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仙家的故事》 第1章 绑架 兴趣爱好一栏中,他填的是:看‘********除了看‘****你还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么?戴明。” “有啊……” 戴明深吸了一口气,眼移开了赵美美丽的脸。他面无表情的脸转向了白色的墙壁,眼,无焦距的盯在了白色墙壁上的一道半公分左右长的裂缝上。 “其实看‘****也算不得是我的兴趣爱好。”他走近了些白色的墙壁,张口继续道:“我只是,一时想不到做什么,才会去看‘***的。之后看的多了,就养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很轻柔。 他不大的眼眯了起来,从白墙上那道半公分长的裂缝上又转回到了赵美美丽的脸上,微微扯脸笑了笑,视线从她美丽的脸上移到了她身前的红桌上,红桌上摆着一尊自己送给她的瓷哆啦a梦。 赵美深知自己对戴明的心理治疗没有丝毫作用。自戴明进来这里,她的眼几乎就一直没有离开他。 听到戴明如此说,她的秀眉微微蹙了蹙,撇了撇嘴,心里虽无奈,又不可抗拒眼前男人对自己魔幻般的不可理喻的吸引力。 “你就是太孤独了,缺少人际交往。不过这也不要紧,这就是你,这就是独一无二的你,戴明。”说道这里,赵美忽然发出了笑,开心的看着戴明笑了起来。 她很欣赏眼前男人给自己与众不同的感觉。 戴明被她的笑声吸引,视线离开了瓷哆啦a梦的笑脸,移到了赵美的美丽的笑脸上,自己的脸上,也展出了温柔的笑。 …… 十五年前。 爷爷死了。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材里。奶奶在哭喊。 天,阴沉。三只麻雀停在电线上注视着底下因一个人的离世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们。年幼的戴明仰头看着麻雀,突发奇想:怎么才能不死,永生在世,没有病痛?他的脑中闪过了救人的医生的身影…… 他想,以后自己做医生,只要肯努力,花好多好多的时间去研究怎么不死,肯定是会成功的。这样,自己就不会经历妈妈有一天会死去离开自己的恐怖事情了。 戴明简直不能想象妈妈死了,自己怎么能活的下去。 …… 两人久默未语。突然,戴明站了起来,朝赵美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还有事,下次来。”说完,他起脚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赵美急了,忙追了出去,倚门低喊:“戴明!你就这样走了?不等我下班吗?” 医院长长的冰冷的阴暗的走廊中,有规律的响着咚、咚、咚的脚步声。 有些刺鼻的药水味让戴明皱起了他那两道浓黑的眉。他露着烦恼的神色揉了揉他有些枯黄的、中长的发。 戴明现在在烦恼一件事情——他的妹妹遭人绑架了。那个绑架他妹妹的人,是他的哥哥——戴聪。 戴聪比戴明大两岁,他们之间自小就少言寡语。 昨天,戴明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许久未联系的戴聪打来的。电话里,戴聪的语气甚是癫狂,戴明只听清了他绑架了妹妹,要自己拿钱赎。 …… 戴明有一个女友,他们在一起三年,最近打算结婚。买房太贵,戴明微薄的工资买不起,他不愿靠女友的父母,也不愿向自己的父母伸手,所以和女友商量结婚后一起租房住。他一直认为租房要比买房定居一处自由,也不用被一套房子束缚了自己的人生。 况且他们打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要小孩。他们自认照顾自己也勉强,何谈照顾小孩。再加上戴明认为女友生孩子也痛苦,生活花费又巨,这样一来,就尤其阻碍自己和女友施为自己的人生了。 房子在半月前物色好了,押金也交了,结婚日期也定了。 …… 昨日,戴聪在电话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事后戴明打电话给父母确认了这件事。 “他这几年在做什么?”戴明回到久违的父母家中,问一脸苍老疲惫的父亲。 母亲坐在沙发上低声抽泣,泪眼无神的望着面前脏乱的桌子,哽咽道:“从去年五月开始,他就成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洗澡,我想去打扫他也不让,不晓得他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前天晶晶回家来看我们,清早我叫晶晶吃饭,发现……她,她不在房间里。” 父亲坐在饭桌前,脸色痛苦的看了眼母亲,叹了口气,皱着已有泛白的迹象的眉接口道:“后来我去敲聪聪的门,他也不在房间里,当时我以为他出去了。后来……” …… “先不要报警。也不要告诉亲戚、任何人。” 从昨天开始戴明就一直在尝试拨通戴聪的手机,每次都能打通,但就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他打开戴聪的房门,一股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顿时扑鼻而来,戴明皱眉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扯着窗帘扇风,欲驱走这难闻的气味。硫磺味?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戴明回首见到站在门外紧皱眉头,满面悲苦之色看着自己的父亲,同时,耳边又传来母亲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戴明放开了窗帘,抬起右手,不断摩擦着自己的额头,不由有些揪心的闭上了眼。 自己这些年来,只顾自己的生活…… 但戴明不走自己想走的路,他会过的很痛苦,他会过的不知为何生。 窗下,一本静躺在半开的抽屉里的黑皮书吸引了戴明的注意力。 戴明注意到那黑皮书约有一指厚,书面俱是黑,材质似纸似皮,书面只字未有。 门口的父亲去安慰母亲了。 戴明伸手去拿,触感阴寒,似有一层阴寒之气游离在黑皮书表面一般。他皱起了眉,看了眼铺张整齐的床被。他把书从抽屉中拿出来,朝窗坐在了床上。 “为什么?或许是他的女人离他而去,生意失败,长期离群索居封闭自己导致他忽然精神失控吧。”戴明在思想戴聪为何绑架妹妹的事情。 如果报警,事后戴聪必会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这是戴明不愿看到的。 再等等吧,或许他冲动过后,会把晶晶带回来的。 等了一天,事情毫无进展。 