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恶役大小姐的婚约者观察记录》 一、芭提雅八岁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扫图:zb196822 翻译:狼女_珊 我叫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阿尔法斯塔王国的第一王子、皇太子。 十岁那年的冬天,我第一次见到身为我婚约者的那位少女的容颜。 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千金。 她是现在的宰相诺切斯侯爵的独生女。 深红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该说是肤白圆润吗……不、这里要直接说清楚。那位像雪人一样圆滚滚的,发福的猪……错了,是那位千金。 因为阿尔法斯塔王家与有权势的贵族之间的联姻而被选择的我的婚约者。她比我小两岁现在是八岁。 与她初次见面的那天。作为国王的我的父王与作为宰相的她的父亲,两人作为见证人,在王宫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见面仪式。 “塞西尔殿下!我是恶役千金哦!!我的目标是破坏殿下与在哈卢姆学院入学后遇到的那位女主角之间的关系,最后以被审判(*ギャフン,有盖章的意思,这里好像专指恶役千金事迹暴露在众人面前被揭发时候,姑且先用审判)得哑口无言的方式被取消婚约哦!!” 见面仪式结束后与芭提亚小姐到庭院的那一瞬间,这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用毅然的态度一下子指着我的她。 嗯。完全不明白她在讲什么。 芭提亚小姐带来的侍女们的脸色变得惨白……不、订正一下。就像是预测到芭提亚的言行一样,他们露出了“あちゃあ(叹气声)。果然这么说了啊。”的表情。 从侍女们的表现看来,芭提亚小姐这样突然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行一定是家常便饭吧。 与把气氛搞砸了的大小姐相对的,侍女们的反应给人一种她们已经非常习惯面对这种场面的感觉。一边嘴角抽搐地勉强微笑着一边接受现在的尴尬局面。 这种一行动起来就能把气氛搞砸的能力一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先不管是好是坏。 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反应的芭提亚小姐还在继续说着。 “但是,因为殿下与女主角的关系加深而露出难看的样子的话,违背了身为侯爵千金的我的信念,所以,我决定了。要成为一流的恶之花给你看!!请殿下无论如何,都要成为让我觉得被你审判也无所谓的,出色的男性啊!!” 要怎么办才好呢。她的话我真的无法理解。 这样的话我也只是个小孩子……不好像并不是这样呢。 我的侍从们也是,目瞪口呆呢。 那么首先是…… “芭提亚小姐,一直站着也不好说话,总之先坐下喝杯茶不好吗?” 露出微笑向她伸出手,然后邀请芭提亚小姐到准备好茶的桌子前。 我虽然还是孩子,但怎么说都是背负国家未来的人呢。不能被她这种突然的言行搞得不知所措啊。深呼吸然后来搞清楚状况吧。 父王也经常说,越是困扰就越是要沉着应对这点很重要。 “啊、嗯。说的也是” 芭提亚小姐的眼睛眨了眨。被我沉着的态度所影响,之前的气势稍微下降了些,她老实地跟着我的引导,坐到了位置上。 然后快速地吃起了眼前的蛋糕。 “塞西尔殿下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着啊。难道你也是转生者?” 芭提亚小姐将带有香味的红茶一口气喝完后说。她的脸颊上还沾着蛋糕的奶油,用着好奇的视线向我这边看过来。 ……难道说她把我是王族这件事给忘了吗 我稍稍叹了口气,想到以前的朋友都不会像她这样失礼。 不过,比起被别人紧张地敬畏我,这样要更有趣。 “虽然不明白转生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不正是因为我是王族吗?我们王族都会这样冷静哦,小时候就受过这方面的教育,这是当然的。” 保持着微笑回答芭提亚小姐的问题,她那圆滚滚的脸向着这边。 “是这样的吗?” 她一边这样疑惑地问但似乎也接受了。 但是,在身旁守候的我的专属侍从——泽诺,他却在不断摇头。 他一直都说“就算殿下是王族这给理由也太广泛了点。再稍微像孩子一样玩耍也是可以的啊!我举得与年龄相符的可爱也是很重要的啊!”太烦了。 他的发色是能让人冷静下来的苔绿色,瞳色是比我要明亮的蓝色。 让人联想到幽深森林的身姿,与华丽相对的整洁,看起来是个温和的好青年。 是会让人觉得如果他有太太的话,总是会用亮晶晶的眼神,跟在太太后面的弱气的性格。另外,因为跟着我的时间比较长的缘故,有时会做出一些多余的事。 我察觉到泽诺的反应苦笑应对,并不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事。 周围的大人也经常做出与这样相似的反应。 虽然多少不像个孩子,但我可是王太子啊。说起王太子的言行的话,这样的就足够了吧。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会露出一两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么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的【恶役千金】、【女主角】、【审判】之类的词,能用我能理解的话再说一遍吗?” 芭提亚小姐将手伸向了第二块蛋糕的时候,我要求她详细说明。 ……虽然怎样都行,但是芭提亚小姐的侍女们是不是有点太放纵她了? 在王族面前的礼仪啊、食量啊。 “嗯,当然!!因为殿下得理解我的话,才能成为与我期待相符的人!!” 芭提亚小姐一下子将叉子握紧然后看着我。 不管看多少遍她的脸,她的嘴边都沾满了奶油。不过即使如此,本人也没有发觉的样子。 ……看来,我至今为止对自己的理解能力太过自信了。 虽然是则会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头脑比较好的孩子。 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在王立哈路姆学院习得了学位。 哈路姆学院是在阿尔法斯塔王国内历史最悠久,在众多学院中也是特别难入学的学院。为了集结贵族中特别优秀的人才,所以比其他学院的教育等级要高,礼仪也更严格。 本应在十四岁的时候入学,在这哈路姆学院中学习六年,但我十岁的时候便入学了。所以我是觉得我还是有着挺好的头脑的…… 为什么呢 对于芭提亚小姐的说明无法插嘴,因为搞不懂她在讲什么。 “就是说,殿下会与【命运的少女】相遇,被她天真烂漫的言行吸引,爱上她。而身为恶役千金的我,看见这样的两人以后,便被嫉妒化作恶鬼,欺负那位千金。在知道这件事后,殿下暴怒而废弃了婚约,也因此,我家走上了破灭的道路!!” 她在强调的,好像是将来会发生的事。 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她在当时很喜欢的可以连着会动的画(游戏立绘)一起看的小说(?)一样的东西——【乙女游戏】描绘了我的未来。(这里括号里的问号都是原文。) 【命运的少女】? 【恶役千金】? 这样的我会因为激怒【废弃婚约】?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对于事物都不执着的我会暴怒的时间点也不现实。 好像还有其他详细的设定(?)的样子,现在听的是个大概。 前世的她出生在名为【日本】的国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喜欢名为【乙女游戏】的东西,似乎只有这些记得清楚。 在那【乙女游戏】中,似乎有我与【女主角】结婚的【路线】。 身为我【命运的少女】的【女主角】与我一同跨越各种试炼,将芭提雅小姐【审判】掉,变得幸福故事。但是具体内容“如果因为全部告诉你,剧情改变了的话我会困扰的!!“这么说所以没有详细告诉我。 不过慢慢地知道全部也是一种乐趣,所以也不去深究这些了。 说到底,我无法想象自己因为恋爱而把众多的联姻的婚约给废弃的样子。眼前的这位千金被嫉妒化作恶鬼的样子也无法想象。 不现实且太过突然,头脑有点混乱了。再将别的情报告诉我的话我也无法再妥当处理了。 与婚约者见面的茶会,也快要结束了。 啊,不过最后还有要确认的事情。 “芭提雅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别说是一个问题了。自从五岁取回前世记忆后,我便一直真心期待着与殿下见面的日子!!“ 我对着身体稍微前倾向我说话的芭提雅苦笑。 说实话,她或许或多或少有妄想癖也说不定,能预见未来的力量之类的,对我来说怎样都好。 问题是…… “你说你想要成为【一流的恶之花】,那是什么?“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既然她在今天这个日子正式成为了我的婚约者。 成为我的婚约者,也就是说,是未来的王妃。 【女主角】之类的不明所以的存在怎样都好。但是,如果她口中的【恶之花】是与王妃的身份不相符的存在的话,得尽早调……啊不,是让她醒悟过来才行。如果让芭提雅醒悟过来是做不到的话,也有与父王见面详谈的必要啊。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未来的王啊。 “我已经决定了哦!强大、高贵、美丽!不被旁人左右,向着自己的道路进发的存在。即使那是走向破灭的道路,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到底!!我要成为那样的女性!!“ “强大、高贵、美丽……呢“ 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芭提雅小姐的圆滚滚的肚子。 真想说出来啊。 我很在意她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样子的,真是完全没意识到啊……很想这么说啊。但我又不想泼带有明确的决心的她的冷水。 实际上,在这个时间点看她的肚子的话会很不妙,我这么想着,将视线往上看,对着她露出了笑容。 但是,晚了。 芭提雅小姐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于是她的脸变红了。 “不、不对!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千金本来就是那种无牙的犬一样的存在(*这里大概是说本来的芭提雅只会虚张声势没什么威严),是连身材都很微妙的存在啊“ “无牙犬?那还真是……让人悲伤的存在啊。你真的保持那样子就够了吗?“ “当然不行啊!!那是游戏里的芭提雅啊、我的话……我……和本来的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千金是不同的!我就是我啊!想要将前世的我从自我封闭中拯救出来、给予我支撑、治愈了我的塞西尔殿下的幸福是我的愿望!所以我才要成为更加崇高的……清纯正直的恶之花啊!!“是电波女吗? 而且清纯正直的恶之花……虽然感觉自相矛盾了,芭提雅小姐却完全没有发现的样子。 她连指尖都变得通红,“当——“的一声站了起来。(*这里大概是突然站起来撞到凳子之类的声音) “殿、殿下。我会先去好好地磨练自己的!!那么失礼了!贵安!“ 芭提雅小姐慌慌忙忙地向我行了辞礼,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 侍女们也是匆忙向我行礼以后便去追她们的主人了。 我在看见她们慌张的姿态后,呆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开。 “……什么情况?” “殿下,如何?” 听见我的自言自语,泽诺向我询问。 虽然感觉有【什么】遗漏了,但是一定与【和她的婚约】有关。 王族的婚约背后牵涉着许多人的利益,不能能说改就改。但是如果将她今日的言行告诉父王的话,与她的婚约被废弃也只是迟早的事。 但是…… “她好有趣啊。因为与其他贵族不同的直率的性格,提防起来也很容易。……也不会造成什么大危害的样子,看起来也很有趣所以就先观察下情况吧” 总觉得久违地感觉很开心啊。 并没有特别喜欢她,硬要说的话……就是笨蛋也挺可爱的?发现了新的玩具?不清楚啊,现在的我是以前都没有过的ワクワク(*大概是兴奋期待)的我。 基本上对于任何事只要做过一次就能掌握的我来说,世界很平淡无趣啊。 连达成什么事的喜悦都没有,眼中见到的景色不论哪里都觉得褪色了。 但是,今天与她相遇后,我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了。 不知道哪里会发生什么状况这点,让我兴致高昂起来。 “呵呵……”(就是那种阴暗笑【) 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对我来说这种无意识的笑容是非常稀奇的。 “殿下,总觉得您很开心啊” 泽诺用一种迷惑的表情看着我。 “嗯,我觉得这种让我无法预测的感觉不坏啊。” “……那倒也是,再用小孩子一点的方式让自己开心点怎么样?” “我现在不就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地笑着吗” 听见我的回答,泽诺的肩膀垂下叹了口气。 “……也是啊。殿下的小孩子模样已经被王妃大人忘在了肚子里了呢。要求你做做不到的事真是抱歉。” “你还是老样子尽说些失礼的话啊。不过也没关系。我现在心情非常地好,听也无妨” “非常感谢。” 泽诺不怎么情愿地低下头。他的视线转向了芭提雅小姐消失的方向。 成为我婚约者的她,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少快乐呢。 “可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哦?” 悄声说了这句话后,我便抬头闭上了眼睛。 二、芭提雅九岁 我再次见到芭提雅小姐也已经是在见面仪式的一年后了。 既然她已经是我的婚约者了。为了加深关系而数次邀请她喝茶,然而她都以“在养病中”为由待在诺切斯领的宅子里。 从作为宰相在皇宫任职的她的父亲——道格拉斯·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听到了关于她的状况的事。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像是吃到了很多虫子一样苦涩的脸(*这里应该可以说是铁青着脸,反正就是表示侯爵的为难,毕竟芭提雅一点都不让人省心hhhh),勉强地笑着说“她实际上是得了(名为笨蛋的)不治之症(*括号为原文,后文塞西尔也有提到)” ……会读唇术的我,将侯爵小声说的“名为笨蛋的”的部分也清楚地“听见”了呢。 说到底,如果真的是不治之症的话,作为我的婚约者我很为难啊。 不过就那种程度的话,身为王族的我也是会判断的哦? 对于她闭门不出这件事,我也多少担心过“是不是我的错呢”。然后,为了知道她在领地的状况——我派了某位侍从——去调查。 不时能收到【侍从】的报告书,对于每天都无聊度日的我来说,看到这个报告书就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 所以,芭提雅小姐每天都穿得男孩子一样(*就是方便运动的样子,对于塞西尔来讲就是不像千金,芭提雅拼了【),每天早晚,都会绕着房子周边跑。 在养病中的千金,是不会一边喊着“还有两公里!!”一边跑得大汗淋漓的吧? 她也终于在我面前现身了。 “很久不见了哟,塞西尔殿下!不知道我是谁?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殿下的婚约者哦?” 在我十一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在和别人见面的时候经常会使用的房间里,见到了和诺切斯侯爵一起的芭提雅小姐。她在看见我样子的瞬间,便笑容满面地向我打招呼(?)了。(*括号为原文) 像是孩子一样的天真可爱的反应的同时,作为贵族千金……还是说身为王太子的婚约者的言行也合格了。 这样看来……变化还真是大啊。 一年未见的芭提雅西小姐,之前的雪人一样的圆滚滚的身形简直就像是骗人的,变得非常美丽了。 “看走眼了吗?看走眼了吧!?——痛!你在干什么啊父亲大人!” “塞西尔殿下,我的笨蛋女儿真是失礼了。会重新教好她的。” 看着被父亲用拳头揍了下而流泪的她(*就是敲她头,漫画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直译起来怎么看都是家暴啊【。),不由得苦笑起来。 顺带一提,在我面前揍了我的婚约者的侯爵也有问题啊。但是我看着他满是魄力的笑容,没有勇气去指出这点。 但是,如果芭提雅小姐就这样被带走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啊。 她可是一年未见的我的娱乐……婚约者。 “请不要在意,诺切斯侯爵。像小孩子一样不是挺可爱的吗” “塞西尔殿下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啊” 诺切斯侯爵不经思考便说出了失礼的发言呢。但我并不会为这种失礼的话所动。 “经常被这么说呢。” 尽量保持平常心像孩子一样微笑,诺切斯侯爵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芭提雅小姐一边用双手按着被侯爵揍的地方(*头上),一边看着我。 虽然不是自夸,但是我经常被女孩子以这样那样的视线看着。 家人和父王的近侧的人也说“很担心殿下会不会变得跟个女孩子似的”或者直接“嘲笑”之类的。不过反过来,说“很期待他成王啊”的人也挺多的。(*这里大概是说有看好他成王的,也有不看好的。) “殿、殿下,可以再说一次吗?” 芭提雅小姐突然变得扭扭捏捏的。 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歪了歪头。然后她便害羞地开口了。 “说、说我可爱” 在她眼里,被同年的的人说“像孩子一样可爱”算是赞美的话吗? 也许,她戴着什么奇怪的过滤器也说不定。 不过,脸颊通红、扭扭捏捏地不断悄悄抬头瞄我的她嗯,可以说是作为女孩子来讲的可爱吧。 “芭提雅,不拜托殿下也没关系,我不是一直都说你很可爱吗” 侯爵慌慌张张地阻止芭提雅突然的反应。确定,对王族请求“夸我可爱”,对贵族千金来讲是不应该地行为。 但是因为父亲会对你说“可爱”所以就放弃从婚约者那儿听到可爱什么的,我觉得有点勉强啊。 诺切斯侯爵还在对芭提雅不断劝说。 “不要被眼前所见迷惑啊。殿下虽然一直都在笑,但是他的眼睛不是没笑吗?他没有欣赏可爱的事物的感情,是很冷酷的人啊。就算他说了’可爱’,那也只是社交辞令而已哦。我的’可爱’可是有着对你满满的爱的。所以就先用我的’可爱’忍耐一下吧。” 诺切斯侯爵没有自己说的话比女儿还要失礼的自觉啊。 “可是,父亲不是总是会在把’笨蛋女儿’贴在我头上吗(*总之就是骂她是笨蛋的时候比较多)。怎么都不觉得开心啊。而且 果然与跟美形(帅哥)说的感觉完全不同啊!” “芭提雅” 诺切斯侯爵用很(kan)遗(sha)憾(zi)的眼神看着芭提雅。 我看着这对很遗憾的父女(*笨蛋父女) 总算是用笑容撑过去了。 正如她所说,比起“是笨蛋才可爱”,我想我的那句“像孩子一样可爱”是比这句好很多的赞美啊,侯爵。 直接对本人讲的话,是会被认为是坏话也不奇怪哦? “殿、殿下。果然小女还是有必要再教育以及还有些父女间的话题要谈,所以我们就先 ” “没关系,诺切斯侯爵。这也是她的个人风格呢。惹人怜爱不是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侯爵的话。 以对女儿进行再教育为甶把芭提雅带走的话我会困扰的啊。 我不清楚他是想在王太子面前防止女儿这样大大咧咧的行为,还是说是基于父亲们都会有的【女儿癌(*大概是这个意思)】在行动呢,但是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总结起来就是不管如何塞西尔都不会让侯爵带走芭提雅的) 我很难见到婚约者感到很无趣寂寞呢。 而且她也的确是我的婚约者——未来的皇后,是否与这个称号相符,必须要确认清楚才行。 ““殿下……”” 芭提雅小姐与诺切斯侯爵同时叫我。 但是,两人的语调相反。一方用着还很恍惚的声音,另一方虽然像是感到抱歉,但是同时还在咂嘴的感觉。 诺切斯侯爵虽然作为宰相还是有能力的, 但是在私底下却是很容易被调动情绪的隐藏不住的单纯的性格。 不,那应该是故意隐藏的。 “诺切斯侯爵,不是预定在这之后去面见我的父王吗?在这期间,我请芭提雅小姐一起喝茶怎么样。” “不……” “是,我很乐意!!” 在侯爵条件反射想拒绝的瞬间,芭提雅小姐打断了他。 诺切斯侯爵……不管怎么尽力微笑,现在的咂舌声我听得很清楚呢? “非常感谢。那么明天的商谈就拜托了。” 没有听完诺切斯侯爵的话,芭提雅便向侯爵挥手,想目送他离开。 在这个时候如果把【明天的商谈】加进来的话,侯爵也无法再拒绝了吧。 芭提雅提到明天就是我 的生日。 我和芭提雅小姐还没有在社交界露面,所以至今为止的聚会啊祭典啊都不得不随着父亲们一起出席(*不能单独出席)。但是为了完成披露式,作为王太子在公众场合露面,搭档是必要的。 明天就是作为练习,把身为婚约者的她作为搭档和我一起出场。 先不论是有着众多诸侯出场的非常正式的聚会,我们还仍是孩子。多多少少会有怯场的时候,所以会两人同行,以此来习惯这样的聚会场面。 总之就是作为王族做出相应的言行的预先练习。 从【侍从】那儿得到的报告书显示,虽然芭提雅小姐已经掌握了相对应的言行举止,但是实际上在正式的场合露面还是第一次。 为了跟上她,事先见面商谈比较好。 请她喝茶是在暗示这件事,侯爵也不能轻易拒绝。 那是当然的,这可是王族的厚意啊。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正如殿下所知,她实在是很迟钝、很迟钝、很迟钝的女儿,就拜托你了。丢人的地方也很多,但是她尚且年幼,还请千万、千万要原谅她” 也就是说“你知道她是个废柴吧?即使这样也不在意是殿下说的哦?所以说就算多少会做些蠢事也只是个孩子,还请睁只眼闭只眼哦?”吧? 嗯,因为很有趣所以这样也没问题。 “当然。她可是我的婚约者。发生了什么我也会跟上的(*这里大概是收拾烂摊子的意思),请放心。” 侯爵你说的话我有好好理解哦,一边传达这个意思,一边笑着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姑且还是有点不放心的侯爵,从我的视线明白了我意思,像是放弃挣扎了一样,叹了口气说道。 “优秀……不对,有着天才的高名的殿下这么说的话我就安心了。……芭提雅,塞西尔殿下是这么说,你啊、你,给我小心一点啊” “好的!当然父亲大人!” 得到了芭提雅小姐有精神的回答。侯爵带着对她肉眼可见的担心,深深地低下了头,出去了。 芭提雅小姐说着再见,目送侯爵离开。 “那么,喝茶吧。已经准备好了,来这边吧” “好的。感谢您,殿下!” 我微笑着,为了引导(*エスコート,指护卫之类的,是绅士们对女士做的尊敬,第一章也有提到)她而伸出了手。她便满面笑容地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是淑女的做法,但是她做的也太有活力了。 说起来,她有说目标是【强大、高贵、美丽的恶之花】的来着? 确实,虽然现在比前段时间要瘦的美人的样子要更接近恶之花但从性格言行之类的考虑的话,这是与【恶之花】相反的吧?她这样也可以吗? 一边思考着这样的事一边把她引导到宾客用的桌子前。 先进入房间准备茶的泽诺,在看见我们的时候便微笑了起来。 “还请坐在这里” 泽诺拉幵芭提雅的凳子,她的座位就在我的座位对面。 我们刚入席,泽诺便倒起了茶。 芭提雅小姐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面前放着的茶和点心。在我说“请吧”之前,就像被命令说“等等”的犬一样等待。 “咳。” 芭提雅小姐的其中一位侍女咳嗽了一声。 芭提雅小姐瞬间变得无精打采,小声说着“减肥……” 那个样子,就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一样。 我不甶得苦笑出声。 “这里的蛋糕都是控制糖分的哦?我不怎么喜欢吃甜的,所以这是特制的。” 这么说着我向侍女示意,将我面前的蛋糕拿给芭提雅。控制了糖分的话,卡路里也会变低。 “抑制了糖分的!蛋糕!” 芭提雅小姐看见面前放着的蛋糕,眼睛又变得闪闪发亮。刚刚还耷拉的耳朵在瞬间“pin”地竖起,尾巴也“honhon”地摇着好像看见了这样的幻觉。 芭提雅小姐很开心我是知道了,但是也请不要幼儿化好吗? 作为孩子很可爱没什么关系,但是作为国母,这样是不行的。周围的人会有怨言的哦? 但是仅仅是在我的面前的话,这样也很有趣所以没关系。 “还请吃吧”我这样说着,她很开心地、幸福地吃着蛋糕,脸颊都还鼓鼓的。 看着她吃得很美味的样子,让我不甶得想今天的蛋糕真的有那么美味吗,我也吃一口吧。然而那是与平常一样的味道。 口中扩散的甜味,连着红茶一起暍下去(* 这里就是用茶冲淡了甜味的意思),问起了从刚才幵始就很在意的事。 “说起来芭提雅小姐,今天你戴着十分奇怪的围巾呢?” 有着黑色艳丽毛发的狐狸围巾。 虽然在室内戴围巾也很让我在意,不过我有更在意的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并不是【狐狸毛围巾】而是【狐狸】 而且还是活生生的 “殿下的眼光真好啊!很棒的毛发对吧?”从蛋糕上移开视线,满足地笑了起来。 不,确实是漂亮的毛,但是重点不是那里吧? 她的肩膀看起来就不是能承受狐狸的重量的样子,就像悬浮起来然后围着她的脖子。 不过这个不合理的地方她好像尚未察觉的样子。 顺带一提,我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视线,虽然泽诺老样子很努力保持着温和的笑,但遗憾的是,他的嘴角在不断抽搐。 “确实是很漂亮的毛皮。但是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它好像微妙得在动?” “啊。暴露啦?真奇怪啊,明明在父亲大人他们面前都没有暴露啊” 她带来的侍女们,好像听不懂我们的话一样,疑惑地歪了歪头。 但是,只有领头的那位侍女(*不知道是不是侍女长之类的),突然转移了视线。 嗯。她一定察觉到了。 在这基础上选择了视而不见。 领头侍女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移向我这边,总觉得那视线里面包含着抱歉,以及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样的把事情全部推给我的信息。 “算了,因为很有趣就先那样吧。但是在明天的生日会上可不能这么做哦?察觉到它是狐狸的人应该也是有的。我之后会向父王请求许可,下次来就不是【狐狸围巾】而是以【狐狸】带过来” “确实,在室内聚会带着围巾会很奇怪。我知道了!然后……作为宠物光明正大地带过来。这孩子,自从我捡到它后就不肯离开我身边了……今天也是,不管如何都不肯待在家里,只好让它拟态成围巾带过来了。” ……虽然拟态失败呢。 到底……是怎么把狐狸捡回来的。 “是在哪里捡到的?诺切斯侯爵知道吗?他怎么说?” “是在领地的宅子附近的森林里捡到的。那个地方有个有着奇怪形状的石头,虽然每天跑步……散步的时候都会从那块石头面前经过,但是总是有一只狐孤零零地坐在那儿。石头的形状很像鸟居,这孩子就像是稻荷神一样。于是我就按着前世的记忆,做了稻荷寿司(*油豆腐寿司)试着供奉给它,没想到它挺喜欢的。” 【鸟居】? 【稻荷神】? 【稻荷寿司】? 按芭提雅小姐的话来看,她前世生活的世界有一位狐狸模样的神明——【稻荷神】,在那儿供奉着神明的神殿一样的场所【神社】在她家的隔壁。 “前世小时候,惹了母亲生气的话,都会逃去神社。但是很快就会被找到是为什么呢……” 不,一直都躲在同一个地方的话,找得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好几次都躲在神社内,所以和神主爷爷以及他妻子的老奶奶之间的关系变好了。在躲藏的时候,会把多余的供奉用的稻荷寿司给我吃哦!偶尔也会帮忙一起制作哦?” 等下,突然就没有了在躲藏的事了? 而且说起【神社】,并不是那种这么轻松愉快的地方吧? “这么说起来,那间神社有个不可思议的传言。那有一位会给稻荷神供奉稻荷寿司的座敷童子在,如果见到她的话会有好事发生,作为吉祥之兆这样被人津津乐道呢。我也经常拿寿司供奉稻荷神,但是很遗憾一次都没能见到(座敷童子)。” 芭提雅小姐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很怀念的样子。 但是我也有觉得很疑惑的地方。 “我说芭提雅小姐。你在前世供奉【稻荷寿司】的时候,周围的人有没有变得有点奇怪(*大概是指看见座敷芭提雅后觉得惊喜的那种样子)?” “奇怪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说起来有时会有不认识的人满面笑容地给我点心或者是在看见我的时候做出了胜利的姿势。” “这样啊……” 看来我的婚约者,不仅是【恶役千金】连【座敷童子】都兼任了啊。 【座敷童子】是怎样的存在我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是什么幸运物吧。 只是看到就会发生好事的话……要不下次去芭提雅小姐捡到狐狸的地方是看看吧? 前世的吉祥之兆之类的是否是真的,去验证看看也很有趣啊。 “那么你是当时觉得很怀念便给那狐狸做了【稻荷寿司】,它有什么反应?” “说的也是!吃得很美味的样子哦” 她满面笑容地说到。 “一开始想像恶役千金一样把它做成皮草看看的,但是它那么可怜又可爱……而且还很温柔啊。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弄伤了,它舔了我的伤口。然后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给它取了名字,有了感情……这样卷起来保暖也没有什么不行的。顺带一提,这孩子叫做小黑!” 她这么说着,把手伸向脖子上的狐狸,抚摸起来,一下一下摸着毛茸茸的尾巴。然后像是摸够了一样,发出“ho-”的满足声。 嗯……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行的”呢? 活生生的动物和皮草,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哦? “然后见到父亲大人以后告诉他要养小黑。他铁青着脸对我怒吼,让我放回捡到的地方……但是在听到它舔了我的伤口,给了它名字以后,就同意我养它了。然后就对我唠叨’好好重视它啊’。……难道父亲大人觉得我会把宠物置之不理吗?” 伤口……也就是说舔了血,之后给取了名字。 她一定在想诺切斯侯爵为什么说“好好重视它“吧。 将现在为止听到的全部整合起来看,那只黑狐不仅仅只是狐狸那么简单。 完全没有理解自己做的事情的意味着什么,与之相对的,知道一切的黑狐却佯装不知情。 芭提雅小姐却只是一味地笑着。 黑狐——小黑,好像从我的笑容中看出了那少许责备的意味,像是在说“什么啊,你有意见吗?“摇着自己大大的尾巴。 不过说实在,如果小黑没有把秘密告诉芭提雅的意思,那我看见了它的样子也没关系吗。 一定是不把真相告诉芭提雅小姐的话,她会做出更加有趣的事啊。 那么便乘着小黑的方便,在享受下现在的状况吧。(*这里大概是说塞西尔想看被蒙在鼓里的芭提雅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既然小黑不说他也干脆保持沉默。)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觉得得好好重视那孩子才行。……为了之后做打算” “嗯!我会好好重视它的!!” 与不断展露笑容(*虽然很想翻成笑个不停,但这里是芭提雅太粗线条了的意思,什么事都不会多想,就是单纯的笨蛋【。)的她相对的,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身后的泽诺也趁机在小声说“殿下也要好好重视他人啊”。 对待重要事物的方式可是各有不同的啊,泽诺。 “那么,疑问也解决了,来商量明天的事情吧“ “请交给我吧!我会尽一流的恶役千金的本分担当高贵的殿下的搭档的!“ 芭提雅小姐自信满满地说着。 ……怎么说呢。看起来很可靠但是很让人不安啊。 姑且,先给她打个预防针吧。 “那还真是厉害啊。……但是,我想,关于【恶役千金】云云,就当作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会比较好。当然你说的有关【前世】的记忆也是。“ “为什么呢?“ 大眼睛稍微往上吊起,“啪嗒啪嗒“地,不断眨着眼睛,请求我回答她。 “这之后我们就正式在社交界露面,那可是不知道哪里会有危险的世界啊。要想成为优秀的恶之花的话,还是把这种特别的事隐瞒起来比较好。你看啊,满是漏洞的恶之花不是很低端吗?“ “原、原来如此!确实是啊!不让人抓住弱点,将对方击败才是一流。口若悬河的三流做派是在给自己挖坟墓啊。“ 芭提雅小姐大大地点了头。 “……我明白了!我和游戏里的芭提雅不同,我是美丽高贵的恶之花啊。不该说些多余的话而是应该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谢谢呢。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虽然理解的和我想说的微妙地有点偏差……算了,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会好好跟着她的,总之先就这样吧? “说起来,明天的流程你有从诺切斯侯爵那儿听说的吧?” “嗯,听说了哦。和塞西尔殿下一起入场,然后担任与殿下跳第一支舞的对象就可以了对吧?” “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总之先将这些记住我觉得就没什么问题了。啊,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觉得困扰的或者迷惑的事情的话,一定要先来问我哦?不要自行判断。可以吗?” “就是到时候就跟着殿下做就好了对吗?” 芭提雅用让期待到让人困扰的眼神一直看着我。 “嗯。我可是你的婚约者啊。是打算做到极限为止的。(*这里大概就是一个人把所有事都做完的意思)” “婚约者……真是个好词啊。啊但是我知道的哦?我会好好地做好自己的任务哦!因为我要被漂亮地审判掉的啊!” 芭提雅小姐说着突然变得有点没精神,不过很快便调整了心情握紧了拳头。 “作为婚约者的任务,我想可能有点困难,加油。” “嗯!我会努力的!” 她……果然有哪里理解错了吧。但是那样的偏差也很有有趣所以还是不去订正好了。我微笑露出了微笑。 “我觉得十一岁的生日能和你度过很开心” “我也是,能来祝福殿下的十一岁生日……十一岁?殿下,要十一岁了吗?” 突然芭提雅小姐的表情变得僵硬了起来。 “嗯?是哦?你不知道吗?” “不,我是知道的。但是……殿下明天十一岁……。我前不久刚过九岁的生日。这么说的话下次生日我就是十岁……” 芭提雅小姐一直在小声地说着什么,慢慢地脸色变得苍白。 于此同此,她的琥珀色的眼睛留下了眼泪…… “殿、殿下。母亲大人她——!!” 接着她的眼睛变得湿润,泪如雨下。 嗯?怎么了?是我的原因吗? 但是她说了“母亲大人”啊。 是这么个意思吧?搞不懂。 看见突然哭个不停的芭提雅小姐,侍女们都慌了。他们拿出手帕给芭提雅小姐擦眼泪……但是很快就把手帕放在桌上,退下了。 ……能不能别再用“就拜托你了”的视线看着我了? 我才只是十岁……不,明天就是十一岁了呢,但也只是个孩子,并不是万能之人哦? 而且,她不是你们的主人吗? 跟进这件事不也是你们的分内事……好我知道了。不要再用像是要把我盯穿的眼神看着我了好吗。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的了。 我在这场无言的战争中败下阵来,勉强去跟芭提雅小姐交谈。 “怎么了?芭提雅小姐。可以让我搞清楚吗?是我办得到的事的话请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殿、殿下啊——”(*这里大概是感动,但是这样看就特别像殿下出事了hhhh) 听了我的话后芭提雅小姐的哭得更厉害了,开始呜呜咽咽地说着些混乱的话。 因为听不清而更加耐心去听的结果……不愧是我(*这里是塞西尔的自夸,就有点像是天才如我,我觉得直译比较有意思就直译了)都听了也变得愕然(*整个人都震惊hhh)。 根据芭提雅小姐所说,以【游戏】中的设定来讲,她会在迎来十岁生日前,先迎来母亲的死亡。 而且她害怕的原因是,在她母亲死亡前三个月,王都流行起一种传染病。 那是新型的……不,正确来讲应该是某种传染病的进化,光是发现治疗药便花了一个月。 但是制作治疗药所需的药草有一种很难入手供不应求。因为种植困难且并不怎么需要用到,栽培量很少。 而且那种药草是在春天采摘的。结果患病的人中有相当多的死亡。 “母亲大人得病,临死前,父亲还在拼死寻找那种药草——卢欧纳草。但是入手的还是很有限……。明知是勉强,还是去拜托陛下把王家储藏的分量分一点给他,但陛下并没有让步(*这里是没有拿到的意思)。然后母亲大人就那样病死了。他明白陛下的想法。他的臣下和家人也有很多得病的,不能只有一人得到优待。而且,塞西尔殿下的王弟也得了这种病,这样一想的话更是不能让步。” 虽然还没有哭完,但是多少也冷静下来的她还是低着头。 “以母亲大人的死为契机,父亲大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虽然理解陛下的做法,但是无法接受。因此内心变得灰暗……慢慢地走上了黑暗的道路” 我听着她的话思考。 芭提雅小姐下次生日是下年的晚秋。还有一年的时间的话,从现在开始大量栽培不就好了吗? 如果疾病流行的时候无法采摘的话,那就在这之前采摘完。 现在开始行动的话,不仅是她的母亲,众多的国民都能得救。 不过也是她说的未来是真的话……呢。 “我说,芭提雅小姐。你所说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吧?所以,只要在这之前准备好药的话就能帮助到你的母亲了吧?” “殿、殿下。但是那样的话,剧情会……” “剧情?还是母亲,到底哪边比较重要?” “当然是母亲大人啊!但是……但是……” 芭提雅小姐说着诸如“强制力……”啊“剧情会暴走的啊……”之类我不懂的话。 “遇到什么困扰的事的时候,就一起来想办法吧。” 一边安慰着开始动摇的她,一边温柔的告诉她这个道理 芭提雅小姐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但是察觉到一味哭泣什么都解决不了,重重地点了下头。擦干眼泪,开始吃蛋糕。 沉默着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蛋糕,似乎在拼命地想着什么。 我也不说话,看着她的样子。 于此同时,诺切斯侯爵来迎接她了。 “能够陪着芭提雅真的非常感谢您,殿下。来吧芭提雅,回家咯。” 一定是非常着急地赶过来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么担心芭提雅小姐吗? 看着站在身旁的侯爵,芭提雅小姐像是决定了什么的样子,握紧了拳头。 “殿下,非常抱歉。比起我……家族的没落,母亲大人的事不能让步。如果剧情改变的话我很抱歉。我会想办法补救的,还请原谅我” ……她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在想着【剧情】? 而且突然听到没落之类的让人担心的词语的诺切斯侯爵因为过于震惊而呆在了原地了哦? 不过很有趣的样子就这样吧。 “没事的。我会帮助你的。” 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后,她终于稍微笑了起来低下了头。 “那就拜托你了” 这么说着,她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隔壁的诺切斯侯爵还在不断询问“没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殿下不会为了帮助别人让现任家主没落的对吧?”。我无言地笑了起来。 侯爵的表情抽搐起来(*这里大概是指表情变得铁青之类的),去追先一步跑去房间的芭提雅小姐了。 “那么,我也得去父王那儿了。” “去陛下那儿?” 在我的身旁守候着的泽诺询问道。 “是哦。明天可是我的生日呢。父王一直会在这种时候抱头烦恼’塞西尔没有什么要求,不知道到底该送什么好’不是吗?我想去和这种时候的父王请求用温室种植培育卢欧纳草的许可。” 如果如她所说这件事会发生的话,现在开始准备都不为过。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未来到底会不会发生,但是按照她的说法,挑战栽培困难的药草的种植也很有意思啊。 而且如果真的能救到人话,身为王太子我也很开心。 就算那样的未来不来也……算了,作为生日礼物不也让人开心吗,这样就行了。 泽诺看着笑着的我问道。 “陛下已经准备好礼物了吗?” “虽然有几个礼物候补,但是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的样子。今年好像是想给个惊喜,到底改选哪个,要怎么才能不让我知道为止而困扰呢。” “明明是惊喜,都已经知道得那么清楚了呢” 泽诺叹了口气。 “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 “是吗?那就好” 看到塞西尔保持笑脸歪着头得样子,泽诺抱头叹气“这个腹黑王子,好讨厌啊” 我无视了他失礼的态度,我心情大好地往父王的方向走去。 “走吧泽诺” 说突然对草药学感兴趣的话,父亲也不会怀疑,会为我做各种准备吧。 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很开心啊。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第一次见到芭提雅小姐的时候。 这也是托她的福。非常感谢呢。 三、芭提雅十岁 “很久不见了,塞西尔殿下。感谢您的光临。” “好久不见呢,芭提雅小姐。感谢招待。” 今天是芭提雅小姐的十岁生日。 只召集了与她的家族亲近的人们,预定开派对。 我作为她的婚约者得担任护卫(*还是熟悉的エスコート,前两章为“引导”,后面再出现的话就直接标明原文,不再解释),所以比派对开始的时间稍早到访诺切斯宅。 总是跟随着芭提雅小姐的侍女前来,为我和泽诺领路到接待室。芭提雅小姐很快就准备妥当了,所以坐在沙发上等待。 对我来说很少见,因为有各种事忙碌所以再见面也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许久不见的芭提雅小姐……看起来稍微有点憔悴。 “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吗?” 十岁的少女身着成熟的、淡金色的礼裙。那条礼裙的颜色,与经常被说像奶茶一样的颜色的我的发色相似。(*还以为殿下是金发【。) 芭提雅小姐表情和华丽的礼裙不符(*这里大概是指礼裙很华丽但是芭提雅的表情并不算开心),表现地像是很疲倦的样子。 这时她的瞳孔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像是恨我一般,狠狠地瞪着我。 “殿下,你好过分啊!” “嗯?” 从她口中说出的带有恨意的怨言,我也多少有点慌。 姑且,我也是王太子啊。对我说出这样失礼的话的话,周围的大人脸色都会变得苍白,虽然是这么说……但她的侍女们好像习惯了的样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继续准备茶水。 黑狐躺在芭提雅小姐的膝盖上方,团成了球,尾巴在左右轻轻地摆。 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芭提雅小姐,我是做了什么,才让你那可爱的脸蛋变得不开心吗?” 歪着头听着我的话,她喊着“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抱怨)”,在沙发上把抱枕放在腿上捶打。(*这里看漫画比较直观,芭提雅锤抱枕发泄被塞西尔蒙在鼓里的不满) 让人非常容易理解,又不会让人受伤的发泄方式,是脾气暴躁的时候理想的发泄方式。 ……但是黑狐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啊。 (我)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等待芭提雅小姐收回激动的情绪(*平复心情),只过了30秒便冷静下来了。 “咳。失礼了。” 她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把抱枕放回原处,面向我。 “但、但是,就算是殿下也不行。我按照和殿下约定的那样,没有和别人说过关于前世的话题哦?所以,之前说的关于母亲大人的事也是,能商量的对象也就只有殿下了啊!但是啊,你却三个月都没有来见我!!今天就已经是我十岁的生日了哦!?本来的话母亲大人就要死的了啊!给你写那么多的信,每次都只会回’没事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着她便开始落泪。 到这个地步,连这般天才的我都有点焦急了。 一边注意着不要发出声音,一边把红茶放回桌子上,走到她的旁边,把手温柔地放在她的背上。 未婚的男女会注意两人间的距离,但是婚约者的话就没有问题。 比起这个,现在最优先的是安慰她。 用眼神会意泽诺和芭提雅小姐的侍女们都出去。 侍女们稍微有点犹豫,但在察觉了气氛后便向佣人的房间移动。 虽然是互为婚约者,但还是未婚的男女,不可能独留两人共处一室,所以门是开着的。不过已经足够让两人好好谈话了。 “对不起,芭提雅小姐。我没想到你会钻牛角尖(*不安)到那种地步。因为是真的没问题所以才这么写在信里。不过光是单薄的话语并不足够让你消除不安也说不定。事后处理啊,考虑副产品的利用方法啊,隐秘地行动之类的让我有点忙。还有就是,制作给你的生日礼物也花了不少时间……” 她在信里诉说的问题,尽是我可以处理的问题,就回复了“没问题”,但是……看她这个样子,是相当担心啊。 我回答没问题之后周围的人还会不安的情况,至今也有过几次。 即使我能预见没问题的未来,因为别人无法预见,所以会有这种引起他人不安的情况发生。 一般来讲,能够正确理解状况的我,都会省略说明直接给出结果。 虽然我是觉得那是将现有的情报整合起来就能简单地了解的情况……看来对于对方来讲并不是那样的场合也是有的啊。 看来这是我的坏习惯啊。 不注意一下可不行啊。 “什么叫没问题啊!?难得我觉得就算稍微会改变剧情也想要帮助更多的人,所以尽我所能地收集了卢欧纳草。但是完全不够啊!?……作为难以保存的解药草,不能使用的东西也很多(*这里大概就是在说没有更好的保存方式所以保存的效果也不好)……之类的,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传染病并没有流行,连很快就会死去的母亲也好好地活着。我、到底在干什么之类的……已经完全搞不懂了啊!!” 芭提雅小姐噙着泪向我诉说。 “啊,看,芭提雅小姐。不要哭成那样。总之就是没问题了。” “才不是没问题啊!!” “没问题的哦。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传染病流行起来了……只是我因为你有事先告诉我这方面的情报,所以当濒死者或者重病患者出现时便被治好了。按照你当初给我的情报,推测出是什么病然后制作了解药。因为预想到哪里可能会有疾病流行,便在流行初期将病人隔离起来,马上就治好了” “果然有疾病流行……制作解药物,将患者们隔离起来治疗,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嗯?解药?在流行初期就隔离起来?治好了?” 芭提雅小姐一脸震惊。(*这里按照直译会变成芭提雅翻白眼hhhhhhh) “是哦。所以传染病也沉静下来了(*没有流行),你的母亲感染的可能性也变低了……啊,这就是那个解药哦。以防万一,我姑且先带过来了。” 这么说着,她便拿起了小瓶打量。 “解药?啊?咦?啊?等一下、不明所以……” “所以我才说的没问题哦?这么一来,传染病也不会流行,你的母亲也不会死了。” “哈?哈——!?” 芭提雅小姐睁大还带着泪的眼睛大叫着。 “等、等等啊殿下!是这样的吗!?请好好说明啊!” 一副又惊讶又着急的样子,抓住我肩膀不断前后摇晃。 ……我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感觉脑袋“咕噜咕噜(*晕了)”的,不怎么有意思的体验啊。 “我知道了,总之你先冷静点如何?” 我抓住她的双手(放下我的肩膀),微笑地说。 “这样可冷静不下来啊!请快点说清楚啊!” 我叹着气(*这里原文是指对芭提雅感到有点无奈,是个语气词。),向用要咬我一样的气势逼问我的她说明事情的原委。 从芭提雅小姐那儿听到传染病的话题后,我向父王申请并得到温室的使用许可和卢欧纳草的种子。为了挑战被说是难以栽培的解药草。 首先是读记载了卢欧纳草的生长条件、种植方法的书来得到基本的情报。然后就想着“这样做不是更好吗?”稍微加工了一下……结果长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非常轻易便种植成功了,接下来就试着制作解药物吧,请求父王给我聘请了医学的老师。然后就一边接受他们的授课一边到处找王宫 书库的相关书籍阅读。 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为了提高预测的准确度,关于母亲死亡之前的经过、病的特征,尽可能多地从芭提雅小姐那里了解到了。那种传染病,是现知的疾病的进化体。 ……只是和她谈了“怎么办”而已,没想到我就能动真格到这种地步。 从她那儿听到的病征啊,至今为止流行过的传染病的发生倾向啊,今年的气候啊。考虑各种各样的情况加以研究的结果就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的传染病。 假设那种传染病会进化成新型,必需品就是卢欧纳草了,反复试验最终作出了解药。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条件(*范围)有限,所以从众多的可能性中找到一个正确答案是很容易的,就这样,这件事便简单解决了。 不过实际上,这个答案(*解药)是否正确,也要事件真的发生了才能确认啊。 总之,虽然多少花了点事件,但是到此为止都还顺利。 ……没错,到这里为止。 病种也好,解药的制作方法也好,都是无论如何都以相信芭提雅小姐的话的大前提之下才能活用的东西。 我遵从自己的好奇心,以就算没有发生传染病也没关系的想法开始处理这件事。但是,如果真的要着手对抗传染病的准备的话,就不得不动员身边的大人。 话虽这么说,既然不能说出芭提雅小姐拥有的前世的知识,用来说服他们的材料也很少,理由也不够充分。 所以,作为苦肉计,为了产生【偶然】而准备了这样的剧本(*演了一场戏假装偶然)。 我表现出【刚好】对这种传染病产生兴趣,于是顺理成章地把这方面的医生请来王宫当老师。 我们对这种传染病进行了讨论,【刚好】说到那种病会发展成新型的可能性。于是对那种情况进行了设想,也讨论了处理方法。 这到不算什么,那时我提到自己【刚好】在种植卢欧纳草,并对草的功效啊能应用在什么地方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为了事情的进展能正如我预想,我邀请了一名医生。他擅长的专业领域就是作为新型传染病的母种的疾病。(*王都将会流行的是这种传染病进化成的新型,这位医生专职的就是未进化前的传染病) 或许因为我有身为王太子的立场,医生很感兴趣地听着,给出了许多意见。 但也从这里开始讨论没有进展。 新型传染病发生的时候,诱导他们将卢欧纳草的应用和对策结合起来(*这里是指塞西尔诱导大人们使用卢欧纳草治疗新型传染病)的工作比想象中要难。 我深切地感受到,如果本人察觉不到的话,引导他们自身的思考方向这件事并不简单。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察觉不到啊”我都不知道为此而着急多少次了。 尽管如此,作为不断与医生交换意见的结果,他总算是注意到传染病发生的条件的情报和为了解药制作所必需的药物的情报。 然后就是,尽量在发生的初期阶段就察觉到就可以了。 一旦患者就在眼前的话,即使症状多少和猜测的不一样也能够知道是新型的传染病吧。 我【刚好】在新型传染病发生的地区找到闲置的屋子,拜托父王建立了王立(*国立)诊疗所。当然在那工作的就是我邀请的那位医生。 然后我就在传染病流行之前做好了所有准备,之后就只剩下对流行的过程进行观察。 到此为止都还算顺利,不过说实在的,我在这时都只对芭提雅小姐说的未来信了两成左右。 不过,既然可怕的传染病有蔓延的可能性的话,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也没有什么碍事的东西(*这里大概是指没有什么能阻碍塞西尔的)。更何况通过这次事件,学到了很多,只是这样也很满足了。 所以,在我微服私访诊疗所,看见最初患病,尚处初期阶段的患者时,吓了一跳。 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啊。 话虽如此,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也没有多着急。 察觉到新型传染病的那位医生,真的有在好好工作。 当然,我也提供了大量【刚好】因为兴趣而种植的卢欧纳草。 就这样,一切正如我所想地发展。 这是距今两、三个月时候的事。 “等、等、请等一下!有各种奇怪的事啊!” 在我把话说完了的时候,芭提雅小姐抱着头大喊。 “是吗?哪里奇怪了?” 事情都如我所思所想地发展,我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才对? 啊,顺带一提,实际上在传染病发生之前都没有相信芭提雅小姐所说的话这点,当然是秘密。 特地像个笨蛋一样把话全部说完(*说清楚)的话,对我的评价会下降的就免了吧(*这里原文是“对我的评价没有下降的必要”)。 “为、为、为什么,殿下要做那种事!?” “我不是跟你说了会帮助你的?” “说是说了。但是……” 她好像还完全没办法想象我能做到的这种事。 “我没有明明婚约者很困扰却视而不见的打算。而且,会成为我的岳母的那一位女性死亡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能忽视。……我只是稍微努力了一下就解决了,挺轻松的。” “……那个,绝对不是【稍微】。对于普通的十一岁的孩子而言,我想那是绝对无法解决的。” 我看见芭提雅小姐,露出了不知道是否该坦率地感到高兴的复杂的表情。 “嗯?我也已经快到十二岁咯?” “也只是十二岁而已啊!” “也是,普通的十二岁的孩子是做不到的吧。但是你看,我可是王太子。掌握了相当程度的知识,王宫书库也可以自由使用。啊,而且有父王的许可,有优秀的专家借力给我,所以是可能的。” 这次的事件稍微有点把【刚好】当借口用过头了,父王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一边坚持说“这是偶然”一边笑着,少许疲惫的表情也不会被深究,这样就好了吧我想。(*这里大概是指陛下觉得很奇怪,塞西尔很努力地用笑容糊弄,或者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恐吓回去了,那种看起来很累的表情陛下应该也会当作看不见,就不会深究了) “是、是这样吗?” 芭提雅小姐看起来半信半疑。总之我先回以微笑。 我的身后,今天也很有精神的泽诺在一边摇头“即使是普通的王太子也做不到的”一边悄声说着,就当作没发现吧。 芭提雅小姐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开始烦恼着什么而“buzibuzi”地自言自语。 “这种强插剧情(*ご都合主义,acg用语,指不按常理出牌强插设定)是有可能的吗?没有的吧!?不可能的不是吗!?……不,但是有着天才的高名,持有【人工智能(*アンドロイド,android,对就是安卓,也有人工智能的意思)王子】的异名(*别称)的这一位的话是有可能的?但是但是……”(*本来芭提雅说话就有口癖,这里还用上了非常口语的句式,甚至还有专业术语_(:3)∠)_,总之大概就是芭提雅在疑惑这种原作不存在的剧情) ……【人工智能】是什么? 今天我也没能搞懂她在说什么。 “算了,那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好吗?诺切斯侯爵夫人也没事的样子,国民受的伤害也被降低到了最低限度,那样不就好了吗。” “……说、说得也是啊!母亲大人和王都的人们都从病魔手中逃脱了。真的是太好了呢” 因为 一口气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情报,超过了脑容量所以宕机了吗,芭提雅小姐放弃了思考。 嗯,因为她这样(*宕机了)才得救了。 听到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呢,试一试不就做到了吗——这样回答可不行啊。 “对了,芭提雅小姐。虽然明面上的生日礼物是预定在生日派对上给你的,但是我想另外给你这个……” 取出小小的天鹅绒盒子,交给仍然感觉有点担心的样子的她。 “这、这是什么?” 露出了像是臼齿夹着什么一样的(*吃惊的)表情的芭提雅小姐,就像在警戒着我拿出来的盒子一样看着盒子。 看起来一脸,又是什么撒普来斯(*surprise,感觉这样翻更有意思hh)吗!?这样的表情。 “这是我个人想给你的生日礼物。因为是我自制的,所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这么说着,我把盒子打开给她看。 “哇!超、超赞啊!!” 清澈夜空一般的深蓝色心形石头,有银色常春藤缠绕在上面的纤细设计的项链。 实际上也并非是“石头”,玻璃瓶上布满了被裁成的常春藤,深蓝色的液体灌满了瓶子。 “这个是制作这次传染病的解药的时候(所产生)的副产物” “嗯?解药的……?” 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的样子,芭提雅小姐歪了歪头。 “是哦。其实这个是万能解毒药哦。对卢欧纳草进行各种调查在内,发现它对其它的药有让其效果更显著的作用。传染病的解药也是,用卢欧纳草将那种药草的功效提升到极限为止才完成的(*就是说卢欧纳草只是个buff)” 对于我的说明,她“嗯嗯”地点头。 但是,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还是个谜。 “不过,药之间好像也有相性地问题,能用卢欧纳草增强药效的(药)也就只有限定的药草而已。毕竟很难得,那就将各种各样的药都使用看看吧,我是这么想的,于是便去王宫书库看各种各样的书。在那发现了有点有意思的书。那本书上记载了把卢欧纳草的成分精制(*提炼)出来的方法,能够提高药效的特殊的药便做成了。于是就使用那个特殊的药,做成了万能解毒药。” 顺带一提,那本充满了禁书气息,被放置在了隐秘的房间(*暗室)。 以书库的构造来说有些地方有点违和感,把违和感的地方探查了一下便发现了隐秘的门(*暗门)。 那扇门上有个稍微有点奇怪的锁,因为有一种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的氛围(*感觉),所以就把它打开了。 人类不就是会因为别人说不行而不知不觉地去做的生物吗? 锁上的键盘上的文字都由数字组成,是只要按出特定的数字都能解锁的类型,那个密码就是母后的生日。 我想父王一定是因为忘不了最爱的母后的生日而设定的吧。但是,王妃的生日之类的国民们都知道,觉得不适合作为锁的密码的就只有我吗? 我回想起了这些事情,而芭提雅小姐用一脸迷惑的表情说。 “……啊?嗯?万能解毒药?” “嗯,这个玻璃瓶里的深蓝色液体就是药。将几种草药中能够解毒的成分抽取出来混合,然后用精制了的卢欧纳草(*卢欧纳草的成分)增强药效。效果我可以保证。” 我作为王太子,为了能有对毒的耐性,会定期服下微量的毒。那个时候,在喝下万能解毒药后,效果马上就显现了。偷偷增加了毒的用量试试,也是效果拔群的。 当然如果把增加了毒的用量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话,毫无疑问会被骂,所以就保密吧。 “将成为我妻子的你,被盯上性命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以防你有什么万一,我想保护你,而制作了这个。你会拿着的吧?” 我对着感到不知所措的芭提雅小姐微笑。然后拿出盒子里的项链,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她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嗯,很适合你” “非、非常、感、感谢您” 她的脸红得像是苹果,低着头,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很满足。 实际上这个药是制作起来挺麻烦的东西。 为了处理新型传染病的准备工作也结束了,纯粹因为感兴趣而开始制作了这个,给我带来了意料外的快乐。 精制后的卢欧纳草的提取液,脱离了“与组合在一起的药草之间的相性”这个限制,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两面的效果都知道了。(*这里大概是讲塞西尔发现了卢欧纳草提取液不管与什么药草组合在一起都会有效果,只是分好坏而已。) 当然好的一面是让混合以后的药效增强。 而坏的一面……与毒药或者麻药之类的混合后,做成了以药物来说最糟糕的药(*毒药超进化!超级大毒药!)。 虽然使用好的方面的话能起死回生,但是使用坏的方面却能够成为最可怕的暴力。 我将优点和缺点放上天秤衡量,我放弃了将这个药公开的打算。 作为代替,就当作生日礼物给成为我的妃子就等同于暴露在被暗杀的危险之下的芭提雅小姐。 这个药是,类似我那重要的婚约者阁下(玩具)的盾一样的东西。(*括号内为原文) “芭提雅小姐,这个项链是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哦?” 我想姑且先封个口吧,就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药的存在如果被公开(*暴露)了的话,一定很很麻烦。……或许会在父王面前暴露自己去过暗室的事。 而且,反过来,也有为了药利用芭提雅小姐让她受伤的事也说不定。 “我、我和您约好了呢哦哟!!” 嗯?芭提雅小姐,话尾变得很奇怪了哦? 芭提雅小姐用两手握住我给她的项链,脸红着不断地点头。 但是、马上就…… “塞西尔殿下!” 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用意志强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我,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向从殿下那儿得到的项链发誓!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会好好地修正剧情,成为出色的恶役千金的!!” “嗯?” “为此首先,得让本来会朝着恶(*黑暗)道路前进的父亲大人,成为出色的恶人给你看!” “不,不需要这样做啊?” 作为宰相的诺切斯侯爵相当优秀,比起向恶人的道路进发,还不如让他更努力地为国工作。 “请不要为此担心!这是为了殿下能和女主角一同迎来he结局!我,会全力将恶役千金这个角色贯彻到底的!!” “不,并没有担心啊?” “还请看好了。我等诺切斯侯爵家会漂亮地朝着没落的道路进发的!” “……” 嗯,感觉完全没有听我说话呢。 麻烦了。 不过,算了。诺切斯侯爵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让她的计划成功,放任她也可以吧。 ……很有趣的样子啊。 如果,真得发生了什么麻烦事,到时候再阻止就好了吧? 结下不明所以誓言的她,在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我,我用微笑着敷衍了回去。 四、芭提雅十一岁 “殿下,这天终于到了!” 身着纯白的礼裙,深红的头发上装点着黄色蔷薇的芭提雅小姐,把握成拳头的手放在胸前。 她的胸前,我去年给她的深蓝色项链在闪闪发光,像是为了点缀深蓝色项链一样,由多个奢华宝石串成的项链与深蓝色项链重叠在了一起。 前几天迎来了十一岁生日的她,打扮得比平时还要漂亮。 今天会举行由王家主办的,庆祝新加入的年轻人进入社交界的派对。 而且以这次出席为契机,我们总算是作为搭档正式进去了社交界。 现在休息室里只有我和芭提雅小姐。 不,准确来说,虽然她的侍女们和泽诺都在隔壁的房间待机,但是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所以两个人聊天还是没问题的。 “这条礼裙,很适合你。非常漂亮。” “非常感谢。殿下也是,纯白的骑士服很适合您!那就是正装是吧!……难得我也好好打扮了,看起来好像成了只是站着衬托您的角色了呢。” 我夸奖了她的装扮让她很开心。但是,将自己与我对比以后,马上又变得消沉了。 明明不用那么担心也行,她也有好好地把自己装扮得可爱。 说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于本心地对她说出“很漂亮”啊“很可爱”之类的话的? 我想至少当初看见她的时候,说的“可爱”也只是客套话。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她的变化大到让人认不出来,就算如此,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很漂亮”。 陶瓷似的纯白的肌肤,鲜艳有光泽的深红头发,带有少许女性韵味的纤细身体……我很清楚那是她努力锻炼的结果。 “……真的变漂亮了呢” 无意识地呢喃出了与刚才一样的话语。 重新审视她后变得深有感触。 真的有所改变。 “什、什么!?这样的话,殿下,您有什么想让我的事情对吧!?但是现在不行哦!因为我从现在开始得结识各位恶德(*这个词是恶贯满盈、不道德、缺德之类的意思)的贵族,再次挑战实行【父亲大人恶役画计划】!(*后文有提到芭提雅一直努力让父亲重新变成恶役但是失败了,所以这里是再次挑战。)不管殿下怎样请求,我也没有在这个重要的场合听您的差遣余力了!!” ……更正。内心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变化。 贵族的孩子,一般大多数都会在十三岁到二十岁间进入社交界。 年龄会有所偏差,因为每家用来准备的年数不同,或者视本人的学业情况来定。 我的话,作为王族来讲是相当优秀的那种,已经决定要在下学期就要入学哈路姆学院了,被要求在此之前要先正式进入社交界。 这里的问题就是芭提雅小姐了。 我也姑且是在社交界露面了,公务中必然包含出席聚会。这种时候,搭档是必要的。 然后,在有婚约的基础上,芭提雅小姐就是最理想的搭档。 就算是为了以后不再增加什么问题,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她也只有十一岁了。 以正式进入社交界来说,这个年龄稍微有点早。所以我,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是说打算等到我十五岁。 