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电梯》 第一章 坠楼(一) “咚。”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正在五楼考研教室复习的庞兰。 这是什么声音呢？ 脑海之中下意识的这个念头只是刚刚产生就被专心复习的庞兰给压了下去，没有占用她一丝时间，甚至半个脑细胞都不曾动用。 一心致力于考取研究生的庞兰，早就已经在接近两个月的暑假复习时间之中，养成并且习惯了这种不被外物所扰的状态。 这种状态空灵又麻木，说真的庞兰不喜欢这种状态，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生活总是充满太多无奈。 而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没什么变故能够打断她，至少目前还没有。 庞兰是ht大学的大三学生，明年即将毕业的她，想考暨南大学文学系的研究生，所以在大三的这个暑假选择了留校学习。 其实本身她是不想考研究生的，从懂事起就没离开过学校的她，早就厌烦了学校的生活，学校里能让她留恋的，大约是伙伴、悠闲或者其他种种，但是却绝对没有学习。 是的，庞兰不爱学习，不爱考研，有这个时间，她情愿刷两集《神探夏洛克》或者《柯南》。 不过家里面已经渐渐年迈的父母总是让她试一试，为此还专门打过很多电话，整个过程可以说得上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庞兰本质上是个不愿违逆父母意愿的懦弱性子，所以也就真的听话去试了，而且是很用心的去试。 至于真的去深刻思考为什么要考研？ 事实上目前为止，庞兰自己还没想清楚为什么要逆着自己的心意来做这件事，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父母不高兴。 而半逼迫半劝导的让自己上了大学的孩子考研，这是大多数中国父母都会做的事情，他们那一辈，吃够了没学问的苦，文盲是一个令人觉得羞辱的词，哦，目前好像也是，不过绝对没有过去那么严重，毕竟打游戏都能作为职业了，文盲又有什么可觉得羞辱的呢？ 不过老人家的观念一旦确立，就是很难以转变的，总觉得读书才是出人头地的出路，却不知时代已变，别说是考研了，学历更高的人步入社会之后，依旧找不到能够养活自己的合适工作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原因是眼高手低或者眼低手高，谁知道呢？ 而考文学系，顾名思义，是个文科专业，里面大多数东西都是需要背的，这对于本身心思跳脱，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庞兰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好在她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不受外物所动的状态，慢慢的竟然也是背的下去的了。 此时距离这个长达五十多天暑假结束已经不远，细数起来只有三天时间。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开学时间是三十一日。 等着开学之后，冷清的只有几个人的考研教室应该也就会热闹起来吧！偶尔思绪不受控制的时候，庞兰脑海会闪过这个念头。 有时候庞兰想不明白那些完全对考研不上心的人为什么要考研，考研不就应该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吗？ 那些暑假因为回家浪费了大好时间的人，怎么可能考上研究生呢？ 如果他们考上了，对庞兰这种牺牲了暑假的人，当真是极不公平的。 庞兰不喜欢那些人，那些打着考研幌子和家里伸手要吃要喝却不努力去实现目标的人，不过好在，此时留在这里的人都是真心想考研的，这条路上有人同行，庞兰非常高兴，毕竟人是一种群居生物，当你走上一条不知前方情况的路之后，往往身边和你一样遭遇的人，才是你前进的动力，也许超过他，你也就成功了。 人总在比较之中，感受到成功，亦或者感受到失败，即使有一句话叫做什么事就怕比，但是不得不说，不比的人生永远不知道自己在退步，比了才知眼界低，比了才知自己的不足。 漫长的暑假之中，留在考研教室这里的三五个人总是互不相扰，见面的时候大都微微一笑来互相报以鼓励，然后便各自做各自的，这里的人与人之间总是非常友善，当然除了要考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的某些人。 大家都在专心考研，所以偌大的考研教室总是静悄悄的，好像谁若是传出可以影响到别人的声音，就像是在犯罪一样，若不是隐隐传出的翻书声音，也许有人路过都当作没人呢！ 嗯，为什么越来越热闹了呢？ 没有被那一声巨响影响的庞兰再一次被外界传来的声音打断，这次她不可避免的从那种空灵状态之中退了出来，因为这次的声音来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是来自外界，而且非常嘈杂，男声女声都有，连绵不绝的实在是让她再难以进入状态。 