戴明从赵美所在的医院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中。因为他们还未结婚,戴明的女友现在还住在她的父母家。 第2章 核战 湖边有一排柳树。 起风了。 烈日高照。白云飘飘。 柳树下坐着两个人。 水波荡漾。 其中一个人的脸是悲哀的。另一个人的脸,是愤怒的。 愤怒着脸的人是个中年人,他盘膝坐着,朝对着面露悲伤的年轻人。 中年人的右手紧捏着一本黑皮书。他的脸黝黑的跟他右手上紧拽着的黑皮书有的一比,在透过叶隙的碎阳的照耀下,他的脸颊凸起处泛着点点亮泽。他上身穿着一件青色褂子,黑色的长裤,黑色白边布鞋。 年轻人伸直着双腿,坐靠在柳树干上,悲哀着脸,双眼无焦距的望着被耀眼的阳光和风的作用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的装束较之中年人凄惨多了:黑不溜秋的脚丫,没有鞋子穿在上面、破不蔽体的破烂衣裳、不知几久未洗的邋遢长发被一根稻草束在脑后。 蝉鸣不绝于耳。 他的右脸上有一坨血迹混着脏尘。 “啪!” 愤怒着脸的中年人突然把紧捏在手里的黑皮书狠狠的摔在了年轻人悲哀的脸上。 年轻人皱起了他浓黑的眉,回头瞪向了愤怒的中年人:“你找不出其中的奥秘,怪到老子头上来啦?” 鸟叫振翅声忽然响起。三只麻雀先后飞过他们的头顶。 年轻人的声音好嘶哑。眼里,好空洞。 看到他还是如此这般,中年人的脸变的激愤极了,他从地上跳起来,飞起左脚踹在年轻人的头上,待左脚落地后,右脚又狠狠的踩在他的肚子上,大骂:“你是谁老子!?要不是老子把你从废墟里救出来,你现在早不晓得轮回到了哪里去做畜生了!老子对你百般好,你这不识老子好心的混蛋居然不告诉我这黑皮书到底从哪里来的,快说!” 激愤的中年的右脚加重了踩在年轻人的肚子上的力量,他俯下身子,狠狠的瞪着年轻人痛的龇牙咧嘴的嘴脸,恶狠狠大叫:“说!说不说!” 风,吹的忽然急了,刮打在柳树上,哗啦啦响。 热烈的阳光让世间的表面被光明霸占了。 年轻人的脸忽然咧出了笑,瞪眼奋力大叫:“兔崽子!” “咳咳!” “你不晓得老子……想死想的不得了?咳……咳咳咳……来啊!让我死啊!” 激愤的中年人已忍耐脚下的年轻人到了极限,右手聚气,猛力一掌打向嘲笑自己的年轻人的笑脸…… “砰!”的一声闷响。 鸟叫蝉鸣,风刮树哗哗响…… …… 年轻人名叫佚名。中年人名叫戴明。 “佚名?怪名字。不会是你……啊……你说你看到的黑皮书上写了一段吐纳法?”戴明凑到佚名旁,嬉笑着期待的看着佚名。 佚名轻咳了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瞥了眼方才戴明一掌打出的土坑,望着湖面,语气淡淡的道:“每个人打开那本黑皮书看到的内容都会不一样,你看到上面写的又是什么?” 一只蚂蚁爬到了佚名的赤脚上。 风小了。 一朵乌云挡住了热烈的太阳。阴暗笼罩大地。 …… 八日前,阳国向汉国投了三颗核弹。次日,弥国向苏国投了五颗核弹。 汉国和苏国同属协约国。而阳国与弥国,共属同盟国。同盟国意欲霸占世界。 …… 戴明想了想,抹了把自己黝黑的脸,从地上把那黑皮书捡到眼前来翻开,念道:“虚空是一道口子,是一扇门。虚空不是一道口子,不是一扇门。” 他叹了口气,“就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说每个人在黑皮书上看到的字都不一样,你看到的又是什么?” 佚名皱了皱眉,弯身单膝跪地捡起了一根枯枝,然后把枯枝的尖端抵在自己立着的小腿上。 戴明皱着眉看着一只蚂蚁从佚名的腿爬上了枯枝。 佚名把爬着蚂蚁的的枯枝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站起身,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的戴明,接过了他手里的黑皮书,略看了一眼,道:“一吸一呼,二吸二呼,三吸三呼,四吸四呼,五吸五呼,六吸六呼,七吸七呼。” “就这样?” “就这样。” “简直莫名其妙吗。” “确实莫名其妙。” 时隔二十三年,当戴明再次见到这本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黑皮书时,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一向不是一个会随意动心的人。但在见到这黑皮书后,他的心就一直处于极不平静的状态中。 极不平静! “这书你从哪里来的?”戴明扯着自己枯黄的额前发问。 “我哥发疯后,我从他房里找到的。”说着,佚名的眼又投向了湖面。 风停了。湖面一片平静。 鸟叫。蝉鸣止。 “那你哥是从哪里来的?”戴明瞪着佚名的侧脸,问。 佚名的眼从湖面收回来,与戴明对视,冷笑道:“你想知道,就去湖对面的废墟里找到他的尸体问吧!” 戴明一滞,心里大怒。眉皱冷脸,举手又作打势,忍住,又放下了。 “我们走吧。”戴明说。 “去哪里?”佚名又瞥了眼之前戴明一掌打出的土坑,问。 “去岛上吧。” 戴明暗道:“岛上或许会安稳些,现在这世道到处在打仗,连我都随时可能命不保啊。” 戴明对八日前的那次大爆炸还心有余悸。这简直是人力不可挡之力。 “你之前那一掌,是怎么弄的?”佚名对戴明方才打向自己的那一掌,最后造成一个数寸深的掌印有极大的好奇。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这让佚名绝望的心升起了一丝希望,生的希望。他要让使得自己陷入痛苦境地的人,付出代价,比自己还要惨重千万倍的代价! 这书不是普通的书,戴明能一眼就看出这书的不凡来,也定不是普通的人。或许,自己能靠他获得力量,获得复仇的力量! 佚名恨透了让战争发生的各国元首,他要杀了所有国家的元首。此刻,他甚至想要杀了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 “让一切,都灭亡吧!” 但做到这一切,需要力量。需要超越凡人的力量。 第3章 伤而后立 阳国与弥国同时动用了核弹分别突袭了汉国和苏国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海陆空三军全军之力展开了对汉国和苏国的侵略活动。 他们打算在三个月内彻底控制苏国和汉国。 只要汉国和苏国倒了,世界就是他们的了。 “站在世界的巅峰位置,那种感觉肯定会是我这生体验到的最美妙的感觉了。”弥国总统罗思富仰天看月,心里好得意。 “啊,让我想想,曾经说我是一坨大便的同学叫啥名字?高德?啊,好像是拥有这个蠢名字的家伙。当初那些看我笑话的家伙们会晓得不久后的我会成为弥国最伟大的总统么?不会,他们不会晓得,因为他们当初把我错看成了一坨大便。哎呀,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伟人居然被他们当初看成是一坨大便!啊哈哈……” 笑了不少时间,笑够了。