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神医》 张培的身世! 东汉末年,三足鼎立,战火不休,这是一个乱世出英雄的时代。 而在蜀国边界附近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张培嘴里咬着一嫩绿的草枝,依靠在一颗周围种满各种各样药材的大石头上,他望着山谷内一尘不染的蓝天,闻着沁人心脾药草的香气,嘴里喃喃地嘟囔道 “自分别已有三年,也不知道师兄现在如何,要不是师父当初说我医术仍有不足,尚未到炉火垂青的地步,我早就入世找师兄玩去了,也不用整天在这里种药,炼药。” 还没等张培回过神来,忽然一声深沉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山谷的上空。 “徒儿,药草整理好了没啊,再偷懒就别怪为师不给饭吃了。” 张培一脸苦笑,无奈只好起身,飞奔回师父所住的小屋。一进屋,只见师父左手抚着发白的胡须,右手拿着一本厚厚的《草本经》,每当看到精彩之处,都会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微微地晃着脑袋。 “师父,我把药草都整理好了。” 也不知道师父还要沉浸多久,张培赶紧打断了他。 师父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眼前略有稚气的少年,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慈爱。 “徒儿啊,今天为师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师父请说,有什么吩咐,徒儿这就去办。” “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在问及自己的身世吗?当年为师见你还小,每次你问起,为师都不忍告诉你,后来你似乎发现了什么,也没再向为师提过,看来你也应该是猜到了。” 师父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哎,转眼间,你都跟为师一样高了,为师今日便把实情告诉你。” 一向冷静的张培此时此刻内心也不禁波动了起来。 “二十年前,为师放弃朝廷首席御医的官位,选择去民间寻找偏方,游学历练期间,曾途经过一猎户人家,见一妇人手中襁褓的婴儿气息奄奄,面堂发黑。为师看这孩子很是可怜,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此婴是猎户人家从雪夜里捡来的。本想能养则养,可不料这孩子竟患这种大病,多日不见痊愈。他们嫌此晦气,准备任由此婴自生自灭。为师不忍,便主动开口要了其回来,那个弃婴其实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为师让你成为自己的徒弟,让你学医,以后有一技所长,也好继承为师的衣钵。” 张培这么多年来,心里其实多少少知道了自己是个孤儿,可却不知道原来是病婴,才遭人遗弃。此时内心很是感动,立马给师父磕头行礼,大声说道 “徒弟一生受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无论今后如何,徒弟绝不会忘记师父对徒弟的栽培之恩,徒弟若有功成名就之时,必要师父大名能流传千史,与医圣神农齐名!” “徒儿,名利这种东西,师傅已经不再计较了,师傅老了,所以今日除了让你知道你的身世外,还有件事。其实到现在,为师身上所知道的,能教给你的也都教给你了,就看你如何运用了,你也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为师不能因为思犊护幼之情耽误你的成长.。” “徒弟谨听师傅吩咐。” “你可知道幼时你所患的顽疾,其实此病并不一般,因为是多症并发,所以为师当年疾绞尽脑汁,结合自身经验,翻遍各种古籍,可还是不得要领。可几乎就要放弃之时,说来也巧,有一天遇一修道之人,其对草药很有研究,为师与他交流后,顿时很受启发,多次改方后,给你服下,才有好转。“ 师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继续说道 “从那以后,为师知道医道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所以如今,你跟为师学习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为师也见你从认药拿药的学徒成长为能独立诊断开方的小医师了,且你自小天赋异禀,为师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像你聪慧之人,就连你师兄都不如你。故今日为师给你个出师任务,若你能在三个月内完整地列出为师当年所制的药方,你便可离山去寻你师兄去,你师兄会帮你安排一切。等你日后扬名立世,不输给为师之时,为师也会倍感欣慰!” “师父,徒儿暂且不愿出师!愿意留在师父身边!陪伴师父安度晚年!” 张培一想到留师父一个人在这里,心里便不是滋味。 “别耍小孩子性子了,你已经长大了,该去见见世面,想为师的话,常回来看看便可。好了,记得为师给你的任务,下去吧。” 师父说完后,转身便进了里屋,似乎不愿意让自己的徒弟看到自己难过不舍的样子。 张培走出屋子后,心情一时起伏不定,一方面对离开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师父,心里难免舍不得,可一方面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探知。 “算了,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师父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才是要紧的。” 张培本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想清楚后,随即平复自己的心情,转身朝堆积药材的药库走去了。 天赋异禀!准备出山! 一个月后。 “师父,徒弟知道了!” 张培远远就对着师父所在的住处边喊边飞奔着,声音里透露着掩盖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哐嚓” 只见师父把门推开,眼里带着微怒,斥责道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整天这样瞎胡闹,若真的让你入世,岂不玩物丧志了!” “师父,我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又在瞎搞什么!” “药方啊,师父,您交代的药方我制出来了!” “什么!!” 只见师父脸色顿时大变,满脸透露着不可思议,心理纳闷道,怎么可能!当年我好歹医术,也算是叱咤一方,且行医数十载,仍短时间内不得其解,后来乃机缘巧合,拜高人所赐。如今这才几天,这毛小子竟说自己知道了?? “你进屋来说!” 半响后,师父正襟危坐,严肃沉重,开口道 “为师还是有点无法相信,这才多久时间,你就......” “师父,可否听完徒弟的话再下结论?” 张培一脸胸有成足的样子。 “哎,是为师鲁莽了。也罢,先把你的方子说给为师听听。” “是,师傅,” “徒儿这几日思前想后,首先发现一点,那便是自己被遗弃之地很是蹊跷,因为其是在太白深山一带。徒弟翻阅书籍得知,此山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獐鼠蛇行,常伴有雾瘴。根据记载,此山往往起雾时,雾中带有毒气,此毒会使人血气逆行,呕吐恶心。夏日时节还好点,寒冬之时只要沾染一星半点,健壮的成年之人都会心神眩晕,出现幻觉。” 此时师傅用一种很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张培,张培心里就知道,自己思路应该没有错,于是接着说道 “师傅曾经说过徒儿是在雪地里被遗弃的,那么一定本就受寒疾侵袭,体液流阻不畅,其次又处雾瘴地带,同时遭受毒气所害,气息不顺,虽说是寒毒并发,但此症虽说棘手,但也不会过于难治,想必以师父神通,用麻黄,桂枝,荆芥,防风,细辛,配以少许生姜,熬煮后先温热血脉,滋养生气,等血气正常运行后,接着用金银花,野菊为主药,蒲公英,桔梗,薄荷,鱼腥草为辅药便可解体内瘴气之毒。” “不错!不错!!接着说!” 看到自己的徒弟这么聪慧,师傅此时内心很是欣喜,但心里也暗暗想到,这臭小子!还真的基本都说对了,这才几天!一会儿要是把方都猜出来!你让我这老人家面子放哪里啊! “可事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徒弟猜测,必是体内受毒寒双疾入袭太久,五脏六腑早已受损严重,导致药力无法发散,药效无法吸收。故徒弟想当年师父一定在寻找一种温补益血,生元养神的药材,而且此药药力不能如人参,红参般药力强横,否则五脏六腑早已衰败,如此蛮横的药力必将摧枯拉朽,伤其根本。” “没错!正是此药的取用困扰了为师,若非得高人指点,恐怕为师也.....”, 师父顿了顿,随即充满期待地问道 “那么如今,你可有头绪?” “回师傅,徒弟也是想了良久,在古中药书里,翻来翻去折腾了半个多月。但最终有一药材引起了徒弟的注意,那便是生长在内蒙高原的太子参。因为此参过于珍贵稀少,所以不被常用。唯有一些内蒙的蒙医才对此参有所耳闻,古中药书对其记载也是只言片语。但徒儿从《伤寒论》里得知此参的功效确实与其他参类大有不同,对于肾元以及筋脉的温补疗效极佳,且药效温和,回阳而不动火,滋阴而不伤阳。” “主药确定了,接下来就是配伍了。想必当年师父是用此参加以甘草,附子,大枣,防风,浮萍,桑叶以及香薷温煮,先调养徒儿的身体,等五脏六腑安稳,体液流畅,再用金银花,紫苏叶,白芷,苍耳子,决明子,肉桂来清除残留体内的瘴气之毒。” 言毕,只见师父如不受控制般双手颤抖,面色通红,双眼瞪大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弟子,起身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儿摔着,声音激动亢奋地说道 “好!好!不愧是为师的弟子!本以为这个难题会困扰你一段时日,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你就能把为师当年所创的药方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真是青出于蓝!“ 师傅顿了顿,继续说道。 “哎。也罢,为师老了,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只是你如今入世锤炼,人心险恶,凡事要多加小心。离开后记得照顾自己,做事不能鲁莽,而且医学这条路,懒不得!为师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多看书籍,每次遇诊病人后,要学会总结!不可丢其根本!切记为师今日所说之言!” “是!徒弟定当铭记于心!” 陪着和师父又说了一会话,打开屋门离开之时,张培隐隐约约能看到师父那布满皱纹的眼角似乎泛着泪光。 出来后,天色已经微微泛暗,依稀可看到那即将点亮山谷夜空的星星。每当夜晚来临时,整个山谷都将呈现出一片祥和静逸的景象,荧光流烁,繁星点缀,溪水潺潺。空气中带着大自然独有的气息,伴随着气温下降带来的清凉,给人恍惚的几秒内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一起,忘却一切尘世的喧嚣。 张培望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谷,一时间百感交集,也有些迷茫,就这样,张培躺在自己经常躺的石块上,仰望着星空,想着自己即将面对的未来,慢慢地睡去了。 入世! 第二天黎明,告别了师父,张培便带着行李和师父临别时反反复复的叮嘱出发了。 他此行的目的地便是离山谷最近的一郡城,虽说最近,可也得走上好几天,好在干粮准备充分,加上时常锻炼,身子骨并不孱弱,费了几波周折,最终还是来到了此郡。 此郡叫作樊城,由于其地理位置扼住中原通往江南的咽喉,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张培望着高耸大气的城墙以及宏伟霸气的城门,一时之间竟呆呆地愣在那里。周围来往进城的百姓们看到了张培的样子,不禁小笑出声来,他这种一看便知道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可张培可不管周围人的态度,他今天心情很好,昂首阔步,迫不及待地就往城里去了。 樊城可谓是繁华无比,各街小巷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各式各样的店铺,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张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这瞧瞧,那看看,恨不得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买下来。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此行张培的行囊里并没有多少银两。 正郁闷吃住问题如何解决时,忽然两个过往行人的议论声吸引了张培的注意。 “听说,城主大人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方圆千里的名医都被请了遍,可还是迟迟不见好,这都过去多久了,看来有性命之忧啊!” “可不是嘛,城主大人还放话了,只要能治好其女,今后荣华富贵绝不是问题,甚至还传言,只要其女愿意,他可做主将女儿许配给救她性命之人。” 随着议论声逐渐远去,张培心里也有了打算。目前当务之急便是衣食住行的问题,没有银两是寸步难行的。而且对于自己的医术,张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自己的师父当年乃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名医,况且自己跟随师父多年,该学的也都学了,如今出师,倒要看看,有什么怪症能难住自己。 有了计划后,张培见天色未晚,便即刻前往城主的住府处。 还未到住府的大门,张培便被两个霸气威严的士兵挡住了,这两个士兵高有八尺,手握长枪,腰佩宝刀,双眼如同猛虎般盯着张培。 “什么人,此乃樊城城主之府,闲杂人等,不可进入,否则杀!” 这话中带着令人心颤发冷的杀气,令张培一惊,而且张培能觉察出,这种杀气通常是长期经历过战场生死,双手沾满无数鲜血的人才会带有的。 连看守大门的士兵都这么不凡,这城主肯定也不一般。 张培微微躬身行礼,说道 “在下乃云游闲野之辈,路经此郡,听闻城主大人之女身体有恙。久仰城主之名,在下不才,但对医术却略有精通,还请劳烦两位军士通报,如果城主大人不嫌在下微薄之力,在下愿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两位军士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但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放低姿态,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把张培领进府中。 也难怪他们犹豫,这一个月来,城府的大门都不知道进出了多少大夫,可每个都是胸有成足地进,摇头晃脑地出。如今又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无名小卒。只不过城主大人特意吩咐过,无论是谁,只要是来为她女儿看病的,一律恭敬对待,不容有失,所以他们也不敢怠慢。至于是否有不良心思的人混进府内,那倒要看他能否有那个命活着出来。 张培一进府,便看到了一条径直,用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路的两旁种满了植被,绿意盎然。 在府中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整个住府给人亲近自然的感觉,这也令张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城主有了几分好感。 石子路走到尽头,便到了府中的会客堂。此堂整体给人感觉朴实而又不失庄重,随即侍女为张培沏好了茶,并嘱咐他在此等候便可。 张培喝了一口茶,茶香沁人,清新甘甜,张培一脸舒爽享受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完全不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担心。 过了半响,张培便看到一位年过五旬,可却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坚毅的眼神如同雄鹰,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一边不露痕迹地打量着。 牛刀小试! 张培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 “在下张培,久闻城主大名。今日前来,只望有机会能尽力一试,帮解大人燃眉之急。” “先生客气了。只是先生的名号似乎....” “哦,在下初出茅庐,故并没有太多名气。” “先生过谦了,我林汉一向不爱以虚名度量他人,只是可怜我女人病卧太久,经各方名医之手,均无好转,实在是怕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如今先生如此年轻,初出茅庐,难免....” 张培闻言后,随即拱手施礼,微微冷笑,头也不回便朝大门外走去,脸上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似乎在暗示,不是他不尽医者之德,只是天意如此,实属无奈。 张培如此果断离开的举动完全出乎林汉的意料!一时之间林汉竟无法看透此人。想到刚刚张培扭头离开时,脸上似乎带着绝世高人般才有的傲气,立马大声开口道 “先生留步!先生留步!是我鲁莽了,竟以俗人眼光疑忌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好!先生且随我来!” 张培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的脸上偷偷抹过一种计谋得逞后的暗喜,但片刻,便整理好了表情,转身随着林汉朝着其女卧病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间的门,一股女孩家才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房间内的装饰粉色清雅,在房间内的左侧,卷帘微掩,在帘子后面,可看到,有一个女子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得到允许后,张培随手把帘子拉上,让光线透进来,方便观察病人。虽早已听闻林汉之女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可第一眼看去,张培还是不禁动容。 此女面容清秀,眉浓鼻挺,身材曼妙,虽面色苍白,气息起伏不定,可却不失优雅的书香气质,相反,加上生病后给人楚楚可怜的怜惜感,一时之间,张培也看得有些入迷。 好在张培心性还算沉稳,摒弃杂念后,开始给此女子把了一下脉象。 张培发现此女脉象无力,此乃虚脉,脉管绷紧,脉力参差不齐,血液冲击脉管不畅,来势艰难,如按琴弦。张培随即又打开此女的小嘴,看了看舌苔,思吟片刻后,心里便有了答案。 林汉看张培一脸不露山不露水的样子,看半天实在看不出张培在想什么,内心焦急,忍不住问道 “先生如今诊断后,不知先生对此顽疾可有思路?我女儿到底能不能治?” 张培看了一眼林汉,随即露出淡淡的笑容,一脸轻松地开口道 “还请大人放心,在下心中已有答案,问题应该不大。” 林汉听完不禁大喜,迫不及待又道 “若能治,先生有几成把握?” “大人膝下只有一女,在下必当尽心尽力。若说把握,在下不敢说十成,可至少也有九成!” “好!好!哈哈!先生真乃高人,刚才冒犯先生之处,实属我有眼不识泰山,望先生不要往心里去,若能把我女人治好,先生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相告,我绝不推辞!” “大人言重了,在下虽确实有些困难,但此事不急,目前还是先医治好小姐要紧。对了,还请大人给在下准备些笔墨。” “好,好,没问题。来人啊,还不赶紧去准备!” 张培随即给开出了一张药方,叫人送去药铺抓药。此药抓好后,张培亲自熬药,亲力亲为,以确保药的火候,使药的药效不会发散太多。并且不断调整小姐每日的具体饮食。虽说事务繁多,可也算是有条不紊。 事情的发展如张培所说的那样,小姐的病在几个疗程后,果然开始好转,慢慢痊愈。此事也让林汉对张培的医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 张培和林汉在府中的花园池中饮酒。 “张老弟,来,再敬你一杯,这一个月来,我女儿的病多亏了你啊。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需要老哥的,尽管开口,你我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林兄客气了,这个月的吃住衣食都在贵府,已经是相当麻烦老兄照顾了,如今小姐的病也已痊愈,老弟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也该去其他地方走一走,开阔下见识才好,总不能一辈子都赖着老兄吧!” “张老弟就一定要走吗?何不再考虑下老哥我当初的提议?”说道这,林汉放下了酒杯,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得知死讯!复仇! “还请林兄莫怪!小姐乃千金闺秀之体,而在下只是山野一匹夫,实在不敢妄图高攀,况且老弟我志不在此,尚有要事处理,并不宜太早成家。林兄心意,老弟我深感于心,还望老兄体谅老弟苦衷啊!” 张培故意说这话时语气表现得很无奈,毕竟他也不好太伤林汉的面子。 而林汉也从张培的语气中知道此事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也罢,强扭的瓜不甜,这事本就强求不来,既然老弟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此事便就此打住。只是不知老弟准备前往哪里?可否方便告诉老哥,也让老哥心里有个底啊!” 张培手里的酒杯微微顿了一下,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张培医治林汉的女儿,除了获得一些盘缠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其实老弟我一直想向林兄打听一个人,此人乃我师兄,比我早入世十年,我俩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好。只是不知道林兄可有耳闻?” 说到此处,张培那一向淡定从容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掩不住的期待。毕竟林汉位高权重,消息也比自己灵通,应该有戏。 “哦,能与老弟同出一个师门,想必也是医术高深莫测之辈,如今天下有名的大夫,老兄我也都略知一二,请问此人是?” “姓华,单字名佗。” 话刚说完,只见林汉眉头大皱,面色阴沉。 “老弟方才所说的,可是......当世神医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 “正是吾兄!老哥可有他的消息!”张培早已看出林汉表情的不对,隐隐一种不妙的预感让张培心生不安。 “唉,还望老弟一定要节哀啊,此人.......此人.....因得罪了曹操那杀千刀的狗贼!已于三年前被斩首示众了!” 林汉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时之间,张培脸色发白,手脚冰凉,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喃喃自语,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丢了魂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的!”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老弟不要太过伤心了才好!” 林汉与张培相处已有一段时日,在他看来,张培是个内心沉稳,意志坚韧的人。第一次见张培如此受挫,甚是不忍,无奈此刻劝慰的话语,张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林汉自知此时言语的无力,心想也许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于是吩咐了下人暗中照看,走之前转身看了张培一眼,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汉的女儿林菁便心急如焚地闯进林汉的书房。 “爹!您为什么要放张培哥哥离去?您可知道,他如今被仇恨蒙蔽,此次半夜出走,不辞而别,必定是寻曹操去了,爹为什么不拦着他啊!” 林汉看了一眼内心如此担心焦急的女儿,不禁叹了口气 “爹知道你对张培有意,可人家却对你没有半点心思呀!虽然说他对我们家有大恩,可如今曹操称霸一方,兵强马壮,岂是你我可以抗衡的?且他选择半夜独自离开,掩人耳目,便是不想日后连累到我们,爹不是不想留,只是他心意已决,此仇非报不可,爹也无可奈何,让他离去,也是无奈之举。” “爹!你….”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说到底还是我林家人,此事今日到此,爹不想你与他有过多牵扯,来人,送小姐回去休息。” “爹!….” 三个月后。 在魏国界内的一个酒馆内,张培正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这三个月来,张培的气质已然不同,再也看不出他身上原有的书生气质,如今他肤色黝黑,身子略显健壮,面容呈现的不再是以往的阳光朝气,而是一种事过境迁后的成熟与冷静。 这几个月来,张培多方打听曹操的消息,得知曹操已经西征成功,目前正准备回朝,到时候大军会路过此地休整,而且曹操将入城检阅百姓。 故张培早已准备万全,但因为此次暗杀难度太大,必须在那么多亲卫军的眼皮底下进行,成功把握可能不足一成,但张培自知这可能是他这一生离曹操最近的一次机会了,所以他必须得拼。 人生在世,有些事可以不做,但有些事哪怕九死一生,可也不会退缩。 张培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暗道酒真的是好东西,喝醉后自己总能看到师兄对自己微笑亲切的样子,看到年幼时自己如何被师兄指导医术,看到兄弟二人童年时的亲密无间。可如今偏偏天人相隔,想到此处,张培不禁咬牙切齿,下意识狠狠握紧了袖口内蘸着药液的银针! 幻觉? 原来这是他为曹操准备的杀招。 仔细一看,可看出针尖的色泽有丝丝黑芒,明显带有剧毒! 张培此次行动未知因素很多,但精通医学的他唯一有把握的便是自己所制之毒。他相信此毒沾身,三步之内必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此毒张培制出来后,就没再打算去制其解药,故此毒无解!只要谁沾染上身,那么世间便无人能救,哪怕是制毒之人。 这时,一个头发雪白,仙风道骨的白衣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地走了过来,但与其说是走过来,但不如用飘字来得合适。此人粗看已年过八旬,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年暮之人所有的那种虚弱之感,反而面色红润,气血充足的样子。更令人纳闷的是,此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优雅,与周围酒馆嘈杂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可偏偏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老头子一样,大家还是自顾自地划拳喝酒,无人在意。 此人就这样慢慢地来到了张培所在的位子,然后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阁下可否赏贫道一杯酒喝?” 