会改变这个想法是因为,现在的芭提雅小姐她说就现在这个年龄也没关系。 在芭提雅小姐十一岁进去社交界的情况下,当然我有同行进入社交界的必要,但是也因此让她够呛。 虽说如此,对我来说与她同行(*follow)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因为进入社交界后就不会被限制公务的参与的样子,好处远远大得多。 而且芭提雅小姐说可以的话,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即使,她在执行一个很有意思的企划。 “还请看着吧殿下!至今为止的【父亲大人恶役化计划】不知道为什么都宣告失败了,但是我会卷土重来给您看的!” 我看着握拳向上举,说着气势十足的宣言的她,微笑起来。 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她说出要让父亲诺切斯侯爵向恶的道路进发的宣言后,至今为止的奋斗。 虽然对诺切斯侯爵很抱歉,但是实在是很有趣。 “说起来,前些日子你创作的【成为恶役的好处!~从零开始的恶役道路~】的书,我读过了,那可真是完成得很好呢。” “哎?骗人!?是父亲大人把那本书给殿下您看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为什么啊。好羞耻啊” 听到我说的话,她用双手捂住了变得一片通红的脸。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想起了以前,在泽诺的房间不小心发现了藏起来的看起来很有趣的书,而且还把书放在了他床上的事。 “这样不就会被来打扫房间的侍女看见吗!!”事后他红着脸向我抱怨,现在的芭提雅和那时的泽诺很像。 当时的我尚且年幼,有着小小的想要恶作剧的心……不,虽说是“不小心”,但现在想起来有种稍微做了点不好的事的感觉。 啊,不过,我觉得把书放在会被“不小心”看见的地方的泽诺也有不对。 在床底的地板下建造的小金库之类的,一定会很快就被发现。 钥匙之类的,藏在书架的某本书中,用的时候拿出来,也太过经典(*定番,就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东西)了吧。 我觉得看起来就像在说快来找啊。 想起了这些事后,就来说明一下看到芭提雅小姐所作的书的来龙去脉吧。 “诺切斯侯爵的话,在大概一年前成为了我的茶友。偶尔回来我这儿,说各种各样的事给我听。就是那时,他说你给了一份礼物,便把书给我看了。” 虽然正确来讲,诺切斯侯爵只是来聊关于芭提雅小姐的事的,但我也没有说谎。 只不过省略了细节罢了。 *** 那是大概一年前的事。距芭提雅小姐说要把诺切斯侯爵引向恶之道路而开始说服为止,过了数周。 从诺切斯侯爵那儿收到了喝茶的邀请。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拒绝将来的岳父的邀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来到王宫的中庭,赴仅仅二人的茶会。 整个人都丧丧的诺切斯侯爵,在沉默之后,缓缓吐出的话语是…… “塞西尔殿下,我最近完全搞不懂我那年幼女儿的心情。” ……是这么回事啊。 我感觉到站我身后的泽诺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假装平静地询问到“怎么了吗?” 他的话概括起来就尽是“我那惹人恋爱的笨蛋女儿芭提雅,在鼓励我干坏事” 不由得想起来“虽然从本人那也听说了,【侍从(*就是第一章开始被派去看着芭提雅的那位)】给我的报告书上也有说这件事”。但是,这里还是忍耐一下继续点头”嗯嗯,原来如此,然后呢?” 看吧,我在芭提雅小姐面前说过“关于前世的话题不要和别人提起”,我不能把(她让侯爵去当恶役的)理由说出来,因为我的【侍从】是要在暗中迅速地完成交代的任务的人,所以也不能对诺切斯侯爵说多余的话。(*这里大概是讲塞西尔跟芭提雅说过不要向别人提前世的话题,所以芭提雅光是让父亲去当坏人也不说原因,让侯爵一头雾水,虽然塞西尔知道很多但是都不能向侯爵明说,而【侍从】是影子,就更不能去告诉侯爵了) “塞西尔殿下,如果我家族的人有罪犯的话,我觉得那会是个耻辱。但是,女儿好 像并不是这么想的……贪污、诈骗、滥用职权之类的暴行,只要是在不会被判死刑的范围内就要带头进行。终于在前天还给我准备了这样的资料……” 这么说着的侯爵把一本书拿了出来。 “嗯,虽然内容不值得赞美,但制作非常精良啊?整理得很好,让人非常容易理解。加入了插图,就读物来讲,相当有趣啊……” 标题用着很有女性风格的好看的字【恶役的好处~从零开始的恶役道路~】。 向侯)确认“能否给我看下呢?”后,“哗啦哗啦”地翻着页。里面有一份作为宰相普通地工作情况下的月收入和利用地位做不正当行为的情况下月收入的对照表,还纪录着做着贪污诈骗等事的人的经验谈。 还有犯罪的实行方式和它的好处之类的示范。在解说那儿,画着稍微有点奇怪的图案,是与芭提雅小姐相似的女孩子,是凝聚了心血的书。 “怎么说呢……真是浪费才能呢。这样的水平都可以去制作王都观光指南拿去卖了。” “嗯,的确。虽然不是什么稀有的总结方法,但是这个图案很可爱,一定很有人气。” 诺切斯侯爵虽然说着这样那样的话却非常溺爱女儿。夸奖芭提雅小姐时候露出了非常开心的表情。 “我采用并把芭提雅有能力制作观光指南这件事作为国家事业的一环而向父王进言如何?” “这样的话还真是非常感谢啊。最近我向陛下炫耀我女儿时候被说’因为你这家伙是笨蛋父母才这么觉得的’。为什么陛下就不能明白那个笨蛋(*侯爵真的太爱芭提雅了,这里完全就是褒义)的可爱之处呢。” “……是呢。不过还请让我结束这个话题。” 我咽下了很多话(*大概是咽下了很多吐槽),回到了正题。 “但是要向父王进言的话,没有样本……不能让父王看见这本书,有必要让芭提雅小姐写关于别的内容的书啊。” “我让女儿写写看。首先,眼下的问题是……女儿跃跃欲试想让我成为犯罪者。不分日夜地说这件事,有种只要我不去贪污,她就不会把注意力转向其它地方的感觉。” “怎么说呢……真可怜啊” 我想因为是芭提雅小姐所以会言出必行,虽然通过【侍从】的报告能大概把握情况……但是直接听到本人的烦恼的话,还是会对没有阻止芭提雅小姐感到抱歉。 在旁边看着的话很有趣……我的话只能担心他,但他本人已经很难忍受了吧。 是心理作用吗,总觉得诺切斯侯爵老了不少。 那么,要怎么做呢。 能做到的是,稍微继续放任芭提雅小姐比较有趣……也会给我带来更多有用情报吧。但是,诺切斯侯爵因此生病的话,政务会停滞,父王会困扰的。 ……啊,对了。让他对芭提雅小姐的暴走(*失去控制等意思)有抗性不就好了吗?(*就是给侯爵上一个对芭提雅的buff) 对我来说她的暴走还挺有趣的……变得能够从容地对待芭提雅的话,那他就是优秀的。一定会变得不管如何都能应付芭提雅吧。 (*反正这一大段的意思就是塞西尔想继续放任芭提雅,但是侯爵也有够惨的,所以灵机一动选择给侯爵上buff) 那么…… “诺切斯侯爵,万一她真的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我会阻止的,不用太在意比较好哦?一定是青春期常有的,会被稍微有点坏的男人吸引的情况吧。” “那也不应该是为父,而是让殿下成为坏男人吧?” “因为她最喜欢父亲大人了啊。比起我,芭提雅更渴望憧憬的男性变成坏男人不是吗。” “那种事……不,没准真有可能” ……这种时候我觉得没有嘟哝【笨蛋父亲】的我可真厉害(*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儿腰【)。 “而且,我还年轻,没有和坏男人的形象相符的姿容。我想一定是像侯爵这种成熟(*原文为dandy,花花公子)的男性才比较合适吧。” “原来如此。殿下即使没有什么目标也依然一脸腹黑呢。女儿也因此才判断没有鼓励他走上恶之路的吗。”(*这里大概是指侯爵觉得殿下是要干什么事,有明确目标的时候腹黑本性就会展露无遗,但是现在醒悟过来殿下不管怎样都是黑的,顺带一提,诺切斯侯爵是个精明的傻瓜) “……诺切斯侯爵?” 刚才,你……那是非常失礼的发言吧? 然后是泽诺。即使你站在我身后,你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点头这件事,我知道的哦? “哎呀,非常抱歉。我失言了。看来是太烦恼关于女儿的事导致稍微有点累了吧。不经意的失言有点多啊。在您面前也是,在陛下面前也是,’不要再秀和王妃殿下之间的恩爱了,你这笨蛋。赶紧把工作解决掉啊’尽是这些嘟哝呢。哈哈哈哈……” 诺切斯侯爵的表情稍微变得开朗了,轻声笑着。 但是……诺切斯侯爵、不……诺切斯父女。你们到底把王族当成什么了啊? 下次得好好让他们说清楚。 “那么就是那个,女儿的言行我就当是爱接受了,我会在一边守护她的,做得太过的时候我也不得不用铁拳制裁。……啊,虽说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但是不管怎样不情愿,只要和殿下见面,殿下就不管如何都会替我想办法的,所以忍耐下来了。” ……怎么说呢,总觉得芭提雅小姐让人困扰的行为把全部事情丢给我处理了,是错觉吗? 我这么一看……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孩子呢?仍然是个还没进入社交界的半吊子呢? ……可不要把所有麻烦事都推给我啊。这里暂且先给侯爵夫人加油。 “还真是辛苦了,去试着和夫人商量看看怎么样?芭提雅小姐是你们的孩子,一定能够帮到你的哦?而且,身为女性,更能够理解你女儿的心情,也更能好好交谈吧?” “说得有道理。但是作为男性,在女孩子面前说些泄气话啊发牢骚啊不会觉得有点不像话吗。妻子也会很惊讶吧……” 都说了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别说发牢骚之类的了,向我寻求帮助这样真的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诺切斯侯爵。在别人面前是有威严的男性,而只在自己面前会说些泄气话或者甜言蜜语。这样的行为对女性来说就是【特别】的感觉,会觉得自己被爱着哦?父王曰,只有两人的时候,适当的调情,激发她的母性本能是夫妻美满的秘诀。父王也经常在母后的寝室里发牢骚啊、说些甜言蜜语。然后第二天就会更加烦人……lovelove(*恩爱)哟。” “什么!?是、是这样吗!?太、太不像话了。但是,如果妻子会高兴的话,一两次羞耻(*不像话)……而且如果能从亲爱的妻子那儿得到安慰的话,我也能稍微打起精神……不。但是……” 听了我的话后开了眼界的诺切斯侯爵,他的视线还有点犹豫。 像这种地方和芭提雅小姐很像,让我觉得有意思。 “诺切斯侯爵。我们男性也有得到治愈的必要哦?而且,父王说过夫妻是互相扶持的。我觉得正因为您担任国家中枢,身负重大任务,才更需要让家庭内部变得安稳,所以妻子的助力是很重要的。” “殿、殿下也是这么想的吗?是这样吗,是这么回事啊。我想鼓起勇气对妻子说甜言蜜语。” 看着诺切斯侯爵眼睛闪闪发光地点着头,我说着 “这样不就好了吗”回以微笑。 虽然本来是来商量关于芭提雅小姐的事的,不知为何变成了对妻子说甜言蜜语的话题,但是,嗯,好像对我没有 坏处,大概没问题吧? 而且,岳父岳母之间的感情加深不也挺好。 “那么殿下,我先告辞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早点结束工作回家,悄悄溜去妻子寝室……咳,是有要事要和妻子商量。” 真心话已经全说出来了,诺切斯侯爵。 算了,纯粹只是个孩子的我,那句话的意思完全、分毫,理解不了。 ……我就当作无法理解了。 “关于我重要的婚约者的话题。请试着好好地花时间和您的夫人她谈谈。” “您说得对。因为是很重要的事,得花一晚上好好地谈谈!!” “还请加油呢……” ……最主要是诺切斯侯爵夫人。 *** 总之先暂且把这些旧话放在一边,现在重要的是眼前的芭提雅小姐。 我们还待在聚会开始前的休息室内,我向她传达了关于那本书的感想。 “那真的是制作得很好。插画非常可爱。” 从那天起,偶尔会来我这里露个脸,秀秀恩爱,发点关于芭提雅小姐地牢骚。不过我倒是过着平稳的日子。 顺带一提,芭提雅小姐也到访了我这里,发点“父亲大人完全不去沾染恶习!”的牢骚。 ……诺切斯父女到底把我这个王太子当成什么了? 我的房间可不是你们专用的咨询室啊? “那、那个!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东西呀!” 一边说着,脸变得通红,这个样子的芭提雅小姐感觉也不坏。 “……说起来,那本书的内容是想象的吗?还是说是向谁取材的?” 我微笑着发出疑问。 虽然无法从书上得到有关实际犯罪的信息,但是我觉得说是想象未免也想得太过了。 “一半是想象哦!靠着前世的记忆写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亲自取材的。” ……前世的记忆暂且不说,真的有去取材的话……她不知道这是在过非常危险的桥吗?(*这里是指芭提雅做的事很危险) “嗯哼,向谁取的材?” 强迫自己快要抽筋的脸露出微笑,为了不被戒备而用温柔的口吻询问她。 “是罗利·康萨布提子爵哦!” 芭提雅小姐元气满满地回答道。 说实话,我还以为她会对说出是谁有点犹豫的……真是多余的担心。 她仅仅为了完成书而去取材。所以,才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犯人的名字吧。 但是,这么轻易地说出……康萨布提子爵经常向这位率直的少女说自己的坏事啊。我觉得这是自杀行为啊。 嗯,但是,她还只是个孩子,子爵是考虑到即使暴露了对方也拿不出证据吧。 “以前,康萨布提子爵来拜访过父亲大人,我在那时想起了一些事,说起来那一位,是将父亲大人引入恶之道路的其中一人。他在诺切斯家没落的其中一个路线中,成了我的丈夫哦。” “虽然总觉得有很多让我在意的地方……。现在暂且先把在意的事先放一边,能告诉我你是怎样和康萨布提子爵之间的关系亲密得能够说这些事的?” 虽然芭提雅小姐又说了什么意味不明的话,不过现在感觉习惯了。 “嗯?并不是关系好哦?我想会有我成为他妻子路线也只是因为我的长相合他胃口吧……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夸奖他、煽动他、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他。这样做的话,他会让我坐在膝盖上给我糖吃,然后告诉我各种各样的事!” “……蜜糖陷阱吗(*ハニートラップ,horap)” 冷静如我都想抱头叹气。 “您、您在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做那么不讲理的事!!” “我说芭提雅小姐,罗利·康萨布提子爵可是暗地里有名的萝莉控——是把小孩子当作恋爱对象的变态这件事你知道吗?” “……哎!?” “有触摸你的身体吗?” 芭提雅小姐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这么说的话,说我就像人偶一样,会抱我,会摸我的脚,胸部……” 她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到底身处多么糟糕的境地。 “然后呢?” “收到了非常多的书信。最近的话,他说有秘密想要告诉我,让我和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都保密偷偷地和他见面……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到一半,无法忍受这些事的芭提雅小姐抱着低着的头蹲了下来。 我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轻抚她颤抖的背。我边安慰她边用视线瞟了一下芭提雅小姐的侍女们,她们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一定是也没想到情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吧。 罗利·康萨布提子爵,表面看来只是个给人感觉良好、喜欢小孩子的叔叔。 但是,那么多的信件,不会让人觉得有违和感吗……难道说,那些信件是通过某种手段,躲过侍女们的眼目到达她的手上的也说不定。 “没事的哦。我会想办法的。我可不是面对婚约者被别人出手还忍气吞声的窝囊废哦?” 我温柔地抱住了像只怯弱的小动物一样的芭提雅小姐,她抬起满脸眼泪的脸。 “殿下……” “所以,为了保护你,告诉我吧?还有没有接触其他的危险的人?” “没有。我没有机会接触【游戏】里担任教唆父亲大人的角色的康莫努诺伯爵和萨基尔男爵……我是想着在正式进入社交界后以此为契机,让父亲大人和他们见面的。” ……这里就先不深究“为什么要把坏人引见给父亲?” 至少,不是想他们会因为她父亲的教导回到正途或者逮捕他们之类的理由才是正解吧。 “芭提雅小姐,还请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哦?” 虽然以她不会暴露在危险中为前提,一边旁观一边将各种事情修回正轨的过程让我很开心,但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变成了危险的状态这点很不好。 如果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态的话,连我都不会觉得有趣。 她总是做些安全的、无用的挣扎……不,正因为她拼尽全力去努力,我才会以观察她为乐……才能做能在一旁守护她。 “好的殿下。当然不会!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种可怕的眼神!所以从今往后……会慎重地和他们接触的!!” 虽然满脸都是眼泪,身体还在颤抖,但是芭提雅小姐却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定。 ……为什么还不放弃? “不,接触本身就非常危险哦?我会坐立不安的。” “没问题的哦!引见给父亲大人以后就马上逃跑!!” “并不是这个问题……” “如果在这里认输的话,殿下明朗的未来也会变得没戏的!我,会努力的!!”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所以说啊?芭——” “已经这么决定了……” “不,还请不要决定啊?” “糟了!明明聚会快要开始了,但是妆容和发型都乱七八糟的!” “……有在听我说话吗?” “殿下,我,先去整理着装!会在开始之前回来的,先告辞了!” “算了,完全没听我说话啊。……慢走。” 芭提雅小姐提着纯白礼裙的裙摆,在侍女的引导下快步离开了休息室。我苦笑着目送她的背影。 ……那么,要怎么办呢。 首先就不能再放任了。 “殿下,要怎么做?” 泽诺也在想同一件事吧。她们一退场,便马上询 问我。 “唔——,是呢。我有急事找诺切斯侯爵,能悄悄地把他带过来吗?” “诺切斯侯爵……吗?” “对。我会在等待侯爵期间写封信的,把他带过来之后你就将信带给父王。” “……遵命” “虽然说了好几次了,快速地,悄悄地带来哦?要在芭提雅小姐回来之前准备好。……这次的事情直接关系到她,很明显会带来什么麻烦的样子啊。” “明白了。快速地,悄悄地对吧。” 泽诺行了一礼便退场了。 看见他退下后,我便开始着手写信给父王。 “这次事件……处理得当的话,会变成把国家毒瘤拔除的好机会呢?” 诺切斯侯爵马上就造访了我这里。 在此之前都没有事先说明会传唤他,所以形式上的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进入正题。 从某种渠道得知,关于康莫努诺伯爵、萨基尔男爵、康萨布提子爵的不好的传闻。 他们有可能会有接触诺切斯侯爵的企图。 从这点上反推,可以让诺切斯侯爵作为间谍,掌握他们做的坏事的证据,简明地收集起来。 刚把信放入信封,便传来的敲门声。 “请进。” 听见回话后,紧接着慌慌张张的诺切斯侯爵和泽诺便进来了。 “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我的紧急传唤,让侯爵感到很不安的样子。 “泽诺,把这个给父王。诺切斯侯爵,我有要事相谈。请坐。” 把信件交给泽诺,面对向着侯爵坐着的沙发。(*就是把目光从泽诺身上转回侯爵身上) “实际上……” 我向侯爵传达的内容和信上的一致,不过再最后加了句。 “康萨布提子爵好像已经接触芭提雅小姐了。而且还对她做了轻浮的事的样子……” “什、什么!?” 侯爵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 “虽然好像只是摸了身体这种程度……但是康萨布提子爵不是有对小孩子抱持着恋爱感情的传闻吗,但是这种行为的意味很明显了” “不、不可饶恕!!” “这是芭提雅小姐自己亲自向我诉说的,她一边说一边颤抖地流泪。所以……请不要在本人面前提起这件事。一定连想起都很痛苦。” 我的目的是不要让芭提雅小姐知道,用适当的理由封口就好。 “芭、芭提雅……” “有可能危害她的人也尽量不要让她接触,私下……我想由我们来排除掉。当然,为了不让父王误会,我已经把计划告诉他了。……能协助我吗?” 一脸悲怆的诺切斯侯爵眼里仿佛寄宿着愤怒的火焰。 “那是当然的!!可恶的臭虫,就由我将他们嘎达嘎达、恰库恰库地,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诺切斯侯爵突然握紧了拳头,没有半点犹豫。 “我不会过问如何解决的……感谢您的协助。那么,话就说到这吧,要在芭提雅小姐回来前离开这里才行。” “您说得对。让女儿发现的话会让她担心的,让她再想起她的心伤就不好了。” 诺切斯侯爵大幅点头同意我的话,便一脸严肃地离开了房间。 暂且做好了准备。这样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了吧。 因为在发生什么之前,诺切斯侯爵就会全力击溃他们。 不管如何他都是一国宰相,无疑很擅长应对这种事情。 ……大概。 “暂时,我都有必要擦亮双眼吗。” 终于解决掉一件工作,我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背靠在沙发上。 这之后的一件大事就是——等着去社交界的露面。 感觉稍微有点累了,在芭提雅小姐回来之前先休息下吧。 ……虽说如此,看来,我的婚约者(玩具)最近,有点放任过头了啊。 五、芭提雅十二岁 “塞西尔殿下,再过一会儿就到诺切斯宅了。” 摇摇晃晃发出吱嘎声的马车里,响起了泽诺的声音。他掀开了窗帘的一角,从未被窗帘挡住的窗户的部分向外窥视。 “嗯。我知道了。” 我的视线转向泽诺那边,从窗帘的缝隙看见熟悉的外面的景色。 自十三岁那年春天入学了哈路姆学院以来,又过了一年。 自从开始了住宿生活后,和芭提雅小姐见面或者碰见麻烦的机会都极端地减少了。 光靠书信交流果然还是很无聊啊。 虽然有这样的感觉…… “……殿下,芭提雅大人没事吧?” 虽说马车里只有我和泽诺两人,但是隔墙有耳,泽诺悄声地询问我。 所谓的“没事”是指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要是你说脑袋的话,我会让你禁言的哦?(*威胁) “唔嗯,不实际见面的很难说啊。虽然确定是多少会惹点麻烦,但是那对她来说是【平常】啊。” 不小心苦笑了出来,我这样说道。泽诺也以同样的笑容回应我。 “那还确实是……” “但是,能否像前天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前能听我说话就好了呢?” 对。即使我已经住进了宿舍,芭提雅小姐也不可能成为大人的。(*这里是指即使塞西a梦已经长大到入学了,还住进了宿舍,可能无法及时帮到芭提雅,然而芭提雅还是会整很多幺蛾子的,不可能长大的。) “真是让人够呛的啊” “真要说得话虽然她很有趣……可爱,但也只是我们的评价罢了。” 小小地叹了口气,泽诺笑着说。 “能让殿下露出那种表情的,一定只有芭提雅大人了。” 对着这样说的泽诺,我…… “是呢,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的话,也是我的部下泽诺付出行动让谣言消失呢” ……我笑着这样说道。 “殿、殿下!看护(*这里泽诺的用词原意是哄小孩)芭提雅大人不是您的工作吗!?您以为光是让谣言消失就得付出多少劳动力啊!” 泽诺马上就变了脸色,拼命地向我诉说。我并没有特地回应而是“哈哈哈……”地敷衍笑。 说起来,我是什么时候转职成为了芭提雅小姐的看护者的? 我的记忆确实只有我是本国的王太子这样的来着? 算了,既然她是我的婚约者(玩具),稍微照顾(保养)一下,也是必不可少的呢。(*括号内为原文,塞西a梦的心声) “但是,算了,适当地暴走(*过于随心所欲)也行吧?” 我这样嘟哝着,想起了造访诺切斯宅的原因和她为此暴走的事,“真是的”我叹了口气小声地抱怨到。 *** 那是距今大概半年前秋天发生的事。 我已经完全厌倦了在哈路姆学院的生活。 要说去上课的话,尽是教授些我已经知道的内容,笔记也只是装作在记,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 本来入学哈路姆学院也只是想扩充人脉,学习作为王族与他人来往的方法罢了。虽然早就想过上课的内容会很无聊了…… 即使如此也还是无趣。 哈路姆学院分中等部和高等部。十四到十六岁的孩子会就读中等部,十七到十九岁的孩子会就读高等部。住宿制,学生基本都是贵族。 在阿尔法斯塔王国内众多的学院中,哈路姆学院集聚了为数最多的贵族子弟。所以只要我来到学校,想和我扯上关系的人,大部分都是放任不管也会靠过来的。 接下来就是了解这个人的人品啊、对事物的看法啊,看清是否对国家有益啊,掌握对方就好了。 入学后暂时都是这样来观察周围的人的。特别是对几位优秀、看起来有趣的学生做出观察后,便与他们一起过上了有意义的学院生活当消遣。一点点地锻炼他们……不,是和他们培养友情。 入学半年了。回过神来,聚集在我周围的人不仅是优秀,还有些吵闹。但是……说到底也只是普通的贵族罢了。(*这里就是说塞西a梦觉得他们再优秀也不过如此,有点看走眼的意味。) 他们都没有像芭提雅小姐那种等级的有趣言行。 所以我的学院生活可有可无,缺乏趣味。 能称得上有趣的,也只有芭提雅小姐定期送来的书信。 为了将以前她告诉我的恶贯满盈的贵族一网打尽,诺切斯侯爵以间谍的身份活跃着,她在看见这一幕后,“父亲大人终于醒悟过来朝着恶役道路进发啦!”空欢喜的她(*这里指芭提雅被蒙在鼓里),真是率直又可爱。 芭提雅小姐书写的文字里,把她当时的欢喜感情都表露了出来。 有时候是微妙地用力,有时候是颤抖(*字体歪歪扭扭),有时候是有多次划去的痕迹,想象着她到底是用怎样的表情写这封信,是我最大的乐趣。 就在她的书信被我当作唯一的治愈,过着无趣学院生活的某天。 “塞西尔殿下啊啊啊啊啊啊!!” 我听到周围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有一瞬间,我以为这是幻听。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幻听。 毕竟这里……可是哈路姆学院的男生宿舍。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女学生禁止进入的区域,还未入学的她更不可能来这里。 一边忽视那点不好的感觉,一边对自己说身为王族这种东西,可不能被这种程度的幻听动摇。我停下与泽诺一起踏进宿舍的脚步,露出微笑回头看过去……在那里的是我的婚约者,芭提雅小姐的身姿。 而且,她的手里还紧紧地抱着疑似狐狸——小黑。 她穿过男生宿舍的大门,以惊人的气势向这边走来。思及此,我苦笑地看着她身后,站在门前的侍女们齐齐向我行礼。 “我们是不能入内的,之后的事情就拜托您了”露出了看起来是这种意味的微笑。 ……果然诺切斯家的侍女们太放任芭提雅小姐了,我想。 不,准确地说是“太过信任我”才比较妥当也说不定。 据我所知,我不在场的时候,她们会好好地担当阻止的角色。 ……我感觉下次有必要和她们谈谈。 唔,感觉到距离这稍微有点远的树那传来的视线,也没有奇怪的感觉,只是看着芭提雅小姐。 “芭提雅小姐,到这种地方来是有什么事吗?” “殿下、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冷静点。暂且先换个地方。身为无关人士的你,现在在学院内,更何况还是男生宿舍区域内,这很难办啊。” “殿下,怎么办?孩子……孩子他要出生了!!” 没有理会我的话,陷入了恐慌中的她这样大喊着。 然后,就像紧绷的弦被切断了一样(*理智断线),“哇啊啊啊”地,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哭了起来。 被夹在我和她之间的小黑露出了很难受的表情,但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听到她喊的“有孩子了”之后,周围在场的男学生都用非常震惊的表情看向这边。我身后的泽诺甚至惊讶地口水都喷了出来。 不,不要用“好像看见了不应该看的事。但是果然越是可怕的事越是想继续看啊。”的眼神,不断地瞟这边来观察情况好吗? 泽诺也不要用那么期待的表情看着。 毕竟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虽然确实芭提雅小姐比同龄人发育得要更好一点,怀孕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我们来说都太早了。 而且我身为王族……不,身为一名绅士,不会在未结婚阶段就对婚约者出手的。 ……等下,那边的男同学,吱吱喳喳地说“不,那个塞西尔殿下的话真的这么做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听得见哦? 那边那个某子爵家的亲戚也是,小声说什么“男人中的男人”,还向我投来尊敬的眼神。 这是比“男人中的男人”更之前(*严重)的问题哦。这可违反绅士道啊。 这可是会成为王族的巨大丑闻的啊? ……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都了何为“焦虑”。 一边用笑容牵制周围的人,一边为了让芭提雅小姐冷静下来而慢慢地抚摸她的背。 在此期间,她再次发出了更加惹人误会的发言。 “或许会给殿下添麻烦也说不定啊!应该是非——常让人高兴的事才是,但是我无法坦率地觉得开心。我很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该怎么做才好……” 真不愧是芭提雅,差不多再不停止说话的话会很糟糕啊? 怎么说呢,感觉脑袋比以往转得要慢啊。 啊,这个感觉就是所谓“脑子一片空白”吗? 这么说来,明明也不热,背后却感觉有点潮,就是那个有名的冒冷汗现象了吧。 不,现在那些事怎样都好。比起那个…… “芭提雅小姐,到底是谁怀了谁的孩子?” 总算是冷静下来用温柔的声音找回意识,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向芭提雅小姐询问。 虽然本该稍微强硬一点也要换个地方的,但是事到如今离场的话才是下策。 至今得解开在场的学生的误会,要不然会有“我让芭提雅小姐怀孕了”的不好传言传遍学校……搞不好还会在社交界扩散。 那就糟糕了。十三岁的王太子让十一岁的婚约者怀孕了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丑闻。 这里就得让芭提雅小姐好好说清楚解开误会才行。 “芭提雅小姐……。没事的,我在这里啊。” 一边安慰着一个劲地哭个不停的她,一边向周围投去“在把话听完之前,就请待在那儿不要动哦?”的眼神。 我的认真传达到了,学生们的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大幅度地点头。 “芭提雅小姐,发生了什么话就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你。让婚约者哭成这样,绝非我本意啊。” 芭提雅小姐抬头用被眼泪润湿的眼睛看着我。 这样子惹人怜爱又妩媚……周围也嘈杂了起来。 我横了周围一眼,像是在催促她说下一句一样看着她的脸。 “那、那个……。非常抱歉。我这人真是太慌张了……得更符合淑女的言行才是啊” 在近距离看见我的脸的她,脸变得通红,视线也看向了别处。 “不,没关系。然后呢,到底是谁怀了谁的孩子?” 我向终于冷静下来的她再次询问刚才的问题。 现在这个场合好好说清楚的话,对于我的疑问也会烟消云散。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嗯?当然是母亲大人怀了父亲大人的孩子啊?还有谁……哎!?” 她的表情有点呆滞地说“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我苦笑着看向芭提雅小姐,她总算是察觉到周围视线的意味,慌慌张张地离开我。 “啊!!不、不是的哦!?不是我啊!?我和殿下就连亲亲……也、也没有啊!请不要误解啊!” 学生们听到芭提雅小姐说的话后,张开了嘴看向这边。 只是弟弟或妹妹要出生而已,为什么会慌张到这种地步,他们大概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吧。 感受到她们的视线,知道他们仍然处于误会中的芭提雅小姐,流着泪说“不、不是这样的” “没事哦,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对又开始哭泣的她伸出了手。 “但是要在这里继续谈话的话不太好,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芭提雅小姐条件反射般搭上我伸出的手。我用空着的手环住她的腰,稍微有点强硬地引导(*エスコート)她。 最后,我向还在场的学生们露出灿(fu)烂(hei)的笑容,“如果有奇怪的留言传出的话……你们懂的吧?”这样无声地传达了信息后,走出了宿舍的大门。 “对了,我准备马车把你送回诺切斯宅如何?这样就可以在途中好好听你说话了。” 哈路姆学院地处王都郊外,离诺切斯宅所在的中心街坐马车过去都要花一两个小时的距离。 我瞄向泽诺,让他命人准备马车。 “啊,那个,我有,我是乘马车过来的,所以不用准备也没关系。这里是郊外,马拉松……徒步过来的话稍微有点远。所以……那个……” 芭提雅小姐红着脸,扭扭捏捏的。 虽然这样子很可爱……但是烦恼徒步走到这里来也很奇怪吧? 这可不是侯爵千金一句“就是稍微有点远而已”就能走过来的距离啊。 “不要说这种话,让我送你吧?难得婚约者来见我,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那种把人赶回去的废柴男?” 恶作剧般地试着对她wink了一下,她的脸红程度又加倍了。 “您、您的心意我很开心,但是再和殿下待在一起的话我……会因为过于害羞而死的。” 慌张到连指尖都通红的她真的非常有趣……非常可爱。 因为太害羞而把本来的目的都完全忘记了,没有察觉到这点的地方也非常可爱。 见到这样的婚约者(玩具),稍微作弄一下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没关系。就算只有我们两人,也会好好地停在【第一次接吻】的。” 我将唇靠近芭提雅小姐的耳朵,试着轻轻地吹了口气。 “什……!?” 婚约者阁下,脸色变得像是完全熟透的西红柿一样,嘴巴张张合合。 你抱着我的手到底有没有用力,狐狸像是在这样抱怨一样,啪嗒啪嗒地拍着她的手。 “嗯?怎么样?” “……” 我假装不知道而试着询问她,她好像说不出话似的。 “芭提雅?” 我试着省略敬称叫她。 她可是我的婚约者啊,这种程度的也是可以的吧? 嗯,以后就这样叫她吧。 “……喵嗷啊啊啊啊啊啊!!” 芭提雅发出很微妙的叫声,甩掉我的手,以惊人的气势跑出去了。 “哎?等等,芭提雅!?” 看来是有点过头了。 “’喵’吗……芭提雅你什么时候成猫了?” 我看着跑远的背影,含着笑说道。 “……殿下?” 泽诺冷眼看着我。 “抱歉。不管怎么说她也太可爱了,不小心就……呢?” 绝对不是因为她的暴走让我动摇的报复哦? 不管怎么说她的反应也太有趣……可爱了,这可不行。 “那么,我们也该去追她了。” 为了维持体型的努力的成果,以侯爵家千金不该有的速度跑掉的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过,既然侍女们还被留在了这里,那么诺切斯家的马车应该还没驾走。 他们能够留住芭提雅吧。(*就是芭提雅不会抛下他们) “你们不去追她,这样可以吗?” 我瞟了一眼低下头等待我通过的侍女们 。 “说来惭愧,我们是追不上大小姐的,会有其他人去追的。” “哼——嗯,原来如此。” 我眯起眼,看向稍微有点远的树。 刚才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那是芭提雅的护卫啊。 虽然因为感觉不到恶意就放置在一边了,但是下次开始得记住她的气息比较好呢。(*塞西a梦太能打了) ……说起来,芭提雅……你锻炼脚程甚至锻炼到侍女们都追不上的地步,是想干什么?甚至连(【侍从】的)报告书上都写着“最近热衷于身体活动,已经快要超过减肥的范围了”哦?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适可而止啊?肌肉满满的王太子妃,怎么看都很微妙啊。 “那,我们也快去她所在的地方吧” 在迈出脚步的我身后,跟着泽诺和芭提雅的侍女们。 在马车到达之前,希望她至少有冷静了一点啊…… *** 从那之后过了大约半年,诺切斯侯爵家的嫡子出生的消息传出。同时传达到的还有芭提雅的信,信里提到她心中的不安、弟弟出生的喜悦等等,写得乱七八糟的。 说实在的,要解读的话太麻烦了,所以我便以献上祝福为由拜访诺切斯宅邸,直接去听她讲会是上策,我是这么判断的。 “所以芭提雅大人到底是对哪里感到不安呢?” 在去往诺切斯宅邸的马车上,泽诺这样询问我。我想着再整理一次已知信息,便回想起芭提雅来学院时的事。 ……那天,我的马车成功地将芭提雅送了回去,但是她害羞过头了说不出完整的话。 将她红着脸说出的结结巴巴的话理解后大概可以得出以下内容。 【游戏】里,诺切斯夫人本应死去的角色,所以弟弟或者妹妹是不可能有的。更不论现在她还有了弟弟,【剧情】也很产生巨大变化吧。 而且,她说到剧情剧变的时候显得非常担心,应该是非常慌张了吧。 “说实话我完全不明白。那时,如果出生的是女孩就没问题了吧,虽然是这样安慰她的……结果是男孩子出生了。芭提雅不安到极点了吧。” “一定还在哭个不停啊。” 泽诺看起来很开心似的说。 “毕竟是芭提雅呢。……算了,这次去芭提雅的宅邸,有时间好好地说清楚。那样说不定就能消除她的不安了呢。” “芭提雅大人的信里并没有细写是吗?” “也不是没有写下来,但光是些【攻略对象】啊,【事件】啊,【酷萌(*クーデレ,组合词,有点像傲娇的变种,姑且先翻成酷萌)】还有【g】之类让人意味不明的词。不管是哪边,在确认新生儿的性别之前都无法行动,所以才推迟(计划)的。我也很担心她会不会再做出麻烦的暴走,所以还是想见面谈话啊。” ……钻牛角尖的她如果再突袭一次男生宿舍我很难办啊。 那时的事,是芭提雅因为有弟弟要出生而欣喜导致暴走的结果,只是想与我分享喜悦而已……就这样我强行整理了(目前的信息)。 芭提雅的话,在社交场所也能好好地遵守礼节,那时的行动只是幼稚而可爱的婚约者的,因为爱而稍微有点暴走——是这样的话,就勉强接受她的好意吧。但是,类似的事情频繁发生的话会出问题的啊。 “虽然观察她很有趣,但是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真是难办啊。” “对殿下来说,难办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啊,是消磨时间的意思呢。” 小小地叹了口气,听到泽诺的话后我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马车夫告诉我已经到诺切斯宅邸了。 “塞西尔殿下,特地前来献上祝福,真的非常感谢您。” “恭喜嫡子出生。” 我与出来迎接的他互相寒暄后,送上祝礼,便把我带路到宅邸内。然后我就与诺切斯侯爵夫人以及被芭提雅以还不习惯的姿势抱着的未来的弟弟见面了。 虽然是与诺切斯侯爵夫人的初次见面,但是有着一头与芭提雅相似的深红头发,大方又看起来温柔的女性。离生产过后也只过了一段日子,虽然身穿宽松的连衣裙,只简单地化了妆而已,但是她却非常美丽。 然后,芭提雅怀里的刚出生的婴儿——阿涅斯……【一般】可爱的婴儿而已。 但是仔细想想,他的诞生对于芭提雅而言,是会对【剧情】产生影响的变数,但是他自身也并非是想改变【剧情】而出生的。(*也就是说婴儿是无辜的) 而且,那个【剧情】的可信度还是个问题。 确实,传染病发生后,只是稍微做出点对策都能简单地改变【剧情】。 说不定这次也是上次的情况,或许有告诉芭提雅的必要。 “殿下,这是我弟弟阿涅斯哦。可爱吧?他的小脸蛋儿一弹一弹地。小手也很柔软呐。像这样去摸他的手的话,他会突然握上来哦?真的好可爱啊……怎么办呢” 因为害怕吵醒看起来睡着了的弟弟,芭提雅用比以往还要温柔的声音小声说着。她好像是觉得刚出生的弟弟很可爱的样子。用包含爱意的眼神看着弟弟,非常温暖。 但是那双眼睛却带着忧愁,不时用求救般的眼神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在幼弟面前才控制住了情绪。虽然没有像泽诺说的那样在哭泣,但是内心应该满是不安吧。 ……真拿她没辙。 “芭提雅,不是不差不多该是弟弟午睡的时间了?” 我这样指出后,诺切斯侯爵夫人说着“哎呀”看向了婴儿的脸。 看见这个场景,侯爵笑得灿烂(*这里应该更像是傻笑)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那、那个,殿下。趁着阿涅斯就寝我们去喝茶您觉得如何?” 察觉到我的意图后,芭提雅将阿涅斯交给诺切斯夫人,向我发出喝茶的邀请。 紧接着侯爵开始紧张了起来。 “说得也是。那么会准备好身为家主的我引以为傲的庭院的,请去……” “父亲大人,您是想打扰久未谋面的婚约者之间的见面吗?真是不识趣啊。” 芭提雅打断了打算和我们一起喝茶的侯爵的话。 虽然对侯爵很抱歉,但是有些话不是只有两人的话很难说,所以这也是没办法。 诺切斯侯爵在听到芭提雅的话的瞬间就呆住了。不知何时到了侯爵脚下的小黑,像是在说“真是不识趣的男人啊!”,fusafusa地摇晃着尾巴,拍打他的脚。紧接着他突然摇了摇头(*甩了甩头,重新振作的意味)。 “不,但是……” 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的伯爵向我投来了求助的视线。 今天我是以来祝福嫡子诞生的立场来的。 身为家主的诺诺切斯侯爵招待我是理所当然的。虽说是婚约者,但是把招待的角色交给芭提雅真的可以吗,应该是这种想法吧。 “我也觉得很久没有和芭提雅聊天了。只是一小段时间也行,能否允许我和芭提雅单独聊天呢?” 听着满脸微笑的我的请求,诺切斯侯爵一瞬间无精打采然后点头了。 本来的话,还没正式进去社交界的年轻男女独自二人待在一起多少有点问题。 但是,有芭提雅的侍女们和泽诺,恐怕小黑也会在场,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我和侯爵是关于芭提雅问题的好友。我在他心里有着某种程度的可信度,我想他应该没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 “那么,就去我的房间……” 诺切斯侯爵看见芭提雅挽上我的手臂,表情瞬间僵硬了。 “芭提雅,门……” “要稍微打开一点啊” 侯爵像是确认一般说着,芭提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把我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诺切斯侯爵,我们之间是存在信赖关系的吧?不是因为怀疑我会对她做些什么才确认的吧? 然后就是芭提雅,你对身为男人的我就不能稍微有点戒备吗? 一上来就是把人招待到自己的房间,年龄……虽然尚且年幼,总之作为要进入社交界的淑女来讲你是怎么想的? 多少表现出戒备的样子吧? ……算了,我对你的房间是怎么样的也很感兴趣,在有许可的基础上,也不想拒绝呢。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便到达了芭提雅的房间,充满了可爱的气息,比想象中要整洁。淡黄色的素净的壁纸,纯白的蕾丝的窗帘。 让人联想到夜空的深蓝色的地毯,白色与浓茶色的家具的放置很好地保持了平衡。 蕾丝花边或者细致的雕刻的可爱的小物件很多,感觉就是非常女孩子的房间。 说起来,芭提雅经常穿淡黄色或者深蓝色的衣服,是喜欢的颜色吗?难道说……是我的发色和瞳色,之类的不可能的吧? 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可能性,让我有种冷静不下来的奇妙的感觉。(*这就是爱啊,塞西a梦) 由着这种不由自主的坏情绪,我坐在了芭提雅让我坐的地方。 在侍女备好茶退下的时候,芭提雅顺势低下了头。 “殿下,关于弟弟的那件事……真的非常抱歉!” 但是我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道歉。 “芭提雅,抬起头来。突然就道歉我也一头雾水。首先能请你好好说明吗?” “殿下……” 抬起头后,眼睛里隐约有眼泪的打转的她,慢慢地向我说明。 听着她的话,我确认各种各样的内容后,终于明白她想说的事了。 ……虽然我想不是总算是理解了,而是不论如何都得领会,但是满是想深入了解的地方。 “……也就是说,按照未来的【剧情】,独生女的你因为有了婚约者,诺切斯侯爵家就失去了继承人。为此,从家族的末席中挑选了一位优秀的人,作为养子成为你的兄长。那位明明应该是【攻略对象】的其中一人,却因为你母亲生下了嫡子而让【剧情】产生了偏移是吗?” “是的。本来的话,他——库尔冈·德雷斯·诺切斯现在就该被领到我家,以对他的家族的援助为盾,受到父亲大人以教育为名的无情的严苛训练来着。然后会在下一年入学哈路姆学院中的等部,成为二年级的学生,接下来就会因为崭露头角而被殿下提拔为近侍候补来着。” ……原来如此。在嫡子出生的现在,他被诺切斯侯爵家收养的可能性大致为零了。 说起诺切斯家族的末席的话,那是连像样的爵位都没有,必须靠援助的落魄的家族,凭自己的力量入学哈路姆学院是很困难的吧。 如果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人才的话,(待在末席家族)真的是非常浪费啊。 “随着剧情的推进,库尔冈会邂逅女主角并坠入爱河。但是,身为诺切斯侯爵家的继承人的他,有着必须继承侯爵家的黑暗的立场。因为父亲大人的命令而坏事干尽,对于该不该争取女主角而陷入纠结,虽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无法停止,因此而苦恼不已。唯独不想让纯洁正直的女主角被他自身的暗黑染黑,所以虽然被她吸引但是仍然冷漠地放手了!” 那双眼睛就像看到了实情一样,她在说的时候不是会呢喃“那个时候出现的【cg】好棒啊”、“【库尔冈路线】那种切不断的感觉也好棒啊”之类意义不明的话。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不要深入了解比较好,跳过吧。 “原来如此呢。……说到这的话,芭提雅,你以前说过我会与【女主角】在一起的吧?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其他与她在一起的【攻略对象】?” 一位女性与两位男性在一起。 那还真是非常奇妙的状况。 王族的男性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拥有多名侧室的情况是被允许的,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哎呀,我这人真是。我没说过攻略对象是复数存在,会根据女主角的言行而改变与谁在一起这件事吗?” “……嗯,没听说过。这样的话,我不就没有废弃与你的婚约的必要了吗?【女主角】的对象,在其他人的选择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会忘记说如此重要的事啊你。 “不、不行的啊!诺切斯侯爵家在其它路线中没落的几率也是非常高的啊。不管如何都会没落的话,我想为了殿下的幸福而牺牲啊!那是身为一流恶之花的自尊啊!!” 但我觉得恶之花一般都不会选择这样的道路哦? “而且,不那么做的话……” “芭提雅?” “什、什么事都没有哦!总之,殿下是最为出色的男性,必须赶走其他的攻略对象,和女主角一起变得幸福才行!女主角被殿下以外的人追求的话很让人火大,我想可以的话尽量回避逆后宫结局!!” 刚才,彻底移开了视线吧? 是误会了什么对吧? 不想说的话,勉强也听不到……但是好像有点在意。 “……哼——嗯。赶走情敌,然后和【女主角】交往是吗。” 说实话,有芭提雅在的现在,我对其他女性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可没有当虚情假意的男人的打算哦? “那么,其他的攻略对象都有谁?” “殿下的近侍候补门,全员都是哦?” “全员?” “全员哦。列举出来的话就是,现骑士团长的嫡子巴尔德·诺金斯大人、拉奥涅尔公爵家的次男谢尔兹·拉奥涅尔大人、现任外务大臣嫡子涅尔托·克拉姆大人,以及本应是诺切斯侯爵家养子的库尔冈大人。还有……殿下的王弟,第二王子肖恩·塔克因·阿尔法斯塔大人也是其中一人。” ……稍微有点吃惊。 除了名为库尔冈的人,还未入学的王弟肖恩以外,全部都是平时和我一起行动的成员们。而且芭提雅应该是不可能知道的才对。 “关于这些都是剧情的强制力所产生的,时机到了的话就会强制让事件发生,各位大人一定都会被女主角吸引的!” 还有点兴奋的芭提雅,开始连续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但是、但是,只有库尔冈大人的路线剧情被破坏到不可能修复的程度。要是强制力真的生效了,他成为我家的养子的话……我不敢想阿涅斯会遭遇何等不幸的事。” 芭提雅的情绪到达最低点,她那纤细的身体在颤抖着。紧接着便有大颗泪珠落下。 芭提雅的泪腺瞬间崩坏决堤,眼泪流个不停。 “如果强制力生效的话,诺切斯侯爵家会没落,那么殿下就会失去优秀的【影子】库尔冈大人了啊” ……担心弟弟会陷入不幸的可能性以及我会失去优秀的【影子】——也就是谍报人员这点还说得过去,但是不会对自家没落这件事感到悲伤,这点很奇怪啊? 但是,假如芭提雅所言为真……那这个情报就是可以利用的。 “芭提雅,也就是说让那位库尔冈入学哈路姆学院,成为我的近侍候补就没问题了是吧?” “哎?唔嗯……我想大概是吧。……应该吧” “这样啊。那么我会好好想想的。” 只是让他 入学的话,我有个挺好的办法。 “哎?”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让他成为别家的养子,然后入学哈路姆学院就好了。成为我的近侍候补还得看他的能力,真如芭提雅所说的是优秀的人才的话就没问题才对。” “说、说不定真的可以……但是……” “我心里有数的,交给我吧。” “真的吗?” “真的哟。所以不要哭了好吗?” “殿下……” 要送出去当养子的话,刚好有合适的家族。 前几天,托了诺切斯侯爵作为间谍活动的福,得知康莫努诺伯爵和稍微有点麻烦的家族有联系。 那个家族——瓦拉提尔伯爵家应该还没有继承人,那么就通过诺切斯侯爵让库尔冈成为养子进行潜入任务就好了。优秀的谍报人员能作为侍从随侍左右,那么他教育和护卫的工作都能做到吧。 作为回报会给他本身的家族援助,他如果真的是优秀的【影子】的话,将来从事的工作也有保障。当然,为了不让家族遇到什么危险,我会关照他的家族的。 无论如何都得看他和他的家族情况,顺利的话应该能构建良好的关系吧。 嗯,这样就全部解决了。 “说到这,芭提雅,刚才就很在意了,那个【逆后宫】到底是什么?” 在问题解决的前提下,我问了那个我一直都忽视的单词。 “逆后宫就是一位女性被复数位男性侍……同时喜欢、爱上的意思。” “稍微等一下。也就是说,我们全员会有陪侍同一位女性的可能性是吗?” “就是这样哦。我的美学是倾尽全部去爱一个人,所以不怎么喜欢那种……” “难以置信。” 多位男性去争夺一位女性还能接受,但是共享…… 更不用说我的近侍候补——将来,会在国家中枢担任要员的人了。 要是真做了这种事,不仅是成为丑闻,还会引发继承人的问题。 本来,王妃和其他人私通这种事,会被判反逆罪的。 毕竟搞不好会让王太子无法留下王家的血脉,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是当然的。 我之前那么轻率真是对不起。 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别说连正妃都没有了,连侧室都不应该立啊。 “我也好朋友们也好,我觉得都不会喜欢一次和多位男性交往的那种女性。” “就算您这么说,因为深爱所以也不想放手,从而选择了共享。是有这种路线的哦。” 芭提雅用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着。 “所以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并没有那么愚蠢。” “唔——嗯,虽然这种情况下的设定也有可能是【使用了魅惑的魔法】,但是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那位女主角魅力十足难以抵挡,这种感觉吧?虽然实际上我也没见过所以不确定就是了。” 她又使用了我听不懂的词汇。 “魅惑的魔法?” “精神干涉系,能俘获人心的魔法哦。但是,这个世界是不存在魔法的。所以使用不了……” “嗯?有魔法哦?” “是呢。没有呢。” “所以说,有的哦?” “什么?” 芭提雅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魔法哦。不过,正确来说是借用精灵的力量,然后引发类似(魔法)的现象。……但是,精灵的数量非常少,又是随心所欲的性格,所以契约的人数很少。而且拟态成他物的,隐去身姿的也很多,除去他们想让人看见的情况,也只有极少数人能看到。一部分的高位贵族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顺带一提,诺切斯侯爵是知道的。” 听了我的话,芭提雅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点。 精灵是在这个国家的传说中流传的生物。 身居数个国家要职的高位贵族,都被教育说精灵是实际存在的。但是,实际能看见精灵的人并不多。即使真的遇到了,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那就是精灵吧。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意愿隐去身形,也能看见不同的东西。 与精灵签下契约者,这个国家中大概有十个左右吧。 与精灵契约的大前提是精灵喜欢你/对你感兴趣。 精灵与人的契约,也被说成是精灵在漫长的生命中寻求能给予刺激的搭档。契约本身,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只是他们的一次随心的行动罢了。 对于这种精灵来说,能看见他们的人是很珍贵的,所以大多都会受他们的喜爱。 契约达成的那个人就可以借助精灵的力量使用魔法了。 我这么说明后,芭提雅非常惊讶。 “这样的设定,在游戏里是没有的啊……” ……在我看来,高位贵族、而且还是宰相的女儿芭提雅,居然不知道精灵的存在这件事更让我惊讶。 “唔——嗯。但是,人类可以使用怎样的魔法吗。那得看他们借助了什么属性的精灵的力量了吧?” “请先等一下。我,先整理下头绪……” “精神干涉……嗯,光精灵的话可以使用类似的魔法。” “那个、殿下……” “高位光精灵可以使用【治愈之光】。那是可以净化恶的,偏向正直的,能给予人幸福感的东西。……原来如此。待在那位女性的身边的话,就可以持续获得大量的幸福感,以至于离开她的身边就会感到强烈的不安。那么依存那位女性就不奇怪了。” 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芭提雅突然慌张了起来。 “等下!那不就是人称麻药的东西了吗!” “嗯?不是麻药哦?不管怎么说都是与精灵契约的人所使用的【魔法】。所以才会有那么相似的效果啊。” “那种梦话我才不信呢!本来我就对精灵啊魔法之类的话半信半疑啊!” 芭提雅充满气势地摇了摇头,我向她苦笑。 “你想说什么?我也好你也好,不都和精灵有契约吗?” 我还以为你注意到了呢。 “哈?”(*Σ(っ °Д °)っ,我觉得芭提雅应该是这个表情的hhh) 像是不明白我的话一样,芭提雅又一次惊住了。 迟钝到这种地步,稍微有点傻啊。 没办法,我只能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在她脚边团着睡觉的狐狸抱了起来。 “好了,这是你的契约精灵。暗属性的高位精灵【小黑】哦。与精灵的契约是在给予了血和名字的时候就会成立的。这只小黑无容置疑是你的契约精灵。” 小黑就像在说“等下,明明不是主人不要随便碰我”一样,用尾巴拍我的手。我把狐狸放到它有时的固定位置,芭提雅的膝盖上。 “哎?哈?你在说什么?小黑只是只黑狐而已……” “那是拟态哦。……普通的黑狐是不会漂浮在人的脖子上卷起来,选择性让人看见自己的身姿的吧?实际上,现在,在你的侍女们之间,看不见的人也很多的样子哦?要不然的话,在与王族会面的时候把狐狸一起带来,一般都会被阻止的吧。” “怎么会!真的吗!?真的做了那种事吗!?” 芭提雅用两手抱着小黑,ponpon(*有点像风声)地摇晃它。 “……” 要我说的话,“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发现呢?”很想这么说啊。 “顺带一提,泽诺是我的契约精灵。主要的属性是水和风。他是精灵王的血脉,能抵抗中位精灵程度的魔法,什么属性的魔法都能使用。一般 都会拟态成侍从,虽然不能公开。” “骗、骗人” “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吧?” 至今都被蒙在鼓里,让我看见了十分有趣的反应,不过我没有让欺骗你的打算。 “怎、怎么会……。但是,暗精灵还真有恶役千金的风格啊!” “啊,虽然暗属性有种黑暗的感觉,但是擅长的是防御哦?” “防、防御吗!?那样就没有恶役千金的感觉了……” ……就不断不以那个为判断基准吗? “但是你看,暗属性高位精灵是防御魔法,光精灵却是精神干涉,这不是反过来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嗯?芭提雅和小黑努力一点的话,那么变成【逆后宫】这种东西的可能性就无限接近零了哦” “哎!?但、但是……还不知道女主角是否真的会使用这种能力……” “我想要让对女性的喜欢各有不同的男性被同时俘获的话,有很高概率使用了哦?那个【乙女游戏】里,有看起来是光精灵的存在……动物或者人物出现吗?” 芭提雅短暂考虑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了头。 “啊!难道说是小皮!?女主角把一只叫做小皮的白色小鸟也一起带来学院了!确实有着她在小的时候照顾了受伤的小鸟,然后因为感恩小鸟跟着她的设定。” “嗯。一定就是那个了。太好了呢。这样子问题就完全解决了。” “哎哎!?” “啊,在你入学前,我会让你先学习某种程度的魔法的哦?跟诺切斯侯爵说的话,一定会给你资料的。” 露出笑容,以“加油啊”这种感觉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听见屋内响起的芭提雅的叫声,诺切斯侯爵冲进了屋内。 知道了芭提雅至今才知道小黑是精灵这件事后,侯爵感到惊讶后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六、芭提雅十三岁 “——能在今天这个日子见到你们这件事……能一起在校舍度过学院生活,我觉得很开心。” 哈路姆学院的礼堂黑压压一片,坐满了学生。 大家都严肃认真地听着站在讲台上的我的祝辞。 我成了中等部的三年级学生,彷佛彷佛理所当然般,我被迫成了学生会长。这种打招呼一样的祝辞也是会长的工作。 结束了冗长的问候,我稍微歇了口气,看向会场的人,在最前排坐着的华丽的女生们格外引人注目。 在此之中,有她在。 漂亮的深红头发被扎起,闪闪发亮的琥珀色眼睛在看着我。 她在不知不觉中,容貌变得引人注目,非常显眼。看着那个身姿,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欢迎来到哈路姆学院。恭喜入学。” 腹部用力,发出比数年前要低沉的声音,传达给礼堂的全体同学。紧接着,掌声不断。 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十三岁。 今天,我的婚约者终于入学哈路姆学院的中等部了。 “哎呀~真不愧是塞西尔殿下的花啊。虽然坐在一起的千金们都楚楚可怜,但是她是最显眼的。” 学生会室里,学生会成员谢尔兹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我。 我顺利地完成了入学典礼,和来宾们一一打招呼也完成了,回到了学生会室。 室内是一如既往的学生会成员——谢尔兹,涅尔托,巴尔德,库尔冈,以及今天刚入学的王弟肖恩,全员到齐。当然泽诺待在隔壁的房间待机。 正在看文件的我,抬起头看向他“是吗?”说着露出微笑。 谢尔兹一定是看到在提起芭提雅时的我的反应,想捉弄我吧。要是真顺他意对我可没好处。所以就适当地敷衍过去就好。 我得尽快把文件处理完,毕竟有个地方我必须得去啊。没空陪他玩。 肖恩就坐下谢尔兹的隔壁,他的脸颊被蛋糕塞得鼓鼓的,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芭提雅小姐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呢。当、当然,我知道她是王兄的婚约者,不会插足你们的感情的哦?啊,但是难得和我是同班,想和未来会成为我的嫂嫂的人,关系变得更好一点。” “芭提雅一定会高兴的。” 我回以肖恩笑容,他像是感到很高兴一样笑得更开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比赛吗) 王弟的发色是比我的发色更亮一点的蜂蜜般的金色,长相和我十分相似。所以笑容明明也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最近,肖恩的笑容被称为“天使的笑容”,而我被说成“堕天使的笑容”。 ……为什么?不明白。 “巴尔德,涅尔托还有库尔冈,你们怎么看?” 是因为我没反应的关系吧,谢尔兹把话转题向了其他人。 “我要是对殿下所选择的那一位说什么的话也太不知深浅了。会妨碍我工作的请不要和我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在办公桌前的库尔冈。 他抬起头,用中指抬了抬眼镜,很厌烦似的,用锐利的眼神看向谢尔兹。 “这么说起来,库尔冈不是本来是诺切斯家一族的来着?没有见过芭提雅小姐吗?” “我的家族身居一族的末席,是只能远远看着(本家)的程度。芭提雅大人是本家的千金,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和对方见面的。” 库尔冈·德雷斯·诺切斯,更名为库尔冈·德雷斯·瓦拉提尔。 成了瓦拉提尔伯爵家养子的他,正如芭提雅所言,是相当优秀的人才。 听了她的话后,我调查了他的事,我将他判断为埋没在诺切斯一族的末席,被浪费的人才。于是我赶紧与诺切斯侯爵协商,让他成为瓦拉提尔伯爵家的养子,暗中执行计划。 毕竟是会与危险相伴的立场,我也考虑了库尔冈或者他的家族拒绝的可能性……他们都兴高采烈地接受了我的提议。 “您选择了像我这样,连贵族都称不上的底端的人的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向殿下发誓,献上此生,我将全心全意为您效劳。” 库尔冈这么说着便跪下,一边流泪一边结下誓言的时候,一时间我差点移开视线。不过,互相都有个好结果,这样就好了吧。 但是,这是基于芭提雅的前世之类的话,即使被盯上,即使嘴裂都不会说的。 就这样,他现在一边作为瓦拉提尔伯爵家的子嗣做着潜入的工作,一边在学院作为我的左右手而行动。 虽然也有顽固的地方,但这个就交给他正在进行的【影】的教育吧。 因为讨伐恶的使命感和对我的忠诚心,老实地接受着指导,他一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吧。 真是捡到了好东西啊。关于这件事还得感谢芭提雅才行呢。 库尔冈本身的性格使然,在工作结束之前都不会理睬谢尔兹的杂谈,很快就将视线移回手头的文件上,一副接下来的谈话我都不会参加的拒绝的态度。 谢尔兹看见库尔冈如此顽固的态度后耸耸肩,转向下一位。 “巴-尔-德。你怎么想?” 他的目标是,面前的身材高大的男性——巴尔德好像有点变了啊。正在喝红茶的巴尔德听见谢尔兹的话后“嗯?”地抬头看他。他拿着的茶杯,与他的身材对比,变得非常小。 “在说芭提雅小姐的事哦。入学式那会儿的引人注目的华丽的美少女!” ……是不知道她的内在才会有这么高的评价呢。 看到真正的她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嗯,虽然我连同这个在内的她都喜欢。(*就是喜欢芭提雅的全部) 我这么想着,突然巴尔德提高了音量。 “啊,那个红发的!” 谢尔兹一下子表情变得非常期待。 “对对。你看见那一位后有何感想?” “真是非常棒的女性啊。” 巴尔德脑海里彷佛浮现出了芭提雅的身姿,闭上眼在“嗯嗯”地点头。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生出了什么陌生的感觉。(*大概是嫉妒。这就是爱啊塞西a梦) “是吧?虽然我认为你对武术没有兴趣,但是看女性的眼光很独到啊。” “那是自然。那双美腿和胸部。手腕到手臂的曲线。纤细的腰肢。真是非常完美。” 肖恩脸红了,谢尔兹露出了坏笑。 “哎呀?这可是有一定阅历的男人的着眼点啊。你也有这样的兴趣吗?” ……巴尔德。你在她的婚约者面前,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看来有必要对他们进行以教育为目的的指导。 “当然啊!作为贵族千金来讲,那身体也是经过相当锻炼的吧。而且,有好好的计算过运动量,不会有那种硬邦邦的感觉,而是稍微有点肌肉的感觉。虽然以实战来说不够格,但是非常好看!” ……不。他需要的是我的想法以外的其他指导。 主要是对女性的欣赏方式和思考方式。 我是想着将来让他担当我的护卫的。但是如果到时候,他像这样夸奖我身边的伟大的夫人或者大小姐就很糟糕了啊。 谁会在听到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被说是“有着很棒的肌肉啊”的话的时候会感到高兴啊。 要是真有会为此感到高兴的那也是压倒性的少数人。当然,还是在女性本人面前说别的赞美的话才行。 “喂,巴尔德,就算再怎么觉得芭提雅小姐的身体曲线完美,侯爵千金也不会锻炼身体到那种地步吧?贵族千金可是极少运动的生物哦。” 像是代 替我解释一样,谢尔兹突然插话了。 “不,那是经过了相当锻炼的。应该是有经过跑步或者肌肉锻炼的。” “不可理喻。像是千金典范一样的那位芭提雅小姐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吧。你这样推测倒是没关系,可千万不要在本人面前说啊?一定会非常生气的啊~” 谢尔兹苦笑着对巴德尔提醒道。 他虽然很喜欢游戏人间,但是是会将重要的事物放在怀中好好珍惜的类型。 所以,一定是为巴尔德着想,打算将常识教给巴尔德的吧……对不起哦?其实巴尔德说的才是正确的。 嗯。一码归一码。首先在教育巴尔德之前,应该先解决一直作为保留项的芭提雅命名为“减肥”的肌肉锻炼的问题才对。 话又说回来,千金典范……吗。 根据在芭提雅身边的【侍从】所言,她现在为了让自己的段位更高(更有恶役千金感),每天都在精进的样子。谢尔兹的评价就是拜这些努力所赐吧……但是周围人的认知和实际形象不管怎么说也差太远了。