罗思富满是欲望的眼投向了在床上躺着的美丽女人丰满的身躯上。 …… “弥国和阳国动用了核弹呀,这真是漂亮的一招。”汉国总统对着一个面无表情,穿着灰色宽松布衣的高瘦男子笑道。 “地球上现在存在的人确实太多,核战是改变这一点最有效、直接的方式。”高瘦男子背着手,眼观着鼻道。 汉国总统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仿佛很开心。 他们的周围是一片竹林。竹林的上空是一片蔚蓝的天。竹林里有风,清风。温度二十八,舒适。 汉国总统是一个微胖的人,他的脸很白,手也很白。他很白的手抚摸在一节翠竹上,轻轻的抚摸着。 “一群蚂蚁过河,一半蚂蚁作船。一半蚂蚁作船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高瘦男子接口道:“那些异能者要派出去么?” “不用了,核战吗,当然要用核弹来战了。他们虽然厉害,在时间上,却不能及时覆及达到我们目的的地方。让一切破灭,我们再来重新来过吧。要把这世界创造的完美,就要给破坏的有力!” 汉国总统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他的手也一直在翠竹上摩擦着,直到翠竹被他的手摩擦出了一团黑色的火焰,他才停下了手,收了笑,一眼森然。 …… 戴明和佚名在去往海边的路上遇到了很多逃难的人。 佚名会跟着戴明是想学本事。戴明会带着佚名是对只有佚名能看到的黑皮书上的那段吐纳法好奇。一路行来,戴明很失望。因为他把黑皮书给了很多逃难的人看,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能从黑皮书上看到一个字。 “为什么他们的眼看不到黑皮书上有字呢?你不是说每个人看到的黑皮书上的字都会不一样么?你给过几个人看过这黑皮书?”戴明问佚名。 佚名的身后跟着一条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 …… 二十三年前。 黑皮书被戴明带回了出租屋。等了三天,最后只有报警。报警亦无用,找不到人。家里出了这等事,和女友的结婚事宜延迟了下来。 母亲日渐憔悴。只半月,就病倒入院。戴明本就工资微薄,而结婚预付的一年房租也只退了一半回来。又一月,母亲走了。后事更让戴明花光了所有钱。父母的房子卖了,父亲回了乡下。戴明回去照顾他。女友不满戴明对自己多日的冷淡,觉与之毫无希望。女友的父母见戴明家如此巨变,亦觉把女儿交给他大为前途黯淡。 戴明遇此家变,更无心于儿女之情,故心系于缘。 忽忽三年而过,父病。家徒四壁。父上吊而亡。 将父葬后,已无结余在家,又无亲,故离了家,四处漂泊。而那本黑皮书自从戴明当初带到了出租屋到母亲病倒,他便彻底把它忘诸脑后了。 直到后来,戴明忽有一日通了心窍,日觉身轻心慧,力大如牛,直至能飞檐走壁,爬山走石,他才想起当初在戴聪房里翻开那黑皮书中的看到的那一行银字:有灵者见,见者伤,伤而后立,立有道。 …… “有灵者见,见者伤,伤而后立,立有道。”佚名见戴明嘴里喃喃自语,脸面在恍然与迷惘之间不断转变。 戴明的眼里又忽然射出白光,脸上又精彩,又痛苦。 此时,佚名身后的那条脏狗突然朝着戴明不断发出吠叫声。佚名蹲下身子不断的用手抚摸在脏狗的头上欲安抚它。 “有‘灵’的人才能看的到黑皮书上的字,看了的人必经历‘伤心事’!戴聪他掳走戴晶,就是因黑皮书啊!”戴明霍然,怒而捶地,心念黑皮书缘起的家破人亡,顿时心从悲来,满面痛苦。 佚名深知戴明是个高人,虽对戴明此时的情形疑惑,却也不敢去问,只好东张西望,欲引着脏狗去找些吃的饱肚。那脏狗却不知怎么了,一直对着戴明吠叫,愈叫愈烈。佚名恐戴明忽然发怒杀了它,强行抱起脏狗入了前边一栋已无人住的黑色楼房里去了。 不时有逃难的人路过这,看到一个跌坐在地上痛苦的男人。有人升起同情,有人匆匆瞥一眼便又忙着赶路逃难。 他们俱是往西去,在阳国对汉国的侵略战争开始后,汉国总统就电告了靠海的民众全都前往西部的难民营。阳国的军舰带着大量的军队上了岸,起先打了个汉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待汉国的陆军过去后,阳国的空军又对汉国的主要城市进行了轰炸。待汉国的空军飞上空中去阻截阳国的战机时,他们又飞至汉国别城去轰炸了。 如此几番,平民伤亡惨重。尤其是一些靠海的城市,几乎全城民众皆离家在去往西边的难民营寻求庇护了。 “伤而后立,立有道。若‘伤’后未‘立’呢?”戴明想到戴聪有可能还活着,想到妹妹也或许还活着。他忽然从地上猛的站了起来,冲向了前边不远的那栋黑色楼房。 硝烟在广袤的大地上蔓延。汉国最重要的几座城市在同时遭到核弹的攻击后,几乎瘫痪了。 同时,弥国军队亦倾尽全力的展开了对苏国的侵略。 戴明所在的废墟之城数十里外。 飞机,大炮,战车。飞机轰鸣飞过上空,引起一群人的恐惧。坦克身边聚集了无数士兵,他们手上的枪不断射出杀人的子弹。战车上装满了精锐的要去收割别人性命的士兵。 战争,欲望的结果。 第4章 爆炸来了 佚名的衣领被戴明提在手中,“我记得,之前你说黑皮书是你哥发疯后,你从他房里得到的。” 佚名大叫:“对!怎么了!” 脏狗在戴明和佚名的双腿之间吠叫。 他们此时在一栋黑色的楼房的一间白色的房间中。 房间的中间有一张黑色的桌子。桌布是白色的。上面的灰层约有零点二毫米。房间的一角有张小木桌,木桌上有三本小学五年级的教学课本。分别是数学,语文和弥语书。 “你哥是怎么发疯的?”戴明想起了戴聪,自己也是从戴聪的房间里拿到那本黑皮书的。 佚名意识到那本黑皮书或许真的是了不得的物件,或许能改变自己的一生。他打开了戴明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走到了房间的一角的那张木桌前,然后坐在了木桌前的木椅上。灰层染了他一身,他亦无谓,他翻开了桌上的语文课本的第一页。 空白处有三个黑色的字:罗羽凡。 这或许是男孩的名字,佚名想。 …… 一月前。 佚名的哥哥名叫庄手。 庄手有一天从工厂下班后,买了一些面饼和水,独自去了工厂不远的竹林散步。 那一日的天,是阴暗的。因为有乌云,乌云在往大地上降雨。 庄手自从来到了这个工厂干活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一个下雨后必去竹林散步的习惯。下雨的天地间有一股他喜欢的味道,他喜欢独自一人走在雨里,竹林中。眼里全是绿色,没有人的喧嚣。 这个习惯他已经养成了七个月。和他在一间快要倒闭的小书店得到那本奇怪的黑皮书的时间一样长。 那本黑皮书很奇怪,只有十个字,而且是数字:1,2,3,4,5,6,7,8,9,0。 本来这样一本只写了十个数字的书是不能称为书的,只能算是一本被写了十个数字的笔记本。但庄手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本书里有十个精灵。 …… 佚名开始回想,回想哥哥的异常。 “他发疯时我还在学校。发疯后,我才赶回来的。他的眼很恐怖,像是要吃了我。对,他的眼看着谁都不是这么恐怖的,只是看着我好恐怖,像是要吃了我。” 佚名心内失亲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淡了不少。连他想要跟着戴明学本事杀光所有首相总统的心也淡了。他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过马路都要看会不会踩到蚂蚁的善良的人。 他忽然想,随便找个爱自己的女人,和这条狗找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应该是会很幸福的吧。 “你的眼变了。为什么?”戴明觉察到了佚名的变化。 “你对黑皮书有什么想法?”佚名不答,直盯着戴明的眼问。他的手合上了那本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课本。 戴明忽然笑了,也不回答佚名的问题,道:“你的哥哥可能没有死。” 佚名怔住了。绷紧了脸,皱起了眉,手里的教科书被他捏紧了。他的脸又松了,趋于自然,眉也舒了,放开了教科书,眼神淡淡的看着戴明的眼,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来捋一捋。目前为止,能从黑皮书上看到字的共有四人。我哥,我,你,你哥。我也是从我哥的房间里找到那本黑皮书的。在他绑架了我妹妹后。” 佚名的眼诧异了,问出了一直梗在心里的疑问:“你那么厉害的力量哪里来的?” 戴明笑了,“来自黑皮书。” 佚名忽然想通了什么,脸色复杂的道:“所以你说我哥可能没有死?但我看到他被两块大石头压碎了头,确实死了。” 戴明坚持的认为所有能看到黑皮书上的字的人都可能没有死。他的哥哥,自己的哥哥。 “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怎么来自黑皮书?具体怎么从黑皮书上得到力量?”佚名很好奇。此时的他,仅仅是好奇。 戴明摸了摸自己的脸,皱起了眉,坐在了什么吃的都没有的餐桌上,眼睛看着前面的白墙道:“二十三年来,我只在我哥的房间里摸过一次那本黑皮书。直到我见到你,才重新又见这黑皮书。而且,二十三年前我看到的黑皮书上的内容和现在看到的内容不一样。” 佚名搞不懂了。他彻底的搞不懂了。二十三年,仅仅摸了一次黑皮书,怎么就能从里面得到力量呢?佚名没有问,他在等戴明自己说,他想说的话,会解答自己的疑问的。 “你饿了么?”戴明问。 佚名叹了口气,合上了弥语书,“他们走的太干净了,什么吃的都没有。” “其他房间找了么?” “没有。” “为什么不找?” “我想歇歇。” 脏狗忽然吠叫。 轰鸣的飞机声划破了静。 戴明和佚名同时脸色大变,心知阳国的轰炸机来了。 戴明抱起佚名,从高楼跳下。 轰隆一声巨响。那栋黑楼被一枚从天而降的炸弹炸毁了。戴明在空中诧异回首,居然看到那条脏狗咬住了自己后背上的褂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 他来不及多想,运气落地后,脚下猛的发力,穿梭在硝烟和房屋倒塌的落石之中。他要到城外去。那里不会是阳国轰炸机的目标。 但他错了。这次来的不仅是阳国的轰炸机,还有坦克、战车和精锐的士兵。这座城市被包围了。 佚名被戴明横抱在手中看到了前面横列的一排坦克和战车时,他感觉自己要死了。脏狗还咬住戴明的后背的褂子不放。仿佛它也知晓戴明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戴明叹了口气,回身又跑回了正在被轰炸机轰炸的城中。戴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直面坦克和战车,还有无数士兵手上的枪,必死无疑。若在城中静待,待那些包围的士兵分兵进城的话,还能活下去。 “佚名。”戴明把佚名放下了,喊了他一声。 佚名想让自己镇静,但做不到。他的腿在颤抖,他现在还不想死。他还想娶一个爱自己的善良的女人。他连女人美好的手都没有摸过,他连女人美妙的身体都没有看过。他想摸,他想看。 轰隆爆炸声。偶尔刺破爆炸声的惨叫哭喊声。 “怎么了?”佚名勉强笑,盯着戴明的眼问。 “我一个人能活下去,带着你,就有危险了。你能理解么?” 若在不危及自己的情况下,戴明乐于助人。若危及自己了,戴明绝不会允许有人拖自己的后腿。 佚名懂了。他的脸变的难看极了。他不甘心的扯着戴明的手道:“你不是从黑皮书上得到了力量吗?你能不能教我?教我从黑皮书上得到力量?我不会拖累你的,能不能告诉我?” 第5章 手与刀 他们躲在一根桥墩下。桥已经毁了。被飞机丢下的炸弹炸毁的。桥下是一条大河。大河的水流被断桥堵住了中流,导致两边的水位大涨。就是这大涨的水位隐藏了戴明和佚名躲藏在这里不易被人看到。 还有那条脏狗。它仍旧死死的趴在戴明的后背上,尖牙咬住戴明的青色褂子死不松口。 轰炸机停止了轰炸。毕竟他们还要把坦克和战车开过这里去侵略汉国的腹地,总是要留条路走的。阳国的士兵们在城中努力的灭杀所有还活着的汉国人。 但这座城本就事先走空了绝大部分人,所以伤亡到是没有几多。 “他们这样打,不浪费弹药么?他们只要事先派兵侦查下这座城,就能知道这里的情况了,何必大费周章的用轰炸机轰炸一座空城?”佚名的腿不打颤了,他突然发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戴明的心情有些烦躁。以自己本事,只要不陷入千军万马之中,完全能保佚名和这条狗的安全的。但自己这时确是陷入了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了。 他听到了有士兵在靠近这里的声音。他在思想怎么无声无息的杀掉靠近这里的士兵。 “我在思想要不要让你活下去。”戴明冷酷的瞪着佚名道。 “你,你,你不要这样吧?”佚名大惊,心跳加速,确实怕了戴明会把自己丢下。 乌云在天空集聚了不少时间。 终于下雨了。 哗啦啦的雨声充斥在天地之间。戴明耳朵一动,从哗啦啦的雨声间隙中听到了那几个士兵跑离这里的声音。 戴明大呼一口气,眉开眼笑,抬手往身后一抓,把那条脏狗从自己的后背上给扯了下来,提在手里。脏狗遂即朝着戴明龇牙咧嘴,狂吠不已,似异常不满戴明把自己从他的后背上给扯下来。 佚名见到戴明冷酷的脸忽然变作了笑嘻嘻,心里更是忐忑了。 “你还饿吗?”戴明笑嘻嘻的朝着佚名问,“饿就烧了这条狗治肚饿吧。” 狗吠更盛。但被哗啦啦的雨声给掩盖住了。 “但你好脏啊,看的都没有食欲。” 说完,脏狗被戴明的手丢进了滔滔河里。佚名吃了一惊,怒喝道:“你干什么!” 虽怒,佚名却不敢怎么。他即没有勇气跳入滔滔河里去救狗,也没有勇气扑到戴明揍他一顿。他甚至连大骂戴明的勇气也没有。 戴明不说话,直盯着滔滔河里。