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卡片文明》 第一章 【融合】 一张。 两张。 …… 昏暗灯光照射下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黑影，仔细一看，却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手掌背面，表面的肌肉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地颤动着。 手指之上，一张张卡片如同钞票一般在指尖划过，发出密集而轻快的轻微响声。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惊讶地发现每一张卡片移动的频率和弧度几乎一致。 在第二十七张时，手指突然停顿，随即往上轻轻一挑，精准地挑出这张卡片，手腕一抖，放到一旁破旧的验卡机上。 滴的一声，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数字。 “百分之九十二。” 陈夜喃喃自语，这个数值意味着这张【融合】卡没有达到高质要求，他需要再制作一张。 自从融合怪兽被发现以来，一星卡片【融合】成为需求量最大的卡片之一，五年前陈夜学会了制作这种卡片，之后他就以此为生，每天制作固定数量的融合卡，五年如一日。 陈夜是个技术狂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融合】卡制作外的其他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卡片研究上，五年来从不间断。 三个月前，他终于成功改善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结构，自此之后，他制作的每张【融合】卡品质都稳定在高质以上。 他开始有了一小批忠实的客户，这张【融合】卡离高质只差一点，勉强可以凑数。 一星卡片利润微薄，重新制作一张并不划算，但陈夜并不想坏了自己的招牌，他把这张卡放到一旁，开始新卡的制作。 【融合】的制作他再熟悉不过，哪种材料在哪个位置，哪瓶萃取液在哪一层……即使闭上眼也不会拿错，由于是最后一张，速度要比往常快了不少。 约莫过了十分钟，陈夜完成了工作。 把三十张卡片放入卡包装好，陈夜披上一件大衣，走出这间狭小拥挤的屋子。 一出屋子，一股寒风夹带着冰冷的雪花迎面砸来，陈夜低下头，拉紧衣领，等风势弱些之后，快步地向路边的车牌走去。 寒风凛冽，鹅毛大雪从天上飘落，积雪已经厚厚一层。 气温比预报的还要低上不少，陈夜全身几乎被冻僵。 望着远处依旧绿意盎然的星光森林，陈夜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那里环境优美，四季如春，但哪怕他花掉这几年来的所有积蓄，也租不起其中最便宜的房子。 他今天运气不错，很快就等来了一辆近地车。 近地车在很多城市已经被淘汰，比起悬浮车它速度既慢又占地方，但对于陈夜这样的穷人来说，它有个巨大的优势——票价只有悬浮列车的一半。 哪怕这样低廉的价格依然有很多人坐不起，往外望去，陈夜见到有一家三口正一深一浅地走在厚厚的雪地上，步履蹒跚，看起来随时都会被大风刮倒。 他们必须在6点之前赶到星光森林门口，连夜排队以等待一个工作机会。 生活并不容易。 车厢里比起外面缓和了不少，由于大雪的缘故，乘客寥寥无几，陈夜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转向前方，车上正中位置挂着一块老旧的屏幕。 屏幕里正放着一部纪录片，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陈夜就知道是那部经典的《穿越时空的卡片之旅》。 这部纪录片由联邦一套电视台花费了三年时间制作，是目前最全的关于卡片的纪录片。 陈夜竖起耳朵，认真观看—— “……经过三个月的稳定居住后，仅存的人类组建了一只为数七人的科学考察团，决定对这片奇怪的大陆进行进一步的考察……” “……在一片看似寻常的森林中，考察团突然陷入了危机，这片森林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迷雾之森’，但是危险的同时往往也意味着机遇，在这里，考察团遇到了人类历史上发现的第一只怪兽……让人意外的是，这头怪兽对人类的态度相当友好，在它的帮助下考察团终于成功地走出这片诡异的森林……” “……这是一条身长超过二十米的巨大黑龙，但跟考察团之前发现的龙类不一样的是，它拥有一对令人战栗的红色巨眼，任何一个看过的人都会不自主地从心里生出一股颤栗感，那是来自骨子深处的畏惧……” “……果然，考察团的判断被事实证明是正确的，这头巨大黑龙是更高等级的生物，经过长达数月的研究，历史上第一头七星怪兽被确认了，它被正式命名为‘巨红眼黑龙’，由于存在着另外一种低等级的红眼黑龙，所以人们更常称呼它为‘真红眼黑龙’……” 这部纪录片每个学习卡片的人都耳熟能详，陈夜也看过好几遍，但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到达星光森林站，纪录片正好播放到融合怪兽的出场，这是卡片史上的一个重要发现，陈夜一步三回头、意犹未尽地走下车，却没料到脚下踩了个空！ 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直接往外倒去。 他迅速反应过来，上半身用力一扭，猛地一窜，全身都扑倒在地面上。 地面上的雪大多被行人踩碎，化为雪水，其间夹杂着冰渣和尖锐的小石块。 所幸每天的坚持锻炼带给陈夜过人的反应速度，手掌端一撑，整个人迅速往一旁倒去，没有直接摔到在地。 最后仅仅只有右手掌刮破了一层皮，但身上的卡片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哗啦啦掉散一地。 “该死。” 陈夜忍不住嘟囔一句，卡片若是被雪水沾湿，很可能影响到里面的结构，严重的直接报废。 一张一张飞快捡起，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道绿影。 仔细一看，这道绿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栗子，小小的双手正捧着一张【融合】卡，双眼扑闪扑闪地望着陈夜。 栗子球？ 陈夜有些诧异，刚刚在车上看过那部纪录片，没想到就在这里遇上了绿色栗子球。 当初那支首个登上怪兽大陆的人类考察团迷失在迷雾之森中，碰到的第一种怪兽就是这种绿色的栗子球，后来，它又成为了第一张怪兽卡片的素材。 怪兽协会成立时，它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协会的标识。 这是一种对人类非常友好、乐于助人的怪兽。 绿色栗子球把手里的【融合】卡递给陈夜，细小的眼睛眨了两眨，转身离去。 “谢了。” 陈夜把卡片收回，又把其它的【融合】卡捡起，放进卡包，向星光森林边缘地段的一条卡片一条街走去。 卡片一条街长度仅仅只有不到五十米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坐落着上百家大大小小的卡片店，卡片店里只经营低级卡片，只要是五星以下的卡片，无论怪兽卡、魔法卡还是陷阱卡，不管哪一种，你都能在这里找到。 陈夜的目标是卡片一条街最边上的一家卡片店。 这家店很小，面积不到十平方米，甚至连店名都没有。 走到近前，陈夜喊了声：“老板。” “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热情的声音，随即一个眼睛细小、一脸精明的男子钻出了一个头，他看了陈夜一眼，微笑道：“小兄弟，第一次来啊，要买什么？” “我是来卖东西的，是凌老介绍我来的。” 陈夜从身上拿出了卡包，凌老是他两天前卖卡片时遇到的一个买家，对他的卡片很感兴趣，便介绍到这里的小店来。 “你就是陈兄弟啊，这次带来了什么好货？凌老介绍的可都不差。” 朱老板一脸笑眯眯，眼睛瞟向陈夜手上的卡包。 “三十张【融合】卡。” 陈夜把卡包递过去。 “哦，我看看。” 朱老板脸色不变，但笑容收敛了一些，【融合】卡只是一星卡片，他这里并不缺，但做生意的最注重人脉，能少得罪人就尽量少得罪，多年的经历让他深知其中道理，他没有直接拒绝，接过卡包，回头走进店里，随意抽出一张卡片放在验卡机上。 作为卡片商人，他的这台验卡机是绿水蟒卡械公司生产的最新款高配版，可比陈夜的要高档的多，仅仅不到一秒，结果就显示在屏幕上。 朱老板眼睛一亮，把卡收好，重新走出来，说道：“这些卡我要了，48晶币一张，如何？” “好。” 虽然这个价格比他自己拿出去卖要少2晶币，但节省了不少时间，他以后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在卡片研究上，而且每天的供货量也有保证。 结完账，陈夜直接离去。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了朱老板的声音。 陈夜疑惑地转过头，见到朱老板右手拿着一张卡片向他递来：“多了一张。” 多了一张？ 每张卡片对他来说就是一笔宝贵的生活费，自从卖出第一张卡片以来，他就没有把卡片数目弄错过，一脸精明的朱老板显然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疑惑地接过，指尖轻搓，体内的精神力下意识地涌出，涌入卡片内部，陈夜的动作骤然一凝。 这张卡片似乎并不是自己…… 第二章 多出的卡片 融合卡作为最大路的卡片之一，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和发展，到了今天它的结构基本上已经固定，甚至还有一个标准模板。 市面上所售的融合卡如同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几乎相同。 多年的制卡生涯让陈夜对【融合】异常熟悉，对自己制出的卡片更是烂熟于胸。 拿到卡的瞬间他就判断出这是一张一星【融合】卡，但……并不是他所作。 莫非朱老板拿错了？ 陈夜摇了摇头，对方不可能犯这个乌龙，那么这张卡片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卡包里？ 从制作完最后一张卡片开始回忆，到坐上近地车，再到下车摔了一跤，卡片散落一地…… 等等，那时候…… 陈夜忽然想起那个时候一头绿色栗子球递给了他一张【融合】卡，那时他以为是自己的卡片，但现在想来应该是栗子球把别人的卡片当成他的了。 弄明白之后，陈夜决定让这张【融合】物归原主，栗子球并不常见，找到应该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来到星光森林管理处，陈夜询问了自己的问题。 接待的工作人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许久，最后缓缓出声：“你难道不知道吗？五年之前第一张卡片诞生1000年纪念活动的时候，三大协会就联合宣布，为了纪念绿色栗子球对人类做出的贡献，禁止任何人、任何机构单位捕捉和豢养这种怪兽，所有的绿色栗子球将被全部放回到怪兽大陆的老家，否则将遭到三大协会的封杀，现在谁还敢养啊？” 边说着他边找出了相关的文件。 默默看完，陈夜道了声谢，走出办事大厅。 询问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没有放弃，接下来两天他继续寻找那头绿色栗子球的踪迹，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那头栗子球如同人间蒸发般，失去了所有踪迹。 陈夜这才停下行动，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张【融合】上。 这两天来，他没少用精神力探测这张卡片，但越探测心里就越是感到惊讶和奇怪。 五年的融合卡制作生涯让陈夜有了足够的自信，在融合卡领域，他自己都觉得很难再有大的提高。 但是这张卡片的出现让他的这股自信直接化为乌有。 对于所有的【融合】卡来说，都是差不多的结构，哪怕是陈夜的改进版，也大同小异，这张同样如此。 但就是同样的结构、同样的做法这张卡片却给他一种完美的感觉。 完美？ 一张只有一星的卡片绝对跟这个词挂不上钩，但陈夜现在无法用别的词可以代替，他无法想象只是一张融合卡，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 一星卡片之所以是一星，主要因为它们有着天生的限制，长时间研究其中的陈夜深知这一点。 但显然这张卡片的制作者突破了这种限制，直接让卡片得到了升华，难道这张卡片的制作者是一位大师？ 陈夜摇了摇头，大师这个境界离他太远了，不是他现在能够揣测的。 相比起这张卡片超过品质带给他的惊讶，接下来的发现就让他大吃一惊。 这张品质堪称完美的卡片竟然不能使用！ 但是，它还是一张新卡，并没有被使用过。 一张疑似大师制作的完美融合卡却不能使用，这让陈夜万分不解，疑惑之下，他花费了一笔晶币租用了一间卡片室。 他需要用专门的卡片测试仪器对这张卡片进行一套全方位的解析。 一分钱一分货，卡片室里摆放着十几台大大小小不一样的仪器，透露出一股专业的味道。 相比起这个卡片室，陈夜那个堆满各种材料的小房间简直就是垃圾屋。 许多仪器陈夜还是第一次使用，但他看过相关的书籍，况且卡片测试的仪器使用起来大同小异，初步掌握并不困难。 租用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宝贵，测试完仪器后陈夜马上开始检测这张奇怪的【融合】卡。 将卡片插入卡槽，仅仅一秒过后—— 滴，第一台仪器，绿灯亮起。 通过。 第二台，通过。 第三台，通过。 …… 十六台仪器按顺序检测下来，每一台都是很快就通过，陈夜知道这些绿灯代表的含义——这张【融合】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品质比他想象的还要的更优秀一些。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个测试——融合测试。 把租用的两张一星融合素材怪兽卡放入卡盘，紧接着把这张【融合】放到卡盘第二层，精神力如同一股清泉般从体内涌出，汇入到卡盘之中。 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卡盘上面的两张融合素材怪兽卡发出了两道亮光，紧接着两道怪兽身影渐渐地浮现。 陈夜租用的融合素材怪兽卡是【贪吃蛇】。 【贪吃蛇】是一星怪兽，而且在一星卡片里，价格也是最便宜的，陈夜需要的只是检测这张融合卡的效果，能省则省。 亮光过后，两条绿色小蛇张着小嘴出现在卡片室内，一脸懵然地扫视着四周，最后朝着陈夜爬来。 陈夜知道这只不过是能量投影，没有当回事，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卡盘里【融合】卡所在的位置。 那里，同样亮起一道光，但两条绿色小蛇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是普通的融合卡，那么这时候，两条贪吃蛇应该是融为一体，变成二星怪兽——双头贪吃蛇。 测试结果已经出来，陈夜心里的疑惑更甚。 这张【融合】完好无损、还未使用、品质极佳，但就是不能用。 他搜寻相关的资料，但是在卡片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的卡片，明明有大师的水准，各项数据几近完美，但却无法使用，只能当成一张艺术品。 艺术品？ 看着这张令人费解的卡片，陈夜发现自己这个想法还真不错，在一星卡片【融合】里，陈夜还没有发现有哪一张的水准能够超过它，连他自己的也不行。 他不由的感到一阵喜悦，自从三个月前他改进了一个结构外，便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懈怠下来，尽管依然勤奋，但少了那股劲头，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这张卡片的发现让他意识到了即使在自己最熟悉的一星【融合】卡领域，他的成就也依然微不足道，依然还有巨大的前进空间。 如同一位卡片大师所说的，卡片的世界神秘而深奥，这条路永无止境。 陈夜全身上下重新充满了无穷的斗志。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都会花时间研究这张奇怪的融合卡，只不过都没有太久。 