又给姜启禄带上了手铐。 等他们走了,李乐然几步就跨到了哥哥身边。 “哥哥,你没事吧?姜大哥他们都很着急呢,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我知道,你怎么被抓来的?这个时候孙祥智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落单的啊!”姜启禄觉得再分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现在肖定国就是一条疯狗,绝不能让他咬到。 “……不怪孙大哥,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李乐然突然低下头。 “你……这个时候到处乱跑什么?何况你的身体……”姜启禄现在最不擅长对付小孩子了,他们的脑袋里的想法永远和自己不同。 “哥……我就是想回家了。”李乐然突然毫无预警地啜泣起来。 “啊……是不是那个混蛋孙祥智对你做了什么?”姜启禄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了,那个没有节操的同性恋。 “不是的……”李乐然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你放心吧,他看不了几天的太阳了。”姜启禄眯起了眼睛。 “真的不是的,孙大哥没有对我怎么样,我身体不行的,他说他不能和我柏拉图的,我们不可能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李乐然拼命地摇头,眼泪又下来了。 “你……”眼睛瞎了么?姜启禄此刻像吞了一条虫子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了,那个好色、嘴巴臭。没胆色,长得也普通的孙祥智哪里好啊! 自己身边的很多男人都比他强啊,不要说自己那两个儿子了,就是房天泽和衣启华都好歹对得起大众啊! 不对,为什么又是男人,你们李家要断子绝孙么? “你怎么会喜欢男人,赶紧把那个孙祥智忘了,不,把所有的男人都忘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不会长久的。哥哥以后给你找一个好媳妇儿。”姜启禄拍拍自己这个新弟弟的头,赶紧纠正他的人生观。 “为什么不会长久,你和姜大哥就会永远在一起的吧!”李乐然不解地问。 “姜继业以后也会娶女人的,我也一样的……现在哥哥要告诉你一些事,你好好记住。” 姜启禄小声在李乐然耳边说道。 ———————————————————————————————————— 姜启禄被绑着眼睛从开着的车里被推到马路上。 他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摔散了,挣扎起来摘下眼罩,姜启禄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挡住冬日里的阳光。 可是还没等他眼睛适应就被人紧紧抱住了。 手臂上的疼痛几乎无法忍耐,这个小子还是这么冒失,姜启禄任由姜继业抱着,倒是心里也踏实不少,希望自己没有白折腾。 “小心点儿,他可能受伤了!”姜继业身后的姜晏洲提醒道。 “小然,你哪里受伤了?”姜继业迅速把手放开,仔细上下打量姜启禄。 “小伤,我——” “李晰然,乐乐是不是也被肖定国那个混蛋抓走了!” 姜启禄话音没落,一个人就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朝着他大吼起来。 “没有!”姜启禄疼得一吸鼻子,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孙祥智。 你这个拐带祖国花朵的色胚还有脸问乐然的事。 “说了他有伤。”不过还没等姜启禄发飙,姜晏洲就把孙祥智揪开了。 “李晰然我问你,我再问你一句,到底见过乐乐没有!”此刻的孙祥智一点儿也没有那个吊儿郎当的感觉了,像是个被抓住命门的狮子。 “这话我该问你吧,你不是看着他的么?他不是应该在你那里么?难道是你把他赶出去了!”姜启禄看着他的脸气就不打一出来,乐然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30几岁的男人还能让他被人抓住,简直就是废物! “我没有!他……是我有些小矛盾,只要不是被肖定国抓到就好了。我这就去找他!”孙祥智有些不自然,赶紧开车走了。 姜启禄目前不能告诉乐然被肖定国抓走了。这也是肖定国给他的警告,他要在不引起姜继业任何戒心的情况下让李晰然杀了姜继业。 之后一行人直接回到了姜晏洲的住处,因为姜氏目前暂时由姜姚母子把持,所以姜继业和敏敏暂时住在这里。 受伤的姜启禄像保护动物一样被安排在他以前住的一层客房,一回来姜继业就找了医生帮他妥善地处理了伤口。 “还疼么?”姜继业看到了姜启禄血肉模糊的伤口,心疼不已。 “说了是小伤,你不用陪着我了。”姜启禄实在是受不了二儿子的眼神。 “你放心,他们很快就要付出代价了。”姜继业握住姜启禄的手,语气一冷。 “是啊,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所带了的后果,你都瘦了,你去休息吧。”姜启禄把手收回来,看着又瘦了一圈的儿子,叹口气说。 “我今天不想走了。”姜继业再次握住姜启禄的手,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我有伤!”姜启禄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不自觉地向床里面挪了挪。 “我就是想抱着你睡。”姜继业笑了,以为爱人在害羞,拉开被子就钻进被窝。 男人说什么也不做,就是抱着睡地时候绝对不要相信。 姜启禄现在浑身都很不舒服,脖子处微微的呼气让他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 “那个,我去厕所!”就在姜继业的手开始向下滑的时候,姜启禄噌地从被窝里跳出来,急急忙忙地下了地穿了拖鞋。 进了厕所什么也没管,第一件事就是锁门,像一个被恶霸追得走投无路的少女。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他的计划里,要不是因为李乐然突然被抓,现在他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姜启禄才回到卧室,果然姜继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再不解释二儿子肯定就起疑心了。 “对不起,我刚刚是在担心乐然,他有病,现在也不知道人在那里,有没有饿着冻着。”姜启禄一脸疲惫地说。 “放心吧,孙祥智和大哥都在找他,他只要不离开临城一定会很快找到的。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姜继业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色却不太好看。 任谁几次三番地被爱人拒绝脸色也不会太好。 姜启禄等姜继业一走,赶紧就发了一个短信。 “万事具备!”过了几秒钟,他就接到了回信,只有四个字。 ———————————————————————————————————————— 如果现在翻开临城的各大报纸杂志那你会看到满眼关于建筑业的新闻,好像一时之间临城的报纸全都变成了建筑专业版。 那是因为那项造价2000亿“织梦海底隧道工程”项目沉寂5年后再次启动,不同的是这次项目由的国内主承建方由姜氏建筑变更为肖氏建筑集团公司。 鉴于时间问题和一些人为因素m国的一方“环海建筑集团公司”在对肖氏提供的工程图进行评估后决定在原有资金的基础上再投资500亿。 乍看起来这个工程的前期投资巨大,但它却是高回报的长期投资,因为这个海底隧道工程一旦竣工,只需要10年就能收回成本,之后就是纯赚钱的了。 就好像铺在那里一条满是钞票的路,随时可以去装钱回来。 所有人几乎都是留着口水看着肖氏一家独大,恨不得赶紧蹭过去分一小口。 于是现在肖定国很忙,忙着收钱。 看着自己户头一分钟一变数字,肖定国开始收网了。 就先从姜氏下手好了,肖定国本来就没想过让那对母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蹦达多久,何况还有自己儿子的事。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死了,那个蠢女人的儿子还能活着?姜家的人他一个都不留! “姜女士,很抱歉,您的这张支票目前无法兑换!”银行的职员很客气地把姜姚的支票退还给她。 “怎么会,你看清楚,这可是姜氏的财务支票,你新来的么?找你们银行的经理来!”姜姚气急败坏地说。 她刚刚从国外赶回来,她本来打算在d国买几套房产的。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肖定国会这么快和自己翻脸,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那些本来和肖氏一起洽谈的外包项目肖定国都停止了合作,并把自己的资金撤了回去。现在那些合伙人都来朝她要钱了,她还没享受到几天好日子,就再次成为了东躲西藏的逃债者。 好在她还有一个姜氏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就是一点一点地把姜氏拆了卖也能渡过难关。 可是今天上午,她接到十几通自己手下的项目经理的电话,电话里都说银行拒绝兑换姜氏的支票并停止了向自己的项目拨款。 姜姚一听就急了,这才自己亲自来银行确认的。 “抱歉,姜女士,我想这中间这可能是有一些误会,这张支票目前您的确不能支取,您还需要去您公司的财务部重新盖新法人章。”赶来的银行经理看完支票后同样很客气地解释道。 姜姚当即就翻脸了:“不可能,我们公司的支票一直用的就是这个,什么时候申请变更的?你们是想拒付么?” “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公司的法人,你等着。”姜姚拿起电话,给公司财务部打了过去。她在拿到股权转让协议的时候就去申请变更姜氏的法人了。 可是她打了半天,那边根本就没有人接,最近她一直在转移资金,从没有遇到现在的情况。接着他又给儿子打电话,可是依旧没有人接。 从银行出来姜姚开车直奔姜氏总部大楼,可是她一到大厅就傻了眼,这里自己以前地那些熟脸孔已经不见了,好像一下子变了个地方。 “把财务部的宋经理找来!”姜姚随便抓了一个人,颐指气使地说。 “我们财务部的经理不姓宋,宋经理昨天已经被辞退了。”那个公司职员摇摇头。 姜姚这下子急了,几步就上了电梯。等他来到姜氏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姜继业,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姜姚几步就走过去,看到姜继业一身正装坐在办公室里,周围的人都是以前姜氏里被自己赶走的老人。 “这里是我的公司,我当然可以进来!” “你忘了么?你已经把姜氏的所有股份转给我了,你现在和姜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姜姚双手拍在办公桌上,气得发抖。 “转让?姑姑你应该多学学法律,公布遗嘱的时候我当场宣布放弃继承权,也就相当于我放弃了我在姜氏的一切权利,姜氏的所有财产都和我无关了,我当时也就没有权利对爸爸的财产进行转赠,我和你签的那份协议根本就是无效!”姜继业站起身,走到自己姑姑身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姜姚被自己这个侄子地眼神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茱莉,麻烦你给我的姑姑解释一下?”姜继业没有兴趣再和姜姚说话。 “姜女士,按照继承权的规定,如果遗产继承人主动放弃继承权,遗嘱里有没有相关规定的,应有遗嘱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也就是姜继业先生的母亲张思思女士,不过张女士已经在国外传真过来证明自己把遗产再次转赠给姜继业先生了。所以现在姜氏最大的股东还是姜继业先生。”茱莉给姜姚看了张思思亲笔签字的转赠协议书。 “我不管这些,现在姜氏就是我的,我的!”姜姚看到这份真正有效的协议书脑袋立刻就懵了。 “姑姑,你也和我说过办公司不是玩游戏,要按法办事。我早就说过你该好好找个地方去养老的,秘书,请姜女士回去吧!我们要开会了,外人在不好。”姜继业打内部电话吩咐道。 很快就有人上来请姜姚出去。 “我还有姜氏的股份呢?你不能赶我走!”姜姚挣脱后,叫道。 “那些?您就去问问我的表哥吧!听说他最近官司缠身啊!”姜继业看着自己的姑姑嘴角一扬,他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若望,他在哪里?”姜姚这次想起自从回国就一直联系不上儿子了。 “这个,我可是不知道的。您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些老部下。” 他说过要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的,那些姜氏的吸血鬼他要让他们一丝不剩地把吃掉的都吐出来。 姜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姜继业,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当初那个冷血的弟弟姜启禄。狼狈地出了姜氏的大楼,姜姚给自己的那些部下挨个打电话,但是很多都是处于关机状态,好不容打通一个才知道,他们的人很多都因为合同诈骗被抓了。 他的儿子姜若望就是诈骗案的主谋,因为诈骗数额特别巨大,现在已经被收审了。 姜姚知道她这次是中了姜继业的圈套,这次是彻底完了。 之后几天她为了把自己的儿子赎出来,只能卖了自己的房产,但由于假借姜氏的名义不正当竞争她在很多项目上投资的款项也被冻结了。 一时间,本来她这个临城最有钱的女人变成了穷光蛋,为了不蹲监狱,姜姚只能出售自己手中的姜氏股份,用最低的价钱。 —————————————————————————————————————— 姜继业回来的时候,姜敏敏正在姜启禄的房间和他聊天。 他们似乎聊得很开心,让忙碌了几天的姜继业终于露出笑容。 “在聊什么?”姜继业坐在姜启禄身边,手自然地放在他腰上。 “聊二哥很厉害啊!你当初宣布放弃遗产的时候,我都恨死你了,没想到你是故意骗那个老女人的。”姜敏敏笑得很开心。 “这都多亏了章老和茱莉的帮助,我说过我不会让那些对不起爸爸的人好过的。”姜继业眼里藏着一层冰。 “你打算怎么对你姑姑他们呢?”姜启禄突然问道。 “他们自作孽,欠了那么多钱,以后对的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姜继业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出手帮那对母子了。 “她会死么?”姜敏敏也有些迟疑地问,虽然她平时很讨厌自己的饿姑姑,可是现在看她们也觉得有些可怜了。 “你不要担心那种人了。” 姜继业没有正面回答。这让姜启禄心里有种说不出地滋味,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变了,而且正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变,一个商场的霸主就要杀伐果断,不能妇人之仁,可是他真的是要继业变成肖定国一样的人么。 “可是爸爸辛苦得来的那套工程图还是落在了肖定国那个老家伙的手里啊!”姜敏敏最近看新闻一直都很气愤。 “那还要看那个老家伙吃不吃得下?敏敏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姜继业看着自己的妹妹提醒道。 “刚九点啊!我还不困呢……啊……我现在困了,可是小然他现在还有伤,二哥你悠着点儿啊!”姜敏敏看到二哥的眼神,吓得一吐舌头,马上了然地退出房间了。 “那个,我也该睡觉了,医生说我该多休息!”姜启禄迅速上了床盖了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姜二黑了吧,有没有霸道总裁的味道了? 作者:但是——姜二黑了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么? 姜爹:闭嘴! 晚上要是顺利还有一更的。请叫我鸡血小生生。 第36章 家法三十六涅槃 家法三十六涅槃 姜启禄想也没想就用手把盒子盖住了。 “现在我的弟弟还没有找到,这件事能等一下么?”我事后一定会走得远远的,姜启禄在心里画着十字。 “好,反正你已经答应过我一次了,就是我看到你原来那枚戒指没有戴,以为你不喜欢,就给你又定了一枚。”姜继业看着一眼姜启禄的手。 “车祸的事后不知道哪里去了。”姜启禄一早就把那枚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了。 姜敏敏出去后却没有离开,而是趴在门上偷听,结果还没听到什么呢,脖子就被人揪住了。 “你在干什么?” “大哥!你吓死我了!嘘——二哥好浪漫的。” 姜敏敏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哥,赶紧一用手堵住嘴吧,轻声说道。 “我找你有点儿事!”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姜启禄从里面走了出来指着姜晏洲说。 “找我?”姜晏洲直接无视对面人拿手指着自己的无理行为,问。 “对,乐然怎么样了?找到了么?”姜启禄刚刚又差点被压倒,最近继业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还没有消息,不过要是再没有消息,他就废了。”姜晏洲指了指身后沙发上醉得像滩泥的男人说道。 “乐乐……你在哪儿……我没有讨厌你,我是喜欢你啊……别走啊!”孙祥智喝的烂醉,整个人还不如一个乞丐,发酒疯地大喊。 “你他妈的还有脸说喜欢他!”姜启禄上去就是一脚,他一看这个人这个样子就怒了,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简直废物。 “我有什么办法……我他妈的也很憋屈啊,医生说……他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恋爱,不能大喜大悲……我只有疏远他啊!他现在到底在哪啊!你的老家我也找了。”孙祥智从地上坐起来,满脸地懊悔。 男人之间的事姜启禄根本就不能理解,在他心里就是这个色坯勾引了清纯如莲的小男孩儿。 “乐然还没有找到么?”姜继业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满屋子的人问。 “还没有消息,但恐怕并没有离开临城,火车站、汽车站和飞机场都查过了,没人见过他。”姜晏洲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姜启禄,姜启禄却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敲门,姜敏敏离门最近,第一个过去开门。 “啊——” 谁知道她打开门都的瞬间就被人抓住了。 姜启禄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在玄关处看到姜姚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匕首指着姜敏敏的脖子。 “让姜继业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姜姚现在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 “姜姚,你冷静一下,把敏敏放了。”姜启禄第一个走过去,看到女儿要哭了的表情,心里像刀割一样。自己怎么就这么疏忽呢,以自己姐姐死不认输的性格肯定会反扑的啊! “叫姜继业出来,你一个男妓也配和我说话!”姜姚显然已经陷入疯狂,满眼通红。 “你要干什么?”姜继业走出来,冷眼看着姜姚。 “我要你把姜氏还给我!”姜姚大叫。 “姜氏从来就不是你的,你就不要做梦了,快把敏敏放了。”姜继业毫不妥协,慢慢地向姜姚走过来。 “继业不要激怒她!”姜启禄一把拉住姜继业着急得直摇头。 “不要过来!”不知道是姜姚故意要吓唬他们还是不小心失手了,匕首突然刺破了姜敏敏的脖子,顿时血就流了下来。 “啊——疼——”姜敏敏知道自己流血了,被吓得大叫。 “我来给你当人质,快把敏敏放开。”姜启禄看到女儿吓得惨白的脸和流着血的脖子,脑袋立刻蒙了。 “对,你这个冷血地东西,根本就不在乎妹妹,你过来,你不是说要换这个丫头么?”姜姚拿着刀指着姜启禄,恨声道。 姜启禄巴不得她这么做,直接就要出去换人。 “姜姚,你这样做想过你的儿子么?”姜晏洲不露声色地挡在姜启禄前面。 “我们完了,都是你们陷害他,他现在被抓起来了,出不来了。我要你们偿命!”姜姚想到儿子可能在大牢里蹲一辈子,自己无依无靠,就恨极了眼前的人。 “谁说他出不来的?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姜晏洲语气平静地跟姜姚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姜姚,知道她目前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你会帮我么?”姜姚的手抖了抖,脸色像鬼一样。 “我会,毕竟他也是我的表弟。” 姜启禄到现在不得不给自己这个大儿子竖大拇指了,他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姜姚的弱点,并成功让她冷静了下来。 “那好,你现在就去打电话,把若望救出来,不然我杀了她!”姜姚现在谁都不相信了,手里紧紧握着刀。 “这根本就不可能,大哥再也本事也不能把一个重刑犯这么快保释出来!你先把刀放下,你的要求我尽量办到。敏敏受伤了,必须马上包扎,让我来当你的人质。”姜继业看到妹妹的伤也着急了。 “好,我等你们三个小时。你来当人质?我才不傻,我要他当人质。”姜姚看到手上的血也有些发怵,指着姜启禄道。 “他不行。”姜继业马上摇头。 “我来。”姜启禄可是再也看不了女儿受罪了,直接跨过姜晏洲朝着姜姚走过去,姜晏洲抬起手却没有行动。 倒是姜继业上前一把拉住他,眼里全是担忧。姜启禄把他的手扯掉,继续走到姜姚面前。 其实这个时候姜启禄完全有能力夺刀救人的,但是他害怕万一姜姚发疯误伤了女儿,就没有冒险。 姜姚推来姜敏敏,把姜启禄拉过来,用刀子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跟我去车上等!” 接着姜姚把姜启禄带到她停在门口的车子前,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姜继业立刻把妹妹抱过来,赶快打了急救电话。 姜晏洲拿来药箱为她及时处理了伤口,好在只是割破了点儿皮儿。 “我去联系一下。”姜晏洲立刻拨通了电话。 其他人都看着那部车,却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门就突然打开了,姜姚一下子从车里滚了出来,的确是用滚的,她惊恐地看着车子里,眼睛瞪得大大的。 家法三十六涅槃 “小然!”姜继业第一个冲了过去,进车里就把坐在副驾驶的姜启禄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哪里受伤了么?” “我没事。”姜启禄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你快放开他,他是鬼,是鬼,是你爸爸的鬼魂在他身上——”姜姚一边说一边退,浑身都都成了筛子。 “继业,她挺可怜的,你就别再起诉她和他的儿子了。”姜启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姜继业看到爱人没有,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姜晏洲看着嘴里絮絮叨叨说着鬼话连篇像疯了一样的女人,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一夜的折腾过后,姜姚被送到了医院,医生鉴定她为心因性精神障碍,建议住院治疗。第二天姜继业按照约定去解决姜若望的事了。 姜启禄留在家里照顾从医院回来敏敏,因为受惊吓,女儿被他哄着就睡了。 “在车发生了什么事?”姜启禄一出女儿的房间就看到姜晏洲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事,可能是是她精神压力太大,突然出现幻觉了吧!”姜启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现在也心情不佳,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姐姐。 “你真的不知道你弟弟去哪儿了?” 姜启禄被问得一愣:“不知道。” “看起来你不太担心啊!”姜晏洲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姜启禄身边。 “难道我担心还要哭出来让你知道么?”姜启禄很讨厌被大儿子审视的感觉,觉得自己一点儿秘密都没有了。 “那就说说你是怎么被肖定国抓走的吧,还要你的手表又是被谁摘掉的?”姜晏洲显然不想放过他,继续问道。 “姜晏洲,你他妈的别把你当律师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可不像那些白痴一样当你提线木偶。”姜启禄觉得自己的威严再一次受到挑战了。 “好,你可以不用回答,不过我还要问最后一个问题,谁打伤你的。”姜晏洲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让姜启禄觉得有些不自然。 “那些绑匪呗,还能有谁?”姜启禄干脆看着大儿子回答,不闪不避。 姜晏洲也看着他,只是那双眼里的情绪连阅人无数的姜启禄都不太明白,可是本能地就不觉得不对劲。难道他看出什么了?不会吧! 最近自己这个大儿子总给他这种感觉,让姜启禄一看到他就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这简直比和继业单独相处一室还叫人不自在。 “我去看看敏敏睡醒了没?”姜启禄打算借女儿的名义撤退。可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姜晏洲拉住了。 “干什么?”心虚的姜爹立刻用愤怒来掩饰。 “让我看看你的伤。”姜晏洲托起姜启禄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袖卷起来。 姜启禄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任由大儿子查看自己的伤。 “你等一下!”姜晏洲把纱布揭开,脸色就不太好了,直接上了楼。 姜启禄就被晾在这里,看看自己的伤口样子的确很难看,不过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难看,留疤才是真汉子啊! “难道在里面就没有人给你处理伤口么?”不一会儿姜晏洲就拿着医药箱下来了,便给姜启禄换药边问。男人上药的时候很认真,用自己的胳膊垫着姜启禄的手,让它不至于滑下去。 “我就是一个人质,又不是他们的贵宾,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姜启禄随口道。 “你倒是很轻松啊?”姜晏洲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姜启禄突然问。 “我这个人天生比较乐观罢了。”姜启禄不明白大儿子在生什么气?难道是气自己给继业添麻烦了? “是么?”姜晏洲说完正缠得好好的纱布突然一紧,疼得姜启禄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好了。最近不要沾水,也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忘了和乐观最近的词是——蠢。” 利利落落地打了一个结,做完这些男人就收拾东西上了楼。 姜启禄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50多岁的人了,被自己的儿子教训得无法反驳,简直够姜爹回味半天的。 好在让姜启禄暂时缓解郁闷心情的事很快就来了。 “据本报最新消息,肖氏建筑集团或被m国环海建筑集团公司以合同诈骗的罪名起诉,据悉肖氏向环海建筑集团递交的“织梦海底隧道工程图”系伪造,该套工程图原图是姜氏建筑公司在五年前撤回的工程图。肖氏总裁肖定国以此骗取和m国环海建筑集团的合作,诈骗130亿元建筑保证金,并以此为名义非法融资近120亿,受骗团体和个人近百。目前130亿保证金已经依法追缴,但肖定国本人和其余赃款下落不明,有关部门正在权利追查。鉴于该起诈骗案涉及国际行为,影响——” 姜启禄拿着遥控器关了电视,他已经不用再看了,肖定国这辈子都不要想翻身了。 有句俗话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可惜肖定国从来就没有懂过这个道理。 姜启禄潇洒地把电话拿出来,拨了一个号码。 “章老,这次真是谢谢您了。” “我就等着你这个电话呢!我这个老脸都快被你那个大儿子说薄了,你知道我就从来不喜欢撒谎。晏洲那个孩子又不好对付,我哪里有你那个演技啊,好几次都差点穿帮,他还问我你之前是不是交代过我什么?吓得我以为他知道你借尸还魂的事了,原来他是问我你死之前有没有告诉我什么。总之我就快应付不来了。不过最后还是让我搪塞过去了。”老头显得很得意。 “……”姜启禄知道自己这个老师的确是演技不入流的,也知道他绝对玩不过姜晏洲。 “对了,人家环海建筑集团这次帮了忙,你可要把真的图交出来啊,不过你的图不是早就烧了么?到时候交不出来,m国那些人可不是好打发的,不要赶走狼招来虎啊!”章天有些担心道。 “图早就准备好了,当初我是有留下底图的,因为……和那个人有点分歧,我就把底图封存起来了。”姜启禄说道那个人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 “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释怀么,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明明都很有才华的,结果没有一个从事设计了。约瑟夫他——” “章老,我说过谁都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他是我一生的敌人。”姜启禄突然语气变了,打断了章天的话。 “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了,这次肖定国败得这么惨,你要小心他的报复啊,现在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个家伙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对了我听晏洲说李晰然的弟弟不见了,难道——”章天马上把这件事联系起来。 “没错,就在那个老混蛋手里,不过他现在没事,有人在保护他。”姜启禄很清楚保护李乐然的那个人的厉害。 “是那个你让我雇的保镖,他真的没问题么?我看那个人简直就是疯子,做戏那么真干什么?你的手好不容易才换了新的,这又挨了一枪,你是这辈子也不打算做设计了?”章天一提起这个就气,看到手表上的血时差点就说了实话了。 “人家是专业的,枪法准着呢?再说肖定国那个老混蛋疑心病那么重,我要是全须全尾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起疑心的。”姜启禄笑着说。 “你就是太不要命了,不过继业这个孩子也没让你白忙活,真是长大了,这次打击肖氏真是有了你运筹帷幄的风范了。” “孩子么,总会长大的。”姜启禄又想起了继业对付姜姚时的不留情面,叹了口气。 “总之你要小心,不知道那个肖定国会出什么诡计。”章天说完就挂了电话。 的确,留着他对继业是个威胁。姜启禄放下电话,陷入沉思。 肖定国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就像一条蛰伏在阴暗处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你一口。 他不能让继业面临任何危险。 ———————————————————————————————————————— 可是没有想到肖定国居然很人忍耐,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就连关押乐然的那些人都没有他的消息,好像他忘了这里一样。 不过以姜启禄对肖定国的了解,他知道这条毒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必须让他冒出头来。 时间不能再拖了,不说时间一长人就会丧失警惕性,就算是被关着李乐然也坚持不了那么久啊! 可一旦现在把人救出来,肖定国肯定会更加谨慎,那样睚眦必报的人蛰伏几年再害人也是有可能的。 关键是自己不可能陪着继业那么久啊!因此姜启禄最近十分焦躁。 晚上,姜继业在饭店订了一桌子的菜,把和姜家人都聚集起来,还包括章天、茱莉和姜氏的几个高层。 那些特级厨师忙活了半天才弄好,姜敏敏看着吃的兴奋的大叫。 姜启禄却觉得这是鸿门宴。 “今天我请大家来是来给我做一个见证,我知道,或许你们早就听说我和小然的关系了。但是今天我要正式通知大家,我要让他成为我的终身伴侣,婚礼将在下个月的5号举行,希望你们能参加!”果然姜继业在饭桌上站起来说了让姜启禄头疼的话。 “胡闹!”章天当即就拍了桌子。 “章老,我知道您和爸爸是一个心思,希望我走正途。可是您今天您也看到了事实证明我和小然在一起并不想影响我壮大姜氏,海底隧道计划马上就要签合同了,我们和d国那边的工程也没有任何问题了,我绝对不会丢爸爸的脸。希望婚礼由你来给我们证婚!”姜继业眼神十分坚定,根本就下定了决心。 “太棒了,我来当伴娘好了!”只有姜敏敏看不出饭桌上的诡异气氛。 “绝对不行,这绝对不行的!”章天急得满脸通红,可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章老,拜托了。”突然坐在章天旁边的姜启禄拉住老人的手,说了这句。 这下老人可是完全愣住了。 姜继业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坐在继业身边的姜晏洲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倒是他身边的茱莉像是看好戏似的喝了口酒。 “你疯了,你……你……真的——” 酒席一散,章天就把姜启禄拉到一旁,一句话分三次说也没有说完,脸色像是猪肝色。 “这是把肖定国引出来的最好机会了,我了解他,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继业举办婚礼,一定会忍不住出来的。离5号还有5天,您帮忙准备吧!还有绝对要看好敏敏,不要让她去!”姜启禄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打算。 “你用这种方式离开继业,他恐怕会受伤啊!”章天感叹道。 “这个结局早就已经发生了,只不过现在推迟了些时间,他是一个男人,我相信他。”姜启禄沉默了一会儿道,该来的总会来。 “你真的决定了?你舍得?”章天知道自己和姜启禄相处的机会也就是这个短短的5天了。 “我现在的命是捡来的,不然我早就看不到他们了,我很知足了。”姜启禄看着自己的手说道。 ———————————————————————————————————— 虽然说是为了钓肖定国这条大鱼,可是姜启禄还是面对婚礼前的准备尴尬不已。 姜继业似乎真的是觉得亏欠了李晰然太多,于是把婚礼弄得很隆重。 婚礼的地点是在临城著名的“候雪港湾高级会所”这是一座坐落在临城小象峰上的私人别墅。 昨天夜里刚刚下了一场雪,把这个地方装点得银装素裹,像是童话里的仙境。 不过在化妆间里的姜启禄可是没有心情欣赏景色。 光是礼服就是好几套,屋子里的那些发型师造型师更让姜启禄暴躁不已。 章天和他的保镖一直在姜启禄身边围着,脸色很不好,就像是女儿嫁了个赖汉一样。 “您能出去一会儿么?我让您看得浑身不自在。”姜启禄叹口气。 “哼。”章天看了他一眼,甩袖子就走了,他的保镖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结果姜启禄接下来就被那些造型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真是个大帅哥啊!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有些妖气的男造型师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等我找新郎来瞧瞧。”妖男造型师说完就要走出去。 “你不用去了,因为你把我弄得太难看了。”姜启禄说完就一把抓住妖男的胳膊狠狠地把他按在地上。 妖男地那些同伙此刻也露出本来的凶相,从怀里掏出了枪。 “我说一句,你们真的不适合做造型师。一点都不像!”姜启禄为自己的发型默哀。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妖男看到自己人多,有恃无恐地问。 “d国芭蒂造型的人就你们这种水平,早就该倒闭了。”他姜启禄以前也是个很有品味的老头好么? “肖定国呢,我正要和他谈呢?”姜启禄按着他的头道。 “你找我!”这个时候肖定国从化妆间后面的门走了进来,他现在虽然衣着整齐,但是气色却差了很多,当然任谁被追捕了一个多星期以后也不会面色好。 “肖总,好久不见了。”姜启禄见目的已经达到就松开了手,把那个妖男放开了。 姜启禄这其实是在赌博了,他的筹码就是自己几十年对肖定国的了解。肖定国这个人太恶毒,他对于敌人不会一招致死,他会用各种方法让敌人痛苦,然后再解决对方。 这是他的可怕之处,也是他的弱点,姜启禄就是在利用他这一点。要是刚刚肖定国一出来就给姜启禄一枪,估计现在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说实话,肖定国这么明目张胆地劫持自己也的确让姜启禄没有想到,看来这个老家伙真的是要疯。 “现在就等着新郎来亲吻新娘了,你们在这里再放上炸药,要保证他们姜家一个活口都不留!”肖定国朝着手下吩咐下去。 “你当初没有救你的儿子现在后悔么?”姜启禄突然问道。 “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姜启禄死的时候没有一块儿把他的那些小杂种都宰了!”肖定国绝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哪怕他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女儿也已经受他的连累进了监狱,现在他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姜启禄和这个人斗了大半辈子,其实一直都没怎么看得起他。可是到了现在他有点可怜这个人了。 可是现在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了,姜启禄摸到背后的枪…… “二嫂,我来了,他们不让我来怎么行?我可是伴娘!” 就在姜启禄准备掏枪的一瞬间,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姜敏敏竟然自己偷跑了过来。 “快跑!”姜启禄瞬间想去拉女儿,可还是晚了一步,门口的人已经把她抓住了。 姜敏敏这才发现站在人群后面的大仇人肖定国,也傻了。 —————————————————————————————————— 姜继业在来婚礼现场的一路上不知道这么回事遇到了好几起车祸,结果比预定时间整整完了半个小时。 可是等他来的时候,他根本就上不去山了,山下一片混乱,他们都在抬头看着:小象峰顶已经火光一片直冲天际了。 他从车里下来就直接冲进人群开始往上走,可是人流都在向下根本就过不去。此刻峰顶的火光和浓烟越来越大了。 —————————————————————————————— 肖定国这个混蛋在临走之前点了火,而且因为有汽油做助燃物,瞬间火就起来了。 人算不如天算就是告诉姜启禄不要太高估自己,他虽然已经算好了一切,但是却没有估计好自己这个鬼机灵的小棉袄,就算有人看着也能跑出来。 现在他和女儿被困在火场就是自找的,要不是自己有个帮手替他把女儿抢了过来,他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可是刚刚在枪战时自己的腿也受了枪伤,走不动了。 “你……带着她先走!”姜启禄被呛得够呛,对着章天雇来的蒙面男人说道,这个人这几天一直在他左右。只是人家是专业的,有时候连姜启禄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蒙面男人很听话,立刻把姜敏敏抱了起来,就冲了出去。 姜启禄觉得自己现在死有点冤,他应该在见到肖定国的第一时间就拿枪崩了他的。可是自己还是因为没有亲手杀过人犹豫了。 火舌已经吞噬了沙发,眼看就要烧过来了,门就在不远处,可是姜启禄就是动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窗子从外面被人踢开了…… 是那个蒙面的保镖!为了挣佣金他还真是满拼的。 男人进来什么也没说把他抱起来,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 好在地上的雪够厚,两个人直接落在了窗外的雪堆里。姜启禄被男人牢牢地抱在怀里,到了外面大口的呼气,可是还没等回过神,蒙面男人拉起他就狂奔起来。 他们也就刚刚跑出去四五十米,身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姜启禄最后的意识就是蒙面男人在爆炸的瞬间把他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更了一万三,快叫我鸡血小生生! 大哥目前出来的目的一是拿话噎姜爹,二是( )自己填空。 大哥,咱说好的宠溺呢? 这章之后,姜爹会有新的姿态了,像是凤凰涅槃。至于和大哥之间,你们懂得。 第37章 家法三十七整容需谨慎 家法三十七整容需慎重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这句话姜启禄今天算是真的信了。 30年前最黑暗的那天,自己从梦魇中醒来也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章天焦急地转圈。 “你他妈的终于给我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把你拉出去埋了。”章天一看到姜启禄睁开眼,就坐过来拉住了他的手,满是皱纹的眼角居然有些湿润。 “我还真是命硬,几次三番都死不了。”姜启禄想要起来,结果发现腿根本就动不了。 卧槽不会是瘸了吧! “你的腿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了。”章天给他倒了一杯水,扶他坐了起来。 “敏敏没事吧!继业……怎么样了?”姜启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敏敏没事,就是被呛着了,现在早就活蹦乱跳了。是我的疏忽,差点酿成大祸。至于继业……还能怎么样,他都快把整个小象峰翻过来了,无论别人怎么劝,都坚持说你还没有死,哎!”章天摇摇头,表示无能无力。 “时间总会成为疗伤良药的。”姜启禄知道这件事谁都帮不了继业。 “你真的打算离开临城么?”章天明知故问道,他实在是舍不得姜启禄离开。 “我走了也会回来看您的,别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姜启禄笑了笑,握紧了老人的手。 “我是被谁带过来的?”姜启禄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这是算欠人家一条命,不知道要给多少佣金。 “你是被小虎他们发现的,当时就在小象峰下面的树林里,没看到有谁在你身边。”章天也很奇怪这件事,不是说那个人是专业的么?怎么把雇主扔下来就跑了? “那就麻烦您帮我给人家转笔钱过去吧,还从我那个账号里转。”姜启禄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自然有自己的小金库,那个账户谁也不知道。 “的确,这个人雇得真值,的确该好好补偿人家,这次爆炸那个人恐怕也受了伤啊!”章天当时就在不远处,要不是当时姜启禄叫他先离开,好引肖定国出来,他早就冲过去了。 “……晏洲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啊!”姜启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想来精明,可是最近事情这么多,他除了自己被绑的事问过章老头,没有见他有别的什么反应。 “他?一提起来我就生气,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章天还是第一次都大儿子做的事不满意,这样姜启禄有些奇怪。 “怎么了?” “他啊,正在忙着救你的仇家呢!一边帮姜若望那个废物减刑,一边帮肖定国的女儿打官司,真不知道他是哪边的?”章天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那就好。”姜启禄听完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儿,这次帮继业清理障碍,自己真是把事情做绝了。 姐姐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呆在精神病院了,他的儿子要是再一辈子蹲监狱出不来,姐姐老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了。 “好?你啊,现在真是越来越心软了,人变年轻了,心却老来善了?看来还是晏洲那孩子最明白你的心思啊!”章天自然也明白姜启禄的意思, 至于肖韵菲,虽然自己不是很喜欢,可是想到她将面临的境遇,姜启禄也不想她一个女孩子还要一辈子因为自己的父亲债台高筑。 “肖定国呢?”姜启禄问的时候其实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章天扔了一份报纸给他。 “死了,爆炸那天晚上就死了,还是被自己亲儿子杀的,真是自作孽啊!” 姜启禄看着那篇报道一眼就放下了,果然人老了心就没那么狠了。 “你不用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你也是为了给继业的将来除去一个隐患,肖定国那个人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你那时也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他要是选择救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你那个姐姐也是一样,你给她的钱够她几辈子花不完的了,可是她还是不知足,竟然还联合外人害自己的侄子,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太贪了。”章天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为了儿子才下了狠心。 “你要的那些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出国呢?还留在国内我怕继业他……” “章老,姜先生找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是章天的保镖小虎。 “哪个?”章天一惊,心想不会是姜二那小子发现了什么吧! “是姜晏洲先生。”小虎的回答让章天心下略安,可是却让姜启禄的心提了起来,他现在不怕继业来找,他最忌惮的反而是这个心思让人猜不透的大儿子。 “您一定要和他少说话。”姜启禄忍不住叮嘱道。 “知道了,他还能把我吃了?你啊,真不明白怎么对晏洲这么提防。” 章天最看不惯姜启禄这么偏心,拄着拐杖就要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章天就回来了。可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出了什么什么事么?难道是他看出什么了”姜启禄有些不安地问。 章天哼了一声说道:“没有!他是来和我告别的,说自己打算回d国发展了,你们还真是父子,一个两个都走吧!” “回d国?他说去干什么么?还是当律师?”姜启禄一听老人说这话,就莫名心里一空,随口就问。 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就是d国哪边的人,姜晏洲回d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那就没说了……”章天看得出姜启禄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个养子的,就是性子太别扭。 “你这次离开可能还能从报纸新闻里知道继业的情况,可是晏洲这一走,你们恐怕就难见面了。”章天说完摇摇头。 “老头儿,扶我一下。”姜启禄努力挪动身子看向窗外。 楼下姜晏洲正从楼里走出来,还是穿着那身呢子大衣,走到车子边拉开了车门。 好像是有感应一样,男人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抬起了头。 姜启禄像是做贼一样赶快把头缩了回去。 “说起来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把晏洲当不当儿子啊?一会儿担心人家,一会儿又提防人家。” 章天说的话姜启禄没有听见,只是又回忆起了那个倔强的孩子,这一次他们恐怕是真的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即使再见也是相逢不识了吧! ———————————————————————————————————————— 五个月后,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下了飞机,走进南阳国际机场的入境大厅。在熙攘着人群中这个人显得格外从容淡定,似乎并不忙着赶路。 “请出示您的护照!摘掉墨镜。” 检查人员看到青年戴着一个墨镜,提醒道。 “给。”青年把护照递过去,墨镜一摘,朝着工作人员笑了一下。 “好的,欢迎您回国。”工作人员看到眼前长相英俊的青年也不由自主地回以微笑。 “谢谢。”青年接过护照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南阳和临城不同,临城这个时候才是初春,可是这里已经是一片夏天的景象了。 周围的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说话的都让青年感到陌生,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快适应,因为这里将是他重新生活的地方。 大街上青年虽然还是因为出众的外表被人注意,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走累了,青年随便找了一家机场附近的咖啡馆坐在椅子上休息,这时对面的橱窗里清晰地映出他的样子。 看着那张脸的一瞬间青年有些恍惚,橱窗映出的人乍一看很陌生却又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张脸本应该在岁月的长河里逐渐衰老、布满皱纹,此刻却依然年轻如初。 明明是张很让人着迷的脸,青年看着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真想把那个给自己主刀的医生宰了! 自己明明说过只要稍微像一点儿就行了,其他的地方就弄得大众就好了,现在自己这他妈的算是返老还童了么? 这个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嫌自己太年轻的人就是姜启禄,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的改头换面了。 此刻就算是李晰然的母亲站在他面前恐怕也认不出这是自己儿子了。 但要是三十年前认识姜启禄的人见到他恐怕要惊讶了,因为现在姜启禄顶着脸很像他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一样,也有七八分像。 对于这个样子的自己,姜启禄本人是适应了半个多月才不会照镜子时觉得自己在做梦。 灌了几杯咖啡,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儿后,姜启禄决定去找他的“新家”,也就是章天为他准备的新身份的家。 姜启禄看了资料,这个身份可以说做得狗血至极,但也没什么破绽可查。 为了他今后的打算,他现在用的名字就是他参加全国建筑设计比赛时的名字——白图,身份是一个d国的海龟。 章天利用自己的身份托了那边的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个百年前就移民d国的白姓人家。 现在那个移民的家庭里最后一个人也在十年前去世了,姜启禄这个白图的身份就是那个人莫须有的孙子。 回国的原因是祖父去世前交代他落叶归根回国发展。 关于这么狗血的剧情是否合理姜启禄不做评价,不过这也总比章天打算把自己当成他的私生子介绍给其他人要合情合理一点儿。 70多岁的人了,为了把自己留下,那个老头还真是满拼的。不过就是让姜启禄实在感动不来就是了。 由于自己的“祖父”白仲清还有一套祖屋留在南阳市,姜启禄拿着地址花了几百的打车钱几乎把整个南阳市区都找遍了,才在南阳的永乐区的一个胡同里找到纸上的标示的地址。 “呦,还真够古老的了,可以申遗了吧!”出租车司机收了钱,感叹一声,开车走了。 站在胡同口,看着坐在胡同口光着膀子打麻将的老人和房屋门前抱着孩子喂奶的大嫂们,姜启禄突然觉得当章老头的私生子似乎也还没那么糟,不知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 其实自己有白图这个身份就行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回来人家的祖屋了,想明白的姜启禄拉着行李就打算走人。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叫白图么?” 姜启禄一回身,就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推着自行车站在他身后问。 “什么事?”尽管姜启禄是活了50多岁的人了,可是骤然看到官家人还是有些心里犯嘀咕,毕竟他现在也算不得太清白。 “那就对了,白先生你好,我叫宋知棋,是这里的片儿警,一个月前市局通知我你申请了回国定居,在国内的住址是南阳市永乐区白家胡同139号,没错吧!”这个小警察20几岁的年纪,说起话来倒是很老成,给一向不喜欢年轻人浮躁的姜启禄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是的,我今天刚回来,路还不太认识,能麻烦你带我过去么?”姜启禄看到眼前的青年人很客气就决定回“祖屋”看一看。 “没问题,你把背包放在我车上吧!”宋知棋十分热情地把姜启禄的背包放在车后座上,推着车带着姜启禄走进胡同。 这个胡同真的有历史了,两边的房子还都是木质结构的,身为建筑设计师的姜启禄一进来倒是很快被这些老建筑吸引了目光,但是因为胡同不宽,看着看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对不起啊!”姜启禄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正坐在台阶上专注地画画,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被踩了一样。 姜启禄看了一眼,青年人居然也是同道中人,他正在画一个建筑设计稿,似乎在从这些老楼里找灵感。 “这里的设计很用心,不过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姜启禄看到这个年轻人自己的设计瘾也上来了,就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很精致的阁楼说道。 “拿开你的手,不懂不要乱发表意见,你这样很没礼貌你知道么?”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却狠狠地瞪了姜启禄一眼,收起本子直接回木楼里了。 姜启禄被骂得愣在原地,自己这个昔日的建筑界奇才现在这算是虎落平阳么? “白先生你别介意,林雨就是性子比较直,其实心眼儿很好的。”宋知棋看来是认识那个火药筒子的,连忙解释。 “没事的。”姜启禄收起玻璃心,跟着小警察继续向前走。 走了十几分钟,宋知棋终于在一幢老木楼旁边停了下来。 这栋木楼真是是要有百年的历史了,门上面的雕刻都看不太清了,不过因为主体是杉木材质的,竟然看起来依旧□。 “进来吧!”宋知棋轻车熟路地把自行车放在门口,直接走了进去,姜启禄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居然不小,两层的木楼是四合院设计,除了正面的屋子,其他的屋子都晒着被子,应该是有人住的,只是和外面比起来,里面实在是破旧不堪了。 在姜启禄眼里这绝对算得上是危房了,这能住人么? 从豪门世家到一下子被打到市井蜗居的姜启禄望着天井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你回来了……咦?是个顶级大帅哥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流落在外的白家少爷?你好,请问你在国外玩cos么?”还没等姜启禄感叹完,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从西边的屋里跑了出来,看到姜启禄就大叫起来,然后跑到他面前直接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姜启禄觉得这个假身份的亲戚怎么都不太靠谱。 完全听不懂女孩子在说什么,这让一直生活在社会顶层的姜爹不禁怀疑自己还在地球上么? 就在姜启禄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的时候,从西屋又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他眼睛就是一亮,几步就走过来把女儿拉开了,自己凑了上来。 “小画你这个孩子真不懂事,怎么对白先生这么没有礼貌啊!白先生我一早就听知棋说我们这里要从外国来一个新邻居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俊,你有对象没有啊,没有我帮你介绍一个啊……哎呦,你干嘛?” 好在最后妇女被这里最正常的小警察宋知棋拉开了,姜启禄才得以从媒婆模式全开的宋妈妈手上逃脱。 晚上,姜启禄坐在院子里,面前是二十几人同席的大圆桌,桌子边上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宋知棋一家姓宋,是后搬过来的,其他都是闻讯赶来看他这个海外亲戚的白家人。 里面居然也有那个脾气很差的俊秀青年。 那些人都是这个胡同住的老人,七嘴八舌地问了姜启禄很多问题,不过姜启禄早就做了功课也不怕问。 “你在国外做什么啊!能挣不少钱吧!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问话的是住在祖屋东屋的是一家三口的女主人,她的女儿正靠着宋知棋,两个人从刚刚就一直在说话,看起来是一对儿。 “谢谢白太太,我是学建筑的,正打算回国找工作呢!”姜启禄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是个势利眼,似乎很不乐意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小警察在一块儿。 “什么白太太,客气了,叫我三婶就行了!你是学建筑的呀,那工作可不好找,不过白先生是外国回来的,应该很有才华吧,肯定比某些人强。”女人说话时扫了一眼坐在那个俊秀的青年说道。 总之,这顿饭是姜启禄这辈子吃得最累的一顿了,饭桌子上各种勾心斗角,不比他在豪门经历的逊色。好在大家都对他这个外来客很热情,除了这里布菜的习惯让有些洁癖的姜启禄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吃完饭回了屋,发现屋子倒是被打扫得很干净,所有木质家居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姜启禄躺在带有古韵的床上终于放松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抛弃以前的身份,重新活一次了,这次他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梦想。 姜启禄伸出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地扣在一起。 —————————————————————————————— 与此同时,d国首都南吉尔新城皇家剧院 舞台上正在演出着经典的芭蕾舞剧,二层vip包厢里有三个人在欣赏演出。 “k先生,我们这次的狩猎又……又失败了,’船’实在太狡猾,和在z国那次一样,我们派去的人都被他做掉了。而且现在他身边还多了一个出手狠辣的少年,国内大部分杀手一听他的名字掉头就走,谁都不愿意活儿了。”一个粗壮的d国男人低着头对坐在椅子上专心看表演的男子说,如果你自己观察就会发现,那个粗壮的男人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意料之中,你们这些废物当然动不了他。”坐在椅子上的人声音很好听,穿着一身米色的西服很衬托他修长的身材,这样的人看背影就知道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只是转到正面恐怕很多人要失望了,因为他带着一个羽毛做成的面具。 “您的意思是……”粗壮男人不明白男子的意思。 “我长得恶心么?”突然男子问道。 “当然不,您的容貌是最出众的——”粗壮男子松了口气,赶快拍马屁。可是还没说完他就发现他再也出不来声音了,因为他的喉咙被割开了一个洞。 “给台上的演员送去一个花篮。” 演出结束后,男子轻轻地拍着手,吩咐包厢里第三个人——那个刚刚把刀收起来的黑衣男子。 “是。” —————————————————————————————————————— “本庭宣判:d国克美狄电子商务集团诉克鲁尔工业剽窃其电子技术一案罪名成立,判处克鲁尔工业赔偿d国克美狄电子商务集团200亿元,并停止该旗下所有和剽窃技术相关的产品的生产和出售。” “我是雷鸣商务台的记者:随着法官法槌的落下,这起历经三年多的商业技术剽窃案终于落下帷幕。以剽窃他人技术发家的克鲁尔工业集团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次的制裁,为此我们将独家专访了这次克美狄电子商务集团的律师——” “那个男人是个魔鬼!我要杀了他!” 此刻坐在家里看电视转播的克鲁尔工业的ceo听到新闻拍着桌子狂怒。 他现在恨的不是对头公司的人,而是电视屏幕上这个替他们打赢官司的男人。因为这个诉讼案本来在两个月前还是对他有利的,可是这个东方男人一出现一切都变了,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个东方男人迷惑了整个陪审团,让他们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杀了这个人,我要雇杀手杀了他!”ceo疯狂地叫嚣着。 “可是老板,那个男人在庭审结束后就辞职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 飞往z国的飞机上,带着墨镜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嘴角露出笑意。 “他是你的情人么?”坐在他身边一个满头金发十五六岁年纪的男孩子伸过头来,看了看问。 “不,是我的养父。” “变态!”男孩子瞪着眼睛看着男人,突然说。 “哦?我哪里变态了?”男人问。 “把父亲当情人一样看着不是变态是什么?”男孩子反驳。 “瑞斯,太聪明的小孩子都长不大的。” 男人说完拍了拍孩子的头,男孩子却紧紧闭着嘴巴再也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模式全开。姜爹返老还童,话说姜爹终于从漂亮小绵羊变英俊大帅哥了。 今后将会上演各种狗血剧情。 我要让大家都知道,狗血已经让姜爹都包了。 第38章 家法三十八职场潜规则 家法三十八职场潜规则 本来以为诸事尘埃落定,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可是在木楼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一连几个晚上姜启禄都做了整晚上的梦,先是到处求职被拒的梦,最后竟然梦到自己老了孤苦无依坐在胡同口和那些老头们下棋打发余生的梦。 一大早上的姜启禄就又从梦里醒来,觉得这些梦简直可笑,他姜启禄是万万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的。 和上辈子被迫放弃自己的设计梦想只能继承家族产业下海从商不同,这次姜启禄的目标是创立一家自己的建筑设计创意公司,网罗大量的设计人才,最终目标是要让人看到自己公司的建筑设计作品遍布全球。 不过姜启禄毕竟活了50多岁了,不会以为自己空有梦想、踏实肯干就能实现心愿,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天分就能让世人膜拜,一步登天。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必须进入一家有实力的建筑公司积累自己的人气,培养自己的人才力量为将来铺好路,再做他谋。 也就是说当了一辈子豪门总裁的姜爹要出去和小辈们竞争找工作了,这听起来就像当了一辈子将军的的人要从当大头兵开始一样令人唏嘘。 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老师章天的关系进那些建筑业的大公司,不过姜启禄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就觉得自己还是离姜氏的人越远越好。 宋知棋一家子都是热心肠,除了他妈给姜启禄三天介绍了六个姑娘;他妹妹一放学就跑来姜启禄的屋子求姜启禄帮忙穿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照相以外,其实也没给姜启禄找什么麻烦。 倒是宋知棋知道姜启禄还没有工作后就帮着他在网络上投了简历,还找朋友联系了几家小型的建筑设计工作室,想让姜启禄去试试看。 不过这对姜启禄的心愿没什么大的帮助。不去那些小工作室不是他好高骛远,而是姜启禄在来南阳之前就对这里的几家建筑公司做了一个全面的调查,发现这里和临城不同,并不是姜氏和肖氏两家分庭竞争,其他小建筑公司百花齐放的情况,而是南方建筑业巨头晟焱建筑集团在这里一家独大。其他小规模的建筑类公司不是被压榨得苟延残喘在夹缝中生存,就是被晟焱控制成了他们下属公司。 这里建筑业的垄断比姜启禄想的还严重。 所有的建筑人才几乎都被晟焱包了,姜启禄去别的地方就要以一己之力和晟焱抗争,他又不是□□主,实在是开不了那么大的挂。 不过晟焱也不是只是空有名号没有实力的,虽然它他是这十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新公司,但它的规模比起姜氏来只大不小,在全球发展了自己的数十家子公司。和姜氏的经典主义理念比起来他们更重视项目的数量,所以他们的建筑项目在世界各地的分布范围比姜氏要多出不只一倍。 他们也有肖氏的野心,五年前新任ceo的男人似乎年纪并不大,但是他上任以来几乎吞并了南边所有的小型建筑公司。 姜启禄觉得要是再过十年,这个人的野心方向恐怕就是北方的姜氏了。 姜启禄浏览着晟焱的官方网站,点到人事应聘那个板块,发现投简历的人数简直让人心寒,这还不包括ip地址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和那些看起来本身就有些设计经验的老人。 似乎是诚心让这些应聘者互相较量一番一样,应聘者所投的简历和作品可开放可见的。 姜启禄倒是很愉悦的看着这些作品,默默地记下一些人的资料,因为他们很可能就是将来自己的手下,很意外的姜启禄在这些应聘者当中发现了一副熟悉的设计图,是那个脾气不太好的自己的本家亲戚白林雨的设计。 其实这个坏脾气的小子还是挺有才气的,现在他正需要一个帮手。 想进晟焱不容易,更不要说他现在的新身份就是一个刚刚从国外三流建筑大学毕业的小白菜鸟,没有任何工作经历,没有任何人脉想要一下子被晟焱看中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 在木楼这里呆的一个星期,姜启禄每天都会很早就出去收集创作素材,回来推敲绘图。 这让几十年没有痛快淋漓拿笔创作的姜启禄根本停不下来,他甚至觉得现在这双手比以前的那双手拿笔的时候更有触感,就好像手感良好时钢琴师触碰键盘发出悦耳琴音时突然涌起的感动。 “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个展览。”姜启禄这天从外面回来,经过胡同的时候,又看到了在绘图的白林雨。 “没兴趣。”白林雨就是一个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小孩儿。 “你不看看是什么展览么?”姜启禄把票递到青年面前,继续引诱道,自己现在真像一个猥琐大叔在诱惑未成年人。 “国际建筑大师作品展?!你怎么买到票的?”白林雨有些惊讶地看着姜启禄手里地票,他早就想要去看了,只是一来这个票比较紧张,二来票价实在是有点小贵。 “朋友送的,正好那个朋友突然有事没法去了,知道你也喜欢这个,正好一起去。” 看你还给我使性子,小破孩儿,爷爷我可是最会投其所好的。 “好吧,反正也最近也没什么事。”白林雨接过票,嘴巴还是很欠。 到了看展览的那一天,已经是这次展览在南阳巡回的最后一天了。 展览在南阳市中心的国际展览中心举办,为了这次展览,主办方还特意请了这次展出作品中的几个国际大师来现场讲座,在场对建筑感兴趣的人可以现场提问,结束这一天还请了晟焱建筑集团的现任总裁来参加致闭幕词。 这才是姜启禄真正的目的。 可是姜启禄错估计了南阳人对建筑展的热情,这里的人难道都是像某国有足球情结一样有建筑情结么?怎么来的普通围观群众真么多? 姜启禄突然觉得自己参加的不是一个建筑作品展,而是一个明星的新闻发布会。 从人群里挤出来就很困难了,还他妈的看个什么展览啊!主办方难道连控制进场人数的常识都没有么?就知道坑钱啊! 自持身份的姜启禄当然不会为了一些他早就看过的作品的照片和设计图和那些人一起往里面挤,可是白林雨似乎对那些建筑作品十分感兴趣,不断地拍照,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姜启禄看到这种情形就打算等设计师讲座的时候再进来,毕竟他这次是买的vip坐席,总不会再这么操蛋了。但是现实是不允许他轻易退出来的,不一会儿姜启禄就被夹在人群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启禄突然觉得自己的臀部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 淡定地回过头,姜启禄看到紧紧靠在自己身后地是一个四十几岁微胖的西装男人,男人有些谢顶,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正经。 姜启禄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挤,那个人竟然也跟在他后面挤了过来。 “先生,能不能麻烦问一下这里的厕所在哪儿么?”姜启禄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问前面的一个人。 “这里的厕所在装修,不过隔壁的会所有,我正好也要去,我带你过去吧!” 可还没等到那个人回答,姜启禄身后的眼镜男就直接接过了话,看起来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他这句话一出,就让姜启禄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西服领带让他整体显得成熟了不少,也男人味儿十足,绝对禁欲系。 就是脸也和李晰然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不一样了,现在的姜启禄虽然依旧英俊出众可却男人得很。 姜启禄眼神一寒,难道他这个样子也能让这个眼瞎的货看上眼儿,果然人要是想死,什么都拉不住。 “那就麻烦了。”姜启禄回以微笑。 “应该的。”那个男人看到那个笑容马上眼神一滞,率先走到了前面。 隔壁的会所看起来规模也不小,门口出入都要出示胸卡。这里的门前还停着很多车,包括一些记者的车,姜启禄猜测应该是主办方为那些建筑大师们准备的住处。 眼镜男在门口出示了胸卡,保安就让他进了。 姜启禄跟在他身后冷笑,原来这个瞎眼的东西还是个有点身份的人。 进了会所的大厅,男人就直接把姜启禄带到了一个类似休息室的地方,然后转身就把门关了。 “你叫白图吧!”没想到男人一上来就直接说出了姜启禄的化名,这倒是让姜启禄有些感兴趣了。 “是啊,你是——” “别装了,你既然都跟过来了,肯定知道我是谁了。你投给我们公司的简历和设计图我都看了,虽然你潜力是有的,不过想要在数千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那还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帮你。”男人说完,就伸手去摸姜启禄的胳膊,不过被他躲开了。 “你帮我,你是晟焱的总裁?”姜启禄冷笑。 “这……我虽然不是总裁,可在招人这方面,我说话有时候可是比他还要分量重的。” “那就是人事部经理。”姜启禄索性靠着沙发坐了下来。除了晟焱的总裁韩丞逸,他倒是没有关注到这个人。 “聪明,不过我以为你看过我的简介了。”眼镜男似乎有些意外。 “你能让我进晟焱?” 我他妈的这是遇到职场潜规则了么?姜启禄表面虽然淡定,内心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对,不仅能让你进去,还能让你很快就成为助理设计师,不过你也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男人从一进休息室眼神就彻底不再掩饰了,恨不得把姜启禄的衣服都看透明。 他也是在无意中翻那些求职者的简历时看到这个叫做白图的青年的照片的,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青年那张的正装证件照吸引了,在晟焱当了这么久人事部经理,那些想往上爬的、被他潜规则的男男女女实在不在少数,可是那些人虽然漂亮久了却让他觉得腻了,可是照片里这个白图除了样貌出众还让人觉得有一股子贵气,对他来说格外新鲜。 今天在展览上一看到真人,他就更把持不住了,那个小腰,那双长腿,被西装包着简直就是引人犯罪,想到这个青年被他压着玩弄,男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才助理设计师?诱惑不太大啊!”姜启禄站起来朝着男人走过来,边走边扯下领带。 “……那也要慢慢来啊,要是你伺候好我,我可以向总裁推荐你啊……去我的房间吧,一会儿这里要招待贵宾。”男人看到姜启禄微露的襟口眼睛都直了,伸手就去拉。 可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禁欲美人突然伸出一脚就把他踢趴下了。 姜启禄等男人一倒,上前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肚子上,没等男人呼救就绕道他身后拿着领带绕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骤然拉紧……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等我进了晟焱,你这个混蛋东西最好别在老人家我眼前晃悠,人老了,脾气真的不太好。” 