张培虽见此人来历不明,且有点蹊跷,但因其性格一向沉稳,凡事以不变应万变。于是大方地往酒壶里斟满了酒,一整壶递了过去。 “前辈请随意。” 这个老头说来也不客气,递过酒壶便开始自顾自地饮了起来。半响后,擦了擦嘴角上残留的酒水,说道 “哈哈!好酒!好酒!” “前辈若喝完了,就请自便吧,恕晚辈不送。” “哈哈,年轻人,不急不急!今日相见,你我也算是有缘,贫道有一言,不知汝可愿意相听?。” 张培本想不予理会,但此人神情看起来又不像是故弄玄虚的样子。 “前辈教导便是,晚辈自当恭听。” “那贫道问你一句,汝可信天命?”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张培嘴上继续说着敷衍的话语,但直觉却越发觉得这个老头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知天道轮回,自有定数,此乃天命,自古以来人力不可强也。” “看来前辈是找错人了,晚辈只是一凡尘之人,还不敢妄自谈论天道。” “如果我说,曹如今集运势于一身,其实乃天道赋予,故而在他完成天命之前,此人命不会绝呢?” 张培还是正襟危坐,面色从容淡定,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变化。可此时内心却如同惊涛骇浪,炸开了锅。 且不说这老头来历古怪,就准备暗杀曹操这事,他自知重大,并没有走漏风声。 那到底是如何泄露了消息? 张培现在唯一能猜测到大概方向的也只有林汉,可林汉却不知道自己具体的计划,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且以林汉的为人以及他谈起曹操时那厌恶的表情来看,也不应该是他。 “年轻人不用想了,此事乃是贫道自己掐指所算,推衍因果,才知你三日后有一死劫,故特地来劝汝收手,顺应天意。” 被对方看出心思的张培此时此刻再也沉不住了,想起师傅以前说过,凡间确确实实是存在一些修道之人,这些人神通广大,知其过去,通其将来,只是大部分都归隐深山,不问世事。莫非此人也是?想到这,张培连忙跪拜磕头道 “前辈乃是仙人!故知乎天命!可曹操那奸贼残害无辜,杀我兄长,我若担心自己性命而置之不管,今后安有脸苟活?此行,晚辈只为报兄长多年呵护之恩,况且师兄是师傅的唯一的儿子!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哪能坐视不管!故还望前辈不要插手此事!此事成也好,败也罢,都是晚辈自己的选择!” 话音以落,可却半响不见回应,反而从周围传来了悉悉簇簇的议论声。 “快看快看!那个人在干什么啊,真可笑。一个人在那对着空气磕头,装神弄鬼的。” “别理他!来,来,喝酒!这年头什么怪人都有,不必大惊小怪。来!喝!” 张培抬头一看,这一看吓了张培一跳!哪里有什么前辈!此时张培的面前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谈话皆是张培的幻觉。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令张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张培细细回想刚才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上前掂量了一下酒壶的重量,顿时脸色大变!酒壶的酒是满的!说明没有喝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那个人!难道真的是自己喝醉了?张培苦笑,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过了片刻后,张培摇了摇头,虽然心底还有几分疑惑,可内心最终还是更倾向于,是自己酒后所产生的幻觉。 整理完思绪后,张培觉得自己已醉,不能再喝,便离开了酒馆,准备实施三日后的刺杀行动。 我恨啊! 三日后。 曹操果然来了。 话说曹军此行西征归来长途跋涉,军马劳顿,故如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不得不在此休整,略作补给。至于所带领的三十万大军,曹操已经下令,将其驻扎在城外。也就是说,曹操入城,身边所带的就只有亲卫军了。 亲卫军的数量一般不过两千,虽说亲卫军个个是经过残酷筛选后出来的精英。但奈何曹操在明,张培在暗,只要把握好时机,一击必杀,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然而天气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变得乌云密布起来,整个城池上空变得灰蒙蒙的一片,更时不时有闷雷传来,不禁给人一种狂风暴雨袭来之前的压抑和沉重。 午时刚刚过了不久,曹操便大张旗鼓地入城了。此时街上到处都是围观的百姓,熙熙攘攘,可明显谁也不敢挤到大路的中央,而且先行的士兵也早已把守要道,负责警戒和秩序。 而此时张培隐匿在围观的百姓之中,望着一排排人高马大的亲卫军从自己面前走过,暗暗压制住即将报仇的激动,冷静地潜伏着! 毕竟为了这一天,为了这个与曹操最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张培已计划了太久,今日,终于要为师兄报仇雪恨了! 而曹操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匹波斯西域进贡上来的宝马,看着自己周围的武将耀武扬威,自己的士兵雄伟壮硕,内心分外得意,回想自己当初斩黄巾,伐董卓,擒吕布,灭袁术,官渡之战败袁绍,如今又位封为帝国丞相。这世间就问还有谁敢与我平起平坐,想到这,曹操就有一种天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成就感。 “许褚,来,你看看这些贱民,你可发现了什么没有?” “禀丞相,这些百姓似乎很尊敬丞相您。” “尊敬?哈哈!许褚,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贱民,分明是怕!因惧故而生畏罢了!” “丞相所言极是。” 曹操此时更加得意了,他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他要天下人都怕他,要天下人都知道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渐渐地,曹操离张培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张培表面上跟其他人一样低头毕恭毕敬,可眼角却偷偷地盯着正朝他走过来的曹操,手中的银针也已经作好了随时飞射出去的准备。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就在曹操骑马从张培所在的位置经过的刹那,张培果断出击!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甩!袖口中的毒针瞬间在空中划过,响起一阵细微的破空声,在最恰当的时间点朝着曹操的颈部飞射了过去! 这一出手,守护在曹操身边的许褚立刻感应到了一股杀气,转头愤怒地看向杀气传来的方向,一眼就看出混在人堆中的张培有问题!可却来不及了!那银针已经出手,在空中闪着银芒,正飞快地朝曹操飞去! “轰隆隆!” 可说时迟,那时快,天空突然无故响起一声惊雷!曹操坐下的马被这雷声吓得受了惊,一下子跃了起来!这一跃,原本朝曹操颈部而去的银针竟不偏不倚地射在了马上! 只见这马被银针扎到后,几乎瞬间便开始摇摇晃晃,其次额头处慢慢发黑,随即直接便倒地而亡,这一倒,结结实实地把曹操摔了下来。 “有刺客!全力保护丞相!” 周围守护在曹操身边的将领立马拔刀,将曹操呈环状围了起来,层层保护,所有士兵将领一级警备!而许褚横刀跨马便向张培砍了过来! “许褚,给我留下活口!我要亲自审!” 曹操此时怒气滔天,从死在自己脚下的马匹可以看出,这马中了剧毒!此毒毒发之快,怕是今天真的沾染上自己的话,那是必死无疑! 此时张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忽视向他冲过来的许褚,只是咬牙切齿死死盯着被层层护卫住的曹操冷笑着。张培知道,这一次自己失败了,也跑不掉了,可是他却完全不后悔,只是恨,不只是恨曹操!更恨这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个狗贼!”张培抬头望着天空,大声怒吼着! 吼着吼着,张培在此时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喉咙不禁一阵难受,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徒儿...不孝!师父..还请原谅徒儿不能在陪伴...师父了!徒儿先行一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师父大恩!” 说完,张培手中迅速地取出一根备用的毒针,果断地朝自己的颈部扎去! 跨世! 眼看张培手里的银针离颈部已经不到毫厘之时!天空刹那间划过一道亮光!这亮光之亮,让整个世界瞬间变成白色,刺眼得让张培都睁不开眼睛。 当亮光慢慢消退下来后,张培缓缓把眼睁开,惊讶地发现!许褚以及他在空中挥舞的大刀,就这样在他面前不动了!不光是他,而是街上的所有人都静止了! 而此时一个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缓缓地走到了张培的面前,张培定睛一看,发现此人自己见过!正是那天在酒馆里被误认为幻觉的那个仙人! 张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嘴巴动不了,除了大脑可以思考,眼睛可以看以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而如今这个老头子看着张培,目中有微微责怪,可同时也透露着一种欣赏。 “天机之事本就不可道破,吾当日已破一戒,可你却还是执意如此!” 张培此时此刻一脸的茫然,心中涌现出无数的问题,可却一个也问不了。 “唉!也罢,汝毕竟也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更难得的是,千百年来,凡人之中从未见过如此木属性的灵根,这也是贫道当初想过来劝你收手的原因。根据吾昨日命算推衍,今日此刻本已是你的死期!但贫道如今可再出手救你最后一次,只是若还让你存在于这个世间,这做法必然要坏了天道秩序,有背天意。故要保你一命可以,但却只能抹除你在这个纪元存在过的痕迹,包括其他人关于你的记忆......” 看着表情不甘的张培,老头子无视地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接着道 “这对于你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能不能有别的造化那要看你自己,至于今世,你也不必再牵挂,报仇的事,你放心,曹操伤及无辜,日后自有天收,这事吾会答应你。” 言毕,只见这个老头子长袖一挥,顿时张培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片刻后,周围的静止的一切也开始恢复了正常,那些士兵都纳闷自己拔刀干嘛,曹操的马如今也活了起来,只有许褚隐约感觉到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回头在刚才张培消失的地方多看了几眼。 而在距离此处数千万里的山谷内,一个正在采药的老头忽然顿了一下,随后起身不自觉地朝着天空看了一眼,一滴眼泪莫名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公元2015年。 “医生!求您救救我儿子吧!求您了!您别放弃啊!医生!” “哎!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你儿子送来时因失血过多,整个人早已休克,而且车祸撞击的部位是在大脑处,伤及脑干,导致神经中枢崩溃,我们已经全力抢救了三天,可最终他还是没挺过来。” 医生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这个母亲,心里很是不忍,但自己在医院工作多年,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在自己手上实施过的抢救手术,但凡有一丝希望,从来都是全力以赴,可这一次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来看,当真是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了。 病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家属们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此时无人发现,在病房的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光点,这光点速度之快,直接冲入这个死去之人的印堂中。 片刻后。 “生者已逝,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悲伤了.........我相信你儿子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您哭成这样,伤了身体。“ 医生虽然有点同情,但毕竟对于活着的人,生活总要继续的,跟患者家属交代了一下尸体处理的后事,医生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一个护士正准备撤走抢救的一些仪器,忽然她看到! 刚才那平的不能在平的心电图有了一个小小的起伏! “医生!等等.....你过来看看!心电图.....好像....有反应了....”这护士说完后,呆呆地指着心电仪忽然出现的波浪图,半信半疑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 此时医生立马上前,仔细地看着心电仪上的图样,终于也发现不对!!于是赶忙睁开患者的双眼,用手电筒的强光一照,瞳孔此时竟出现了收缩反应!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患者的生命体征还没彻底消失! “快!快!患者还有救!送抢救室!” 