于是庞兰合上手上的书本，抬头向着声源处看去。 “大家快去外面看看，死人了？” 视线所至，一个皮肤白皙的胖女孩正对着身边的两个男孩子说道，女孩的身高并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白白的皮肤配上算是有些矮胖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像个洋娃娃，可爱的紧，可是此时她嘴里说出的话，却与可爱毫无关系。 “啊，刚刚那咚的一声好似重物坠地的声音是有人死了吗？那一定是跳楼吧？” 旁边一个身材瘦高，皮肤黝黑的男孩子闻言惊呼，书呆子模样的他脸上难得的有了调动了所有五官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双目睁的滚大，双耳由于激动而显现出红色，若是考医学研究生的在此，一定会告诉他：你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盛了。 “死人了，那一定很有趣呢，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那我们出去看看吧！” 矮胖姑娘和瘦高男孩的对话，引起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带着金边眼镜的少年的兴趣，他先是喃喃自语了一句话，后面一句就大了起来，竟是动员大家出去看看，而且说着便起身准备向着教室外面走去。 第二章 坠楼(二) 这个少年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质，这股气质有些阴冷，有些冷漠，单纯的说阴冷却不合适，因为在这股冷漠之中，却奇异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安全感，好像他哪怕不会对你好，但是也绝对不会害你一样的异样安全感，这也是笔者为什么称呼另外两个人为女孩和男孩，却独独称呼他为少年的原因。 虽然这样说，但是男孩又好像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他极力的想和别人表现的一样，但是若是观察仔细的人会发现，突然的死人消息其实并没有让男孩神情出现一丝波折，别人或是兴奋，或是恐惧，他仅有的一丝神采好像更像也是兴趣，姑且称之为兴趣吧。 他附和女孩和男孩并且动员大家出去看，好像也只是因为这样会显得与大家一样，与大家一样的平凡，一样的为外物所动。 “好啊。” 矮胖女孩与瘦高男孩听了金边眼镜少年的话，都是面露欣喜，大点其头。 看起来他们好像非常听这个带着金边眼镜的少年的话，看向少年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神色有些不平静，亦或者可以说是崇拜，以至于得了动员，二人想都没想就起身，就准备跟金边眼镜男孩一起去看看所谓死人，至于金边眼镜少年那段有些怀疑的呢喃论调，根本就没有在二人心中留下什么痕迹，也许他们根本就没听到吧。 三人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为首的少年停下了脚步。 然后带头的金边眼镜少年冲着庞兰的方向问道：“你不出去看看吗？万一很有意思呢？而且见了死人才会知道生命宝贵，也才可以更加珍惜时间啊！这对于致力于考研的你来说，应该是有帮助的吧！” 金边眼镜少年好像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庞兰这个人似的，说话的语气有些吊儿郎当，也可以说是故意挑衅的意味儿。 当然，如果说是调戏也是可以的，反正语气非常轻浮。 “死人对你才有帮助吧！我才不希望死人呢！” 庞兰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此时庞兰已经从三人的对话之中猜出发生了什么，原来竟然是在外面死人了，难怪胖女孩与黑瘦男孩会那么惊讶动容，确实，大约也只有这种爆炸性的新闻才能够让这两个个对考研比自己还要入迷的家伙这般惊讶了。 是的，说话的三人都是她一起考研的研友，那个胖女孩叫莫美丽，名字与人差距非常之大，矮胖的身形在如今的大众审美观之中，如何也与美丽沾不上边。不过她的性格非常乐观，是这些天以来庞兰为数不多的朋友，最让庞兰敬佩的是，当别人听到她名字产生惊讶时，莫美丽总是告诉对方：“你不知道心灵美一样也是一种美吗？”，这一句话总是百战百胜，辩的对方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那个黑瘦的好似一根古朴的上个世纪的黑漆木质电线杆一样的男孩叫李聪，人如其名，非常聪明，智商非常之高，不过由于家庭是农村的，眼界略显不足，所以说起话来，难免有些落伍，有时候会与大家希望听到的格格不入，正因为如此，他对于金边眼镜男孩非常之崇拜，因为金边眼镜男孩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他非常钦佩的话。 