脏狗起先在河面用狗爬式挣扎了几下,未挣扎几久,就被滔滔河水冲的肉眼看不到了。 佚名对戴明改观了。认为他是魔鬼。佚名改变了主意,他不要跟着戴明了,即使他能庇佑自己活着,或能教给自己本事。他无法跟一个冷血的人一起生活。 佚名的眉头皱的很深,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他决定了,决定让自己的心活着舒畅,在能活着的时间中,尽情舒畅! “戴明,那黑皮书你拿去吧,你自己能走就走吧,我想一个人。”佚名坚定的直视着戴明的眼道。 “哟?你对我也无用,既然你自己决定了靠自己活下去,就得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给你个提示,游泳吧,顺着河流,游出这里,或许你能活。再见了,佚名。” 说话间,戴明黝黑的脸展咧着大大的笑容。 …… “还是一个人自由啊。”戴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阳光灿烂。雨后,树林里的味道好令人舒畅。就是原本坚硬的土地表面被雨水化作了泥,用脚踏在泥上走起来有些烦恼。但乐与苦,好与坏,都是相对的。若对脚踏泥土也爱的话,这雨后的树林之漫步,是异常令戴明舒心的。 他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很多年。 从父亲死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乡。因为,没有谁在那等他。她,如今如何了?子女应该都成年了。她的男人待她好吗? 无所谓了。谁的一生,自有自己去感受,别人始终是别人,即使是曾经相爱的一对人儿。 戴明黝黑的脸上一脸平静。他能感觉到刚才自己的力量又增加了。每当他对世间之存在有所感悟的时候,他的力量都会有所增加。他曾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在不久之前,再次见到那本黑皮书后,他找到了答案。 他能肯定,自己的力量,来源于那本诡异的黑皮书。 想到这里,漫步于雨后潮湿的树林中的戴明从怀里拿出了那本黑皮书,触手仍有股阴冷之感。他的右手托着黑皮书,用左手的拇食二指翻开了黑色的似纸似皮的书壳,然后戴明入眼就看到了一页黑色的纸上用银色的繁体正楷字写着:虚空是一道口子,是一扇门。虚空不是一道口子,不是一扇门。 除了他现在从黑皮书看到的这段话外,还有佚名口中说的从黑皮数上看到的那段所谓的吐纳法——一吸一呼,二吸二呼,三吸三呼,四吸四呼,五吸五呼,六吸六呼,七吸七呼外,加上戴明在二十三年前看到的黑皮书上的内容:有灵者见,见者伤,伤而后立,立有道,加起来,戴明共知晓黑皮书上的三段话。 “或许可以按照这个方法来试试,也许这样呼吸能有什么奇妙的作用也说不定。毕竟黑皮书如此诡妙。肯定会有作用的……” 戴明很激概。力量的增加是一件足以慰藉他寂寞人生的美妙事情。他爱上了力量的增加。他能在水上跑,踏草而行,他能一口气爬上一座高山而不气喘。他能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一般,以一敌百。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曾一个人打过一百个人。一百个手里拿刀的黑社会。那是前年的事情了。随着年岁和见识的增加,戴明感觉的力量愈发的强大。 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曾经摸过一次那本诡妙的黑皮书!而如今,戴明在他人口中得到了一段来自黑皮书上的呼吸方法,怎么能不让他惊喜万分? 又能变强了…… 第6章 避战祸于海 “来来来,我来对你讲一个故事吧!”戴明捡到了一个小女孩。他在哄她。 这小女孩大约在世上活了三年左右。走路不是很稳,跑的话,很容易跌跤摔倒。每一摔倒,她就会因痛而哭。每一听到爆炸声,战斗机飞过的轰鸣声她就会哭。戴明就是被她的哭声吸引然后在废墟里救出她的。 小女孩的中长黑发被一根红色皮筋绑束在脑后,她饱满的甚至有些突出的额头配合她那双大黑眼,特别在她哭泣的时候,显得尤为的可爱,惹人怜惜。 戴明喜欢她的大眼和饱满的额头。所以救了她,带着她。若小女孩没有饱满的额头和大大的黑眼的话,或许戴明会救她,但至多只会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离开。 美丽的事物总是招惹人眼,勾起欲望——自见到她起,戴明就对她生起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戴明喜欢看她哭。她哭的样子好可爱。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布褂子,外面套着一件蓝色的背心,裤子是绿色的,鞋子丢了左脚的那一只,戴明为她找了一只不合脚的鞋子。 “不听,我不要听,你讲的故事我都听不懂,没有意思。”勾勾撇着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乐意。 “勾勾”是小女孩的名字。 戴明被她可爱的表情逗乐了,哈哈大笑。 “这故事可不同以往。” “什么是‘不同以往’?”勾勾问。 “啊……” 勾勾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笑道:“我讲一个故事!勾勾要讲一个故事!” 戴明笑着捏了捏勾勾的红脸,笑道:“好好好,勾勾讲,勾勾讲,讲啊,快讲啊。你这个笨蛋勾勾。” 勾勾睁大着眼,张望了眼他们处身的一间失去了主人的白色房间的墙角的一把吉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饱满的额头,蹙起了秀眉,奶声奶气的一口气吐出了一段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有个小和尚服侍,小和尚喜欢看蚂蚁。蚂蚁们喜欢吃小和尚施舍的米饭。米饭们是农夫们种出来的。农夫们的汗水也在米饭中。米饭很惭愧被蚂蚁吃了。为什么被我们蚂蚁吃就惭愧呢?你这个混蛋米饭。啊。米饭也有思想,也有荣誉,也有欲望。欲望总是会产生偏驳的狭隘视角。视角是什么。是一群牛,一群牛在奔跑。奔跑是为了欲望。活着的欲望。欲望啊。你在哪里。在欲望里发酵。发酵啊。有一朵白色的云和一朵红色的云相遇了。他们相爱了。他们抱在一起亲热。亲热的天堂在白云和红云之间!” “这是谁教你的?”戴明一初始完全怔住了,但转念一想,这不可能是出自一个只在世上活了三年的小娃娃的脑袋能说出的故事,这定是别人教给她的。 戴明疑惑了,这么完全没有意义的话,为什么要教给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是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好厉害的,他能带我在水上走路。