当张培第一次睁开双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一个月前,在抢救无效的情况下,也就是这具身体前任主人的灵魂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张培以灵魂的形式进入了此人的身体,在避免了两个灵魂的冲突的同时,又赋予了这个身体新的生命。 通过融合记忆,张培了解到了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叫作王景,生前曾就读于市重点高中,性格虽内向害羞,但却同时分外地勤奋刻苦。 而且今年高考成绩优异,已被全国最著名的xm医科大学录取,可谁知在离正式开学的前一天,竟出了车祸。 这一个月以来,张培仔细地整理完了王景的记忆,除了知道王景生前做的事,张培还从他那里知道了许多颠覆性的知识,比如什么叫做科技社会,还有如今现代的语言结构,也知道了自东汉后还有西晋,东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唐宋元明清等,基本上对于一个现代人该知道的,张培都已经了解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虽说自己对前世之事还恍如昨日,可内心也知道,实际上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曾经自己生活过的世界早已沉淀在历史的长河中。 一方面感叹社会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方面张培开始告诉自己,其实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要学会对前世释怀,只是对于过往,张培唯一遗憾的便是没能来得及见师父最后一面,好好道别。 张培正沉浸在往事中,突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自己亲手熬制的鸡汤走了进来,从王景的记忆中得知,这是他的母亲。只见这个女人习惯性地来到王景的病床前,把床前花瓶凋谢的花朵扔掉后,重新插上了刚刚新买来的鲜花,顿时,整个病房多出一抹生机。 搞错了吧,教我学中医?? 当这个母亲如同往常一样收拾完一切,坐到张培的床边,带着慈爱的眼神看向病床上的儿子时,正好张培也已经醒了过来,早已睁开了眼睛。 此时这个母亲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欣喜的眼泪便再也抑不住了,瞬间打湿了眼眶。 张培望着眼前这位泪流满面的“母亲”,想到自己在昏迷期间,她每天无时无刻担心,操劳的心情,内心突然很是感动。虽然自己也知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真正担心的其实并不能算是自己,而应该是王景。 张培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冲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 自幼失去双亲的他从来没感受到过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温暖的母爱,如今面对眼前这个母亲对自己的爱,哪怕张培知道自己不是王景,可也不知不觉地享受这种被母亲疼爱的感觉。 不久后,得知张培已经醒了,医生也进来了,仔细检查了张培的各项指标后,说道。 “整体恢复得不错,估计再休息个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是很感谢医生这么多天的照顾。” 王景的母亲稳定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后,得知自己儿子即将可以出院了,很是高兴。 “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份内的事,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我,我先忙去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这个医生还是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已经下了死亡诊断书的人硬生生地挺了过来,但医学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说不清楚的,暂且相信是奇迹吧。 心想自己出院后,估计就得到大学去报到了吧。 在王景的记忆里,大学似乎是一个挺有趣而且神秘的地方。于是乎,张培不禁对这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一丝期待。 而此时此刻的xm医科大学招生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几天过后,他们的学校竟会出现一个医术妖孽般存在的人,并且此人将在日后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各位同学注意一下,今天有位新同学要跟大家见面。” 辅导员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张培看着眼前一大堆和自己一样年纪大小的年轻人,想到以后得和他们一起上课,心里觉得还是蛮好玩的。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位新同学的实际年龄可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年轻。 “我叫王景,初次见面,还望各位同学多多关照。” 张培嘴角上扬的微笑弧度刚好,给人一种亲切阳光的感觉,虽然王景的外表并不属于夺人眼球的那种类型,可笑起来倒也有种独特的魅力。 自我介绍完后,张培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这时立马有一个人凑了过来,拍了拍张培的肩膀说道 “原来你就是王景,我姓赖,叫赖勇杰,我可是你舍友,你的床都空好几天了。话说你怎么到今天才来报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培微微打量了眼前这个人,橘色头发,戴着黑框眼镜,虽说是个男生,皮肤却跟一个女孩子一样白皙。尽管还没相处过,但张培能从只言片语中得知此人是个古灵精怪之人。 “恩,前段时间出了点小事,现在没事了。恩.....既然我们是舍友,那么希望以后相处愉快。” “我这人可好相处了,哦,哦!对了!“ 赖永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今天才刚刚来,那么你应该不知道今年的“古医计划”提前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竟不像往年,我劝你还是早点准备为好。” “古医计划,那是什么?”张培还真的没有听过这事,王景的记忆里也没有。 “你一定是在逗我吧?不然你报这所学校干嘛?全国各地想要学医的人挤破了脑袋进来,不都是为了古医计划吗?” 赖永杰说这话的语气仿佛在告诉张培,你只要不是个白痴,你就知道古医计划。 但看着张培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我真服了你了,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赖永杰看着眼前这个“呆瓜”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 “算了,你可听好了。我跟你说,古医计划其实是xm医科大学所特有的一种培养计划,每学年都会从新生中选拔出最具有医学天赋的人参与此计划,这些人统一由校长亲自管理,受到国家教育局的监督。他们学习的内容将与一般医学生不同,先是以西方医学为基础,然后由专门的导师教授带领,进行全面系统的古中医知识的学习。从古医计划毕业出去的毕业生,如今在社会上,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拿我们校长来说吧,他未就任校长之前,可是上任国家主席的御用医师!” 说完后,赖勇杰看到张培一脸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张培是个很傻很天真的人,决定一定要拯救他,于是接着说道。 “你可千万不要认为这事很简单!你可知道,虽说每年都有人选拔后进入古医计划,但每年也有大量被踢出来的学生。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中医鼎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许多秘方早就失传,如今留下来的医学古籍只剩少数,而且还存在许多现代人破解不了的地方!所以这个计划要求的便是学生对古中医的悟性和创造力,一旦被判定不符要求的,都将被淘汰出局!” 赖勇杰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完后,心里莫名地有点小骄傲,他最喜欢和张培这种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聊天了,这样能显得自己懂很多的样子。 于是面对张培这个忠实的听众,赖永杰不禁越说心情越好,越好越说越多。 所以接下来,张培还从赖永杰的口中进一步得知了为什么如今中医这么受到重视。 原来在2015年,基本上已经没有人懂得中医这门医学了。原因是在两百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文化革命,那时候大量的西方文化入侵!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只有西方人的科学,而从老祖宗手中传下来的中医,则被西化的人们认定是一种伪科学,是一种巫术!所以一时之间,大量中医书籍,文献,器具,药方药材被火烧,并且政府还规定中医医生禁止行医,一经发现逮捕判刑! 那时候所有生病的病人都统一去医院接受西医治疗,中医陷如了无人再敢问津的低谷! 而这种现象竟持续了一百多年。 一直到了现代,越来越多的人才发现,人类在历史上竟然犯了这么一个可笑荒谬的错误。故国家在50年前,开始着手制定古医计划,目的就是复兴中医,而在这计划之中的,全国只有四所高校得到授权,允许开展,而xm大学就是其中的一所。 此时此刻,张培在基本了解完古医计划后,表情竟有点蒙,心里不禁在想。 中医?...难道说在这学校里,是要...教我学中医? 想到这,张培越发地感到无语,不禁自己都笑了起来。 “哈哈,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教得动我!” 考核的事,让我来吧 m大学的宿舍是标准的四人一间,因此,张培还有两个舍友。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张培一路上听着赖勇杰说东说西,大到学术研究发展,小到校园恋爱八卦,但不得不说,这个赖勇杰还真是个所谓的“校园百事通”。 回到宿舍后,另外两个舍友已经在里面了,看到张培,很是热情地帮忙提行李。 之前听勇杰提过,这两个人一个叫周浩,家里经商,十分有钱。另外一个叫张铭。为人慷慨重情义,处事又圆滑,所以在学校里朋友很多。 张培其实挺看重这种舍友之情的,而且大家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是缘分。所以如果他们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张培是发自内心想去帮忙的。 这天晚上,周浩请客,在学校外面订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兄弟三人决定给新到来的王景来个欢迎仪式。 由于各自选的校选课都不相同,于是大家约定下课结束后,直接去餐厅集合就行。 xm大学下课的时间相对比较晚,在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夏季已经过去,所以转秋后的校园,连风都有一丝微凉。冷风入境,任由其吹在身上,不禁会让人想起悲伤的一些往事,王景就这样走着走着,渐渐地出了神。 “啊!”。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等王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生。所以连忙上前,想把这个撞倒在地的女生扶起来。 “哼!” 似乎刚才这一下着实把眼前这个女生撞疼了,只见她狠狠地瞪了王景一眼,拒绝接受王景的搀扶,从地上爬起来后,甩下一句 “眼瞎吗你!” 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地走开了。 王景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望着这个气冲冲的背影,看着她那马尾辫,在空中一甩一甩的样子,觉得这个女生年纪轻轻,脾气倒挺大。 然而刚刚要走,王景的余光却注意到,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掉落的饰品,像个手机链之类的东西。 “大概她的吧。” 于是王景也不在意地随手往口袋里一放,决定先帮她捡起来再说,日后见到还给她就行了。 可王景不知道,他刚离开不久,那个女生便急急忙忙地返回到刚才他们相撞的地方,脸上无比焦急地在地上东找西找。 然而风平浪静的大学生活总是短暂的,这不,才开学没多久,教务处的一则通知就让整个校园沸腾了! “经国家教育局慎重考虑后决定,今年的古医计划,面对大一大二新生的名额将相对往年扩增。考核方式也将与往年不同,望有愿者积极报名。” 这则通知刚刚发出不久,万事通的赖勇杰便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地把这则通知说给了王景,周浩,和张铭。 “太好了!往年古医计划名额少得可怜,竞争残酷激烈,今年这么一扩增,我们被选上的几率就大大提升了!” 看的出来,不管怎么说,周浩认为这对于大数人而言还是有利的。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我朋友刚刚从领导层内部得到消息,今年考核的方式将不同于往年了,往年一向采用笔试,而今年则会分为两轮。”