(*括号为原文) 她只要做出一次气急慌张的样子,那么她身上的假面就会被剥落吧。至少,在我的面前她一次都没有维持那种假象。 经常和我一起行动的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芭提雅的本性。……我稍微有点期待到时候他们的反应。 嘴角忍不住上扬,像是掩饰般地把手里的文件举了起来。 我瞟了身后的泽诺一眼,谢尔兹和巴尔德是无法看见他的,他的脸转向了别处。 “好啦,涅尔托也别光顾着看书,说些什么啊。” 谢尔兹转向一脸呆然,没理解我们的话,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书的涅尔托。 把话题的矛头从巴尔德那指向让人安心的涅尔托,被叫到名字便抬起了头。 “不,不行的。巴尔德就是巴尔德。” 听了涅尔托的话,谢尔兹苦笑了起来。 “嗯——确实是这样啊” 名为巴尔德的男子,持有让人无话可说的战斗相关的才能。但是对于贵族界来讲……不,不仅如此,他连普通地对话里隐藏的意思都无法察觉,观察力相当欠缺。 在此基础上,他会在微妙的地方勇往直前,只要陷入那种思路就会一直向前。(*就是一根筋,一条路走到黑都不一定会回来) ……虽然这种直率,很方便摆布就是了。 总而言之,因为是这种性格,所以想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理解我们所说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谢尔兹也好涅尔托也好,是在十分理解的基础上才会说“毕竟是巴尔德啊”然后放弃的吧。 “……所以,涅尔托是怎么想的?” “嗯?芭提雅大人的事吗?” “对对,想听听你直率的想法啊。” ……谢尔兹。就算你再怎么瞟向这边,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给出什么有趣的反应哦? “唔嗯,我对那种散发着干脆利落的气氛的人……稍微不擅长应对啊。生气的话会很可怕” ……嗯?那是在说谁? 谢尔兹“嗯嗯”地点着头。 “啊~,确实是位美人啊,也有很凛然的感觉,看起来是说话果断的样子呢~。我的话,如果这样的美人对我发怒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啊~” 不,所以说到底在说谁? 顺带一提,我已经见过几次芭提雅发怒的样子了,既不觉得可怕也没有说话果断的样子。反倒是说的尽是不得要领的话,泣不成声的情况更多。 是那个吧?稍微上吊起来的猫眼,给了人这样的印象吧? 又或者是,为了让人意识到自己是一流的恶役千金,最近化了个让人看起来严肃一点的妆吧? 唔-嗯,一般的评价真是很有趣啊。 听着这样的杂谈,处理完最后的文件。紧接着,泽诺在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靠近我,在我耳边说着。 “……殿下,差不多是时候了。” 看向时钟,确实离约定的时间很近了。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啊。 快速将章盖上最后的文件上,放在处理完毕的文件山上。 “抱歉,我先告辞。” “站起身,对着说芭提雅的事说到兴头上的他们露出笑容。 然后谢尔兹露出了觉得奇怪的惊讶的表情。 “才两点半哦?平时都会一直工作的,真少见啊。啊,难道说你是要去见芭提雅小姐吗?” “嗯?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有何不妥?”歪着头,露出了这种意味的笑容,谢尔兹说着“真的假的!”瞪大了眼睛。 “可爱的婚约者入学了,去见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入学的祝福也还没直接传达给她啊。” 我一边用眼神会意泽诺带好事先准备的礼物,一边回答道。 “更何况你们不也有要说一声恭喜入学才比较好的对象不是吗?” 这么说着,我看向全员,除了肖恩和库尔冈以外的人,都“啊”地呢喃出声,移开视线。 明明有要送去祝福的对象的却忘记了……这里,弥漫着这样的气氛呢。 说着“真的是”看向他们,谢尔兹发出了听起来很意外的声音。 “没想到殿下会这样数落我们。明明除了在学生面前会施舍点和蔼可亲的一面之外,平常都摆出对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表情的。” “没这回事哦。我对让我觉得有趣的人感兴趣哦。” “……基准是’有趣’这方面真有殿下的作风啊。按这点来讲,芭提雅小姐对殿下来讲是特别的吗?没有用也没关系,殿下不去考虑得失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把这种温柔分一点给我们啊。” 向着苦笑的谢尔兹回以无言的笑,他就像认输一般举起手,耸了耸肩。 明明我只是微笑了而已,真奇怪啊。 算了,现在这些事怎样都好。 “那么,我就先走了。我和她约定了要在下午的茶会露脸。” 这里有中等部的新生会在入学典礼后,在学校餐厅或者面向那里的中庭开茶会的传统。 升上高等部的话,会在入学典礼、毕业典礼的当晚开舞会,这就像是作为代替。 虽然以“建立深入交流的机会,只有一点也好,早日适应学院。”为主张,但是相互炫耀自己的人脉,巩固在学院的地位才是真正目的,真的非常贵族做派了。 身为上位贵族,有着权力和人脉的新生们,各自准备着茶会的座席,不问学年而只邀请想拉拢的对象。他们也会坐在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准备的席位上,以此来展示自己和有权势者的亲密。 而无势力的下位贵族们,即使只有一个席位,也会为了被邀请而不断奔走于各上位贵族的千金啊少爷之间。 我入学时,坐上我准备的席位的成员为,除了库尔冈以外的现任学生会成员们。 从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虽然很难选择自己的近侍候补,但是按照能力顺序所选的结果,最后把最初看上的成员们全部选上了。 我想起那时候的事,从那之后都已经过了两年了啊真是让人怀念啊……他们并没有怎么变过。 虽然大家的能力都有提升,但是名为内在的人类的本质倒是没变。 他们只走自己认定的道路的风格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带着泽诺走出会室,紧接着便被谢尔兹拉住。 “啊,等一下殿下!我也一起去!” ……你跟过来是有什么打算? “ 你们也一起来啊。跟我们的主人,塞西尔殿下重要的那一位打招呼的话,还是早点比较好吧。而且……我们应该去祝贺的对象也在那儿吧。可以的吧,殿下?”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这绝对只是因为觉得很有趣罢了。 ……因为是在期待我在见到芭提雅时会是什么反应吧。 算了,也不是不行。我也想见到你们知道芭提雅的本性的时候的反应。 “没关系哦。这么说来,与涅尔托青梅竹马的希莉卡小姐,巴尔德的婚约者辛西娅小姐,入学典礼的时候也和芭提雅待在一起呢。” 希莉卡·卢涅亚伯爵千金和辛西娅·索涅里斯边境伯千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边境伯爵这种称号) 姿容,头脑,财力,门第,领袖气质。他们兼备全部才学,早早进入社交界并确保了自己的地位,以此而闻名。 也就是说,是今年新生中的潜力股。 入学典礼上,芭提雅会如此引人注目,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和她们待在一起。 “希莉卡吗。祝贺……不说的话会很生气的吧?” 听见希莉卡的名字后,涅尔托勉勉强强合上书站了起来。 虽然他的表情很灰暗(*不情不愿),但是好像是觉得总比之后希莉卡小姐对他发怒要好。 懦弱,缺乏社交能力的涅尔托,在比他年幼的青梅竹马的面前抬不起头。 姑且先不论待人技巧,但是知识量是他人的一倍,所以我是觉得再稍微有点自信比较好呐。 “啊,辛西娅小姐啊。刚刚我看见她在新生里面,原来是今年入学真是吓了我一跳。很久不见了,我要不也去打个招呼吧” ……巴尔德。你忘了自己的婚约者今年入学的事了吗? 虽然是满脑子只有武术的人,但是我觉得也太糟糕了吧? 是想到同一件事吗,我注意道谢尔兹的表情(*嘴角)抽搐了起来。 “……巴尔德。我不说难听的话了,你把那件事当作秘密好吧?女孩子都是用糖一般纤细(易碎)的东西做成的,你要是那样说了话她会碎得七零八落,很受伤的哦。” 被说教的那一方,歪着头,满脸都是“糖做的?七零八落?”这样的不知所云的表情。 我是觉得拿他没办法才出手的。 “’恭喜入学。能和你在同一个校舍度过每天,我很开心。’之外的多余的话都不要说。” 然后他笑着点头。 “知道了!交给我吧!“ 巴尔德不是什么坏人。基本上是表里如一的,有趣的家伙,我是这么想的。 而且,在关于战斗方面,他的野性直觉会发挥很大的作用。那份直觉,可以说是在同龄人中都是很突出的。 但是,在智斗方面是毁灭性的不行就是了…… “谢尔兹,之后就麻烦你了哦?“ 我这么说着便抬脚走向门口。 谢尔兹紧跟着我追了过来,说着抱怨的话。 “把麻烦事都推给我吗?“ “是你说想跟我过来的。然后邀请他的。那么,由你来负责到底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满脸笑容的回话,刚才还很期待的谢尔兹,脸抽搐了起来。 “肖恩和库尔冈也过来。既然如此,就一次性都去露个脸比较好。“ 听到我的话后,以与我无关的气氛,一个人自顾自地在干活的库尔冈,静静地点头站了起来。 看见这个样子的库尔冈,抱怨“和对待我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那是人望的不同啊。 顺带一提,肖恩的茶会是在四点开始。比其他学生晚开始,问他理由的话……“想要先和王兄见面,所以就将茶会推迟了。” 算了,茶会的时间也没有硬性的规定,但是我总觉得王弟有点兄控的嫌疑,是错觉吧? “算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不赶紧的话,可能赶不上约好的三点的见面时间了。” 瞄了时钟一眼确认时间,我们便加快脚步出了学生会室。 在靠近中庭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她的身姿。 芭提雅是侯爵千金,宰相之女,王太子的婚约者,是今年的新生中仅次于肖恩的高地位。这样的她,茶会在中庭那边叫凉亭的有人气且难以确保的地方举行。 凉亭里,包括芭提雅在内有四名千金。还有小黑,在芭提雅的身后……拟态成女仆站着。 纯黑的头发,面无表情的十岁左右的美少女。 宽大的,及膝的,轻飘飘的女仆装包裹身体,头上戴着喀秋莎(*女仆的头饰),还有狐耳。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姿态。 一定是为了配合芭提雅入学,想继续待在她的身边所以进行了合适的拟态吧。 虽然比起狐狸形态,人类形态要更好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但前提是那身打扮真的能融入周围。 我瞄了谢尔兹他们一眼,有一瞬间像是很感兴趣似的看向小黑那边后就忽略掉了。 感受到我们的视线的小黑,甩了下尾巴,像是在问“干嘛?”一样歪了歪头。 ……嗯。精灵是随心所欲的存在,毕竟(精灵中)喜欢恶作剧的家伙也很多,先理解成“就是这种生物啊”吧。 即使没有小黑的存在,因为聚集于此的成员都是杰出人物吧,就算在这里芭提雅也十分显眼。 “哟,你好,芭提雅。” “殿、殿、殿、殿、殿下!?为、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要晚点才来的吗?而且,其他的攻略对……学生会的各位成员也在……” 她迅速站起身,惊讶地睁大眼睛迎接我们。 ……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呢?本来不就约在这个时间的吗?我应该是完全没说过自己会晚到。 难道说是因为把学生会的成员都一起带来了所以很惊讶? 但是,总感觉并不只有这个原因啊…… “你的说法真是奇怪呢,芭提雅。这是你祝贺入学的茶会,我不可能迟到的吧?” “没有,但是……” 芭提雅看起来很不知所措,瞳孔映出了动摇。 几度欲言又止,一定是有事想询问我吧。 但是还没等到芭提雅开口,她邻座的千金突然开口。 “很久不见了,塞西尔殿下。稍微让我说几句可以吗?” ……乔安娜·凯尔斯沃伦公爵千金。 乔安娜是三年级的学生,我和肖恩都与她认识。 她也被叫到芭提雅的茶会了吗,真是意外。 不论是门第还是能力,连人望都很深厚的女性,有一段时间是我的婚约者候补中的一位。为此,虽然没有相亲,但是见过几次面。 但是,结果我和芭提雅订下了婚约,她……成为了肖恩的婚约者候补。 不过到现在都还是【候补】是因为肖恩对她抱持着难以面对的意识,不肯同意订婚。 政治联姻是王族的义务。所以即使肖恩不愿意也无法解除和她的婚约。但是机会难得,想着在肖恩和乔安娜小姐之间的关系稍微有点进展的时候再公开,所以至今都还停留在以“两人尚处于加深感情的时期”的名义的期间。 虽然“从学院毕业为止”是期限呢。 “很久不见了,乔安娜小姐。没关系,请说。” “那么我就失礼了……。其实芭提雅大人,觉得殿下被非常多的事务缠身,难不成来不了今天的茶会了吗,来得了吗,非常、非常担心呢。一边想着不能勉强殿下,一边又以冷静不下来的样子观察四周,找不到殿下而垂头丧气的… …。这样的她的身姿真的非常可爱——” “等、等等乔安娜小姐,您在说什……” 听着乔安娜小姐的话,芭提雅慌慌张张地打断她。 “殿下,你被爱着呢。” 乔安娜小姐华丽地略过了惊慌失措的芭提雅,用扇子遮起嘴角,微笑着。那个身姿,看起来是觉得很有趣……啊,有种她也喜欢戏弄芭提雅啊的感觉。 我也回以微笑。 “真如您所说的话,那是身为她婚约者的我的荣幸。” “呵呵呵……那是毋庸置疑的哦。还真是位好婚约者呢。与芭提雅大人相处后,就觉得真是位非常温柔的人。芭提雅向被一位阁下纠缠不休的我伸出了援手,芭提雅大人就是使用那王太子婚约者的身份保护了我。那是与芭提雅大人初次见面的时候的事。背对我站在那位阁下的面前,明明都脸红了却还在拼命地保护我……那时的芭提雅大人非常惹人怜爱,我,就在那时不知不觉迷上她了呢~” 是想起了那时候的场景吗,乔安娜小姐用一副出神地表情说着。 她详细地说着当时地情形,居然还模仿起了芭提雅的语气。那句台词是怎么样的之类的。 “我有事找她,还请你离远点。你以为我是谁?塞、塞西尔殿、殿、殿、殿下的……婚、婚、婚、婚、婚约者哦!未来的……王妃!居然敢妨碍如此高贵的我,真是大胆!” 芭提雅……。你一定是想扮演“仗势欺人的恶役千金”把,但是口吃到那种地步,只会让人觉得你是拼命虚张声势的惹人怜爱的人哦? 完全没有恶役的感觉,再说了那原本就是保护公主的王子的角色吧。 咦?这么说来,那不是我本来的角色(*任务)吗? 在聚会上经常能看见因为喝醉而做出让人困扰行为的人,但是一个一个对付是很麻烦的。基本上都会交给佣人去应对,但是偶尔也有得自己去应对才行的场合吧? 我一边思考这些事,一边凝视芭提雅的脸。然后,开始动摇的她红着脸慌慌张张地开口了。 “才、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啊!我是华丽地优雅地说……” “事实是否真实如此我不清楚。但是不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哦?” “危险吗……” 我走近低垂着头的芭提雅,看着她的脸抚摸她的头。 “即使有身为我婚约者的立场,也有这个身份保护不了你的情况的哦?特别是男性的力气都不小。应该尽可能地拜托更多人,然后以人数优势取胜才对哦?” 虽然对陷入困境的人伸出援手是很了不起,但是也不能忽视伴随着的风险。 因为芭提雅对好恶的表达都很直接,所以很容易遭遇危险。所以我想,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更有危机意识才好。 “那个……但是……我是恶役……” “芭提雅?回答呢?” “好的……” 不说不行,得说出口才行,用稍微严肃点的感觉说的话……她不由得红着脸点头了。 真的明白了吗? 刚才还红着脸低垂着头的她,突然抬起头来。 “啊,但是!已经没事了哦!没怎么和殿下见面的这两年间,交到了很多朋友……追随我的人哦!请看这边!” 这么说着,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女性们介绍给我。 “我现在介绍!从右手边开始,乔安娜·凯尔斯沃伦公爵千金、希莉卡·卢涅亚伯爵千金、辛西娅·索涅里斯边境伯千金、安妮·克戈雷斯侯爵千金!安妮大人是二年级的姐姐大人,乔安娜大人是和殿下一样三年级的姐姐大人。大家都是身为竞争对手的千金哦!” 嗯?刚才,是若无其事地使用了前世的用语呢。 而且,还特意将“朋友”换成了比较难听的“追随者”吧? 在座的还有比自己的地位高的千金,这样做不好吧? ……没办法。姑且先提醒她吧。 我一一和各位千金打过招呼,把学生会成员也介绍完后,坐在了芭提雅准备的她旁边的位置上。男性这边也陆陆续续地坐下了。看着大家都就座后,我为了劝告缓慢开口。 “芭提雅,把对你来说’优秀得足以成为竞争对手’的千金们叫成追随者是不行的哦。她们不都是你重要的朋友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那个……唔……我知道了。非常抱歉。” 虽然芭提雅一副想说什么的表情,但是自己也觉得这样做不好,于是直率地点头,有点无精打采。 一定是为了更有恶之花的风格才那样做的吧。但是,在话题中心的千金们以温暖的视线守护着她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不是吗? 我想,比起做些无用的努力让自己的评价变低(*恶名远扬),还不如干脆地早日放弃成为恶之花。 我这么想着,乔安娜小姐却否定了我的话。 “塞西尔殿下,还请不要在意。我们身为【芭提雅大人爱援会】的成员,某种程度上不就是芭提雅大人的追随者吗。” “……芭提雅爱援会?乔安娜小姐,那到底是?” “呵呵呵……、是非官方的组织,是类似芭提雅大人的粉丝俱乐部一样的东西。会员中有些是看过芭提雅大人写的【现在正火!!王都推荐的经典全收录】的粉丝,有些是被那份直率的温柔迷住的,有些是被即使流泪也还在努力的身姿迷住的。芭提雅大人在男女间都有着很高的人气哦。” ……看起来芭提雅奇怪的言行被往好的方面解释了啊。 可是芭提雅好像不知道这个会的存在,满脸惊讶。 “哎?等下,这是怎么回事?乔安娜小姐!?” 面对芭提雅慌慌张张的逼问,乔安娜小姐无言地笑了。 她旁边的安妮小姐和辛西娅小姐都“嗯嗯”地点头,表示同意乔安娜小姐的话。 “看着芭提雅大人就觉得被治愈了呢” “安妮大人,我不是这种角色……” “越是在社交界建筑自己的地位,就愈发感觉道周围的人大多都心怀歹念。在这些人当中,能够待在表里如一地温柔的芭提雅大人的身边的话,就觉得非常安心。” “辛西娅大人也!?” “怎么说呢……没法放着不管呢。这孩子就这么放任着长大就好,由我来守护她!不知不觉就这么想了” “这个已经是母亲的角度了吧!?我们明明同龄啊,希莉卡大人!!” 对“追随者”们的意想不到的发言一惊一乍的芭提雅,被千金们用开心的目光看着。 芭提雅至今都没有在社交界出什么岔子,这么一想,多亏了这些优秀的千金们……不,是保护者们的帮助吧。 而且,还是下意识地那种。 我的婚约者还真是厉害啊。 具备能够吸引他人的特质的话,这对将来会成为王太子妃的她来说是好事。但是,自己的婚约者被其他人……而且还不分男女地爱慕着,心情有点复杂啊。 和好不容易与自己亲近的小猫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也和别人亲近的感觉有点像啊? 稍微有点嫉妒啊。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大家都在戏弄我!请不要这么做啦!” 芭提雅,首先你得明白她们所说的不都是“戏弄”哦? “比、比起这个!殿下,来这里的途中,您有见到一位与白鸟玩耍的可爱女性吗?” 我一边向强行打断话题的她苦笑,一边思考着她的话。 这么说来,来这的途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女学生。 因为茶会快迟到了,所以只是瞄 了一眼就这么走过了。 “追着白鸟,微妙地大声笑着,看起来像是药物中毒者一样的女学生我有见到哦。好像很在意这里的情况一样,一直在偷瞄,和鸟说话以后又突然地跑了出去,我看她行动古怪,姑且先让库尔冈报告给老师了。所以,有什么事吗?” 听了我的话后芭提雅张开嘴巴,像是受到打击一样凝固了。 那种表情,对于贵族千金来讲是不能做出来的吧? 对我来说很有趣所以无所谓了。 “药、药物中毒者!?您对她不感兴趣吗?” “我觉得她是一位奇怪的女性,看起来有点危险,所以不感兴趣。我觉得比起跟白鸟嬉戏的女性,把黑狐卷在脖子上的女性更让我觉得有趣哦?” “才不是那种问题啊!!就没有什么其它感想了吗!?看见的瞬间,觉得动摇之类的!” 芭提雅为什么那么拼命地说呢。 “唔嗯,没什么特别的。刚才走得很急,连脸都没看清楚。” “其它的感觉也没有吗?” “被不认识的人不断偷瞄觉得很烦啊……之类的?” “不是说这个啊!啊!!难道说,是初见很讨厌对方,但是不知不觉中视线离不开她身上……这种故事的展开吗!?我记得游戏里是因为被她与其他千金不同的天真无邪吸引才出声叫住她的……是这种展开来着。为什么变了!?” 看着一个人喋喋不休那种让人意味不明的话的芭提雅,有种还是老样子啊的感觉。 “完全没有她天真无邪的感觉哦。和经常在舞会上见到的,出声叫住我的女性完全一样……提不起兴趣啊?”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有了名为芭提雅的有趣的婚约者。 但是她好像还没有理解,继续纠缠不休。 “有说话吗?” “因为你在等着,所以没有这种时间。” “那二目相接的谈话呢!?” “只在远处瞬间看了一眼而已哦,眼睛颜色之类的不清楚。啊,发色好像是淡玫瑰金。看着那个发色,我觉得还是芭提雅这种深沉的发色更能让我静下心来。” 逼问被一一回击的芭提雅,垂下了肩膀。 她露出了看起来有点高兴的表情,用手指去摸自己的长发。但是,很快她就甩了甩头,露出了下定决心的表情。 “邂、邂逅事件……” 芭提雅用只有邻座的我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然后变得垂头丧气。 其实是想抱住自己的头的吧,但是或许是在意他人的目光,改用扇子遮住脸忍耐下来了。 是想起了什么吧,她突然抬起头。 “说、说起来!蔷薇呢!蔷薇怎么样了?” “正如你所愿,好好地准备了入学的贺礼哦。……泽诺。” 站在我背后像影子一样的泽诺,在我说出话的同时,便将我准备的蔷薇递给了我。 “芭提雅,恭喜你入学。我很高兴能有更多见到你的机会。” “谢谢您……等、等下!殿下,为什么是盆栽!?而且,还是蓝蔷薇,这不是传说中的品种吗!” 我给她的是蓝蔷薇的盆栽。反射性地接受了礼物的她,在确认了手上的花后,惊讶地快要把盆栽丢出去了。 “来,芭提雅,要掉了拿好啊。这个不是野生的,所以不是那种传说级别的东西哦。这是我花了各种工夫,杂交而成的。不过要是批量卖点的话,大概能得到一大笔财富吧。” “您、您到底杂交出了什么啊!?” 芭提雅睁大了眼睛。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颜色,所以为了你的入学才制作的。顺带一提,那是为了给你当礼物才做出来的,全世界就这一盆。要是摔了或者枯萎了,都难以准备替代的哦?” “怎么感觉责任重大啊……” “不,随芭提雅的喜欢来处置就好。不喜欢的话丢掉也没关系哦。” “……” 哎呀?芭提雅把那盆盆栽抱得牢牢地。 一边惬意地喝茶一边看着我们的各位,怎么感觉表情在抽搐。 我的周围经常会出现这种氛围,不在意也不行不是吗? 芭提雅突然回归自我,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对象是【人工智能】王子。在意就输了。在意就输……咳咳。失礼了。这样的话,殿下您没有拿红蔷薇花束吗?在来的途中,给一枝与白鸟玩的女性……” “仅仅准备了这个哦。我觉得普通的蔷薇不行,就自己做了,难道说普通的比较好吗?” 想着投芭提雅所好的,失败了吗? 我摆出了看起来很烦恼而皱着眉的样子,芭提雅慌慌张张地摇着头。 ……芭提雅身后的小黑在模仿着我的样子玩,那才应该是在意的话就输了吧我想。 “没、没那回事!!非常漂亮的蓝色。深沉的……就像殿下的瞳色一样……不,不对!我只是觉得很漂亮才喜欢的!!” 果然是因为是我的瞳色她才喜欢的啊。 不仅没有辩解成功,脸还更红了。 这种地步是她独有的我想。 ……还真是活跃了气氛啊,芭提雅。 “殿下,那个……把蔷薇给有白鸟的女性这件事……”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东西,不会给一个擦肩而过的奇怪女性的哦?” “说、说得也是呢……” 芭提雅凝视着怀里的蔷薇盆栽。 明明就算那么盯着看,也不可能看见修剪的痕迹的…… 我的想法,在看着她困惑的表情逐渐变得灿烂,最后露出了就像是盛开的蔷薇那般美丽的笑容的时候,改变了。 “……都已经万事大吉了,就现在……稍微高兴点也是可以的吗?” 那句不自觉地说出了话语,有种心被抓紧一样的,奇怪的感觉。 就这样,愉快的茶会结束后,我送芭提雅回女子宿舍。 按我在途中听到的,看来我今天本应会在去茶会的途中对看见的女主角产生兴趣,发生【邂逅事件】。 看见女主角的我,将预定要给芭提雅的蔷薇花束中的一枝取下来,作为入学礼物给了她。 将这件事给略过的我,被芭提雅抱怨了……我想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比起和鸟玩耍的千金,把黑狐卷在脖子上的千金要给我更深的印象。 而且,对我来说,我看到芭提雅的开心的表情和有趣的言行要更让我满足。 啊,还有。 刚才从乔安娜小姐那儿听说的【芭提雅大人爱援会】的事,得好好调查才行啊。 虽然现在对她而言是个好的存在,但是会员好像好蛮多的,如果有奇怪的成员的话,她遇到麻烦的可能性也有。 虽然她周围都是些让人放心的人才,但是还是有必要把握相应的情况。 这么想着,我对【侍从】下达了命令。 *** 离芭提雅入学已经一个月了。我估摸着合适的机会,把乔安娜小姐叫到了学生会。 会室内没有别的人,只有我和泽诺,还有乔安娜小姐三个人而已。 非正式粉丝俱乐部【芭提雅大人爱援会】。 我把乔安娜小姐叫出来,是为了询问有关这个会的事。 我想,相当露骨的命名,应该也不是特定的人起的。 在芭提雅身上寻求治愈而聚集起来,回过神来就起了这个名字了吧。 这个会的运营理念是,守护芭提雅健康地成长。 具体成员数不明,但看起来有着相当数量的成员。 乔安娜小姐作为中心,好像管理着芭提雅身边的友人,但是也有所谓的“隐藏粉丝”存在,但是还没管理到那个份上的样子。 顺带一提,我的粉丝俱乐部也是存在的,但是比起普通的粉丝俱乐部,像是【被塞西尔殿下俯视队】啊【爱着塞西尔殿下的腹黑】之类,非常不明所以的会有很多。 因为有点不好的预感,在详细调查之前就先放置了。 谢尔兹他们说过,那是暴走的可能性很低且无害的集团,这样大概没问题吧。 这样的话问题就是芭提雅了。 “对于非正式来讲,意外地是个大团体啊。” 前天,从【侍从】那里得到的资料摊开在桌子上,思考着该怎么办。 “眼下,有什么像是危险分子的人吗?乔安娜小姐。” “真是讨厌啊,殿下。为何不自己去调查呢?” 华丽的扇子遮住嘴角,乔安娜小姐的眼睛眯起,说直接的,她比芭提雅更有恶役千金的感觉啊我觉得。 “唔,虽然有调查,但是我想也有必要交换情报呢” “探查少女的秘密还真是不识趣啊?” 我笑着,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打开放在她面前。 “即使我向肖恩本人传达你在调查他的事也不告诉我吗?” “唔!?” 乔安娜小姐非常喜欢我弟弟。 但是,作为优秀的贵族千金,秉承着不给人可乘之机,滴水不漏的态度。 但那在恋爱方面看来,稍微有点碍事的样子。 很遗憾,乔安娜小姐那正直凛然的姿态,给肖恩难以接近的印象。 乔安娜小姐追。 肖恩逃。 乔安娜小姐制订计划。 肖恩感到害怕。 不断重复。 即使如此,无论如何都想靠近肖恩的她,最近开始详细调查关于他的事。 ……所以,我便用这个来威胁她。 随即,她“啪”地合上扇子。 “啊,真的是!!所以我才讨厌你啊,腹黑!!” 她彷佛要把扇子捏坏一样地用力握紧扇子,我回以满脸笑容。 “彼此彼此吧。” 我想起了乔安娜小姐还是我的婚约者候补时的事。 那时候真的非常无趣。 因为我们的思考回路相似,所以对方想说什么大概都能读出来。 我们之间的会话,大致上都是事务性的情报交换。 和现在我与芭提雅的关系对比,恰恰相反。 我并没有配合她,摆出“孩子气”的开心的样子。 我并不认为不得不那样做。 乔安娜小姐虽然察觉到我的想法,但还是作为婚约者候补继续邀请我。 我明白,她很适合不会说孩子气的话的我。 然而不久,乔安娜小姐无法忍受我对她漠不关心。 所以,到头来我的婚约成了一页白纸,虽然最后我的婚约者成了芭提雅,但是我觉得这样真是太好了。 和以前相比,开心的事增加了,乔安娜小姐……虽然从和我的婚约中逃走了,但是追逐着肖恩,看起来很开心。……大概 “您和那位纯粹、可爱的肖恩殿下的父母是同样的,真是难以置信。更何况,那样惹人怜爱的芭提雅大人的婚约者居然是您,而且还被爱着!!” “羡慕?” “羡慕之类的……羡慕之类的……” “羡慕呢。” 我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乔安娜小姐露出了无法和平时凛然的姿态联想到一起的,悔恨的表情。 在我身后看着我们对话的泽诺,在适当的时机出声。 “殿下,戏弄乔安娜大人还请适可而止。不早点结束对话的话,其他的阁下就要回来了哦?” 正如泽诺所说,有谁进来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我不想被问太多,重新准备场地也很麻烦。 我觉得他只在这种地方是特别优秀的侍从。 “那么,差不多该结束了。能把你掌握到的危险分子的资料交给我了吗?” 我虽然笑着,但是这次说话的语气却更重了些。 好像是感觉到现在不能再逃避了。 乔安娜小姐把手放在腰上发出“真的是!”不满的声音,一边点头。 “我知道了啦!塞西尔殿下比起肖恩殿下,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以前的……不,现在的她也是,应该不是会这么露骨地表现自己的情绪的女性才对。 这方面,大概受了芭提雅的影响吧。 “现在,我把握的成员中,并没有危险分子。都已经彻底地调……进行教育性指导了。但是,芭提雅大人因为经常到处走,吸引了各种各样的阁下,会以外的进行可疑行动的人也是有的。” 她所说的,和我调查的基本上一致。 真的是,芭提雅真是擅长让人困扰啊。 不分年龄、不论男女,都会不自觉地吸引他们。 “对于这种人的对策已经随时都可以实行。但是芭提雅大人的情况是,很少出现对她抱持恋爱感情,那种意味的纠纷倒是少点。” 嗯,说得也是。 她……比起被作为女性喜欢,更多的是像对小动物的喜爱的那种印象比较深。 比起和人成为敌人,更有会和大家一起喝茶眺望远方的感觉。 但是,感觉的话因人而异。 因此,我才要在此基础上确认一遍。 “还有呢?” 我催促着看起来就还有话想说的乔安娜小姐。 “嫉妒芭提雅大人的人气的也有几人,还请注意一下。” 这么说着,她从礼裙的暗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成正方形的纸,在我面前打开。 那上面记着多名学生的名字。 看到第一眼,我就明白那是爱援会的黑名单。 “这是我们最近感觉有猫腻的学生的一览。因为还没有仔细调查,所以人数应该还能减少,我觉得。” “勒米特·乌尔加利亚伯爵千金、克劳威尔·希特伦男爵之子、伊林·希尔波斯子爵千金……希罗尼亚·因特伦男爵千金……吗。” 名单上也有我调查到的人的名字。 “在上面的女性基本上是,对塞西尔殿下抱持着奇特的憧憬的人、自己的恋人或者婚约者对芭提雅大人怀有好意的人。男性的话……对塞西尔殿下不满而迁怒芭提雅大人的人比较多。” 乔安娜小姐轻笑着,像是在说“之后还请您自己想办法”一样地看着我。 “是吗。看来会变得有趣啊。” “哪里有趣了。这个芭提雅大人的危机啊!?” “我倒是不觉得这是危机。看,芭提雅身边还是你们跟着啊” 乔安娜小姐她们,会在我没有行动的时候,代替我守护她的吧。 我的话有着“芭提雅就拜托你们了”的意味,乔安娜小姐像是不满似的,打开扇子遮住嘴角。但是表情却不是那么难看。 倒不如说,给人稍微有点期待的感觉。 “一旦出了什么情况,就先交给你们了。” “真没办法。芭提雅大人是我们的朋友,不会就此放任不管的。会好好保护她的。” 看着乔安娜小姐气势十足地转过脸去,我不禁苦笑。 我听到“哼!”的一声。 我觉得现在的乔安娜小姐比以前的她要更有趣。 ……当然,有趣的程度和芭提雅是无法相比的。 那么,接下来会有怎样的 学院生活等着我们呢。 自从自己入学后,就一直期待着,胸口躁动不止。 七、芭提雅十四岁 中等部和高等部共同使用的沙龙(*大客厅)之一,特别室。 这里会被少数人用于茶会、商议事情之类的,而我在此与芭提雅一起吃午饭。 自我从中等部毕业以来,实际上,这是时隔三个月,只有两人度过的平静时光。 女仆姿态的小黑站在芭提雅身边,泽诺则在准备茶。 品尝完饭后甜点,一边悠闲地喝茶谈话,一边赏花,就在这时,芭提雅突然逼问我。 “那么,殿下。和女主角怎么样了?关于两人’关系良好’的情报之类的,我完全没有收集到……” “嗯?女主……啊,带着鸟的那位。你说怎么样,我和她连自我介绍都没进行过呢。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认识那种奇怪的、莫名自来熟地跟我说话的可疑人物?” 带鸟的那位——希罗尼亚·因特伦男爵千金。 芭提雅叫她女主角(*音同希罗因)。是芭提雅他们入学的时候便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遇到的人。不知为何也有接近我的近侍候补们,所以我有进行相应的调查。 ……那个黑名单上也有她呢。 所以事实上,名字和更多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 因为芭提雅不小心在人前把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名字叫成“希罗因”,“希罗因”慢慢地成了希罗尼亚的外号……之类的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 周围的人好像是误会成了把“希罗”尼亚·“因”特伦给简称了。这对芭提雅来说毫无疑问是不幸中的万幸。 拜此所赐,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通称“希罗因”这件事人尽皆知,但是这件事可不能告诉芭提雅。 虽说哈路姆学院游离在贵族社会之外,但是最低限度的规矩也是有的。 所谓的规矩,就是为了今后作为社交界的一员生活的贵族或与贵族有多方牵涉的平民所定下的,也反映着社交界的规则。 而其中最严格的就是,“除了有要事的事务性的情况以外,下位者不得向上位者搭话。以及除了谁向你介绍过的对象或者互相自报家门的对象以外,都要以【不认识的人】来打招呼。” 按照这条规矩,上位贵族能够合理避开那些趋炎附势者,还能养成早早与必要的人打完招呼的习惯。下位者今后,会为了在与上位者联系的时候不做出失礼的言行而练习。 因为这条规矩,我和女主角至今都只是“不认识的人”。 ……不过对方有没有理解就不知道了。 “为、为什么啊!?明明我都有把你引到事件发生的地点去的,离邂逅事件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为什么还是不认识的关系啊!?” “哎呀?【引】吗……芭提雅,果然那是故意的呢?” 我露出了抗议意味的笑容,芭提雅“噫”地一声,发出小小的悲鸣,肩膀缩了起来。流下冷汗,移开视线。 在芭提雅入学哈路姆学院中等部后,我离中等部毕业还有一年的时候,她把我叫出来的地点,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都会在那儿等着,像这样的事时常发生。 我笑着看着眼前可爱的婚约者,想起了这样的事。 *** “中庭的蔷薇也到了观赏的时节了!一起去散步如何!” 离芭提雅入学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哈路姆学院中庭的花花草草也到了开出五颜六色的花的时候了。 实际上还挺稀奇的,芭提雅会以求助以外的理由邀请我。 看着她一反常态,眼睛闪闪发亮,我也觉得雀跃了。 ……我期待着她又会给我搞什么事情。 但是来到约定的地点时,看到的不是婚约者的身姿,而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在树荫下和小鸟一起午睡的场景。 她不知为何很兴奋的样子,鼻孔张大,一眼看过去就是在装睡。 ……算了,和我没关系。 虽然我觉得她睡那儿很碍事,毕竟那是中庭是学院的公共场所。也不能跟她说让开,便坐在稍微有点距离的长椅上。 在这里,我可以确认 “芭提雅的身姿”,坐着等也是可以的,刚好。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看起了本来就打算在空余时间看的学生会文件。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应该睡着了才对,虽然我几次听到她特意的咳嗽声,但是全部忽视掉,埋头作业。 然后,过了不久…… “哇啊啊啊啊!!毛毛虫啊!!等等、谁来帮我取下来啊啊啊!!” 突然发出悲鸣,芭提雅从蔷薇围栏那边飞奔出来。看起来非常慌张害怕,好像是想做什么似的,泪眼婆娑地转来转去。 真拿她没办法,我轻轻地抱住她,将她头发上的虫子用手帕掸落。 顺带一提,她藏在那边的事,我在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要说为什么,她深红的头发藏不住。而且,理解不了她的意图的小黑,长着狐耳的头,时不时就探出来,想察觉不到才比较困难。 我还在想,要像这样玩到什么时候,虽然一边工作一边观察情况,但是这种登场方式还真是让我意外。 虽然这样还挺有趣的,我还挺满足的。 “已经没事了哦。我已经弄掉那条吓到你的坏毛虫了。” 我露出微笑,芭提雅一下子放下心来,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停下来了。 “殿下,非常感谢您!” “不用客气。……那么,捉迷藏玩够了吗?我带来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差不多该来散步了吧?” 我一边快速清理着她头发和衣服上的叶子,一边邀请她。紧接着她的脸色,变得像在说“糟糕”似的。 “你拼命地藏起来,我还以为你在玩什么新游戏,虽然在等着你,但是你一直没有动,我还在想要怎么办呢。难道说,是想遮住我的眼睛,但是藏错了地方所以在困扰着?” 最近学院流行一种在别人背后藏起来,遮住他眼睛的游戏。 我给了台阶她下,芭提雅眼神闪烁,顺势说出“就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呢。特意藏起来,你或许是期待会发生什么……虽然很担心,没搞错真是太好了。” “那、那、那、那、那种事,不可能发生的!!” “咳!咳!哈秋!(*喷嚏声)” 虽然又听到她特意咳出声,忽视掉继续对话。 “说得是呢?那么,既然从花丛那边出来了,就来散步吧?” “不……那个……这个……” 我笑容满面地向察觉到在树荫下午睡的少女的芭提雅伸出手。紧接着—— “啊啊,好困啊啊啊啊!!眼睛睁不开啊啊啊!!就没有王子大人来叫醒我吗啊啊啊!!” 终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开始了盛大的自我控诉。 能喊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是醒来了吧,叫醒贵族千金的角色是侍女啊。 居然让王子来做这样的杂事,到底是有多不敬? 当然,我是不可能实现她的期望的,忽视掉。 “对面好像开着很稀有的蔷薇哦?” “殿下,不叫醒女主角的话……” “嗯?有什么问题吗?是有急事要办吗?” “不,不是那样的……” “难得你来邀请我约会,我很开心哦。来,走吧?赏完蔷薇就去喝茶吧。我入手了非常美味的异国的点心哦。” “异国的点心!!” “是干果哦,甜味和酸味形成了绝妙的搭配哦。” “甜味和酸味的协作!!” 是满脑子都已经想着点心了吗,芭提雅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在装作睡着的偷瞄这边的希罗尼 亚男爵千金的身姿,已经映不进现在的她的眼里了。 “那么,就当作吃点心前的运动,去赏蔷薇吧。” “点心……蔷薇丛中的殿下……棒极了啊!!” ……看来比起我,点心的优先度比较高啊。虽然不知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微妙,算了,芭提雅开心就好。 “那么,把手给我吧?” 我笑着伸出手,芭提雅用以千金来说完美的动作将手覆上了我的手。 但是,刚才看到像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的狗一样的芭提雅,我难免会觉得这是“伸手(*这里指主人训练狗时的伸手)”似的。 为了掩饰自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我向小黑搭起了话。 “小黑也一起来吗?泽诺,你给小黑引路(*エスコート)。” 在喊泽诺的同时,他不知从何处现身,把女仆样子还在犹豫的小黑抱了起来。 “芭提雅,这才叫藏起来哦?” 我笑着向对因泽诺的登场而一脸震惊的芭提雅说。 芭提雅好像没有理解我说的话,只是歪了歪头,但是这样很有趣所以就这样吧。 我们身后,我听到在某处的男爵千金,发出了“可恶——!!明明只是个恶役千金啊啊啊啊”的喊声。但是这个也忽视掉,集中精力享受我和芭提雅一起的时间。 *** 在特别室喝茶时,想起了在中等部最后一年的事情时,芭提雅开口了。 “我希望塞西尔殿下,能和对于殿下来说是特别的女性幸福地在一起!这是人之常情(*原文直译为为了世界为了他人)。可是我是恶役千金,直接取代女主角和殿下在一起这种事做不到。所以,至少让我把您带去事件会发生的地点,我是想帮您的……” 这种事,对于有名为芭提雅的婚约者的我来说,除了多管闲事以外,什么都不是。 拼徒劳地)努力着的时候的芭提雅是很有趣……可爱,但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对我没有好处。(*括号为原文) 但是,在中庭的事件发生后,在这之后也有几次相似的事件发生。 就例如,被芭提雅拜托去取忘记的东西而来到教室,便“偶然”遇到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而且门锁还被从外面锁起来了,我被迫和她关在了一起。 不能让芭提雅等待超出预期的时间,也不能以有婚约者的身份和别的女性单独共处一室。所以,我避开一个人笑着喋喋不休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借助窗户外面的树逃了出去。 逃出教室的时候我好像还听到了“等下!这种状态下我一个人要怎么办啊!!”的喊声。所以我便向附近的老师报告,有位女学生被关在了教室里。 我没有收到有什么特别问题的报告,那就说明她被顺利救出了吧? 顺带一提,如此繁忙的我特地去取芭提雅忘记的东西,是因为芭提雅的演技太蹩脚了而感到很有趣。而且我很期待“是打算做什么有趣的事呢?”。 若非如此,我肯定找其他人去取。 就像这样,芭提雅的计划在不断实行。 而我全部都接受了。 ……到处着手奋斗的芭提雅很有趣……可爱就是了。 如此可爱的婚约者的愿望的话,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认识”也没关系吧,我想。 但是并不用“认识(*互相介绍)”,保持适当距离就好。 但是,与享受这种状况不同,我有种芭提雅如此拼命并不有趣的感觉。最终导致,我在见到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瞬间,便笑着离开。 她虽然也是勇者一样的有趣的人,但是比不上芭提雅那样更能吸引我的兴趣……最近也觉得有点厌烦了。 说到底,明明没有送蔷薇,却对我说“殿下,前些日子您给了我漂亮的蔷薇花真是非常感谢!我很喜欢,将它装饰在窗边了!”这种话我只会觉得困扰。 还有关于她养的鸟,“虽然小皮并不怎么和人亲近,但是殿下好像事特别的。和我一样最喜欢殿下了对吧!”说这种话,完全不明所以。 ……恐怕,那只鸟就是帮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使用【魅惑魔法】的精灵吧。“很喜欢殿下”听到她说的这句话,鸟很惊慌地把这件事变成事实,气势汹汹地朝我飞来。差点反射性地把它拍下来,不过快速冷静下来后,移动半步避开了它。 完全停不下来的鸟突然撞到了墙上,那可不是我的问题。 我只是移动了半步而已。 所以,对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怎么会,真是吓到我了。请不要在意。啊,但是,我学习上有些不懂的地方……。殿下能教我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当然是忽视掉了。(*女主角的话基于殿下“不小心撞伤”了小鸟的前提下。) 我们之间不像交流的交流就大概是这样感觉的。 她的话,就像是按照舞台剧的剧本照本宣科,缺乏趣味。其他的演员都已经开始即兴表演了,只有她还在强行读剧本,简直就是融不入舞台的蹩脚演员。 她的发言,仔细听的话,的确与芭提雅所说的前世的话有相通之处。所以,根据听的点不同,可能会觉得有趣吧。 但是,我对她的言行没有兴趣。 “我也有拜托乔安娜大人她们介绍希罗尼亚大人给殿下。但是她们说’这样的温柔是会伤害到对方的哦?’或者’这可是给第三者的伤口上撒盐啊,没有比这更让人苦涩的了’之类的话给拒绝了。” 没有理解芭提雅的意图的乔安娜小姐她们,绝对是误会了什么。一定,是误会成芭提雅替恋慕我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感到悲哀,便设法给她点甜蜜的回忆,这样的吧。 然后芭提雅也是,绝对连半点都没有理解她们的意图。 “芭提雅,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才像这样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保持现在的距离的哦?能不能就这样看着呢?” 垂下眉梢,摆出困扰的表情,再以适当的预语气说着。之后再散发出希望能被理解的气场,感觉被很好地误解了。 “殿、殿下。您有什么深思对吧!?说、说得是呢。殿下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让那位喜爱的公主逃走呢。这个也是作战的一环对吧!!” “当然哦。为了(笨蛋般)可爱的公主不(逃)走,我会努力的。”(*括号为原文,后半段原文为“(见)逃さない”去不去掉括号意思都是逃跑,有着细微的区别。) 对我来说“(笨蛋般)可爱的公主”是芭提雅,我会注意不错过她有趣的言行的。这样并没有在撒谎是吧? 对了。说到“芭提雅有趣的言行”,我有想对她说的话。 “比起这个,芭提雅。最近我经常从朋友嘴里听到关于你的事。” “嗯?我的事?什么事?我不清楚。” “……嗯,一定是各种各样的事做太多了,所以不清楚吧。” 我看着真的不明白的芭提雅的样子,不禁苦笑出声。 “你,比起去年更甚地,致力于让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搞好关系吧?” “啊啊,是这件事啊!为了阻止逆后宫和其他攻略对象的路线,我努力了哦!” 终于明白是什么事的芭提雅,表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骄傲地挺起胸膛。 ……你,知道我到底听到近侍候补们多少抱怨吗? 还有,你只顾着给他们牵线搭桥,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减少了这件事……你还没察觉到吧? 真的,看起来开心比什么都好。 *** 这是发生在去年初夏时的事。 谢尔兹一脸焦急的样子推开了学生会室的门。 这么想着,他红着脸流着泪,开始了最初的抱怨。 他有一个秘密,他对兄长的头一位婚约者候补的安妮小姐产生了恋心,这件事被芭提雅擅自传达给了安妮小姐本人。 “爱上了兄长的婚约者候补这种事,不是引人发笑吗!不快点醒悟不行,不早点忘记她不行,我明明为此而努力着!!要怎么办啊!!殿下,芭提雅小姐是您的婚约者吧!?请做些什么吧!!在这被压抑的恋情满溢出来之前,尽快地!!” 我看见一直以来都轻飘飘(*轻浮)的谢尔兹拼命地抱怨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顺带一提,他可能还没发觉,在打开的门的那边,站着追过来的芭提雅和脸通红的安妮小姐。 恐怕谢尔兹他在恋心暴露了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焦急地逃走了吧。我想因为担心这种状态的他,安妮小姐才追过来的吧。 一边想着什么时候会被发现这份恋心,一边注视着安妮小姐,情绪激动的谢尔兹他,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 而且还边哭边诉说对安妮小姐的爱。我,完全错过了让他停下来的时机,陷入了只能一个劲儿听他诉说热切思念的境地。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便坠入了爱河。至少听到她的声音,胸口……身体便燥热起来。但是考虑到她的立场,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没办法啊?她可是兄长的婚约者候补啊。对她来说,比起身为次男无法继承公爵爵位的我来说,绝对是和身为长男的兄长结婚要更好。我不得不这么想…… ——想起她的时候我就很痛苦。为了早日忘却她,我与各种各样的女性交往。但是不行啊。不管如何她都会浮现在我脑海中而无法长久与其他女性交往。没有比她更能让我感受苦楚的人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着,总有一天会忘记的而重复着同一件事……我后悔了。 ——我爱她爱得多痛苦就相对地有多恨她。因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如此残忍地将我的心夺走,而她却有着会牵着兄长的手走到最后的命运。我只要想到我要看着她之后都是属于兄长的,胸口痛苦地都快裂开了。 已经失去理智般,不断地对不在场(他本人这么认为)的深爱的女性诉说着爱意满盈的话语。(*括号为原文) 对于谢尔兹的恋心,安妮小姐看向这边的视线以及一开始看见时的表情相比,眨眼次数是一开始的一两倍,说话前还踌躇了0.5秒,她总算是察觉到了。但是,这份热情到这种地步的爱意是否能藏起来就不知道了。 玩女人玩得疯狂的谢尔兹,如此一心一意地思念着谁,大概没有人知道吧。 安妮小姐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脸红得不得了。 大概是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还是说单纯想对谢尔兹说些什么,芭提雅突然怒吼出声。由此,谢尔兹的爱的剧场走向终幕。 “真是难看啊,谢尔兹大人!!深爱到那种地步了,为什么不去争取呢!?这样还算是攻略对象吗!?” “争取什么的,让她比跟兄长在一起还要更幸福这种事我做不到啊!?我家虽然除了公爵还有其它的爵位,即使和我在一起,她也能作为贵族过上相应的生活。但是,既然如此,当然是当【公爵夫人】要更幸——哎!?安、安、安、安妮小姐!?” 转向背后的谢尔兹,终于发现安妮小姐的存在了。 像看见幽灵似的睁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地当场石化……真让人为他感到悲哀。 “这里应该是’即使如此,我也会给你幸福的!无论如何都请选择我吧?’然后下跪求婚吗!!” 突然,芭提雅指着谢尔兹的鼻子说道。 “确实,对于生活来讲,经济能力是必须的。但是,女性不会就只因为这个而变得幸福!正因为在这个政治联姻是理所当然的世界里,才会渴求爱啊。是打从心底里爱着的那位的话,就从其他阁下手里争取吧。这不也挺好的吗。对女性来说这很萌……吸引人啊!我觉得与为自己着想到这种地步的阁下一起生活的话,即使没有【公爵夫人】的身份也很幸福啊!!” 芭提雅握住谢尔兹的双手,极力主张。 但是,受到巨大冲击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谢尔兹,完全没有反应。 “说起来能否幸福,那得看男方的出息啊!为了所爱之人能努力到何种地步,能用爱包容到何种地步,这些就取决于你啊!” 仍然在极力主张着的芭提雅,好像不在意谢尔兹的反应。 “夺走兄长大人的婚约者候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并且,如今仍是婚约者【候补】的话,可能性也是有的。我听说,谢尔兹大人的兄长大人是非常游手好闲的人。和谢尔兹大人不同,他是真正的游手好闲哦?我已经能看到安妮大人的辛苦了。” 明明没有直接见过谢尔兹的兄长才对,真是过分的话啊。 算了,的确如此,完全没有需要订正的地方。 “被那样的阁下夺走安妮大人,你不会后悔吗?我仿佛看到了你后悔,比现在还要慌张,比现在还要更游手好闲的未来了。我仿佛看到了成为了兄长大人正式的婚约者的安妮大人,因为无爱的政治联姻而叹息度日。而且,谢尔兹大人说着’从争夺她的战争中逃走了的我连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咬唇远远看着这样的安妮大人的立绘……不,是光景就浮现在我眼前了!!” 芭提雅,刚才你说【立绘】了吧? 那是前世的记忆对吧? “要行动的话只有现在了啊!安妮大人也是,比起成为会流连女性而让妻子感到辛苦的公爵的妻子,还是成为深爱着自己的人的妻子,每天过着被爱包围的幸福生活的伯爵夫人要好对吧!?” “啊?哎?是、是的?” 安妮大人好像被芭提雅的气势压倒而点头。 然后,仿佛淹没在无底沼泽中的谢尔兹的瞳孔中,重现光芒。 “真、真的吗?安妮小姐?” 看着芭提雅和谢尔兹满是期待的眼睛,安妮小姐的视线开始游离。 “哎?那个……我……那个……” 虽然看起来很困惑但是并没有当场拒绝,而是偷偷地瞄向谢尔兹。看来芭提雅所说的也不一定是错的吧。 我这么想着,一边享受着眼前的光景,不经意与安妮小姐对上了视线。 看着那向我求助的视线,我不禁苦笑。 这种乱七八糟的状况,还是我的婚约者芭提雅引起的。 那么多多少少我也该善后了。 “你们两个,可不能像那样是逼问一个淑女啊。安妮小姐的脸不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了吗。” 听了我的话,芭提雅露出了像是不服的表情。但是谢尔兹好像是明白了,向安妮小姐低下了头。 “非常抱歉,安妮小姐。” “对了,谢尔兹。的确,门第很重要,但是如果得到我的……未来的王的近侍的身份的话,我觉得就有相应的身份了吧?” “您说得是!!正如殿下的高见,成为王的近侍的话,在社交界的地位就十分高了。安妮小姐的家族会同意也说不定!” 与一下子打起精神的芭提雅不同,谢尔兹慌忙反驳。 “不,但是我还不知道我是否能得到那样的身份。” 看着这样的谢尔兹,芭提雅再次打断他。 “您到底在说什么啊!这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啊!!是这样吧殿下?” “说得没错,我喜欢优秀的人。基于这点,我觉得你就已经满足条件了。之后就看你的努力了哦?” 我微笑着,谢尔兹睁大了眼睛。 “现在的话,我想想。先是向安妮小姐传 达你的想法,然后开始试着在我手底下发挥才能努力工作如何?如果有希望的话,我就把力量借给你也可以哦。” 我看见谢尔兹抬头看着我,然后小幅度地点了头。 在此之前的谢尔兹,没有固定的地方,像是无根草一样。而现在摇身一变,用强烈的意志看向我,点头回应。 他向着安妮小姐,单膝跪下,抬头看着她。他的眼里已经没有迷茫。 “安妮小姐。我一直深深地爱慕着您。但您是高岭之花。因为得不到而一度放弃了。但是,即使可能性很低,我也要赌一把。我想向你求婚。不,是一定要向你求婚。所以,无论如何,都请看着我可以吗?” 谢尔兹这么说着,向她伸出手。 安妮小姐看着这样的谢尔兹,虽然有点困惑,但是在看见对方认真的眼神后明白了。小小的唇抿成一线,将自己的手覆上谢尔兹摊开的手掌上。 “我也是贵族的女儿。并没有无法理解政治联姻的愚蠢之人。……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像芭提雅大人说的那样,我也是想和我爱的、爱着我的人幸福地结婚。我虽然还不怎么懂恋啊爱啊之类的,但是谢尔兹大人的话让我很高兴。所以,如果你说会为了我而努力的话,我也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将来。这样的回答,您觉得可以吗?” 安妮小姐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安。 与她相比,谢尔兹的不安荡然无存,露出了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当然了。听到这样的回答,即使成为魔王的仆人我也无所谓。” ……嗯?那个“魔王”,是在说我吧? 我笑容满面地守望着那两人,谢尔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一瞬间颤抖了一下。一定是因为太过幸福而发抖吧。 不过,托她的福,谢尔兹能向深爱的公主诉说爱意,作为我的友人(近侍候补)比以往要更努力工作。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最后有了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从那以后,谢尔兹不时会来向我抱怨芭提雅,适当地应付过去,有时看起来有趣的话就掺一脚。 顺带一提,芭提雅在几天后,将那时的自己的言行,说是“我是恋之丘比特啊”。 【恋之丘比特】是什么?我还是不能理解她有时说的话。 虽说如此,对亏了这样的芭提雅的行动,谢尔兹和安妮小姐之间的距离确实比之前缩短了。 看见这个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虽然看到了她喊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是谁干的!?”……但是这里还是装作没看到的好。 *** 芭提雅奇怪的行为……叫做【恋之丘比特】的行为,并没有随着谢尔兹事件的结束而结束。 希莉卡小姐也被芭提雅折腾过。 涅尔托不擅长与人交流,一味地待在房间里看书。另一方面,希莉卡小姐是可靠的、非常会照顾人的女性。正因如此,才没办法放着青梅竹马的涅尔托不管。 我看见她经常叮嘱涅尔托、照顾他。 就例如,这种感觉…… ——涅尔托大人,不要总是看书,也要和朋友们聊天才行!这样做的话,又要变成以前那样,被朋友排斥了啊! ——等一下,涅尔托大人!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书啊!食物残渣不是会从嘴边掉下来吗。这样真的很没规矩啊。 ——涅尔托大人!又剩下蔬菜。一直这样的话可长不大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好好地吃下去。 ——怎么回事,脸色苍白啊!你又熬夜了是吗?这样不健康啊!而且偶尔也要外出啊。总是待在家里的话,会长霉的哦? 举起例子来的话会没完没了,毕竟她一直在叮嘱涅尔托。 对于涅尔托来说,她的语调或许有点严厉,一直都战战兢兢地说着“对、对不起”来道歉。 但是,涅尔托一旦集中在某件事上,就不会在意周围的情况,不久又会被她叮嘱同一件事。 他的行为,至少没给他人添麻烦,我觉得放置不管也可以不是吗。 但是对于很在意涅尔托的事情的希莉卡小姐来说,放置不管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直重复着相似的对话。 这样的日常持续着的夏日。像往常一样,近侍候补们都聚集在学生会室,而芭提雅也和希莉卡小姐一起来到这里玩。 是因为酷暑吧,涅尔托很少见的有点烦躁,被希莉卡小姐的小声叮嘱给惹恼了。 “啊~真的是~、我讨厌让我害怕的希莉卡!总是在生气!真的这么讨厌我的话就不要靠近我啊!这样做对双方都好不是吗。” 与以往不同,没有道歉而是抱怨的涅尔托,让希莉卡小姐呆住了。 她很明显是受到了打击。 而且没有注意到的涅尔托,还在继续说。 “而且,你是我的谁啊?仅仅是青梅竹马而已,不要总是对我指指点点啊。很让人郁闷啊!这样的话,不是不管过多久都不会有人想嫁给我吗?” 涅尔托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我也不太清楚。 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还以这种状态通宵吗。是涅尔托从作为父亲的格拉姆伯爵那儿,收到了尽是责备话语的信,还是说果然还是因为异常的炎热吗。我觉得是因为所以糟糕的事都堆积在一起的结果吧。 但是,不管怎么想,当时的涅尔托也说得过头了。 无言地紧紧拽住长裙、紧咬嘴唇的希莉卡小姐。从她的眼里,泪珠一颗一颗掉下。 看见这一幕……这次轮到芭提雅被惹恼了。 “请适可而止!!你对自己的散漫置之不理,还去责备希莉卡大人,你以为你是谁!?” 以对淑女来说过大的音量喊出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确实,希莉卡大人有时说话会有些严厉。但是,她是为非常温柔的人。特别是对涅尔托大人,是让我和朋友的各位都惊讶的舍己精神哦?然而为何,您察觉不到她的话里隐藏的温柔和爱意啊!?” 因不能理解芭提雅的话,涅尔托不知所措。 “舍己?温柔?爱意?” “芭、芭提雅大人!您、您在说什么啊!?不对!不、不是这样的!!” 希莉卡小姐慌慌张张地想去阻止芭提雅,这可不像成熟的她啊。 “希莉卡大人,这里就要好好地说清楚才行!!要不然的话,可是会有来历不明的人说着甜言蜜语把涅尔托大人给抢走的啊!!” “请、请不要再说了!!” 看着她们这个样子,涅尔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 “涅尔托大人,确实希莉卡大人对您很严厉。但是,那全都是担心的话吧?虽然说得有点严厉呢!一边嘴上说个不停,一边收拾掉落的食物的残渣,为了不弄脏您重要的书而递手帕给您擦手的是谁?” “哎?” 涅尔托听到芭提雅的话后,歪了歪头。 “在您熬夜导致身体不好的时候,给您泡上滋养强壮的、有放松效果的茶,在您睡着的时候给您披上外套的人,又是谁呢?刚才您吃下去的加入了蔬菜的曲奇,也是希莉卡大人想着即使只吃一点也好,也要让讨厌蔬菜的您吃下去,不断反复地研究才做出来的哦!?如此尽心尽力,您却说这不是爱!?仅仅是青梅竹马是绝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希莉卡小姐因为被芭提雅戳穿自己的想法而脸红,拼命地把自己藏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我的性格如此,怎么说呢……。总、总之不是这样的!!” “……” 涅尔托对芭提雅的话和希莉卡的反应感到困惑 ,像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深思。 这时的谢尔兹说着“嗯、嗯。我能理解现在的希莉卡小姐的心情。”点点头,看向远方。 ……太好了呢,谢尔兹。看起来你有同伴了呢?不试着成立【芭提雅被害者会】吗? “希莉卡大人是温柔、会照顾人的好人。在我迷失方向的时候伸出援手、陷入困境的时候一定会帮忙。稍微有点看不清四周的时候也会提醒我。但是,那和对涅尔托大人的关心芭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芭提雅,你那个“迷失方向”不是比喻,而是你确实“迷路”了吧?(*后者原文为“迷子“,直译为迷路的孩子。) 芭提雅经常为找不到下节课的教室而困扰,为此希莉卡小姐会去接她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有好好地从【侍从】那儿听说。 好像最近为了不迷路,不管到哪里都会和希莉卡小姐或者辛西娅小姐一起行动吧?太好了呢,有这么亲切的朋友在。 “没有这回事!我对待大家都是平等的!!并不是对涅尔托大人特别照顾~!!“ 唔-嗯,为什么呢?希莉卡小姐越是否定就越给我一种她掉下圈套的感觉。 看吧,大家都开始用一种温暖的目光守望着她了,涅尔托本人也不说话,她都脸红得不得了了哦? “……希莉卡,对不起。我,没有察觉到。“ 涅尔托捂着嘴角,脸色通红、视线游离地向她道歉。看见这一幕,芭提雅看起来很满足似的笑了。 “好了!终于明白了吗!真是太好了呢,希莉卡大人!!总算是让他明白您的想法了呢!“ 但是…… “芭~提~雅~大~人~!!请做好觉悟!我可不会就这么饶了你哦!!“ 希莉卡小姐全身都(因害羞和生气而)变得通红,彷佛缠绕着炼狱的火炎一般,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芭提雅。 “希、希莉卡大人?为、为什么生气了……“ 芭提雅的表情开始抽搐。 但是,她看起来完全没明白为何希莉卡小姐会如此生气。 仅仅是感觉到希莉卡小姐很生气,而自己会很危险。向周围一圈发出求救信号以后,最终将视线看向了我。 嗯,我觉得这是自作自受哦。 所以,就请好好接受她的怒火吧? 看见我点头示意,芭提雅在向我这边踏出脚步的瞬间,被希莉卡小姐漂亮地抓住了。 “殿、殿下啊啊啊“ “塞西尔殿下,请问您能把芭提雅大人借给我吗?“ 希莉卡小姐用强硬的语气向我请求许可。 虽然芭提雅是我的婚约者,但并不是能向我借的东西。但是……听到问题就该问答不是吗。 “嗯,这次是芭提雅的错。这样吧,两个小时左右你看如何?“ 顺带一提,会划分时间是因为对芭提雅“那么点事还请您放过我“的同情。 从户外传来了“两小时不是挺长吧?“的声音,不要在意好了。 “即使如此也足够了哦。我好好好地告诉芭提雅大人,何为少女心的。“ 笑地灿烂的希莉卡小姐,看起来挺可怕的。 要为女性的——少女的暴怒买单哦。 “殿、殿下、请救……“ “芭提雅,这也是新娘修行哦……大概“ “不、不对……“ “啊,成为我的妻子的话,就要有王妃修行才对吧?“ “我觉得也不是那回事啊啊啊啊!!“ “好好地说句对不起,然后和好吧?“ “……“ 虽然泪眼汪汪,但是芭提雅没有说话。 对于芭提雅来说,希莉卡小姐是重要的朋友,不想让她生气吧。 像是要把我盯穿的芭提雅,视线转向了希莉卡小姐那边。 对上芭提雅的泪眼的希莉卡小姐,笑得灿烂。 一瞬间,我有种在她身后看见暴风雪的幻觉。 “……好好地听她说话,然后说对不起,可能就原谅你了呢?“ 芭提雅就像小动物一样战战兢兢的。 因不安而发抖的芭提雅,有点有趣……可爱。 “那就得看芭提雅大人的了。“ 芭提雅看着傲然地转过脸去的希莉卡小姐,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虽然她大概没有察觉到,希莉卡小姐的眼神里稍微有点惊讶“真是拿她没办法的孩子啊“,但是眼底的某个地方却变得温暖。 本来的话,希莉卡小姐的身份地位要比芭提雅低,芭提雅没有请求原谅的必要。 按身份地位,直接说“原谅我“,希莉卡小姐也不得不接受。 但是,芭提雅没有那么做。只是把她当作友人,平等对待。 希莉卡小姐好像重新找回了感觉,挺直背,说道。 “……那、那么。涅、涅尔乔(*托)大人,这、这个话题,以后再继续。我,有些诗(*事)不得不和芭提雅大人谈谈。那么,各呗(*位),我们先高(*告)辞了!!”(*很显然这里希莉卡太紧张口吃了hhhh) 希莉卡小姐抓着芭提雅的手腕,就这样把她拖走了。 ……脸很红,而且咬舌头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她很动摇还没冷静这件事完全暴露了。 涅尔托也很后悔吧? 