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大人降临!你以为这样就会变成非日常吗?》 前言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我觉得这三个词汇是所有男高中生的口头禅,不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说,就连我自己也讲个没完。 一大早起床前往一点都不想去的学校,上一点都不想上的课,下课时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跟朋友闲聊打发时间,然后回家。懒散地摸鱼直到不赶紧睡觉会很不妙的时间,才终于上床就寝,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成不变地度过每一天。 无聊的日常生活。 这段无聊的日子,虽然多少会有些差异,但接下来也一定会不断继续下去吧。 纵然我有点感到绝望,不过所谓的世界,所谓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也只能接受啰,即使做出像骑著偷来的机车奔驰,或是不停打破学校玻璃之类的事,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任何改变吧,况且最重要的是,做这种事情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啊。 只要做好最低限度的义务,随波逐流地活下去就行了,这就是最聪明的生活态度,能够走上最安全的人生轨道。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到那场梦为止。 mission 00 恋爱女恶魔的所作所为 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正在做梦。这大概就是能够明确分辨自己正在做梦,被人称作清醒梦的梦境吧。 周遭是三百六十度的球型空间,我能看见远处正盘旋七彩的光芒,不仅是左右,上下也是一样。 看来我的身体似乎正处于漂浮在肥皂泡泡里面的状态。 打电动打到半夜才躺上床睡觉,一睁开眼就见到这种状况,因此能够确信这是在做梦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肥皂泡的世界突然发出一阵强光,转眼间一颗大小与篮球不相上下的光球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我把它简称为光球,但符合名字的只有它的外型,也不像常见的鬼火那般令人畏惧,要说的话就像个特大号灯泡一样的东西,感觉就像会放在略为时髦的咖啡厅里摆设的一样。因此我在发出赞叹之前…… 「这是什么东西?」 脑中先浮现了这个疑问,同时由上而下,从左到右地打量起那颗光球。 《晚安,灯月灯也大人!》 「啥?」 不知何处传来了开朗的声音。听起来是性别不明的中性嗓音。由于附近只见得到彩色的光芒,因此我凝视起那颗光球,难道这颗巨大灯泡会说话吗? 《啊,您是灯月灯也大人没错吧?》 光球伴随著声音闪烁,看来果然是这玩意在说话。 《咦?哎呀?难不成我认错人了吗?》 见我眯起眼睛一动也不动,光球似乎有些动摇。 「啊,没事,你没有认错。我的确叫做灯月灯也。」 《初次见面,灯也大人!我是神喔!》 「啥……?神?你说你是神明大人?」 不顾被这出乎意料的自我介绍吓傻的我,光球不断地闪烁著。 《没错,我就是您说的神明!正因为如此,身为神明的我拥有能看穿未来等,凌驾在人们智慧之上的力量……然后,我有件事情要告诉灯也先生。》 「喔。」 《再这样下去的话,在不久的将来,灯也先生将会走上不幸的命运之路。》 「……」 我开始感到头痛,真糟糕。看来因为太无聊,我开始做起半吊子的奇幻白日梦了。大概是因为昨天玩rpg(角色扮演游戏)玩到太晚的关系吧,真是太失败了。就算在梦境里展开冒险,之后也只会觉得空虚,既然要做梦,还是做那种被美少女围绕,能够一饱眼福的梦比较好。当时应该去玩有一堆泳装角色登场的手机游戏才对。 《灯也大人,您认识这位少女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的我抬起头,发现灯泡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女孩。她双手背在身后,跪坐在一旁。顺带一提她身上穿的不是泳装而是高中制服,真是可惜。不对── 「好久不见了,灯月。」 我认得这位在我眼前面露微笑的女孩。 「你不是雪割吗!」 雪割蕾香──是去年我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我寥寥可数的女性朋友。她个性活泼开朗,交友也十分广泛,甚至成了在包含我在内的男性三人组之中的那朵红花。我们四个经常混在一起玩乐。但是在一年级的第三学期,也就是春假之前,她毫无预警地突然转学,自那以后我未曾再见过她。 没想到居然会在梦中再见──或者正确来说,我竟然会让她出现在梦里。难道说我其实暗中对她抱有恋爱感情吗?我可没这种自觉啊。 《……没错。她先是以雪割蕾香这个名字前往人界,然后缠在灯也大人身边,扭曲了您的命运。》 「啥?前往人界?扭曲了我的命运?」 真是难以理解。我转头看向雪割,只见她低著头沉默不语。啥?这发展是怎么回事?什么鬼梦啊? 《灯也大人感到混乱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雪割蕾香其实不是人类…而是个恶魔。》 这时光球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下个瞬间,雪割的模样产生了变化。头上长出了两支角,背上出现了不祥的骨头翅膀,臀部伸出了有如黑色长枪般的尾巴。 「很抱歉一直瞒著你,正如你所见到的,我是个恶魔唷。」 化身恶魔的雪割装可爱似地吐了吐舌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灯也大人或许也透过圣经等的书籍得知,恶魔是一种偶尔会前往人界中捉弄人类,虽然程度千差万别,但一律都是会将人类的命运导向不幸的邪恶生物。而被这名恶魔选作目标的人就是您,灯月灯也大人。》 「别、别用目标这种方式来称呼啊!人家才没打算让灯月变得不幸!」 恶魔型态的雪割反驳起灯泡的话。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会把手背在身后,是因为她的双手铐著奇妙的发光手铐,被束缚住的缘故。 《给我闭嘴,恶魔。结果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因为你的缘故,灯也大人的命运无庸置疑地产生了扭曲。不对,不只是灯也大人,其他人的命运也是一样。你真的有好好反省吗?》 「当然有啊……所以才会像这样过来赔罪嘛。但老实说,人家完全没打算让灯也或其他人变得不幸啊~」 小恶魔雪割失落地低下头去。 《……只剩下三十秒。你真的打算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和我斗嘴上吗?》 「哎呀,糟糕糟糕」如此表示的雪割望向我。 「那个呀,灯月你听我说。因为我的任性,使得你的命运产生了改变,接下来你将必须面对不少麻烦事。所以我要先跟你道歉,对不起。可是啊,这绝对不代表我讨厌你唷,那个、其实……正好相反。」 美丽的恶魔雪割羞红了脸。原来这家伙也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不过这也只存在于梦里就是了。 事实上──就像梦总有一天会清醒一样,时间似乎已经来到。七彩世界的景色变得模糊,彷佛失去了力量般。 「事、事情就是这样。虽然给你添了麻烦,但这可是很光荣的喔?【课题(mission)】要加油喔!」 恶魔雪割的身影也逐渐稀薄。从她的角与翅膀、尾巴开始慢慢消失。 「mission……?你在说什么啊?」 「这位神明大人之后会跟你解释的。那么,我差不多该走了。这段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灯月!掰掰!」 雪割先是一瞬间变回了我熟悉的模样,然后应声消失。只留下令我怀念的笑容。 「嗯……呣嗯?」 回过神来,我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盖著棉被。吊在天花板上的电灯映入了我的眼帘。理所当然地,它既没有发亮也不会说话。看来我已经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什么诡异的梦。真是丢脸死了……」 居然让转学的女同学打扮成恶魔向自己告白,这是怎样的癖好啊。 我不禁用手摀住自己的脸。 虽然是场让人害羞的梦,但是意外地有现实感。 脑海角落一边如此思索,同时早晨稀唰稀唰地刷著牙的时候。 我那刚睡醒、顶著一头乱发映照在镜子中的面孔……不知何时变成了面露微笑的年轻女性。 「早安。」 镜子里的女性露出开朗的笑容向我打起招呼。 「噗──────!」 使我不禁喷出了口中的唾液与牙膏混合成一块的液体。因为中途呛到,我边咳嗽边把头栽进洗手台。 「呜咳咳咳咳。」 「哎呀呀,您没事吧,灯月灯野大人?」 我想询问她为何知道我的名字而抬起头来,话说回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是用了 什么机关?你又是谁? 「我是为了说明课题而来的女神,接下来请多指教啰!」 姑且不论她为什么会在镜子里,眼前这位自称女神的女性,是个十分具有魅力的美女。 她的秀发呈现漂亮的水蓝色,是微微波浪卷的长发。不仅五官端正,还总是面带微笑,感觉就像个温柔美丽的年长大姐姐一样。套在额头上的金色头箍与发光的耳环能够同时营造出性感与神秘的氛围,一如自我介绍她似乎真的是女神。虽然因为镜子大小,只看得见上半身,但勉强还能看到胸部曲线,大小绝对不小于g。无论容貌、笑容还是身材,一切都可以说是完美,颇具一番魅力的姐姐,更何况现在── 「发生什么事了吗……?现在有点看不清楚灯也大人的脸呢。」 现在镜子上满是我刚刚从口中喷出的白色液体。色情,这实在太色情了。没想到一大早就能见到这么刺激的光景。 「不好意思,灯也大人。镜子上似乎沾到了点污渍,能请您擦拭一下吗?」 话说回来,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呢。有点口齿不清,既沉稳又柔和,是与她的氛围相称的温柔声音。 「那个……灯也大人?」 「啊、是!」 糟糕,看来她正在跟我说话。我却因为太著迷而没有留意。 「能请您擦一下镜子上的脏污吗?因为我对此实在无能为力,所以只能麻烦您……」 「我马上做!」 我大声回应道,同时用毛巾擦起镜子。 「谢谢您。」女性面带微笑地从变乾净的镜子里向我道谢。其实根本不用道谢,只要能看到你那美丽的笑容就值得了。 「那么,我想差不多该向您说明有关课题的事了」 「mission?」 我歪著头问。 「是的,就是课题。不久之前的梦里,那名叫雪割蕾香的女恶魔有稍微跟您提过这件事吧?」 我想起了今早那令人害羞的梦。一个巨大的灯泡自称是神,然后转学的雪割登场,说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恶魔,而且扭曲了我的命运。 …………………………………咦? 「真的假的?」 「您的意思是?」 「不仅出现在梦里的那个灯泡是神,现在在我眼前的你也是神?」 「没错,顺带一提两个都是我喔。神是没有固定形象的,因为那时是初次见面,所以采用了一般人心目中的神明形象,而由于那名女恶魔说灯也大人看见这个模样会比较开心,因此今天才试著换成这个样子。」 女神大人后退一步,同时转了一圈。距离拉开之后我才知道,她居然是比基尼配上缠腰裙布这种能让身材曲线一目瞭然的泳装打扮。丰满的胸部与深邃的事业线,宛如沙漏般苗条的纤腰,再加上紧实的翘臀。身材远胜过任何我所见过写真女星。不但色情还很美丽,简直棒极了。虽然我一下子就成了她的迷,但还是之后再写粉丝信吧。现在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得问女神大人。 「这下我很清楚女神大人是个在各种方面都很厉害的人了。可是先前转学的雪割蕾香她,其实是……恶魔的事情也是真的?」 「没错,那是事实。就把所有的事都一并告诉您好了……就如同一般恶魔会做的,为了让人类走上歪路堕入地狱,她来到人界寻找目标。接著在锁定包含灯也大人在内的三名高中生为目标后,她便伪装成高中生,透过雪割蕾香这个名字与各位进行接触,那大约是距今一年前的事情。」 我当然也还记得。雪割蕾香在开学典礼后一个月这种微妙的时间点转进我们学校,混进了我们那只有三个男生的小团体中。在我的印象中,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开朗又平易近人,以女生而言相当普遍。更别提她是恶魔了,这件事至今我仍觉得难以置信。 「但是……由于对自己作为人类与灯也大人等人共度的时光很满意,她忘了原本的目的,反而开始享受起学生生活了。」 雪割蕾香是个能被分类为现充的女生。她早上总是会一边跟路上的朋友们互相问好,并愉快的进入校门,在现充团体朋友们谈笑声中欢渡下课时光,放学后则是担任网球社的明日之星,致力于社团活动上,假日也都是跟女性朋友一起唱ktv之类的度过。 像她这样的人,究竟为何想和我们这些一点都不起眼的男子三人组那么亲密,直到她转学消失之后都依然成谜。 「不仅如此,她甚至爱上了人类的男性。如果光是抱持好感,身为神的我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由于她是拥有能看透人类命运,并且强行改变的能力的恶魔。所谓的恋爱是伴随著忌妒。她为了独占中意男性的心,不让其他女性接近,使用了这两种恶魔之力,肆意扭曲了那位男性与周遭女性的命运,结果导致他们的未来都变得不幸了。」 ……嗯?不,怎么可能,居然是这么回事? 「这么一来,我们神明也无法置之不理。我们很快就捉住了那名女恶魔。然后今天特地来到了被窜改命运的男性家里赔罪……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虽然难以启齿,但被那个叫雪割的女恶魔爱上,而使自己的命运被扭曲的男孩,该不会是────」 「没错,灯月灯也大人,就是您。」 我顿时哑口无言。先别说今天的梦其实并不是梦,还有雪割她喜欢我也让人很惊讶,她是恶魔的事情也是,以及…… 「那个……女神大人。你说我的命运被改变了,请问你能具体的解释一下我的未来被改变成什么样子了吗?虽然已经听你说过会变得不幸就是了。」 「灯也大人将无法和自己命中注定的人结为连理。」 「命中注定的人!?」 居然冒出了这么罗曼蒂克又让人心跳加速的词汇……嗯?无法结为连理? 「往后的未来,灯也大人将不会和任何女性交往,也不会结婚。」 「咦……」 啥? 她刚刚说什么? 「不仅无法和女孩交往,也没办法结婚?」 「是的。」 「往后永远?」 「永远。命运就是被如此扭曲的。」 「这不幸比想像中的还要具体和讨厌耶,骗人的吧……?」 「不,我的确见到了这样的未来。先前已经稍微提过了,让女恶魔做出扭曲灯也大人命运这件事的动机,就是为了让灯也大人的心永远只在自己身上──也就是她不想让灯也大人与其他女性交往。对女恶魔而言,灯也大人命中注定的人是最大的障碍,同时也是最应该让你疏远的对象。」 「所以最后就会演变成我永远无法与其他人结为伴侣……?」 「看来您理解了呢。」 我不禁抱著头。从今以后我都没办法和女性交往?就跟普通男生一样,我也怀抱著想谈恋爱的愿望啊。像与超人气偶像秘密约会,或是和从空中掉下来神秘女孩卿卿我我,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妄想我可是从来没少过啊。虽然听见雪割对我有好感令我有点开心,但她竟然将我的命运扭曲至如此不幸。不愧是恶魔的所作所为。 「况且不仅如此。在女恶魔的力量干涉之后,未来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偏离了原本的走向。不光是灯也大人,就连您命中注定的人以及她周遭的人也一样。而且不光是有了变化,大多人都与灯也大人一样变得不幸了。这是因为恶魔之力原本就是一种将人类的命运引导至不幸的方向,好让人最终能堕入地狱的东西。」 「变、变得不幸…堕入地狱……」 姑且不论目的,雪割她似乎对我使用了这种力 量,真让人难以置信。 「况且恶魔之力一旦渗入了目标的命运之中,只要没有遭到消灭,命运就将不断地遭到扭曲,将人引导到不幸的方向。一旦使用就会永远产生作用。」 「也就是即使置之不理也无法解决嘛……」 「没错。」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解决吗!?」 我抓住洗脸台上神明现身的镜子。 「虽然命运已遭到扭曲的过去无法改变,但只是修正轨道是可行的。只要将诱使人类走往不幸的命运的恶魔之力消除,就能够让未来回归到原本该有的样子。」 「也就是说有办法解决啰!?」 「是的,正如您所说。但是这需要灯也大人您自己的力量。」 「啥?我的力量?我可是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耶?」 由于事情太过出乎意料之外,我说话的方式变得像正在表演魔术的魔术师一样浮夸。 「这就要提到先前说过的课题了。虽然对我们神来说,要消灭恶魔之力可说是轻而易举,但要找出来却是十分困难。恶魔之力一旦融入命运之中,就会变得难以与一般的命运分出区别。而且更糟糕的是不只是神,就连身为使用者的恶魔本人要判断出两者都很困难。」 滔滔不绝的女神大人,表情温柔地阐述著艰涩的内容。 「虽然从女恶魔的供词能够大致上做出预测,但若没有找出实际位置就无法消灭。因此必须藉由故意干扰受到扭曲的命运,让想要干涉命运的恶魔之力加强力量,到【神之眼】能够观测的程度来发现具体的位置。透过这个方法就能够确实地消灭。而用以干扰的手段就是课题了,同时,最适合担任执行者的人,就是灯也大人您自己。」 「我是最适合干扰受到扭曲命运的人?为什么?」 「因为灯也大人是女恶魔扭曲命运的动机────也就是恶魔之力扭曲命运最大的指标。对于被雪割蕾香这名女恶魔的力量扭曲的命运来说,灯也大人的行为比起任何人都要来的有影响力。」 原来如此,我双手叉在胸前开始整理思绪。 「从之前的话来看……只要我去执行那个课题就能找到隐藏起来的恶魔之力,神明大人就能够把被扭曲的命运回复原状,让大家都获得幸福?」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女恶魔总共使用了四次力量。所以只要灯也大人能够达成同样次数,也就是四次的课题,就能将所有的恶魔之力无效化,成功修正未来。但要是其中一项失败了,恐怕会因为过度干扰命运,导致连恶魔之力的大致位置都无法掌握。」 「也就是说,要是我执行课题失败,就可能会没办法再次修正未来吗?」 「就是这样,不过您一定可以办到的,救世主大人。」 「救、救世主?」 听见她用未曾想过的头衔称呼自己,我不由得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没错,灯也大人接下来就是救世主了啊。不仅是自己的命运,还要拯救那些因为恶魔的毒手,而被囚禁在不幸命运之中的人们。这不正是救世主的责任吗?」 「原、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由于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糟糕的未来上,导致没有注意到这点。对被牵扯进来的人而言,我的确是个英雄呢。 「救世主……!」 我再一次说出这个名字,并体会其中的意义。听起来真是美妙。话说回来,为了修正未来而挑战神明给予的课题,这怎么看都是超现实的展开。有种浪漫的感觉啊。 「最后还有一件事情。为了帮助身为救世主的灯也大人,我们为您准备了帮手。我已经先跟她说要在学校和你碰面了,请两位要同心协力,一同进行修正未来的课题喔。」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的确,对即将展开修正未来之旅的救世主大人来说,有个帮手当搭档是不可或缺的啊。女神大人你还真懂呢。说到神所派遣的使者,那就是天使了吧,而且刚刚还提到了『她』,所以是个女天使嘛。女神大人实在是太懂我了! 「既然说明结束了,那么我就再重新询问一次。灯也大人,您愿意完成四个课题,并且把修正被恶魔扭曲的未来吗?」 女神大人用著温柔但坚毅的视线盯著我看。 虽然我的确有想要改变自己不幸的命运这种想法……但还存在著让我内心更加动摇的事情。 女神给予的任务。 救世主的名号。 担任帮手的天使。 和至今的无聊又平凡的日常完全不同,充满奇幻色彩的非日常生活── 答案早就决定了。 「是的!我愿意担任救世主!」 我开心地大声宣言。 「哇,还真是有干劲呢。那么就赶紧发表第一项课题吧。」 女神大人语气开朗地宣言。 「这次的课题是……」 mission 01 神秘的帮手 五月下旬──我骑著自行车,任由混杂湿气的春风拂过我的脸颊。 或许是有很多像我这样骑自行车往返学校的学生的缘故,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取而代之的尽是些穿著制服的自行车军团。因为这条路到高中是一直线的缘故,每天早上这里总是充满了同校的学生。 平常我宁愿稍微绕点远路,也不想走这种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但今天我没有那种闲时间。 毕竟从今天起我似乎将成为救世主,为了拯救包含我自己在内,被不幸的命运所囚禁的人们,我必须达成神所给予的任务才行。 没错,今天必须要完成女神大人所传达的那个【课题】。 (可是啊……) 毕竟事态严重,我内心很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完成它,但却完全提不起干劲。 我开始回忆起女神大人所告知的课题内容── 「这四天请你去帮二年a班班长的忙。」 …………啥? 你们也会这样说吧?你们也会这样反问吧? 可是无论我内心有多少疑问,女神大人也只是不断地重复著,也就是要我去帮班长的忙。 顺带一提二年a班也正是我的班级。虽然班长是个女生,但也不是那种戴眼镜正经八百的人,有点遗憾。说起特徵也只有胸部很大,是个朴素的……现在那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问题在课题上!突然要我去帮班长的忙,是在搞什么啊!?这真的是为了改变未来的任务吗!? 要我冷静下来说明的话,我原本期待的是更加不同的事情啊。像那种中二病的妄想化为现实,超脱日常的发展之类的。 举例而言,就像女神大人赐予我打开时空之门(gate)的特殊能力,穿越在过去、现在与未来,藉此改变未来。我原先还以为会被迫进行像这种充满浪漫的大冒险耶?或者该说一般都会这么想吧?因为这可是要修正被恶魔扭曲的未来耶?要去解救被囚禁在不幸命运之中的人们耶?既然出现神、恶魔、命运、修正未来这种充满奇幻风格的文字,会想到那方面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要我去帮班长的忙?不用穿越时空吗?不会被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吗?不,或许早就变成那样了也说不定,但我只需要去帮班长的忙而已?这就是救世主大人的工作?感觉像值日生该做的事耶? ……那当然会提不起劲嘛。 但仍然留有希望。那就是帮手。虽然我并未被授予任何特殊的事物,但帮手是神明大人的使者,也就是天使。 也就是说从一贯的套路来看,还是有超人般的人物一个个聚集到平凡少年身边这种展开的可能性。没鱼虾也好,像这种发展也不错。虽然我对「你也去修炼然后变强吧。」的桥段有些抗拒,但如果能因此过著刺激的日常生活,两者就算是打平了吧。 (不过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正当我想到这里感到心跳加速、兴奋不已地踩著脚踏车时,旁边突然有人按了车铃,干嘛啊,人家心情正好耶。 「咦?为什么我要被你瞪啊?」 干扰这段雀跃时间的人,是我的朋友岛村。 由于高一时他坐在我前面,所以我们变成朋友,他是个游泳社的爽朗帅哥。也由于他热爱运动,所以是个体格健壮,有著小麦般的肤色,直来直往的家伙。不过或许是经常浸泡在泳池的水里的缘故,他也有著冷静的一面,是个性格成熟的人。 「抱歉,因为今天是星期二,所以我稍微有些忧郁。」 「是这样吗?虽然我是很有干劲啦。」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蒙过去。这里我想不该提及那令我雀跃不已的帮手的事。要是那么做,也就代表必须把关于神与命运,以及那异想天开(令人失望)的课题的事全部坦白才行。要是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或许会被当成神经病。 于是我一边顺著岛村的话跟他闲聊,一边在骑在上学的路途中。我来到校门前,与另一位叫做丰藤的朋友在这里会合。这下总是凑在一块的男子三人组就到齐了,虽然没到齐也无所谓啦。 「喂,你们听我说!」 每当这个染著褐色头发的时尚美形男?丰藤像这样突然提起话题,十之八九都是关于女孩的事。 「我刚刚目击到了那个水澄纱妃喔!吓了我一跳耶,她变得像个白皙辣妹一样!原本以为她是个清纯系的完美美少女的说,却穿著那种花俏又清凉的打扮!让人不由自主的要弯著腰走路啦!这就是真正的站起来骑车!」 我将视线从不断叫嚷要人看的丰藤身上移开,往岛村的方向看,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问这个认真的家伙。 「岛村啊,你觉得雪割是个怎样的人?」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说的雪割,是指那位叫做雪割蕾香的转学生吧?」 「没错。呃……因为就我看来,她是个既开朗又好聊的普通女孩,才会想问问看你是怎么想的啦──」 虽然我不认为他会说自己其实知道雪割是恶魔,只是好奇从其他人的眼光来看,雪割看起来是否也是个普通女孩罢了。 「说得也是。她的确是个既开朗又好聊的普通女孩。啊不过她超会打网球的喔。」 「谢谢你这番像玩社团的家伙会说出的回答。」 此时丰藤一脸奸笑地插嘴道。 「还有啊,她喜欢灯月喔。」 「咦──!?」 「喂,你怎么跟他说啦?」 岛村也一副早就知情的反应,原来你也知道吗,咦咦──!? 「无所谓吧,反正她早就不知道转学到国外还哪里去了,话说回来,我们不是早在半年前就发现了吗?」 丰藤往岛村看了一眼。 「嗯,毕竟很明显嘛。虽然当事人似乎直到最后都没发现就是了。」 「毕竟灯月很迟钝嘛──虽然只在学校见面,但她可是老跟你腻在一块耶」 「等、等一下,我可不迟钝啦。」 这点我可是有自信与根据的,像见到少年恋爱喜剧漫画里的男主角会感到焦虑,玩恋爱模拟游戏的时候也具备了一开始就直奔happy end的技术。居然说这样的我很迟钝?怎么可能。 「不,灯月你的确很迟钝喔。那也没办法,毕竟没经验嘛。」 「你不是也没有吗!」 「可是我有很多女性朋友啊──但灯月只有雪割吧?」 「呜咕……」 「别在意,灯月。只要接下来努力寻找就行了,没错吧?」 ……对。说得没错,好戏还在后头。虽然课题让人失望,但接下来还有一场与天使的相遇,那种会附上令人心跳加速cg的事件在等著我呢。你们届时见到与美少女天使甜甜蜜蜜的我,就别哭丧著脸喔,这两个高高在上的混蛋。 我一边在心中窃笑,与两人一同走进校门。 校园生活里什么时候最无聊?这种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就跟字面上一样,光是看身边的这些家伙就明白了。 就是上体育课的时候。 面对早上第一堂课和必须不断运动的篮球课这种最糟糕的组合,男学生大多是用不会被老师盯上的程度,懒散地在场地内来回奔跑。 不过也有些例外,某些朝气蓬勃的运动社团成员明明毫无必要,却反覆进行著精彩的传球、高速的运球、华丽的射篮动作。 顺带一提,这是现在进行式,或者说眼前的对手队伍正在这么做。 当我打起呵欠的时候,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我毫不在意记分板,开始准备回教室,从对方队伍开心的模样看来, 我们应该是输了吧。 (来到期待已久的休息时间了,就小睡一会吧。) 我用力伸展僵硬的身体,途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就是课题。这四天必须帮班长的忙才行,依照女神的指示不需要整天,似乎只要每天一次,找些能帮她的忙的事情就行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那个『某件事』,究竟该帮什么才行,直接问班长就可以了吗?很不巧地我几乎没跟她说过话,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开朗又活泼的现充个性,要是突然过去故作轻松地说「唷!班长,你有什么困扰吗?我来帮你吧!」之类的话,有可能被想成「咦?这家伙干嘛,该不会是盯上我了吧?」,必须避免演变成这种发展才行。 为了尽量自然的帮上忙,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里,我坐在座位上托著腮窥探班长的动向。 班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断地挥手搧著风。脸颊上流著汗水的她大概正在冷却运动之后发热的身体吧。 ──妙音寺山樱桃,这就是班长的名字。 身高娇小,大约比我矮一个头,但或许是体型有些丰腴的缘故,胸部也十分雄伟。也因为她那对奔跑时会像篮球般猛烈摇晃的巨乳,男同学之间用她的本名来取了个「山桃」的绰号。 但即使如此,妙音寺也不算很受欢迎。要问为什么,说得极端点是因为她既朴素又不起眼。虽然我并不打算抹黑她,但妙音寺给人的印象就是个乖巧的普通女孩。既没听过她成绩很好的传闻,也完全不擅长运动。体育课跑步的成绩也是倒数的。顺带一提每到那时候妙音寺总会引起男同学的注目,理由正如前面所说。 性格也很老实,比起跟朋友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我更常见到她待在教室角落(虽然跟她的座位位于窗边也有关系)独自用功或是看书的身影,正因如此,当妙音寺被推举为班长候选人时我著实吃了一惊。 「嗯……」 这时那位朴素的巨乳班长有了动作,化学老师走到了她的身边,似乎在说些什么。 总算来了,八成是班长最常被拜托的事情榜上有名的那个。 我站了起来,快步走近两人身边。对话的内容正如我预料。于是我假装成偶然听见似地开口说。 「那我也来帮忙吧?毕竟一个人看起来很辛苦。」 于是我开始帮忙班长运送文书资料。 赌上许多人未来的课题第一天就此结束。途中既没有遇见恶魔四天王,也没有穿越到剑与魔法世界去。只是搬了化学实验室要用的教材。 「这样真的就行了吗……?」 我不禁发出叹息。只要这样持续三天就能拯救未来?这样就能拯救不会太简单吗? (话说回来,真的只要这么做就算达成课题吗?) 我开始怀疑起源头了,从常识来考虑,竟然只要做帮忙班长这种程度的小事就能找出藏身之处,恶魔的力量也太好搞定了吧? 也就是说, (女神大人该不会搞错了课题内容吧……?) 「没搞错喔。」 对方挂著宛如天使般的笑容这么对我说,虽然她不是天使而是女神。使我不禁著迷──不对,哑口无言。 我现在正位于男厕里。虽然似乎随时随地都能与女神大人取得联系,但由于听说只要在设有镜子的地方就能一边欣赏她俏丽的容颜并一边和她说话,于是我特地跑到人烟稀少,特别教室一字排开的五楼。