鸿飞说道。 “你说的不错。第一轮据说是有我们正教授级以上的导师亲自出题,而且每个导师只出自己专业领域的一道,只要有学生答对,自动通过考核,并成为该导师的亲身弟子,直接免去笔试。” 被赖勇杰这么一说,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家都看得出来,虽说只要答对一题就能选上,但也知道这一题,估计知道答案的,必定寥寥无几。自己这水平,想混过这第一轮,看来是有点白日做梦了。 然而王景在旁边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只是在一边,自顾自地把玩着,前天那个女生掉落的链子。 赖勇杰看到王景这样子,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哭笑着脸说道。 “大哥啊,我都快给你跪下了,这么重要的通知下来,你怎么还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呢?” 被勇杰突然这么一喊,王景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啊?你在说......?哦哦,那个考核..的事吗?“ 王景顿了一会,说道 “恩......如果那个...很重要,.你们想进的话,我倒可以帮上点忙。“ 话刚说完,赖勇杰,周浩,张铭三个人彼此互相看了看,表示一脸不解。 但片刻,赖勇杰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直冲上去,大力地拍拍王景的肩膀。说道。 ”可以啊,兄弟!看不出来,你的背景挺硬的嘛,快说快说,是不是你托关系提前知道考题了?“ “这。。?” 被这么一问,王景顿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呵.....算是....吧,总之考核的事,你们放心,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说完,王景继续低头看着手中那个链子,也不再理会他们问的问题,留下一脸懵b的他们三个。 第一轮考核! 一转眼,第一轮考核的时间便到了。 这第一轮考核,历经时间为一天。所有报考的学生必须在早上八点前进场,进场前检查其通讯设备,并交由学校方面保管。进场后不得出场,出场算自动放弃资格。每个导师只出一题,而且所有题目,都将采取猜灯谜的考核模式,也就是说,导师们会把题目列成公告的模式,最先答对者,便可直接通过第一轮考核。 每个学生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回答的题目。但每个题目,答题机会都只有一次,若有人答对,该生通过,并且此题作废。 一大早,天还没亮,王景他们便出发了,准备提前去考场前等待,毕竟这种考核模式,对优先进场者是有利的。 万一先看到一题简单的呢? 然而令他们哭笑不得的是,当他们来到考场时,已经有无数的学生排起了长龙。还有的学生甚至在昨天晚上,就在这里等待了。 抢不到好的位置,勇杰他们三个也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 大家都太拼了吧? 而此时此刻的王景,看起来则是一脸的轻松。东看看,西瞧瞧,毕竟在前世,这么多人排队的场景,可不常见。 在等待的人群中,王景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就是当初撞到自己,掉了东西的那个人,而此时的她,就在自己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 但是排队的人太多了,而且声音嘈杂,想到去上前一步说话,估计是不可能了。 当第一声钟鸣,沉重而又庄严地响起时,说明考试时间到了。 半天动弹不得的队伍,此时终于得以缓缓前进。看得出来,大家的心情似乎都有点忐忑,也有点兴奋,毕竟这种模式,是首次出现,之前可都没有。 等所有考生都进场后,工作人员开始封锁考场。根据规定,直到下午五点之前,除非答对通过者或者放弃资格,否则不得离开。 可当王景不以为然地踏入考场大门,进入内部后,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原来里面的装修风格,采用的是古代中医堂的特点。只见数根具有古色古香的木柱,支撑着整个大殿,地面铺的是琉璃的砖,到处可见各种各样珍稀的药本植物,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药材的味道。在大殿上方还有一块匾,大气磅礴地写着“医者仁心”这四个大字! 在王景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是特别。 整个大殿分为六个部分,有诊堂,针堂,药堂,剂堂,推堂,经堂。分别对应的是古中医的脉诊诊断,针灸,中药,方剂,推拿,古经。而各个种类范围的考试题目,都可以在各自的堂里去选择。 此时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已经根据自己擅长的专业,跑去到不同的殿堂内,看题目去了。 像王景这样还留在大厅闲逛的,几乎没有了。 然而王景可不着急,因为根据此次考核的方式,就应该得知,学校方面这一次对自己题目的难度,还是很有自信的。否则这种考核方式,大家可以聚集在一起讨论,分享答案,无非等同于一种作弊。 所以学校方面已经有了打算。这样做的方法。就是有恃无恐地告诉学生,没事,就让你们讨论,只要能做出来,也让通过。 当王景参观完大厅后,感慨了一番。此时才准备前往,最近的古经堂去看一下,而且刚才周浩有说过,如果想要找他,可以去那里。 古经堂,顾名思义,研究的是古代中医的经文选读。在六大堂中,算是最基础也是最根本的学科。因为如今从古代遗留下来的中医学经典,都是用古文记载和表述的。所以古经堂的作用,说到底就是充当一个翻译的角色。 但由于古文充斥着,大量古代医学大家的感悟以及治疗的方法。所以对于如今的人们,想要读懂,并且跟现代的中医学对应,必须要先对中医有很好的基础,其次要有很强的领悟。 虽然说,古经堂已经为其余五堂翻译了大量的完本,残篇,才让其余五堂有了中医学理论的源泉。但如今对古经堂感兴趣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因为毕竟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科,充当着隐藏在后方,为前方战斗提供物资的这么一个作用。而现在的学生,谁不想冲锋在前,在临床第一线。所以种种原因,导致这几年,古经堂每次收的学生都为数不多。 在王景看来,周浩会第一个选择前往古经堂,这一点,还是蛮让人惊讶的。 当王景进入到古经堂后,果然如之前所料,在这里准备答题的学生只有少数几人,所以一看就能认出周浩在哪里、 “怎么样?所有导师关于经文的题目,都在这里了。你有没有,哪题有思路的?” 王景上前,站在周浩的旁边,问道。 “哎,完全没有头绪,果然,这第一轮考试的难度简直不是人做的!而且我对于古经还算有所了解,连这里的题目我都没有思路,更别说其他堂的题目了。” 周浩此时无奈地笑了笑,虽说本来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的,但现在碰不成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这就是.......所有的题目吗?” 只见王景此时抬着头从左往右浏览了一番,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怪。 周浩见状,知道王景也是一筹莫展,于是拍了拍王景的肩膀,想要暗示他别灰心,毕竟还有第二轮的笔试呢。 ”不不,你不觉得?这也能算题??“ ”恩??你什么意思!“ 周浩终于发现,王景的语气好像不对! 我叫刘莹璎。 王景在大致看完了一遍题目后,虽说提前已经对现代中医的水平,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事实差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这些题,如果放在古代,只能算是很初级的基础知识。在前世,自己八岁就基本可以都做出来。 比如有一道题写着 “经脉者,所以行气血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也,故卫气何?” 因为中医讲究的是卫气营血,所以这题无非就是讲究卫气的运用罢了。 当初在前世,王景跟师傅学医时,师傅便是从这些基础知识开始教起的。到了现代,这些反而能成为导师眼中引以为傲的考题了? 只见王景直接上手,把这道题所在的编号撕了下来,交到周浩的手中,然后又在他的耳边偷偷地说了几句。 “一会儿你就按照我跟你讲的说。” “你确定没问题吗?” 周浩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没问题的,这篇经文我曾经读过,你放心。” 王景也不好多作解释,想想还是这样回答稳妥一点。 周浩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王景,最终犹豫不决地拿着纸条上的编号,进去见出此道题的导师去了。 半小时后,只见周浩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一上前,便给王景一个拥抱! “兄弟!你真特么太神了!我按照你告诉我的,跟导师原封不动说了一遍,那个老师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立马让我通过了!还说可以考虑,带我到他那个经堂呢。” “他都问了你些什么?” “我就按你说的,回他卫气者,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关合者也。他还问我,对此理解是什么,我又按照你告诉我的,卫气和则分肉解利,皮肤调柔,腠理紧密矣,五脏不受邪,经脉通利,肢节得安矣。我刚说完,他就让我通过了!开心死我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古经堂考核中,第八个被录取的!” “王景,太感谢你了!你说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这钱我出,别客气!我爸要是知道我能进古医计划,那岂不乐翻天了,我这一年的开支也就稳了!” 王景笑了笑,挥了挥手。 “我也就顺便帮个忙罢了,而且我当初答应要帮你们的。哦,对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 由于周浩还要在这里登记下信息,所以王景也就先离开了,准备去其他堂看看。 在xm大学,最有名气的当属六大堂中的诊堂,而且这是实战型的领域,讲究的是望闻问切,通过舌象以及脉象来断症。所以这个堂内的人数无疑也是最多的。 在这里看了一圈后,王景竟没有看到勇杰和张铭两个,于是准备离开时,忽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小声地喃喃起来。 “奇怪,这道题我看来的话应该是热证。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四肢厥冷,小便色清?而且题目又记载着此人,脉沉迟。这明显不对啊,热证的人,脉象不都是,快或者浮的吗?” 王景回头一看,这不正是,那个脾气很大的女生吗?还真的是,有缘呢,刚刚在门口看见,现在又碰到了。 “热深厥亦深,这是真热假寒证。寒象的出现似乎与本质相反,但这时阳气郁闭于内不能外达所致。” 王景微微一笑,走到这个女生的面前,说完后,忽然响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当时,掉在地上的那个链子。 “哦,差点忘了,这个还给你。” 此时这个女生直到看到了这个链子,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这个陌生人,就是当天把自己撞倒,害自己膝盖都破皮的那个人。 好在如今链子还在,而且这个链子对自己的意义很是重大,因为这是她男朋友周年庆时,送给她的,也是她最珍惜的东西。 只见这个女生一把抢过王景手中的链子,然后仔仔细细确认一遍,没有损坏后,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你把它捡起来了,不然我跟你讲,你要出大事了。” “好了,东西也还你了。如今这题,我也帮了你一次,咱俩以后也更不相欠了。” 说完,王景转头便准备离开。 “等等,谁说我要你帮了?况且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从来就没听过,有什么真热,什么假寒的,故弄玄虚!” 王景的脚步微微一顿,果然这个女生的脾气还是没变啊,真令人头疼。 “不信我的话,你把这道题撕下来,进去跟导师说一下不就行了?算了,信不信随你。” 眼看王景就快离开诊堂了,这个女生赶紧大声地喊了一句 “要是答错,我立马就去找你算账!” “随便。” “对了,我叫刘莹璎。你呢?” “王景。” 震惊剂堂! 这个叫刘莹璎的暴脾气女生,只是今天发生的一个小插曲。王景从诊堂出来后,心想还是先找到张铭和勇杰为妙。 到了药堂后,王景发现了张铭,出乎意料的是,张铭告诉王景,勇杰竟然已经被针堂录取了。 看来这“百事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哦,对了。那你呢“ ”我?哎,别提了,我就差多了。“ 张铭见王景这样问,不禁摇了摇头,无奈道。 王景拍了拍张铭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随手从众多考题中,撕了一个题目下来。 ”那你把这题做了吧。“ ”别闹,赶紧还回去!这道题是药堂的副院长出的,我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你就信我,没事!咱们要么不做,要么就来道刺激的!“ 张铭看着王景一脸轻松自信的表情,也只好作罢。 ”那么这题你有思路?这题考的可是古代的一种药虫啊!“ ”简单。其实这题所说的药虫,无非就是九香虫罢了。这种虫子,产于ynsc每年的冬初到春末才可以捕捉,捉到后置于容器内。用酒闷死,取其阴干,或者开水烫死,取出干燥。此虫生用炒用皆可。” 张铭见王景这么清楚地说完,顿时一脸震惊。 “我的天,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啊?九香虫这个名字我好像听上课的老师提过,可是不是已经,快要灭绝了吗?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王景被张铭这么一逼问,一时语塞。其实九香虫在自己生活的年代,还算是比较常见的,而且自己住的山谷里就有很多。 “兄弟,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跟你说,一会你进去后,他肯定还会问你,这药虫的功效。到时你便答他,此虫归肝,脾,肾经。属咸,温。有理气止痛,温中助阳的功效,这样就好了。” “恩,行。我听你的。” 目送着张铭拿着题码进去见导师。此时王景心里才意识到,好像现在只剩下自己还没答题呢。 其实说到底,王景对于入选这个计划并不怎么关心,毕竟以这些教授导师的水平,根本就教不了自己。但想想,如果自己真的进了的话,家里的那个母亲应该会很高兴吧?想到能让母亲高兴,张培认为,似乎这个计划对自己而言,还是有点意义的。 于是,王景决定去这个号称六堂之中最难的“剂堂”去看一看。 如果说药堂是研究单味药材的采集,炮制,功效。那么剂堂就是研究数十味药材,混合后的效果。方剂其实考验的,就是如何掌握各类药材的平衡。所以剂堂,多年来一直被共认为,是六大堂中最难的一个领域。 当王景走进这个所谓的剂堂时,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清。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专心地在思考自己眼前的题目,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所以虽然人不少,但却很安静。这种氛围,给王景的感觉是,这个剂堂内的人似乎比其他堂的人,水平要高得多。 王景看大家都这么的集中,心想也不好打扰,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子,走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区域,头都不抬直接从墙上撕下一个题目,转身就要进去答题。 然而令王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轻得不能再轻的撕纸的声音,瞬间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顿时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王景,脸上露出一脸震惊!随后人群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快看,终于有人要答题了!” “这下有得看了,我从考试刚刚开始就进来了,目前为止,他可是第一个敢撕题目的,看来是有一定把握的。“ “但这里的每道题都很难啊!看来他是找到思路了,不过思路对,也不一定会答对。“ “咦,那个人不是刚刚才进来的?” “你说什么!!” 王景就这样一脸茫然地被围观后,听完大家所议论的话,才发现!原来这个堂内目前为止,竟还没有一个人答题的!所以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怪不得引起大家的注意呢。 “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答。这剂堂的题,难道真有这么难吗?” 王景自言自语道,然后瞥了一眼手中的题目,笑了笑,无视大家的眼光,第一个朝着答题的小隔间内走去。 对?还是不对? 剂堂内部的小隔间就是本次考核的答题室。 王景进入后,便发现里面集中着本次,所有关于方剂题目的导师和教授。隔间的风格采用的仍旧是古朴和典雅。在众多的导师教授中,有一个人立马吸引住了王景的视线,此人看起来年过八十,端坐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央,一头的白发,外表看起来虽威严,可却又不失亲切。结合之前的听闻,王景推测,这个人应该就是剂堂的院长,姓林,叫林叶。 原本这些导师们还在百般无趣地聊着天,喝着茶。王景的出现,终于让气氛略微有些变化。 “终于有学生进来了,我还以为这一届的学生,都被我们这些老头出的题,吓跑了呢。”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老家伙,坐得屁股都疼了!” “来来,这位同学,别紧张,先把你题号给我。” 王景把手中的题号,交给了向他走来的一位年轻导师。这位导师看了下题号,确认以后,和其他导师私密的沟通了一会儿,随后朝着正中央的白发老头,点了点头,似乎在暗示,考核可以正式开始了。 接着在众多导师中,出此题的导师首先开口发问,稍有气势地说道 “同学你好,我是负责此题的导师。此题说的方子,其来源于《东桓试效方》,名叫普济消毒饮。今天考你的便是这个方子的组成。你若能说出其中四味便可合格。” “只要求四味吗?“ “因为此方是古方,所以四味药已经是对你们大一新生来讲,相当困难了。若你能说出六味,我还可以向院长申请,让你提前成为我门下的学生。“ “那如果....“ 王景眼睛忽然眨了一下,顿了顿说道。 “我可以全部都说出来呢?“ “这....” 话音才刚落,不仅出题的导师懵住。在场的所有导师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各异。有的导师摇着头,表示不信王景有这水平,有的导师则是皱着眉,指责王景自不量力。总之,不看好的占多数,至于万一真的答上来后,相应的奖励问题,还真的没人去考虑。 此时,原本端坐在正中央的白发老头,缓缓地站了起来。刚刚还有些嘈杂的声音,此时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见这个老头笑着朝着王景说道 “小屁孩儿,说实话,老夫今天倒挺看得惯你这傲气十足的样子的。你若真的全能给我答上来,考核资格什么的都是小事,我还可以承诺,多给你一个机会!“ “哦?机会?什么机会?” 王景眼睛继续眨了眨,装傻地问了一句。但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小算盘打对了。 “全国古医大赛的报名资格!” 老头刚刚说完,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房间顿时又吵闹了起来!所有导师脸上都露出不解,不过尊于对院长的威望,一时之间并也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而且面前这个大一的学生,到底能不能答上毕竟还是个未知数。 “那么这位学生请开始答题吧!” 王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叫什么比赛的报名资格是什么鬼,但看大家反应,好像还挺重要的,应该不亏。罢了,回头再问勇杰算了,先答题好了。 于是王景冲导师们行了个礼,开始开口道 “普济消毒散,此方因主治大头瘟而出名,常用于恶寒发热,咽喉不利,头面红肿。其无加减的组成应该为,黄芩,黄连各半两,人参三钱,橘红去白一钱,玄参一钱,生甘草一钱,连翘一钱,白僵蚕七分,升麻七分,柴胡二钱,桔梗二钱,鼠黏子一钱,马勃一钱。水放二盏,煎至一盏,去渣,稍热时服用最佳。” 可话音刚落,全场却一片寂静! 这可与王景预期的反应不同。 半响后,见还没有人鸟自己,王景不禁感到纳闷了。 “咳咳....,不知学生....是否答对?”” 其实王景心想自己前世这个方子开得这么熟,肯定是不可能出错的。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反应这么奇怪? 又过了半响,终于,导师们之中有一个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所说的,对是...对,但又不一定都对。“ 另外一个教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玄参,连翘,升麻,柴胡等等这些组成都没错,但唯一说不好的一点便是你的,比例!” “不错!” 又有一个导师站了出来说道, “你所说的这比例,出奇的怪,所以......你这答案一时之间...也不好评判。”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这个房间又一次闹哄哄了起来,此时王景才想起一件事,哎,怪不得这道题只考组成呢,因为出题的时候已经写明了,此方是古方残篇,关于此方标准的比例,并没有被记载下来。所以目前为止,此方一直没有衡量的标准。 然而王景自己,说顺了嘴,竟把自己前世关于此方的标准组成和用量,原封不动一口气说了出来,怪不得搞得大家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你说他对吧,一个大一的学生报的方,你能说他有什么根据,说不对吧,可又好像各药之间的用量很平衡,推敲一下,似乎行得通。 所以王景才会有如今这尴尬的场面。 “安静!“ 此时这位林院长开口了,只见他等全场都静下来后,才缓缓地对着王景,接着说道 “这位同学,家中是否有老一辈,曾正规学习过中医的?“ 王景脑子瞬间一转,心思一动,笑着答道 “恩....算是吧。“ “哈哈!果然如此!怪不得小小年纪对于此方的比例竟有如此见解,想必家里的那位高人,应该是提前教会了你不少东西吧!因为正如你所说,开出此方比例的人,竟选择非常规的重用黄连和黄芩,人参和马勃则一反常态,从主药成为了佐药。这样做的目的,仔细想想,便是配以升麻,柴胡的升发之力,引药上行,从而清头面热毒,又可因其黄连的清热凉下的药性,防止升发太过,从而药效之中升中有降,看似相反,实则相辅相成。妙,真的是妙啊!“ 被别人这么的夸,王景脸皮再厚,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况且在王景看来。这都只能是算是一般,其实并没有什么。 “那么,院长大人,我是不是应该.......算通过考试了?“ 心想,既然都答完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好,毕竟一会儿追问起来,有些谎可不好圆。 “小家伙,若有机会,老夫我还真想跟你们家的那位高人,好好畅谈一番呢!这考核嘛,你放心,过肯定是过的。只是你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来我的门下呢?“ 话刚说完,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考核结束。她? 王景可能有所不知,这位叫林叶的剂堂院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取过弟子了。因为在林业看来,中医一道,讲究的对医学的一种悟性,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所以如果苗子差,哪怕自己倾囊相授,收的弟子到头来也只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而在场所有的导师们,也都深深明白这位院长多年来心中所想。故如今见眼前这个院长突然如此举动,一方面有些惊讶,一方面更是觉得王景这回捡了个大便宜。抛开林叶个人高超的中医水平不说,仅仅依靠剂堂院长这层师徒关系,以后出了社会,凡事都可以方便不少。 然而王景的举动再一次颠覆了众人的世界观。 他,拒绝了! 只见王景低头行了个古礼,抱有歉意地说道 “林院长,真的不好意思,学生我着实有些不能说出口的苦衷,收徒这事实在不能商量,还请院长不要怪罪才好。” 林叶老头听完王景的话后,虽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事不好强求。 “也罢,一切讲究缘分。不然这样吧,这事先放一放,你也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至于这一次的考核结果以及后续工作,到时候会由学校通知你的。” “恩,既然题也答完了。那学生就先行离开了。” 等王景刚要走的时候,此时房间内又走进来一个人。 此人目测也是大一的新生,整个人看上去五官还算端正,走起路来正义感十足的样子,面带着微笑,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近人,有礼貌。然而王景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后,却一眼便能看出那种被隐藏起来的做作,以及那微笑背后的那种虚伪。 不过王景表面上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王景从这个人身边走过,正准备离开时,此人却反而突然拦了一下王景,接着表面上还是那一副,伪装得很好的那种老好人,笑着对王景说道。 “看来这第一个敢进来答题的人,实力果真不凡啊。佩服佩服!” “见笑了,运气好而已。” 王景虽然厌恶这种伪君子,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也笑着配合地敷衍几句。 “真的是运气吗?我倒不这么认为。只是今年这新生的前几名,我都多多少少有些印象,但为何对你,我却有些面生。不知这位同学是?” “王景。” “王...景....啊。恩,好,我叫范瑜。还望同学,日后能多多关照啊。” “不敢不敢。” 简单寒暄几句后,虽然这个叫范瑜的人,说的话都像是在恭维和讨好,但王景还是能从中,隐约地听出一丝不大明显的敌意和提防。 等王景出了考场以后,才发现勇杰周浩他们三个早就已经在外面等待多时了。 “兄弟,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 周浩其实心里对于王景真实的实力,还是有点看不透的。所以一看时间这么长,王景还没出来,心里不禁觉得有点慌。 “你瞎说什么,王景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你们俩还不知道吗?这一次张铭和你,不都靠的王景吗?所以王景考核的事,你绝对不用担心的,对不对?” 赖勇杰这个百事通,还真是兄弟三个之中,往往有时候,最能看得清楚局势的。也怪不得这一次,不用王景帮,自己居然也过了。 “也没有啦,刚刚遇到了点事,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对了,我们现在去哪?” “能去哪?当然是去庆祝啦!