不管怎么说,希莉卡小姐和芭提雅都离开了,学生会室又安静了下来。 顺带一提,希莉卡小姐的说教,真的持续了两个小时。 虽然她到底有多生气我无从得知,但是芭提雅暂时对希莉卡小姐的态度都战战兢兢的。 很喜欢吃点心的芭提雅,在下午茶时间,泪眼汪汪地把自己最喜欢的点心交了出去。 然后将“少女心是很纤细的!”“粗神经很讨人嫌!”“被暗示的话就马上闭嘴!”说给自己听,决定以后都不会擅自将别人的恋心对本人传达了。 尽管如此,做出这微妙的发言的时候还在偷偷瞄希莉卡小姐确认她的反应,真是相当可怕啊,我想。 *** 因为希莉卡小姐的指导的成果,那之后芭提雅的暴走多少得到了控制。但是,还是会暴走。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说“毕竟是芭提雅”。 那时,她带着辛西娅小姐来到学生会室,对着巴尔德说希望他能教她们骑马。 巴尔德是那种性格温和的大哥哥的类型,而且是不会在意细节的性格,所以也没有特别惊讶便答应了芭提雅的请求。 但是,那恐怕是为了让巴尔德与辛西娅小姐加深关系的【事件】吧。 结果,包括被巴尔德卷进来的我在内四人,组成了骑马练习会……但是真的试一下的话,辛西娅小姐骑马技术很好,需要教的事一件也没有。 看见这个情形的芭提雅,整个人都呆住了。 “哎?但是,辛西娅小姐不应该是在数年前罹患流行病,经历九死一生后,身体变得有些虚弱,所以终日呆在领地生活的设定……不,是听说了这样的传闻!” 没有使用女性常用的横骑用的马鞍,而是稳稳地跨上马鞍享受骑马的乐趣的辛西娅小姐,听到芭提雅的话后,歪了歪头。 “哎呀?是从哪儿流出来的虚假传闻?我出生以来,就没有罹患过大病哦?虽然我喜欢待在房间里看书,但是我也同样喜欢骑马哦,我经常骑着爱马在领地来回走跑呢。” 听着辛西娅小姐的回答,芭提雅“咦?哎?”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连这么基本的事都不知道吗,我在心里歪了歪头,靠近她,在她耳边提醒她。 “芭提雅,几年前在王都流行过的疾病,在短时间内就平息了这件事你忘了吗?” “啊……是、是这样来着啊啊啊!!” 终于了解了事态发展的芭提雅,大喊着抱住了头。 结果完全没有练习骑马的必要,改成了一起骑马远足。 互相赏识对方的骑马技术的巴尔德和辛西娅小姐,不知不觉间开始了竞速。芭提雅没有用过贵族千金常有的横骑以外的骑马方式,是没有追上他们的速度的,于是由我和她同乘。 没有习惯这种速度而感到害怕,芭提雅眼里涌出眼泪,紧紧抱着我。因为觉得这样挺有趣的,便故意提高速度,稍微有点害怕地抓住我这点真是可爱啊。 这么说来,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在看到一块儿愉快地骑马的巴尔德和辛西娅小姐后,目瞪口呆。而且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地发出怒吼。 不过她说了什么我忘记了。 *** 还有一次,为了消除肖恩不擅长应对乔安娜小姐的印象,实行了【送上自制的点心】的作战。 (*第六章有提到,肖恩因为对乔安娜有种不好相处的固有印象,所以两个人的相处就是猫和老鼠,一个追一个逃。) 关于这件事,是因为乔安娜小姐很喜欢肖恩,好像是听从芭提雅的建议,再进一步改进了。 ……正确地说,想试着送东西给肖恩这件事,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一半是因为少女心,还有一半是因为芭提雅的作战看起来很有趣样子,是好奇心在作祟。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决定实行乔安娜小姐的【送出自制点心作战】。 老师则是在贵族千金中少有的能制作料理的希莉卡小姐。 直接说结果吧。 作战,非常失败。 看来基本上什么都能做到的乔安娜小姐,并没有制作点心的才能。 乔安娜小姐制作出的点心,是让人想歪头(*感到疑惑)的谜一样的物体。 她是不服输的性格,所以特意挑战制作各种各种的点心,但是悉数失败了。 变得像是黑炭,变得像是石头一样硬,或者变得太软。 味道也是,或是太甜、或是太咸,要不就是太酸,总之真的觉得好吃的东西完全做不出来。 即使如此,还是做出了达到了能吃的级别的东西,送给了肖恩。但是,理所当然地,肖恩的反应不怎么好。 看见他的反应的乔安娜小姐好像很失落的样子……那还真有效。 一直以来自信满满,堪称完美的乔安娜小姐因为肖恩而感到了自卑,很罕见地变得失落,我第一次觉得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在安慰失落的她时,能感到她肩膀的无力,岂止如此,甚至让人开始对她产生保护欲。 重新振作的乔安娜小姐抓住要领,“真是的,肖恩殿下需要像这样被别人依赖的经验!”像这样故意向肖恩撒娇,肖恩好像还真的陷进去了。拜此所赐,肖恩有了作为男性的自信,开始觉得乔安娜小姐是“自己应该保护的人”。 乔安娜小姐那边也是,开始为了引起肖恩的注意而演戏,好像是在对肖恩撒娇的时候,也能治愈自己的身心。一直以来给人的凛然的感觉隐约变得柔和了。 虽然送出点心的作战时失败了,但就结局来讲是好的吧。 芭提雅一边视线飘忽一边说出“就和我设想的一样!”的豪言壮语。但是,这是歪打正着吧我觉得。 看见乔安娜小姐和肖恩的关系加深,芭提雅看起来很开心。 看见那纯洁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的头,对她说“你很努力了呢”。 虽然对因为芭提雅的暴走而被卷进来的人们来说,给他们添了非常多麻烦,但是就结果来讲,他们都彼此加深了关系。 另一边,像是为了妨碍我们一样,从这时开始,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对芭提雅的态度变得冷淡。经常在公众面前说些让芭提雅的处境变得难堪的话,还开始散播些性质恶劣的谣言。 芭提雅觉得自己身为恶役千金,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敌人,所以这些就像是理所当然般,也没怎么在意。 但是,不用说,我们周围的人都加强了戒备。 *** 像这样吵吵闹闹地度过了一年,我们在这个春天,从中等部毕业,升上了高等部。 就这样,库尔冈和安妮小姐升上中等部三年级,和包括芭提雅在内的其他数位中等部二年级学生分开了。 芭提雅还是老样子,在为了阻止我的近侍候补们和女主角触发【事件】而到处奔走的样子。 也因此,经常能从他们那里听到关于芭提雅的话题。 但是…… “我说,芭提雅?自从我升上高等部以来,像这样悠闲地度过两人的时光,感觉还是头一回呢。你说是为什么呢?” 在洒满暖阳的特别室里,我喝着第二杯茶,歪着头微笑地询问。紧接着,向茶点伸出手的芭提雅也跟着歪着头。 我看着她在思考的样子,她说着“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是呢!”,一副现在才察觉到的样子,点点头。 芭提雅还是中等部二年级的学生,生活上没有什么大变化,每日都像至今为止那样生活的样子。 到这里还好。真是太好了吗……来到这里的我,生出了一丝不满。 不满。 嗯,对了。与其说“不满”,不如说是“不快”。 基本上我的情绪不会有太大的波动,至今为止,我极少产生负面情绪。但是现在,我感觉这情绪类似“愤怒”。 不知道我内心想法的芭提雅,开始得意地说道。 “殿下的攻略事件主要是在殿下中等部的时候,升上高等部后基本上没有。所以才说殿下的攻略难度是ma的,甚至是难以攻陷!相对的,库尔冈大人的攻略事件在他当上学生会长的现在是最多的,而肖恩殿下的攻略事件则比较简单粗略。顺带一提,事件发生频率最高的是下一年。高等部的各位大人……谢尔兹大人、巴尔德大人还有涅尔托大人的攻略事件,在中等部举行交流活动的时候必定会发生,其他时候也有。我忙着阻止事件发生,所以最近没有时间和殿下见面呢。” 对着满面笑容,说得自豪的芭提雅,我维持笑容答道“哼-嗯”。 她唯独没有阻止我的事件的意思。 不如说,为了让我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在一起,正积极地触发【事件】。 ……我的婚约者是你吧? 啊啊,怎么说呢?我明明一直以来都觉得芭提雅的言行很有趣,但是只有这件事,我完全感觉不到趣味。 而且最近,还从友人那里听到两件更加让我不快的事。 因此,今天,我邀请她共进晚餐。 “芭提雅,你最近和库尔冈的关系很好呢?” 库尔冈仍在中等部就读,但是因为还兼职着【影子】的训练工作,会在我这边露面。 这样的他,最近因为芭提雅的事而带着有点困惑,看起来还有点害羞的表情和我谈话。 他说…… “你硬是请求库尔冈说想要称他为’库兄长大人’是吗?” 大体上,芭提雅每天都会用闪闪发亮的目光逼近他,不断说“请让我喊您库兄长大人!!”。 一开始,死板的库尔冈会因芭提雅被拒绝后过分易懂的失落而内心难受。但是最近,不知是否被她小动物似的氛围影响,看见了失落地垂下的狐耳和狐尾的幻觉,他抱头这么说着。 ……耳朵和尾巴都在的话,一定不是幻觉,是小黑干的吧。 我想小黑是 把自己的耳朵和尾巴,让人看起来是长在芭提雅身上的。只有耳朵和尾巴能被普通人看见的话,那么对库尔冈而言的幻觉便成功了。这是对小黑来说的小小的恶作剧。 原形是黑狐的幼女精灵,有时也会对我做出这样的恶作剧。所以这个光景,在我眼前浮现。 “就是这样!因为在库尔冈路线里,正义感极强的库尔冈大人会因为了诺切斯侯爵家坏事做尽而纠结,女主角安慰了这样的他,与他一起跨越了身为恶役千金,即他的义妹的我的妨害而关系加深才是主要的嘛。但是我们如今,仅仅只是有着疏远的血缘而已,不管是让他干坏事还是妨碍女主角都很困难……。于是,我就想干脆成为和他关系好的妹妹来妨碍他好了!!……而且,我在前世没有兄长或姊姊,所以很憧憬那样的存在啊。” “……原来如此呢” 最后那句一定才是真心话吧? 双颊染上绯红,开心地说着话的她,我觉得很可爱。 虽然我有点期待最近那位死板的库尔冈被问“我能称呼您为‘库兄长大人’吗?”,但是他用一种很抱歉的眼神向我请求许可的理由,我好像能理解了。 但是,嗯,我有着身为她的婚约者的立场呢。 即,我只能说“不行哦”。 我觉得库尔冈本人好像没有察觉到,但是他在面对芭提雅时的态度有很大的变化。 在喝茶的时候,会将芭提雅喜欢的点心悄悄地藏起来留给她、将点心的数量稍微增加一点,这些我都知道。 前段时间也是,为了握住了在走廊奔跑的芭提雅的手说“不可以在这里跑哦”的这件事,还慌张地向我解释了。 虽然他的行为很明显是对待年幼的妹妹的行为……但是果然,我不觉得有趣。 虽然我无法容忍……但是在库尔冈被攻陷之前,芭提雅应该都会不断进攻。(*原文直译为在钉子钉进去之前都不放弃) “我说,芭提雅。身为我婚约者的你,对我以外的……而且还是远亲,对其他人都很冷淡的库尔冈那么亲近,周围的人会怎么想呢?” “嗯?” “一定是这种想法吧。’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小姐,明明是王太子的婚约者,却和其他男性那么亲近。’换言之,就是’水性杨花的女性’呢。” “我、我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吧。芭提雅脸色苍白。 “不管你是什么打算,周围人都不会按你的想法判断哦?谣言传到最后,一定会演变得非常有趣吧。你是知道社交界对于谣言有多无情的吧?” “不、那个……我知道了。” 我特意摆出了担心的表情,寻求同意般歪着头,直率的芭提雅很快就理解了。 不过退一步讲,即使芭提雅称库尔冈为“库兄长大人”,她身边优秀的友人们也会给她圆场吧。 但是那样就没意思了,我觉得这个解决办法是(对我来说)最好的。(*括号为原文) 啊但是,这样下去,芭提雅会变得垂头丧气的,好像有点可怜啊? “我说,芭提雅。你这么想要有一位兄长的话,叫我塞西尔兄长大人也是可以的哦?” 芭提雅突然抬起垂下的头,一瞬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但是紧接着,芭提雅便收起了表情,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塞西尔殿下是塞西尔殿下。我的,婚、婚、婚、婚约者啊。并不是兄长大人啊。” 听到途中,我就感觉自己的不快感稍微变淡了。 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啊。 “是呢。那么,作为代替,叫我’塞西尔’吧。” “哎!?为、为什么!?” “因为芭提雅看起来很寂寞嘛。来吧,叫叫看?” 我笑着看着她。 “不,对我来说,叫’塞西尔殿下’就已经足够了。” “嗯?比起’塞西尔’,叫’西尔’要更好吗?” “谁都没这么说过啊!” “嗯?” “不,那么……” “嗯?” “所以说!” “嗯?” “……” “嗯?” “……s西尔大人” 虽然也不是没有隐约听到“塞”的音,但是不管是“塞西尔”还是“西尔”,都比“殿下”要更有亲近的感觉。 不过硬要说的话,把“大人”也去掉就好了,不过我们还没结婚,也够了吧? 有趣的事情就得保留到最后。 “做得很好。” 我越过桌子,伸出手轻抚芭提雅的头。 在我抚摸的途中,她突然“喵呜!”地轻鸣了一声跳了起来。在她身后,我看见了黑狐的尾巴,在轻飘飘地摇来摇去。这么一看,就像是看见了芭提雅的尾巴一样。 ……小黑,我不需要这种特别福利啊? 不知何时,头顶着小小狐耳的女仆,就像一直藏在身后一般站着。露出一脸“怎样?这种感觉还好?”的表情,歪头看我。我回以苦笑。 “那么,差不多该进正题了。” 围殴微笑着说,把还在她头上的手放了下来。 “正题……是在说什么?今天的午餐会不是为了报告近况吗?” ……噢,是这么认为的啊。 我看向疑惑地歪着头的她,一边这么想一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芭提雅,你是有东西还没给我吗?” “没给您的?是什么啊?” 装傻也没用哦? 你有想到什么的吧? 现在目光还在不自然地游离。 啊,轻轻地捂着胸口了。 啊,这样啊。除了我给她的项链以外,还有一条更长的其他链子挂在脖子上是吗。就是它了吧? “明明有给别人的,但是却不给身为你的婚约者的我,这不是有点冷淡吗?听到谢尔兹他们说的时候,我觉得很伤心啊。” 从友人们那里听到的不快的话题,这就是另一件。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想着陛下不需要这个而已!而且……还是有点得意忘形的设计……” 我将眉梢向下做出了伤心的表情,芭提雅开始慌慌张张地否定了。 哼-嗯,对我来说没必要……吗。 而且设计上也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啊…… “有必要哦。所以给我也没关系哦?” 我收回了一直以来的笑容,便迅速从她的脖子上把项链取了下来。 当然,我也有细心留意不让她感到疼痛。 “哎?殿下!?等等!!” 从很好地发育了的胸部沟壑中拉出的,是个大挂坠。 “是这个了吧,我的……我们的份。” 那是一个附带盖子的怀表。按下怀表上方突起的部分,随着细微的“咔叽”一声响起,盖子打开,里面是两对耳环。 “殿、殿下啊啊啊!!” 被拉着挂坠的链子而身体前倾的芭提雅大叫着。 “啊啊,抱歉。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很累吧。” 目标到手后,我盖上已经空了的挂坠的盖子,放回她的胸部沟壑……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身后的泽诺轻轻咳了一声。我便放弃了,转而普通地递给她。 希望能原谅我一时的冲动。但是,嗯,我明白这对绅士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不会辩解的。 将手中的两对耳环,分别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嗯,很漂亮呢。” 在我眼前的是红得仿佛在 冒烟的芭提雅,整个人缩起来咕噜咕噜喝着茶。 那倒也是。 被看见这个设计的话,一定会害羞的吧。 其中一对是以一颗淡红的宝石点缀,周围环绕着一圈小小的深蓝色宝石。 另一个是相同设计,以奶茶色和琥珀色的宝石点缀。 以及,各自的两颗宝石上,都系着细细的红色链子。 哼~嗯,我们两人的发色和瞳色,红色的链子……命运的红线,呢。 还真是想着很可爱的事啊。 “确实其他人的耳环上,都是样式简洁,点缀着和自身的伴侣(*partner)相同颜色的宝石呢?而且听说还附带着【暗属性的防御能力】。” 那些家伙的耳环,都是芭提雅为了防范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魅惑魔法】而做的。 她有照我之前说的做,和小黑一起学习了关于魔法的事。 芭提雅所做的耳环,放入了小黑的防御能力,戴上这个的话,不仅是光精灵的【魅惑魔法】,其它精灵的恶劣影响都能预防。 她把这个作为护身用的东西,给了我的近侍候补和他们各自的伴侣。 芭提雅“咯吱咯吱”地转着手里的茶杯,拼命向我解释。 “不、那个……是……。殿、殿下是要和女主角在一起的,没有防御女主角的魅惑魔法的必要,所以就没有送给您的必要了我想……。反正都不会给您的,我想干脆做个夸张(*イタい,痛,亦为夸张、奇怪,就是常说的痛包的痛)一点……不,精致一点的设计也是可以的吧。” 她身后的小黑,又一次像是表现出芭提雅的心情似的,将耳朵紧紧地贴过去。 ……所以说,小黑。不会为了看起来更像芭提雅的耳朵而调整位置啊? 那个的确是很可爱,但是那是不需要的选项。 “芭提雅,你是即使我成为药物中毒者也没关系的意思吗?” “那、那可不行啊!” 事实上,关于【魅惑魔法】,我姑且还是戒备着的。 我到现在都还在让泽诺使用中级的暗之力加身,也有注意不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或者她身边的那只鸟靠近我。 那只光精灵比泽诺、小黑的位阶要低,再者魔法影响的范围好像有限,可以采取对策。但是,果然比不上这个耳环给我的安心感。 “那么,为了我能保持正派,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的意思是,为了让我求得我所追求的女性。” “那是自然!!以一流的恶役千金之名,定会保护您!” “那就拿走这个了哦。” “好的,您请。但、但是那个设计有点……” “啊啊,那确实是只有一个人戴的话会有点沉重的单恋的感觉,是有点夸张呢。所以啊,这一对就由芭提雅一直戴着好吗?这样一来就没有单恋的感觉了吧。” “原、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就交给我吧!” “那么,我给你戴着,能把耳朵露出来吗?” “好的!!” 快节奏的对话里,没有给出考虑的时间顺势同意了。我给她戴上了奶茶色与琥珀色的宝石相衬的耳环。 然后我看向泽诺,小声呼唤他。 “泽诺,你明白的吧?” 我露出微笑,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很快明白了我的意图,按我的想法发动了魔法。 感觉到这边的波动,小黑“哗”地竖起全身的毛。 “小、小黑?怎么了吗?“ 察觉到小黑的异常,芭提雅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反应过来使用了什么魔法的小黑,眯起眼睛盯着我。 在此期间,我快速将自己的耳环——淡红与深蓝宝石相衬的那对戴上,让泽诺发动相同的魔法。这样所有工作就快速完成了。 “没事的哦。只是让泽诺使用了魔法,她对这个起了反应而已。“ “魔法?用了什么魔法?“ “嗯?为了不让重要的耳环被取下用了土属性的魔法固定,为了一直戴着也没关系,使用了水属性的魔法保持洁净哦。“ “嗯?哈?取、取不下来……吗?……哎?哎哎!?“ 芭提雅非常惊慌。 “这样的话就是两情相悦的誓言了,也不会被打上单恋的夸张男子的标签了。“ “那真是太好……不,等下!!两情相悦的誓言,这不就是笨蛋情侣吗!!两人都戴着同款耳环的话就坐实了啊!!” 脑袋总算转过来了的芭提雅,终于意识到了这点,我一边“咯吱咯吱”地笑着看着她。 嗯,那还真是开心啊。 “命中注定的恋人的誓言。我觉得很有趣哦?” “完全不好啊!女主角会生气的啊!误解了的话不就会走向别的路线了吗!!” “没问题哦。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她的(令人厌烦的)意志可是很强的。”(*括号为原文) “但、但是,万一,万一的话!!小、小黑,解除……哎?解除不了!?泽诺的力量在你之上?” 小黑没开口,无表情地摇摇头,指向泽诺后,又指向了天花板。看见这种情况,芭提雅更加焦虑了。 “那么就泽诺!解除掉!!” “非常抱歉,芭提雅大人。忤逆主人的话之后会很可怕……不,身为侍从,怎可违背主人的命令。” 泽诺挺直腰板,虽然说着漂亮的客套话,但是却完美地移开了视线。 “殿、殿下!!” “是西尔吧?提雅?” 觉得芭提雅慌张的表情很有趣的我,看着她的脸,用爱称叫她。 “在、在这个点说这个吗!?破坏力真是不得了……不,不对!重点是别的地方!!” “啊啊,差不多该开始上下午的课了。我深爱的提雅,明天午饭时间再在这里相会吧?” “好、好的!……不、不对!!为什么突然就有种恋人的那种甜蜜的氛围啊!?殿下……唔……西尔大人,您是在捉弄我吧!?” 在叫道“殿下”的瞬间,我眯起眼睛用锐利的目光看向她,她慌慌张张地改正了称呼。芭提雅还真是直率呢。 嗯?并没有威胁哦? “是错觉哦。……那么,就这样,再见啦。” 久违地和芭提雅度过的时间太开心了,不知不觉说太多了。 好像不赶紧的话上课就得迟到了。 “殿……西尔大人,我还有事要说!请把耳环取下来!” 虽然又听到芭提雅在身后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在意地离场了。 身为一国王太子,没有特殊情况,可不能迟到啊。 “西尔大人啊啊啊!!” 芭提雅叫我名字的感觉真好啊。 果然,芭提雅的事比起从别人口中听说,从她本人那儿听到要有趣数。 回过神来,我心中的“不满”和“不快感”都消失无踪了。 八、芭提雅十五岁 "啊,快看,泽诺。终于看见我的校舍了。” 为了让坐在对面的泽诺也能看见外面的景色,我掀起了马车的窗帘。 看向那些建筑群中最大的建筑——哈路姆学院, 只是离开了四个月而已,却微妙地感到有些怀念。 "终于回来了啊。” "是呢。终于……终干啊!!” 不知为何泽诺在流泪。 "虽说是父王的命令,但是为期四个月的邻国游学,真的是很无聊又无可奈何。 明明至今为止因公务出国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这次却有种微妙的时间过得很慢的感觉。 那是因为作为学生的生活意外的愉快吗?还是"那件事"比我想象中要让我在意呢? "我一直很担心,感到无聊的殿下,如果再做些什么出乎意料的事要怎么办。" 哈哈哈……不会这么做的啦。 "……这样那样的事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吧!? "这是你的错觉吧?” "这才不是错觉吧!?” "那么,难得回来了,要久违地和提雅……好好谈谈才行啊?” 我笑得灿烂,将投向窗外的视线移回。 能见名为哈路姆学院的建筑了,拿着记录看我不在学院期间发生的事的【报告书】和一直以来给我带来快乐的婚约者的信的手,不知不觉用力拽紧了。 *** 我被派往邻国的契机是因为收到了来自父王的传唤 。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传唤我的信不是私下的信件,而是在正式的时间地点由国王下旨给王太子的,与公务有关的信件。 "我命令你在高等部二年级的春天到夏天为止的四个月间,以建立友好关系为目的,去邻国游学。 这是从父王那边接到的任务。 不过,说是说"任务",其实也没有从中得到"游学"以外的任何指示。 ……虽然父王有说过“你光是做出行动,就足够牵制邻国的了。” 所以我就以此为基准,一边游学,一边将以前就很在意的关税的问题啊,连接国与国的道路的整备的问题等等的情报都收集起来了。还以在此过程中得知的对方的把柄进行威胁……交涉了。 啊,并不是因为简单地就从做我向导的贵族那里得到情报、目的让人一目了然,连让人感到惊险刺激都做不到的态度暧昧的【试探】以及厌倦了与之交涉,才这么消磨时间的哦?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为了更好地了解邻国,与邻国【加深感情】而做的事呢。 在这游学优先的公务出勤中,对我来说最期待的就是芭提雅的信和【侍从】——不,现在应该叫留守人员——写的关于她的报告书。 芭提雅写的信中,提到了大家都在筹备【文化祭】啊,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想和我的近侍们加深感情,所以作为一流的恶役千金而华丽地妨碍她……但是为何大家都拍手称赞呢之类的,写的满是快乐的事。 虽然也有,明明做出的是让男学生去搬运重物的满是事,但是不知为何在搬完后却请求与她握手这种话题 。 恐怕那一位,是芭提雅爱援会的成员吧。读到那儿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要不要调查对方,将作为绅士对女性应有的行为教给他呢。 ……当然了,这只是单纯的热心而已。 我所驻留的邻国王都离哈路姆学院很远,不能频繁地往来信件、报告书。 拜托泽诺的话,使用风魔法就能做到频繁地往来书信。但是,这么被邻国的精灵察觉,我想避免这种情况。 这个国家,开始让我感觉难受。(*此处直译为“这个国家,开始漂浮着有点难闻的氛围。”) 我虽然没有危险迫近眼前的感觉,但我是被尊为国宾的存在,是像眼中钉肉中剌的东西。当然我被严格监视看,是在被哪里的哪位看着也不清楚的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只为了娱乐而使用泽诺的力是是不行。 结果,不得不让值得信赖的人担任中介进行书信往来,芭提雅的信交到我手上的时间,快则两、三个星期,慢则得间隔接近一个月。 虽然报告书是单方面送过来的,比起书信要到得频繁。但是,得到的情报也已经是一、两个星期前的事了。 因此,芭提雅的信和报告书上的内容多少有点出入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 "内容差异居然这么大,不得不让人在意呢” 我这么呢喃着,这些都是我从邻国出发前往阿尔法斯王国前大概一周的事情了。 我早就觉得芭提雅的信和报告书的内容有出入的点很多了。 举个栗子,蕊提雅某天的信上是这么写的 。 "这里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哦!女主角今天也非常可爱,在人群中大受欢迎哦!" 但是【留守人员】呈交的报告书却是…… "趁看殿下不在的空隙,为了破坏芭提雅大人的立场,希罗尼亚·因特伦自导自演,给芭提雅大人强加了各种各样的罪状。其它故意使坏、意图加害芭提雅大人的事也时常发生,在学院内,分成了希罗尼亚的狂信徒、守护芭提雅大人的各位阁下以及在远处围观的各位人员。比例大概是二:五:三。” ……这么写的。 从信件到达的时间开始逆推,这应该是几乎在同一时期写的才对。 即使考虑到误差,但是将整个学院卷入的这种派别对立,无法突然改变的吧。 于是以芭提雅的脑回路(*原文是芭提雅的思想开关)思考的话,就能简单推测出会出现信件内容不同的原因。 她从以前开始,就会夸奖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站在她那一边,即使被她做了不好的事(*例如散布流言)也不会声张。 "毕竟我是恶役千金呀。我就是要被她讨厌啊! ”露出笑容,发自内心这么想着。 故意去招人讨厌……虽然失败的时候更多。 但是,来到学院后这种状况好像稍微有所改善。 "依琳·斯尔贝兹子爵千金吗……” 从【留守人员】拿到的报告书里,写看曾见过的名字。手指“咚咚”地轻敲看那个名宇,思考着她是谁。 依琳·斯尔贝兹子爵千金。 上次从乔安娜小姐那儿听到的【芭提雅爱援会】的黑名单上有她的名宇。 话虽如此,她在我出发前往邻国前,比起其他人都来得老实,所以乔安娜小姐好像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她排除出黑名单。 依琳小姐的情况是,时不时会用嫉妒的眼神瞪看芭提雅的程度而已。而不是在表面上做些什么。 迟钝的芭提雅是不可能感觉到那种视线的,她连让芭提雅感到不快都做不到。 依琳小姐的身份地位并不高,能力也相当平庸,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这样的她会开始行动,好像是因为我出发前往了邻国。 我再次将视线移回桌子上摊开的报告书。 被弄坏的教科书。 在芭提雅用的茶叶中放入昆虫的尸体。 马术课后,在她的靴子里放进很多尖石子 。 不过在她发现之前,就被小黑、她身边优秀的友人、侍女们发现后处理掉了。 不过,凡事总会有万一,芭提雅好像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 即便如此,她表面上还是保持看元气满满的样子,报告书上这么写着。 "要是提雅肯坦率地和我商星这些就好了呢。” 脑海中浮现出婚约者一直以来元气满满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痒痒的。 就连牙齿也觉得痒痒的… …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话说话来,这种做法真是无法苟同。” 在周围人看来,这一连串让人厌恶的行为,一般来讲都是看芭提雅不顺眼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会做的事吧 事实上,这应该也是犯人为了让大家误认为犯人是希罗尼亚所使的手段吧。 "这个叫依琳的千金,在某种意义上比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更让人觉得是性质恶劣啊。” 向芭提雅作恶的真正的犯人,是这位依琳·斯尔贝兹子爵千金 虽然本人认为自己隐藏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背后不易被发现,但是我的【留守人员】是优秀的。即是说,她是真正的犯人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虽说从她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不同的做法来看,犯人是别人这件事一目了然就是了。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是想让芭提雅成为【恶役千金】,所以不会直接动手。如果真的动手了, 那么她自身就会成为恶役这点她好像是知道的。” 不明白这点的依琳子爵千金,比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要更加愚蠢,性质更加恶劣。 (*这里 原文女主角没有加千金,不知道是作者忘了还是我手上的原文有缺失。) "目前小黑她们会想办法的吧,我也得尽快结耒工作,早一天也好,得快点赶回去。” 身在远方的我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在婚约者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她身边说不过去啊。 "需要操心的公务也变得麻烦起来了,一口气完成好了。” 剩余一周的游学……外交,一边思考着促进外交的方法一边露出笑容。 "……殿下,您的笑容很可怕啊。” "闭嘴,泽诺。” 我把桌子上的信和报告书推到一边,思考着最短的归程,着手准备。 *** "塞西尔大人,欢迎回来!! 回到哈路姆学院的日子比预期要早,我便把芭提雅叫到了沙龙。 看见笑得灿烂、来欢迎我的芭提雅的身姿,我才有了"啊啊,我回来了啊"的实感。 我接过跑到我眼前的芭提雅的手,将她引导(*エスコート)到桌子前 。 她坐下后,我便坐在了她正面对的椅子上。芭提雅的侍女们开始准备吃食。 "我回来了,提雅。在我留守邻国的期间,有发生什么事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想知道她会怎样告诉我。 "什么都没发生哦!女主角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因为有和其他攻略对象加深好感的事件会发生,所以我便早早帮您折断了这个g哦!!” 芭提雅满脸都写看【夸奖我表扬我】,一边看起来很开心地笑看一边向我报告。 她是在说为了让我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感情加深而妨碍了其他的家伙们是吧。 ……但是,说白了,那些事怎样都行。 芭提雅的表情就像是把扔出去的棍子捡回来的犬一样,虽然非常有趣……可爱,但是现在我有更想从她本人口中知道的事。 "提雅,我是在问【你】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哦?” 我一边强调【你】一边询问她,芭提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歪了歪头。 一脸想问为什么我会对这种事有兴趣的样子呢,比起与我毫无干系的人,会在意自己的婚约者这件事我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我……吗?唔嗯,啊!是这样啊!!虽然我在信里也有提到,现在,肖恩殿下和朋友们一起努力,为文化祭做准备哦。为了留下能留下很多回忆,我在考虑各种各样的事件哦?” 这次芭提雅选择了比较愉快的【文化祭】话题。 "……是吗。” 读到信里那部分的时候,我被她的各种奇思妙想吸引了。但是,这种在现在看来无关紧要的话题回避,很无趣。 "本来作为后夜祭的定番事件,要进行【女装?男装交换】的。虽然我觉得肖恩殿下那惹人怜爱的容颜会非常适合……被乔安娜小姐她们,以让王族穿女装真是岂有此理为由阻止了。” 都说了,转移话题只会让我觉得无趣…… "让乔安娜大人扮男装、让肖恩殿下扮女装,【男女逆转?才子佳人】这样的比赛不是很棒吗…… 我告诉乔安娜大人后,她好像有些动摇了。所以干脆让大家都和各自的婚约者做逆转情侣, 一起参赛好了!……我这么提议了。但是,辛西娅大人全力拒绝了,于是这个提议便就不了了之了。” ……芭提雅,你为什么想做这些有趣的事? 光是脑补王族女装就已经够有趣了,更别说让那个巴尔德也女装。 幸好巴尔德的婚约者辛西娅小姐阻止了,这可是走错一步都会酿成大祸啊。 虽然他在我手下也是有地位的,不会被普通学生嘲笑之类的,但是绝对会引人注目(*原文是固まる ,有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的意思,大概是指虽然不会被嘲笑但是大家都会来围观,这里就引申为引人注目)。 巴尔德那家伙,应该不会看气氛,说不定会为了炒热气氛而模仿女性的腔调。要真这么做了的话……大概会让空气冻结,让活动难以进行下去吧。 "结果到最后,话题已经变成了让比赛再普通点,我知道现在都在反省中。” 我看着垂头丧气的芭提雅,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不,现在的话,最想听的话还没说。 于是,对于什么都不和我商量的她,我也多少感到焦急了。 这里必须要把话题移回正轨才行。 “……提雅,虽然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但是也有其他应该要告诉我的话不是吗?” "哎?应该告诉您的事?是什么?” 看起来是真的不理解,芭提雅皱起眉头,歪了歪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禁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让她告诉我的,没办法了,就由我起头吧。 "我收到报告了哦。学院里好像发生了各种让你困扰的事呢?” 就在说话的途中,就在那么一瞬之间,芭提雅的表情变得非常惊讶。 但是她很快就恢复到一如既往笑得灿烂的样子,插看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 "不、不是那样的!您看,我是恶役千金嘛,这是很好的趋势啊!当然,作为一流的恶役千金,我不会在意那种事的哦!!” 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突然加快了语速。 "提雅?” "说到底,是我先管了希罗尼亚大人的闲事的!我比她要更加、更加恶劣哦!” “……” 对于接二连三的欺负人的行为,她就如同周围的人深信不疑的那样,认为这些都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做的吧。 因为期望我能和【女主角】结合,为了不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在我心里的印象变得恶劣,才这么拼命地辩解吧。 但是,我知道哦?你所说的"坏事”,是一厢情愿的坏事呢。 这么说吧,芭提雅所做的"坏事"大多都会变成对态度恶劣、仪态尽失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亲切提醒,最后就变成了在给她收拾烂摊子。 这是其他千金们都清楚,她为了他人而化身恶役也在所不辞,对芭提雅的评价在渐渐地往好处发展。 "我说,提雅。我作为婚约者是有义务保护你的。所以,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我不敢告诉她真的犯人,想让她全部交给我处理。现在,虽然危险性最高的是依琳小姐的事件,但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要解决掉她 的事。 将伤害婚约者的事全部解决掉的人,不正是我的角色吗? 我微笑看,希望听到她答应。 但是…… "不可以,塞西尔大人!!这可是女性之间的战斗啊!!作为一流的恶役千金,就得接受挑战才行!!” 桌下的手猛然握紧,芭提雅微笑看摇头。 "不,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哦?” "没问题的!我可是很强的啊!所以啊,就请塞西尔大人好好安慰被我讨伐而落荒而逃的女主角吧!!这样的话,你们两个的距离一定……一下子……就会缩短……的” 芭提雅说到最后,末尾时的声音有点额抖。 她在努力承受这些苦痛,却还是笑着说到了最后。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不肯依靠我? 非但如此,她还在袒护伤害自己的人。 "我说提雅。你不觉得这里应该依靠我吗?” "并不这么想!毕竞我是恶役千金啊!恶役千金可不能依靠攻略对象啊!经常是孤高地独自努力着,干着恶事哦!” "重点不在这里不是吗?你,是我的婚约者。我有保护你的义务。” "塞西尔大人和女主角在一起的话,就会取消我们的婚约。所以并没有这种义务!” "现在,你的婚约者可是我哦?” "但是,我是恶役千金啊!所以,不要在意我的事,去找未来的婚约者……” "提雅,还请你适可而止啊?” 不管怎样都不能和她说不到一起,我变得越来越焦躁,我的声音也顺势压低了。 "塞西尔……大人?” "要我重复多少次,你,是我的婚约者。而且,在我的认知里,你才是我应该保护的人。” "但、但是我,并没有让您那么想的立场、啊…… " “那是我来决定的事吧?” "但、但是这样一来,塞西尔大人不就和女主角对立了吗!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发生!!” 毫不胆怯地直面我的怒火,用包含着强烈意志的目光看看我,拒绝了我伸出的手。 这样顽固的态度,让我的焦躁愈演愈烈。 告诉她除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以外还有应该排除的人的话,光是这个人物……这么说的话,她的态度说不定会有些转变。但是,这时我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谁是敌人,对芭提雅来说或许有看很大的意义,但是对我来说是怎样都好的事。 我只想解决眼前的麻烦。 仅仅如此而已。 即使没有直接伤害我,但对我而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已然成了我的【麻烦】。对于她,就拿这次举例,我无法说她"并不是排除对象”,也不应该这么说。 "那么,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有可能会变本加厉哦?” 实际上,在【留守人员】最开始向我报告到现在,这段时间内,依琳小姐的行为就已经有点变本加厉的趋势。 一定,被周围人保护着的芭提雅,让她觉得无趣(*嫉妒/看不顺眼)吧。 "没事的!毕竞我很强!就算不借用塞西尔大人的力是,我也要做力所能及—— " “那就随你吾欢吧。” 在不知不觉中,我向顽冥不化的她,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感觉脑中的某根线绷断了。 为了保护芭提雅,我本做好了一手准备,但我看看顽固的,不肯握住我的手的她时,在我体内肆意疯长的怒火,突然冷却了 。 我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我最终放弃了向她伸手。 毕竞,本人都那样拒绝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向不会回应你的人继续伸手也只是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还是利用这些时间,多处理几件公务比较好。 "塞、塞西尔大人?” "抱歉。突然没有食欲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告辞了。” 也向在烦恼在哪个时间点端上料理的芭提雅的侍女告辞后,我没有吃饭便从位置上站起。 真奇怪啊。 我到底为何这么焦躁呢? 在我的立场上,至今为止也有过几次像这样被别人拒绝自己的厚意。大多是害怕麻烦身为王太子的我。 但是那些时候,会想着"随便吧”,心情也就平复了。 而且,冷静地想想,本人就说了不需要了,也没有强加给她。 在离开沙龙,走向宿舍的途中,我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没有被芭提雅握住的手,微妙地,有些冷。 *** 自回国以来已经过了数日。 自那以后,没怎么见过芭提雅,即使见了也无话可说。 她悄悄看着我的情况、向我搭话的次数也在减少。 ……我已经觉得随她喜欢好了。又没有在生气,有必要像这样避我吗? 我也没有向她做的事多嘴。 只是这么决定了而已,之后就和现在没什么区别才对……她对我异常地在意。 那天的我,是因为出使邻国的疲劳吗,很少见地无法集中注意力工作。 为了转换心情,将工作带到食堂二楼的沙龙,一边喝茶一边工作。 作为陪伴,库尔冈也跟随而来,我们两人默默地工作,时不时的茶润喉。度过了非常平稳的时间。 突然,我拿着茶杯的把手,靠近窗边。从那儿可以看到中庭的样子。 "殿下,您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库尔冈站在了我身后。 好好地在不发出脚步声的同时靠近了这边,他作为【影子】的修行看来掌握地很好。 "中庭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了,稍微看一下罢了 。” 隐约在女士们的对话中听到了自己的婚约的名宇,半开玩笑地看着那边。 在我的视线前方的库尔冈,像是不快般地皱看眉头、 "那是……” 为了确认那个反应,我打开了窗户。 紧接着,有女性的声音飞入我的耳朵。 "你给我适可而止!芭提雅大人因为你的错而被添了多少麻烦啊。顺带一提,对有恋人或者婚约者的阁下出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知耻吧!!” 芭提雅在入学仪式那天举行茶会的中庭。 在那里,三位千金围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士。 那位女士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她的桌子旁,围坐着两位同级的男学生。 我想其中一位确实是……相对来说长相好爵位高,在女学生中有人气的家伙。 然后另一位,应该是那位在怒吼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女士的婚约者。 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真是漂亮的三角关系修罗场。 但是,那位怒火中烧的女士最想抱怨的,看来并不是这件事。 "我拜托你上周末之前要提交表的吧?我说过这是分配【文化祭】的工作的重要的表,绝对不能忘记。” 听着怒火中烧的千金的发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故意装作不知所措。 "您、您在说什么?我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别开玩笑了!我在说学生会的各位给我们的表啊!我明明说过很多次要在上周末之前提交的,但是没有交的只有你!你以为你给学生会的各位添了多少麻烦啊!?” "都、都说了。我不知道呀。啊,难道说是芭提雅大人的恶作剧——” "等下!你在说什么呢!?芭提雅大人才不会做那种事好吗!?将自己的错归结到别人身上的人,最差劲了 ! ” "怎、怎么这样……。我只是……” 眼里涌出泪水,摆出怯弱姿态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两位男学生,为了安慰她而抱住了她。 ……那两人,眼神好像有些涣散? 眯起眼晴凝视那边,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肩头上站着的鸟,时不时会散发出奇怪的气场。 强力的【魅惑魔法】……并不是这么回事,者起来是对他们使用了精神干扰系的魔法。 那两位男学生的状况都是,用看起来很幸福而又空洞的目光注视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深度中毒的患者的可能性很高。 "过、过分。我明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地流泪的女士,为了安慰她而抱看她的男士。再加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女士们。 咋一看是,被害者是那位哭泣的女士,而加害者则在冷眼旁观的构图。 但是,周围正在用餐的数人,都用一种觉得很可疑的视线看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逼问她的另外两位千金也是,一句接一句地抱怨起来。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眼含泪水,像是感觉不到般反驳起来,说看什么都是芭提雅的错啊,声张自己才是被害者啊之类的话 ……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情不好呢。 其他的学生也有同感,有的向她投去冰冷的视线,有的眉头紧皱。 散发冰冷气场的库尔冈,用镜片后带着锐利目光的双眼盯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明明没有借用精灵的力是,却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出现了暴风雪那般冰冷。 虽然是否是无意识散发出的这点尚旦不知,但他伸出拿着隐藏的暗器的手的时候,我马上阻止了。 毕竟学院内发生杀伤事件的话,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啊。 我希望他要做的话,就在学院以外的掩人耳目的地方,悄悄地行动啊 。 接下来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还在继续着这场闹剧,在我想看听够了准备关上窗户吧,而就在这时。 芭提雅、希莉卡小姐、辛西娅小姐,看见这三位快步向那边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芭提雅然的声音在中庭回响。 四周骤然鸦雀无声。 芭提雅看向争吵的千金们,皱起了眉头。虽然看起来是不快的……但眼睛看起来却很满足。 那一定是在想“我,看起来很有恶役千金的感觉哎!?真棒!真不愧是我! ”吧。 与此相对,希莉卡小姐和辛西娅小姐都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但是,有比这更加锐利的目光看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不,是看向芭提雅的女士在。 依琳·斯贝尔兹子爵千金。 是在报告书上有提及的女士。 她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看起来是和两位友人一起渝快地喝茶。但是,与她同席的友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她散发出的险恶的气息,也没有注意到她瞟向别处的视线。 依琳小姐,将薰衣草色的卷发扎得整整齐齐,身穿蓝色的细长的礼裙,给人一种极其普通的千金的感觉。 但是,那双仿佛能用目光洞穿芭提雅的眼晴给人深刻印象。 "希罗尼亚大人,又是您呐。” 希莉卡小姐话中带刺。 "我们都已经是中等部的最高年级了,稍微学习一点贵族的礼仪您看如何?” 用扇子遮住嘴角,混合着叹息声,辛西娅小姐这么说道。 那两位浑身散发着“讨厌这人”的气场,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可怕了。 在场大部分人都用一种斥责的视线看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紧接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站了起来,寻求帮助般,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希莉卡大人,辛西娅大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大家却对我……” 即使这样,依琳小姐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芭提雅的身上。 听见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后,被她指责的千金们,为了不被误解而开口了。 “我仅仅是来追究希罗尼亚大人无论如何都不提交该提交的物品……。因为这件事还给学生会的各位阁下添了许多麻烦,一生气就……” 就在这时,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一边流着泪,一边瞪着芭提雅说。 “芭提雅大人,一切都是您搞得鬼吧。为何要做这么过分的事呢!?” 前言不搭后语,真是一出让人吃惊的滑稽闹剧。 我斜眼看着那边,观察着依琳小姐。 虽然在意芭提雅那边的动静,但是依琳小姐也不能移开视线。 这还真是个可以同时看到两边的好地方啊。 ……身后是不断制造出冰冷的暴风雪气场的库尔冈和,爱多管闲事,说着“不去真的好吗~?”的也只有泽诺了。 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辛西娅小姐的声音响起。 “这种找茬还请适可而止!” 对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厌恶感渐渐增加,希莉卡小姐和辛西娅小姐做好了迎击的势态。 好像仍旧没有察觉到周围锐利的视线,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仍旧沉浸在自己身为被害者的角色中。 言行不断激化,终于,在场的几位学生站了起来,像是保护芭提雅一般,在她周围聚集起来。 那毫无疑问是【芭提雅爱援会】的成员了。 “……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我不禁呢喃。 嘴角扬起,露出微笑。 时机刚好。 “请等一下!!” 芭提雅的声音响起。 她挺直了腰背,摆出上位贵族的威严。 听见她的声音,【爱援会】的成员都默默退到了身后。 从辛西娅小姐和希莉卡小姐之间穿过,芭提雅径直走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紧紧盯着她,然后像是牵制周围一样,环顾四周。 周围的人虽然一边不安地守望着,但是因为芭提雅自己已经“决定了!”,而感到满足。 那么,到底事情会怎么发展呢。 “芭提雅大人,您是想让我更加痛苦吗?” 像是胆怯般,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一边退后半步,一边用挑战她的视线看向芭提雅。 明明是在出演苦情角色,但是完全无法让人涌现保护欲。在我的眼中清晰地浮现出的是,她心中对芭提雅的怒火与蔑视。 “你还真是,对芭提雅大人说了何等失礼的话啊!?” “不正是你,才让芭提雅大人困扰、让她那么痛苦吗” 无论如何也想与芭提雅为敌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和想保护芭提雅的千金们,再一次争执了起来的时候…… “都停下!!” 芭提雅大喊着。 是因为难得一见的场面被别人抢去了,还是说因为自己被人忽视在一旁呢,她的眼角有泪花。 “还、还请听我说话!我讨厌被无视啊!!” 听见芭提雅如此拼命的话,千金们纷纷向她道歉,摆出了“我们听您的哟!”的姿势。 就这样守望着的【芭提雅爱援会】成员们的视线都很温暖。 然后,芭提雅两手叉腰,拼命地喊道。 “希、希罗尼亚大人是我的猎物!所以还请不要对她出手!就算是捉弄她也不行!!我要和她正面对决。躲在角落、鬼鬼祟祟的做法,是三流(的恶役)才会做的事!要做的话就堂堂正正地对决才行!!这才是所谓的一流(的恶役)啊!!”(*括号为原文) 对于芭提雅的宣战宣言,希罗尼亚男爵 千金以胆怯的样子说道。 “这、这是多么残酷的事——” ““真不愧是您啊,芭提雅大人!!”” 不知为何,千金们都开始称赞芭提雅,还盖住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 芭提雅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 “哎?” “您说得是。不管他人做了何等过分的事,都不能躲在角落,偷偷摸摸地奉还,这种是三流‘的淑女’才会做的事!!” “等等……” “而且,您为了我们不会被丑恶的愤怒和嫉妒沾染,选择亲自站出来与她对立……” “不……” “还有,就连做出众多过分的事的希罗尼亚大人也是,为了她不被大家单方面攻击,您一直在努力吧?这是多么慈悲为怀……” 一直都在出演恶役千金一角的芭提雅,因为意料外的好感度上升而傻眼了。 最后,【芭提雅爱援会】的成员们感动地鼓掌,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称赞芭提雅的专场。 主场变成客场,终于意识到自己占下风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这算是什么事啊!!” 丢下这句话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听众也因此沸腾。 ……就在现场的一角。 无人察觉,独自一人,散发黑色气场的依琳小姐从角落走出。 一脸困惑的芭提雅,以及开心地看着她的【芭提雅爱援会】的成员们。 她看了看两边的情况,脸上露出了虚伪的笑容,安静地离场。 “……库尔冈,抱歉,看来我们有公务需要外出了。” “殿下?” “很快就能回来的,待会儿再继续工作吧?……走吧,泽诺” 我这么说着,率先走出沙龙。 这仅仅只是单纯的好奇心。 并不是为了芭提雅。 用饱含杀意的视线注视着她的千金,这之后又会如何行动呢。 我对这个感兴趣。 并不是为了向谁解释,我在心里想,一边向依琳小姐离开的地方走去。 当然,为了不让人发现,我让泽诺施了魔法。 依琳小姐在芭提雅的教室里。我隐藏在门口的阴影初,看向教室内。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有那种女人在啊!!” 她戴着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发色相似的假发,正拿着刀子一心一意地砍着芭提雅的椅子。 顺带一提,众多贵族就读的哈路姆学院,学生被允许自带自己专用的在规定大小内的桌椅。 当然学院也是有备用品的,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是会自带惯用的桌椅。 依琳小姐砍的,是芭提雅的私有物……那是拿可爱的女儿没辙的诺切斯侯爵特意准备的,相当高价的特别定制品。 以子爵家的爵位,一定相当难以购入吧。 真的是……被感情占了上风的女性,不先考虑后果便行动,真是让人困扰。 ……算了,就这点的话,芭提雅和她半斤八两。但是,至少她不会带着恶意去做出让人困扰的行动。 “殿下,不去阻止她吗?” 在门外观察情况的我,听到了泽诺像是担心般的话。 “阻止她……吗” 这是毫不费力的事情。 但是…… 被砍的椅子。 拒绝了伸出手的我的芭提雅的话。 ……在人前一直都开朗元气的她,偶尔能窥见她略带疲累与忧愁的脸庞。 只要一想起这些,内心深处柔软的部分就会感觉有微小的……对了,就像指尖被针刺到时的,微小的痛感。 但是…… “她并没有向我求助呐。” 我呢喃着这句异常冰冷的话语,不知为何我失去了行动的意愿。 明明就在心中,我却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发泄完心中的愤懑的依琳小姐在朝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午休结束的学生们返回教室的声音。 我静静地离开现场,向阴影处移动。 伴随着“喀哒”的轻响,我能感觉到依琳小姐走出了教室。 紧接着,传来了“啪嗒啪嗒”跑走的脚步声。 为了用头发遮住脸而低着头,依琳小姐从躲在阴影处的我的身旁跑过。 “……做得太过,可是会吃苦头的哦?” 不自觉地,我向依琳小姐的背影低语。 本来是没有威胁的念头的。 毕竟芭提雅说了自己能应付得来,还想着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最后的。 “什!?” 依琳小姐屏住呼吸,条件反射而停下。但是,并没有回头看这边,就这么跑远了。 一定,是为了误导他人以为自己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吧。 回头让人看见脸的话,是假冒的这件事就会被发现。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确认在此的人是谁,才是最大的失算也说不定。 “自己不行动而一昧让别人代劳也很无聊啊。” 我目送依琳小姐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 “泽诺。那个椅子,你想想办法。” 我这么说着,将视线投向芭提雅的椅子所在的方向。 ……对于能使用魔法的泽诺来说,只要是能被肉眼所见之物便无所不能。 “遵命” 得到泽诺的回应,我便离开了现场。 在我身后,虽然我能听见“真是的,我家的王子大人真是不坦率啊”的抱怨,但是无法理解本意。 *** “皇兄,还请您管管她!!” “……肖恩,进别人房间前的敲门呢?” 从邻国归来,已经一个月有余。 我在处理游学邻国期间堆积的公务,终于回到平静的日常生活,安稳的午后时光。 我在高等部的学生会室里工作,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房门打开,肖恩以惊人的气势冲进来。 “那种事怎样都好啦。请您管管她啊!!” 不,作为王族就得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我觉得保持最低限度的礼仪也是很重要的哦? 看着弟弟的行为我不禁苦笑,因为肖恩很少见地用着粗暴的语气而歪了歪头。 “……是芭提雅,又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芭提雅还是老样子,在闹别扭,即使我会在远处看着她,也无法和她进行正常对话。 会有定期报告将她的近况告诉我,虽然我也考虑过很多,但是并没有行动的念头。 她让我不要插手,这句话微妙地残念在我心中。 芭提雅那边也是,非常在意我的反应,不像往常那样靠近我。 明明应该是很困扰的,但是……也不来和我商量。 真是的,让人困扰的孩子啊。 “并不是芭提雅小姐,而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事啊” 因为不清楚他的状况,肖恩看起来不开心般皱起了眉头,撅着嘴。我听完他的话,想到的是“啊,什么啊。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啊。”。 说实话,怎样都好。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并不在我感兴趣的对象的范围内。 虽然觉得郁闷厌烦,但既然芭提雅说了不要插手,那么我就不会积极地去排除她。 “肖恩,很抱歉,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在我管辖之外。” 我一边说着一边微笑拒绝,还想 着让我想办法的肖恩。 “为、为什么啊?” “比起回答为什么,我更想知道为什么呢” “如果和皇兄商量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你说的’大家’指的是谁,我非常在意呢。” “那位乔安娜小姐,看起来很不安。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责备她,说像她那般性格严厉的人配不上我……一想到周围的人是这么想的,我就难过到叹气。” 肖恩毅然无视了我的话,一边说着,眼泪在眼眶打转的同时握紧了拳头。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强硬追求我时被她看见了,因为担心我会喜欢上她而担心到落泪!看到乔安娜小姐那种姿态,我就觉得胸口好像揪住了一样。我想我不去做些什么的话、不去保护她的话……” 我觉得那份决心非常好,但是“不去保护她的话”的结果,就是来拜托我是怎么回事? 大概,乔安娜小姐想要的,不是你来拜托我吧? 关于她的事啊。让肖恩再成长一次,顺便解决掉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问题,我在考虑这些问题。 肖恩身为第二王子,被大人们灌以宠爱养育。 而我身为第一王子,几乎所有事都亲自动手,就算被说不可爱也不在意,大概这是反作用吧(*指肖恩因此被溺爱)。 所以,稍微有点靠不住、有点过于天真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果然作为男人来说还是有点可怜啊。 乔安娜小姐擅长让人在她掌心打转并促使他成长,肖恩好歹也是有成长呢。 如果放在以前,肖恩是完全不会有要去保护谁的想法的。 现在,肖恩在思考无论如何都想保护乔安娜小姐,但因不知如何是好而不甘心地咬紧嘴唇。 “既然如此,肖恩,那就必要得你自己来保护了。你是中等部的学生会长,还是这个国家的第二王子……更是乔安娜小姐的恋人啊。” 听了我的话,肖恩像是被人拍了一样,猛地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皇兄,您知道我和她的事吗!?明明昨天才刚和她交往的。……不愧是皇兄呢” 肖恩睁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一边笑得灿烂一边看着我。 你问为什么知道乔安娜小姐和肖恩交往了? 当然是不知道哦。 我总觉得肖恩的眼里漂浮着比平时还要浓烈的爱意,想着该不会是真的吧,就下了个套……哼~嗯,是这样啊。终于在一起了啊。 这么一来,关于肖恩的婚约者的问题也顺利解决了。 “再过不久,你们会成为对方的婚约者,成为夫妻,成为支撑国家的存在吧?肖恩你是想在这之前,都要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来依赖我吗?这样可根本无法保护所爱之人、国家啊?” 我不知道肖恩还要当多久撒娇的孩子,但现在正是改变的好时机。 不要那么温柔、要用稍微严厉一点的说话方式比较好。 ……我可是肖恩的【皇兄】啊。 “但、但是,比起我这种,一定是皇兄更擅长……“ “你要这么说,那不就不论何时都无法积攒经验、什么都无法改变哦?而且,你想保护的人不就是乔安娜小姐吗?保护她的宝座,被其他男性替代也没关系吗?“ “那、那样的话……有点……不想……“ 脑海中是有场景浮现了吧,肖恩还有点稚嫩的脸上,眉头紧皱。 “所以,这不就是展现你男子气概的时候吗?你是作为恋人而被她依赖着的哦?即使不擅长,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保护她,你看如何?“ 这么一来,肖恩也能有所成长了吧。 何况他好像变得擅长处理作为学生会长的工作了,也有相应的学习能力和人望。 他是有不错的能力的,之后就是让他拿出自信,该面对的时候就要去面对。 现在的话,要是失败也有我顶着,更何况,乔安娜小姐会好好引导他的吧。 特别是这次事件,乔安娜小姐是把这个作为作业交给肖恩这点应该没错。 肯定已经做好支援的准备了吧。 她是优秀到我想纳入麾下的女士啊。 “但、但是……” 肖恩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还是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 虽然有些女士认为这种是“可爱而有魅力”的样子,但是作为一国的王子来说,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但是?” 肖恩就像被叱责的幼犬一般,低着头,眼睛却朝上看,偷瞄我,不情不愿地开口了。 “我其实,有提醒希罗尼亚小姐好几次。还努力与她保持距离。但是,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话。或是坚决主张自己是应该加入学生会的人啊、或是做出看不起乔安娜小姐和其他千金的发言啊,还有,就好像是把自己当成悲剧的女主角般责备其他千金,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出来啊……” 唔,悲不悲剧我是不清楚,但是她还真有【乙女游戏】的女主角的风格啊。 即使看见【攻略对象】们和【情敌千金】感情加深,也仍没放弃啊。 这么说来,之前在走廊看见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时候,她一个在碎碎念些“好感度没有增加”“还是应该放弃逆后宫吗?”,难道还想着要进行【逆后宫】吗? 她的言行举止复杂而奇怪,我也不是很能理解。 算了,反正大部分也没打算理解。 我隐约看见肖恩的眼角泛着泪光,他紧着说。 “但这点是最麻烦的。虽然那时我很努力圆场了,但却变得像是我站在希罗尼亚小姐这边一样,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听完他的话,了解到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多少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如芭提雅所言,那么肖恩的【攻略事件】发生最多的是在今年。