不管男人听没听懂,姜启禄慢慢继续拉紧领带,直到把男人勒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快翻白眼了才松了手。 “你、记、住、了、么?” 接着姜启禄再次用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一字一顿地问男人。 男人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根本就不是自己刚刚见到的美人,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来的催命使,尤其是那个阴冷的眼神好像要刺透他一样。 “知……知……”男人张着嘴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刚刚他真是是要杀了自己的,他绝对没有开玩笑。 “闹心。”姜启禄起身就打算拍屁股走人,谁知道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外面走来好几个人,边说边走。 姜启禄一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就觉得这个世界都不能用小来形容了,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啊! “加入晟焱集团你一定不会失望的,希望我们今后能合作愉快。座谈会半个小时后开始,到时候——”走在前面的一个身着西装身材削瘦的男子第一个发现休息室里有人。 “许经理这是怎么回事?”男子首先看到是躺在正前方地上的人,走到他跟前皱了眉问道。 等男子转过头看清站在一旁的姜启禄时,整个就呆住了,眼里的情绪也瞬间变化了。 这个问话的男人居然就心灰意冷地从姜氏离开,后来到南阳进入了晟焱工作的衣启华。 姜启禄很快把内心我草的情绪压了下去,像看陌生人一样淡定地超衣启华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但是衣启华依旧像被冻住一样,看着姜启禄一动不动。 姜启禄知道看到一个本来已经死了的老头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以年轻时的模样出现,恐怕大多数人都是他这种表情。 果然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啊,太容易情绪波动就是衣启华这个孩子的最大弱点啊! “看来许经理是不小心摔倒了,衣工你能帮他一下么?” 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的声音,终于也让自诩演技一流的姜启禄呆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 衣启华终于弯腰把惊魂未定的许占平扶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回过头看着姜启禄开了口。 “你是谁?” “我是和许经理在展览上认识的,我来这里借厕所用。”姜启禄一边回答,一边心里嘀咕,他不是在国外么?怎么会来晟焱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衣启华继续追问。 “我叫白图,是来看展览的。”姜启禄微笑道。 “哦……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的,你走吧!”姜启禄的回让衣启华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最后衣启华让保安送姜启禄出去。 “等一等。”就在姜启禄和门口的男人就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叫住了他。 这下让姜启禄心里打了个突,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自己要不要再去整一次呢? “你的领带。”男人从地上捡起姜启禄的领带,交到他的手上。 “……谢谢!”姜启禄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有些奇怪,难道他不会对自己的样子感到奇怪么? “不用谢,白先生,我说这话可能有些冒昧,不过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亲人。” 终于还是要说自己长得像他的父亲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呢,接下来一定要小心应付了,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白先生长得很像我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敢摸姜爹的屁股,你tm的不要命了。 第39章 家法三十九误会是用来推动剧情的 对啊!还有继业! 这的确是最合理的啊,谁会想到一个20几岁的人像一个50岁的老头子啊! 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啊! 弟弟—— 怎么就觉得有点莫名不爽快呢! “那可真是巧啊!”姜启禄勉强对着大儿子展露了一个微笑。 “可惜他在临城,不然你们可以见见。”姜晏洲很自然地递给姜启禄一张名片。 短时间内最好还是不要见。姜启禄客气地接了名片,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就又心塞了。 名片上字很少,版面简洁: 姜晏洲 晟焱建筑集团公司法律顾问 接下来就是几个联系方式。 姜启禄看完名片觉得自己这是有多失败啊! 培养的徒弟给人家公司来打工不说,连儿子也来人家公司工作了,现在自己也不得不为了以后考虑进人家的公司。 等等,大儿子这么一个在业界已经很有些名气的律师为什么跑来晟焱做一个企业律师,暂不说这是自降了身份,就算是晟焱也这个大企业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企业律师吧! 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呢! “姜律师,座谈会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该进场了。”衣启华面色不善地走过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已经从刚刚见到姜启禄的震惊中醒过来,开始对这个叫做白图的人产生无比的厌恶之情。 这个人怎么能顶着和那个人那么像的一张脸做那么龌龊的事呢? 衣启华一早就知道自己新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许占品是一个猥琐的败类,现在正是晟焱招聘新人的关键时期,那些想要进晟焱的求职者中很多都暗自和许占平搭上了关系,有的是送他钱财,还有一部分有几分姿色的求职者直接就对许占平进行色贿赂。 刚刚进来的时候,衣启华还没有发觉,可是姜晏洲从地上捡起领带的时候,衣启华就顿时明白了。 刚刚他们在做什么不想也知道,真是恶心。 “好的,白先生,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姜晏洲朝着姜启禄最后笑了笑,就跟着衣启华走了。 这下姜启禄可算是找到原因了,这两个算是私奔来南阳的么? 姜启禄看着前面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并排走远的背影,越想越觉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姜晏洲你这个小兔崽子可真是会演啊!差点就把自己骗了!怎么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这么英雄啊!这他妈的是又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戏码么? 还有衣启华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师傅我的么?真是要被你们活活气死了! 喜欢男人就那么好么?你们这是要一条歪路走到黑啊! 此刻姜启禄豪门爹的怨气全开,以至于在休息室里的许占平看到门口浑身散发寒气的暴力美人,半天没敢从休息室里出来。 等姜启禄脸色黑炭一样回到展览厅的时候,展览厅里终于安静了一些,很多拿着听讲座票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场了。 “你去哪里了?”虽然不太喜欢这个白图,但是毕竟是拿人家的手短,白林雨此刻正坐在座位上等他。 “没事,上厕所。”姜启禄坐下来一眼就看到自己前面一排的贵宾席上并排坐着的那两个人,黑气就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了。 “现在大家欢迎从d国远道而来的建筑大师瑞森教授,瑞森教授毕业于d国著名建筑学府纳斯卡大学,在国际建筑设计比赛中多次获金奖,今天将由瑞森教授给我们讲一讲东西方的建筑风格差异,希望与会中有兴趣的人能积极参与讨论。”主持人隆重推荐那个瑞森教授,顿时展厅里爆发出掌声。 各个媒体的记者也架好摄像机准备开录。 姜启禄看了一眼那个瑞森教授,这货这么又出来招摇了,建筑界对他的封杀已经解禁了么?这个高自己两届的学长是一个向来鼓吹西方建筑理念更科学合理的家伙。 果然瑞森一上来就开始拿出大量的实例来赞美西方建筑学的成熟和科学性,当然其中也开始明着暗着贬低东方建筑的杂乱没有章法。 姜启禄早年就在一些西方建筑杂志上读过这货的文章了,当时还年轻气盛的他还亲自给那些杂志写过抗议信,并联合国内知名的建筑学家和设计师附寄多幅建筑设计和翻译数十篇文章进行反驳。这件事和引起了当时建筑业的一场口水战,最后姜启禄和朋友熬夜查阅了这个瑞森的所有建筑设计和论文竟然发现他的很多获奖设计中抄袭了东方设计师的设计灵感。 姜启禄把这些对比图发给了d国的一些主流杂志,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丑闻了,虽然后来瑞森靠关系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没有让这件事流入z国国内。但他本人还是让当时觉得丢了面子的西方建筑界弃置了很多年。 这是看着风头小了,又要卷土重来了么?最可笑的是国内一些为了利益连祖宗的脸都丢尽的商人,竟然捧这货的臭脚。 一些外行人也在下面点头称是,不过姜启禄也看到了身边几个人边听边皱眉,还有几个人干脆直接离场了。 “请问瑞森教授,您在阐述您的观点的时候,有没有考察过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呢?一味的把自己的理念强行灌输给他人,是不是有些武断呢!”白林雨果然是直性子的愤青,当即就站起来反驳了。 “请这个听众不要扰乱会场秩序!”主持人额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镜头也都对准了这个大胆发言的青年。 “他在说什么?”瑞森根本就听不懂z国话,问道。 “他说他很赞同您的观点。”主持人趴在瑞森耳边小声地翻译道。 “他说您应该多去了解一下东方的历史文化,然后您就能知道东西建筑在各个方面的差别和造成这些差别的原因,各种民族文化之间的应该交流学习,但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民族和地域文化,坚持优势互补的原则,允许多样性,难道您在纳斯卡大学学习的时候,您的导师没有交给您这个道理么?”坐在第一排的衣启华突然站起来用标准的d国语直接说道。 姜启禄笑而不语,不愧是自己的学生,打这货的脸啪啪的。 要是他是个女孩子,自己一定很乐意让儿子娶他,不过男的就绝对不行! “这个……衣工现在还没有到问答环节呢!”主办方的领导也起身打算打圆场。 “不合理的 东西难道也要保留么?这样建筑业的发展在你们东方会受到很大的阻碍,我是在告诉你们什么是正确的。”瑞森大言不惭地说。 “简直混——”衣启华本啦心情就不太好,现在更是要爆发了。 “其实我倒是很赞同瑞森教授的观点。” 就在衣启华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姜晏洲一把拉住了他,今天毕竟有记者在,很多人就想着发生点什么事才好。 这边姜启禄却盯着那只拉着衣启华地手开始运气,你们他妈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是要逆天么? “这位先生对于建筑地话题也感兴趣么?”因为姜晏洲说的也是d国话,瑞森听了表示满意地点点头。 “我其实很早就拜读过您在《西方建筑周志》中的文章和刊登在上面的设计图,尤其是您在第五届诺尔斯建筑大赛中获得金奖的设计作品《天空支柱》一套设计图,设计实在是太巧妙了,可以说您的代表作了吧,我建议主办方可以把这套图在六月的经典建筑展览中展出。”姜晏洲一副敬佩的表情说着赞美的话,但那个瑞森家教授的脸却越来越难看了。 姜启禄坐在姜晏洲身后,听他这么说惊讶不已。自己这个大儿子还真是每次都能让自己吃惊,那件事已经过去数十年了,不要说他并不是建筑专业出身,就算是建筑专业毕业的人也未必知道了,他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哦?金奖作品啊,我们一定会在六月的经典展览中作为主推作品展出。”主办方的负责人一看到有机会拍马屁,赶紧献媚道。 “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就到这里吧!”瑞森额头已经冒汗了,怎么这个男人会知道自己这个抄袭的作品呢?当初自己可是花了不少钱来堵媒体的嘴了。 “啊?好的,谢谢瑞森博士的精彩讲座,那么下面我们有请m国著名设计师苏克尔先生来为我们讲座,大家欢迎!”主持人赶紧上场应变。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在诺尔斯那种大赛中获过奖?”看着瑞森教授匆匆离开地背影,衣启华有些怀疑地小声问身边的姜晏洲。 他来姜氏的时候,早就是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 “因为——”姜晏洲一歪头打算告诉衣启华原因。 “因为《天空支柱》是抄袭的作品,他当然不会让你们知道。”终于,姜启禄看到前面两个人越靠越近的头,忍不住打断了大儿子的话接口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用得着咬耳朵么? “是你啊!你也来听讲座?”姜晏洲回过头似乎看到姜启禄很是惊讶。 “是啊,说道这个我能麻烦姜先生一件事么?”姜启禄看到也同样惊讶的衣启华,心里暗自哼了一声。 “什么事?”姜晏洲笑了笑。 “我的朋友一会儿要问设计大师一些问题,但是我们在后来恐怕主持人会看不到,能冒昧地请姜先生和我这个朋友换一个位置么?”姜启禄同样报以微笑。 “我不——”白林雨显然没有想到姜启禄会这么说,就想反驳。 “机会难得,不要不好意思。”姜启禄截住了他的话头。 “没问题,好学是好事,我在前面的确是有些浪费了。”姜晏洲主动起身,走到了后面。 “谢谢!”白林雨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两个人就换了座位。 看到奸计得逞,姜启禄淡定地继续听讲座。之后很自然举手发言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让台上的大师连连点头。 看,引起人的注意力就是这么简单。 正在得意的姜启禄无意间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视线,一歪头果然看到姜晏洲正看着自己。 “有什么事么?”姜启禄疑惑地问。 “白先生似乎对建筑学很有自己的想法,能问一下你是从哪里毕业的么?” “只是d国一个三流的设计学院。”姜启禄很镇定地撒谎道,章天给他做的身份很详实,他当然不怕有人去查。 “哦?我想你应该是那里的好学生,很有想法。”姜晏洲想了一会儿,称赞道。 被自己得儿子称赞是好学生,姜启禄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散了场,果然有几个专门来听讲座的建筑企业的人过来问姜启禄和白林雨的情况,甚至有问他们是否有意思到自己的公司工作,不过姜启禄都微笑地拒绝了。 说实话,姜启禄还是有点失望,那就是晟焱的总裁今天因为有事没有来参加闭幕仪式。这次的大鱼没有等到啊! 姜启禄没有接那些企业递来的橄榄枝是为了自己将来打算,不知道为什么,白林雨也没有答应去那些公司工作,而且似乎这小子还有什么心事,没等姜启禄一散场就自己回去了。 姜启禄倒是觉得天还早,就继续留下来看展览,可没想到南阳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才4月就开始进入雨季了。 姜启禄出展厅的时候,外面居然雨已经下得不小了。 有伞的人直接出门就打伞走了,很多人却和姜启禄一样站在展览馆的台阶上等,看看有没有人来接,或者雨下一点儿。 姜启禄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雨,只是站了一小会儿就把西服脱下来罩在自己头上打算直接着下去打车。可是他在雨里才走了十几步,头顶就突然多出一把黑伞。 “我送你吧。” 姜启禄一抬头,就看到姜晏洲举着伞出现在他身后。 他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车,看来是看到自己专门停下来的。 “谢谢。”姜启禄没有拒绝,跟着大儿子上了车。 理智的来讲,姜启禄知道这个时候的确不该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太过接触,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有了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触。 坐上车,姜晏洲递给他一块手帕,姜启禄接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接着让姜启禄意想不到的是,姜晏洲又把自己西服脱了下来转身扔给他。 “……不用了。”姜启禄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合适,毕竟现在两个人表面上应该还不太熟。 “小心感冒。”男人没有给姜启禄拒绝的机会就发动了汽车。 姜启禄说了自己的住址后,车子就朝着他指的方向行进。 车子因为大雨的原因开得不快,姜启禄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再次感叹时间的神奇,明明记忆中的他好像昨天还是个小不点儿呢! “呃,你说我像你弟弟,你弟弟在临城干什么?你以前也在临城吧!”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姜启禄闲聊似的随口问道。 “他在临城有自己的公司。”姜晏洲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在临城帮他?”姜启禄装作疑惑地问,实际上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为了追衣启华才来南阳的。 姜启禄话音刚落这,车子就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 “……他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姜启禄回过身看着姜启禄,回答道。 姜启禄听完觉得自己的湿头发就要被怒火蒸干了,你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和衣启华来南阳长相厮守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姜爹霸气气场全开:不拆散他们我这个豪门的大家长以后还怎么混? 作者:姜爹你听我说—— 姜爹:滚,说什么都没用!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第40章 家法四十被霸道总裁看上 回到家里好好洗了一个澡,姜启禄躺在床上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能任由他们胡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凭着一时的激情做事,从来就不考虑后果,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 越想越生气,姜启禄干脆又起来绘图,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情平静一点儿。 第二天他本来想去问问白林雨昨天怎么了?想要继续拉拢这个孩子为己所用,可惜那个三婶却有些不在意地说白林雨一宿都没回来。 接着就开始缠着问姜启禄昨天是被谁送回来的,直夸姜启禄交友面广,这么年轻就认识那么多人。 姜启禄知道这个三婶是看到了姜晏洲的那辆车。昨天他就注意到了。看来晟焱的那个年轻总裁有一点和自己很像,就是对看中的人很舍得花钱。 “年轻人就要多见世面,总呆在这么个小破地方能有什么出息。我们家欣彤就是个没眼光的,本身条件也不错,却偏偏着了一个小警察当朋友!真是气死我了……白图啊,其实算起来你还是欣彤的表哥呢,有没有合适的人给欣彤介绍一个啊!”三婶现在恨不得马上让姜启禄把女儿介绍给昨天开车的人,也不管那个人长什么样。 “我记住了。”姜启禄不愿意再和她纠缠,就敷衍着答应了。很多一心想要儿子女儿靠婚姻一步登天的家长总是不明白门当户对并不是对他们的讽刺,而是对他们孩子对一种保护。 豪门世家很多时候就代表着权利争斗,勾心斗角,想要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不容易,何况你的孩子还是被人说攀高枝进来的,很多时候都是祸非福。 因为自己的身份算是刚刚申请居住证的外来客,驾照就需要重考。现在姜启禄想要出去就只能打车、坐公车或是骑自行车。 自行车是宋知棋的妈借他的,是辆很老土的国产自行车。 姜启禄就这样骑着车开始了他的考察之旅。 想要进一家建筑公司可不是靠你有才华就可以了,还要对那家公司的建筑风格有一个很透彻的了解,就是要了解晟焱的口味是什么?投其所好。就像人家吃惯了汉堡,你偏偏没有任何准备的给人家一个肉夹馍,就算你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让人家很快接受。 南阳市面积7000多平方公里,其中有很多新型建筑就是晟焱建筑公司的作品。姜启禄要看的就是位于市中心的神话广场的标志性建筑双子树大厦。 还没到近前姜启禄就看了雄伟矗立着的摩天大楼,果然晟焱的画风是西式的,更重视力与美展现。 姜启禄本来想把自行车停到一边好近距离的仔细看一下大厦的建筑细节,可是找了一圈就没发现停自行车的地方,这里真是一点儿也不亲民,没办法只能把车上了锁停在路边。 大厦下面都是装潢很豪华的奢侈品专卖、酒店、餐厅……看来晟焱打造的这个品牌很成功,让这里在短短几年内很快成为了一个繁荣的金融中心。 姜启禄看了一圈,就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拿着笔开始绘制这座大厦的结构图。 广场上人来人往,姜启禄画着画着就发现一个小男孩在和他的爸爸喂飞到广场上的鸽子,孩子笑得很开心,那个爸爸就一下子把孩子扛到了肩膀上。 那个画面几乎吸引了姜启禄所有的目光,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这个场景画下来了。 “水平不错啊!今天挣了不少吧!” 姜启禄太过投入,没有看到一个人在他背后看了半天了。 接着那个穿着很非主流的男人就干脆坐在了姜启禄旁边的长椅子上,从他背着的大包裹里掏出一堆手机壳和手机膜,摆在地上。然后在旁边竖了一个牌子“专业贴手机膜”。 “借贵宝地儿一起发个财,你画一张多少钱,起码也要50块吧!比我好挣,不过你这是高级技术活儿,我就是个手熟。”男人朝着姜启禄一呲牙,自认为和姜启禄达成了革命友谊。 被当成给人画画赚钱的姜启禄很不爽,但大厦这个角度的结构图他还没有完成,不能收拾东西走人,姜启禄只好装作没听见继续拿着笔画结构图。 “你能给我画一张么?” “对不起,我不是给人画像的。” “你画一张多少钱?” “我不是画像的!” “给我家小孩画一张呗!” “不画像!” “给我和媳妇儿画一张情侣像收一张钱还是两张的?” “不画!” “帅哥,你能画一张自画像卖我么?要不你和我合张影也行啊!” “不!” 没想到刚刚画了两个钟头都没事,男人坐下5分钟不到就真的来了好几拨人要求姜启禄给他们画像,当然还有很多是来求合影的。 终于忍无可忍的姜启禄被烦得根本就没心思画图了,站起来就打算走人,可是人倒霉总是想跑也不行的。 几个身穿制服的广场管理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位先生,本广场是禁止从事任何形式的无照营业活动的,请你们跟我们去广场管理处一趟。” 姜启禄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根本看也不看那几个管理员,拎起画架就走。 “我就说什么微笑管理,没用,遇到这样的没素质的小子,还是要来硬的。”其中一个有点痞气的管理员一看姜启禄根本就不识好歹,冲过去就要拉他。 “别碰我。”姜启禄哪里能让他碰自己,一闪身就躲开了。 “呦喝,还来劲了是不是?”那个管理员抓了个空,瞬间觉得自己没了面子,不顾其他几个人的劝阻,朝着姜启禄又一把抓了过去。 这次姜启禄慢了一步,那个男人把他的画架扯到了地上,还不解气地踩了一脚。那个给手机贴膜的男人倒是趁机跑了。 姜启禄看了一眼被踩脏了的图纸,皱着眉蹲□从兜里掏出手机,咔嚓一声照了一张照片。 “这小子要发微博!” 几个管理员一听立刻一拥而上,就要抢姜启禄的手机。 姜启禄这个时候是真的怒了,抬起脚就把抱着自己的一个人踢翻在地,这个地方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其实一直生活在豪门的姜启禄哪里知道什么发微博,只是有洁癖的他打算把图纸拍下来回去重制一份。 “你们在什么?都住手!”就在这个时候围观人群的外面传来一声呵斥,接着就从人群外边挤进来一个身材浑圆的中年男人。 “让其他人都散开,散开!”中年男人一挥手,他身后的十几个管理员就把来围观的人群都驱散了。 “经理,这事不怪我们,是他无照经营还不配合我们工作!”那个第一个出手的管理员赶紧向经理解释。 “张经理,我看是他们必须要对这位先生道歉了,这位先生只是在这里写生罢了!” 这个时候跟着那个胖经理身后一起过来的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低头捡起了姜启禄的画夹,看了上面的图画后严肃地说道。 姜启禄一转头,就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和这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 晟焱的现任总裁韩丞逸。 “对不起,今天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将会对你的损失进行赔偿。请你将联系方式留下,我们会联系你的。”男人很客气地把手上的画夹递给姜启禄,并表示道歉。 “你们还不向这位先生道歉!”接着男人语气严厉地看着那几个管理员,斥责道。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损失。”姜启禄摆摆手,将来在一家公司工作的,他不想彼此的关系弄得太僵。 “你是学建筑的吧!你刚刚在画的是双子树大厦的结构图。要不这样吧,我那里有完整的工程图,你要看么?”韩丞逸抛出一个很有诱惑力的诱饵。 “……那就谢谢了。”姜启禄这次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男人会提出这个赔偿方案,按理说虽然双子树大厦已经完工这么久了,可是对于晟焱这样的建筑公司来说它的工程图设计图还是要对外界保密的,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轻易就把主动要求把图给自己看呢? “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么?” “白图。”姜启禄真的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么? “那好,白先生你留下电话,我明天叫秘书和你联系。”韩丞逸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微笑,人长得也气度不凡,这样的男人的确很有魅力。 只是姜启禄现在的疑心病又开始发作了,他可不像那些涉世不深的少男少女一样,会认为一个事业有成,大杀四方的精英级人物没有任何目的就会突然对自己另眼相看。 “那就谢谢韩总了。”干脆揭穿他的身份!姜启禄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就明天见了!”谁知道韩丞逸根本就没有接姜启禄的招,说完就跟着那些手下走了。 小子,跟我比起来你还嫩着呢!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姜启禄看着那群人渐渐走远,随手把画夹扔进垃圾桶。 之后姜启禄又去了几个晟焱承包的建筑考察了一番,天黑的时候才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来。 结果还没到巷口就遇见了宋知棋和白林雨,他们好像有些争执。 “林雨,这次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想到彤彤她们同事会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今天晚上我得陪她去看演唱会。”宋知棋苦着脸极力向面色难看的白林雨解释。 “那你就放我的鸽子!我们上个星期就说好的!”白林雨咬着牙道。 “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最近彤彤情绪不太好……啊……白图,你晚上没事吧!那你能替我和林雨去看电影么?是今天新上映的大片,特好看!”宋知棋一看到姜启禄就露出得救了似的笑容。 “算了,你去陪她吧!”白林雨叹口气,说道。 “这次真的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请你吃大餐,那我走了。”宋知棋说完骑着自行车就去找女朋友了。 “你晚上有空么?”等宋知棋走后,白林雨看着姜启禄问道。 姜启禄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孩子有心事,心中一喜,这可是把这个孩子收拢过来的好机会。 “好啊!我们怎么去?”姜启禄马上展露了一个慈爱的微笑。 “这个就行了,那里不远的。”白林雨指了指姜启禄推着的自行车回答。 “啊?” 骑自行车带人姜启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好几次歪歪扭扭地差点连人带车都甩出去。 “你也太笨了吧!”这下姜启禄算是成功地让小孩笑了出来。 姜启禄满脸黑线地半天才掌握了技巧,白林雨终于稳稳地坐在了后座上。 夜里的南阳市也是很热闹的,只是少了一点儿白日的喧嚣和闷热。 姜启禄在前面认真地蹬着自行车,后面小孩儿突然把手环在了他的腰上,然后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 姜启禄吓了一跳,差点又摔车。 “以前他就是这么每天带我上下学的,只是我一直都不敢像这样抱他,后来我表姐第一次坐上他的车后座就这样抱他了。”白林雨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 好像有哪里不对,姜启禄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什么诅咒了。 “不去看电影了,你到前面的路口就放下我吧!”白林雨突然放开姜启禄道。 到了路口,白林雨直接跳下了车,一溜烟儿地自顾自跑了。 姜启禄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些凉,有些湿。 路口往里竟然是另一条繁华的街道,街道对面是一家店面不小酒吧!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一有事就去借酒浇愁,酒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早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泡在酒缸里了。 姜启禄推着自行车过了马路,把车锁好就进了酒吧。 酒吧的格调倒是没有姜启禄想的那么俗气,应该是以海洋为主题装修的,看来设计者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姜启禄是看着白林雨跑过来的,于是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找小孩儿的身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从他一进来酒吧,里面的人就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一个人么?”有个认为自己条件不错的男人首先出击挡住了姜启禄,问。 姜启禄看了男人一眼,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身上的衣服也档次不低,但他老人家实在不待见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就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彼此认识一下。”男人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多情,显然不想放弃认识姜启禄的机会,这可是他来这里几个月来看到的最极品的猎物了。 他是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喜欢用温柔手段骗得猎物的心,玩腻了就甩掉。 姜启禄听完了他这么说倒是真的停下了脚步,就在男人以为他终于被自己魅力迷住的时候,姜启禄突然一把推开他,朝着吧台的方向疾步走了过去。 “跟我回去。”姜启禄推开白林雨身边的一个男人,拉着白林雨就往外走。 要是说姜启禄以前不明白这个一家什么性质的酒吧还可能,可是他毕竟以李欣然的身份生活过一段时间了,一进来看到这里男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就知道这里是一家同性恋酒吧。 看来小孩儿真是被情伤透了,这是打算来找一夜情发泄了。 “你等等!”白林雨没想到姜启禄回来这里,被他抓住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这位先生,你要把我们的服务生带到哪里去?”刚刚在白林雨身边的男人拦住了他,面色不善。 “对不起经理,他是我的朋友,我今天是来辞职的。”白林雨赶紧和男人道歉。 “辞职?你别忘了你可是和这里签了三年合同的,现在才两年半,你要给我20万的违约金的。”经理一脸凶相。 “我——”姜启禄一听心里就笑了,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难事,可是还没等他用钱砸人,就有人先开口了。 “那20万从我的账上划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更玩,但是为了说话算话,就先发了。会再更一些的。 第41章 家法四十一真情假意 “我还有自行车呢!” 姜启禄满意地看着姜晏洲从刚刚开始低沉的脸,认为是自己成功破坏了今晚他和衣启华地约会,让大儿子不高兴了。 “放我后备箱吧!”姜晏洲把后备箱的锁开了。 姜启禄倒是不客气,把自己这辆简直几十的老爷车塞进价值百万的豪车里,当然车后盖只能翘着了。不得不说这是瞬间拉低豪车价值的不二法宝。 “能先送这位少爷回家么?”姜启禄拉着白林雨上了车,对着前排的姜晏洲说道。他是完全把白林雨当成一个有前途但是快要长歪的小树苗来对待的。 三个人上了车,姜启禄就开始他的失足少年教育座谈了。 “那种地方也是你该去的么,不学好!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将来你功成名就要是让人扒出来你在这种地方工作过,你就完了你!” 姜启禄虽然这话明面上是给身边的白林雨说的,声音却故意放大,目的是让前面开车的人也吸取教训。 “白图,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那20万我拿不出,恐怕还要在这里做到合同期满。”谁知白林雨根本就不领情。 “你不是打算去晟焱工作么?那里设计师的最低的年薪也有20万了吧!现在那20万你的未来老板帮你掏了,你大不了过去给他白干一年就行了,要是你有本事也许半年都不用就还清了。”姜启禄倒是没有生气,叛逆期的孩子他还见得少了,自己的几个孩子不比他难搞? 这么说前面开车的这个还真的从小就对他言听计从,孝顺得很,倒是真的没有所谓的叛逆期,也算得上是珍稀物种了。 如果他不是那个人的孩子就好了,自己一定付出百倍得心思培养他,以他的资质,定能成为跃上顶峰的。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从小忽略了他,因此他比较喜欢和男性相处么? 从后视镜里看到大儿子认真开车的样子,姜启禄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更要纠正他了。 “我在那里两年多了,当然知道他是晟焱的总裁韩丞逸,可就是这样我更进不去晟焱了,不是么?”白林雨表情有些沮丧地说,自己是gay吧的服务生,哪个老板愿意招一个知道自己常去那种地方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晃。 这也是他早就过了网络初审,一直没有去面试的最大原因。因为面试的最后是要见总裁韩丞逸的。 “你和他有过一夜情?”姜启禄皱着眉很正经地问。 “你在胡说什么?我在那里就是个服务生,根本就…… 就没有干那种事!”白林雨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这个白图真是太奇葩了,当着外人的面有这么问自己的么? “那你怎么就不能进晟焱了,韩丞逸又不怕你去他公司讨情债,纠缠他。” “白图,你真是好样的!”白林雨被姜启禄气得说不出话了。 “他说得没错,英雄不论出身,如果你有才华就应该去试试,我想韩总不会在意这些的。”这时开车的姜晏洲带着笑意说道,其实从刚刚姜启禄开始说话的时候他脸色就慢慢变好了,现在更是差点笑出声。 “真的?”白林雨好像被男人温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动了。 “对,我也听了你那天在展览会上的发言,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觉得很棒,对自己有点信心。何况我倒是不觉得在gay吧工作就不能出人头地了,还是要用自己的实力说话。” “谢谢,姜先生,我想我的确该去试试。”男人的话很有说服力,让白林雨今天第一次舒展了眉头。 “希望我们不久的将来能成为同事了,预祝你成功。”姜晏洲说完就把车停到了路边,转过头再次鼓励道。 “我会的!今天真是谢谢姜先生了。再见!”白林雨也同样露出了笑容,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朝着姜晏洲点了点头,就回家去了。 被遗忘的姜启禄这下可是不爽快了。 谢他!他妈的是谁把你从那地方拉出来的? 还有,姜晏洲你对一个感情受挫的小男孩儿说话语气那么温柔是嫌你身边的男桃花还不够多么? “姜律师,你不觉得有时你的说话方式有些轻浮么?”姜启禄忍不住批评道。 “是么……那——例如呢?”姜晏洲回过头专注地看着姜启禄,眼里都是笑意。 真是要命!自己这个大儿子恐怕天生就是桃花命,这双眼睛太会勾人了,再加上他那张有些混血的英俊脸,杀伤力太大。 刚刚那一笑,连姜启禄这个爹一瞬间都被煞到了。 “时间不多了,还是去晟焱看图纸吧!”姜启禄把头转向窗外,淡定地说。 “好的。”姜晏洲再次发动了车子。 到了晟焱建筑公司的大厦,都已经快十点了,姜晏洲拿着员工卡带着姜启禄进了电梯。 “你想看的图纸应该在21层的档案室。”姜晏洲按下按钮电梯开始向上升。 整栋大楼都很安静,电梯里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此刻光亮如镜子般的电梯壁上映出两人的模样。 此刻姜启禄又有了一瞬间的错觉,墙壁上映出的是25年前的自己和那个叫做舟舟的孩子,那是他也会因为心疼男孩把他带到公司来玩。 孩子都是到了公司就安静地在一边自己玩,从来不打扰他工作,即使那时他还刚刚5岁。 “到了,你怎么了?”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可是姜启禄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直到姜晏洲提醒他。两人下了电梯,姜晏洲就直接朝着档案室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刷卡开了门。 等门打开,姜启禄就愣住了。这里能叫档案室么?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图书馆了,里面的面积足足有二百多平,几排架子上放的都是各国的建筑设计著作和很多设计图纸的影印本,而且他们都是按照国别和出版时间排序的,让那些想查找相关资料的人很容易读取。 姜启禄随手翻了几本,很多都是原文书籍。 这个韩丞逸果然非池中物,姜启禄本来以为自己公司的建筑相关资料已经很全了,现在看起来恐怕还不到他这里的三分之一,简直可以不踏出这里就能把世界的各地的建筑知识一网打尽。 这里对于任何一个建筑设计师来讲都是理想中的天堂,即使不为了高额的薪酬,能进入这里也是那些求职者梦寐以求的。 “你来一下,看看你要看的图纸是哪一个?”姜晏洲看着在书架前认真翻阅图纸的姜启禄,轻轻敲了敲书架,道。 “哦。”姜启禄还真有点舍不得把手里的图纸放下,毕竟他已经有近30年没有真正研究过建筑业的现状了,就像一台许久没有升级的电脑,需要更新了。 等姜启禄走到男人身边才发现档案室还有很多独立的小房间,里面都是图纸和重要的文件。 “你可以来查一下,看看你要的图纸在哪里,我帮你去找。”姜晏洲点开墙上的查询电脑,让姜启禄过来看。 屏幕里列出很多目录,后面有时间和简介。 “我找了到,姜律师你去不用管我,这里应该有员工休息室吧,你去休息吧!”姜启禄从架子上找到图纸,摊在桌子上拿着笔开始记录。 “好,你慢慢看,不过累了最好也可以去休息室躺一会儿,我想肖总不会介意你明天也在这里看的。”姜晏洲说完,拉开门就出去了。 姜晏洲一走,姜启禄就站起来再次在电脑上开始查询,在资源列表里,姜启禄果然发现了很多世界知名建筑公司的项目工程图档案,只是那些目录的后面都带着[锁]的字样,看来只要少部分人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 突然姜启禄扫到了几条目录,又是吃了一惊,这个晟焱还真是胃口很大啊,因为他居然在里面发现了很多自己公司和肖氏开发的建筑项目的资料,有些资料甚至到现在都是保密的,虽然没有办法看到里面的内容,但是这个已经足够姜启禄生气的了。 偷人家的东西竟然偷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他是非要进晟焱不可了,这个韩丞逸早晚会成为继业最大的敌人! “我可近来么?”突然门外,姜晏洲敲门问。 “哦,可以。”姜启禄赶紧坐回座位。 “喝杯咖啡?”姜晏洲推门进来,把手里的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姜启禄前面。 熟悉的香味儿让姜启禄拿起咖啡呡了一小口,不会错这是d国进口的咖啡豆磨制的,以前自己熬夜看设计图的时候常常让秘书给自己煮的,没想到他也喜欢。 “咖啡很香,谢——”姜启禄喝到好久没喝的咖啡心情好了起来,就转过头想表示谢意。 “这里好像画错了,原来的数据还有一个公式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姜晏洲看了他做的笔记发现问题,就想伸手指出来。 结果一杯咖啡都洒在了姜晏洲的衬衫上,咖啡还是滚烫的,姜晏洲皱了下眉头。 “盥洗室在哪!”姜启禄一看就急了,站起来拉着姜晏洲就往外走。 到了盥洗室,姜启禄马上打开了水龙头,捧着水就往姜晏洲胸前泼,反复好几次,把姜晏洲浑身弄得*的,不光是衬衫还有西裤,看起来有点狼狈。 姜晏洲看了看自己湿答答的衣服和胸前的一大片咖啡渍,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姜启禄摆弄。 “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泼完水,担心姜晏洲被烫伤的姜启禄想也没想就伸出手去—— “……这个我自己来吧。”姜晏洲这时才不露痕迹地挡了一下,自行伸手解开了扣子把衬衫脱了下来—— 顿时,一副宽阔健壮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姜启禄眼前,这个视觉刺激把上一秒还无所顾忌抢着脱人家衣服的姜爹彻底震醒了。 自己脑袋是出毛病了么? 面前的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可不再是25年前的那个小屁孩儿了,而且他们按剧情还是仅仅见过第二面的陌生人,刚刚的节奏完全不对啊!这么想着姜启禄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 “应该没事了,谢谢。”姜晏洲倒是没事人一样,把衣服顺手泡在了洗手池里。 “那你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吧!”姜启禄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说完就要走。 “等一下,我刚来公司,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楼道尽头的杂物间应该有清洁员的工作服,麻烦帮我拿一套么?你也把衣服衣服换一下吧!”姜晏洲看着姜启禄说道。 姜启禄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腰的地方也湿了一大片。 虽然现在已经下班了,可是晚上楼道里还是有巡夜的人,姜晏洲现在这个衣衫不整的样子的确不适合在在楼道路晃悠。 “你等着。”姜启禄说完拉开厕所门就走了出去。 走廊的灯刚刚就被姜晏洲打开了,所以姜启禄倒是很顺利地就找到了杂物间,可是里面的衣服一看就是被人穿过的了,此刻姜启禄的洁癖又犯了。 这些衣服消过毒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远处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 “白先生?哈……我们又见面了,今天第三次,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呢?怎么?工程图看完了。”这时韩丞逸从电梯里走出来,依旧带着自信的微笑看着姜启禄。 “是韩总啊,这么晚您还来公司么?”姜启禄看着男人穿的衣服还是在酒吧里见的那一件,看来他没有回过家。 难道是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来监视我的么?姜启禄的疑心病又犯了。 “是有些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还没整理好,就决定临时加个班。”韩丞逸说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白兔,发现他的衬衫前襟有些湿,腹部的布料完全贴在了上面,看起来竟然有些说不出的诱惑。 看一下工程图能看成这样么?还是说他算到自己回来,故意弄成这样引诱自己的。 “哦……对了,韩总您在这里有备用的衣服么?”姜启禄看了一下韩丞逸,他的身材应该和大儿子差不多,便很自然地问道。 “当然,都在我的办公室里。” 韩丞逸笑得更加有深意了,果然自己没有猜错,这只小白兔还挺有心计的,很会吊人胃口,比那些想要爬上他的床却演技拙略的男男女女高明许多。 “那麻烦韩总借我一套。”姜启禄没有说是姜晏洲要穿,因为他觉得那实在有些丢面子。 “你跟我来吧!我的办公室在顶层。” 韩丞逸首先进了电梯,姜启禄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总裁的办公室自然与众不同,姜启禄跟着韩丞逸走进来就看到这个宽敞气派的百平米空间尽显奢华之气,简直像一个小型宫殿。 手工编织的巨大地毯铺在地板上,头顶的灯池里那个巨大的水晶灯闪着钻石般的绚丽光芒。 一个巨大的水族墙几乎占据了整个办公室的侧面墙壁,里面的热带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另一面墙上的装饰画每幅都价值连城。 而办公室正面巨大的落地窗把南阳的美景尽收眼底。 落地窗的正中间一张豪华的巨大办公桌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韩丞逸很满意姜启禄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没有人不喜欢这些,而这些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让那些为之着迷的人奋不顾身,自己则把他们牢牢控制在手心里。 此刻姜启禄的确是震惊的。 因为这里真是……奢华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他作为一个设计师面对这样的装潢设计简直就是折磨。 “茶还是咖啡,或者……红酒。”韩丞逸走到办公室一角的吧台,举着一瓶红酒问姜启禄。 “不用了,谢谢,那衣服……”姜启禄现在不想看到任何饮品。 “你看,南阳的夜景多美,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按照他的设计把这里重新规划一番,让那些破旧的、不和谐的东西统统消失……而实现这些我需要一个帮手,你愿意成为那个人么?”韩丞逸自顾自地倒了两杯红酒,边说边朝着姜启禄走了过来。 “韩总是看到我的简历了?”姜启禄倒是没有想到韩丞逸这么快就给自己递来了橄榄枝,难道晟焱现在很缺人么? “嗯,看了,我很欣赏你的设计理念。”韩丞逸到了姜启禄身边,把手中的一杯酒递给他。 虽然姜启禄不太愿意喜欢喝红酒,尤其是m国产的这种价格贵得要死,却用当地庄园廉价葡萄酿造的酒,酸度甜度都不合格,根本就是名不副实。 “不过再好的设计师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发展平台,他就会很快被淘汰掉,就像这杯酒,它的原产地伊顿庄园根本就不适合种葡萄,长出来的葡萄非常酸,但是为了节约成本,他们还是自己种葡萄酿造了这种葡萄酒,但是他们很成功地把这种酒卖出了昂贵的价格。就是因为它们是伊顿庄园出产的。” 韩丞逸看着姜启禄意味深长地说道,他的一番话已经告诉了眼前这个小白兔他的人生选择,那就是跟着自己,自己会给他一切想要的,同时他要对自己效忠。 “但是它还是很难喝的吧!没有真材实料,只靠血统包装,早晚会没有市场的。”姜启禄对韩丞逸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就当作没听懂。 “哈哈哈哈……对!实力确实可以说明一切,不过有一个好的发展平台,不是更加锦上添花么?白图,你愿意加入晟焱么?”韩丞逸倒是对姜启禄的装傻没有计较,因为他知道这只小白兔的确有些能耐。 “谢谢韩总的信任,不过我想锻炼一下自己,我还是参加面试吧。”姜启禄不太愿意走这个莫名奇妙的后门,谁知道韩丞逸是不是在试探他。 “……好,我等着你。”这下韩丞逸倒是真有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白图了,他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接近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大树么? “啊!衣服!”姜启禄这才想起来,某个人还光着呢,自己却在这里闲聊。 “衣服在后面的休息室,你跟我进来吧!”韩丞逸嘴角一扬,带着姜启禄走进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等姜启禄进来后,就随手关上了门。 \"衣服在衣橱里,你自己拿吧!”韩丞逸指给姜启禄看。 姜启禄打开衣橱发现里面清一色的都是手工定制西服和衬衫,很多都是一次都没有穿过的,这就是自己要的。 于是姜启禄就直接从里面拿了一件衬衫,可是还没等他转过头,身后韩丞逸就走到了他的背后,把衣服又放了回去。 “这件不适合你,我帮你找一件。” 说完,韩丞逸从姜启禄身后直接伸手到衣橱里一件一件翻找,这个姿势几乎算是把姜启禄完全拥在怀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给姜爹点赞。 另,对着大哥的身材流口水。 第41章 家法四十二让儿子走正路的决心 “不用!” 姜启禄在男人靠近自己的一瞬间就机敏地扭了一□子,韩丞逸和他的距离已经远远小于正常的社交距离了,而且这个男人给人很强的侵略性,姜启禄可是不太喜欢这样子。 一头公狮子可不允许另一头靠自己太近。 “你看这件合不合适?” 就在姜启禄觉得头皮开始发麻忍不住动怒的时候,韩丞逸却从他的身边退开了,同时从衣橱里拿下一件浅蓝色的衬衫。 “可能有点大,先凑合穿吧,不过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韩丞逸看了看姜启禄的衣服问。 “洗手的时候不小心的,我还有一些图纸没有看完,就不打扰韩总工作了。” 姜启禄刚刚差点就动手了,现在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有抖干净呢,为了顾全大局,他不想再和这个说话时连标点符号的都有陷阱的男人说话了。 “谢谢!”姜启禄伸手就去接衣服,可是韩丞逸却抬了一下手。 “就在这里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 韩丞逸说话的语气虽然很正常,当时他现在的举动绝对不正常了好么! 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姜启禄不能不多想,难道自己又哪里表现得娘气了? 姜启禄现在都怀疑自己真是在一个男性的身体里么?以前李晰然的那张漂亮脸蛋让变态男人追求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自己用的可是以前原装的脸啊!到底这张脸有哪里吸引男人啊! 要说以前自己也年轻过啊,可是那时顶多有收到过大学里那些洋妞的情书,男人是真的没有敢骚扰他的。 姜启禄的内心在斗争,以他的暴脾气现在眼前这个对自己有龌龊心思的小子足够被狠狠揍一顿的了。 “要我回避么?”韩丞逸突然笑着问。 这个时候,自己该回答什么? 回避,这不就显得自己更娘了么?一个正常男人换衣服干嘛要回避另一男人啊! 不回避,姜启禄可没那么傻会在一个性取向不明的男人面前脱衣服,而且百分之九十这个韩丞逸对男人也下得去手。 算了,姜启禄打算干脆说实话,这衣服不是给自己拿的。 “其实——” “其实,图纸明天再看也可以的,都快11点了,你换完衣服今天你就在这里休息吧!”韩丞逸看着姜启禄的眼睛语气有些暧昧地说。 妈的,登鼻子上脸啊!姜启禄的火气都快压不住了,这简直就是明着骚扰了…… 等等——不对劲,姜启禄心思一转马上冷静下来了。 韩丞逸这个人绝不该是一个色令智昏,为了一时*这么不理智的人,要是他和肖定国一样做事只靠强取豪夺,不会把晟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得这么大。 难道……他在试探自己!刚刚自己是做了什么让他怀疑的事么? 现在要怎么应对,答应留下来说不准这个韩丞逸又他妈的想出什么幺蛾子试探自己呢,那时候自己一定忍不住动手了,那样的话不要说进晟焱工作,自己能不能出这间办公室都不好说。 可是现在就和他翻脸,风险也很大,要是闹得僵了,自己恐怕想在晟焱向上爬就不可能了。 这个后果是姜启禄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那就谢谢——”就在姜启禄打算狼窝留宿的时候,办公室门外突然出来嘈杂的人声。 接着就有人拿钥匙把外面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 韩丞逸刚刚还带笑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大步走出休息室。 “怎么回事?”韩丞逸一出门就看到七八个保安拿着甩棍冲进办公室。 “韩总这里没事吧?”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保安队长看韩丞逸好端端地站在办公室里,立刻有些迷惑了。 “到底怎么回事?”韩丞逸知道这些保安不会没事撑得随便闯他的办公室,严厉地质问道。 “是刚刚楼下的警报器响了,显示您这里有人闯入,我们就跑过来了。”保安队长喘着粗气回答。 “我这里没事,可能是警报器误报了吧,明天让安保机械公司的人来看看。”韩丞逸看到跟他一起出来的姜启禄一眼,对保安说道。 “知道了,那今天我们是不是要打开所有安保系统啊!把楼里的人清空啊!”保安知道自己这个老板的脾气,他说没事自己也要去全楼查看的,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摸鱼了。 “不用了,我想没有人现在敢来晟焱捣乱……小白实在抱歉,今天我恐怕不能留你住下了,实在是我刚刚忘了一件很重要的工作,我怕会打扰到你休息,你还是明天再来看图纸吧!” “没关系的,那我就回去了。”姜启禄虽然对男人对他的称呼很满意,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好,我期待你来面试时的表现。杨队长替我送一下白先生。”韩丞逸最后看了姜启禄一眼,朝着保安队长说道。 等姜启禄跟着保安们离开,韩丞逸用手托住了下巴。 进到这间办公室还能淡定自若的人本来就不多,眼里带着不屑神色的人就更少了。 这个白图可不想一个初出社会的小新人,但如果说他是故意要显示自己与众不同想引起自己注意又不太对。 刚刚自己抱这只小白兔的时候,那具瞬间僵硬的身体说明他对自己很不但很排斥甚至有些戒备。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姜启禄跟保安下楼,想到一件事,就说自己刚刚不小心被咖啡烫伤了。保安看到他长相出众,又这么晚还留在总裁办公室,马上很懂事地从医务室里给他拿了一些治烫伤的药膏。 之后姜启禄告诉保安自己还有东西留在档案室,就直接从电梯下到了21层。 可等他拿着衣服到了盥洗室,却发现姜晏洲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是他真的等不及打着赤膊就跑出去了吧! 姜启禄马上又回到走廊,刚出门就看到姜晏洲竟然从电梯里走出来了。 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深蓝色的保安服,只是衣服看起来不太合身,他的身材更适合西方人的尺寸。 “你刚刚到哪去了?”还没等姜启禄开口解释,姜晏洲就几步走过来,语气不是很好。 这让本来还有点愧疚的姜启禄顿时不痛快了。 “未来老板找我,我总要巴结一下吧!这衣服是从你老板那里借来的,你看着办!还有这个,你自己涂吧!”姜启禄把衣服和药膏扔给姜晏洲,转身就要回档案室拿笔记。 等姜启禄出来的时候,发现姜晏洲还站在走廊里。 “我送你。”他现在已经换上了那件蓝衬衫。 姜启禄没说话,不过倒是也没有拒绝,现在快十二点了,打车肯定不太方便。 到了楼下,姜启禄却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 “我还有事些事,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姜晏洲拉开出租车的门,语气冷淡地对姜启禄说。 大儿子明显在敷衍地态度也让姜启禄没来由地不舒服。 “那还真是谢谢。”姜启禄迈腿就上了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等出租车开走了,姜晏洲站在原地半晌没动,皱眉皱的死死的。 “警报已经弄好了,保管他们查不出来什么。”一个小男孩从角落里走出来,看到姜晏洲马上邀功似的说道。 “麻烦你了,瑞斯。” “船,你的样子真可怕,你很生气么?是因为刚刚那个人么?”男孩瑞斯频繁地用d国语问。 “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他有时候自信过头了。” “把他关起来好了,你那么强。”瑞斯不解地问。 “目前不行,但我不知道还能控制自己多久?”姜晏洲摸摸男孩儿的头,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低声道。 面试之前,姜启禄又准备了一些新图稿,这些设计作品姜启禄在20岁以前是绝对不会去画的,可是经过几十年后,他清楚的知道了打仗必须用最有效的武器,而不是最优秀的。 和他比起来白林雨就单纯的多了,还是坚持做自己的东方婉约派。姜启禄就是因为这个对这个孩子讨厌不起来,即使他自从上次后又开始对他冷言冷语了。 “你警告你,最好不要把那天的事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对他说。”白林雨第二天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没那么无聊,你还是去准备面试的作品吧,别到时候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姜启禄真的懒得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自己的儿子他还管不过来呢! 晟焱的设计师面试是经过三层筛选的,分别通过网络初审,公司面试看设计作品,然后就是给出主题的现场草稿设计,简直比考状元都麻烦。不过这对姜启禄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作为姜氏以前的*oss这套流程他很熟悉。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给主题现场设计的时候被人当场pass 了。 pass他的还不是别人就是自己以前的得意门生——衣启华。 “你的设计根本就没有灵魂,只是一些为了迎合评委的线条罢了!” 这句话当年自己批评他的话现在被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姜启禄心里还真是很纠结。怪就该自己把徒弟教得太好了。 “我看很好啊,构图很大气,整体层次也很清晰,很有潜力啊!”一个同样是高级设计师的评委看着姜启禄的图点头道。 “这种没有自己特色,只会哗众取宠的设计,根本就不能给晟焱带来发展。” “迎合大众口味,让客户满意不就是我们晟焱发展的宗旨么?他年纪轻轻就能掌握未来建筑的发展方向,设计作品,非常了不起!”坐在衣启华右边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一进来姜启禄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作为一个女性如果不是裙带关系,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可真是不容易。 “不如我们投票吧!我赞成这个白图加入晟焱。”女人似乎和衣启华不太合得来。 “我弃权,我也看不好。”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胖男人不想得罪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退缩了。 “祁老,您呢?”女人问最后一个没有说话的老人。 “你叫白图?”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了看白图问道。 “是的。”白图笑着回答。 “你认识一个叫做姜启禄的人么?”老人的话让姜启禄差点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谁?”姜启禄只好故作惊讶地问,眼睛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老人旁边地衣启华,果然,他的脸色有点白。 “一个30年前很优秀的年轻设计师,当时我才刚刚在建筑界有些名气,没想到这个人就在设计大赛中,在网上指出了我的设计作品中不足,和我同时被点名的还有好几位设计师。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后来人家给我们每个人都寄来一封邮件,里面是对我们每一个人作品的全面分析,看了那份邮件,我和好几个设计师当时就把作品从网上撤下来了。” 姜启禄隐隐约约对这件事还有印象,当时自己的确有点闲的没事,就和当时还是好朋友的那个人打赌到网站上去和那些知名建筑师找茬。 “我知道这件事,祁老您跟我说过。可是姜启禄不是姜氏建筑的前任总裁么?难道您说的那个奇才就是姜氏的总裁?!我也为他的厉害就是把姜氏建筑做成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一个设计天才。”女人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刚刚那个弃权的中年男人看着姜启禄问。 “难道他的设计风格和当你那个设计天才很像么?”女人猜测道。 “够了,他连这辈子都不可能到达姜先生百分之一的高度。”衣启华突然站起来。 姜启禄觉得自己有点弄不明白衣启华的意思了,他似乎对以前的自己并没有多大怨恨,甚至可以说依然是敬重自己的,可是他显然对现在的自己有说不出的厌恶,甚至厌恶到不顾自己的原则一味否决自己的作品。 “啊……我忘了,衣工就是从姜氏过来的,看来你对姜氏的前任总裁很忠心啊!”女人这句话可是给衣启华穿上了小鞋了。 “王工,不要在面试者面前说这些……我问你认不认识那个认,就是因为你和那个姜启禄年轻的时候长得有七八分像,说起来那时候我还特地坐飞机去了趟d国打算去见见这个天才的,可惜我到了纳斯卡大学,人家和朋友出去收集素材了,但是我倒是见到了他的照片,真像!”祁老又看了看姜启禄不住点头。 “总之我不同意这个人进入晟焱。” 姜启禄看了看衣启华,但是衣启华似乎连他的脸都懒得看,根本就无视他。 “不如我们把他的作品交给韩总看看吧,他也是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呢!”姓王的女人最后说道。 于是姜启禄就被通知回家等消息了。 让他心里有些不平衡的是白林雨倒是被当场录用了,只是那孩子回来后似乎并不太高兴,姜启禄实在不明白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孩子的想法,进了晟焱就等于一下子步入富人的行列了,看看他那个总是看不起他的婶子也开始对他和颜悦色起来就知道了。 白林雨第二天就搬到公司给租的员工公寓去住了,谁也没有通知,就连小警察宋知棋他也没告诉。 姜启禄在楼上正好看到他往车上搬东西,临走时一步三回头。 舍不得又要强迫自己离开,姜启禄觉得这个小孩也许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坚强。 但是姜启禄这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本来以为韩丞逸看到他的设计后会很快录用他的,可是姜启禄在家里等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消息。 难道韩丞逸是以为上次那件事怀疑他进晟焱的目的,于是就干脆把他pass了? 可是自己的那些建筑设计作品对于一任何一个有发展头脑的管理者都是极大的诱惑,韩丞逸真的会不上钩么? 这可算是姜启禄在设计能力方面上第一次吃瘪,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好在终于在周末的时候接到了晟焱的录用通知。 当周一姜启禄穿着笔挺的西服站在晟焱大厦的脚下时,他觉得自己的信心的确受了一点儿打击。 电话里说要他先去人事那里报到,姜启禄就直接按照楼层提示找到了人事部。 今天来报到的还有一个人,不过进了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都是半天才出来,有的出来满脸喜色,有的则隐隐透着不满。 姜启禄进去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因为人事部经理还没有忘记他给自己的那一脚,直接说他的工作不归自己管,让他去设计部报到。 他恐怕是整个公司不敢盯着姜启禄那张脸看的唯一一个人了。 设计部在就是在晟焱大厦的21层,姜启禄一个星期前来的时候还是晚上,所以只是知道晟焱的设计部办公室非常多,人员也一定不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设计部的规模会这么大。 走廊上人来人往忙碌的景象让姜启禄顿时明白为什么晟焱能在南阳建筑业只手遮天了,韩丞逸把建筑界人力资源也都垄断了,还让别人怎么玩啊! 设计部的组织结构是设计总监最大,于是姜启禄毫不犹豫地就走到设计总监办公室,见到那个坐在椅子上朝着自己笑的老人,姜启禄才知道那个30年前被自己找茬的老人就是晟焱设计部的设计总监祁宿。 “再次欢迎你加入晟焱……你真的不姓姜么?”老人在姜启禄临走前,疑惑地问。 姜启禄出来就开始郁闷了,这是老头肯定在怀疑他是以前的姜启禄的私生子。 之后姜启禄和其他新人一样直接被分配到档案室工作,在这里工作很枯燥,平时就是整理整理资料、图纸,有机会能给正式的设计师打打下手,如果你有幸干得好被正式设计师看中成为设计师的助手,那你的出头之日就来了。 不然等一年实习期满,那些没被挑走的实习生最好的结果就是继续留在档案室当杂工,其他人就会被直接辞退。 在晟焱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想要成为正式的设计师简直比皇上选妃还难。 姜启禄倒是不在乎这个,他本就没想过要一步登天,倒是很喜欢在档案室工作,正好有时间给自己充充电。 只是这里和其他公司一样,相比那些在档案室干了一年多都没调走的员工,他们这些新来的很快就成为了被指使的对象。 这里被指使最多的就是姜启禄,本来学建筑的女人就不多,现在姜启禄一来,整个档案室的女性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这个养眼的大帅哥身上,连晟焱的首席设计师美女王茗都来这里查资料都指定姜启禄给他做记录。 不到一个星期姜启禄就成了档案室男性的公敌。 “小白,麻烦你把这些图纸都复印一份,急着要。” “你去复印室啊,那一帮我把这些原文书复印一下,我回去看。” …… 不一会儿姜启禄推着的文件车上就堆满了要复印的文件。 那些图纸和资料都要一张一张地换,站了半个小时也没弄多少,姜启禄揉了揉腰和脖子。 “需不需要帮忙。”身后的声音,让姜启禄没来由的一喜,是姜晏洲。 转过身才发现,男人手里也拿着一堆资料。 本想问问他烫伤怎么样了,可是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点自来熟了。 “不用了,你先忙自己的吧!” 姜晏洲就打开他旁边的一个复印机,可是弄了一会儿也没有印出来,一个大男人对着一台机器发愁实在有些可笑。 姜启禄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 “还是我来帮你吧,你一个法律顾问怎么连一个帮手都没有啊!这些事也要你做么?”姜启禄一会儿就把机器弄好了,帮他复印了资料。 “谢谢……我最近正在给公司的一个建筑项目做合同书,缺一个帮我看建筑图纸的人,我刚来公司还不太熟悉晟焱地设计师,本来我是想让衣工帮我看看的……”姜晏洲一边整理复印好的资料,一边说。 “我也可以帮你看看。”姜启禄没等姜晏洲说完就把话接了过来,说完他就后悔了,晟焱大大小小的设计师不到一百也有几十,他一个实习设计师都算不上的合同工似乎说这个话太狂了些。 可是想到大儿子和衣启华在一块,姜启禄就激动了,决不能给他们两个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来了公司一个星期,姜启禄发现衣启华是住晟焱的员工公寓的,姜晏洲却没有,这让他放心了一些,猜测可能他们也怕被别人看出关系,就暂时没有住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两个人将来会住在一起,姜启禄的火儿就压不住。 “……那就麻烦了,合同要的很急,一会儿我就去你们设计部和祁老说一声!”姜晏洲拿着整理好的资料,走出了复印室。 下班的时候,姜启禄果然被祁宿叫到总监办公室,让他明天去22楼的法务部报到。 虽然给自己的儿子打下手很没有面子,但是为了儿子不走歪路,没面子就没面子吧! ———————————————————————————————————————— 作者有话要说:姜爹快把大哥惹毛了。表示喜闻乐见! 第四十三章 男大十八变 法务部的俊男美女明显就比设计部多了,穿衣风格也有品味了很多,毕竟企业律师是一个要对外的职业。 姜启禄很早上来这里报到,敲了一下门,门里面没有回应,不过门倒是没有锁。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不耐烦的姜启禄秉承着进自己儿子的办公室没什么客气的想法,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到办公室里姜启禄才发现姜晏洲就这里面,只是人此刻正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两条腿搭在外面,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 办公桌上的资料堆得像座山一样,姜启禄碰了一下桌子上的咖啡还是温的,这是干了一宿,刚刚睡着?! 韩丞逸!你他妈的这是把我姜家的人当奴隶使唤么? 姜启禄干脆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皱着眉看着大儿子,心想你小子又是何苦呢?自己本来已经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大律师了,现在光靠名声就能躺着拿钱了,就为了个男人这么糟蹋自己?抛家舍业的不说,还跑来这个陌生的城市给个变态打工,让他可劲使唤你? 你老子我养你这么大都没有机会让你给我的公司出过力呢? 这个时候姜启禄心里已经极度不平衡了,完全忘了当初是谁怕大儿子谋自己家产,把人家哄出国去的。 对面的姜晏洲似乎太累了,房间里多一个人也没有发觉,继续熟睡。 男人睡觉时很安静,他把头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垫在头下面,微长的刘海儿遮住额头,比平常醒着时少了几分难以接近的精英气。 姜启禄倒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自己这个大儿子,和小时候长得简直不像同一个人了。 小时候的舟舟是个圆脸盘,眼睛也圆圆的,睫毛很长,头发因为是混血所以有点儿自来卷儿,简直可爱到姜启禄恨不得天天把他抱怀里。 本来以为长大了也会是个安静漂亮的孩子呢?可是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从小鹿进化成猎豹了。 最让姜启禄接受不了还是姜晏洲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敌人了,要是你长得更像你母亲一点儿就好了,想到自己的初恋林洛渝,姜启禄觉得心口又有点疼了。 