在这里就能悠闲地……虽然因为下课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所以不能把话题拉得太长,但是肯定还是能讲到话的。 「虽然很抱歉,但能请女神大人再重复一次课题内容吗?」 「乐意之至。我想想啊……『这四天,请你去帮班长的忙』,啊,今天的份好像已经完成了呢~」 「嗯,毕竟是不到五分钟就能做完的事嘛。」 「还剩下三天,请加油吧!我会默默地支持您的!」 「唉,谢了。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需要加油的事情啦。」 「哎呀……?很没精神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来我提不起劲的事情似乎被她发现了,女神大人的微笑盖上了一抹阴影。 「呃…我可以说这种话吗……」 「想到什么都可以说!我会支持灯也大人的!」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好的,请让我听听看吧。」 我先是做了一次深呼吸,接著开口。 「课题的内容,不会太小家子气吗?」 「很小家子气呢!」 ……喔?总觉得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冲击性的发言,是我的错觉吗? 「你刚刚说什么?」 「课题的内容很小家子气对吧!」 「啊,那个……你也承认那很小家子气啊。」 「因为小家子气的东西就是小家子气啊。」 「话是没错啦──」 「所以我才找上了灯也大人啊。用最小的风险取得最大的回报。因为展开行动的是身为适任者的灯也大人,才能够做点小事就逼出恶魔之力。换作是神明或其他人是办不到的。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吗,我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难道灯也大人不那么认为吗?」 「没、没有那回事。只是因为太简单反而吓到了而已。」 「是这样啊。没问题的请放心。由于风险也很大,因此我不会让您进行时光旅行那种乱来的事情的。」 我超想那么做的,虽然很担心她口中的巨大风险就是了。 「说起来,关于课题的规则,您有好好记住吗?」 偏著头的女神大人语带温柔地问。 「啥?规则?」 「果然没听进去吗~。灯也大人自从课题内容发表之后,就变得漫不经心了嘛~」 「啊──,这个,哈哈哈……」 那是在「如果想改变未来,就去帮助班长」这种夸张课题被发表之后的事,由于比想像中还要更小家子气,导致我变得垂头丧气,脑筋跟著变得一片空白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那么我就再说明一次,这是很重要的事,必须好好听进去才行喔。」 女神大人像要叫我注意一般竖起食指,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话虽如此,由于平时那种的温柔氛围仍在的缘故,一点都不可怕,或者说这种表情也很可爱。 这次好像会因为其他理由听不进去耶,呃,这样可不行。 「首先在达成课题的时候,请开口说出『mission plete』,无论多小的声音我都听得见,所以达成任务时请务必这么做。自那个瞬间我们会立即开始观测恶魔的力量,一旦发现就会消灭。因为这个缘故,请你绝对要记得喔。」 「课题达成时要说『mission plete』啊,我明白了。」 虽然这是三天后的事情,我下定决心要尽可能地降低音量开口,只是帮了班长的忙却讲出这种夸张的词句……万一被人听到也太羞耻了。 「另一件事,请别跟其他人提到关于我以及课题的事情。当然对帮手另当别论,但请对其他人保密。不过因为我已经设定成除了灯也大人与帮手之外,其他人无法看见我的模样,所以没发生大事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姑且提醒一下。」 原来如此,现在我的样子在旁人眼中就像个怪人,得小心点才行。 「也就是说,课题必须只靠我与帮手两人的力量达成的意思吧。」 这是由少数精锐组成的队伍,跟天使同心协力来取得成果,想到这里就让人涌起干劲呢。 「不,也可以请求其他人帮忙喔。」 「咦!?是这样吗!?」 我不禁跌倒在地。 「是的。因为只要不泄漏课题跟我的事情就好了,只要牢牢记住这点,你不管跟谁合作都没问题。」 「在不告诉对方实情的情况下?总觉得难度很高耶……」 面对搔著脑袋的我,女神大人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课题与规则说明到此结束,灯也大人有什么疑问吗?」 我的确有个疑问,而且是最重要的。 「只有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帮手呢?」 那是我满心期待的希望之星,跟她相遇之后,对我而言故事才算是真正开始,所以我想尽早和她见面。 「请您午休去屋顶一趟,我会请对方过去。」 「屋顶!?原来如此!」 从天上翩然降临吗,不愧是天使,光是那个场景就能成为一幅画呢。 虽然课题依然很小家子气,但我那宏大的希望似乎正慢慢前来。 ──于是,来到期待已久的午休。 现在可不是吃午餐的时候,铃声一响的瞬间,我就拔腿冲向屋顶。 我抬头仰望晴空万里的青空,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位,令人怜爱的天使。 「…………」 大概过了五分钟吧,春天的天空依然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完全没有即将发生超常现象的徵兆。天使究竟会用什么形式降临呢,依照正统故事来看,应该是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此时一道光线洒落,天使在光芒之中展翅缓缓飘落这种型态啊。 「你在做什么呢,灯月同学。」 「在等待天使降临啊。」 「天使?喔,原来真的有那种东西啊。」 …………没出现。 话说回来,好像有人在背后向我搭话耶?我回过头一看。 屋顶的出入口上面──也就是水塔正下方,有个女学生正坐在那里并不断地摆动双脚,视线也正抬头看著天空。 「虽然没从女神那里听说有天使要来,不过那也是灯月同学的帮手吗?」 咦?咦?咦?咦?我脑中充满了问号。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知道女神跟帮手的事,甚至连我的名字也知道啊? 「总、总之,你是什么人!?」 女学生转回视线,朝我的方向看著。 「我叫水澄纱妃,是课题的帮手喔。」 随风飘逸的黑色长发,炯炯有神的细长双眼。长长睫毛随著眼睛眨了几下,擦了唇蜜而香艳欲滴的粉红色嘴唇随著话语不断开阖。 「──也就是说,是灯月同学一厢情愿地以为帮手是天使吧。」 课题的帮手?以年轻女高中生来说,水澄纱妃的嗓音有点低沉,是让人感到魅力的沉稳声音。 「因为是女神大人派来的,我还以为……」 水澄纱妃像看到傻子似地叹了口气。 「我是天使吗……」 接著她伸手按住额头,深深的低下了头。 或许被当成脑袋有问题的人了,不过现在我毫不在意这种心灵伤害,毕竟还有件不得不问她的事。 「那么……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啥?」 水澄纱妃像只被子弹打中的鸽子那般,猛然抬起头。 「你不是帮手吗?没有从女神大人那边得到什么力量吗?」 就算会被看不起也无所谓,这点的有无可是通往我兴奋雀跃超常生活的最后堡垒耶。 「我说啊……难道不说清楚你就不懂吗?我可不是什么天使。」 水澄瞪了过来,呜,别说看不起了,她好像有点生气耶。 「不、不是,天使的事已经不用再说,我已经了解了,不过我问的是你有没有除此之外的其他特殊能力啦。」 我明明已经尽量和缓的提问了,不知为何惹得水澄更不开心了。只见她从水塔下方跳了下来,接著气呼呼地朝我走了过来。 「所?以?说!我不知道你讲什么天使还是恶魔,但我已经说过自己不是那种假鬼假怪的东西了吧?在这十七年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名为水澄纱妃的女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喔。」 「怎、怎么会……」 她彻底且斩钉截铁地这样说。 课题的帮手,是个名叫水澄纱妃的普通少女,并非什么特别的人物。 我失望地垂下肩膀。 「真是的……。到底有什么毛病,突然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天使──不对,普通的女学生?水澄纱妃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我终于发现到,好像在哪听过水澄纱妃这个名字。 「你该不会是…完美女王殿下(perfect queen)……?」 我半信半疑地试著这么问,只见水澄她不太开心地抿起嘴唇。 「的确曾有人这么叫过我。」 虽然她表示肯定,但却是过去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我眼前的水澄纱妃,与我在传闻中听说的形象有著非常大的差异。 是个头脑聪明、运动万能、外表秀气的女高中生,无论男女所有学生都羡慕她,并且被作为楷模的气质高雅的清纯系校园偶像,对这位站在现充女性顶点的少女,人们是这么称呼的……完美女王殿下(perfect queen)。 可是呢。 眼前的水澄虽然是个美女,给人的印象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于是我开始上下打量起这位自称水澄纱妃的女学生。 穿著下襬超短的迷你裙,没穿丝袜的双腿,每当风扬起裙襬时若隐若现的底裤总是令人胆颤心惊(兴奋期待?),上衣衬衫也解开了数颗钮扣使得胸口大大的敞开,丰满的胸部形成的深沟一览无遗。换个角度甚至就能窥见胸罩(顺带一提是白色蕾丝边。) 虽然脸上妆不怎么浓,但水嫩双唇上的唇蜜与根根分明的睫毛上的睫毛膏相当引人注目,仔细端详发现发色也并非纯黑,有粉红色挑染。 制服穿法也是在校规的边缘游走,简直就像性感辣妹般的女学生,当然,这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气质高雅的清纯系。虽然我们学校不限制学生化妆,校风也算开放,但这怎么看都不是能当作学生模范的打扮,她那重视时尚的外表实在难以跟头脑聪明、运动万能联想在一起。由于给人的感觉很冷淡,所以没有那种经常在外面游荡的印象就是了…… 「你不知道吗?以前的女王大人已经改变形象了喔。」 明明被人称做完美,有必要转换形象吗? 「只是时尚心觉醒罢了。」 她平淡地这么说,实在难以分辨是不是开玩笑。 「比起这个还是来谈谈课题吧,接下来我也会帮忙的。」 她伸手跟我要手机,我老实地照做,与她交换了联络方式。 「打算进行课题的时候一定要叫我,相反的,除此之外千万不准联络我,明白了吗?」 「啊,好的……」 「那我先走了。」 水澄纱妃这么说完,彷佛表示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似地快步离开。就像公事公办的女强人一样。她该不会是女神大人用钱聘请的吧? 说起来,既然并非天使而是普通人,水澄协助课题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我听说是最适合的人,同时也存在著为了自己的因素。 ……不,现在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啦,问题在于帮手不是天使那种特殊角色,而只是个普通人。 「让人兴奋雀跃的非日常生活究竟跑那里去了啦~~」 我朝著天空喊出自己的不甘。 不过当然,现实 没有任何改变。 课题依然是帮忙班长这种毫无浪漫因素的小家子气内容。 神明派来的帮手则是因为不明原因打算改变形象的前任完美美少女,是个不仅没有特殊能力,就连校园偶像感也消失无踪、令人抓不著头绪的遗憾角色。 况且她还不是对人友好的类型,而是非常冷淡。看来是不可能发生那种两人亲密接触的事件了吧。 明明难得被任命为救世主了耶,让人失望也该有个限度吧。 「唉……还是回去吧。」 我低著头叹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一如既往的行动模式,听完下午的课之后回家。随便打混到了晚上。于是上床睡觉,在明天醒来,接著再度前往学校,上课── (对了……还得去帮班长的忙才行。) 正当我吃完午餐,趴在桌上发懒的时候,脑中突然想起课题的事。 虽然提不起干劲,但要是不去做,我的人生将永远失去命中注定的人(女主角)。为了要避开那种悲惨的未来,即使现在已失去所有希望,我还是必须去做。 (怎么会这样,什么救世主嘛,只不过在是无聊的日常生活中增加了一件麻烦事而已啊……) 我抬起头,朝班长的座位看了过去。 她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可恶,要是不先找出她的下落,就不可能帮她忙了。 呜呜,麻烦死了。 「喂,丰藤。你知道班长(山桃)去哪里了吗?」 我向坐在位置上玩手机游戏的朋友问道。 「山桃?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对排在校园美少女排行榜十名以外的家伙没有兴趣。」 校园美少女排行榜?竟然讲出这么像故事主角朋友的话。 「要找山桃的话在楼下喔?她正在帮中庭上的花圃浇花。」 这时手倚著窗缘的岛村这么对我说。 帮花圃浇花……?既然地点在中庭,那就不会是班长该做的工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决定直接去问她本人。 「这里的花是我种的。虽然这个花圃原本是校长在用,但因为某些原因让给我了。」 山桃一边用浇水壶替花浇水,笑容满面地说。虽然我不是不想继续深究这种令人心暖的插曲,但现在我还有件不得不做的事。 「是这样啊。那我可以帮你的忙吗?」 「咦?」 她连续两天都露出了像鸽子被子弹打到一般,目瞪口呆的表情,老实说,每次帮班长的忙都要另外想理由实在很麻烦,我只想赶快结束这一点奇幻要素都没有的无聊课题而已。 「帮花浇水就可以了吧?那个浇水壶可以借我用吗?」 「那个……不用啦,只剩下那边再浇一点点就可以了耶?」 山桃低下身子窥探了我身后。 我转头进行确认,花圃大概只剩两公尺就到尽头了,这样的确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山桃绕过我,打算继续帮花浇水。 怎么能让你这么做,要是帮不了这个忙,就得再找新的机会了。 我抓起她拿著浇水壶的手,阻止了她的企图。 「咦!?」 「请等一下,班长。我今天有种无论如何都想帮花浇水的心情,请你把浇水壶借给我吧。」 「怎么可能有这种特定状况的心情啊!?你怎么了啊,灯月同学!?」 「别管了借我浇水壶啦!为什么不肯借我呢!?」 ──你是来碍事还是来帮忙的啊,这个死小鬼。 我一听到背后有人这样指责时,突然有人拉住了我的耳朵,好痛好痛,我就这样顺势被往后扯,逐渐远离山桃。 「干什么啦!是谁啊!」 「是我。我不是说过进行课题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吗?」 原来是觉醒辣妹时尚魂的帮手,水澄纱妃。 「我没空联络你啊。实际上,帮花圃浇水的工作也快结束了。」 「只是浇水不算是帮忙吧?更何况你那样哪像在帮忙啊?不停要人家把浇水壶借给你,简直像个想抢朋友玩具的幼稚园小孩嘛。」 「呜咕。」 真令人伤心。明明再一年我就到了能掀开位于租片店深处那道门帘的年纪了耶。 话说回来,山桃也真是的,明明只要把浇水壶借我一下就行了,又不会少块肉── ……这样的确很像幼稚园小孩耶。 「你应该多想想怎么做事啊,要是造成妙音寺同学的困扰而无法判定为帮助,就不算达成课题了吧。」 我哑口无言,水澄用完美又合理的论点责备著我,这就是她被称作女王大人的原因吗。 「那你说该帮什么忙啊。能帮忙的机会可不是常常有的耶?」 即使想帮忙运送资料,机会也不是天天有的。 「帮忙收拾不就可以了吧?像把浇水壶放回原位,或者去帮忙清除花圃杂草之类的啊。」 「原来如此!」 还有这种方法啊。也就是除了现在正进行的事情以外,还有其他能帮忙的事情啊,这的确是个盲点。 「……你让我不禁担心起来了,把课题交给你真的没问题吗?要是失败了我也会很困扰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话说回来, 「要是课题失败你也会很困扰?为什么?」 像发现说溜嘴般,水澄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我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要吧,比起这个,该回去找妙音寺同学了。毕竟还得帮她的忙才行,更别说她从刚刚开始就狐疑地看著我们呢。」 我转头看向了山桃,只见她露出了苦笑,毕竟我们两个的举动很诡异嘛。 我跟著水澄回到山桃身边。 「初次见面,妙音寺同学,我是二年e班的水澄纱妃。刚刚这家伙说那种奇怪的话真对不起。」 水澄按住我的后脑勺,逼我低头赔罪,喂住手,别把我当幼稚园小孩啦。 「是,水澄同学,初次见面。」 山桃有些紧张地低头致意,她很怕生,到底为什么她会自荐出来当班长啊。 「──不过没关系的。我知道灯月同学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仅不会用那讨人厌的绰号来称呼我,而且昨天还帮我搬了资料。」 虽然很抱歉,但我私下是用绰号叫你的,昨天会帮你也是为了完成课题。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因为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只是个单纯的笨蛋。」 这混蛋。 「话说回来,妙音寺同学讨厌的绰号是什么呢?」 问这个吗!? 「他们都叫我山桃……因为很大。」 居然回答了!?真老实耶! 「是吗……让人有点不爽呢。」 「是的……」 不,山桃啊。她那句不爽应该不是在附和你喔。水澄在看到你的胸部之后,眼神曾有一瞬间露出不满。因为她那引以为傲的事业线完全输给你了啊。 「回到正题。虽然你可能觉得灯月同学刚刚不断跟你要浇水壶的举动很恶心,但那是有原因的。」 别这么乾脆地说人恶心啊。 「一点都不恶心喔。」 谢谢你,山桃。嗯?这女生还真温柔耶,我从来不知道。 「如果那样都不觉得恶心,那就是你脑袋怪怪的了。说实话,那是因为灯月同学对园艺有兴趣。」 这家伙对谁都这么刻薄吗。到这种地步反而让人觉得帅气。 「灯月同学对园艺有兴趣吗!?」 山桃彷佛找到同好般,眼睛亮了起来。 这当然是水澄的帮腔(谎言),但只要跟著演戏也姑且就能说明我那些奇怪的行为了。 「嗯,因为才刚起步所以很多事还不太懂。」 「就是这样,尤其灯月同学是个无论做什么都会想从形式开始著手的人,对器具要求比一般人更高,所以他非常在意喜欢园艺的妙音寺同学爱用的浇水壶是怎么样的东西,才会做出打算夺取浇水壶的粗暴举动。」 托水澄的福,山桃终于不再怀疑了。虽然我很想吐嘈浇水壶不都差不多吗,但那似乎是我的误解。设计自不必说,材质跟出水口似乎也会造成影响。我一边听著这些说明,一边在洗手台清洗用具,这样一来,第二天的帮忙也成功了。 多亏这次事情,我跟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山桃变得熟识许多,看来今后能够以更加自然的方式去帮忙了。 课题进展也很顺利。于是我依然过著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一如往常,甚至有点无聊。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结果,我却用了最糟糕的心情结束了这一天。 那是因为不久之前还是同学的雪割蕾香的缘故。 自从雪割在那个梦中世界跟我道歉之后,我再也没见到她。毕竟她做了坏事,我原先猜想大概是被带回神的世界,为了赎罪被关进牢里之类的── 当我试著问女神我能不能跟雪割见个面时,得到了这个答案。 「……女恶魔已经被净化了。」 女神大人虽然表情相当平静,但其中带著哀伤。 「净化?那是什么意思?」 「随便扭曲人类命运的罪是很重的,并非是能视若无睹的罪恶,因此依照我们的规则,将其消灭了。」 「──咦?」 消灭……? 死掉了……? 雪割她……? 「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这是事实。在她与灯也大人道过歉后,立刻就进行净化。」 在梦中相见之后,马上就? 「那个……女神大人,如果当时我原谅了雪割──说原谅她扭曲我命运的话,雪割是不是就不用消失了?」 「不,结果是不会变的。罪就是罪,当时已经决定好对她的惩罚了。」 「是这样吗……」 「但是换个想法,这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因为这是一段无法实现的恋情。人类跟恶魔是绝对不可能结为伴侣的。要说为什么,因为人类的命运里只有人类,恶魔是不存在的。原本人类跟恶魔的命运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实际上,她做为高中生存在的那段时间,是一段如果不用力量连续干涉,扭曲许多人类命运就无法成立,强硬且不自然的时光。」 「也就是说人类跟恶魔是无法相恋的吗,真是蛮横呢。」 「任何事情都有规则。就好比火焰跟雪没办法同时存在一样。」 一针见血,这让我顿时哑口无言。 「……这件事雪割也知道吗?」 「是的。这在我们的世界是常识,她本人也这么说过。」 「是吗…」我点点头,结束了和女神大人的对话,我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跟动力了。 只剩下我独处之后,我放松全身力气倚著身后的墙壁。虽然是骯脏的厕所墙壁,但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 「……真是的。雪割你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呢。」 明明以为是个普通女孩,居然这么有胆识,居然去抵抗无法改变的现实,只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如此乱来。最后甚至失去生命。 话说回来,跟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真的有那个价值吗?我实在搞不懂。就我的推测,回忆也太少了。像我跟雪割之间发生的事,就只有在休息时间闲聊而已。像很懒得上课啦,哪部电视剧很好看,或是考试结果之类的。尽是些稀松平常的无聊话题。是一段平凡又无聊,也没营养的时光。 还是说对雪割而言,这段平凡又无聊的时光有这么重要吗? 若是如此,那更让我完全无法理解。对我来说,那段日子不过就是为了打发时间,随兴度日的过去。 但能解答我疑惑的雪割已经不在了,表示我已永远无法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明明待在一起的时间应该很长,但这段时间对我和对雪割来说,有著巨大的隔阂。 那时她究竟是抱持什么想法生活的呢。 那时候的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想到这里的瞬间,胸口感到一阵苦闷。 我像要抓住自己胸襟般按住胸口,紧握著心脏的位置。 这股痛苦、疼痛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我在后悔吗……) 就连想要让什么重来也无法具体地说出来,对著那让我什么都想不出来的空虚岁月的后悔。 一点一滴缓缓落下的小水珠,逐渐沾湿乾燥的地砖。 自作自受的普通水滴,与厕所这个地方十分相衬。 带著湿气的三色堇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黄色的光芒。 我正拿著浇水壶帮花圃的花浇水。 「水的量这样就够了吗?」 我转向山桃的方向问,她很开心地用笑容回了我一句「这样就ok了。」 作为课题的藉口,放学后,我正在接受山桃的指导。 虽然实际问她的时候是午休,但她说可能会因为时间不够所以没办法充分教学,于是决定在放学后的中庭花圃会面,看来我跟水澄所撒的那个小谎,点燃了她身为园艺少女的热情。 「那快点来种种看吧。」 况且五月似乎是适合进行换苗的时期,导致我们做了相当道地的园艺活动。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土壤了,最后看到毛毛虫已经是几年之前了呢──咦?它什么时候爬到了我手上,还扭来扭去的。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我发出像女孩般的尖叫声,我不擅长应付昆虫。 「你不敢碰毛毛虫吗?我帮你拿掉吧。」 山桃伸手拿起我身上的毛毛虫,真的假的?好厉害,谢谢你山樱桃大人。 「真亏你敢碰耶,我好崇拜你。」 「因为在家里的田也经常看到,完全没问题。」 「咦?田?班长家是务农的吗?」 「嗯,但因为面积不是很大,比较接近副业的感觉吧。爸爸是上班族,经常下田工作的是妈妈跟爷爷,不过最近弟弟跟妹妹也开始帮忙了。」 「喔──」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兼具了农家女孩跟大家族属性,虽然我从一年级开始就跟山桃待在同一班,但完全不知情。 毕竟到目前为止连话都没讲过几句,所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我完全没帮过家里的忙,只是专心在种花就是了。」 山桃手指搔著脸颊,害羞地露出笑容。 「难道你将来的梦想是开花店吗?」 「咦!?你怎么知道!?」 深入到这种程度,任谁都料想得到吧。 「──不过只猜对了一半。我不是想开店,而是想当花艺师。」 「那好像是在婚礼会场等地方装饰花朵的人吧?」 「没错没错,也会做那种礼物用的花篮喔。」 山桃开心地畅谈起自己的梦想。 「真厉害呢,已经找到了将来的梦想。」 像我就没有,会觉得她的笑容很耀眼,一定也是这个原因。 「一点也不厉害啦,因为那大概不符 合我的个性……」 山桃突然消沉了下去,怎、怎么回事。 「那个啊,因为花艺师必须按照客人的需求跟同事协力进行作业,所以沟通能力与团队合作十分重要。」 「原来如此。」 「别默默接受啦!即使如此人家也正在努力了耶!?」 「举例来说?」 「推举自己当班长了喔!」 她把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部上,一脸得意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会当上班长,也是为了改变怕生的自己啊。 「虽然一年级时打算创立园艺社却失败了呢……」 她又开始消沉了,似乎不断著重复成功与失败呢。 「去年有徵招社员吗?」 「从六月才开始的,或许是完全招不到人……」 说得也是。打算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大概大多都在四月,最晚五月就会做出决定。剩下的都是像我这种没干劲的人参加的回家社。 「不过雪割同学有参加我的社团喔,转学真是让人寂寞呢。」 ──咦? 「雪割她,加入了园艺社吗?」 「嗯,虽然严格来说,因为人数不足所以无法取得许可,所以园艺社不存在就是了。」 我在意的点不是那里。而是明明已经加入网球社,况且感觉对园艺毫无兴趣的雪割,为何会想跟山桃创立的园艺社扯上关系呢? 当然,其实雪割对花很有兴趣,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我盘著手思考。 话说回来,雪割似乎是为了让命中注定的人远离我,使用了恶魔之力让那个人的命运变为不幸。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山桃会在创立园艺社时遭遇挫折,该不会,或许是── 「灯月同学?怎么突然沉默不语?是在想些什么吗?」 山桃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靠得超近的,是能够听见呼吸声的极近距离。仍带点稚气的清澈双眼,以及无防备地张开的樱桃小嘴就在眼前。只要贴近几公分,就能吻上她那可爱的双唇了吧。 呃,我突然在想些什么啊── 「咦?你的脸突然变得好红喔。」 听见山桃这么说,我慌张地用双手摀住脸颊,怎么会这样。 ──妙音寺山樱桃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人也说不定。 当我意识到这点以后,变得无法直视山桃的脸庞,心跳快到停不下来。 「难不成灯月同学也感冒了?我也从昨天开始喉咙就很痛,要吃喉糖吗?」 「我不客气了。正如你所说,我只是因为感冒才会满脸通红的。」 怎么想都是山桃突然把脸贴近的缘故吧。这个人老是这样,就像毫不在意私人空间的感觉。或许正因为她很怕生,才会是那种只要一熟了就会急速接近的类型吧。 当喉糖融化到能够一口气咬碎的程度时,作业也告一段落,于是我为了离开学校而前往停车场。虽然山桃似乎是搭公车上下学,但她说要陪我走到校门口。 「话说回来,今天你没跟水澄同学在一起呢。」 山桃突然这么说,她好像把我跟水澄当成生命共同体了。 「那时候只是刚好凑在一起罢了。」 因为水澄叫我进行课题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说,于是我当然联络了她。但她直到现在都已读不回。真是的,究竟跑哪去了。 「啊,是水澄同学。」 我「咦?」了一声,朝山桃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了,她身边站著两位不认识的女学生。 「所以说我不是叫你们别再管我了吗?」 水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对此那些女学生用著带点怒气的声音回应, 「我们不是挚友吗,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呢,我是在担心你耶?」 气氛十分险恶,看来水澄跟她的朋友起了争执。 「我没做什么需要人担心的事,会打扮也只是想尝试新的感觉。」 「那退出社团呢?」 「是为了专心在学业上。」 「既然如此,为什么突然开始翘课了?」 「我偶尔也会想休息呀。翘课时的罐装咖啡很好喝喔,有机会试试看吧。」 是对水澄无所谓的态度感到不耐烦了吧,她的朋友大吼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水澄同学你到底怎么了!?现在的水澄同学,根本就不像水澄同学啊!」 「现在的我不像我?那在你们眼中的水澄纱妃究竟是什么人?」 水澄似乎也感到不悦了,语气也变得尖锐了起来。虽然不是大声的回应,而是用冷淡的语气,但明显与先前不同饱含怒气。 「那、那是……那时的你与现在不同,是个受到大家尊重的人,打扮也非常庄重,社团活动也相当认真──」 「那算什么,真是无聊。明明是我的挚友,却只能说出这种好像从哪听来的制式回答啊。」 水澄的挚友(?)突然闭口不语,话说回来另一个人本来就没在说话就是了。 「我可是知道你们在背地里说我坏话的事喔。是因为想依靠我的人气成为现充才会接近我──就只是这样对吧?你们真正担心的不是我,而是自己的立场才对吧?这种关系能够称为挚友吗?」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另一个人,对水澄的挚友(大概不是)这么说。 「……我们走吧?像她这种人放著不管就好了。」 另一个人说完「说得也是,走吧。」之后,两人便离开了。 只剩自己一人的水澄,不经意地朝我看了过来。 于是我跟她对上了眼,好尴尬。