因此,女主角今年的目标应该是肖恩,他一定和两年前的我的状况相同吧。 不,按肖恩说的判断,应该比那时的我还要倒霉。更何况除了我的以外的【攻略事件】都被芭提雅阻止了才对。会发生什么连芭提雅也无法预测的事吗? 唔,不管发生什么,温柔的肖恩,无法像我那样,选择诸如“不予理睬”“不予接受”“无视掉她”等选项,大概会苦恼于如何应对啊。 “而且,并不是和皇兄一点关系都没有哦?不论怎么说,芭提雅小姐都是最优先被攻击的对象啊。乔安娜小姐是看外表就知道的非常温柔的女性,所以光是保护自己就已经够呛了,但是一想到芭提雅小姐的事情就觉得胸口疼。我,已经不想再看见这副模样的乔安娜小姐了。” “……” 在听到芭提雅的名字的时候,我感觉到眉毛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把芭提雅作为攻击对象我是知道的。 虽然肖恩没有注意到,增加了一位名为依琳小姐的恶人。 但是……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和芭提雅已经结束这个话题了哦。” “哎?怎么回事?” 听见我的回答,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嗯,理所当然的反应。 明明自己的婚约者被人作为攻击对象,我却没有行动。 对于我像这样放任不管的情况,他会觉得奇怪也是无可奈何。 特别是,我向肖恩说教了之后。 “芭提雅说,这件事是自己的问题,所以要由自己解决。于是,我就这么当个旁观者了。” “怎、怎么这样!!皇兄您知道现在芭提雅小姐是什么情况吗?” “当然。我 都已经做好处理的准备了。……但是,你看,她都说不需要了,也没法强求对吧?” “重点是这个吗!?对于皇兄来说,芭提雅小姐不是特殊的存在吗……” 看到毫不动摇的我,肖恩慌张地逼近我。 即使如此,我的心也并没有特别地动摇。 “是婚约者哦。我觉得是很特别的立场哦?” “重点也不是这个啦!!我,在看到皇兄对芭提雅小姐的态度后,觉得她对您而言一定是特别的人。毕竟皇兄看向她时的眼神,和看向其他人时完全不同的啊……” 我听不懂肖恩的话,歪了歪头。 像这样,无法理解对方的话,对我来讲很少见、很新奇的事。 “都说了,她是有着特别立场的女士……” “不是这个重点啦!!像是这样,无法置之不理……如果受伤了或者流泪了怎么办,不去保护她的话不行,和对方的立场无关的某种心情满溢而出的那种……。怎么说呢,对我来说就是像乔安娜小姐那样的人啊……” “就算是我,也是有不希望婚约者受伤这样的感情的哦?” “那您又为何因为拒绝就置之不理呢!?” “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对……” 砰!! 就在肖恩变得生气想要说些重话的那一瞬间,房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打开。 “殿下!!” 出现在门后的,是神色大变的谢尔兹。 “殿下,芭提雅小姐她……” “……?” “芭提雅小姐从楼梯上跌落了……” “……你说……什么?” 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是过于适时的内容。 “提雅,我进来咯?” 接到谢尔兹的报告后,我马上赶往芭提雅那边。 礼服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也因为小黑及时发动了防御魔法,万幸的是没有造成大伤。 所以当我赶到现场时,她已经回到宿舍的房间了。 男性想要进入女子宿舍的话,就得向宿管申请特别进出许可,且会受到多项制约。 但是只限这次,毕竟是特殊情况,作为她的婚约者,我意外地轻松地造访她的房间。 “塞西尔大人,您还特意到这种地方来了!” 她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还是一如往常般与我对话。 看到这里,我微妙地有点安心了。 “提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走向床边的椅子坐下,一边询问,她像是苦恼般,皱起眉头苦笑。 “稍微,出了点意外” 照芭提雅所言,她和偶尔会来帮忙学生会的工作的男学生范尼尔·罗德一起,从学生会室搬东西出去。工作完成后便分别了,在下楼梯返回学生会室的时候,被后面奔跑的女学生撞到,便失足跌落了。 那位女学生径直跑掉了。因为背对着,看不见脸,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身形有点像,发色也相同。 “果然,恶役千金就是不得不与女主角对立啊!” 突然握住拳头,得意洋洋地发话……但是她的拳头,在轻轻地颤抖,表情也不像往常那般,感觉不到精神。 那是当然的吧。 即使小黑及时发动了防御魔法,从楼梯跌落无疑是很可怕的体验。 更不用,要是这个跌落还是饱含恶意的话…… 我的体内,某种不知名的感情在“蹭蹭”地涨。 我感觉到,头脑中好像有一股热意在孕育。 “……我说,提雅。我已经不能再这么放任你了哦?” “哎?” 我的手,覆上了她那虽仍在颤抖却还想着继续对抗到底的拳头。 我在来这里的途中,我想起了肖恩对我说的话。 然而,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被人这么伤害、我中意的事物这样被人伤害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事。 以及,如果这件事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的话,那么果然,我得将灾祸排除。 “既然你拒绝了我伸出的手,要随心而动,那么,我也将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了哦?” “……塞西尔大人?” 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将头歪向一边,我微笑回以“不用在意哦”。 我曾想着继续放任。 但是,我现已做不到。 ……既然如此,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我说,你们可以给我的私人仇恨一些小小的帮助吗?” 在探望芭提雅结束后,我马上将近侍候补们、肖恩,以及芭提雅的友人们召集起来。 “噢,老大(*大将)终于要行动了吗?” 看见我的表情,谢尔兹马上就领悟到我的意图,笑了起来。 “殿下会拜托我们,还真是少见啊。……当然我会协助你的哟。” 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表露出感情的库尔冈,一边笑得灿烂一边推了推眼镜……这,是非常生气啊。 唔,不管如何,他都把芭提雅当作真正的妹妹那样看待,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乔安娜小姐为首的芭提雅的友人们,都散发着不输库尔冈的黑色气场。 “还请交给我们吧殿下。胆敢伤害我们可爱的芭提雅的家伙,我们马上收拾掉给您看。” 巴尔德和涅尔托都沉默地点了点头。 肖恩好像对我的行动起来这件事感到满足,笑着说。 “皇兄,您终于振作起来了呀!!那么赶快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给……” “啊,得先更正一点才行” “哎?” 我让肖恩先保持沉默。 在此聚集的所有人,一定都搞错了。 包括从【爱援会】那儿得到情报,将依琳小姐标上记号的乔安娜小姐在内,全员都搞错了。 “陷害芭提雅的凶手,不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哦。” “哎!?” 听了我的话后,大家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唔~嗯,大家说优秀也的确是优秀,但还差得远啊…… 不管怎么说,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把敌人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他们得到了各种暗示,将他们引入误认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陷阱,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放弃了深入思考。 “虽然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确实是给芭提雅使了不少绊子,但是那也只是为了让芭提雅变成恶人而展开了行动,她应该是没有直接伤害过芭提雅才对哦?而且最近,直接影响她的恶作剧也增加了。然后就是这次的事件。你们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吧?” “唔!!……也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听了我的话后,谢尔兹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一语道破真相。 “没错。” 在这种时候头脑转得最快的果然还是他呢。 “那凶手究竟是谁?” 乔安娜小姐猛然靠近我向我逼问。察觉到我们的脸因此靠太近的肖恩,慌慌张张地拉着她的手腕远离我。 我对此回以苦笑,说出了那位千金的名字。 “是依琳·斯尔贝兹子爵千金。” “……” 沉默蔓延。 对这个名字心中有数的乔安娜小姐,一脸呆滞地呢喃。 “……依琳是,那位依琳小姐吗?” 明明将她标记起来了的,却在不知何时将她忽略而产生动摇。 但是紧接着,拳头一下子收紧,用悔恨交织的眼神看着我。 “ 殿下,这是我的失误。非常抱歉。” 我看着咬唇低下头的她,真切地感到她果然是优秀的人。 马上就理清状况,反省自己的过错,这就是证据。 “能反省是好事,但是现在解决我的私人恩怨要更重要。能协助我吗?” 我笑着说,乔安娜小姐她们互相看向同伴们,重重地点了头。 我的视线移向近侍候补们,他们都回以笑容。 ……那么,要怎么报复回去呢? *** “等等,芭提雅大人!!居然说我是把你推下去的犯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中庭内,响起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喊声。 她面前的,是在桌前,与乔安娜小姐喝茶的芭提雅。 以及,在她面前的另一张桌子上就坐的,是依琳小姐…… 她在和别的男学生喝茶 而我们则隐藏在树荫里观察。 自芭提雅被推下楼梯,已经过了一周。 在这段时间里,要说我们做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报复犯人而做准备。 目标当然是依琳·斯尔贝兹子爵千金。 她无视了我的忠告,让未来的王太子妃芭提雅负伤。 理所当然,是会受到报应的。 芭提雅从楼梯跌落那天的事,我统统调查了一遍。 那一天,依琳小姐一如往常,假扮成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想给芭提雅下绊子而尾随身后。 然而,她看见她暗恋的对象——范尼尔和芭提雅边谈笑边搬运物资的身影。 她爱着的人红着脸,拼命地和别的女性搭话。 她看着这种状况,趁着芭提雅只身一人时,愤怒地推了芭提雅,然后逃走了。 还小心谨慎地,注意不要让别人看到她的脸。 ……真的是,敢对我的婚约者出手,只能说她执着了呢。 “殿下,这也在计划之内吗?” 库尔冈用眼神示意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不,那单纯是偶然。算了,在不在都无所谓。” 也不知说她出现的时机是凑巧还是不凑巧啊。 对于突然现身,开始怒吼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感到困惑的芭提雅,歪着头。 “唔嗯,您在说什么?” 但是,那只能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怒火进一步升级。 “是你干的好事吧!是计划着要将无罪的我栽赃成犯人吧!反正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也只是自导自演吧!?真不愧是恶役千金啊!但是我不会因此而认输的!!”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怒火中烧,指着芭提雅。 她肩上的鸟,看起来是至少想援护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而使用着身为光精灵的力量。不过,都被小黑漂亮地挡下来了,没意义了啊。 那么,在这旁观也只是浪费时间,赶紧开始解决这件事吧。 静静地走出树荫,给想用眼神洞穿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而一直瞪着她的乔安娜小姐使眼色。 她们迅速察觉,点头示意。 那么,该开始工作了吧? “那个……那个……” 因突如其来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突袭而混乱的芭提雅,不知所措,视线到处徘徊。 看起来只有她不清楚情况啊。 大家都很担心芭提雅,不会在她面前谈论楼梯事件。所以,关于希罗尼亚小姐是犯人的流言在流传这件事,她不知道吧。 正面捕捉到芭提雅那样的表情,我和近侍候补们,径直走向芭提雅那边。 注意到我们的登场,学生们开始骚动,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我站定在芭提雅的桌前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 正好,在依琳小姐就坐的桌子隔壁。 在此期间,依琳小姐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混入观众中,看起来很享受现在的状况。 ……还真是坦然。 我叹了口气后,开口。 “还请不要无端地把我的婚约者当成犯人好吗?” 注意到我的存在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 “塞、塞西尔殿下!!” 她停下了对芭提雅的攻击,转而向我控诉,自己掉进了芭提雅的圈套里之类的。 ……总觉得有点厌烦。 芭提雅用不安的表情看着我们。 “塞西尔大人……” 我回以尽可能温柔的微笑,为了传达“安心吧”而点了点头。 接着,我向还在用宛如悲剧的女主角般的口吻控诉自己的冤枉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追问。 “将芭提雅推落楼梯的犯人……并不是你对吧?” 其实我觉得和她说话很多余,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无视她,没办法。 “嗯嗯!当然啦!!” 听了我的话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眼睛闪闪发光。 恐怕是因为自己主张的事被认可了而欣喜若狂吧。 不过,虽然我认可她不是犯人这点,但我可是完全不赞同芭提雅自导自演这一说法的啊? “确定,芭提雅在被推下楼梯的时候,有证言指出看见与你发色相同的女士。但是,那并能说明是你。” 我看向芭提雅的眼睛,我歪头说了句“是这样吧?”。紧接着,芭提雅气势汹汹地点了好几次头。 虽然如果在这里宣扬“是希罗尼亚小姐做的”的话,她就能成为自己心心念念的恶役了,不过,现在的芭提雅很混乱,脑子转不过来就是了。 算了,如果她不是在混乱中的话,我会很困扰就是了,真是帮大忙了。 “……不好意思。好像有人看见你和我的婚约者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冲突以后,就顺理成章地利用了这层关系的样子呢。” 我这么说着,把手放在隔壁就坐的,瘦小的肩膀上。 “哎?” 依琳小姐被我的手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我。 在依琳小姐正面就坐的男学生——范尼尔,收起了刚才还在的温柔的笑容,正瞪着她。 “是这么一回事,对吧?依琳·斯贝尔兹子爵千金?” 我看向她,笑得灿烂,她的脸瞬间染上朱红,像是入迷了一般看着我。 在这种情况、这种场合下,还能看我看到入迷? 还是说,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我一下子收回笑容。然后弯腰,在她耳边说到。 “我应该给过你忠告的吧?……’做得过头的话,会吃苦头的哦?’,是这么说的呢。” “哎?哎?……唔!?” 是还没有完全理解我说的话吗,依琳小姐猛地愣住。仅仅数秒后,终于理解了我话中含义的她,脸色铁青。 她好像是想发出悲鸣的,但是用双手捂住嘴后忍住了。 “库尔冈,把她的证物拿出来” “遵命,殿下” 我向站在身后的库尔冈发出命令。 说是说依琳小姐的证物,其实也就是一个放在她膝盖上的布包而已。 虽说擅自动别人的东西不是值得赞赏的行为,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更何况,为了解决这件事,我们必须拿到手。 “失礼了。” 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将证物拿走了,依琳小姐伸出了手。 “不、不要啊!!” 但是,库尔冈可不是会被这种事阻止的人。 把拿走的布包打开,那里面的是…… “那、那是,和我发色一样的……” 在看见粉金色的假发后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紧接着,便因暴怒而脸色赤红。 “我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忘记演技的事,逼问依琳小姐。 “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巧合……” “是呢,就是’巧合’,今天是宿舍大扫除的日子,不能把它放在房间里,所以就随身携带了呢?” 我微笑着说,依琳小姐发出了“噫”的短促悲鸣。 因为上位贵族的公子千金会带复数侍从、侍女,所以就由各自的佣人打扫自己的房间。 但是,身为下位贵族的她,是由学校大扫除之际雇佣的员工来打扫的。 没有指定的复数人员会出入房间,会将决定性的证据放在房间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就在今天,将她带上舞台。 当然,针对她如果没有把假发带出来的情况,我会派人在她外出时间搜家,部署人员,拿到假发。 既然你要伤害芭提雅,那么就得接受相应的报应才行。 为此,我便采取了简单明了的揭露犯人的方法。 就是这么一回事。 顺带一提,她单相思的范尼尔,早就知道她犯下的罪了。 毕竟在事前有将真相告诉他,并请求他的协助嘛。 依琳小姐已无处可逃,她将怀着最后的期待的视线,投向和她同席的单相思着的人。 下一秒,范尼尔便向她发出最后通牒。 “依琳·斯贝尔兹。我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你。” 在这句传到她耳朵的瞬间,她的脸漂亮地染上了绝望的色彩。 一定是对她来说,来自范尼尔的看不起,才是最难以接受的吧。 “不……不要啊啊啊啊!!” 想要逃避现实的她,蹲在了原地。我对着她的背影,静静通告。 “这件事,学院会向芭提雅的双亲……你的双亲也是,好好地传达给他们的哦?” 与此同时,在场的几名学生从座位上站起,将让人生厌的她拽到了一边。 是因为芭提雅事件而怒火中烧的【爱援会】成员们。 这之后的收尾工作,让他们来一定会更好吧。 芭提雅好像尚未理解现在的情况,用有点胆怯的表情看着我。我笑着让她站起来。 “那么接下来,麻烦事已经解决了,我们走吧提雅。“ “给我等等啊!我要怎么办啊!?我,可是被害者吧!?为什么不安慰我啊!?“ 还有一位麻烦精,抓住我的手腕向我抗议。 被我揽着的芭提雅,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啊,真是麻烦啊。真的很让我厌烦啊。 “安慰你可不是我的工作。我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让她去休息呢。“ 我微笑着,甩开她的手,背对她。 “等一下啊,这是什么展开啊!!这里应该是大家都在安慰可怜的我的场景才对啊!!“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脸色通红地怒吼。 虽然在这次事件中是被害者,但是她在别的地方攻击了芭提雅,没有让人同情的余地。 所以,她应该即时放弃才对。 但是她好像还在思考着什么,在瞪着芭提雅。 紧接着…… “说到底,不全都是你的错嘛!!身为恶役千金就应该有恶役千金的样子,好好地扮演让人讨厌的角色啊!!就是因为你,连我都被当作坏人了啊!!说到底,为什么要带着情敌千金们当红人啊!!更过分的是,还让攻略对象和情敌千金们的关系加深、和塞西尔殿下一起友好用餐,我真的很为难啊!!“ 被我揽着的芭提雅,轻颤着,拼命地回答。 “我、我也有让塞西尔殿下相关的剧情……“ 但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没有理会芭提亚的话,用更加激烈的语气责备她。 “你明白了吗?我不管其他的攻略对象会如何,你重要的塞西尔殿下只有与我在一起才能获得幸福哦?只有我才能拯救塞西尔殿下哦。身为恶役千金的你,只会让塞西尔殿下变得不幸而已!!明白了的话就不要来妨碍我!!“ “唔……“ 芭提雅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听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在场的学生都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她。 但是,唯一一位能听懂她的话语的深意的芭提雅,无法反驳。在露出了被狠狠伤害到的表情后,就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咬着唇,低着头。 芭提雅一直以来,都希望我能和【女主角】结为连理,获得幸福。 关于这点,我多少能从中感受到她怀揣的好意。 正因如此,不管与【乙女游戏】的设定有什么关系,我都无法理解她想撮合我和她的情敌的理由。 基于我不想和【女主角】有牵扯,那么大可让【攻略对象】和【女主角】在一起,而芭提雅就这样作为我的婚约者和我结为连理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听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说法,是有什么我不得不和【女主角】结为连理的理由吗?还是说那是【乙女游戏】强制规定的? 但是,考虑到至今为止发生的事,这种命运不是能够被改变的吗? 芭提雅总是在说【强制力】,所以放弃挣扎的情况居多,但是到现在【强制力】也仍然没有起效。 我觉得只不过是芭提雅太死心眼了而已。 如果她真的为我着想的话,不是也有抵抗的方法吗? 就在我快要集中精神去思考方法的时候,我慌忙中断了思考。 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啊。 抓住蕾丝礼裙的双手,指尖泛白,正在忍受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的芭提雅可是就在我面前。 还没有把握现状的周围的人们,即使想帮芭提雅也无从下手,只能瞪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就算被周围的视线包围也不认输,她还在继续怒吼。 “你是为了衬托我而存在的。连情敌都算不上,仅仅是三流的恶役千金罢了。就算你放弃当恶役,你也不可能救得了塞西尔殿下的。他本可以拥有的幸福,就这么被你夺走了哦?你是不可能替代得了我的。毕竟我可是【真命天女】啊!!“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如此断言。 在不知道【乙女游戏】的人听来,她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吧。 但是听着她的话,芭提雅的表情更加痛苦。 “……我知道的啊“ 大概除我以外,无人察觉吧。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悲痛地呢喃着,一颗泪珠坠落。 我看着她瘦小的身姿,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与悲伤。 为了保护她,我往前走了一步,瞪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与我的行动同时,小黑也站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面前,竖起全身的毛威吓她。 “库嗷嗷嗷嗷嗷嗷!!“(*此处应是狐狸叫)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到芭提雅的年幼侍女,在瞪着把主人当作笨蛋的千金的姿态。 但是,在能看见精灵本来的姿态的我看来,那是异常危险的状态。 小黑的周围,黑色的雷形成了漩涡,发出“啪呲啪呲“的响声。 那个漩涡,什么时候会攻击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都不奇怪。 是心理作用吗,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接触到皮肤的空气也有点扎人。 对于这种异常事态,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虽然有点胆怯,但是看起来并不害怕。 她的眼睛看不到精灵吧。 一、芭提雅将要十六岁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扫图:zb196822 翻译:狼女_珊 砰……砰……!! 秋日的晴朗天空下,五彩缤纷的烟笔直延伸,仿造的【烟花】发出巨响。 这是,我——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和未婚妻芭提雅,以及动不动就闭门不出的研究宅涅尔托共同开发的。 “来吧,各位!哈路姆学院的文化祭终于要开始了哦!!” 大批学生的视线聚集在前方的简易舞台上。我的未婚妻在舞台之上,兴高采烈地宣布道。而站在如此欢腾的她的身边的是,我的弟弟,肖恩。 “以哈、哈路姆学院中等部学生会长,肖恩·塔可因·阿尔法斯塔之名,我宣布第一届哈路姆学院中等部文化祭现在开幕!!” 肖恩紧张地宣布道。 “……虽然自依琳小姐事件后只过了两个月,真和平啊。” 我看着笑得灿烂的芭提雅的样子,不禁呢喃。 ——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笑颜。 但是芭提雅的心中,确实是留下了小小的芥蒂。 不过,她还是一如往常般。 “那么,难得我也被招待到这里了,去享受下【文化祭】好了?” 我微笑着,向立在一旁的泽诺开口。他是我的侍从,是我的契约精灵。 “您要享受的不是文化祭,而是’享受着文化祭的芭提雅大人’才对吧!?” 我微笑无言,踩了他一脚。便踏进了很久未造访的中等部区域。 *** 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千金——十五岁。快要到十六岁。 芭提雅是在八岁的时候,成为身为阿尔法斯塔王国的王太子的我的未婚妻的。 她在与我刚见面时便告诉我她是【乙女游戏的恶役千金】。自那以来,说着“目标是成为一流的恶役千金”,她有趣的言行总能带给我快乐。 最初,我对她说的【未来的剧本】还半信半疑。但是,在让人愉快地二人会话中,我渐渐觉得她说的也并不是谎言吧。 ……不过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有趣与否的问题罢了,说实话,是不是谎言都没什么关系呢。 我随意地眺望着满是中等部学生的热闹的学院内。 说起【文化祭】,还是由芭提雅提议“想要留下众多回忆”而促成的。她可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精心准备,就为了今天的开幕。 现在,虽然刚刚才发表了开幕宣言,但是作为主办方的中等部学生会成员们忙得不可开交,芭提雅连和我一起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没办法,在我想着适当地消磨下时间的时候,我听到肖恩的未婚妻,乔安娜小姐的声音。 “哎呀,塞西尔殿下。果然殿下也被招待来这里了呢。” 她和我同为高等部二年级学生,为了欣赏未婚夫肖恩作为学生会长的英姿而来中等部闲逛的吧。 “彼此彼此,不管怎样,想牵恋人的手只能等到闲暇时了呢。” 也许是看见我在无聊地闲逛吧,乔安娜小姐苦笑着说。 她——乔安娜·盖尔斯沃伦公爵千金,也是芭提雅的友人。爱慕芭提雅、在暗中支持她……不时会给予建议,是非常优秀的女性。 以及,统率着芭提雅的非官方粉丝俱乐部【芭提雅爱援会】。 “既然机会难得,我能和您一起逛逛吗?” 微笑着的乔安娜小姐,和我缩短了少许距离,视线向周围游走。一边笑着一边压低音量。 “趁着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我要追加报告关于依琳·斯贝尔兹子爵千金的事件。” “嗯,当然没问题。解决掉麻烦事后,双方都能更好地享受约会吧。” 我也微笑着回应。只要不被听见的话,周围的人就会把我们当成在闲谈的吧。 我们开始慢悠悠地在学院内闲逛。 之前,依琳小姐装作希罗尼亚·因特伦男爵千金的样子,对芭提雅做了些阴险的、让人憎恶的事。 而另一边,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是不知为何处处针对芭提雅的少女。 按芭提雅的说法,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是【乙女游戏】的女主角。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好像也有自己就是女主角的自觉,像个笨蛋似的,一味按【乙女游戏】的【剧本】采取行动。也就是说,把作为【恶役千金】的芭提雅认定成恶人,自己扮演悲剧的女主角。 芭提雅本人也在为了被审判(*ギャフン)后废弃婚约而扮演恶役千金。……骨子里就是正直善良的芭提雅,无缘【恶役千金】,做的各种恶事都以失败告终。 当然,我和身边的人都不会相信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鬼话,也不会容许将芭提雅认定为恶人的行为。 这些事中,最麻烦的,就是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缔结契约的光之精灵。不过,本人可能也没有察觉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只是,那只光精灵,在帮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给她带来对她来讲有益处的东西。 不过,我身边有继承了精灵王的血的高位精灵泽诺在,芭提雅也有小黑。 小黑是防御特化的暗属性高位精灵,平时是黑狐或者拟态成幼女女仆。 芭提雅和小黑一起制作了附带着暗属性的防御能力的耳环。戴上附魔的耳环的话,就不会受光精灵的影响了。 不仅是我和芭提雅,我的近侍候补们、芭提雅的友人们也都戴着防身。 然后,过着普通的学院生活的时候,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多次在人前针对芭提雅,想让她被当作恶人。拜此所赐,她讨厌芭提雅这件事人尽皆知,前几日,有人利用这点来攻击芭提雅。 依琳·斯贝尔兹子爵千金。她戴着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发色相同的粉金色假发,做着让芭提雅厌恶的事,最后还将芭提雅推下楼梯。 “依琳小姐所作所为相当阴险,已经被司法介入。当然,学院已经将她退学了。子爵家也和她断绝了关系,现在在牢中进行余罪确认。” 我侧耳倾听乔安娜小姐的话,点了点头。 “嗯,罪有应得呢。” 只是破坏东西这种程度姑且不论,将人从楼梯推下,怎么想都做得太过了。 依琳小姐单恋着一位男学生。她撞见那位学生红着脸和芭提雅说话的样子,那个瞬间,她由着怒火,将芭提雅推下楼梯。 但是,这件事不是“我没办法不在意我喜欢的人是你的粉丝这件事,顺势就……对不起?”就能结束的。 如果小黑不在,毫无疑问芭提雅会受重伤,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只是调查余罪罢了,倒是花了很长时间呐?” 我询问乔安娜小姐。 “现在是越是探寻,牵扯就越多的状态。” “哼~嗯。在我游学期间,还真是大展身手了一番呢。” 高等部二年级的春天到夏天为止,我都在邻国游学。在此期间,依琳小姐数次欺凌芭提雅。 姑且,我将【留守人员】安排在芭提雅身边,担当我在邻国期间的眼线。 她的行为【留守人员】的报告书、资料都会提到。按理说,应该没有调查的必要。 即使如此,能查出余罪,就说明有连我那优秀的【留守人员】都没掌握的欺凌。 乔安娜小姐惊讶地张了张嘴。 “她的休息时间基本都将心思花在欺凌上了。虽然大罪供出来了……但是过于细微而没让人发觉的事数不胜数。虽然都归纳出来,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但是取证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原来如此。算了,在牢里就没法再对芭提雅出手了,姑且是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眼前了,就这样吧。” 依琳小姐已经被定罪了。之后就是一一收集罪证,怎么判她的问题了。 “那么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呢?” “还是老样子呢。”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被依琳小姐栽赃陷害。因此,她主张自己是被害者,是需要被安慰的对象,但并没有去安慰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人——最终,她叫嚣着自己没人安慰都是芭提雅的错之类的让人意味不明的理由。 一想到那个让自己的未婚妻受伤的女人的脸,我自然地皱起了眉头。 乔安娜小姐的话还没完。 “针对芭提雅大人,还说些失礼的话——在身为未婚妻的芭提雅大人面前,说什么能让殿下幸福的只有自己,自己才是殿下的【命中注定的少女】,说什么梦话呢。” “真是非常让人困扰的话啊。” 感觉眉头皱得更用力了,叹了口气松开了眉头。 芭提雅也还是老样子,想撮合我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为了不让笨拙地行动着的芭提雅暴走,便适当地配合她的行动,但是这实在不是能让人感受高兴的事。 加之最近,看见芭提雅忧愁的表情次数变多了。 仿佛在代我倾诉心声,乔安娜小姐开口了。 “如果不是芭提雅大人在庇护她的话,我们就可以轻易解决她的事了,真是非常遗憾。” 乔安娜小姐不知从何处掏出扇子,展开遮住嘴角。她大概也想到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言行吧,一副焦躁的样子。 但是,还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是因为尊重芭提雅的意愿吧。 我们都想到了让人厌恶的事,就这么沉默地走着,突然看见因学生聚集而变得热闹的角落。 “那是?” “啊,那边吗?那边的话……呵呵,您何不直接去确认看看呢?” 乔安娜小姐的表情一变,心情很好地劝诱我。她好像是对人群为何聚集在此心中有数的样子。 虽然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看见乔安娜小姐的表情后我改变主意了。我通过她的表情,判断出这件事恐怕和芭提雅有关系,稍微有点感兴趣了。 我接受乔安娜小姐的劝诱,向着人群走去。 “啊,殿下!” 聚集起来的学生,察觉到了我和乔安娜小姐的存在。人群后方的学生们向两侧避让,前方的学生们也是,为我们开了一条路。 我们顺着他们开的路,缓慢向前。 在走过学生们让出的道路时,还听到了“会为您应援的”这种意味不明的话,我歪了歪头,想着是怎么回事。然而,我马上就明白了。 穿过人群,正前方。 在正前方的宣传栏上,我和芭提雅、我的近侍候补和他们各自的未婚妻们的名字,都附上照片贴了出来。 从左边数,肖恩和乔安娜小姐、涅尔托和希莉卡小姐、巴尔德和辛西娅小姐——以及我和芭提雅。 剩下的几组是其他未婚夫妻们。 乔安娜小姐看着贴着肖恩和她的名字的地方,兴高采烈地和我说明。 “在明晚举行的后夜祭——文化祭结束前的收尾活动中,会在事先由他人推荐或者自己推荐的候选人之中,选出最佳情侣。这是为此而开设的投票区哦。” 原来如此。看起来是个热闹的活动啊。 我将视线投向宣传栏,一组一组情侣看过去。 中等部的学生成员有肖恩、涅尔托、巴尔德。他们全都是我的近侍候补。 虽然我还有另外两名近侍候补,谢尔兹和库尔冈。 谢尔兹和他的未婚妻安妮小姐没被选上,大概是因为他们归属高等部吧。顺带一提库尔冈没有未婚妻。 这五位近侍候补,按芭提雅的说法就是在【乙女游戏】中,有可能与女主角结合的【攻略对象】。 不过芭提雅是希望我和女主角结合的。于是便各种妨碍——自认为是妨碍的行动,让我的近侍候补们和千金们加深感情。 如今,他们的目光不会在女主角身上停留,和各自的恋人或者未婚妻的感情很好。 虽然只有库尔冈还是单身,不过看起来他很在意芭提雅。不过芭提雅是我的未婚妻,不可能成为库尔冈的恋人,他好像因此选择了埋头工作的道路。就连单身的他也没有对女主角有丝毫心动。 啊,理所当然,我对女主角也没有丝毫兴趣。 我继续询问乔安娜小姐。 “顺带一提,现在得票数最高的是?” “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殿下和芭提雅大人有着压倒性的人气。芭提雅大人好像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呢……别说被其他人提名选中,就连名次排得这么高也没有发现呢。” 乔安娜小姐用扇子遮住嘴角,看起来很开心似的眯着眼。 芭提雅虽然并不在意这个,但是身边的人因为想给个惊喜而故意没有告诉她吧。 “殿下。您一定会去后夜祭的对吧?” 我对微笑着的乔安娜小姐回以同样的笑脸。 “我可不能让重要的未婚妻孤零零地站在台上啊。能得如此殊荣,能陪同是我的荣幸。” “虽说如此!胜负尚未分晓哦?怎么说我和肖恩殿下也是挺恩爱的呢。从现在开始逆袭给您看哦。” 乔安娜小姐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我也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 “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得不努力了呢。文化祭期间,我会好好地让你们看着我和芭提雅秀恩爱的样子的。” 如果让周围的人看见我和芭提雅恩恩爱爱的样子的话,票数也会继续增加吧。况且,芭提雅一定会一如既往般,做出有趣……可爱的反应。 这可是肖恩和芭提雅精心准备的文化祭啊。我也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我觉得,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我在想芭提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因为比平常靠得更近的我,而慌慌张张的芭提雅。 因为在【后夜祭】拿到最佳情侣奖而脸红动摇的芭提雅。 ——嗯。不管如何都很有趣啊。 作为未来的王太子夫妇,本应成为国民都会憧憬的存在,要不试着再努力一点? “……殿下,您现在的笑容很黑哦?” “你在说什么呢。你也露出了相似的笑容哦?” 我和乔安娜小姐,不愧是手足啊(*上卷及下文皆有提及塞西尔和乔安娜有血缘关系)。 虽然没有多亲密,但是再次感受到我们不愧是流着相同的血啊。 *** 第二天晚上。【后夜祭】于中等部的礼堂举行。 举行了很多诸如舞蹈比赛啊、短剧之类的活动,就在学生们都情绪高涨的时候,礼堂内响起了芭提雅的声音。 “第一届哈路姆学院中等部文化祭,万众瞩目的最佳情侣奖现在颁布 哦!!” 将颁布这个奖作为收尾。 通过泽诺暗地里的调查,最佳情侣奖的由我和芭提雅拔得头筹。 毫不知情的芭提雅,在演讲台上接过某位学生递上的纸。恐怕那张纸上写的是最佳情侣奖的票数统计结果吧。 芭提雅用带着焦急的眼神看向四周。 包含乔安娜小姐在内的她的友人们都笑着注视着她。 “那么,差不多该走了吧?” 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背靠墙壁眺望台上的我,开始向着容易被芭提雅看见的地方走去。 说是说不起眼的地方,但我毕竟是王太子。多多少少会有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但我还是微笑着稳步向前。 当然,边走我也不会把视线从芭提雅身上移开。 这么难得一见的有趣场景,可不能错过呐? 跟在我背后像影子般的泽诺,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即使在背后,也能感觉到。不过,泽诺的态度一向如此,无须在意。 在我移动期间,颁奖开始了。首先从第五位开始宣布。 第四位是巴尔德和辛西娅小姐。第三位是涅尔托和希莉卡小姐、第二位是肖恩和乔安娜小姐——被叫到名字的情侣们都是熟人,他们也站上了领奖台。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接下来,第一位是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殿下和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千金哦!!……嗯?咦?” 芭提雅用像是能发出夸张的效果音般的气势,宣读出我和她自己的名字。她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用动摇的声音说。 “塞西尔大人和我?哎?哎?哎——!?这是怎么回事啊!?” 另一边,聚集在礼堂的学生们,没有在意芭提雅的动摇,献上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哎?等一等呀!?哎?我和塞西尔大人?为、为什么!?” 芭提雅的脸染上苹果般的赤红,手脚无处安放。希莉卡小姐就站在手足无措的她的旁边。接着希莉卡小姐代替司仪芭提雅,拿过写着结果的纸,低头看。 “就由我来给各位说明理由吧。’守望着可爱的芭提雅大人的塞西尔殿下真是太棒了!’之类的、’文化祭期间,将芭提雅大人嘴角的食物碎屑用手指拭去的塞西尔大人,太强了!!甜~甜的气氛,多谢款待!’之类的,以这些理由居多哦!!” “什、什、什、则、则么会。甜甜的社么的……” ……芭提雅,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哦? 芭提雅脸颊一点点染红,几乎都站不稳。我站在她旁边,搂住她的腰支撑她。 “现在塞西尔殿下也登场了!!……等等芭提雅大人,请您振作一点!!” 希莉卡小姐给整个人都飘飘忽忽、表情呆滞的芭提雅打气。 “但、但是……” 混乱至极的芭提雅,嘴巴张张合合,做不出任何反应。 拿她没办法。这里就该我来圆场了。 我笑着站上领奖台,耳边传来泽诺从后台发出的“还请您自重啊!!”的声音,一定是错觉呢。 自从依琳小姐事件以来,芭提雅有时会采取微妙的疏离的态度对我。再加上最近忙着准备文化祭,见面的机会也减少了。 因此,我稍微有点希望有趣的事情发生。 只是稍微恶作剧一下的话,一定会允许我的吧。 我就那样搂着芭提雅的腰,用视线巡视整个会场,轻轻地举起手。紧接着,全场安静下来。 我微笑着,缓缓吸了一口气,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像这样,拔得头筹,被各位祝福,我觉得非常高兴。在这里我向大家约定,今后我们也会作为让各位都憧憬的情侣,互相尊重,继续构筑良好的关系!!” 我瞥了一眼芭提雅,她红着脸,呆呆地看着我。 嗯。她的这种状态下,很难让她发言呢。 果断放弃让她发言的我,横抱起她,然后…… ……啾。 我轻吻她的脸颊。 “唔!?” 芭提雅惊讶地睁大双眼,慌慌张张地捂着自己的嘴。恐怕不那么做的话就得尖叫出声了吧。 赤红由脸颊蔓延她全身,非常有趣……可爱。我对她的反应感到满足。 紧接着,在我再次看向学生们的时候,全场沸腾,鼓掌欢呼。 非常非常热烈呢。干得漂亮。 “之后就拜托你了哦,肖恩。” “好的,皇兄!!” 与乔安娜小姐一同站在台上的肖恩回应我,他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变红,揽下剩下的事。 芭提雅脑袋已经过载,在我怀里像丢了魂。 嗯,看来不带她去休息的地方可不行啊? 在学生们的注视下,我和芭提雅缓缓走下台。然后便在各位的应援声中,抱着芭提雅,挥了挥手后退场。 这之后,我将她带到了医务室,等她回神。 没过多久,她便回过神,抱着头开始说。 “明明明年还有审判在等着我,所以还想着趁现在留下和朋友间的美好回忆的!!但是刚才的事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结果回忆变成了’想起塞西尔大人就觉得痛苦的事件’了啊!!您好过分!!” ……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吧?将会场的气氛推向高潮不正是王族的职责吗。 动摇的芭提雅,露出了看起来很开心的表情。但是我察觉到在这表情的深处,隐约潜藏着忧郁和不安。 说实话,我还想着,在人前秀恩爱的话能多少减少她的不安的。所以虽然稍微有点遗憾——算了,对我来说这是美好的回忆。 二、芭提雅十六岁 升上高等部三年级后,我再次任职学生会长。想想上次就任这个职位也是在中等部三年级的时候。 与此同时,芭提雅也要升学高等部了…… ……然而,最近她好像是认真地想要避开我。 在给依琳小姐定罪的时候,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向芭提雅说了些过分的话。那时种下的小小芥蒂,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增长。 换作以前,在她遇到麻烦事的时候,马上就会哭着找我,现在的话,只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完全不找我商量。 我也经常看她作出不适合她的客气的态度。 这些都归咎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 “你是为了衬托我而存在的。连情敌都算不上,仅仅是三流的恶役千金罢了。就算你放弃当恶役,你也不可能救得了塞西尔殿下的。他本可以拥有的幸福,就这么被你夺走了哦?你是不可能替代得了我的。毕竟我可是【真命天女】啊!!” 不管回想多少次,都让人觉得糟心啊。 关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我倒是正在考虑采取什么措施…… 不管是芭提雅的友人们也好、我的近侍候补们也好,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所以即使我不做出行动,他们也早就尽量让芭提雅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接触减少到最低限度。 我也为了增加和她相处的时间,试着爱护她、宠爱她。 虽然因为【文化祭】前后很忙见面的时间减少了,但是在【后夜祭】我们被选为了最佳情侣,也再次向周围的人宣示了我们的亲密。 我是想着这样一来,芭提雅也会变得安心点吧,结果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非但如此。她在升上高等部后,比以往更加明显地逃避我。 这么一来,我能采取的手段也就剩下一个了。 “逃跑的话不就只剩下抓回来这个选项了吗?” ——离入学已经过了一个月,某天放学后。 我决定去抓她。 芭提雅在看见我的时候便如脱兔般逃跑了。我只是单纯地在追她……也只是看起来如此而已,我在将她诱导去没什么人的后院。 在追赶芭提雅的时候,她的侍女们都“不小心”走散了。这个后院里只剩下我和芭提雅,以及在离这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待命的泽诺和小黑。因此,不必担心被他人打扰。 我微笑着,将芭提雅逼到墙角。然后将手撑在芭提雅脸两侧、用脚挡住她的身体。 她又在碎碎念着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壁咚】了吧”这类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又突然回过神来,满脸通红,视线飘忽。 “就、就没有逃走的选项吗!?” 芭提雅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 “所谓雄性,有着会追捕在眼前逃跑的猎物的习性哦?” “我、我才不是猎物呀!!” 芭提雅用胆怯的小动物般的表情看着我。 “但是,你看起来非常美味呢?” “……肉、肉的话可能多少是有一点的,但是一点都不好吃呀!!还请不要吃我!!” 在听到“肉”这个字眼的时候,视线差点就移到有好好长大的胸部去了,幸好自制住了。 ——果然,虽然我觉得十分美味,但是她理解不了我话里的深意。 “……直接就接受了表意吗,真是提雅的作风呢。我说,提雅。野生的肉食动物会追赶猎物,不光是只为了吃。追赶猎物也为了玩乐,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哦?” “请不要把别人当成玩具来看待!!而且,您说的不就是鬼畜吗!!” ……姑且先否认“鬼畜”,但是 “被当成玩具看待”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呢? 哎呀,芭提雅坦率这点虽好,但是我乐于看她的反应这点,还没有察觉到吗? 真的很(像个笨蛋般) 可爱呢。(*括号为原文) “瞧,提雅就像人偶一样可爱。不知不觉就想和你一起玩了呢。” “哎!!居然!!说什么像人偶一样可爱!!就、就算您这么哄我,我、我也不会上当的哦?”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芭提雅脸颊染上绯红,露出了非要说可爱也不是不行的表情。如此简单就露陷了。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她是想和我在一起这点已经充分传达给我了。然而,究竟为什么要逃避我呢? 恐怕,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之前口中说的【命中注定的少女】之类的话是关键。毕竟芭提雅固执地不肯开口谈这个话题。 拿“我不想塞西尔大人受到伤害”之类的理由搪塞我,一直逃避我。这可不是嘴上说的——“逃避话题”。她可是用物理意义上的奔跑来逃避我啊。 像今天这样,抓住芭提雅并非难事。但是,即使抓住她也不会开口的吧。而且,拷问可爱的未婚妻阁下……稍微强硬点的手段也不行,无可奈何,只能暂时继续放任她了。 要不干脆,去问知道内情的另一位当事人——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虽然有考虑过这么做……但是好像会惹上麻烦,这个就作为最终手段保留。 会欺负芭提雅的熊孩子,还是尽量不想和她接触啊。 在我盘算这些的期间,芭提雅还在继续说着。不知何时她开始情绪失控,泪眼汪汪地,皱着眉向我诉说。 “因为塞西尔大人呀,强、强制力终于还是发动了啊!已经、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啊!!还有一年,我就要被审判,从这个舞台(*指整个故事的舞台)上退场了啊。我就要和塞西尔大人永别了啊。我已经决定了,作为恶役,为了漂亮地完成我的任务,我还是和塞西尔大人保持距离比较好呀!!” 我不自觉地紧皱眉头。 这个不行啊。最近,一遇到关于芭提雅的事,表情就变得难以控制。 明明其他事的话,不管被做了什么,不管被说了什么,我都能简单地保持笑容让这些事过去……为什么呢? “【强制力】,到底是什么呐?” 我将后半句“还有,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做了什么吗?”默默咽了下去。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怀疑别人不好。 特别是像我这种有头有脸的人,正因为我们的发言有一定的影响力,才更要谨言慎行。 我深呼吸了一下,保持平常心。 我有意去舒展眉头,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芭提雅战战兢兢地看向我这边。 我的笑意更深,催促她开口。紧接着她抿着唇,以一脸认真的表情、严肃的氛围下开口了。 “因为是塞西尔大人我才说的。事实上我……变胖了” “……嗯?” “所以说,我变胖了啦!!” “……唔嗯,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芭提雅一脸认真的表情,我还准备听真相的…… 我向着开始说些不明不白的话的芭提雅,情不自禁歪了歪头。 接着,芭提雅像下定决心一班,继续说。 “——去年秋天,正好是文化祭结束那会儿,不知为何我的体重开始逐渐增加。我开始我还不知道原因,但是我还是察觉到了!这就是所谓的强制力那个鬼东西吧!!” 芭提雅双手捂住脸颊,用很震惊的表情说着。但是,果然我完全 没搞懂她在说什么。 “提雅,虽然有好几个想吐槽的点,但能先听我说吗?你胖了这件事,为什么会和所谓的【强制力】有关系?” 对于我的提问,芭提雅露出了些许不满的表情。像是在说“为什么您会不知道?”。 ……我倒觉得这个是个非常正经的提问啊? 芭提雅在小小地叹了口气后,开始说明。 “说到这个,在原作里,芭提雅的体型可是十分圆润的呀。我在初次面见塞西尔大人的时候,便为了脱去三流恶役千金的印象,进行了严格的减肥,将原作的圆润体型给覆盖过去了。明明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在审判近在眼前的现在,又开始变回芭提雅原来的体型呢!!” 我想想,也就是说……因为强制性的与【乙女游戏】中芭提雅的姿容越来越相近,所以是【强制力】开始运转了,可以这么理解是吧? 唔嗯,我觉得我现在笑出来也没关系吧? 不,芭提雅看起来是认真的,可不能笑出来啊。 既然如此,还是好好说明比较好吧。 “我说啊,芭提雅。虽然对你认真地在烦恼的事很抱歉,但是你体重的增加,大概跟所谓的【强制力】没有关系,是你放在裙子口袋里的东西的问题吧?” “口袋里的东西?” 她满脸疑惑地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口袋。然后将手伸进被大大的、鼓鼓的裙子隐藏起来的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了什么。 “……尤蜜儿大人和欧忒梅莉亚大人给的点心。是这些的问题?” 芭提雅看着手里的两份烤制点心,歪了歪头。 虽然觉得叹气也不是不行,但还是忍住了。 “提雅,你在去年的秋天——准确来讲是【文化祭】以后,周围的千金小姐们给了你很多点心吧?” “哈!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呀!!明明在那之前都没有交往的各位,突然就给我点心。难道说,强制力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不对哦。是因为经过【文化祭】后,大家了解到你是一位出色的女性。正因如此,想和你交好的各位千金小姐们才会投你所好来接近你哦。” 虽然我是这么说的,但是实情并非如此。 在【后夜祭】被选为最佳情侣的前几位千金小姐们,都和芭提雅渊源颇深。而这些千金小姐们都会经常投喂芭提雅点心。 然后将这两点组合起来的话,“向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侯爵千金投喂点心的话,长年的暗恋会结果、会邂逅无与伦比的爱恋,变得幸福”现在到处流传着这样的传闻。 于是,就涌现了大批向芭提雅进贡点心的学生们…… 芭提雅也是有懂礼的地方呐。从别人那儿得到点心的同时,会好好地向别人打招呼、互相交朋友,成了朋友后就会倾听别人的恋爱烦恼,出谋划策,漂亮地让几位千金和她们思念的人结合在一起。也正因此,这个传言现在属于刹不住车的状态。 一方面投喂芭提雅的点心越来越多,另一方面,“吃掉”后影响的自然是芭提雅的体重,那体重便不断增加。 也就是说,原因显而易见,这和芭提雅说的【强制力】之类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啊,在这之前,可能也有我给她那名为“减肥”的肌肉训练提了建议的影响。毕竟肌肉满满的王太子妃,总觉得微妙啊。所以便让她注意运动量,要适可而止。 芭提雅即使听了我的解释,她仍旧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这就是强制力……” “不,就单纯地把点心的用量减少就可以了哦?以及,你临时稍微增加点运动量也行,但是要适可而止哦?” 我打断了芭提雅的话、果断地打断了。 用【强制力】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让她觉得“我即使胖了也是无可奈何”可不行,纵容的话对她的健康可没好处。 不管怎样,如果让她在【强制力】开始运作这点钻牛角尖的话,又会开始暴走这点让人困扰。 “但、但是,难得人家给我,不吃的话……” “那就分给侍女们一点,让自己少吃点如何?” “我的零食……” “我记得你是以成为一流的恶役千金为目标的来着?” “……” 在我的两臂间,芭提雅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但是,既然没说不要,那就代表勉强同意了吧。 “啊,对了。还有,要是目标是打算成为一流的恶役千金的话,提雅你不待在我身边可是不行的哦?” 得顺便提(hu)醒(you)她一下。 这次是以“【强制力】终究还是开始运作了。所以我得远离身为【攻略对象】的塞西尔大人。”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离开我身边。 虽然这毫无疑问只是误会一场,但是今后,因为她说的所谓【审判】临近,她也会变得更容易暴走吧。 而且每次都得来一遍你追我赶的话……也挺有趣的才怪,这效率也太低下了。 因此,将她束缚在我身边的话,不管是观察也好管理也好,都会更方便,这点是肯定的。 芭提雅用一副悲伤的表情开口了。 “为、为什么呢?塞西尔大人接下来会突入和女主角的甜甜蜜蜜期,于是会慢慢地与我拉开距离才对呀。为了维系和塞西尔大人的感情而急躁起来的我,在恶役千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然后,对越走越远的我厌烦,在毕业典礼那天……” 话未说完,芭提雅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芭提雅为了不让满溢的泪水落下,甚至忍住不眨眼,手拽紧了我胸前的衬衫。 她紧盯着自己的手看,我不由得露出苦笑。 ……要是这么痛苦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去走恶役千金的道路,好好当我的未婚妻不就好了吗。 只是,我的心声传达不到她那儿。 芭提雅有芭提雅自己的思考与行动方式,现在的话,不管我说什么,都只会起反作用吧。 因此,只要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采取必要的措施,等待毕业典礼那天的到来就好。 我经常耐心叮(hu)嘱(you)芭提雅。 “所以说啊,提雅。你要是想成为出色的恶役千金的话,就得待在我的身边,独占着我才行啊。这样一来,渐渐地,你就能成为【女主角】的妨碍者了啊。” “哎?” “毕竟,你不是担任因我对【女主角】变心而吃醋的角色吗?那么,你就应该是紧紧地跟在我身边,为了让我回头而做出各种努力对吧?” “但、但是,继续待在塞西尔大人的身边的话,对我来说很痛苦呀” “为什么会觉得痛苦?” “要是关系变好的话,那么离别的时候、被背叛的时候不就更加痛苦吗?变得更加亲密,那到最后被冷淡对待的时候,我,会受不了的啊” 芭提雅眼底的泪意更深,却像是为了忍住一般低垂着头。 看见她这样,突然感觉心底一阵刺痛。 说不定现在放手的话,能让她的心更平稳一些吧。 只是…… “那么,我直到最后都不会冷淡对待提雅的。这样也不行吗?” “我可以在不被冷淡对待的情况下结束审判吗?” “当然。放心吧,我不会让 ‘提雅被’冷淡地对待然后完成’【审判】’的。所以接下来能交给我吗?” “真的吗?” “那是自然。” 为了让她安下心来,我微笑着抚摸她的头顶。 接着,她一边露出不安的表情,一边缓缓地抬起头。 “那么我也,只有一点也好,为了能直面这种痛苦的感受而努力的。我可是一流的恶役千金啊!!” 我看着心意已决的芭提雅,沉默地点点头。 对不起,芭提雅。 我出乎意料地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所以啊,要我对名为你的人生的色彩放手是不可能的。 毕竟没有什么比无趣的人生更让我觉得窒息的了。 但是,我会好好遵守约定的。 不让“芭提雅被”冷淡地“审判”。 总而言之,就是让其他人被【审判】就好了吧? 芭提雅在我面前,一边忍住眼泪一边紧握双手。 我一边看着她走远,一边在脑中思考接下来应该按照怎样的【剧本】进行。 *** ——那么,该定下方针了。 因为芭提雅也像之前那样,回到了我身边了,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迎来怎样的终幕了。 虽说,我已经收集了各种各样的棋子和材料(*ネタ),接下来也只是要如何行动的问题了。 “我说,库尔冈。我听说最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频繁拜访你,对于她,你觉得怎样?” 和中等部那时候一样,库尔冈在高等部依然是学生会的成员。 在我询问的时候,他停下了默默处理公务的手,朝向我这边。 顺带一提,抬起头看向我这边的,不止库尔冈。 即使没有什么重大事项,为了学生会的正常运行而进行的工作或者让他们帮忙作为王族的我的私事之类的,我的近侍候补们经常会聚集在学生会室。 今天聚集在此的他们,都因为我说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这个词起了反应,纷纷看向我这边。 与此同时,库尔冈回答了我的问题。 “给人的感觉并不好。虽说一直以来都让人觉得烦闷,加之最近她会说起芭提雅大人或者芭提雅大人的家族的事。” “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之类的吗?” 我笑着询问他,库尔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告诉我芭提雅大人的家族的不好的传闻啊、因为我是芭提雅大人的亲戚,所以有没有被卷进什么麻烦事里啊之类的,我被这么询问了好几次。” “哼~嗯” ……果不其然。 正如芭提雅所说,按【乙女游戏】里的【剧情】来说,库尔冈本应成为她的家族——诺切斯侯爵家的养子才对。但是【剧情】产生了偏差,会成为诺切斯家族的末席的他,成了瓦拉提尔伯爵家的养子。 本来,这是为了探查非法行动的瓦拉提尔伯爵家而进行的潜入调查。 做着这种工作的库尔冈,在芭提雅的审判上,担当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并且,这场审判还是在我的毕业典礼上进行的。 知道明年就要举行毕业典礼的现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频繁接触库尔冈也是为了对芭提雅的审判做准备吧。 事实上,库尔冈现在的发言也证实了这点。 “怎么啦怎么啦?在说什么有趣的诡计吗?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有关的话,我也因为安妮小姐的事被她闹得不愉快,我可以搭把手哦?” 查尔斯(*谢尔兹从本章开始更正译名为查尔斯)听到我们的对话,用手托着腮帮子笑得灿烂。 这么说来,查尔斯也是,被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好几次、不断地说放弃对安妮小姐的恋心,正不爽呢。 我听说安妮小姐也被教唆“查尔斯沉迷女色”之类的有的没的话,更是劝说她和查尔斯的兄长婚事。 就算查尔斯对女性有多温柔都好,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恋爱被人不断阻挠的话,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这样说的话,我这里也是。我读书的时候在旁边不停地说希莉卡的坏话,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说什么’很辛苦吧?’。希莉卡对我的训斥可是包含爱情的啊。虽然会抱怨,但是最终还是会开心地照顾我这点明明很可爱啊。” 从书中抬起头,涅尔托这么说。眉头紧皱,一脸生气的表情。 连基本不怎么生气的涅尔托都能惹怒,不愧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我也来搭把手。虽然这样一哄而上说人坏话我不怎么喜欢……但是我果然还是烦她。” 巴尔德板着脸加入了对话中。 “还想着难得可以和辛西娅小姐两个人远游,却突然跑出来说要带上她,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没办法只好带上她吧,结果却跟不上我们的速度,中途就抱怨要回去,我的约会被她不断搞砸。” 唔嗯,看来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会骑马,但是跟着巴尔德和辛西娅小姐真是有勇无谋。 两位骑马的技术之精湛,与在王国出勤的骑士相比都毫不逊色。而巴德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啊。 与这样的两位骑马同行,某种意义上,说她很努力也不为过,但是打扰未婚夫妻的约会可不行啊。 巴尔德基本上是个直肠子,不会在事后被惹怒的类型。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操作,好感度也只会“biubiu”地下降吧。 “我也不怎么喜欢她呢。毕竟,她对我的乔安娜说了伤人的话。” 我的王弟肖恩也顺势一起说出了不满。 嗯,不顾实际情况不断地强行接近目标的【女主角】,让【攻略对象】们感到为难也是无可奈何。 ……而且光精灵的能力也已经被附加了解除魔法的耳环无效化了呢。 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签订契约的光精灵——小皮,按泽诺的说法,勉勉强强可以将它划进高阶精灵(*高位精灵更正为高阶精灵)的分类里。 而高阶的光精灵可以使用名为【治愈之光】的能力,能够让周围的人感到幸福。 