要是那个混蛋也是真心喜欢洛渝的,他当时就算再不舍再憋屈也会祝福他们,毕竟他当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的事让他知道那个混蛋对洛渝根本就是玩玩的,完全没有要负责任的意思。以前还以为他是个重情义的男人,自己真是瞎了眼。 那个混蛋根本就是阴险歹毒,卑鄙无耻。 想到这里姜启禄的手掌又开始疼痛起来,姜启禄紧紧把自己的手握起来,明明知道锥心的痛感是精神上的幻觉,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发抖。 哪怕你后来长得丑一点儿,我也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了。 姜启禄看着眼前得大儿子,心里一声叹息。 不过睫毛至少还长得像母亲,很长。 “!” 就在姜启禄看着姜晏洲睫毛得时候,也许是靠得太近了,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姜启禄惊惧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并不是惧怕姜晏洲的突然醒过来,而是因为看到男人的那双眼睛并不是平时的深褐色,而是钢蓝色的。 “抱歉,吓到了你了,我平时都是带着隐形眼镜了,我有一点儿艾斯尔人的血统。”姜晏洲看到姜启禄的表情,马上猜测到他是被自己的瞳孔颜色震住了,于是解释道,对于姜启禄趴在自己眼前的事却只字不提,好像没有发觉一样。 姜启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姜晏洲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小时候他的瞳色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只是今天他回忆起了往事,记起了那个人的样子,才会被姜晏洲像极了那个人的瞳色吓了一跳。 “我昨天把合同上标注的开发地点周边的环境调查报告看了一下,又查了一些资料,睡得完了,让你久等了。”姜晏洲一边和姜启禄说话,一边带隐形眼睛。 “你是近视么?带……那个东西不会不舒服么?”姜启禄看着姜晏洲把小小的薄片放进眼睛里,总觉得很难受。 “啊?这个只是改变眼睛的颜色,没有度数的,而且我是回国才开始带的。”姜晏洲戴上隐形眼镜后眨眨眼道。 “你怕别人对你另眼相看?”为了漂亮一定不是大儿子的风格,而且说实话原来那双眼睛的颜色更适合他。 “那倒不是,是因为一个人不喜欢……我的周边评估已经做好了,现在就等设计图了,设计部大概今天就能把图送过来,以后的事就麻烦你了。”姜晏洲轻描淡写地说完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收拾桌子的资料。 姜启禄听完姜晏洲饿回答,心情又开始变得复杂了,那个人是谁?答案就明摆着。 虽然自己以前没有明确说过不喜欢他的眼睛,可是等他长大一点儿后,每次和他说话自己都下意识地避免和他有眼神地接触。 大儿子那么聪明自然不会没有发现,这么想着,姜启禄又看了看姜晏洲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的确做得有点过了。就算大儿子回国,自己也没有见过他几面。 姜启禄一冲动,脱口道:“其实……呃……不带那东西也没事吧!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太好。” “你说眼镜?谢谢,我会考虑的。”姜晏洲一笑,低头继续整理东西。 设计部的人还是很有效率的,这就是晟焱采用竞争机制的好处。姜启禄拿到设计图看了看,这个建筑项目是一座高档大型的温泉会所和它周边的一些配套建筑设施。 让姜启禄奇怪的是这个项目的开发商并不是晟焱建筑集团,而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按理说像晟焱这样的大型建筑公司,他的产业一般情况下都是一条龙的,自己开发,自己设计,自己施工,包括装修,尤其是这么大型的项目,晟焱居然愿意挣一个设计、建筑的小钱,而让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挣大头么? 姜启禄看了设计图,马上翻找姜晏洲整理的那些资料,看了一下这个项目的的选址,接着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项目的小钱晟焱恐怕都不好挣。 “这个信阳房地产公司的资料有么?”姜启禄问在一边汇总数据的姜晏洲。 “在我抽屉里,我以为你是看图纸而已。”姜晏洲打开抽屉把资料递给他。 光看图纸那是设计师,他姜启禄可是实打实的企业家。 看了信阳公司的资料,姜启禄马上认定这个信阳的背后一定有人。 “这个会所的建筑选址是在南阳北边的城乡结合部,人口密度很大,那边要是拆迁,光补偿款就够这个信阳公司吃一口了,而且恐怕还会有人闹事,晟焱做这个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姜启禄拿到资料后说,他是想提醒姜晏洲别到最后给人当了枪使。 “看来你们合作得很愉快啊!” 姜晏洲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就传来的敲门声,因为门没有关,姜启禄就看到自己十分厌恶的韩丞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 “韩总,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看到姜晏洲对韩丞逸说话很客气,姜启禄真是很不爽。 “你来晟焱也都快一个月了,我还没有跟公司里的人好好的介绍一下你这个大律师呢?今天晚上我在市中心的双子树明珠会所包了场,要介绍所有新加入晟焱的员工,姜律师应该没问题吧。”韩丞逸说完扫了一眼姜启禄,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什么大律师啊!我在企业法顾方面却是一个新手,今后还要请韩总多多担待。”姜晏洲继续客气地寒暄。 “还有我们未来的名设计师,小白你也没问题吧!”韩丞逸说完看着姜启禄。 “我恐怕不——”姜启禄可没闲工夫陪这些人去演戏,可还没等他拒绝,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韩总您找我?”衣启华被人通知韩丞逸在法务部这边找自己,就放下手里的设计校对过来了。 “衣工,你来得正好,既然你是姜律师以前的朋友,就麻烦你帮我招待一下我们的大律师了,双子树那边你比较熟。”韩丞逸这算是做足了功夫,很会收买人心。 “那小白你呢?你刚刚说什么?”韩丞逸回过头来接着问姜启禄。 “我不忙,可以去。”姜启禄咬着牙看着韩丞逸,默默在心里又给他加了一笔账。 自己明显是因为衣启华没有时间才顶替他给姜晏洲当助手的,要是他们今天单独在那种享乐窝相处一晚上,恋□□热,说不定明天大儿子就把自己换了。 晚上的时候,姜启禄骑着车去了双子树大厦,在楼下姜启禄终于见到白林雨,他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这小子在他来上班之前就被晟焱另一个首席设计师相中叫去当助手了,简直就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典型代表。 姜启禄遇见白林雨的时候,那小子正从一辆黑色宾利里下来,穿得也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接着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也从车里走下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大厦。 姜启禄又心塞了,看到门口停的一排车,每辆都不便宜,恐怕整个公司只有他一个人骑自行车或是坐公车上班。 这次迎新会说是迎接的都是新人,可那些新人除了姜启禄和白林雨以外都是有些身家的,因为能上得起知名的建筑大学又有些成绩的,很多都是靠钱堆出来的。 这也是姜启禄受排挤的另一个原因。 上了电梯,大厦就有专门的迎宾在大厅里等着了,看到姜启禄别在胸前的胸卡就直接带他坐专用电梯直接进了明珠会所。 这次韩丞逸还真是大手笔,参加这个迎新会的有公司设计部、企划部、营销部、法务部的上百人 ,姜启禄一进会场看到那些衣着光鲜的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就开始头疼,上辈子他讨厌参加任何形式的应酬。 “请大家安静,出席我们今天晚会的是公司的几大部门的部分同仁,同时非常荣幸,我们也邀请了我们晟焱重要的合作伙伴信阳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何珉行何总经理,希望我们晟焱和信阳能够合作愉快,共同发展,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对何总的到来表示感谢。”晚会司仪站在台上介绍。 那个何珉行和韩丞逸等一些公司董事会的高管坐在最前面的圆桌前,起身向身后的人表示谢意。 姜启禄实在没兴趣听这些狗屁话,可是偏偏姜晏洲和衣启华也坐在他们那一桌,而且两个人还挨着! 唯一让姜启禄感到安慰的是两个人倒是很规矩地各自和边上的人聊天,没有什么不妥地举动。 就这样姜启禄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直到韩丞逸起身发言。 “大家晚上好,今天我很高兴,因为又有新鲜血液加入晟焱了,不过现在我要单独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加入晟焱的业界精英。首先要介绍的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我想如果关注司法界的人肯定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律师有所耳闻,他就是姜晏洲姜大律师,我非常荣幸地把这他从d国请来,加入我们晟焱的法务部。”韩丞逸说完,姜晏洲起身向众人点头表明身份。 “就是他,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我还偷拍了好几张照片呢!最后被他发现了也只是我笑笑呢!脾气很好呢!”一个站在姜启禄前面的短发女孩拿起手机就开始拍照。 “人家不但长得帅,而且还是有名的大律师,这种精英级的boss,我们只能远观,刷不起的。”另一个卷发的女孩不以为然道。 “不过这个人厉害怎么会来晟焱当一个企业法律顾问?就算晟焱待遇不低,可是他这么有名气在外面当律师不是更有前途么?”那个卷发女孩接着好像自言自语地说。 “有些人就是总做些一时头脑发热的事。”这句话简直是说到姜启禄的心坎里去了,于是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回答。 “啊——你……你也是晟焱的员工,你好……我是营销部的新人,我叫方筱虞。”前面的卷发女孩没有想到身后有人,突然回头,看到姜启禄顿时呆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自我介绍道。 小鱼?姜启禄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竟然第一次主动打量起这个卷发的女孩子。 女孩化妆淡妆,长得虽然在姜晏洲眼里只能算是清秀的,却让姜启禄很有好感。 “今年进晟焱真不错,boss个个颜很正啊!可以刷一下的。”短发女孩捅了一下同伴,挤了挤眼睛。 “别胡说,她叫莫杨,也是营销部的。你是哪个部门的?”方筱虞问。 “设计部。”姜启禄刚回答完,就看到前面又爆发出一阵掌声。 他抬头一看,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 合着他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么?刚刚姜启禄还在奇怪韩丞逸要介绍两个新人,另一个人是谁呢,现在马上就让他看到答案了。 房天泽,你他妈的不是应该在肖定国倒台后去给继业帮忙么?你也来晟焱凑什么热闹! 难道说……姜启禄把目光转到衣启华身上,顿时如五雷轰顶。 他这么把以前在厕所听到的那事忘了,他们两个已……已经那什么过了啊!可是当时听衣启华的意思,他喜欢的应该是自己的儿子。 那么他和房天泽的关系,姜晏洲知不知道呢? 这么复杂的关系简直让姜启禄这个连最复杂图纸都分分钟搞定的天才也弄不明白了。 当初自己培养衣启华的时候,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和徒弟都会为了他不顾一切。 等等,这不是好事么?虽然有点儿对不住另外两个徒弟,不过至少把姜晏洲从这个不正常的三角关系中弄出来啊! 姜启禄想到这里就开始往前走,早就把刚刚认识的两个姑娘家忘了。 这时正好致辞也完了,大家开始自由活动,姜启禄看到姜晏洲在和一些公司部门经理寒暄,打算等他说完,就和他聊聊合同地事,用工作绊住他,绝不给他和衣启华单独相处的机会。 就在姜启禄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地大儿子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姜启禄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这么轻浮欠揍的就是自己那个花花公子的徒弟房天泽。 “放开。”你现在不是应该去找衣启华么?他妈的倒是快去啊!姜启禄在心里怒吼。 “你不会是姓姜吧!”房天泽上上下下大量着姜启禄,甚至大胆地伸手去摸姜启禄的脸,被姜启禄闪过了。 姜启禄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现在看到这个有了媳妇忘了师傅的混账就像好好收拾一顿,这里人太多,姜启禄决定把人弄出去收拾。 “房工,白图可是个腼腆的新人,你可不要第一天上班就把我未来的首席设计师吓走哦!” 不过姜启禄的计划还没有成行,韩丞逸的声音就从房天泽身后响起来。 真碍事,姜启禄不太高兴。 这个时候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人们马上把场地让给了会跳舞的人。 姜启禄也打算趁乱继续往大儿子身边凑。 “跳支舞不介意吧!” 韩丞逸可是不打算放过他,还没等姜启禄反应就拉着他步入舞池。 “我就知道你会跳舞。”韩丞逸揽着姜启禄的腰,带着他随着音乐转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 姜启禄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决不能发火,而且他还不明白这个韩丞逸这么大胆地邀请男人跳舞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对自己的考验? 周围得人都纷纷鼓掌称赞,姜启禄觉得这些人真是拍马屁得水平到了顶级,连这么恶心的场面都能鼓掌。 揽在腰上的手越收越紧,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诡异得让姜启禄忍不住别过头。 可是这一转头姜启禄的头轰地一下就被怒火填满了。 舞池里这时又加了一对舞者,不是别人就是自己死命要分开的那两个人。 衣启华的舞技很好,自己以前在公司酒会上也见识过,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姜晏洲跳舞,男人脚步 舞步平稳,翩跹回旋,居然能很完美的配合衣启华跳好女步! 女步!!! 这次周围的鼓掌声姜启禄相信多是真心赞叹的了。 看着前面那对的姜启禄根本就没有注意脚下,于是重重地踩了韩丞逸一脚。 韩丞逸倒是很绅士,只是笑了笑就过去了,姜启禄的脸却黒得像锅底。 随着身体的旋转,他们两对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姜启禄的脸也越来越黑。 “韩总,不介意吧!” 但一个优雅的转身动作之后,他面前的舞伴已经换了人。 面前的人有一双钢蓝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自由想像姜爹偷窥熟睡的大哥的场面。 按头小分队在哪里? 关于大哥的亲爸爸的问题,现在暂时不能剧透,因为和后面的剧情有很大关系。但是可以告诉大家,大哥爸爸真的喜欢姜爹,而且很喜欢。 第43章 家法四十四真话有时候可 家法四十四真话有时候可以当假话说出来 乍被这双眼睛如此近的注视,姜启禄的心跳顿时停顿了一拍,他当然不是像小女生一样被迷住了,而是他看到这双眼镜的一瞬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场面吧! 那时自己还和那个人是朋友,被邀请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时,朋友就曾开玩笑似的拉着自己跳过舞。那时自己曾经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又是一个回旋后,姜启禄才惊觉自己盯着姜晏洲的眼睛看得有点呆了,赶紧把头扭过去,可是这样一来脚下的步子就没有刚刚合拍了,好在姜晏洲很会带步子,好几个错误都被巧妙地带过去了。 最近总是陷入回忆,果然是因为大儿子太像那个人了么?不过好在大部分时间姜启禄还是能把两个人分开的,眼前这个是自己养大的,他和那个人不一样。 “休息一下吧!” 在姜启禄心不在焉的时候,他已经被不知不觉地带到了舞池边上了,姜晏洲停下来,从身边的侍者手里拿了一杯水递给他。 姜启禄没接,他心里有点烦,就从酒水车上拿了一杯葡萄酒,但是呡了一口后就放到一边。 难喝,没办法他现在这种情况什么都能忍,但口味养刁了就很难降档次了。 “你今天没戴那个隐形眼镜?”姜启禄一转头又看到了姜晏洲的眼睛,脱口就问了。 “怎么?很难接受么?” “没有,就是怎么突然就不戴了?”不是难接受,是不习惯,姜启禄心里还没来及说服自己。 “我是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也认为那个人可能并不讨厌我了……这种v国乐恩酒庄产的酒因为气候的原因有点酸苦,其实喝惯了还好。”姜晏洲拿起酒杯,轻轻摇了摇,放在嘴唇尝了一下。 “有人叫我,我先过去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曲子已经停了,有人向姜晏洲打招呼,他说完拿着酒杯就走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姜启禄完全没有想到姜晏洲会有这个意想不到的举动,难道他没有发觉那杯酒已经被自己喝过了么? 在沙发上喝了几杯矿泉水,姜启禄看了一下表,知道这个酒会恐怕还要持续一个小时,他觉得会场有点儿嘈杂,就从大厅里出来准备透透气。 可他一出宴会厅正好看到几个人从酒会现场出来,那群人里面有晟焱的一些董事和高管还有信阳房地产的总经理何珉行,包括人事部的许胖子,许胖子对那个何总笑得一脸谄媚,简直就差跪舔了。 这让姜启禄更加觉得奇怪,自己已经查过了,这个信阳的姓何的是一个靠贿赂发家的土匪商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背景,韩丞逸这么重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珉行此刻趾高气昂,怀里还搂着一个身材火辣面貌姣好的女子。 姜启禄记得那个女人致辞开始的时候还是坐在韩丞逸旁边的,但是后来就换到了姓何的旁边的。 跟在姓何的身后的还有5、6个保镖,他哪里像一个企业的经理,简直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 这些人走到走廊尽头就拐弯了,因为看过工程图,姜启禄知道这层的里面就是会员休息娱乐的豪华包间。 这些事在商场上太常见,姜启禄也没当回事,可是当他从楼下遛回来的时候,一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走廊里那个何经理在纠缠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儿居然就是自己刚刚认识的方筱虞。 姓何的本里就长得一双小眼睛,此刻更是眯得只剩下一条缝了,方筱虞此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是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用手推着姓何的,谁知道这却让靠在他身上的何珉行更加大胆,伸脖子居然去亲她的脸,另一只手伸到了女孩子的裙子里面。 这下女孩真的急了,伸手就给了那王八蛋一巴掌。 这下可把*熏心的何珉行气坏了,伸出手就要打人,楼道里不是没有其他人,可是参加酒会的都知道这个醉汉是谁?没有人敢惹这个麻烦。 姜启禄一看到就走了过去,这时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 “别他妈的管闲事,滚开!”看起来那个姓何的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打晃了,见到有人碍事,放开女孩子伸出另一只出手朝着姜启禄就是一拳,可是没想到根本没打到人不说,这只手也被抓住了。 “我久仰何经理的大名,不如我们再进去喝一杯吧!”姜启禄一边和姓何的说话,一边朝方筱虞使眼色,让他快走。 在其他人看来,姜启禄就是用手扶着醉酒的何珉行,可是只有何珉行知道自己根本就挣不开暗自使劲的姜启禄。 方筱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就快步走了。 “你他妈的是谁?找死么?”这下何珉行暴怒了,瞪着眼睛就朝着姜启禄大吼,可是他就是挣不脱。 这个时候看何珉行上厕所半天没回来的人也从包间里面出来了。 “白图,你在干什么,还不放开何经理。”这下人事部的许胖子可是找到了复仇的机会,只是他惧怕姜启禄不敢过来拉人。 姜启禄这次倒是很听话的松了手,可是何经理根本就没有防备,他一松手,顿时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妈的,你们死了!还不给我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何珉行此刻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对着他带来的那些手下呵斥道。 那几个手下马上围过来,一个个面露凶相。 “何经理,哪里来的那么大气啊!我们还没喝尽兴呢!”这时从酒会大厅里又走出来一拨人,走在最前面的是韩丞逸,说话的也是他。 那些人一看来人,都用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还打不打了。 “韩总,是白图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许胖子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了,就想乘机狠狠地给这个白图告上一状,最好让他滚蛋。 韩丞逸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许胖子,许胖子就被吓得噤声了。 “韩总,你的员工可是很厉害啊!”何珉行显然并不打算善罢甘休,面色狰狞地看着姜启禄。 “韩总,不是他的错,是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何经理了,何经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正是刚刚姜启禄让她快走的方筱虞,她走到何珉行面前低着头给那个混蛋道歉,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气。 姜启禄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还敢回来,而且很聪明的没有揭露姓何的真面目。 “原来是场误会,苏玫,还不把何经理扶起来。”韩丞逸朝着刚刚陪何珉行进包厢的女人道。 女人会意赶紧跑过去,把姓何的扶了起来。 “他——”何珉行虽然现在面子是找回来了,可是还是有点不服气。 “许经理,我好像记得何经理还不是这个会所的会员吧,不如今天就赏光入个会,以后我们也好多多交流交流。”韩丞逸笑着说。 姓何的一听,脸上顿时就有了笑意,这个会所入会就要几十万每年的年费也有十多万,而且会员还要评估身价,一般人是有钱也进不来的。 等姓何的满意的走了,韩丞逸就宣布酒会结束了,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却唯独留下了姜启禄。 “你很有正义感,这倒让我意想不到。我以为你是个凡事都不关心的人呢!怎么,你喜欢刚刚那个女孩儿?”韩丞逸问了一个姜启禄很意外的问题。 “比起我的私事,韩总更应该担心这次晟焱和那个所谓的信阳房地产公司的这次合作吧!”姜启禄想到今天晚上的一些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哦?我为什么要担心呢?”韩丞逸似乎对姜启禄的话很感兴趣。 姜启禄:“三点:选址、拆迁、收益,我想韩总不需要我解释给您听吧!” “看来你是真的很认真看了那份工程资料啊!是啊,这个温泉会所选址上的确有违规,拆迁也很一定会遇到麻烦,至于收益,恐怕还不如公司的一个小型自有项目。”韩丞逸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犹豫,他果然是早就知道这活儿就是吃力不讨好的。 “那我是不是要怀疑自己的老板在公司经营决策上有问题呢?”姜启禄干脆开门见山。 韩丞逸脸色不太好看:“你在怀疑我的决定!你难道不该先谢谢我没有把你辞退么?” “如果您是一个决策力有问题的老板,那么我恐怕不会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而感到高兴。”姜启禄赌自己没有猜错。 “……看来我如果不取消这个项目,公司里会损失好几员大将啊!”韩丞逸看了一会儿姜启禄,看到他依然坚决地态度,突然脸就是一变,嘴角渐渐上扬。 “你是第三个反对这个项目的,怎么样?今年我对员工的考核比较有意思吧!为了游戏继续下去,暂时能帮我保守秘密么?” 这个疯子是在用一个错误的决策考核公司里的一些人,每个公司都有他的考核制度,但是这么剑走偏锋的姜启禄从来没有见过。 可姜启禄却知道男人的目的恐怕还不只这个!为了考核员工根本就不用这么大的力气,他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一个星期后,在晟焱和信阳签订项目合同的前夕,晟焱内部爆出自己董事会的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隐瞒董事会做了假的评估方案,为公司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以此为由,晟焱集团不但拒绝再也信阳合作,而且内部罢免了好几名涉事的董事。 不久后信阳房地产公司被人举报有多个项目涉嫌违法使用土地,罚金上亿元,那些本来还因为被罢免想要上诉的董事也被牵扯其中,官司缠身。 之后,晟焱建筑集团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革,以在“温泉会所这个案子”中不作为为由,相继辞退了很多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老资历的企业高管和各部门的员工。 这是一箭双雕的毒计!不仅是为了公司发展辞退了那些米虫和随波逐流的养老着,也让韩丞逸一点一点将晟焱以前的老势力慢慢拔除,让整个晟焱内部都成为自己的人。 当然这一个星期里不仅仅是晟发生了“大地震”,姜启禄的生活也是一样,因为他被人告白了。 迎新酒会的第二天,方筱虞就在公司楼下等他。 一开始姜启禄只是以为她是来道谢的,可是没想到女孩子在姜启禄打算骑车回去的时候,突然就告白了。 没错就是他一个心理年龄是50几岁的老头子被一个妙龄少女告白了。 “我……喜欢你,你能试着我相处看看么?” 当姜启禄看到方筱虞微红的脸颊和紧张的神情时,他就预感到了不好,可是当他真的听见女孩子说喜欢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这个女孩子实在是敏敏大不了几岁。 姜启禄自然是很干脆的拒绝了,还说她不用为了感激自己就产生错觉。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子居然这么固执。 每天都从自己的部门跑到楼上来给姜启禄送午饭,下班的时候还在楼下等他。他能对那些对他有不轨企图的男人拳打脚踢,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对一个心如磐石的女孩子怎么办! 最后姜启禄无奈只好躲到姜晏洲的法务部去了,反正他名义上还算是大儿子的助手。 也许是房天泽来了后就开始纠缠衣启华了,这个星期姜启禄很满意姜晏洲的作息,他们两个倒是没什么过多的接触。 而且姜晏洲对于姜启禄有事没事就来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问他来这里的原因,倒是每次还都准备一杯咖啡给他。 姜启禄自然也不会觉得麻烦对方了,干脆就每天把要整理的档案搬到法务部里来。 那是自己儿子怕什么? 只是方筱虞还是找来了。 “说我不在。” 这天,姜启禄一出门就看到出了电梯的女孩。直接回来关门,和姜晏洲叮嘱了一句,就躲进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 这恐怕是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豪门总裁最狼狈的一次经历了。 “请进!”等姜启禄躲好,姜晏洲才应了敲门声。 “不好意思,姜律师,请问白图在您这么?”方筱虞并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女孩子,她也知道可能白图不喜欢自己,可是每当她想起白图从魔爪中救出自己的样子时,就觉得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人。她有预感自己以后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人了。 “在的。”姜晏洲看着女孩回答。 里屋的姜启禄听到他的回答后差点没骂出来。 “那我能见见他么?”方筱虞一喜道。 姜晏洲这次回答得更干脆:“不能。” 里屋的姜启禄松了一口气,对啊,大儿子毕竟也算是晟焱的大人物,说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为什么?我只是想和他谈一谈。”方筱虞咬着牙道。 “因为你爱他,因为……我也一样。”姜晏洲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方筱虞,那眼神让女孩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被那双眼睛盯着她觉得自己身体都在一瞬间动不了了。 姜启禄躲在里间听得很清楚,一开始根本没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几秒钟后心脏差点停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第44章 家法四十五恶毒男配不好当 姜启禄听到关门声,从休息室推门就出来了,看到姜晏洲又坐回办公桌边开始打字,一脸坦然,怀疑刚刚的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说……说……什么?”姜启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满脸的惊愕。 “你听清楚了不是么?”姜晏洲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对着电脑处理文件了。 姜启禄的脸瞬间就白了。 “如果你喜欢那位小姐,躲她只是为了情趣,我随时都可以和她说清楚。”姜晏洲说完随时拿起电话,查了一下桌上的内线号,按了免提后,一键直拨出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姜启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就有人接电话了。 “你好,是营销部么?我找——” “没事!打错了!”姜启禄一步跨过去抢走电话,说完直接挂断了。 做事果断是好事,但他妈的也要给人反应的时间啊! “不用找她来!就是我觉得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啊!”什么方法不好,非用这个么? 不过想想大儿子毕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而且姜启禄看得出来电脑后面的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恐怕真是自己这件事打扰到他工作了。 说实话,舟舟真的算是个好脾气了,要是有一个不太熟的人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来打扰自己,自己早就把那货捏死了。 想来可能是真是烦了,才会说了刚刚的话,而且方筱虞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女孩,应该不会影响什么。 “那我先走了,你工作吧。”没等姜晏洲回答,姜启禄就推门出去了。 回到设计部看到那些不正经干事,竟知道聊天的公司关系户的小姐少爷们,姜启禄一点儿看资料的心都没有了。 就这样他两天都没有去法务部打扰姜晏洲,可和法务部的办公室比起来这里的环境糟透了,不但要忍受那些无知男女的噪音荼毒,这里咖啡也像洗碗水一样。 不过他倒是很意外的看到了从来没在档案室出现的白林雨,他倒是很专心地在看一本建筑学地原文书。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在给一个设计师当助手么?”姜启禄上次还在一份图纸审核时看到白林雨地名字呢,按理说他应该是很受重视的新人,不会这么快就给退回来吧! “我自己主动要求的,那边干不惯!”白林雨似乎并不想和姜启禄多谈,拿着书走了。 有好机遇不抓住,现在的小孩子都太没有上进心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姜启禄最后实在烦了,就跑下楼去买了一杯咖啡,回到楼上就看到那个八百年不出现在档案室的主管在找他。 “呦!白图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快点上顶层,大头儿找你!别让我挨骂!”档案室的主管看到白图赶紧把他抓住了,急得满头是汗。 韩丞逸找他干什么?还让主管来找?现在他不是正忙着内部权利争斗呢么? “对了,白图,你最近不要有事没事就往法务部那边跑,最近姜律师和设计部那边有个新案子,没时间搭理你。”主管对这个新员工也很头疼,难道他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来这里给他告状么? “新案子——他最近又设计部了?”姜启禄一听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是他妈的没看住! “废话,人家设计部的人都是专业技术没话说的的,你一个实习生就不要添乱了,还是好好研究一下业务,赶快通过助理设计师考试才是正事。实习期一年之内你考不下来,就等着回家吧!别废话了,赶紧去楼上!”主管对这个长相帅气,没公子病的白图倒是不讨厌,于是提醒他。 姜启禄现在恨不得飞到法务部那边去看看,偏偏这个时候姓韩的还来添乱,只好心情烦躁地上了楼。 这里还是他自从那天晚上以来第二次上来呢?不过和那些成天想着向上爬的员工不同,姜启禄对这里没什么好感。 “请进!” 姜启禄敲了门,里面有的人应了让他进去。 姜启禄推开门才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韩丞逸一个人,当时头上的雷达天线就竖起来了。 “进来啊,别在门口站着。”韩丞逸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坐在办公桌背后,气场十足地说道。 姜启禄这时反而镇定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怕你一个小狐狸崽子! “韩总找我有事?”姜启禄走进一些,看着老板椅里的男人问道。 “坐——”韩丞逸伸出手指了指他前面的椅子。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姜启禄哪里有心情坐着。 “最近公司里的动静你都知道了吧!你有什么看法?” “公司的发展决策不是我一个小员工能评价的吧!”姜启禄摸不准这个男人问自己这些话的意思,难道是想听自己夸夸他? 虽然他做的这些姜启禄自己遇到同样情况也会做,而且同样不会对对手手下留情,可现在他一点要拍这个人马屁的心思都没有。 “有些人说我是过河拆桥、兔子狗烹、不仁不义,你又怎么看?”韩丞逸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继续问。 “失败者总是要有发泄渠道的,至于说得对不对?见仁见智吧!” 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说正事啊!面色平和内心狂躁的姜启禄现在恨不得马上转身走人,因为他满脑子都是一些让他火大的幻想画面! “你好像有急事,我耽误你了么?”韩丞逸一歪头说道。 “是有一些小事,韩总您今天找我来不是让我给您的决策做评价的吧?” “不,只是想问问你个人在公司里的发展预期是什么?”韩丞逸突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姜启禄问道。 这句话姜启禄以前常和他的那些部下说,一般分为两种情况:要给他升职或是让他滚蛋! 这个韩丞逸是什么意思,从他的表情里姜启禄看不出,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也不好猜测。 “韩总,您要找的人都来了。”这时候秘书小姐推开门,提醒道。 “让他们进来。”韩丞逸点点头。 不一会儿,门外就走进来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各部门的经理和主要负责人。 姜启禄一眼就看到了跟着衣启华走进来的姜晏洲,似乎将眼珠对于看到他在这里也很意外,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秒后,就把目光转向了韩丞逸这边。 “我们这一仗打得很漂亮,辛苦各位了,从今天起,我们晟焱要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了,现在秘书会发给你们每个人一个信封,是我对各位的奖励。”韩丞逸拍拍手,秘书小姐就开始发信封。 姜启禄看到那些信封有厚有薄,难道今天他就是来告诉自己好好干有红包的? “你的。”秘书小姐到了姜启禄面前,也给了他一个。 这是排排坐,吃果果,见者有份么? “我希望今后依旧合作愉快!设计部的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新同事。”韩丞逸起身走到姜启禄身边,拍拍他的肩。 “这是白图,今后会到设计部上班,他还是新人,还要大家多帮帮他。衣工,你就负责带他吧!他的简历就在我桌上,我想你应该已经看过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要自己反过叫衣启华师傅,这把姜启禄对于升职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愉快都扫没了。 “……他并没有经过助理设计师考核,是不是太草率了!”衣启华没有想到韩丞逸会把这个人交给自己,心里居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白图太像自己心底的那个人了,可是他的人品……衣启华一想起那天看到他和许胖子做的龌龊事,就止不住的恶心。 韩丞逸摆摆手:“那些考核是针对普通人的,你看过他的设计,你觉得他需要去考核么?规矩是死的,凡事都可以变通……你们最近的那个项目也让他进组跟着好好学学……白图,衣工可是在建筑方面很有经验的老手,你要多多和他讨教啊!期待你给我带来惊喜!” 继这次晟焱的高层“大地震”后,公司其他人员也有了一些新的调整,其中备受争议的就是公司的一个实习员工被直接聘任为设计部的设计师,跳过了公司规定的要当满三年设计师助理才能竞聘设计师的这个阶段。 姜启禄第二天一清早接到通知后,就被十几双妒忌和暧昧的眼睛包围了。 公司给出的解释是该员工符合公司优先提拔规定的第三项和第五项:对于公司近期的工作有重大贡献,获得过全国设计大赛名次,并将他获得过全国设计大赛三等奖的简历进行了公示。 本来想用一年时间爬上的位置没想到用了一个多月就实现了,这让姜启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好像自己有壮志雄心要去挑战高峰,谁知道那座高峰突然一夜之间却变成了小土坡。 ———————————————————————————————— “想想就有气,凭什么他能直接当设计师?我的能力哪里比他差!到现在还是个助理设计师!” “那个方面的能力呗!”猥琐笑。 “我那方面的能力也不差啊!” “可惜咱们韩总是男人,你没那个白图长得帅呗!” 两个男人在洗手间猥琐地八卦,其实男人八卦起来更要命。 在厕所隔间的衣启华听到这个狠狠地推开厕所门,把那两个八卦男吓了一跳。 “说别人闲话没关系,但是在公共的地方说就是蠢了,尤其还是当着上司面!”衣启华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冷面美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那两个助理设计师听衣启华这么一说,屁也没放一个灰溜溜地走了。 衣启华到洗手池洗了一把脸,冷静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他的暗恋是从那个炎热的夏天开始的,那天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刻,嫂子对他冷嘲热讽,为了学费给那些草包学生当枪手被学校开除,又因为学校需要一个替罪羊,就把他推出去挡枪。 那一刻他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 当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记住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笑容,那是认可的笑容。 直呼他威胁自己原学校的人对他撤销处分决定,又把自己转入湛蓝建筑学院。这一切都于他来说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你不需要感激我,只有对我有价值的人我才帮他,什么时候我觉得你没有价值了,也就是你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句话衣启华一直都记得,于是这十几年来他不断努力,让那些对他的能力有质疑的人都闭了嘴,他也如愿以偿的一直在那个人身边,看着那个人慢慢成为建筑界的神话,接受他为自己的安排。 衣启华甚至认为自己会这样以手下地身份陪他一辈子,可是那个人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衣启华在听到消息的瞬间竟然没有觉得难过,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什么重要的东西也同时不见了。 转眼间那个人已经离开半年多了,自己是该回去看看他了。 衣启华把手擦干净,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兜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息。 不到两秒钟,短息就回复了。 衣启华对着屏幕笑了笑。 —————————————————————————————————————————— 姜启禄在设计部倒是没有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他已经有快三十年没有真正参与项目设计了,就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的人,哪怕是露水都是好的。 这里有很多实践设计的机会,虽然他并不是首席设计师,一些项目的设计图还是会交给他做。 “衣工,您让我帮您明珠餐厅定的晚餐位置已经给您订好了,是靠窗户的位置哟!您的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就在姜启禄沉浸在作图的世界中时,一个声音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说话的是衣启华的助理小王。 “谢谢,我想他可能更喜欢隐蔽一点儿的地方。”衣启华难得露出笑容。 “衣工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小王羡慕地说。 “他,不算漂亮吧!已经快7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大家了,剩下的我明天做一下收尾。”衣启华看着表,拍了一下手,算是宣布结束了一天地工作。 衣启华从公司出来就去地下停车库取车,直到开出车库也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跟上前面那辆车!”姜启禄跑出来拦了一辆车租车就打算跟上去,谁知道眼睛一扫却看到了姜晏洲从大厦里走出来,在对面等绿灯。 “你还上不上了,前面的车都快没影儿了。”司机催促道。 “不用了,谢谢!” 姜启禄眼神一寒,露出偶像剧里恶毒男配一样的神色,抓住这个也是一样的。 “姜律师!”姜启禄紧走几步,隔着马路打了一声招呼, 姜晏洲正在打电话,看到他点了一下头,就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一定是在给衣启华打电话说约会的事!姜启禄眼睛眯了一下。 绿灯这时候亮了起来,姜启禄朝着他就走了过去,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见面! “小心!” 就在姜启禄快到对面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他耳边响起,接着他就被人推了出去,摔到地上。 等看清把自己推开的人,姜启禄的脑袋轰地一下懵了,他是怎么过来的,刚刚不是还在打电话的么?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司机吓得从车里跑出来,看到地上的人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不该喝酒出来的,刚刚一走神就没看到红灯。 “叫救护车!你他妈的赶紧叫救护车啊!” 姜启禄从来没有听过自己发出过这种声音,爬起来就朝着倒在地上的人跑了过去—— 第45章 家法四十六父性大发 家法四十六父性大发 “不用叫救护车,我没事。” 姜启禄跑到姜晏洲身边,刚要去查看,男人就撑着地坐起来了,只是右手上似乎有些不自然。 “真的没事么?头呢?”姜启禄现在是彻底慌了,刚刚他可是看到车子撞到了姜晏洲的,怎么可能没事呢? “走道看路是常识吧!你刚刚在做什么?”姜晏洲脸色发青看着姜启禄,一把将他拉到路边,语气是从没有过的烦躁。 “我 ……就是看到你,和你打声招呼!”姜启禄有点心虚,总不能说想要破坏他的约会吧! 把任何事都说得轻描淡写的也算他的本事, 姜晏洲脸色缓和了一点道:“你有没有事?” “别管我,我没事的……你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撞到头就麻烦了。”姜启禄还是有点不放心,刚刚的一瞬间真是吓得他心胆俱裂。 “不用了,我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姜晏洲说完看了一下表,觉得自己右手伤得不重,还是决定先赴约,和姜启禄说完就匆匆走了。 姜启禄听姜晏洲这么一说,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去会男人,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简直没药救了。 自己也是没事撑的,干脆不管了。姜启禄有心直接回去,可是最后还是没心狠下来。 章天对他的评价没有错,他就是在商场上精明,对待家里的事就优柔寡断。 对继业和敏敏是心狠不下去,对晏洲又心狠得又不够彻底。 因为手受了伤不方便,所以本来要去车库取车的姜晏洲只好在路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坐着车走了。 姜启禄则一脸煞气地朝着刚刚那个醉酒司机走过来。 “你……你也有错,走路不会看着点么?”此刻醉酒司机被人围观,心里也慌了,就开始狡辩。 看到姜启禄过来还以为他要打自己,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 临下车时,姜启禄给了司机一拳,外加拿了人家钱包里的现金,才把人放了。 其实主要还是他现在心里有气没处撒。 等姜启禄进了明珠餐厅,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坐在靠窗好位置上的衣启华,桌子上摆着红酒和烛台,真是浪漫得让人想骂人啊! 只是奇怪的是他对面座位上并没有人,难道是大儿子去厕所了?此刻衣启华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姜启禄看到这个画面也不得不承认,衣启华也的确是个很耐看的男人。 原来男人不仅仅是喜欢李晰然那样柔和漂亮的男孩子,也喜欢他这样很英气的男人,怪不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会招一些狂蜂浪蝶呢! 姜启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地脸,突然打了个寒战,被男人看上还是太恶心。 还是先想一想怎么解决眼前这一对吧! 一会儿等姜晏洲出现,自己就装作也来餐厅吃饭发现他们,干脆就和他们拼桌一起,他们两个总不会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之后再用话对他们旁敲侧击一下,也让他们在公司也有所忌惮。 就在姜启禄一愣神的功夫,衣启华对面的人已经回来了。 只是姜启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不是姜晏洲,而是花花公子房天泽! 这剧情跳得也太快了吧!这算是他妈的什么狗血情节啊,衣启华难道是脚踏两只船? 此刻姜启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暗自高兴,而是替自己的大儿子抱不平,不过等他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是这样。 依照自己对衣启华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一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虽然以前是自己多管闲事给他介绍了女人做老婆,但是他在结婚这几年一直都很洁身自爱的,也很疼那个女人,最后要不是那个女人爱慕虚荣跟别人跑了,估计衣启华一辈子都会对那个那个女人好。 要说房天泽那货对衣启华死缠烂打,他还更相信些。 姜启禄又观察了一会儿,虽然他没有和男人恋爱的经验,但是那边的气场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暧昧讯息,不像是房天泽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样子。 好像是为了应证姜启禄的猜测似的,房天泽突然伸手碰了一下衣启华的脸,后者则明显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而不是狠狠抽对面一巴掌。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姜启禄现在努力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来下的判断,觉得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说明衣启华和大儿子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在公司还是很正常的,也看不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想到这种可能,姜启禄觉得自己头上好像被挪开了一座山,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姜晏洲的伤,但心情却好多了。 就在姜启禄走到餐厅的电梯口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耽误苏女士您的时间了,合同具体的事项公司还会派专人来和您洽谈的。” 姜启禄一回身,果然看到姜晏洲正从餐厅的隔间里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 姜启禄为了听他们在说什么,就躲到了电梯旁边一个巨大的盆载后面。 姜启禄看到那个女人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苏盛美,广世恒建筑集团的总裁。 要说这个女人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就凭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在竞争激烈的建筑业占得一席之地就知道她的手段了。 只是她年轻时的风评不是很好,姜氏建筑在国内和她基本没有过什么合作,不过她对海外市场很了解,姜启禄在世的时候她就合全球知名的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签订了长期合作关系,这个女人甚至成为了环海建筑集团在z国的代表。 姜启禄唯一见到她的一次就是在5年前和环海建筑集团谈“织梦海底隧道”项目的计划交流会上。 那时苏盛美就是代表环海建筑集团z国的代表来和姜启禄谈合作计划的。 虽然姜启禄很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公司和环海建筑集团还有着很大的差距,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次姜氏能够起死回生也是靠着和他们的合作的海底隧道项目。 环海建筑集团的主要项目是石油、天然气开采、输油管道埋设、海洋新能源开发、甚至包括一些军事设施建设,可以说它是一个关系着多个国家的经济、军事命脉的特殊存在。 甚至有传闻称环海建设集团实际上是一些国家掌权者为了共同利益共同建立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瓜分世界能源。 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环海建筑最近又什么大项目要来z国招标么? 如果是这样姜启禄就明白韩丞逸最近在忙什么了,晟焱一旦要抱上环海建筑集团这条大粗腿,那么他在国内的地位就不可撼动了,足可以成为继业的难对付的敌人了。 凭着多年的经验,姜启禄一眼就看出苏盛美看姜晏洲的眼神不对劲。 妈的,你个老妖精的手放在哪里呢! 不远处的一幕让姜启禄火冒三丈,简直比看到姜晏洲和衣启华在一起还不能忍,至少那两个在一起画面还不算太难看,一个足可以当人家妈的老女人你也好意思啊! 韩丞逸你真是会用人啊,前阵子用儿子当苦力,这次又让他来当小白脸儿伺候这个老女人! “……苏女士,那我就告辞了,您留步吧。”姜晏洲对着身边的女人说道。 “真的不能去喝一杯么?我第一次来南阳,本来打算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的。”苏盛美看着眼前让她第一次见就心动的男人,早就忘了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了。 “抱歉,我回去还要为这次合作细节做一个整理,明天韩总还要看的。”姜晏洲其实已经发现了身后的人,因此心情并没有被眼前的女人影响多少。 “我明天就去和你们韩总说,把你借给我。”苏盛美暗示性地拉住了姜晏洲的胳膊,姜晏洲一皱眉。 “姜律师,你的手不是受伤了么?还是快点去看医生吧!” 姜启禄从盆栽后面转出来,装作碰巧遇见他们的样子,接着走上前,将苏盛美的手拉开了。 “晏洲,你的手伤了,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啊!这位小哥是——”苏盛美本来很生气有人坏了她的好事,可是一看到来人就缓和了语气,看来自己这次是来对了,晟焱的男人果然个个都不错啊! 这个小子也很可口的样子,要是两个人都能弄上床……苏盛美想到这里眼角的皱纹都遮不住了。 “他是我的助手,不用麻烦了,有他送我去就行了。”姜晏洲按了电梯,等门开了就把姜启禄先推了进去。 到了楼下,姜晏洲招呼一直辆出租车,两个人就坐了进去。 “回晟焱……” “去医院!” “……听他的吧。”男人最后还是妥协了。 到了医院,姜启禄跑去挂号,楼上楼下拉着姜晏洲彻头彻尾检查了一遍,虽然除了手臂扭伤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姜启禄还是不放心。 “要不要去查一下那个!”姜启禄看了一眼姜晏洲下边,指着一个科室的牌子问。 “不用了!”一直任由姜启禄蒸腾的男人这次果断拒绝了。 “不要不好意思,那里很重要的。”姜启禄依然坚持。 “它好的很。”姜晏洲托着被绑着绷带、挂着三角带的胳膊,直接往医院外面走。 “今天有点儿晚了,我能去你家借住一晚么?”姜启禄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车祸当时没事,回家后脑出血死在家里的不是没有。 姜晏洲停下来转过身,顿了顿:“……我今晚不回家,公司还有点事没做完。” “你——不能明天再去么?再说你的手这样了怎么做?”姜启禄压着怒火说道。 “明天会上要用,你还是先回去吧!”姜晏洲伸手打车。 “我一起去。” 一个个都是倔驴,姜启禄气呼呼地想。 —————————————————————————————————— “你需要什么就叫我好了。”姜启禄给姜晏洲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工作。 好在只是一些检查校对工作,打字不多却费眼睛,校对三分之二的时候,就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姜晏洲喝了一口水,抬起头看到对面沙发上盯着自己看的人,有些心动。 “你的头真的没事?不晕么?”姜启禄看着男人半天不动,又担心起来。 姜晏洲笑了笑:“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这里快完了!” “……没事,我也不累!”实际上姜启禄刚刚都要睡着了。 “我做完了,去休息吧!”又过了一个小时,姜晏洲终于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 “哦——那我睡了。”姜启禄实在乏了,就躺在沙发上要睡。 姜晏洲一皱眉:“去里面床上睡!” “不了,那张床太小了——你手还伤着,碰到了不好。”姜启禄打了个哈欠,把身体蜷缩在沙发里。 这次姜晏洲也没有再坚持,去里面休息间了。 深夜,姜晏洲把胳膊上的三角带扯下来,走到姜启禄睡着的沙发前,伸手把他抱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似乎是刚刚睡得太不舒服了,此刻终于舒展了身体的姜启禄很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借着月光,姜晏洲看着熟睡的人,伸手轻触他的眉眼,鼻尖一直到他的唇,然后俯身下去—— 如果睡着的人在这个时候醒过来,那么接下来一切或许会不同。 可是因为姜启禄太累了,他没有因为一个吻醒来,所以他失去了这个逃开的最后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何时会兽性大发呢? 第46章 家法四十七谣言从来就没有靠谱的 家法四十七谣言从来就没有靠谱的 姜启禄从床上醒来的时一开始还有些迷糊,想到是怎么回事马上清醒就从床上翻身下地了。 自己昨天竟然睡得这么沉,那姜晏洲怎么样了。 床上现在就他一个人,姜启禄突然有些不安,赤着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跑了出去。 可是一出休息室他就后悔了,因为外间的办公室里不仅仅只有姜晏洲一个人。 法务部的五六名律师正在研究一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此刻姜晏洲正在给其他人分配任务。 姜启禄一出来,顿时十几只眼睛都朝他看过来,接着那几张脸上的表情就丰富多彩起来,那里面有震惊的、看好戏的、也有几个女律师嫉妒得恨不得吃了姜启禄的、还有为抓到姜晏洲把柄暗自窃喜的。 在他们眼里看到的是一个衣衫不整、光着脚还睡眼惺忪的美男,而且这个美男还是从一向做事严谨的、作风正派的姜晏洲的休息室里跑出来的。 这个画面足可以让他们脑补几千字的职场y24禁文了。 姜启禄当然知道那些人都在想什么?此刻恨不得把这些家伙都打回他们娘胎里重新整顿一下思想。两个男人同处一室算个屁啊! 秉承着清者自清的原则,姜启禄无视那些人的目光,直接拿起墙边的鞋穿了起来,穿完直接推门要走。 “昨天,谢谢你。”这里面最镇定还是姜晏洲,他看到走到门边的姜启禄说道。 “……是我该谢你,还有……觉得头疼马上要去医院检查。”姜启禄说完走出了姜晏洲的办公室。 —————————————————————————————————————————— “衣工,你看10点就要开会了,但是那个白设计师现在还没到,我们手里的总平面图都完工了,他手里的那套剖面图纸也不知道校对完了没有,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耽误我们这么多人吧!”一个嫉妒白图的助理设计师挑唆道。 “是啊,我看白设计师恐怕还不习惯我们晟焱的工作吧,一点儿团队意识都没有。”另一个马上加了把柴。 “你们谁有他的电话,马上叫他过来!在他办公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今天要用的那份图纸!”衣启华把资料摔在桌子上,他最讨厌在工作时摸鱼的人了。 本来这几天那个白图在设计部工作的表现让衣启华对他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的,他的确是有真本事的,虽然只是交给他校对图纸这个在别的设计师看来又麻烦又无趣的工作,白图他居然也十分认真,不但把数据中心标注的各项数据进行比对,找出了数据中心传过来的一些极小的错误数据,而且还对图纸本身提出的一些修改意见,一下子就找到了它们的关键性的不足。 以至于到了严格有些吹毛求疵的总工程师祁老那里也无一无例外的一次性通过。 衣启华也看过他校对过的工程方案和图纸,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尤其是看到他认真看图纸的时候,有好几次都会让他不自觉得想起自己的老师。 也许自己真的是误会了什么,这段时间衣启华发现许胖子和白图之间看起来不像有什么暧昧关系,倒是许胖子有点怕这个白图似的,见到他溜。 本来衣启华已经打算把一些项目的设计任务交给他了,连他的推荐申请都交给祁老。 可是这一次白图无故迟到真的让衣启华很气愤,十点有一个重要的方案洽谈会,没想到他在关键时掉链子。 “找到了!可是……衣工您自己看吧!”一个手下把图纸交给衣启华,衣启华一看就愣住了。 那套图纸最开始白图还在认真标注数据,后来这种标注修改就越来越多,越来越乱,最后干脆在图纸上标注了一个“x”。后面的图纸就根本没有校对痕迹了。 拿着这张开天窗的图纸去审,一会被立刻驳回的啊!衣启华脑子里都有祁老大发雷霆的画面了。 “不是要开会么?”这个那个罪魁祸首才从门外进来,看到他们都站在办公室中央,很没有心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衣启华压着怒火,把图纸交给他问道。 “这个?因为设计方案本事就有问题,这份图纸根本就没有校对的必要。”姜启禄接过图纸看了一眼,叹口气说道。 “白图,你说清楚,我的方案哪里有问题!”负责设计方案的首席设计师脸一变,被一个低自己一级还是新人的家伙说自己的设计有问题,这个谁都不能忍。 “赵工,方案有什么问题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这座大厦消防系统过于简单了,为了最大限度的使用空间和让大厦看起来更美观,一座54层的高层建筑,您设计的防火通道和防火楼层的数量就那几个,各种防火数据也只是刚刚符合基本标准,请问这座大厦建好了,您敢住进去么?三年前南阳跃明商务酒店的那场夺走100多条人命的大火,还没给您烧明白么?做设计师如果只是画几张漂亮的画儿,那我建议您该行去当画家,起码那样死不了人。” 姜启禄说完,把图纸扔到了桌子上。 “不可能,赵工给我的工程方案里明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衣启华拿过设计方案一看,这份和给自己看的那一份有了改动,的确像白图说的那样,修改了好几处的消防数据。这样一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却省下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建筑开支。 “这是客户要求的,客户自己要求的我们总不能不理吧!再说这些数据都是符合标准的,我并没有低于标准啊!”赵工脸色立刻变了,这的确是他和大厦的开发商暗自密谋的,只是以前他这么做都成功了,因为他的方案都是符合标准的,没有人会去注意少加了几个防火层。 “我去和祁老说……赵严,你不配做建筑师。”衣启华拿着方案和图纸走出办公室。 这件事在晟焱影响很大,祁老作为总工程师甚至向韩丞逸递交了辞呈。 他来晟焱还不到两年,韩丞逸自然是不会方塔走的,于是姓赵的就倒霉了。 “韩总,以前客户和我谈方案的时候您也在的,我也是没办法啊!您知道那些人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做的,我可是凭良心把他们的要求尽量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了。”赵严看着坐在老板椅里面的韩丞逸,竭力解释。 “我知道啊,这种事其实很多人都在干,但是他们聪明在没有被发现,算你倒霉!” 这个白图还真是一来就给自己惹麻烦呢! 之后晟焱登报对此事表示道歉,公开辞退了一批和赵严一起设计此次方案的设计师,并主动向建筑监察部门上缴罚款;支付巨额的违约金给大厦的开发商,并承诺一个月内将新的设计方案提交给他们。 开发公司方面也把负责和赵严沟通的几个负责人推了出来,并把他们移交相关部门处理。 当然这件事让晟焱建筑集团收获了媒体和公众的一片赞誉,南阳的各家报纸都有刊载。 ————————————————————————————————————- 姜启禄在职工餐厅一边吃放一边看报纸,真的很佩服这个奸猾狡诈的韩丞逸了,明明就是找了一个替罪羊,弄得倒像是自己也是受害者一样,那个姓赵的有天大的胆子敢做这个主? 现在韩丞逸倒是名利双收了,因为这件事带给晟焱的不仅仅是好名声,还有大量的建筑合同! “喂,你把纸都吃进去了,最近你总是迷迷糊糊的,想什么呢?”姜启禄一歪头就看到坐在自己身边拿着纸杯蛋糕的白林雨都咬了三分之一的纸进去了,竟然还没有察觉。 “啊!呸——”白林雨被提醒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嘴里的纸吐了出来。 “白图,问你件事……” 半天之后,就在姜启禄又认为白林雨装哑巴不理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说!”姜启禄放下报纸看着他。 “就是……被人说喜欢,怎么拒绝啊!”白林雨有些不情愿地问。 “小警察跟你表白了!”姜启禄大惊,这个世界还有直男么?怪不得最近小警察总是隔三差五就给自己打电话问白林雨的情况呢,原来也沦陷了么? “当然不是他!”白林雨眼神一暗,回答道。 “啊?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啊!”姜启禄看了一下周围的女同事,其实营销部的有一个很不错的。 “可是他要是一根筋地坚持呢?”白林雨皱着眉问,似乎很为难。 “男人还是女人啊!”姜启禄觉得自己问到了重点。 “是女人我还问你干嘛?”白林雨看着姜启禄好像他问了一个傻问题。 “为什么是女人就不用问我了?”姜启禄必须让这小子给他说清楚。 “你不是也在追求姜律师么?他……他是怎么拒绝你的?”白林雨似乎觉得自己这么问有点伤姜启禄的自尊,所以有些迟疑。 “他什么时候拒绝我了……呸,不对……你听谁说的我在那个啥他!”姜启禄被气糊涂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周边桌子吃饭的人被他的戾气吓到,纷纷挪了地方。 “你不用生气,起码你还有勇气去追求一个人,比我强多了。”白林雨似乎是认定了事实。 “到底是哪里穿出来这个恶心地传言的?”姜启禄再次坐下,吐了口气,小声地问。 “法务部和档案室那边吧,说你有事没事就往姜律师的办公室跑,缠着人家,还色诱什么的。你也知道传言总是要有些爆点,才能传下去。”白林雨想了想最近的传言,如实地说了。 姜启禄听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这个消息不亚于自己当初第一次听到继业喜欢男人时对他的刺激。 “至于他拒绝你,是我猜的,因为最近你的心情不太好,也没有再去过法务部那边。但我还是很佩服你,有勇气向一个直的告白,虽然他的确很吸引人。”白林雨拿勺子不断搅弄杯子里的咖啡,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语气很淡。 “等等,你怎么知道姜晏洲他是直男啊!”姜启禄又抓到了重点。 “gay很多都有感觉的吧,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弯的,应该说是没有那种气场吧!你难道不知道么?”白林雨很奇怪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他妈的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姜启禄控制不住爆了粗口。 “嗯。一开始我也认为我不是,但当我发现自己总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我就认栽了。你难道都没有察觉自己总在不自觉的找姜律师的影子么?你喜欢他,和我喜欢宋知棋一样。”白林雨斩钉截铁地说。 “一样个屁,我那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啊!姜启禄把后面地半句话憋在肚子里,难受得又要捂胸口。 这顿午饭吃得别提多心塞了,姜启禄下午半天都有一种无力吐槽的飘忽感。 等下了班,姜启禄到了车棚这里,居然发现白林雨在自己的自行车旁边等着自己,真是难得一见。 “我今天回去住。”白林雨拿着一个小行李箱。 “去见小警察?他最近总是打我电话问起你呢,说你不接他电话。”姜启禄想那个地方可能就那一个人是他回去的理由了。 “不是,我走的时候就决定不见他了。”白林雨摇摇头,不想再提。 “我是为了躲开一个人,就是上午跟你说的那个人,你们设计部的杨煜,你知道吧!”白林雨表情自然地说道。 “怎么是他?那个古板得要死的木头疙瘩!”姜启禄当然知道这个人,他也是晟焱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虽然手上的技术没话说,可是就是个面瘫脸,最事比他这个50多岁的人还要严谨。 也是和赵严那伙人除了衣启华最不待见的人。 “他也是同……”姜启禄想破脑子也想不到那个人会对白林雨说出喜欢。 “他结过婚,也有孩子,应该不是。” “那他——”姜启禄还没问完,眼前就是一暗,接着白林雨温热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姜启禄一把就把他推开了,本来想发脾气,却看到白林雨给他一个嘘的手势。 “白图,怎么是他?”原来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姜启禄一看正是杨煜。 “你也看到了,我的情人就是他,他比你年轻,比你帅气……功夫也比你好!”白林雨挽着姜启禄的手,说道。 姜启禄在听到白林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差点一巴掌扇出去。 “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骗我了!” 杨煜这句话让姜启禄听着还比较舒服。 “他不是喜欢的是法务部的姜律师么?”杨煜坚定地看着白林雨说道。 “总之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们都醉了,你不是同性恋,你只是觉得新奇罢了!喜欢我根本就是你的错觉!”白林雨连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就放开了姜启禄。 姜启禄被放开一点儿也不高兴,这意味着他追求姜晏洲的事被全公司盖章了。 “我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了,是不是错觉我还分得清,那天我们也没有完全喝醉吧!”杨煜这个坚决的样子姜启禄倒是没有见过,他在设计部永远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有喜欢的人了。”白林雨叹了口气道,这个男人对他的好他全都明白,那不是虚情假意的。 “我知道,那个宋知棋吧!我见过他了,那天他来找你的时候我看见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想要保护你,不再让你哭。”杨煜深情地望着男孩子单薄的身体,坚定地说道。 “谁他妈的要你可怜我!”白林雨听到男人这么说,脸色立刻就白了,那天是宋知棋跟他说要去向去表姐家求婚,希望自己跟他一起去壮个胆子。 “让我照顾你。”杨煜走过来一把将白林雨抱住了。 “麻烦让一下!”姜启禄路人甲一样从他们身边推着车走了过去。 —————————————————————————————————————— 自从关于他的谣言被传出以后,姜启禄上班就开始处处谨慎了,法务部是绝对不去了,甚至连在公共餐厅遇见法务部的人都立马躲开。 他一来上班就埋在设计部看图纸作图,还主动接了好几个别人不愿意干的又累又麻烦的项目设计,同事有问题也会找他修改,不久后大部分设计部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渐渐好起来。 对于工作,姜启禄本身就很喜欢,倒是不觉得累。衣启华这次很公平地把他的设计图送到了总工程师祁老那里,老人也越发欣赏他了,手里的一些大项目也让他进来参与绘制工作。 这样一来,流言的确少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有一些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甚至在和那些人擦肩而过后能听到叹气声。 直到不久后的一天下午,姜启禄才知道那些人眼神里的意思。 那天下班,那个许久没有来找自己的方筱虞都再次来找他。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么?