一周下来，仍然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陈夜突然明白过来，这张卡虽然只是一星，但绝不会简单，以他目前的水平想要一探究竟，窥伺其中的奥秘，简直是痴人说梦，没有任何可能。 尽管这张卡对陈夜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但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决定不再它身上浪费时间。 时间，对于现在的陈夜来说，是一种很珍贵的资源。 没有任何犹豫，把这张奇怪的融合卡包起来，放进一个卡片盒里，锁在了柜子最深处。 接下来，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准备即将到来的春季招生考试。 第三章 融合时代 一周后，陈夜坐在了星光学院的一间教室里。 对于生活在星光城内的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每年两度的统招考试是他们学习卡片核心技术的唯一途径。 在底层生活了这么多年，陈夜深刻地知道这个世界的阶层划分有多么森严，卡片核心技术的防护有多么严格，整整五年，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研究已经被人研究到烂熟的一星融合卡。 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别的途径去学习更高深的卡片技巧。 因此，每年的春秋两季招生考试报名者众多，竞争异常激烈， 但即便有这个途径，最后能够被录取的平民考生也寥寥无几……豪门的培养资源从小比普通人家要好上太多。 陈夜也想明白了，这场名义上公平的考试实际上是豪门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 只是如今的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被迫参加这场游戏。 往外望去，陈夜看到了许多考生鱼贯而入，大多数脸上带着希冀和憧憬，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考试的情景。 那时候，他还有过被星光学院录取的幻想，只是…… 跟卡片制作一样，失败的越多，陈夜的心理愈发平静，他学会了以理智来看待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什么外在的东西能够干扰到他的情绪。 上午九点，考试正式开始。 陈夜依然坐在座位上，但周围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转为一片鸟语花香的竹林，他的座位正位于一簇葱绿黄嫩的竹子旁。 清风拂面，竹林发出沙沙响声，让人心旷神怡。 桌子上出现了一份试卷，陈夜提起笔，开始作答。 试卷分为选择题和问答题两部分，根据往常的考试来看，选择题的得分率要高一些。 陈夜自然也是按顺序从选择题开始做起—— 1、对于这次考试使用的环境魔法卡，下面哪种说法正确？ a、【静谧之林】，六星卡片，鸟鸣山更幽，让考生心情愉快。 b、【考场乐园】，五星卡片，环境优美，极大提升考生的大脑活跃度。 c、【幽园】，六星卡片，曲径通幽，易激发考生的灵感。 d、【桃源竹林】，五星卡片，空气中蕴含某种因子，可以提升考生约百分之十的思维敏捷度。 答案选d，整个联邦考试使用的环境魔法卡就那么几种，这是一道纯粹的送分题。 快速选择答案，陈夜转向第二题。 2、下面关于卡片的几种说法，请选择其中错误的一项。 a、怪兽卡是能量投影，完全继承原本怪兽的实力，但持续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b、融合卡是第一张由人类自己设计的魔法卡。 c、星光森林四季如春是因为它是一张八星环境魔法卡，制作者为刘协。 d、陷阱卡卡如其名，只能被动触发。 答案选c，【星光森林】的制作者是星光城的创立者——卡片大师方星光，居住在星光城的人都知道，这也是送分题。 …… 选择题做完，迅速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犯低级失误后，陈夜开始做问答题，问答题的分值比重较大，他必须花费更多时间来应对。 1、简述三种卡片的基本原理。 答：怪兽卡、魔法卡和陷阱卡三卡原理基本相同，如同海市蜃楼般，利用怪兽大陆这片维度不同的空间所产生的独特规则，将怪兽大陆上产生的能量折射并投影进人类世界，卡片的等级越高，对应的能量越庞大。 其中，怪兽卡对应的是怪兽的能量投影，魔法卡对应自然之力，陷阱卡对应固定的磁场和力场。 这是基本常识，也是一道送分题，但是接下来几道就没有这么简单。 陈夜一题题答过去，问答题的难度普遍比选择题大上了不少，答题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等到了第六题，他的神情一凝，这是一道15分的高分题—— 6、卡片纪元至今，共划分为三个时代，请简述这三个时代。 这是很基本的一道题，但也很难答完全，陈夜稍稍想了一下，开始作答：卡片史按照卡片技术的主要趋势分为三个时代，分别是：单卡时代、双卡时代和三卡时代。 单卡时代：从发现怪兽大陆那一年开始，持续185年。 至今大约1005年前，联邦的一支科学考察队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疑似虫洞的“窗口”，走过“窗口”，他们发现了一片面积辽阔的陆地，这片大陆便是怪兽大陆。 经过半多的探查，考察队深入了这片大陆一百多公里，然而仅仅这些距离，他们就发现了许多神奇的生物，其中各种具有特殊能力和恐怖力量的怪兽让他们大为吃惊。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块大陆竟然跟人类世界不在同一纬度上，这也让一些科学家产生了某些设想。 同一年，第一张怪兽卡被成功制作出来，让人们在人类世界就可以利用怪兽大陆上各怪兽的力量。 早期的怪兽卡以一星为主，随着时间推移，涌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卡片天才，使得怪兽卡的等级越来越高，越来越具有实用性。 卡片师和卡斗师先后出现，并成为新兴的热门职业，受到各方追捧，到了七星怪兽卡片出现后，甚至影响到了联邦的势力格局。 可以说，怪兽卡的出现从根本改变了人类社会。 双卡时代：著名大师霍因成功制作出第一张魔法卡【风波动】，拉开了双卡时代的序幕。 卡片正式走向千家万户，影响到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在家、出行、工作还是学习都离不开魔法卡带来的便利；在战斗方面，魔法卡的诞生极大地丰富了卡斗师的种类和战术，甚至有纯魔法卡斗流派的出现。 这个时代持续时间最长，共752年。 三卡时代（又称融合时代）：这个时代至今共68年，共有三个重大事件，按照出现顺序排列—— （1）、陷阱卡的诞生。 这是一个意外，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实验室的一次实验事故导致了第一张陷阱卡的诞生，陷阱卡的出现进一步优化了卡片整体结构，完善了卡片体系。 （2）、怪兽的引进。 陷阱卡发现的同年，怪兽协会的一项研究也获得了巨大的突破，他们成功从怪兽大陆引进了第一只怪兽，并成功让这只怪兽存活了186天，此后，人工豢养怪兽成为整个联邦各大机构的重点研究方向。 到目前为止，人工已经能够成功豢养大部分五星以下的怪兽。 （3）、融合怪兽的发现。 这个时期最重要的事件，发现者是一名卡斗师。 这名卡斗师在怪兽大陆历险的时候，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里的霸主竟然不是七星的翡翠龙，而是两只叫声特别难听的怪鸟，而这两只怪鸟的等级只有五星。 疑惑之下，这名卡斗师在这个山谷呆了半年之久，最后看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场景—— 在争夺食物的过程中，翡翠龙和怪鸟发生了冲突，接着战斗爆发了，面对两个等级的差距，两只怪鸟很快败下阵来，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这名卡斗师终身难忘，这两只怪鸟陡然发出一声尖叫，接着鸟身靠拢，以一种诡异而快速的频率颤动着，越颤越快，仿佛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让人看不清楚。 等到速度慢下来后，两只怪鸟已经消失，场中出现了一头更加怪异的巨鸟，气息也陡然暴涨至七星，三口就把翡翠龙咬成重伤。 而在战斗结束后不久，这只实力强大的巨鸟就消失了，两只怪鸟重新出现。 这名卡斗师随即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接到消息的怪兽协会副会长立刻意识到这则消息的重要性，第一时间组织了一个考察团，进入这座山谷进行深入考察……从此之后，人类才知道，原来怪兽大陆上还存在着这种神奇的怪兽。 融合怪兽的出现再次影响到了已经发展到繁荣期的卡片文明，融合怪兽成为了另一个重点发展方向。 …… 十一点钟，考试结束，陈夜走出考场，他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因为下午还有卡片制作的考试。 两科各占一半分数，都很关键。 吃完自己带来的馒头和水后，陈夜闭眼休憩了半个小时，精神抖擞地重新站起来，走向考室外面。 卡片制作考试同样也只有两个小时，制作什么卡片并没有限定，但材料需要考生自备。 陈夜选择的是自己唯一会的一星融合卡。 对此，他早已轻车熟路，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这张卡片便制作成功。 细致检查了一遍后，由于不能提前离场，陈夜只能坐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才上交。 对于自己的成绩，陈夜并不报多大希望，这种考试他之前已经参加了好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沦为了炮灰。 第四章 夏诗锦 阅卷室的门轻轻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 她身着一套黑色职业制服，合体紧身，衬托的身材更加修长，脖子细长如天鹅，容貌更是无可挑剔，长发披肩，乌黑亮丽，透露出一股成熟和清纯的混合魅力。 “小姐。” 看到这个女子，阅卷室里正在改卷的一位老者连忙站起身。 “魏叔，今年的情况如何？” 夏诗锦挽了一把乌黑长发，轻轻一笑。 “今年的报名人数是历史新高，许多名声在外的天才也参加了这一次的统考，从目前已经改完的试卷来看，今年的成绩应该会胜过往年任何一届，创下一个新高度。” 叫“魏叔”的老者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喜意。 “那可要辛苦魏叔你了。” 夏诗锦冲了一杯热茶，端到魏叔身前，魏叔连忙接过，嘴里道：“我自己来。” 夏诗锦微微一笑，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了下来，她没有忘了今天她的身份也是一名阅卷员。 魏叔轻轻饮了口茶，见到夏诗锦专注认真的神情，忍不住心里叹息，小姐在卡片上从小就展露出过人的天赋，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日后的大师堂必有她一席之位，而不是如今被束缚在夏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个职位上。 跟她同龄的女孩子大多还在校园里享受着美好的校园生活。 尽管刚刚接手，事务繁多，但她这一次仍然不辞辛苦前来当阅卷员，为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隐藏在其中的可塑之才。 夏氏集团创办的夏至学院底子单薄，无论是底蕴还是师资规模都无法跟那些老牌学校相比。 往年招生考试每次的前一百名都是被星光学院和旭日学院等几所强校“抢”走，夏至学院连口汤都难喝到。 这一次小姐初上任，便着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全新的人才培养机制已经创立，首要的便是这一次的春季招生考试。 小姐不打算跟那些老牌强校抢夺天才学员，而是另辟蹊径，从排名后面的考生中选择可造之材。 连他也不得不对小姐的大胆想法点头赞许，历史上，许多卡片大师的确一开始并不是那么显眼的。 魏叔看了眼夏诗锦那边，想要起身帮忙，身子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移动，毕竟这里是阅卷室，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何况对于小姐的能力，他足够信任。 夏诗锦正在阅览考生交上来的考场制作的卡片。 比起上午的比试，夏诗锦认为下午的卡片制作更加能够反应出一个考生的真实水平和潜力，从这两点上细致观察，便能分析出这名考生的可塑性。 夏氏集团是老牌大公司，但随着公司里一批老员工的退休，后继无人的缺点逐渐暴露出来，急需一大批年轻而有活力的潜力股来填充。 快速浏览过去，时不时的她会停下来，认真观察手上的卡片，有些卡片她会记在心里。 虽说在这里看不到考生的名字，但夏氏集团自有办法在出了阅卷室后第一时间找到卡片的主人。 不得不说，今年的考生整体质量大为提高，交上来的卡片二星以上占据了相当的份量，偶尔还能见三星卡片，甚至在一个小时的批改之后，夏诗锦遇到了一张四星卡片。 看着这张品质不俗的四星魔法卡，夏诗锦久久不语。 能够制作四星卡片的考生，历次招考都很难见，这一次的出现并不让她意外，因为这名考生她知道名字，更是见过。 在考试之前就很有名气，从小就是天才，被公认是这次招考的状元热门之一。 也只有这么一位才能够在短短的两个小时考试时间内制出这张品相不错的四星魔法卡。 可惜了。 夏诗锦恋恋不舍地放下这张卡片，给它打了个99分。 至于100？ 基本上考试中很难出现满分。 这种考生基本上已经被星光学院和旭日学院两大学院预定了，如果夏氏集团能够拥有这种天才人物……那么她又何必花费如此精力来选取潜力之材。 庸人中出天才本来就是个伪命题。 摇了摇头，灌了口咖啡，夏诗锦眼睛恢复了清明，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可是把那些隐藏在众多不起眼考生之中的蒙尘之珠找出来，并不是去感叹赞美。 这名考生再优秀再天才，也是别人家的，对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物生出情绪是个很愚蠢的行为。 而且就算别人有这种罕见的天才有如何？她夏诗锦何时被这种看似巨大的差距给吓倒了。 明亮秀丽的眼里，有一种叫“斗志”的东西在燃烧. 珠玉在前，接下来的卡片就显得并不那么入眼，夏诗锦加快了批改速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要求自发地提高了，连续一百张卡片，也未有一张能让她多看一眼。 一星。 一星。 还是一星。 …… 夏诗锦伸出手指，按了按洁白光滑的额头，有些头痛地看着这一排过去的一星卡片，甚至许多连完成这一基本要求都没有达到。 显然这部分考生就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凑数的。 对于这些卡片，她没有丝毫客气，统统给予不及格的待遇。 喝了两口咖啡后，她继续批改剩下的卡片。 又是一张一星魔法卡。 还好，这张是完成的。 让她有些好奇的是，这名考生选择的是【融合】，按理说，一般的考生不会犯这个错误。 因为在统考最开始的时候，【融合】作为最大路的一星卡被众多考生当成了考试卡片，【融合】卡发展至今，可以说被前人研究透了，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就算那些大师出手，结果也只能是大同小异，品质上也不会好多少。 所以考试的结果出现了一大堆原材料相同、结构相同、品质差不多甚至连精神力结构都几乎一模一样的一星【融合】，让众多阅卷老师大为头疼。 于是在接下来的招考中，有一个潜在的规则——选择制作融合卡的人即便制作的再好也只给予60分这个及格线。 刚想填个60，夏诗锦忽然轻咦一声，低下头去，多看了一眼。 这张卡片…… 第五章 一星 对于一星卡片夏诗锦是不如何重视的。 