最后那个颜值最高的，带着金边眼镜的，被庞兰没好气答话的少年名叫石易。 他也是所有人之中最有机会考研成功的家伙，当然，另外一个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家伙也是这个教室之中庞兰最讨厌的一个人，有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后快。 庞兰这种人自然不会对别人有无辜的恨意，对他的讨厌自然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因为石易本身其实是不需要考研的，那家伙品学兼优，加上背景好像也不简单，所以得到了学校那本就不多的保研资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偏偏不想要学校那个保研资格，尽管别人百般劝解，但是石易就是不愿意，非要考和庞兰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所以算是庞兰的一个大对手。 毫无疑问女孩都是非常记仇的，哪怕这个仇怨的根由并不能站住脚，人家考哪所学校哪个专业，都是人家的个人自由，但是庞兰心里依旧有些烦这个人，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将要占他那所学校一个本就不多的名额。 至于超过这个人，打败这个人，考的比这个人好，庞兰暂时还没那个勇气去想。 当然除此三人之外，这个考研教室之中也是还有其他留校考研的学生的，不过他们此时并不在这里，庞兰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去外面吃饭了。 “你要是不去，这里可就只剩下你自己了？要知道，人死之后可是有灵魂存在的，你就不怕……”石易对于庞兰的语气完全没在意，或者说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会得到的回应。 “我……” 石易的话里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吓唬庞兰，不过不得不说，女生还就真的吃这一套，庞兰对于死亡是充满恐惧的，刚刚还不觉得，此时知道那一声好似闷雷的声音竟然是死人坠楼的声音后，她心中立马就开始隐隐做呕。 那道本来闷闷地声音，击中了庞兰的内心，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选择死亡，此时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但是庞兰潜意识里依旧是不喜欢这种跳楼轻生的人。 活着有那么恐怖吗？恐怖到让人选择去死。 刚刚被忽略的那咚的一声，回想起来正是重物坠楼声音，庞兰自然以为是有人轻生跳楼。 “庞兰，去看看吧，这次不是有人跳楼，而是修电梯的叔叔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们这个楼层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了！” 看庞兰好像要拒绝的样子，生性喜欢热闹的莫美丽出言劝道，她这段时间和庞兰已经算是好朋友了，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所以这种可以说是考研生活之中少有的大新闻，她自然想拉着朋友一起去看热闹。 考研过程如此无聊，即使死人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去看看稍稍的让紧绷的心弦放松一下，无疑会让莫美丽觉得这对当事人算是悲剧的事情还不算糟糕。 第三章 工人叔叔(一) 看热闹是根植在国人内心深处的一种爱好，所有的悲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叫悲剧，发生在别人身上顶多叫做故事，甚至故事都不算，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每当谈论起来这些别人的悲惨，感性的人也许还会施舍两滴眼泪，而阴暗的人甚至会给本就很悲惨的主人公加之活该之类的诅咒，更有甚者还有可能恶意揣测编造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诅咒。 无疑，莫美丽这是想去看故事，她还没到那种诅咒别人取悦自己的地步。 修电梯的叔叔？ 那个不久前还在电梯那里，告诫过自己要好好生活珍惜人生的叔叔。 莫美丽的话，让庞兰心中闪过一个淳朴的穿着蓝色工人服的农民工身影。 那个叔叔是个电梯工人，身上有着所有大家公认的应该有的农民工习气，面容淳朴，生活节俭，爱满族。 