你面前周浩这个土豪,晚上可是下重本了,哦,对了,晚上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个女的要来,我朋友。” “谁啊?”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到时候就认识了!” 晚上,周浩带着他们三个,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餐厅里吃西餐。听周浩说,在这里吃饭都是得提前预约的,而且只招待会员。 刚刚进去,王景就被这餐厅的阵势吓傻了。只见餐厅的正上方悬着那种晶莹透亮的水晶大吊灯,灯光明亮得如同白昼。整个大厅金碧辉煌,气势磅礴而又精致高雅,一看就是花重金打造装修的。中央的旋转转盘上,更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沙拉,水果,烤肉,甜点。这所有的一切,都让王景感叹不已,这要是放在古代,简直就是皇家御宴啊!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王景心想,晚上真的要放开肚皮好好吃一顿了,不然真的是对不起自己! “哦,我朋友来了!” 赖勇杰刚刚说完,王景回头一看,就在回头看到的这一瞬间,以其两世的定性,竟也不禁微微动容! 第16章:庄婉星 王景自问很久没见到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女生了,披肩的一头金色长发,精致无比的五官,雪白而又光滑的肌肤,灵动的眼睛中又有一丝惹人怜惜的感觉。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很好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叫庄婉星。而且她也在我们学校哦,所以就想说叫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勇杰可以啊,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们仨怎么不知道呢?”周浩笑着揶揄道。 “别闹,我们俩虽说青梅竹马,但论关系,更像哥哥和妹妹吧。” 怕被兄弟几个误会,勇杰赶紧解释道。 “你们好,你们就是勇杰的舍友吧,我叫婉星,初次见面,希望以后大家都能成为好朋友。” 庄婉星一边微笑礼貌地说着,一边冲着王景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这动作一出来,赖勇杰的眼睛随即转了一下,瞬间便猜到她的心思。 因为俩人认识多年,有时候一点小动作就能读懂另一个人的想法。从表面上看,这好像只是表示友好的握手而已,但其实你只要想想,就会觉得有点蹊跷,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见面,哪里还有握手的?其次,在场的还有周浩和张铭,为什么只冲着王景呢? 当然,王景心智如妖,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人家都伸手了,绅士风度总要有的。 “你好,我叫王景。” 俩人蜻蜓点水般地握完手后,赖勇杰怕这气氛一会儿尴尬,赶紧怂恿周浩这个土豪,叫他让服务员过来开始点餐了。 吃饭的过程中,倒也没什么也可以说的。但有趣的是,张铭,勇杰他们席间可不止一次,在桌子下面狂踢王景的脚,毕竟有女生在,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吃相啊! 然而王景可管不了那么多,因为,这些东西真的太好吃了!王景上辈子可很少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过王景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倒也让婉星觉得新鲜,好几次都不禁“噗嗤”地笑出声来。 “哦,对了,赖勇杰。那个全国古医大赛是怎么回事啊?” 酒足饭饱后,王景终于才渐渐想起来,今天的那个林叶院长对自己说过的这事。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那是大二大三才能参加的事,跟我们无关。而且基本一个学校就那么几个名额,虽说我们已经免去考核,算是提前进入古医计划了,但要在这事上面凑热闹,还是想多了。” “这比赛真有这么重要?” “可不是嘛,让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比赛说白了,就是全国四所高校之间的一场战争,这四所高校分别是北方最擅长针灸的qh大学,西北最擅长中药药材的xj大学,上海以伤寒温病而出名的fd大学,以及福建最擅长方剂学的xm大学。每年这四所大学都会派出自己古医计划里水平最高的学生,代表自己的学校,参加这个比赛。所以这个比赛,小到学校领导,大到省卫生局和教育局,大家都是很关心的。” “可不是嘛,王景,你问这个干嘛?“ 张铭还是比较清楚王景的,一般没事他不会随便问东问西的。 “没...有,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王景本以为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比赛,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听到这里,似乎还挺重要的。至于那个林叶老头对自己说的话,到时候在说吧,反正去不去,自己说实话倒也不怎么在意。 等王景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 “如果没事,那我们四个就先回宿舍了。婉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课呢” 赖勇杰说完后,哥们四个刚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还要去.....学校外面.....买一下水果,你们中......有谁要一起的吗?” 王景,周浩等人都摇了摇头。 意识到什么的赖勇杰忽然顿了一下,随即立马在背后推了一把王景。 “王景,那你就陪他去吧!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学校外面也不安全,而且我刚好也要吃点橘子,记得帮我买一点回来哦!” “啊?” 然而,等王景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赖勇杰已经拉着周浩,张铭跑得一溜烟没影了。 “王同学,那么我们走吧?” 此时的婉星水灵灵的看着王景,嘴角上咧开着一抹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活脱脱像极了一个月光下的精灵。 王景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中套了。 夜晚的校园宁静中透着一股安逸,风就这样轻轻地把婉星柔顺的头发拂起,也顺带着把女孩子特有的那种发香,吹在了王景的脸上。一路上,俩人并行走在一起,谈笑风生说着一些七七八八的话题,倒也不会显得无趣。然而过往的路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盯着婉星看,不仅如此,当他们瞥到这个妹子旁边还有个王景时,眼神中透露着的那种鄙弃和厌恶,这让王景有点不舒服。 哎,果然在这种漂亮到极致的女生旁边,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哦,对了,王同学,我还没告诉你呢。我也通过第一轮的考核了呢,以后的话,估计是留在诊堂了。” “诊堂...?” 说不上为什么,此时王景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脾气很暴躁的那个刘莹璎。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 “啊...,没有...没有,只是想说恭喜你了。” “我哪能跟你比呢,我都听说了,你如今可是剂堂的头号状元呢!哦,还有个事儿,这周五的话,我们诊堂的师姐要带我们这些新生去见习,不知道你周五下午有没有课呀?” “周五的话,好像.....” 王景刚要拒绝时。 “勇杰可是提前跟我说了哦,你们周五下午是调课的。我们见习的时间也刚好在那时候,所以,你陪我去吧,好不好?” 此时王景想杀勇杰的心都有了。不过仔细想想,也罢也罢,毕竟如今对这个时代,自己还有很多东西不大适应,多出去转转,长长见识也挺好的。 “恩...那就去吧。” “王同学,那就一言为定了哦!好了,我宿舍到了,真麻烦你送我回来,那我就先上楼去了。” 说完,婉星便一蹦一跳地笑着跑进女宿舍区了。 “喂!你水果还在我这呢!” “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然而剩下王景一个人,提着两大袋水果凌乱而又懵圈。 17章:劲敌? 时间很快便到了周五。 这天一大早,学校便把古医计划第一轮考核的结果公示出来了。 和王景当初所想的差别不大,毕竟这一次提前选拔难度太大,所以入选的人寥寥无几。当然,王景他们四个肯定都过了。没有被选上的同学也还有机会,只要把握住接下来的笔试就可以了。 王景看了看名单上的名字以及分配后,发现这一次入选剂堂的人数只有5个,诊堂其次,有12个,陈雨和那个刘莹璎都在,接着便是勇杰的针堂,张铭的药堂和周浩的经堂了。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剂堂的第二名是那个范瑜,看来这个人多多少少也有点实力。 课间上课的时候,王景发现,老师和周围的同学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和平常不大一样。 于是王景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勇杰。 “喂,你觉不觉得今天这些人看我时,好像有点不对?” “那可不,你现在可是我们班的一尊大佛,那是要供起来的。” “啊?” “哟哟,现在谁不知道,你把那个姓范的挤了下去,成为了这一次考核的黑马。” “你指的是,那个范瑜?” “可不是嘛,这人在我们这年级可是很有名的,毕竟是六大骄子之一嘛。不过现在,哈哈,这天已经变了!” 王景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勇杰口中的六大天才,其实是之前被所有导师和学生看好的,有望争取参加全国古医大赛的这么几个人,分别是之前有望夺得剂堂第一名,擅长方剂的范瑜。从小熟读古经,现在是经堂第一名的赵龙。还有针堂第一名的杨智,推堂第一名的柯鸿飞,诊堂最有天赋的苏子杰,以及六人之中,实力最强,隐藏最深的药堂第一名刘文涛。但因为这些学生都是一年级,资质尚浅,所以学校也只给大一的学生一个名额,其余的人选由大二大三里面出。如今王景挤开了范瑜,那么自然而然地替代了他,王景也将与其他五个人一起竞争这最后一个名额。 可其他同学不知道的是,其实王景早已经有了林叶院长的口头承诺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是这一个名额的唯一人选了。不过,如此安排会不会引其他同学的不满,这就是林叶院长要考虑的了。 早上的课刚刚结束,王景便接到了陈雨的电话。 “王同学,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吃饭,这样时间到了,我们也能一起走,而且也比较快,你觉得...呢。” 电话这头的周浩等人,不小心听到陈雨的对话后,立即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笑着看了看王景,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接着兄弟三个迅速地离开,很有眼色地不带王景一起玩了。 哎,王景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王景终于到了陈雨指定的餐厅,走进去后,原来陈雨已经到了,而且看起来像等了很久了。 今天的陈雨一身比较休闲的装扮,看起来干练了许多,少了几分前天那种小女人的味道。此时此刻,她正小慵懒地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翻着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王景已经进来了。 “咳咳。” 有声响后,陈雨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才发现王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在自己面前了。于是不由得一惊,趴着的身子赶紧立了起来,慌忙地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然后故作镇定地作出一副坐姿端庄,安静淑女的样子。看到这里,王景不禁觉得有点可爱。 “你..来....啦...” “恩恩。哦,我们车是几点出发的?” “大约.....下午两点左右吧。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等你好久了,肚子都饿了。” 陈雨看了看表,确定时间还充裕后,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拿起菜单点菜了。 于是,俩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边吃饭边聊着天,陈雨好几次都会把自己点的一些菜主动夹给王景,虽然王景一直说不用,但陈雨一直坚持,这举动也引得旁边的一些男同学心里很是有意见。他们完全不理解,像陈雨这么漂亮极致的女生,怎么会和王景这样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在一起。 不知不觉到了见习坐车的时间了,陈雨自然还是选择跟王景并排坐在一起。只是这个举动在一起见习的同学中,有一人终于忍不住了,这个人就是来自诊堂此次考核第一名,六骄子之一的的苏子杰! 其实也难怪,毕竟像陈雨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女生,一般都是无数男生追捧和追求的对象。