她这次来即便是有选拔可塑之才的目的，也是主要在制出二星卡片的考生里选，一星卡片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但是这张一星融合卡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观察了许久，夏诗锦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她抬头看向魏叔的方向，出声道：“魏叔。” 正在快速批卷的魏叔立刻停下，转过头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小姐，发现好卡片了？” 说着，便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魏叔，你那边改的怎么样？” 夏诗锦不紧不慢问道。 魏叔点点头道：“还不错，这一批的考生整体质量颇高，许多考生得了九十以上的高分，刚才还有一位连我也挑不出太多毛病，给了他九十九的准满分。” “真巧，我这边刚才也有一位考生制出了四星卡片，从我这里拿走了九十九分。”夏诗锦说道。 “哦？” 魏叔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之色，卡片的评分可比笔试严格多了，即便是再低级的卡片都没有“完美”这两个字眼，原材料、结构、圆润度、精细度、美感……每一项都是扣分项，都会让阅卷人员吹毛求疵。 想要把这些全部做好，很难。 笔试中每年都有很多得到九十九分的考生，但卡片考试中连上九十分的都很少，更别说九十九分了，基本就代表着满分。 即便是四星卡片，也只代表难度高，能得到九十九分并不容易。 “可是陶家那一位？” 魏叔想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追问道。 夏诗锦点点头：“应该是。” 魏叔沉默了，相比夏诗锦，一直呆在星光城的他对这位天才了解的更深，见过面也见识过这位天才制出的卡片，如果这张四星卡片的制作者是这位天才，那么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有这份实力，是个真正的天才。 这种天才他们是招揽不过来的，如果是普通人家还好说，他们还可以有一些办法，但对方家世背景也不弱，夏氏集团就显得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一些手段也不好施展。 可惜啊。 魏叔暗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天才流入类似星光学院这种大势力的怀抱里，却毫无办法。 比名声、比金钱，夏氏集团一点不怕，但在卡片底蕴上，就差了太多，夏氏集团前几年的内斗让这种差距愈发地拉开。 哪怕现在夏诗锦上任，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精简了许多机构，提拔了不少年轻人，但这种差距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追回来的。 尤其是碰到这种罕见的天才时，这种差距就会让人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小姐，你手上拿的就是那一张四星卡片？”魏叔回过神来，看向夏诗锦的右手。 “不是，那张四星魔法卡品质上佳，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这一张是一星融合卡，我觉得它有些……奇怪。” 夏诗锦把卡片递过去。 “一星融合卡？” 魏叔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脸色也稍稍发生了变化：“确实有些奇怪。” 他的天赋虽然比不上那些卡片天才，但制卡经验丰富，一入手便发觉了这张卡片的异常，他脸上也有了一些兴趣。 一星融合卡实在太常见，如同人每天必喝的白开水一般，突然出现了一张不一样的融合卡，确实让他感到一丝好奇。 精神力汇入，魏叔准备细致探查这张卡片的异常之处。 这种方法虽然比不上专业的验卡仪器，但在低级卡片上也相差不了多少，何况，在探测局部上，精神力有着天生的优势。 魏叔神情专注，精神力如同细流，源源不断，缓缓注入卡片中。 夏诗锦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知道，不像快速便捷的验卡仪器，精神力探查最大的缺点就是耗费时间过长，通常检查完一遍卡片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还好这只是一张一星卡，魏叔的经验老到，对精神力的把握非常精准，不会出现浪费的情况。 很快，精神力就探查到了似乎是不一样的地方。 卡片的结构有两种，一种是表面的线条结构，另一种则是卡片师制作时留下的精神力结构。 “咦？” 魏叔发出一声惊咦，他发现了到底是哪个地方存在异常了。 “魏叔，如何？”夏诗锦问道。 魏叔收回精神力，放下卡片，缓缓说道：“似乎是里面的一个构点被改造了，让我奇怪的是，这个构点改动之后，这张卡居然没有任何影响，跟普通的融合卡一般正常，看来是这位考生在制作时操作失误，导致构点被改动，但他运气不错，不仅没有影响到卡的效果，反而还拉高了一些品质。” 说完，魏叔有些哭笑不得，卡片制作过程中操作失误这种事很常见，其后果一般就是卡片直接报废，像这张卡片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概率非常小非常小，只能说这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原来如此。” 夏诗锦恍然，这是唯一能够说得通的解释，她可无法想象会有人长达五年、五年如一日地研究这种最大路的一星卡片。 把这张卡随意地放在一旁，她给了个60的分数，随即批阅起下一张。 …… 放榜时间是在三天后，没有出乎陈夜的预料，他再一次榜上无名。 对于陈夜来说，统招考试只是他单调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剂，看了一遍榜单后，陈夜回到他那狭小的租房、卧室兼卡片室里头，继续每天三十张卡片的制作。 生活恢复平静。 自从第一次之后，朱老板跟陈夜正式签订了一份为期一个月的书面协议，陈夜交卡，朱老板付钱，双方合作愉快。 每天陈夜都给朱老板的小店送三十张融合卡，晚上则是到星光森林图书馆查阅向外开放的免费资料。 能够被开放出来的书籍其中的内容可想而知并不值钱，大多是像《大师之路》、《五年制卡，三年理论》、《黄大师教你学制卡》等名气大于实力的教程，在陈夜看来纯粹是骗钱之作，若是有哪个人想要靠着这些书在卡片上有一番成就，绝对是脑子被门夹了。 所幸陈夜已经学会了如何从数量繁多的书籍中找到真正关键的东西，虽然这些内容极少，但聊胜于无。 对于陈夜来说，积少成多是他唯一能够窥探更高卡片技术的途径，尽管这种积累的速度很慢很慢，但他依然没有失去希望。 就在陈夜认为这样的日子会日复一日继续下去的时候，联邦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六章 局势和现实 这一天，陈夜跟往常一样，带着三十张融合卡走到朱老板的小店前。 令他意外的是，店是开着的，但朱老板并不在里面。 这家小店是朱老板的命，陈夜担心他发生了什么意外，便向周围的店家打听，没想到，周边的卡片店也几乎是同样的情况。 店开但不见人影。 走到一半，终于见到一个人，在这人的指示下，陈夜赶去了卡片一条街前面的一个广场。 平常行人不多的广场此时黑压压一片，全都抬着头神情异常专注地盯着头上的大屏幕。 陈夜四处张望，很快找到站在人群之中的朱老板，他挤了过去，却没有出声，因为他也被屏幕里的影像吸引住了。 这是新闻直播。 摄像头下，出现了十八个人，或男或女，高矮胖瘦都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是大师。 或是卡片大师，或是卡斗领域的大师……总之，是十八位大师！ 十八位大师，就算三大协会加起来，要一时之间拿出这个数目都很难，联邦内几乎没有几个势力能够拥有这么多的大师。 十八位大师的集体出现无疑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后头。 画面中，一位大师开口了：“我，利箭城。” “我，重卡城。” “我，印加城。” …… 十八位大师一一开口，宣布自己所属的城邦，接着他们齐齐出声：“我们共同宣布，脱离联邦！” 一语落下，石破天惊！ …… 十八城联盟独立事件带给一直生活在平静日子里的人们巨大的冲击，许多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夜却没有任何意外，在他看来，十八城脱离联邦是迟早的事情，他需要考虑的是此事对自己的影响。 在外面，此事产生的风暴正以闪电之速席卷了联邦的每个角落。 首先遭到冲击的是股票市场。 当天，股市受到重创，直接狂降百分之二十，创下了三百年以来的最高纪录，与十八城有贸易关系的公司股价全部下跌，八成的公司跌停。 第二天，联邦官方发表了一篇措辞严厉的声明，但这并不能挽救投资者的信心，反而因为担心战争爆发，股市再次大跌。 同时，卡片的原材料市场风云激荡，许多产地为十八城的原材料价格飞扬，被人大量收购，市面上已经难以一见。 卡片的价格也受到了影响。 …… 哪怕是在偏僻的星光城，但影响同样存在。 现在的形势，哪怕是最乐观的分析家也认为战争只是时间问题，民众们未雨绸缪，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准备着各种物资。 这个时候，那些能够保命的威力强大的中高级卡片就成了众人哄抢的对象。 各大卡片商场、卡片专卖店、交易中心……这些卡片价格高的惊人的地方全部爆满，队伍排了一列又一列，人们挥舞着手里的支票、面带狂热地冲向里面的各种卡片。 相反的是，平常挤满了人的卡片一条街变得空荡荡的，顾客寥寥无几，大部分卡片店门可罗雀。 往日总是充满笑意的朱老板脸上也带着一丝愁容，大形势之下，受到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零售商，没有任何自保手段的他们只能暗自祈祷这场****快点过去。 还好，融合卡的价格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这场变动而有了一个微小的上扬。 毕竟，融合卡是必需品，同样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交付了卡片之后，陈夜没有去图书馆，而是直接回到了小屋，因为他的心情有些不平静，他隐隐地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种自然而生的焦虑之中，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联邦的局势也是一天一个变化。 让众人意外的是，联邦官方除了发了那个不痛不痒的声明之外，不仅没有什么行动，反而还让第六军团后退了十公里，这让人大跌眼镜。 十八城联盟同样保持谨慎，没有派军队出来。 但形势依然持续恶化，在平静日子过惯的人们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出一声冷汗，更别说这么大的动静。 恐慌之下，中高级卡片和原材料的价格一路走高。 在事变的第七天，十八城联盟终于有了行动，他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外宣布了一大堆的措施和计划。 股市和卡片市场再次受到巨大影响。 而对于陈夜来说，其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措施却对他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白石城宣布成功研发出十八种低级人工卡片的量产技术，将和其他十七城共享，并会成立专门的公司。 这十八种低级卡片之中，就包括融合卡。 这则讯息对陈夜无疑是当头一棒，可以想象，当融合卡量产后，其价格会低到一个什么程度？ 30晶币？ 或是更低的20晶币？ 可以想象未来的【融合】卡比大白菜也好不了多少。 这意味着像他这样以制作融合卡为生的低级卡片师即将失去作用。 站在大雪下一个小时后，陈夜恢复了平静。 他不由对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好笑，以前差点病死的情况他都遇到过，这点挫折算的了什么，他开始筹划着应对的策略。 在量产卡片的消息公布后，不仅那十八种卡片，连着其他的一级卡片都受到了波及，谁也无法保证其他的一级卡片日后不会被量产。 当然，非人工设计的卡片不在此列。 但在低级卡片中，还是以人工卡片为主。 如今的大环境下，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中高级卡片仍然是人们的首选，低级卡片没有什么出路，以陈夜目前掌握的技术和理论，如果他付出一定的代价，去当某位卡片师的学徒或者投到某一个势力的门下有相当大的概率能够成功。 但只有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有人想要这样做，因为这个代价往往等于卖身契。 除此之外，他只能转行，离开喜爱的卡片行业。 陈夜两者都不想，他并不想整日担心受怕，要想一劳永逸，就要放手一搏，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制作二星卡片。 第七章 【闪电】 卡片的等级划分是个很严格的事情，尤其是一星和二星之间。 两者有质的区别。 因为二星以上卡片所有都是非人工设计，无论是环境魔法卡还是其他卡片都必须依靠怪兽大陆的能量投影来实现。 品质上等的稀有二星卡甚至可以划入中高级卡片这一行列。 阻碍陈夜制作更高级卡片的是他的精神力。 卡片师的等级划分同样严格，一级精神力只能制作一星卡片，二级精神力只能制作二星及二星以下卡片……以此类推。 陈夜的精神力勉强达到了二级这个门槛，几乎没有制作二星卡片的能力。 但现实残酷，迫使他必须在剩余的一丝机会中寻找到可能。 市面上的融合卡价格在狂降，留给陈夜的时间所剩无几。 二星卡片同样属于战略资源，市面上流传出来的完整制作技术并不多，陈夜需要小心谨慎选择。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陈夜决定制作二星攻击性魔法卡——【闪电】。 这也是市场需求量非常大的卡片，尤其是如今的大形势下，价格水涨船高，但陈夜考虑它的最首要原因是制作成本低。 来到一处正规的卡片店，陈夜推门而入。 店里干净整洁，地上铺的是光可鉴人的光滑大理石，大吊灯发出令人舒服的柔和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一支舒缓的轻音乐在缓缓流淌。 这还是陈夜第一次进入这么高级的卡片店。 “欢迎光临。” 漂亮的女店员露出一副职业化的招牌微笑。 她并没有因为陈夜寒酸的穿着而有任何歧视，相反她知道有些卡片师有自己特殊的癖好。 “一套二星卡片【闪电】的制作教程。” 陈夜直截了当地说。 果然有钱。 女店员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如今的大环境下，她所在的店生意并不好，一套闪电制作教程价格高达999晶币，顶的上店里半天的收入。 接过包装精美的教程，陈夜快速返回住的地方。 用了一天的时间，他把这套教程消化完毕，二星卡片教程并不难，难的是制作过程。 陈夜没有老师手把手教，他只能一个人独自摸索。 而且他的积蓄不多了，除去刚刚花掉的999晶币，卡上只剩下不到5000晶币的存款，只能够承受不到五次的失败。 第一次制作一种新卡片的失败率非常之高。 五年前，陈夜第一次制作融合卡的时候，他整整失败了33次！ 毫不犹豫，陈夜花费了一定晶币去租用了一间体验室，这种体验室放着一套环境魔法卡组—— 虚拟怪兽大陆。 由卡片协会花费了数十年功夫制作的一套模拟怪兽大陆上自然地理的环境魔法卡组。 陈夜选择了其中包含电闪雷鸣的自然现象的几张魔法卡。 这些魔法卡虽然数量庞大，制作的非常逼真，但都是二星卡片，和高级卡片相比，它们在能量上存在差距。 比如同样是闪电，陈夜将要制作的闪电可以直接凭空生成一道闪电，拥有实际杀伤力，但这里的雷电只是虚有其表，如同幻象一般。 【闪电】并不是二星专属，根据威力的强大，同样有三星卡和四星卡。 那些对于现在的陈夜来说太过遥远，他只想把二星威力的闪电研究透彻。 电闪雷鸣，风雨雷电，雷电交加，平地惊雷…… 所有怪兽大陆出现的闪电情景陈夜全部仔细地观看了一遍。 