我可以等你的。”女孩一脸哀怨。 “相信我,我不适合你的,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会有更好的选择的。”孩子,我两辈子加起来都能做你爷爷了,姜启禄实在受不了女孩深情的目光。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等一个不爱你的人呢!他值得么?我原来以为他对你也像我一样,可是原来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你这样为他伤心劳力,受人白眼,值得么?你喜欢男人也没有关系,我不介意的。”方筱虞脸上哀怨的神色更浓了。 “不用了,谢谢——我会想开的。”他妈的和谁说自己不是同性恋,都不能和这个小妹妹说啊! 姜启禄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来公司里的有些人是以为他被甩了,意志消沉才拼命工作的,那种眼神是可怜他么? 谣言能传得不要那么不靠谱么? 看来以后得和姜晏洲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距离才行了。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事与愿违,晟焱的很多项目在完工后需要公司自己先行验收,这包括很多参与这个项目的部门共同协作,其中当然也包括该项目图纸的设计人员。 最近晟焱在仓东市和该市旅游公司共同筹建的一个大型的游乐场设施完工了,需要公司派人去验收。 本来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姜启禄头上的,可是晟焱不久前因为消防问题刚刚辞退了几个设计师,公司又有规定验收又必须有首席设计师签字。 衣启华本来是可以去的,但是不巧的是d国那边的环海建筑集团临时要求晟焱派设计师代表团去要开发的“跨海大桥项目”实地考察,因此公司就把衣启华和很多有实力的设计师派过去了。 现在留在公司里的不是手上另有任务分不了身的设计师,就是一些助理设计师了。 最后总工程师祁老再三考虑后,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姜启禄。祁老本来就对他的才华很赏识,加之姜启禄又在赵严那件事上直言不讳,让祁老很喜欢,就跟公司打报告让姜启禄负责这次验收。 没想到韩丞逸居然还答应了,亲自下文件批准姜启禄这个普通设计师参与这次验收。 而且最次设计审核方面的验收由姜启禄主要负责,也就是他签字就算通过。 这个消息一出设计部顿时炸开锅了,验收这事可是个天大的肥差,工程部那边的人肯定为了通过验收通过少给不了好处。 人们都觉得姜启禄这一去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 仓东市是个二线城市,离南阳坐飞机要3个小时,那里是晟焱的战略发展基地。 姜启禄拿着机票上了飞机,才发现他的旁边座位坐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姜晏洲。 他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正在座位上着杂志,察觉身边有人就抬起头,看到是姜启禄对他笑了笑。 现在要求换座位是不是太刻意了? 姜启禄真想骂那个订机票的。 他不用看也知道坐在其他位置的同事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他妈的这又不是自己安排的! 这架飞机是个架小型包机,因此坐在飞机上的人都是晟焱公司的,有一部分人是和姜启禄一样去做项目验收,还有很多人本身就是南阳仓东两边跑的。 “你做外面吧!”姜晏洲看着姜启禄过来,自己向里面挪了位置。 “你手好了?”虽然知道他们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但是姜启禄还是忍不住想问。 “好了,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事,你去仓东验收?”姜晏洲看到姜启禄手上拿着的资料问。 “对,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d国?”姜启禄很奇怪为什么公司没有派姜晏洲一起去d国考察。 “因为我去d国不方便,就和韩总请假了,正好仓东的分公司有些法律上的问题,我就派过来了。”姜晏洲说完伸手抬起了小桌板,拉开遮光板。 不方便?不会是到了那里就被人d国人追杀吧!一想到这个姜启禄就满心不解,他的父亲不是那个家族得首领么?他为什么就能看着别人追着自己得儿子满世界砍呢?这样想来还不如做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姜启禄觉得幸好大儿子从小跟着自己,不然恐怕早就小命不保了。 既然那个卑鄙的混蛋不要,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他要一辈子用“姜”这个姓了。 姜启禄想到这个心情莫名好起来,完全没有听见站在他旁边的空姐说什么。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姜晏洲双手伸过来几乎将他抱住,姜启禄被男人这个举动惊得心跳漏了半拍,却原来是姜晏洲伸手帮他扣上了安全带。 “谢谢!”站了半天的空姐这才微笑着走开。 于是姜启禄决定一路上不和他说话。 ———————————————— 等到了东仓的地界,姜启禄和验收团被早就等在机场的游乐场施工方代表接上车。 东仓的新城区很干净,建筑风格有些西方建筑的影子,因为这里被打造成旅游城市,现在又是旅游旺季,所以街上的游客很多,显得很热闹。 本来按照姜启禄的意思是先去里机场比较近的游乐场看看,可是他的提议很快受到了其他人的反对,那些人可不是真的来验收的,他们是想快点得到实惠。 “既然大家都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实地考察吧!”姜晏洲最后提议。 姜启禄有些不快,不过他也明白身边的这些人的目的,就跟着去了酒店。 他们入住的酒店是五星挂牌的,在仓东城区算是奢华级的酒店了,酒店内配备花园、泳池和其他娱乐设施,应该也是晟焱的连锁产业。 姜启禄进了酒店就被酒店经理带进了他的房间。 这是一间高级套房,一进门姜启禄就被暗红色的暧昧基调闪瞎了眼,尤其是中间一个圆形的大尺寸双人床格外引人注意,不要说床头的粉红色床幔,就连床盖都带有大红色心形刺绣。 房间的其他地方设计虽然很豪华,可是总是给人一种散发着诱惑气息的感觉,最关键的是这个百多平的房间内距离床不到5米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露天的大浴池。 除此之外厕所虽然也有淋浴,可是那里却和卧室只隔着一串水晶珠帘。没错连墙没有,就是一串串透明珠子。 这到底是什么鬼! 这里不是情侣套房么!不过姜启禄想到可能现在是仓东的旅游旺季没有别的房间了,也就没说什么。 但是还没等他把行李放进衣橱,门就又被推开了,这次轮到门口的人吃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兴奋,好兴奋。那种卧室里有浴池的房间简直棒极了! 第47章 家法四十八流言的后遗症 “实在抱歉,现在酒店部分房间装修,其他房间又都被订出去了,不能给你换房间,我给您问问经理。”前台小姐很为难地跟姜启禄说道,拨打了经理的电话。 刚刚一看到姜晏洲进房间,姜启禄立马就借口下来买东西直奔酒店前台要求换房,可是答案和他预想的一样,没有别的房间。 不一会儿,刚刚带姜启禄去情侣套房的那个经理就过来了。 “白先生,其实酒店半个月前接到通知就为你们准备好房间了,可是上个星期上边突然来检查说我们的一些客房布局不合格,需要重新装修,这不,就只好让您和你的朋友住一起了么?您多担待。”经理是个瘦高的男人,看到姜启禄却微微弯下了腰,一副巴结的样子。 姜启禄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这个待遇了,居然有些受用。 “不然我去外边的酒店住也是一样的。” “呃……那怎么行?现在周边设施条件就我们荣雅酒店算是上档次的,其他那些根本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旅馆,卫生住宿条件很差,床单都是那些跑长途的人滚过的,苍蝇蚊子到处都是,怎么能让您住呢!”经理嫌恶的直摇头。 被他这么一说,有点洁癖的姜启禄也不愿意出去住了。 “那行吧!”姜启禄最后只好妥协。 儿子和老子一起住根本就很平常啊!自己纠结个毛毛。 等他上了电梯,经理终于松了一口气。 “钱经理,我们不是还有几间普通套房么?”前台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我说话小心点儿,不该说的就不要说,知道么?”钱经理狠狠地戳了一下女孩的脑门,然后马上转身回了办公室。 “周总,您交代的事,我给你办妥了,他们两个已经被安排在了酒店顶级情侣套里了。”钱经理马上打了个电话。 “辛苦了,这次的事儿要是顺利,我就把你的酒店定为我们旅游公司的定点酒店。”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是本地口音很重的男人,语气中也透着一股子匪气。 “没问题,您放心好了。”钱经理放下电话,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要是拿下仓东旅游定点酒店的合同,自己投资的那点钱,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 仓东市是一个人口不足100万的城市,是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有着风景迷人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城市周边有连绵起伏的群山,气候宜人,尤其是水资源丰富,大大小小的湖泊数以百计。 作为新开发的旅游城市,仓东在很多开发商眼里这里就是一块儿没有雕琢的璞玉,晟焱建筑集团是最早一批有远见的投资者,目前仓东有三分之一的旅游及周边建筑项目都是晟焱的产业。 只是晟焱因为主要力量还是集中在南阳,仓东的人力资源不足,因此他们也把一些项目利用投标包给当地的施工公司,由晟焱派人设计监督。 这对于当地的施工方来讲就是个绝佳的吸金机会,因为晟焱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靠着它躺着也能挣钱。 因此这些施工方把晟焱公司东东的分公司的人一个个都伺候成了祖宗,目的就是让他们回去汇报时嘴巴甜着点儿,明年继续和晟焱续约。 每次一个项目完工后,总公司派下来验收的人更是待遇如皇帝,前几年赵严就是因为这个,一个设计师短短几年内就在南阳买了好几套房,在仓东也有自己的私宅。 这次游乐场项目的施工方公司是仓东的一个带有点黑社会性质的本地公司,他们的总裁姓周,叫周成栋。他曾经是这里一个少数民族山寨的族长的儿子,后来仓东开发占了他们家的地,他就成了仓东数一数二的土豪,后来又靠着非法买卖土地渐渐发了家,生意越做越大,开了家天地房地产开发公司,旗下还有好附属的工程公司。 只是这个人阴险、易怒、贪婪成性,现在仓东的很多产业都多多少少和他有关系。 和晟焱合作就是他又一个发财的好途径,而这次项目验收的结果直接关系着明年的续约合同,所以周成栋对这件事很重视。 只是他没有想到本来已经被自己喂得熟了的赵严突然就完蛋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二十几岁黄毛小子来验收,让他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怎么这么突然就换人了呢?而且听说赵严就是被这个白图间接拉下马的。 最近晟焱的大动静他在仓东都听到了,就怕这次是那个连他都摸不准心思的韩丞逸耍得什么花招,周成栋以一个坏人的直觉判断那个人肯定也是满肚子毒水儿。 于是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在晟焱总公司工作的亲信,问这个叫做白图的小子有没有什么爱好和弱点,好投其所好地攻略掉他。 可是在亲信介绍了白图的基本情况之后,他就放了心,原来这小子是走了狗屎运了,被抓过来顶包的,这下子就好对付多了。 “虽然他这次来是临时抓的,不过这个人本身也有些本事,我听设计部的人说他画的那些图都挺牛逼的,就连晟焱的总工祁老头都挺看中他,说不准这次之后就真能上位了,到那时可就不能小看了。”亲信分析道。 “按你这么说我该好好款待一下这个小子,让他为我办事。”周成栋觉得这个白图倒是个潜力股。 “周总你真是目光长远啊,现在这个小子还年轻,一准禁不住什么诱惑,多给他点钱,他就能对您死心塌地。”亲信赶紧趁机拍马屁。 “那未必,光给钱恐怕还不能让他对我忠心,那个白图一看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除了钱以外肯定想的就是女人,我们仓东都是漂亮的妞儿,包管他见到后腿软得下不来床。”周成栋最擅长的就是布置钱色陷阱,让很多人都陷了进去。 “这……女人您就不要给他找了,他是个同性恋,喜欢和他一样带把儿的,对女人不行的。”亲信有些为难地说。 “……这也简单,我从店里给他找几个会玩花样儿的mb,也够他玩的了。”周成栋本身也玩儿过男人,倒也不觉得奇怪。 “恐怕也不好使,据我所知那个白图还是个痴情种,就喜欢一个男人,别的恐怕都看不上啊!”亲信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白图为爱神伤,成天泡在工作里的传闻。 “他妈的,这么难伺候!”周成栋开始骂人。 “我倒是有个主意,这次他惦记的那个男人也会去仓东的晟焱分公司,而且还是和白图坐同一班飞机,酒店方面也是您给他们安排,之后就抓住一切机会给他们制造机会,姓白的也长得不错,我看那个姜律师也不是对白图完全没意思,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被男人喜欢。要是他们总在一起,*的,床上一滚,他白图肯定会承您的情,加之您手上又有他和那个男人的把柄,还愁他不被抓在您的手心儿里。” 亲信说完嘻嘻一笑,周成栋眯着眼点了点头。 —————————————————————————————————————— 回到房间,姜启禄怎么看房间的布置怎么别扭。 这光是这洗澡上厕所就很有问题,在浴缸里洗,呵呵,我他妈的又不是杨贵妃,实在不喜欢被人旁观,可是去厕所洗,那几条玻璃珠子晃来晃去在里面光着身子洗澡视觉上更暧昧好么? 让姜晏洲出去,这他妈的也太刻意了,不是摆明了自己心里有鬼么? 本来最近的留言满天飞,姜启禄就担心大儿子也把这件事当真,以为自己真是个对他纠缠不休的花痴,那样他的老脸就真的消失在外太空了。 “我把你的衣服都放在衣橱的左边了,不过你只带了这些么?仓东的气温多变,你没带保暖的衣服么?”姜晏洲把姜启禄乱放在衣橱里的衣服整理好,发现他就只带了两三件衬衫,两条长裤和一双运动鞋。 “啊——是么?我没注意。”姜启禄的行李很沉,可是里面都是要画的图纸和一些绘图工具,衣服实在没什么地方放了。 “那个……你洗澡么?”姜启禄实在是觉得浑身都黏答答的,洁癖的人真的是受不了。 “不了,你洗吧。”姜晏洲看着他微笑地摇摇头,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 “……那我就先洗了。”姜启禄还是觉得很别扭,跑到浴室才脱掉衬衫和长裤。 不过等热水淋下来的时候,他就彻底放松了,还是洗一个澡痛快。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那些晶亮的珠子好像一颗颗四溅的水珠点缀在洗澡的人身上,只是那点遮挡却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姜启禄现在的身体本来就很白,后来他在国外的时候又嫌弃身体太弱,健了几个月的身,现在身体虽然黑了些变得却比以前紧实多了,水顺着他的脊背流下来,形成了奇异的脉络。 不断切换的画面却无形中透露出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心绪。 “据悉,d国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公司继织梦海底隧道项目后将再启动世纪大项目——跨越尼科美尔海峡的跨海大桥修建计划,本次项目设计方案仍采取全球招标的形式,这个消息一出短短一个星期内就有上百家公司开始招收准备,目前得到的消息称我国将有20几家大型建筑设计公司参加设计方案的招标,其中福恒建筑集团、晟焱建筑集团以及新任总裁上任仅半年的昔日建筑豪门姜氏建筑最有希望中标。为此环球海洋建筑集团方面也表示——” 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是近期建筑界最大的事件,这次晟焱派出了公司所有的精英也是为了这件事。 姜晏洲看了几眼,觉得无聊就拨了过去。 可这个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却突然停了,接着身上连水都没擦干净的姜启禄突然围了条浴巾就跑了出来。 “刚刚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姜启禄几乎就挡在了电视机前面,头发上还在向下滴水。 姜晏洲愣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姜启禄有些着急了,回过身从男人手里拿过遥控器就拨了回来。 电视里还在介绍环球海洋建筑的情况,姜启禄看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 继业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姜氏和环海建筑集团合作的海底隧道项目还刚刚启动一期工程,他作为新龙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个项目稳定根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搞什么大桥。 怎么公司里的人就没有人阻止他么?那些自己手下的老人就看着他胡来? 他本来以为通过肖氏的事件后,继业能成熟点了呢! 就在他看新闻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拿毛巾盖在了他的头上。 “小心着凉!” “谢谢!”姜启禄吓了一跳,把毛巾扯过来,自己胡乱地揉了揉脑袋。 他刚刚听到继业的消息有点着急,想也没想就出来了,现在才察觉自己此刻就围了一条浴巾,赶紧快步走回了浴室。 简直囧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吻戏,就这样。 逼我!!! 第48章 家法四十九冲动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饭。”姜启禄收拾完毕,总觉得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感觉有点怪,就没话找话地说道。 “我打电话问问。”姜晏洲给酒店服务台打了电话。 “……知道了,谢谢。” “他们说一会儿把晚饭送到房间里来,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你自己吃吧!”放下电话,姜晏洲拿着外套就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姜启禄竟然暗自松了口气,真是活见鬼了。他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送餐的服务生敲了门。 姜启禄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服务生推着餐车,餐车分三层,最上面一层是盖着餐罩,下面一层是几瓶冰镇着的红酒,最下面是甜点。但是这不是最关键的地方,关键的是餐车上还有一束红玫瑰。 这顿饭可是不便宜呢,姜启禄知道自己一来就被对方公司盯上了,这是要开始拿糖衣炮弹轰炸了! 从姜启禄接到来仓东验收的通知那一刻起,姜启禄就从没有觉得这件事是个偶然事件。 韩丞逸那个满心算计的人,每下一步棋都有他的打算,他绝不会仅仅因为公司无人可用就派自己一个小角色来仓东。加之那个赵严的事也太过于巧合了,他一向是负责仓东这块验收的,怎么那么巧就在验收前被撤职了,不要说是因为那份图纸的事,这种事太常见,他韩丞逸想要保一个人,谁都说不出什么? 除非他早就想把这个赵严轰走了,可是这个正需要用人的时候把一个能力不错的人开除又是为什么呢? 他是想把仓东这块肥肉收回来自己开发。 这是摆明了让自己给他当试水的炮灰啊! 看情形这个这个天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周成栋绝对不是个好好惹的角色,韩丞逸是把自己真当成无知的小白兔了,让自己先来碰碰这只老虎的尾巴,然后才决定自己这个“武松”该怎么出手。 要是他真的是一个刚直不阿的热血青年,估计很亏就得栽到周成栋手里,这里可是人家地盘,到时候韩丞逸只推说自己不知情,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自己也像赵严一样和周成栋同流合污,到时候韩丞逸要对付周成栋一样要拿自己先开刀。 姜启禄想到这里晃了晃手里得酒杯,简直太有意思了,他还以为要个一两年,自己才能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姜启禄吃完饭就把这次要验收的资料给整理了一下,给和他同来的验收人员打了电话,叫他们半小时后在酒店大厅集合。 酒店经理知道后马上为他们安排了酒店里一个露天泳池边上的餐厅。 那些验收组的成员有一部分是以前跟着赵严的,早就被周成栋喂熟了,一些和姜启禄一样,也是第一次来仓东,可是他们论资历都比姜启禄工作时间长,自然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领导很不服气的。 姜启禄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游乐场平面图,上面标注了数据信息。 这倒是让那些人有些奇怪了,因为他们早就从公司领了所有关于这次验收的材料了,可是当他们拿起姜启禄给的这一份,才发现这张图和他们拿到的图有一些区别,尤其是各项参数方面,有的差值非常大。 “这份图不对吧,公司已经给了我们了。”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姜启禄一看就知道他是以前跟着赵严的。 “哦,这份图是是我从档案室公司3年前的这个游乐场项目的报规资料里找到的,可能在明天验收的时候有用处,我下面来给大家分配一下明天检查的项目。”姜启禄说话就是点到为止,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会有人一散会就去给周成栋报信的。 接下来这几个人的态度明显就变了,居然都听得很仔细。姜启禄暗笑,估计今天晚上这里有人恐怕要睡不了觉了。因为他们要连夜按照图纸编自己要上交公司的检测数据。 等姜启禄分配完工作,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黑瘦老者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各位先生,今天辛苦了,我代表我们周老板来给位接风洗尘,一会儿要按照我们瓦乐族的习俗举办一个欢迎仪式,请给位务必赏光,还有我叫郑原,大家叫我老郑就行了。” 这个老郑现在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名族服装,看起来是个老土著了。 “那就谢谢周老板了。”姜启禄倒是没有拒绝,他是想看看到底这个周成栋打算怎么收买他。 等他们跟着老郑来到酒店后面的时候,这里已经布置好了。 空地上搭了一个巨大的木质牌楼,牌楼上系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彩带,最顶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大花球,看起来很漂亮。 牌楼的地上还摆着很多个碗,每个碗里都装着竟然都是彩色的泥浆,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场地中央燃烧着熊熊的篝火,老郑在路上就跟他们说,那是他们的神火,不能对篝火吐口水和往里面扔东西。 他们到的时候篝火周围已经坐了一些人了,姜启禄一眼就看到了在和旁边的一个当地名族服饰的女孩说话的姜晏洲,他们前面还摆着酒和一盘烤羊腿,这个时候姜晏洲也正好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原来他是自己出来吃好东西了,想到自己吃的那些西餐,姜启禄哼了一声。 老郑让他们也围着篝火坐,只是需要隔开一个坐一个,等他们都坐在了篝火的周围,姜启禄才发现姜晏洲旁边的那个女孩居然长得不错,大眼睛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件露出肚脐的刺绣小褂,似乎这里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的。 按理说看到大儿子跟女孩子在一起姜启禄应该放心了,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脸上可不是放心的表情。 “xxxxxxx?” 在他观察姜晏洲和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一个同样穿着民族服饰的女孩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只是姜启禄根本就听不懂女孩子在说什么? 那些空位很快也被一些当地年轻的男男女女补齐了。 他身边的女孩子也很漂亮,头上变着许多小辫子,透露着一丝野性。 女孩子对着姜启禄笑,还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很多话,姜启禄只好尴尬地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在他和那个女孩子打手语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是长者的族里长者的老太太站在了篝火旁,接着所有当地的青年男女就开始聚集到里圈,他们手拉着手开始唱歌,虽然词听不懂,却着实很好听。 等唱完了歌,牌楼上方突然抛下几个彩球,姜启禄一看居然高高的牌楼上还站着人。 有一个彩球正好不偏不倚地砸中姜启禄,姜启禄下意识地就把这个彩球捡了起来。谁知道他刚捡起来,周围就爆发出掌声和笑声。 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是还没等姜启禄想明白他身边地那个女孩子就把他拉了起来,推倒了内圈。这个时候,圈外的当地人开始敲鼓,似乎要开始什么仪式的前奏。 内圈的几个女孩子看着姜启禄嘻嘻的笑,终于其中的一个女孩子从地上拿起来一碗彩色的泥浆,一股脑地泼到了姜启禄的身上。 姜启禄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被泼了个正着。接着又有几个被彩球砸中的人被拉了过来,也有几个被泼了泥浆,只有一个胖子幸运的躲过去了。 姜启禄本来是想发火的,但是看看周围欢乐的气氛就知道这可能就是和泼水节一样,是一种当地欢迎客人的风俗,好在他们还是比较客气的,没有往他脸上泼。 等姜启禄几乎被泼懵了的时候,鼓声终于停了,结果他是在内圈的这些人里被泼泥浆最多的一个, 简直变得像从染缸里跑出来的印象派行为艺术者。 抹了抹身上还在往下流的彩色泥浆,不经意间姜启禄看到坐在外圈的姜晏洲和其他人一样正在看着他笑,他旁边坐着的女孩子笑得更欢,真是应了那句笑得花枝乱颤。 那笑绝对不是普通的笑容,根本就是幸灾乐祸吧! 简直不孝! 姜启禄决定坐到他身边去也让他沾沾光彩。还没走几步,那些被泼了泥浆的当地人也从地上拿起一碗泥浆,朝着刚刚泼自己的人又泼了回去,有些人就笑着躲开了,有些人则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被泼。 姜启禄决定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报复回去了。可他刚打算离开,就被一个当地的女孩子拉住了,姜启禄记得这个姑娘,是第一个拿泥浆泼他的人。接着女孩子递给他一碗泥巴,然后有些羞怯地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 这意思是让自己泼她? 女孩子身上就是一件十分漂亮的小短褂儿,胸膛很丰满,腿也很长。这一碗泼下去,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不用了。”姜启禄对着女孩子摇摇头就打算把碗放下,却被过来的老郑阻止了。 “不吉利的。”老人连忙摆手道。 姜启禄拿着碗突然感到一阵烦躁,觉得被泥浆糊着的衣服贴在身上异常难受,反正他不会去欺负一个小女孩儿。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刚刚笑的人,于是上前几步就把碗里的泥浆泼了出去。 姜晏洲似乎是躲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被泼了半碗紫色的泥浆在身上,那身灰色的西服变成了混搭色。 这一下周围的空气有几秒的凝固,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姜启禄,被泼到的姜晏洲则脸色变得很不好。 这是生气了?!被泼这个难道不是好事?难道我就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了! 想到这里姜启禄把碗一扔,也有些生气,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家子气,恐怕是觉得在身边的女孩面前丢面子了吧! 原先让他泼自己的那个女孩子却一脸落寞,和他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的话,就下去了。 “xxxxx,xxxxxxx!” 这时内圈里面的那个老太太说了一句话,突然拿了一碗酒泼进火里。在火光炸开之后,所有的圈里的男人都开始一窝蜂地跑向牌楼,踩着上面的花结向上爬。 姜启禄不明所以当然没动,但是他身后的人却走了过去。 姜晏洲现在已经把外套脱了,到了牌楼前抓住上面的彩带一用力,上去两米多,接着踩着花结又上去几米,两个动作就超过了比他提前的大部分人。 等姜启禄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几乎到了牌楼顶了,一个比他提前了许多的小伙子,有些不服气,就来伸手拿那个红色的花球,姜晏洲一扯彩带就把花球荡到了自己身边,然后用力一扯就把花球扯了下来。 顿时牌楼下面一片掌声。 “这也太他妈会耍帅了。” 姜启禄看到坐在姜晏洲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恐怕这是给她抢的吧!自己竟然还担心他喜欢男人! 这么想的姜启禄没有看清花球扔下来的方向,直到眼前有个东西飞过来出于本能就顺手接住了。 你他妈的倒是扔准一点啊! 等姜启禄看清自己手上的是那个红色的花球,真想再扔回去。 顿时周围人又是一阵诡异地安静,接着老郑先第一个鼓起掌来,后来大家也陆陆续续开始鼓掌,只是姜启禄还是觉得他们的表情很怪。 等牌楼上的人都下来了,老郑也不知道在那个打扮得像神巫一样的老太太耳边说了什么,那个老太太听后就朝姜启禄招手,示意他把手上的花球拿过来给她。 姜启禄自然不会舍不得这东西,就给老太太拿了过去,谁知道老太太突然一把就抓住了姜启禄的右胳膊,那双手像老树藤一样干枯,却十分有力气。 姜启禄十分不快,就像用力把手抽回来,不过还没等他抽,一只手就被按在了他的右手上…… 那个红色的花球拆开就是一条红丝带,现在这条丝带正缠在两个人的手上。 接着那个老太婆又在他们两个额头上按下了一个金色的指印,最后笑得很慈祥。 “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人走光了,他们两个一边往酒店走,姜启禄一边单手拆两人手上的丝带。被缠上丝带得时候姜启禄就想爆发了,不过想到少数民族得礼仪总要尊重,就忍了下来。 姜启禄单手根本就解不开那个结,心里突然觉得很烦躁,两个人的手握着的地方姜启禄也觉得越来越热,手心都出汗了。 奇怪?怎么觉得天燥热得要命呢?明明已经是晚上了,姜启禄用手扯开衬衫的一个扣子,但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这种烦躁让他周身上下都不舒服,想赶紧去水里泡着才好。 “妈的……你也来一起拆啊,被绑着不难受啊!”姜启禄没有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粗重了,那股子难受的滋味,只好靠粗口来发泄。 “……回去换衣服。”姜晏洲没有动手帮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姜启禄手又胀又热,耳朵里也好像有奇怪的东西在叫。心底的那种躁动几乎要冲破胸膛,于是抬头看着姜晏洲问道。 可是他抬头之后,看到了梦里的那张脸,那双眼睛、睫毛—— 姜启禄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对面人的嘴唇上,心脏好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上去。 这股劲儿来得很猛,姜启禄根本就压抑不了,渐渐得连吻着自己的人都分不清了,抓住姜晏洲的手几乎是掐进了他的肉里。 想发泄,只想发泄,有什么隐晦的东西从脑子里拼命向外冲,一切的理智都在此刻化为了乌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狗血了, 姜爹继续,推倒大哥! 第9章 时光好像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天,那一年的七月气温特别的高,即使在空调的房间听到外面的蝉鸣也会觉得烦躁。 那年姜氏也在经营上遇到了困境,当时姜氏规模还没有这么大,因为急于开发海外市场,国内一些建筑项目只好外包出去。 其中的一个施工公司暗地里勾结姜氏的一些败类把姜氏给他们购买的优质建筑材料偷梁换柱,把好的材料高价卖出,买进一批次的滥竽充数,从中获取暴利。 结果新建的一个楼盘验收时各项参数严重不合格,施工公司负责人听到风声连夜卷款私逃,一时间所有的谴责都铺天盖地的涌向姜氏建筑,认为他们监管不力,更有些对手公司派人造谣生事,说姜氏建筑赚黑心钱,罔顾人命。 那段时间姜启禄简直就是疲于奔命,他没有逃避,主动把所有责任都承担下来。新建的楼盘全部重建,已经买到房的人可以在姜氏开发的其他楼盘中任选同面积的住房。如果业主想退,无条件按当时的房价退还全部房款,那个月公司直接损失上亿元。 他还亲自去和楼盘的业主代表就赔偿问题谈判,因为他的积极态度,这个楼盘80%的业主表示不退房。 每天他都早出晚归,当时他的婚姻也到了破裂的边缘,张思思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了,继业和敏敏也被她带到了娘家去。 回来的时候偌大的庭院里只有几个仆人,姜启禄拖着疲乏的身体踏进大门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世界就剩他一个人的感觉。 所以他在一次喝醉酒后,默许了一个当时正当红的电影女明星的追求。姜启禄早就不再相信爱情了。他也很清楚那个女明星对他频频示好是看上了他的钱,可是谁他妈的在乎呢? 他快要疯了。 但就在他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当天,在学校里寄宿的大儿子回来了,当时姜启禄一进大门的时候,就发现了站在楼门前等他的孩子,那个孩子虽然只有15岁可是已经像个大人一样了,近一米八的个子却显得很单薄。 姜启禄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姜晏洲穿的是浅蓝色的制式校服,他微笑着在那里等着他,树叶斑驳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 他当时觉得十分难堪,很严厉地呵斥了突然跑回来的大儿子,现在看来那时的责骂简直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大儿子似乎对女人的到来并不惊讶,还很客气地和女人打招呼。 姜启禄只记得那天晚饭时他又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又骂了他。后来是被人扶上楼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现在会想起了这件事,姜启禄想睁开眼睛把脑子里那些烦乱的东西驱逐出去,可是他觉得身上好难受,不是难受,是——什么。 他现在应该在水里,被水托着很舒服,可是很快托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他开始下沉……他怕会突然沉下去溺毙,胡乱地伸出手四处去摸,直到抓住一个依靠,他拼尽全力死死地抓住。 “嗯——” 身体被再次托起来,姜启禄那种力量很温柔,谁?那是谁?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是他的喜欢的人。 姜启禄伸出手把面前地人牢牢抱住,去亲吻、去抚慰,把人压在身下。 就在他打算把手伸下去的时候,那股子力量突然变得大起来,把他一下子托出水面。 姜启禄的眼前突然变成一片血红色——他想看清楚,这时那种包裹着自己的力量却消失了,身子也突然失去依托重重地陷了下去。 在哪? 姜启禄觉得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突然狂躁起来,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四周一片虚空,这就让他更加烦躁,一下子向前扑过去——想压倒,想要刚刚的力量属于自己。 “你想要什么?” “想要——”姜启禄此刻无法回答,他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不想让对方的再问的姜启禄直接用嘴巴堵住。 嘴里有了甜腥的味道,身子却被狠狠地压了下去,那股子力量变得炙热异常,让他的全身像燃烧起来一样。猛烈的火种从胸前一直延续到腹部,直到遍布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但却不是灼伤的痛感,那种感觉像被电流穿过全身一样刺激,让他不得不死死的抓住给予他刺激的源泉。 可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控制的感觉他不喜欢,他想反抗,想占据主导,那股力量却大得惊人,像一座山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火种还在肆虐,他几乎压抑不住胸膛咆哮,想要低吼——可是嘴却被死死地堵住,出不来声音。 征服的*却依然在不断地在身体里叫嚣,姜启禄用尽全力想要把那股子力量据为己有,却在火种的猛烈蔓延中败下阵来,只能徒劳地把身体向后挺直,想要摆脱这种被支配的绝望感。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摆脱那种肆虐在身体里的力量,在几乎快要死去的前夕,他开始用哑了的声音去发泄,发出的声音却支离破碎,听不出哪怕一个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身体似乎已经开始慢慢消失,他突然觉得莫名的恐惧,那股力量变得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的身体碾碎,出于本能,他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他企图把那种力量压到自己身下去。 可是他的反抗还是被驳回了,但是这次力量似乎开始惩罚他一样,不让他继续体会火种带来的刺激,阻止他摆脱束缚。 姜启禄就像一条脱水的鱼,拼命地张嘴去呼吸,可是却发现那根本没有用,他需要的空气根本就不能靠这种徒劳的行为得到。 于是他试图自己去点燃火种,可是再次被力量阻止了,他开始愤怒,抬手想击破那股力量,却被再次禁锢住身体。 因为反抗,力量的惩罚更加猛烈,接着他整个人被拉起翻转过来又重重抛下,他的双眼被捂住,身体被死死地压着,让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接着他的身后火种又开始被点燃,这次蔓延速度甚至比刚刚的还要猛烈,一点点从肩膀直到脊背再到腰间——他想转身去抓,身上的力量却不允许。 火焰开始越烧越旺,他也在灼人的热度中被焚尽理智—— ———————————————————————————————————————————— 郑原是当地的一个老油条了,他从很早之前就被周成栋派来负责接待晟焱那边的人了,名义上是接待,实际上也是监视,一发现这些人里有那些碍事的愣头青,就由他来负责威逼利诱。 今天他很得意,因为昨天晚上他完成了一个大任务,虽然出了一点小瑕疵,但是不影响结局。但是凭他的经验,总觉得那个律师不像是个简单的角色,最初的那些小彩球明明是直接朝他砸过去的,可是竟然都被躲开了,要知道扔球的那个伙计可是做了这件事好几年了,简直可以算得上指哪打哪儿了,难道是巧合。 好在事情还是完美的解决了,周成栋很满意。 于是他大早上就让自己的小媳妇给他炖了一大碗肉,闻着都香。 他都已经快60了,可是妻子才20几岁,儿女也是成群,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活得更像神仙的么? 老郑拿着刀子一边割肉一边喝酒,享受着仓东早晨的舒爽。 可是他仅仅吃了七八口,院子的木门外就有人拍门。 他有些不耐烦地让媳妇去开门,却意外地发现是昨天的那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小白脸儿。 不过昨天这小子也享够了艳福,应该谢谢自己才对! “哈哈,来来请坐,正好,我家做了仓东的招牌菜,您来尝尝。”郑原虽然笑着,可是已经明显没有了昨天的谦卑,而是暗自带着得意。 “老人家好惬意啊,昨天真是承蒙招待了。”姜启禄坐在竹椅上,看了一眼盆子里的肉。 “这是毛山猪的肉,只有仓东这里能吃到,可是难得的野味呢,白老板尝尝?”老郑割了一大块肉放在姜启禄前面的碗里。 “仓东的特产又何止美食,昨天的迎客仪式也让我大开眼界呢?”姜启禄没有动筷子。 “哈哈哈,那个啊叫做东巴会,既是迎接外来客人又是为了本地姑娘小子配对子的活动,那些花球是喜缘球,被砸中的都是被姻缘神特别眷顾的人,他们可以先挑选自己喜欢的人。”老郑说到这里眯着眼看着姜启禄,一副大家都明白的意思。 “看来那些彩色的泥浆也是有说头的了。”姜启禄继续问道。 “那是姻缘水,喜欢谁都泼给他,听说灵验的很,昨天真是恭喜白老板了。”郑原故意不把话说破,却也让姜启禄明白,这件事是他的安排。 “这也是周老板的意思吧,你们还真是有心了——”姜启禄说完突然抓起了老郑放在盆边的割肉刀,瞬间抵住了老家伙的脖子上。 这个变故让老郑身边的女人惊叫出声。 “闭嘴,不然我就杀了他!”姜启禄这次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里全是冰冷的杀意。 女人当时就闭了嘴,惊恐地看着他。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啊——”老郑现在脸都白了,根本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泥里有什么?”姜启禄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有——啊——不,有淫蛇草碾成的粉。”老郑感觉自己脖子一阵剧痛,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刀子是十分锋利的,昨天他还磨了它。 “那是……什么东西?”虽然心里已经确定了答案,可是他依旧不敢相信。姜启禄问着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就……就是让人意乱情迷的东西,不过也要那个人先动心才行啊!”老郑现在早已经面无血色,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来真的。 “你他妈的闭嘴!”姜启禄抬起一脚就把饭桌踹翻了,拿着刀尖指着老郑的眼睛。 “我要见周成栋,现在马上给我联系他,我在娱乐场等他。”姜启禄满眼血丝,突然放开了老郑,老郑没了支撑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启禄紧紧握着手里的刀,走到门口时一把插进门框里。 走出去的时候,姜启禄浑身都在发抖。 早晨房间里凌乱的床铺,到处溅满水的地面和湿透的地毯,身体上的感觉,无不昭示着昨天晚上的一切都不是一场荒唐的梦。 验收团的人一早就在大厅等着姜启禄了,他们很多人都心怀鬼胎,可是现在姜启禄根本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想看。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游乐场,这里的选址很好,三面环山,很多娱乐设施就是在这个地形基础上搭建的。 游乐场的设计也很别具匠心,不是时下那种有摩天轮、过山车的普通游乐场,说起来更像是主题公园或是民族村,很有当地民族特色。 姜启禄拿着平面图站在游乐场的门口,看着这个占地近150公顷的大型游乐园,它里面还包括酒店餐厅、影院,购物中心等配套设施,简直就是一个童话王国。 可是童话王国总是在梦了的,也许就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不用查看什么,姜启禄直接走到因为没有用完就堆放在那里的一些建筑材料旁,蹲下看着那堆钢材,用手轻轻敲了敲,是很优质的钢材。 站起来后,姜启禄直接走到离这堆钢材不远的一座50多米的蹦极塔,这塔就是用这种钢材组建的,姜启禄拿着手在上面敲了一下,又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表面刮了一点儿下来,放在手上碾了碾。 “把这里的样本拿回去检测。”姜启禄对跟在他身后的检测员道。 检测员随手就拿起地上的一块钢板,就被姜启禄阻止了。 “从这上面取样,再做一下焊缝超声波探伤,数据出来直接拿给我。” “白工,这些测试就不麻烦您了,在之前已经测试好了,小刘把资料给白工看看。”就在检测员打算动手的时候,姜启禄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姜启禄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后。姜启禄知道这就是周成栋,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姜启禄几乎忍不住想要杀人。 他甚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用这个卑劣地手段陷害自己,不,难道他是在陷害另一个人?还是他想一箭双雕! 压抑住杀意,接过周成栋身边的一个女人递过来的文件袋,姜启禄翻了一下,都是一些检测报告,当然都是很符合标准的。 原来赵严以前提供给公司的检测报告都是这个周成栋提供好的。 “那还真谢谢了,不过我毕竟是拿着韩总的工资的,总不好光拿钱不做事,还是再检测一下吧!还有钢梁挠度也一起做一下测试。还有按规定还要周老板提供一下《游乐设施主要材料选用情况核实表》、《运行参数与载荷试验相关情况记录表》。”姜启禄笑着把资料合上,示意检测员继续取样。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做东,请这次新来仓东的所以同事,希望白工务必给我一个面子。”周成栋没有回答姜启禄的话,直接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启禄听到所有同事,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脸上几乎不能保持泰然的神色。 周成栋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姜启禄瞬间的惊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最后,姜启禄没有拒绝周成栋,他想要知道真相! 他们一行人坐着车直接来到仓东市中心的一个很有民族特色的高档饭店。 周成栋早就在这里订好了包间,其他人都被安排在楼下,只有周成栋和姜启禄被安排在单独一个包间里。 包间里有几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服务员,都穿着仓东的名族服饰。 “周老板,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姜启禄没有接周成栋递过来的酒。 “不急,还有一个人没来。”周成栋根本就没把姜启禄放在眼里,现在自己拿着酒喝了一口。 “抱歉,来晚了。” 姜启禄听到这个声音差点从椅子上坐起来,为了保持冷静只好死死地用手抓住椅面,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姜律师是大忙人,这次也是为了晟焱在这里地一些土地纠纷啊,你知道我们这里都是些没什么文化的野民,都为了一些没有长远眼光的,留着那些田地有什么用,累个半死还挣不到钱,还不如早点把地卖了,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挣钱。”周成栋笑着说,边说边给姜晏洲倒酒。 “我们会尽量补偿他们的,还要麻烦周老板给村民说好话了。”姜晏洲接过酒杯,坐到了姜启禄身边,表情和平常一样。 姜启禄在男人坐下的瞬间,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低头看了好久桌子上的彩绘图案,直到周成栋再次给他倒酒。 “白工,你说的那些材料我明天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今天你就和姜律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仓东的佳城山这个时候,景色最美,每年来这里度假的年轻男女特别多,不如你们两个——” “我还有些数据要看,就先走了。”姜启禄没等周成栋说完,就突然站了起来,直接绕过姜晏洲就想离开。 可是在经过男人身边时,胳膊却被抓住了。 “别这么快走,难得周老板请客。”抓住他胳膊的手力气很大,姜启禄暗中用力也没有挣开,只好再次坐了下来。 这顿饭吃得十分压抑,饭桌上只有周成栋和姜晏洲在说话,姜启禄则是只吃了一些凉菜。 饭后,周成栋找了一个地陪,说是给他们两个人当向导,让他们进山去玩玩,晚上就住在山里的别墅里。 这是周成栋一贯爱用的伎倆,只是这次他不用在别墅里安排女人了。 “我不去,不太舒服。”姜启禄出门就打算走人,这次又被姜晏洲拉住了。 “因为昨天在床上不舒服?” 姜启禄听到这四个字猛地抬头看向男人,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在纠结那个……没有做到最后,你该知道吧!”姜晏洲这次是笑着看着姜启禄的,语气十分暧昧。 姜启禄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他甚至都想到了以后两个人永远不再见面。 这是他早上醒来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虽然姜晏洲不是自己的亲子,可是他依旧不能接受,巨大的背德感压抑了他一个上午。 “那些泥里有东西,昨天不是——” “你不是自愿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就行了。”姜晏洲说完低下头,看着姜启禄的眼睛。 “我们试试看,怎么样?” 姜启禄几乎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整个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第50章 家法五十一危险身份 “我现在没时间听笑话!赶紧离我远点儿!”姜启禄反应过来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抓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推到酒店的柱子上,警告道。 他本来以为姜晏洲遇到昨天的件事会和他一样觉得愤怒,或者干脆认为是自己连累他对自己从此形同陌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别急着拒绝,这个提议可是为了你好……因为只有周成栋认为自己成功撮合了我们,他才会暂时不再耍花招算计你我。”姜晏洲的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姜启禄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可是一时间却理不清思绪。 姜晏洲看着他,嘴角一扬:“我也没有想到周成栋会用这个方法对付你,恐怕是他听信了一些流言,认为抓住你的弱点。” “那个白痴!”姜启禄现在终于明白飞机座位和房间安排为什么这么凑巧了。 “那些泥里有问题你是知道的?”姜启禄绝不相信姜晏洲不知道这件事,几乎是压抑着全身的怒气在问的。 “不是很早,在你把那东西泼在我身上之前,我还不知道。”姜晏洲如实地答道。 “你他妈的混蛋!”姜启禄简直气疯了,他早上起来以为自己做了丧尽天良的事,到底他妈的都是为了什么啊! “如果你很介意和男人……那我只能道歉。” 姜晏洲说话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姜启禄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个身体虽然是李晰然的,但魂儿确是他姜启禄的,不要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也根本和男人没一毛钱关系!他怎么会不介意? 和一个男人…… “这件事以后都不许再提!” 姜启禄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自己早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人们眼中的好人,他的内心也决不像表面那么人畜无害。 “那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么?”男人显然不想跨过这个话题。 “你——”姜启禄一口气半天没上来,他要不是自己儿子,现在一定灭了他! “这个误会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他不会再把别的什么塞给你,你也不想回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躺在你床上吧!或者一个男人?”姜晏洲看着他。 “就这样吧!闭嘴!”姜启禄说完甩袖子就走。 “两位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地陪一切安排妥当后走出饭店,看到他们在一起,嘻嘻一笑。 “那就谢谢周老板了,我们上车。”姜晏洲拉着满头官司的姜启禄上了车。 周成栋是怕他回游乐园那边搞鬼,于是就把他远远的打发去佳成山里。估计等假的验收数据出来,他才能回仓东了。 越野车行驶在曲折蜿蜒的盘山路上,姜启禄抱着手臂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 仓东的确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山上一圈圈的梯田和青山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曼妙的画卷,周围的山上零零星星的人家此刻有人影在依稀晃动着。 那个地陪叫阿将,倒是很健谈,介绍完自己又说了很多仓东有意思的趣闻和传说。 姜晏洲不时搭话问些问题,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姜启禄却没有心思听。 现在的情况是他事先没有预想到的,他本来是打算借这次验收的机会把周成栋控制住,给自己将来的发展打个根基。 可是昨天——一切都乱了。 周成栋本身就是个不好威胁的人,这次自己没有抓住他的把柄,倒是先被他摆了一道,而且周成栋贪得无厌,自己这次一旦妥协了,他就会更加得寸进尺,让自己成为他和晟焱角逐的工具。 他必须先发制人,可仅仅靠游乐场的建筑项目上偷工减料还不足以制住他,必须有更有力的把柄。 车子大约开了三个多钟头,终于到了佳成山脚下。只是这次车子就上不去了,需要骑马或者坐缆车。 姜启禄一下车就看注意到了路边马棚里的那些马,觉得有些可惜。马的主人显然不太会养马,只是把马当成挣钱的工具,不但所有马都骨瘦如柴,有的甚至皮肤得了病都溃烂了,毛色也枯干无光。 姜启禄很喜欢马,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d国皇家马术俱乐部,还赢得过奖杯。后来虽然不骑了也很喜欢看赛马,之后还在d国买了一个马场,搜集了各国的良种马,一有时间就去那里骑马。 可惜他死了之后,那个马场和里面的马就和他的其他遗产一起拍卖了。 “我去买票,咱们坐缆车上去。”阿将说完就要去排队。 “不用了,我们想看看风景,骑马吧!”姜晏洲发现旁边的人眼睛一直看着那边的马棚,突然提议道。 “不得吧,这一路上没啥子风景好看的。我们这里的马有点野,乱跑,不好骑的!”阿将一愣连连摆摆手说。 “这山上风景好看的很,咱的马儿也乖的,你不能乱说啊!”阿将这么一说可是让那个马主人不高兴了。 “这样吧,我看您恐怕起码也不方便,您就坐缆车上去吧,我和他骑马上去。”姜晏洲一看就知道阿将不愿意受罪,就主动提议道。 “这……好吧,你们两个好好保护两位老板,我在上面等你们!”阿将说完就去买票了,姜晏洲和姜启禄一起在这里选马。 “你很喜欢马?”姜晏洲看姜启禄一匹一匹看得很仔细,就问道。 “还行。”看着那些马姜启禄越看越心疼,他是那种见到乞丐不皱眉,却看不得马受罪的。 “我父亲也喜欢马,是个马痴。他在马身上花的钱够养好几个女人的。”姜晏洲也摸着马背说道。 “我哪——你难道不懂子不言父的道理么?”姜启禄冷哼一声。 还有我什么时候养女人了?! “他一生峥嵘,有点小嗜好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他在d国的马场很多良种马,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姜晏洲不经意地说道。 这次姜启禄倒是抬起头看姜晏洲了,他把那个马场买下来了? 可是那个马场几乎是不盈利,每年都需要向里面投钱。 “其实也不用跑那么远,我把马场里的一些马匹租给了赛马俱乐部,你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姜晏洲此刻已经选好了一匹马,跑去试马了。 那些都是纯种马,是马中的贵族,竟然让他租给俱乐部去比赛! 最后姜启禄选了一匹年轻的小马驹。为了安全,马主人骑着头马在前面带着姜启禄走。 姜启禄这一天受了太多刺激,心累的很,也没了年轻人争勇斗狠的心,溜溜达达也挺好。 马脖子上的铃铛很清脆,倒是真像以前的马帮。 “老板,这里是不是离勺心湖不远了,听说这里有个观湖台,能带我们去看看么?”这时姜晏洲也骑着马跟了上来,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马主人的,他竟然是自己一个人骑马过来的,没有人领着。 “行啊,就在前面了,不过那样到佳成山古城就要绕路。”姜启禄这边的马主人回答。 “没关系,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姜晏洲说完骑着马靠近马主人给他兜里塞了一些钱,又跟他耳边私语了几句。 马主人笑着点点头,突然加快了速度。 “你又搞什么鬼?” 姜启禄迅速一把抓紧马的缰绳,话音刚落那匹马就跑了起来。 跑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们终于到了山顶的一片开阔地。姜晏洲翻身下马,又塞给马主人一些钱,叫他给马买饲料。 “你干什么?”姜启禄也跳下马,他现在可不想节外生枝。 “出来玩还要被看着,太扫兴了……你看,山下面的湖像不像一个饭勺?”姜晏洲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山下问。 姜启禄可没心情欣赏风景,可是无意间看到山下的景象,突然一愣。 “……马老板,这山下面施工的地方,都是哪个公司的。”姜启禄装作很奇怪的样子,转身问正在喂马的马主人。 “那还有谁?周老大的呗,你在仓东地界看到的施工队,十有□□都是周老大的。”马主人摇摇头,叹口气道。 “怎么?他为仓东招商引资不是好事么?”姜启禄继续问道。 “好事?以前的确是好事,可是后来……你们是外乡人,不要惹事,玩完了就回去吧!”马主人显然不愿意再说了。 “我们回去吧,太阳快下山了,阿将估计也等急了。” 姜启禄本来还想问,姜晏洲却打断了他的话。 于是他们骑上马,直接翻过了这个山头,那里阿将早就等半天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就进了仓东的佳成山,那是一座石头古城,城外有一条护城河,里面都是石板路,路边有卖东西的商贩,卖当地的土特产和小吃。 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亮了灯,街道的两边的灯像两条通往远方的光带。 虽然不久前刚刚吃了饭,但是各种小吃的香味儿依旧不停地往姜启禄鼻子里钻,这些东西对于身处豪门的他来说是见也没有见过的。 “别发呆,拿着,小心烫。” 突然,姜晏洲把一串烤兔肉和一碗山珍汤递给姜启禄。 “我不吃这些。” “可是刚刚你看它们的时候是一幅很想吃的样子!”姜晏洲用很自信的口吻说道。 “你做律师就为了利用表情分析别人想吃什么东西么?”姜启禄讨厌被人猜测心事。 “可是很多人都希望他的情人善解人意,不是么?” “你够了!”姜启禄看到身后的那个地陪,微怒地说道。 “人家看着呢,我们现在是情侣,要开心一点儿,你看这个面具怎么样?”姜晏洲拉住他的手,把面具挡在他们面前,说道。 “又不是真的!他现在看不到的!”姜启禄立刻把手抽了出来。 “你以为看着你的就一个人?你也太小看周成栋了。”姜晏洲的笑脸在面具后面消失了。 “什么意思?”姜启禄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愣了。 “这条街上起码有十个在监视你,比如墙角那个吃面的、对面竹楼里喝茶的还有……” “够了,快点走!”姜启禄没等姜晏洲说完就拉着他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 他可没脸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一个男人表演偶像剧情节。 “两位老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带二位回别墅休息,二位的行李已经被提前送过去了。”地陪这个时候走过来。 到了别墅,他们又被安排在一间房里,姜启禄这次再也没有任何异议。 姜晏洲也恢复了常态,在房间里开始看资料,没再和他说话。 原来他在外面真的在演戏啊! 姜启禄稍稍放松了些。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自然地就直接上床睡了。 姜启禄觉得自己这一天就是有病了,跟个女人一样纠结得要死,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那些经验都被狗吃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灯灭了,接着他就感觉旁边的床一沉,姜晏洲也躺了下来。 又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等身边人的呼吸平稳了,姜启禄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快步走到卫生间。 手机里果然有了短信,姜启禄看了内容后不禁皱眉,怎么他们也插手了? 因为担心姜继业跟韩丞逸正面对上会吃亏,姜启禄又再次联系了自己早年就布置的暗线。在他生前这条线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姜家人并负责给他提供业界秘密信息的一些人,他们每年都能从姜氏的秘密账户获得数额巨大的运营资金。 这个暗线的存在只有两个人知道,一是姜启禄,二是章天。 当初姜启禄自导自演的那场绑架就是这条暗线的负责人派来的,他之所以能放心的离开姜氏也是因为他们一直在给自己汇报姜氏的情况。 这次继业在d国监督海底隧道项目启动本来好好的,谁知道他又临时突然宣布参与跨海大桥的竞标。 这一步他也跨得太大了,当初自己在鼎盛时期虽然也不会放着这个机会不做,可是也没他这么猛啊!这两个项目拿下来固然可以在建筑界称王称霸了,可是恐怕之前人就扛不住了。 何况这次的竞争对手还有韩丞逸这个从不按规矩出牌的阴险小人。 就像这次韩丞逸在d国那边竟然和自己深恶痛绝的黑手党帝博纳家族有暗中的交往。 姜启禄实在是不想听到关于这个家族的一点消息了,因为这个家族的首领是约瑟夫`安迪森那个昔日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也是……姜启禄下意识的看向床的方向。 最后一次见到约瑟夫是在20年前,那时自己为了报复用了十年时间把事业转移到d国,并不断利用一切手段拉拢d国和帝博纳家族有过结的黑社会、政客和商人,最后终于利用黑帮之间的斗争让帝博纳尝到了失败饿滋味,但是想要把那个在d国有百年历史和d国当局都相互依存的黑帮彻底挖掉却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姜启禄记得章天曾经为了这件事和他吵了好几天,当时自己的确是被恨意冲昏头了,最后甚至打算倾家荡产资助d国的在野党发动政变。 那场在d国政府安排下的和解会上,姜启禄最后一次见到约瑟夫`安迪森,自己当年的好朋友。 他在那场和谈会上也个字也没有说,姜启禄却被他的看得几欲发狂。 最后帝博纳的代表表示愿意为自己家族给姜启禄本人带来的伤害做出赔偿,并宣布家族成员永不踏入姜启禄的国家。 至此,姜启禄再也没有见过约瑟夫本人,这也是后来姜启禄对那个同样姓帝博纳的变态男人到z过来,态度恶劣的原因。 现在韩丞逸和帝博纳家族的人有联系,对于掌握d国一半政权的帝博纳家族来说,一旦帝他们打算插手竞标这件事,继业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看来自己真的要快点解决这边的事情了。 想起在山上问马主人的话,姜启禄回发了一条短息出去,接着就把手机卡拿出来冲进了厕所。 回到床上的时候,姜晏洲在床的另一侧倒是睡得很熟,薄被下修长健壮的身躯却让姜启禄不自觉的移开了眼睛。 他们两父子其实还是有像的地方,表面上都是儒雅的绅士,杀伐决断时对挡路的人却可以冷血到底。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姜晏洲就被晟焱驻仓东法务部的同事叫走了,似乎是晟焱打算开发的一块地出了点问题。 结果这之后姜启禄等了一上午也没有接到周成栋的电话,这让姜启禄很奇怪,按照周成栋的脾气,现在不是应该拿着做了假的检测报告来威胁自己帮他瞒天过海么? 下午的时候,他想出去看看情况,可是还没出门就被门外冲进来的一伙人拦了回来。 那些人冲进房间二话不说就把屋子搜了个底朝天,拿走了他们两个人的所有行李,最后还蛮横地把姜启禄的手机也拿走了。 这批人一共有五个,个个一脸凶相,有三个人手里还拿着刀子。 “周老板找我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见到这个场面,姜启禄与其说是惊慌,还不如说是诧异。 在周成栋眼里,他现在就是一个被自己抓住弱点随时可以利用的棋子,完全没有必要再用这种方法威胁自己。 “我可以给周老板打个电话么?”姜启禄还是不明白周成栋突然翻脸的原因。 “我们周老板让白先生好好在这里休息几天,过阵子再来看你。”那个打头的伙计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 之后姜启禄就不再多问了,因为他考虑到了一种可能。 一个正常人把一个完全没有仇怨、没有威胁的人□□起来,还能说明一件事。 就是那个人可以为他换来其他的利益,比如用来换金钱,比如用来威胁一个人。 他想用自己威胁谁? 韩丞逸?绝对不可能!姓周的又不傻! 还是说……姜晏洲?! 他怎么会落在周成栋手里?他不是一向都很谨慎的么? 难道周成栋真的以为自己和他是情人关系,所以用自己来胁迫他做什么事? 可是他又和周成栋有什么厉害冲突? 姜启禄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他向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在接到公司决定让他来仓东验收的消息当天,他就通过暗线查清了仓东游乐场工程的□□:例如私自扩大游乐园占地面积;采用不合格建材、很多娱乐设施的质量都不合格…… 他再去验收其实只是做做样子,是想给周成栋一个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调查就被控制的假象,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出其不意地拿出证据敲诈他。 可是那天晚上之后一切就都失去了控制,现在剧情发展到哪里,姜启禄完全没有方向了。 未知就是预示着危险,他现在无法联系到暗线的人,那些人只凭指令做事,是不会为了救雇主破例行动的。 姜启禄知道此刻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放弃控制周成栋的计划,拿着真正的检测报告回南阳。 现在屋里只有五个人,而且他们目前对自己没有防备,想要干掉他们很简单。 可是…… 他不能走,他现在还不清楚姜晏洲的情况。 如果自己突然消失,那么所有的危险就会叠加在—— 姜启禄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他现在甚至什么都不能问,怕一问就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这一夜是姜启禄一宿都没有合眼,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出现最坏的画面。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第三天的早上,那五个人给姜启禄蒙上眼罩,把他推进一辆车里。 路上,姜启禄在黑暗中听着车外面的声音,他知道这是送自己回仓东市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上一章那么多潜水冒泡的,你们太黄爆了。 看我多么小清新。 大哥温柔宠溺攻。 第51章 家法五十二只有你可以叫的名字 “老板要我们抓这个小白脸有什么用啊?还这么急让我们把他送过去!”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个绑匪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啊,我们暗中看着这小子也好几天了,他挺老实的啊!”另一个接口道。 “是和他搞上的那个男人给老板在惹麻烦,我听说西边的几个项目三天前突然就被查了,他本事还挺大,原来那边土地局的不是——”开车的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忍不住透露。 “闭嘴,好好开你的车。”那个头目听他说的太多,就马上喝止了。 西边的项目?姜启禄在后面坐着暗自皱眉,那就是自己那天在山上看到的在湖旁边施工的项目么? 姜启禄那天看到勺心湖周围大面积的土地工程就很奇怪了,仓东是南方的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区,大量毁田建设的情况太不寻常。而且一个开发商能大面积的囤积土地当地政府没有反应也绝对有问题。 可惜自己让暗线去查的结果还没出来手机就被拿走了。 这之后车子上这几个人还是偶尔聊天,虽然说的话都不是重点,但姜启禄还是能从中听出来周成栋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而且事情还不太好解决。 大约开了2个多小时,车子停了下来。姜启禄估算了一下路程,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市区边上了,如果姜启禄分析的没错,在这里停下来位置应该是一片刚刚竣工的楼盘。 姜启禄被人从车后面拉出来,一路推推搡搡地向前走。 一路上姜启禄闻到很重地水泥味儿和油漆味儿,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里应该就是那片郊区的新楼。 姜启禄被那些人带着上了几层台阶,就被带到了一间房子里,然后那些人主动把他的眼罩和他嘴上的胶带都除下来了。 姜启禄骤一见到阳光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眼睛,等适应了才看清屋子里的情况。 这里竟然是一间精装修的复式别墅,一进门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勺心湖,四周绿树环绕、鸟语花香。别墅的周围还有一个私人小花园。 屋里也都是价格不菲的欧式家具,这里看起来并不想是一个关人质的地方,倒像是来让姜启禄度假的。 “我现在能见见周老板了么?”姜启禄对那几个人说道。 “把电话给他!”那个头目看了一眼表,示意旁边的人把手机给姜启禄。 “周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启禄拿过手机看到已经接通了,立刻装作很惶恐的样子问道。 “哈哈哈,白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委屈你了,我现在有一个小忙需要你帮我一下。”电话里果然是周成栋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倒是对自己挺客气。 “周老板真是客气了,有什么您尽管说。”姜启禄继续装作言听计从的样子。 “最近我和姜律师有些小误会,还希望白工帮我劝劝他。他这次来我可是对他盛情招待,可他却暗中给我下绊子,真是让我失望啊。”周成栋在电话里满是惋惜的语气,姜启禄却听得出他现在很着急。 他的话应证了姜启禄的猜测,姜晏洲手里恐怕有他很重要的把柄,以至于周成栋连自己都没心思应付了。 这样看来姜晏洲恐怕不是一时兴起才打算对付周成栋的,他这次来仓东很可能就是韩丞逸安排的。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先用自己当饵吸引周成栋的注意,然后再让姜晏洲暗中釜底抽薪。 姜启禄突然觉得莫名的不舒服,心脏处有些抽痛。 他不明白平时精明的姜晏洲怎么这次见到之后变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 那个姓韩的到底有多大脸让姜晏洲你他妈的替他卖命啊! 这么想着姜启禄也似乎明白了这次姜晏洲让他和自己假扮情人恐怕是利用自己吸引周成栋的注意,然后暗中策划这次的事件。 恐怕连那天晚上的事也是他故意作戏给周成栋看的。 那天早上离开后他就已经决定好对向姓周的摊牌了吧。 狼就是狼,即使是安静的时候也在磨爪子,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姜晏洲会做的。 姜启禄此刻心里的感觉不是愤怒,他甚至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似乎和30年前被好友背叛时那种痛心的感觉很像,可又不太一样。 