水澄尴尬地低下了头,打算一言不发地离开。 「喂、喂,水澄……」 我不禁出声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 虽然我叫住了水澄,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一边靠近她一边绞尽脑汁思考。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叫住她啊,装作不认识不就好了吗? 「那个──这个──还是去道个歉比较好吧?」 「啥?」 「总觉得你刚刚那样有点说过头了耶……」 光看有背地讲闲话的事情,的确是不能被称作挚友,但考虑到往后在学校的人际关系,还是尽快修复关系比较好吧。 「对此我有自觉,也很清楚。不过为什么我非得听你的话才行啊?多管闲事。」 啊,糟糕。我好像又惹怒她了。大概是因为太过深入她的隐私了吧,毕竟我跟水澄才刚认识不久。 「尤其是我唯独不想被灯月同学这么说。」 咦?我难不成被讨厌了……?为什么? 「还有啊……你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真亏你有办法在这个情况下打情骂俏呢。」 水桥用视线示意。 我顺著视线看了过去,发现山桃正挽著我的手。而且是宛如情侣一样紧抓著我的手臂。真的假的?我直到刚刚都没发现耶。 「哇!抱歉,灯月同学!因为我很害怕看到人家吵架呀!」 山桃慌张地放开了手,实在太可惜了,我完全不记得胸部的触感。 「干嘛一脸遗憾的表情。」 水澄用宛如刀锋般的尖锐语气吐嘈,不妙,她的怒气指数好像又提升了。 「既然你们感情那么好,这下应该不需要帮手了吧?我看剩下的课题,就全部交给灯月同学你独自处理吧?」 见到水澄身后散发出的黑暗氛围,我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边目送著水澄离去时可怕的背影, 深深地叹了口气。 结果,我只是惹水澄生气而已。 我会出声叫住她,铁定是因为我觉得她受伤了。所以才想为她做点什么……结果却是这样。我干什么对她说教啊。 自从雪割那件事情之后,想要改变宛如空壳的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我已经不想再对著空无一物的过去后悔了。 不能再当什么都不做的旁观者了。 虽然这么想,但要实践又相当困难。 或许是至今都得过且过的缘故吧,我不擅长处在那种认真的场合中。 唉…… 今天是第一项课题的最后一天。 虽然担任帮手的水澄已经做出「你自己去达成课题吧」的宣言,但由于课题内容是「去帮班长的忙」这种简单的事,所以老实说,即使没有帮手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还得看第二项之后的课题是什么,但目前是没问题的。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但直到早上开班会时我才知道。 担任班长的妙音寺山樱桃今天请假。 原因好像感冒恶化了。话说回来,她昨天也说过自己的喉咙不舒服。 我大意了。原来还有这种情况。要是当事人不在就没办法帮忙了。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我在上课时也不断抱著头苦恼。 虽然有股觉得麻烦而想要放弃不干的心情,但如果山桃就是被囚禁在不幸命运中的命中注定的人,想到这里就觉得不能退缩。毕竟已经听她说过将来的梦想,以及为此努力自荐当班长候选人,还有创立园艺社的事情了。 「……出发吧。」 午休时,我抬起沉重的腰杆朝著二年e班的教室走去。那是水澄所在的班级。 毕竟帮手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存在的吧。况且水澄似乎很聪明,或许能想出什么好点子也说不定。由于我想她或许还因为昨天的事在闹脾气,因此就算下跪也要请她助我一臂之力。 「水澄同学?她不在教室里喔。大概在屋顶吧。」 我跟认识的二年e班男同学询问了她的去向。 「话说回来,现在最好别跟她扯上关系比较好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最近的水澄同学在各方面都有些失控,大家都不太想靠近她。况且昨天似乎还跟朋友吵了一架,在班上可以说被孤立了。况且原本她的个性就让人不敢恭维,所以才会被人称为女王大人,但变成这样就只能往下沉沦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抱怨「原本还想要追水澄的啊,但到这个地步以我个人来说有点…」这种的牢骚,我随便打了个招呼之后前往屋顶。 跟相遇那时一样,水澄她正坐在水塔底下。 明明只是坐著仰望天空,主角是美少女的话就简直像幅画呢。 或许是注意到我来了,她那细长的眼睛转了过来。 「灯月同学?」 水澄惊讶地瞪大眼睛,明明昨天才发生过那种事,我却仍旧毫不在意地露面,她会吃惊也是当然的 「昨天真对不起,讲了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 「就是、那个……还是去道个歉比较好吧,这种事。」 「啊,那件事啊。我已经不在意了。」 咦?她没生气? 「当时我过于情绪化了,所以该道歉的人是我,对不起。」 总觉得今天的水澄很柔弱耶。──啊,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现在她在班上算是被孤立嘛! 「嗯…我可以过去你那边吗?」 「你喜欢就好。」 我爬上梯子,在水澄身边坐了下来,并将脚伸出屋檐。 「呃……你没事吧?班上关系之类的。」 「咦?啊,不要紧。只不过在那之后,被几个曾经是朋友的人当空气而已。」 这算是不要紧吗? 「要是之后开始被人藏鞋子那就真的好笑了。」 不,这笑不出来吧…… 「……或许正如那些人所说,现在的我不像我,明明至今都装得挺像样的,全部毁于一旦了。」 装得像样……吗。现充团体似乎也很辛苦呢。 「我同时也松了口气,明明知道对方在背地说闲话还要假装没事般聊天,会累积压力呢。」 水澄自嘲似地笑了笑。虽然也有些部份是要让自己坚强,但同时又像松了口气的笑容。或许她的生活就是如此紧绷。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咕~~」的肚子叫声。 不是我,大概是来自水澄的肚子吧。 「…………」 沈默不语的水澄,双颊逐渐变得通红。 因为她的自尊心似乎很强,像这种意外铁定格外羞耻吧。只见她满通红地僵在原地。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假装没听到?明明她在班上已经被人故意边缘化了,现在还这么做不太好,就笑笑带过吧。 「哈哈,你肚子叫了耶!真好笑!」 「──杀了你。」 水澄用像恶魔般的神情勒住我的脖子,看来这似乎是错误选项。 那之后作为惩罚,我被派去福利社买东西,因为她说只要咸的面包都可以,所以我就随便抓了几样卖剩的结了帐。 当我单手提著塑胶袋回到屋顶时,水澄一言不发地盯著我看,咦?怎么了? 「你还真的去买来啦?」 「那是当然的吧,毕竟是你叫我去买的啊。」 「还以为你会不当一回事直接回去呢。」 「为什么?」 水澄像思考著什么般低下头,闭口不发一语,结果是你在无视我耶。 我坐回她身边,打开塑胶袋让她看里头的东西。 「你要哪个?有炒面面包跟可乐饼面包喔。」 水澄伸手拿起我自己买来吃的红豆面包。 「你不是要咸的面包吗!?那是我要吃的耶!」 「我突然想吃红豆面包了。」 她撕开包装,一口咬了下去,竟然真的吃起来了。 水澄一边津津有味的吃著面包,一边看著茫然自失的我。 「欸,灯月同学。你觉得……我是个讨厌的人吗?」 啥!? 「这不用我说吧!?竟敢吃掉我的红豆面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是过去的我。」 明明干的事情像在开我玩笑,却用这种认真的语气发问,没办法,我也认真地回应吧。 「虽然是有点奇怪的人,但我并不觉得你是个讨厌的人喔。或者说,我还以为自己被你讨厌了呢。」 「喔……那你觉得我讨厌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了。像生理上无法接受之类的?」 水澄喷笑,接著像在憋笑似地用手指抵住不断抽动的嘴唇。 该不会是正确答案吧,我可是感到挺失落的。 「关于红豆面包的事……我是开玩笑的,只是想逗你一下,还你吧。」 她把红豆面包递回来,上面当然被咬了一口。 「不,这不能说是在开玩笑吧,你已经咬一口了啊!」 「这可是跟美少女间接接吻的机会喔?」 我再次看著那块红豆面包,上面留下了咬痕,同时那部分稍微有些湿润。 「…………」 「看来你很烦恼呢。」 「啊,我忘记了。别自称为美少女啦!」 「……真令人吃惊,居然优先选择吐嘈呢。」 结果我决定将红豆面 包撕开以避免间接接吻,因为我是个绅士。 而我在吃起炒面面包的时候才终于注意到,刚刚的举动应该就是水澄风格的「并非在生理上无法接受啊」的回应吧,大概。 说真的,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啊? 水澄在各方面都很神秘,总是不肯老实地说出真心话。对我的态度也是一样。无论是担任帮手、还是突然改变形象的理由, 不过她愿意协助我完成课题倒是千真万确。 当我把因为山桃缺席而无法帮忙的事情告诉水澄后,她是这么提议的。 「打电话给她问问看怎么样?这样应该就能间接地帮上忙了。」 水澄从裙子口袋中拿出粉饼盒,啪的一声打开。 「没错吧,女神?」 「说得没错,应该没有问题。」 一听到这句话,水澄立即盖上了粉饼盒,居然这样对待她,对方可是女神大人耶。难不成是因为女神大人有著远胜于己的外表、身材以及最重要的性格而感到忌妒吗? 「灯月同学,你有妙音寺同学的联络方式吗?」 「并没有。令人悲伤的,女同学中我只有水澄你的联络方法。」 当然联络时只会谈到有关这次的课题。而且因为禁止提到课题以外的话题,实际上等同于我没有任何女生的联络方式。 「那么就给我负责调查吧,毕竟时间所剩不多了。」 我瞥了一眼粉饼盒。 「或者说一开始就应该向女神大人询问该怎么做才对。」 如果有疑问,只要直接找全知全能的女神大人求助就行了。 虽然我这么想,水澄却摇了摇头。 「那是没用的,女神不会教你达成课题的方法。她似乎只会告知达成条件而已,当我在确认课题规则的时候,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一遍……其中一项就是这个。」 女神大人似乎是这么说明的。 「由于要把对人类世界的干涉降到最低,因此无法直接告知详细的行动方法,如果是行动结果是否合乎达成条件的话,倒是可以回答……」 仔细想想也是当然的,如果女神大人能一一引导,不仅不需要帮手,甚至也不需要做成课题这种形式了,就因为办不到才会用这种形式吧。 「我吃饱了,这个给你,是饭钱。」 水澄吃完可乐饼面包后,手上拿了几枚硬币递了过来。 「不用了啦,这毕竟是处罚,我请你吧。」 「我不喜欢欠人情。」 她强硬地抓住我的手塞进硬币,既然她都这么说了。 随后水澄迅速地展开行动,明明离午休结束只剩下十分钟左右了,她仍在结束前问到了山桃的电话号码。似乎是随便找个理由从山桃的朋友那里问到的。真厉害的社交能力,换作我绝对办不到。光是面对理应成为朋友的山桃,和女孩讲电话这件事实就令我紧张地口吃。 不过这样目的就达成了。帮忙的内容是「请帮我换教室花瓶里的水」,内容也很简单,真是万幸。 时间来到放学后,我俯瞰著放在黑板板擦旁的白色花瓶,它就是山桃委托换水的花瓶。接下来只要拿到洗手台换完水,第一项课题就完成了。 我看著这个由陶器制成的细长花瓶,话说回来,要是不小心摔破花瓶就完蛋了。 得要细心的处理,当我伸出手时。 「──喂,灯月!过来一下!」 一旁突然传来大叫,我吓得手抖了一下,差点把花瓶弄倒。别开玩笑了,我可不需要这蠢毙了的意外。 我转头看著大叫的丰藤。 「哇啊,表情好可怕!干嘛突然生气啊!?算了!比起这个,快过来看外面啦!」 丰藤不知为何相当兴奋,况且窗边还聚集了许多男学生,所有人都在看著中庭,这骚动是怎么回事? 因为越来越在意,于是我也试著从窗外俯瞰起中庭。 「那是柴犬吗?」 ──有只狗闯进了中庭!── 有只褐色毛的中型犬,在卡车的附近闲晃著,因为有戴项圈,大概是哪家迷路的宠物犬吧。 这样的话的确会引起学生骚动,这也是学校常发生的事件。 ……虽然冷静想想,这应该是一件超无聊的事情。 「啊,好像有人被追著跑呢,真好笑。」 中庭上有几名学生,其中一人突然被迷路的狗追著跑,大概是因为突然开始跑步远离的缘故吧,就算不擅长应付狗,但那只会造成反效果喔? 「不要~~我不擅长应付狗啦~~~」 因为距离很远,看不清楚长相,但似乎是个女生。我能听见尖锐的惨叫声。 ……等一下,现在不正是救世主大人出场的时候吗? 虽然因为小家子气的课题而感到失望,但现在的我肩负著如同英雄般的职责,也就是拯救被囚禁在不幸命运中的女孩。 虽然觉得这跟课题毫无关系,但现在的状况明显就是我该出马。是该鼓起勇气的时候了。 「丰藤,我要去拯救柔弱的女子了……!」 我飒爽地一脚踏上窗台。 「咦!?你打算从这里跳下去吗?会死人的耶!?」 说起来这里好像三楼,还是别模仿英雄起跳&落地好了。虽然那样很帅,毕竟我没有那种超能力所以也没办法。 「──喂,那女的不就是宫子吗!校园美少女排行榜第四的那个!」 「啥?宫子?」 被狗追得到处跑的女孩,名字好像叫做花笠宫子。绰号是宫仔,正如丰藤把她放在排行榜的前排,她在我们学校十分有名,和水澄有著不同方向的人气,她作为吉祥物般的形象,在男女之间都很受欢迎,最大的理由是她就像小猫一样吧。 「来人啊~~救救我啊~~」 说起她的外表,像自然卷般四处乱翘的半长发,有如麦克笔画出的线条般的眯眯眼,身材十分娇小,大约比我矮了两个头。甚至让人怀疑她是小学生。从性格来看活泼开朗,不管跟谁都能立刻打好关系,实际上她朋友似乎也很多,也听说过校内大约八成的人认识她。 「不要~~要被咬了~~」 此外,宫仔的个性也令人无法捉摸,曾发生过当朋友找不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躺在树上午睡这样的事件。是个让人没办法置之不理,光是看著就会让人心情愉悦的独特女孩。就因为这样才会不分性别的吸引众人吧。 「哈啊—哈啊—已经跑不动了……」 「喂灯月,你不是要去帮她吗?,宫仔好像快死掉了耶。」 糟糕,不是在这里阐述她的魅力的时候了,话说回来, 「丰藤你不去帮她吗?」 「我有养狗所以很清楚,那只是在玩而已。」 现在宫仔的脚步看起来已经跑累了,几乎像在步行一样,如果狗真心打算攻击,早就已经咬到她了。看来那只狗只是对不断逃窜的宫仔感兴趣才会跟著一起跑而已,这样的确没有危险。 「她本人似乎不喜欢这样,我去去就回来。」 接著我很轻易地拯救了宫仔。把掉在附近的足球一踢,那只狗便头也不回的追了过去。 「谢谢你──路过的好好先生,人家只差一点就要成为恶犬的饲料了。」 「不、不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于这是第一次跟宫仔交谈,我十分紧张。对我而言就像跟憧憬的人气角色聊天般的感觉。与其说是女生,倒不如说像动物一样可爱。在近距离一看,真的就像猫一样,让人涌起想要好好疼惜的冲动。只要一次就好, 好想抱紧她。想要用逗猫棒在她面前挥舞,甚至想让人把她装进锅子里带回家。 「呜……这个人的眼神,总觉得好可怕。」 「才、才没那回事喔?」 或许是动物般的直觉让她感到害怕,但能和宫仔接触实在很幸运。 这时候察觉骚动的老师们抓住了那只狗,事态也终于告一段落。 当天晚上,当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谁在这种时间打过来啊……」 我看向时钟这么想,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对习惯打电动打到半夜的我而言,如果是平常的话,现在一定还在我的活动时间内,大概是因为发生太多事情让我感到疲劳了吧。 「喂~~」我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 『灯月同学?你该不会睡著了吧?』 话筒对面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 「是水澄吗,干嘛?」 『干嘛是什么意思?』 「不,你不是有事找我才会打电话来的吗?」 『…………』 「咦?水澄?」 她突然不发一语。电话那头只听见她的呼吸声。 「啊……抱歉,我愣住了。」 她用有些放空的语调回应,明明是她打电话过来的,不要紧吧? 「难不成是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 或许是因为水澄遇到讨厌的事情,才让她突然恍神了,这通电话难不成是想找我做人生谘询? 『正好相反。因为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闲得发慌呢,毕竟边缘人是很闲的嘛。』 她像打从心底觉得无趣地说。 「喔,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然后,会找你是因为……呃,就是那个啦。』 「那个?」 『就是……对了,关于课题的事情。』 「课题……?」 听到这个词汇,我迅速地清醒过来。咦?话说回来,今天好像课题的最后一天,我达成了吗?不,好像没有耶,毕竟没有喊出完成口号的印象。咦?为什么?明明有碰到白色花瓶的记忆。啊,对了。中途被丰藤叫住,发现有狗闯进校园里,然后…… 「我忘记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你说什么!?』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半。距离换日,也就是课题失败只剩下三十分钟。 于是──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宛如竞速选手般猛力踩著踏板,我骑在夜路上,朝著学校疾驰而去。因为我骑脚踏车上学的时间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动作慢吞吞的话有可能在抵达前就超过时限了,必须尽快才行。 我在校门前发现了水澄的身影。 理所当然地她也穿著便服。背心搭配牛仔短裤,既随兴又性感的打扮。 连我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被她的模样吸引,我依然全速地踩著踏板,打算跟早上一样穿过校门直接前往停车场。 下个瞬间,我猛然撞在紧闭的校门铁栏杆上。 「呀啊啊啊啊啊!!」 我从坐垫上飞起,摔在地上。 「灯、灯月同学!?没事吧!?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毕竟时间已接近半夜十二点,校门会关上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我是个平时都会在日落前返家的回家社员,导致完全忘了这回事。 「难不成是想逗我笑吗?也太拼命了吧?」 我把菜篮变形的脚踏车停在校门前,水澄帮我在手脚各处贴上ok蹦,我一动也不动地紧抿著嘴巴。 「好,贴好了,走得动吗?」 「虽然身体不要紧,但是手机坏了。」 我把裂开的液晶萤幕拿给她看。明明眼前分秒必争,这下却无法得知现在的时间了。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救世主大人呢。还是我打了电话才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样,忘了花瓶的事。用我的来确认吧。」 水澄打开手机的液晶萤幕,她的待机画面是星空的照片,意外地很浪漫呢。不过那不是重点。 现在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要是动作快点应该还是能搞定吧。 正当我打算跟在水澄后面跳进校门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妙的事。 「不好了水澄,就跟这扇校门一样,夜晚的校舍肯定也上了锁,这样下去我们是进不去的。」 「没问题的,灯月同学。因为我早就猜到会发生这种事,已经先找好了捷径啰。」 在水澄的带领下,我们发现了一扇不是很稳固的窗户,用力摇晃几下锁就自动打开。托水澄的福,总算是进入了校舍内。 「啊!可是教室要怎么办,那里应该也上了锁吧?」 真是祸不单行。 「那里也不要紧的灯月同学。我事先打开了下方窗户的锁。至少那里应该不会被上锁才对,所以一定进得去喔。」 做事毫无破绽,真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即使成了边缘人,完美之名依然健在。 「但你什么时候做这些事的?不仅找到抄小路的密道,还事先打开了教室下方窗户的锁……」 我与水澄并肩走在黑暗的走廊上。 「从展开课题的那天就开始了。因为那个恶魔的行动范围大多都在学校,因此很容易就能猜出课题也会以学校为主轴吧?所以才觉得随时都能进入学校比较好。」 「水澄你真厉害,竟然想得这么远,真是有干劲呢。」 「怎么可能有干劲呢。」 嗯。 「所以比较像无可奈何地进行课题吗?」 我试著探起她的口风。 「……那无所谓吧,别在意这种小事。」 简单地被打了回票,水澄似乎没那么容易就讲出自己的事情。虽然因为一起吃过午餐,我以为我们稍微变亲近了点。 「是少女的秘密吗?那我就不深究了。」 我刻意耸了耸肩。因为水澄既冷漠又聪明,原以为她不会理会我这种廉价的挑衅,但下个瞬间只见水澄猛然抓起我的手,呃…她生气了吗? 「我开玩笑的啦,我道歉。」 「灯月同学安静点……看那里。」 我朝水澄手指的方向看去,走廊深处的阴影摇曳著手电筒的光芒。 「是警卫吗?」 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要是被发现当然会很不妙。因为猛力撞上校门发出的巨大声响,导致附近的居民通报吗? 「先躲起来等他经过吧,跟我来。」 水澄拉起我的手、躲进柱子的阴影中。 水澄抓住我的手紧贴在墙壁上,我们的身体保持面对面的姿势紧贴在一起。脸的正下方是挤扁的事业线,胯下则是她的大腿,四肢都被她压住,我根本动弹不得。 「那…那个…等一下,水澄同学……」 「安静点,会被发现的。」 她以宛如银鱼般的食指堵住了我的嘴唇,这下我完全无法动弹与说话了。 由于水澄夹著我的身体从柱子阴影处窥探著灯光的动向,每当有细微动作时,我就被挤扁的胸部,以及大腿紧紧压住,糟糕要起反应了,快住手啊。 「……他走掉了,应该不要紧了。」 水澄从我身上离开,我因为站不稳而跪了下来。 「要是突然遇到这种事件,实际上只会紧张个半死耶。」 「似乎是这样,你还真是可爱呢。」 什!?我回头看向水澄,只见她一脸轻松地窃笑著。 虽然败北感十分强烈,但心情并不坏。难倒是我m mission 02 掀裙底的王子殿下 我们学校虽然是公立的,但是校规却很宽松。 特别是在仪容方面,学生的发型和发色都没有限制,只要不是太华丽,化妆跟配戴饰品也都会被默许。所以大概有三成的女学生都打扮得跟辣妹一样。于是那群女生们就像彼此较劲般把裙子弄得越来越短。虽然像水澄直接露出乳沟的女生很少,但不知为何,许多女学生的下半身防御都很薄弱。 也因为这样,像我这种很绅士的男生,肯定会在楼梯的下方不断苦恼。 是该抬头往上看,还是不该这么做呢。 先不提我会选择哪边的机率,但有件事是非常明显的。 只有「那件事」是我从来没做过,也不打算去做的。 不,我当然是有兴趣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实行的想法,但果然还是…不要…比较好。 就连像这样说出口都会让我产生犹豫的那件事──也就是我第二项课题── 「请你去掀那名叫做龙道悠子的女同学裙子。」 当下我无语的程度实在难以言喻。用漫画来比喻的话就是会突然出现写实的表情吧。至少我是真的翻了个白眼。 当然关于我不得不去掀别人裙子的事情也很具冲击性,但另一方面,把龙道悠子这个女同学当成目标这件事情也很不得了。 ──龙道悠子。 我很清楚她这个人。正确来说,虽然彼此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她可说是校园里无人不知的超有名人物。搞不好我刚进入这所学校时,第一个记住的女生名字,就是龙道悠子也说不定。 ……那是在我入学约两周之后,某天所发生的事。是我跟岛村和丰藤两人刚开始熟识,正在一起吃午饭时所提起的话题。 「你们知道吗?我们这届一年级的学生之中,有个很厉害的女生喔。」 那是当时才刚进入游泳社,开始为社团挥洒汗水的运动员?岛村所谈论的内容,果然大多与运动及社团活动有关,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有个一年级的女生参加了空手道社,然后她竟然秒杀了三年级的主将。一个体型超魁梧的三年级男生,居然被一个一年级女生打败耶?你们相信吗?而且听说只用了一击而已耶。现在几乎所有运动社团里都在讨论那个女生。因为她的运动神经出类拔萃,似乎也有社团打算去挖角她入社的样子。我们游泳社也正在考虑呢。」 要说有什么事情没提的话,就是那个女生其实正是龙道悠子。虽然之后她就这么待在空手道社了,但是理由并非只是她拒绝了其他社团的挖角。同时也是因为另一个有关她的传说在校内流传的缘故,那些社团才果断放弃的。 那是在这个话题结束的几天后,同样在午休时谈论到的话题。 「欸欸,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个空手道少女,好像曾经独自击溃了整团暴走族喔?」 我还记得当丰藤说出这个新情报时,岛村也同时把口中正在咀嚼的面包给喷了出来。看来即使是身为酷哥的他也吓了一跳吧。 「听说当时还只是个国三生的她,先是用一句『吵死啦』来挑衅在附近飙车的暴走族,然后居然就这么把那三十个人全都打趴了耶!」 听到这种只会出现在漫画情节中的英勇事迹,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害怕的。后来甚至连用「龙道同学」这种轻松的称呼都会感到犹豫,于是大家决定把龙道这个姓换个写法,怀著畏惧与尊敬(?)的心情,造出了ryudo这个隐晦的称呼。 ──最好别跟龙道悠子(ryudo)扯上关系。 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了全校男同学的共识。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共识而不去完成这个课题,所以午休时我半强迫地被水澄带往ryudo所在的教室──也就是二年c班。 「等一下啦~~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我试著挣扎,但是因为被水澄抓著后领拖行的关系,所以抵抗几乎毫无意义。 「什么嘛。这道课题不是很简单吗。只要掀起来就好了啊。」 「问题不在那里啦~~」 现在的我简直就像个耍赖的小孩。虽然我也认为这样很丢脸,但是对象实在太可怕了。拜托了,我还需要更多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啊。毕竟宣告完成课题的期限是一周,今天不过是第一天而已,根本不需要著急。 「什么?难不成你担心是否能顺利掀起对方的裙子吗?想练习看看吗……?」 「咦?」 练习掀裙子……这句话听起来真是诱人。 「没关系喔,我可以当你的练习对象。」 「咦!?」 我真是笨蛋。这就是水澄的策略啊。趁我不经意地感到慌张时── 「好了,到啰~~」 就被丢到二年c班的教室前面了。 「你真的是既单纯又好骗呢,赶快去掀她的裙子吧。」 「你这家伙──!竟然敢骗我!」 「唉呀,你就这么想掀我的裙子吗?我倒是无所谓喔,你看。」 水澄抓住她那短得莫名其妙的裙襬,拉起了裙子一半的长度。她那白皙光滑的大腿就这么映入我的眼帘。由于被丢在地上的关系,只要再掀起一点点就能看到那座秘密花园── 「等、给我停下来!笨蛋!你这变态!」 我急忙用双手遮住眼睛。就算心里很想看,但是「非礼勿视」我至少还懂得这点道德。虽然说过很多次了,我可是个绅士。 「你说我是变态……?我可不想被接下来要去掀起素不相识女生裙子的人说这种话呢。」 「别说这么多了,快点遮回去!遮好之后跟我说!」 「好啦好啦……遮好了喔。」 我移开双手。发现眼前是一片看起来相当柔嫩的肤色。正当我思索起这是什么,同时抬起视线的时候,看见了白色的蕾丝花边── (咦?难不成……这是在奖励我吗,女王大人) 我不禁看得入迷了。然而下个瞬间。 「真可惜呢,这只是手帕而已。」 水澄移开了用来遮住裙襬的白色蕾丝花边手帕,眼前忽然出现她那恶作剧得逞般的笑脸。 「…………」 我整个人僵住了。从旁人的眼光看来,我的模样大概就像没有贴上网点的漫画一样,变成了一片白色吧。 「灯月同学果然很有捉弄的价值。明明嘴上说不想看,眼睛却睁得老大。其实你很想把看到的景致烙印在心里吧?」 水澄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嘲笑道。自从达成上一项课题之后,这几天只要一碰面她都是这副态度。好像把我当成玩具玩弄。 「……可恶,你这个虐待狂。居然玩弄男人的纯情。」 「唉呀,只是稍微捉弄你一下嘛。再说这样一来你应该也能稍微拿出点干劲了吧?用课题当作机会,就能看到真正想看的风景喔。」 因为无法反驳,我沮丧的低下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继曾是恶魔的雪割之后,经常跟我聊天的女性,居然是这种小恶魔个性的女王大人,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虽然我希望帮手是个设定特殊的美少女,不过第一个遇见的女孩,还是希望尽量是个正统派女主角那种类型的比较好。最好是个气质高雅、举止女孩气、个性腼腆的少女。 基本上我认为像这样的资优生应该很适合担任帮手。 说到底,为什么女神大人会挑选水澄来担任帮手呢。 (话说回来,如果去问女神大人,说不定她会很轻易的就把有关水澄的事情说告诉我呢……) 当我正在水澄面前想著有些狡猾的事情时,她朝著 我的侧腹戳了一下。咦,难不成她会读心术吗? 「那个人应该就是龙道悠子。虽然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去掀她裙子,总之还是先确认一下目标的模样吧?」 我朝水澄用下巴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在那里的是跟少女这个名词相差甚远的人物,也就是我的目标ryudo。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托著腮帮子看向窗外。虽然窗户全被打开,但不晓得是没有风,还是ryudo的威严导致空气凝结,她的一头短发纹风不动。另外,她用来撑住脸颊的那只手能明显地看见些许隆起的肌肉,而且一起身就能明显发现她身高比我还高,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无惧任何对手的大姐头风范。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不过这也能看作她感到不耐烦,正在找寻能跟她打上一架的对手。 ──结论而言,这个人超恐怖的。感觉光是接近就会被她痛扁一顿。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当我正想转身离去时,水澄一把抓住我的后领阻止了我。我可不是仓鼠,不要动不动就抓住我的领子啦。 「我已经好好确认完毕。所以觉得也该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她有这么可怕吗?」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狮子瞪著的仓鼠一样。」 