拜这个能力所赐,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身边的人们会感受到从别人那儿感受不到的幸福感,变得离不开她。 不过按泽诺的说法来看,【治愈之光】的使用还尚未成熟。 小皮刚从中阶精灵升上高阶精灵,现在还是以见习的身份站在高阶位置上的。 本来作为高阶精灵来讲,使用能力的话是可以让周围的人感觉不到违和感,并且能大范围使用。但是小皮现在还做不到。这也导致在不受小皮影响的我们看来,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身边聚集的信徒,都散发着【中毒者】般的气息且目光涣散。 从芭提雅所说的关于【乙女游戏】的话推测,我们【攻略对象】本来受这个的影响成为她的信徒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只不过,我们这边有一位不是见习而是真真正正的高阶精灵在。 除非发生什么大事,否则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精灵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伤害。 我笑着看向近侍候补们。 “说什么诡计,被人听见可不好啊。我只不过是在思考保护自己的未婚妻的对策罢了。如果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不是故意去伤害我的未婚 妻的话,我只打算把她当作普通路人对待。” “话是这么说,保护对策是自然,我们的力量也是必须的对吧?” 查尔斯露出一如既往的轻浮笑容,但却一阵见血地指出了重点。其他成员也是,“嗯嗯”地点着头。 算了,大家都是各自有恋人或者未婚妻的立场。 都想着自己的对象有被害的可能性在,作为男人怎能不保护她们吧。 “我们都有必须要保护的人这点是共通的,您不觉得合作才是合乎常理的吗,殿下?” 一边说着合作一边却想让我来指挥做事这点我倒是完全了解了哦,查尔斯? ……不过,也确实,现在这个阵容的话,以由我来考虑【剧情】,再让他们听从我的指令行动的形式是最安全的。 像是查尔斯和库尔冈,有一定程度的看人的眼光、能够做到理性行动的他们两个的话,让他们单独行动会比较好。 另一边,像巴尔德这样的单纯笨……直率的马上就会相信别人、做事不考虑后果且有着暴走可能性的家伙,还是别让他单独行动得好。在蜜罐中长大的肖恩、不擅长与人接触的涅尔托。他们都不怎么能看穿对方的深意,如果擅自行动也很让人困扰啊。 在短暂地烦恼过后,我笑着提出提案。 “唔~嗯,毕竟急火攻击一位柔弱的千金有反绅士道,所以不太想这么做……但是为了保护所爱之人而合力设置的用于保护的陷阱,却有人漂亮地上钩了的情况下是无可奈何的对吧?在那种状况下,上钩的人就是’敌人’了,我们的行为也就会变成正当防卫。” 在听完我的提案后,他们都了然般点点头。 仅仅以恋人被骚扰了这样的理由,就让未来预定会在国家中枢任职的男士们合力击退一位贵族千金,真不成熟啊。 但是,如果对方明确地表现出敌意的话,就不仅限于此了吧。 设置陷阱的话,就能明确对方的恶意,也能为反击制造理由。 当然,我并没有过度解读对方的恶意的打算,我会为反击准备正当的理由的。 更何况,即使我这边设好了陷阱,她没有真的抱持恶意行动的话也不会有事。 本身,对于双方来讲,最好的情况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说实话,我对事态怎样发展都觉得无所谓。 我的未婚妻殿下不用遭受不快、与至今为止一般能给我带来乐趣的环境,这样就好了。 “首先,要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什么奇怪的行动的话要随时报告。……库尔冈,要是她又来询问你什么的话,既不要否定也不要肯定,就用四两拨千斤的态度适当地敷衍过去可以吗?” “我当然不会肯定她,但是连她的歪理都不要否定是吗?” 库尔冈困惑地皱着眉头。 我像往常一样笑着点了点头。 “啊,也不要否定她。这么一来她又会有何感受、做出什么行动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芭提雅也好诺切斯侯爵也罢,他们身后都没有黑点,没问题不是吗?” 我嘴角上扬,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库尔冈。 这样的对话能透露的信息有点少,其他的人好像都没明白我的意图。但是,已经好好传达给库尔冈了。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殿下。” 库尔冈露出冷笑,但在下一秒,像是担心一般皱着细眉。 “但是,那样的话我的妹……芭提雅大人不会暴露在危险之下吗?” 怎样都好……不,果然还是哪都不好。你刚刚,为什么会称呼芭提雅为“我的妹妹”? 难道说,你不会是一直在心里这么叫芭提雅,不小心脱口而出了吧? ……说不定有必要找个机会,和他仔细地聊聊看。 “不会将我的未婚妻提雅暴露在危险之下的哦。也因此,在顺利到达【最后一刻】前,得避免刺激到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她在想什么、会做什么,值得观察。她的攻击也是,直到那一刻到来都不要反击,巧妙地把重点放在避开这点上。” 我露出微笑,把话停在这里。 “……芭提雅与我有增加相处时间的约定。你们也同样地增加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好了。接着就是考虑不在一起的时候,让她们多注意点吧?她们不傻,会互相保护对方的吧。” 有伴侣的人听了我的话后,说着“原来如此”点了点头。 但是,只有一位表情平静却没有点头的人在。 “恕我无礼,其他的千金们或许是,但是我觉得让芭提雅大人多注意点的时候,她或许会反对然后发起突击……” 库尔冈露出了宛如被爱情所困般的苦笑。 嗯。你很了解芭提雅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只是,果然那个态度是想怎样。有种满怀爱意地眺望着和自己年龄有着差距的重要的少女的行动的感觉。 她既不是你的妹妹也不是你的恋人更不是未婚妻哦? “……说得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瞒着芭提雅这件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我,纷纷点头。 这几年,他们都经历过芭提雅这样那样的洗礼。把多余的信息告诉她的后果,他们已经充分了解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只是单纯且纯粹地,随心所欲地行动罢了。 “那么,在不会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采取高危险度的行动的前提下,将情报收集和观察贯彻到底吧?我的话会给她降下最终的裁决(*judge),在……我想想,就在我们的毕业典礼举行的时候。” 就在审判芭提雅的,我的毕业典礼上。到那时,就能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分出胜负了吧。 但是,还不能对近侍候补们说清楚关于【乙女游戏】之类的事。 所以,我便一本正经地以“我想趁着我们这些三年级学生还在的时候了结这件事。所以最终期限就是毕业典礼”为理由。他们没有怀疑地点了头。 接下来,就是在时机到来前一边做各种各样准备……一边等待对方行动就好。 啊,当然,我可是有在此期间好好保护芭提雅的打算的哟。 然后就是库尔冈,我想因为要做准备,需要他做各种各样的事。连和芭提雅见面的空隙都没有的程度,他大概会变得很忙吧。 “那么,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哦?” 看着一脸爽朗地微笑着的我,在场的全员都露出了微笑。 那些笑容,看起来非常有恶役的感觉……算了是错觉吧? *** 季节从春季转移到了夏季。 我为了收集从以前开始就很在意的关于【命中注定的少女】的情报而调整预定,返回了王宫。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对着芭提雅放话“毕竟我是【命中注定的少女】啊!!”的时候,听起来,那个称呼本身具有重大意义。 没错,我有种就好像是光凭这个称呼,就已经把我会选择她的理由全部说明了一样的感觉。 加上芭提雅所说的关于【乙女游戏】的事件,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于是我便思考,所谓的【命中注定的少女】在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以及会不会对我的今后造成巨大 影响。 为此,我去王宫的书库查阅,有相关记载的书却意外地多,无法从中选取情报。 虽然没有关于【命中注定的少女】的书,但是有类似记载的却很多。 这里应该转换角度看看。 我试着查阅了关于“我”的事……不,正确来讲是有关王族的事和有关传承的文件。 既然存在会被【命中注定的少女】影响的对象我的话,那么就会有被选择为这个对象的理由才对。这个理由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是王族吧。 说到有关王族传承的话,以历代的王口述给下任的王的场合居多。我为了确认这件事,去造访了父王。 作为礼物,给母后准备了她最爱的点心店的烤点心,给父王准备了在政务上必要的资料。这份资料,汇集了父王当下恨不得把手从喉咙里伸出来般想要的情报。 身为国王的父王,非常非常繁忙。但是为了讨母后的欢心,告诉他我有让政务顺利进行下去的情报,他便开心地马上给我腾出时间了。 造访父亲的执务室的我,马上将礼物交出去。拿到礼物后,父王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特别是给母后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接过,递给早就候在一旁的侍卫长。 “父王,关于【命中注定的少女】您有头绪吗?” 我马上切入正题,父王一脸意外。 “命中注定的少女是吗?这还真是个对你来说浪漫十足的兴趣呐。” “那是我现在在调查的案件的关键词,不清楚这个词的本意让我很困扰。” “你也是有因为不知道而感到困扰的时候呐。调查过书库了吗?” 父王一脸稀奇地询问我,我则回以微笑。 “我调查过了,但是没找到。不对,正确来讲,是有类似的词的书实在太多了,不管哪本都相当厚,无法做出判断。” “那又为何询问我呢?” “看起来,那是和王族有关的事情。如果那对王室来讲是重要事项的话,父王应该不会不清楚吧,我想。” 父王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我笑容不变。 实际上,那和王族有关还是只是和我个人有关这点我不清楚。倒不如说,我就是为了搞清真相才来询问父王的。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敢肯定“和王族有关”这句话还是保留吧。 我的判断是,要是父王知道些什么,而那又是与王族有关的极秘事项的话,父王就不会以一个父亲的立场,而是以王的立场向我传达。 这样一来,“儿子的撒娇”就行不通了。为此,我向父王透露了我手里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情报。不这么做的话,会被以糊弄告终吧。 ““……”” 相互无言地四目相对,试探对方的态度。 是想探究我的真意吧,父王微微眯起了眼。 而我这边,表情完全无变化。 先认输的是父王。 “——明明是我的儿子,你这家伙的笑容还真是无懈可击。还想着试探一下你为什么想打听这件事的,但是从你那毫无变化的表情上来看,我觉得是看不出任何信息了。” 面对这么说的父王,我将其中一些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其实,这是某个人胡言乱语一般的预言。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的少女】,而且她的能力还会影响我。因为稍微有点感兴趣,我便想着调查一下吧。” “此话当真?” “当真。……所以,父王您有什么头绪吗?” 然后父王便望天,深入思考,发出“唔~嗯”的声音。 “……抱歉呐,我想不到有关的事。毕竟我国也是有着一定历史的大国啊。与王室有关的预言啊传承啊之类的文献里,有这种感觉的词——因神谕而结合的王族啊、圣女传说啊、战乙女的传说啊倒是有,不过与【命中注定的少女】有联系的倒是想不到。” “真的吗?” “啊啊,真的。” 这次换我眯眼试探性地看向父王了。 父王像是要表达自己问心无愧而用堂堂正正的表情与我对视。 面部肌肉的抽动、呼吸的频率、眼珠的转动——为了不看漏这些细节而一直盯着……我慢慢移开了视线。 父王恐怕没说谎。 “……这样啊。连父王都不知道的话,那大概就是不负责任的谎话之类的吧。” “放弃地还真是果断啊” “毕竟我已经知道父王并没有说谎了。既然父王也不知道的话,那要不就是不重要的东西或者并不存在的东西吧。……如果是与王族有关的重要事项的话,身为国王的父王没理由不知道。” ——又或者,这是与王族无关的事。 父王看到我耸了耸肩,便苦笑地说“那还真是夸张的说法呐”。 我笑着,继续说下去。 “何况,就只是了解的话会有怎样的帮助呢程度的兴趣罢了,就算不清楚也没有大问题。” “这样好吗?这可是能让你感兴趣的’预言’哦?” “’胡言乱语般的预言’才对哦。实际上这样的人出现了也只是个麻烦而已。照顾起来很麻烦,顶多就是放置在一边。退一步来讲,作为棋子的话能利用到什么程度呢” “但是,这是【命中注定的少女】吧?” 父王笑着调侃到,我回以略显惊讶的笑。 “我可是有名为芭提雅的未婚妻在的呀。还是父王定下来的不是吗?” 我用有点强调的语气说出了芭提雅的名字,父王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请。紧接着下一秒,他转回温柔的笑容看向我。 “这样啊。是这么一回事呢。……我说,塞西尔。” “您请说。” “现在的生活你觉得开心吗?” 面对唐突的询问,我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虽然是不明所以,但我答案是肯定的。 “嗯,很开心哦。因为我的未婚妻总是会给我带来乐趣。” “那就好。……将她定为你的未婚妻,证明我并没有看走眼啊。” 父王很满足似的点点头,用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我。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这种时候,不来句’真不愧是父王’吗?” “再多夸我几句也是可以的哦?” “这种事还请留给母后来。父王也是,让母后来夸奖会更开心不是吗?” 用开玩笑般的语调说完,父王愣了一瞬,接着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啊。在bed上和奥莉薇娅报告这件事,然后让她夸奖我会更好呐。一定会叫得很开心的吧” 父王所说的“叫”和“开心”是不同的意思吧,应该不是我听错了。 父王在儿子的面前若无其事地说这种话,想到这里我不禁露出苦笑。 “父王,母后也不年轻了,还请您把握好分寸哦?” “嗯?你在说什么?” “还请不要装傻。我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毕竟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哦?以及,还请不要在亲生儿子面前说这么微妙的话题。”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呐。” 面对一脸装傻样的父王,我回以 微笑。 “……这样的话,我也去做父王对母后做的事吧,现在就去找芭提雅。没问题的吧?当然啦,要是有谁指责我的话,我就堂堂正正地回答’国王陛下许可了’。” “住手!!至少在婚礼举行前不行!!宰相和钟爱芭提雅的奥莉薇娅会杀了我的!!” 宰相是芭提雅的父亲,而奥莉薇娅是我母后的名字。 父王发出了焦躁的声音,我微笑着歪着头看向他。 “只是想让她夸奖我而已哦?” “……抱歉。拜托你了,在结婚之前都请作为王太子有分寸地和她交往。” 父王粗暴地挠着头,怄气似的撅起嘴。 我笑着说“那就没办法了呢”。 在我看来,父王作为国王立于万人之上的时候,是有威严的明君……一旦离开政务,变回普通的父亲的时候,就有点没出息。 但是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父王。 ……虽然比不上芭提雅,但是光看着就觉得有趣。 “那么,我差不多该告辞了。” 虽然没有得到需要的情报,但是必要的事都已经问完了。 我对父王行了一礼。 父王一直碎碎念着“要有分寸地交往”,我直接用笑容敷衍了过去。 ……当然,我不会做伤害芭提雅的事。只是父王苍白的脸看着很有趣,不小心捉弄了他。 行完礼,向着门口走去,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 想到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我半转身对上父王的视线。 我看到的是,意料外的一脸认真的父王。 “……塞西尔,你是优秀到让我自豪的儿子。但是,优秀并不代表你没有烦恼哦。也有正因为优秀才会有的烦恼哦。我可能不是很可靠,但是有烦恼的时候随时能可以来找我商量。” 我不明白为何父王这么说。 但是,看见那名为“父亲”的脸、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感到了微妙的安心感。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了。 ——在自己的心中,至今为止都没有感觉到的,名为“不安”的感情,静静地出现在我面前。 至今为止我所考虑的【剧情】里,并没有不安这种要素的存在。 毕竟我打算无论如何都得做些什么,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虽然关于那只光精灵有些麻烦,但是也并不需要使用多夸张的能力。知道【乙女游戏】的芭提雅,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存在。那一定是因为,她并没有看见类似魔法的力量在【乙女游戏】中出现。 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她使用了什么能力,我这边也有泽诺和小黑这样的上位精灵在。 ——对,这样考虑的话,不存在不安的要素。 所以我还想着我不会感到不安的。 但我又确实因父王的话而感到安心了。 这无非就是“没来由的不安”罢了。 啊啊,真没出息啊。 “非常感谢您,父王。到了那时,我会毫不犹豫来依靠你的,还请做好觉悟。” “啊啊,交给我吧。陪你一起烦恼这件事,为父还是做得到的。” “真让人安心啊,您不说都交给您吧这种吗?” “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在的话,家长会变得谦虚哦。” “我倒觉得是因人而异” “我就是这样的人哦” 我们都露出了笑容,在视线交汇后,我转身离去。以及这次是向着门扉。 在走出执务室前行了一礼,偷偷看了父王一看。 父王变回国王时的脸,浏览我交给他的文件。 我对着这样的父王,在心中悄声说着感谢。 三、芭提雅十七岁1 离我的毕业典礼,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某日的午后。 因为那天的课结束地早,我便和芭提雅一起去特别室悠闲地喝茶打发时间。 这间特别室,是只有少数人会用作茶会举行地点、商量事情之类的其中一个沙龙。 身后是一如既往的泽诺和小黑,以及芭提雅的侍女们在待机。 “提雅,毕业舞会的时候,你要穿什么颜色的礼裙?” 听见我的询问,芭提雅的眼睛瞬间蒙上阴影。明明在此之前,她的嘴里还塞着满满的一口大小的烤点心,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芭提雅在这段时期对我采取疏远的态度。 虽然最近一有时间就会像这样,一起渡过美好的时光,但是只要提到毕业典礼的话题,她的表情就会蒙上阴影。 因此,我会极力避免提及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事、有关毕业典礼的事、关于【乙女游戏】的事。 但是毕业典礼已经近在眼前,有些话不得不说。 对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对策已经制定好了,在瞒着芭提雅的前提下,必要的准备已经全部准备完毕了。但是,关于迎来毕业典礼的准备,却因缺少芭提雅而难以进展。 不管怎么说,她身为我的未婚妻,都得作为我的伴侣而参加毕业舞会才行。 “毕业舞会的礼裙?” 芭提雅的脸颊被点心塞得满满地,呢喃着什么又停下。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烤点心会被做成一口的大小,就是为了不让你像现在这样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哦?你一口气把数个点心放进嘴里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她吞了口口水……是想这样做吧,但是因为嘴里满是烤点心,看起来也只是普通地把点心吞下去了而已。 为了稍微缓和下气氛,我故意用了诙谐些的语气。 “嗯,就是这样哦。毕业舞会上伴侣会同行是原则哦。有未婚妻的话,就与未婚妻同行是不成文的规定。……你是打算让我当被未婚妻拒绝的可怜男吗?所以我想,温柔的你,会接受作为礼物送给你的礼裙的。” 芭提雅露出了僵硬的微笑。 “但、但是,这样对女主角不好吧?不送给我,送给她的话会更……” “提雅。我,问的是作为我的伴侣的你。” 芭提雅用满是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我出声打断了说这种的她。那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带刺的声音。 她也感受到了我话中的焦躁,身体被吓地一抖,手里的点心被捏碎了。 “……你呀,真是的。你最喜欢的点心变得不成样了哦。” 深呼吸将焦躁的心情吞下去,我像无事发生般站起。走到桌子另一边,拿起芭提雅弄脏的手。 在碰到手的瞬间,她不安似的抖了一下,就当作没察觉到吧。我慢慢地打开她的手,回收掉捏碎的点心。 不行啊我。 这是青春期特有的现象吗,最近我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动摇着我的心。 这样的事,从出生以来都没有过,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不过,与她无关的事我的感情就不会产生动摇,能像往常一般行动。不会影响王太子的事务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在芭提雅的侍女们准备沾湿的布的时候,我从她的手里回收点心的残渣并送入嘴中。 “嗯,很好吃的点心呢。” 虽然被捏得不成形,但是有种熟悉的味道在口腔扩散,让我冷静下来。 我看向芭提雅,她因为自己的手还放在我这儿而满脸通红。 看着她的样子,我觉得这比甜甜的点心更能治愈我的心。 我用眼神给泽诺做出指示,让他将椅子搬到芭提雅的隔壁,我随后坐下。然后向拿着沾湿的布的侍女伸出手。 侍女因为身为王太子的我要给芭提雅擦手而犹豫了,不过在我的微笑中,她默默地将布递给我。 我接过布,擦拭起芭提雅的手。 “好,擦干净了哦。那么,提雅。要什么颜色?” 我将擦干净的她的手叠上我的手,轻轻地握住。 紧接着,像是在警告我靠得太近,小黑的尾巴“啪啪”地敲打着椅子。 ……好啦。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会做更进一步的事的。 “颜色……” “嗯,颜色。因为想要做出与我的服装相衬的设计,所以赶紧决定吧?当然啦,会好好选择与你相衬的礼裙的。” 我这么向她传达,芭提雅在满脸通红、整个人石化了的状态下,慢慢地动起来了。 我观察着她的样子,向她露出微笑。 她欲言又止,在确认了我的笑容后,放弃挣扎。 “……淡黄色。” 稍微思考过后,她用害羞的表情,向我指定了平时穿得最多的颜色。但是马上,她便急着开口。 “不,不对!果然还是蓝色的好呀!!” 我觉得芭提雅的态度有点违和而歪了歪头,她用有点困扰的、泫然欲泣般的表情皱着眉头,露出微笑。 “即、即使用别的颜色也可以呀。红色啊、黑色啊……。就、就应该这样呢!选更加有恶役千金风格的颜色会更好……” 她突然握紧了我的手。 那大概是下意识的行为吧,简直就像在依赖我一样。 芭提雅一开始说的礼裙颜色,是我的发色。 接下来说的,是我的瞳色。 但是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两种颜色,指定“恶役千金风格”的颜色。 从黄色到蓝色。 再从蓝色到红色或者黑色,所谓“恶役千金风格”的颜色。 芭提雅每次眨眼,瞳孔里寄宿的悲伤色彩就愈深。 看着她仿佛是想远离我一般,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说,提雅。为什么不选以往的黄色呢?……难道,你已经厌倦黄色了吗?” 尽力控制住自己自然降低的音调,与之相对,我笑意全无眯起眼睛。 低垂着头的芭提雅,好像没有察觉我样子的变化。 ——“厌倦”,是我最切身的感受。 不管对着什么事情、什么人物,我都会很快厌倦。 即使是让我觉得有点有趣、还不错的东西,大部分都只会按照给我留下的印象那样循规蹈矩。所以没有能取悦我的。 这样一来,我心中的“趣味”便在瞬间消失无踪,稍微感觉特别一点的东西也变成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了。 至今为止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验了。 但是现在,出生以来第一次对“被厌倦”感到不安。 毕竟我很熟悉所谓“厌倦”的感觉,对方觉得“厌倦”时的反应非常好理解。光是想象那光景,我便觉得心脏被揪住,背后发冷。 ……等下,我在思考什么愚蠢的事,还在这感到胆怯? 她的眼瞳,像是在叹息着离开我——被我【审判】的事。 她的手,紧握着我的手,像是在依赖我。 与她说出口的话相反,她的全身都诉说着对我的思念。 我不可能会读错她 的肢体语言。 ——明明是不可能的,但是与脑内的思考相反,心却无法安宁。 是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性”。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对这个不为零的可能性感到胆怯。 对于是否厌倦了黄色,芭提雅战战兢兢地说出了答案。 “……我最喜欢黄色了呀。特别是那种淡雅的、跟奶茶相似的颜色,我最喜欢了呀。以及,就像澄澈的夜空一般的蓝色我也很喜欢呀。” 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怜惜般轻抚着身上的礼裙和项链。 那条礼裙,和我的发色相近。 那条项链,是我以前送的,刻有常春藤纹样的玻璃瓶里,装着和我的瞳色相近的深蓝的液体。 这样啊,果然她…… 在我下意识松口气的那一瞬间—— “……但是,正因喜欢,我才不想在被审判的地方穿在身上呀。我珍视的颜色……满载着我深爱的回忆的颜色……我不想让它染上悲伤。” ——我觉得胃里泛着冷气。 紧接着,疑问浮上心头。 ……为什么,你想要离开我的心思会顽固到这种地步。 我拉过她轻抚项链的手,将另外一只手也交叠上去。然后轻轻包裹住她的手,用尽量轻柔的语调开口。 “我说,提雅。如果真的这么让人难过,那么干脆不要进行【审判】不就好了?” 她用惊讶的眼神看向我。她的瞳孔,透露着动摇。 但是,瞳孔深处的决意并未改变。 “不可以啊。因为啊,我想要让塞西尔大人幸福起来。其他大人也是,我希望他们也能幸福。”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达成【审判】的话,我和其他人都无法幸福,你能告诉我理由吗?” 芭提雅的情况是,不管学习方面再怎么优秀,其他方面像是计划啊、策略啊之类的是毁灭性的不行。 是假如有什么作战,即使是非常简短的作战也不会通知她的程度。从能力上看来,她属于“笨蛋”那一类。 但是幸好她对周围的人很好,也有人望,只要我好好地跟进收拾烂摊子,那么作为未来的王妃就没问题了。 这次的事也是,明明如果她能将心里埋藏的情报告诉我的话,我就好跟进了。 但是,芭提雅太顽固了不肯开口。 正因如此,我才没有问她。 我觉得在得不出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只是无用功,所以就先优先做我做得到的事了。 ……但是为何事到如今,我却没法抑制自身的冲动呢。 “如果孤身一人无法找出达成【审判】以外的方法的话,那么两个人的话总会找到办法的吧?” 回过神来,我已经询问出口了。 她会说与这件事相关的话的几率,非常低。 话虽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亲口告诉我、希望她能依赖我的心情不断涌上来。 明明脑子在理性思考,心情这种不确定的要素却在妨碍我。 啊,真是愚蠢啊。 笨蛋。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我会被芭提雅这种笨蛋一样的地方牵着鼻子走? 芭提雅在被我问到的时候便马上开口。 “我不能说!毕竟……” 她刚打算开口,小嘴却突然紧闭。 “毕竟?” 我一边注意着自己的语气不要逼迫她,一边歪着头等她开口。稍微有一点,期待着她能开口。 ……但是,果然我的希望又落空了。 “我,很喜欢大家。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受伤。受伤的人,只有我……以及罪恶满盈的父亲就够了。” 罪……他并没有犯什么罪来着? 我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芭提雅确信自己的父亲因为不正当的行为脏了手,实际却不然。是安插在做出不正当行为的贵族身边的间谍。 向潜入瓦拉提尔伯爵家的库尔冈发出指示的也是诺切斯侯爵。 但是,随意将真相说出来,他们就暴露在危险之下的可能性很高。所以芭提雅不算说谎,仅仅是被骗了而已。 这件事现在还不能明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为何摆着苦瓜脸呢。原本不就是你怂恿诺切斯侯爵走上恶之路的吗?理由还是【乙女游戏】的【剧情】需要。会如此难受的话,你当初就不要怂恿他不就好了。 “……让诺切斯侯爵向恶之路进发,你后悔了吗?” 我不禁询问出口,芭提雅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没有后悔。毕竟是必要的事啊。这样一来,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未来应该就在等着我了。这可谓是,无法逃离的命运呀!!” 芭提雅突然握紧拳头,重新下定决心。 我要怎么回应她才好呢,真是苦恼。 ……抱歉了。忍不住了,我要改变这种命运了哦。 “所以啊,塞西尔大人还请不要有顾虑地进行审判、向着和女主角甜甜蜜蜜地在一起的幸福结局(*happy ending)进发吧!!” “幸福结局”呢。 不明所以。 从芭提雅的语气判断,是想我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坠入爱河,变得幸福吧…… 以前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对我来说,就是个不感兴趣的人,硬要说的话就是让我不快的人。但是现在,她是伤害了我的未婚妻的敌人。 爱上这种人还和她一起变得幸福这样的未来无法想象。 不,在这之前,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却选择和别的女性在一起,简直不可理喻。 要是作为对象的千金有相当大的缺点的情况下,为了国家着想才有可能会找适当的理由让婚约化为废纸…… 更何况现在,可爱而有趣的芭提雅,并没有那些缺点。 母后也赏识她,作为未来的王妃而不断努力学习着。 ……缺点之类的,没有。 ………这些都是在我能够跟进的范围内的,没关系……才对。 总之,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相比,芭提雅确实是更胜一筹。又可爱又有趣的笨蛋和让人烦躁的笨蛋,同样都是笨蛋却有云泥之别。 再说了,我觉得从我的态度来看,谁对我来说比较重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举个例子,称呼方式上。我用爱称“提雅”称呼芭提雅,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那边,直接以称呼他人的敬称形式。说到底,我都没在她本人面前叫过她的名字。 在学院里,基本上称呼认识的女性的时候,会用她的名字(*first name)附上“大人”或者“千金”来称呼,这是不成文的大家都了解的事。在社交界的话,会被叫做“因特伦男爵千金”,基本不会称呼“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与我亲近的、有脑子的人,在感觉到这个有违和感的称呼方式而询问过后,会了然地说“连认识都算不上吗”。 而察觉不到事实的人,也就只有芭提雅这样的了。 我的意图如此简单易懂,为何芭提雅就是察觉不到呢。 和芭提雅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有用同款耳环来表明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未婚夫妻的打算的。毕竟要是有未来的国王夫 妇关系不好的谣言流出的话,会让人心烦。 我的弟弟肖恩也是,前些天可是跟我说“皇兄,最近我招待芭提雅小姐的时候会不考虑后果而招待过度”“作为亲属有时会觉得不好意思”了哦? ——现实是,按她说过的【乙女游戏】世界的梗概,已经有些地方偏离了。 但是,她完全没有描绘过与我共同走向幸福的未来。 该不会是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吧? 或者说……我在她身上感受到的好意都是假的、她其实并没有希望我能幸福? 一些有的没的在我脑海盘旋。 我无法再理性思考,我的指尖逐渐变冷。 总觉得我是可以摆出笑脸的,但是不知为何我脸部的肌肉像是凝固了一般。 就像脑中的一、两个螺丝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一样。 在这时,芭提雅拿出了一本书。 “塞西尔大人,我把这个交给您。” 蓝色底,上面绘着金色的常春藤和蔷薇的花纹。不管怎么看都是她所中意的设计,看起来是一本日记。还挺厚的,给人一种经常使用的感觉。 接过日记本后,我并没有打开的念头。要真是日记本的话,就没办法随便打开看。 “这是?” “日记本呀。” 果然是日记本。而且,还是芭提雅写的。 但是…… “为什么,提雅要把日记给我?” 我不清楚她交给我的意图。 一般来讲,日记不是不会让人看的东西吗? “……那上面,记着我在这数年间,对各种各样的人施下的恶行。” “……原来如此。所以呢?” “毕竟塞西尔大人是天才,所以即使没有这本日记也能把握住证据将我审判掉吧。但是,以防万一还请您收好。这可是恶役千金本人的日记哦。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呀!” 芭提雅吞了口唾沫,对那本日记进行说明。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眉头紧皱。 原来如此啊。这是为了对她进行【审判】而使用的证据啊。 刚才为止的那一点看别人的日记不太好的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飞走了。 我一边冷着声音呢喃“哼~嗯”,一边哗啦啦地翻着书页。 ○月x日 阴 今天我刁难了新来的侍女。在喝茶的时间让她给我泡茶,并以“难喝。我才不喝这种东西”为由打破了茶杯。为了让茶杯摔在地板上的时候会顺利地碎掉,我特意挑了有一丢丢裂痕的茶杯。这样也不用浪费新茶杯,简直一石二鸟啊!!在茶杯摔碎的瞬间,我看见新来的侍女泪眼婆娑哦!!胸口也感觉闷闷的。 ——啊,是那时候的事啊。 负责打探芭提雅的情况的【侍从】那边也给我报告过这件事。 她在某一天,让新来的侍女把有一丢丢裂痕的茶杯拿给她,特意在大家面前摔碎它。但是摔碎的茶杯,本来就是新来的侍女不小心打破的。因为看起来不是什么贵价的东西就没有报备,直接隐瞒下来了。 虽然芭提雅是觉得自己刁难了侍女,但是侍女们却不这么认为。 在知道新手侍女犯的错后,亲自将杯子摔碎,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来庇护侍女……是这么被人传唱的来着。 顺带一提,那名新手侍女,是因为芭提雅的庇护而感激涕零,在认错后就发誓效忠芭提雅了。 △月□日 晴 今天要上的课是,学习品茶的方法。 我,由衷期待着今天的课。我要教从我这儿夺走我重要的殿下的希罗尼亚大人这世界的残酷!! 这堂课的内容,我已经先一步从年长的乔安娜大人那里听过了。两人一组,一人泡茶一人品茶,再互相评价。我为了能在这一刻理直气壮地说出嫌弃的话,可是学习了好多泡茶的方法呀、礼仪的哦!! 为了说出一流的嫌弃的话,我还向泡茶的侍女们作出诸多抱怨来当作练习哦。这么做是有意义的,我说了好多嫌弃的话哦!!最后,以希罗尼亚大人满脸通红、气到流泪而告终。真是痛快呀!! ——这么说来,这件事我还是从希莉卡小姐那儿听来的。 涅尔托的青梅竹马希莉卡小姐和芭提雅同年。所以那堂课是一起上的。 芭提雅对没人愿意和她组队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伸出了援手。接着就是茶叶的挑选方法、给茶壶倒水的时机、水的温度、泡的时间之类的,事无巨细地“教给她”。只不过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连老师都愣住了。 在芭提雅指出她的做法不对的时候,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气到满脸通红。到头来,还是一边哭着一边诬陷“你就是讨厌我而已……”,周围的人都白眼以待。 ……以及,芭提雅对侍女们做的“练习”,都被当作【泡茶讲座】而人气爆棚了来着? 芭提雅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努力学到的与茶有关的技能,还给予侍女们正确的指导。因此,据【侍从】所言,芭提雅的股价暴涨。 ——粗略地扫过的“坏事”基本都是这种感觉的。 要是真的成功了,也只是“搞了恶作剧”的程度,何况大部分都失败了——就她的股价上涨了这点是成功的——所以,作为“坏事”的证据不成立。 这样的东西作为证据呈出的话,连我都会被笑话。 ……虽说,这很有芭提雅的风格呢。 平时的话,在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很可爱”、“好有趣”、“好感兴趣”、“看起来能让我开心”之类的。 但是今天却感觉不到。 明明她做的事还是一如既往看起来能让我开心的事,将能顺利【审判】她的王牌(她本人认为的)交给了我,但我却被此侵蚀。 “……我说,提雅。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我无意识地,用着阴暗、冰冷的声音。 我是知道,虽说是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 一般来说,好也罢坏也罢,我的心都不会抱有感情色彩。但是现在,我能感觉到一点黑点。 而这点黑点,在渐渐蔓延。 与此同时,我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塞……西尔……大人?” 芭提雅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有点吊梢、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睁得更大地看着我。 在脑中角落里的冷静告诉我“冷静下来”。然而,另一个自己却停不下来。 “虽然提雅一直在说我和女主角在一起才会幸福,但真的是这样吗?我并不这么认为。……毕竟现在的生活就相当愉快了。” “那、那是……但……因为……” 芭提雅欲言又止,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心中的黑点还在不断蔓延。 “事实不就是提雅想离开我吗?” 我明明知道那是很伤她心的话语,但是我的冷静无法阻止我,另一个我已经失控了。 “才、才没有那回事呀!!” 芭提雅用力地摇头。她的眼里,积满了泪水。 “殿下……” 我听到身后传来泽诺制止我的声音。 但是,即使听 见我也不会作出反应。在我听来仅仅是一种声音罢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逃避我?” “我才没有逃避您啊!!只是,塞西尔大人是很重要的……” “我说,提雅。我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和女主角在一起呀” 芭提雅果断地、脱口而出,我第一次有了恨得要死的感觉。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信这种无聊的话?” “因为我知道您今后的命运啊” “那真的是命运吗?” “是啊。……应该、是的。” 不堪重负的芭提雅,终究还是落下了眼泪,泪水顺着双颊滑下。 从她的侍女们、小黑以及泽诺那边传来的视线刺痛着我。 但是,我不能让步。 ……我是这么认为的。 并不是冷静地“思考”后的结果,没错……是我“认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慢慢的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芭提雅。 她用被眼泪浸湿的眼瞳回看我。 “那么,来打破这样的命运吧。” “不行,绝对不可以!!塞西尔大人一定会后悔的” “非常遗憾,我基本没有后悔过哦” “为什么,您不肯听我的呢!?听我的就能幸福了啊!?” “那么,就把你为什么希望我听你的的理由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好吧?这样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那样的话……” 面对再次闭口不谈的芭提雅,我用至今为止从未用过的冰冷的视线看向她。 “够了,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提雅,礼裙由我来挑好了。” “塞西尔大人!!” 芭提雅的声音因为慌张而上扬。 “这可是由你发起的【游戏】哦?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结局,还请拭目以待呢?” “……” “到底是什么走向,在毕业典礼上哭也好笑也罢,马上就能见分晓。那可是【游戏】的结局呢。” “……那就拜托您了。还请您幸福……” “啊,会幸福给你看的。所以……可不要逃避哦?” 我笑了。 像往常那般笑了。 但是,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在滴血。 *** “提雅,很漂亮哦。我给你的礼裙,与你很相衬哦。” “非、非常感谢您,塞西尔大人。” 白天的毕业典礼结束,迎来了夜晚。 我来到毕业舞会的会场。 会场的入口大厅(*entrance hall)有许多与我和芭提雅一样的,约好进场的情侣们的身影。牵着伴侣的手,排队等候进场。 我和提雅站的地方是,毕业舞会举办大厅的门前。旁边还有高等部学生会的成员在等候。 我看着提雅穿着的礼裙,心里很满足。 根据她的侍女们的话,她好像对于到底要不要穿我送的这条礼裙来烦恼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穿过来。 顺带一提,我送的礼裙,是以月亮高悬夜空为印象设计的。 布料是能让人联想起夜空的深蓝色丝绸。上面到处都是与遍布我穿着的夹克上的花纹同款的刺绣,以金线描绘。 勾勒身体曲线的设计凸显芭提雅的风格(*style),我给的项链在她胸前闪闪发光。 裙子的部分,深蓝色的布料上繁复的金色蕾丝层层叠叠,各处都点缀有同色的宝石。 与芭提雅一直以来给人很有精神、活力满满的印象看来的话,是件略显成熟的礼裙。但是,非常华丽,非常适合她。 ……嗯,毕竟是我给她考虑的设计,适合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芭提雅回以一个僵硬的笑。 “那、那个、塞西尔大人,今天……” 芭提雅眼神闪烁,说出声。但是,我将食指贴上她樱桃般的嘴唇,打断了后面的话。 我的行动吓到了她,芭提雅微微睁大双眼。我对着这样的她,露出了微笑。 “嘘,安静点。快要入场了哦。入场后,学生会的成员们都得待在台上。虽然只是短时间而已,但是你可能会觉得寂寞也说不定,要和希莉卡小姐她们待在一起哦。” ……拒绝、异议、抱怨,我都不会允许哦? 我不想听你说想离开我之类的话。 没问题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让你悲伤的未来也好、剥夺我的乐趣的未来也罢,我都会在今夜破除。 所以,还请不要再动摇我的感情了好吗?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在我体内觉醒了。 就在这时,仿佛看准了时机一般,会场内的音乐响起。 ——不,准确来说,是我不想听芭提雅拒绝我的话,便看准时机在舞会开始之前就在她面前现身。 “入场时间已到。” 听到带路的学生的话,我便朝芭提雅伸出手。她虽然觉得不知所措,但小手还是搭上了我伸出的手上。 我面朝前方,忽视芭提雅的视线。 “塞西尔大人……” 但是她紧了紧握住我的手,像是在说想让我看向她似的,低声叫着我的名字。 本来是想无视她的,但是她请求般的声音,让我无可奈何,向她投去视线。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对象的话,不管是哭也好生气也罢,我都能用笑容无视掉。但是她只是出声就让我觉得无法置之不理。无法置之不理——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怎么了吗?”我询问她,她吞了吞口水,慢慢握紧我的手。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 “……塞、塞西尔大人您对我……是、是……怎么想的呢?” 她用颤抖着的声音询问我,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芭提雅,像是在试探我的真心似的,用强烈的目光看向我。 没想到,我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问我这个问题。 “提雅?” 我为了确认她问这个问题的意图而凝视她的脸。而我看到的是,她在胆怯,肩膀在发抖。 “……” 芭提雅的眼里,隐约有泪水在打转。 我看见她紧咬的嘴唇,不知为何我觉得必须得赶紧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提雅非常可爱哦。非常可爱,非……” “毕业生,入场!!” 非常可爱,非常重要的,我的未婚妻——我本想这么说的,但是我被通知毕业生入场的声音打断了。 与此同时,通往大厅的大门在发出沉重的响声后被打开。 ……到时间了(*time limit)。 我在芭提雅的耳边低语“剩下的之后再说”,便面向前方。 即将入场前,我用余光观察芭提雅的情况……不知为何用一种如梦似幻、很寂寞的微笑看向我这边。 虽然我很在意这个表情,但是时间不等人,我只能就这样往前走。 身为王族,作为哈路姆学院的学生会长—— 为了给其他学生当榜样,我必须在公开场合堂堂正正地行动。 不管再怎样在意芭提雅的事,现在,也无法以她为优先。 ——入场前应该还有和她说话的时间才对。“不想听到她说出拒绝的话”之类的为由而削减了时间,我有点后悔了。 *** 毕业舞会的会场上,聚集着哈路姆学院高等部在籍的全部学生,以及毕业生们的亲人。也能见到作为来宾参加的父皇和诺切斯侯爵。 包含我在内的学生会成员都坐在台上,看着舞会以顺利进行。 宣布开场后,身为王国的父皇便献上祝词,我也作为毕业生代表打招呼。 视野的那端,经常能看到芭提雅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身影。芭提雅被她身边的友人们紧紧围住,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的近侍候补们也在会场,墙边站着他们各自的佣人以及在旁待机的泽诺和小黑。 身穿黄色礼裙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一如既往地被男性包围侍候着。 被她卷进来的男学生们都变成废人的话也挺麻烦的,事实上芭提雅也拜托小黑中和了深度中毒者的症状。另外,轻度中毒者由泽诺负责。 但是,围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转的男学生们大多数,都是享乐主义的人。 不管如何减轻中毒症状,只要他们还在寻求她(的精灵)给予的幸福感,那这边的努力也只是徒劳。这其中也有与精灵的力量无关的,她自己招惹的人在。 通过泽诺多次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精灵小皮传达过注意一些的警告。但是,它并没有停止使用能力。恐怕它知道“如果停止使用能力的话她就会被孤立”吧。 就好像是印证这一点一样,小皮对“喜欢她,自己就会靠过来”的人,基本不会使用能力。 先不论这个行为的善恶,它,一定是想着要保护重要的她吧。 毕业舞会也进行到中场了,剩下的,就只是学生会成员的交接仪式罢了。 完成仪式以后,作为学生会长的我跳完第一支舞后,接下来就是大家各自自由交流的快乐的时间了。 要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想行动的话,就应该选在这个时间点了。 所以,我觉得要在此之前向大家传达我的想法。 以及,要是她会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的话,那也只能是“太好了呀”。万一做不到的话……也没什么能难得倒我们的。 虽然无法否定她有对芭提雅出言不逊的可能性,但是芭提雅本来就已经有会被说什么的觉悟了。 比起暗中解决一切然后对她说“没问题了哟”,还是让芭提雅见证全部比较好。 ……即使,会让她受伤。 我看向父皇和诺切斯侯爵那边,父皇露出混杂着惊讶的苦笑,而诺切斯侯爵则一脸冷漠不爽。 前几天,我向二位说了至今为止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言行,以及关于这之后我会如何行动。 当然,并不是全盘托出。 只是因为我今后要做的事,不论如何都得获得他们的许可才行。再加上,我对他们说了“我希望给芭提雅小姐一个惊喜,所以希望你们能保持沉默”。 虽然诺切斯侯爵一脸不满,但是好歹答应了。 父皇的话……并没有特意说什么,但是用一种某个方面已经放弃了的眼神看着我点了头。 ——学生会的交接仪式进行得很顺利,下任会长库尔冈向我献上花束。 然后,我用全体学生都能听到的声音宣布。 “在此,我宣布将学生会的权限转交给新任学生会!!” 说是这么说,但是继任的手续早就完成了,毕业舞会有关的杂务也已经交由下任学生会干部负责了。 说白了就是宣布新的“开始”罢了。 会场内,响起鼓掌声。 我听着掌声,笑着慢慢地环视会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芭提雅身上。 芭提雅也在看着我,毫无意外地对上了视线。 她的嘴唇突然抿紧。 为了不哭出来而在忍耐着,眼神像是瞪着我一样。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差点露出苦笑。 我维持着微笑的样子,一边好好地与芭提雅对视、一边等待掌声结束。 一个、再一个,鼓掌人数渐渐减少,掌声也减弱了。 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看着芭提雅的表情因为紧张而僵硬,我又一次将视线投向会场内全体学生。 “在此,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向大家宣布。” 为了传达给所有人,我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 对于突然的宣布,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状况。这次预定里没有的突发情况,会场的气氛变得有点紧张。突然,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像是察觉到现在似的,嘴角噙着笑,眼神闪闪发光。但是,我漂亮地无视掉了。 “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小姐,能到前面来吗?” 我再次看向芭提雅,她轻轻地吞了口唾沫。 芭提雅周围的学生们都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芭提雅把手放在胸前,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露出了做好觉悟了的表情,挺直腰身,坚定地向我这边走来。但是…… 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踩到群角摔了一跤”,这种傻瓜才会发生的事的话,就非常有芭提雅的风格了。 我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用手捂住嘴角,做出认真脸。 “塞、塞、塞、塞西尔殿下。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参见。” ……芭提雅,你,紧张过头了。 好不容易努力地以一流的恶役千金的风格,行了完美的淑女礼,但是结结巴巴的,不就没意义了吗。 但是,多亏了芭提雅,会场内的气氛有所缓和。 看着她满脸通红、泪眼汪汪却又毅然地走出来的行为,大多数人都会心一笑。 虽然有一部分人因为这个预定外的插曲而皱着眉,但是大多数人都坏着好意看向这边。 “塞、塞西尔殿下?” 芭提雅小声呼喊观察着她与会场内的人的样子的我。 看着她神奇的表情,她“接下来呢?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做的话就一鼓作气!来吧,我已经准备好啦!”这样的心情传达给了我。 仰望着我,像小动物一样轻轻颤抖着,真是惹人怜爱。 我明明没有看着人害怕的表情就会高兴这种兴趣的,看来是觉醒了新的癖好呢。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来自墙边的锐利视线。 ……泽诺,我知道是你在翻白眼哦? 我知道泽诺的眼神在说什么。 没事。不会有这种事——哎?“刚刚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新癖好?”吗? ……你看起来还不够了解自己的主人啊。 没办法了,之后再找时间慢慢地“谈谈”好了。给我乖乖地做好觉悟……充满期待地等着吧。 “塞西尔殿下~” 在我和泽诺用视线交锋的时候,传来了芭提雅细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在故意忽视你哦? 我会道歉的啦,不要摆出那种要哭的表情好吗?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是时候要好好面对你了呢。 现在,到了我人生中的紧要关头之一了。 总觉得,好像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 我缓缓开口。 “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小姐。你犯下了大罪——” “您、您在说什么呀?我才没有犯下罪过呢!!” 芭提雅,就当我求你了,能别说这么戏剧性的话了吗? 不过她大概也是焦躁了,连台词都念得生硬无比。 芭提雅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虽然想顺势观察下去,但是这样的话就毫无进展了。 我的手指贴上她可爱的、发出像小鸟婉转啼叫声般的唇上,示意她暂且保持沉默。 她虽然满脸惊讶,眼睛也在眨个不停,但是很快察觉到我的意图闭上了嘴。 “不。你的确犯下了重罪。……名为比我晚生两年的罪哦。” 指尖传来振动,芭提雅呢喃的“哎?”传达了给我。 她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歪着头,我则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场的学生们也上,疑惑溢于言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一定也是一样的反应吧。 我从怀里取出一个天鹅绒质地的小盒子。 紧接着,观察力较好的女学生们,不可抑制地发出欢呼声。 不过,关键的芭提雅却完全没反应过来。眉头紧皱,一脸困惑。 我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打开了小盒子。 “就是因为你比我晚生两年,我得多等你两年毕业,在此之前不得不忍受与你分开的寂寞。这可是重罪啊。所以作为补偿,两年后,你毕业之后,马上与我解除现在的婚约关系,成为我的妻子好吗?……这是承诺的见证物。” “啊!?哎!?这是、什么?哎!?哎哎!?殿、殿下、审判……” “来吧,伸出手。快点,大家都在看着呢。” 毕竟这件事超出预想范围太多,一时间难以消化吧。我握起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围的芭提雅的左手,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混乱至极的芭提雅,甚至连自己被戴上戒指都没发觉的样子,不过没发现也不要紧。 打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趁虚而入的。 这样一来,要是什么都没发生还好。……要是真的来妨碍的话,就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审、审判呢……不审判我的话……审判……” 泪眼汪汪地,无意义地呢喃着“审判、审判”的。 我牵起她的左手,一起面向前方。 ……虽然说过“在最后把我审判掉”,而且还说过好几次“审判”,但是这样的收尾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一边思考着这件事,一边以不失身为王族威严的、堂堂正正的口吻宣布。 “我在此,向与我们一同度过宝贵的学生时代,守望着我们的大家起誓。二年后,等到她毕业的那时,我们将结为夫妻。我们会作为王太子和王太子妃,将本国治理成更加优秀的国家!!” 一时间鸦雀无声。 但是下个瞬间,在场的学生们都露出笑容。他们深吸一口气,想要鼓掌而抬起手的时候…… “我反对!!”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终于行动了。 把围着她转的男学生们留在原地,直直地举着手向这边走来。 ……啊,刚才,瞪了后面一眼吧? 从这么不满的表情看来,那些围着她转的男学生们并不是被留在原地。而是本来想跟着她的,但是大家都被她吓到了才变成现在的局面吧。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站定在我们站着的舞台前。不愧是她,虽然还没走上来,但是还是一直瞪着一脸不安的芭提雅。 “……你说的反对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笑着歪了歪头。 “殿下,您被那个女人——芭提雅大人骗了!!” 希罗尼亚突然伸出食指指向芭提雅,而当事人则被吓到,肩膀猛然抖了一下。 这副光景,让我不由得皱眉。 真的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完全没有该有的礼仪。 就算再怎么直来直往,在这个节骨眼上喊比自己身份地位要高的千金做“那个女人”可是大问题。 再加上,用手指狠狠地指向别人,还一脸在说“怎样啊”的满足表情——作为贵族千金成何体统。 诺切斯侯爵和父皇自不必说,就连学生们、毕业生的监护人们都眉头紧皱。 其中部分女性以扇遮掩嘴边眉头紧皱,还有明晃晃地做出蔑视表情的女性。 “殿下,芭提雅大人不配当您的妻子。更何况还要成为未来的国母,简直不敢相信。那位大人,以我为开始,对很多阁下都做出了残酷的欺凌行为。因为身份高低的差别,而对很多学生冷嘲热讽。而且就在昨天,居然还将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将两手置于胸前,看着我向我控诉。 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并没有收到芭提雅小姐做出这些过分的事的报告。她身为我的未婚妻,白天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很多双眼睛注视着。偷偷地行动的话,从理论上来讲是做不到的。” 指出这些理所当然的事后,在场的学生们,虽然吵吵嚷嚷地,但还是点头以示接受。 “顺带一提,昨天她从傍晚开始就一直在我身边,晚餐过后身体的状况好像不太好而把她送回宿舍了。这之后,我派遣侍从将探望的花束送给她,那时她还在房间里。不过,我非常担心啊。我反复拜托宿管留意她的情况,或许是我将我的心情传达过去了吧,她似乎一直都在关注芭提雅的情况。根据她说的,芭提雅一步都未曾走出去,一直在休息。” 我看向场内的宿管,她郑重地点了头以示证明。 “那、那就是她指使了别人,推我下去……” “那么动手的就是别人了对吧?这样的话,就有必要确切地调查是谁的计划了。关于这点,我这边会调查的,所以能告诉我是谁干的吗?这事关乎芭提雅小姐的名誉,得彻底地调查,给予适当的处分才行。” “不、我不知道是谁……” “说不出名字呢。那么,你为何一口咬定是芭提雅小姐呢?顺便你能把其它的欺凌说清楚一些吗?有证据吗?” “有的,与我有同样遭遇的其他的阁下!来吧大家,说出来吧!!” ………… 是想呼朋引伴吧,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张开双臂四处看去,但是会场里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反应。 “看起来没有第二位了来着?” “不可能!一直以来都有人跟我诉苦的。来吧大家,不要犹豫!趁此机会,让殿下听听你们受过的苦吧?殿下一定会听进去的。” ………… 虽然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在拼命煽动其他人,但还是没有一人站出来。 怎么可能会有呢。 在这种场合,去弹劾一位两年后就会与王太子结婚的女性,很大可能被治不敬之罪。会影响今后自己的立场,还有损家名。 在非特殊情况下,基本不会有人来帮腔吧。说起来,芭提雅应该没做什么让大家憎恨到这种地步的事吧。 有几位——有个别 千金被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看着,但是都移开了视线。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是想让她们帮腔吧,但是很遗憾。 从那个样子看来,她们是在女子茶话会上说着对芭提雅的不满,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牢骚有共同话题,而有适当地来往吧。 仅仅只是“常常一起聊天”的程度的话,不足以让她们搭上自己的未来,她们又不是傻瓜。 不管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再怎么请求,也不会以同伴的名义替她出头吧。 “为、为什么啊!?你们,不是一直都觉得很辛苦……”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满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我则环上还陷入混乱的芭提雅的腰。她还在不停呢喃“啊、啊、审、审判”。我对着芭提雅的额头印上一吻,用饱含让其放弃的意味的笑容歪了歪头。 “这位小姐,你的’反对’就收回去……这样可以吧?” “不、不行,还没完!!这个是我想着私下报告的东西……”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从礼裙的裙子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裙子里可不是藏东西的地方啊? 再怎么没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也好,身为淑女,把东西放进裙子里还当场拿出来,没有比这更粗俗的行为了。 看吧,大家又被你吓到了哦? “殿下,还请过目……” 看着递过来的信封,一瞬间,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当然,烦恼的原因是“我,现在不想碰刚从裙子里掏出来的东西”。 是自己的恋人或者未婚妻的裙子还好说,但是去碰毫无关系的人从裙子里掏出来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很抵触。 唔嗯,即使要接过来,我也不想特意走下台去,更不想把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喊上来靠近我啊。 我觉得这么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我快速地看了泽诺一眼。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吧,泽诺从佣人们待机的墙边走出来,向舞台靠近。他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手上接过信封,把里面成捆的纸交给我。 “……原来如此呢” 快速扫过纸堆上写的内容,基本和诺切斯侯爵调查后交给我的报告书无异。 不过,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雇人调查诺切斯侯爵所得到的情报,我早就已经入手了。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 与此同时,芭提雅从我的手边探头偷看。虽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在意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呈上来的纸堆的内容。她的目光落在纸上后,便倒吸一口凉气。 