太阳爷爷睡觉的时候,月亮姐姐出来的时候,爷爷就会拉着我到我家前面的湖里踩水玩。好好玩呀。” …… 一路向海走来,戴明和勾勾好少见到人。因为汉国政府已告知靠海的民众,阳国军队要到来,所以没有人敢留在这片土地上。 汉国为何不派兵去拦截阳国的军队来到自己的土地上?因为汉国总统想把阳国的军队引入腹地,再全而歼之。阳国的军队是笨蛋么?显然不是。 那么,核弹为何没有再次爆炸? 政治的阴谋,总是让普通民众难以揣测。他们手里没有力量,权利,所以只能作为棋子任其摆布。 在绕过一队侵略汉国的阳国军队后,戴明带着勾勾终于来到了海边。 “我想找妈妈。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勾勾拉紧了戴明的手,大眼欲哭,仰头问。 戴明遥望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说话。 勾勾忽然听到了狗吠声。她转头向左边看去,看到了一条纯白色的狗,狗边还有一个人。 海风吹,海浪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尽。 戴明黝黑的脸扯出了笑,拉着勾勾走到了那一人一狗面前,笑道:“你来海边做什么?你不是不要靠我么?” 白狗朝着戴明狂吠。勾勾居然不怕,反而挣开戴明的手奔向白狗。白狗一怔,不明白这小女孩跑向自己要做什么,对着勾勾呲牙咧嘴的大声吠叫。 “好好看的狗狗哇!”白狗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被一个人类小女孩扑倒在沙滩上…… 佚名冷哼了声,眼望高空那轮烈日,启口:“河流向大海,大海里有自由。走吧。” 戴明深深的看着佚名,点了点头。 …… 八里外,有军队在派兵建站封锁海边。 佚名问:“我们坐什么去海里,到安全的岛上去?” 戴明回首看了眼数里外的那个无人的小村庄,道:“我拥有在水上走的能力,勾勾我抱着,狗我背着,但是你……确实有些麻烦啊。” 佚名的白脸又变了色,变的有些红。他有些生气戴明老是让自己下不了台。 他会当初在那座被轰炸的城中河边和戴明分别后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原本不会游泳的自己居然和脏狗在河里生存了下来,而那河,是流向大海的。所以他在这里。 能让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滔滔河里生存下来,这不能不让佚名想到那本被戴明极为看重的黑皮书。也或许,是戴明在暗中帮自己。 佚名在海边找到了一艘只能乘下三四人的划桨小木船。勾勾当先笑嘻嘻的跳了上去,白狗似和勾勾混的熟了,亦汪汪叫着追了上去。 “这破船能漂洋过海?你若想死我们就出发吧。”戴明笑道。 “哼,死不死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们走吧!远离这要死的土地!”佚名从怀内掏出了一张青色地图,又看了眼天色,指出了一个方向。 戴明有些诧异了,这人难道还有随身带地图的习惯?但之前他可是在河里游泳呢,这地图定是为了这次去海上避难而后来在那村子里找到的。戴明本只打算到海上到处走走,能找到安全的岛屿完全要靠运气的。他可从来没有想过用地图来找岛屿。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且随性的人。 “南八百里有一座无名荒岛,此岛因地处偏僻,又极小,故无人居住。应该不会被卷入战争之中,我们可去那里避战祸。”佚名神色郑重的指着汉国福省周边的海域地图的一处,看着戴明黝黑的脸道。 经过那日河里的生死之变,佚名的心变得坚毅了。 戴明无异,如此有明确的目标自然最好。 之后,在数里外的那个因战祸而无人的村庄搜集了一些稻草和腌制食物和花生甜薯等作为路上的食物和指南针后,他们出发了。 第7章 踏水 夜。海。小雨。 小船上的三人一狗在小雨里,心思各不同。 勾勾吃了三口生红薯后,枕着戴明的小腿,缩在小船的一角,入了梦。梦里,母亲和父亲还活着。爷爷也没有被炸弹炸死。勾勾开心的陪他们玩,玩捏泥巴,在屋前的院子里。院子里的老枣树的枣子熟了。勾勾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枣子。还分给了蚂蚁吃。蚂蚁把她带到了蚂蚁皇宫,那里好好玩。有蚂蚁跳舞,快乐着脸。有蚂蚁翻跟斗,快乐着脸。蚂蚁们,都快乐着脸。 佚名看着海上的黑夜,心里有些忐忑。他怕忽然有海浪来把小船给打翻。他的小眼瞪着黑暗的海,瞪的很大,因为怕海浪来。 除了害怕海浪,他还在思想一个问题。就是那一日,他决定跳入河里寻死。寻死的过程中,是很痛苦的,他感觉自己被那条被河水洗成了白狗的脏狗救了。其实他记得不是很清楚,或许是自己救了白狗。 但不管是谁救了谁,这都是不正常的。因为自己不会游泳,在河里怎么也是会死的。而白狗就算会狗爬式,但是也不可能在湍急的河流里救下自己。他仿佛记得,在自己要被水杀死之际,有一团能量扑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不能确定。 除了思想上诉问题外,他还在思想跟着戴明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前途。去荒岛避战祸可行么?他不能确定。但他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八个小时之前,他亲眼看到了戴明那个混蛋真的能不借助任何工具的踏水如履平地。这已经不是凡人了吧。虽然戴明很混蛋。 想到这里,佚名偷偷看了眼半躺在船尾的戴明,发现他已经睡了。 戴明没有睡。他睁大着眼瞪着黑暗。 小雨绵绵,黑夜的海有风,使得船上的三人一狗有些冷。不过好在他们在村里搜刮了些干草垫在船下,还有两床被褥能盖在身上,这就使得海风带来的冷不是那么剧烈了。 佚名有些担忧小雨会转大,这可能是致命的。不但会湿了被褥导致冷来找自己,还可能会打翻船,这就可能会死了。他现在还不想死。 前途茫茫,佚名的脸很忧愁。 白狗睡了,缩在勾勾的怀里。 戴明瞪着黑暗的海面在练习呼吸。一呼一吸,二呼二吸,三呼三吸,四呼四吸,五呼五吸,六呼六吸,七呼七吸。 这样做了很多遍,没有一点能感知到的变化。但戴明的失望并不是很大,二十三年的时间自己也过来了。那里有一朝夕就能成功的事情。 从一口气一呼一吸到一口气七呼七吸如此反复,占据了戴明最近几乎所有的时间。他想睡觉也保持这样去呼吸。但总做不到。 “戴明?”半靠在船头的佚名在被褥下的脚踢了踢戴明的脚,喊道。 “怎么了?”戴明皱眉起身向佚名看去,语气不耐的问。 “我们要到那荒岛就要往南走,但指南针指向的南有些偏离,你能不能下去推一推船?