领悟天地对于卡片师来说是很重要的一项特质，他慢慢地观察，细细地体会，体会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可怕力量。 看的越多，陈夜心中的感触越多，诸多细小的灵感也逐渐冒了出来。 但他明白这还不不够，他要确保有足够的把握才会动手，毕竟……他承受不起哪怕一次失败。 在虚拟体验室的时间足足有三天。 租用的费用超过了预期，但陈夜没有一丝不舍，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是值得的事物绝对不会吝啬，反而浪费在那些不必要的外在摆设上会让他肉痛。 外面的形势愈发严峻了。 走在大街上，行人的行色匆匆，大都带着忧心忡忡的模样，陈夜还见到了几位熟悉的身影在热闹的市区大声叫卖着手中的一星卡片。 这几个都是卡片一条街上的老板。 他们刚刚进了大量的货，此时都堆积在了手上，卖不出去，只能过来冒险。 但很快，他们就遭到了星光森林管理处的驱赶。 股票交易所的情况更加糟糕，整天挤满了人，摩肩擦踵，不时有冲突事件发生。 银行也好不到哪里去，来取钱的人们连夜排队，几乎要把银行经理愁白了头。 陈夜没有被这些事件影响，他越过中心，来到了市郊。 天气预报今天有雷阵雨。 陈夜打算实际体会一下雷电的威力。 尽管这里的雷电和怪兽大陆上的并不一样，但本质上相同，他认为有借鉴之处。 轰隆，轰隆…… 雷电如期而至，过不片刻，细小的雨线从天而降。 陈夜沉浸在这大自然的神奇力量中，静静感悟着。 雷阵雨持续了约半个小时，陈夜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匆匆返回住的小屋子。 闪电卡的原材料他已经买好了。 站在桌前，如同往常一般，他的神情变得专注无比，他伸出两只纤细修长的手……一样样材料和萃取液复杂而繁多，但顺序井然，没有一样弄混。 时间从中午走到了下午，再到晚上。 灯光亮起，昏暗的光晕下，陈夜抹了把额头的细汗，长长舒了口气。 成功了！ 一张二星卡片出现在了他身前的桌上。 拿起【闪电】，陈夜开始进行检查，制作完成并不代表着它达到了要求，更别说上市销售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张【闪电】只能算是勉强制作成功，无论是品质还是结构都生硬无比。 如同一篇作文，最基本的要求是语句通顺，但显然，如果只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得分可想而知。 陈夜没有失望或者不满意，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如果他的精神力能够再多上一些的话，那么他有把握做的更好一些。 但精神力的提升何其之难，他并没有很好的锻炼手段，短时间内提高几乎没有可能。 不过他没有放弃，休息了一阵，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后，陈夜再次站在了卡片桌前。 他准备再做一张。 相比于之前，这一次他多了经验。 经验这东西对于卡片师尤其是刚刚制作新卡片的卡片师来说非常重要，陈夜有把握这一次可以制出更好的【闪电】。 结果确实如此。 这一次的速度快上了不少，他仅仅花费了四个多小时就完成了全部的工作。 这一张比第一张好了不少。 但离满意还差了一大截，更别提拿出去卖，会有什么人能够看上它？ 仿佛一道没放盐的菜。 能吃但不入味。 望着桌上这张新出来的【闪电】，陈夜知道这已经差不多到自己极限了。 短期内，他即便再制作，质量也不可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想明白这一点后，陈夜睡了过去，连续制作了两张卡，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ps：不知大家对这张卡还有没有印象，游戏卡里非常bug的一张，常年小黑屋，译名有时又叫“闪电雷击”、“电闪雷鸣”等。) 第八章 发现 早上七点的时候，陈夜醒了过来。 看着桌上静静放着的两张外形丑陋的【闪电】，陈夜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胡乱洗了把脸，陈夜走出门。 外面依然寒冷。 走在冰天雪地里，陈夜的速度很慢，二星卡片的计划可以说是失败了，他必须把这种沮丧的情绪放到一旁，考虑以后的打算。 当学徒或者投入世家门下是一条路，但早已被他否决。 或许可以和朱老板一起合伙？ 但朱老板的近况也不好，低级卡片市场正在萎靡，并没有发展空间。 想了许久，除了卡片制作外无一技之长的陈夜发现，一夜间他似乎从一个还算小有成就的卡片师沦落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站在了悬崖边上。 深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陈夜往回走去。 走到一半，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陈夜转头一看，是住在楼上的一位老人，姓祁，平时对他颇为照顾，上一次陈夜差点病死的时候就是她找的一个民间大夫，开了个偏方才治好。 “祁婆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陈夜赶紧走过去扶着。 “陈夜你在这里，太好了，我还打算去外面找人回来修理呢。”祁婆婆笑眯眯的。 “出了什么事？”陈夜问。 “也没什么，家里的暖气机坏了，怎么样都发动不起来，这大冷天的，我身子终是老了，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晚上都冻的睡不着觉。” 祁婆婆穿着件厚厚的大衣，连声音都在打颤。 “我陪你上去看看。” 陈夜没有犹豫，当即去祁婆婆家里，他深知这种天气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有多么大的伤害，即便是他，在身体没有练好前，也经常半夜被冻醒。 祁婆婆家就在陈夜楼上一层，他来过几次，很熟悉地找到了暖气机的位置。 暖气机在寒冷的星光城是种常见的家用电器，大部分买不起环境魔法卡的普通人家都是用它，陈夜并不陌生，相反，在成为卡片师之前，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家电维修工作，自然清楚里面的结构。 维修一台暖气机并不难，搬了个椅子，陈夜站上去，仔细地对暖气机检查着。 看着陈夜忙碌的样子，祁婆婆开口说：“小夜，这台暖气机修好了之后，我也用不了多久，你屋里有地方放就拿去用吧。” “祁婆婆，你要搬走了吗？” 陈夜头也不回地问。 “是啊。”祁婆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那个儿子要从迦南流域那边回来了，在星光森林那里定了套房子，说起来，还多亏了这次十八城的叛变。” 迦南流域即是联邦七大区之一，也是十八城所在的区域。 “恭喜阿婆了。”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星光森林都是天堂，特别是在如今的形势下。 检查了约十分钟，陈夜也没有发现太大的毛病，他没有太在意，帮着把整个暖气机内部的灰尘清理了一遍，并更换了几个老旧的零件。 做完后，陈夜拍了拍手：“婆婆，好了。” “哦。”祁婆婆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火红色卡片递了上去。 陈夜接了过来，轻车熟路地把它放进了暖气机内部专门放置卡片的地方。 暖气卡是人工设计的卡片，属于一星，结构简单，价格并不贵。 装好，打开开关，令陈夜意外的是，暖气机竟然没有运行。 陈夜上下左右再次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再次启动，暖气机依然没有任何响应。 “奇怪。”陈夜喃喃自语。 “昨天也是这样，我试了一下午，都行不通，以前明明是好的。”祁婆婆说。 突然坏的？ 既然暖气机没有问题，那么就该是卡的原因了。 陈夜当即打开暖气机外壳，把里面的暖气卡取了出来，施放精神力仔细探查了一番，这才发觉到不对劲。 这张卡……并不是什么暖气卡！ 跟暖气卡一样都是火红色的外表，所以陈夜之前没有使用精神力的时候下意识地把它当成了暖气卡。 但这一探查后，陈夜才发现其中的结构要高明的多，远远地超过了一星卡的范畴。 陈夜瞬间明白，应该是老人混淆拿错了，他想了一下，出声问：“婆婆，这张卡是别人买给你的吗？” “是啊，我儿子特地从外地寄回来的。”祁婆婆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果然如此。 陈夜初步判断出这张是什么卡了，应该是十八城联盟刚刚公布出来的一种卡片，名叫【温带气候】，属于三星卡片，是一位高级卡片师根据怪兽大陆上的一处特别地段的温暖气候制作而来。 它跟之前改变气温的其他环境魔法卡最大的区别是，可以同时改变整个屋子的气候，即便你开着门，没关窗户，屋子依然会暖洋洋一片。 有它的取代，暖气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十八城联盟果然底蕴深厚，准备充分。 稍微概叹了一下，陈夜把注意力放回到这张卡上，他让祁婆婆找出原本的暖气卡，同时对比了两张卡说：“婆婆，虽然这两张卡看起来一样，但其实还是有一些差别，你看这里……” 指出了几处细微的差别后，祁婆婆恍然大悟。 既然有了这张三星温带气候卡，暖气卡就没有再使用的必要，陈夜把温带气候放入普通的卡槽里，对祁婆婆说：“婆婆，这种卡不是人工设计的，取自怪兽大陆那边的自然之力，所以放在普通卡槽里就行了，暖气机里的只能插暖气卡才有效，放别的卡是没效果的。” “哦，原来是这样。”祁婆婆认真地对比着两张卡，边点头边说：“暖气机只有暖气卡才有效果，放其他卡不行，这两张卡长得还真像啊，还好有陈夜你，不然的话我肯定分不出来，这把老骨头恐怕……” 两张卡长得真像。 肯定分不出来。 真像。 真像？ 后面的话陈夜没有听下去，他的脑袋如同被闪电劈中一般，一阵轰鸣。 一阵灵光出现在他脑子里。 在祁婆婆诧异的目光中，陈夜从屋子里狂奔出去，以最快速度冲下楼，回到自己屋内。 他迅速打开柜子，拿出被自己锁好放到最里面的那张奇怪的一星融合卡。 这些天，他始终被那张奇怪的【融合】卡所困扰。 祁婆婆的话给他一个新思路，他要证明自己的猜测。 深吸了一口气，陈夜打开了盒子。 那张一星融合卡正静静地躺在里边。 长得一样，但其实不一样？ 陈夜知道自己的猜测很大胆，但他必须尝试一下。 因为市面上跟一星融合卡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卡片一种都没有。 他拿起了这张奇怪的卡片放到桌上，接着拿出自己制作的融合卡放到它旁边。 从外观上看，两张几乎一样。 这一次陈夜非常细心和耐心，两张卡片的表面细纹一点一点地对比过去。 片刻后，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相似但不相同，表面的差距细小但依然存在，陈夜几乎一眼就发现了。 这不是一星融合卡！ 陈夜迅速做出了判断。 至于里面的结构，陈夜也可以猜测出应该跟外表一样，和普通的融合卡相似，但绝不相同，最重要的精神力构点绝对不一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张卡会给陈夜一种“完美”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不仅不是一星融合卡，反而相差巨大。 它的制作者绝对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卡片师。 让陈夜疑惑的是，这位卡片师为何会把这么一张近乎完美的卡片伪装成一星融合卡？ 等一下！ 众所周知，卡片组成有两成，可见的线条结构决定了卡片的性质，不可见的精神力构点决定卡片的品质。 所以一张卡片即使你可以解析出它的线条结构，但精神力构点却很难彻底了解，这也导致许多卡片的模仿和复制几乎不可能。 即便精神力构点不一样，但外在线条结构相同的情况下，它们的性质应该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张奇怪卡片的作用依然难逃“融合”这个范畴。 那么这张卡片难道是二星或者更高级的融合卡。 陈夜摇了摇头，卡片界之前并不是没人尝试制作更高等级的融合卡，但……几乎没什么用，即便是三星级的融合卡，其效果跟一星是一样的，都是用于怪兽的融合，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之前已经试验过了，这张卡并不能融合怪兽。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祁婆婆说过的一句话“暖气机只有暖气卡才有效果，其他卡都不行”，暖气卡和温带气候卡两张卡相同，但其性质和作用却大相径庭。 这不是跟这张卡的情况很像。 难道说…… 不会吧？ 陈夜都被自己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来的奇特想法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张奇怪卡片的作用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恐怕对卡片界的冲击不亚于68年前融合怪兽的发现。 想了很久，陈夜决定尝试一下。 他要验证自己那完全背离了卡片界常识，离谱、近乎荒谬的想法。 第九章 融合!融合! “第一张卡片诞生1000周年后的第五个年头，是个特别的年份。在这一年，联邦发生了许多大事，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新年刚过不久的十八城联盟独立事件。这次独立事件对联邦造成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在同一时间，远在南边的幻想海星光城内也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在当时，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一个外人知道。然而，后来证明，这件发生在一间小出租屋微不起眼的“小事”才是这个特别年份最重要的一件事。和十八城独立事件比起来，它的影响在后来才开始浮现，对于整个卡片文明造成了几乎变革性的影响。作为唯一的见证者，我们很难去体会陈夜先生当时的心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当时的卡片界来说，它的发现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卡片发展史简述》。 这张近乎完美的、与融合卡无比相似的神秘卡片正放在陈夜身前。 它的作用是什么？ 和融合卡百分之九十九相同的线条结构，根据卡片界的规则，它的作用应该也是在“融合”这一范畴内。 但是之前的试验已经证明了，它连两只最低级的“贪吃蛇”也不能融合。 那么它是融合什么用的呢？ 不会是…… 陈夜自己都摇摇头，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那不可能，但事实摆在那里。 卡片界最出名之一的一条规则，由魔法卡的发现者——卡片大师霍因提出，并为无数人所赞同的一句话—— 即便如何不可能，但如果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么这唯一的可能便是事实。 陈夜也深深同意。 但是当这种状况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夜才发现这有多么不容易。 他的猜测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陈夜可以想象，如果这张神秘卡片的作用是真的话，那么对于整个卡片界来说，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这些的心理活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陈夜很快平静下来，他决定要进行试验。 把之前两张制作好的二星卡【闪电】并排放在桌子上。 这两张闪电的品质非常一般，甚至说有点低，卖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陈夜放心地用它们来做试验。 深呼吸了一口，陈夜目光放到神秘卡片上。 接下来怎么做？ 陈夜没有经验，别说他，就算是整个卡片界，也没有一个卡片师会有经验。 