我看见芭提雅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为了不让她再看下去,我把纸堆交给泽诺。接着我用眼神示意他将此交给父皇他们。 芭提雅沉默地低着头,开始呢喃“果然强制力它……”。我轻抚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悄声说“没事的”。 虽然她一直寻求的就是这个(*指被审判)。 但是,一旦失去重要的东西,就算再怎么做好觉悟,也还是会害怕。 在我臂弯里的她为了撑到最后而努力着,轻轻颤抖着,寻求依靠般抓住了我的衣服。 ……害怕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又因为确信她果然没有期望这样的未来,让我稍微有点高兴。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性格恶劣的? “——怎么样?”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直勾勾看着这边,一脸兴奋地开口了。 “刚才我呈上的资料,是我独自调查回来的。正如您所见,这是诺切斯侯爵的犯罪记录!!罪人之女成为殿下的妻子……未来的国母什么的,简直不可饶恕!!” “哼~嗯,所以我得治诺切斯侯爵的罪,废弃与芭提雅小姐的婚约?” 视野的尽头,我捕捉到了父皇和诺切斯侯爵的身影。二人眯着眼,正在确认从泽诺那儿呈上的纸堆。 父皇的眼里满是不屑,诺切斯侯爵则满目怒火。只不过碍于两人长年治理国家的立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另一边,在场的大多数学生、监护人们、教师们,都对国家要员的指控感到困惑。 “——我说,你。确实,刚才调查到的资料,我觉得作为罪证来说非常完美。” 我微笑着,一边轻抚芭提雅的头,一边告诉她,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毫不掩饰自己胜利的笑容。 我在看见她的笑容的瞬间,我心中有什么东西温度骤降,到达冰点以下。 一直在我身边的芭提雅察觉到我的变化。观察我这边之后,表情变换一轮后僵住了。 芭提雅害怕得想要往后退,被我强行拉住,不让她离开。然后小声告诉她“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哦”,但她还是浑身僵硬。 我向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继续说。 “……只不过,着并不是诺切斯侯爵的罪证,而是康萨布提子爵、康莫努诺伯爵和萨基尔男爵的罪证哦?” 听到这句话,作为监护人到场的康莫努诺伯爵和萨基尔男爵脸色发白。他们各自的千金和少爷也受到了冲击。 以及,在他们身边站着的人都急急忙忙远离他们。牵扯进去的话就说不清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身边漂亮地留出了一块空地。 见此情形,父皇用眼神轻轻示意在会场警备的骑士们行动起来。骑士们手脚麻利地将想要逃走的康莫努诺伯爵一行人逮捕。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挑衅般看向芭提雅和诺切斯侯爵。 “就是这样。这是他们的罪证,以及……诺切斯侯爵也脱不了干系的证据。” 下一瞬间,芭提雅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诺切斯侯爵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还在互相盯着对方。诺切斯侯爵露出微笑,但是笑意却完全没有传达到眼底。用绝对零度般冰冷的视线看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诺切斯侯爵并没有就此事发言,这不是无法反驳的意思,而是全都交给我的意思。 他不时看向我的眼神,渗出一种“殿下,我可爱的女儿真是可怜啊,还请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吧”这样像是催促一般的气氛。 我,面向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向她询问。 “我说,与罪人有联系,并不能断言他就是罪人不是吗?” “那是……不过,库尔冈大人一定知道诺切斯侯爵的罪证才对!!他一直被和他有亲戚关系的诺切斯侯爵折磨。”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有一瞬间说话吞吞吐吐。但是在看见我身边的库尔冈的时候,像是在说“来吧,将长年积累的苦水倒出来吧!!”,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家的视线都投到了库尔冈身上,他的眉头紧皱。 “……您说的话我完全没有记忆,也没有任何想法。和诺切斯侯爵的关系也是,现在也好过去也好,都很好哦?” 听着库尔冈的冷言冷语,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睁大了眼睛。 “不,不应该是这样啊!!您一直都向我说各种各样的事……” “是您自顾自地说些对诺切斯侯爵的恶意揣测的。我只有对这些话感到不爽的记忆,并且一次也没有加以肯定。” 本来,库尔冈的眼神啊表情啊就很冷淡。但他现在用着比平常更加冰冷的视线盯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 “我不记得我有向你说过有关诺切斯侯爵的罪的事。确实 ,我有在给诺切斯侯爵打下手。但是我对有关诺切斯侯爵的罪之类的事一无所知,更何况我根本就不会说这些话。” 库尔冈的全盘否定,让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脸色大变。 “你说谎!!你应该是被诺切斯侯爵长年折磨才对的!!” “我都说了,那是子虚乌有的事了吧。不要得寸进尺。” 库尔冈以一脸不爽的表情断言。似乎已经无可奉告,便收回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身上的视线。 ……果然,她也是吗。 我,毫无感慨地观望着自己描绘的【剧情】进展。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和芭提雅是一样的。 她坚信一切会像【乙女游戏】的【剧情】那样进行。所以她有将所有事物都以此为前提,做出积极的解释的倾向。 我方的全盘否定,应该能让她意识到这个前提已经不管用了吧。 不过否定归否定,将错就错,将话题进行下去的可能性也很高。 毕竟所谓死心眼,就是指自己醒悟过来这件事格外困难啊。 所以,我这么向库尔冈传达了。希望他可以在面对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询问的时候,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用默认的态度适当地敷衍过去。 结果正如所见。 因为有【乙女游戏】的【剧情】这张未来预想图的引导,她的视野变得狭窄,进而犯下决定性的错误。 要是她能老老实实的话,我这边也不会采取行动。 我给予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最后的机会,被她亲手放弃了。 ……很遗憾吧? 我向整个呆掉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继续说。 “噢,对了对了。康莫努诺伯爵、萨基尔男爵和康萨布提子爵——以及刚刚没有提及的瓦拉提尔伯爵犯下的罪与诺切斯侯爵有关这件事,国王陛下和我都知道的哦。诺切斯侯爵和库尔冈一起合作,进行潜入调查。也就是说,诺切斯侯爵不是罪人,而是装作罪人的同伙进行调查,并将罪人抓捕归案的人。” “你说是吧?”我说着向诺切斯侯爵那边看去,得到他肯定的点头。 “调查已经结束了,基于此,康莫努诺伯爵和萨基尔男爵就当场逮捕。然后,康萨布提子爵和瓦拉提尔伯爵的话……已经派遣骑士过去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不在场的康萨布提子爵和瓦拉提尔伯爵都已经抓捕归案了。 我预测到今天的毕业舞会会发生这样的事,以防万一,就对那两位先下手为强了。 这种事,如果不尽快行动的话,畏罪潜逃的可能性会变高。 这一块就万无一失了。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因为我的话而满脸愕然,当场跌坐在地。我看着她,继续说。 “那么,你口中的’反对’,全都只是你的误会罢了……不过,要怎么办呢?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让我的未婚妻乃至诺切斯侯爵蒙羞,不可能简单了事的……这方面的话有必要和你的家人谈谈,不过首先得先让你的头脑冷静下来。” 在我身边负责警备的骑士们抓住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手腕,让她站起来。 虽然乍一看,是在扶起跌坐在地的她,但事实上,是为了不让她逃走而抓住她。骑士们扯着她的手腕催促她退场—— “……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啊” 仍坐在地上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啊?我,明明才是女主角啊……” 低垂着头的希罗尼亚男爵男爵千金猛然抬头,狠狠地瞪着我和芭提雅。 “为什么不选我啊!!我不是有按照你所希望的那样行动了吗!!今天不也有穿着黄色的礼裙吗!!这可是为你选的啊!?你却这样对我,也太过分了吧!?”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怒发冲冠地看着我们,大喊着不明所以的话。骑士们慌慌张张地按住发飙的她。 看见她仍在发狂,其他的骑士也赶来帮忙。 “还请不要说胡话。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要选择你,连想都没想过。” “可恶!!明明就是个人工智能(*android)王子而已!!就你这种人,要是不选择我的话就只会是脑子好用却内心空洞的人偶而已哦!?” 看着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开始辱骂我,芭提雅脸上的哭意越来越明显,她摇着头。 “……不、不要再说了” 不过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虽然被好几位骑士压制着,仍用带着怒火的眼睛瞪着我。 “我可是你的【命中注定的少女】哦?你只要吻了我一切就能真相大白。我可是女主角啊。我的身体会出现【命中注定的少女】的证明。我说,殿下,你懂的吧?只要得到我,你到现在为止,那一成不变的、没有色彩的世界,那无聊的每一天都会被改变,就不必再忍耐那种无趣了……但是现在全完了” 我完完全全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简直就是在以我知道【命中注定的少女】为前提在说话。 但是,我对此一无所知。 也没听说过什么,一个吻就能让身体浮现印记的事。 我想着父皇或许有头绪吧,便看向他那边。不过父皇面露疑色,摇了摇头,以告诉我不知道。 我将视线移回怀里的芭提雅身上,她一边颤抖着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更甚的发白,说着“不要不要”地轻轻摇着头。 明明看起来快要倒下了,还强撑着把手伸过来,试图堵住我的耳朵。 我握住这种状态下的她的手,告诉她“我没事哦”。 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嘴里说出的,尽是过分的话。 芭提雅似乎不想我听到这些话。她大概是觉得我会被这些话深深地刺伤吧。 真是个傻瓜。 是个傻瓜……但真的很可爱。 与此同时,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还在歇斯底里。 “你不能没有我!!就因为有我在身边,你才第一次得到了名为心的东西。要是没有我在的话,你就不会把别人当成人,是没有心的存在啊!!最初就是因为有我在,你才能作为最棒的王太子而闪耀啊!!那个女人,别说是得到你的心了,就连让你感兴趣都做不到。毕竟,她就是个三流的恶役千金罢了。所以,赶快让这些家伙住手,牵起我的手啊!!”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我冷冷地看着她,命令压制住她的人。 “……在磨蹭什么。还不赶快把她押下去。”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我完全无法理解。但是听着就让人觉得不爽。 我有一种,内心深处……那个不想被触碰的柔软的地方被肆无忌惮地骚扰了的感觉。 要不是有会堵住我耳朵的芭提雅在的话,我大概无法平静下来吧。 “不要!住手!!我可是王太子殿下的【命中注定的少女】啊!!是无可替代的特别的存在啊!!你明白了吧?现在,不牵起我的手的话,你绝对会后悔的。所以……住手!快停下!!放开我!!” 还在叫唤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被两名骑士押着走。 我冷眼旁观着,头发散乱、泪水糊脸的她。 就在这时…… 嘎飒————!!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位于我们头顶的镶嵌着彩色玻璃(*stained ss)的天窗被打破了。 为了保护芭提雅不被掉下来的碎片伤到,我抱住了她的头部。 “殿下!!” “呼呜————!!” 在四周满是悲鸣的情况下,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泽诺和小黑。 小黑立刻在我们四周张开结界,而泽诺则用风魔法将掉落的玻璃碎片吹走。 确认了远处的情况后,我放轻手上了力度,开始确认周围的情况。紧接着,有一个发光的球用惊人的气势从头上飞过。 有个物体向着这边,高速飞来。 太过耀眼而只能眯起双眼凝视前方,那是一直跟在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鸟小皮——光精灵。 对方明显满怀恶意,为了保护我们,小黑向我们身边赶来。一边露出尖牙威吓对方,一边加固结界。 “唰————!!” 看起来只是层薄膜的结界有着相当的厚度,黑色的闪电“劈里啪啦”地缠绕在上面。 尽管如此,光精灵仍未放慢速度,反而再加速向我们这边靠近。 小黑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泽诺则为了不让小黑释放出来的力量波及到周围而专心防御。 骑士们在警戒神秘的发光物,为了保护我而向我这边奔走,我急忙阻止了他们。 精灵的身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当然结界也是,有看得见的人也有看不见的人。 骑士们看不见小黑张开的结界。随便靠近的话,会很危险。 啪哧啪哧啪哧!! 就在这时,听到一些刺耳的声音,光球接触上小黑的结界。 光精灵无法再进一步,却固执地想要穿过结界。它小小的身躯已遍体鳞伤。 “……小皮?” 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吃惊地看着突然现身的伙伴。 她停止了叫唤,呆呆地呢喃。 “皮……皮……(*动物叫)” 光精炅奄奄一息,但为了回应而鸣叫着。紧接着,使出最后的力量,从鸟的姿态 猛然转变成一团光,威力巨大。 咔嚓! “锵" 张开的小黑的手上,一瞬间,有白色的静电在游走。 条件反射缩了手的小黑,被光团抓住缝隙,即使被小黑的结界削成细线,也要向 结界中心突进。 “提雅!!" 在即将燃尽生命前,它终于到达我们跟前。 我将芭提雅抱进怀里,以自身为盾。 “塞、塞西尔大人!!" 芭提雅的悲鸣响彻会场。 耳边传来小小的“呲啦”一声。大概是她给我的耳环的链子断裂的声音吧。 啪哧。 我的背部,传来像是被静电电到般细微的疼痛。 那是光精炅临终的生命灯火。 虽然它是碰到我了,但是这只光精灵,是连伤害我的力量都没有了吧。 被它电到的背部,再次传来痛感的瞬间,我的眼前突然变得纯白一片。 “塞西尔大人啊啊啊啊!!" 虽然耳边传来了芭提雅的悲鸣,但是我无能为力,失去意识而放下了手。 *** “这里是……?” 回过神来,我身处四周纯白一片的空间。 “……是受到了光精灵的影响,来到了意识空间之类的地方吗?” 大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没什么异常。 说是这么说,但这大概也不是我的实体吧。 因为没办法确认现实世界的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也不能断言自己“没有大碍”。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光精灵用自己的能力把我关进了这个空间。但是光是突破小黑的结界都已经使出了全力了。应该做不到长时间维持住这个空间,更别说还要将我一直关在这里了。 充其量,只能维持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这样吧? “虽然暂时出不去,但是硬来的话可能会陷入更麻烦的情况,还是等到光精灵力竭会比较好吧?” 我被小黑和泽诺的力量保护了。 虽然耳环的链子被切断了,但是上面还残留着小黑的力量。 光精灵打算对我发动直接影响精神的攻击也因耳环而落空了。 这样的话,就不应该勉强自己做会对自己的精神造成伤害的尝试。 “能在芭提雅再暴走之前用尽力量就好了呐。” 我想起在意识模糊前芭提雅的喊声,不由得苦笑。 在我开始思考该如何度过光精灵力竭为止的时间的时候,正好…… 我眼前那一大片空地开始发光。 “好刺眼……” 我用手遮挡眼前,闭上了眼。 只是一瞬,那光便消失了。 感觉到穿过眼睑的光渐渐远去,我缓缓睁开眼。刚才那一片空地,从满目纯白突然变成了我见惯的景色。 “谒见室……吗?” 为了给父皇的工作帮忙而经常出入的皇宫的其中一间房间。 我站在国王的御座旁。 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摆放的装饰品和窗帘与往常的有些微妙的区别。 但是,这不是“没有见过的东西”,反而觉得是“令人怀念的东西”。 怎么回事…… “参、参见陛下。我是诺切斯侯爵家现任当家,道格拉斯·伊比尔·诺切斯的长女,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 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回想着,突然,一道幼稚、惹人怜爱的小孩子的声音响起。 我为了追寻声音的源头而看过去。 我看见离御座数阶以下的位置,屈膝,与宰相诺切斯侯爵并排,行着臣下之礼的少女——芭提雅。 年龄的话,在八岁左右。 与我刚见面的时候一样的容颜……也就是说,她还处于圆滚滚,像小雪人一样的状态,她正紧张地凝视着地板。 这幅光景,是我被芭提雅吸引的时候的事。 ……但是,不知为何,芭提雅的态度和表情,与记忆中的不一致。 那时候的她,应该是站在父亲的旁边,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做自我介绍才对。 对那明显的好意,我不由得露出苦笑,至今仍鲜明地记得。 但是,现在我眼前的她,有着作为贵族千金“普通”的——“正确”的反应。 在她这个年纪的话,大多数的贵族子女们都会察言观色,作出正确的礼仪。 所以,在谒见室面见国王和王太子,这种连大人都会紧张的场合的时候,受场内气氛影响变得浑身僵硬,只知遵守礼法,笨拙地行礼是普通的做法。 像我记忆中的芭提雅那样,表情丰富、用天真无邪的好意对着我的才是“奇怪”。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对眼前的芭提雅感到“奇怪”。 …… 在疑似芭提雅的芭提雅皱起眉头的瞬间,我感到少许违和。 还感到 四、芭提雅十七岁2 “那么,关于这件事,还请让我听听阁下的意见,因特伦男爵” “好、好的,陛下” 这里是王宫某处的谒见室。 我现正站在端坐御座的父王的身边。而诺切斯侯爵,正候在离我们数阶之下的位置。 虽然周围有数名护卫守着,但是这和招待外国使者时的“正规正式”不同,现在招待的是最低阶的人。 在那之中,有一名胆怯的男性正低着头,虽然长着一张和善的脸,但是处处都透着憔悴。 因特伦男爵。治理着离王都稍微有点远的领地,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父亲。 ——离毕业舞会已过了数日。 那天,和芭提雅单独两个人谈过以后,便重新举行了毕业舞会。 在明显发生了什么似的氛围下,芭提雅脸颊染上绯红。 我护送着还有点云里雾里的她,走进了会场,大家深吸一口气,随后爆发出安心的欢呼声。 这种时候我要拿出一点服务精神,为舞会造成的骚动道歉。所以—— “她是最棒的伴侣。没有比她更爱我的女性。这次骚动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她对我的爱意。” 说完我亲了亲她的额头,会场的气氛瞬间点燃,甚至还被认为是历代最让人感动的毕业舞会。 就结果而言,我这世代的毕业舞会举办得非常成功,而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和光精灵的愚蠢行为则化成众人记忆的一部分,埋藏在角落里。 不过,问题并不是完全解决了。 理所当然地,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从哈鲁姆学院退学。 这么一来,就无法把她软禁在学院宿舍内进行监视了。毕竟已经是与学院无关的人士了。 但是,在她的父亲因特伦男爵来到王都之前,这件事并不能光由我下决断。为此,在男爵抵达王都前,她的身份暂时保留王宫。 当然,不可能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对待她,而是以被羁押在高位贵族有犯罪嫌疑的时候该待的房间。 这是为了让犯人反省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考虑这今后的去向而设的。 ……不过,据负责监视的骑士所言,很遗憾,她完全搞错了意义。 在低位贵族的她看来,羁押高位贵族用的“监牢”,就像是不可外出的会客室。似乎是认为自己受到了王室的招待。 干脆把她丢进真正的牢房里可能更好。 但是光靠毕业舞会引起的骚动来讲,无法将她丢进去。再说了,她也还是未成年人。 只不过,即使她的行为不能完全定性为“犯罪”,也难逃社会的制裁。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众多贵族知晓。 ——但是,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完全没有领会到。 真的很遗憾。……主要遗憾在她的脑子。 无论如何,必须得决定她今后的待遇了。 诽谤中伤王太子和即将成为王太子妃的侯爵千金。甚至冤枉侯爵千金的父亲。 即使不愿意,也很有必要和她的父亲谈谈。 为此,召集了与这次事件有关的人员,设置了审判的地方。 顺带一提,当事人之一的芭提雅并不在场。 毕竟要是让她也介入的话,事情会更复杂吧。以及,被带到这里来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很可能再次伤害芭提雅。 我与父王、诺切斯侯爵千金商量后,决定瞒着芭提雅,私下处决。 ——因特伦男爵低下的头几乎要碰到地板。 他声音颤抖着。 “关、关于这件事,我的女儿给各位添了很大的麻烦……” “客套话就免了。首先告诉我们你今后的打算。” 诺切斯侯爵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正拼命谢罪的因特伦男爵。 他用绝对不会这么看芭提雅的降到冰点以下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因特伦男爵。紧接着因特伦男爵发出“噫”的悲鸣。 不论是好还是坏,因特伦男爵身上有一种待人亲切的大叔的气场。 因此,现在看到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还觉得有点可怜,虽然如此……但是这种时候,作为养育了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血亲来说,无法原谅。而且这也有可能是为了减轻对她的判决的表演。这里得硬下心来。 “女儿……我断绝和希罗尼亚的亲缘关系。” 因特伦男爵五官纠成一团,露出苦恼的表情,最后用像是下定决心的表情说了出来。 然后,接过带来的侍从递过去的一捆纸,呈了上来。 那是,把希罗尼亚·因特伦从男爵家除名的文件。 要是受理了这份文件,希罗尼亚·因特伦就和男爵家没有任何关系,变成庶民希罗尼亚。 因特伦男爵,作出了为了男爵家——为了守护受牵连的大多数人的生活,以家主的身份,将愚蠢的女儿舍弃的决定。 作为血亲,应该是非常艰难的决定吧。但是,这种决断也是无可厚非。 对于如此决断的因特伦男爵,诺切斯侯爵表情不变地追问。 “呵。那么,接下来对女儿的处分呢?” 虽然听起来是不留情的话,但是诺切斯侯爵也有必须要保护的侯爵家的威严。以及,因为伤害了那个虽然有点傻、但非常宝贝的芭提雅。 要是就这样下达这种不上不下的处分,有可能再一次伤害到芭提雅,或者是损害到诺切斯家的家名……这些事情都不能再发生。 这对王室来说也是。我作为王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谩骂。 在这个场合下,不会有人去维护因特伦男爵的——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 因特伦男爵回答了诺切斯侯爵的追问。 “希罗尼亚的话,会在不受因特伦家庇护的状态下被送往修道院。我想她会在那里穷尽一生反省……” 咋一看,这是个严厉的处分。但是,至少保证了她的衣食住行这点来看,得以窥见因特伦男爵的父母心。 和因特伦家断绝亲缘关系后,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会就这样被逐出家门,她大概也没有生存技能。断绝关系后,因特伦家也不会提供援助。衣食住行这一切都无法提供。 所以才会被安置在修道院。在那里,会以监视为目的暗中照顾她吧。 “唔嗯。算了,这也算是妥善处理吧。” 诺切斯侯爵对他提出的意料中的处决点了头。 当然,虽说与女儿断绝了关系但是男爵家也活罪难逃。跟当事人断绝关系,之后就是给予金钱的赔偿吧。 最重要的是,要让周围的人知道,侮辱王室和诺切斯侯爵家意味着什么。 父王也赞许地点了头,接下来就是再商量一下细节了—— “……父王、诺切斯侯爵、因特伦男爵,我想拜托一件事。” 我发声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原希罗尼亚·因特伦男爵千金去往的修道院,请让我来选择。” 那一瞬间,因特伦男爵的肩膀抖了一下,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诺切斯侯爵用饶有兴趣的视线看着我,父王……为什么父王您用这么不安的表情看着我? 哎?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还请不要用那种“这混小子想 干嘛”的表情看着我。 就算如此我也还算是王室成员呐? 我没有无理取闹的打算,更没有对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落井下石的兴趣。 消失在我和芭提雅的眼前就已经满足了。 “谨、谨遵殿下的……意旨。” 因特伦男爵艰难地挤出答案,低下头。 “我也无异议。” 另一方面,诺切斯侯爵用冷静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 剩下的…… 我看向父王纠结的表情,露出微笑向他表达我没有恶意。 接着,父王的眉头不知为何皱得更深,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最终下达了“随你喜欢吧”的许可。 “感激不尽。还请不要担心,我不会干坏事的。” 明明是安抚他们说的话,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呆住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父王“咳”了一声,继续下一个话题。 *** “让您久等了非常抱歉。希罗尼亚·因特伦,来啦!!” ——商量完细节,就得向本人传达决定事项了。 双手被绑、被骑士架着两侧,却依然得意洋洋。 无论是因特伦男爵憔悴的脸色也好,诺切斯侯爵蕴含着怒气的笑容也好,周围冰冷的视线也罢,这些都完全没有映入她的眼中。 ……是因为和光精灵待一起太久了,脑子被影响了吗? 对男学生使用的魔法,波及到她了吗……但是眼睛也有生气,不像是受影响了啊? “塞西尔殿下,我,相信您。塞西尔殿下的话,一定不会堕入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的魔掌,且注意到我才是正确的。” 嗯。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有一点,我觉得芭提雅用不来诸如魔掌这种高深的东西哦? 先不说用,连拿着都不太可能吧。假如她真的有这种东西,会被希莉卡小姐说“赶紧丢掉那种脏脏的东西!芭提雅大人您会染上污秽的!!”,然后马上拿走丢掉吧。 我用满是惊讶的声音问她。 “……我说,你啊。还没搞清楚情况吗?再说,在陛下发话前出声是冒犯哦。学院里也有教的吧?” “嗯,我当然明白。我,在学院里也一直有努力学习的。而且相应的教养也牢记在心了,随时都可以站在塞西尔殿下身边的,请您放心!” ……嗯,看起来完全没有明白。在学院里也基本没有学习吧。 以及,我身边的位置已经预约满了,你站不来。 倒不如说,你想都不要想好吗? 我在想办法平息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顺带一提,诺切斯侯爵看起来也和我一样。本来就在冷笑,现在感觉一口气又冷了十度左右。 在这之中,因特伦男爵的脸色更难看了。能感觉到,她对女儿……曾经的女儿潜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就快喷薄而出了。 “……希罗尼亚小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传唤到这里吗?” 大概是感觉到我和诺切斯侯爵浑身缠绕的危险气场了吧。父王——国王亲自对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发出质问。 就像正等着似的,她猛地抬头,满面春风。接着,特意做出了困惑的表情。 “是的,当然。是关于那时,包围塞西尔殿下的’圣光’……对吧?” 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泪眼汪汪地仰视父王。 当然,在平日就经常与奇怪的人打交道的父王看来,这种蹩脚的演技完全不够看。 眼下,她正演得痛快。 “我也是第一次见那样的光……。但那神圣的光的出现,代表……” “关于这次事件的调查已经全部结束了,传唤你来是关于别的事。关于你犯下的罪行,以及相应的惩罚。” 我果断打断了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 她仿佛在说光精灵的行为是特别的,是“正义”的。 满口“神圣”、“神圣”的,她大概是和奇迹之类的东西搞错了吧。甚至是想用这个来揽功。 再听下去也毫无意义,浪费时间且让人不快。 那就是光精灵失控了。但是,像是因特伦男爵那样的低位贵族在场,不能这么说出来。毕竟他们并不知道精灵和魔法的存在。 在无法详细说明的情况下,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只能当作“谋杀王太子”来处理。她就会被当作谋杀王室的重度罪人来处分吧。 这么一来,连我都觉得良心受遣,芭提雅也会过意不去吧。 最重要的是,为了掩盖精灵的失控而到处奔走的人所做的功夫不能白费。 被我打断的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一脸茫然地歪着头。 “哎?我的罪?惩罚?” 目睹女儿的这副模样,轮到因特伦男爵苦恼不已了。 其他人也,露出或是蔑视或是困惑的表情。 “哎?为什么?塞西尔殿下?我可是被神圣之物认可的圣女……”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比自己高位的贵族芭提雅小姐和王太子口出狂言。不仅如此,还想诬陷他人。这可是不敬之罪以及其他诸多罪行,按理说你应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你还是个学生。考虑到这是学院内部的事,就不介入法律,让当事人之间调解来解决。” 听了我的话,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瞪大了眼睛。 “哎?不敬之罪?其他诸多罪行?您在说什么……” “其结果,因特伦男爵决定和你断绝关系,将你送往修道院,我们接受了。因此,你今后就得作为平民度过余生。作为与因特伦男爵家毫无关系的希罗尼亚,在修道院生活。当然了,你不能逃走。以上。” 还打算说什么的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被我漂亮地打断了。 在听完我的话后,她的脸上困惑与愤怒交织。 “父亲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一直都告诉你我是特别的存在吗,为什么……” “……” 怒火被点燃,因特伦男爵正打算开口。就在这时,他悄悄瞄了一下国王的表情,用视线请求许可。 父王缓缓点了头。 “因特伦男爵,朕允许你发话。” “——希罗尼亚,你在这种时候还要说傻话吗?清醒点,面对现实。” 因特伦男爵对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说教里透露着疲惫。 “你引发了非常严重的事件。本来,按照律例,你会受到更加严厉的处罚。但因为是学院内引发的事,就对你网开一面了。感恩戴德吧。……我抱着终有一天你会惹出事端的不安心情,却没有好好纠正你。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罪孽的,你也要去修道院度过余生,忏悔如今的所作所为,然后每日为了人们而祈祷吧。……以上就是我最后相对女儿说的话。” 缓缓说出的话,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特伦男爵在说完的同时,低下头,回避女儿的视线。 “不、不对劲。这样的结果不对劲啊!在入学哈鲁姆学院之前,明明一切都进展顺利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还想着总算是入学了,我的幸福生活要来了,为什么!?游戏里明明没有这样的结局的!!我可是女主角啊!!” 骑士按 住了大喊大叫、企图向前的她。 她流露出的是毫无保留的愤怒。 ……因特伦男爵的心声——作为亲人最后的爱情,已经传达到了吧? 不。她一定还没明白。 “对了。小皮呢?小皮去哪儿了!?那孩子在的话,各位一定就能明白我是特殊的存在了。因为那孩子是神圣……” “你养的那只鸟,已经不在世上了。” “……咦?” 让她成为【女主角】的特别的存在——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守护她的,小小的鸟儿。向周围投出求助视线的她,愣住了。 不管怎么找,小鸟已经不在了。……应该是不在了。 不知道鸟儿存在的人,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不清楚她是否知道那只鸟是光精灵。以防万一,先警戒她的言行。 “那个时候,为了保护作为主人的你,它拼尽了生命。” “不、不可能……” “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因果报应。以及,你们选择的未来。” “不、不是这样的……。不、不可能……。骗人。小皮!!” 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到刚才为止还在乱发脾气、怪罪他人。 从未后悔过,为谁叹息过的她,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后悔与悲伤的神情。 即使形式有点扭曲,但她和精灵之间,确实有不解之缘。 我对这点有点惊讶。 “小皮!小皮!小皮!!” 寂静的谒见室只有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声音在回响。 她呼唤着已然消逝的朋友的名字,眼泪不停地落下。 只不过,面对崩溃的她,周围的人也依然冷眼相看。 并不是因为在场者都是冷酷无情的人,而是她的自作自受。 ……那么,处分也大致下达了,该履行最后的约定了。 “虽然这句话有点奇怪,但是我受它所托给你传话。” 看着崩溃到不断喊着“小皮”的她,我用清晰的声音说着。 她对我说的话起了反应似的,瞪着我,我用一如既往的笑容看着她。 “’即使你看不见我了,我也与你同在’——这就是‘他’希望我传达的话。” 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浸满眼泪的眼睛大睁。 即使主语没有明确传达,她也应该能理解。 “呜……啊……啊啊……” 她泣不成声,光痛哭着也没有擦眼泪。 比起自己被问罪,还是好友的消逝更难接受吧。 既然如此,在落得这种下场之前,为什么不改选其他的未来呢。明明可以选择与好友一起安稳度过的未来。不过,已经过去的事多说无益。 ……“他”,让我注意到重要的存在。 作为回礼,不仅是传达遗言—— 还有一件回礼。 我给予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选择的权利。 她像断线木偶一样跌坐在地不断流泪,我缓缓靠近她。 周围的人因为担心而阻止我,都被我轻轻制止了,我靠近她身旁,单膝着地向她耳语。 以前的话,她绝对会大喊大叫、吵吵闹闹地,但是如今的她连这样做的精力都没了。 “这是’他’的意识的……灵魂的碎片。北方的修道院信仰【神圣之光】。在那边持续献上祈祷的话,总有一天这个碎片能让它复活也说不定。” 我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说着,从口袋中将某样东西拿了出来。 用绳子挂着的,小小的白色石头。 我将石头挂在她的脖子上,随后离开她身边。 “这是’他’的遗物。” 没有任何装饰的朴素的白石,那是光精灵灵核的碎片。 在他用尽能力,灵核破碎之前,我借用泽诺的力量将它保留下来了。 石头上寄宿着他的部分意志。 去信仰【光】的地方持续祈祷,注入力量的话,这只精灵就能复活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而且,手边的只是【碎片】而已,所以无法变成原来的【小皮】吧。 “那么,告诉我你的选择。” 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眼中又重新点燃了希望。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白石,而后缓缓抬头看向我。 “王国最北端,环境严酷的修道院和距王都用马车也要三天路程但相对温暖的修道院,你选择哪里。” “啊……我……” 一般来说,肯定是选择离王都最近的修道院。 不过在温暖的地方更能舒适度日吧。 ……但是,那里的【光】之力很微弱,不管怎么祈祷,灵核碎片的力量也不会积聚。 是选择自己的生活,还是好友。 光精灵,为了她牺牲自己。 那么你,能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 “我、我……” “供你选择的,只有这两条路。毕竟我可没有芭提雅那么善良。” 我满脸笑容看着她,她吞了一口唾沫。 “我……我……” 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紧咬嘴唇。 然后她再看了一眼白石——寄宿着炽热光芒的眼睛看向我。 “我去北边。”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已经不是【女主角】了。 她为了朋友,变成了意志坚定的女性。 …………大概吧。 *** “……就这样,她已经去北边的修道院了哦。” ——关于那次骚动的处理迅速,现在已经告一段落了。 所以今天,我硬拉着芭提雅,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她。 现在正值春假。 春假结束后,原希罗尼亚·因特伦男爵千金退学的事就会传到芭提雅的耳中吧。 虽然也可以等到那时才告诉她,但是很遗憾……真的非常遗憾,我那时已经毕业,我无法见证她知道真相的瞬间。 虽然她的好友或者库尔冈、肖恩他们会好好地传达真相,但是按情况来看,会有第三者告诉她的真相经过各种添油加醋的可能性。 于是,我觉得事先传达给她比较好。 “是这样呀。不愧是女主角呀!!为了复活因保护自己而受伤的精灵,选择去北边的圣殿,每天持续不断献上祈祷!!” “是呢。她在那边也一定会努力的。” 我微笑着,轻抚松了口气的芭提雅的头。 ……我并没有说谎哦? 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是自己决定去北边的修道院的哦?……虽然有两个选项来着。 ……嗯,我确实故意省略了多余的信息,用了芭提雅喜欢的说法罢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省略,一定无伤大雅吧? 顺带一提,向芭提雅传达的真相,已经全都原封不动传达给她的好友和我的亲信候补们了。 他们一定,也都完美地被我误导了。 “那女主角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在回来之前,我要做好 让位的准备……” “她已经不会回来了,你才是我独一无二的伴侣,这辈子都无法让位了哦?” 芭提雅还在说这种事,话题向着不得了的方向发展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顺带堵住了逃跑路线。 好不容易才把碍事的人赶走,怎么可能还放走我可爱的芭提雅。 “咦?不回来吗?” “嗯,不回来了哦。精灵受伤太重了,痊愈需要时间,而且为了他着想,还是待在修道院比较好呢。她只能(被迫)一直在那边生活了。再者……”(*括号为原文) 我将坐在膝上的芭提雅收紧手臂圈入怀里。 “呜哇!?” 她吓了一跳,脸变得通红。 “明明已经像这样被我抓住了,提雅还想离开我吗?这样的话……看来我得拿出真本事捕获你才行? ” 这里是王宫内我的私人房间。 芭提雅造访这里,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喝茶的时候,被我抱了起来。接着安置在我的膝上。 一开始,芭提雅还满脸通红心里小鹿乱撞。明明这副模样非常可爱的,但是在说起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的话题的时候,沉迷谈话,轻易就忘记自己还坐在我膝上的事了。对于忘记这件事的她,我有点生气,我便强行让她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可算是心情变畅快了。 “捕、捕获是想干什么呀!?” “唔~嗯,正好这里是我的私人房间,也没有别人在,生米煮成熟饭……” “呋飒飒飒飒飒!!(*狐狸再炸毛.jpg)” “殿下,您在说什么呀!!” 听了我的话,小黑尾巴炸毛发出威吓,泽诺则半惊半呆地打断我的话。 “咦!?啊!?什、什、什、什么……!?” 芭提雅的脸更红且不知所措。而坐在她膝上的小黑再次炸毛发出威吓。 ……没错,小黑正坐在芭提雅的膝上。 小黑一身幼女女仆的打扮,脸颊被点心塞得鼓鼓的。 顺带一提,泽诺则候在我身后。 嗯。是一如既往的,遣退了所有佣人也遣不退精灵们的情况。 明明是想着和坐在膝上的未婚妻芭提雅享受甜甜蜜蜜的气氛的,但是碍事的小黑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她的膝上。 ……真是遗憾。 “开玩笑的、玩笑哦。可爱的提雅的初次,我会作为婚后的乐趣来享受的。” “话说回来,就现在这种叠叠乐一样的状态,您怎么辩解都……哼哼……您有想着辩解吗!?” ……刚才,你偷偷笑了吧,泽诺? 确实,现在这种芭提雅在我上面,幼女姿态的女仆小黑在芭提雅上面的状态和叠叠乐很像。但是你作为侍从这样嘲讽主人是不行的吧? “……泽诺,你能在那边当马吗?” “哎?” “就是’马’的’马’。你来当吧?” “殿、殿、殿、殿下!?您、您、您、您打算做什么!?” “唔~嗯,把你排除在外不太好呢。我想让泽诺你也来一起叠叠乐哦。你当马,我来坐,你不觉得这样就完美了吗?” “请殿下恕罪啊啊啊!!” 泽诺气势汹汹地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向我谢罪。 我瞥了他一眼,说完“之后再跟你算账哦?”之后,将视线转回芭提雅那边。 要是现在开始对泽诺说教的话,和芭提雅聊天的时间就会减少。毕竟过度保护的岳父阁下限定了我和她独处的时间呢。 分配好时间,还挺重要的呢。 “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提雅不必再在意女主角的事了哦?要是再引发什么问题的话我这边会处理的。所以,你就放心嫁给我吧?” “j、j、j、j、嫁——!?” “……这不是从小定下的事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是,但是,那是……” “在刻上这个刻印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是剪不断的关系了哦?差不多该面对现实了吧?” 我拉过芭提雅的手,用拇指轻抚手背的精灵刻印。 泽诺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而芭提雅则耳朵通红。 “但、但是,我,我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成为一流的恶役千金呀。所以,我没有成为塞西尔大人的妃子的自信……” “没关系哦。毕竟提雅有努力学习王太子妃课程呢。而且,万一发生了什么还有我跟着,有必要的话,我也会彻底击溃对方的。” “咦?击、击溃……?” “哎呀讨厌。我是说拼命说服对方,让对方心服口服哦?” “哎?哎?” 芭提雅听完后,歪着头一脸“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的困惑表情。 另一边,我感觉到了泽诺和小黑投向我的冰冷的视线,一定是我的错觉。 “更何况,我们还有内心坚强的同伴和精灵们呀?你就安心地坐好我的妻子的位置就好。” 我向她露出微笑,然后看向泽诺和小黑,催促他们也看向芭提雅。 小黑和泽诺都散发着觉得麻烦的气场,但是为了让芭提雅安心而向她点点头。 “塞、塞西尔大人,我……” 芭提雅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便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看向我。 “这样的话,我,会为了塞西尔大人能成为出色的国王而拼尽全力的!!还有、还有,我会给您带来很多很多幸福的!!绝对不会让您有太闲了干脆开战吧的想法!!” 芭提雅双手握拳,以惊人的气势发出如此宣言。 我不禁轻笑。 只要由她在,我就能发自内心笑出来。 我总算是,明白“幸福”的含义了。 我想将和她一起生活的这个国家,治理成更好的国家。 以前的我,是出于从小生根的作为王太子的义务感而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是我发自内心想这么做。 所以,空闲的时间也不多,更是对战争没兴趣。 毕竟,我已经有名为芭提雅这个让我沉醉的存在了。 “这样啊。那么,你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身边的对吧?” “这是当然的呀!!我会待在塞西尔大人身边全力支持您的!!” “刚才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吧?约好了哦?” “约好了!!因为有我这样的异常存在,剧情才会改变的。我会好好地承担起责任的!!” “听你这么说我反而放心了。……就算剧情改变了,最最重要的结论也不会变啊。” “……?” 芭提雅大概没明白我刚才说的意思,歪着头。 我露出笑容拉过她的左手。 “最最重要的是,对我来说,我的【命中注定的少女】就在眼前,从今往后我们会过上’(主要对我来说)快乐的’生活的。”(*括号为原文) 我轻吻她手背的精灵刻印,像是回应我们的伴侣证明似的,刻印发出微弱的光。 没错。最重要的是,被我选择的她在我身边这件事。 这么一来,我才能是我,才能尽好王太子的本分。 我露 出了不易被芭提雅察觉的,和往常不同的坏笑。 ——与此同时,我突然想起不久前父王说的话。 *** ——定下原希罗尼亚男爵千金处分的当晚。 虽然我能做出大致的推测,但是还有些存在变量的事需要确认,我请求父王,借用他一点时间。 书房,将佣人全部遣退后,我坐在父王面前的位置上。 父王手里拿着装有名为忌威士(*キーウィス)的琥珀色酒的瓶子。这是在遣退佣人前,执事准备的。 “……要来一杯吗?” 父王举起酒杯问我。 我才刚到允许喝酒的年龄不久。况且,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禁酒的学院里度过的,没有多少饮酒的经验。 不过,之前有幸喝到过的忌威士非常美味,我愉快地接过酒杯。 顺带一提,陪我喝忌威士的是查尔斯。 前年,在我迎来生日的第二天夜晚。因参加在王宫举办的我的生日舞会而需借住一晚的他,提出第二天也要住一晚。说是想看我喝醉后的样子,便让我喝了很多忌威士。毕竟是在自己的房间,自然无需在意他人,便喝下了相当不得了的量,结果我到最后都没有醉倒。 明明已经喝空了很多瓶相当高度的酒了,但是也只是让我耳朵发烫的程度而已,我觉得我一定是不容易喝醉的体质。 我还想体验下喝醉以后情绪高涨的感觉的,真是可惜。 算了,今后也会有很多不得不喝酒的外交场合的吧,就这点来看也不失为幸运呢。 “我还没和你喝过祝贺你毕业的酒吧?所以我拿了私人珍藏出来” 虽说他是我父亲,但是让国王给我敬酒多少有些不合适,于是我想接过酒瓶。倒是父王笑眯眯地酒杯递给了我。 正如刚才说的,这是为了“祝贺”的酒。 那么,我想还是不要在意身份高低,接受父王的好意吧,便接过了酒杯。 父王心情愉快地给我的酒杯满上琥珀色的液体。不等我伸手,他便也给自己的酒杯满上。 父王像是在说不要在意这些似的摆了摆手,我不禁苦笑。 父王静静地举起了酒杯。我举起自己的的酒杯和父王碰杯,相碰的瞬间发出小小的“锵”声。 “恭喜你毕业。你很努力了啊。” “非常感谢您。” 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会被说努力了的程度的事,但是这里就直率地道谢吧。 以前的我的话,会马上纠正父王的话吧。但是现在的我,很享受这段时光。没必要特意去纠正,打扰这段时光。 我们就这样,暂时默默饮酒。 气氛稍微缓和一点后,最先开口的是父王。 “希罗尼亚小姐的事也真够呛的。这下可算是解决了,能告一段落了吧。” “麻烦事少了一件,我松了口气。” “哎呀,接下来就要帮结婚仪式的事了呢。” 父王露出坏笑,暗示我婚礼的准备也不简单。 不过,我微笑着爽快地回答。 “那不算是‘麻烦事’,而是‘期待的事’,所以没关系。” 父王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双眼,嘴里念着“这样啊”。 父王的反应,让我觉得我的推测更加接近真相了。 “……虽然有点马后炮,塞西尔,你和芭提雅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觉得幸福吗?” 用着无关紧要的语调说出的却是内容有点沉重的话。 父王还没有放下酒杯,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在暗中观察,又带着担心。 “嗯,当然。只有她能给我带来快乐、带来幸福。……要是有谁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可能会不小心毁灭掉一个国家吧,大概是这种程度的重要。” 我笑着向父王传达我的心意,父王一瞬间愣住了,随后笑着说“这样啊”。 “父王,轮到我提问了吧?” 父王的笑声也停了,该进入正题了,我缓缓开口。 父王一边擦着笑出的眼泪,一边看着我。 “你就是为此来找我的吧?什么事?” 我喝下一口带有独特甜味与苦味的忌威士,平复了气息后问父王。 “父王,关于之前问的【命中注定的少女】一事,您找到什么头绪了吗?” 听到我说的话后,父王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之摇晃。 “哎呀,关于【命中注定的少女】这事我不清楚。” 父王特意皱起眉头,装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回答我。 “那么,您知道像我这样的人的事吗?” “‘像你这样的人’……吗?” “对,没错。关于像我这样的人的事。您是否知道什么内情呢?” “……” 我们都用试探的眼神看向对方。 由紧张感演变而出的死寂笼罩整个房间。 不过,死寂很快就被打破了。 “——你在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我不知道的。只是一个推论而已。之前,我有问父王您关于【命中注定的少女】的事的吧。那时,父王的确不知道关于【命中注定的少女】的事。但是,您知道’像我这样的人’的事才对。那时父王微妙的反应让我很在意,结合我已知的情报作出了推论……看见刚才父王的反应我才确信的。” “……是、是吗” 听了我的回答,父王嘴角有点抽搐。接着深深叹了口气,用着无言以对又无可奈何的语气呢喃“你们这些家伙真的是”。 “父王,请您老实交代哦?”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告诉自己的孩子这些……” “不管您怎么选择,这都是王室成员要代代相传的不是吗?早说晚说没什么区别吧?” 对于我的纠正,父王面露难色。 “年岁尚小的时候知道和经过岁月沉淀之后知道,这两者的接收方式也会不同不是吗?” “……是呢。您说的多少也有道理。好了,快告诉我吧。” “……你这人,是不是没把我的父母心当回事?” “我很感谢父王的用心良苦,但既然我已经注意到,您还是告诉我比较好吧?” “是吗……。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说。” “您请说。” “这就是世间所说的叛逆期吗?不,倒不如说,这才是这人的正常运转状态?” 父王呢喃着一些不知所以的话后,缓缓开口。 “大体上,正如你的推论所说。王室成员里,也曾有像你这样十项全能、出类拔萃的孩子出生。这个国家的创始者拓金王就是这样的人,据说是受到他的血的影响。” “英雄王吗” 我回想起,年幼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读过的这个国家的建国史。 那是各个不同的部族为了开疆扩土而战火纷飞的时代。 为了这片土地的和平,某个部族的族长儿子挺身而出。 他能文善武,一下子就将各个部族整合起来,那就是现今这个阿尔法斯塔王国的雏形。 之后, 他娶了结盟的部族族长的女儿。 据说他和青梅竹马的妻子一起治理国家,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 硬要说的话,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建国史。 “英雄王啊……。是啊。拓金王确实是被这么称呼的。但是,这只是后世的尊称罢了。” “后世……吗” 父王对我点点头。 “王室成员有时候会诞下十项全能、出类拔萃的孩子,相应的,他会欠缺人类的感情。连单纯的喜欢厌恶都无法感知的他们,更别提对什么感兴趣或者觉得开心了。” 父王所描述的,正如幼年时期的我。 “因此,对于感兴趣的东西——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东西,会异常执着追求。然后会对其他的东西漠不关心,对于着迷的东西无法自拔。拓金王就完完全全是这样的。他的话,被人传唱为’为了和平而统一部族’,但现实却是单纯地好战而已。” “原来如此。是’战斗狂魔’呢。” 我想起了芭提雅之前说过的巴尔德路线的事。 我,要是想的话大概已经是战斗狂魔了吧。 “没错。’战斗狂魔’——这个形容挺贴切的。但是,拓金王没被人这么叫,而是尊称’英雄王’。关于这点,和他的妻子脱不开关系。” 于是,父王开始说起拓金王的妻子,艾云妮王妃的故事。 那是,非传唱的而是真实的故事。 就连现存的书籍都会为了方便而进行美化修饰,埋藏在历史深渊的故事。 ——拓金王和艾云妮王妃。他们是关系良好的部族组长们的孩子。 组长们,打算借着两人的联姻巩固两族的关系。所以尚且年幼的他们,在人为的引导下一起玩。 从那时起,拓金王就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孩子。 拓金王不管什么事都能完美达成,总是一副厌世的表情。 对他而言,总是很开心似的笑着的艾云妮王妃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他们总是玩些无伤大雅的一较高低的游戏。 不过,结果总是一样的。胜利总是拓金王的。与他再会的时候,艾云妮王妃告诉了他新的游戏。 某天,他拿到了艾云妮王妃提到的游戏。 那是在当时的青年间非常流行的战争游戏。 那是以扮演的角色和决定好的行军方式来移动棋子,将敌人的棋子夺走的游戏。 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的拓金王,找同族的大人当对手,渐渐沉迷了。 ……终于,棋盘上的游戏已经无法满足他。 不知是祸是福,邻近的部族和拓金王的所在的部族之间开战了。 当时,正从少年成为为青年的拓金王,向作为部族长的父亲请缨,亲自率领一小支部队迎战。 拓金王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智慧和战斗能力。 族长对他寄予厚望,而拓金王给出了漂亮的回答。 自那以后,拓金王不断沉迷开战,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限。 毕竟是战火纷飞的时代,所以到处都是能提高自己功绩的战场。 他凭借着在战场上的大显身手,地位不断提高。 终于,父亲认同他的功绩,将部族长的位置让给了他。 那时候,拓金王便已经是统一各部族的存在,手里握着至高无上的强权。 “像是在享受唯一的乐趣似的,没有人能阻止拓金王开拓战场。理论上是没有的。就在周围的人都对渐渐走火入魔的拓金王感到害怕时,有一位女性挡在了他的面前。” “……艾云妮王妃是吗?” “没错。艾云妮王妃生性善良,讨厌生灵涂炭的战争。但是生不逢时,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得不开战。在这种情况下,她挡在了永无止境地渴求战争的拓金王面前,留着眼泪叱责了他。” ——温柔的她,是对沉迷战争的拓金王看不下去了吧。 “她最后说出了’你要是在挑起无意义的战争的话,那我就要讨厌你了’这样的话。拓金王对她的话感到非常疑惑。接着,他果断退出战场,为建设和平的国家而竭尽全力。” “称得上是’命中注定的少女’呐。” 虽然拓金王的单纯让我觉得惊讶,但是对于他的境遇和感情,我感同身受,所以不想说否定他的话。 我也是,要是芭提雅对我说“我会讨厌塞西尔大人的哦!!”的话,感觉会不小心就不管她说什么都照做。 当然了,前提是不是闹别扭时说的气话,而是发自内心说出“会讨厌你”这样的话的时候呢。 “’命中注定的少女’吗。虽然后世并没有这样的称呼,但是确实称得上呢。——幸运的是,他还有另一个抱持兴趣的存在。‘艾云妮王妃‘。多亏了王妃的挺身而出,他才不会被传唱成暴君或者昏君,而是’英雄王’啊。” 真相的最后,拓金王大一统,还世界和平。 是个好结局的话怎样都好。 父王还在继续。 “那之后数十年过去,能和拓金王的能力相提并论的王室成员出生了,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过于出类拔萃而缺乏情感,对大部分事物都不感兴趣。一旦发现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异常执着。就是这样的存在。” 父王直直地看着我。那是,非常认真的眼神。 “他们本身是一把双刃剑。要是用在正道上的话就能成就一位明君,要是误入歧途,那就是昏君——得在变成昏君前除掉他。” “我在隐秘书库里看到过的一本书的著者,就是这么一位王室成员呢。” 小时候,为了确认芭提雅说的来自【乙女游戏】的“传染病会流行起来”的预言,而去书库里到处找特效药的资料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隐秘书库。 在那里有很多记载着未出世的——不应该出世的知识的书堆积成山。 恐怕,这是即使经过数十年、数百年时间,也难以孕育的知识。 写下这些书的作者,不管哪本都署上了“阿尔法斯塔”这个姓。 父王,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 “嗯,没错。过去,被称为天才的王室成员,记载下的很多知识都堆积在书库里。记载的人们大多数都因为极度沉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放弃王位继承权埋头研究,进而不再出现的公众面前。” “成为明君者、变成昏君者、醉心研究者——除了这些人以外,其他人给人的感觉如何?”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是有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的人的。听说在这些人之中,有的行尸走肉一辈子,有的无法忍受无趣的一生而选择自我了结。” “有点瘆人啊。” 我自己也有变成那样的可能性。 光想想都背脊发凉。 不过看父王的反应,大概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有好结局吧。说是王室丑闻都不为过。对王室来说,这是绝不能外传的事。 “你出生后不久,明显比其他婴儿要更早理解语言的含义并开始说话了。那时我真的脑中一片空白。毕竟就算知道有可能会有这样的孩子降生,也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自己的孩子啊。” “您一定很失望吧。” 小时候的我不知喜怒哀乐为何物,一点都不可爱。 想 到这点,我就不禁苦笑。 但是父王却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与其说失望,不如说是担心。生下聪慧的孩子,对王室来说是好事。只不过对父母而言,还是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感情丰富些,幸福地度过一生。” 父王用有点伤感的语调说着。 “就算生下来缺乏喜怒哀乐这样的感情,但是在之后的成长中能知晓这些的话,那也就能获得幸福了。何况,还有拓金王等其他人的成功先例。那些人都或多或少对’人’而不是对’物’感兴趣。心里有了重要的某个人,感情就会随之萌发吧。所以,我赌了一把。” “芭提雅?” “没错。” 我看见父王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所有的碎片都完美地拼凑在一起,脑中顿时一片清明。 芭提雅本身是个努力家,家世也配得上王太子妃的身份。 她的身边聚集了很多想照顾她的优秀人才,人望也很可观。 但是,可惜的是,她本人稍微有点傻。 除去有我善后的情况下,被人问到她是否是王太子妃的最佳人选的话,脑中还是会有疑问。 特别是小时候,经常因为精神过头而失控就更是如此了。 可以说乔安娜小姐才是最佳人选。 本应如此,但为何选择了芭提雅呢。 应该是作出了,仅仅是才能优秀的千金小姐无法引起我的兴趣的判断了。 “芭提雅小姐,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很有趣又惹人怜爱。是引人注目的不可思议的千金小姐吧?表情丰富,情绪起伏也大。但是个深情又温柔的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与你完全相反的存在。而且,不论如何,她对你的爱意也没有藏着掖着。我想,和她在一起的话,你的感情也会随之萌发的吧。” “没错,您说得对。” 在我看来,她的形象的确正如父王所说。 不过我得订正,芭提雅对我的爱意不是没有藏着掖着,是打算藏起来但是完全没藏起来……就这点。 父王心情愉快地喝了一口忌威士。 “你毫不犹豫回应了我啊。我没看走眼就好。即使不是马上见效,但你自和她邂逅以来,似乎很开心,我松了口气。你第一次亲自要求生日礼物的时候,我和王后还举杯庆祝了。所以我才想回避讨论关于走向最糟糕的未来的话题……但你自己注意到了的话,那现在就是告诉你的最佳时机了吧。” 父王打从心底为我知晓“感情”和“重要的人”感到高兴。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辛苦你们了。” “说这些干嘛,父母为了孩子的未来辛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是体谅我们,今后就多孝顺孝顺我们吧。” 父王笑得灿烂。表情里毫无阴霾。 “您是指要把公务硬加给我吧?” “这是有一位优秀的儿子的父母的特权哦。” “暂且,在芭提雅还在我身边的情况下,先继续努力吧。” “这个国家的未来掌握在她手中吗。” 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只要她还和我在一起,那无聊的公务我也能一边享受一边完成。” “……总之,得增加芭提雅小姐的护卫人数。“ “我喜欢观察她无拘无束、精力十足的样子,所以不需要一板一眼的人,能在暗中悄悄行动的就好。“ “我会考虑的。“ 我和父王再度干杯,一直喝到深更半夜。 ——以及,父王率先醉倒昏睡,被母后回收了。 *** “塞西尔大人?” 因为突然陷入和父王的谈话中而白白浪费了来之不易的时间,芭提雅有些纳闷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什么事都没有哦”,轻轻摇了摇头。 从父王那儿听说的关于王室之血的事,不能轻易告诉芭提雅。 虽然她是王太子妃——成为王室成员已经是既定事项,将王室的秘密告诉她也不成问题。 但是,我没有勇气告诉芭提雅。 ——如果因为我继承了这浓厚的王室因果之血,她就此离开我的话,我会不知所措。 要是一五一十说清楚的话,我就能更加顺理成章地将温柔的她束缚在我身边了吧。 然而,我对于用血缘这种无法自己决定的东西来束缚她的想法感到抗拒。 