那么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听周成栋刚刚的语气还没有控制他的能力,想从自己这里入手。 “周老板,这次您恐怕找错人了,我和姜律师也只是泛泛之交,帮不了您什么忙。”姜启禄之所以这么说是认为既然姜晏洲手里已经拿到能控制周成栋的东西了,自己自然就和他没关系了。 “白工你不用瞒我了,我向来主张恋爱自由,你和姜律师又都是精英,没哪个女人配得上,你们两个在一起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现在呆的地方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每年你们可以来这里度假,保准没有人打扰。”周成栋这一席话的确很有诱惑力,可惜他用错地方了。 “周老板,我想您是真的误会了,我和姜律师只是同事关系,你恐怕是听了一些不实的流言。” “是么?白工你这样说可不像个有担当的汉子了。”周成栋的语气顿时阴沉下来。 “周老板不信的话可以去亲自去找姜律师核实一下。” 作为一个坏人你也真是他妈的太烦了,说不是就不是,姜启禄心情很不痛快,要是姓周的再烦他他就要骂人了。 “那到不用那么麻烦,你很快就能见到姜律师本人了!” 电话里周成栋的回答让已经开始计划着放下电话就动手开打的姜启禄顿住了。 “姜律师现在在哪儿?我倒是很想问问他对这个流言的看法。” 姜启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心里安慰自己姓周是在虚张声势,已经计划那么周详的人怎么会落在姓周的手里。 “白工不用担心,姜律师在我这里做客,现在好的很。” 周成栋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扔了出去,他本来以为这个白图很好控制的呢!要不是为了拿他威胁那个姓姜,自己肯定要他好看。 “我看老板您就是对这个小子太客气了,剁他一根手指给姓姜的看,我不信他不把东西交出来。”那个地陪阿将早就没了和蔼的笑脸,满脸残忍。 “但是那个白图一再否认他和姓姜的关系,姓姜的这几天也没有说起这件事,难道我们真的弄错了?”周成栋现在也有点不确定了。 “绝不会,那天他们两个那个激烈劲儿……嘻嘻,就是我都差点忍不住,恐怕是那个姜晏洲知道小情人儿在咱们手里,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恐怕早就急疯了,再说姓姜要是把手里的那些东西要是交出去,咱们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么?他这几天还算规矩,就是因为白图在我们手里。”阿将一副老谋深算地样子看着监控里面的人道。 “那你说怎么办?”周成栋点点头问。 “找人好好伺候一下他的小情人,再看看他的反应不就知道了么?”阿将残忍地说道。 —————————————————————————————————————————— 姜启禄被关在屋子里,那些人却没有绑住他,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地情况,发现窗子虽然是锁着的,可外面还没有安装护栏,他完全可以很轻易的离开。 但是他这一次又没有行动,留在这里时间越长越危险,这一切姜启禄当然知道。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几声闷哼,下一秒门就毫无预警地被人踢开了。 “那么多次机会你怎么还不走?明明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的!”令人意外地是此刻出现在姜晏洲面前的人,竟然是一个有着一头金发脸上还带着雀斑的男孩子。 男孩子一进门就对着姜启禄开始不满地质问,姜启禄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最近就是你一直跟着我,你是谁家的孩子?”姜启禄看了看躺在门口被打晕过去的绑匪,似乎一点也不奇怪男孩子的出现。 “我不想说,现在你必须跟我走。”男孩子似乎不太情愿干这个活儿。 “姜晏洲现在在哪儿?”姜启禄早就该想到这个从机场就开始跟着自己的孩子和大儿子有关系。 “哼。”男孩子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姜启禄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扔给姜启禄。 姜启禄打开一看里面是很多占地合同和开发项目计划书。虽然没有仔细看,可是那些合同一看就有问题,乙方签字处是被动了手脚的。而甲方都是周成栋作为法人的天地房地产开发公司。 “他说用这些东西就可以让姓周的对你俯首贴耳了。”男孩子继续撇着嘴说道。 “我是在问你他现在在哪儿?”姜启禄把手上的东西又扔给他,继续问。 “你不用找他了,他快死了!你现在跟我走!”男孩子说完伸手拉住姜启禄就往外走。 姜启禄听到死这个字竟然有瞬间没有反应,男孩子一拉,就把他拉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姜启禄才反应过来反手抓住了男孩的肩膀。 “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么?我说他快死了!” “不可能,姓周的没有那么大本事?” “那头猪当然没那个本事,可是帝博纳家族有。他们一早就打算动手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他们中有人就盯上你了。boss他是为了不把你卷进来才会故意被那头猪抓到的,现在那些卑鄙的家伙可算找到动手的机会了,你就不要再给他找麻烦了!”男孩子就是姜晏洲身边的瑞斯,他气呼呼地走到绑匪的那辆车的车门前,拉开车门把那个档案袋扔进去。 又是在南阳出现的那伙人么?那个人简直就是畜生,姜晏洲可是他的亲骨肉啊,竟然几次三番地要把人置于死地。 姜启禄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男孩子说了什么,直接返回了屋里从绑匪头目的口袋里找到自己被他拿走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虽然他记得很熟,可重生以来从来没有拨打过,哪怕是上辈子也没有。 那是他身后的那条暗线的联系电话。 这条暗线所属的公司曾经在和姜启禄签合同的时候就明确的说过,他们不接急单,姜启禄交给他们的任务只能通过网络邮箱提前三天预约。一旦姜启禄有急事给他们打电话要求他们立即执行某项任务,他们就会在一天内尽量完成,但任务执行后他们的合同也就终止了。 今后也不再续约。 虽然姜启禄不知道他们定这个规矩的原因,不过他五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规定。 电话响了几秒就通了,接着姜启禄按照提示音输入了密码,那头就有一个说话很软的人接了电话。 “你们在搞什么鬼,在合同里姜启禄让你们保护他所有的家人的,现在他的大儿子这里为什么没有你们的人!”姜启禄气愤地质问道。 暗线公司的人只认密码不认人。 “姜启禄老先生的儿子?如果是在d国那个,我们有好好地看着他。”软绵绵说道。 “不是,是他的大儿子姜晏洲。”姜启禄耐心快没了。 “啊——那个人我们没有办法跟,因为我们根本就保护不了他。”软绵绵似乎很惊讶。 “放屁,你们马上派人过来!” “呃,这个我要和头儿汇报一下……”软绵绵似乎有些为难,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那到底走不走?!”瑞斯等急了。 “走!”姜启禄上了车,那个男孩子也跟了上去,可是姜启禄却没有朝机场的方向开,而是直接进了南阳市区。 “你走错路了!”瑞斯气愤急了。 “闭嘴!”姜启禄现在可没心情和一个孩子斗嘴。 “你打算你救他?”终于瑞斯好像突然明白了一样问道。 “他现在是不是在周成栋仓东市里的宅子里?”姜启禄的车速飞快,好在仓东车子比较少。 “你不能去,他不让你去!”瑞斯一把抓住姜启禄的胳膊,车子开始打晃。 姜启禄知道这个男孩能把五个大汉轻易放倒,一定不好对付就渐渐减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 毕竟还是个孩子,再厉害也玩不过大人,姜启禄把瞪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的男孩手脚绑上放到了路边,这样一来这里经过的车辆就会看见他。 他开着车直接朝着市区东郊的周成栋的别墅驶去…… 这边周成栋却开始大发雷霆,因为他的手下刚刚给他打电话说那个白图被人劫走了。 周成栋看着对面椅子上的人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姜律师,我真的不想难为你,你最好还是快点把那些合同交出来!” “那些啊,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姜晏洲被绑这张椅子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痕。 “你找死!”周成栋一脚就踹在男人的肚子上,后面的手下按住椅背,椅子才没有倒下。 “我劝你立刻离开我,他们都快等不及了。”姜晏洲扭头看向窗外,突然说道。 “你的帮手?哈哈哈,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周成栋一挥手,屋外又走进来十几个壮汉,他们手里都拎着砍刀,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枪。 “找死拉不住。”姜晏洲低头小声说道。 “老大,外面那个白图说要见你,他说他手里有您要的东西。”这个时候手下突然跑了进来。 “哈哈哈,好好,白工果然是情深意重啊,姜律师你真是好眼光啊。”周成栋从刚刚的恼羞成怒变成了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姜晏洲在听到白图来的消息后脸上那种无所谓的表情终于消失了。 “谢谢,我向来眼光不错。” —————————————————————————————————————— “你不是要见他么,进去吧!”周成栋把姜启禄带上来,一把推开门。 满屋子都是杀气腾腾手持凶器的人,但在姜启禄眼里他们只是布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直接走进屋里。 周成栋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白图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没有被吓倒。 姜启禄径直走到那把椅子前,看到了满身是伤的人,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他了。男人脸上都是淤青,嘴角也破了,衣服上的血痕显得很扎眼。 现在的男人早就看不出一丝风度翩翩的样子。 “你在搞什么鬼?” 姜启禄几步就走到姜晏洲面前,在他身边咬着牙问道。 怎么轻易就被这种杂碎搞的这个样子! “……能靠过来一点儿么?我听不太清。”姜晏洲咳了一声,姜启禄看到他干裂的嘴唇,顿时钻进了拳头。 到现在你他妈的装什么可怜! “我把东西——” “呆着别动!不要靠近窗边。”姜晏洲在他靠过来后突然用d国说道。 “?” “趴下!” 姜启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被男人扑倒滚到了沙发后面,接着整个房间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可怜那十几个周成栋的手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周成栋被保镖拉到一张桌子底下,抱着脑袋抖成一团。 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屋子里有谁,只要是活动的人一概射杀。 “你一会儿听我数到三,就从外面绕出去。” 大约过了2分钟,等枪声终于小了,姜晏洲对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姜启禄说。 姜启禄这才发现刚刚还被捆得像粽子的姜晏洲已经把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 “好——”姜启禄点点头,平静了一下心绪,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准备要向门口挪。 “一、二、三——” 姜启禄听到“三”就要动,却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因为此刻一个人影突然朝着门口冲过去,却在瞬间整个人都被打成乐蜂窝,那个人是刚刚侥幸没死的周成栋的手下。 这是除了那次车祸,这是姜启禄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那具尸体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你看,你来难道是打算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么?”姜晏洲突然握住他的手。 一回身,看到身边的人竟然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姜启禄立刻就发火了:“别他妈的废话,那边有个人手里有把枪,我去拿。” 他一早就发现他这一侧沙发外面的一个死人旁边有一把枪。 谁知道姜晏洲根本就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一样,只是盯着姜启禄看。 “开玩笑,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死了!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拿枪。”姜启禄没有和他对视,转过头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下一刻,姜晏洲毫无预警地直接从沙发后面冲了出去,马上窗外再次传来密集的枪声。 姜启禄心脏在一瞬间停住了,等看到姜晏洲已经顺利地移动到了窗口手里还拿着地上的那把枪,原来他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 “你快点儿过来!”这时男孩出现在门口,着急地朝着姜启禄招手。 姜启禄看了他一眼,趁着那些人注意力不在他这边,就地一滚就滚到了门口,可是他跟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抢走了瑞斯手上的枪,又再次冲回了沙发后面。 姜启禄虽然学过好几年的射击,但是真枪实弹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风雨无数了,此刻显得格外冷静。 姜晏洲就在他不远处的窗帘后面,那条奢华的窗帘此刻都被打成了破布。 终于外面的枪声又小了,似乎都在猜测屋内的情况。 “你他妈的快点过来,我们走!”姜启禄着急地催促道。 姜晏洲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扯掉墙上的一个壁毯,就朝着屋子的一个角落扔了过去。 很快那个壁毯就被打烂了,姜晏洲却趁机滚到了沙发后面。 “赶——”姜启禄本来想拉着男人离开,可是刚刚说出一个字,嘴巴就被堵住了。 这次的吻来得如急风暴雨一样,强悍不容拒绝,姜启禄完全没有准备就被捕获了。 “你——唔——”想骂的话根本出不了口,腰同时也被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牢牢地抱着。 姜晏洲的唇舌在姜启禄的唇角、口腔里肆虐,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周围都是四射的子弹,耳边传来的却不是枪声,而是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激烈的吻好像拉开了末日狂欢序幕。 这个吻让姜启禄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耳鬓厮磨…… 心突然一沉,姜启禄顿时清醒过来,一拳打了出去。 “瑞斯,先带他走,我一会儿出去。”这次姜晏洲似乎早就有防备,一把将他顺势推倒,瑞斯爬过来拉着姜启禄的胳膊就往外拖。 等姜启禄平复了呼吸,他们已经到了别墅的后面花园里了。 “你回去也是给他添乱的,他一定会出来的。”瑞斯拉住还打算回去的姜启禄说道。 姜启禄知道瑞斯说的没错,最后看了一眼屋里,和男孩子躲进了山前的树丛。 这里倚山而建,树木茂密,他们躲避的位置离别墅不到200米,但是却很隐蔽 。 可让姜启禄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躲好不久,那边本来密集的枪声却渐渐停了,屋外的十几条人影也开始向后退,他们退的很快。 姜启禄看到这些人的举动,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一下子就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爆炸声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骤然响起,接着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夜空,那栋三层别墅瞬间燃烧起来。 离得这么远姜启禄甚至都能感觉到了喷在脸上的热浪。 姜启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是呆住了,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很诡异。 “你别动,我去看看。” 过了大约一分钟,姜启禄才转过身,对着同样傻傻地站在身后的男孩说道。 姜启禄此刻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在抖。 刚刚就差一点儿他就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了,那样自己就可以把他带出来,他一定会听自己的话。可是他没有,原因却不是怕自己身份暴露后会惹麻烦。 可是他刚刚迈一步,就被人从身后的扑过来的孩子一拳打晕过去。 “你不能去,我答应他要带你离开的,再说船他才不会死呢……他才不会死……”男孩子打晕姜启禄后坐在他身边就开始自言自语。 那么大的爆炸谁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瑞斯你用的力气太大了。” 这时一个人从他们身后地树丛里走出来,看到地上的姜启禄,蹲下看了看情况。 “医生,船他没事对不对?他才不会死呢!”瑞斯看到来人眼睛一亮。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他死没死,那就是他自己。除非他自己出现在我们眼前,当然也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也是他被人家叫做‘幽灵船’的原因。” 本杰明弯腰从地上把姜启禄抱起来,回头看了一远处熊熊的大火说道。 他终于决定回他该去的地方了,这之前他作为‘姜晏洲’的身份必须销毁。 他们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帝博纳家族早就该易主了,而‘船’就是那个强悍到完美让他们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领袖,他蛰伏在那个名叫‘姜晏洲’的躯壳里太久了,是时候该露出他的獠牙了。 不过本杰明的梦没有做太长时间,因为一个身影从火光里走了出来。 “船!是船!”瑞斯突然从地上坐起来。 本杰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和计划根本就不一样,这次他本该以姜晏洲的身份“死”去的,然后再以‘船’的身份参加在帝博纳家族选择新族长的血盟仪式。 “抱歉,我还不能死,因为有件事必须要解决了。”姜晏洲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走到本杰明面前,眼睛却看着他怀里的人。 本杰明看着男人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恐怕永远也不能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 梦魇还在继续,姜启禄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循环,他一会儿是20岁的姜启禄,一会儿又变成李晰然,但是无论他是谁,都有一双鲜血淋漓的手,都走不出那间屋子。 直到一个孩子拉起他的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孩子的手很温暖,姜启禄死死地抓着那双小手,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回过头对他笑。 那笑也很温暖,姜启禄也被他感染了,突然孩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抱住他。 可是当姜启禄打算回抱孩子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碰到的确是一副结实的肩膀。 原来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男人,姜启禄感到莫名的不安,就想推开他,却被男人捂住了眼睛…… 梦里的场景突然变得真实起来,姜启禄猛地睁开了眼。 可是梦里的画面却并没有消失,唇上传来的是真实的触感。 “你没事……混蛋,你在做什么?” 看到人没事的惊喜之情,被男人下一刻的动作瞬间驱散了。 姜启禄发现他们的处境后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腿也被身上的人死死压着。 姜晏洲没有回答姜启禄的疑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一刻姜启禄的衬衫就被解开了,露出了大半个身体。 “滚——”和上次被下药不同,这次他是清醒的被姜晏洲压住亲吻,男人的舌有技巧的在姜启禄口腔里肆虐,强迫他的与之共舞。 与此同时,男人单手解开了姜启禄的皮带,把他的长裤退到膝盖。 这个吻对于一个刚刚还在做某种梦的人来说太过于刺激,以至于姜启禄来不及做出反抗的举动。 是不可能反抗,他们的力量太过于悬殊,姜启禄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逃开上方强有力的桎梏。 就在姜启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姜晏洲的唇离开了他,并支撑起身体看着姜启禄…… “你……疯了么?快放开我!”姜启禄试图把手挣脱出来,甚至不惜把手腕处的皮磨掉。 痛感告诉姜启禄这疯狂的一幕,不是梦。 姜晏洲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一只手把姜启禄被捆着的手压在他的头顶,另一只手强硬地抬起了他的腿…… “不——舟舟,住手——”姜启禄惊恐地看着他,大声喊出了心里一直压抑着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终于揭穿身份了。 我昨天是吃酒席了,所以……对不住了。 今天更8000赔罪。 还有真的谢谢大家的留言和地雷,那是我写下去的动力,么么大 第52章 家法五十三我没死你信么 家法五十三 这个名字其实一直都在姜启禄心里,那是他心底的最柔软的部分,是过去美好时光的代名词。 可是等话喊出来,姜启禄才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可大可小的错误。 “舟舟”这个名字是姜晏洲小时候自己给他起的乳名,别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叫他,连小时候很喜欢他的章天都只喊他小洲。 姜晏洲在他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就停了下来,并且用姜启禄看不懂的表情看了他几秒。 “穿好衣服,我们再来好好谈谈!”男人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间的桌子旁。 “放开我!”姜启禄把手举起来,立着眉怒道,他现在已经无法预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干脆顺其自然。 他活了几十年,遇到的麻烦事还少了么? 姜晏洲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刀,走到床前把绑在姜启禄手腕上的布条割断了。 手上的束缚一解开,姜启禄几乎是光速蹬上了裤子,系好了腰带,最后扣衬衫扣子的时候才发现上面的几个扣子已经被扯掉了。 “拿件衣服给我!”姜启禄觉得这样实在不像话,穿成这样出去怎么看怎么像被qj未遂的。 姜晏洲听到他的要求就从墙上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扔了过去,然后回到桌子旁边拿着刚刚那把小刀在磨刀石上磨起来。 姜启禄接住衣服,发现那是一件仓东少数民族的服装,看起来更像一件背心,灰黑色的布料摸起来很粗糙,关键是这件衣服不像是新的。 两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破的衣服,姜启禄实在不太想穿,但这种糟心的情况下他又没的选择,只好脱了被扯坏地衬衫换上了这件。 等身上终于穿戴整齐了,姜启禄立刻离开了床,竹制的床发出吱呀的轻响。 刚刚一醒来就遇见那种事,姜启禄也没有功夫看清看周围地环境,现在他才注意到他们是在一栋竹屋里,屋里的家居大部分都是竹制的,这是仓东山民比较常见的住所。 姜启禄几步就冲出屋子,发现外面也有很多这样的竹楼,期间还有很多人当地的山民在劳作,看到他从竹楼里出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姜启禄被看得发毛就又回到了屋子里。 “这是哪?那些袭击你的人呢?”姜启禄想起那场巨大的爆炸,猛地抬头看向姜晏洲,他看起来并没有缺胳膊断腿。 不过想到那时冲天的火光,姜启禄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已经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姜晏洲拿着磨好的小刀在指尖试了试。似乎昨天晚上只是和混混打了一场架。 听他的语气,姜启禄突然想起那个男孩说昨天都是他把自己当诱饵故意安排的,顿时心中涌出无名怒火。 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你他妈的混蛋!”再想到自己担心的人居然对自己做出—— 怒不可遏的姜启禄想也没想一拳打向坐在椅子上的人。 男人居然没有躲,姜启禄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下巴上,姜晏洲的脸被打得一偏,顿时本来已经受伤的嘴角又裂开了,手里的小刀也“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打完之后,姜启禄也愣了一下。 上辈子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大儿子,因为他从来都不会惹自己生气,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少见的乖孩子。 即使姜启禄自认脾气暴躁,连亲儿子继业都被他踹过无数次,也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 今天这一拳打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是想到他最后留在别墅里的样子,姜启禄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就那么想死么?!” “你不觉得你管的事情太多了么,你在用什么身份质问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情人?可以。那必须要继续我们刚刚做的事。朋友?你认为我们是么?除非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否则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姜晏洲把衣领上的手扯下来,盯着姜启禄说道。 这几个问句姜启禄居然一个都答不上来。 姜启禄突然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如果说上一个身份李晰然还能因为继业和姜晏洲搭上关系,现在这个叫做白图的人顶多算是姜晏洲的同事。 一个同事绝不会像他管得这么多,昨天更不会跑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 他不会是因为这个以为自己真的对他——然后才发生刚刚的事? “你走吧!这里是仓东的南澳村,你沿着山路走大约一个小时,就能看到公路了,到那里拦车很方便。”姜晏洲说完从墙上挂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这个就是那些合同,周丞栋没有死但是估计也给吓傻了,他不会报案的,你用这个控制他很容易。”姜晏洲把档案袋放到姜启禄手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要去哪?”姜启禄拿着档案袋,觉得男人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回南阳了。 “我说了和你无关。”姜晏洲的脸色很冷,语气更冷。 “你——”姜启禄依旧无法反驳这句话,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了竹楼。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听清自己喊他的名字,这样以来姜启禄就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他居然有些失望,毕竟那是只有自己才会叫出的名字,可惜大儿子已经忘了。 也是,那毕竟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 姜启禄并没有走远,他想最后看看姜晏洲到底打算去哪里,d国的帝博纳家族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追杀他。 这些都是姜启禄不能不去在意的事。 “啊,你醒哩?跟你一起的那个阿哥怎么样哩?” 姜启禄一出竹楼就一直有人盯着他看。这会儿干脆一个人冒出来直接问他,那个人穿着依旧是民族服饰,身后还背着一竹篓野菜,普通话勉强能听懂。 “他很好。”姜启禄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不想多说。 “啊?好?他肩膀不是伤哩么?”老乡大惑不解地问道。 “什么?他受伤了!?”姜启禄大惊,刚刚自己明明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啊。 “就是昨天他抱你来的时候,肩膀流了好多血,说是在林子里迷路被竹子扎伤的,这不,我还给他弄了点草药哩!我这就去给他看看!”老乡把竹篓给姜启禄看,接着就要往姜晏洲所在地竹楼走。 “谢谢,不用麻烦您了,把这个给我就行了。”姜启禄顺势接过竹篓,摆摆手道。 “那好,你就是把这个嚼碎,敷在伤口上就行了,消炎止血,很好用的。”老人说完就走了。 姜启禄拿着竹篓快步就返回了竹楼。 推开竹门的时候,男人刚把衣服退下来一半,姜启禄发现他右肩膀已经被包扎过了,但是血依旧从纱布里渗透了出来。 “姜大律师,我想看看你被竹子扎成什么样了!”姜启禄不知道此刻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大儿子了。 刚刚他一直穿着衣服根本就不是要做那种事,他是在逼自己离开的。 “既然回来了,就过来帮一下忙吧!”姜晏洲对于姜启禄去而复返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接着把右侧的手臂从衣服了完全退了出来。 等姜晏洲把上衣脱下来,姜启禄一眼就看到了他前胸、侧腰和腹部都有淤青,那是姓周的杰作。但这些和他肩膀上的伤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 姜启禄几步就走到姜晏洲身边,看着他一圈圈地拆纱布。等把纱布都拆掉,姜启禄才发现他的右后肩的地方早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子弹还在里面?”姜启禄一眼就看出那一枪没有打穿,皱着眉问。 “应该只是一块儿小弹片,进去不深,把它取出来就行了。”姜晏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然,好像被打中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样。 然后他用打火机仔细地烤了烤刚刚那把小刀,直到刀身被烤热。 “麻烦了,我自己动手还真的有点不方便。”姜晏洲把刀子递给姜启禄,然后背过身去。 姜启禄拿着刀柄都有些发烫的小刀,手心的汗立刻就出来了,他不是没见过血的。 就是当时自己的手指几乎全断了,承受那种锥心的疼痛也没有现在眉这么百感交集。 “还是我来。”姜晏洲将身后的姜启禄半天没动,转过身就要把刀子拿回来。 “坐着别动!”姜启禄一掰他的另一侧肩膀,把人又转了回去。 刀子在血肉里缓缓深入,他甚至能闻到皮肤被刀子划过时的味道,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发抖,直到触到异物,猛地一挑—— 弹片终于取出来的时候,姜启禄早就满头大汗,接着他从竹篓拿出药草,放在嘴巴里嚼碎糊在了伤口上,尽管草药的味道又涩又苦。 这个过程姜启禄没有看到姜晏洲的表情,不过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很安静。只是弹片被挑出来的那一刻闷哼了一声,但从他后颈部处布满了细汗也能看出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等伤口再次包扎好,姜启禄觉得自己的心脏才开始恢复跳动的的节奏。 “谢谢。”姜晏洲重新穿上衣服,从背包里拿出一沓钱,有个一万的样子。 “刚刚忘了给你了,路上用得着。” “取个子弹而已,价码这么高?”姜启禄冷笑,看了一眼那沓钱,没有伸手去接。 “我打算今天晚上跟这里的商队一起穿过哀涂山到k国境内,然后从那里转机回d国。”姜晏洲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了自己的计划。 “你真的不要命了么?!”姜启禄一听就急了。他上辈子就听说过哀涂山的大名,那是一些非法商队走私、偷渡、运x的毕竟之路,但是山里不但环境恶略,到处毒虫沟壑,路上还有专门劫这些商队的土匪,即使出去了边境上还有两国的缉私警巡逻。 “所以你还是回仓东吧。”姜晏洲说完开始收拾东西,他的那个背包里估计就是给蛇头的钱。 “你给我一起回去。”姜启禄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他绝不能眼看着大儿子走错路。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走?”就在姜启禄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让姜晏洲打消去哀涂山的念头时,竹门再次被推开了。 瑞斯看到门内的情况,小脑袋就是一甩,似乎很不满意,他还没有忘了被姜启禄骗的事呢。 “你怎么还没走?快走,快走,不要耽误我们正事。” “正事?带你一个小毛孩子去哀涂山,去送给那些山匪吃肉么?”姜启禄本来根本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认真,但他就是被那句“我们”莫名刺激到了,好像说的自己是多余的人一样。 “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瑞斯瞪着眼睛道。 “昨天又是谁被我几句话就骗了?”姜启禄不太喜欢这个小子。 “你使诈,要是动手我几下就能把你制住!”瑞斯还是第一次被人看不起,立刻炸毛了。 “够了瑞斯,你联系上他们了么?”姜晏洲拉男孩,问道。 “嗯,他们说最近查得严,推迟到后天晚上11点半在村口集合。”瑞斯有些委屈地等了姜启禄一眼,老大太偏心了。 姜启禄听到居然还来真的,顿时就火了:“你他妈的真的想去找死!” “没有人敢这么和船说话!”瑞斯的眼睛慢慢溢满杀气。 “瑞斯,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了么?你先去。” 瑞斯看到了男人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最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启禄推门离开了。 一个小屁孩还学黑社会?!以为是演电影么? 看来这个大的也没有明白到哪里去? “你这做种不考虑后果的决定之前难道就不为你自己的前途,你的家人想想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为你担心!”姜启禄真的不明白本来前途一片大好的大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前途,那不是我自己的事吗?至于家庭,弟弟妹妹早就可以独立了,我的母亲的心思并不在我的身上。我最重视的那个人也在半年多前去世了。人活在世界上总要有一天独立面对自己的人生,我会挂念他们,但我也必须远航。”姜晏洲看着面前这个人,心里再一次产生了动摇,得到他有很多简单的方法,但是自己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 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让这个人完全成为自己的,他甚至有把握让他之后不会因此怨恨自己,到最后还是不忍心他自己承受内心道德的谴责而罢手。 有时看到这个人冷漠的眼神,他甚至会后悔年幼的时候因为贪恋贪恋他的温暖选择留下来。 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养子,不是姜晏洲——可是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留下来,因为那种令他心动难忘的笑容只有留下来才能看到。 刚刚明明只是要逼他离开,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差点失控,如果不是他叫出那个名字,自己一定会做下去,狠狠地实现这么多年来的渴望。 在外面漂泊了十几年,每每险象环生、熬不下去的时候姜晏洲都会想起那个人笑着叫自己“舟舟”的样子,他想再次看到那时的笑容,所以他才能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活下来。 自己现在还有一些障碍需要去清理,这个人他必须护他平安,已经失去了一次,他不能再犯任何错误了。 “谢谢你,可是现在的路,真的只能我一个人去走了。”姜晏洲再次把那沓钱放在姜启禄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到床边继续查看这次要带的物品。 “如果——你的父亲还活着,你会改变主意么?”姜启禄依旧没有去接钱,而是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不会,但我保证回来。”姜晏洲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却没有回过身,半天才回答道。 “你他妈的向谁保证?姜晏洲,舟舟,难道这个名字你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么?我没死就不允许你胡来!” 终于说出口了,此时此刻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他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个钻牛角尖的大儿子改变他那疯子才会下的可怕决定。 “你想说什么?我的父亲返老还童了,你就是他?当然,你的确不是白图,我该叫你——李晰然!”姜晏洲此刻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姜启禄看。 “我是,也不是。”姜启禄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他知道姜晏洲聪明,对于自己是李晰然的事恐怕早就察觉了,可是那只是表相而已。 接着姜启禄用很简短的话直接说明了一切,包括那些看起来很荒诞的经历。 其实姜启禄说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这绝对就是鬼扯,但他没有察觉的是他每说一个字,对面的人呼吸就重了一分。 “算了,如果你还不信,你可以——”姜启禄觉得这些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想干脆让他给章天打电话求证,可是还没等他说完,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姜启禄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我信,欢迎回家——爸爸。” 或许现在不是揭穿真相的最好时机,可是在姜启禄承认自己身份的那一瞬间,姜晏洲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还想以前一样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否定了,因为那是自己期盼了太久的坦白了。 他真的还活着,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替代品。 就在这时怀里人的一双手也缓缓地搭在了他的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真是深情攻,只是略腹黑而已啦啊啊阿啊。 以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大萌呦! 第53章 家法五十四进山 “好了,好了,你肩膀还有伤呢!”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姜启禄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就推了推。 可是另一个人却抱得越发紧了,姜启禄心一软,看来大儿子是真的很孝顺的,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阿哥的伤怎么样了……呃……” 虚掩竹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刚刚那个送药的老乡,手里拿了一个篮子探进了一个头,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又生生缩了回去。 “谢谢,阿良叔了,我没事了。”姜晏洲放开姜启禄,随手把门拉开了。 “……呵呵……那就好了,最近我们这里做家具的多,林子里很多断竹,后生们不会善后,不小心真的很危险!”阿良叔这时才提着篮子走进来,但是眼睛一直打量姜启禄。 姜启禄被他看得很不爽。 “你这是……”姜晏洲倒是很善解人意地走过来挡住了老人地视线。 “你看我,这是我叫小囡做的竹筒饭,还有炖了一只山鸡,你们也饿了吧!”说完老人就把篮子里的饭放在桌上。 姜启禄还真的有点饿了,他从昨天起就没有吃过东西了。 “谢谢,阿良叔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姜晏洲从背包里拿出一叠钱,交给老人。 “不不,这真的不能要了,昨天你就给了很多了,我们山里人用不了的。”老人一看连忙推诿。 “拿着吧,我可能还会麻烦您呢!”姜晏洲把钱塞进老人的衣兜里。 “那你们吃吧,不够再叫我!”老人喜滋滋地出门了。 “吃饭吧,可能有些不合您的胃口。”姜晏洲把竹筒掰开,送到姜启禄面前。 “嗯。”姜启禄闻着那股子竹子的清新味道,食欲大振,就拿来吃了。 “你不吃么?”等姜启禄吃了一会儿了,才发大儿子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动筷子。 “我一会儿再吃。”姜晏洲看着他笑了笑。 姜启禄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份变了,他向来规矩多,在姜家长辈没有说话小辈是不能上桌的。 “现在我们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快坐下来吃饭!”姜启禄把碗推到姜晏洲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 姜晏洲这才坐在对面,但是他拿筷子的动作比较迟缓,吃饭的速度并不快,也没有去夹菜。 姜启禄看到这些,才想起这个人刚刚才挖过子弹,右手当然没那么利索了。 “把筷子给我。”姜启禄起身,从男人手里接过筷子,夹了个鸡腿,去掉骨头,放在他碗里。 不过等一切都昨晚后,姜启禄看到有些惊讶的大儿子手上也迟疑了,这个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现在自己的样子也……不过想想儿子再大在自己眼里也是孩子,实在不该太矫情。 “张嘴!”姜启禄夹了一块肉递到姜晏洲嘴边。 等饭喂完了,姜启禄竟然觉得这件事比刚刚挖子弹还费神,尤其是在大儿子一直保持微笑地注视下。 “说实话!你干嘛要进哀涂山?”这时姜启禄才开始兴师问罪。 姜晏洲听到姜启禄这么问,似乎有些不愿意说,可是最后还是开了口。 “因为经过昨天的事,那些追杀我的人已经在仓东机场等着我了,以他们地疯狂程度,为了杀我,恐怕会在飞机上动手脚。” “你到底是怎么惹上帝博纳家族那帮疯子的?你明明——”姜启禄一听头就疼了,这些疯子也玩得太大了!可是本来想说你不是他们族长的儿子么,为什么还会被追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 “大约在三年前,帝博纳的族长病了,于是他对外宣布提前举办选举信任族长的血盟仪式,大约就在一个月后。” “他病了?什么病?”姜启禄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再听到约瑟夫`帝博纳的消息。 “不太清楚,但是情况不太好,所以他才主动提出让位。”姜晏洲说这些的时候,表情一直很坦然,即使说到约瑟夫`帝博纳重病的时候也一样。这倒是让姜启禄有些疑惑了,可是那个人毕竟是他的生父啊!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姜启禄一直就很在意,林洛渝不是在约瑟夫身边么,她难道就能忍着不说出真相。 约瑟夫一定是知道的,当初自己被他□□时候是他亲口告诉自己林洛渝已经是他的人了,自己当时根本就不信,以为那又是他羞辱自己的谎言,可是当他说出林洛渝已经有了身孕,并把体检报告扔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切骄傲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一年多后,林洛渝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姜晏洲。 “是他们的族长亲自下命令追杀你的?!”姜启禄想到那个时候的耻辱,简直想把那个畜生不如的男人碎尸万段,虎毒还不食子呢! “安迪森家族选举新族长的规矩是百年前就留下来的,不像很多其他黑帮一样,他们不承认世袭,认为那是导致家族衰败毁灭的恶俗。他们会在族会安排下在世界各地考核一些他们认为有资格担任族长的少年,然后用很多极端的手段逼他们互相残杀,直到选择出最后存活下来五个人参加血盟仪式,由现任族长亲自主持,最后选择出最命大那个接任下一届的族长。当然一般的候选人是不用逼迫的,因为最后的奖励太过诱人,成为d国最强悍的帝博纳家族的族长。” 姜晏洲看了姜启禄一眼,依然用平淡的语气说着那个世界的残酷守则。 “你是帝博纳的候选人?!他们怎么会找上你?”姜启禄被这个暗示激得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其实这句话不问,姜启禄也知道答案了。 “姜晏洲对此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的事?”姜启禄突然想到这个时间就是自己把姜晏洲送出国的那段时间了。 “我只是凑巧倒霉而已。”姜晏洲看出了姜启禄脸色不太好,他既不能说出真相也不想让姜启禄因此自责。 “没有办法抽身么?”姜启禄急道。 “我这次进山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办法就是去哀涂山送死?”姜启禄看得出大儿子有很多事瞒着自己,心里不太痛快。 “我应该‘死在’那里不是么?”姜晏洲地时候故意加重了死字。 这个姜启禄听后自然就明白了,自己也曾经用假死摆脱了“李晰然”的身份。 “你有把握?”姜启禄还是有些不信,这个大儿子心机太深了,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心思。 “有钱好办事,您放心吧!”姜晏洲说完开始收拾碗筷,姜启禄连忙抢了过来。 “你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我来。” “嗯。”姜晏洲很听话地起身上床去了。 看到大儿子侧身躺在小竹床上地样子,姜启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要是当初自己把他留在身边,不让他去找林洛渝,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或许现在他早就结婚生子,事业有成了。 不知道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闺秀或是事业型?姜启禄居然想象不出,甚至不能想像他和女人站在一起地样子。 糟心,他怎么忘了,大儿子也是有可能和男人在一起的,他不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么? 哼,只要他活着就不要想了。 怎么想也应该是那个男人勾引大儿子的,自己决不能放任他走歪路。 至于那个帝博纳家族——姜启禄啪地一声把一根筷子掰断了,要是他们惹毛自己,那个被自己终止的计划不是不可以再重新启动。 权利之间的争斗向来是最好挑拨的。 瑞斯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启禄趴在床边睡着了,而自己的老大,正专注地对着睡着的人视奸。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脾气超差还不让上床的普通男人罢了。 姜晏洲看到瑞斯进来了,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一点声音没出的从床上挪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了?”等他们除了主楼,姜晏洲才开始面色严肃地问瑞斯。 “好消息,我们可以提前出发了,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我不喜欢这里。”瑞斯快被憋死了,还是在d国那些刺激地日子过瘾。 “你还是小孩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平淡才是福。” “可是医生说强者不能被安逸侵蚀,他们是注定要站在最顶峰俯视世界的,老大这样不就是么!”瑞斯不解道。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还是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平淡的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在看起来很困难。”姜晏洲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屋里。 “您要带着他么?”瑞斯还是第一次看到船用刚刚的眼神看一个人,他虽然不懂却觉得很伤感。 “你听着……”姜晏洲叹口气在瑞斯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瑞斯点点头,虽然不解老大为什么这么做,还是走了。 姜晏洲看着竹门半晌,才轻轻地走了进去。 人还在睡,不过因为姿势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姜晏洲走过去帮他盖上被子。 虽然他已经无数次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但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有些觉得不真实,这个人不但现在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且还像以前一样年轻。 只是坏脾气一点儿都没变,自恋的性子也是,不然绝不会在隐瞒身分后还会把自己弄得和以前的容貌差不多。 姜晏洲用手隔空轻轻地描摹睡着人的眉角。眉毛是最像的地方,每次发脾气的时候眉角就会向上一扬,他那些部下就会吓得半死。 手指渐渐下移,最后停在了姜启禄的唇上。 姜启禄其实并没有睡得很熟,就在姜晏洲进来地时候,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一直没有睁眼,但是当大儿子进来蹲到他身边地时候,他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姜启禄也以为他对自己是姜启禄的事还心存疑惑,想要确认一下子是不是真的。但是这种情况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最后姜启禄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下子可真是四目相对了,姜启禄被那双眼睛看着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出去走走!”整理了一下衣服,姜启禄站起来,就往外走。 现在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姜启禄一出来就看到这里地山民很多人都在竹楼外烧火做饭,一阵阵饭香扑鼻而来,只是姜启禄现在完全没了食欲。 “小阿哥,我正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啊来得巧,今天正好是我们每个月一次的祭猎日,一会儿还有歌会,你们两个一起来吧!”阿良叔一看到姜启禄就笑着迎上来,眼睛却一直看着主楼里。 看来他真想邀请的是大儿子。 “好的,我会告诉他的。”这个时候姜启禄才发现老人穿的衣服很眼熟,一想之下才发现这不就是那天自己参加的那个诡异的欢迎仪式上的那种衣服么? “你们是瓦乐族?”姜启禄试探着问。 “哈哈哈,原来小哥知道啊,我们这个族很少人的,很多外乡人都不认识我们。”阿良叔捋了捋胡子笑着说。 “有耳闻。”就是你们这个民族奇葩规矩让自己现在见儿子都尴尬啊!今天是决不能参加那什么祭猎仪式的了。 后来老人给姜启禄说了他们这里的情况:以前这里的山民生活几乎是和外界隔绝的,后来有些年轻人实在受不了苦日子就出了山,正好这个时候外面在搞旅游开发,于是他们就成群结队地去搞乡土民俗活动。 姜启禄表示很喜欢他们的那些传统,老人这次高兴地离开。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胳膊上就被叮了几个包,山里地蚊子都很霸道,于是姜启禄就转身回到了竹楼。可是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子里出了大儿子还有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姜启禄看着很眼熟,仔细想了下才想起来她就是那天仪式上坐在大儿子身边地那个瓦乐族女孩。 姜启禄进来的时候,女孩子正和姜晏洲聊天,红扑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羞涩。 “啊!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不懂彩球会意思的小阿哥?哈哈哈,你真逗,人长得很好看,却有点呆。”女孩子看到姜启禄进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突然指着他说道。 真是个没有规矩的丫头片子,姜启禄哼一声。 “……好了,尼雅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姜晏洲看出了姜启禄的不高兴,连忙阻止女孩子继续吐槽。 “那就说好了,一会儿见!”女孩子又是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姜晏洲才走出竹楼。 “尼雅还是个孩子,您不要生气。晚上我去参加村子里的一个活动,一会儿我把饭给您端过来。”姜晏洲知道姜启禄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不用了,我也去看看好了。”姜晏洲觉得这个民族的幺蛾子太多了,实在不放心把大儿子一个人放出去,尤其是看到刚刚那个疯丫头以后。 “……好吧,不过这里晚上虫蚁比较多,这是尼雅刚刚拿过来的他们自制的驱虫膏,您涂上吧!”姜晏洲说完就从桌上拿起一个竹筒。 “不用了。”姜启禄看到那一坨黑绿的东西,摇摇头。 晚上的时候几乎村子里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出动了,在竹林的一片开阔地搬来了自己家烧制的饭菜,足足摆满了一个30多米的大长桌。 他们男女是分坐的,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给人很干练妖媚的感觉,她坐在那群不是中年妇女就是小女孩的地方显得很突出。 姜启禄他们被阿良叔拉着坐在他们这一边,姜启禄才知道那个疯丫头是老人的小女儿,这时那个女孩子正坐在姜晏洲的对面,一边笑一边给他介绍食物的名称和来历。 接着这个村的村长说了一些姜启禄根本就听不懂的话,大家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都望向姜启禄这边。 “他们在说什么?”姜启禄觉得那些人看这边的眼神自己很不喜欢,就问姜晏洲。 “……在说那天迎新仪式上的一些事,他们没有恶意的。”姜晏洲也跟着笑了。 绝对没那么简单好么?姜启禄觉得自己绝对被当成笑柄了,干脆低头喝酒。 可是这里的蚊子简直烦人,还没几分钟胳膊上又被叮了好几个包,但是看看别人却是一点事没有,看来那个药膏真是很管用的。 “靠近我点。”姜晏洲突然一伸手把姜启禄的椅子拉到自己这边,然后把身上的长袖衣服披在了姜启禄的身上。 饭吃了一大半,突然那个村长又开始说话,顿时桌子两侧的一些人就站了起来,姜启禄不明所以就没动。 “是让未婚地男女都起来,你们也起来吧!”这时老人笑着推了推姜启禄。 姜启禄摇摇头,他孩子都生两个了。 姜晏洲也没有动。 “你们二位都是有家事的了?可是我听小囡说你们还没媳妇啊!”阿良叔有些奇怪地问。 “是啊,我们都有喜欢的人了,就不凑热闹了。”姜晏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表示歉意。 姜启禄听到大儿子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就想到自己未来有一天会看到他领个男人来见自己,顿时气得放下了筷子。 对面的女孩子比他反应还大,干脆推开椅子转身跑了。 “哎,不要见怪,我就跟她说你们都是大城市来的,看得多了市面,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山里的丫头。”阿良叔摇摇头,又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人。 接着就是酒桌上男女互相敬酒,这种干脆利落的相亲会倒是很效率,而且瓦乐族类似于母系氏族,女人往往更加主动。 晚饭后等大家都撤了席,姜启禄本来想问问姜晏洲关于进哀涂山的事,却发现他正在和人说话。 和他说话的就是刚刚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很妖艳的女子。 姜启禄看到那个女儿给了姜晏洲一张条子,接着大儿子就把他拿的那个背包交给了女人。 是帮他偷渡的蛇头派来的?难怪要来参加这个晚会。 只是他们说话用的是当地的土语,姜启禄根本听不懂。 “按理说你给的钱够多带三、四个人的,可是最近查得紧,我们多带一个人就增加一分风险,你的人只能你来保护,我们可不负责他的安全。”女人说完看了一眼姜启禄。 “我会负责的。” “我很好奇,你走我们这条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独来独往的,这次干嘛要带着一个累赘啊?哦——他是你……铺头儿的。”女人想了想突然笑着说道。 “莱佳,女人这么粗俗当心嫁不出去啊!”姜晏洲一皱眉道。 “我铺头儿上的男人够了,可不再傻到为了一个男人吊死呢,倒是你……营地里的屋子也有兔爷啊,你一次都不进?就是为了这个人守着呢?”女人说完哼了一声。 “他不是。”姜晏洲实在说不过这个女人。 “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不是真性情的时候我懒得跟你说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没上手了,明明看他的眼神都是火了,铺头儿上的不能惯着。”女人说完突然喝了一口酒 ,一转身就朝着姜启禄走了过去,姜晏洲一把没拉住。 “放心,不用这么看我,我可没有勾引你男人,不过最好你还是赶紧上了他的铺,不然有的是人想抢呢?”女人说完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姜启禄的屁股,然后哈哈大笑地走开了。 姜晏洲顿时揉了揉眉心,赶紧走了过去。 “她是——” “蛇头!就是她带你进山?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了?姜晏洲,你真是好样的!”姜启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身就回了竹楼。 姜晏洲看着姜启禄发怒而去的背影,只能摇头苦笑,他也知道姜启禄是担心自己。恐怕在他心里自己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孩子呢。 ———————————————————————————————————————— 那伙儿人是第二天的凌晨来接他们的。 瑞斯原来就是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看到姜启禄也跟来了,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这伙人一共6个,那个女人并不在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疤面粗悍的男人,打着赤膊,腰上挎着一把弯刀,看样子就像土匪头子,其他人都是一副猎人打扮,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进山的路不好走,姜启禄觉得来接他的那些人一个个猥琐的很,就一直拉着姜晏洲不让他和他们有过多地接触。 近墨者黑,何况周围都是墨呢? 一路上坡陡路险,到处是树杈乱草。 姜启禄能跟上倒是很让那些人挺吃惊,不时回头看他。不过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让姜启禄不太高兴,于是一发力干脆跟在了那个领头人的身后。要不是需要人家带路,姜启禄恐怕就跑到那人前面去了。 后面的姜晏洲自然也是苦笑着跟上了,只是在姜启禄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十分温柔。 “你要是胳膊疼就休息一下。”姜启禄看到跟在身后的姜晏洲以为他是枪伤还疼,就放慢了速度等他。 “我没事的。”姜晏洲笑着摇摇头,被他这么问即使疼也算不得什么了。 走了大约一个多钟头,又有十几个人跟他们走到了一起,那些人背着竹篓,里面的东西似乎很沉。 姜启禄发现那些人应该不是和自己这边的人一伙的,因为两边的人都没有互相说话。 “我们跟在后面。”姜晏洲看到那些人就是一皱眉。 今天竟然还有走私客,那这条路就不太好走了,于是拉住了姜启禄。 果然,刚走了不到半小时,前面就出现了骚动。 姜启禄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些拿着长刀和棍棒的山匪。 “别动,他们不会找我们麻烦的。”姜晏洲握住姜启禄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这些走私客是最招山匪的,恐怕今天那些人带的东西又会被洗劫一空了。 本来这里的山匪是拿走私客的货品的,从来不动其他人的,这也是规矩。 可是今天来的这几个估计是新手,想吃足食,拿完前面的就晃悠到了他们这边。 “把你的手表给我,快点!。”一个口音很重的男人一眼就看中了姜启禄手上的表,拿刀指着姜启禄,嚣张地说。 那边那个带着姜启禄他们来的大汉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脸上这个时候突然露出讽刺的笑容。 “你他妈的倒是快点儿啊!”估计那个山匪看到他周围都是面色不善的主儿,也有些紧张了,就拿着刀背拍了拍姜启禄的肩膀。 姜启禄当时就想给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一脚,不过想到身边的人还是把怒气压下去了,不能给他找麻烦,于是就把手上的表摘了下来,打算递过去。 “不用!”谁知道姜晏洲却拦住了他。 “你小子不想活——呃——”那个山匪还没有说完就再也出不来声音了,他的脖子被姜晏洲猛然抓住了。 接着跟在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男孩瑞斯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扎进了那个山匪的大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是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一样。 姜晏洲把那个几乎男人抛到了地上,那个人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不知死活!”那个领头的汉子靠在树上看着,嘴里嚼着一片树叶。看到姜晏洲动手了,就伸了一个懒腰站直了,向那些山匪走过去,他身边的那几个汉子也笑着跟了过去了。 “老大,我也——”瑞斯显然也想过去,不过姜晏洲对他摇摇头,男孩子只要又去后面蹲着了。 姜启禄站在男人身边有点惊愕,他虽然见过姜晏洲和人动手,可是今天他看到的却和以前判若两人,这次他出手更快更狠,几乎不留余地,以前那些就看起来就好像在表演场耍花架一样了。 姜晏洲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把里面的杀气掩饰住。刚刚看到那个人拿刀对着他,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杀人的*。失去过一次的滋味太让他刻骨铭心了。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再接触到一点儿危险了。 可是让姜启禄自己离开几乎不可能,这个认知让姜晏洲既喜且忧。 收拾那伙山匪就用了十几分钟,那些和他们毫不相干的走私客的货也一点没丢,不过还是分给了一些孝敬了带头的汉子。 等到了第一个营地已经天快黑了,夜里不能进林子,所以只能在这里休息。 这是是林子里一个比较开阔的空地,到处搭满了帐篷,姜启禄一到这里就看到那天的那个女人坐在一个帐篷前抽烟。 “今天很快啊!早点休息吧!” “今天遇到山匪,老大还不多给点儿?”一个带着他们来的人道。 “看你没挂彩啊,等你缺胳膊断腿的时候,我就多给你一点儿。”女人狠狠踹了那人一脚,就走到姜晏洲面前。 “今天给你们一个单间,悠着点儿,进口的好东西,很好用的。”女人用胳膊捅了捅姜晏洲,从兜里掏出几样东西直接塞到他手里,说完又看看他身后的姜启禄,笑着走开了。 姜启禄有些好奇,就想看看大儿子手里的是什么,姜晏洲却把那些东西直接放在了兜里。 —————————————————————————————————— 营地里的人似乎是能活一天就算赚一天的样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喝酒吃肉狂欢起来。 姜启禄只是吃了一些烤兔肉和姜晏洲带过来的面包,因为晚上山里有点冷,也喝了一点酒,那酒自然是比不了价格昂贵的红酒,但到时很香醇,后劲儿好像也有点大。但是姜启禄要是知道喝酒的后果,绝对宁可冻死也不沾一滴。 吃完饭姜晏洲本来想直接和姜启禄一起回帐篷,可半路上就被尼雅叫走了。 姜启禄这次倒是没有拦着,因为他可不想每次都被这个女人当成怕丈夫出轨的小媳妇一样看。 晚上等进了帐篷,姜启禄又是一皱眉,这个帐篷用了也不知道多久了,里面都是霉味儿和其他说不上来地味道,地上还有些用过的保险x。 最后,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疏导,又把帐篷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姜启禄才勉强进去。 可是到了晚上就更睡不着了,因为外面太吵了,一开始是那些人喝酒讲粗话,等终于他们散了,其他帐篷里就传出了更让人满头黑线的声音。 姜启禄虽然向来*不大,可他毕竟还是男人,而且现在的身体还正年轻,那种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是会让他心猿意马。 根本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姜启禄猛地把被子蒙在头上,可是这样却让*来得更强烈。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现在这个身体根本就一点儿定力都没有,上次也是……想到那天夜里姜启禄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疼,可是根本就不能压下去那股子来得很猛烈的劲儿。 怎么不要脸地去想那件事,可是理智越阻止他去想,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就越清晰,似乎连身体都开始热起来了。 活了这么大,姜启禄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个滋味,简直憋屈死。 无奈之下只能把手伸了下去,手指触到的时候姜启禄就是一个机灵,自己的手太凉了,可是即使这样还是不能扑灭那股子邪火,只好再次摸了上去…… “这里晚上冷,我拿来了——” 这个时候和女人商量完事情的姜晏洲抱着一张毯子,掀开了帐篷的门。 姜启禄根本就来不及把手拿出来,那层薄薄的被子不但掩饰不了他正在做的事,反而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作者有话要说:先甜一下,姜爹其实是个人妻。 第54章 家法五十三对不起 姜启禄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顿时僵住了。 “那种酒是泡过xx的,他们那些人喝惯了,您可能还不习惯的,这也没什么。”姜晏洲的表情根本就没变,蹲下来把毯子盖在姜启禄的身上。 姜启禄一听就里竟然有那种玩意儿,真是恶心得想吐,可不说还好,一说身体就更燥了。手里的也越来越不老实了。 “你……先出去!”憋得难受的姜启禄紧闭着眼睛,咬着牙命令道。 “您这样根本就解决不了……”姜晏洲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听话,而是从里面直接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姜启禄刚想问他要干什么,突然毯子里就多了一只手,惊得姜启禄差点叫出声。可是外面还有人经过,能从薄薄的帐篷里面看到人晃动的影子。 “拿出去!“姜启禄压低声音怒道。 男人依旧没听话,而是用近似于劝慰语气低声在姜启禄耳边说道:“这个不解决,对您身体也不好的……” 接着他有些湿润却很温暖的手还是覆在了姜启禄那只依旧冰凉的手上,一下子就把暖意从手指传了上来。 这个刺激让姜启禄差点把嘴唇咬破,几乎控制不住的哼出了声,那根本就不是用意志力能控制的住的,现在这个身体好像非要和他作对,根本就不再听从他大脑地指挥了。 不是原装货就是靠不住么? 此刻姜启禄觉得自己地呼吸都无法控制了,随着手上缓缓的动作,他根本就什么话都出不了口了,酒精几乎把他的理智完全打压了下去,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了手所在的部位。 “让我来吧……” 自己的手就这样被不经意间挪开了…… 等姜启禄稳住急促的呼吸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暖和过来了,甚至额头、脖子上都是细汗。 “擦擦手。”姜晏洲知道他有洁癖就把一块是纸巾递了过去。 姜启禄听到声音才从恍惚中醒过来,刚刚身上也是他帮自己清理的。 “出去!” “……您好好休息。”姜晏洲帮姜启禄把毯子掖好,就拉开拉链走出了出去。 理智回归的姜启禄瞬间就把刚刚失神时不小心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现在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个团了。 这都他妈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亮光了。帐篷里依旧他一个人。 姜启禄猛地坐起来,姜晏洲一宿都没回来? 昨天他就知道这山里的夜晚气温很低,在帐篷里睡觉还要加毛毯,何况在外面!而且他肩膀上还有伤。 姜启禄想到这里拉开帐篷就走了出去,现在是早晨7点多,阳光直射到营地的空地上,显得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姜启禄要找的人正在提着一个水桶倒进一个铁锅里,锅子下面是临时搭建的炉灶。 “你在干嘛?”姜启禄几步就走过去,抢走了他手上的铁桶。 “您醒了,我就是烧点水。”姜晏洲说完就去拿姜启禄手上的桶,姜启禄一躲就碰到了他有些凉意的手。 “昨天……你在哪儿睡的?”大儿子火力很壮,不会刚醒不急手这就这么凉。 “我在隔壁他们那里挤的,您不用担心我的。”姜晏洲一笑,还是把姜启禄手里的水桶拿了过来,把水都倒进了锅里,姜启禄连慢也帮着一起。 接着姜晏洲就拿着打火机把油毡点着扔进木柴里。 “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疼我啊!”这时女人从营地中间的那个帐篷里走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系好,露出半个肩膀。 “尼雅,我们今天吃完早饭就走,咳咳……还要买一些……咳咳。”