「那还真绝望呢。算了,我并非不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也听说过她的英勇事迹……」 「对了。」此时水澄忽然这么说,并用拳头敲了一下手心。 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发生什么事啦? 「似乎有个跟龙道悠子非常要好的女生喔。我们去找那个女生打听点情报吧。说不定会找出能让灯月同学毫不犹豫地掀她裙子的线索也说不定喔。」 虽然我认为毫不犹豫地掀人裙子也很有问题,不过现在就先不管这么多了。毕竟最后还是得去掀才行,否则被扭曲的命运将无法复原。无论是命运遭到扭曲的人们还是我,都会因为恶魔的力量而没道理地继续不幸下去。但在掀起对方裙子的瞬间,我的生命之火也可能会因此熄灭就是了。咦?这样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下次下课就要先去跟她接触了,记得空出放学后的时间。」 「午安,女神大人!」 「是的,午安,灯也大人。」 她以宛如女神般温柔的声音和微笑回应了我。 为了询问有关那颗玻璃珠的调查结果,我趁著跟水澄分开行动的这段期间,造访了女神大人的所在之处。 「关于之前我寄放在你那里的玻璃珠,有什么发现吗?」 「总之先把它还给您吧。」女神大人弹了一下手指。转眼间,那颗玻璃珠便出现在我的手中。我将其放在手掌仔细端详,只见它在光芒的反射下闪闪发光。 「现阶段来说,它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珠。并不具备什么特别的力量。」 「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肯定是保存了雪割的记忆或心情的容器之类的东西呢。 「不过它确实是样不可思议的物品呢。依照情况来看,这恐怕是恶魔之力消灭之际所留下的东西,但详情我们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们无法观测灯也大人你们所体验过的特殊世界,您交给我的东西目前也只是颗玻璃珠……。啊,不过我并不认为灯也大人是在说谎喔?」 似乎是这种等级的事情。可能是偶然两人见到的梦境或幻觉。 「毕竟当这次的课题达成时,有可能还会出现相同的状况,因此我会好好地从旁监视的。请你放心专注于课题上吧,灯也大人!」 女神大人紧握双拳置于胸前。 「啊……好的,那就拜托你了,女神大人。」 虽然并未因此感到不安,但我还是心怀感激地接受她的好意。 附带一提,我也向女神大人询问了关于选择水澄担任帮手的理由。 「小纱纪曾说她不想提这件事对吧?」 小、小纱纪!?女神大人她都是这样称呼水澄的吗!?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可奉告。请您等到她愿意亲自说出口吧~~」 这样说也对啦。毕竟不仅毫不掩饰地询问少女的秘密,甚至还打算向神明寻求答案,这种行为就是所谓的卑鄙至极吧,我稍微反省了一下。 果然还是只能问水澄本人了,而且要记得适可而止,别过于死缠烂打。 如果水澄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届时就放弃吧。毕竟那可是少女的秘密。身为绅士就该忍耐。 放学后的学校顶楼,毫无人影空荡荡的。或许是为了接触那位跟ryudo关系很好的奇特女同学而费尽苦心,至今尚未见到水澄的身影。只有我独自站在一片宽广的石造地板上。 因为实在无事可做,所以我便抬头仰望著辽阔的黄昏天空。 (天空真是宽广……。而且真自由啊……) 哒哒哒哒哒哒── (总有一天,我也想在那片天空中奔驰──) 碰咚──!! 「唔呼!!!」 有什么东西撞上了我的腹部,受到这股冲击的我不自觉地发出呻吟,整个人弯成了ㄑ字型。 「把宫仔我找出来的人,就是你对吧!你想谈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一边按住疼痛的腹部,一边看著不久前撞上我,现在又用宏亮的声音跟我说话的那个玩意。 「该不会是告白~~?你要告白吗~~?」 我对眼前这个左蹦右跳,娇小可爱的头与面容有印象,我认得她。 「小宫仔!?」 她正是我可爱的吉祥物,宫仔。虽然我确实很想于此再度谈论宫仔的魅力,不过一旦开口,恐怕会跟上次一样一说就是接近五百字的篇幅,所以只好忍痛割爱。 「抱歉啦~~~宫仔我啊~,现在还没那个打算喔~~」 「咦?」 「你之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啦~~」 莫名其妙就被甩了,我十分沮丧地垂下肩膀。 明明我不打算这么做的,但是这股绝望感是怎么回事。刚好这里是屋顶,要不要乾脆跳下去啊。 「对了,说起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呢?」 她竟然记得我吗!? 「啊,是之前路过,从恶犬口中救了人家的那个好好先生!」 这就是所谓出自绝望中的希望吗,我可是感动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啊。 「同时,也是个用有些可怕的视线看著宫仔的人。」 「才、才没有这回事喔?这很普通喔?」 她持续向我投以怀疑的目光。虽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过这模样也很可爱。让人不禁想搔弄她的下巴,让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稍微摸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下个瞬间宫仔突然往后跳开,动作就像察觉危机的猫一样。 「果然还是很可怕!宫仔我既不想当你的女朋友,也不打算跟你交朋友!」 「怎么这样!?」 ──你们两个在干嘛啊。 此时水澄朝著我们走了过来。 「花笠同学,虽然我把你找来屋顶上,但并不是为了要告白。」 「原来是这样吗,水澄澄?还有不用叫我花笠同学,叫我宫仔就好了~~」 「灯月同学你跟她说吧。」 真不愧是水澄,能够不受她那独特的说话方式影响延续原本的话题。 我也振作点吧。 「那个,我可以叫你宫仔吗?」 「如果你看著宫仔的眼神不再那么可怕,可以喔~~」 我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这个女生并不 是小动物,而是货真价实的女性。要维持平常心! 「虽然表情有点奇怪,不过比刚刚好很多了~~」 「我是二年a班的灯月灯也,我们马上进入正题吧。」 「你在耍什么帅啊,真让人觉得恶心。」 这次换成水澄在抱怨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正题?」 宫仔歪了她娇小的头,这举动真是可爱。不,她不可爱她不可爱!这会导致话题无法继续下去,我得清醒一点才行!保持平常心! 「那个啊,宫仔。我记得你跟ryudo的关系很好吧?你不害怕吗?」 「ryudo……?啊,你是指悠子吗?」 这次反而换我被悠子这个词给吸引了注意力,我记得ryudo的本名确实叫作龙道悠子。宫仔没有用隐晦的方式称呼她,而是亲昵地直呼她的名字。 「没错,我就是指龙道悠子。即使宫仔无论跟谁都处得很好,但是居然跟那个ryudo走得这么近,我实在无法理解。」 这恐怕是全校所有男学生的心声吧。 「因为很可爱啊,她可是很有女孩子气呢。」 「…………咦?」 她刚刚说什么?我现在的心情变得当初听到课题的内容一样了耶。 「那么具有少女气质的女孩可是很少见的,跟她在一起很开心喔~~?」 她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首先就算真是这样也太诡异了。难不成宫仔不知道龙道的英勇事迹吗。 「我说啊,宫仔。难不成ryudo的那些传说你全没听说过吗?」 「传说?是指打倒空手道的大块头,还是击溃整团暴走族的事情吗?」 她知道得很清楚,这下反而让人更难理解了。 「然后很可爱?」 「是很可爱。」 「还很有女孩子气?」 「超级少女的。」 「……你是说真的?」 「嗯,真的。」 我回头看了身后的水澄一眼,这对话根本就不成立啊。 「吶──吶──」 此时宫仔拉住了我的衣角。虽然觉得继续沟通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但一方面却觉得她的动作很可爱,所以自然地回过了头,是有什么事呢? 「你们想跟她打好关系吗~~?」 「跟谁。」 「悠子。」 我再度回头看向水澄,果然还是听不懂她的意思。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情。谁有办法跟她打好关系啊,只会被她恐吓吧。 「没错喔。」 水澄如此回答。 「啥啊!?」 我瞪大眼睛,甚至怀疑起她的脑筋是不是有问题,只见她刻意地眨了眨眼。应该是在暗示我配合她说话吧。 毕竟水澄的脑筋很好,所以就相信她吧,虽然很不情愿。 「真的吗~~?」 面对像在进行确认般,专注地凝视著我的宫仔,我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是想跟她打好关系……。」 如果真的可以就好了,虽然我认为是没办法啦。 「真的吗!?太好了~~!」 她像想直呼万岁般高兴,她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啊? 「想跟悠子变得要好的男生,你还是第一个~~!」 那是当然的,因为很可怕嘛。我其实也很不愿意。 「虽然灯也你看著宫仔的眼神很可怕,但似乎很温柔,我就破例把她的秘密告诉你吧~~」 难道是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英勇事迹吗,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听。 「后天是星期天,悠子好像会出门。你们就偷偷跟在她后面吧。这么一来就会知道悠子是个多么可爱的女孩。毕竟用说的你大概也不会相信,那么就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吧~~」 我回头望著水澄。视线交会之后,只见她满足的点点头。我则是开始在内心放声大哭。 「不要啦,我想回家啦~~」 「不行。或许的确如同花笠同学所说,她说不定不是那么可怕的人耶?这么一来或许还能消除灯月同学对龙道同学的恐惧喔。搞不好到了隔天,你就会想掀她的裙子想得不得了喔?」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如此确信,并跟著水澄一起来到ryudo家附近。我们藏身在转角的阴影处,监视起她家门口。难得的星期天,我们到底在干嘛啊。 打算一大早就举办试胆大会吗? 「原来龙道同学家是空手道的道场呢。一定是因为她从小就开始不断锻炼,才能成长到足以秒杀社团的主将呢。」 我身后的水澄深深地感慨道。但对我而言这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或许会遇见隐藏魔王。 「灯月同学,有人出来了喔。」 水澄忽然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于是我朝门口看了过去。 一名拿著手提包的高挑女性走了出来。身上是一袭淡粉红色的连身裙,胸前的缎带相当可爱,短裙则是让人感觉清凉地飘动著。高挑的身材甚至让人以为她穿著高跟鞋,但实际上她的双脚却是容纳在小巧的包鞋里。修长的四肢,以及虽然不算丰满但形状良好的胸部,可说非常时髦。因为她戴著帽子和太阳眼镜来变装,搞不好其实是个知名模特儿也说不定。那是ryudo的姊姊吗?我从没听说过她有个这么漂亮的姊姊呢。 我看得十分入迷,直到那道身影远去为止。 「……要跟上去啰。」 「啊?」 「我在说龙道同学啊。」 「你跟著她姊姊有什么用啊。虽然说我不想跟过去是骗人的啦。」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龙道同学是独生女喔。快点走吧。」 水澄往那个美女模特儿的身后追了过去。等…咦……? 「竟然是本人!?」 我的眼珠这时候一定掉了出来吧。 ……要去哪里呢。 不是成为黑夜之蝶,而朝著早晨之蝶改头换面的ryudo,前往最近的车站并搭上了电车。 虽说穿著裙子所以是理所当然,不过见她乖巧地双膝并拢,双手十指交扣放在膝盖上,姿势高雅地坐著,会让人怀疑那真的是ryudo吗。太过淑女了反倒让人感到不安。 「别一直盯著她看,会让她起疑的。」 一旁的水澄如此提醒我,我连忙移开视线。 「别担心,那个女孩确实是龙道同学。」 像看透我想法般的水澄变成助力,我认为这就是她适合担任帮手的原因。 看她理所当然地从旁协助我的模样,我再度将心中怀抱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话说回来……你果然还是不想告诉我,自己被选为帮手的理由吗?」 之前都随随便便,但我以正经的声调认真地询问。 水澄的表情显得僵硬,就像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一样。 「你为什么想知道啊?」 「虽然我有身为适任者这个理由,但你没有吧?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可思议。」 「的确很给人添麻烦呢。居然因为被女恶魔给爱上,命运就遭到扭曲了。」 「嗯,关于这点的确无法认真否定啦……可是啊,这下话题不就又回到我身上了吗。」 电车猛然晃了一下。 手叉胸前的水澄倚靠在电车门上。 「好啊,我就跟你说吧。因为我可是被恶魔打乱了命运的被害者喔。」 「不过被扭曲命运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吧?为什么会挑上你呢?」 「因为我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啊。」 ………… ……… …… 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我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像个笨蛋一样重复说著「咦」。 水澄看著我那副表情,露出了像在烦恼什么事情般的复杂表情低下头去。 「……抱歉。我玩笑开得太过火了,那是骗人的。」 啥!? 骗人的……骗人是指? 「其实……只是我还不想说。至少现在不想说。」 「这、这样啊……我知道了。」 虽然那应该只是个谎言,但说自己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的这种发言实在太过冲击,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水澄本人也保持著刚刚那副复杂的表情陷入了沉默。 正当我呆愣地看著车窗外面的蓝天时,电车抵达了下一个车站。此时ryudo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居然刻意跑来这种相较于市中心有些落后偏远城镇,我一边跟在她后头,一边思索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此时ryudo忽然走进车站的厕所,但却不到一分钟就走了出来。我才终于从不安的情绪中解放。 她摘下了帽子与太阳眼镜。隐藏在伪装底下的容貌,毫无疑问的确是ryudo本人没错。她那意志坚定的眼神以及短发相当好认。因此内心涌起一股取代不安的恐惧感,但或许是她打扮得很有女人味的缘故,感觉没有那么强烈。 我们继续跟在她那有些肌肉却又带点肉感的背影身后。 离开车站后,ryudo走进一间书店。我们一边跟她保持距离,一边窥探著她的行动。我原以为她肯定会直接前往放置运动相关杂志的主题区,但她居然── 「封面老是一片粉红,实在让人觉得很刺眼,所以我才讨厌少女漫画啊。」 ──在那一类主题的书架间徘徊。与直接转头前往时尚杂志区的水澄成对比,ryudo表情开朗地踏著轻快的步伐,一本接一本地将漫画拿在手上,视线同时来回扫视著书架。看来她十分陶醉于其中。 (她看起来是很享受没错啦……) 大约一小时之后,她终于走出了书店。手上提著看起来很重的纸袋。 (这样手提包不就没意义了吗……) 之后ryudo又进了咖啡厅。或许是习惯吧,她径自走到位于店里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我与水澄则是坐在位于反方向的窗边位置。 「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既然都来了,吃点东西怎么样?」 听见她这么提议我才注意到,现在这种状况简直就像我在跟水澄约会一样。 不但一起走在路上、一起搭电车,甚至还像这样共进午餐。虽然之前太专注于跟踪ryudo所以一时忘记了,但我还是初次体验这种事,有点心跳加速。 说的更仔细点,或许她是为了隐瞒自己的事才用说谎这种理由来搪塞,但水澄仍有可能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光是意识到心情就变得相当难以言喻…… 「说、说得也是,就来吃个拉面吧。」 「菜单上可没有那种东西,这里可是咖啡厅喔?」 糟糕,这可是我第一次走进咖啡厅。毕竟我一直都跟男生混在一起,所以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机会来这种时髦的店。平时跟岛村与丰藤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只会去学生餐厅或是拉面店之类的地方。真可恶,那种店的话我甚至连隐藏菜单都瞭若指掌。咖啡厅里到底有什么啊?我实在毫无头绪。 「可以交给你点吗?」 「好啊。」 而我专注地观察起ryudo的一举一动。仔细一看,发现她正在读刚才买的少女漫画。漫画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虽然从这里无法看出漫画的名字,但是能勉强看到作品的集数。现在她正在看第18集。其他堆在桌上的则是第19、20、11、9、7集……集数居然倒退了!?不,没有连号的那几本漫画封面各自有所不同, 所以应该是不同的作品。而且上面写著7的那本漫画标题后面还能看见「月号」两个字,相当厚。看来不只是漫画,她似乎也买了杂志。纸袋里好像还放著很多本书……她大概真的很喜欢吧。 「灯月同学,啊~~」 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地维持凝视著ryudo那边的姿势,同时啊~~的一声张开嘴巴。 ──哈嗯。 一口咬下后,呛辣的义大利面的味道在我嘴里扩散开来。 「好吃吗?」 「嗯,好粗!」 我一边咀嚼,同时不经意地将视线转向水澄。 「再来一次,啊~~」 水澄再次把卷著义大利面的叉子凑近我嘴边。 「啊~~」 正当我打算再次张开嘴巴时, 「不是啦!!」 我连忙远离了那根叉子。 「──我说你在做什么啊!?」 居然做出这种只有情侣才会做的行为。 「喂。别这么大声,会给其他人添麻烦的喔?」 「那是因为你……」 就算我很想大叫出声,但由于事实正如她所说,所以也只能忍住了。 「更何况刚才你不是还边吃边说『好粗』吗?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 「唔唔唔……」 「灯月同学真是可爱,脸好红喔?」 桌上曾几何时已经放著香蒜辣椒义大利面(我知道这玩意。很辣。)以及另一盘完全看不出口味的义大利面,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面泡在汤里面。 (而且刚刚我吃到的香蒜辣椒义大利面,居然放在水澄那边啊……) 这家伙难道不介意间接接吻之类的事吗。虽然从红豆面包那件事情看来确实如此。 真是的。她在电车上的那副复杂表情已消失无踪,又恢复成平常的那种女王模式了。总觉得最近老是被水澄玩弄在股掌之间。但也差不多该让她大吃一惊了。让她知道我可不是玩具,而是一匹狼啊。 ryudo沉浸在漫画中过了三个半小时,最后享用了一份草莓圣代作为结尾,便离开了咖啡厅。没想到她居然会吃草莓圣代,真的假的啊。书店那时也是一样,总觉得好像一片粉红啊。 到了这时候,我好像也开始相信宫仔所说的事情并不全都是谎言了。ryudo好可爱,充满少女情怀。如果当初我完全没听说过任何有关她的传闻,现在我恐怕会毫不怀疑地相信ryudo就是这种人吧。但是事实与之相反,我直到现在还对她抱持些许恐惧感。 我们继续跟踪著她。 ryudo走进了电影院,当我还在猜想她会看什么电影的时候…… 「是部彻头彻尾的恋爱电影呢,嗯,虽然早就猜到了。」 水澄表情冷漠地看著大银幕,一边将爆米花送进嘴里。即使银幕正在上演一对长年分隔两地的男女跨越诸多困难,命运般再度相遇的感动场景,水澄本人却貌对什么感到不满似地拚命将第三杯爆米花塞进嘴里咬碎。……总觉得我开始产生了ryudo比水澄更像个女孩的错觉了耶。 抱持这种想法的我,朝著坐在最佳观影位置,也就是影厅正中央的ryudo看去。 「咦……」 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ryudo居然哭了。她单手拿著手帕,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那毫无迷惘的清澈眼瞳里,不断掉出有如宝石般发出光芒的美丽泪珠。 (ryudo……不对,应该要叫她龙 道才对……) 我低下头,在内心咒骂起自己。 我之前到底都对龙道抱持著多么失礼的想法啊。随便相信那些关于她的传闻,明明一点都不了解她,却擅自地感到害怕、或是瞧不起龙道。 我回忆起龙道戴著帽子和太阳眼镜离开家门的光景。 那一定是因为龙道夹在周遭的人擅自帮她塑造的印象,以及真正的自己的巨大差异之间而感到苦恼,才不得不偷偷摸摸地做时髦的打扮。所以她才会来到隔壁的城镇──来到这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人群中,才终于能尽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像在书店购买大量少女漫画,用甜腻的甜点来滋润自己的嘴巴,并且在看恋爱电影时流下泪水……做出这些对普通女孩而言稀松平常的事。 ──这一切都是有像我这种对她抱持偏见的人存在的缘故。 「水澄」我压低音量的叫了一声。 「干嘛?如果要吃爆米花已经没有啰。」 「我对于自己至今为止,都像个笨蛋一样用狭隘的视野在看著外界的这件事,感到非常后悔啊。」 「是这样吗?」 水澄只是滋滋滋的用吸管喝著饮料。我可是在说正经事啊,可以请你暂时别喝饮料吗。 「是、是啊……随便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还对女孩投以有色眼光,实在是很差劲。」 「说得也是呢。不过我也有类似的经验喔。」 「这样啊。就算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犯这种错啊。」 当然会啰,水澄看著我这么说。 「虽然不是个帅哥,但是还蛮可爱的。」 ──咦? 「是在说我吗!?」 「这部电影好像快要进到高潮的部分了。」 水澄把视线移回银幕上。 虽然很在意电影最后的情节,但水澄的话也很让我在意。不过她好像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于是我也只能跟著把眼睛移向银幕。 「还有啊……你下定决心了吗?」 水澄视线看著银幕这么问我。同时电影里的女演员正好也这么向男主角问。 ──面对自己该完成的事的决心。 我深吸了口气,准备开口表达自己的决心。电影里的男演员也正要这么做。 「没错。我……会去掀龙道的裙子的。」 从这句话开始,银幕内外两侧的剧情发展就变得不同了。这正是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吧。」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银幕上已经在播放制作人员名单的画面了。影厅内的灯光也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 已经足够了,我们两个的跟踪行动也就此告一段落。 但龙道似乎也打算马上回家,而双方回家的路线又是同一条,我们只能不情愿地继续跟踪龙道。但龙道走路的速度非常快,实在难以跟上。 我一边盯著视线远方的龙道,一边跟水澄走在夜晚的道路上。这里是人烟稀少的车站外头。寥寥可数的路灯发出光芒。 这时候前方的龙道忽然停下了脚步。没有走进其他店里,只是单纯地停下脚步。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我们依旧不以为意,以悠闲的步伐继续前进,直到听见几个年轻男性的笑声之后,我才终于明白她停下来的理由。 「真猛的打扮!根本认不出你居然是那个ryudo啊!」 对方是个笑声令人厌恶,音量大声到令人耳朵感到不舒服的褐发男子。 旁边还跟著两个打扮轻浮的男子。年纪看起来应该跟我们相差不远。从他们知道ryudo这个隐晦的称呼来看,或许是同校的学生也说不定。 「无论缎带还是鞋子,都超~可爱的呢。手提包也很时髦耶~~」 呀哈哈哈哈! 他不怀好意地打量著身穿连身裙,模样清纯的龙道,然后笑了出来。……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简直就跟女的一样嘛!真不适合你~~!」 呵呵呵呵呵! ……看了还不懂吗?她是女的,是个女生啊。那身衣服非常适合她啊。像我甚至误以为她是模特儿。 「那是什么?你手上拿著什么玩意?看起来好像书耶。」 理应强悍至极的龙道,不知为何一直低著头,并未反抗试图夺取纸袋的男子。大概是她只能忍耐吧。因为内心被人狠狠地践踏了一番。 「就说借我看一下嘛,你的手上不是还拿著有趣的东西吗?」 ──不过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灯月同学!?」 我不顾水澄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冲向那些人并趁势挥出拳头。打飞了那个打算抢走纸袋的褐发男子。 即使刚刚挥出的拳头还在发抖,我仍忍不住朝那三个男子怒吼道。 「这到底哪里奇怪了!女生打扮得像个女孩有什么不对!你们这几个家伙的审美观才奇怪吧!这女孩明明就很可爱不是吗!!」 「这家伙是怎样啊?突然冲出来,还讲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开口回应的,是吐出鲜红的口水站了起来的褐发男子。 「总之既然敢主动来找麻烦,就如你所愿,干掉他。」 三个男的一起攻了过来。他们一击打在我的上腹部,接著则是背部。之后他们到底又打了哪里,我早就不记得了。面对三个男的,而且还是没跟人打过架的我这个和平主义者,根本不可能用暴力赢过他们。转眼间我就被他们撂倒在地缩成一团,变成了任他们又踢又打的沙包。 当身体承受的那些冲击终于停止时,我在模糊的视线中,见到了龙道轻易击倒三个男子的背影。她那行云流水般的拳脚功夫,是空手道的技巧吗。 (真是厉害……跟她一比,我还真是丢脸啊……) 被痛扁一顿的那三个男人,一边发出哀号一边逃走了。 我勉强坐起身来,跟搞定刚才事件回过头的龙道对上了眼。 圆滚滚的纯真眼眸,以及看起来既健康又柔软的桃红色嘴唇。即使凑近点看,她果然还是很可爱。那三个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那那那那、那个、那个」 不知为何龙道的声音颤抖,视线也在摇摆不定。是我的错觉吗,她的脸似乎有些通红。尽管看起来不像经过一番苦战的样子,但她毕竟是跟三个男的打了一架,不可能不感到疲累。 「真的非常谢谢你!!」 龙道郑重其事地朝我鞠了个九十度躬道谢,随即如同逃跑一般的离开了。不,应该道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谢谢你救了我。 「灯月同学!你没事吧!?」 水澄朝我跑了过来。 在那之后,她针对我刚刚一时冲动的行为大发雷霆。 「我刚刚真的很担心,还以为你就这样被他们杀掉喔?你快看,我的手到现在都还在发抖,今后绝对别再那么逞强了!」 这在某方面来说,或许也算是让这位女王大人吃了一惊也说不定。 虽然我从玩具变成了沙包就是了。 事后回想起来,今天真是不得了的一天。发生的都是些我认为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事。尤其是那件事。原来我居然会主动找人打架。其实当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出了手。彷佛是身体擅自动了起来一样。明明只要冷静思考,就能了解自己肯定会反过来被教训一顿的啊。真是一点都不合理啊。下场当然就是被围殴了。虽然不是需要好好包扎的严重伤势,但仍算是遍体鳞伤。 ──实在很好笑呢。 每当想到这里,我总是忍不住 笑了出来。就连不知为何完全不觉得后悔的这件事也很滑稽。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这下你就能无所畏惧地去掀她裙子了吧。」 隔天在学校下课时,水澄坐在并排放置在走廊的置物柜上,用手做了个掀裙子的动作给我看。我说你是个女生吧?别做出那种动作啊。 「你怎么了?都不说话?虽然距离期限还有时间,但还是趁这个机会,在今天之内完成吧。」 这次的课题是去掀龙道的裙子。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之后只剩下实践。话虽如此…… 「灯月同学……?你难不成还是想把我当作练习对象吗?」 「不是,事情不是这样啦。」 「那你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啊?」 「虽然你可能是例外,但一般的女孩应该不会想被不认识的男性看到自己的内裤吧?」 「那是当然的吧。」 水澄竟然不否定我前面的假设吗。算了,毕竟她都一副只要弯腰就会走光的辣妹系打扮了,搞不好她其实很习惯也说不定。 「啊~~原来如此。这次是由于你已经意识到龙道同学是个女孩,所以才无法掀她裙子。没错吧?」 她直觉敏锐真是帮大忙了。 「你以为我们是为什么才去跟踪龙道同学的啊?」 水澄的指责一针见血,我毫无辩解余地。 「听好啰?灯月同学。这可是课题喔。是一项为了拯救那些被邪恶的恶魔而引导进不幸命运的人们所做的,很有价值的工作喔。为了这个目的,区区的裙子,你就乾脆点掀了吧。」 「你真的是女生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罪恶感,掀完之后就立刻向龙道同学跪地求饶吧。哭喊著请求原谅的话,或许人家会愿意可怜你也说不定喔?」 「不过啊──」 当我还想出声抱怨的时候,水澄温柔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灯月同学,别让我失望。你可是个想做就能做到的人喔。」 水澄用告诫般的口气对我说。 「你已经不再害怕龙道同学了对吧?那么现在就是你完成适任者工作的时候了。只要先把她引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再去掀裙子就好啦。」 纵然水澄的语气像个充满慈爱的圣母一样,但是说出来的东西跟简直糟到不能再糟。 「我确实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这可是去掀别人的裙子喔?不会犹豫才更奇怪吧。」 「我重申一次,灯月同学肯定办得到!」 虽然宛如是在对我洗脑,但水澄应该是想鼓励我吧。 