当然叔叔也有与其他农民工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叔叔读过书，而且生活态度很乐观。 那个电梯工来了这里有两三天了，这几天里一直都在修楼道里的电梯。 但是学校里的电梯却不是这几天坏的，而是早在刚入暑假的时候便损坏了，这一度让她们这些考研的学生只能沦为爬楼生物，和学校抱怨也一直没人来修理，眼看着要开学了，大约是不想给那些学生家长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校领导才赶着工来让人修理吧。 这是很多领导的风格，只有事到临头，眼看着不好的影响要产生了，好像一直在忙的他们才会真的想起来这些会对自己名望政绩造成影响的事情。 谁让自己上了个不上不下不三不四的学校呢！这是考研学生暑假里常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反正找了也没用，干脆也就不找了。 庞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来修电梯的叔叔已经在电梯里面修了两天了，也许实在是电梯太过古老，直到今天电梯依旧是没能修好。 庞兰有个小习惯，在背书累的时候，会去楼道里溜达，这是她放松自己的一个小招数，所以这几天里不可避免的与那个和蔼可亲的电梯工人搭上了话，一来二去的竟是与那个工人叔叔聊了起来。 庞兰看人很看眼缘，并不看地位，这与她家有关，他父母都是苦出身，现在虽然在城市里安了家，但是一直教育庞兰不能忘本。 电梯工人叔叔说庞兰像自己的女儿，他的女儿也快上大学了，而且一直在愁学费。 而庞兰也在工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父亲一般的温暖感觉，所以两人聊的还非常之投缘，颇有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去吃午饭的时候，庞兰还问过那个叔叔要不要帮他带午饭，那个叔叔只是微笑一下便拒绝了，而后很郑重的告诉庞兰以后要好好吃饭，努力学习，考研的事情一定要成功，如果她成功了，自己也会觉得好像是自己女儿考上了一样高兴，当时庞兰只是微微一笑，谦虚的说自己尽力后，便去了食堂。 不过即使是在被拒绝的情况之下，庞兰在自己吃过午饭之后，也是帮着那个修电梯的工人叔叔带了些吃食，这是过去几天都在重复的一个过程，他知道那个淳朴的叔叔只是不好意思，而且还有些舍不得吃好的东西，好像家里急需用钱不敢多用。 自打某一次看到叔叔吃馒头和咸菜就充当一顿饭之后，心有触动的庞兰就一直帮着他带饭，因为怕叔叔拒绝，所以每次打完新饭之后，她都故意用筷子搅和两下，然后告诉那位修电梯的叔叔，是自己吃不了剩下的，给他带了过来，而不是另外花钱买的。 不过今天中午，当她把又一次估计搅和过的吃食给那位工人的时候，那位工人竟然落泪了，当时弄得庞兰一脸尴尬，也没答话，便逃也似的就回了考研教室。 而现在，才过去不久，那位叔叔竟然就出事了，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到了庞兰心里，闷雷再也不闷，反而比什么都要响。 “好，我，我，我去。” 知道是那个叔叔出事，庞兰如何也是坐不住了，这些天以来的交往，他与那位修电梯的叔叔说得上是忘年交也不为过，说什么也该去看最后一眼，送他最后一程。 “我就知道你会去的。”石易扶了一下自己的金边眼镜，肯定的对着庞兰说道。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动作加上他说话时候的语气，都显示出他无边的自信气度，换个词说：此时的他很帅。 “你。” 庞兰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家伙这一副臭屁的样子，好像谁都逃不过他的算计一样，不过由于担心修电梯的那位叔叔，庞兰也无心与他斗嘴，只是说个‘你’后，便闭上了嘴。 “走吧。” 看庞兰一副不和自己计较的模样，石易好像很失望，一脸兴致缺缺的走到了前面，带着四人一同向考研教室外面走去。 考研教室与电梯是类似一个工字结构，电梯是在正中间的横向走廊之上，而考研教室则是在出了电梯右侧的一排房间的右手第一间，而楼梯则是在右侧一排房间的最左边。 一行人出了教室，先是路过电梯所在，也就是工字中间那一竖，庞兰有些不敢看，她怕看到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画面，但是她又有些想看，她想看到修电梯的叔叔依旧在那里的画面，她多想一切都是莫美丽三人与自己开的玩笑。 “想看就看吧，人掉到一楼了，这里什么都没有，警察也没来得及到这，多以连现场都不曾封锁，你要想去看，我们过去看看。” 走在前面的石易突然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好像他完全知道庞兰此时心中所思所想似的，说完便带着一行人转向，向着工字形楼层的最中间走去。 有了石易在前面带着，庞兰也克服了心中隐隐的恐惧，有些故作倔强的抬起头，目视前方的向着电梯门走去。 