姜晏洲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 “你怎么了?”姜启禄有些担心地问。 “被烟熏的,能帮我把帐篷包里的速食罐头拿过来么?”姜晏洲朝着姜启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好。” 姜启禄转身正往自己帐篷那里走,快到的时候却被那个女人拦住了。 “他昨天一晚上都在帐篷外面守着你,早上又去下面的山泉打水,捡柴火给你烧水,只是咳嗽几声,就算他他命大了。”女人一下子就走了过来,冷着脸看着姜启禄说道。 “人家都说男人拔x无情,我今天倒是看到个更厉害的了,他还有伤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就这样——”尼雅越说越气。 “这是我的事。”姜晏洲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女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一旁的姜启禄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你昨天一直在外面!”姜启禄听到一半就用手摸姜晏洲的额头,觉得似乎真的有点烫了。 “我没事的。”姜晏洲说完看了女人一眼。 “你是嫌我多事啊!我就是看不惯怎么样?你早晚会被他害死!”尼雅看得出姜晏洲是真的生气了,咬着嘴唇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从她的帐篷里又钻出来一个人,是昨天领队的那个大汉,他看到女人气呼呼地走过来,想问问是怎么了。 “尼雅——” “你他娘的比我起得还晚,昨天是老娘x你的么!不中用的东西,滚!”尼雅一巴掌把男人的手打开,就钻进了帐篷。 “老大,看看我打到了什么?可以给你补补了。”这时瑞斯也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野兔。 可是等他看到姜启禄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剥兔子皮。 姜启禄此刻突然明白了,即使他向姜晏洲承认了身份,名义上自己是他的父亲,在这里他却是一个需要大儿子保护的废人,自己坚持和他来根本就不能帮什么忙,反而是在给他添麻烦。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他恐怕已经离开这个营地继续向前走了。 “去帐篷里休息。”姜启禄拉着姜晏洲就往帐篷里走。 “躺下!不许动!”到了帐篷里姜启禄直接让姜晏洲躺下,给他盖上了被子。 “我没事——”姜晏洲显然不想就这么老实躺着。 “你敢起来!”这时姜启禄又恢复了豪门爹的威风,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从背包里拿了一罐速食罐头走出了帐篷。 姜晏洲躺在垫子上,看到姜启禄的背影露出微笑。 姜启禄对做饭就是一知半解,而且他即使做饭也会浪费一大半的食材,好在今天只需要煮罐头。 但是火似乎又和他捣乱,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拉下脸来问一旁的瑞斯。 “你是玻璃瓶子出来的么?好笨。”瑞斯也是看到他真的在用心给老大做饭就过来帮忙了。 “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姜启禄觉得自己不用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看到他熟练地把火弄旺,似乎对这些很熟悉了。 “是他救我了我的命。”瑞斯一边看着火一边说。 “他为你打赢了官司?”这是姜启禄唯一能想到一个律师救人的方法了。 “哈哈,你还不知道,老大的律师身份只是个幌子,他——总之他就是很厉害了,我们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跟着他的。”瑞斯偷偷看了一眼帐篷的方向,还是没敢说。 “他都告诉我了,你也不用瞒我,是不是和帝博纳家族有关。”姜启禄问。 “我是被他从人口贩子手里买下来的,其他人都是为了拿赏金曾经追杀过他的人,但是他们都失败了,反正回去也是死,就打算跟着他,可是他除了我都不太和他们见面。”瑞斯说完有些骄傲。 “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躲避追杀的么?”姜启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他并没有十分了解那个黑手党家族,但是他也是亲自看过那个男人的残忍手段的,他们想要杀一个人,绝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当初他和帝博纳家族作对的时候,和他一起联手的另一个d国黑帮曾经被他们一夜杀了很多干部。虽然那两伙人都不是好东西,可是姜启禄还是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的丧心病狂。 “嗯,他说他不喜欢我们跟着,一个人更好脱身,所以你还是不要缠着他了。”瑞斯把锅盖掀开,尝了尝味道,再次盖上锅。 “我可和你们不一样。”姜启禄站起来眯了眯眼睛,帝博纳你们不要太嚣张了,敢动他姜启禄的儿子,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虽然昨天一宿没有合眼,但帐篷里的人依旧没有一丝睡意,而是拿着地图规划中接下来要走的路。 目前的情况发展已经和他几年前规划好的完全不一样了,他本来以为靠自己一个人可以清除的垃圾,现在被太多人看到了。 而他最重视的那个人也被一场车祸拉了进来。 就像这次,他知道以姜启禄的性格是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就和自己进山的,也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大人向来喜欢留一手。 就他知道的那个暗地里保护自己的保镖公司也只是姜启禄手里的其中一枚棋子而已,当初自己在躲避帝博纳家族派来的杀手追杀时,他们就曾出现帮过自己。 只是后来姜晏洲不想让姜启禄知道自己经历的事,就私下里和他们老板做了协议,希望他们不要再把自己的任何消息传给姜启禄了。当然过程没那么简单,毕竟那也是一个很讲信用的公司。 而且他还知道姜启禄来到仓东以后也一直和章天保持着联系,章老这几十年积累的巨大势力也不容小觑。 照这样下去,姜启禄一定会被卷入他的计划之中,那样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看来几年前的计划都需要再推翻,自己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现在他担心的就是固执的姜启禄为了帮自己暴露他现在的身份,这是他最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秘密。 现在他给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可是那之后还是一样会把他卷进来了——因为他的弟弟姜继业。 姜晏洲对自己这个弟弟是即同情也无奈。 自从李晰然“死”后姜继业就一直很消沉,当姜晏洲认为经过时间的推移他可以从伤痛中走出来的时候,姜继业意外地在肖定国的私人电脑中看到了一封邮件,得知肖定国并不是杀死姜启禄的元凶,他也是被人指示的,于是他就开始动用一切关系疯狂地四处调查这封邮件的来源。 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后一切证据都把目标指向帝博纳家族,自此姜继业的内心就被仇恨占据了,甚至把失去爱人的痛苦都转移到了复仇上。 姜晏洲这次急急忙忙地回国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一回国就劝说弟弟不要轻易去碰帝博纳家族,可是显然这个弟弟和姜启禄一样倔根本就听不进去的。 姜姜继业这次去参加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的跨海大桥招标根本就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引背地里支持仓东晟焱建筑集团的帝博纳的干部出来,然后通过他们找出帝博纳真正的掌权人,他们的族长。 姜晏洲来仓东也是为了帮助姜继业调查晟焱的情况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来见姜启禄的,虽然他很早就知道这个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这里,但是还没有完成计划之前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见他。 可是他没有想到姜启禄也会应聘进入晟焱,从那个时候起,一切都开始越来越失控了。 好在姜继业因为怕受到阻挠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章天,不然姜启禄知道自己的二儿子要去惹魔鬼,肯定什么都不顾地跑过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姜晏洲马上把手里的地图放进背包,躺下来假装睡觉。 姜启禄看到大儿子在睡觉,轻轻地把打湿的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 ,小时候他几乎不怎么生病,唯一一次感冒还是因为自己疏忽忘了给他关窗子,把他吹病了。 这样看来自己真的很不会照顾人,尤其是和这个大儿子比。想到他一晚上都守在自己帐篷外面,早上又带着伤,发着烧给自己烧水做饭,姜启禄心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觉得亏欠了他太多了,实在没什么理由再对他怀疑提防了。 何况昨天晚上他也是为了帮自己,毫无理由生气发火赶人出去的是自己。 把毛巾拿下来,姜启禄轻轻地把手放在姜晏洲的额头上,想看看是不是还在烧。 “……爸,我没事了。”姜晏洲在姜启禄用手摸自己额头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接着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躲开了。 “哦,那好,吃点药。”姜启禄给他拿了一颗胶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准备喂药。 “我自己来就行了。”姜晏洲看到赶紧把水杯和药拿了过去,自己吃了。 “你的伤让我看看,是不是该换药了。”姜启禄说完就去拉姜晏洲的衣服。 “没事。我让瑞斯帮我就好了。”姜晏洲一收肩膀,再次躲开了他的手。 “……你是在怪我么?”姜启禄突然严肃地看着姜晏洲地脸说道。 此刻他们两个人靠得非常近,姜晏洲的注意力几乎一下子就被对方紧紧抿着的唇吸引了。 姜启禄此刻根本就不知道姜晏洲到底是用怎样的意志力去压抑他的*的。 可能是真的病了,所以当姜启禄的手碰触碰到姜晏洲的额头时,他就觉得被烫到一样。 现在这样四目相对,对对方来讲就是折磨。 “没有,我——”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对你乱发脾气了,你也不用‘您您您’的叫我了,我现在又不老?让别人听到多奇怪。还有你以后再也不许为了照顾我亏待你自己,听到没有。”即使是做了心理准备,可是这大概是姜启禄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向人道歉,而且还是向自己的小辈道歉,说完就想要走出去。 可是他刚一起身,手就被拉住了,接着人就被姜晏洲抱住了。 “我听到了……”姜晏洲在他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就再也压抑不住抱住这个人的*了,即使他现在还不明白,即使他现在还把自己当儿子看待,他都不在乎了。 姜启禄被抱住的瞬间心里一块儿石头也落地了,刚刚大儿子故意躲自己的时候姜启禄的心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像被揪了一下。 “我不是你的累赘。”姜启禄也抱住了姜晏洲在他耳边说道,算是纾解了这几天被人看成拖油瓶的郁闷。 “我去给你端碗汤去,暖和一下。”姜启禄揉了揉男人的头发,就打算起来。 “很暖和了。” 腰上的手根本就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姜启禄想的确体温是最暖和的,就没再挣开。 直到帐篷外面出来吵闹声。 “我出去看看。”姜晏洲听到声音放开姜启禄从帐篷里钻了出去。 这个时候,营地里来了几个男人,他们正在和尼雅争论着什么。 “他们说你们昨天伤了他的兄弟,来要赔偿的,真是好笑,谁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只能拿走私的货,我们的人你们这些混蛋也想抢,没被打死就算赚了!”尼雅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自然也没有好话。看到姜晏洲出来脸色就更不好了。 “你们来要赔偿?”姜晏洲用眼睛一扫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刚刚嚣张的气焰就都没了,他们昨天是亲眼看到这个人把一个同伴直接拎起来的,几乎没给任何反抗的机会。 “……是,我们被你们打了,货也没到手,你们要拿钱出来!”其中一个人半天才回答。 “只是要钱?”这时姜晏洲又向他们走了一步。 那个人被男人的气势吓到了,不自主地身子一仰,这时,姜晏洲却突然就出手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从兜里掏出刀子指着他的眼睛,只问了两个字。 “是谁?” ———————————————————————————————————— 等姜启禄准备好要换的药,从帐篷里出来就发现整个营地的气氛都不对了。女人正在给他的手下发枪,所有人都神色凝重。 而他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姜晏洲和瑞斯的身影,顿时心凉了半截。 作者有话要说:姜爹你太渣了,你个渣受, 看!大哥抛弃你和小鲜肉跑了吧! 第55章 家法五十六追踪 “他去哪儿了?”姜启禄快步就走到主帐篷旁边,再次确认姜晏洲的确不在这些人里,推开人群问女人。 “把他给我绑起来!”谁知道女人不但没有回答问话,一看到姜启禄马上命令手下围住了他。 “你们想干嘛,姜晏洲呢?”姜启禄没有动,看到围着自己的人,依旧面不改色地问。 “他走了,你最好合作点儿,我就把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尼雅看着面前的人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这个人是姜晏洲交给自己让自己带出去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要保护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大少爷出山,还真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就用了最极端的手法,连解释也不想和姜启禄解释。 “走了?他不和你们一起走了?”姜启禄听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是把自己抛下了么?难道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他的累赘? “你们还等什么?”尼雅一挥手,两个男人就同时伸手去抓姜启禄的胳膊,另一个则拿着绳子准备上手捆。 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长相帅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会突然反抗,而且出手又快又狠。 其中站得离姜启禄最近的那个汉子最倒霉,他被姜启禄一脚踢中了肚子,站在他身后那个同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倒了,可以想到这一脚的力气有多大。 尼雅也是一惊,不过她毕竟是经过实战的,瞬间就从腰里掏出了枪,打算如果姜启禄逃走就朝他开枪,即使伤到人,也要留住他。 可是她想错了,姜启禄根本就没有打算逃走,而是顺手抓住附近那人手上的绳子,用力一甩,把那个人甩向人群,接着猛地后撤,等其他人意识到他目的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他们头目尼雅的两只手此刻都被绳子缠上了,手中的枪也瞬间到了身后人的手里。 “他去哪了?”姜启禄拿到枪扫了一眼,是把m1911,这个女人倒是很会用枪。 “你小子别动她!小心枪走火!”最先站出来的是那个带他们来的汉子,他眼睛盯着姜启禄手里的那把枪,焦急地大喊。 “努布,你个怂货,一个毛儿都没齐的小子拿把枪就把你吓尿了?他可能连怎么玩枪都不知道!”尼雅双手被勒在胸前,但是一点也没有要屈服的意思,她现在就是觉得太丢脸了,被个自己看不起的人制住,可她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他了。 “那不是更可怕?说不定我手一抖,你的小脸蛋就完蛋了。回答我的问题!”姜启禄说话的时候故意让自己拿枪的姿势很别扭,然后他就发现那个叫做努布的汉子眼睛瞪得更大了。 “有本事你给老娘开枪啊!”尼雅继续想要挣扎,姜启禄死死攥着绳子。 “听说枪都有保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姜启禄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小心一样把枪身的保险扳开了。 “他去把那些人引开,然后让我们带你走!快放了她!”果然最后还是还是努布开了口。 “你他妈的还是男人么?”尼雅不甘心地大骂。 “朝哪个方向走的?”姜启禄把枪对准女人的后脑道。 “那边!”努布伸手一指东南方。 “把你们手里的枪都扔出去,越远越好!”姜启禄继续顶着女人的脑袋说道。 “不许听他的的。”尼雅现在简直气疯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大少爷指使。 “听他的,扔枪!”男人这个时候突然气势十足起来,不再是早上被女人骂的窝囊男人了。 那些手下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听男人的,就把手上的枪都扔了出去。 等到最后一把枪扔出去的瞬间,姜启禄一用力就把女人推开了,直接朝着东南方向冲过去。 “给我追!只要人不死就行!”尼雅被气坏了,说完就想去那边捡枪,可是她刚走一步,不远处炉灶上的水壶随着一声枪响就被打飞了出去,壶里的水差点溅到尼雅的身上。 开枪的就是那个已经跑出去三、四十米自称拿枪会手抖的人。 进到林子里又跑了一段,姜启禄马上蹲下来查看地上的泥土和苔藓,然后又贴在地上听了一下声音,顿时皱起了眉。从那些被踩踏的植被就可以看出姜晏洲和瑞斯两个人当时移动速度非常快,那些人恐怕已经被引得比较远了。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姜启禄发现从营地里出来的脚印是一前一后的,难道他们两个人不是同时离开的么? 树林里的阳光不足,所以看起来天还有些暗。姜启禄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他和章天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18个小时,他必须在18小时后把人带到边境。 在出发之前姜启禄就用手机传了一封邮件把他的目的地和计划告诉了章天,不久章天就回信说已经安排好人在两国交界处等他们。 根据那片知情人的情报分析,这些护送偷渡客的组织一般都会在边境巡警交接班的空隙穿越边境线,他们这批人到达k国边境时间大约在是25号凌晨三点,他们会提前1个小时到目的地等,可是因为k国边境巡警定时交接班,所以他们停留的时间也不能太久。 本来k国边境的戒备并不是很严的,因为该地区属于三不管地带,所以很多巡警只要给他一些货或者钱就可以通过。但是最近半年k国发生内乱,他们的政府怕外国人走私枪械给他们的对手,加强了边境巡逻,看到可疑的人甚至可以直接不问就开枪。 这也是女人这伙蛇头把时间一拖再拖的原因。 现在距离碰头儿时间还有18个小时,本来按照他们的脚程,今天晚上就能和章天的人遇到,然后就算用绑的也要把大儿子带回去。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突变。现在姜晏洲为了引开那些追踪的人恐怕不能按照约定时间到达边境了,但这还不是姜启禄最担心的。 追踪的那些人会不会就是帝博纳家族的人?这几乎有80%的可能。他们知道姜晏洲没有死在爆炸里,又没有回仓东,恐怕已经察觉了他的目的了,这次是到这里全力追捕来了。 看着眼前满目绿茵重重的未知前路,姜启禄把枪插在腰间,踩着地上的痕迹快速跟了上去。 —————————————————————————————————— 姜启禄在山缝间流下了的溪水里掬了捧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把脸。他已经追了快2个小时了,最初地上的痕迹还比较明显,不久就出现了另一些痕迹,那些痕迹比较乱,估计起码是十个以上人留下的。姜启禄一路跟下来,仔细分辨不同的脚印,越到后来第一种脚印就越来越淡了。 到了一个山坡的位置,就只剩下后面一种的脚印了,姜晏洲和瑞斯的痕迹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好像他们两个人凭空蒸发了一样。 这和以前他在狩猎俱乐部里学过的追踪猎物的情况不一样,他现在要追的是两个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很懂反追踪的技巧。 看到这种情况姜启禄也顿时警惕起来。 为什么一开始不隐藏行踪,那是因为他们在引着追踪者走,现在痕迹淡了,只能说明一点:那些追踪者就在附近了。 姜启禄把枪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就在他走过一个陡坡后,突然听到前面有了人声,立刻躲到了岩石后面。 他现在处于那些人的正上方,他们就在自己所处位置的下风,那是一片乱石坑,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林立其间,的确是一个藏身的最佳地点。 可是现在姜启禄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人站在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上朝着石头林喊话,他手上揪着一个人。 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目,但是他手上的人从衣服分辨就知道了,那是跟在姜晏洲身边的瑞斯! 该死!姜启禄的心顿时就悬起来了。 “船,我以前就告诫过你,你这辈子只有当头孤狼才会活得久一点,不然早晚被你身边的小爬虫连累死。” 白衣男子说的是d国话,声音意外的很好听。让姜启禄听起来有些耳熟,猛地他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他就是帝博纳家族的干部,最开始来国内和肖定国谈生意的叫米卢卡的变态男人。 他这么会在这里?当初这个人抓住自己的时候就是姜晏洲把事情解决的,但是当时姜启禄还以为这个人忌惮大儿子是因为他认回了生父,地位比较高的缘故,现在看来这个人也不是站在姜晏洲这一边的。 姜启禄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光能看到的就有7个人,还不包括隐藏起来的。 “老大不在这里,是我私自跟着他过来的,现在他早就走远了,你们真笨!”瑞斯在男子手上拼命挣扎。 姜启禄这才明白脚印是一前一后的原因,结果这个小鬼也是跟踪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姜启禄莫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再叫唤就把你扔到石头上摔死哟!”米卢卡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恶狠狠地警告道。 “n先生,我觉得小崽子在说谎,我看就把这个小崽子的手砍下来一只,那个男人就会出现了。”一个比较瘦的d国男人对他说。 “我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提意见。”米卢卡看了男人一眼,那个男人就退下去了。 “不过你提的意见好像也不错。”话音刚落,米卢卡就一把拉起了瑞斯的一只手,瑞斯顿时疼得“啊”了一声。 姜启禄从岩石后面站了起来。那个小家伙虽然不懂礼貌,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被撕掉一只胳膊还是不能忍。 “米卢卡,好久不见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山上的陡坡上跳了下来,姜启禄顿时就把手里的枪端了起来,瞄准了目标。 “真意外,你居然真的在呢?把人给你吧!”令在场的人都意外的是,米卢卡一看到姜晏洲就把瑞斯推了过去。 “n先生你在干什么?”那个瘦子一看就急了,跑过来想要质问男子,可是还没到近前呢就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瑞斯趴下!”姜晏洲看到米卢卡出手了,下一秒就从腰后掏出了枪。 这个变故让其他的人大惊失色,拿着枪就要反击,可他们的动作没有这边的两个人快,几声枪响后那几个米卢卡带来的手下都倒下了。 “你居然留活口。”米卢卡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人,有些疑惑。 “他们不会回去报信的,因为他们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姜晏洲说完伸手就去拉趴在地上的瑞斯,可是在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被打中胳膊男人手里还拿着枪,此刻他慢慢地把枪抬了起来。 但他这辈子是注定拿不到巨额的奖金了,枪响过后,他的头上多了两个洞。 姜晏洲开完枪之后顿时愣住了,马上把头抬了起来。 “谁?”米卢卡在是枪响后的瞬间也找到了姜启禄的藏身之处,手上的刀子。 “把你手上的东西扔了!”姜启禄一边拿枪指着男子的头,一边向下走。他对任何姓安迪森的人都没有好感,何况还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 米卢卡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用枪指着,暗自从袖口里又抽出一把小刀。 可是当姜启禄走到陡坡下面的时候,看清他样子的米卢卡却直接把刀扔在了地上。 “安莱尔?!你怎么在这儿?” 米卢卡一脸震惊地看着姜启禄,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重要人物也知道名字了。 第56章 家法五十七等我再抓到你的 看着男子不可置信的表情,姜启禄浑身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虽然被人认错并不很少见,可是现在自己顶着这张脸被人认错就让人觉得恐怖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长着一张和自己年轻时容貌相似的脸? “不对,你不是他!”米卢卡在姜启禄快走到自己面前时松了一口气,但另一把刀也同时捏在了手上。 “别乱动,我不想杀你。”可还没等米卢卡把刀甩出去,他的腰上就被枪顶住了。 “切!”米卢卡把刀扔到地上,慢慢举起了手。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身后男人的对手,刚刚就连他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的都没有察觉到,更不要说反击了,他向来是一个不喜欢逞强的人,尤其是在一个疯子面前。 “你是什么人?和约瑟夫`安迪森什么关系?你们又为什么要追杀他?”姜启禄现在满头的问号,根本找不到事情的脉络,就用d国话问米卢卡。 安迪森这个姓氏在d国就是代表着帝博纳家族,除了族长外,其他人姓这个姓就是代表着他身上有这个古老的黑帮家族的血。 姜启禄记得自己在上学的时候就有人在背后议论约瑟夫的姓氏了,那时他还坚决地维护那个男人。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我劝你赶紧把你这张脸毁了,不然你就有大麻烦了。”米卢卡没有回答姜启禄问题,反而盯着他脸看,突然阴恻恻地说道。 “这不用你操心,因为现在要毁容的可不是我。”姜启禄弯腰从地上捡起米卢卡刚刚拿着的那把小刀,轻轻碰了一下刀锋,然后把刀尖对准了米卢卡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别杀他!”身后的姜晏洲一用力就把米卢卡推开了,接着就挡在了他们之间。 “他活着会给继业找麻烦的。”姜启禄有些不悦道,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尤其是当别人威胁到自己家人的时候。 “相信我,他活着才能帮继业。”姜晏洲知道事情正在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有些事恐怕不好隐瞒了。 “一只帝博纳家族的狗,会帮助继业?”姜启禄一想到这个米卢卡曾暗示过他对继业有企图,杀意就更重了。 “姜继业?你认识他?”米卢卡听到姜启禄提到姜继业,疑心大起。接着他仔细地看了看姜启禄,觉得他的身影很眼熟,突然米卢卡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身子一动就朝着姜启禄冲过来。 姜晏洲一皱眉,不想让他多说话,一闪身就把人拦住了,同时他有些着急,现在第一批追捕的人迟迟不给消息,后面大批追捕他的人一定会陆续赶来查看,到时候想要脱身就困难了。 “帮我看一下瑞斯,他好像中枪了。”姜晏洲拦住米卢卡,回身对也打算过来的姜启禄说道。 姜启禄一扭头就看到了靠着石头坐着的男孩子,这才发现他的腿上都是血,想也没想就直接跑了过去。 米卢卡被姜晏洲挡住,依旧满身杀气,看着不远处的姜启禄,眼睛里几乎快要冒出火来了。 “他是——李晰然?姜晏洲你什么意思?带他来是想让他和姜继业破镜重圆么?” “他不是那个人,也妨碍不到你的事。”至少前半句在某种意义上是真的。姜晏洲此刻觉得天底下最难的事不是躲避追杀,而是面对嫉妒心强的男人和爱子心切的男人。 “为什么他和安莱尔这么像?”米卢卡听到男人坚决地回答,心里安心了些,可是依旧满腹狐疑。 “天下长得像的人很多啊,继业不也是因为长得像安莱尔才被你注意到的么?”姜晏洲声音压得极低,心思全在身后的人身上,有些事他还不能知道。 “……这和你无关,你最好还是带着他赶快离开,要是被安莱尔看到他的样子,他就死定了。”意外的米卢卡就这样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不再追问姜启禄的事了,然后转身朝着他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放他走可别后悔。”姜启禄这时已经把瑞斯扶起来了,也没有再追问米卢卡的事,这下让夹在两人之间的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姜启禄刚刚从死人身上撕了几块布条,把瑞斯受伤的小腿绑了起来,给他压迫止血。可是即使这样孩子的脸也开始因为失血有些发白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米卢卡只能拖住后面的人一会儿。”姜晏洲说完把地上的刀子收起来,把瑞斯抱起来背在背上。 “老大……你放下我……我能走的。”瑞斯的腿是他不小心被发现后中枪的。到现在他居然一声也没有哼,这也是姜启禄觉得惊讶的地方,这个半大的孩子居然能够忍受这么巨大的痛苦。 “我们直接从这里往北走去k国边境。”姜启禄拉住姜晏洲的手道,到了那里所有事情就结束了。 三个人就这样在林间急行,一刻也没有休息,连续走了9个多小时,此刻姜晏洲背上的孩子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把他给我!”姜启禄期间好几次要求换人,可是男人都摇头拒绝了,这次看到姜晏洲额头上的汗水和又想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再也忍不了,直接把人从他肩上抱了下来,背到身上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姜晏洲顿了一会儿,马上跟了上去,在前面给他引路。 树林里5点多钟就黑了下来,但是他们为了赶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k国边境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只好摸黑赶路。但是姜晏洲却好像能在夜里看清一切的黑豹,背着瑞斯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姜启禄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一次也没有被带到沟里。 又走了一段距离,前面的树木因为砍伐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稠密了,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到了地面上,他们的速度又加快了。 可是到了晚上九点多,瑞斯突然发起烧来,虽然小孩一直说自己没事,可他苍白的嘴唇和有些冰凉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们不得不先停下来,姜晏洲找了一棵树和岩石天然形成的临时遮蔽所,三个人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走。 夜晚树林里湿气很重,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他们在躲避追捕又不能点火取暖。 姜晏洲从植物上收集来一些水,给瑞斯喂了些,又帮他擦了擦额头,接着把夹克脱下来盖在男孩子身上。 他一脱掉外套姜启禄一眼就看到了他衬衫上殷出来的血迹。 “瑞斯在发烧,你先睡一会儿吧,我来守着他,恐怕三个小时后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姜晏洲一边继续给瑞斯擦头,一边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姜启禄看着自己的眼神。 等他回过头的时候,身上就多了一件衣服和一只手。 “去睡!我来看着他。”姜启禄拉了姜晏洲一把,将他到自己身后。并且从他手上接过沾满露水的布条,继续帮着瑞斯擦脸。 这次姜晏洲倒是没有拒绝,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他的确是有点累了。 “你这次回去——” 过了一会儿,看到瑞斯的呼吸平稳了一些,姜启禄突然转过头想问问大儿子这次顺利回去后打算干什么? 他甚至突然有一个想法等回去后他想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在东仓成立一家自己设计公司,到时候希望他来帮自己。 也许他根本就很喜欢设计呢?想到在他房间里看到的那些设计专业的书籍,姜启禄就是一笑。凭大儿子的天资,什么时候学都不算晚,何况还有自己这个老师教他呢! 可是姜启禄一扭头才发现姜晏洲已经靠在树上闭了眼睛。 姜启禄看到这个情景,有些失望,却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居然有些怕听到拒绝的回答,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 悄悄挪到姜晏洲身边,帮他把衣服盖好,看着睡着的人,姜启禄突然很想去摸摸他的头,可是手伸到半途却无意间扫到了大儿子的嘴唇……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一些姜启禄拼命想去忘记的画面。 姜启禄猛地转过身,再也没看身后一眼。 三个小时后,没等姜启禄叫,姜晏洲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摸摸瑞斯的额头,发现他的情况好了些,就把他叫醒。 于是三个人就继续往北走。 只是这一路姜启禄一直保持沉默,好几次姜晏洲提醒他小心脚下都没有听到,差点摔倒。 姜晏洲很奇怪,问姜启禄是不是不舒服,对方也只是说没事。 于是这这诡异的沉默中,三个人又走了2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了k国边境,可是眼看就要看到林子的边了,姜晏洲却突然停下来,把瑞斯放下来。 姜启禄把瑞斯扶好,看着他蹲在地上似乎找着什么。 “前面有人!我们不能走这边过去!”突然姜晏洲拿着一样东西有些严肃地说道。 “会不会是野兽或是其他偷渡客?”姜启禄借着月光看到姜晏洲手上拿着的是一小段被踩折的树枝,断口还很新,可是因为是夜里,可看不清地上是否有其他的脚印。 “不,偷渡客和野兽在这个地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行踪。”姜晏洲把树枝扔掉,又蹲下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和四周的情况,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应该有十几个人,都是经过军事训练的,而且手里有武器,他们过去大约1个小时了,不过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们是从西边过来的。我们从前面绕过去,躲开他们。”姜晏洲说完就要把瑞斯扶到身上继续走。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带着我你们一定会被抓住的!”瑞斯突然拒绝姜晏洲背他,倔强地向后退。 “你被抓住了就跟麻烦了!”姜启禄果断地走到男孩子身边毫不客气地把他拉了回来,一架他的双手就把人背到了自己背上。 “你眼睛贼,看着路吧!快走。”姜启禄看到姜晏洲又要过来,摆摆手催促道。 现在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40分钟了,可是他们必须绕远路迂回过去,这样又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一旦他们错过时间被k国巡警发现,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被抓起来斩首,不然就当场被十支轻机枪打成筛子。 k国的边境线就是一长串铁丝网围成的护栏,对面不远就是高高的哨塔。哨塔的探照灯正射出能把黑夜照成白昼的巨大光柱。那些光柱像寻找猎物的猎犬,不断在周围扫视。 但是这些铁丝网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它的上面已经被各种目的的人剪了很多洞,即使修补也修补不过来,而那些探照灯也照不到他们这个漆黑的角落。 姜启禄将瑞斯扶下来让他穿过铁丝网,然后焦急地四下张望,可是铁丝网的对面却是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哨所的灯光还亮着。 他们迟到了近30分钟,这个时候巡逻队已经换岗了,有可能章天派来的人已经走了。 姜启禄此刻额头真的冒汗了。 “那边有亮光,刚刚闪了一下!”这时瑞斯突然指着斜前方说道。 姜启禄朝他指的方向一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刚要问他瑞斯在哪里看到的,突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闪烁的光点,光点时亮时灭,在黑暗里并不显眼。 “是他们,晏洲快点过来!”姜启禄一下子就看懂了那些灯光的意思,连忙走到铁丝网前面,伸手去拉在观察里侧动静的姜晏洲。 可是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腹部却遭到了一拳重击,顿时姜启禄痛得弯下腰去,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双腿一软就躺倒在地。 “他们离这里已经很近了,我不能跟你们走,引起这边巡警的注意,谁都走不了,你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替我向他说对不起,告诉我……”姜晏洲告诉一直在摇头的瑞斯。 而这也是姜启禄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半句话。 姜晏洲看到那边章天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逐渐在接近,突然弯下腰吻了一下姜启禄的唇,有些愧疚地看着他一眼,然后转身朝着树林的方向疾驰而去,几个闪身以后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等姜启禄和瑞斯被章天派来的人抬上车,车子很快就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等他们走后不久,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十几声枪响,那些熟睡的飞鸟从树林争相飞起,遮住了天空,使得夜更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都被你们看光了,好羞耻。 第57章 家法五十八相似的脸 家法五十八 他们一行人在k国的宾馆住了一个星期。等瑞斯的伤好了些,姜启禄就一个电话把他直接托付给章老头去照顾了。这个孩子挺机灵的,章天会喜欢。 可这一个星期却依然没有姜晏洲的消息,他们甚至贿赂了k国当地政府的一些官员派士兵去附近搜索也一无所获。 章天后来又雇佣了一伙人跟着姜启禄去哀涂山里找人,但他们走了一天也只是在南边的森林里发现了一些血迹,至于姜晏洲和追踪他的那伙人却依旧踪迹全无。 最后姜启禄决定回到营地,去询问女人他们。 尼雅那伙儿人看到姜启禄带着一队人来找他们,还以为他来寻仇,两伙人差点干起来。姜启禄最后烦透了,一个人踹翻了两个挑事的才让他们冷静下来,气势十足把双方的人都镇住了。 尼雅告诉姜启禄,姜晏洲只是让他们把自己送到边境,至于最后要去哪里,她也没有听说。 后来姜启禄又问姜晏洲是怎么联系到他们这伙人的?尼雅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就在姜启禄以为它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时候,女人开了口。 “我们9年前就认识了。”尼雅坐在吉普车的车盖子上,突然把自己的上衣撩了起来,露出曼妙的腰线。 姜启禄下意识地一扭头,却听到女人哈哈大笑。 这个女人简直把姜启禄对女孩子的定义完全颠覆了。 “这是狼咬的,一口下去一块肉就不见了。当时要不是他,现在我早就变狼粪了。” 姜启禄这才转过头看,发现女人的胯部有一块凹陷下去的丑陋疤痕。 “不可能!九年前他还在d国法学院留学呢!怎么会从狼嘴里把你救下来?”九年前的姜晏洲刚刚20出头,那时姜启禄得到的消息是他在读博。 “我不知道他之前在d国做什么,但九年前的冬天他的确在这儿……我还记得那一年山里刚刚下了雪——” —————————————————————————————————————————— 尼雅是哀涂山龙溪寨子里有名的美人,但她从小性子就很倔,打起架来连寨子里的男孩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寨子里的男子一看到她就怕,即使有不怕的尼雅也看不上,以至于她到了该出嫁的年龄还是不肯结亲,一直到了16岁。 那一年周成栋的天地房地产开发公司正在大量地收购土地,周成栋的一个亲侄子就住在隔一个小山头的邻寨,他们打算把两个寨子之间的一片水田买下来建农家乐,开发旅游项目,可是水田也有一半是尼雅他们寨子的,尼雅的村民不想让外人进来,就没有答应。 可那时候周成栋的势力正大,地方上也认为旅游项目能解决失业率和地方繁荣地方经济,所以还是派了代表来说服村民。 那个周成栋的侄子更是借名头总是来骚扰他们村民,好几个村民迫不得已还是签了字。 轮到尼雅家的时候,那伙人蛮横的态度可把一向不肯吃亏的尼雅惹毛了,拿着锄头就把人赶跑了。 谁知道那个大侄子竟然就这样对尼雅一见钟情,非要娶她。尼雅没等他说完就是对他一顿好揍,算是回答。 可那个人却没有死心,最后想出阴招,勾结周成栋作伪证诬陷尼雅暴力伤害政府工作人员,致人重伤。 那些人来抓尼雅的时候,他的家人就从后门放走了她。 尼雅一个人就进了哀涂山躲了起来,可祸不单行第二天早晨尼雅在山上就遇到了野狼。 本来哀涂山是没有狼群的,可能是因为附近的忻老山在开发水上别墅群,山上的砍伐量加大,骚扰了山里的野兽,那些无家可归的狼群就来到了哀涂山。 尼雅遇到那三只饿得眼睛发绿的野狼时,脑袋都不会转了,拿着柴刀和三只狼对峙了一个多小时,那一个小时是她这辈子最凶险的一段时间了。 可是最终饿疯了的狼找到了空当还是扑了上来,她虽然砍中了一只狼的脖子,可一个人再勇猛也抵不过三只饿狼。 在她砍死第一只狼的瞬间,后扑上来的两只狼就把她的大腿和手臂同时咬住了,在野狼的撕扯下,尼雅手中的砍刀也脱了手,她疼得差点就晕了过去,当时觉得自己死定了。 突然,她听见一头狼突然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接着她就觉得咬住自己手臂的那头狼的嘴巴渐渐失去了力道,生的希望让尼雅忍着巨大的疼痛用力把血淋淋的手臂从狼嘴巴里挣脱出来。 在晕厥之前她看到刚刚咬着自己胳膊的狼被一块石头砸碎了脑子,而咬住她大腿的那只狼在她的注视下被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用自己的看到砍掉了头。 那个人是背光站立的,他很高,样子却怎么也看不清,直到她的世界被黑暗吞没。 后来尼雅听阿妈说是那个人抱着满身是血的自己跑下山交给他们,后来自己被送到山下的医院缝了好几百针,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这之后她一连三年都没有见到那个就自己的人,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她问阿妈,阿妈说那是个蓝眼睛的帅小伙子,笑起来很耐看。 一个星期后市里来了一批人,对这里的土地重新做了规划,决定以自然风光为主进行旅游开发。他们的地就算是保了下来,那个周成栋的侄子也再也没有来骚扰过他。 尼雅后来好几次做梦都梦到当时的情景,可是每次拼命想看那个人样子的时候,都没有结果。 之后尼雅的阿妈在她拒绝了三十几次求亲后,骂她是害了相思病了,摆在面前的男人不要,偏偏去惦记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直到第三年的秋天,尼雅去山里采山货再次见到了那个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一见到他就知道他是救自己的那个人的,他当时正拿着刀在树上做标记。 尼雅想搭话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回头冲过来用刀子抵住了她的脖子,满身的戾气。 尼雅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上有血迹,腿上也是,但是她这次终于看清了青年的脸。 本来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要搭理尼雅的意思,直到尼雅说出三年前的事,青年才停下听她说。 后来青年告诉尼雅,那天是觉得一个小女孩子能杀狼觉得很有趣才出的手,而且他当时也有点饿了,想吃狼肉,所以叫尼雅不用谢他。 尼雅问他从哪里来的,青年说自己是从哀涂山那边过来的。 尼雅明白他的意思,他表明偷渡客的身份是叫自己不要和他多接触。可是这却让尼雅更加觉得这个人不可思议,惊讶于他是怎么一个人穿过山匪横行、地形复杂的哀涂山的。 分开的时候,尼雅追上去问他是不是来这边做生意的。青年停下来笑了,摇头说自己是来看一个人的,说完就沿着山路消失在了尼雅的视野中。 一个月后,尼雅嫁给了一个对她非常好的当地的猎户,结束了她少女时的一个梦。 可是命运似乎不想放过她,她的男人为了生计开始帮着一些老板运私货,在一次进山的时候被山匪连人带货都劫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尼雅为了替男人还那笔货钱,自己带着人走进了哀涂山。后来又在里面建了营地,供来往的蛇头和货老板休息,也赚些保费。 4年后,当她在营地里再次看到姜晏洲的时候,她甚至是惊喜的。 当晚,尼雅就进了男人的帐篷,可那时帐篷里却早已空无一人了。 这次见面是他们之间的第四次。 —————————————————————————————————— 后面的话尼雅并没有说,她不想让眼前这个人看她的笑话。 因为即使姜晏洲不爱眼前这个人,却允许这个人留在他身边,那是自己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 听到女人说到大儿子9年前就回来过一次了,姜启禄惊讶莫名。他很确定自从姜晏洲15岁离开后,他们一连14年都没有见过面,直到一年半前他才回的国,那时才是他们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他那个时候就回来了?还是偷渡回来的?开玩笑!他一个姜氏企业的大公子,又不是罪犯,连张机票都买不起么?”姜启禄第一个反应就是女人在编故事,马上反驳。 虽然是自己送姜晏洲出国的,可是也没有禁止他回来呀! “姜氏?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听姜启禄这么说,这回轮到尼雅吃惊了。她一直以为姜晏洲是一个无家无业的浪子。 “……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回来?”姜启禄虽然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但也看得出女人没有说谎。 “他说……他不想把危险带给那个人。”女人轻轻一笑,接着问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姜启禄听到“危险”两个字马上想到了那些追杀他的人,顿时紧紧攥住了拳头。难道他从9年前生命就一直没法得到保障么?以至于回来看自己一次都用这么麻烦的方式。 “你是他铺头儿上的人,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不要命都要回来见的那个人是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尼雅心里是有些快意的,她从对面这个人惊讶的表情中看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件事。 而尼雅就是想让他明白:那个男人心底早就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了,其他任何人都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他回来要见的应该是他家人……”姜启禄自动过滤掉那个‘铺头儿’的含义,叹了口气回答道。 林洛渝一直生活在d国,在国内的除了自己一家和章天,自己实在想不出姜晏洲还有什么人要见。 “哈哈哈哈哈——你是傻子么?那个人是他的爱人,谁都不能取代的人,以前我以为那个人是个女人,看到你我觉得也可能是个男人。9年前你还是个小娃子吧。”尼雅抱着肚子大笑,笑的眼泪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弟弟你还太嫩了,男人的心里爱和喜欢是分开的,他或许很喜欢你,但他爱的却是他想见的那个人。”尼雅从车上跳下来,经过姜启禄身边的时候,在他耳边说。 “不可能!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姜启禄马上驳斥道。 舟舟在上中学的时候就早恋了?可是完全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啊?他的同学?还是老师?不知道现在去告那所中学还来不来得及? “为什么要让你知道?男人把性和爱也是分开的,他在床上宠你,可却不会把心底的秘密都告诉你。说白了,你也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不然他为什么抛下你走了?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了。”尼雅有些恶意地看着对面的人,果然看到了他表情里的不甘。 姜启禄是被那句“抛下你走了”刺激到了。 难道大儿子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能保护他了么?他偏偏要让那个小兔崽子看看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这次搜索虽然徒劳无果,但是听了女人的话之后姜启禄倒是放下了心。既然姜晏洲走这条路已经不是一两次了,那么凭他的本身应该也有办法躲开那些人的追捕。 那么他现在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d国,而当务之急不是找到他而是去找约瑟夫`安迪森本人谈判,让他撤销追杀舟舟的命令,不然—— 姜启禄想起20年前d国的那些曾经和他一切密会的人,打算再去见见他们或是他们的接班人。至于身份,那是很容易解决的事。因为那些唯利是图野心勃勃的家伙只认钱和物资,不认人。 而且那些人恐怕早就看着帝博纳家族那块肥肉流了好多年的口水了。 如果不是为了姜晏洲,姜启禄这辈子都不会想去见自己的这个敌人,这么多年了,姜启禄根本一丝一毫也没有忘记那个男人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 可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体是一个毫无地位名声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帝博纳家族的人,更不要说是他们的高层,恐怕最后连约瑟夫的面都见不着就被秒杀了。 当然他可以借助章天的人脉,毕竟那个混蛋也曾经是章老的徒弟,可他不想把章天牵扯进来,老头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就在姜启禄有些发愁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姜晏洲留下来的背包,马上打开翻了一下里面的合同,顿时脸上露出喜色。 就从晟焱入手好了,韩丞逸你这个阴险的小王八蛋也该做一回老爷子我的棋子了。 姜启禄第二天就离开了k国,转机回到了南阳。 这可把一直盼着他回来的章天老爷子急得够呛,十几个电话催他回临城。姜启禄自然是不听的,于是他回到南阳的当晚就被一个人挡住了。 这个人姜启禄认识,他就是章天身边的那个保镖阿虎,老爷子这回是把这个的贴身牛皮糖粘到自己身上了。章天怕他出事就怕自己的亲信阿虎24小时形影不离地看着姜启禄。 “别跟着我!我一会儿要见一只狡猾的狐狸,要是你被他看到,让他怀疑了,我他妈的扒了你的皮!”姜启禄看到身后跟着自己的墨镜男,满肚子怒气全都撒在了他身上。 韩丞逸刚刚从d国考察回来,姜启禄很聪明的没有一回到南阳就去主动见韩丞逸,而是给公司打电话请假说自己生病了。 这几天他却没有在家休息,而是跑到南阳几家有些规模的建筑公司里呆上半天,然后再回家。 回到白家小楼,姜启禄看到这个自己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突然觉得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一样。 三婶倒是见到他还是很热情,似乎是有喜事。问了才知道是她的女儿和小警察的婚事吹了,自己的女儿现在的男朋友是女儿公司的主管,家里有几套房什么的。 姜启禄对她表示了恭喜,突然有些八卦地想到白林雨听到这件事后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和那个面瘫脸杨煜分手,再回到小警察身边,或许小警察经过这次恋爱失败后也觉得男人好了呢? 卧槽,自己都在想些什么?男人好个屁啊! 姜启禄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头,心里狠狠默念好几遍:要保持正常思维。 —————————————————————————————————————— 他不去找韩丞逸而且去其他建筑公司溜达,目的就是想让韩丞逸怀疑自己这次从周成栋手上得到了对他不利的证据,反正那些合同上也盖着晟焱的公章,要是曝光出去也够韩丞逸吃一壶的。 这一局他必须占据主动。 可是姜启禄没有想到的是他回来的第三天,韩丞逸竟然就亲自打电话约他见面了。 姜启禄把阿虎打发走,就进了双子树大厦的明珠餐厅。 可是一进餐厅姜启禄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正应该是用餐高峰期。 可是餐厅里却一个客人也没有,领班的服务生把他带到了餐厅中央的一张餐桌前,这时台上的钢琴师开始演奏舒缓的钢琴曲。 餐厅的灯光也被慢慢调暗了。 韩丞逸这厮居然把整间餐厅都包了下来!不过这个气氛也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韩丞逸才走进餐厅。可是他坐下半天却一直在翻菜谱,绝口不提约姜启禄来干什么? 这要是换作别的人早就心里没底了,可是姜启禄在商场上把他这一套早就看透了,也干脆翻起菜谱,并直接要了几个餐厅的招牌(最贵)菜。 “饿了?”韩丞逸看到姜启禄点了不少,就笑着问他,接着他自己也叫来侍者点了菜,还要了一瓶自己存在这里的葡萄酒。 这个时候,姜启禄的餐也上来了,看着对面的人看着自己,姜启禄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 “这次去仓东辛苦了。” “嗯。”吃饭不能说话,这个礼仪你不知道么?姜启禄不太热情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继续低头吃。 “尝尝这个,或许你会喜欢。”这个时候侍者推着餐车把酒送了过来,打开后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 姜启禄看到瓶子上的标签,有些动心了,那是b国鲁斯酒庄出产的62年份的葡萄酒,那年气候非常适宜葡萄生长,甜度酸度适中,现在那个年份的酒存世不多了,因此已经被炒到上万一瓶了。 姜启禄上辈子就是这点小嗜好,重生以后一直没有机会再奢侈一把了。 “……谢谢。”姜启禄拿起酒杯,放在眼前,杯中的葡萄酒呈深红宝石色,有着迷人的光泽,给人美妙的感觉。把杯子送到鼻下,香气幽雅清淡,摇晃之后香气更是饱满浓郁。 轻抿一口,刚刚的香气顿时在口中扩散开来这种圆润感是甜引起的舒适怡悦的感觉。 “好的葡萄酒无论是色泽、香味、还是口感都能带给人无上的享受,就像……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韩丞逸同样喝了一小口后,看着姜启禄说道。 姜启禄没有看听到男人说了什么,他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这种奇妙的感觉,脑中突然有了灵感,恨不得赶紧拿起笔把脑子里的画面绘制成图纸。 可惜姜启禄恐怕以后再也想不起当时的灵感是什么了,因为他被韩丞逸接下来的一句话震蒙了。 “你就给我这样的感觉,和我交往看看可以么?” “韩总,您似乎不擅长和下属开玩笑啊!”姜启禄压抑住波涛翻滚的内心,表面平静地说。 对于这他妈的又不按剧本来的神展开,姜启禄保持了最大的忍耐。 “虽然我一向反对办公室恋情,不过对于你我想我可以破个例。”韩丞逸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姜启禄,突然握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 姜启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手里的酒差点酒泼出去。 “抱歉,如果韩总今天是开玩笑的,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不是,我现在就辞职。” “你走不了的,除非你离开z国,不然我保证国内没有一家建筑公司会聘用你。”韩丞逸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不要脸的话。 “你这算是威胁么?”姜启禄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有这个本事,国内的建筑公司多多少少都和晟焱有些关系,就连姜氏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师惹麻烦。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很有才华应该也很聪明!”韩丞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不明白韩总到底想要什么?一个一时兴起随时可以舍弃的情人还是一个能为晟焱带来利益的手下?”姜启禄真的不明白这个人了,聪明的决策者不会选择前者。 “我认为这两者之间没有矛盾的地方,何况……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对你一时兴起呢?”韩丞逸笑着,那笑却让姜启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韩丞逸狡猾善变,心里的弯弯绕太多,姜启禄当然不相信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这个局面可不是自己预想的,姜启禄只能小心应付了。 “韩总,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要不是姜启禄阅人无数,恐怕今天就真慌了。只是他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不出一丝对自己的迷恋,反而满是算计。 “除非你能给我带来比做情人更大的价值!”韩丞逸把酒杯放下,叫了侍者来结账。 “你跟我过来。” 姜启禄松了口气,心下冷笑,这个圈子可是绕得够大的。 跟着男人走出了餐厅,他们直接坐电梯来到了大厦的顶层。 这里是明珠会所的小会议厅,韩丞逸到了会议厅就把里面的投影仪打开了。 他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姜启禄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设计好的。 “我知道你从周成栋手里拿到了那些合同,也知道你有野心,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抓住了这个机会,你就可以成为人上人。”韩丞逸在姜启禄耳边用极具诱惑力地语气说道。 “接下来你看到的一切,你都要一字不差的记住,它们就是你的机会!” 突然,预热完毕后的屏幕上渐渐出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衣坐在d国皇家图书馆外的一张长椅上拿着画板在画着什么? 镜头只照到了他的侧脸,可是就算只是这样也够让姜启禄惊讶的了,因为——那个人有着一张和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样的脸。 什么时候自己的脸也是流行的东西了?姜启禄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在年轻时这这个地点呆过,而且图书馆广场上的那面巨大的电子牌也标注着日期:23/5/ 20xx 如果这不是被修改过的,那就说明照片是是在一个月前拍的。 那时自己还在晟焱上班呢,梦游也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沐沐小天使的长评,简直像是打了鸡血,本来打算写4000结束的章节,一下子多写了3000字。 然后等我去冷静一下。 大家留言真的很给我打气啊,这个文我也很喜欢,所以不会坑,哪怕只有一个人也会写完的。 还有就是大家的评论我都会认真的看,很多灵感都是来自评论呢! 至于沐沐(我叫你你觉得萌么?)所期盼的失明梗,后面番外会来一类似的,不就是那啥y么。我懂得。 第58章 家法五十九照片上的三个人 家法五十九 “他是谁?”姜启禄看了半天照片,确定自己没有老花眼后转身就问一旁的韩丞逸。 “他和你很像吧!这个人叫做安莱尔,别看他年纪轻轻,近年来在d国可是个惹不起的角色,因为他的来头可不小。”韩丞逸想故意调姜启禄的胃口,话说了一半。 姜启禄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立刻想起来了,那天在哀涂山里那个米卢卡就曾经把自己错认成这个人,现在看起来他不是眼睛不好使,因为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像。 接下来韩丞逸没有继续介绍这个安莱尔,直接切换了幻灯片。 接下来屏幕上出现的人让姜启禄差点把面前的投影仪摔了。 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姜晏洲,只是年龄和气质能分辨出他们不是一个人。 约瑟夫`安迪森——d国最大黑手党家族的首领,也是自己的死敌。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约瑟夫大约40几岁,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脸色很冷,尤其是双眼睛即使在照片里也能给人很大的压力,欧洲血统的长相让他看起来更加气势逼人。 他身后站着很多一样身穿西服的男人,那种气势不是电视剧里那些拿着砍刀,斧头的黑社会帮派能够企及的。 在某种意义上讲,帝博纳家族与其说是一个帮派不如说它是一个古老的贵族家族。百年前他们的家族是d国第一大公爵鲁森`帝博纳当权的,之后参加了很多次政治改革,他们的家族都在幕后推动,不夸张的说这个国家历史的每一页文字里都有他们家族的影子。 大约大儿子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会是这样样子吧!姜启禄看着这样照片突然想到了姜晏洲,如果他继承了这个变态疯子一样的家族…… 这绝对不行,进了那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他又是谁?韩总今天是来让我看人物写真的么?”姜启禄装作不认识约瑟夫,白图只是一个小百姓,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那个世界。 “他叫做约瑟夫`安迪森,你在d国这么多年一定听到过帝博纳黑手党家族吧,这个男人就是他们首领。他一向神秘,不轻易在公众场合出现,据说偷拍这张照片的人之后就突然消失了。这个家族控制着d国五分之二的经济产业,其中也包括建筑业。虽然这次我们要争取的合作伙伴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并不是帝博纳家族的产业,但横跨尼科美尔海峡的大桥陆地上的一段却是在d国的安普尔辛城,那里可是帝博纳家族的势力范围,如果帝博纳家族那边的人能为我们说话,这次竞标的成功率就会大大增加了。”韩丞逸用介绍一家豪门企业一样的语气介绍着这个黑手党家族。 利用晟焱集团接近帝博纳家族是姜启禄一开始的目的,他也早就预测出这个项目帝博纳家族一定介入。 有人在自己地盘上搞大项目赚钱,这伙黑手党不掺一脚是不可能的。那时姜启禄就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的利益集团。然后他再一步步用钱打通关系,收买帝博纳家族内部的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为什么约瑟夫要对自己亲儿子下追杀令。 等弄清楚其中的原委后姜启禄再决定要不要下最后一步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韩丞逸会主动把晟焱和帝博纳家族有来往的事情告诉他。 “我在d国生活这么久,知道帝博纳家族的那些人的很辣作风,韩总你和他们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姜启禄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毕竟国内的建筑公司和外国违法的黑帮有交往实在是个很大的丑闻,一旦要是曝光出去,晟焱肯定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不承担一些风险,怎么取得更大的利益呢?”就在姜启禄话音刚落之际,从会议室的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她今天依旧浓妆出镜。这个女人的审美观向来是扭曲的。 姜启禄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个女人忘了。 韩丞逸花了大力气拉拢的苏盛美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是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在z国的代表,说话很有份量,韩丞逸最近和她打得火热,连自己儿子都差点被他卖给那个老女人,就是为了这次的招标。 苏盛美一进来就盯着姜启禄上下打量,眼睛突然迸发出光彩。 “两个人真的很像……小白,你真的没有兄弟流落在在外么?我听韩总说你之前也是在d国长大的。”苏盛美走进姜启禄,用恶心的目光看着姜启禄,就差把手放在他的脸上公然吃豆腐了。 “苏女士,好久不见,我是家中独子。”姜启禄后退了一步,女人身上的高级香水他闻不惯。 “真可惜晏洲不在,我还想咱们三个人去聚一聚呢?”女人用惋惜地语气说道,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晏洲?这个老女人也真有脸叫得出口。 “既然有这么一个大靠山,那我要提前恭喜韩总了。我想苏女士和韩总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那我就告辞了。”姜启禄一听到韩丞逸提到帝博纳家族,就打算终止自己的计划了。 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虽然他对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年轻人的身份很好奇,不过直觉告诉他从韩丞逸嘴巴里得到答案并不是好事。 “等一等,这次的事也和白先生你有关。你是一个设计师,设计师最大愿望无非就是创作独一无二的惊世作品,让人们看到他的思想。如果我说这次的尼科美尔海峡的大桥的设计图由你来负责设计,你觉得这会是一个机会么?”韩丞逸拦住姜启禄说出了一个让所有建筑设计师都几乎无法抗拒的诱人条件。 “让我设计?”姜启禄停下了脚步,这个条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晟焱的优秀设计师绝对不少,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一个新人设计师,韩丞逸不是疯了,就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看过你的设计作品,很有创意,而我们想在这次设计方案决选会上胜出就一定要一个不被以往设计观念局限的新创意,你完全合格。”韩丞逸在姜启禄耳边说的好像是恶魔的咒语,答应了他就能一步登天。 “那就谢谢韩总的了,只不过这和刚刚那个黑手党家族有什么关系呢?”姜启禄决定赌一把,毕竟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以总设师的身份接近帝博纳家族,比一个普通设计师助手要容易的多。 “我听说约瑟夫`帝博纳本人也会参与这次设计方案的评审。”韩丞逸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什么?”那个人不是病了么?姜启禄想起姜晏洲告诉过自己约瑟夫就是因为重病才会急着选接班人的。 “听说他好几年不出现是因为病了,不过最近半年病情好像稳定了。” 原来是这样!姜启禄可算是明白了,以前韩丞逸他们收买的都是一些小鱼,现在人家主子亲自出马了,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即使这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姜启禄这倒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韩丞逸没有回话,一抬手再次切换了幻灯上的照片。 这次照片里有三个人:两个笑得很好看的男子都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英俊帅气又有才华。另一个笑得很含蓄的少女漂亮、又很有气质,三个人在一起令人赏心悦目。 姜启禄看到这第三张照片却不自觉抓紧了沙发的扶手,身体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目光中的异样,他微微低了一下头。 因为这张照片他也有过,那是在自己的母校纳斯卡建筑学院拿到设计大赛一等奖时和当时的好友一起庆祝时的照片。照片里自己笑得很灿烂,因为身边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林洛渝,而揽着他肩膀的好友就是现在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头子约瑟夫`安迪森。 就是这张照片,让姜启禄觉得自己当时简直就是傻逼一个,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小丑。 “看看,世界是多么的奇妙啊,这个站在约瑟夫身边的男人就是姜氏前任总裁姜启禄,他们两个人年轻时是好朋友。”韩丞逸说完故意看了一眼姜启禄。 好朋友?真是个世界级的大笑话。 “韩总不会是想让我冒充姜启禄的私生子去和那个黑帮头子套交情吧!”姜启禄浑身肌肉紧绷,这个人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不,韩总也说了他们两个年轻时是好朋友,但是后来因为这个贱女人反目成仇了。”苏盛美有些痴迷地看着照片中的两个人。 “既然他们是情敌,我用现在这张脸去参加设计评审,不是往刀口上撞么?”看到女人对着自己的照片流口水,姜启禄真是恶心得想吐。 “你错了,很多认识他们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同时爱上了那个贱女人才翻脸的……其实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样的。”苏盛美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么?”姜启禄心一动,难道当初一向对自己不错的约瑟夫突然发难真的还有其他原因? 