好让我们的方向能对的上南?”佚名小心的问。 小木船被海浪打的咯吱咯吱响。 戴明皱了皱浓密,环顾了眼周遭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海,微微缩了缩脚,轻轻的用手把勾勾枕在自己小腿上的头放在一团被褥上,然后双手撑在小木船的船缘处,起身把腿从被褥中抽了出来。 他看着黑色的海深吸了一口气,把脚放在了海水上,起身站了起来。 五年前。 戴明感觉到身体里忽然存在了一团气体。 自己的力气为何会越来越大?他思想不出结果。为何自己跑起来如飞一般轻快?他思想不出结果。 他在流浪的途中从没想过安定。只有流浪能让他的心感觉到跳动。在一个地方,陌生的地方呆太久,总会把陌生的人看的熟悉来。这样戴明会感觉不好。 他也喜欢美女。在流浪的途中他看过很多美女。但没有美女喜欢自己。因为自己的脸晒的很黝黑。自己的衣裳不像是个有钱人会穿的。看就可以了。欲望只止于看,就够了。 他感觉有一股气体在身体里,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觉的到。他试图用深呼吸把那团似乎囤积在自己的小腹处的气体给吸出来。但没有成功。 于是他想,如果那团气体听我的话的话,是不是会听我的话出来?一团莫名其妙的气体在自己的身体里中总是会让自己担忧的。 于是他试图和那团气体沟通。没有成功。 过了几日,这团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体中的气体也没把自己怎样,于是戴明就暂时把它放下了。他的心放在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上面。 他的力量很大,跑起来又身轻如燕,这样的话,能不能做到“轻功水上漂”呢? 流浪中的戴明本就无所事事,想到就做。戴明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而被科学家捉去研究自己的身体,于是他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又是深夜后,才在一个湖里练习“轻功水上漂”。 失败。严重的失败。身轻如燕和踏水而行分明是两件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他试了最后一次,居然成功的在水上踏跑了三步。 但当他再次去试的时候,又连在水上踏一步都做不到了。 他在思想为什么。 思想了很多时间。 思想不出来。他又试。失败了千百遍。千百遍中,其中又七次成功的在水上踏了三四步、五六步。 他又思想,到底是为什么会失败和成功并存,虽然失败的多。 想不通。又试。 原来是那团气体被自己调动到了脚下,才造成自己能在水上飞奔。 不断的练习,最后他能做到把自己小腹中的那团气体随意的调动在自己的脚上踏走在水上如履平地。甚至能垂直走在树上,墙上。这都是他后来不断的失败千百遍练习的结果。 ……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把赤脚踩在水面上的戴明的身体荡的一摇又一摇。 戴明仰面望了望黑色的天,感受着淅淅小雨落面的凉冷感,扯脸笑了笑。他在水上跳了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第8章 金星地底人 罗冲从母亲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哭的很大声音。 一分三十二秒,他只哭了一分三十二秒。 装有一袋灵气的布袋里的灵气在一分三十二秒被刚出生的罗冲给吸收光了。 所有生活在金星的地底下的人类在刚出生的时候都会被装到一袋装有灵气的布袋里去呼吸——直到婴儿停止了哭泣才会被接出布袋,因为那时候,布袋里的灵气已经被初生的婴儿呼吸尽了。 金星,离太阳第二近的恒星。金星表面的生命灭绝于八百万年前。 八百万年前。 金星上的野生鱼因水遭到污染而灭绝。金星上的绝大多数野生动物因人类占据了它们生存的资源而灭绝。 人类的活动致使金星的生态遭到了不可挽回的破坏——金星表面已不适于人类生存。而地底下的改造虽然获得成功,但终生不见天日的生活终归不是人类的欲望的归属。 一部分人移民去了危险的地球,绝大多数因环境的不适应而埋骨他乡。一部分人选择了航行星际,寻找宜居星球。一部分人选择了留下。 罗冲大约在地底活了十年左右,就心内生有一个野心。他想见到真正的光明。他想飞翔!他想见识书中所描述的更广阔的世界!他,想带着族人征服地球! 金星人长期生活在地下,早已进化的不适合阳光。狭隘的地下世界,让他们原本两足直立的身体进化成了四肢着地而行——他们的背是弯驼的。 他们的文明长久没有进步。因为统治他们思想的是《止水经》。 何谓《止水经》?它是止水教教化全金星人的圣经。 《止水经》的中心思想是:生命是一场短暂的幻觉,是一场短暂的现象,把握当下的时间,平静着心,生命的意义只有一个:感受自身的短暂的真实存在,不要变化,变化是毁灭之源。 金星地底人从出生开始就被安排了命运,安排了人生轨迹。他们能活一百八十年。为了保持人口不增不减,每对夫妻都要生一男一女,只能生一男一女。 罗冲不喜欢《止水经》。《止水经》不让人有变化。他想要有变化。没有变化的生命是不自由的! 他联合了三个志同道合之士打算推翻止水王朝,建立一个自由的国度! 一个永远没有变化的国度,即使存在永远,他也是死的! …… 夜。海。中雨。 勾勾撑着被褥挡在头上,遮在身上,依旧冷的浑身颤抖。白狗挤在勾勾身旁对着无边际的黑海大声吠叫。 秋季的夜的海的温度是很寒的。零下八度。何况天上落中雨,他们的身上全是冷感。 戴明也感觉有些冷。虽然他的身体在这二十三年间莫名奇妙的变的很强大。但终究是凡人。 佚名缩在小木船的船头抱着膝盖,心内已绝望。这种境况,冷死只是时间问题。 佚名为何会选择用一条小木船出海寻岛?他或许是想寻死吧。乘一艘小木船行进浩渺的海里,这不是寻死,是什么?既然是想寻死,那么为何他又会感觉绝望呢?寻死不久就会得逞,既然目标在得逞的过程中正在顺利进行,那么怎么也该笑一笑的。他没有笑,他绝望。 佚名笑了。死就死吧,活着有什么趣味呢? 戴明的右手撑着一把红色的伞,踏在海面上,跟在小木船后面走。他的左手上拿着一个洗干净了的被咬了四口的红薯。 咔嚓一声,他咬了第五口。冷风吹,吹斜了雨落在戴明的身上。 “勾勾,你要不要到海上来走走哇?”戴明冷的缩着身子笑着对撑着湿被子冷的发抖的勾勾招手喊道。 突然,自小雨转成了中雨后就一直吠叫不止的白狗从小木船一蹬,越向了海。 佚名一怔,心内瞬间闪过“这狗是冷的要自杀么”的想法。 喊完勾勾后,戴明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二十四年前。