我想通过自己的意志来思考,让她选择,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不论如何,比起告诉她“这是因为血的问题,你放弃挣扎吧”还是说“这就是命运啊”要来的浪漫吧? ……要是她真心想离开我,我或许可以用“疯狂的血”这种夸张的说法来强行将她束缚在我身边吧……但是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与其无端加重芭提雅的枷锁、折断羽翼,给她的表情蒙上阴霾,倒不如给她留下一定程度的行动自由,不让她察觉自己身在笼中,这样更能让她发散自身的魅力。 我可不想要个只会听我话的人偶。 不时能看见她做出预料外的随心所欲的行为,我喜欢像惊吓盒子那样的她。 我就是想要完完整整的她。 让我感兴趣的芭提雅。 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芭提雅。 能让我保持理智的芭提雅。 能吸引我到如此地步,那就得负起责任,在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前都陪在我身边。 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能获得幸福。 被幸福环绕,我就能为了国民的幸福生活而努力。 而且,我和国民的幸福与芭提雅的幸福紧密相连。 最棒的良性循环就此诞生。 这样的话谁都没有损失。难道不是吗? 对于现在仍保持沉默的我,芭提雅露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微笑着开口。 “你也很期待婚礼的吧?真想早点和你结婚啊。” 这么一来,接下来的每一天肯定都会色彩缤纷充满欢乐吧。 “婚、婚、婚礼!?我、我、我也很期待的!!” 芭提雅脸颊染上绯红,冷静不下来似的,视线到处游移。 她就像小动物一样,可爱过头了。 “感觉离你毕业还很遥远啊。” “没、没那回事哦!!得为婚礼做准备的话,时间一定一眨眼就过去了!!虽、虽然不能每天看到塞西尔大人我会感到寂寞……” ……本来因为年级不同,是很难每天都见面的,但是这里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吧? “我,虽然至今为止的时间都用在恶役千金修行了,但是我会拼命、拼命地努力做新娘修行的!!” “嗯,我也会为了当好丈夫而进行新郎修行的。” 首先,就从让像虫子似的总是在耳边嗡嗡作响的邻国闭嘴开始吧? 芭提雅说过的事,结合诺切斯侯爵和库尔冈做卧底期间收集的情报,就能把我邻国的动向。手握这么多有力的情报,让邻国闭嘴应该轻而易举。 还有就是呢……为了让芭提雅成为最棒的新娘,服装费之类的预算得增加才行,要不做一、两个副业吧? 毕竟我可不想让可爱的新娘受苦。 听见我说修行,芭提雅重重地摇了头。 “塞西尔大人就算不修行也也已经非常出色了!!是最棒的新郎哦!!” 对着双手紧握,极力主张的可爱生物,我该怎么办呢? ……小黑,不要用“欸,这家伙可没有那么好啊?”的视线看着我了好吗? 就算是我,想做还是能做的哦? ……泽诺,不要再嘟囔“请您不要做过头了哦?”了。而且,你的话里很明显带着“杀意”吧?从语调上微妙的差别能听得出来哦? 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 嗯?恐怖的大魔王? ……待会儿我会给你进行教育性指导的,给我来执务室。 我平复心情,再次露出微笑。 “虽然提雅你这么说我非常高兴,但是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努力呢。我会按照约定,努力当好一国之君的。” “塞、塞西尔大人……” 芭提雅双眼含泪,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 我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准备动手的时候,被小黑的尾巴横刀夺爱。 我是希望你能允许我做这种程度而已的事呢。 没辙了,我抓住小黑的尾巴,直接吻上芭提雅的唇。 “唔!?” “呋飒飒飒!!(*狐狸叒炸毛.jpg)” 虽然手中的尾巴一下子炸毛膨胀了不少,但是我没在意。 芭提雅就像抱着抱枕似的,一下子紧抱住膝盖上的小黑。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染上绯红。 “我可爱的提雅。你真是怎么都看不腻呢。从今以后我也会继续观察你的哦。” “呜喵喵喵喵喵!!” 我用着就连自己都觉得过头的甜腻声音向芭提雅低语,她承受不住而发出尖叫。 想要马上从我的膝盖上下来,但是被我强行抱住了。 手足无措的她,虽然嘴里嘟囔着“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溺爱路线吗!?”“溺爱路线好可怕啊!!”,但是很有趣,我就由她去了。 我想,我对她的观察记录,从今以后也……在我心脏停止跳动之前,一定都会继续的。 五、芭提雅十九岁 叮咚……叮咚…… 澄澈清空下,大教堂的钟声鸣响。 王都充满欢声笑语,到处都排满了临时小摊。 从王宫到大教堂的道路并不长,但是想多看一眼今天的主角们的身姿的人蜂拥而至,以防万一,骑士们以一定的间隔站立着。 “恭喜塞西尔太子殿下、芭提雅太子妃大人,喜结良缘!!” “塞西尔太子殿下,芭提雅太子妃大人,万岁!!” 今天的主角是我——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和爱妻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 我们搭乘的马车,在被众多骑马的骑士们包围的情况下,缓缓前进。 终于等到今天。 今天是我和芭提雅的大喜之日。 *** 自审判事件已经过去了大约两年。 芭提雅终于从哈卢姆学院毕业了。 她的毕业,当然,意味着和我的婚期将近。 学生生活、准备婚礼、接受太子妃教育,对于我的对象——忙得不可开交的芭提雅来说,一眨眼的功夫两年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和芭提雅见面的时间直线减少的我来说,这真是非常无聊的漫长的两年。 因为太无聊了,我和邻国结成了(在接近威胁的情况下,让我们占得更多优势的)同盟、把国内的毒瘤摘了出来、戏弄泽诺之类,做了各种各样的事。 我也曾半开玩笑地考虑过,要不要找个国内情势不妙的国家侵略看看,但是我不想让芭提雅伤心,所以还是算了。 取而代之的,我接近了能与我国建立友好关系的国家。那国的第五王子,母亲是侧室,为了不暴露自己,我在暗中支援他,帮他成功篡位了。 那个国家,暂时应该还不得安宁吧。不过在我看来,那位第五王子算是个人才,应该会想办法的。 就这样,我一边打发时间,一边为了让芭提雅放心嫁给我而准备好了舒适的环境,老老实实地等着。 这样的日子,今天终于要结束了。 现在,我们正坐在前往大教堂的摇摇晃晃的马车内。 今后,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度过和平的、有趣的、神奇的、开心的每一天了。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展现给来看我们的身姿的国民们的笑容也自然了不少。 这种情绪高涨的感觉,一定是“开心”吧。 而我身边的芭提雅…… “好紧张啊。这种时候,就该这么干吧!在手心写ren然后吞下去。哎呀?这个场合是不是写汉字会比较好呀?还是说,该入乡随俗,写本国的文字呢?啊啊,怎么办嘛!!被这么多人看着,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去了呀!!” 纯白的婚纱包裹全身,芭提雅比以往还要耀眼。 她以这身美丽的打扮,像往常那样一边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话,一边在手心上写着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念叨的,像是咒语似的东西,不应该在人前亮相之前做吗? “可爱的提雅,虽然你看起来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但是抱歉打断一下,姑且,向国民的方向挥挥手怎么样?他们一定都很期待你这么做哦。” “哈!!您、您说得是!!我身为一流的恶役千金……啊不对,是要成为一流的太子妃的人,为了能成为让国民稍微喜欢上我一点也好的存在而努力的!!” 芭提雅对我的话做出反应,慌慌张张地抬起头。 她在环顾四周后,唰唰地挥舞双手。 作为太子妃来说有点太过活泼了,算了,国民看起来很开心,就这样吧。 ……不管怎么样,我也看得很开心。 马车抵达大教堂,我和芭提雅要分开行动了。 本来的话,抵达大教堂后,应该就这样两人携手共进的—— 但是芭提雅说想和岳父大人一块走过道(*バージンロード,婚礼上父亲领着女儿走教堂的中间过道将女儿托付给女婿的过场),于是我便先进大教堂,等待她的到来。 教会的老顽固不喜欢打破常规,对于这样的指示面露难色。 不过,拘泥于必须得两人一起进教堂这件事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决定无视掉。 虽说也有特别烦的司祭,但是在我在他耳边低语“你最近喜欢的是哪位修女呢?红发那位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吧?”后就闭嘴了,没什么大问题。 我在大教堂前目送芭提雅离去,我正想去该去的位置的时候,小黑走了过来。 小黑一直都穿着女佣制服或者与她毛色相衬的黑色系服装。但是今天倒是很少见地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礼服。裙子的部分由彩色带着透明感的轻飘飘的布料组成,十分艳丽。 小黑交给我一本怎么看都是手写出来的册子。 “《婚礼心愿清单,bestoo——芭提雅著》?” ……bestoo怎么看都是多余的呢。 一起做婚礼的准备的时候,时不时会谨慎地说自己“想这样”“想那样”的,看起来还有其他各种想做的事呢。是努力克制住了吗? 为了我可爱的新娘,我会尽我所能把愿望全部实现的。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呢。 我唰唰地翻着册子,快速过目。 虽然有已经错过时机和来不及准备的事,但是还是有很多可以实现的。 “小黑,谢谢你告诉我。我之后会让芭提雅给你准备’稻荷寿司’的。” 我笑着想摸摸她的头……手被掸开了。 算了,毕竟她基本不让芭提雅以外的人摸头,无可奈何。 不过,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竖起了大拇指,看来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泽诺。” “在,殿下。” 我看着手里的册子呼唤泽诺,马上从身边传来了回应。 “总之,你先准备好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这边的话,需要诺切斯侯爵夫妇和父王他们的配合,你去悄悄告诉他们。这边我也想实现……应该还来得及准备吧?” “遵命。这个的话……嗯,让认识的精灵们帮帮忙的话就能准备好,接下来就是不知道人员的配置能不能赶得上了吧” “加油哦。” “……殿下?” “泽诺一定办得到的。加油!” “等下!您这不是乱来吗!?您就是乱来吧!?” “没问题。查尔斯他们已经习惯我的乱来了,今天应该也准备了应对我乱来的对策,稍微增加了待机的人手才对。在最坏的情况下,就让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无权借用别人家的佣人的吧!!” “你不在我和提雅进入会场前取得许可的话就麻烦了吧?你不用抓紧时间吗?” “您这是一意孤行是吗!?是吧!?” “我也得去既定位置待机才行了呀。我进大教堂后,后面的流程就是新娘入场了,要是我不在既定位置上的话,提雅也不好进来。跑起来的话就能赶上咯。加油!” 这次是为了配合我的任性才这样的。所以刚才的“笨蛋”我就当作没听见吧。 “那么。我也得去做该做的事才行了。” 她的心愿清单bestoo里,大部分都是想让新郎——也就是我做的事。所以为了不错失良机,得好好地把这些事记在脑子里,排好先后顺序才行。 “话说回来,小黑,你能再早点交给我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小黑沉默地看着我和泽诺的一来一回,我低声问道。 小黑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甩了甩大大的尾巴。仿佛满足了似的,转身走掉了。 ……挑这个节骨眼告诉我,与其说是故意为难我,倒不如说是对我抢走她主人的礼尚往来吧。 “好了,加油吧。……难得连小黑都给我出了题,不论如何都要让提雅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才行啊。” 我唰唰地翻着册子,一边慢悠悠地往前走。 为了等待我可爱的妻子,我向大教堂的既定位置走去。 *** 大教堂奏起迎接新娘用的音乐。 这是她之前说希望做的事。选曲也是她亲自选的。 本来,本国的婚礼应该是静谧的空间内只有宾客们鼓掌发出的鸣响而已,但是现在这样的氛围意外地不错。 第一次经历这种婚礼的宾客们有点惊讶,随后和我同感,现在脸上已然绽放笑容。 大教堂的门扉终于敞开,芭提雅和诺切斯侯爵的身姿隐约可见。 看着被华服包裹的芭提雅,各位都摒住了呼吸。 反应慢了一拍,他们才开始鼓掌致贺。 我的新娘,挽着诺切斯侯爵的手,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诺切斯侯爵,眼中早已满是泪水。 诺切斯侯爵将芭提雅的手交托我手的时候,说着“千万千万千万!!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啊。”的表情非常狰狞。 我重重地点了头,说“请交给我吧。”。 在握住芭提雅的手的一瞬间,有一种“啊啊,她真的嫁给我了啊”的实感,以及感到心头一暖。 虽然有点对不住为了憋住眼泪而表情紧绷的诺切斯侯爵,但是我的表情不禁缓和了下来。 “走吧,提雅。”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起走向祭台。 我向芭提雅低语,面纱下的她却回我以“四噫噫噫!!”的紧张到发抖的声音……有种一不留神她就会摔倒的感觉。 因为总觉得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是很意外,所以便用空着的手扶住了她的腰。 “非、非、非、非常抱歉,塞西尔大人” “支撑妻子不就是丈夫应尽的责任吗。我只是尽了本分而已哦。” 我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一边吻了她盖着头纱的额头,我听见“噫”一声,她摒住了呼吸。 现在盖着头纱所以看不清有点遗憾,但是她现在绝对满脸通红。 证据就是,我握住的手越来越热,肌肤露出的部分也渐渐染上绯红。 “不用这么紧张哦。按提雅的步调慢慢来就好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会解决的,放心吧。” “塞、塞西尔大人……” 总觉得好像听到了芭提雅抽泣的声音,是错觉吗? 要是掀开头纱时,她的脸被眼泪和鼻涕弄得乱七八糟可怎么办。 虽然不管怎样她都很可爱,我是无所谓啦,但是芭提雅自己会很在意吧。 掀开头纱时,要顺便把脸调整到宾客看不见的角度确认表情,但要是这么做的话,首先该拿手帕给她擦眼泪才是正确的吧? “没问题吧?” 我笑着看着她,芭提雅也稍微冷静了一点,踏出了第一步。 配合她缓慢的步调,我也缓缓踏出脚步。 当然,以防她跌倒,我的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 ……有言在先,在她腰上的手只是以防万一,并不是图谋不轨哦? 好不容易走到站着大司祭的祭台前,我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腰上的手。 “那么,阿尔法斯塔王国太子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殿下和太子妃芭提雅大人的婚礼即将举行。” 穿着上等法衣的大司祭,用响彻大教堂的声音宣誓。 大司祭按惯例向站立两侧的两家的家长……我的父王国王陛下和芭提雅的父诺切斯侯爵确认婚礼是否无误。然后,让宾客就坐,仪式正式开始。 ……这真是漫长,很漫长。非常漫长。 像这种仪式,基本上地位越高越不可能简化。 一言以蔽之,对于居于本国最高位的王室来讲,就是一不小心就有睡过去的可能的冗长又无聊的仪式。 芭提雅紧张得不行,不可能睡过去,要是万一真的昏昏欲睡的话,也有头纱作掩护,大概没问题。但是像我要是不小心睡过去的话可就是大事了。得集中精力才行。 没办法了,想想愉快开心的新婚旅行的计划,这样多少能没那么无聊。 有言在先,我很感谢、很尊敬让我和芭提雅邂逅的神明的哦? 不过,我觉得用听那种罗列教会功绩的话的时间,稍微考虑点别的事神明也会饶恕我的。 这可绝对不是为了神明,而是为了人、为了捐款、为了提升教会的地位。 “那么,由国王陛下授予太子印和太子妃印。陛下,请。” “嗯” 仪式接近尾声,轮到父王赐印给我们。 这枚印章是戒指的形状,用来昭示王室成员的身份,非常重要。 顺带一提,阿尔法斯塔王国的话,在王室成员出生时、成人时、结婚时都会分别更换一次印章。 从出生到成人为止的印章仅仅是用来表明身份,即使在公文上盖章也是无效的。 这当然不是能随意使用的东西,毕竟是在成人前,这是规定用来让王室成员感受自身重任的东西。 成人后得到的印章,是给背负国家的王室成员使用的,其力之大,不可轻易使用。 以及最后一枚,是成婚时的印。王室男性成员会在印章中刻入妻子的象征(*symbol,后文会解释),结成新印……要使用一生的新印。 为妻者,虽然会得到成为王室一员的新印章,但是里面会有自己的象征和丈夫的象征。 这么一来,确认了夫妇的身份之余,还得到了保证。 因此,婚礼的仪式中,特别是这枚戒指的仪式尤为重要。 “太子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及其妃芭提雅,朕代表王室授予你们戒指。” 父王从站在我们前方的大司教手里接过红丝绒垫,展示给宾客看。两枚戒指就在垫子上。 上面并排放着是以全属性魔法围绕王冠为主题的戒指以及以黑色狐狸抱着王冠的戒指。 前者是我的印章加上芭提雅的象征结合而成的产物。属性部分,就将暗属性的部分替换成黑色的狐狸了。 走了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芭提雅的戒指。 “……哎?” 周围传来了轻微的骚动声,我充耳不闻。 “提雅,手伸出来吧?” “怎么、怎么了吗,塞西尔大人?” 我握住疑惑不解的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作为附送,我轻吻她的戒指。 虽然教堂内的骚动仍未停歇,但是我还是漂亮地全部充耳不闻。 毕竟传来的比起质疑,还是女性们感叹的声音居多,所以问题不大。 在准备婚礼,说明戴戒仪式的时候,芭提雅一脸高兴的样子。但是在听完内容后,表情却又很失落。 虽然很在意理由,但是她很快就恢复原样,为我们的结婚而高兴不已,所以我没有问理由。但是今天,从小黑给我的清单里了解到了原因。 她很憧憬“交换戒指”的戴戒仪式。 本国是没有这种风俗的,她并不知情。 在了解前因后果的前提下,我要实现它。 再者……我实际上也想亲自给她戴上的,这种就像互相束缚对方的仪式似的,意外地感觉不错。 芭提雅戴着头纱,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相触的指尖传来的温度告诉我她很开心,我也很高兴。 “提雅,轮到你了哦?” 我微笑着将左手伸出去,她轻轻点了头,将戒指戴上。 她用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给我戴上戒指,不知为何从觉得心口发热。 能让我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对象是她吧。 戴上戒指后,她透过头纱看着我。 她大概是在烦恼刚刚我在最后吻了她的戒指,她要不要也这么做吧。 这样的话,正好。 接下来就是新人誓词了。不用吻手指了,直接吻唇吧。 我向大司教投以催促的视线,他露出了被吓到的表情。随后领会了我的意图,继续推进仪式。 “那么,请说誓词。” 我缓缓掀起头纱,与眼睛湿湿的芭提雅对上视线。 ……太好了。虽然脸红红的、眼湿湿的,但是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那种惨状。 她还留在我不按常理出牌造成的惊吓的余韵中,还是说仍在紧张呢,芭提雅就像小动物似的瑟瑟发抖。 我拉过她的双手,用我的手包裹住。 “芭提雅·伊比尔·诺切斯……不对,芭提雅·伊比尔·阿尔法斯塔。我,塞西尔·格洛·阿尔法斯塔发誓,无论健康还是患病、无论开心还是悲伤、无论富有还是贫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爱着你、尊敬你、安慰你、帮助你,直到生命之火燃尽。” 听见我的誓词,她睁大了双眼。 看着她满足的模样,我在她的唇上覆上一吻。 “唔唔唔唔唔!!” 她呜呜咽咽地叫着,脸渐渐变得通红。 她赤红的肌肤与纯白的婚纱相交映,愈发惹人怜爱。 会场到处都是羡慕的感叹声。 脸四周被头纱遮住,从宾客的角度看不见芭提雅通红的脸吧。亦或者说,这满是惊喜和迷惑的表情也会被认为很棒也说不定。 ……诺切斯侯爵落座的方位,传来了咬牙切齿声以及杀气,要是在意就输了。 女儿初为人妻的父亲,说得就是这种吧。 我的话,要是有一天遇到把像芭提雅这样可爱的女儿嫁出去的场面的话,说不定也会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四处查看,然后一不小心惹恼个一个两个三个人呢。 这样令我心动的存在现在就在我身边,现在我怕不是明白诺切斯侯爵的心情了。 “提雅?” 我歪了歪投,这里面包含着“你理想中的誓词就是这样的吧?”和“接下来该你了哦?”的意义。 “……唔、那个……这个……那个……说得也是呢” 芭提雅领会了我的意图,有点不知所措。 不管如何,她是想说“誓词”的吧,嘴巴一张一合,视线到处游移。 芭提雅向大司教求救。 但是至戴戒仪式以来,我都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对于现在这个状况,老实说连大司教都云里雾里,无能为力。 现在,我虽然脸上挂着丝毫不慌的笑,但是不知为何我觉得焦躁并且冒冷汗,与此相对,芭提雅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芭提雅露出了终于下定了决定的表情。 “那个……那个……那个……我,芭提雅·伊比尔·阿尔法斯塔发誓,不论何时都a、a、a、爱着塞西尔大人!!相互扶持!!至今死亡将两人分开!!” 誓词,被她气势十足地吼了出来。 ……我还想着她只是对于飞速发展的情况有点云里雾里,不知所措而已。 芭提雅,难不成你,困扰的是忘掉了誓词? 这个转折真是始料未及。 算了,要说的话也挺有芭提雅的风格的。 她现在正因说完了省略了很多的誓词感到安心,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我不禁弯起嘴角,轻笑出声。 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个乐观积极的人。 “我说,提雅。【誓约之吻】呢?” 我起了玩心,微笑着向她索求一个吻。 本国的誓约之吻只需要一次。她的前世好像也是这么做的,按照流程,我这么做也不过分吧? “s、s、s、誓约之w、w、w、w、w、吻的话,刚才已经……” 她说已经吻过了,我猛然靠近她的脸。 “我也想要你的’誓约’哦?” 当然,我想要她的吻,我的唇就保持在她吻得到的距离内。 “唔唔唔唔!!” 芭提雅摒住了呼吸,看起来就快晕倒似的,浑身赤红。我,轻抱住她的腰。 平时的话,小黑的尾巴就该来碍事了,但是今天没有冒出来。 或者说,为了不让她来搅局,被不知何时回来的泽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提雅?” 我用只有她能听见的甜腻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她吞了口唾沫。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紧闭双眼,那惹人怜爱的唇触到了我的唇。 ……怎么说呢。脸仿佛烧起来了一般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心脏跳得比平时还要快。 就像运动过后似的。 以及,心里痒痒的、想喊出来、非常奇妙……感觉很不错。 “……塞西尔大人?” 是觉得明明亲了我,我却没有任何反应这点很不可思议吗,芭提雅有点慌张地睁开了眼。 “唔!?……塞西尔大人,您脸好红呀。难、难、难道说,您发烧了吗?” 发烧…… 听了芭提雅的话,我才后知后觉,下意识掩住了嘴。 无端地感到了“害羞”,忍不住把视线从芭提雅身上移开。 我无法直视芭提雅闪闪发光的眼神,便移开了视线,转而催促大司教继续仪式。 听到我的话,大司教似乎回过神来。露出微笑,宣言承认我们夫妻,并展示誓约书。 接下来只要给签上名字,说完闭幕致辞,仪式就可以结束了。 我一边听大司教说一边接过誓约书,露出平常的微笑签下名字。接着,催促芭提雅也签下了名字。 这么一来,我们就正式结为夫妻了。 我因结婚仪式顺利结束而松了口气,但是还得接着洗耳恭听大司教微妙而漫长的闭幕致辞。 虽然我想让他至少闭幕致辞能迅速说完,但是这果然还是无可奈何。 “……以上,结婚仪式顺利完成!!” 说完最后一句,大教堂被掌声围绕。 我们依偎在一起,环顾众人,向宾客方向微笑挥手致意。 *** ……好了。 接下来,又轮到芭提雅的《婚礼心愿清单bestoo》登场了。 册子其中有一条写着“希望仪式结束后能被以公主抱的形式移动!!”。 这是凭我的腕力就能简单实现的愿望,所以我打算做做看。 稍微有点担心的地方是,我最近都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可能肌肉多少有点松弛。 暂时,我是用工作的空闲时间锻炼的。 不过,结婚仪式是一生仅此一次(虽然也有例外)的仪式,礼服和饰品都很讲究。随之而来的就是重量的增加…… 咋一看闪闪发光的华美衣装也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相当的重量。 一般来讲,这是新娘本人能勉强穿着走动的极限重量。这份重量加上新娘的重量我觉得没问题,然而我的对象是芭提雅。 她的体力在打着减肥旗号的锻炼的日积月累下,远超一般的千金。因此,能让新娘穿着走动的极限重量,也相应被提升到相当高的位置。 要带着这身装扮移动的话,最起码也要让两、三位侍女帮忙。 ……然而芭提雅的体力好到,能自己一个人穿着婚纱在镜子前转圈圈的地步。 “那么,我们走吧,提雅。” 向宾客挥手致意的流程结束后,就该退场了,我出声提醒芭提雅,发自内心微笑着的她向我点了点头。 看她脸红的模样就知道,她的欣喜不是因为大司教冗长的……非常重要的致辞结束了,而是为我们的婚礼平安落幕而感到高兴。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的欣喜也自然而然地增长。 我迟钝的心,果然只会为她而跳动。 “要好好抓紧我哦。” “哎?哎?唔喵嗷!?” 芭提雅的尖叫声还是一如往常地可爱。 我将她横抱起来,她慌慌张张地用手圈着我的脖子。 虽然的确是相当有分量的重量,但是感觉还不坏。 如此紧密相连,我觉得这份重量多少可以转化成幸福的重量。 “塞、塞、塞、塞西尔大人!?” 在我怀中,芭提雅有一次浑身染上绯红。 我微笑着看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后,缓缓走上大教堂的中央过道。 亲朋好友、国内的权威贵族、他国的外宾,他们用掌声为我们送上祝福,目送我们离开。 本来这里,新婚夫妇应该挽着手,两人一起走的。 像我这样抱着妻子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反响意外地热烈。 女性宾客纷纷向我怀中的芭提雅投去羡慕的视线。 和丈夫或者未婚夫一起参加的女性们,紧紧地贴着自己的伴侣。 男性阵营也不乏赞赏的,其中就有搂住自己妻子或者未婚妻的人。 ……包括国王夫妇和诺切斯侯爵夫妇。 芭提雅一开始还有点不知所措,渐渐适应下来后,经过友人们的面前时,虽然会害羞,但是还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幸福似的轻轻地挥着手。 她的友人们,因感动而双眼含泪向我们这边挥手,而我的友人们…… “看起来这能成为不错的锻炼方式啊。下次,我也试着抱着辛西娅小姐做深蹲好了。” “等等,殿下!请您不要教坏巴尔德好吗!!我们之后也要办婚礼的啊!!……当然,我会为了能和安妮小姐结婚而奋斗的!!” “我,能抱得起希莉卡吗?从现在开始锻炼腕力比较好吧?” “我可爱的妹妹终于……” 巴尔德、查尔斯、涅尔托、库尔冈……你们,怕不是忘记祝福我了? 顺带一提,端坐王室成员专属座位的肖恩,嘟囔着“乔安娜小姐也喜欢这样吗?虽然我没有王兄那样的身材,但是从现在开始努力的话……”,我权当没听见,从他面前路过。 终于到达门前,立于两侧的身着正装的骑士们把门打开了。 连接外面的短走廊的两侧,身着正装的近侍骑士们,举起仪式专用的剑,整齐划一地站立着。 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下,他们的表情都很温和,对我们的祝福之情充分传达了过来。 我沿着道路的正中央前进,站在了连接外面的大门前。 我能听见外面人潮涌动的声音,人们为了祝福我们而来。 立于门侧的骑士向我投来是否开门的视线。我轻轻点头,大门缓缓开启。 有光从打开的门缝中照入。 我听见更加鲜明、更加大声的人们的欢呼声。 以及,目之所及的更多的笑脸。 我一边细细感受人们的祝福,一边踏出走出大教堂的一步。 在雷鸣般的掌声里,我和芭提雅相视而笑。 以大教堂这个设施来说,虽然没有相应的地位就进不去教堂内,但是相对来说和我比较亲近的贵族们齐聚教堂内部。 平民百姓是无法进去教堂内部的,所以他们在教堂外献上对我们的祝福。 “来,提雅。挥挥手吧。” 我向在我怀里老实待着的芭提雅轻声低语。顺便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唔!!” 明明今天我都做这种事好多次了,但是芭提雅仍然无法习惯而给出可爱的反应。 她满脸通红,把手放在脸颊上被我亲吻的地方。 聚集起来的人们看见我的举动,发出了更加强烈的欢呼声。 “还、还请您放我下来!!” “再等会儿吧。” 是又觉得害羞了吗,虽然芭提雅这么说,但是我还不打算放她下来。 接下来,轮到芭提雅希望做的“扔捧花”了。 我是打算到时候再放她下来的,但是预定要参加这项活动的她的友人们还没来。 我的手臂似乎也习惯她的重量了,游刃有余。 所以,我还想再炫耀一下她是我妻子这件事。 挥舞着手臂。 *** ——这之后,我们的婚礼活动正以狂风暴雨之势推进,非常繁忙但也很开心。 在大教堂举行的仪式结束后,就是“扔捧花”的环节了,这不是我们的世界的本土文化,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接受。 所以,我预想中是只邀请和芭提雅亲近的未婚女性的……但是听说了这项活动的主旨和大致说明后,外宾中也有未婚女性提出想要参加。 连为了选定夫婿而苦恼不已的他国的公主也用布满血丝的眼……非常严肃的表情说着想要参加,所以我告诉她规定“这是不分座次虚礼的宴会。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有怨言。万一有陷阱的话阿尔法斯塔王室也会应付的,以及禁止一切人身伤害。”,确认她是否参加。 慎重起见,我交待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婚礼的一环,虽然要扔的捧花仅此一个,但是给参加活动的所有人都另外准备捧花。”,于是紧急准备了与人数相同的捧花。 也就是说,这是,(说不定)能提升婚姻运势的捧花人手一个,所以还请不要抢破头呐,的意思。(*括号为原文) 在当权者云集的情况下,要是各位热情高涨过头,可能会引起纠纷,我不想因为吝啬而让我们的婚礼不欢而散。 这是我看见芭提雅为了和她特别亲近的友人们准备的捧花后想到的。 不过,有点对不起她心系友人的心情和“特别准备的捧花”,所以给友人们准备“同款”,其他人就由我安排别的东西给他们。 就这样,虽然发生了一些预料外的事,但是即将举行的“扔捧花”反响异常高涨。 虽然在捧花脱离芭提雅的手的瞬间,女士们争抢时鬼气逼人有点可怕。但是结束后的气氛却很平和,各位看起来都乐在其中。 顺带一提,拿到漩涡中心的捧花的是……小黑。 小黑一跃而起,轻轻松松就将抛向天空的捧花接住,然后跑向芭提雅,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她(*狐狸是犬科)。与此相对,芭提雅向她喊“小黑,那不是’捡回来吧’的东西啊!!”,这可真是有趣。 在芭提雅详细说明了主旨后,小黑还是认为这是她的东西……但是有一件事我有点在意。在听到“拿到捧花的人下次就会成为幸福的新娘”时,盯着在会场的一边待机的泽诺呢。 我姑且向泽诺发出“可不能向未成年小女孩出手啊”的忠告,但是回答却是“对于精灵来说年龄无所谓好吗!!”。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样貌都只是他们的拟态罢了,但是我得避免有我的侍从是个向未成年小女孩出手的人渣的流言出现呐。 ——之后我们离开大教堂,向王宫进发。 途中,迎接我们的是,民众们代替祝词的掌声、欢呼声……以及无数从天而降的花瓣。 不,准确来说,是在我的授意下降下的花瓣。 小黑给我的《婚礼心愿清单,bestoo》里提到了“花瓣雨”,写着“退场的时候有花瓣从天而降不是很美妙吗”,我让泽诺努力去拿到了很多。 首先,泽诺去请求与花有关系的精灵,拿到了大量的花瓣。然后将收集的花瓣在查尔斯家的佣人的帮助下分给沿途的民众,这么一来,去往王宫的路上,就有“花瓣雨”了。 毕竟去往王宫的路有一定的距离,事出突然,我还想着协调起来应该够呛。 然而参与其中的民众好像都很享受,更重要的是芭提雅的眼睛因为开心而一直闪闪发光,真是太好了。 为了感谢助我一臂之力的近侍候补们,我打算用我的私有财产支付相应的报酬给他们。 之后,我们抵达王宫,召开了昭示结婚的宴会。 跟宾客们打招呼、以我们为主角跳的第一支舞(*first dance)之类的,不可缺少的惯例还有很多。 即便如此,仰仗父王他们的协力,我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见缝插针了一些活动。 一整套惯例下来,首先要做的,是芭提雅一早就说她无论如何都很想做的,“齐切蛋糕(*ケーキ入刀,专指新郎新娘一起切蛋糕)”。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还以为是“毕竟芭提雅很喜欢吃甜点呐”,当我听到“想进行初次的合作办事”时,觉得这应该会很有趣。 与此同时,虽然我觉得初次的合作办事不应该是“向来宾打招呼或者跳第一支舞吗?”,但是这种没眼力见的发言想想还是不要出口得好。 “齐切蛋糕”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为芭提雅事先请求而已经划进预定事项了。不过,这里也有只写在《婚礼心愿清单,bestoo》里的事。 好像是叫做“互喂蛋糕(*firstbite,专指新娘新郎婚礼上互喂蛋糕)”。 根据清单上的说明,这好像是用“齐切蛋糕”里切下的蛋糕,互相喂对方吃的环节。 新郎给新娘喂的一口表示“一生不愁吃喝”、新娘给新郎喂的一口表示“一生都有口福”……但是王宫里专属的厨师非常多,芭提雅好像没有做饭的机会吧?我是这么想的。 哎呀,这种话我当然也没有说出口哦? 我又不是不解风情,比起拘泥实际,最重要的是心情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芭提雅似乎是在前世出席过婚礼的时候,看到“互喂蛋糕”这个环节的时候,就一直很想试试看了。 她见到的“互喂蛋糕”,在新郎新娘互喂之前,他们各自的父母会给他们示范。 清单里写着“真的太美好了,我想试试呀!但是……在王室的婚礼上,这是不可能的吧。特别是父母做示范这点,得去麻烦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 她,一定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所以一直憋在心里。 这么一来,我就很想实现她的梦想了。毕竟也不是很难实现的愿望呢。 所以,在“齐切蛋糕”前,我瞒着芭提雅去请了父王和母后以及诺切斯侯爵夫妇。 虽然想着这件事有点难为情,大概不会太顺利,但是父王和诺切斯侯爵都完美地上钩了。 毕竟能打着“一切都为了孩子们”的正义旗号,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爱妻你侬我侬。 夫人们倒是脸颊绯红,犹豫不决的样子,但是看见丈夫很开心的样子以及听到芭提雅因顾虑而无法开口时,总算是同意了。 最后,不管是“齐切蛋糕”,还是从“示范”开始的“互喂蛋糕”,通通实现了。 说实话,我觉得可能会有思想顽固的夫人们抗议这种事“不知廉耻”……但是父母和我们自己都竭尽全力营造出温馨的氛围,宾客们都微笑着看着。 身为高位贵族的友人们及他们的亲族,都悄悄地互喂蛋糕,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蜜。 另一方面,没有对象的人一开始看起来有点无聊。但是,单身人士齐聚一堂时的感觉良好,还产生了微妙的同病相怜感,最后还是挺开心的。 ——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芭提雅露出了非常惊讶、非常开心的表情,我很满足。要是之后有谁有意见的话我也会尽全力击溃……解决的,没问题。 就这样,宴会也迎来落幕之时。 大人知道我心里想做的事呢!!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呀!!” 在雀跃不已、眼睛闪闪发光的她面前,就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知道她前世的风俗,然后一一实行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因为不忍心打破她万分期待的表情而暧昧地笑了笑,敷衍了过去。 宴会终于走向高潮,作为主角的我们该退场了。之后就交给双亲,我们该准备迎来初夜了。 但是在最后,我还有该完成的事。 “提雅,来,拿着。” 我递给芭提雅一张纸。 “这是什么呀?” “这是接下来,我想让提雅念给父母听的信。这不是你的愿望吗?新娘的感谢信。然后还要给父母献花对吧。” “请您等等!?虽说我的确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准备信呀!!” 芭提雅的表情瞬间慌乱了起来。 “嗯,所以我代你准备了哦。是以小黑寄存在我这里的这个为基础写的。” 我轻抚她的头,觉得时机正好,把《婚礼心愿清单,bestoo》拿给她看。 “咦!?哎!?为什么会在您这里!?” “哎呀,先别管这个。来,先念吧。” “等等!!我,心里准备还没好!!况且,新娘的感谢信,又不是光照着念就好的东西!!得把我的感激之情糅进去!!” “看,泽诺把你要献给父母的花拿来了哦。……嗯,这是我想着提雅你手头上没有准备的话会不知所措而准备的信,不然你就以自己现在的心情改编一下如何?” “哎!?这里该即兴发挥(*アドリブ)吗!?” “即兴……?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哦?嗯,按照你的预想,该切背景音乐了。来吧,该上了。加油?” “等下!!唔唔唔唔……这、这也是给太子妃的试炼吧?我懂了!!我就把对父亲大人他们的思念通通说出来!!这份草稿……请、请给我参考一下!” 唔~嗯,芭提雅本身就很喜欢自己的双亲,感激之情即使没有草稿也能脱口而出的吧,但是事出过于突然了吗? 算了,她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样子,宛如小动物一般可爱,就这样吧。 我护在手握我给她的信的她的身旁。 芭提雅的清单上特别注明了“能做成惊喜就最好了”,所以我并没有事先通知她的双亲。 当主持人说出“新娘的信”时,诺切斯侯爵夫妇都很疑惑。平时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情绪的父王和母后也睁大了眼睛。 我事先交待让宴会的佣人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看来进展顺利。 宴会内,各位都在期待着“这次又会有什么呢?”。 宾客们都已经习惯各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的惊喜了,对现在的状况很是乐在其中。 不过,为了不失礼节,我还是有分寸的。 我和提雅一起站在了诺切斯侯爵夫妇的面前,获得父王的许可后开始说话。 父王他们也好,诺切斯侯爵他们也是,都已经习惯随机应变了。一开始的确有点惊讶,但马上领悟过来,配合我们。 然后,芭提雅开始念感谢信……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养育我至今,真的非常感谢呀呜呜呜……呜呜……!!” ……念到最后,忍不住恸哭。 芭提雅哭得梨花带雨,即使如此还是努力地回想起了所有事,向自己的双亲诉说着自己的喜爱。 诺切斯侯爵虽然很感动,但还是拼命瞪着眼偏过头,忍住不让眼泪落下。 我和诺切斯侯爵夫人,各自替自家对象擦眼泪。 诺切斯侯爵夫人非常温柔,看着自家丈夫的样子,一边感到无奈一边轻浮他的背安慰他。这么温柔的夫人,眼里也噙着泪。 宴会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寂静,其中也有不少夫人因感动而眼眶湿润。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即使我嫁给塞西尔大人,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给予我的爱!!从今往后,我要和塞西尔大人组建一个像你们那样出色的家庭。当然,我也会作为太子妃支撑这个国家的,我会以内政作弊(*内政チート,直译内政作弊,指主人公在幻想世界或者古世界,用现代的知识、技术干预内政的做法)为目标而努力的。” 嗯?刚才,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算了当作没听到吧。 在感动的氛围弥漫的会场内,刚才芭提雅若无其事说出的有趣的插曲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没问题的吧。 “国王陛下,王后陛下。不对,这里应该叫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公婆)。小女不才,但是从今往后,我会为了支撑塞西尔殿下而竭尽全力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多多指教呀” 作为收尾,芭提雅向父王和母后致辞。 我和她一起,低下了头。 紧接着,会场内响起掌声。 在这温暖的情况下,我和芭提雅向双亲献上花束。 芭提雅的清单上写着“要送花束和能勾起回忆的美妙礼物”。但是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准备“能勾起回忆的美妙礼物”。 关于这点,实属遗憾。 ——就这样,我们的婚礼顺利迎来落幕。 虽然清单上有很多事还未实现,但是我看见了芭提雅喜悦的泪水、受惊的表情,以及无数至高无上的笑容的今天,是难以忘怀的一天。 *** 好了,接下来是后话了。 “塞、塞、塞西尔大人!!大事不好了!!” 芭提雅向着结束公务回到夫妇的房间的我飞扑过来。 我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歪了歪头。 “嗯?怎么了吗?” 但是,我觉得应该是一如往常的事,于是坐在了沙发上。我一边兴奋地想着今天会是什么事:一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顺带一提,芭提雅虽然想坐我对面,但是被我拉到了身旁的座位上。 “我,身为太子妃,打算以充分活用前世的记忆来内政作弊让大家都能喜笑颜开为目标。” 嗯,是一如既往的听不懂的话,安心了。 “提雅.要不你首先说明一下什么是【内政作弊】吧?” “我的前世,是文化水平相当高的世界。比现在的世界,发展面要更加多样。所以,我想用前世的知识帮助本国发展。然而……然而而而而!!” 芭提雅眼眶湿润,一副受到冲击的表情。 我轻抚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并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非常、非常多能让本国的生活更加便利的知识。然而,我、我,前世的学习很差,所以即使知道有这些知识,也不知道原理而无法重现啊啊啊” 芭提雅扑进我怀里,埋头在我胸前抽泣。 我想,是因为成了夫妻所以才会如此坦率地抱着我吧。 哦” 因为有你这个大前提在,我才能努力完成公务。 因为你觉得本国的国民很重要:所以我才想着要好好珍惜。 作为太子妃来说,我觉得你发挥了很大作用。 不仅如此…… “提雅。你,最近收到了各国的公主和当权贵族的千金们的信吧?” “嗯。各位都非常热情呀。” 芭提雅曾一边流着泪一边告诉我她很高兴收到来信。 “想商量关于婚礼的筹备事项的信也有吧?” “嗯。觉得我们的婚礼策划得很棒,所以特意来信赞美呢。以及,想让我帮忙参谋她们的婚礼呢!!” “听说,其中也有付钱请你考虑策划的人在?” “这么说来,是有几位呢。前些天也有,乌缪贝王国的莉索娜公主殿下也请求了呢。” “噢噢,是双眼布满血丝地抢捧花的那位公主吗。她,好像之后就邂逅了理想的夫婿,定下婚约了。……我说,提雅。对于王室来说,婚礼是重大活动对吧?” 我想起用恍若肉食动物狙击猎物时的眼神盯着捧花的莉索娜公主的容颜,向芭提雅问话。 “是呢。听说有人会以年为单位筹备呢。” “没错。因为大多数都看重排面,所以不会吝啬费用,力求婚礼完美。重要到这种程度。” “塞西尔大人也是,听了我很多任性的要求呢。” “你的任性很可爱,而且也不用花费多少钱就是了……这个暂且不论,请求你来策划如此重要的仪式,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 看着不明所以而歪着头的芭提雅,我不禁苦笑。 还是老样子,少根筋啊。 “将举国同庆的重大活动,交给外国的王室成员来策划,即’卖人情’啊。既能向其他国家展示他们和本国的亲密关系,又能’施恩’给他们,这点在某些需要行方便的场合下很有利。而且,不仅是王室成员,贵族也愿意花钱在婚礼上。你如果将至今为止收到的所有’请求’都接受的话,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然后趁机成立自己的事业不也不失为一条好路线吗?” “这也是内政作弊对吧!!” 芭提雅的表情一下子开心了不少。 “不,虽然不太懂你说什么……总之,莉索娜公主的娘家和她嫁过去的外家,都位于本国扩大航线的重要地理位置上。你要是能和她搞好关系的话,我很高兴哦?” 说实话,身为王室成员,能维持这种横向关系,真的感激不尽。 虽然感激不尽……但是芭提雅忐忑不安犹豫不决是怎么回事? “就交给我吧!!我和莉索娜公主殿下的萌点一样……兴趣相投,关于婚礼的事也聊得热火朝天。接下来我会和她成为朋友,全力协助您的!!” “涉及到金钱的话题时,要和我或者乔安娜小姐她们商量哦?” 虽然说交给芭提雅,但是她人太好了,有点担心。 “塞西尔大人,我,算钱还是会的哦!!” “因为涉及金额会很大,所以是为了核算数目哦。管理国家财政的人也会为了万无一失而一起核算的吧?就是这么一回事哦(虽然目的不一样)。” “原来如此,是所谓的双重保险(*ダブルチェック,double check)是吧” “双重?嗯,正如你所说吧。总之,为了(交易)不出纰漏,要和别人一起商量哦?” “我知道了!!我会上好双重保险的,为了(金额方面)不出错!!” “嗯,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 ——几个月后,由芭提雅出版的结婚杂志《芭提》面世。 这本杂志,会在对结婚抱有憧憬的女性中掀起大热潮这件事,这时的我还无从得知。 “提雅还真的是能给我带来快乐呢?” “我想给塞西尔大人带来更多更多的快乐哦!!” 仅仅是有你在身边就已经是如此让人幸福的事了,你却打算给我带来更多更多的幸福吗? 番外 芭提雅……的儿子五岁 “呜哇哇哇……呜哇哇哇……(*婴儿哭)” 与芭提雅结婚后的第二年。 传入那时的我的耳中的是,顺产的声音,那时已然黎明,天空微亮。 因为是第一胎,花了很多时间,几乎是用了一整晚。 与此同时,我在隔壁的房间听着妻子痛苦的呻吟声……不对,“等等!!不可理喻!!为什么,会这么痛啊!!”“怎么还似痛非痛啊啊!!”“宝、宝宝,你努力一点赶紧出来啊啊!!”“你可是塞西尔大人的孩子啊,轻而易举呀!!妈妈也会努力的!!所以我们一起努力……还是好痛呀啊!!”之类的精力十足的话不断传入我的耳中。 芭提雅,我觉得考虑到母后很辛苦所以赶紧从肚子里出来这种事,就算是我的孩子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可不能因为是我的孩子就胡来吧。虽然不合时宜,不过我还是笑了出来。 顺带一提,在我身边听到芭提雅的话后,岳父大人脸色铁青地反驳,“芭提雅,很遗憾那孩子可是也有你一半的血缘的!!就算多少继承了殿下的血,做出过高的期待对他来说也太可怜了!!”。 待在诺切斯侯爵身边的是尾巴膨胀数倍的小黑。大概是不懂什么是分娩,听到芭提雅痛苦的喊叫便做出反应,发出威吓声。一定是想为芭提雅扫清障碍吧。不过现在,让她如此痛苦的是我那即将出生的孩子,所以泽诺拼命阻止着她。 度过如此艰难的一夜后,让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感到的紧张是在看见我儿子的瞬间。 “塞西尔大人,生完了呀呀呀呀!!是很可爱、很可爱的男孩子哦噢噢” 脸上喜悦的泪水和分娩时的汗水交织在一起的芭提雅欢迎我的到来。 被她抱在怀里的是,用布包裹的,小小的、小小的婴儿。 在看到他的脸的瞬间,眼泪油然而生。与此同时,我的直觉告诉我。 ……这孩子是我的【同类】。 “您快看呀!他的发色虽然是我和您的结合色,玫瑰金(*ストロベリーブロンド,strawberry blond),但是脸也塞西尔大人您简直是一模一样呀!!” 虽然这孩子刚出生,样子还没长开,但是那张肉嘟嘟的脸蛋……的确很像。 再过一段时间,等他的样子长开后,大概就很有“我的孩子”的感觉了吧。 “这孩子,一定会长成像塞西尔大人那样聪慧的孩子的!!要是不像的话,凭着这么可爱的脸蛋,也一定会成为受众人爱戴的贤王的!!” “……嗯。一定会的。” 看见芭提雅开心地亲了孩子的脸颊,我决定将问题往后延。 仿佛感受到现场的氛围似的,我的孩子被芭提雅逗笑了。 虽然对他的未来感到不安……算了,桥到船头自然直。 毕竟他的母亲可是芭提雅啊。 不会像我的童年那样,度过的每一天都暗淡无光。 还有就是……我可不想和这孩子一起抢芭提雅,得尽早找到这孩子的【命中注定的少女】才行。 ……毕竟我的孩子再怎么可爱,也不可能把我可爱的芭提雅给他呢。 接下来,就先给他找点乐子吧。 兴趣广泛不是坏事。 有一些想做的事,觉得开心的事的话,就不会执着于一样事物,让自己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吧。 王室还不曾有过连续两代生出特殊的孩子。 不过,可以活用自己的经验和这孩子相处,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塞西尔大人!要给这孩子好多、好多爱,疼爱他,让他幸福的!!我,身为母亲会努力的!!” “是呢。让这孩子……幸福吧。” 我避开芭提雅因汗水而紧贴在脸上的头发,轻抚她的脸颊。 “提雅,谢谢你为我增加的宝物。我也会为了让你和这孩子的宝物增加而努力的哦?” 我一边用左手轻抚芭提雅的脸颊,右手轻抚我的孩子的,一边说着,她的眼里涌出泪水,微笑地点了头。 *** “母后!!快看,这盆花!!” 我和芭提雅在工作的间隙喝茶休息,五岁的儿子安瑟特·格洛·阿尔法斯塔走了过来。 他抱在手中的花盆里,盛放着蓝色的百合花。 虽然看在众人眼里是小孩子竭尽全力抱着比自己大的花盆的光景,但是跟在他身后的泽诺正用风魔法支撑他,应该感觉不到有多沉吧。 说到底,也只是表现出“我,超努力的”而已。 我的儿子安瑟特的本性,和我如出一辙。 不过,安瑟特也有犯傻的一面,毕竟是看着因为拼命努力,被大家宠爱的母亲芭提雅长大的。他学到的是比起完美地解决所有事,还是一副“我拼命努力了”的样子更吃香。 就结果而言,他很擅长装出“纯洁无垢”的样子,比我小时候更会耍小聪明。 当然,芭提雅还没发现自家儿子在扮猪吃老虎。 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想接住儿子抱着的花盆,但是我更早一步,接过花盆。 “……啧” 儿子一边露出天使的微笑,一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咂舌。 不过我笑着无视掉了。 芭提雅现在怀胎五月。不过能让她接那个大花盆。 安瑟特是明白这一点的。 ——和我想的一样,他很黏母亲芭提雅,对她抱持着近乎爱情的执念。这么一来,对于兄弟姐妹增加一事,不可能不在意。 虽然还没有到谋害肚子里的孩子的地步,但是不时会对芭提雅做任性的事。他在确认自己在芭提雅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比起这个,安瑟特对母亲的爱日渐增长,让人困扰。 “哎呀,安瑟特。这桔梗开得真漂亮呢。” “母后,这可不是桔梗哦~” 突袭芭提雅失败后,安瑟特重整态势,将花盆递过去。 不知道花盆被泽诺用魔法减轻了重量的护卫们,看着(宛如)发挥了幼儿特有的怪力的安瑟特,欲言又止。 “哎呀,是吗?那是什么花呢?” 芭提雅还没察觉幼儿能拿得动花盆的违和感,微笑地看着手里的花盆。 话说回来芭提雅,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桔梗? 怎么看都是百合吧。 嗯,虽然颜色怪怪的。 “这是百合哦,母后!我栽培出了母后喜欢的蓝色百合哦” “哎!?是蓝百合吗!?哎!?栽培出的!?安瑟特你!?” 看着一脸自豪的安瑟特,芭提雅瞪大了眼睛。 “是的!!因为母后喜欢蓝色,所以我就栽培出了和父王很像的蓝百合哦!” 听见在我怀里双手抱在胸前的安瑟特,我不禁苦笑出声。 儿子栽培出蓝百合,应该不是为了让母亲高兴……而是为了和我以前栽出的“蓝玫瑰”作对吧。 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蓝百合或者蓝玫瑰的。 我以前,栽培出了蓝玫瑰,礼物送给了芭提雅。 这之后,很多植物学家都以这个为蓝本,试图栽培出蓝百合……但是遇到了很多难题,看来这些都被我的儿子 解决了啊。 对于剥夺了植物学家们的乐趣这点,我深感抱歉。 我想着尽可能增加让儿子感兴趣的东西,所以稍微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要不下次,给植物学家们提点别的有趣的提案吧? “塞西尔大人,怎么样!?我们的儿子是天才呀!!” “嗯,太好了呢。不过,即便这是事实,在别人面前提的话会被误会成溺爱孩子的傻瓜父母的,你要注意哦?” 看着坐立不安向我求助的芭提雅,我回以微笑。 然后我接过安瑟特的百合,在放到桌子上的瞬间,因泽诺解除了魔法而发出巨大的“咚”一声。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桌下的黑狐——小黑慢吞吞地走出来。 她飞奔到坐在椅子上的芭提雅的膝上。 “喂,小黑!我不是说过地上太凉了不要躺的吗!!” 泽诺慌慌张张地将小黑从芭提雅的膝上抱起。 小黑看起来觉得他很烦,不满似的甩了甩尾巴。 她的腹部……和芭提雅一样鼓鼓的。 “为什么不呆在房间里啊,你啊!” 对着黑狐说教的泽诺,看起来就像在训练宠物的饲主,非常好笑。 但是在泽诺看来,怀有身孕的妻子躺在地上,很难不在意吧。最糟糕的情况是,不小心被谁踢到。 要是芭提雅也这么干的话,我有自信能说教说上一个小时。 ——对了,小黑的肚子里的是泽诺的孩子。 虽然对于精灵来说“结婚”这一概念比起人间的要更暧昧不清,但是这两位在安瑟特出生的那年结为了夫妻。 啊,姑且先声明,泽诺并没有对未成年小女孩出手哦? 我在和芭提雅结婚前都不知道,因为小黑是暗精灵,白天光线强烈的时候,自身的力量会减弱。于是,便采取了能减少力量消耗的小孩子的姿态来当作拟态。 好像是在晚上力量会增强,就会用成年人的姿态活动吧。只不过芭提雅是早睡早起的标准好孩子,所以并不知道小黑有成年人的姿态。 身为精灵的泽诺知晓也是理所当然,小黑经常会在夜晚用成年人的姿态来找他玩。 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坠入爱河、步入婚姻殿堂就好了,但是又不能宣布自己要和在众人眼里是小孩子姿态的小黑结婚。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极少部分人。 小黑几乎是和芭提雅同时怀上了孩子。 不过,可不能让小黑用小孩子的姿态挺着大肚子走来走去。更何况,怀孕状态下比以往还要消耗力量,于是最近便以最能减少母体负担的黑狐姿态度过了。 就算自己怀有身孕,也不会因此远离自己最喜欢的芭提雅。 就算泽诺五体投地(*土下座)地请求她老实待着,她也不会照做。就要像这样,从房间里偷溜出来,和芭提雅一起悠闲度过。 最近,我常看见泽诺脸色铁青地在王宫四处奔走。 那是在寻找从房间里消失的小黑。 不过在我看来,没必要对以防御见长的暗属性的小黑过度保护到这种地步。 以及……大概小黑很乐意看泽诺提心吊胆地四处找自己的样子吧。如果不找的话,我想她会很快厌倦,自己无精打采地回房间里的吧。 我把安瑟特抱在自己的膝上坐着,儿子用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 “父王,我想坐在母后的膝上。” 脸上的五官和我如出一辙,但表情却和芭提雅很像。 恐怕,这是日夜观察母亲的成果吧。 我的儿子前途不堪设想。 “母后的肚子里有小宝宝所以不行哦?” “我,不会伤到小宝宝的哦?我想听听小宝宝的心跳声!” 虽然他如此请求……但是我知道的哦。其实是想用“我想向母后撒娇”的气场来迷惑人吧? 不过实际上,芭提雅被我那(看起来)毫无二心的可爱的儿子击中了心,眼眶湿润。 “唉,真拿你没办法。” “父王!!” 安瑟特的眼神瞬间闪闪发光。 简直就像是看见点心的芭提雅。 我将雀跃不已的安瑟特放下,在他被母亲抱住之前……我先将芭提雅抱放在我的膝上。 “等下!!塞西尔大人!!为什么要让我坐塞西尔大人的膝上呀!?” “父王!!” 芭提雅满脸通红,安瑟特则一脸不服。 看着追问我的两人,我做出了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然后把芭提雅脸颊上的头发拂开。 “安瑟特不想坐我的膝上,我很寂寞啊。提雅,你会安慰我的吧?” “哎、哎呀!!是这样吗!?” 芭提雅的视线从看向安瑟特,转而看向因为关注孩子和被忽视的父亲——也就是我身上。 “不要紧呀!安瑟特也超喜欢塞西尔大人的哦?你们两个不是经常一起学习,一起玩个不停吗!!” 嗯,哎呀,大概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有共同话题吧? 从安瑟特的情况来看,和我一样,那边的家庭教师大概有水平不够而教不来的地方吧。 但是,你知道吗?我们俩在一起的情况这么多,是为了抢夺芭提雅而互相牵制对方哦? 嗯。一副完全没发现的模样呢。 有时候,我会很想知道在你眼里我们爷俩是什么样的呢。 “父王,你耍赖!!” 看见芭提雅拼命地鼓励我,安瑟特脸颊鼓鼓的,一目了然是在闹别扭。 在芭提雅看向我的时候,安瑟特的杀气就飘了过来。本来的话,这么可爱的闹别扭是不够的,但是他现在生气了。 “安瑟特你呀,是要吃父王的醋吗?” 芭提雅横抱起安瑟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轻轻地笑了。 虽然现场的气氛看起来挺温馨的,但是也只有芭提雅感觉到了吧。 “安瑟特,可不要抱母后抱太紧哦?小宝宝会很难受哦?” “唔!我知道啦。父王,你也差不多该把母后让给我了。” 与在芭提雅身后轻轻抱着她的我不同,安瑟特并不能和她有多亲密的接触。 觉得不甘心吧。可爱的脸纠成一团,小手揪住芭提雅礼服的裙子部分。 “不好意思,不能。安瑟特总有一天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命中注定的少女】的,到时候再抱紧她吧。” 我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 虽然我用看起轻松的语调说出口,但是这说是我的当务之急也不为过。 最近,安瑟特明争暗抢,试图将芭提雅夺走。 毕竟是我的孩子,理所当然地会有想宠爱他、娇惯他的心情,但是他是我的“同类”,也就是说不可轻视他的执着。 因为父子争抢王后而荒废一个国家这种事传出去都不好听,更何况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抢走我的芭提雅。 轻抚他的头。 “我想独占母后!!” 安瑟特泪眼汪汪,像撒娇的孩子似的控诉着。 “不行哦,安瑟特。母后可是父王的人啊?” 我亲了芭提雅的脸,向他宣示她是我的人。 我稍微有些可怜,这位连独占都做不到的特别的情敌。……正是因为亲身感受到这个存在的重要性,才更加珍贵啊。 “父王~” 儿子的声音中带着怨恨,用带着威压的笑容看向我。 紧接着,他嘟起嘴,跟我怄气。 儿子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仰慕着作为父亲的我,所以即使再不满也不会用强硬的手段。 会正面出击,输了也会好好认错。 大概,对于我们父子俩来说,争夺芭提雅的一来一往,也成了交流的一环了吧。 “能早点,找到安瑟特的【特别】的人就好了” “所以说,把母后让……” “不行” “我、我、超受丈夫和儿子的欢迎呀!!” 夹在我俩中间的芭提雅,一边脸红一边幸福地笑着。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和儿子相视一笑。 之后,我们一起鉴赏安瑟特栽培出的蓝百合,一边度过了悠闲时光。 我们身后,小黑对喋喋不休的泽诺感到厌烦,挠了丈夫的脸,哎呀但那也算是幸福的光景吧。 *** “父王,这孩子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少女】!!” 我们父子俩的芭提雅争夺战是在芭提雅怀孕大概九个月的时候休战的。 大概九个月。 即,第二胎要分娩的时候。 “唔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婴儿哭)” 在产房发出响亮哭声的第二胎,是位和芭提雅很像的女孩子。 刚生下来时的哭声,比起安瑟特那时还要响亮,非常精神,真是太好了。 比芭提雅淡的浅红发色,琥珀色与蓝色的异色瞳。 稍微有点吊梢的猫眼,和芭提雅如出一辙。 如果没有其中一只蓝色的眼睛的话,我会思考我的血到哪里去了吧。 就在安瑟特和刚出生的可爱女儿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事。 “安瑟特,这可是你的妹妹哦!!” 芭提雅刚分娩完,满脸疲色。 即便如此,她还是露出开心的笑容,把靠枕垫在背后,把怀里呱呱哭泣的女儿给安瑟特看。 那时,安瑟特还满脸不情愿。 本来和我就已经争抢无果了,还得再加新的情敌。 更何况还是刚出生不久,芭提雅必然会亲自动手照顾。 儿子是想象到了这个未来吧,不满地来到她面前……虽然这么做,但是聪明的他做不到,只能露出闷闷的笑容。 看见儿子的假笑,我明白父王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在遇到芭提雅之前,我也让父王担心了吧。 当时的我,觉得那是父母要求的,应该是最好的,现如今我为人父,看着和我儿时如出一辙的儿子,便觉得焦躁。 “我的妹妹……。好可爱啊。” 安瑟特用僵硬的笑看着哭个不停的婴儿。 芭提雅觉得儿子的样子有些奇怪。歪头想了想—— “安瑟特,你很紧张吗?” 是觉得他第一次看见婴儿很紧张吗,这个想法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另一方面,芭提雅怀里的婴儿,完全没有停下的感觉。虽说婴儿会哭挺正常的,但是看到安瑟特的脸后哭成这个样子…… 不懂察言观色是不是遗传自母亲呢,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来,安瑟特。轻轻地、轻轻地摸摸你的妹妹吧!!” 不懂察言观色的母亲芭提雅,把女儿交给了怎么看都不在可交流状态的安瑟特。 安瑟特不知所措,笑容更是快绷不住了。 不过,芭提雅并没有发现。 “安瑟特,不要害羞呀!!” 又是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想法,她强行抓住安瑟特的手,往女儿的脸上放。 那一瞬间……女儿停止了哭泣。 不仅如此,女儿还笑着拉着安瑟特的手,啃了起来。 那还真是毫不留情,手被口水沾得到处都是。 “哎呀哎呀,那可不是点心呀?那可是哥哥的手哦。” 芭提雅苦笑着,将安瑟特的手从女儿嘴里拿走…… “呜哇啊啊啊啊!!(*婴儿哭)” 再次大哭起来。 被吓到的安瑟特,呆呆地将手放回妹妹嘴里。紧接着,女儿的表情仿佛沉迷啃肉干似的,再次“阿姆阿姆”地啃了起来。 大概是对这副样子起了兴趣把,安瑟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要给儿子现在配上台词的话,无容置疑是。 “有趣” 变成这种样子也只是一瞬间。 我示意泽诺用风魔法减轻女儿的重量,他从芭提雅手里将妹妹抱了过去。 一副非常幸福、非常开心的表情。 然后,一鸣惊人。 “父王,这孩子就是我的【命中注定的少女】!!” “……你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了吗?” “当然!这么有趣……可爱的生……存在,仅此一位。这次我可以独占了!!我会给她好多好多宠爱的!!” 像是在表示不会离开妹妹似的,安瑟特将妹妹抱得紧紧的,而我还在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能把注意力从芭提雅身上移开我是很欢迎,但是对象是我的女儿……这次轮到担心我女儿的未来了。 婚期会被迫延后吧,搞不好,连能结婚的可能性都很低…… 这未来不堪设想。 ……不过,也可能不用担心到这种地步。 被安瑟特紧紧抱着,脸颊和额头被不断亲吻,当事人却无动于衷,开始昏昏欲睡。 这样心大的女儿,在找到心上人的时候,一定有办法治哥哥的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和芭提雅如出一辙的可爱的女儿,我想尽可能长的照顾在自己身边。 我可不想把女儿交给连名为安瑟特的墙壁都打不破的人。 这么一想。 这样决定了的话…… “安瑟特,你要好好对这孩子,好好保护她哦。” “遵命!!” “哎呀,哎呀,哎呀!!兄妹感情好可真是太好了呀!!” 听见我和安瑟特的对话,芭提雅今天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儿子的本性呢? 这辈子,都可能察觉不到吧。 ——自出生以来用一眼就将哥哥变成准妹控的女儿,取名为艾妮姬丝,是受尽宠爱的公主。 “兄长大人!!您又将我的姻缘告吹了是吧!!” 爱着你吗” “不是兄妹情,我想要的是恋爱啊!!” “想娶你的人,如果不能将我打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