谁会想到去这样做？ 联想融合怪兽的步骤，只要把卡片放在卡槽上，再把精神力输入到融合卡中，两张怪兽卡就会融合成功。 步骤并不难。 但……这是两张二星魔法卡！ 陈夜屋子里并没有卡盘，他不会浪费晶币去购置一个用处不多的事物，那并不合算。 想象着魔法卡和怪兽卡的差别，陈夜决定先不用卡盘进行试验，失败的话，再去外面租用卡片室。 没有卡盘该怎么办？ 陈夜想到了一个“笨”办法，他把两张【闪电】相加，叠了起来，而后把那张神秘卡片放在两张【闪电】中间。 这是一些特殊情况下失去卡盘的卡斗师的一个发现，对于怪兽卡这样做也能融合成功，但其成功率极其低下。 没有卡盘的陈夜只能先尝试这个方法。 等到三张卡片完全合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缝隙，从外面看，也看不出底下卡片的边角后，陈夜伸出修长的手指，中指轻触，轻轻地碰触到中间的神秘卡片上。 多年的制卡生涯让他的手臂挥动自如，手指毫厘不差，纹丝不动地刚刚好停在了卡片的边缘处。 精神力一丝丝地涌出，如同一股清澈细流，缓缓地自他体内冒出，通过右臂，穿过中指指尖，源源不断地汇入到了这张神秘卡片中。 第一次尝试，陈夜不敢大意，精神力只保留在一个最低的限度，慢慢地汇入。 卡片试验是个很严格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他有的是耐心。 然而令陈夜有些意外的是，随着精神力的越来越多，三张卡片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难道失败了？ 或者是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类似的想法在陈夜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他知道自己因为这不可思议的猜测有些失去平常心了，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继续输入精神力。 精神力越汇越多，但卡片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陈夜体内的精神力几乎要耗尽的时候，那张神秘卡片依然纹丝不动，忽然，它身下和身上的两张【闪电】发出了一阵阵的颤动。 颤动的速度极快，转瞬即逝，如果不是陈夜一直盯着，恐怕根本就难发现。 在颤动的同时，两张【闪电】如同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发生了一阵怪异的扭曲，眨眼之间，嗖地一声，两张【闪电】卡以闪电般的速度绕过中间的神秘卡片，汇入到了一起，紧接着一片圆形混沌出现。 如同两张怪兽卡融合之前的最后场景。 混沌出现后，陈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双眼瞪大，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 果然，在下一刻，混沌消失，桌子上出现了一张【闪电】卡，而原来两张【闪电】已经消失了。 这些过程全都在一秒内出现，饶是陈夜有心理准备，但依然看的目瞪口呆。 两张魔法卡就这么融合了？ 震惊过后，陈夜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桌子上这一张两张二星【闪电】卡融合后的全新【闪电】卡片。 这张卡片的出现证实了他心里之前关于神秘卡片的猜测——这张神秘卡片的作用难道是融合魔法卡？ 他确认，要是他现在把这个经事实证明的说法说出去，肯定要被人说疯了。 但是事实如此。 他的目光重新放到了桌面上，仍静静躺着，外表跟普通融合卡几乎一样的神秘卡片上。 此时他心里冒出了太多疑问。 其中一个是他最为关心也最为好奇的——这张卡的制作者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第一张卡片的制作者，也是公认为“卡片之父”的齐格？ 或是魔法卡发现者，也是继齐格后最伟大的卡片大师霍因？ 仔细一番分析，陈夜都认为不太可能，这张神秘卡片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完全脱离了目前的卡片体系之外，而且它完美到极致的结构证明制作它的人至少是一位大师。 卡片史上，大师有不少，但也不多，能够制出这么一张卡而默默无闻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猜测没有结果后，陈夜的注意力转到刚刚出炉的融合后的【闪电】上。 用仅有的精神力汇入探测，陈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融合后的【闪电】怎么还是二星卡片？ 融合怪兽卡融合后无一例外都是提升了星级。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张融合后的【闪电】无论是结构还是品质上都比他之前制作的闪电卡好了一大截。 这点并不令陈夜奇怪，若是融合后都不能提升品质，那才不可思议。 接下来，陈夜的目光紧紧盯着这张全新【闪电】卡上。 按照融合的常识，怪兽卡融合之后经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变回原本的两张卡。 融合后的怪兽最长存在时间记录是34分51秒。 眼皮都没眨，陈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观察着。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四十分钟。 …… 一个小时。 …… 两个小时。 这张【闪电】还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丝毫没有分离的迹象。 陈夜没有大意，继续观察，从上午等到中午，胡乱吃了些东西后，继续等待，一直到晚上超过了十二个小时之后，他才初步确定这张【闪电】应该不会再分解回之前的两张【闪电】卡。 这个发现让陈夜疑惑不已。 他愈发确定那张神秘卡片的制作者可能学习的是另一套卡片体系。 神秘卡片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愈发高深莫测，他虽然好奇，但有自知之明，把它重新放回到柜子里。 昏暗的灯光下，陈夜开始研究起这张融合后的【闪电】。 对于目前的陈夜来说，尽快制作一张成熟的二星卡才是紧迫的事情，他需要在这张品质非常好的【闪电】中对比出自己的不足，从而寻找到正确的制法。 第十章 生活所迫 接下来几天，陈夜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这张融合后的【闪电】上。 早起晚睡，连融合卡他都暂时停工。 因为外面消息传来，融合卡的市价大降，已经没有人再收购这种卡了，那些之前囤积的投机商完全悔绿了肠子。 连朱老板都跟他直言不讳，表示要逐步减少融合卡的收购。 陈夜完全可以理解，他知道底层混生活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把这些完全抛开，陈夜废寝忘食般地投入到二星【闪电】卡的研究，这段时间的疯狂让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刚刚接触卡片制作的时候。 这张品质超过普通二星同类卡的全新【卡片】并不简单，三天的时间没有多大进展后，陈夜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研究只持续了半个多月，陈夜不得不停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快没钱了。 这半个月里，陈夜根据自己对这张【闪电】的理解，又制作了几张【闪电】卡，虽然品质一张比一张好，但还不尽如人意。 在这样的消耗之下，他的积蓄很快见空，仅剩不到一千晶币，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没有着落。 陈夜不得不做了一个决定，他再次利用神秘卡片融合了一张全新的【闪电】卡，然后拿着两张【闪电】去外面寻找买家。 兜售新制作的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种事最好找熟人，陈夜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又踏上了前往卡片一条街的路途。 卡片一条街。 一片凄冷的情况让人几乎想象不到在半个月之前这里还是星光城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 几乎大半的卡片店关上大门，剩下一部分也是冷清无比，大部分店一个顾客都没有。 陈夜倒不担心朱老板的情况，在他看来，朱老板就是一只蟑螂，卡片店是他的命根子，除非把刀放在脖子上，否则朱老板绝对不会轻易关门。 走过没几个行人的卡片街，来到最末端，陈夜怔住了。 那家熟悉的没有名字的小店门是紧闭的。 呆呆站在那里许久，陈夜走到旁边的一家卡片店，询问相关情况。 “朱老板啊，他呀，哎……腿被打断了，应该是回老家去了。”店家摇头叹息。 陈夜一愣，接着有些明白过来。 最近的联邦大势让很多星光城内的大势力未雨绸缪，收购星光森林的地皮便是一个重要的行动。 【星光森林】是星光城创立者方星光留下的一张高达八星的环境魔法卡。 等级越高，可怕越恐怖。 到达八星这个等级，它已经不是普通的环境魔法卡，几乎就是完全把怪兽大陆那片星光森林复制了过来，除了没有实物外，其他的一切如故。 你可以摸到树干，嗅闻空气中的树叶腐烂气息，体验潮湿的泥土。 在这里，不受外界干扰，四季如春，就算是大型的战争卡片也别想改变这个环境。 战争中，它就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小小店主的朱老板成为了这场收购大潮中的牺牲品。 沉默了很长时间，陈夜平复好心情，转身离开。 对他来说，无力改变什么，而生活仍要继续。 好在兜售卡片这件事他并不陌生。 跟五年前第一次上门推销自己制作的一星融合卡一样，这一次的兜售也不轻松。 二星卡片中虽然有少部分有资格上中高级市场，但并不包括【闪电】，如同【融合】在一星卡片中的地位，【闪电】也是二星卡片中最常见的类型之一。 如今的形势下，店家忙着把这些低级卡片清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收购来路不明的二星卡片。 在遭到了连续十七家拒绝之后，陈夜换了一个思路。 他来到南边的旭日学院附近。 旭日学院是星光城两大强校之一。 旭日东升，星光黯淡，从校名上可以看出旭日学院的野心。 人们也并不奇怪，因为旭日学院的创办者正是十年前星光学院的一位副院长。 跟繁华地带的星光学院不同，旭日学院位于星光森林的南部区域，较为偏僻一些。 这里除了学院之外，还生存着大量的低级卡斗师。 【闪电】是一张攻击性卡片，为大多数低级卡斗师所欢迎，陈夜决定来这里碰碰运气。 他的运气不太好，没有人对一名新手制作的【闪电】感兴趣。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最近的二星卡片一日一个价格，大家都在观望，等着最合适的时候下手。 最后一个年老的卡斗师给陈夜指点了一家能够提供自动售卖服务的卡片店。 对于自动售卖机，陈夜并不陌生，这种售卖往往意味着无人问津。 无奈之下，陈夜只能尝试。 来到了这家名为“集卡社旭日学院分店”的卡片店，陈夜打量了一眼，走了进去。 店不大，但布置的很高雅，稍微一扫，货柜上摆放的大多是二星以上的卡片，陈夜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判断，这家店的等级并不低。 店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着黑色工作制服，正坐在柜台后低头玩着小卡游。 听到脚步声，她撩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抬起头来，看了陈夜一眼，脸上立刻浮现一丝迷人的微笑：“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 “请问这里的自动售卖怎么办理？” 陈夜直接问。 对方态度并没有因陈夜寒酸的穿着和自动售卖的目的而有任何改变，微笑依旧，语气热情地说：“如果你要办理自动售卖的话，可以直接把卡片放在外面的自动售卖机里，每次不超过十张，时间为一周，定价自由，我们店只收定价百分之十的服务费。” 百分之十？ 这个比例并不高，但二星卡片的售价比一星卡高了十倍不止，即便卖不出去也要交一笔不小的服务费，卡片店的利润并不小。 “服务费可以现在交，也可以一周后根据售卖情况一起算，无论如何，请一周后前来查看卡片售卖情况。” 年轻女店员补充说。 这倒是不错。 两张卡片的服务费会让目前口袋缩紧的陈夜更加窘迫，他道了声谢，走出去，来到自动售卖机前。 自动售卖机的操作很简单，花费了一分钟后，陈夜把两张卡片放在里面。 至于售价，他定成了每张799晶币。 这也是目前市面上二星【闪电】卡的平均价格。 至于能不能卖出去，陈夜并没有想太多，只要一周后过来看一眼即可。 做好这一切后，陈夜转身离开。 身后，年轻漂亮的女店员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回过头来，继续玩着她的小卡游。 没过一会儿，她有些烦躁地放下了手中的小卡游。 陈夜的背影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刚刚毕业的时候，那时的她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青春而有活力，也是如此这般努力拼命，什么苦都肯吃，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为了前程拼搏。 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个世界并不是努力奋斗就可以有所成就的。 半年前，她还是集卡社星光城总部的一位副经理。 集卡社是一家大公司，如此年轻便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令无数人艳羡，可以说是风光无限、未来一片大好。 不过在得罪了公司一个重要人物后，她就被“贬”到了这家偏僻的小分店。 虽然每个月的工资还算丰厚，远离了那些是非，但她心里总是有着一份不甘，想要证明给公司高层看，以自己的能力呆在这里完全是屈才。 不过在如今的大形势下，这份念想变得愈发的渺小了。 外面，低级卡片市场已经变成一片火葬场，她这家小店虽然以中高级卡片为主，但都是偏生活向的，这样的形势下，生意越来越冷清。 对着光滑的地面看着自己的面容，依然漂亮年轻，她也只不过刚毕业不到两年，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前途的小店。 但是她得罪的那个大人物在公司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哪怕是曾经看好她的社长也没有为她出头。 她想过离开，不过外面现在的局势实在让人升不起任何勇气。 失业的人大把，不差她一个。 她并不想去当有钱人的秘书或者助理之类的职位，这种职位的内幕她哪怕不关注也时常听到。 踏，踏，踏……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伊月马上调整好心情，脸上那份惆怅落寞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已经练习了成千上万遍，几乎无可挑剔的迷人微笑：“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 第十一章 雷炎 走进来的是一个目光冷厉的青年男子。 紧身衣，紧身裤，脚上踏着黑色长靴，身材并不如何高大，但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脸上那道拇指粗的伤疤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伊月见多识广，之前她当销售部门副经理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青年男子是个卡斗师。 尽管青年男子没有带卡盘，但手上特有的磨痕还是令他的身份表露无遗。 