「回想一下吧?把那群大声嘲笑龙道同学的烂人们全都打飞的,那个男子气概十足的灯月同学到哪里去了呢?」 在那之后,我可是反过来被他们打飞了啊。 「如果有万一,你只要用当时出手相救的恩情当藉口,让她同意掀裙子的事就好啦。」 这样算是有男子气概吗。 既然都被说到这个地步了,不去行动反而才没有男子气概吧。何况我可是救世主呢。如果连我都放弃,许多人就会一直被囚禁在不幸的命运之中。说不定那些人里面还有── 「……明白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见我点了点头。水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似地说。 「是啊。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用平常心去做就好了。毕竟灯月同学其实一点也不想看龙道同学的内裤,因为没兴趣嘛。」 我可完全没说过自己不想看啊。毕竟我是个男人,对方又是女生。 「不,其实我很有兴趣……」 当我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水澄愤怒地吊起眉毛。 「你说什么!?色鬼!烂人!变态!畜生!」 「咦!?有兴趣也是当然的吧,毕竟我可是个男人耶!」 「别讲的这么理直气壮!我真是看错你了灯月同学!不是说了必须要不抱任何兴趣地去掀对方裙子才行吗!」 「不要强人所难好吗!不带任何兴趣地去掀别人裙子是什么意思啊!那才是真正的变态才会做的事情吧!」 直到上课钟响起之前,我们两个都像笨蛋一样争论不休。 说真的,少女心这种东西还真难捉摸。说自己不想掀裙子也会惹她生气,但就算说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想掀裙子的心情也会让她生气…… 不过无论是惹水澄生气,或是我的内心还在纠葛,我该做的事情都不会有所改变。 为了导正被扭曲的命运,我必须去掀龙道的裙子才行。 机会在下次下课时间来到,龙道就读的二年c班因为要移动到其他教室,所以她会出现在走廊上,这下就有机会掀她裙子了。 因为她肯定不想被太多人看到内裤,所以我想尽可能地注意附近的人数多寡来减少伤害,龙道也刚好比其他人还晚一些离开教室,所以只有我们两个在走廊上的时机来临了。 明明是绝无仅有的绝佳机会,龙道她却不知为什么摇摇晃晃,步伐不稳地走在走廊上,简直像喝醉了一样。她不时碰到墙壁,或是撞到装著教材的纸箱之类的障碍物一边前进,让我没办法如愿跟在她后面。 (她在干嘛啊……又不可能真的喝醉吧) 以前我认真的怀疑过龙道有喝酒,但现在的我完全不相信有这回事。说吃下添加威士忌的巧克力糖才醉了的话,我还比较能接受。 (说起来,她那样很危险啊。会受伤的。) 当我担心地并准备靠近龙道的瞬间。她朝著楼梯附近的柱子用力地撞了下去,一本笔记本从她怀中掉了出来,她对此却浑然不觉,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 龙道那一连串宛如搞笑漫画般的举止,让我错失了向她搭话的时机,我只能先捡起那本笔记本,然后回到楼梯那边去。 但那里早就看不见龙道的身影了。正当我轻轻地搔了搔头,犹豫著到底该不该跑步追上去的时候…… 「唉呀?灯也?」 天花板那里传来了可爱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在空教室的上方窗户瞥见了宫仔的脸。她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的? 而且她居然还爬过窗户,就这样跳了下来。很危险耶! 我原本打算丢下手上的笔记本来接住她的。但实际上根本没必要,也来不及了。宫仔扭转了身子华丽的著地,她真的是一只猫吧。 「灯也,你已经看见过真正的悠子了吧?」 宫仔一脸期待地抬头看著我。 「啊,是啊。星期天的时候……」 我一边回应她,同时发觉刚刚自己原本想接住宫仔而把龙道的笔记本丢在地上。 当我再度把它捡起时,因为笔记本是打开的,所以我不经意地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我的白马王子在哪里呢?把我当成女孩看待的人真的存在吗。》 用圆滑可爱的字体写成的一行文字映入眼帘。因为实在太过冲击(特别是白马王子的部分),使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我僵住的时候,有风将笔记本的书页给吹动了。因为视线也没有移动的缘故,所以就这么继续读了下去。 《我好想谈恋爱啊。只有一次也好,我会很珍惜的,恋爱之神啊,我拜托你了。请让我遇见那位命中注定的人吧。》 「……你在看什么啊?」 我因为宫仔的声音而回过神来。我慌张的阖上笔记本并把它交给宫仔。 「这、这是龙道掉的东西。麻烦你还给她吧。」 「可以阿。话说回来……你发现了吧?」 「什、什么事情?」 「 悠子其实是可爱女孩的事~~」 「那、那件事我已经明白得太彻底了」 那甚至让我在其他意义上感到害怕。 「不过那些传闻究竟有哪些部份是真的啊?像秒杀空手道社主将,或是打倒了一整团的暴走族之类的。」 「把那个像大猩猩一样高大的人打倒的事情是真的喔~~。毕竟悠子她一直都被迫练习空手道嘛。不过关于暴走族的传闻大多都是夸大其辞喔。她本人说那其实只是附近的四个不良高中生。因为有个老婆婆被他们缠上了,她想要帮那个老婆婆,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啊,我就猜应该是那么回事。」 我这么说的同时笑了出来。我已经可以自然地接受宫仔所说的那些话了。 「喔喔!你真的已经明白了呢!那个笑容就是最佳证明喔。不过很可惜。现在想要跟她变得要好已经没有用啰。悠子她最近好像已经有了意中人。你来晚一步了呢~~」 「真的假的。那还真是可惜啊。」 我刻意地叹了口气。 结果转眼间就到了放学时间…… 我站在竞技场外面沮丧地低著头。到目前为止,明明有好几次可以掀她裙子的机会。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下定决心。结果就像现在这样,只能从窗外看著在社团里认真练习空手道的龙道。 「唉呀。龙道同学好像要进行比赛了。」 附带一提,水澄也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向她联络「我掀了龙道的裙子啰!」这类达成课题的通知,所以她便担心地跟了过来。 「她的对手是现在身为空手道社主将的男生。听说是很生气的说要讨回已经毕业的前任主将的仇之类呢。」 不知为何,我不太想看这场比赛。 「真厉害,是秒杀啊。龙道同学她果然很强呢。要是掀了她的裙子,肯定会被她杀掉的。」 还是回去吧。 「你要去哪里啊。」 「因为你害我丧失干劲了啦!!」 「没问题的。为了让灯月同学不要被龙道同学杀掉,我有个点子。」 「咦?真的吗?」 「你就相信我吧。」 「……既然你这么说。」 既然都得到她的保证,我就只能做好觉悟并等待机会来临。虽然也不是没有被水澄骗了的感觉,不过这部分就先不去考虑了。 「这不是小水澄跟灯也吗。你们在做什么啊?」 突然被人从背后搭话,我跟水澄都吓了一跳,并向后一看。 「真、真巧呢。宫仔你才是,有什么事吗?」 我当然不可能用「我们正在计画要怎么掀你朋友的裙子喔。」这种话来回答吧。 「我是来接悠子的。因为她说自己的状况不太好,所以要提早离开社团。」 状况不好?她刚刚才秒杀了社上的主将而已耶。难道状态好的话,她能够更迅速击倒对方吗。 「印象中是恋爱相关的烦恼对吧?虽然星期天我们跟踪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男性的身影就是了。」 「听说因为是命运的邂逅,所以连他是谁和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命运?嗯,的确是很像少女的谈恋爱方式啦……」 「抱歉,我差不多要走了。悠子应该在等我了。」 「掰掰」这样说著的宫仔挥著手走进了竞技场。 「……灯月同学。机会来啰。」 「咦?」 「接下来龙道同学和花笠同学肯定会前往鞋柜,我们去那边埋伏吧。」 等等等。 「等一下,你打算让我在她跟宫仔一起的时候掀她裙子吗?真的假的?」 「因为你是个胆小鬼,这时候不掀的话,你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再去掀她裙子了,做好觉悟吧。」 「不是…但是…那个……」 「──她们来了。我们先过去鞋柜那边吧。」 我被水澄抓著手腕拉了过去。啊啊…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就算是现在,我的内心仍然有著恐惧和挣扎。但全都是为了这一步。 驱使我的心向前迈进的,果然还是课题── 龙道她因为那些被夸大的传闻而总是被人敬而远之,而她实际上也真的被同校的学生诽谤、中伤,从这几点看来,龙道很可能也是被不幸的命运给囚禁的其中一人。 藉由掀龙道裙子这件事,说不定能帮助她脱离这个不幸的现况。 我握紧双拳,抬起头看著前方。 现在龙道正好是打算更换鞋子,视线专注地鞋柜里看的时候。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鞋柜上,现在正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我要上了!!」 我在心中激励自己,朝著龙道笔直跑去。 现在这一刻,我假扮成到处讴歌青春的色情高中男生。 「唔嘿嘿嘿嘿!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呢~~~~!!?」 我在满是破绽的龙道背后停下脚步,然后终于掀起了她的裙子。 ──唰! 突然刮起一阵风,我瞥见到被裙子遮住的黑色内裤。临终前见到的光景是相当性感的内裤吗。真是段不错的人生啊。 「mission plete……」 ──发现目标,现在进行消灭。 是吗,女神大人。不过我好像也要被消灭了。 当裙子再度回到原本位置──也就是龙道一脸惊讶地回头看著我的时候,我大大张开双手做好了准备。现在我的表情肯定是跟经历长年修行之后终于顿悟的僧侣一样,充满喜悦吧。 (来吧……要杀要剐都随你们高兴。我既不逃也不躲。) 只要跪下去就行了。 正当我这么想,并打算屈膝下跪的时候,我注意到龙道看著我的脸,似乎打算说什么,而暂时停止了动作。 「原来在……这所学校里吗……」 龙道惊讶地嘴巴不停开阖, 「果然……是这个人……」 她小心翼翼地双手压住裙摆 「是黑色的!」 接著大声说出内裤的颜色,之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奇怪?」 龙道她就这么回去了。 当然我连一拳都没有被她打到。只听见她告诉我内裤颜色而已。 「什、什、什、什、什……!」 但我完全忘记旁边有宫仔的这件事情了。 「你在干什么──────────!!」 气炸了的宫仔全力朝著我使出一记飞踢。因为威力实在太大了,我甚至叫不出声,只能按著肚子在地上打滚。 「就算知道悠子是个可爱的女孩,但你居然去掀她的裙子!太恶劣了!我最讨厌灯也了!不准再靠近我!」 我听见了宫仔跑走的脚步声。明明好不容易才快要跟她混熟的啊。转眼间就变得如此疏远了…… 正当我被最爱的宫仔说出绝交宣言,正在体验史上最大的绝望感时,水澄问了句「还好吗?」并坐到我这边来。虽然我很高兴你担心我,不过有件事必须问你。 「你不是有点子吗?说是能让我平安无事的。」 「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甚至连执行的时间都没有呢。」 说到底,她说的策略应该是存在的吧?要是跟我说是骗人,我可是会不停地掀你裙子喔。现在的我正在自暴自弃。 「我准备好的点子,是采取『我弄错人了,对不起』的方式。设定上我跟灯月同学是一对情侣,打算朝灯月同学把我 跟龙道同学搞混,而掀了她的裙子这种方式带过,就像笨蛋情侣间的恶劣玩笑一样。虽然这有点像在找藉口啦。而且也需要向对方道歉就是了。」 原来真的有啊…… 我手倚著鞋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尽管付出了庞大的代价,但是这样一来课题也达成了。 「就算这样……龙道同学的表现还真是让人疑惑呢。」 「是啊,真是神秘呢。」 虽然被宫仔施与天罚,但龙道却什么事都没做。反倒还告诉我内裤的颜色,非常配合。虽然说是非常配合也很奇怪啦。 「一般而言,要是被人掀了裙子,至少会发出尖叫或是赏对方一巴掌之类的吧……但感觉上她也没这么讨厌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之后我才明白这件事的原因。 就算是透过朋友转达,我居然被原本声称已经绝交的宫仔叫了出去,于是我在放学后前往屋顶上,但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的人却是龙道。 「很抱歉我骗了你,但是花笠宫子不会来的。」 龙道将双手贴紧身体,以立正的姿势恭敬的站在原地。 「容我再次自我介绍,我名叫龙道悠子。同时我正是那个有话想跟你说,透过友人请你过来这里的人。」 因为之前掀了裙子的事情要来揍我的话,这还真是有礼貌的对待方式。该说是太礼貌了吗?简直就像对长官说话的军人一样。 「那个…我是──」 「我非常清楚你的名字。你是二年a班的灯月灯也同学吧?」 她讲话越来越像个军人了。彷佛把班级当成部队一样。她究竟是多么拘谨的人啊。 「你说有话要说是指……?」 「是、是的!我想说的是……」 原本连动也不动的龙道,声音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仔细一看,发现她的脸颊上仍泛著一抹红潮。她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啊? 「灯灯灯灯灯、灯月灯也童鞋!」 「是!?」 我看著龙道的时候,她的脸颊越发通红。甚至到了就算她当场昏倒也不奇怪的程度。说真的,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啊。我感到非常害怕。 「能不能……能不能……!请你跟我当朋友呢!?」 「……什么?」 「其实说老实话,我想在将来和你变成情侣,不过我们才刚认识,一点都不了解彼此。所以我任性地觉得,希望能先从交个朋友开始,慢慢建立关系比较好。」 「咦?咦??咦???」 她刚刚说什么?刚刚她说了什么?她对我告白了吧?刚刚她对我告白了吧? 「我龙道悠子,喜欢灯月灯也同学!」 果然告白了────────!!! 「从今以后,我可以叫你灯也同学就好了吗?」 「咦────────!!!」 「另外虽然很让人害羞,不过如果是我的裙子,你随时都可以掀的!」 「不是这样────────!!!」 我果然什么都不瞭解。 被既有的观念所束缚,就算想去了解也没有付诸实行。 没想到龙道是个这么单纯又热情的少女啊。 mission 03 幽灵的眼泪 在太阳光的反射下,两颗玻璃珠正闪烁著光芒。 我盯著总计两颗的玻璃珠。 [原本以为这是雪割思念的碎片就是了……] 实际上,虽然在达成第二项课题后捡到了第二颗玻璃珠,却不足以进入特殊世界。 自从捡到后的这几天我一直随身携带,试著以光透过或是戳戳看,尝试了各种办法,但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还需要更多其他的契机吧,但究竟会是什么呢……) 「今天的便当还合你的口味吗……?」 我转头朝声音战战兢兢的方向,只见龙道站在该处。看来是刚上完厕所回来,于是我将玻璃珠放回口袋。 「每次都麻烦你了,很美味喔。这不是恭维而是实话,今天也非常谢谢你。」 我说了句「多谢款待」,并将空荡荡的便当盒递给龙道。 「你能喜欢实在太好了,灯也同学!其实我还准备了甜点喔。」 龙道拘谨地坐在我身旁。是宛如从臀部抱起裙子的双手抱膝坐姿。 自从告白之后,龙道每天都频繁地发起攻势,午休时间总会像这样拿手制便当来给我,没有社团活动时,放学后也会跑来班上邀请我一起离开学校。虽然应该还在朋友间加深感情的阶段,看起来却像已经开始交往了一样。 虽然是我「只是交个朋友,我非常欢迎就是了……」像这样轻易答应龙道的告白才导致这样,难道当初应该拒绝吗。可是做人也不该如此无情地用「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当朋友」严词拒绝,况且因为我们是同所学校又读同年级。见面的机会也很多,想完全断绝往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从这点来看,果然只有接受这条路可以走……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啊。哎唷,谈恋爱真是困难。 顺带一提,因为实在不想让大家看见这种像在打情骂俏的模样(尤其是丰藤?岛村那双人组。)所以我们到角落占了个位置,不引人注目地在中庭吃起午餐。 「不过龙道还真擅长烹饪耶,是你的兴趣吗?」 我享用起龙道制作的甜点,是用水果点缀的起司蛋糕。这么漂亮又精致的蛋糕是怎么做的啊? 「我的确还在练习中没错……不过灯也同学。虽然已经讲过好几次了,希望你别叫我龙道,而是直接用名字悠子来称呼我。」 「不、这样实在是有点──」 「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先我一步做出回应,在我转头之前,声音的主人已在我的左侧坐了下来。 「……水澄纱妃。」 右侧的龙道十分厌恶地叫了她的名字,但水澄却无视龙道,径自将四方形的包裹放在我盘腿而坐的大腿上。 「因为材料有剩所以我随便塞了点东西。机会难得,尝尝看吧。」 看来包裹似乎是个便当,但我手上正拿著装了龙道甜点的便当盒,况且不久前才刚吃完主餐。 龙道将空掉的便当盒拿给水澄看。 「你的眼睛是装饰品吗?灯也同学才刚吃完午餐,也就是我的爱情便当喔。而且现在正在享用甜点……胃里已经丝毫没有你这家伙的便当能介入的空间了。」 这是龙道说出口的话,她不知为何似乎很不喜欢水澄,一反对待我的时候,口气十分严厉。 「不,灯月同学肯定会很高兴地享用的,毕竟是我做的便当嘛。就算撑到吐也一定愿意吃下肚的。灯月同学张开嘴巴,我帮你用手指催吐吧,帮你空出胃里的空间。」 女王陛下的恶毒程度不断飙升。水澄也一样,只要见到龙道,她的暴虐程度就会进一步提升。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不仅强行介入,还说便当里面装的是剩菜剩饭,凭什么灯也同学非得被迫吃下这种一点也不体贴的午餐啊。」 「因为灯月同学是我的玩具啊。」 「玩具!?」 面对突然惊叫出声的龙道,我只是面露苦笑,因为已经习惯了。 「你这家伙!我从之前就一直这么想了,你对灯也同学也太失礼了吧!水澄纱妃,给我在那里坐好!」 「哼,我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坐著吗?」 面对用鼻子轻哼一声表示不屑的水澄,龙道更加火大。两人瞪著彼此,这是最近频繁上演的一触即发危机,原本还期待享用女生手制便当的事件,该怎么说呢,应该更加甜蜜才对。硬要说的话……还以为会像「啊~,好吃吗?嗯,很好吃喔。真的吗?真的啊,毕竟是你亲手做的便当嘛。哎呀,你真是的,啊哈哈。呵呵呵。」,这种让人想在周围画上花朵特效的光景。但不断在我眼前上映的,却是想在四周胡乱画上火炎与闪电的惨烈修罗场。 「真热闹耶~」 正当我夹在水澄与龙道之间,为了缓和气氛而交互吃起两人的便当,不断说著「好吃好吃」的时候。突然探出耳朵──不对,探出头的宫仔现身。 「悠子你没事吧?灯也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宫仔用明显带有警戒的目光凝视著我,真难受。 「灯也同学是个既温柔又有勇气的男性喔,宫仔你肯定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不是掀了悠子的裙子吗?就是个变态嘛。」 龙道袒护了我。虽然宫仔对我发出绝交宣言,但因为龙道像这样帮我缓颊,才能只是受到戒备而没有中断交流。 「那是灯也同学个人的鼓励方式啦,毕竟学校里没人会把我当成女生看待嘛。灯也同学用掀裙子这种手段,藉此传达『只有我把你当成女孩看待喔』这项讯息给我。虽然手法稍微有点极端,但那是为了打破我的心防,卯足了全力为我付出喔。」 龙道用毫无污秽的清澈眼神转头看著我,说了句「没错吧?」 「啊、嗯……」 既然她愿意这么想,我也只能点头同意,虽然内心有股罪恶感,但也不能将课题的事情公诸于世。 「但宫仔我还是觉得他做的事情很变态──虽然悠子觉得可以就行了,果然还是会担心……」 宫仔露出看脏东西的眼神看著我,总觉得要是我跟龙道打算开始认真交往,她会全力阻止…… 「虽然是段佳话,但你只是因为龙道同学是个色女被虐狂才会接受她的对吧?」 水澄以瞧不起人的方式做出结论。 「你这混蛋说什么鬼话!我先说好,如果掀我裙子的人是灯也同学以外的变态,早被我做成消波块沉到海底去了!」 真是危险,差点就要葬身海底了…… 于是拚上性命的掀裙子课题结束,第三项课题开始── 内容是终于到来的,我期待已久的任务。 女神大人用以往的开朗语气宣言道。 「请在四天以内弄哭鬼怪吧。」 …………啥? 鬼怪? 「鬼怪是指幽灵、妖怪之类的东西吗?」 「就是那个。」 「要去弄哭它们……?」 「是的。」 要说最符合我当下心情的一句话,那就是。 来啦────────────────!! 虽然觉得是个有够老掉牙的词汇,但这个词确实就足以表达。 非日常系的任务终于来到我的身边。 说起至今的课题内容,尽是些帮班长的忙或是掀裙子之类无药可救的内容。 来到第三项终于出现了我期盼已久的奇幻系任务。 太棒了! 我保持著超高昂且兴奋的情绪,下课时跑去找水澄开作战会议。 「欸,水澄澄!听过课题了吗!? 超期待 的耶!」 因为太过兴奋使我语气变得有点像女高中生,但对方也是女高中生,因此我完全不在意。 「课题的事情我早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你不懂吗──?当然是因为内容啊──,也就是鬼怪的事情嘛──」 我戳了戳水澄澄的脸颊,真是的──居然装傻。 「灯月同学脑筋不正常的时候会变得很大胆耶,刚刚那样稍微让我有些吃惊呢。」「咦──?居然说我脑袋不正常真过分耶!水澄澄很不上道耶?有奇幻自远方来了耶,会兴奋是当然的吧!水澄澄也高兴一点嘛。」 虽然我举起手要求击掌庆贺,但水澄澄只是轻轻地敲了我的头,好痛。 「有奇幻自远方来?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说──课题是要让鬼怪哭泣喔?可以见到幽灵或是妖怪喔?充满非日常精彩冒险戏码的气息喔。简单来说,棒呆了!」 「是吗……原来灯月同学喜欢这方面的事啊,毕竟初次见面的时候,也因为是女神派来的帮手这个缘故,一厢情愿地把我当成天使了嘛。」 「不过因为水澄澄是个美少女,所以说是天使也不算错啦!」 「好喔谢谢你。那么回归正题,灯月同学打算怎么跟鬼怪见面呢?」 ……咦? 见到鬼怪的方法? 「不就是那样吗?」 「那样是怎样?」 「等它们自然出现不是吗?」 水澄抱住了自己的头。 「灯月同学,你冷静想想看。确实这项课题与先前的相比十分异常,不过其意义并不如你心里想的那么有趣。」 「咦……?那、那是什么意思……?」 突然不安了起来,高昂的兴致也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因为对象成了妖怪或幽灵这种被认为常识中不存在的东西,如此一来,就连发现都很困难。你有认识鬼魂朋友吗?」 「怎么可能有啊。」 「我也是,甚至到目前为止都没见过。你曾经看过吗?」 「没、没看过。」 「那不是很绝望吗。要怎么做才能找出课题对象啊?说起来幽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既然存在神明大人跟恶魔,那应该会有吧?」 「这种片面武断不如说根本不合逻辑。想法太跳跃性了,存在的东西就是存在,反之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不代表彼此之间能产生关连。」 「不过呢,我不认为女神会提出从一开始就根本无法达成的课题。所以说应该是存在的吧?」 水澄像深思般的皱起眉头,最后点头表示同意。 「……说得也是,就先假设存在来展开行动吧。虽然试著问了女神,但她只说鬼怪就是鬼怪,果然无法提供条件以外的情报。总而言之,先边行动边想吧。」 「说要行动,具体而言要做什么呢?」 「试著前往传闻中出现鬼怪的地方──也就是灵异地点吧。」 「我明白了,就这么办。」 「虽然这件事不怎么重要就是了,不过你情绪的落差还真大,感觉就像停止吸毒的人一样。」 「因为冷静想过之后,我明白这份课题究竟有多难了。」 对超自然情报很熟悉的人,意外地很轻松就找到了。 放学后,我把水澄叫来我们班上。 「啊,水澄同学,好久不见了。」 山樱桃满脸笑意地向水澄打了个招呼。 「你说被外星人绑架过的人难不成是妙音寺同学?」 我不记得那样稀奇古怪地自我介绍过,请别以为所有喜欢超自然现象的人都被幽浮带走过好吗。 「人家没有被外星人绑架过啦,但却很喜欢超自然现象喔!」 她似乎是受到爸爸的影响,从小就看著那类杂志才会导致有这种嗜好。 「哎呀是吗,还以为你那对大奶是因为接受过外星人手术的缘故呢。」 「啊哈哈……要接受手术的话,我应该会请他们帮我缩小一点啦。」 「啧。」 即使受到反击也不要咋舌啦…… 「总、总之就是这样,山樱桃早已调查过这一带的怪谈──」 「──啥!?」 水澄大喊,怎么啦? 「少给我露出装糊涂的表情!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用名字称呼起妙音寺同学了!?」 她眼睛瞪大,嘴唇也不断抽动。我还是初次见到惊讶到这种程度的水澄。 「那是因为灯也同学老是用班长来称──」 「灯、灯也同学!?你这头母猪到底在说什么啊!? 」 「母、母猪……!?」 因为水澄的缘故话题无法继续下去,总之自从第一项课题以后,因为我跟山樱桃是同班同学,因此变得偶尔会聊天。某天在闲聊时,山樱桃提起了我总是用班长这个职称来称呼她的事。 山樱桃似乎很讨厌这种见外的称呼方式,所以希望我能够直呼她的名字。由于我平时心里就是用山桃这个绰号来称呼她,因此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的要求。既然如此,会演变成「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喔」这种情况也是很自然的。 「一点也不自然。」 ──虽然我这么说明,但水澄似乎仍无法接受。 但她似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奈地摇摇头,静静地叹了口气。 「还以为你们开始交往了呢……别吓人好吗,要是被龙道同学听到了,她可是会昏倒的。」 「咦?灯也同学,你背后好像有人在耶?」 「咦?」我转过头去。 不,难不成,怎么会。 但她总会在没有社团活动时邀请我一起离开学校── 「你看吧。真是可怜呢,呵呵。」 ──龙道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咕噜咕噜咕噜。 「你、你没事吧,龙道!?」 我连忙跑到龙道身边并且抱起她来。 …………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 我向清醒过来的龙道说明起直呼名字的事。 虽然她看起来像接受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愿意用名字称呼我呢……明明拜托你好几次,希望用悠子这个名字来称呼我了……难不成,其实灯也同学很讨厌我吗……?」 龙道用毫无生命力的眼睛看向天空,表情十分绝望。 我慌张地解释道。 「不、不是啦,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总觉得以名字称呼你在意义上完全不同,与其说不该不谨慎地乱喊吗……虽说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无论如何,应该不是讨厌我吧……?」 龙道以祈祷般的眼神看我,眼泪很少女漫画地在眼眶中打转。 「那、那当然啊。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啊。」 说老实话,她表情的反差确实吸引了我。虽然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呼,那就好……」 龙道打从心里感到安心似地摸了摸胸口。 只见水澄用鼻子哼了一声。 「真麻烦的女人呢,只不过是叫个名字干嘛大惊小怪的?话题根本无法继续嘛。」 虽然你刚刚也针对这件事情穷追不舍就是了。 「事情是什么啊?水澄纱妃。」 「……跟你无关,或者该说你很碍事,快离开。」 水澄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去,但山樱桃乾脆地破了哏。 「如果要举行试胆大会, 人多不是比较有趣吗?」 我想要采用举办试胆大会这种形式来进行搜索鬼怪这个课题。 「呿……多管闲事。这下她不是就会跟来了吗。」 水澄忿忿不平地低声呢喃。虽然不晓得龙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只见她面带微笑地对我说。 「原来如此,试胆大会吗?虽然觉得有点太早,但毕竟已经七月了嘛,很适合当作夏天的游戏,我也很有兴趣。」 「别说谎了。你有兴趣的不是试胆大会,而是灯月同学吧。」 虽然她肯定听见了,但龙道像不把水澄放在眼里似地持续把她当空气。 「可以的话,请让我也参加试胆大会吧。只是因为我有点不太敢看恐怖片,因为害怕而抱住灯也同学的话,届时还请多多包涵。」 「少埋这种图谋不轨的伏笔。更何况你真的怕看恐怖片吗?光是这点就很奇怪了。」 此时山樱桃朝我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大家一起举行试胆大会……总觉得会很开心呢!」 这句话是认真的吗?难道你看不见这场暗中开打的攻防战吧? 于是我试著改变话题走向。 「说起来山樱桃,传闻中的灵异地点在哪啊?虽然听说就在附近。」 「就在学校旁边的那座公园喔,听说会出现白色的女性鬼魂。」 这个时候,龙道的眼神亮了起来。 「呀──,鬼怪好可怕──」 朝我的方向扑了过来!咦!?只是出现在对话中而已耶!? 龙道的目的被水澄给阻止了。水澄就像在说「休想得逞」般,用超高速反应从旁窜出,成为了我的盾牌。 「之后要是感到害怕可以来拜托我喔,无论何时我都会温柔地接住你的。」 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女孩彼此相拥的画面应该是如同百合一般可爱才对,现在却彷佛格斗技的比赛开始前,两位选手用彼此的额头互顶、火花四溅地互相瞪视,这样形容还比较准确耶。 「她们感情真好呢~真是羡慕~」 山樱桃,这是第二次了。你是认真的吗?女人之间的友情才不是那样的吧。 因为试胆大会(寻找课题的鬼怪)是晚上才开始。敲定集合时间后,决定暂时解散。 于是我们四个一同从走廊上朝玄关迈开步伐。 从旁人看来我肯定像在开后宫,但由于精神压力过大,实在高兴不起来。从刚刚开始,某两个家伙就一直摆出「这家伙很碍事耶」的眼神瞪著彼此。场面一触即发,实在很可怕。看来我的试胆大会已经开始了。 「说起来,快要期末考了呢。灯也同学有在念书吗?」 山樱桃毫不在意两人似地向我拋出了日常级别的问题,之前水澄跟挚友(?)起争执的时候明明怕得要命,这个落差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以为两人之间存在真正的友情,因此才不觉得害怕吧?真是蠢毙了。 「有、有啊……因为不想考个满江红,所以姑且有在念书,山樱桃你呢?」 「其实没什么进展呢。