苏子杰当初看到陈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心眼里决定,要把这个女生追到手。而且他对自己也是相当的有自信。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看长相,还是个二流的货色。这让苏子杰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不生气? 不过碍着车上的其他同学有点多,此时倒也不好发飙,否则传出去,会显得自己气度太小。 默默地看着陈雨与王景之间有说有笑的样子,苏子杰不禁咪了咪眼,狠狠地咬了咬牙。 “哼,小样,敢动我的女人,看我一会儿不整死你?” 第18章:初放异彩! 车子很快便到了陈雨这一次所要见习的医院了。 刚下车后,便有一位诊堂的师姐过来领路,带领着他们去见此次见习诊断的老师。 “王景同学,你清楚这家医院的背景吗?“ 在路上的时候,陈雨问了王景一句。 “恩?难道这家医院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王景说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哦?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呀,我跟你说吧,你别看这家医院表面上成立时间不久,可人家目前在全国三甲中排名第五呢,那可是很有实力的。而且这家医院的大部分医生,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所以见习的时候,这里的医生一般都对我们学校的学生比较好。” 王景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想要再向陈雨询问一些问题时。 突然一个人的出现,吸引了王景的注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刘莹璎!而且看样子她应该也是过来见习诊断的,只是刚才在车上没有看到,估计她和陈雨不是一个班的。 话说刘莹璎也在人群中看到了王景,不过当她看到王景旁边还有陈雨这么个大美女时,惊讶片刻后,突然开始坏坏地冲着王景笑了一下。 王景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时,刘莹璎却已经径直走上前来了。然后当着陈雨的面,很是妩媚地冲着王景抛了个媚眼,装作俩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很暧昧地向王景打了个招呼。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刚刚还有说有笑的陈雨,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先是死死地盯着刘莹璎看,随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王景一下,眼神中透露着一种生气,像在质问眼前这个女生到底是谁! 王景也是被刘莹璎这么突然的一出恶作剧搞得触不及防!虽说当初撞到你是我不对,但起码我也道过歉了,而且考核的时候也帮过你一次了,没必要这么死咬着不放吧。 当眼下的局势变得正火热的时候,还好,诊断老师所在的科室到了。 “同学们,进去后请保持安静,老师诊断病人的过程中,如果有不懂的,记得提出来。另外,一会儿会有安排学生个人问诊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诊堂的师姐说完后,便带领大家走进诊断的科室,虽说陈雨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不过陈雨也知道,现在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讨论这些。只是眼神偶尔会偷偷地打量刘莹璎,反观刘莹璎,看到自己小计谋得逞,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此次带领同学见习的医生,看起来在四十多岁左右,而且听说也是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当王景他们进来的时候,刚好这个医生正在为一个病人摸脉。 中医诊断与西医的诊断方向不同,西医一般通过的是病理切片,ct,心电图,听诊器,以及血液检验之类的仪器手段来分析疾病,然而中医不是,中医通过望神,听声,切脉,问病,察色,通过结合内外因素,从人的整体出发,建立特有的辩证体系。两种辩证各种长短,这里也就不再阐述。 “同学们,眼前的这个病人呢,脉数有力,舌红苔黄,你们中有谁知道这是什么症吗?” 话音刚落,人堆中立马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苏子杰。 苏子杰刚才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先是陈雨的身边莫名多出了个王景,其次便是刚才陈雨生气的样子,在苏子杰的印象里,陈雨可不像爱生气的人。难道是因为这个王景? 想到陈雨这么极致的女神,竟然会为了王景这种人生气,你说这让苏子杰怎么能忍! 如今在诊堂的地盘上,刚好陈雨也在,正是自己出风头的时候,也该让陈雨知道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回老师,此病人为数脉,数脉则一般多见于热证,亦可见于气血两虚证。数则为热,实热为盛,邪正相争,气血受邪热鼓动而加速。不仅如此,气血两虚也可见数脉。因为心主血脉,若气血亏虚,为满足五脏六腑的需要,心气勉其力而为之,故表现心动加快。所谓脉无不数,数脉之病,唯损最多,越虚则越数,越数则越危。” “这位同学是?” “学生叫苏子杰,来自诊堂。” “好!回答得好啊!看来今年诊堂倒是收了个好苗子啊!区区一年级的学生,竟然对脉象也有这么深的理解,不错不错啊!” 苏子杰此时面带谦虚地微笑。其实不只是老师,见习的很多同学听完苏子杰的回答后,眼神中都不禁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崇拜,特别是一些女同学,看到苏子杰人还长得很帅的前提下,更是早已无法自拔了。 然而陈雨此时完全没听清楚苏子杰在讲什么,也没心思去听。因为此时她满脑子想的,全是那个刘莹璎。 “苏子杰,你再讲讲,如果结合这位病人的舌苔,你有什么想法?” “舌红苔黄,当属热证。若伴有腻苔,则应去湿。” “那方子呢?” “恩......?.” “用药剂量呢?” “这......” “相对应的古经呢?” “......” 被突然这么的一问三不知,苏子杰的脸上也开始略微有点挂不住了。但是毕竟自己也才大一,除了最擅长的中医诊断以外,关于其他方面的话,真的有点应付不过来。不过,苏子杰倒有自信,自己答不上来的,其他人也一定不会! “好吧,你先退下吧。还有其他同学知道的吗?” “老师!王景知道!“ 只见刘莹璎突然高高地举起手,一脸兴奋地喊着,然后在背后微微地推了王景一把,直接把王景推到了众人面前。 陈雨本能地想要上去帮王景解释一下,避免在众人面前出囧,毕竟王景只是在方剂单方面上很厉害,但若把诊断和方剂结合,那难度是几何的往上增长,根本不是大一的学生能回答上的。 不过王景一脸轻松地笑了一下,示意陈雨,自己没有关系。 “刘莹璎啊,刘莹璎,恐怕这次你算盘是要打空了。” 第19章:这!! “那请问这位同学,若只根据眼前这位病人的脉象和舌苔,你的思路是?” “并没有思路。” 只见王景刚刚说完,全场瞬间传来了一阵唏嘘。本来还有一小部分同学认为王景可能会回答得上来的,见状后也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 然而接下来王景的一番话,却让全场的所有人感到一头雾水!只见他缓缓说道。 “中医的诊断,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个没错,但这只是初步。若仅仅通过脉象和舌苔,你便让我开方的话,方子并不是没有,而是太多!” 什么!不仅能开!而且方子太多!! 王景刚说完,只见老师便开始满意地笑了起来,看向王景的眼神也顿时不同了。 “其实同学们,我一直在等待你们发现这一点,就按你们目前的水平而言,我会真的考你们方子吗?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们找出我这句话真正的用意罢了。因为苔黄,你说是热证,那你们谁能告诉我,是痰火还是心火,是肺热还是肠热?脉数若为虚,你们谁又能告诉我,是心阳虚,肾阴虚还是肺气虚?故你若仅仅根据脉象和舌苔,便为病人开方的话,你的方子是对的,但同时也是错的。对是因为你的方必定含有泄热和补虚的作用,对疾病可能是有一定缓解的,错是错在你没有找出真正细分的病机,故你的方子效果极微,偶尔病情反而会恶化。” 此时在场的同学听完老师的解释后,顿时恍然大悟!是啊,课本上只说了虚为虚,实为实,热则泄热,冷则温补。然而在脏腑辩证这里,却没有与诊法相对应的结合起来,故只有一些经历过临床的人,才会慢慢培养出这种辩诊合参的意识。苏子杰承认老师说的没错,但为何王景这个人竟然能看出这点?这,这,怎么.....可能呢?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区区大一学生竟然有这种水平,这要传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不信呢!” 当老师笑着说完后,很欣赏地看了王景一眼,继续说道。 “你叫王景对吧,你过来,若把眼前这个病人交由你处理,你会怎么做?” 然而听完老师的话,在场的同学瞬间目瞪口呆!这!老师在干嘛!不会真的让王景去独立诊断吧?他才大一,就算能领悟到辩证和诊断之间的关系,但若真的让他跟医院的医生一样看病,根本就做不到啊! 当在场的同学都断定老师高看了王景时,此时陈雨心里反而却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担心和怀疑,也说不上为什么,陈雨发现自己此时此刻,从内心深处已经愿意无条件地去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只需三个问题。”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的同学瞬间一片寂静!苏子杰的脸色也开始略微难看,他知道王景不像是大放厥词的人,但他若真的不是在说大话,那么此人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可怕! 只见王景上前走到这个病人面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问道。 “请问你的嘴巴内是否有生疮?” “有...” “最近的话,耳朵和眼睛,是否偶尔会疼痛?” “恩恩!特别是中午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一定也会口苦和阴痒,对吧?” “对!没错!你怎么知道!” 此时这个病人再也坐不住了,一开始见这个医生让一个学生来给自己看病,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刚想发火,然而当问道第二个问题时,他才发现似乎王景问的话,都问到点子上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这个学生竟然能自信地道出自己身上所存在的症状,这简直神了! 话说王景不多不少地问完三个问题后,心里已然有底,慢慢开口道。 “此病性质虽延绵反复,但治疗起来倒也不复杂。说到底无非就是痈疡肿毒初起,红肿疼痛,伴随肝胆实热上炎,湿热下注罢了。所以对此证,我会选择用龙胆泻肝汤的方子,只是在用量上需加减一下,最好的用量是取龙胆草一钱,黄芩,栀子两钱,泽泻一钱两分,当归酒炒半钱,生地黄两钱,柴胡一钱五分,甘草一钱,车前子一钱三分,水煎服,一日两次,不出三天,此病应该就会无碍了。” 王景已经说完了,但是在场的所有同学,包括苏子杰在内,所有人都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什么?因为王景现在所说的,已经远远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层次了!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因为听不懂!所以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然而同学们发现,似乎老师的神情也有点不对了! 其实眼前的这个老师,当王景能准确地分析出病人具体的病机时,他的心里已经是十分震惊了!因为以自己十多年来的临床经验,自问也做不到像王景这样简单而又精确,而且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似乎能从王景身上感受到一种大师级别的气势!!然而更让他一时想不通的是,王景想的方子和自己一开始初步想的方子,两方一对比后,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差不多,但仔细想想.....突然发现,好像不对!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方!为什么果断放弃了地骨皮与桑白这两味药,进而去选择用龙胆草!” 此时这个老师已经压抑不住心里的疑惑,说话的语气也渐渐激动起来。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此时王景表现出来的水平,在这个老师看来已经是到了可以让自己借鉴的地步了,所以此时他所想的,并不是要如何摆架子,而是一定要搞清楚王景为何会如此用药的原因! “清利并行的方子虽然很多,但若是有加以地骨皮和桑白的话,想必老师所想用的方子,应该就是泻白散吧。泻白散对此病来说,不是说不行,只能说不算最佳。因为泻白散这个方虽说清肃下降,伏火郁脏,对热证有很好的治疗作用,但其最佳的用法还是用来主治肺的气逆不顺,而非肝。反观我不用地骨皮和桑白,改用龙胆草的话,虽说药的甘寒性少了几分,但却另一方面让龙胆草的燥湿清热,利肝清目的效果得以舒畅,对此病反而更有利些。您说呢?” 王景突然这么一反问,同学们都顺势把目光转而看向他们的老师,然而却发现此时他们的老师竟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