青年男子脸上的冷厉并没有因为伊月漂亮的脸蛋、迷人的微笑和热情的态度而有丝毫改变，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自顾自地走进摆放卡片的货柜。 伊月没什么反应，她见过类似的卡斗师多了去。 过了约十分钟，冷厉青年走了出来，伊月见他两手空空，便出声说：“我们集卡社是一家大型连锁卡片专卖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卡片，即便这里没有，我们也会联系其他店，以最快的速度给你送来。” 冷厉青年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波动，回应说：“有没有适合初级卡斗师的入门卡片？” 初级卡斗师？ 卡斗师的等级划分跟卡片师差不多，初级即是一星或者二星，而且还要入门，即是代表那位初级卡斗师等级到了，但还没什么实战经验。 伊月心里迅速做出了判断。 适合新手卡斗师的卡片很多，只是那些都属于低级货，她的店里并没有，其他的连锁店也十有八九不会有。 好不容易上门一个顾客，却拿不出合适的卡片，这让伊月头疼。 冷厉青年见伊月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出声，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忽然，伊月想起了什么，忙喊住：“等等。” 冷厉青年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伊月连忙说：“外面的自动售货机上你可以看一下，或许有你满意的卡片。” 自动售货机。 冷厉青年愣了一下，随即打开店门，朝自动售货机走去。 自动售货机里头，只放着两张卡片，冷厉青年一眼就看出，正是他以前很常用的二星卡片【闪电】。 “给小艾当礼物刚刚好。” 冷厉青年稍微想了一下，便投入纸币，取出一张【闪电】。 拿着卡片，他加快脚步，朝星光森林外走去。 星光森林是星光城最核心的地方，大部分居民都是居住在外面。 很快，冷厉青年来到了一家简陋破旧的孤儿院。 望着大门旁几乎认不出名字的斑驳孤儿院名字，冷厉青年静静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他就在这里长大的。 后来他碰到了老师，逐渐开启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卡斗师天赋，虽然不高，但在他过人的努力之下，如今算是小有成就。 如今十年过去，那些曾经的同伴们都已经不见了，这个孤儿院也名存实亡，几乎没什么人。 把这些思绪挥出脑外，冷厉青年走进了大门。 “雷炎大哥，你回来了。” 一走进大门，一个小身影便扑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雷炎把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抱在怀里，紧了紧，随后又放下，严肃告诫：“小艾，男子汉不可以这么软弱。” “是。”叫“小艾”的小男孩吐了吐舌头，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抱里出来，随后又说：“雷炎大哥，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我好想你。” 看着小男孩眼里流露出来的真挚，雷炎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这个叫“小艾”的小男孩是他回来看孤儿院时偶然发现的一名孤儿，而且跟曾经的他一样，身上居然具有卡斗师的天赋！ 这让雷炎多留了一份心，经过检测，结果让他大为惊讶。 小艾的卡斗天赋出乎意料的高，比他好上了不少。 经过他的训练，很快就踏入了二星行列，这才没见多久，就快要见到三星的门槛。 跟他不一样，小艾天性乐观，性情率真，他暗暗决定不能让这样的好苗子掩埋在孤儿院这样的地方。 “小艾，你看，我给你带了一张卡片。” 雷炎拿出了那张【闪电】。 “啊。”小艾惊喜地发出了一声惊叫，接过卡片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奋地跑来跑去。 雷炎的目光愈发地柔和。 摸着卡片好一会儿，小艾却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把卡片递了回来：“雷炎大哥，这张卡片很贵吧。” 雷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只是一张二星卡片而已，这点钱我还是能够随便拿出来的，可别小瞧了你雷炎大哥。” “哦。” 小艾这才放心地把手缩回去，低下头，细细地摩挲着这张卡的纹理，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雷炎大哥，这张卡叫什么名字？” “闪电，之前说过的二星卡片闪电。” “闪电啊，我知道。”小艾小脸上浮现一丝回忆，“半个月前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这种卡片的介绍，属于攻击性卡片，威力强大，好像不止二星，还有三星和四星。” “原来你都知道这么多了。”雷炎轻柔地摸了摸小艾的头，“等你到了四星卡斗师时，我就买一张送给你。” 四星【闪电】，那算是比较贵的中高级卡片。 “好啊，雷炎大哥，我们一言为定。” 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一言为定。” 雷炎语气同样郑重。 “嘻嘻，那我去练习这张【闪电】卡片了。” 小艾一脸的迫不及待。 “不用我教吗？” “不用，我知道【闪电】的使用方法。” 朝雷炎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小艾如同一阵风一下子就跑的没影。 雷炎摇了摇头，好在他知道小艾的实力，在他的严格训练下，虽然技巧掌握的还不多，但都十分扎实，况且这只是一张二星卡片，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也就没太在意，返身上楼。 即便有任务在身，但雷炎也没有忘记每天的练习，卡斗技巧和经验他十分丰富，现在他主要练习的是精神力。 阻碍他更进一步的便是精神力。 卡斗师和卡片师的精神力稍有不同，本质上一样，但发展方向大相径庭。 一般来说，同时具备卡斗师和卡片师天赋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都是主攻其中一项，因为这其中每一项都极其耗费精力和时间。 攻取两项？ 那是吃力不讨好。 即便是那些两项都学的人，也都是以其中一项为主。 雷炎的天赋算不上好，他能有今天的实力主要依靠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他吃过太多苦头，深知成为一名高级卡斗师有多么不容易。 他自己可能没有什么机会了，他把希望放在了小艾身上。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放弃这条路，每天依然坚持长时间的精神力锻炼。 盘坐好，闭上眼，就在他渐渐地要沉浸进精神力的世界中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接着，一道惊叫声响起。 小艾！ 雷炎再也顾不上精神力，他立刻睁开眼，站起身，朝楼下奔去。 行到楼梯口，雷炎停了下来。 他脑子里渐渐恢复了冷静。 这次来星光城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刚才是敌人出手，故意引他下来？ 他这么急匆匆地冲下去，很可能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但仔细一想，这次的任务只有他和他老师知道，应该不可能有外人知晓，更不用说敌人会跑到孤儿院这种不起眼的地方。 小心为上，雷炎还是在确认了初步安全后，一步步谨慎地下了楼。 慢慢地绕过大楼，雷炎来到了小艾平时训练的地方。 见到眼前的场景，他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第十二章 大坑 只见在小艾平时训练的地方，一块平地上，出现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大坑。 这…… 雷炎瞳孔猛然一缩，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奔了过去，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是，小艾正站在大坑边，脸上充斥着惊慌和害怕，但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小艾。” 雷炎立刻走过去。 “雷炎大哥。” 小艾眼中带着泪光，扑到他怀里。 “你没受伤吧？” 尽管初步判定，但雷炎还是不放心，确认了一下。 “没有。” 小艾摇了摇头，身子直往他怀里钻。 感受到小艾身体里传递过来的害怕情绪，雷炎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恨恨地说：“这些家伙，竟然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下手，也太过分了一些，要是被我找到，定然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雷炎大哥，你说什么啊？” 小艾茫然地抬起头。 “小艾，你有没有看见那些家伙的身影？” 雷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什么家伙？” 小艾依旧一脸茫然。 “就是伤害你的那些人，放心，你雷炎大哥会一个个教他们做人。” 雷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是说它？都怪我不够努力，居然连这么基础的卡片都掌握不好，还把雷炎大哥给惊到了。” 小艾摩挲着手上的卡片，一脸自责。 看到他这个动作，雷炎挑了挑眉，忍不住问：“你是说……你刚才在练习【闪电】时把场地炸出了这个大坑？” “是啊，原来二星卡片比一星卡片威力大这么多啊。” 小艾点了点头。 雷炎沉默了，作为过来人的他对二星【闪电】太熟悉了，岂会不知道它的威力，怎么可能把一块平地炸出一个这么深的大坑？ 但小艾不可能骗他。 沉默了一会儿，雷炎有了决定：“小艾，把卡片给我，我给你示范一下。” 他决定要亲自试验一下，他很担心是小艾为了不让他担心，故意说谎。 “好啊，好啊。” 一听雷炎要出手，小艾兴奋地直拍手，立刻就把卡片交到他手上。 雷炎接过【闪电】，认真观察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心里疑惑更甚，一挥手，一个黑色的便携卡盘已经带到了左手上。 “仔细看了。” 尽管在试验，但雷炎也没忘了教导，一举一动正规地做好了卡斗的准备。 小艾两只小眼瞪圆，认真地看着。 “注意手的位置，出卡要快，能有多快就要有多快，任何情况下都要想办法比对手更快发动，先发制人，这是卡斗至理。” “即便你被偷袭，也要第一时间想着反击，而不是防守，一位防守只能被动挨打，想要获胜，只有进攻，同时还可以打乱对方的部署。” “看，这样，这样，再这样，这三个步骤是连贯的，要做到一气呵成，这样子卡片的作用范围才会出现在你的正前方，接下来仔细看，我的目标是前面二十米远的那棵榆树。” 小艾表情非常认真，也满含期待，对他来说，这么远的距离准确地击中一颗树有些难度。 场中的雷炎已经动了。 轰隆一声，下一刻，一道亮光出现在了那棵榆树上空。 凭空一道乌黑色的闪电轰然劈了下来，在雷炎的操控下，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榆树的树中心。 哗啦一声，大榆树没能承受住这股威力，从中断裂成了两半，缓缓倒在了地上。 “耶，雷炎大哥好厉害。” 小艾兴奋地跳了起来。 雷炎则是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棵已经断成两半、倒在地上的榆树。 他并没有想把这棵带有他童年回忆的老树击倒，否则的话也不会选择它了，但……哪怕是组织里最好的二星【闪电】卡，也不可能把这么一棵高达十来米的大榆树击成这样子！ 这真的是二星闪电卡？ 雷炎疑惑地再次查探了一次手中的这张卡片，结果跟之前一样，确实就只有二星的结构。 雷炎虽然不是卡片师，但他对自己辨卡的能力十分自信，绝对不会把卡片的等级弄错。 但这……怎么可能？ 一张二星【闪电】的威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 这个威力恐怕一般的三星【闪电】也做不到吧。 难道是最近十分活跃的十八城同盟的最新研究产品？ 心里冒出了诸多念头，雷炎也没了继续锻炼精神力的心思，拿着这张卡片匆匆地跑了出去，他要去试验一番。 卡片等级很好证明，雷炎还特地去了卡片师协会一趟，请了专门的鉴定师，对方给他开了一张鉴定书，确认是二星卡片【闪电】。 至于十八城同盟，并未从他们对外的公开信息中发现类似的卡片。 这一趟下来，雷炎心里的疑惑没有少多少，反而多了几分。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绝对不是一张普通的【闪电】卡。 多年的经历让他立刻意识到这张卡片并不简单，考虑了一番，他决定把这个信息上报给老师。 令他意外的是，仅仅半个小时后，老师那边就有回应了。 “立刻买下所有的这种卡片，最好找到卡片制作者。” 这样的回应让雷炎有些吃惊，不过是一张二星卡片而已，好像老师的语气很紧急。 但他还是马上去办，老师是他最尊敬的人，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和眼光，绝对发现了他没有发现的东西。 根据吩咐，雷炎第一时间就去了购买这张【闪电】的那家卡片店。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动售卖机里面空空如也，另一张【闪电】竟然不见了。 老师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没完成，这让雷炎有些窝火，他冷着脸走进了这家店，盯着依旧是上午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店员：“外面那张【闪电】卡呢？” 伊月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语气不善的顾客正是早上在自动售卖机购买了一张【闪电】卡片的那个冷厉男子，她想了一下，说：“被人买走了。” “什么人？”声音冷厉依旧。 伊月有些不喜，这种问题涉及到顾客的隐私，但她看出了这人的危险性，还是回答了：“当时没太注意，只看了一个背影，好像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卡斗师。” 三十来岁的男卡斗师？ 雷炎皱了皱眉头，这种人太常见了，对于女店主的回答他半信半疑，但他也不可能逼迫对方说出真话，毕竟他是有任务在身，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 既然买走就买走了，到时候有机会再买回来就行了。 他可不信那些平庸的卡斗师会发现这张卡的不凡之处。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这张卡片的制作者。 心思转了几下，雷炎改变了一下语气，出声问：“这张卡片品质不错，孩子非常喜欢，所以想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那位制作者的联系方式，我准备直接向他购买，另外，我本人还打算买几张三星卡片。” 三星卡片，其价格又是比二星高上几倍。 如今的大环境下，这种小店恐怕一整天也卖不出去一张三星卡。 雷炎确定他抛出来的这个筹码足够诱人，对方肯定无法拒绝。 但令他失望的是，这名年轻漂亮的店员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喜色，接着又是一黯，非常不情愿地摇了摇头：“非常抱歉，卡片的制作者我也不清楚，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两张卡放在自动售货机里头了。” 雷炎非常失望地离去。 身后，伊月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 她可不是那些小女生，哪里是一点小惠小利能够打动的。 