这一点姜启禄不是没有想过,当初突然遭到背叛的自己一再追问男人为什么这么对自己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是更加无情的嘲讽和殴打。 “因为约瑟夫真正爱的是他身边的这个好朋友,可惜他的朋友却喜欢女人……真可惜这么完美的男人却是个同性恋。”苏盛美说完,有些惋惜地看着照片中年轻的黑手党首领。 “放——放下这件事不说,你这么知道这件事的,毕竟那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姜启禄觉得头很疼,整个人都快被这个死女人气炸了。 “你看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苏盛美把幻灯片会放到第一张,指着照片中和姜启禄很像的那个青年说道。 “我的一个情人是帝博纳家族里的人,他说这个安莱尔是在十几岁的时候被约瑟夫`安迪森亲自从外面领回来的,后来一直就跟在他的身边,约瑟夫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可对这个孩子却十分宠爱,亲自教导他,后来更是提拔他当了帝博纳高层干部。关键是他们的关系很暧昧,好几次都被他的手下看到安莱尔从约瑟夫的房间里出来——你说约瑟夫`安迪森为什么要找一个和情敌长得很像的人养在身边呢?因为得不到好朋友就——” “韩总,如果你信任我让我负责大桥的设计没有问题,但是其他的,我恐怕无能为力。”姜启禄直接打断了女人的疯言疯语。 这些混蛋真是花了大把的时间研究怎么拍约瑟夫的马屁啊,可惜他们这次算是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约瑟夫喜欢自己?亏那个婆娘说得出口。 “你不要误会,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成功不仅仅靠天分和努力很多时候还需要一个机遇,我也只是向你提供一个契机,至于你想不想去利用它,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韩丞逸看出了姜启禄的反感,把整件事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这次环球海洋建设集团邀请所有参加竞标设计公司去尼科美尔海峡进行实地考察,半个月前韩总就派衣工他们过去了,现在的新的数据资料能给我一份么?”姜启禄开门见山的说。 “没问题,你也准备一下,我和环海建设集团已经打了招呼说我们还要派一个设计师去他们那里。他们三天前已经结束了陆地部分的考察,现在所有的人都登上了测量船,两天后你先去d国的卢湾港口,那里有人用直升机送你上船。你很聪明,我希望你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我不会亏待对晟焱的发展有贡献的人的。”韩丞逸的笑让姜启禄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狐狸盯上的山雀。 等姜启禄一走,苏盛美就走到了韩丞逸身边。 “这次我们能不能拿下这个项目就靠他了,不过这个白图似乎不好控制啊!” “我们只负责把人送过去,至于怎么用,那就是他们那边的事情了。”韩丞逸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把姜爹打包送到大哥亲爹面前。 第59章 家法六十意外重逢 回到自己住的小楼姜启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得行李,结果发现自己得东西和一个多月前比几乎没有增加多少。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得家,他也不姓白。看着这间屋子,姜启禄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了在临城得那间小别墅。 姜启禄这一辈子儿童和少年时期是住在姜氏老宅子里的,后来和张思思结婚后是住在老宅子翻新后的新宅子里的,他这一生只有短短6年时间是住在那栋小别墅里的。 可是就是这六年却让姜启禄觉得曾经那里是个家,当初抱着孩子的林洛渝来z国找他,姜启禄怕姜家的人议论女人,就在外面买了这栋小别墅,直接搬了过去。 姜启禄很希望和林洛渝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因为林洛渝回来后精神一直不太好,姜启禄也就没有坚持,在他心里林洛渝一直都是那个自己爱着的女人,从来没有变过。背叛自己的是约瑟夫那个人渣,林洛渝也是被他的伪善的外表欺骗了。 可是现实总是让他一次次的失望,当女人连自己的孩子也放弃义无反顾地回到那个人身边地时候,姜启禄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这辈子唯一可以欣慰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孩子还算孝顺,尤其是舟舟。 姜启禄想到姜晏洲突然笑了,在那栋房子里其实和他的记忆才是自己最舍不得的吧! 不过姜晏洲每隔几年就回来见一次的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男的还是女的?不知道为什么姜启禄十分在意这件事。 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问问那个小子,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简直蠢!明知道有危险还让他一次次来见自己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这样的人可是进不了姜家门的! “咦?你要走啊。”就在姜启禄想着怎么再次棒打鸳鸯的时候,白林雨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进别人房间不敲门的么?”姜启禄哼了一声,自从和姜晏洲坦白身分后,姜启禄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太随便。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白林雨给了姜启禄一个白眼。 “你……你知道什么了?”姜启禄心里秘密太多,现在乍一被人问到这个,有点吃惊。 “果然,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能有你一半儿的本事就好了……不过姜律师真的能对你硬起来么?他怎么看都不像喜欢男人的样子。” 接下来白林雨的话让姜启禄砰的一声盖上了行李箱。 “小警察也是怎么看都不会喜欢男人的样子。”对付小屁孩,姜启禄可是不缺办法。 “……他打算调走了。”果然白林雨的脸色立刻变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 “不是你的你怎么求都没有用,爱情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你付出多少,对方就会回应你多少的。人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前途、事业,那才是正途。”姜启禄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地强调说道。 “这个道理我也懂,别像老头子一样跟我说教。可是说和做根本就是两回事,我不信如果有一天姜律师不要你了,你能像现在这么坦然。”白林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痴痴地看向窗外。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姜启禄对这一点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可不一定,像姜律师这样身材好、长相好、性格也好还事业有成的优秀的男人可是有很多人惦记的,你还是看好了了吧,还是我家木头好,连别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白林雨说完突然笑了。 表情转变之快简直神演技,原来这货早就移情别恋了! 还有他的个性不是对人爱答不理的人,现在这么变得这么八卦讨人厌了,姜启禄现在无比怀念那个性格别扭说话总噎人的小孩儿了。 好在自己就快走了,也算是离这个熊孩子远点了。 —————————————————————————————————————————— 修建一座跨海大桥是一项十分困难的任务,前期准备工作就要费时几年甚至十几年,在环海建筑集团公司公开向世界招标之前,已经做了3年的准备工作了,包括对大桥所在地尼科美尔海峡进行前期勘探。包括对比水文数据变化,海底地质构造情况,预判一年里天气情况对大桥的影响,沿途船只总量,这一带极端天气的发生几率等等都要进行汇总测算。 这些图片数据现在都被传到了姜启禄的电脑里,一共好几十个g。全部看完需要好几个星期,姜启禄很有经验的只翻阅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图片和数据,就开始构思大桥的设计草图了。 4天后他到了d国港口,港口果然已经停着一架直升机在等他了。 姜启禄坐上直升机飞了一个多小时就看到了下面海面上行驶着的一艘200吨级的海道测量船,从船身的涂装可以看到这艘船叫做米亚号。 等飞行员把直升机停在船头停机坪上,姜启禄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跳下直升机。 自从知道了那个叫做安莱尔的人存在,姜启禄就带上没有度数的黑边眼镜,把刘海儿放下来挡住了眼睛,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找麻烦。 即使是上辈子见过很多市面的姜启禄也没有亲自登上过这种先进的测量船,在海里修建建筑物要考虑的远远比陆地上复杂的多,海洋水温、盐度、海流、波浪、潮汐、海洋气温、湿度、大气波导、风速、风向、红外等海洋环境,以及海底底质,重力、磁力等海洋物理参数都需要准确的测量出来。 这艘船的作用就是在航行中用船上的仪器对这些数据进行测算。 当然这些是不需要设计师来亲自完成的,他们只是需要根据参数做出最合理的大桥设计图。 一下直升机,姜启禄就看到了站在船头的衣启华。他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老样子和旁边的测量人员咨询事情,但当他看到姜启禄后居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船上的工作人员帮姜启禄的行李搬到了他所在的船舱门口,并给了他一张船卡。 姜启禄表示感谢后,正打算进去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你等一下,我跟你换一个房间。” 姜启禄看了一眼很久不见依旧一副浪荡模样的房天泽,没有搭理他。 “你听我说,我本来就是住这里的……”房天泽可不愿意自己的媳妇儿和有着这张脸的人住在一个房间里,要是媳妇儿还旧情难忘就完蛋了。 “这里是衣工的房间?”姜启禄问。 “对对,我们一直住在一起的。”就是昨天因为他要得太狠了,被衣启华赶了出。 本来想今天道歉就搬回去的,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还是衣启华以前喜欢人长得很像的“程咬金”。 “我正好有些事要和衣工商量。”姜启禄开了门就进去了。 因为上辈子在一起近十年,所以姜启禄和衣启华合作起来相当默契,几天就根据已知数据拟定了大桥的初步设计方案。衣启华虽然不太明白这个白图为什么这么了解自己的工作习惯,可是却这么也不会想到他就是自己以前的老板。 这座跨海大桥全长70多公里,上层公路双向六车道,下层铁路走高速列车,并要在海峡两岸修建多个出口。投资方对桥的设计要求十分高。加之大桥选址的海域海底最深部分80多米,需要修建十几座人工岛。 这座大桥的设计图对所以设计师来说都是一个挑战,因此有的参与竞标的公司设计师在登上测量床实地考察后就没了当初来时的志得意满。 有几个规模较小的设计公司几天后就决定退出竞标。 不过姜启禄倒是对这个挑战有些乐在其中,有一段时间甚至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接近帝博纳家族,真的沉浸在设计的乐趣中了。 在测量船上呆了一个星期,每个设计团队的人都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查看数据,以便完善自己这方的设计。 晟焱这边也是一样,等大桥的初步图定稿的时候,所有人都累得够呛了。尤其是姜启禄简直快要被房天泽这个妒夫一样的男人烦死了,只要自己一靠近衣启华他就来捣乱。好像生怕姜启禄把衣启华勾走一样过,最后姜启禄烦透了,就主动和他换了来房间。 结果第二天向来守时的衣启华就迟到了,而且整个人都很没精神。 等这次海上实地勘测结束后,他们所有参加竞标的公司就要上交初步的构想设计方案给环球海洋建筑公司,让他们进行最终的评审,那时姜启禄就会见到自己的死敌约瑟夫`安迪森了。 这次登船唯一让姜启禄感到奇怪的是,这次姜氏派来的设计团队很不入流,他以前栽培的那些优秀设计师一个都不在其中,很多人都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新人。 难道继业是自知这次成功希望不大,没有派主力来么?这不是捣乱么?这件事也需要混脸熟么! 第八天的黎明,米亚号终于停泊在了卢湾港码头,关于方案的最终评审会议会在一个星期后召开,届时不但有投资商方面的高层,还会邀请相关专业各方面的权威来做评审。规模绝不亚于6年前“织梦海底隧道”的方案评审会。 姜启禄一行人根据韩丞逸的指示没有休息就直接前往帝博纳家族的本部所在——d国首都南吉尔新城。 他们一行人一到这里,就被安排在南吉尔新市中心的凯勒皇家大酒店里的。 这个城市很古老,很多建筑都是上个世纪留下了的,市中心因为曾经是d国皇族的住所,所以很多建筑都被冠以“皇家”的前缀。 姜启禄的母校纳斯卡大学以前也是只供贵族们的学习的地方,当然即使是现在没有什么地位的人想要进纳斯卡大学也是很困难的。 他们入住的这家皇家酒店是在一个伯爵的府邸上改建的,所以看起来更像一个贵族的别墅。 第二天一早,各个竞标公司的上层也陆续赶到了,姜启禄坐在二层的窗口盯着那些坐车过来的人看,一直到快中午了,他等的人才出现。 那个人就是姜启禄半年多没见的二儿子姜继业。 他似乎更成熟稳重了,但是姜启禄却没有为此感到高兴,看着他被人簇拥着走进酒店,姜启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似乎在青年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时自己的手受了伤,虽然后来被治好了,但是因为心理的阴影再也无法画设计图,加之自己当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一回国就继承了父亲的公司,那时自己也像是疯了一样工作,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现在的继业也给他这种感觉,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急于求成呢? 姜启禄突然知道自己不安的原因了,继业为什么要不顾自身的实力强行参加这次的项目竞标?而且看到他派去的设计团队根本就没有用心。 他来这里是另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谁? 姜启禄马上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给章天打了电话。 结果不出所料,章天也说姜氏原本是没有参与这次项目的计划的,这件事是临时决定的。 姜启禄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看来继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了。 接着姜启禄很敏感地让章天去调查一下最近几个月来继业的行踪。尤其是接触过什么人,做出什么事,去过哪里,都要查,查到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其实姜启禄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二儿子面前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可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立场去问,甚至连姜继业的面儿都不好见。 距离设计方案的评审会还有三天的时候,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在、凯勒大酒店的宴会厅举办酒会宴请所有参与这次评审会的人员。 凯勒大酒店的会场就能容纳上千人,这次酒会环海建公司还邀请了d国政界的名流、商界大亨。门外走在红毯上的那些衣着光鲜的人各个都想要从这个项目中拿到好处,当然也会成为这个项目的神秘投资人。 一个跨海大桥连接金融贸易来往频繁的两地之间,来往其间的不仅仅是汽车和火车还有成堆的黄金。 姜启禄穿着一身西装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看着这场豪门盛宴。上辈子他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只是那时他都是被人关注的主角,很少有机会这么轻松地做一回旁观者。 在这里姜启禄看到了一些当年合作过的老面孔,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有几个当年一说出帝博纳家族就咬牙切齿的改革愤青,现在也变得脑满肠肥。姜启禄不怀疑他们之中有的已经靠着当年的那些地盘发了家,有的干脆就和安迪森家族一起合作发财了。 利益这种东西只要还存在,那么敌人和朋友的界限就没有那么清楚。 不过这对于姜启禄来讲是好事,因为这些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满足,也就有被利用的可能,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姜启禄走到一根巨大的柱子前,那里有个人在等他。 “白先生,我去查了,姜二少这几天一直在南吉尔新城里参观博物馆,还去了纳斯卡大学,把姜老先生留在那里的设计图拿走了一些,还拿走了一些老照片。”阿虎不愧是个效率派,不过这个对于姜启禄来讲可不是好消息。 “什么?他查到什么了?”姜启禄有些紧张地问,他现在可不想继业趟这个浑水。 “似乎是向一些老教授询问了姜老先生以前上学的事。”虽然阿虎也不太明白章老干嘛对这个姓白的小子格外上心,不过既然是老板吩咐的,阿虎也就照做了。 “最近姜继业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姜启禄继续问。 “都是一些环海建的人员……”阿虎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太好说。 “还有谁?”姜启禄简直急死,要不是因为自己这样子不方便出现在继业面前,他早就冲过去尾随了。 “最近姜二少还和一个帝博纳家族的人有来往。” “是不是你身后那个男人!”姜启禄根本就没有看阿虎,而是看向了阿虎的身后。 阿虎吃了一惊,一回头就看到他们正在讨论的人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宴会大厅,他身边跟着一个眉眼含笑的d国男子,他们经过的地方很多人都在向这个男人敬酒。 “是!” “他们两个人……什么关系?” 得到肯定地回答,姜启禄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一字一句的问。 “呃……”阿虎脸上有些不自然了。 “快说!”姜启禄现在超级没有耐心。 “据我观察,应该是……情人关系。”阿虎一时间竟然被眼前这个白图的气势震慑住了,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姜启禄一拳打在柱子上,觉得心脏位置好疼,现在这他妈的想冲过去给那个混账小子几巴掌。 阿虎看到姜启禄这样突然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小子对姜继业有意思,人家有朋友了。想到这里不觉得打了一个寒战,现在都流行男人喜欢男人,自己呆在这个人身边安全么? 虽然他也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不过自己还是喜欢女人的,这点很肯定。 “最近跟在你身边的那些人你要小心。”不过职责还是职责,阿虎提醒道。 “我现在没时间管那些苍蝇,我问你你能杀人么?”姜启禄突然抬头问道。 阿虎突然觉得被眼前这个人看上恐怕是件十分危险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宴会的会场外突然有些异样,姜启禄抬头一看,就看到一辆银黑色的欧里罗斯猎豹停在了会场门口。 这种车是d国豪门汽车制造商博朗汽车公司为政界要员量身打造的车型,车子防弹性能足可以承受一个多小时的枪弹射击和高强度的撞击。因为其价格昂贵,车型又过于时髦,姜启禄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有接受汽车公司的推荐,现在想一想,简直后悔到死。 这又是哪个胆小怕死的议员或是商业大亨的座驾,姜启禄不感兴趣,打算继续盯着自己的儿子去。 “咦?” 这时身边的阿虎突然发出惊讶地呼声。等姜启禄抬起头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他也控制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即使离得还远,姜启禄也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男人早就没有在哀涂山那时的邋遢,颀长的身躯包裹在剪裁精致的黑色西服里面,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像一个天生就该游走于上层社会的贵族绅士,和那个在哀涂山出手果断、满身煞气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不管怎么样,姜启禄看到男人的瞬间还是把心放了下来。 姜晏洲,你个臭小子让我担心担心这么久,你倒是滋润得很。姜启禄只是高兴了几秒就皱起了眉,这里可是帝博纳家族的老巢,你他们的秀个屁的存在感啊!姜启禄满头黑线地拨开人群开始向前走。 就在他要走到前面的时候,车上又伸下来一只脚,姜晏洲则转身把手伸了过去。 姜启禄有些意外地停住了脚步,等他看清那个后出来的人的长相后一下子把头低了下去。 和姜晏洲一起走在红毯上的那个人穿着灰色的西服,身材修长,长相很也很英俊,有着一张精致的东方脸孔。 他们两个男人一出来立刻引起了周围的一片议论声。 不过姜启禄可没工夫对这个人表示赞叹,要是他夸那个灰色西服的青年长得帅就是有点自恋了,因为他们两个长得很像,他就是安莱尔。 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姜启禄盯着两个人的背影,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这种自己的位置被取代的憋闷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姜爹:突然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作者:不造呢?好奇怪。 第60章 家法六十一爱就是克制 这一次,姜启禄看到了真人,心里顿时阴暗了,约瑟夫那个变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安莱尔是帝博纳家族里的干部,现在大儿子和他在一起,难道约瑟夫那个混蛋突然有了良知认他了,追杀令已经解除了。 这个猜测让姜启禄内心纠结万分。在姜晏洲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压抑不住地想问问,可看到他身边人时还是忍住把手收了回来。 接下来环海建方面的代表向依次介绍了来宾,和其他人比起来,作为主办方代表的瘦高老者却要低调得多。 六年前姜启禄也是和这个老头谈的海底隧道项目,无论交涉几次都没有见过这个大企业的真正掌权人马尔`文森特,那时姜启禄还为此大发雷霆,在谈判桌上指着这个瘦老头大骂。不过这个好脾气的老头却从来没有发过火。以至于到现在姜启禄也没有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现在六年过去了,那个掌权人还是没露面,哪怕是在场的这些都是各界的大人物,但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他们在意的只是能拿到多少利益。 “我代表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的文森特先生,诚挚地感谢各位地到来,也希望各个投标公司能够拿出优秀的大桥图纸,和我们共同完成这项世纪创举,这次我们能顺利取得这个项目还要感谢约瑟夫`安迪森先生的大力支持,今后也希望我们两家合作愉快,现在有请安迪森先生的代言人k先生上台。”老人退到一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顿时那些被邀请来的媒体记者都围在了台下,姜启禄看到那个安莱尔从容地走上台阶,那些记者开始不停地拍照。 现在做什么都要造势,像是演戏一样。 “大家好,我其实对什么大桥并不感兴趣,但是据说它很赚钱,那就够了。”安莱尔站在楼梯上用一种什么都看透的眼神看着下面的来宾,这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简直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到了极点。 “请问,安迪森先生是否参加这次的评审会呢?”台下的一个记者问道声音问道。 姜启禄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是一颤。 “也许会,也许不会,看他心情,不过我倒是很期待看一下姜氏建筑集团的设计图,毕竟他们那套海底隧道工程图十分令我惊艳。”安莱尔看着那个记者突然笑了笑,目光很准确地找到了姜继业的方向,顿时又是一阵拍照声。 姜启禄倒是很怀疑这个被传闻成纨绔子弟的人是否真能看懂设计图,还是他只是听人说过,这里只是恭维。不过他这话很明显就把这次战火的焦点引向了姜氏。 接下来记者们又问了一些关系帝博纳家族参与的其他项目的的问题,这个安莱尔居然都一一作出了回答,态度不卑不亢,竟然十分得体。 姜启禄看着青年在台上侃侃而谈,发觉他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种靠人生存的小白脸,他说的很多专术语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不是个不懂装懂的人。 看到这里,姜启禄对这个安莱尔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就是了。 或许这个孩子也不坏,就是误入歧途了。 接下来那个环海健的代言人宣布了这次最终参加评审的设计公司名单。 这次他宣布的名单只有不到10家公司了,很多公司在参加了实地考察后都退出了。 为了制造评审的紧张感,这次还有各个公司的设计师简略向媒体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好在姜启禄已经提前把任务塞给了衣启华,才得以没在聚光灯下曝光。 采访完后,就是酒会时间,安莱尔很快就被一些设计公司的人围住了,这个时候可是拍马屁的最佳时机,虽然正主不在,但是好话也一定要带到的。 姜启禄却机警地发现安莱尔身边的两个人不见了,一个是一开始就跟在他身后的4个保镖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 手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拉住了,姜启禄猛地一回头,却被男人放在嘴唇上的手指制止了要问出口的话。 宴会厅里的人很多,各自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讲着一些口是心非的话,但是角落里的这两个人从牵手到分开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 看到姜晏洲走开的背影,姜启禄呆了一下,赶紧躲进角落看手上的纸条。 ——这里危险,回临城去,继业这边有我。 姜启禄看到字条上的字,顿时就把字条揉碎了。 回去个屁,有自己这个父亲在,为什么要你一个哥哥去保护他。 姜启禄又看了一眼在大厅中间被记者包围着的继业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按照计划又给章天打了一个电话。 章天把自己查到的都告诉了姜启禄,包括那封电子邮件的事。 姜启禄在听到通过查那封邮件的ip地址确定发件人的位置是在南吉尔新这里,他居然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感到愤怒。 ——约瑟夫`安迪森,该到我们了解恩怨的时候了。 “章老,我今天晚上动手,您在那边准备接人。” “我已经在机场安排了人,你要小心,万不得已就告诉继业你的身份,他也是为了你才做傻事的。”章天在电话那头叹口气。 “我的仇我自己报,连同30年前的份一起。”姜启禄把玩着手里的枪。 “呃……有件事我想我该跟你说……”章天听完姜启禄的话突然沉默了一会儿道。 “什么事?” “你还记得30年前你受伤后,一醒来就在我家的事么?……那时我说了谎,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失踪的两天在哪里?那天是……约瑟夫把你抱回来的。” “这不可能……” “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刚要睡觉就听到了很急地敲门声,等我开了门就看到约瑟夫抱着满身是伤的你,他把你交给我,然后再三求我不要送你来的事告诉你,不然你就会有危险,我答应了他。于是就把这件事瞒到现在……现在想一想,那时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章天有些自责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姜启禄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咬牙切齿地提到约瑟夫的时候,章天都表情不自然了。 能有什么误会?姜启禄想到自己被关在屋子里遭受到的屈辱,心又硬了起来。 和章天通完话,姜启禄拿上手枪,让阿虎给自己找一身清洁工的制服带上口罩,换好后直接用偷来的房卡打开了继业房间的门。 今天就是用绑的也要把继业这小子弄回去,然后让章天把他看起来,直到自己把事情摆平。 他身边的保镖阿虎似乎是误会了姜启禄的目的,一脸别扭到家的表情跟着姜启禄埋伏在姜继业的房间。 他们一进屋就躲进了卧室的床下和窗帘后。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门救被打开了。 躲在姜启禄床下的姜启禄朝着窗帘后的阿虎做了一个捆绑的首饰,示意他一会儿人一躺下就把人他制住。 阿虎艰难地点点头,有些为姜家这个二少爷担心,这种霸道地抢男人方式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本以为门外的人至少过一会儿才进来,可是姜启禄很快就听到了有人向卧室这边走了过来,那个人的脚步很轻,直到床边才停下来,接着就开始在床头翻东西。 不对!这个人绝对不是继业!也不是客房服务员,姜启禄在床下朝着那双脚就是一腿,那个人没有防备整个人趴在墙上,还没等他掏武器,姜启禄就从床下滚了出来,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姜启禄顺手把那个人手里的枪夺了过来,扔个阿虎,然后去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一看之下顿时把那个人头朝下按倒在床上。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姜启禄拿着枪定在那个男人的后脑上,质问道。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还没有启动的定时炸弹,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看样子绝对不是玩具。 “我劝你赶快把我放了,我们想杀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男人根本就不把身后的人当回事。 姜启禄一辈子听的威胁的废话太多了,知道做更有效率,于是手上一用力抓住男人的胳膊向后一扭再一扯—— 阿虎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这个白图下手也太狠了,几下子就几乎要了那个人的命,那个人得头被按在被子里,疼得只能发出呜呜声,估计他那双手快废了。 “你可以说了,最后一次机会。”姜启禄抓着男人得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这个人姜启禄认识,他就是一直跟在安莱尔身后的一个保镖。 这是男人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姜启禄把男人拉起来用枪托把他打晕交给阿虎,他现在必须要会一会这个喽啰的主人了。 因为酒会还没有结束,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不过很快一阵脚步声就打破了这份安静。 安莱尔根本谁也没有说就提前回来了,他觉得今天很无聊,看到那个人的儿子就更加让他不舒服了。 一切能让他想起那个人的人或事都该消失。 “你刚刚去哪儿了?”安莱尔有些恼怒地看着身后的姜晏洲,问道。 “你要的。”姜晏洲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纸盒,打开后是一个制作精美的纸杯蛋糕。 凯勒皇家酒店的西点师做的纸杯蛋糕非常有名,据说他们一天制作60个,所以非常抢手。 安莱尔看着了姜晏洲几眼,从他手上把蛋糕接过来了,咬了一口后就直接吃光了。 “不喜欢吃又何必勉强自己呢。”姜晏洲看着安莱尔表情,一笑道。 “很甜很软。”安莱尔看着手上的蛋糕纸,突然回身一把将姜晏手上的盒子抢过来扔到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这个疯狂的举动连他身后的手下都是一愣,但是他们毕竟是训练过的,依旧面色不变地站在原地。 “你别以为你很聪明,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把那个没用的医生大卸八块。”安莱尔从怀里掏出手枪就顶在了姜晏洲的心脏处。 “希望本杰明能把自己缝回去。”姜晏洲一耸肩,表示自己不再多说,安莱尔恶狠狠地一甩手才把枪收回去。 “k先生。” 这时从另一个停车场的入口处走过来一个戴着棒球帽男人喊了一声安莱尔的名字,安莱尔一愣神,那个人就从怀里掏出了枪。 姜晏洲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就把将安莱尔的头按了下去,枪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接着从停车场的四面也窜出来十几个蒙面的人,拿着枪就开始朝他们射击,安莱尔的保镖也掏枪还击。 姜启禄把阿虎派去保护姜继业,来到停车场就看到这样一幅混乱的场面,看来这个安莱尔的仇家真的不少。 这个时候,姜启禄在自己藏身的地方看到了前面不远处躲在车子后面的安莱尔,此刻青年的注意力全部被杀手吸引过去了,完全没有发现姜启禄的存在。 是个不错的机会。 姜启禄不是个善良的人,混迹商场这么多年,那些尔虞我诈见到得太多。他一直都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虽然他对那个安莱尔也没有那么讨厌,可是一旦有人威胁到了自己家人生命,那姜启禄是绝不手软的。 打开枪的保险,姜启禄有把握在这个距离不用杀了他,却让他几个月下不了床,这是他所做出的最大让步。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姜启禄在要扣动扳机的时候,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心脏有点难受,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自己的行动。 姜启禄甩了一下头,可能是那个安莱尔和自己长得有点像,自己有点心理障碍吧! 想到这里他还是扣动了扳机,不能让这个人再有机会伤害到继业了。 可是子弹射出枪膛的时候,姜启禄却看到以后的日子都经常在他噩梦里出现的一幕:一个身影闪电般朝着安莱尔扑了过去,把他护在身下—— 姜启禄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一下子跃过去的,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前面的障碍物,整个人从车顶上就翻了出去,外面的那些亡命徒是不是发现了他或是姜晏洲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安莱尔他都不在乎了,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倒下去的人身上了。 安莱尔也很吃惊,看着趴在肩头的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的一个手下开车过来。手下拉开车门一把推开安莱尔身上的姜晏洲,就把他拉上了车,车子飞似地开走了,车子后面的几个杀手还在追着开枪。 在离倒在地上的人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姜启禄被那些偷袭安莱尔的人围了起来,可是姜启禄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 一个杀手打算开枪,却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不想我再给他补上几枪,就把手里的枪扔了!”那个为首的男人用枪指着地上的人。 “不——”姜启禄惊呼出声,接着就被人从后面击中了颈部,晕了过去。 “把他们送到总部去,这个给老先生带过去——”为首的男人指着姜启禄说道。 ———————————————————————————————————————— 姜启禄醒来就被刺眼的光逼得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姜启禄才慢慢地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立着的实验台上。 他的面前有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屏幕上出现的是那张三个人的照片,屏幕前面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 姜启禄突然明白这个面前背对着自己站着的就是给韩丞逸这张照片的人。 “帝博纳家族的历史已经有150多年了,从哈德曼先生那一代起,帝博纳家族一直保持着纯粹的血统传承,可是家族内部那些低贱血统的改革派们却毁了这一切,他们用金钱收买那些腐朽的贵族长老强迫帝博纳家族选任那些他们认为优秀的杂种来当族长,这是对帝博纳家族的最大侮辱。约瑟夫本来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他是几十年来帝博纳家族最棒的继承人,他的存在说明帝博纳家族的血统才是最杰出的,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胡乱选出来的杂种来当帝博纳家族的族长,我们栽培他,希望他成为复兴帝博纳伟大血统的王者,可是这个人的出现却毁了他。”那个人转过身满眼的狰狞,早就不见了在酒会上的慈祥和蔼。 是那个自己连名字也没有记住的老人,是环海建筑集团的代言人。 “就是这个人,约瑟夫爱上了这个东方男人。不幸的是改革派先一步发现了这个秘密,以此威胁他放弃家族继承权。约瑟夫很聪明,他知道我们不会去保护一个男人,他欺骗了我们,让我们误以为他爱上的是这个男人的未婚妻,为此他不惜和这个男人反目。我们上当了,帮他干掉了那伙人。我们本来以为他继承了帝博纳家族会使我们的家族复兴起来,可是他变了,完全失去了控制,他开始一步步地把家族推向灭亡地边缘——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老人用手中的拐杖指着姜启禄的照片。 眼前的老人用最恶毒的语气说出的这一番话,姜启禄在第一时间居然有点不明白,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懂d国语了,为什么他说的这一切和自己知道的完全不一样,约瑟夫是为了保护他? 可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清楚…… 为什么让自己彻底恨他?约瑟夫很聪明?他妈的他聪明个屁啊! 姜启禄想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怕死啊!他也不需要这种方式的保护…… 姜启禄明白约瑟夫这么做是彻底让自己和他断绝联系,如果他真的要自己的命,自己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你和那个人很像,其实安莱尔也很像,但是他实在太任性了,不好好的当一个替身,偏偏希望约瑟夫去爱他,好在老天让你出现了。”老人拿着拐杖点着姜启禄的下巴。 “我的孩子,现在你需要利用这张可恶的脸帮我们杀了约瑟夫这个背叛者。” “好,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他……还活着么?”姜启禄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无疑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这个老东西,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问。 “船?他还活着,你该知道他也是那些改革派选出来谋夺族长位置的杂种,我随时都可以像捻死只蚂蚁一样弄死他,但我保证只要你完成任务,我就会让你们见面。” 老人笑得很慈祥。 “我认为你还是最好救活他,为了你的帝博纳家族的伟大复兴,你最好这么做!”姜启禄听到姜晏洲还活着,顿时放心了,然后看着老人说道。 “一个外姓杂种?哈哈哈……”老人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他是约瑟夫`安迪森的儿子,你竟然不知道?”姜启禄这才知道姜晏洲真的没有把身份说明,而约瑟夫也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公开他的身份。 或许是为了不让舟舟也走他的老路吧! 姜启禄心里暗自叹口气。 “不可能,我们当初就查过他的dna,完全不匹配……该死,是那个医生搞的鬼!”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把拐杖敲到地上。 “我可以帮你杀了约瑟夫`安迪森,我也可以帮你劝说船当你们的族长。”姜启禄突然开口道。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又有什么本事能把孤舟说动!一个难以控制的疯子,我们宁可毁掉,毕竟我们还有其他安迪森血统的孩子。”老人用拐杖戳到姜启禄的胸口上,怀疑地问。 姜启禄平静了一下心绪回答道:“但船是最好的,不是么?至于我为什么会帮你?如果是你 ,你不希望你的情人坐上d国最大黑手党家族老大的位置么?” 看着老家伙紧闭的嘴唇,姜启禄知道自己猜对了。约瑟夫应该是安迪森家族最纯正的血脉了,他的孩子也的确是最适合当下一任帝博纳家族族长的。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孩子。”老人眯着眼睛看着姜启禄,“等船醒来你就去看他,相信我,如果你撒谎,我一定让你成为南吉尔新城最下贱的男娼!” 作者有话要说:亲爹不告诉姜爹真相不是因为他傻,因为他很清楚姜爹是个死也不肯屈服的犟种。绝对不会听劝告一个人走,也不稀罕别人保护自己。 还有,亲爹自始至终也没打算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他的生存环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喜欢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第61章 家法六十二心跳 波南`安迪森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他的前面是一套设计图草案,虽然说是草案,但是设计理念和特色全部都能从那些简单的线条里体现出来。 和其他那些雄伟气派的设计造型不同,这套图中的跨海大桥简洁中突出动感、快速和挺拔,极具现代气息,简洁牢固的钢索结构,使行车视野更加开阔,上下两层设计和谐地整合在一起,为了更好的利用空间采用了海上立交桥的模式,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惊艳感。 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大桥的立体图型,这套图纸完美地把一座横跨海峡的大桥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就是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的幕后真正的老板,但他的名字却不叫做马尓`文森特。 波南`安迪森爱不释手地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看着图纸,好像手下的图纸变成了成堆的黄金。他没有想到本来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的晟晏建筑集团竟然能交上来这么出色的一份设计图,简直太让他惊喜了。 他的真正身份是帝博纳家族的后裔,但是他在25年前他被当时帝博纳家族的族长约瑟夫在家族中除名了。 波南曾经是帝博纳家族中保守派的代表,也是他将约瑟夫推举为族长的。但是他的目的却和那些真正家族中的遗老遗少不同,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什么复兴帝博纳家族的伟大血统,他就是为了利用这个家族的名声赚钱,为自己走私军火和毒品创建更大的平台。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打算利用的傀儡居然把自己逼得这么惨? 那个以前一直逆来顺受的约瑟夫竟然会在被自己监视时就开始计算着瓦解他在帝博纳家族的势力,短短五年时间就收买了家族中大部分长老,最后竟然逼得自己像只丧家犬一样离开南吉尔新,如果不是因为20年前他那个不明真相的朋友联合其他势力对帝博纳家族展开报复,让约瑟夫那个叛徒损失了很多地盘,现在估计自己恐怕早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从被赶走的那天就发誓一定要把帝博纳家族的权利抢回来。于是找到帝博纳家族的分支d国北部的保守派家族,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约瑟夫说成一个背叛家族利益的叛徒,以复兴帝博纳家族为借口,从他们那里筹集了资金,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就是他利用这些资金创建的。 他利用收买政治要员的方式拿到了多个大项目的开发资格,又从那些贪便宜的投资商拿回了资金。而且很多项目只要一开工,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来投资。 就像5年前的那个织梦海底隧道计划一样,加上前期准备造势一共花了8年时间,这8年里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吸引资金近4000多个亿,远远高出当初2000亿的预算,这还不包括隧道建成后的分成。 这次的跨海大桥计划会比海底隧道的收益更大,因为这座大桥建成以后将成为连接着d国和m国重要交通枢纽,很多东西都可以更省时间,没有风险地运过来了。 现在他只要耐心地等待就可以获得更优厚地回报,而最关键的是这次那个狡猾的背叛者终于就要露面了,这次他将在设计方案的评审会上亲自杀了他。 他在黑暗里躲得太久了,而且他也受够了那些保守派,只要干掉约瑟夫,他就开始要对付老约翰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家伙们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好控制的傀儡,要知道帝博纳家族已经没有正统的血脉了。波南已经在它的旁系子孙里找到了一个孩子,那个年仅17岁的孩子将是未来的族长,而他会以长老的身份辅助那个孩子,他要完完全全把整个帝博纳黑手党家族控制在自己的意志下。 想到这里波南又再次把目光转向桌上的图纸,能设计出这么完美的杰作的设计师自己一定要把他弄到手。 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设计师就在自己的地盘上。 在他想得正美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安迪森先生,约翰先生有重要的事要见您。” “那个东方人还没有搞定么?”波南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在冥想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他。 “不是的,约翰先生说是关于那个被关押在地牢的男人的事。”手下在门外小心地汇报。 “孤舟?他还没死么?”波南听到这个心里马上不安起来。 “他还不能死,他身上流着帝博纳的血,以前的那份检测报告是假的,我想一定是约瑟夫那个叛徒搞的鬼。”这时那个老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可是约翰先生,您怎么能肯定孤舟就是约瑟夫的孩子呢?”波南立刻站了起来,吃惊地问。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当初那个叫做林洛渝的女人,也就是约瑟夫让我们保护的那个女人在那件事后就消失了,一年后她是带着一个婴儿回的z国,那个孩子不可能是约瑟夫那个朋友的,也就是说他是约瑟夫的孩子,是帝博纳家族的正统后裔。”老人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觉得为了家族的血统纯正,还是要谨慎一些,而且我听说这个男人很难控制,他恐怕不会轻易接受我们的安排,如果他像他的父亲一样,会给帝博纳家族带来噩运的。”波南不敢现在就和这个老人翻脸,毕竟他还需要借助这个老家伙背后的北方家族赚钱。 “如果他不受控制,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他清除掉。”老人眯着眼睛,这次他的确要吸取约瑟夫的教训。 “可……可是我们已经有新的族长继承人了,何必再去招惹一匹野性难驯的狼呢?”波南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宰了眼前的老家伙。 “约瑟夫的孩子血统要纯正的多,我想我们很值得为此费上些时间。”约翰`安迪森朝他摆摆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们已经计划好在大桥图纸的评审会上杀了约瑟夫了,孤舟知道我们杀了他的父亲根本就不会和我们合作的?”波南无法想像那个孤舟当上族长后自己会怎么样,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记得苏那个女人跟你说的和安莱尔长得很像的青年么?他就是这套工程图的总设计师白图。幸运的是他也是孤舟的情人,约瑟夫会被他的情人杀死,他找不到我们头上的。”老人和波南正相反,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工程不工程,他在乎的帝博纳家族的复兴。 “这……我们或许有更好的办法杀掉约瑟夫。这个白图对我们的公司很重要,牺牲他很不划算—— 而且您也知道孤舟那个危险的男人向来独来独往,他不可能听别人的话,也许只是那个白图为了自保撒了谎。”波南现在简直后悔死了,那个利用替身去刺杀约瑟夫的计划就是他给老人推荐的,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本来也不太信,不过这很好办——”老约翰双手握着拐杖走出了波南的办公室。 ———————————————————————————————————————— 老人离开后,姜启禄就被严密地关押起来,他身边有人24小时监视着,窗子上也都是铁栅栏。 姜启禄晚上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他在一直不停地想办法,又担心那些喜怒无常的疯子会突然对姜晏洲下毒手。 自己被带到这里来已经至少一天了,阿虎肯定已经联系了章天,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现在只有让他们以为可以利用自己控制姜晏洲,他们才会让他活下去。 为什么约瑟夫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抓起来了么?还是他真的对这个儿子无动于衷。想到昔日得好友,姜启禄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得心情下定义。 对于他对自己得感情,姜启禄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约瑟夫和大儿子一样,都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对谁都不错,但是现在想一想似乎他的确对自己很好,从不和自己争吵,哪怕在设计方面,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就陪着自己去旅行找灵感。 可是姜启禄一直以为他把自己当成挚友的。 姜启禄也想过要是他真的向自己坦白,自己会不会答应?但无论几次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而且按照自己当时的脾气,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做朋友了。 约瑟夫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跟自己说的吧!哪怕之后姜启禄马上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做出的那些事,姜启禄会原谅他,但却不会因为感动接受他。 如果现在他看到约瑟夫,绝对会狠狠地给他一拳,什么事都一个人顶着,算他妈的什么朋友?! 就在姜启禄回忆往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奸诈的男人,这个人大约50多岁,穿得很体面。以姜启禄的经验来看,这个人心思可比抓住自己的那个老家伙深多了,恐怕不好对付。 “实在很抱歉,我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就来这里看你的,白先生,你好我是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的马尓`文森特。”波南继续用假名字做介绍。 姜启禄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这个久闻其名的人物,心里虽然很多疑问,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文森特先生幸会。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想知道晟晏集团的设计图你是不是总设计师,详图大约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呢?”波南`安迪森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我想您对此应该也有经验的吧,那套设计的详图需要很多部门配合,没有一个月是完不成的。”姜启禄似乎明白了这个人和那个老家伙的目的并不同。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要尽快完成大桥的设计图。”波南已经不打算拐弯抹角了,他是瞒着老约翰来见姜启禄的。 姜启禄看着这个马尔`文森特,知道这个人还不清楚自己的底细,只要答应了他,就可以离开这里,那时他就有机会联系章天。 可是他如果离开,另一个人就更加危险了。 比起帝博纳的血统,姜启禄知道那些人更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现在他必须让姜晏洲扮演这个傀儡的角色,至少这样能暂时保住他的命,以他的聪明头脑就有机会逃出去。 “我很欣赏你的才华。可你该知道,这里有人根本就不会让你活下来,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了。”波南继续引诱道。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还不能走。” “你再好好想一想,三天后是你最后的机会。”波南这个时候看到了门口人的示警,约翰那些人来了,于是放下狠话,匆匆走了。 第二天的傍晚,姜启禄终于被人带出了房间,接着他跟着那些人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有人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让姜启禄惊讶的是,姜晏洲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一样躺在床上,而是背对着自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和对面的老人下国际象棋,那一枪看来并没有打中要害。姜启禄能够感受到自己悬着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们周围站着几个黑衣人,眼睛盯着姜晏洲防备他对老人的一切不利举动。 姜启禄身后的人一推他的肩膀,就将他推进了门里。 老人抬头看到姜启禄来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和姜晏洲下棋。 可是姜启禄却不打算和他打哑谜了,他突然甩开身后拉着他的那些人,几步就冲到沙发前面。 周围的黑衣人瞬间从怀里掏出手枪,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姜启禄根本就不是想要对老人不利,而是伸手就给了老人对面的男人一巴掌。 这下不但被打的人怔住了,连他对面的老人都不知道姜启禄要干什么了。 “有我还不够,还他妈的去勾搭别人,如果让我再看到你和那个贱货在一起,我绝对会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姜启禄此刻的表情和语气完全就是一个看到情人出轨的妒夫。 接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姜晏洲眼前一暗,唇上就传来了对方的气息。 这下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人想去把姜启禄拉起来,却被老人制止了。 姜启禄现在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计划和姜晏洲说明,但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身下人的胳膊。 该死,他不会是太恶心不配合自己吧! 姜启禄心里着急,好不容易下定地决心也有些动摇了,吻得完全没有技巧可言,这样下去很容易被人看穿。 平时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要要变通么,简直急死人。 就在这个时候,身下的人突然一推他的肩膀,就把姜启禄拉开了。 糟了,姜启禄心一凉,自己的谎话要被拆穿了。 约翰冷眼看着明显有些不自然的两个人,手中的棋子被揉来揉去。 “我的一个朋友在安莱尔手上,我只是想去救他才呆在安莱尔身边的。” 姜晏洲专注地看着姜启禄脸说道,接着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姜启禄红肿的额头,那是在被约翰一伙人打晕后在地上磕的。 “你们很久不见,就聊一会儿吧!” 老人看到他们这样,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身边的一个保镖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给姜晏洲的双手扣上了。 姜启禄这才发现,不只是手上,男人的脚上也带着镣铐。 等一切做完后,老人走出了房间。他身后的保镖也跟着他走了出去,把姜启禄留在了房间里,并带上了门。 “你的伤怎么样了?”姜启禄走到沙发旁边抓住姜晏洲的胳膊,眼神焦急地看着他。 “……我没受伤,当时我穿着防弹衣,毕竟给一个到处惹事的人当保镖需要谨慎一点儿。我要是受伤了就不用戴这个了。”姜晏洲一抬手,表示自己很好。 姜启禄愣住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当时他如果够冷静,或许姜晏洲早就离开了,他们也不会被抓住,姜启禄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姜晏洲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安莱尔?甚至为他挡住自己的子弹? “过来。”姜启禄看着姜晏洲,突然把脸靠在他的肩头,把嘴唇贴在姜晏洲耳边耳语道。 看到老家伙这么痛快就走了,姜启禄知道这又是一个阴谋,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信自己能说服姜晏洲成为他们的傀儡。 现在屋子里一定有窃听器甚至监控摄像,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身边的人,只要一步走错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姜晏洲挪了一□体让两人面对面坐着。 这样在监控室里的人看到的就是两人暧昧缠绵说情话的样子。 “听他们的,承认自己是约瑟夫的儿子。” 姜启禄伸手把勾住姜晏洲脖子,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找机会逃出去。”姜启禄很清楚一旦外面的人确定了他们的“关系”,他就很难再逃掉了,那个老家伙会把自己当成控制孤舟的筹码,严密监控起来,那时章天恐怕也救不了自己了。 姜晏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姜启禄,好像要看穿他的心思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他们的总裁马尔`文森特对我的设计很感兴趣,他会——”姜启禄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就想要解释。 “你听到——”姜启禄有些心急,怕他又会为了自己做出什么,一把将姜晏洲推倒在沙发上。 “我答应你,听他们的。”姜晏洲被姜启禄压在身下,终于淡淡地回答了。 姜启禄明显松了一口气,终于算是蒙混过去了。那些人想要他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简直就是找死! 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姜启禄这才发觉自己正坐在姜晏洲的身上,现在的姿势非常暧昧,但是身下的人还是一脸的平静无波,姜启禄发现刚刚一直是自己在演戏,平时很机警的人这次却一点也不配合,他有些恼怒了。 这样不是显得自己是个花痴一样了么?可又他决不能现在就跳下去,那样那些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在演戏了。 低下头再次吻住身下人的唇,这次姜启禄微微张开了嘴,用牙齿有些恼怒地咬了一口姜晏洲的唇。 他妈的不要装死啊!我一个人这样不就像是个煞笔一样么?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固执啊,现在可是事关生死,还矫情的屁啊! 终于,姜晏洲把自己被姜启禄压着的手抽了出来,把姜启禄嘴唇上的沾到的血点儿抹掉了,捧着他的脸吻住了他的眼睛。 姜启禄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了,可是心却突然漏跳了半拍,明明只是吻在眼睛上而已,可是却比刚刚的唇吻更让姜启禄觉得别扭。 “……我问你,那个安莱尔到底是什么人,他可是要杀了继业的!”这件事一直让姜启禄如鲠在喉般,现在因为尴尬突然就问出了口。 “继业身边有人保护他。”姜晏洲似乎不太想说。 “但是我不可能让一个对继业有威胁的人活着。”姜启禄对男人的回答感到莫名的火大,眼里顿时升起更浓的杀意。 虽然还不是时候,姜晏洲却知道要是现在不把事实说出来,面前的绝对不会放过安莱尔。 他们本应该在一切结束后平静地相见的。 姜晏洲无奈地把手放在姜启禄的唇上,自己吻上去,透过指缝慢慢地说出了几个字。 ———————————————————————————— 果然就监控室里的人不可能让他们单独相处太长时间,看到结果就有人进屋把姜启禄带走了。 姜启禄回到关押他的地方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他脑子里不断萦绕着姜晏洲说的那几个字。 她到底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个孩子地存在,要知道姜启禄上辈子最期待的孩子就是这个孩子。 姜启禄把指甲都抠进了掌心的肉里,其实答案很容易想到。 林洛渝不说,是怕自己知道她当时有了孩子,会不择手段地把她留下来。 原来她当时是那么想离开,那五年时间自己在女人心里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 女人最后一丝的样貌也终于在姜启禄脑海里消散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十分恐惧。 如果不是姜晏洲为安莱尔挡住了那一枪,等知道真相后他会发疯地恨那个女人,同时也会憎恨自己。 为什么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那天他如果没有正好穿着防弹衣,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姜启禄突然想到尼雅曾经说过的姜晏洲每隔几年就会偷渡回国看一个人的事—— 想到这里,姜启禄的心脏突然跳得快了。 他是真的只把自己当成父亲么? 第62章 家法六十三逃离 一个小时前。 “波南……你别忘了我们一直以来的理想,你首先是帝博纳家族的成员,其次才是一个商人,不要本末倒置。我们作为主办方会安排这个东方人出席明天的大桥设计图评审会,只要约瑟夫看到他的样子允许他近身,东方人就有机会杀了他。”老约翰拄着拐杖,把自己的计划跟一直皱着眉头的波南`,安迪森说了出来。 “可……如果这次暗杀失败,约瑟夫他会对我们展开疯狂地报复的,就像以前他把我赶出本家时一样。”对于私心里想把姜启禄弄到自己身边的波南来说这次的计划就是拿印钞机去换黄金,实在是有些心疼。 “三天后我们会在三个地方制造爆炸和枪击事件,让他们以为这是对d国政府有怨恨的*武装制造的恐怖袭击。那时就没有人在意评审会上的枪击事件了。失败了也不会有人算在我们头上,可是一旦成功了,等约瑟夫一死,我们就把孤舟的身份公开,那个时候孤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帝博纳家族新的族长了,我想本家的那些改革派也不会对此产生什么异议的,毕竟孤舟也是他们挑选的族长候选人,以后嘛……”老约翰似乎已经看到了帝博纳重振雄风的未来和那些该死的改革派的悲惨下场,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您不会打算让那个弱小的东方人去杀约瑟夫吧,他看起来连一只山雀都没有杀过,恐怕远远地看一眼约瑟夫就被吓死了。”波南`安迪森实在不想让这个能画出钱的白图三天后就死了。 “所以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三天时间……罗瓦尔,明天你把这个东方人好好□□一下,要保证他不会临阵腿发软。”约翰笑着对自己身后的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打手说道。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姜启禄把脸埋在手心里,这绝对是自己在瞎想,一定是自从重新活过来以后遇到太多的不正常的人和事,又刚刚知道自己最痛恨的敌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和自己反目成仇的,刺激太大了,看谁都不正常了。 舟舟一定只是把自己当成父亲在敬爱的……何况上辈子他们相处的时间又不是很长,他和自己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很听话,从不惹自己生气。 似乎除了小时候他也不怎么粘着自己了,自己送他去寄宿学校读中学也没见他反对,上学期间也从来不像继业和敏敏一样在学校惹麻烦给自己添乱。 姜启禄越这么想越觉得姜晏洲其实是个很独立的人,自己作为父亲根本就一点儿也没有给过他什么?他对自己的顺从根本就是毫无理由的,说句实话,现在姜晏洲即使把自己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也没有人能拿出什么有力的理由指责他忘恩负义。 这个结论让姜启禄又陷入了深深地疑惑之中,为什么舟舟要对自己无条件地付出呢?现在就连他这个向来自恋的人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到最后姜启禄为了这件事竟然纠结得很晚都睡不着,自己还在敌人手里这件事反而差点被他忘了。 于是他只好坐起来,盘算着等出去后怎么向大儿子旁敲侧击地问问自己到底好在哪里了? 姜启禄到现在倒是不太担心自己地处境,对于章天的能力,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个老头子可不简单,他的背景连自己都不是完全知道得很清楚,姜启禄只是隐约猜测到他可能回国后参与了一些军事秘密基地的修建,不然他所在的疗养院被军方保护总不会是因为他设计了几百座民用建筑吧。 不说别的,就是那个保镖阿虎的行为特点也看得出他是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普通的保镖哪里有他那样的伸手。 还有自己请的保护家人的那个暗线公司,姜启禄也是通过章天介绍和他们搭上线的,现在看起来或许老头才是最大的boss。 姜启禄猜的没错,章天在阿虎给他消息的当天就给曾经保护过姜启禄一家人的那条暗线的负责人去了电话。 “章老,您这样我们真的是很为难的,我们存在的事高度机密,5年前为了保护他们姜家我们的特工人员都动用军事卫星来监视他们家人的行踪了,为此我们在一个平民面前暴露我们的目标,受到了上级严厉地批评。现在您让我们去d国捞人,这可是关系到国际问题的,一旦暴露会影响到两国关系的。”电话里的人极力向章天解释道。 “放屁!你们是个屁的机密机构,还他妈的用军事卫星,你们还不是让启禄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没了了。别跟我说大道理,什么国际关系,你们的人在人家国家还少了?我限你们48小时内把人给我捞出来,要是人再出事,你们在沙漠里的那个工程就别找我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章天说完就挂了电话,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要不是他绝对不被允许出国,他早就飞到d国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人绝对会去帮他捞人,可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 时间:20xx年5月26日 地点:南吉尔新城`罗文思大街`帝景大厦 行动代号:无 行动目的:营救被关押的两名人质 时限:48小时 —————————————————————————————————— 这几天是罗文思大街上的帝景世纪百货公司的周年庆,连续四天世纪百货公司24小时打折狂欢,这是打折狂欢的最后一天,折扣最多能到50%,因此即使快到午夜十二点了,帝景世纪百货的这条街上还人头攒动。街道两边更是火树银花,车子川流不息。 姜启禄正在这栋大厦里掰着手指苦思冥想自己对姜晏洲到底有哪里好,完全没有感受到人们购物的热情。 这个时候,他就听到窗口有轻微地敲击声,姜启禄连忙从床上跳下来,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这可是四层楼,贸然出现在窗外地黑影真能吓死人。好在姜启禄属于不怕鬼的,他靠近窗口才发现有人正在用切割工具割铁栏杆,他是从楼上顺下来的,整个人悬在窗外。 姜启禄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只是那些铁栏杆像是豆腐一样就被割断了,接着个人旁边又垂下来一个蜘蛛侠一样的人,他负责在玻璃上打一个洞,然后用工具把锁住的窗户撬开了。 这一切仅仅用了一分钟不到,以至于姜启禄觉得这都有点像开挂多了的电视剧一样,太不真实了。 等窗户打开,外面的一个人跳了进来,姜启禄发现他蒙着面,那个人看到姜启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枪和一张纸条,男人拿着枪对准房间的门,防备有人突然闯进来。 姜启禄则对着月光看清了纸条上的字,那是章天的笔迹,是让自己跟着这些人走。 接着窗子外面人递进来的绳索,里面人的负责帮姜启禄绑在身上,然后把姜启禄拖了出去。 “别往下看!”蒙面人看到姜启禄的样子,有些担心,这个富家少爷一样的人恐怕一出去就会被吓尿吧! 姜启禄可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他一出去就低头看了一眼下面,车子也就火柴盒那么大,楼上的风很大,吹得绳子都有点晃悠。 的确是有点高,窗子外的人按动了姜启禄腰间装置的按钮接着绳子就开始自动把姜启禄带了上去,那两个来救他的人也跟着被吊了上去。他们这层距离大厦楼顶还有30几米,此刻在大厦下面的正在狂欢的人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在他们头上百米高的地方正上演着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等到了楼顶,有人拉着姜启禄的胳膊把他拉了上来,姜启禄发现楼上还有两个人。 “莺把你的衣服给他,我们从楼里下去。”阿虎旁边的一个人跟姜启禄背后的人说道,听起来他应该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还好,你的不太高,不然我穿过的衣服你可能穿不了。”那个人把自己的衣服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姜启禄。 姜启禄听到身后的人应了一声,才发现刚刚把自己救出来的其中一个竟然是女人。 似乎又哪里不太妥当。 等一拿到衣服姜启禄就发现哪里不对了,这他妈的不是一套女装么?姜启禄顿时脸黑了。 “你快点,我们时间有限,还要去救另外一个呢。”那个领头人有些不耐烦地说。 姜启禄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们还没有救出姜晏洲,看着手里的衣服把心一横就开始脱衣服,等把那衣服换上,姜启禄才发现那是一套晚礼服,好在现在自己的身体是李晰然的,要是换成以前的身体,穿这个还不被当成变态抓起来。 “再把这个假发带上,莺帮他化个妆。”那个领头人吩咐一个手下道。 “你的皮肤挺白的,就不用给你打底了……喂我的天,好漂亮啊!”莺给姜启禄化好妆,也是小惊艳了一把,然后自己就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换上了一套服务生的衣服,顿时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伙子。 “不用给他化这么漂亮,这又不是拍戏,你怕别人不会注意他啊!”那个领头人把莺的化妆工具拿过来,给姜启禄又描了几笔,姜启禄虽然看不到,但是从女人的脸上可以看出,自己现在要是有面镜子一定要杀人的。 不过现在都要忍,毕竟姜晏洲还在那些人手里,一分钟也不能再耽误了。 “这栋大厦是他们的产业,里面都是他们的耳目和无所不在的监控摄像头,想要出去只能假冒来参加庆典的来宾,从一层大厅正门走出去。现在你就是充当莺刚刚的角色,是我的女伴,你一会儿不要说话,他们这些外国佬轻易记不住东方面孔。”那个领头人说完就拉开了楼顶的盖子。 “你们三个去查一下另一个目标的位置,情报显示第二目标应该在20层的这个位置,那里最近他们的看守比较多,不过今天晚上又突然没有人看守了。我们还不了解情况,你们要小心,而且情报称第二目标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你们必要时可以让他协助你们,我们在宴会大厅的西门等你们,我先带他下去。”那个领头的人拿着地图给他的部下看。 接着其他两个男人也穿好了衣服,和那个女人一起从楼顶的楼梯爬下去。 楼顶上只留下姜启禄和那个脾气不好的领头人,那个人把面罩一摘姜启禄发现他居然年纪不大,那个人也从背包里拿出一套西服,仔细打理之后居然也是一副精英模样。 梁卓对于上头派给他们小队的这项任务意见非常大,他们可是追踪一伙恐怖分子的行踪才来d国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最近收到线报有那伙儿恐怖分子正打算给d国黑手党手里买军火,偷运回国,一旦这些军火到了国内的恐怖分子手里,那危害可是无穷的。 现在真是最关键的时候,偏偏上头还把救人的任务空降给他们。 “一会儿你要听我的话,别给我添麻烦!”梁卓打开另一头的楼顶小门,回身和姜启禄说道。 姜启禄也就是现在心思不再他这里,不然早就翻脸了。 两个人接着乘坐电梯直接下到了一层宴会厅,这里现在聚集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宾客,他们中间穿梭着一些黑衣人四周都是来回巡视,姜启禄知道这些都是那个老家伙的手下。 这个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的确是大手笔,前不久刚刚租下皇家大酒店办评审会的记者招待会,现在又为自己家的百货公司举办声势浩大的周年庆,可以想像他们每天要赚多少钱来供以挥霍。 从电梯里出来,穿过宴会大厅,梁卓从容地挽着姜启禄走进人群里,偶尔和那些宾客用d国语互相恭维几句。这里的宾客很多人彼此都不认识,他们是把梁卓和姜启禄当成了外国的富商了。 这期间有好几个人外国男人盯着姜启禄看,眼神居然是惊艳。姜启禄被他们看得烦躁,用长发挡住了脸,心想难道他们这群外国佬都眼瞎了么?自己被弄成这样还发情。其实他不知道在外国人眼里黑发黑眼的东方女人可是很受欢迎的。 他们在宴会厅里呆了20几分钟,那三个人传来消息。 二号目标并没有在预期地点,他们已经在往下走了。 “该死!没时间了,现在必须走了!”梁卓看了一下表,决定不再等了,一旦那些人发现这个人不见了,他们就走不了了,于是挽着姜启禄的手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再等等!”姜启禄把手抽了出来,如果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些人很可能会以为姜晏洲在耍他们,那样的话他就危险了。 姜启禄有些焦急地走到宴会厅的西侧,不过他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和那个老人坐在一起的男人,此刻他已经不再是阶下囚的模样,而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模样坐在老人身边,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些也是满头银发的老人,他们身后都站着保镖,那里几乎成了一个谁都无法进入的特殊空间。 姜启禄离那些人不到20米,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的姜晏洲,此刻男人正手里拿着酒杯百无聊赖地靠着沙发上喝酒,他的身后也站着好几个黑衣人,那些人把手都放在怀里,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手里正拿着什么。 这种情形想无声无息地营救是绝对不可能了,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硬来的话更是找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低头喝酒的姜晏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起了头,他的视线一瞬间和姜启禄碰了个正着,不过很快男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其他地方,原来他是在向身后的服务生招手要酒。 姜启禄有些着急,恐怕姜晏洲也无法认出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的自己了。 “那是帝博那北部势力的一些首脑人物,二号目标恐怕身份不简单,我们必须终止这次对他的营救,你必须马上跟我走,莺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梁卓眼神一寒,拉着姜启禄就往外走。 “对不起,你回去告诉章老,这次就算我任性了,让他老人家保重。不用再管我了。”姜启禄索性推开男人就打算走回去。 梁卓向来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绝对不接受这么低级的任务也能失败,于是紧走几步就拉住了姜启禄的胳膊,不顾他的意愿拉着他就向外走。 他们这边的举动引起了一些黑衣人的注意,那些人开始朝着他们这边靠了过来。 此刻他们距离大门还有不到十米,梁卓已经把手放在怀里了,打算不行就只能来硬的。姜启禄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冲动,突然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个举动不但那些靠过来的黑衣人,就连韩卓都愣住了。 接着姜启禄又抬脚给了梁卓一脚,把胸前的项链狠狠地砸在他身上,满脸的委屈和愤怒。 那些黑衣人笑了笑,有几个人就往回走了。但是还有几个人依旧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现在不能不走了,姜启禄最后看了一眼依然坐在 第63章 家法六十四无法界定的情感 巨大的广告牌不断播放着各种奢侈品的广告,百货大楼的门口已经开始了限流措施,那些人挤在外面就希望里面的人能快点出来。 姜启禄跟着梁卓从大厦里走出来,很快就被一波放进来的人群淹没了。 即使在回头也看不到姜晏洲了,姜启禄开始加快了步子,再也没有回过头。 那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街道对面的小巷子里,梁卓看到了同伴的信号,打算带着身边的人赶快和他们汇合。 总体来说今天的任务还是失败了,这让梁卓很挫败,不但是因为二号目标营救失败,还因为今天的情况是自己疏忽了,要不是身边这个营救对象机智地应对,自己一定会暴露身份。 这个人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某个国内高官的没有脑子惹上黑帮的二世祖,那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二号目标明显是和黑帮的那些人熟识的,刚刚的骚动恐怕也是他为了帮他们逃离引开视线的一种手段。 “谢谢你,很抱歉。”梁卓低声在姜启禄身边说道,他知道这两个人质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这个人根本就不会离开。 此刻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红灯还有几秒就过去了,上百人都在对面线外焦急地等待着。 “告诉你的上司,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解决。”姜启禄在红灯变绿的瞬间退进了身后的人群里。 梁卓只来得及听到他告诉自己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他企图返回去找人,但是急于过马路的人又把他挤了回来。 姜启禄轻巧地避开身边的人拉开一辆出租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去大榕树街。” “这么晚您确定要去那里么?女士。那里的治安非常糟糕,尤其是就您一个人的情况下。”司机好心地提醒道。 实际上南吉尓新城的大榕树街是个臭名昭著的犯罪街区贫民区,那里的犯罪率极高,一直是南吉尓新城警局最头疼的地方,但是因为那里情况复杂有很多黑手党组织盘踞其中,警局对此也束手无策。 “开车吧,我去找一个熟人。”姜启禄直接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大钞递给司机,语气坚定地说。 司机觉得有点可惜,没想到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竟然也是黑手党的情妇,因为在那里找到的熟人绝不可能是体面的绅士。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就停了下来。司机表示不愿意进到里面去,姜启禄也没有勉强,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里的路灯很昏暗,街上因为没有人打扫显得很脏乱,等出租车开走后,周围就更显得有些阴森了。 姜启禄拉了一下礼物的裙子,朝着更加阴暗的街道走过去,街道两边有临时搭建的小棚子,是附近流浪汉的住处。那些人躺在里面,用冰冷阴险的眼神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姜启禄。 一个穿着超短裙的红发女人从一个棚子里钻出来,她的身后又伸出来一双布满纹身的手,把人拉了进去。 “妈的,50罗里只能玩三次,要想再来就拿钱来。”女人的声音很粗哑,显然不太合作,大骂挣脱男人的手从棚子里冲了出来。 “你个臭□□!”棚子里的男人可能被女人踢到了,也一下子从棚子里钻了出来,连裤子也没来得及提上,就揪住了女人的红发把她往棚子里拖。 “你想白玩老娘?你忘了老佩尔立的规矩么?”女人尖叫着,就是不肯进棚子。 “也就你们这些人还相信那个老东西能保护你们,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男人不屑地大笑把女人干脆推到墙上,把她的短裙拉高。 “佩尔`洛克斯在哪儿?”姜启禄向来不是一个有眼色的人。 “滚开,你他妈——”男人一开始没有回头,等到他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走地时候才恶狠狠地转过头。但是看到身后的人就完全放开了手里的女人。 既然有了一块儿甜美的蛋糕,何必要去啃发霉的面包呢? “你找那个老家伙干什么?美人儿。”男人现在借着昏暗的路灯贪婪着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带我去见佩尔`洛克斯。”谁知道眼前饿美人儿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他问话的对象一直是红发女人。 “50块,我带你去见他。”女人整理了一下裙子,脸上的浓妆已经花了,看起来很滑稽。 “我带你去就够了。”男人抓着女人的胳膊把她甩了出去,现在他彻底站在姜启禄面前了,这个人比姜启禄要高上半头。 可惜破绽太多了,姜启禄把碍事的长裙一挑,一抬腿就给了男人肚子一脚,把人踢得倒退了好几步,把身后的棚子都压塌了。 这下子连周围的流浪汉也看得大笑了起来。 “洛文,这个妞太辣了,你恐怕制不住。” “给你,带我去见佩尔。”姜启禄递给女人一张钞票,被眼前情景惊呆的女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把钞票接过来。 那是一张千元大钞。 “啊,好的,我这就带你去。”女人很高兴,拉着姜启禄的胳膊就往里面走,但是那个被姜启禄踢倒的男人怎么肯吃亏,冲过来就打算把姜启禄抱住。 姜启禄在他伸出手的瞬间身子一矮一抬膝盖猛击男人倒霉的肚子,然后在男人弯腰的时候双手手肘击中他的后脑。 “我们走。”看也没看男人一眼,姜启禄退了一把吓傻的女人。 “我说……你其实是男人吧!”突然走了一会儿的红发女人回过头来问姜启禄。 “你能先给我弄身我能穿衣服么?”姜启禄本来也没有要隐瞒。 “我就知道,一个女人要是像你一样,就太可怕了。”红发女人拉着姜启禄的手七拐八拐钻进了一个黑暗的胡同,上了台阶,打开了一个小门。 “来我家吧,我们身高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红发“女人”把自己的头发扯了下来,露出里面褐色的短发。 等“女人”把自己的浓妆洗掉,姜启禄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身材比较瘦,皮肤很白,脸上竟然还有雀斑。 “他们说这样赚得比较多,有些人不喜欢男人的,他们喜欢我穿着女人的衣服干我,其实我也不讨厌,而且还很喜欢,不过我穿女人的衣服完全没有你穿得好看,东方人在这一点上就是占便宜,我打赌你要不是刚刚打了那个混蛋,没有人能认出你是个男人!”男孩子一副羡慕的表情看着姜启禄。 “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姜启禄把头上的假发扔到一旁,直接从背后拉开了晚礼服的拉链,把衣服抛到地上,然后用水把自己的脸洗了。 “你……这套礼服不要了么?”男孩子盯着地上的豪华礼服问。 “不要。”姜启禄第一次没有嫌弃衣服是别人的,三四下就把仔裤和t恤换上了。 “现在佩尔`洛克斯还是这里的王么?”姜启禄穿好衣服问男孩子。 “老佩尔早就不管了,现在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接手了他的位置,但是他那个儿子就知道吃喝嫖赌,根本就不管什么事,现在榕树街都快被其他帮派的人占据了,你刚刚也看到了,生意也不好做了。”男孩子叹口气。 “现在就带我去见佩尔。”姜启禄站起来,拉开了门。 男孩子带着姜启禄又是拐了好几条巷子,才到了一桩房子前。 房子门前有几个人在聊天,看到男孩子就迎了上来。 “一会儿我要来几次,这是预付金。”那个人塞给男孩子十块钱,就要拉他走。 “他被我包了。”姜启禄把那个人的手挡住拉着男孩就往房子里走。 “你是谁?”门口的几个人挡住了他的路。 “我找佩尔`洛克斯,你们区告诉他姜来找他了。”门口的人似乎听到过这个“姜”的名号,一时间竟然都愣住了。 “啊?你认识老佩尔常常挂在嘴边说的那个姜先生?”这下连男孩子也愣了。 佩尔`洛克斯从20多年前就很懂得享受,姜启禄被带进来的时候,那个老头儿正躺在按摩椅上听着音乐抽着雪茄。 他老了很多,姜启禄几乎快要认不出他了,那时他还是个身材健壮的汉子,脾气很火爆,姜启禄当年来邀请他入伙一起对付帝博纳家族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警察来围剿了,气势十足的腰里缠着炸弹就出来了。 “佩尔`洛克斯?”姜启禄怀疑地看着面前这个白头白发,发福得厉害的人,怎么也不能把他和以前的佩尔联系在一起了。 “小子,注意的语气,你说你是姜派来的?天啊……你是他的儿子么?”老佩尔把椅子调了个方向,这才看到了姜启禄,发出了惊呼。 “呃……是。”姜启禄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了,不然没法子给佩尔解释自己这张脸。 “你们长得很像,不过你可没有你的父亲壮士!一看就是个大少爷。”老佩尔站起来,走到姜启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我向你雇一些人,做一票买卖,武器我来出。”姜启禄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三天后就是大桥设计图的最终评审会。 那时约瑟夫会出现,那些暗地里想要杀他的人一定会找机会出手。现在自己逃了,那些人理所当然会对姜晏洲产生怀疑,为了让他表忠心他们很可能会让他亲自执行刺杀约瑟夫的任务。 姜启禄还不明白为什么约瑟夫会派人追杀姜晏洲,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恩怨,约瑟夫一定会以为这次刺杀是真的,那样的话—— 姜启禄觉得心口处猛然被揪住一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对即将发生的事产生如此的不安。 “气势倒是很像你父亲,当初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20多年没见,他还好么。”老佩尔拿着雪茄问。 “他已经死了,我今天来是为了救他儿子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姜启禄用坚定的眼神盯着老人说道。 虽然老佩尔答应了姜启禄的要求,但是过程却并不顺利,因为目前是老佩尔的儿子掌权,而他的儿子只知道拿钱办事。 姜启禄倒是很痛快地拿了钱给他,那些钱本来是姜启禄打算东山再起的资金,不过现在谁还在乎呢。 “你们必须听我的指挥,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了,你们每个人的团队将会再拿到50万,这些武器也全都是你们的。”姜启禄把一箱从黑市买来的武器踹倒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五个男人说道。 “我是看在老佩尔的面子上才来的,你算个屁。”一个脸上带着疤的男人把嘴里的口香糖吐掉,不屑地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姜启禄说道。 有力气的难道都没有脑子么?姜启禄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口袋包好的钱。 “如果你能碰到我的衣服,这钱你就可以走了,而且这些钱也是你的,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地把嘴吧闭上!” “这可是你说的小鹌鹑。”疤面男人贪婪地看着那些钱,挥起铁球一样地拳头就朝着姜启禄打过去,这要是被打中,估计姜启禄不死也要残废了。 姜启禄在格斗训练之初时就在研究怎么克服自身的弱势对付比自己高壮的人,答案是你要足够快,并且能够短时间击中对方的要害。 这个疤面男并不慢,但是他的身材却制约了他的速度,姜启禄在他几乎要碰到自己头部的时候,一低头,手触地扭身瞬间到了男人身后,接着用胳膊紧紧锁住了男人的脖子,利用自身的重量用力向后勒紧—— 即使你浑身都是铁铸的,脖子依旧是最脆弱的地方。 “我看你还是闭嘴吧,铁拳,能让老佩尔亲自出面的人,又怎么会是小鹌鹑呢。”站在队伍里的一个光头男人从地上捡起一把枪,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放……放开……”那个疤面男人被勒得脸都紫了,姜启禄才把手松开,但是他刚一松手,那个疤面男就企图回身再攻击姜启禄。 “砰”的一声枪响,疤面男的脚下就多了一个弹孔,是那个光头男人开的枪。 “我最讨样,出尔反尔的人。”光头男人擦了擦枪身上的油说道。 “你们三伙人的任务就是找出一天后在人工岛海景屋四周藏在暗处的人把他们解决掉。”姜启禄脸色没变,指着另外三个没有出声的男人道,这些人大多是亡命之徒,他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就像20年前他敢被十几把枪顶着和佩尔那个黑帮大佬谈条件一样。 “你们两个人的团队帮我保护两个人,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再额外加50万。”姜启禄把手中的照片递给光头男和疤面男。 “他们是你的兄弟么?”光头男看到照片笑笑, “是的,他们对我很重要。” 保护自己儿子的事果然还是需要自己来,最近他已经麻烦章天太多次了。 “没问题,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光头男人一挥手他的手下就抬走了一箱子武器,另外一个人也叫手下把武器拿走了。 “你刚刚用的是妖术么?”疤面男临走时问,他显然依旧不能释怀。 “如果你能保护好照片上的人,回来我就告诉你。”姜启禄觉得有些好笑。 ———————————————————————————————————————— “咦?你不是和我同类的么?” 最近两天姜启禄为了隐蔽一直住在男孩家里,也知道这个男孩子叫做鲁,是个异装癖。现在姜启禄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他不但没有觉得男孩子穿女装恶心,甚至能还无顾忌地躺在鲁的床上睡觉。 “不是。”姜启禄把买回来一些衣服整理好,打算着明天就去评审会场,然后就躺在了床上,他必须要养好体力。 “你打那个混蛋的时候简直帅爆了,我喜欢你,你真的不能和我睡一觉么?我没有病的,保证让你舒服。”鲁爬上床,看着姜启禄有些祈求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工作呢?你才多大?”要是放在以前,姜启禄恐怕早就踢他下床了。 “我是异装癖,又是同性恋,根本就没有人会雇佣我的,我也没有亲人,这辈子就这样了,活不了多久了。”鲁躺在姜启禄身边,有些伤感的说。 “你的一辈子才多长啊,想活明白就更难了,到死的时候也许才发现亏欠了某个人很多却没有办法补偿。”姜启禄现在真想回到30年前,好好对待他。 “听起来像是你对不起一个人啊,是你的情人么?”鲁看着姜启禄问。 “不是!”姜启禄立刻否认。 “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睡,原来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既然你还没有死,不就能补偿他了么?难道是……那个人死了?”鲁完全没有听姜启禄的解释,自顾自地猜测。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死的!”姜启禄听到那个死字,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鲁。 “你来找老佩尔就是为了救你的情人?放心,他不会有事的。”鲁看到姜启禄的脸色惨白,小心地安慰道。 “他……不是我的情人……我们只是……”父子,姜启禄听到鲁说“情人”两个字有些刺耳,但是此刻无法再毫无顾及地说出另外两个字了。 “朋友么?其实这个很好确认的,身体有时可比心诚实多了!你这么吸引人,我就单纯跟你躺在一起,下面就忍不住了。所以你想要确认或是补偿那个人都太简单了,等把他救回来以后,主动让他睡你几次就好了。”鲁撇着嘴说道。 “下去睡地板。”姜启禄满头黑线,还是没忍住把人踢了下去,现在的熊孩子真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关心则乱,姜爹不是上帝,不知道一切事,所以看起来不在状态给大哥添了麻烦,但那都是出于他笨拙的关心。 第64章 家法六十五重见故人 位于南吉尔新城东部的安特曼庄园占地90公顷,其中的主宅是一座有百年历史的别墅,它们的主人就是d国最大黑手党家族的族长约瑟夫`安迪森。 这座庄园的主宅周围常年被拿着枪的家族成员守护,庄园范围内都是禁区,就连d国政府的官员相见里面的人都要跟他们进行协商。 d国现任人民党党首——因那列从他父亲老因那列那一代就一直都是和帝博纳家族暗中来往密切的,就连他十二年前在选举中击败其他竞选总统的竞争者也是因为得到了帝博纳家族的支持。帝博纳家族以保护自身家族利益为交换条件,暗中帮助因那列暴力威逼支持政党的选民,暗杀其他政党的要员,以血腥的手段把因那列送上d国总统的宝座。 也正因为这样在d国政府的暗中支持下,帝博纳家族日益壮大,逐渐成为d国只手遮天的最大黑手党组织,甚至在某些地方帝博纳家族的权利高过当地政府,影响了人民党在当地获取利益。 这次跨海大桥的筹备计划就是在遭到当地政府反对下后依旧由帝博纳家族出面的,几十年的政治庇护已经让帝博纳家族在d国执政党面前底气十足了。 一辆黑色的欧里罗斯猎豹停在别墅前,有人立刻跑上来把车子围住了。 “k先生,禁令还没有解除,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一个干部走过来挡住车子,有些为难地说。 “滚开!我要见他!”安莱尔推开车门,就走了下来,一脚把那个干部踢倒。 因为禁令,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约瑟夫本人了。 三天前受到不明身份人的攻击,安莱尔并没有太担心自己,而是第一时间来主宅查看,但那天他还是被挡在门外,依旧没有见到那个人。 这几年帝博纳家族的敌人越来越多,近几年这些人的小动作也越来越频繁,家族内部的斗争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北方的守旧派一直在伺机而动,而本部家族中那些长老们也变得贪得无厌,甚至密谋用傀儡政党代替现在的人民党,让帝博纳家族完全把持d国的政治经济。 这一切安莱尔都完全没有兴趣,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在这栋别墅里的那个人的安全。 二层的那道大门是他一直无法逾越的鸿沟。六年前他派人去z国用那个姓姜的儿子威胁姓姜的烧掉约瑟夫他们共同设计的图纸后,约瑟夫就对他下了禁令,不允许他踏入安特曼庄园一步,把他驱逐了出去,虽然那之后约瑟夫派了很多人给他,依旧给他权利,可是再也不肯和他多说一句话。 “约瑟夫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么?即使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也不肯看我一眼么!”安莱尔趴在门上,大声地呼喊着,声音里都是不甘和委屈。 门内的人像往常一样,依旧没有回应,安莱尔只能继续面对冰冷的大门。 “你不能不去参加明天的那个评审会么?最近那些人越来越猖獗了,三天前他们竟然想伏击我呢,你知道么,我差点死了呢?以前你最关心我的,不是么?”安莱尔坐在门边,自顾自地说着。 突然大门动了一下,安莱尔马上惊喜地站了起来,这时门开了。 “你还是回去吧!”一个老人从门里走出来,他是贴身伺候约瑟夫的管家——桑顿。 “让我见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安莱尔企图挤进去。 “你给他添的麻烦还不够多么?四年前因为你的任性,他几乎丢了命!”老人挡在门前,愤怒地说道。 安莱尔听老人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放开了搭在门上的手。 四年前,安莱尔实在无法忍受禁令地折磨,思念地痛苦让他想尽一切办法企图让约瑟夫见他,于是他就一个人带着手下闯进了帝博纳当时的死对头明斯顿家族的地盘,打算剿灭他们。可是有人事先透露了消息,明斯顿那边得到了消息,他们一进人家的地盘就被包围了。 为了救他,约瑟夫亲自出马带着人围剿了明斯顿家族,可是就在他顺利救出安莱尔的时候,明斯顿家族的残党点燃了埋在周围的炸药。 约瑟夫受了伤,从此就一直卧病在床。 “帮……帮我好好照顾他,明天一定要小心。”安莱尔退后几步,落寞地转身离开了。 “明天一定要好好保护族长,一旦有人企图他接近就开枪射击。他如果掉根头发你们就要死。”走到门口地时候,安莱尔交代主宅的干部说道。 “这样会不会误伤,k先生。” “没有误伤,你们记住!”安莱尔用枪顶着刚刚说话的手下,一字一字地说道。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四年前地事,绝对不会再让那个人受伤了。 “还有十天就是血盟仪式了,最近北边家族的那些人一直都不消停,上次在停车场刺杀您也可能是他们策划的,是不是需要请示一下族长。”干部问道。 “不用拿这些小事麻烦他,我会亲自去跟北边那些老东西报仇的。”安莱尔可没有忘了这个仇,要不是最近担心评审会的事,他早就杀过去了。 “船一直行踪不明,长老们问您知不知道他的下落,他还能不能参加血盟仪式了。”干部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想来行踪不定,我怎么知道?可能他临阵逃脱了也说不定。你去把他的那个手下放了吧,留着也没有用了。”安莱尔有些不上心地回答道。 帝博纳家族地族长位置永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任何威胁到他权威的人都该死。 ———————————————————————————————————————— 安莱尔对自己的母亲到现在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却从没有对他笑过,直到八岁她一直把自己交给保姆带着,那时只是八岁的安莱尔完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而且每一年中都有一天,他被完全禁止走出房间。 八岁的那一年,安莱尔又被禁止走出屋子,但是他这次偷偷从房间窗口的树上爬了下来。 出房间后他在花园的长椅上第一次见到了男人,母亲见到突然出现的自己,当时就冲了过来。 但是自己还是被抢先一步的男人抱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一脸温柔地问他。 安莱尔记得当时胆小的自己根本就一个字也没有说。 “等小洲回来,我们就能一家团圆了,到时候我就把这个孩子送走。”安莱尔记得母亲当时很着急地拉着男人的胳膊 “林洛渝,你不该回来的,他才是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这个孩子我带走了,我也后也不会再来了。”男人叹口气。 “约瑟夫你欠我的,你欠我一辈子!” 安莱尔趴在男人肩膀上看着哭倒在长椅上母亲,跟着男人来到了这里。 男人对他是宠溺的,他在男人这里得到了全部的爱,可是男人却从来不让自己叫他父亲。于是后来长大了有人传言自己是男人的男宠,安莱尔竟然没有觉得生气,并且一度以为的确是那样的。 可是他终究只是他的幻想,男人并不爱他,他心里爱的从来不是他。 只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他迟早会让男人看到自己的。 ———————————————————————————————————————— 位于南吉尔新东部海边的奎美特人工岛可以说是建筑界的一项伟大的创举,他把一个几十年的小港口改造成了现在风景优美犹如仙境一样的度假圣地。 这里的露天观景屋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工半水下观景屋,观景屋脚下的地板是用厚十几厘米的钢化玻璃制成的,半个屋子都在水下,可以看到海洋生物在脚下游来游去,让人分辨不清自己是在海上还是在陆地。 这次的跨海大桥的最终图纸设计评审会就选在这里举办,很多专家将从各个方面对选送上来的设计概念图做评价打分,最后由主办方邀请的项目投资人来进行最后的决议。 这不但是对设计图的评审也是对大桥修建计划最好的一个宣传,对于那些参加投稿的建筑设计公司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宣传机会。 现在距离评审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很多与会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地到达了现场。 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的男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欣赏着美妙的景色。 “该死,船那个混蛋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米卢卡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已经四天没有联系到姜晏洲了,现在他根本就说服不了姜继业,让他放弃这次注定会失败的复仇计划。 约瑟夫`安迪森绝对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他虽然是自己的伯父,可是比起自己那个只知道赚钱抢地盘的父亲不知道智商高了多少,当家族里所有人都认为是一个只知道画画的废物时,他一个人设计干掉了改革派的当时的首领,以谁也没有想到的姿态得到了族里保守派的信任接任了家族的族长。 当所有人以为他会沦落为保守派手里的傀儡时,他用了10年的时间逐渐瓦解保守派的势力,最后竟然联合改革派把保守派的代表波南`安迪森逐出了帝博纳家族。 现在看起来帝博纳家族是被改革派的那些人把持着,他们对外扩张和暗地里在d国政府里扶植自己地势力,自己的这个伯父从不过问,好像把帝博纳家族完全交给他们管理了,但是米卢卡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似乎自己这个伯父在计划着什么。 这也是米卢卡不想让姜继业去和他正面冲突的原因,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因为安莱尔。安莱尔第一次出现在米卢卡面前的时候,才11岁,那时安莱尔看起来还是一个腼腆可爱的东方瓷娃娃。 年长他2岁的米卢卡几乎认定自己是对这个孩子一见钟情了,于是有机会就去找他,虽然他很害怕约瑟夫,但当时十分自负的米卢卡肯定安莱尔也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于是对他百依百顺。 可是事实总是残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米卢卡发现心上人安莱尔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追随着约瑟夫,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一次喝醉后,实在无法忍受的米卢卡把安莱尔推倒在床上强吻告白,安莱尔用厌恶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还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疤痕。 米卢卡从此以后就变得更加偏执,脾气也变得十分怪异,让人根本就摸不透他的喜好,后来他在接手一次清剿其他帮派的任务时遇到了被别人叫做船的姜晏洲,当时他把自己的手下在一夜之间都收拾了,让那些敌对帮派的人都跑了个干净。 后来米卢卡在参加族长候选人资格评估时又看到了这个船,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安莱尔恶心,米卢卡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所以当自己的接到对他的追杀令时好几次放了水,到最后这个家伙竟然厚着脸皮来找自己去喝酒。 后来船请自己帮忙以自己家族公司的名义去帮助他的弟弟,米卢卡才知道不是一个流浪者而是z国一个建筑企业的大少爷。 米卢卡见到姜继业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以为是安莱尔突然出现了,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这个木讷固执的男人根本就和安莱尔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米卢卡向来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对于放在眼前的美色是不可能放过的,于是开始以各种名义骚扰姜继业,看着他一边恨不得杀了自己,一边又为了工作忍受自己的样子,米卢卡莫名觉得很愉快。 所以当姜继业后来很干脆的说出自己有爱人,也会只爱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历过一次拒绝的米卢卡从心里产生出了拆散他们的邪恶念头。 可是他没等他动手,那个李晰然就在一场爆炸中死了。之后姜继业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米卢卡这才察觉自己竟然会心疼他,那时他就知道对于自己来讲,这个男人早就不是安莱尔的替身了。 米卢卡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他向来敢爱敢恨,这半年多来他一直在帮着姜继业打理d国的项目,几乎从一个黑手党,变成了一个商业人士了,姜继业并不是瞎子看到了他的付出,但是一直对他的明示暗示无动于衷,但是米卢卡可不是一个允许喜欢的人和自己打太极的人。 在一次商务酒会后,他把酒醉的男人带上了床,那是米卢卡第一次做下面的角色,要了一晚上的男人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而且在做的时候,身上男人喊的还不是自己的名字。 简直气得米卢卡没有起来拿枪崩了他,可是看到姜继业的睡颜,米卢卡还是没有下手,觉得自己也是够贱的。 第二天,姜继业几乎像看到怪物一样,没说什么就走了,把几乎动不了的米卢卡一个人留在了宾馆的床上。 之后,姜继业没有再出现在米卢卡的身边,直到几个月前男人主动来找他。 “帮我对付约瑟夫`安迪森,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是姜继业在消失了一个月后再次出现时对米卢卡说的第一句话。 米卢卡觉得自己应该朝着个人脑袋上开一枪的,那样才符合自己的性格,可是他妈的自己就是动不了。 —————————————————————————————————————————— 离评审会开始还不到半个小时了,那时约瑟夫就会在会场出现,米卢卡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并不大。他的射击技术虽然不错,可是对面几十人的帝博纳本家保镖还是很难冲破他们的防护网的,其实他一开始就预见了自己失败的命运,而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昨天夜里耗尽生命一样的缠绵,是米卢卡对那个执迷不悟的人的最后报复。 如果今天自己死在这里,那个混蛋就会知道想要在这里杀死约瑟夫`安迪森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米卢卡本来以为姜晏洲可以制止自己的弟弟,可是偏偏这几天那个人又消失了。 米卢卡觉得自己真是太白痴了,这种用死来警告那个混蛋的举动是有多傻才做得出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米卢卡发现了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一个人。 如果自己这次失败了,那么只有这个人可以让继业停止自杀的举动了,虽然米卢卡想一辈子隐瞒他这个人的存在。 —————————————————————————————————————— 姜启禄从坐车从远处看到这个人工岛上的观景平台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等他进入大厅一下子就被眼前的设计构造惊呆了,这个观景台设计理念他太熟悉了,那是他二十多年以前画给一个五岁孩子看的游戏之作,现在这个设计却真实地出现在姜启禄的面前,他甚至还记得哄孩子说会在海底造一座水晶宫两个人一起住进去。 可惜自己早就忘了那时的约定,姜启禄咬着牙,此刻他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李晰然,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还没等姜启禄转身离开,一个人就把他拦住了。 姜启禄听到眼前的人叫出这个自己好久没有听到的名字,下意识地看了一□后,他在考虑这个人对自己的威胁程度。 “你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要把他还给你的,不过你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很怪。”米卢卡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启禄,摸着下巴说道。 “继业?他在哪?”姜启禄知道现在否认什么也没有用,干脆承认了。 “他在这里,你告诉他,他是斗不过约瑟夫`安迪森的,让他别当傻子。”米卢卡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姜启禄。 “啊?对了,还有这个……今天早上我把他铐在床上了。”米卢卡从兜里又掏出一把小钥匙,他靠过来用有些暧昧的声音在姜启禄耳边说道,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想让这个人好过。 “继业不在这里?太好了!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碍事!”姜启禄根本就没有明白米卢卡的暗示,把房卡又还给了米卢卡。 这时会场里的人开始越来越多了,一些合作商也在台上陆续坐好了,等他们落座后,环球海洋建筑集团的代言人老约翰也被人领着上了台。现在前面的主席台的长桌上就剩下老约翰旁边的一个座位了。 姜启禄知道那是给谁留着的,对于这个人是否能出现他感到十分矛盾,一方面姜启禄不希望他来,这里现在危机四伏,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另一方面如果他不来,那么姜晏洲的情况就更加凶险了,自己可能在今天无法见到他,更加不能把他救出来了。 无论如果他们父子都不能有事,姜启禄死死地盯着大门,心里暗下了决心。 “现在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此刻项目的最大合作商安迪森先生!” 这时后台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最先走进来的是几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他们身后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走进了会场。 姜启禄微微抬起身子看向轮椅里的人,那个人依然是一头棕色的头发,但是里面已经有了银色,他的面容也依旧刚毅,似乎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而是让他更加成熟了。 第65章 家法六十六最该明白的事 姜启禄看到了他用毯子盖住的双腿,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好友现在却只能用轮椅代步了。这时想到他们两个人曾经一起走遍大半个欧洲去采风取材做设计,那时他的体力似乎是无限的,能帮着自己把所有工具一个人扛着走。 那些记者当然不会关心这个d国黑道顶端的人的过去,他们只看到了他此刻的光鲜一面。 老约翰照着事先写好的稿子有条不紊地介绍着环球海洋建筑集团对于这个跨海大桥的投资计划,并在海景屋的天窗电影幕上给在场的人展示各个设计公司的根据设计草图模拟出来的大桥竣工时的3d概念图。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被头顶大屏幕上那些设计精妙,美轮美奂的3d演示图吸引住了。但姜启禄却发现老约翰的眼睛在大家把目光都转向屏幕时瞟了几眼主席台右边摄影记者的方向。 姜启禄很敏感地顺着他的目光超那个角落望去,他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 会场上的人已经接近满员,很多电视杂志的记者围在了最前面,姜启禄胸前别着晟焱公司的工程师铭牌坐在第二排。 台上约瑟夫似乎和他的护士说了些什么,那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护士就点了一下头退了下去。那些保镖并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站在后面大门的入口处。 也就是说约瑟夫身边现在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了。 “不对劲!” 就在姜启禄起身想看清那边角落有什么的时候,身后一个人拉住了他,姜启禄回身就看到紧紧皱着眉头的米卢卡,他竟然还没有走。 “你看外面!” 姜启禄顺着米卢卡扭头的方向一看,发现观景屋外面连接大陆和人工岛的那座大桥上车子几乎已经没有了,巨大的玻璃屋子外面变得有些冷清了。 远处早上停在港口来参观的几辆黄色的大型校车也不见了,现在刚刚早上十点多,那些孩子姜启禄是看着他们下车没多长时间的,他们还没有看什么,这么早不可能就回去。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被临时疏散了。 里面的人都在欣赏3d模拟图,几乎没有人发觉外面的变化,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当回事。 “你快点离开这里!”米卢卡拉着姜启禄的手就往外走,他很清楚眼前人对姜继业的重要性。 “外面是d*方的人!你才应该快点走!”这种情况姜启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能够把那么多游客无声无息劝离的绝对只有d国政府的人,他们是想对付这间屋子里的某个人。 至于他们要对付的是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是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某个人。 如果是d国政府想要对于约瑟夫他们,那么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们肯定也知道了帝博纳家族之间的这次内斗,想要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至于参加这里评审会的这些倒霉蛋,就是他们为了不被怀疑而间接放弃的棋子了。政治的内心永远包含着血腥,这点姜启禄在20年前就深有体会了。 “如果是军方的人我就更不走不了了,我可是北部帝博纳家族的伯爵米卢卡`安迪森,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米卢卡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对于以前是同盟关系的d国政府突然翻脸也早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你是……北部家族的!”姜启禄一直以为既然米卢卡和安莱尔熟识,是约瑟夫的手下。原来他们竟然是敌对的。 “严格意义上说,我是没有任何倾向的,我的父亲是个墙头草,跟着北部家族脱离后就搬出来了。但是此刻我的确依旧是帝博纳家族的人。你猜里面的两伙人发现外面的人已经把他们包围了,他们会不会合作冲出去!”米卢卡说完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毫无预警地朝着人们头顶的巨大屏幕开了枪。 那些还沉浸在3d虚拟影像梦境中的人们,顿时像被惊散的蝴蝶,不顾一切地开始向外冲,整个玻璃屋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开始向外冲出去,姜启禄他们也被人流带着冲了出去。 约瑟夫的保镖反应绝对不慢,他们是在枪响的一瞬间就冲到台子上的,可是因为台子比较高,轮椅并不能很快地被推走。 台上的那些计划着暗杀阴谋的人更是显得莫名奇妙,他们安排地杀手明明还没有动手,可是他们显然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老约翰又把目光转向摄影机地方向,刚刚那声枪响后,其他摄影师都抛下他们的设备跑出去了,只有角落里的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和他身后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员还留在原地。 此刻那个带着棒球帽的人抬起了手,他手里拿着一把枪。而在他身后,那个服务生同样拿着一把枪顶在男人的后背。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姜启禄只是听到了两声枪响,一个人是从自己手上的枪发出来的,目标是那个服务生,一个则是从带着棒球帽的人手上传过来的…… 随着那个服务生应声倒地,台上那个指挥他的人也头部中弹倒在了桌子上。 老约翰到死也不会想到一个被人拿着枪指着的人会不要命的把枪口对准他。 “你妈的,姜晏洲!”姜启禄听到第二声枪响时心脏病又差点犯了,此刻他只想推开身边那些慌不择路的人就朝着这几天一直在担心的人跑过去,给他几巴掌。 两声枪响的间隔就差了几秒的时间,如果自己慢了一步,那么第二声枪响就是他身后那个老约翰的同谋射进他身体里的子弹发射的声音了。 几百人都在一窝蜂地向外跑,混乱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一些跑得慢的人被人踩在脚下,姜启禄很快就看不到对面的人了,急得想骂人。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奇怪的巨响姜启禄突然觉得脚下一摇,差点就摔倒了。 “地板裂了!”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几个字,姜启禄低头一看,就发现那块厚厚的钢化玻璃地板出现了裂纹,而且裂纹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扩散。 那种材质的玻璃是非常结实的,除非遭到了外力的破坏,刚刚那声巨响是——炸弹! 这时姜启禄发现外面那些d*方的人根本就没有接近这座巨大的玻璃屋子,他们根本就不是要第一时间发起攻击,而是要彻底毁掉这里。 他们要里面的人彻底死在海里,被十几根巨大水泥柱固定在海里的观景屋,此刻已经摇摇欲坠,他们一定是在那些柱子上安装了炸弹。 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就是一段长十几米半海底隧道,此刻那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但是因为拥挤他们根本就出不去了,刚刚的爆炸把外面的隧道的升降门炸毁了,人们都开始往扶梯上涌过去。 脚下已经有海水渗了进来,如果再遭受一次爆炸那些地板就会崩碎,这个重达几吨的巨大的玻璃屋子就会像一个倒扣的巨大玻璃鱼缸一样,把里面的人带进海里面。 “晏洲!”姜启禄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担心会不会被扣在里面,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人。 可是他刚刚走出几步,又是一声巨响,从玻璃屋子的地板上看下去,支撑在屋子中部的一根柱子从中间断裂了,他们的脚下的玻璃地板开始向左侧倾斜下来。 “走这边!” 这时有人突然喊了一声,接着人们就发现了玻璃屋后面专供贵宾通行的紧急出口。 姜启禄看了一眼,喊出那句话的跟在约瑟夫身边的那个美女护士,显然她是被约瑟夫授意的。 他竟然还没有离开!姜启禄这才发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还没有离开玻璃屋,他的身边的保镖也只剩下了2个。 “去死吧!家族的叛徒!” 就在人们都开始纷纷撤离的时候,突然从角落里钻出一个同样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人,朝着台子的方向开了一枪,原来这里还有北部家族的人潜伏着。 姜启禄心一沉,幸好那个人没来得及打第二枪,就被约瑟夫身边的女护士就拔枪干掉了他,而且看起来那一枪并没有打中约瑟夫。 人们都陆陆续续从紧急出口逃生了,玻璃屋里的人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个人了,姜启禄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此刻姜晏洲正注视着台上的人,他手里的枪还拿着,并且瞄准的目标也是台上的那个人,而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再对他有威胁了。 姜启禄踢开面前的桌子就冲了过去。 为什么? 姜启禄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任何事情都很宽容的舟舟会对自己的生父如此憎恨,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姜晏洲的枪法很厉害,这一颗子弹绝对不会射空。他现在距离那两个人只有不到二十米,但是他此刻却觉得离他们都非常远!他几乎是扑过去的…… “约瑟夫——” 一秒钟后做出的抉择却让姜启禄的心空了,他突然明白了两件事:他这么多年恨约瑟夫不是因为约瑟夫对他的伤害而是因为他真的非常重视他们之间的友谊,那时他当最宝贵的记忆,所以更不能接受他的背叛。 二是—— 约瑟夫身边的保镖都是顶级的,他们早就被训练成了保护主人的机器,在听的姜启禄预警后第一时间就是要清除掉威胁。 枪响和第三次爆炸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整个玻璃屋子的地板崩塌碎裂了,而脚下瞬间踩空的姜启禄眼里只能看得到枪响后倒下去的人,他拼命地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但在他的身后,一只手却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拉了上去。 —————————————————————————————————— 窒息的感觉让姜启禄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的呼吸,虽然他此刻早就已经不在那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了,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疼得厉害,好像随时都可能再也不能呼吸了。 眼前一片黑暗,不是他睁不开眼睛,而是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他此刻正躺在床上,身上被盖着一床丝被,穿着的也是柔软的睡衣。 可是手也被带子绑着,根本就动不了。 姜启禄此刻居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愤怒,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放弃了挣扎,听天由命一样躺在床上不再动了。 这时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姜启禄听到的却不是人的脚步声,而是轮子在地面划过的声音。 “约瑟夫……么?”姜启禄等了一会儿发现已经到了床边的人并没有说话,于是声音很轻地主动问道。 “咳咳……”床边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接着姜启禄就听到了转动轮椅的声音。 “他在哪儿!” 姜启禄看不见眼前的人,只能伸出被绑着的手,努力让自己坐起来,可是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根本就起不来。 “……咳咳……他想杀我……咳咳……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他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咳咳……”床边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他的声音却十分粗哑,和以前年轻时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了。 “他在哪儿?”姜启禄好像没有听见男人的回答一样,依旧固执地问着相同的问题。 “他那样的人……咳咳……是连坟墓都没有资格拥有的……所以此时此刻他早就成了鲨鱼的美餐了。”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恶毒起来,粗哑的声音更显得刺耳。 “他……在哪儿?”第三次问出相同的问题,姜启禄的气息已经不稳了。 “他身上留着帝博纳家族的血,就意味着他永远也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咳咳咳……死未必不是好事。”男人叹口气,姜启禄再次听到了他转动轮椅的声音,这一次他从床上直接下了地。 眼睛看不见的,手被捆着失去平衡的姜启禄一下地就被地上的地毯绊倒了,在他的头快要磕到轮椅上的时候,被人抱住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先不要扔鸡蛋。 这章补完就是正文完结了。明天补,今天简直累成狗。 第66章 家法六十七…… “他姓姜!他不是什么狗屁帝博纳家族的人,他生下来就是姜家的人,永远都是姜家的人!”姜启禄死死揪住面前人的衣服,似乎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安迪森先生!要我帮忙么?”这首听到门内响动的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自己地主人倒在地上,连忙跑了过来,姜启禄听得出进来的人是那天的护士。 “帮我把这位先生扶起来!”男人打算把手上的人交给女人。 女人伸出手就去拉姜启禄,可是却被他甩开了。 “别碰我!” 姜启禄废了半天劲儿,自己终于努力从男人身上起来坐了起来,靠着床边不动了。 “安迪森先生……” “不用管我了,爱娃,你先出去吧!” 女人没有说完想要说的话,但男人似乎是用手势打断了她。 “是!”女人停顿了一会儿,才应声走了。 “明天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每个人都该有他自己的结局,姜晏洲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等女人把门关上了,对面的人突然说道。 姜启禄听完男人话,一句话都没说,摸索着揪住床柱慢慢站了起来,边试探着边向前走,他的眼睛被蒙着,根本走不快,好几次差点摔倒,但是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显然他的目的是想走出去,刚刚的关门声给他提供了方向。 走走停停半天,就在姜启禄摸索着墙就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背对着身后的人半天都没有再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姜启禄缓慢地转过了身,又一步一步地大步走回来,根本就不在乎前面任何障碍物一样,他的前面是一张红木的西式圆桌,照这样走下去,几秒后一定会狠狠地撞在桌子上。 可姜启禄撞上的却不是坚硬的桌子,而是温暖的人体。 姜启禄这次终于抓住了前面人的手,他手的触感觉不是老年人皮肤的粗糙触感,接着姜启禄又抓住了面前人的胳膊,结实而又富有活力的肌肉也绝不是老人该有的。姜启禄最后用双手去触摸面前人的脸,这次他的手被人拉住了。 “您总是能抓到我的弱点,让我的计划一改再改。”这次连声音也不再是粗哑的了,变回了姜启禄熟悉的声音,但是却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显得有些疏离。 “你的计划就是让你自己消失么?”姜启禄急躁起来,似乎是男人的语气影响了他。 “消失的是姜晏洲,并不是我。”男人的语气很平静,姜启禄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从语气里听出来。 “能……留……”姜启禄向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完全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个人留下来。 “……我送您回去吧……我已经联系章老了,他会在——”姜晏洲一边说一边解开了姜启禄手上的绳子,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没有说完,因为他面前的姜启禄做了一件让他无法再开口的事。 即使看不见,姜启禄却知道男人此刻已经呆住了。他的唇毫不犹豫地落在男人唇上,踮起的脚尖和抓住男人胳膊的指尖却都在微微发颤。 这次的吻不是迷失心智时的不由自主,也不是危机中的权宜之计。 这个吻几乎用尽了姜启禄一切的力气,把他所有的挣扎都压了上去,即使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即使这个人的最终目的他根本还不清楚。 他对这个人的所有戒心在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多年来一直占据他心尖的芥蒂也瞬间消失了,他此刻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变成了普通的人。 想把这个人牢牢地抓在身边,想和他在一起,这是姜启禄此刻最真实的*,所有的顾及和猜疑都在碰触面前人的嘴角时不见了。 过了几秒后姜晏洲终于开始安抚似地回吻他,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妈的,继业和敏敏想要什么都会跟我吵跟我哭,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来要呢? 姜启禄揪住男人的衣服,恨不得大声问出来,但是他知道姜晏洲在这个时候不会给他答案,他甚至不会给他暗示,因为他是那么该死的善解人意,不想让自己为难! 单手解开自己丝质睡衣上的纽扣,姜启禄几乎是用扯的了,因为他怕自己太慢会把理智回来后的自己吓死。 睡衣很滑,滑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在空气中的肩膀有些紧绷,但是他的主人依旧没有放开抓住前面男人的衣服的手。 蒙在眼睛上的黑纱变成了最后的保护屏障,姜启禄把手伸进了对面人的衬衫里…… 碰到男人腰时手却像被火烫到一样地抽了出起来,他很清楚面前的不是女人,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的姜启禄依旧像毫无经验的姜启禄像是一个处子一样手足无措起来。 他的手这个时候被抓住了,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掌给了姜启禄力量般,让他再次伸出手,终于除掉了最后的障碍。 …… 当眼睛上的黑纱终于被身边的人除去的时候姜启禄真是恨不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瞎子,他迅速的转了个身,可是却因为身体的不适差点扭了腰。 “小心一点儿!”身后的男人笑着用手帮着姜启禄揉腰,但是却和以往完全不同了,那双手放上来地时候,已经再也不能让姜启禄把那单纯的当成解除疲劳的行为了。 “我没事!你快穿好衣服起来!”姜启禄身体一缩,把自己几乎快裹成一个球了,依旧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你怎么还不动!”过了半天,姜启禄发现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动,有些生气地回过身。却发现姜晏洲正支着胳膊看着他,根本就没有要动的意思。 “以前我们是父子,现在不一样了。” “哪……哪里不一样!”姜启禄的脸立刻黑了,这么感觉很不爽呢。 “以前我对你言听计从是尊敬,现在我们是情侣,是平等的,你的语气该温柔一点!” “你他妈的也知道温柔,你……”姜启禄觉得这个大儿子简直就是终极演技派,昨天晚上一开始那些让姜启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引诱,姜启禄甚至以为是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的,但是后来却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只是更加能忍而已,像一只潜伏了很就久的豹子,而自己就是被他盯上的猎物。 “应该还好吧!好了,你先再睡会儿吧!我还有最后一些事没有解决。” 姜晏洲虽然嘴上说自己要起来,不过还是盯着姜启禄看了半天才动。 姜启禄被看得越发尴尬伸出竟然伸出脚就去踢他,可是不但一动就更不舒服了,而且整条腿也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姜晏洲看着那条腿,想到晚上的某个姿势,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啊,米卢卡,他没事吧!”姜启禄却没有发现这个,突然想到了那个有点神经质的人,他记得那个人当时也在玻璃屋里的。 “受了伤,现在他在……继业那里。”姜晏洲有些迟疑,他知道姜启禄不太喜欢米卢卡。 “他们……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么?” “我不知道,但继业这几天一直陪在米卢卡身边。”姜晏洲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可是姜启禄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了,毕竟自己都这样了。 “安莱尔……” “他怎么了?” 姜晏洲似乎想说关于安莱尔的事,姜启禄立刻坐了起来,完全顾不上滑到腰间的丝被了。 “没什么,等我回来再说!”姜晏洲从地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来,穿好后推开门走出去了。 半句话逼死人就是这个意思,姜启禄担心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大儿子——安莱尔,躺了一会儿就起身穿衣服了。 推开门,姜启禄看到门外站着很多西装笔挺的d国人,他们看到姜启禄从屋子里出来一点儿也惊讶,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他,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像是门神。 走廊里都是帝博家族的干部,当姜启禄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一扇大门前的时候,他终于被几个看守的人被挡了下来。 “k先生请您留步!” 姜启禄听到他们的话才明白刚刚那些人不阻拦他的原因,他和安莱尔长得很像,估计姜晏洲是对别人说是安莱尔受伤了被自己带回来的。 在玻璃屋的时候,姜启禄本来以为戴棒球帽的男人是姜晏洲,因为他们的确侧脸很像,现在看来那个人只是一个替身,他是和姜晏洲合谋演一场父子相残的戏给一些人看的,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些人应该就是外面埋伏着的d*方的人。 姜启禄看着眼前这扇和其他房间明显不同的巨大的门,突然明白里面住的是谁了,他们两个已经20多年没见了,是时候该把一些事说清楚,把心结解开了。 “麻烦你告诉里面的人,我相见约瑟夫。”姜启禄严肃地朝着看守的人请求道。 等看门的人进去了,过了一分多钟,那扇大门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你……不是……你是谁?”老人身体很高很瘦,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却还算明亮,此刻那张早就布满沧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全是震惊的神色。 “桑顿`洛希尔,好久不见了!”姜启禄看到老了很多的人,朝他点了一下头,当初这位约瑟夫身边的老管家,让姜启禄很很习惯,觉得自己就是在和贵族交朋友一样,阶级都不同了。 “……我的上帝啊!这不可能,我已经到了天堂么?”老人上下打量着姜启禄,捂着嘴巴半天才回话。 “我想见见约瑟夫……和他道歉!”道歉这个词,姜启禄已经很久没有用了。 “老爷一直在等你,感谢上帝!”老人几乎是在几分钟内就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因为他和姜启禄斗了近两年的嘴,他听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这是真正的姜启禄。 姜启禄被老人领进屋子,屋子里的灯光很暗,姜启禄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祥的预感,当老人把他带到一间透明玻璃制成的房子时,姜启禄抢过去拉开了玻璃门上的窗帘。 里面是一张病床,床边有很多医疗仪器,那些仪器上显示着一些姜启禄不愿意去看的生命体征数值。 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脸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胳膊也细得可怕了,他的头上带着呼吸机,胳膊上被插着很多管子,姜启禄呆楞了一分钟,惊醒后就想推开门进去,但是却被老人制止了。 “约瑟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得了什么病?”姜启禄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拉着老人的胳膊问道。 “四年前的一颗子弹残片留在他的肾里,他为了清剿敌人的势力,耽误了治疗,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年来一直是少爷在顶替老爷打理家族的事物,为了不被人怀疑,他们对外一直是敌对的关系,最近他已经快要完成和老爷约定的事情了。” “你说姜晏洲这几年一直在派人追杀他自己?还有……约瑟夫为什么他不告诉我真相!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姜启禄趴在玻璃窗上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想过无数种两人见面的场景,但是今天这么残酷的场面他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心里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永远不可能倒下去的,哪怕是自己最狠他的时候也一样。 “帝博纳家族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们和d国政府像是一个利益整体,即使老爷可以一走了之也会一辈子遭到他们的追捕和残酷的报复,当初如果老爷不让他们误以为你是他的敌人,他们一定会朝你下手,他说过帝博纳家族的血是带着诅咒的,拥有它的人不可能得到幸福,老爷开始想要把这个家族彻底从内部毁掉,可惜他还没有完成他的心愿,就……”老人已经把一切都看得很淡了,但是说到这里还是哽咽了。 “你在撒谎……那个人不是他!他明明昨天还好好的!”门口安莱尔把门卫打翻在地,此刻正一步步地朝着他们走过来,甚至打算伸出手去推开无菌室的门。 姜启禄想要过去拦住他,但却发现安莱尔的神情很不对劲,那是一种绝望到了极点的麻木表情。 “四年前的事还不够,你想再杀他一次么?”这次姜晏洲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语气很冷,几乎能把人的心脏冻住。 “我没有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他见我……我爱他啊!”安莱尔扶着窗子跪了下去,早已经泣不成声,有些事永远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也爱你……”老人叹口气,不再折磨这个任性的孩子了,因为他知道约瑟夫也从来没有怪过这个孩子,只是他无法给他想要的爱。 “我知道了,我该去陪他的。”突然安莱尔不再哭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很漂亮的小刀,姜启禄认得那把小刀,那可不是玩具,那是米卢卡手上的那些一样的杀人工具。 扑过去的除了姜启禄还有紧随其后的姜晏洲,但情急之下的姜启禄是直接用手去挡的,理所当然手背被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姜晏洲一刻也没有耽误就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迅速给姜启禄包扎了伤口,然后用充满杀意的语气对着安莱尔说: “你再发疯,我就杀了你!” —————————————————————————————————————————— 一个月后,在拉苏贝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两匹马一前一后地从远处走过来。草原上的羊群在他们身边穿过像是点缀在绿色海洋里的白色珍珠。 前面那匹马上的人把手上最后一把花瓣洒在风里,就不再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花瓣随着风飘到了远方。 后面的人看到这些一拉马的缰绳就赶了过来,轻声叫了一声前面人的名字,等那个人疑惑地回头就吻住了他。他们在草原上静静地吻着彼此,手也不知道何时紧紧握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三个月啊。 番外可能不在这边更新了,回去专栏另外更几篇。大家下篇见了。 …… 这个符号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