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忙碌又熟悉的身影，有的只是空旷，电梯门依旧是少了一半，也许是因为电梯太过古老的原因，这次修理电梯是个大工程，整个电梯各个楼层的门都需要更换，这也是为什么修电梯的叔叔好多天依旧没能修好离去的原因。 庞兰记得，他已经在第五层停留两天了，两天时间也只是安上了半扇门，另一半依旧躺在一边的地上，庞兰看向那半块钢铁门板，冰冷的门板上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每次吃完午饭后，修电梯的叔叔都会躺在那块门板之上午睡，可是此时那熟悉的身影却再也不会出现了了。 “咣当，咣当。” 已经安上的板块门板不断地开阖着，与地上躺着的那半块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正常工作的这块是前几天的工人叔叔，而地上躺着的这块，就是此时已经死去的的电梯工人。 “这半块门板早就安好了吗？” 站在一行人最前面的石易突然开口问道。 此时一行人距离电梯门还有些距离，本来莫美丽和李聪还想向前走几步看看，不过石易却以保护现场的原因组织了二人，莫美丽与李聪听了这话，顿时就一副绝对听党的话的表情，收回自己的脚步，不再往前多迈一步，仿若前面的地方，就是一条神话之中的雷池一样。 “没有，中午我来过这里，那个时候，修电梯的工人叔叔依旧在调试着，我还特意问过什么时候能够修好，他告诉我说，还不到修复好的时候。” 庞兰看听见石易问话的莫美丽与李聪，一副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知道这二人并未关注过这一点，虽然不知道石易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老实答道。 “不到修复好的时候吗？”石易重复的嘀咕道。 “我知道了。”突然，身材像一根黑漆电线杆一样的李聪开口。 这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知道了什么？”莫美丽问道。 “我猜测，一定是这扇门突然修好了，但是修电梯的叔叔却不知道这一点，然后可能在安另一扇门，或者其他什么不注意的时候，这扇门突然动了起来，把毫无防备的他突然推了下去。”李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说完一脸期待的看向三人，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希望得到石易他们三个的认可一样。 李聪的这个猜测，合情合理，莫美丽与庞兰听了之后，都是点了点头，心中对于修电梯叔叔这种倒霉的遭遇感觉到悲哀，不过石易对于他的猜测却是没露出什么肯定的表情，像是一种习惯的特性，这种特性叫做：怀疑。 “走吧，爬楼梯去楼下。”石易突然说到，说完就转身离去。 “不靠近看看吗？”庞兰还想临近看看，空荡的电梯里传来从一楼发出的惊呼声，让她有些相信了这一切，她想临近看看这个叔叔丧生的地方。 “刚刚我站的位置，是标准的警戒线，如果再往前的话，就会影响到现场了，虽然这属于事故，但是如果死者家属有异议的话，也是有可能要走司法程序勘察现场的，如果再往前，就会影响到司法勘测了，因为这会留下你们的脚印，到时候如果死者家属怀疑是你们推人下去的，也是可以的，难到你们想被调查吗？”石易一脸你要想往前走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啊！这样啊，那我赶紧离远一点！”莫美丽一听石易说这话，连忙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她那圆圆的体型，怎么做出这么快的反应的。 “我也走！” 李聪也反应了过来，也迅速后撤。 很多人都一样，都是很怕和犯法扯上关系，这是国人骨子里的爱说闲话的天性作祟，如果一个人被警方带走，哪怕是录个口供配合调查，也会有无数的闲言碎语产生，然后好事也成了坏事，所以久而久之，很多人对于进警察局都有一种抵触心理，莫美丽与李聪亦然。 “你吓唬谁呢？现在技术发达，是不是死亡时间造成的脚印完全可以检测出来，虽然会被责骂，但是绝对不至于到会被调查传讯的地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庞兰没好气的回道，对于石易吓唬人的说法，她无情的撕破，庞兰知道这些，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喜欢看犯罪推理小说和动画，所以对于这些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此时见自己最烦的人拿这个吓唬她，她自然要出言戳破。 “哈哈，被你识破了！不过我这不是为了你们不被责骂吗？” 石易打了个哈哈，少见的脸上带了一些尴尬，也不知是故作如此，还是真的感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