刚才这个人的态度变化太快，令她心里第一时间就起了疑心，她敏锐地察觉出了这人语气里的急迫。 他急什么？ 伊月不能确认，联想到之前冷厉男子的话语，她的注意力放到了那两张自动售卖的【闪电】上。 难道这两张二星【闪电】有什么特殊不成？ 可惜两张卡片都被人买走了，伊月无法确定。 她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没有现成的【闪电】，但她可是掌握着制作者的相关信息。 掏出通讯卡，正想和那位年轻卡片师联系，忽然她动作一滞。 该死！ 她居然没有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第十三章 收获 陈夜正在埋头研究融合后的【闪电】。 对他来说，即便放在自动售卖机里头的两张【闪电】卖出去，他心里也不会有多少喜悦。 神秘卡片的得到是个意外，无论它多么神秘、多么强大，都只是外物，如果有一天它突然消失的话，陈夜还能靠什么？ 只能靠自己。 这是陈夜的人生信条。 他把神秘卡片当成了一位实力高超的老师，他要自己掌握制作这种高品质二星卡的技术。 卡片的技术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如果你拿到一张卡片就能分析出它的制法，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核心技术的防护措施也不用那么严密了。 如同一瓶饮料，即便你知道所有原料，各种成分的比例，但你也很难复制出来。 好在陈夜拥有的不仅仅是融合后的【闪电】，他还知道这张卡片是从原本两张品质非常一般的【闪电】卡融合而来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曾经亲眼目睹了融合的过程。 这个过程非常快速，几乎没有超过一秒。 在这短短一秒中，两张卡片融合成一张的过程发生了太多反应和变化，这些才是最核心的地方，也是陈夜最需要掌握的地方。 他要彻底弄明白为什么有这些变化，因为什么而变化，变化的具体的过程是什么。 人的肉眼是不可能目睹到这么短时间内的复杂变化，好在卡片师有一个重要的手段——精神力。 精神力可以感应到任何一丝细小的差别，也可以察觉出这种变化。 陈夜的精神力不高，但五年来从没有忘记锻炼，所以他现在的精神力强度要超出同等级的人不少，无论是操控还是技巧都有自己的一些独门要诀。 一遍又一遍，陈夜闭上双眼，仔细回忆着用精神力体会到的那些反应和变化。 这些信息太庞大了，没有人可以一次性记住。 以至于陈夜在第一次融合尝试之后，又再制作了一张【闪电】。 花费了大量材料制作一张注定失败的卡片，只是为了体验那一秒的快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但陈夜没有任何犹豫，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花钱，而什么时候不该。 两次下来，陈夜依然没有多大进展，感觉像是囫囵吞枣，不知其味。 如同背书，只是把里面的字记住，而没有理解其中含义。 陈夜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准确，因为信息太过庞大，他连记都没记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给自己放了一天假，陈夜走在雪地里，绕着星光城缓缓步行了一圈。 到了傍晚，他想到了办法，既然不可能一次性全部记住，那么就分段记，他只要先记住反应最开始的那部分变化，而后依序递进就行。 说干就干。 陈夜没有任何心痛，用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两份材料，开始制作【闪电】。 他不是没有考虑后果，但无论有没有这点钱，他的处境并不会发生改变。 这一次的一秒体验让他整整思考了两天。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 尽管陈夜现在也不能说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但毫无疑问，比起之前漫无目的的粗糙浏览好上了不少。 一周时间转眼即过。 从体会中回过神来的陈夜想起了他还有两张融合后的【闪电】放在那家卡片店的自动售卖机里。 时间已到，陈夜出门了一趟。 来到了这家“集卡社旭日学院分店”外面，陈夜一眼就发现了自动售卖机里头是空的，两张卡片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结果多少出乎了他的意外。 他也没有多想，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准备结账。 “欢迎光临……呀，你终于来了。” 依旧是上次那位漂亮女店员，态度依然热情，嘴上依旧挂着迷人的微笑，但此时多了一丝惊喜。 仿佛他是个大客户一般。 陈夜有些疑惑地走了进来，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来结账的。” “那个……好，你稍等。” 伊月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帮陈夜结算。 转过头，她的脸上火辣辣一片，自己刚才怎么了，说话的语气怎么像个刚出校门的小女生一样。 不过旋即她明白过来，是自己太急切了一些。 刚刚过去的几天，那个买了【闪电】的冷厉男子每天都会过来一次，每次都会询问关于【闪电】制作者的情况。 这种事情已经引起她的高度警惕。 起先她还不能肯定，但现在可以确认，那张卖给冷厉男子的【闪电】绝对有秘密！ 无论这个秘密是什么，她也不会太过关注，毕竟卡片结构再怎么变化这也只是一张二星卡片，她在意的是这张卡片的制作者。 这张卡真是那个年轻人制出的？ 或是代替他人销售。 无论是哪一种，接近这个年轻人都很有必要。 很快，伊月就把账算清楚了：“您好，您这一次的销售额一共是1598晶币，扣除百分之十的费用，剩下一共1438晶币，是打入你卡里还是现金支付？” “现金。” 陈夜没有多少犹豫。 如今的形势，银行股狂跌，多家银行已经被挤兑的破产，有钱还是放在自己口袋里安全一些。 接过一沓整整齐齐的钞票，陈夜转身离去。 伊月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要是往常，她有太多办法可以让一位客人多留下来一会儿，但面对陈夜，她觉得一般的话语根本无效。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伊月心思急转，想着留下陈夜的说法，忽然她看到了店外面，陈夜停下脚步，随后走向了一旁的自动售卖机，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卡包。 他还要继续卖卡！ 继续卖【闪电】！ 难道他不知道这种卡片的特别？ 伊月没想到的是，陈夜确实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长期制作一星低级卡的卡片师，制作【闪电】完全因为是它的需求量很大。 至于实际威力，陈夜在影像中见过别的【闪电】爆发的威力，但他没试过自己的【闪电】卡。 对陈夜来说，这几张【闪电】是他度过这段艰难日子的保证。 而对伊月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眼睛骤亮，立刻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这位先生。” “有什么事吗？” 陈夜转过头看着她。 伊月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心中瞬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叫伊月，是这家店的负责人，我们店对先生你手上的这种【闪电】卡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 陈夜从卡包里抽出了一张【闪电】，直言：“我只剩下一张卡。” “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店合作的原则，只要这张卡够优秀，即便数量不多，我们也会选取它作为每周之星，为卡片店吸引人气，而先生您也会得到一笔额外的报酬，对于双方来说，这是双赢的选择。” 伊月说的非常诱人。 陈夜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两张【闪电】会全部卖出去，但极大可能是运气问题。 如果能够被摆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那么日后【闪电】卡的销路就不用愁了。 目前这阵时间他最急迫的还是对【闪电】的研究工作。 “好。” 陈夜点点头。 伊月一喜，随即乘热打铁：“那么先生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店需要对先生的这种卡片做一次检测，根据品质的不同，待遇也会不太一样。” 还要检测？ 这种检测肯定是免费的，陈夜没有反对，他也想知道融合后的【闪电】卡的威力到底如何。 这种专业卡片店的检测手段肯定比他自己租用一个低级卡片室来的专业的多。 “稍等，我马上带你过去。” 伊月急匆匆地走进店里，随后出来把店门直接关上。 至于符不符合公司的规定？ 那些规矩早已被她抛在了怪兽大陆上去了。 在伊月和陈夜走后不久，卡片店外来了一个青年冷厉男子。 黑衣，黑裤，黑色长靴，脸上还有一道可怕的伤疤。 看着紧闭的店门，冷厉男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 第十四章 唐老 今天是周三。 这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日子。 但雷炎通过不断的打听，知道这家卡片店的自动售卖机结账时间就是一周。 今天正好离他上次买那张二星【闪电】过了一周时间。 所以一大早，他就赶到了这里，想要蹲到【闪电】的制作者。 难道店还没开门？ 雷炎很有耐心，到附近的一家茶室坐下，上了一壶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不停地观望着这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到中午，雷炎终于确定今天这家店不会开了。 他询问了下茶室老板，对方的回答却让他疑惑—— “你说那家卡片店啊，啧啧，那个女店主可真够漂亮，身材也很火辣，兄弟你是要追他吗？那可不好追啊，看起来她对任何事的要求都很高，我在这里开了三个月店，从没见过她哪一天迟到或者早走过。” 那么今天怎么就突然关门了？ 不会是…… 雷炎脸上一片阴沉，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么那个女店员绝对察觉了他的异常，从而注意到了那张【闪电】卡。 但仔细一想，雷炎不禁哑然失笑。 他觉得自己生活在黑暗之中太久了，心里全都是尔虞我诈的想法，对方可能只是有事没来上班而已。 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 雷炎返回孤儿院，刚要去训练场地看小艾，忽然他心中一动，向右边的小树林走去。 小树林里，正站着一个人。 灰色长衣，身材欣长，面容儒雅，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目光深远。 “老师。” 见到这个老者，雷炎立刻一个长身大礼，脸上一片恭敬。 儒雅老者转过身来，看了他这个弟子好一会儿，才出声：“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错。” 受到老师的夸奖，雷炎大喜，但他很快把喜悦消去，有些疑惑地问：“老师，这次你怎么这么早来了，难道组织内部又有怎么变故了？” 他的老师叫道十七，本来不是这个名字，只不过当年组织里排长老座次时，他的老师被排在了第十七位。 这件事被他老师引为奇耻大辱，所以之后就一直用这个名字。 组织内最近随着联邦形势的变化，斗争愈发激烈，他这次前来星光城的任务便是被迫提前了。 “听说你这里出了一张出色的卡片，我便过来看看。” 道十七淡淡地说。 出色？ 雷炎心里有些惊讶，他知道那张【闪电】品质不俗，但没想到会从老师口中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旋即他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黯：“可惜没能找到那位制作者，令老师失望了。” “无妨。”道十七语气淡然，“我们先去看看这张卡片到底怎么样？” …… 陈夜被伊月带到了一处偏僻但安静的庭院。 踏进院门，是一条幽深古朴的廊道。 一路走过去，各处的布置都是古朴典雅，许多建筑看似简单，但仔细观察，却发现相当精巧。 庭院里的植物更是有些另类—— 天竹大葵、细目草、黑叶细丝藤…… 全都是卡片制作的原材料，市面上并不常见。 这里居住的十有八九是一位卡片师，而且等级不低。 陈夜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 绕过一个拐角，眼前出现了一个琉璃亭子。 亭子里，坐着一个白衣老者，正慢慢地喝着一杯茶，在他身旁，站着一个面相憨厚老实的魁梧壮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乡下庄稼汉。 听到脚步声，白衣老者慢慢转过头，看了伊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丫头怎么有空来我这老头子这里？” 在这个老者面前，伊月完全抛去她女强人的外表，脸上露出一丝撒娇的表情：“唐老，你这么说我可要有事先走了。” “哈哈，坐下来喝茶吧，这几个月我可都是一个人对影独饮，今天你这丫头好不容易来一趟，就陪我煮煮茶，聊会儿天……哦，伊月你还带了一个人来。” 白衣老者这才注意到伊月身后的陈夜。 他原本以为是伊月的跟班，不过明显不像，不由想得更多，用一种审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 伊月见到白衣老者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连忙开口：“唐老，这位是卡片师陈夜先生，陈夜先生，这位是唐老。” “唐老，你好。” 陈夜打了个招呼。 白衣老者有些疑惑了，他只打量了几眼就看出这个年轻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非常一般，绝对不是伊月能够看得上的类型，但这么郑重介绍是干什么。 难道是跟伊月认识，有什么要求他帮忙？ “年轻人，是卡片师？不错。” 唐老简单点点头。 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精神力只不过堪堪到达二星这个层次，在这个年龄阶段，可以说有些低了。 伊月有些急了，她偷偷瞥了陈夜一眼，发现他没有生气，才暗暗松了口气，也就不再聊闲话，直入主题：“唐老，陈夜先生刚刚制出了一张二星【闪电】卡，有些特殊，能不能请你老看一下？” 二星卡片？ 唐老微微皱眉。 以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精神力能够制出二星卡片，确实不容易，但对于他来说，三星以下的卡片，他根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不是狂妄，而是身为一名卡片师的自信。 他也是从制作低级卡片过来的，大多数的低级卡片他都制作过，其他没有制作的也都有很深了解。 从如今更高的位置再看这些低级卡片，就好比高级学院的学生看初级教育的考题，一目了然。 如果是全新卡片还好，但【闪电】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二星卡。 想了想，他看到了伊月眼里流露的焦急，只好点点头：“也好，我这把老骨头好久没动过了，就陪你这个丫头一回。” 旋即起身，率先向右边的一栋白色房子走去。 伊月连忙喊上陈夜：“陈夜先生，这边请。” 唐老去的是他的卡片室。 当陈夜看到这间卡片室的时候，眼睛不由睁大。 这是一间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大型卡片室。 