家里的诱惑实在太多了……总会想跟弟弟一起玩、或是在意起花的事情。所以我总是在图书馆念书,灯也同学要不要也一起来呢?」 「你说啥!?」「你说什么!?」水澄与龙道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水澄同学及龙道同学当然也一起来,你们觉得如何?」 原来如此,山樱桃是想跟大家一起念书啊。 「嗯,原来是这样。真是优秀的提议耶妙音寺,我接受了。还有对我不必使用敬语喔,毕竟我们同年级嘛。」 「谢谢你龙道同学。那么水澄同学呢?」 「可以啊,我就接受吧。还有对我记得使用敬语。要是口气太过随便绝不饶你喔。」 「为什么啊……你也跟她同年吧。别管她山樱桃,对水澄也不用那么恭敬啦。」 「可、可以吗…?」 「嗯,当然可以。我只是半开玩笑地讲看看而已。」 你有一半是认真的喔…… 因为这样,我们前往图书馆。 果然考试前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图书馆里满是正在用功的学生。 我们四人也找了一张长桌的角落坐定位,混进了那阵喧嚣之中。 「喂,水澄纱妃。别一副理所当然地打算坐在灯也同学的身边,那是我的位置。」 「别一一指出来啦,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我只是顺著现在的状况才打算坐在这里的。」 「那就让我坐。」 「因为不爽,所以我不让。」 两人之间啪嚓啪嚓地迸出火花,好像又开始了…… 「让灯也同学坐中间,你们分别坐在左右不就行了?就像中午那时一样。」 山樱桃的帮助下,虽说三个女生面对我一个的坐法感觉平衡有点奇怪,但她们两个似乎协调好了。 「那先从哪个科目开始呢?大家互相教学应该很有趣,一起读同个科目吧!」 山樱桃用开朗的笑容提议,或许她很喜欢大家聚在一起进行同一件事情也说不定。毕竟她看起来很期待试胆大会,过去也曾有过主动打算创立社团的事迹。 「毕竟主办者是妙音寺同学,就先从你不拿手的科目开始如何?」 因为水澄的这句话,决定先从数学开始的时候,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灯也同学,你怎么了?」 「我稍微去摘个花。」 「别刻意用像女生的方式讲,请你普通地说要去厕所。」 解放过后打算直接回到座位上时,因为听到她们三人的对话内容,令我不禁在途中停下脚步。 「水澄同学跟灯也同学正在交往对吧?」 「──啥!?」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水澄张大嘴巴愣在原地,龙道则是惊讶到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 「请别说蠢话,妙音寺同学。我们没有在交往,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种荒谬结论的呢?」 「啊,真抱歉,我搞错了吗?因为你们总是形影不离,而且看起来感情很好嘛。」 由于课题的缘故,我们两人经常共同行动,会遭到误解也是在所难免。 我藏身在书柜阴影里默默点著头表示理解……不过为什么我要躲起来啊? 「嗯,我也不觉得水澄纱妃跟灯也同学是男女朋友,虽然光是用想像的就让我难过到快要哭出来了,但两人的相遇的确很让人在意。明明班级不同,究竟他们是怎么拉近彼此距离的?难不成两人其实是青梅竹马吗?」 「连龙道同学都这样讲?况且还说什么青梅竹马,你脑袋没问题吧……」 「因为看起来感情就是这么好啊?」 「就是所谓的默契十足啊,要说不忌妒就是骗人的了。」 「请别开这种奇怪的玩笑……这是什么话题啊……快停下来啦。」 水澄很罕见地没有办法回嘴,虽然因为距离很远看不清楚,但她似乎变得满脸通红。 「那感情是怎么变得这么好的?」 「初次见面是何时?一年级的时候吗?」 这个时候,总觉得水澄的表情仅在一瞬之间变得有些僵硬。 她彷佛要吹散这股甜腻的气氛般,挥了挥手上的笔记本。 「好好好,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要开始准备考试了,我们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聚在一起的吧?」 「咦──好在意喔,告诉我嘛──」 「打算逃跑吗。看来你果然不擅长应付这方面的话题呢,真是不像话呢水澄纱妃。」 「安静点。要开始念书了。翻开数学的教科书。」 现在正是回到座位的好机会。 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偷听不是件好事,我却还想稍微听一下她们三人的谈话内容。 对了,去找能够作为念书参考的书吧。我只是在找书,绝对不是想偷听喔。就这么做吧。 「水澄同学对数学很拿手吗?」 「谁知道呢。数学这科在理解时所花的时间可是所有科目中最长的喔。」 「少谦虚了。即使如此你也是学年榜首吧。」 「真的吗!?好厉害!我对数学很不拿手耶,教教我吧。」 水澄坐到山樱桃身边,开始仔细地教起她来。虽然她总是给人毒舌女王殿下的强烈印象,但其实在各方面都很会照顾人。实际上我也受过水澄许多帮助,也让她操了不少心,虽然性格让人有些微词,但本质上很有姊姊风范。 「那个,水澄纱妃。老实说我对数学也很不拿手,可以请你教我吗?」 「只有数学?龙道同学是所有科目都不拿手才对吧?」 才刚夸奖完就立刻回过头来瞧不起人,真是个完全不辜负我期待的女王殿下。 「你这家伙,肯定是把我当成脑袋也都是肌肉做成的人了吧?先说好,我可是很擅长现代日文跟古文的,总是能拿到九十几分呢。」 要说意外好像又没有那么意外,毕竟龙道总是用如同武士的方式说话嘛。 「然后?数学平均都拿几分?」 「一直都不及格啦!要是必须补考,跟灯也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减少了!所以说……如果你愿意,请教我数学!」 龙道朝水澄低下了头,虽然这场面相当稀有,由于龙道毫不掩饰的耿直性格,因此不可思议地没有违和感。 「虽然你那不纯到极点的动机很让人在意,但趁机卖你人情似乎也不错。如果只是教你念书就行,我不介意帮这个忙。」 水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时躲在书架阴影处窥探三人举动的我不经意地与她对上了眼。 「……灯月同学?你在做什么?」 水澄彷佛看透一切的视线刺穿了我的身体。 找理由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大家都白了我一眼…… 学校附近有座巨大的市立公园。附设足以进行市政府主办的运动大会之类的大型运动场,还有一片假日会让人们携家带眷,大排长龙蜂拥而至前来野餐的草皮广场,甚至还有座能够玩水的大型池塘,是个与其说是公园,不如说是大型游乐设施般的地方。 况且因为占地如此宽广的缘故,自然环境也十分丰富,这座公园有蓊郁的森林区域,虽然铺有散步走道,到了晚上就只有零星老旧路灯稀稀落落地照耀黑暗,朦胧不清,气氛十足。 更何况既然听说这里有幽灵出没的目击情报,不可能不感到恐怖。即使是渴望非日常的我,心情也一点也不平静。或者该说很害怕。实在不该在集合时间的三十分钟前就先来的。 「哎呀,灯月同学你来得真早呢。另外两人还没到吗?」 此时在集合地点的森林入口出现了水澄的身影。而她口中的另外两人,指的是龙道与山樱桃。我摇摇头示意她们还没抵达这件事。 「如我所料,虫子真多呢。带防蚊液来果然是正确的。」 水澄开始朝身上喷防蚊液。 「啊,这里也有一只大只的呢,得赶走才行。」 她开始朝我喷起防蚊液。简直就像在说我本身就是只害虫似地。 于是我朝她瞪了一眼,只见水澄很开心似地轻笑出声。 虽然很懊悔,可是因为玩笑的缘故让我对灵异现象的恐惧感也淡了不少。顺便也跟她借了防蚊液。谢啦,真不愧是帮手。 正在思考这段等待时间要做什么才好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神奇玻璃珠的事情。我将还无法引出雪割记忆的第二颗玻璃珠拿在手中,对著路灯的灯光。 彷佛滚落脸颊的泪水般闪烁著光芒。 「你居然还带著那东西啊。」 听到水澄语带不屑的这句话,我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她刚才还在脸上的笑容彷佛不存在般变得面无表情。 「是、是啊……第一个碎片我也带著。」 「……明明扔掉就好了。」 她彷佛吐露心声般喃喃自语地说。 这是一句我无法忽视的话,居然叫我把藏有雪割思念的东西丢掉。 「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 我不禁责备的口吻这么说,但光是这样水澄当然不可能畏惧。 「就算看了那女生的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跟课题毫无关系不是吗?只是在浪费时间。」 「你不想知道她究竟是怀著什么想法,才会使用恶魔的力量扭曲他人的命运吗?」 「没兴趣。」 虽然水澄刻意地耸了耸肩,但她绝非毫无兴趣。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说出『扔掉就好』这种话呢?真的没兴趣的话,要怎么处理这东西都是我的自由吧?」 我温柔地握住手中的玻璃珠。 水澄愕然地叹了一口气。 「好好好,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你看看她的记忆吧。」 她像豁出去似地快步走近我身边。 握住了我慌张的手。 「既然不明白使用方式,只要重现当时情况就好了。你忘了吗?之前是我们一起碰到的对吧?」 以两人包覆般紧握玻璃珠。 下个瞬间,玻璃珠发出强烈的光芒,将视野染上一片洁白。 ──是那个世界。 视野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再度造访了那个所有事物都不清不楚,一片模糊的世界,也就是雪割遗留下来的思念之中。 地点与第一次同样是在学校里。但这次不是在走廊上,而是许多鞋柜并列的玄关。 一如往常地,雪割正用她带著忧郁的眼神注视著一对男女。 而说起那位男学生与女学生── 飘起 「啊」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 实际上并未和我的声音同样发出声响,但彷佛足以这么听见地刚好……女学生的裙子被风掀了起来。 而站在女学生正后方的男学生分毫不差地目睹这裙襬被风吹起的一幕。虽然我的位置看不太清楚,但如果从他的位置来看,不光是内裤的花纹,应该连材质都看得一清二楚吧,毕竟是在没盯著看才奇怪的超近距离下露出内裤。 接著女学生转身看著那位男学生。 下个瞬间,女学生赏了男学生一巴掌。威力似乎相当巨大,男学生飞出大约一公尺的距离,在地上不停翻滚。 虽然见到这一连串光景的差点笑出来,但雪割的表情毫无改变,只是默默地看著这一切。 见状变得慌张的女学生奔向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学生身边。随即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了倒地不起的男学生,朝雪割的方向冲了过去。 以彷佛看不见雪割似的速度,一股脑地朝著她的方向直线跑了过去。 原以为会撞在一起,下一秒女学生却从雪割身上穿了过去,就像掠过空气般,什么都没发生的踏上玄关跑向走廊。 雪割见状仍旧闻风不动,只是静静地开了口。 《为什么又再次看到了呢……》 这么说的雪割同时低下头去。 瞬间,周遭的景色彻底改变。 与出入这个思念的世界时不同,宛如眨眼那般仅在一瞬间变暗,回过神来已经处在完全不同的地 方。 整齐排列的桌椅、乾净的黑板,我正站在教室里。 雪割似乎正在与一名男学生靠著椅子闲聊,现在连雪割说话的声音都变无声而听不见,所以无法得知谈话内容。不过从她不断改变的表情来看,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此时男学生突然从座位上站起,先是缓缓地环顾教室里面,接著一面搔著头朝教室外面走去。 雪割也猛然站了起来,力道大到让椅子翻倒在地。 《等等!请你别走!》 雪割追著男学生跑了过去,伸手打算抓住男学生的手。 明明应该构得到才对的,她的手却穿了过去,又变得彷佛像空气一样。 男学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自留下的雪割低著头,小声地说。 《唯独我被排挤在外,这样子……实在太蛮横了。》 她的嘴角不断抽动,同时抬起头来。 《只有一下下的话,应该可以吧……》 雪割的双眼发出了红色光芒。 下个瞬间,视野再度被染成一片洁白。 ……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现实世界的夜晚公园里。 水澄从玻璃珠上抽回双手。 「终于露出本性了呢,跟上次不同,她这次明显是刻意使用力量。就像那样,为了让自己有利而扭曲了其他人的的命运。」 水澄露出挖苦的笑容。 「这下灯月同学也满意了吧?真是太好了呢,能看到那女孩丑恶的一面。」 我握紧手中的玻璃珠。 「嗯,之前女神大人说过的话,我稍微有点懂了。」 「咦?」 「本来人类跟恶魔命运是无法交会的,只有使用力量才能干涉。一定就是这么回事吧。」 水澄吃了一惊,从我身上别开视线。 「……简直就像变成了幽灵似的,明明是个恶魔。」 我不禁苦笑。 「谢谢你,水澄,你帮忙找到了进入思念世界的方法。看来只要我跟你一起触碰玻璃珠就行了。」 「是啊。」 「不过为什么需要我们一起碰呢?」 「……谁知道。」 「也是。」 从那以后,水澄像在思索什么似地眺望著天空。 即使主动开口闲聊,她也只肯单调地随口回应,正当我打算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的时候,龙道与山樱桃来了。 「其实这座公园的传闻是最近才开始的。」 山樱桃闭著眼睛,洋洋得意地用开心的语气开始讲起鬼故事…… 「听说是白色的女幽灵吧?」 「嗯。事情的起源是来自某对学生情侣的实际体验。他们平常都是在这座公园约会,某天忽然觉得依依不舍,所以待得比平时还要晚一些……」 我们在路灯照亮的光线与黑暗间穿梭,森林的散步道没有宽敞到能让我们四个并肩而行。因此很自然地分为两对,我跟山樱桃在前,水澄与龙道在后方。 「然后呢,正当那对情侣同样走在我们目前走的这条散步小径时,突然从树木的阴影处!」 山樱桃绕到我身后,忽然猛力抱住我的肩膀。她那雄伟的双峰紧贴在我的背上。 「怎么样?吓到了吗?」 接著她灵巧一蹦回到我的身旁,背上的柔软触感消失不见。 「嗯,真是柔软。」 「咦?」 「什么?」 后方传来水澄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那边还比较可怕呢。 「不,我说错了。超可怕的──,别闹了啦,山樱桃──」 「抱歉抱歉,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举行试胆大会,有点太兴奋了。」 虽然山樱桃的情绪十分亢奋,后方两位的气氛却稍微有些不同。 水澄自从见到雪割的记忆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但现在却因为我的失言而气噗噗的。龙道则是拿著一本似曾相识的笔记本写些什么。 「灯也同学喜欢丰满又柔软的啊──嗯~要是我的胸部也能变得跟妈妈一样大就好了……」 我替光听见这句话就开始在意起龙道母亲的自己感到悲哀。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们离开森林。 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姑且向另外三人询问有没有看见奇怪的东西,但是没有目击情报。 我们毫无成果地回到森林入口。 「果然不会轻易现身呢,即使继续四处乱晃或许也是在浪费时间。」 山樱散发专家般的气氛伸手托住下巴。 「请务必想想办法,我无论如何都想见那个白色女幽灵一面,你有什么什么好办法呢。」 「嗯,灯也同学的热诚……我的确感受到了。其实我有一个点子。」 「真的吗!?实在太感谢了!」 灵异专家?山樱桃朝放在森林入口的行李走去。抵达集合地点时,她不知为何背著帆布包还是背包之类的大包行李。看来里面装著之前提过的灵异对策装备。 「请各位穿上这些。」 我们四人集合起来,观察起山樱桃准备好的「装备」。 「咦,难不成这是……角色扮演?」 吸血鬼、僵尸、木乃伊男与雪女的万圣装扮一字排开。 「或许是因为出现了四个活人,让幽灵提高了警觉也说不定。首先得让它把我们当成同类才行,我们也来打扮成鬼怪,让它放下戒心吧。」 似乎就是这种战术,虽然我原本预料是类似幽灵感应器或捉鬼吸尘器的道具,但一介平凡女高中生是不会有那种高科技(?)机器的,不过这种温和的作战比较有山樱桃的风格。 「这是为了今天买来的吗?」 「不是,这是去年我家举办万圣派对时使用的。」 连内幕都这么温和,真厉害耶。 「来,这个是灯月同学的。」 水澄将吸血鬼的服装递了过来,是黑斗篷与牙齿的成套组件。 「咦?不是木乃伊吗?毕竟我是男的嘛。」 「不,灯也同学应该当吸血鬼,因为我想当木乃伊。」 连龙道也这么说,同时简直像要抢走这个选项般拿起木乃伊男的服装。那可是紧身衣耶,即使套在衣服上,身体曲线也将会一览无遗,真的可以吗? 「你在犹豫什么,还不快点变成吸血鬼。」 「说得没错,灯也同学就该变成吸血鬼。」 这种突如其来的连带意识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不知为何情绪似乎变得很亢奋,如果能让她心情变好我就穿。 我将斗篷披在身上,装上牙齿,化身成吸血鬼。 「啊──很不错呢。因为灯也同学很英俊,所以很适合吸血鬼装扮。那我来拍张照片吧──」 「嗯,牙齿也挺可爱的。我姑且也来拍张照片吧,看这边。」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要默默地开闪光灯,真可怕。 「不过呢,水澄纱妃。看来你有好好看完我推荐的漫画呢。」 「是因为稍微被我瞧不起,你才硬塞给我的吧?不论任何领域,被称为名作的作品都很棒……我就承认自己在这个部分有偏见吧。」 「哼,看来你也多少有些优点嘛。我还有其他推荐的吸血鬼作品……你觉得怎么样?」 「是呢……让我考虑一下。」 很令人意外地,她们似乎已经展开了交流。 也因为这两个热衷于吸血鬼漫画的家伙,我决定扮成吸血鬼,龙道是女木乃伊,水澄选了雪女,剩下的僵尸则 由山樱桃担任。我们将厕所当成更衣室完成了变装。 「那么,调查重新开始!为了提高搜索效率,接下来就两人一组分头行动吧。」 身穿破烂服装,脸上与身上都加上伤痕累累的化妆的山樱桃精神饱满地大声宣言,这个僵尸虽然身受重伤却很有精神呢。 「我我我!我要跟灯也同学一组!」 穿著绷带装的龙道举起手来不断挥舞。绷带紧身衣是穿在原本的衣服上,清楚浮现的胸部隆起与臀部形状十分性感。,虽然露出度是最低的,但却让人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妙音寺同学,走得进去的话要不要试著探索森林内部呢?每个人分别大范围搜索的话,效果会更加显著喔。」 适合蓝色假发的水澄酷酷地提议道。由于雪女装是类似迷你裙的露胸和服,不仅事业线十分性感,修长的美腿也很美丽,不过虽然露出度是最高的,却因为水澄平时就是这种打扮所以没有特别的感想。 「呣嗯,说得也是,就采用水澄队员的提议吧!」 「谢谢你,僵尸队长。」 木乃伊龙道很失望似地低下头。 「请大家散开!二十分钟之后再回来这里集合吧!」 于是我也独自一人踏进森林之中。 虽然草木蓊郁茂密地生长,但毕竟是公园的森林。树与树之间间隔较开,而且还是平原,能见度并不低。况且还有跟山樱桃借来的小型手电筒,只要别太过大意,应该是不会迷路。就算有个万一,用手机联络就行了。 毕竟是深夜的森林,姑且不论又黑又恐怖这一点。 「喂,灯月同学。」 「哇啊!」 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害我不禁丢脸地大叫出声。 我转过头去,发现穿著雪女装的水澄正站在那里。别吓人啦。况且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要散开各自搜索吗?那可是你提出来的耶。 「关于这次课题……灯月同学也注意到了吧?」 「啥?什么意思?」 「真迟钝呢……我说的是让鬼怪哭泣这项课题的事。」 所以说,那又怎么样? 「我们现在是什么打扮?」 「鬼怪啊。」 直到亲口说出来之后我才惊觉,对喔,现在的我们是鬼怪啊。 「难不成这个让鬼怪哭泣的课题,是要我让打扮成鬼怪的人哭泣的意思吗……?」 「不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符合现实情况吗?即使从至今课题的方向来想也是一样。」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毕竟之前都是像帮班长的忙还有掀裙子,全是这种毫无奇幻气氛可言的现实琐事。但如果是指扮装成鬼怪,很可悲地,这样才有一致感。「也就是说只要弄哭女木乃伊打扮的龙道,或者扮成僵尸的山樱桃,就是达成课题了吗?」 「或许吧,如果要挑选弄哭的人选,龙道同学是最有效的,只要你对她说『我超讨厌你的,这个变态女跟踪狂!』,同时赏她一巴掌马上就搞定了。」 居然在想这种事情,你还真适合扮成鬼耶。 「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既然正在办试胆大会,还是用吓哭的方式最好吧。」 虽然说要吓哭女生还是觉得很不好受,但这应该是目前最能够获得效果也最和平的方式吧。幸亏她们两个正独自待在昏暗的森林里,要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以妙音寺同学为目标,因为她看起来很讨厌下流哏,性骚扰应该是最有效的。况且她似乎很信任你,因此只要对她说出『其实我只是看上那对巨乳才会亲近你的』这种话,同时使出咸猪手的手势步步进逼,她一定会因为绝望而哭出来的。」 好好好,我知道啦,别再开玩笑了,认真一点吧。 「水澄,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 「龙道同学就在附近,妙音寺同学……虽然清楚方向但距离有点远呢。」 「那你去找山樱桃,我去吓龙道。」 「明白了。」 水澄转身迈开步伐,看著她逐渐隐入黑暗中的身影,我心中涌起些许不安。 「喂,水澄,你已经没事了吗?」 「咦?什么意思?」水澄回过头来微微歪头表示不解。 「虽然现在看来已经没事了,但自从你见到雪割的记忆之后,感觉就一直怪怪的。」 水澄抱著低垂的头,语带讽刺地开口道。 「谢谢你关心我喔,明明好不容易忘记,现在又想起来了呢。」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她究竟为何会如此烦恼呢。 「我要走了,你也好好加油吧。」 「嗯、好……那个,抱歉……」 跟水澄分开之后,我很快地发现了龙道的身影。 见到女木乃伊在森林徘徊的光景,我反而比较害怕,即使心中抱持这种神秘的纠葛,但为了吓她,我还是绕到她背后并小心翼翼地靠近。 「咕啊──────!!」 我模仿熊一般张开双手大声吼叫,使出浑身解数吓唬龙道。 下个瞬间──龙道在往后跳并拉开距离的同时转身,摆好架式准备战斗。 宛如出鞘的刀刃那般锐利,充满了杀气,我因为过于恐惧而变得无法动弹。 毕竟龙道对我总是少女心全开,导致我完全忘记她其实是个可怕的空手道家这件事。 「嗯?灯也同学……?」 宛如恢复正常般,杀气从龙道的眼中消失,拳头也放了下来。 但我身体仍旧无法行动,全身抖个不停,嘴巴也不听使唤。 龙道看著摆出威吓姿势的我,先是稍微有些犹豫,接著用拳头轻捶了一下手掌,然后…… 「呀──有怪物──好可怕──灯也同学救救我──」 她刻意发出惨叫声,一把抱住了我。 呃,话说回来我就是那个怪物吧,或者该说感到害怕的人其实是我。 「居然会有能抱住吸血鬼化的灯也同学的一天,简直就是在作梦。如果不介意我这种人的血,你爱吸多少都可以。」 她露出陶醉的表情泪眼汪汪。虽然事到如今,眼前像出现在少女漫画里的角色,跟刚刚那个在不良少年漫画才看得到的角色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咦?是灯也同学跟龙道同学?你们在做什么?」 山樱桃自树丛阴影中探出头来。 「呜哇~~!?」 龙道似乎对打情骂俏被他人看见非常难为情。虽然应该还有其他该害羞的部分,例如过于少女的发言之类吧。 「两位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有东西想给你们看。」 龙道像在掩饰般用力点头。 「好、好啊,妙音寺。你想让我看的东西是什么?」 在山樱桃的带领下,我们来到散步道附近的某棵大树前停下脚步。 「其实从那对情侣的说词来分析,白色女幽灵的目击地点就是在这附近,于是我试著调查了这一带……」 山樱桃指著某棵大树的上方。 树干与枝叶之间,挂著一条看似窗帘的破旧布条。 ……难不成。 「那个说不定就是白衣女幽灵的真相……」 由于见到迎风飘逸的窗帘,才误以为看到了幽灵── 「我知道幽灵的真实身分了,是白色窗帘。」 龙道如此做出结论。 我与山樱桃失望地垂下肩膀。 由于没了调查对象,我们回到森林的入口。 虽然已经到了集合时间,至今却仍未见到水澄的人影。虽然试著问 了山樱桃,但她似乎没在森林碰到水澄。 我们三个先把角色扮演的服装换下来之后,时间又过了十分钟 「水澄同学真慢呢,会不会是迷路了?」 唯有那个完美美少女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或许还在找山樱桃也说不定。 「那个……灯也同学。其实我家有门禁,要是不快点回家就不妙了。」 龙道一脸难以启齿地开口说道。 「是吗。既然如此,你跟山樱桃一起先回去吧。水澄就交给我吧。」 「咦?我也可以一起等水澄同学喔,毕竟我家没有门禁。」 「没关系,就算真的迷路也会用手机连络我们才对,她应该马上就来了。」 「咦!?灯也同学,你已经跟水澄纱妃交换过联络方式了吗!?」 「嗯,是啊。」 「可恶的水澄纱妃!假装冷淡,结果出手的时候也毫不客气嘛!」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如此谁还管什么门禁啊!怎么可能让那家伙跟灯也同学在夜晚的公园里独处呢!就算之后会被老爸痛扁一顿,我也要留下来等!」 「山樱桃带她回去吧,毕竟她父亲似乎很严厉呢。」 山樱桃一边拚命地说服,同时拉著咆哮的龙道离去。就这样让她们先回家去了。 虽然课题尚未成功达成,但距离期限还有三天,今天就先撤退吧。 由于也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她,我点了一下位于手机通讯录上的水澄的名字。 ──铃铃铃铃铃。 来电铃声在脚边响起。 是水澄换下来的衣服。 ……那家伙,居然将手机忘在衣服里了吗。 真是完美女王殿下不该有的疏忽行为。 「咦……?难不成她真的迷路了?」 回想起来,今天的水澄与平时有些不同。自从看见雪割的记忆后就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她因为看到我打扮成吸血鬼模样暂时恢复,但的确也并不算完美的状态。更何况水澄本来就是普通的女学生,何时露出破绽也不足为奇。 「也会发生这么稀奇的事呢」 虽然有些丢脸,但基本上一直受到水澄帮忙的人是我。 我皱眉一笑后往后看,水澄正好从森林中走出来。 「真慢呢水澄,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吵死了。」 「咦?难道你真的迷路了?」 我打量起水澄的模样,她是一身雪女的纯白打扮,因此如果有受伤或脏污也是一清二楚,但却没半点这种迹象,显然是在森林中漫无目的徘徊。 「嗯……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探头窥视她的脸,水澄随即别过视线 「没事。我很好……」 或许是因为在森林里迷了路而感到害怕也说不定,她的语气明显透露出正在逞强。 我咒骂起自己。当时应该立刻去找她才对。守时的水澄会迟到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如果当时我立刻展开行动…… 「真的没有受伤吗?和服的衣襬很短。有可能被树枝勾到,我可以看看你的脚吗?」 「我真的没有受伤,别这样。」 「放心吧,我真的不是想从底下偷窥,只是想检查你有没有受伤而已。」 正当我准备蹲在水澄脚边的时候── 「不是叫你别这样了吗?别假装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 却因为这句话而停下动作。 假装关心……? 我看向水澄的脸,她略为低下头去,不肯跟我对上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没来找我吗?」 「那是因为…呃……我以为你有带手机,也完全没想到像你这么完美的美少女会迷路……」 我试著半开玩笑地说,但水澄的嘴角却闻风不动。 「你们三个人……看起来很开心嘛,即使我不在。」 ……咦? 「你从什么时候…既然在附近观察,立刻回来不就好了?」 水澄像在说「我不是在说这个意思」般地摇了摇头。 「我就像个真正的幽灵一样,无法跟你们打成一片。」 「你、你太夸张了啦。随时都能加入啊,连刚刚也一直在聊关于你还没回来的事──」 「问题没有这么单纯。」 她如此断言,而我也在见到水澄的脸庞之后,不禁讶然失语。 水澄她正在流泪,划过脸颊的泪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动著光芒。 「你从未正视过我,即使我消失了,你肯定也不会发现。」 那是宛如放弃一切、悲伤的哭脸。我找不到任何能够回应的话语。 只能一脸茫然地看著水澄转身离去的背影,目送著她离开。 让鬼怪哭泣的课题,也因为让打扮成雪女的水澄哭泣而视为达成。 我从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以这种预想之外的形式讲出这句话。 mission plete…… mission final 命运的相逢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灯月你一起回家没错吧?」 某次骑著脚踏车的放学途中,身旁的雪割这么说。 「不,已经好几次了吧?比方考试期间之类的。」 虽然雪割有参加运动社团,鲜少与回家社的我一起回家,不过次数至少超过了十次。 「那是与丰藤他们四人一起的时候吧,我指的是只有我们两个啦,这还是第一次吧?」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其实你很高兴吧~?能跟我这么可爱的女孩一起回家~」 雪割突然窜到我前方,并满脸笑意地窥探起我的表情。 我把脚踏车龙头一转躲过雪割,就算要开玩笑也不应该这样。 「嗯,或许就像在吃有奖项的冰棒,中了再来一根那种程度的高兴吧。」 「那跟附赠没两样嘛~~!」 雪割刻意装出很失望的样子垂下肩膀。 我见状笑了出来,她也抬起头轻笑出声。 以平时的轻快步调,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 「吶,灯月,就其他人来看,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看起来……看起来像对情侣吗?」 「嗯?又是恋爱相关的话题吗?以你来说还真少见耶。」 「啊,抱歉,这很不像我吧?毕竟聊的总是电视或漫画的话题嘛。」 「是被电视剧的影响了吗,说起来,你的确很喜欢模仿时下流行的连续剧呢。」 「嗯,毕竟大家也觉得很有趣嘛。」 「特别是那个实在很像呢。是什么呢……好像上礼拜完结篇的连续剧里──」 「灯月,想不想喝果汁?」 雪割手指著自动贩卖机问。 我们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同时打开了饮料罐。 虽然我一口气将碳酸饮料灌进嘴里,雪割却迟迟未开始喝柳橙汁。 「怎么了?你不是很渴吗?这不是你不敢喝的碳酸饮料,应该没问题才对吧?」 我盯著雪割的脸看,她像很紧张似地绷著脸,脸色像发烧地红通通。 「其实我今天有话想对你说。」 「怎么啦,怎么那么认真?」 雪割一脸认真地 「那、那个啊,灯月。其实我对你──」 此时罐子忽然从雪割的手里掉了下来。 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滚了出去,里头的液体流了出来,将地面沾湿。 「喂雪割,你没事吧?」 雪割一言不发地盯著自己的手。 「雪割?」我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啊……嗯。我没事。不过……抱歉,可以帮我把果汁捡回来吗?」 「虽然可以,但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捡啊,公主病吗你?」 我无视「啊哈哈……」地乾笑著的雪割,朝著掉在地上的饮料罐走去。 捡起罐子一看,发现里面已几乎空了。 「已经剩没多少了,乾脆扔掉吧?」 我转头看向雪割所在的长椅。 但那里已没有雪割的身影,只有长椅空荡荡地放在那里。 虽然我环顾四周试著寻找,但却没能发现雪割的身影。 「那家伙又突然消失了,明明一直叫她要去哪之前要先通知一声的。」 况且她隔天总是一副没事的样子出现,实在让人难以恭维,希望她能多少反省一下啊。 ……当时的我对此是这么想的。 既不深究其中涵义,也没打算询问本人。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雪割还坐在当时那空荡荡的长椅上也说不定。 光是这么想,就觉得彷佛胸口被人紧紧勒住。 那件事情发生后,隔天雪割就『转学』了。 这是我与曾经的同班同学?雪割蕾香最后一天的回忆── 为什么事到如今会想起这段过去呢。 当我试著去思考理由时,心里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那是因为我的内心把雪割寂寞的身影,与水澄哭泣的模样重叠,正对此后悔不已的缘故。 窗外不断传来蝉鸣。甚至吵到让我怀疑住家的墙外粘著上百只蝉的错觉。 来到七月中旬之后,房间十分闷热,甚至让人不禁想冲进开著冷气的客厅。 但我依然躺在棉被上,反覆不断地将脸埋进枕头里。 理所当然地,又热又喘不过气。 我会深陷这个状况也是迫不得已的。 并非是受到发下来的期末考卷打击所导致的。 而是因为最后的课题已经发表。 「请在一个礼拜内跟水澄纱妃和好如初。」 好死不死最后居然是这个吗。 至今的课题都是做些帮班长的忙、掀女生裙子,或是弄哭扮成鬼怪的人这种蠢到不行的内容,最后竟然是跟朋友和好吗。 虽然乍看之下小家子气到会让人笑出来,但我现在完全没有笑意。 水澄她那时可是嚎啕大哭啊。 而且怎么看都是我害她哭的啊,因为水澄明明迷路了,我却没有立刻去找她。 不用说,就算仍有最后的课题要达成,自从夜晚公园以来,我一次也没见过水澄。因为害她哭感到尴尬,完全没有想办法弥补。即使我去和龙道一起吃午餐,水澄也没有出现。 唉……该怎么办才好呢。 是啦,只要和她和好就行了。而且这也是正是课题。 此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猛然从枕头上抬起头来。 「对了!水澄应该也知道课题的事,或许会为了达成课题而愿意简单地跟我和好也说不定!」 「她不知道喔~」 正面传来咬字不清的美丽嗓音,仔细一看,发现女神大人的身影出现在随身镜里,是我效仿水澄买来的,为了能随时跟女神大人取得联络。 「咦?水澄不知道课题的事情吗?明明是帮手的说。」 「是的。最后的课题请灯也大人以一己之力达成。」 单独任务?真的假的? 「此外,只在表面上和好是不行的喔。如果不是彼此互相原谅,再度筑起信赖关系的话,课题就不算达成~」 「也就是说,要认真的去和她和好。」 「没错。」 「女神大人简直就像我妈妈呢……」 「妈妈我很生气喔!弄哭女生竟然没有马上道歉!是男生的话就应该立刻主动道歉才对!」 「是、是的!对不起!」 因为就连世界第一可爱的妈妈都生气了,我只好立刻拿出手机。 虽然试著用line传讯息,但整天下来甚至连已读标签都没有。打电话给她当然也不肯接,看来只能直接去学校当面道歉了。 不过这断绝来往的状况……总感觉非常不妙呢。 不不,以前我也惹水澄生气过,但当时她丝毫没放在心上,说不定这次意外地也能顺利解决。 于是隔天上学时,我前往水澄所在的班级。 「啊,你在找水澄同学吗?虽然她有来上第一堂课,但第二堂课她翘掉了喔。虽然最近挺认真的,但似乎又开始学坏了。不过我最近开始觉得,其实她那种孤傲的美少女属性也挺吸引人的嘛──」 由于对方开始谈起性癖,我随便地应付了那位认识的男同学几句,随即和他道别并前往楼顶。 一如初次见面时那般,水澄她正坐在水塔底下。 水澄视线往下看著我的脸。看起来没在生气,但气氛也不像在欢迎我。 「嗨、嗨……」 像要闪避我的招呼似地,水澄直接往后一倒躺在地上。 水塔下的基座成了死角,变得只能见到水澄的双脚。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只能爬上梯子 「我是想来好好向你道歉,并解释当时的理由。我现在过去你那边。」 而就在我抵达水塔的瞬间──水澄轻巧地从水塔底座跃下,并直接从屋顶的出入口离开。 「…………」 我哑然失语地呆站著。骗人的吧,居然连一句话也不肯听我说。 可说是被无视到了极点,她完全不肯理我。 连说句话都有困难,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并非冷淡地责备,而是选择完全无视吗,真不像那家伙的作风。」 龙道一脸不解。 「果然应该大家一起去道歉比较好吧?」 山樱桃如此提议。 午休时间,我邀请山樱桃与我和龙道一起吃午餐。为的是与她们谈一谈水澄的事。 「不去找迷路的水澄同学惹恼了她是大家的责任,所以我们一起去道歉会不会比较好呢?」 原来如此,的确有道理。是因为只有我独自去道歉才不行吗? 「不,事情并非如此。」 龙道满怀自信地出言否定。 「水澄纱妃会生气有其他理由。想想看嘛,像她那种女王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像小孩闹脾气的理由哭出来,恐怕迷路只是一个契机。应该还有其他更加深刻的理由。而且是我们所不清楚的私事……」 「喔~~」我跟山樱桃发出佩服的赞叹声,虽然平时看起来水火不容,不过看来龙道似乎才是最了解水澄的人。 或许是在意我们的视线,龙道害羞似地咳了几声。 「老实说,我今天早上有去找过水澄纱妃。毕竟那个每次总会在午休过来碍事的家伙,从某天开始就再也不露面了,算是在确认她是否还平安。」 「她有说什么让人在意的话吗?」 「因为她说的话总是绕好几个圈,让人不懂她的本意,只不过……她好像说了『我与你们不同』之类的话,这方面挺让人在意呢。」 「是不是感染中二病啦?」 山樱桃小姐,我们现在正在认真地谈事情喔。 不对,从那担心的表情来看,想必你也是认真想过才这么说的吧。那就不责怪你了。 「无论如何,要是不卸下那家伙的心防、事情是不会有进展的。只是应该没什么效果。」 「也就是说得五体投地赔罪吗?」 「因为水澄纱妃是个虐待狂,所以无法断言没有效果,但我认为应该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还是去舔她的脚?」 山樱桃小姐,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还像想到一个好点子一样在微笑著。难不成是以为我说要去跪是在开玩笑,所以觉得下一个轮到你说笑话了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喔。要是能和好,我很乐意去她面前下跪喔? 「我觉得送礼应该是不错的选择,把充满自己心意的礼物与道歉的话语一同送出,不仅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女孩收到来自异性的礼物应该也会很高兴。想跟女生和好,送礼是最好的方法。」 我怎么听龙道的语气都像拿恋爱白皮书里面写的来现学现卖,但我认为这的确是个好点子。 不过话虽如此,还有一个问题。 「我从来没有送过女生礼物,该送什么才好啊?」 「有心意的话,送什么都可以。」 「对对!比方蕴含心意的艾玛仕包包之类的」 不,讨论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那么认真了,可是山樱桃的语调却好像还在扮演漫才中的装傻角色…… 「可以的话……可以请你们帮我挑选礼物吗?」 「咦!?」 「毕竟是要送给女生的礼物,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拜托龙道,但我实在不清楚该选什么才好。」 「不、不是,虽然我是不在意,但我认为礼物应该由灯也同学亲自挑选比较好……」 「拜托了!回去之后我会请你去咖啡厅吃圣代的!」 「咖、咖啡厅的圣代!?跟灯也同学一起!?那那那那、那怎么看都是在做那种事情吧!?」 「嗯,这样果然太失礼了……还是应该找别人──」 「不,等、等一……!我可没说我不去啦!」 于是放学后── 我们来到位于隔壁站前大楼的购物中心。 这里是龙道介绍的地方,里头进驻了各式各样的店家,不光是服饰店与杂货店,甚至连咖啡厅都有。 我们一边逛著时尚的服饰店,一边走在人声鼎沸的热闹通路上。 我与龙道,以及山樱桃三个人。 「为什么你也在啊────!」 龙道朝山樱桃大喊。 「咦?离开学校之后我一直都跟著啊?龙道同学,你干么突然生气?」 山樱桃头上大约冒出三个问号,同时微微歪著头。若加上我的问号,合计有六个之多。 「咳咳……虽然我早就发现了,不过是累积的情绪突然爆发而已,请别在意。」 我们来到目的地的饰品店。这是一间同时放著许多杂货,适合年轻人进来逛的店。看板上写的手工文字非常引人注目。 「快看快看~这个好可爱~~」 山樱桃首先看到的是动物的钥匙圈,q版的熊与企鹅造型十分讨喜。 「喂,妙音寺。这可是在替水澄纱妃挑礼物喔,你认为她会喜欢这种东西吗?」 「呜咕…你说得对……」 「那家伙喜欢的应该是更简洁的东西。从她给人的感觉来看,还是成熟、帅气型的东西更适合。」 我拿起了皮制的项圈。 「像这个吗?」 「项圈吗……稍微有些沉重呢。」 「沉、沉重?」 「毕竟是要和好用的礼物嘛。我认为应该挑选平时就用得到的常见礼物比较好……」 「原来如此……很值得参考,我再去找找看。」 「好的。毕竟最后还是必须交由灯也同学自行挑选,请你加油。」 「嗯」我点点头,开始从商品架上挑选礼物。 「龙道同学是个老实的人呢,又认真。」 山樱桃小声地对龙道说。 「妙音寺也一样吧?我听说身为班长的你也老是努力处理杂务,实在很了不起。」 「不是这样,我指的是对水澄同学的态度,因为这么一来,就像对敌人雪中送炭一样不是吗?」 「哼……说得也是。不过爱情本来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决胜负。藉由手段掠夺是永远不会走到快乐结局的,只会留下罪恶感。」 「好、好帅气!龙道同学真有男子气概~~」 山樱桃从背后一把抱住龙道,把胸部压在她的身上,脸对脸不停摩擦。 「呜哇,干嘛啊!?快、快住手,别用脸来摩擦我的脸!我没有那种兴趣!」 「吶,可以叫你『小悠子』吗?我想跟你更加亲近。」 山樱桃似乎很中意龙道,之后去咖啡厅也是这样,两人身边一直开满著百合花。 「太好了,你在这里。」 见到坐在水塔底下的水澄身影,我安心地吐了口气。 因为不想听那位认识男同学不断吹嘘或说他的性癖好,午休时我直接来到屋顶。 「…………」 水澄一如往常沉默地俯瞰著我。 要是我直接靠近,她一定会马上转过身去,一爬上梯子就会离 开吧。 我走到了声音能够传达到的绝妙距离后,开口说道。 「今天我有个东西想要交给你。」 水澄的眉毛抖了一下。 我一边向前进,一边将藏在身后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难不成……这是礼物?灯月同学给的?」 她的表情十分意外,虽然反应十分失礼,但似乎因为眼前景象太过冲击而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在这个时间点作战可说是成功了,哼哼。 「喔……是妙音寺同学出的主意吧。」 「不,是龙道她──!?」 我说到这里才忽然回过神来,自己中计了!? 「算了,怎样都好啦,毕竟我不要。」 「──咦?」 「我说我不要。」 「…………」 虽然不是什么高价品,但这是我拚命选出来的。我以自己的方式选出水澄应该会喜欢的东西,可是她竟然还是不愿意收下。 我失望地垂下双肩,看著包装精美的礼物。虽然有点丢脸,但眼眶不自主的开始浮现泪水。 「……抱歉,刚刚的不算。我还是收下吧。」 我抬头看向水澄, 「那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可别逃走啰!?」 水澄死了心似地大大叹了口气,留在原地等著我。 「给、给你。」 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异性,紧张地将盒子递了过去。 「谢、谢谢。」 水澄将收到的小盒子放在膝盖上,凝视著外头的红色缎带包装。 「应该不是惊吓盒之类的东西吧?」 「我怎么可能那么做,这是很正常的礼物。」 「认真的礼物?」 「认真的礼物。」 水澄手放到了上头的红色缎带上。似乎犹豫著要不要拆开,之后再度将手放回膝盖上。 「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呢……」 我有同感。为了和好而送礼物给异性,就一件事的角度来看,与其说太清纯,还是太过认真呢。由于这样的情况下,对他人的好感会一目了然,实在让人很害羞。 「我可以回去再打开吗?」 「嗯,当然可以。毕竟是送给你的礼物。」 「就这样吧。」 水澄很宝贵地双手捧著小箱子,像用指尖紧紧抱住一样。 看来状况还不错,该开始正式道歉了。 于是我低下头去。 「那个……之前实在很抱歉。我应该立刻去找你的。虽然我知道自己还另外做了什么会让你感到悲伤的事,但我实在没有头绪……如果可以,希望你告诉我。」 「…………」 水澄并未做出回答,只是从水塔底座往屋顶一跃而下。 「啊……」 意思是叫我自己想吧,说得也是。 不过没关系,毕竟似乎稍微有了进展。在成功和好之前我会反覆上屋顶来,为了找到真正的原因,你话语中的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会放过。 原以为水澄就就此离去,但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与她对上眼。 「放学后留在学校。」 说完这句话之后,水澄便离开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当场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这并非一切结束,只是她愿意跟我讲话而已。 ……咦?仔细想想,我才刚站上起跑线吧? 最后离校时间的广播声响起。 我从四楼的走廊窗户往下看著校门口。只见结束社团活动的学生们成群结伴地离开学校。 当手机来电铃声响起的瞬间,我立即拿到耳边抱怨。 「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学生必须离校的时间了耶。」 『我就是在等这个时候,因为我想跟你安静地好好谈呢。』 「要是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会被骂的喔。」 『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究竟在学校的哪里呢?』 「啥……?」 『这是捉迷藏喔,我一直想在校园里玩一次。』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讲这种奇怪的────」 『我叫你来找我。因为你之前不肯来找我嘛。这次可要好好地把我找出来。』 被人家讲到这种程度我可没办法拒绝,我沈默不语。 『顺带一提,找到我会有奖品喔。是灯月同学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也就是我的秘密。』 「……也就是水澄被选为帮手的理由吗?」 『不仅如此,无论是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现在我避著灯月同学的理由也是。』 「你是在校舍里没错吧?」 『啊,你答应了啊?还以为你会因为傻眼而不当一回事直接回家呢。』 「谁会不当一回事啊,我绝对会把你找出来。」 水澄似乎吓得愣住了。 我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但是啊,学校范围太大了,可以给点提示吗?」 『可以,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从水澄口中听到的提示出乎我的意料。 『雪割蕾香回忆中的地方……我就在那里。』 「雪割……?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这个名字?」 『不是说这是提示吗。难道你没听到?』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这时候──」 『那么,我挂断啰。』 通话切断了。 虽然试著重新拨号,但只听到嘟嘟声,完全不肯接起电话。 我只好无奈的迈开步伐开始行动。 「雪割的回忆之地吗……」 我在思念的世界里见到的景色,那个地方应该就是目的地吧。 虽然无法理解刻意挑选那个地方的谜题,但目标缩减到只剩两个地方了,首先就从近的地方,也就是我的教室开始找吧。 我走在被窗外照进的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走廊上。 校舍里只听得见远处的蝉鸣声,四周一片寂静。 这空无一人,寂寥的光景── 与思念的世界气氛十分相似。 我伸手握住二年a班的门把,由于早已超过最终离校时间,有上锁也是理所当然的。 「啊……」 打开了。 我走进教室里。 但里面只有整齐排列的桌椅。 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使窗帘微微飘动,虽然留有不久之前有人的痕迹,但现在已空无一人。 ────铃铃铃铃铃。 电子铃声打破了寂静,是电话响了。 液晶萤幕上显示出水澄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不过那是你会错意了。』 「会错意?」 『一开始在思念的世界中见到的地方,并不是二年a班教室喔。因为雪割蕾香只在这里读过一年级啊。』 「经你这么一说的确如此。那么那个花瓶又是……?」 我看向在黑板旁边绽放的白色花朵。 『那是妙音寺同学放的东西。似乎是因为里头充满了创立园艺社时的回忆,所以才从一年a班带到二年a班教室里,这是她亲口说的。』 我回忆起第一项课题的事。也就是帮忙身为班长的山樱桃做事,虽然她在一年级创立园艺社时遭遇失败,二年级却参与班长竞选并成功当选。我帮了这样的她几次忙。但说到实际帮了什么,与其说帮忙班长事务,倒不如说支援了园艺社的活动。 『在第一个思念的世界里,除了雪割蕾香以外,还有另外两个登场人物对吧?虽然因为长相模糊而无法认清究竟是谁,不过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简单推论出他们的真实身分。』 我试著想像自己站在花瓶前与山樱桃谈笑风生的模样……但立刻就放弃了。 『那次完全只是冲动,至少在初次使用力量的时候是如此。但现在我也能够理解她的想法,看见喜欢的人与自己以外的女人打情骂俏,怎么可能不变得冲动呢?』 听见她这么说,我觉得有些意外。 「看来你已经放下对雪割的偏见了呢。」 水澄对雪割的想法一直都很冷漠。比方用『那个恶魔』来称呼她,或者叫我扔掉思念的碎片,或者没有必要看她的记忆等等。 『……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吧。毕竟还在进行有趣的捉迷藏嘛。』 通话再度切断。 我认命地将手机塞回口袋,往下个目的地迈开步伐。 走楼梯下到一楼,前往鞋柜并列的进出口。 我试著一处一处寻找鞋柜之间,但终究没见到水澄的身影。 ──铃铃铃铃铃。 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当然是抗议。 「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这里就是最后一个雪割的回忆之处了,毕竟还没看过第三段记忆啊。」 我是藉由弄哭水澄才拿到第三片思念的碎片。由于必须与水澄一起触碰才能进入思念的世界,但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无法达成。 『哎呀。我直到刚刚都还在那里喔?真是可惜呢。』 「你一定是骗我的……」 水澄轻轻地笑了出来。 真是的,她究竟想做什么啊。毕竟是水澄想做的事情,所以肯定不只是单纯地想玩捉迷藏,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说起玄关……就是我们看到那个搞笑剧的地方呢,就跟之前一样,登场的两个人究竟是谁是个谜团。此外还有不小心看到女孩内裤的男生,被女生打飞这种宛如恋爱喜剧般约定俗成的发展。』 「就算如此夸张也是没变成流星呢。」 『即使如此,要一拳打飞一个男生,普通的女生是做不到的吧。龙道同学说不定就可以喔。』 「还有这种断定法喔!?」 『当然是因为掀裙子课题的缘故,虽然不知有什么关联性,没想到就连内裤的颜色都一模一样呢。』 「是这样吗?虽然我在思念的世界中,因为距离跟角度的关系,完全没看见就是了。」 『是吗。那还真可惜。啊,不过现在可是随便你掀喔?到目前为止到底叫她让你掀过几次了?』 「没半次啦!我怎么可能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啊!?」 我整个身体倚靠在鞋柜上。 『……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依照自己的意思去使用力量了。』 又是雪割的话题,该不会捉迷藏只是藉口,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但又是为什么? 『不过她的动机究竟是哪一个呢?是跟第一次使用力量时一样,不想见到心上人与其他女生交好吗,还是说只是不想被喜欢的人无视,惧怕今后无法再次接触呢?』 「那……已经无从得知了,只有本人才可能知道。」 『…………说得也是。』 间隔漫长的时间如此表示后,水澄大大深呼吸,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像下定决心一般的深呼吸,我静静等著水澄的下一句话。 『雪割蕾香的回忆之地……虽然灯月同学说已经是最后了,但你还漏了一个地方没去。就是你误解的,在第一个思念的世界中见到的那个地方。』 「……一年a班吗。」 『没错。你不认为说起雪割蕾香在真正意义上的回忆之地,一定是自己的教室吗?毕竟是跟喜欢的人相处最长时间的地方嘛。』 「意思是你就在那里吧,别再逃跑啰?」 『嗯,已经足够了。我既不会逃也不会躲,快点过来吧,灯月同学。』 「果然捉迷藏只是藉口吗。」 『哎呀,你很想玩捉迷藏吗?要不要我躲进扫除用具柜里呢?』 「不必了,老实地等我过去吧。」 这次我主动挂上了电话。 我朝著自己去年的班级──雪割曾待过的一年a班教室走去。 打开门之后,水澄正站在教室的正中央。 或许是被玩弄太久变得焦急的缘故,她那细长的发丝与成熟的面容,我甚至觉得有些怀念。 「终于找到你了,水澄。」 我指著水澄这么说。 「哎呀,被找到了。那么接下来换我当鬼吧。」 水澄刻意地耸了耸肩。 「别这种开玩笑,太阳都快下山了。」 夕阳发出的橙色光芒开始变得昏暗,照射桌椅出现的影子也逐渐加深。 「你肯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我走到水澄正前方。 或许是背光的缘故,水澄的表情有些阴沉。 「……吶,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出现在思念的世界中的人一共有四个。灯月同学、妙音寺同学、龙道同学,以及雪割蕾香本人。那么为什么必须由我跟灯月同学两人一起触碰碎片,才能见到那个世界呢?」 「你是说只有你不是登场人物,明明是没关系的人,但为何会这样吗?」 水澄别开视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只是碰巧没出现在至今的思念的世界中,在最后会出场的缘故吧?或者其实在其他地方有所关连之类的。」 「那这么不起眼的人,为什么会被选为适任者的帮手呢?」 水澄像无奈地笑了出来,表情变得明朗了些。 「那是因为这是秘密所以我不懂啊……」 「看来灯月同学是真的不知道。你难不成没有曾经觉得我很像某个人呢?」 「是像谁啊?像水澄这种各方面都很可怕的女人,我只认识你一个,也不觉得还会有其他人。」 水澄喷笑,彷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捧腹大笑。 「──是吗。灯月同学是这么想的啊?我就是我,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原来如此啊。」水澄像在细细玩味般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就告诉灯月同学吧。不过在那之前先把课题结束掉吧?」 「咦?」 为什么水澄会知道课题的事?按照女神大人的说法,这次是我的单独任务,她别说是课题内容了,甚至连我开始了课题都不知道才对啊。 「必须跟我和好才行吧?我从女神那里听来的。」 原来是本人泄的密吗!怎么回事啊!?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我不认为那位女神大人会说谎。 「是从灯月同学那里收到礼物之后。某个像管家婆的女神突然跑出来说『看来是平安和好了呢~』,我仔细问了一下她就自己招出这是课题了。这才终于弄清楚灯月同学会那么拚命的理由。」 「说实话,中途我就完全忘掉课题这回事了……」 「哼~真的吗?不是只是在讨好我?」 「因为就算不是课题,我也是真心地想跟你和好啊。」 「是吗。不过现在怎样都好,我也有点太过分了。明明课题早就达成,却还拜托女神别把达成课题的事情告诉灯月同学。毕竟就算课题完成了,我的问题也依然没有解决。打算把课题当作藉口,好得到灯月同学的帮助。」 「你有什么希望我帮忙的吗?」 「嗯。我们不是聊了许多有关雪割蕾香的事情吗?只剩下收尾了。更何况最后的思念的碎片也是必须的,可以请你先把课题结束掉吗?」 ──虽然各方面都很吃惊,要说这个关键字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就稍微打起点精神说吧。 于是我抬头仰望天空。 「mission plete!」 ──找到最后的恶魔之力了。现在开始消灭。 水澄蹲进座位间的空隙中,把掉在地上的玻璃珠捡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思念的碎片。 「灯月同学。之后再碰这个可以吗?」 「我明白了。要先说水澄的秘密吗?」 「没错,先把女神叫来吧。」 「要找女神大人?」 「我的秘密也是从那个女神那里听来的,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情。」 「咦?明明是水澄的秘密,她自己却不知道,而是听女神大人说的?怎么回事啊?」 「接下来请她说给你听吧。」 水澄将盖在桌上的随身镜立了起来。那是用来化妆用,尺寸比较大的圆镜。 「晚安~~」 女神大人带著温柔的笑容现身。 我理所当然的回了礼,水澄也「是是是,晚安。」地回应。 「……你要把事情向灯也大人说明?」 「嗯,就说吧。因为觉得如果是我开口,他大概是不会相信的。」 「灯也大人。」听见女神大人语气认真地开口,我重新看向了她。 「关于女恶魔──雪割蕾香,我有件事要报告。」 「雪割的……?」 我不解地歪著头,不是要说关于水澄的事吗?女神大人也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关于雪割的事能讲啊。 「雪割蕾香因为犯下的罪过,受到净化的刑罚,导致失去了肉体。不过……并没有连灵魂一同失去。」 「咦……?那是什么意思──?」 见我不了解话中涵义地连续眨著眼,女神大人面带微笑地继续开口。 「然后雪割蕾香的灵魂,为了尊重她本人的意愿,决定转生为人类。如果是人类间的恋爱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机会难得,为了让她与转生前的心上人能再度相遇,让她回到过去转生了。只有灵魂的时间旅行风险很小,她回到了十七年前并转生成全新的一个人,虽然这的确是个特例……不过也有得到其他神明的许可,毕竟我可是司掌恋爱的女神,即使是个恶魔,对恋爱中的少女做出特别待遇,也不是件奇怪的事嘛。」 我惊讶地反问女神大人。 「也就是转生的雪割就在这世上……?」 「是的,她现在就在您的身边。」 我转头看向水澄。 「吓到了吗?我上辈子似乎是个恶魔呢。」 她像平常一样耸耸肩,用开玩笑的口吻这么说 但这肯定不是在开玩笑,毕竟是神明大人所说。 我目瞪口呆地张开嘴。 「那水澄你……有这方面的自觉吗?像残留记忆之类的。」 「感觉就像能称为记忆的东西一个都没留。但灵魂倒还记得。举例来说,只要盯著灯月同学看,脸颊就会变得像恋爱了一样炽热,心跳也会开始加速。」 「啥!?」 简直像在告白,虽然我知道不是这个意思,但请选一下用字遣词啦。 「或许是雪割蕾香的恋慕之心还留著吧。这在课题开始以前就存在了,从开学典礼见过一面后直到现在。原先以为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感觉十分奇怪,就像在看著别人一样的感觉,虽然很难说明,不过身体明明有反应,头脑却完全跟不上,有种不协调的感觉。要是对象是个帅哥,我可能就会单纯当作一见钟情了吧。」 「那还真抱歉耶,我长得一副会让事情变复杂的普通面孔。」 「或许是直觉发现了外表意外的魅力也说不定,我原本这么想,也有去询问你在同班同学间的评价,甚至试著调查过性格与品行。但完全找不到丝毫能让我喜欢的要素,运动跟成绩普普通通,也不会什么特技,简单来说就是个普通的男学生。」 令人想哭的完美调查。 「虽然过著日子渐渐开始习惯了,但对于这份毫无头绪的情感却只能够苦恼……直到某一天,女神大人突然降临了。」 「你就是那时候听说了投胎转世的事情吗?」 「不只是那样。还有因为我是扭曲众人命运的恶魔转世,被下达了必须帮助课题的命令。如果不这么做,转生将会被取消──威胁著要让我消灭,明明我完全没有犯下那种滔天大罪的记忆。」 这就是水澄会被任命为帮手的原因吗? 「威、威胁这种说法太过份了。因为赎罪也是转生的条件之一,如果违反,被解除契约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是吗?」 「所以说别让我重复好几次,我没有缔结过这种契约的印象。」 ……原来如此,这下我也知道为什么水澄对女神大人这么刻薄了。 叹了一口气的水澄坐到桌子上。 「全部说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这就是我的秘密喔,灯月同学,你的感想是?」 「感、感想?我想想啊……有点吃惊。」 「就这样?明明那么不舍我的前世。」 水澄狐疑地看著我。