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光滑锃亮，墙纸柔和而舒服，玻璃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污点。 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卡片仪器，有卡片制作的，也有卡片检测的……总之，只要是卡片需要的卡械，都能在这里找到。 最让陈夜惊讶的是随着唐老的动作，一条水很浅的大河出现在身前，而他自己则是身在岸上。 江面宽大，水流舒缓，远处还可见数片青山远黛，一片幽远宁静。 陈夜很快认了出来，这是五星环境魔法卡【江上数峰青】，其价格高得惊人。 “我比较喜欢这种场景，你们年轻人肯定不习惯。” 唐老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打开了几个卡片仪器。 第十五章 检测结果 “丫头，你想怎样检测？” 唐老问。 “最好是一套全下来，一条龙服务。” 由于是在唐老这里，伊月的语气明显随便了不少，但面对陈夜，她还是很认真的：“陈夜先生，现在可以开始检测了吗？” 陈夜把【闪电】拿出，交给她。 伊月走了过去，递给唐老。 唐老接过，熟练地用精神力先行探测了一番，确实伊月没有跟他开玩笑，就是一张二星【闪电】。 检测一张卡很简单，但如果是一整套下来的话，会很费时间，伊月想要上去帮忙，但被唐老拒绝了。 不管是什么卡片，在他的卡片室里，他都会亲自检查，这是他的原则。 伊月只能在一旁看着。 她偷偷瞥了眼陈夜，发现陈夜脸上的神情也相当专注，不觉有些奇怪，她不会想到身为制作者，却连自己卡片的性能也没了解过。 陈夜不仅仅在看卡片结果，同时他的注意力也放在唐老的手法身上。 同样是检测，但也分高低。 对于很少来到这种地方的陈夜来说，这是个学习的良好机会。 他不会白白放过。 唐老的手法相当老练，仪器在他手里犹如玩具一般，得心应手，【闪电】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从这段自然而然流到那端，整个过程流畅无比，没有任何滞涩。 “通过。” “通过。” “通过。” …… 宽大的卡片室里，一连串的滴滴声先后响起。 这证明这是一张合格的二星卡片。 唐老脸上无惊无喜，一片平静。 从目前检测的结果来看，这张【闪电】品质要比普通的好上一些，结构也有新奇之处。 但除了融合卡等少数几种大路货之外，其他的卡片哪一种没有成百上千种结构？ 每一个卡片师制出的【闪电】都会不同，一些创新是很正常的事，但无论怎么变，它都只是一张二星卡。 唐老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 他不相信伊月会没有来由地就让他检测一张二星卡片，他准备看一下这张卡片制作者的潜力。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指点一下。 一个小时过去，卡片的检测进行到了最后的尾声。 仪器上面显示的数字都出来了，偏高，但也没有脱离正常的范畴。 唐老也看出了这个是认真的卡片师，这种态度不错，他很欣赏，但对方的精神力有点低。 “这张卡片不错。” 唐老最后给了个这样的评价。 伊月有些失望，她一直以为这张【闪电】有什么秘密，但从检测结果和唐老的定论来看，都只是在正常的范畴内。 “丫头，检查完了，该陪我喝喝茶了。” 唐老笑着说。 “好啊，既然过来了，怎么能够错过你老的好茶呢？” 尽管心情不佳，但伊月还是答应下来，她怎么可能让你唐老白白为她忙一场。 陈夜对【闪电】的检测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比市面上的同类卡高出一截的数值让他有把握能够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把这种卡卖出去。 至于女店员说的合作，每周一星？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想必这个结果不能令对方满意，合作也会泡汤。 想了一下，陈夜决定告辞离去，他可没有多余的功夫浪费在喝茶上。 他知道和对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听到陈夜要走，伊月没有阻拦，她也知道强留下来喝茶并不合适，唐老也会不高兴，想了想，她说：“陈夜先生，请把那张卡给我，我们的合作依旧。” 跟其他生意人不一样，她是个重承诺的人，即便看走眼，这个后果也要自己来承担。 陈夜一愣，随即把卡拿出来，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看了消失在角落处的陈夜背影一眼，唐老给伊月倒了杯茶：“怎样？丫头，看走眼了？” 伊月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入喉，她心里的烦躁消去了不少。 看着她这副神情，唐老呵呵一笑：“你这丫头就是太要强，看走眼算什么，走眼十次，但只要对上一次，就是成功了，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很清楚伊月目前的处境，急需成绩来证明自己。 几口茶下去，伊月神情渐渐恢复了往常的动人，她举起杯子，朝着唐老遥遥一敬：“你老说的很对，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这样才对，我接过了。” 唐老哈哈一笑。 旁边的憨厚壮汉也跟着露出笑意，只是他笑起来也很憨厚，让人不由侧目。 伊月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问：“大奎的侄子今年考上旭日学院了吧？” 唐老点点头：“那孩子不错，今年竞争这么激烈，他还能进入前一百，而且前一百名中他的年纪是最小的。” “厉害，厉害。”伊月由衷赞叹，随即拿出了刚从陈夜买来的【闪电】：“恭喜大奎了，这张【闪电】便代我转交给他，希望他能够不要骄傲，好好学习，早日成为像大奎这般厉害的卡斗师。” 伊月除了正常的祝贺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个叫“大奎”的壮汉虽然憨厚老实，但实力相当高强，心思淳朴，对唐老忠心耿耿，唯一的亲人便是侄子。 名义上给侄子送贺礼，实际上却是给大奎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奎连忙想要拒绝，毕竟他侄子天赋虽高，但还只是一星，这张二星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有些贵重了。 伊月立即劝说：“只是一张【闪电】罢了，你侄子恐怕再过一个月就能用上，况且你也不想不侄子用市面上那种普通卡吧。” 大奎想想也是，【闪电】是每个卡斗师必须掌握的卡片，确实要品质高一些才好。 想了想，他就没有拒绝，便接了过来。 看着大奎小心翼翼地把【闪电】包好，伊月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出声说：“大奎，不如你试试这张卡片怎么样？” “好啊。” 大奎憨憨一笑，对方刚送了一张卡过来，这点要求算什么。 伊月此时也有些奇怪自己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或许……是有点不甘心吧，见大奎答应，她也就没再收回刚才的话，跟在大奎后面来到了一块平地。 唐老也慢悠悠地跟着。 没事看看热闹也不错。 “伊月小姐，你想要怎么试？” 大奎把卡片装好，回头问。 在卡斗一事上，他还是很专业的。 “你看怎样合适就怎么来吧。” 伊月并没有多大心思，淡淡说了一句。 大奎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行动。 他选择的目标是平地中间的一块大理石，那是工程施工留下来的不合格石头。 大理石高约一米，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距离大概三十米，这个距离有些远了，大奎的实力不俗，但他主要考虑的是闪电打击后的碎石不会溅射到这么身后的唐老和伊月。 “我开始了。” 大奎憨憨一笑，旋即神情变得专注无比。 看的伊月一阵暗叹。 果然实力能够这么强是有原因的，即便是使用低级卡片也能够这么认真，可惜这样的人不多。 虽然只是二星卡片，但大奎的准备工作做了久了一些，因为他要确保闪电击下来后，不能有太多的碎石。 做好准备，精神力施放—— 轰隆一声！ 凭空一声惊雷，平地之上，出现了一道亮光。 一道乌黑色的闪电从虚无中生出，迅速降下，直直地击中了下方的大理石。 精神力的准确操控之下，闪电正好击在了大理石的正中心，伴随着这股恐怖自然之力的深入，从中间开始，一道裂缝出现，高达一米的大理石裂成了两半。 第十六章 唐老的凝重 由于担心碎石外溅，伤到了身后的唐老和伊月，所以大奎的精神力施放非常细长，导致的结果就是【闪电】的威力没有完全施放出来。 只是在大理石的中间形成了一道裂缝，并没有爆开。 看到这一幕，伊月眨了眨眼，眼睛一亮。 看来这张卡片的实际效果比她想象的要高出不少。 随即她就发现身前的大奎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往常总是一脸憨憨的大奎此时却是有些呆住了，正愣愣地盯着前方的大理石。 身后，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伊月转头看去，唐老脚步很快，走到大奎旁，用一种很凝重的语气吩咐：“大奎，你再试一次，记住，这一次不用顾及什么，把这张卡片完全施展出来。” “好。” 大奎没有二话，立刻做出了准备动作。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大理石，而是换成了平地面。 这里的地面都是经过施工压实平整过的，大奎精神力一放，天上那道乌黑色的闪电再次出现，轰然地轰在了地面上。 轰的一声！ 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这……” 望着这个深达三米的大坑，伊月目瞪口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刚才大理石的试验伊月有些看不懂，但这次的炸平地她见识过。 一般试验卡片的威力都是在平地上，但……她从没听说有什么【闪电】卡能够把一块地炸出这么深的一个坑。 别说【闪电】，就是所有二星卡片里也没威力这么强的！ “这张卡片……” 她有些明白为何刚才唐老的语气那么凝重，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冷厉男子三天两头地过来打听【闪电】的制作者。 虽然它只是一张二星卡片，但威力完全超出了这个范畴。 自己完全错了，就算是它只是二星卡，其价值却远远不是二星可以估量的。 “这张卡片很特别。” 唐老的声音传来，很缓，但带着一丝少见的凝重。 “唐老，这张卡片……” 伊月走了过去，看了唐老手里的【闪电】一眼，却不知怎么问。 明明刚才的仪器检测一切正常，怎么实际威力却这么恐怖。 唐老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总之，这是一张很特殊、很罕见的卡片。” 二星卡片他根本看不上眼，但是这张卡片……即便他之前见过很多令人惊艳的二星卡，但也没有一张像这张这般，威力能够完全超过二星这个范畴。 伊月的眼睛越来越亮，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黯了下来。 是啊。 虽然刚刚没有毁约，依然按照之前的承诺高价收购了【闪电】，但她眼里的不在意对方岂会看不出来。 要是当时自己就提出试验卡片的威力该多好啊。 伊月暗自叹息。 “走。” 耳边传来了唐老的声音，她抬起头，发现对方已经起步，向着卡片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伊月急忙跟上。 仪器全部打开，唐老非常认真地再次对这张卡片进行检测。 伊月也在一旁专注地看着。 她知道，这张卡片最大的价值不在于它威力多么强大，而是它内在的构造！ 卡片构造主要是两点：卡片结构和精神力构点！ 这肯定是一种全新的构造，而且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构造，竟然能够把二星卡片的威力提升到这个地步。 那么，如果把这种构造用在三星卡片、四星卡片甚至更高等级的卡片身上，其结果会如何？ 伊月不敢想象了，这种后果很可怕。 如果这种构造流传出去，足以引发任何一个势力的疯狂！ 当然，这也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象，或许实际上，这种构造只能局限在低级卡片也说不定。 就在她胡思乱想中，检测结果出来了。 让三人都很失望的是，结果依然跟第一次检测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看着这些数据，唐老沉默了很长一阵时间，而后对着大奎说：“大奎，虽然这张卡是伊月送给你侄子的，但必须交给我保管。” 大奎一愣，但很快就点头，把卡片递过去。 他对唐老是十分信任的。 伊月也是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这张卡片是绝对不能拿出去用，暴露在外人面前，否则的话…… 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恐怕连唐老都挺不住。 把【闪电】收好，唐老转过身，看着伊月郑重说：“那位年轻人你也必须交代清楚，以后可不能再拿这种卡片出来卖了。” 伊月点点头，眼睁睁地看到这么一个大蛋糕就在自己身边，然而却不能够吃，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她也清楚只能这样做。 ……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伊月走出了唐老的院落。 【闪电】威力之强让她大吃一惊，继而欣喜万分，她在那家小店等了整整半年，才发现这么个机会。 不过随后唐老的话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浇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走着走着，她心里又升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唐老对那位年轻人不管不问呢，现在有些想清楚了。 无论这张【闪电】是不是那个年轻人所制作的，但都说明他的背景非常不简单，难道是某个古老流派的传人？ 想到这，伊月的心情又开始变晴。 失去了一张【闪电】算什么，她还有一片森林呢。 目前，知道那个年轻人的就只有她、唐老还有大奎三人，这是她的优势。 若是连这样的机遇都不能够把握住的话，那么她就不叫伊月了。 …… 小出租屋之内，陈夜正在制作他的第七张【闪电】卡。 拿到了伊月的钱后，陈夜的财政情况终于缓解了一些，可以放手进行更多次的尝试。 卡片师，卡片师，烧的是卡片，烧的是钱。 卡海战术是古今不变的王道。 只有大量的不断尝试后才能进步，才会有收获，才可以成长。 跟前六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陈夜把过去几天从融合过程中的体会加入了进来，他已经初步掌握了其中开始过程的信息，并很好地消化转化成自己所需的内容。 经过前六次的不成功后，这一次陈夜终于有了一丝信心。 昏暗的灯光下，修长纤细的双手工作飞快。 一瓶瓶萃取液被取下，然后放回，一样样原材料在最短时间内被切割成合适的形状和块头——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卡片终于完成。 陈夜松了松有些酸的手，看着桌子上这张新鲜出炉的【闪电】。 右手拿起，精神力缓缓汇入。 检测结果让他满意。 这张【闪电】品质比之前六张好上了不少，虽然离那张融合后的【闪电】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但勉强可以上的了台面。 如果他把价格降低的话，或许就会有人购买。 把卡片放在一旁，他看了眼时间。 “该死。” 已经十一点多了。 平时陈夜都是十点半准时睡觉的，他深知早睡早起的好处，况且现在他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于是匆匆洗漱了一番，熄灯上床。 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