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因为即使说是投胎转世,虽然有些地方很像,但无论外观还是性格都完全不同不是吗?至少在我的眼中,雪割就是雪割,你也只是你,所以说即使问我感想,我也只说得出听完很吃惊这种话。」 老实说,从女神大人那里得知真相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以为雪割复活了,但结果就如同我所说的,在这里的人只会是水澄,并不是雪割。况且转生是为了拯救雪割,而不是为了我。 「……真亏你能这么果断。明明我烦恼得要死。因为这个缘故,我可是从学校第一的现充,跌落成了最下层的边缘人耶。」 「难不成你会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全是因为转生导致的?」 自我认同的消失──明明至今都是做为普通人类生活,某天突然被人告知自己是某个陌生人的投胎转世。会产生纠结与失控也是在所难免。 「我想除去自己与雪割蕾香的共通点。因为我也认为自己有地方和雪割很像,所以才辞去了社团活动,同时把自己打扮得很时髦。虽然心里某个地方早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毫无意义的。」 「还在烦恼吗?」 「自己应该算归纳出结论了,毕竟今天也得到了灯月同学的帮助。」 「叫我去雪割回忆的场所,也是这个缘故吗。」 「嗯。其实我一个人去过几遍,却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才打算和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也就是你一边谈天一边整理。对不起,利用课题的事情让你做这种意义不明的事。」 「没关系啦。在没有人的学校玩捉迷藏也挺有趣的。」 露出微笑的水澄将手伸进裙子口袋,把最后的思念的碎片拿了出来。 「灯月同学也带著这个吧,可以拿出来吗?」 我也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第三块碎片。 「一口气使用没问题吧?」 「你以为合体之后会爆炸吗?别操这种多余的心。这只是……单纯的回忆,是不具有任何力量的。」 就像握手一样,我与水澄用各自的掌心把两块思念的碎片叠在一起。 碎片发出强烈的光芒,逐渐将视野 染上一片洁白。 ──是夜晚的公园。是我们以试胆大会为名义,前去寻找鬼怪的市立公园。 森林的入口站著三位男女。一如往常地看不清楚容貌,但是能感到相处融洽又开心的气氛。 雪割待在遥远的森林中看著三人的方向,表情一脸寂寞地,像用手依靠在树干上,一个人站著。 「简直就像在看著自己。」 身旁出现了水澄的身影。身影和我一样呈现半透明,声音也彷佛回音似地听起来十分模糊。 「我也曾站在那个地方,独自在远处看著你们,为什么那时会觉得那么寂寞呢,现在的我能够理解了,透过跟那女孩看著同样的光景,承受相同的痛苦,我的心情跟那女孩同步了。」 我悄悄窥探起水澄的表情。虽然很担心她会不会跟当时一样哭泣,但她表现得十分冷静。 「……似乎要破坏呢,毕竟拥有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力量,我能体会她的心情。」 我转头看向雪割,发现她的眼睛正发出红色的光芒。 就在这个时候,那三名男女愉快地玩耍的光景……产生了龟裂。 这并非只是比喻,而是如同字面意思──眼前的风景如同裂开的玻璃般产生了裂痕。 雪割藉由使用恶魔之力扭曲了命运,将这未来给破坏了吧。 我转头看向雪割。 红色眼睛的恶魔明明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未来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却用著完全称不上喜悦的空虚神情看著逐渐崩坏的世界。 世界宛如眨眼的时候般,景色在瞬间暗了下来。 ──下个瞬间,我身处在学校的教室里。 虽然世界的轮廓依然十分朦胧,但并没有裂痕。 看来是从第三个思念的世界来到最后的回忆了吧。 雪割坐在教室的后方,缩起身子般抱著膝盖。 看来正在上课,老师拿著粉笔在黑板上写著字,学生们都坐在位置上打开教科书。没有人去指正坐在后方、毫无反应的雪割,彷佛没有人看见她。 ……不,实际上肯定就是那样吧。 要是不使用恶魔的力量,就无法与人类的命运接触。 如果长时间不使用力量,身为恶魔的她就会变成孤身一人吧。 雪割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用虚弱的脚步走在桌子的缝隙之间。 接著在一名男学生的座位前面停下脚步。 即使雪割正看著他,男学生也只是用手托著腮看著自己的笔记本,完全没有往雪割看去。 《吶,不要无视我……我就在这里喔?》 雪割语带颤抖地对男学生这么说。 《什么都可以,再和我一起聊天啊,只要这样就够了。拜托你,抬起头来看著我啊……》 雪割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颊,反光的水滴就这样落到地上。 明明有人在旁边哭泣,那位男学生却完全没注意到雪割的存在。 《啊,不行……明明已经决定不再使用了……我却没办法忍耐。》 雪割用双手摀住自己的脸。 只见从手指的缝隙中,漏出了红色的光芒。 《如果我是普通的……人类的女孩就好了。》 她那发出红色光芒的眼眶里,一颗斗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下个瞬间,视野被染为一片白色。 最后的思念的世界消失了。 ……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原本的世界。 也就是现实的一年a班教室里。 水澄正站在我的面前。 「灯月同学,你带著至今搜集到的所有碎片吗?」 「嗯,就在这里。」 我从口袋里拿出小包包,并且打开让水澄看,两颗玻璃珠在里面闪烁著。 「我可以收下吗?」 「……说得也是,比起我,这应该由水澄收著。」 我连同小包包把碎片递了过去,水澄将四个碎片抱在胸前,低下头去。 「水澄……?」 虽然原本打算窥探水澄的表情,但当我注意到那从她眼中落下的东西后便打消主意。 水澄潸潸的流著泪。 她把双手握著的雪割的思念,紧紧抱在胸前。 「我不是雪割蕾香,但我也曾经是她。」 我认真地听著水澄的话语。 「虽然我为了证明自己就是自己,而拚命地否定那女孩。但那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因为我就是她的投胎转世嘛。如果没有雪割蕾香的灵魂,水澄纱妃甚至无法存在于此。」 「说得没错。此外,现在的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女神大人语气温柔地对水澄说。 「虽然你似乎认为因为自己是恶魔的投胎转世,所以一定无法加入那三人之中,但事实并非如此。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才让你转生的呢。与曾是恶魔的雪割蕾香不同,身为人类的小纱妃正处在全新的命运之中,请不要擅自绝望、放弃,你的命运应该只有你能掌握才对。」 水澄泪眼汪汪的转头看著女神大人。 总觉得微微地听见了「谢谢你,神明大人」这句话。 水澄伸手抹去眼泪,转头往我看来。 「麻烦你那么久,我还没跟你道谢呢,毕竟还让你陪我玩了一场诡异的捉迷藏。」 「没关系啦,结果我也只能默默倾听而已。」 「不,没这回事」水澄摇了摇头。 「灯月同学,谢谢你找到了我。」 她那如同花朵绽放的开朗笑容── 不禁令我著迷。 尾声 回过神来,周围变成了一片彩虹。 虽然我说的话也很让人不明所以,总之我正处于梦境之中。我正站在宛如在肥皂泡泡里的这个空间──也就是神明大人的七彩梦世界里。 果然跟以前一样,出现了一颗光球。 《早安,灯也大人!》 此时光球正不断闪烁,一边用性别不明的中性声音向我说话。但这并非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口齿不清的可爱声音。 「…………」 『奇怪?灯也大人?您有在听对吧?灯也大人~~~~?』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颗光球就是女神大人。但身体却产生了拒绝反应。这么巨大的灯泡,才不是我所喜爱的那位女神大人。 「啊,这个模样比较方便交谈对吧?」 此时它变成平时的那位女神大人了! 「早安,女神大人!」 「是……是的。早安,灯也大人。」 声音也变得跟之前一样可爱,果然这样才对嘛。 ……毕竟这也是最后一次,跟女神大人见面了吧。 「灯也大人,辛苦您了。您成功完成了四项课题。这么一来,被扭曲的命运也能回复原状了吧。」 女神大人微笑地说。能看见这张充满慈爱的笑脸,跟听到她美妙的提议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了。想到这里,内心便越觉得可惜。 「话说回来,女神大人,我有件事情在意得不得了,可以请教你吗?」 「可以。是什么事情呢,灯也大人?」 我在意的事情,当然是「命中注定的人」这件事。 「明明我已经完成了所有课题,可是我却还没跟命中注定的人在一起耶?」 「咦?那只不过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而已。不代表现在立刻会实现,将来也不见得一定能够和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在一起喔。」 「什么!?跟我想像的不一样耶!所谓命中注定的人,不是一定会跟她在一起的意思吗?」 「是的。但现在只不过是成功颠覆了『绝对无法跟命中注定的人在一起』的这个事实而已,并不代表你一定会跟她在一起。接下来就要看灯也大人的努力和命运的引导了呢。当然成功机率确实是有所提高就是了。」 「是、是喔……」 虽然这是好事,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最后,我仅只是避开了最糟糕的状况而已,自己不好好努力的话,也没办法跟命中注定的对象有好的发展吗。 算了,那样才有努力的价值吧。 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在意。照这么看来,她应该还是不会告诉我,不过姑且问问看好了。 「对、对了,那么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开玩笑的……」 女神大人露出了一抹微笑。但即使嘴巴在微笑,但是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 「灯也大人……你不觉得问这个很狡猾吗?」 果然她是不会告诉我的。看来就算在神明的世界里,似乎也严禁泄漏个人资料。 到头来,是否能跟命中注定的人结为连理端看我自己的努力,而且直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对象是谁。 真是的,这课题直到最后都不能尽如人意耶。 不过……其中还是有让我觉得「有努力完成太好了」的部分。也就是不幸的命运的部分。 虽然我并不打算自夸说这一切都是拜我达成课题所赐。不过她们的近况的确已有所改变── 首先是山樱桃──她好像正在考虑重新创立原先放弃过一次的园艺社。 根据本人的说法,是某天她跟平常一样正在替花圃浇水的时候,有个女学生突然就跑来向她搭话。 「那个女孩也跟我一样很喜欢花喔!所以她也很在意平常就一直在照顾花圃的我,只是一直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来跟我搭话而已。」 她热情十足地说只要创立社团,或许就能让一直以来都抱持相同兴趣,却没有机会彼此联系的人们开心地聚在一起也说不定。明明还有班长的工作要做的说,还真是努力呢。 接著是龙道──虽然因为那些夸大其词的英勇事迹,导致校内的所有男学生都对她感到害怕,但是当她少女的一面和值得尊敬的男子气概也广为人知后,似乎出现了许多开始把她当成大姐头仰慕的男生。 「但比起男生们的视线,女生们的视线比较让人在意耶。前阵子还收到了来自学妹的情书呢……」 龙道似乎很认真地烦恼著该如何拒绝那些告白。她认真的个性或许也是受到女生们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再来是水澄──或许已经将雪割那件事归纳出结论的缘故,她的心境似乎轻松了不少。不仅不再翘课,似乎也和班上的部分同学达成和解,不时也能看见她与朋友们待在一起。 「终于从边缘人毕业了呢。不过因为有灯月同学的关系,严格来说我也不算边缘人。」 附带一提,看来她似乎很喜欢之前的那种夸张的时尚打扮,所以维持原样,真是可喜可贺。 就算课题结束了,日常也仍然继续著。 我渡过了一段两个月前的自己根本无法想像的日常生活。 某天女神大人突然降临,于是我为了导正被扭曲的命运,作为适任者四处奔走,说起我实际上做的事情── 『去帮班长的忙。』 『去掀那个跟黑道大姐头一样可怕的女孩的裙子。』 『把(人打扮成的)妖怪弄哭。』 『跟朋友重修旧好。』 试著像这样列举出来之后,发现全都是些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明明打著要导正被扭曲的命运这种大义,却完全没有发生像漫画或是游戏里会出现,让人雀跃的大冒险桥段,就只是普通地过日子。 ……不过明明只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很有趣。 明明我达成的,都是我以前会一笑置之的无聊事情,但每天却都过得很充实。这两个月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段日子。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或许我一直以来追求的乐趣,就藏在以前一直都认为很无聊而不屑一顾的那些事情中也说不定。 『好麻烦、好懒、好提不起劲。』 或许我会感到无聊,就是因为把这句话当成藉口,而对眼前发生的许多事情视而不见也说不定。 明明希望有所变化,但是却选择了停滞不前,而不打算做出任何改变。 我甚至开始认为,或许世界上充满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也说不定。 因为肯定是这样的吧── 为了帮花瓶换水,入侵晚上的校舍, 赌上性命去掀一个跟黑道大姐头一样,危险至极的女孩的裙子, 寻找实际上是一条白色窗帘的幽灵, 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却在学校里跟玩捉迷藏, 明明单纯渡过了一段尽是在做蠢事的日常生活──但也好好地享受了这段时光。世界上肯定还存在著更多有趣的事情,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罢了。 对了,那么首先……就来发掘自己的兴趣吧。像个高中生玩乐器怎么样?一想到在舞台上或是路上弹著吉他的我……糟了,真帅。好酷啊。 或试著开始学习园艺或许也不错。在山樱桃教了我一些基础的时候,我也体会到那种乐趣的一部份。虽然做起来很朴素,但看到植物开花或结果的时候,一定也会很有成就感吧。 我也还对很多事情有兴趣。可以开始读少女漫画,也能试著欣赏电影或是接触超自然的知识。试著稍微踏入时尚这块领域说不定也不错。 不,等等。我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项目。说到学生生活,果然就是要谈恋爱吧。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听说隔壁镇上要举办烟火大会。要不要试著邀请哪个女生跟我一起去呢。说到人选,我在这次的课题里认识了好几个女生。或许我命中注定的对象就在这些人里面。总之就拿出勇气问看看吧。就算最后吃了闭门羹,那也是一种乐趣吧。嗯,就这么办吧。 不过,要邀请谁才好呢。 我倚靠在走廊的墙上盯著烟火大会的传单看。 还有其他事情要考虑。就算决定了对象,又该怎么邀请她才好呢。要在放学后把她约出来吗?还是在闲聊的时候不经意的提起?或者说── 正当我左思右想的时候不禁笑了出来。 这简直就像在进行课题一样。 「为什么你一个人在偷笑啊?真是恶心。」 水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出现了啊,你这个前任完美女王殿下(perfect queen)兼前任恶魔,以及……我以前的帮手。 「那张传单是什么啊。给我看一下。」 她一把夺走那张传单。啊,等一下。 「烟火大会……?你想跟谁去啊?」 当我正想说出「龙道同学?」的时候,她忽然瞪了过来。 「不,我还没决定好……」 「唉呀,是这样吗……」 水澄稍微顿了顿,将自己遮住耳朵的长发拨了起来。 我从她的举动察觉到。 水澄的浏海上有个发夹。是一支尖端有著朴素的花朵装饰,不算花俏又可爱的发夹。那是以前我为了和好而送她的礼物。那可是我烦恼超过一个小时之后买下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认错。 「水澄,那个……」 当我把视线移过去并打算指出发夹的事情时,水澄却好像很害羞似的红著脸, 「烟火大会……要我陪你去也不是不行喔。」 她用几乎听不到的细小音量说。 「……没有你这家伙出场的份。」 龙道她正双手插著腰站在水澄的背后,身上散发简直如同恶鬼的氛围。 但当龙道一转向我,眼神却变得十分尊敬,她拘谨地将双手合十放在身体前方,撒娇似地对我说。 「我、我啊,想跟灯也同学一起看烟火。方便的话,请问可以带我去吗?」 「嗯?要大家一起去烟火大会吗?我也想去!」 终于连山樱桃都出现了。每个人各自的思绪交错,状况极为扑朔迷离。 没想到会因为一张传单变成这种状况,难道这也是命运吗。 「现在要怎么办呢?你打算跟谁去?」 「是跟我对吧?请你说『我决定要跟悠子去』吧!」 「咦?不是要大家一起去吗?」 神明大人并未告诉我谁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只能由我自己决定了吧。 我选择的答案是── 后记 初次见面,我是白河勇人。这次有幸获得第五次ovep文库大赏的银赏,个人感到非常光荣。因为在这十二年之间,我不断挑战各种轻小说的竞赛,所以能像这样获得好评著实令我非常开心。 虽然我刚开始投稿轻小说时,每次落选我的脑袋都会变得一片空白,被绝望感所击倒,但在经过两~三年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大概只要绝望个一周就能继续著手撰写新作。五~六年之后,即使得知自己落选也不会停下写作,最近甚至已经把投稿轻小说竞赛当作日常事务,而不是在挑战奖项了。总觉得即使自己年纪变得更大,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不断投稿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这么想。 不过能够获奖的话,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不,应该说正因为我这些年一路走来,才会更加高兴。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那个感动的场景却未能实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获奖的通知电话真的打来时,我却得了重感冒。不但鼻水流个不停,喉咙也肿了起来,每当说话都会遭受剧痛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发生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绪也依旧十分低迷。 不如说比起喜悦,我反而因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对命运之神开的玩笑感到无言以对。虽然也因此得到了能写在后记的题材,也算是幸运吧。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能普通地感动就好。 最后,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吧。 初次见面,我是白河勇人。这次有幸获得第五次ovep文库大赏的银赏,个人感到非常光荣。因为在这十二年之间,我不断挑战各种轻小说的竞赛,所以能像这样获得好评著实令我非常开心。 虽然我刚开始投稿轻小说时,每次落选我的脑袋都会变得一片空白,被绝望感所击倒,但在经过两~三年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大概只要绝望个一周就能继续著手撰写新作。五~六年之后,即使得知自己落选也不会停下写作,最近甚至已经把投稿轻小说竞赛当作日常事务,而不是在挑战奖项了。总觉得即使自己年纪变得更大,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不断投稿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这么想。 不过能够获奖的话,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不,应该说正因为我这些年一路走来,才会更加高兴。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那个感动的场景却未能实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获奖的通知电话真的打来时,我却得了重感冒。不但鼻水流个不停,喉咙也肿了起来,每当说话都会遭受剧痛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发生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绪也依旧十分低迷。 不如说比起喜悦,我反而因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对命运之神开的玩笑感到无言以对。虽然也因此得到了能写在后记的题材,也算是幸运吧。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能普通地感动就好。 最后,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吧。 初次见面,我是白河勇人。这次有幸获得第五次ovep文库大赏的银赏,个人感到非常光荣。因为在这十二年之间,我不断挑战各种轻小说的竞赛,所以能像这样获得好评著实令我非常开心。 虽然我刚开始投稿轻小说时,每次落选我的脑袋都会变得一片空白,被绝望感所击倒,但在经过两~三年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大概只要绝望个一周就能继续著手撰写新作。五~六年之后,即使得知自己落选也不会停下写作,最近甚至已经把投稿轻小说竞赛当作日常事务,而不是在挑战奖项了。总觉得即使自己年纪变得更大,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不断投稿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这么想。 不过能够获奖的话,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不,应该说正因为我这些年一路走来,才会更加高兴。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那个感动的场景却未能实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获奖的通知电话真的打来时,我却得了重感冒。不但鼻水流个不停,喉咙也肿了起来,每当说话都会遭受剧痛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发生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绪也依旧十分低迷。 不如说比起喜悦,我反而因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对命运之神开的玩笑感到无言以对。虽然也因此得到了能写在后记的题材,也算是幸运吧。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能普通地感动就好。 最后,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吧。 初次见面,我是白河勇人。这次有幸获得第五次ovep文库大赏的银赏,个人感到非常光荣。因为在这十二年之间,我不断挑战各种轻小说的竞赛,所以能像这样获得好评著实令我非常开心。 虽然我刚开始投稿轻小说时,每次落选我的脑袋都会变得一片空白,被绝望感所击倒,但在经过两~三年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大概只要绝望个一周就能继续著手撰写新作。五~六年之后,即使得知自己落选也不会停下写作,最近甚至已经把投稿轻小说竞赛当作日常事务,而不是在挑战奖项了。总觉得即使自己年纪变得更大,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不断投稿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这么想。 不过能够获奖的话,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不,应该说正因为我这些年一路走来,才会更加高兴。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那个感动的场景却未能实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获奖的通知电话真的打来时,我却得了重感冒。不但鼻水流个不停,喉咙也肿了起来,每当说话都会遭受剧痛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发生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绪也依旧十分低迷。 不如说比起喜悦,我反而因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对命运之神开的玩笑感到无言以对。虽然也因此得到了能写在后记的题材,也算是幸运吧。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能普通地感动就好。 最后,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吧。 首先是拿起本书阅读的读者们,谢谢你们。接下来我也会全力专注在作品上,如果各位读者愿意继续支持将会是我的荣幸。 除此之外,还要感谢替本书绘制既细腻且美丽插画的小林ちさと先生。每当我开启收到的插画档案时,都会不禁发出惊叹。真的是太美了。 当然也打从心底感谢ovep编辑部的各位,以及与我一同努力摸索本书的走向的责任编辑、负责设计本书标题文字的设计师、校稿的各位、以及全力协助本书制作的所有人。 白河勇人 初次见面,我是白河勇人。这次有幸获得第五次ovep文库大赏的银赏,个人感到非常光荣。因为在这十二年之间,我不断挑战各种轻小说的竞赛,所以能像这样获得好评著实令我非常开心。 虽然我刚开始投稿轻小说时,每次落选我的脑袋都会变得一片空白,被绝望感所击倒,但在经过两~三年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大概只要绝望个一周就能继续著手撰写新作。五~六年之后,即使得知自己落选也不会停下写作,最近甚至已经把投稿轻小说竞赛当作日常事务,而不是在挑战奖项了。总觉得即使自己年纪变得更大,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不断投稿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这么想。 不过能够获奖的话,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不,应该说正因为我这些年一路走来,才会更加高兴。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那个感动的场景却未能实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获奖的通知电话真的打来时,我却得了重感冒。不但鼻水流个不停,喉咙也肿了起来,每当说话都会遭受剧痛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发生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绪也依旧十分低迷。 不如说比起喜悦,我反而因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对命运之神开的玩笑感到无言以对。虽然也因此得到了能写在后记的题材,也算是幸运吧。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能普通地感动就好。 最后,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吧。 初次见面,我是白河勇人。这次有幸获得第五次ovep文库大赏的银赏,个人感到非常光荣。因为在这十二年之间,我不断挑战各种轻小说的竞赛,所以能像这样获得好评著实令我非常开心。 虽然我刚开始投稿轻小说时,每次落选我的脑袋都会变得一片空白,被绝望感所击倒,但在经过两~三年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大概只要绝望个一周就能继续著手撰写新作。五~六年之后,即使得知自己落选也不会停下写作,最近甚至已经把投稿轻小说竞赛当作日常事务,而不是在挑战奖项了。总觉得即使自己年纪变得更大,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不断投稿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这么想。 不过能够获奖的话,我肯定会喜极而泣。不,应该说正因为我这些年一路走来,才会更加高兴。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那个感动的场景却未能实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获奖的通知电话真的打来时,我却得了重感冒。不但鼻水流个不停,喉咙也肿了起来,每当说话都会遭受剧痛袭击。 在这种状态下,就算发生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绪也依旧十分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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