戴明下了班后忽然不想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出租屋内去。他就想到外面走走。走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家店铺在卖馒头。他买了两块钱的黄色的玉米馒头。 他买馒头做什么?他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蹲在马路边的一棵行道树下。他把手里的馒头撕成了馒头屑,丢了一块堵在了一只路过戴明眼前的蚂蚁面前。 蚂蚁被挡了路并没有生气,而是开心的用触角去触了触馒头屑。它围着馒头屑打转,因为只它一只蚂蚁搬不动那块馒头屑。路过的蚂蚁围聚在那块馒头屑上。它们一起抬走了那块馒头屑。 戴明一直在眉开眼笑的看着蚂蚁们的活动。 …… 脑中忽然闪过这个曾经的画面,让戴明的心内产生了一个思想:那些蚂蚁现今都死了吧。那块曾经被蚂蚁搬过馒头屑的土地,现在会感觉寂寞么? 这个毫无缘由的思想让戴明衍生了更多的思想:一个地点,因为时间的不同,所承载的事物,太多,太多了。没有什么会是永恒不变的。 戴明忽然悟到了这点:对任何事,都不要执著。自己不该执著于追求强大。自然而然吧! 越出小木船的白狗吠叫着在海面上奔跑。佚名早已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白狗——居然——在——海面上——奔跑—— 虽然夜又寒。或许是幻象!? 佚名用力的揉了揉眼,再看去,勾勾蹦跶着小身子居然也跳下了小木船,踩在海面sh面并不如大地平稳——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让勾勾摔了一跤——她摔在水面上。 佚名被自己的眼所见的景象弄的要崩溃了。 戴明从思悟中醒彻,见到白狗与勾勾两人在海面上不沉下去的画面,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自初见白狗起,戴明就隐隐感知到它的身体内存在着一股和自己小腹处那股奇怪气体一般的气息。所以那日戴明才会把白狗丢入滔滔河里,就是为了测试它。 而勾勾这个三岁女娃现在突然能脚踏海面而行,亦没让戴明惊讶多少。那一日,勾勾跟自己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还说了曾经她的爷爷会在半夜带着她在湖面行奔。这就足以说明勾勾的爷爷也可能是个拥有奇异能力的人。一个拥有奇异能力的人的后代也拥有奇异的能力,这就不值得奇怪了。 “有灵者见,见者伤,伤而后立,立有道。” …… “勾勾,你知道这本黑皮书上写着什么字么?” “叔叔,勾勾不认得字啊。” “……” 第9章 读了几多书? 黑色的地上有一本黑色的书。黑色的地上的四面是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墙壁之间的黑色的地上的那本黑色的书前趴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 《止水经》——黑色的书面上用银色的字书写了这三个象形字。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 “谁?”趴在静躺在黑色的地上的黑色的书前的男人黑色的眼仍直盯着在黑色的地上静躺着黑色的书不放。 “张药。”石门外答道。 “推门进来吧。”趴在黑色的书前的男人把眼转向了自己黑色的手上,他的眉很浓,很黑,浓黑的如一朵化不开的紫藤鹰。 紫藤鹰:金星人的国花,全身漆黑如墨,形若高翔的雄鹰。 持续的“轰隆”声,石门被推开了。 爬进来了一个动物,不,他拥有人类的脸庞,无毛发,无眼白,四肢着地,浑身肌肤乳白,无衣蔽体。看其特征,男性。 “刘一。”爬进来的人朝着趴在黑地上的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 张药看了眼刘一面前的黑色的书,忽然脚下发力,蹬跳到了黑色的墙壁上,如壁虎般爬行了起来,绕着黑色的四壁。 “张药,你这黑法拉!每次都叫你进来后要关门,关门!”刘一仰头瞪了眼在黑色的墙壁上爬行的张药,然后爬到了石门前,用右手和自己的光头顶上了石门。 封闭的房间内漆黑一片。但他们黑色的眼睛不需要光就能看清世间万物。 黑法拉是刘一曾经在书中看到的一种动物。那种动物曾经存在,现在灭绝了。它的特点是会在水上奔走,又会飞,最喜欢放屁,喜欢吃鱼。 张药喜欢吃鱼。不过当然不是遥远的过去那种在水里游的鱼,是合成鱼肉。这种鱼肉和在水里游的鱼最大的不同就是——合成鱼肉不仅没有在水里游过,还未活过。 “金星地低下一切都是死的。”刘一爬到了那本《止水经》面前,忽然说话。 听到刘一说话,张药停止了在墙壁上爬行绕圈的动作。突然从墙壁上一蹬脚,袭向刘一。同时他嘴里笑着大叫:“看我把你那两道假眉给揭下来!” …… 张药爬行在墙上发出的“噔噔”音停下了后,被死一般的寂静霸占了这黑色的空间。 寂静了很多时间。张药勇敢的打破了它:“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我,决定了。与其让大家生活在束缚中永恒,也不能让无止尽的自由和欲望像灭绝金星上的其他物种那般灭绝我们‘乌族人’!我们一定要控制思想,控制‘乌族人’的思想,让他们能安于地下,不去外面把灾祸带来。” 刘一漆黑的眼里,泛出了无色的泪,他用他那只乳白色的左手翻开了静躺在黑色的地上的黑色的《止水经》,他抬起了他黑色的右手,在黑色的纸上书写了一段银色的字:恶魔统治了宇宙,我们要守住天堂。 刘一,《止水经》的作者,止水教的圣主。把科学拉下神坛的第一人。让宗教重新统治金星人的第一人。他就是地底金星人的造物主。 从此,金星人的教科书中撇弃了很多很多东西…… 《止水经》第一节第一章:“无知,是幸福的源泉。” …… 佚名的恼怒简直可以吞下天。 “为什么连一条狗和一个小屁孩都能拥有到水上跑的能力,而我这么帅又厉害的人不能拥有?” 佚名抱膝缩在船上好恼怒,他全身冷的发抖。 雨停了。风还刮着。被褥湿了,再盖在身上只会徒增冷意,所以戴明把那两床不知曾经是谁拥有的被褥丢向了大海。 被褥们在海面上浮了一段时间才被一群带鱼给扯入了大海内。 带鱼扯浮在水面的被褥时,白狗咬出了一尾带鱼,吃到了肚内。白狗生吃鱼的血腥场面把半趴在海面上的勾勾给吓到了,她从此不喜欢白狗了。 戴明踩水窜到佚名身旁,倚着船缘,盯着佚名的眼,严肃道:“黑皮书。这肯定是黑皮书造成的。” 说着间,戴明把藏在怀内的那本黑皮书拿了出来,在佚名眼前晃了晃。 佚名一怔,望了眼在海面上欢跑的白狗、摔倒又站起来想跑的勾勾,面露悲苦。 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原本平静的生活被突然的战争打破。家破人亡,孤苦伶仃,又遭逢奇幻。如今置身夜的海感受着冷,看着一狗一娃在海面上跑,这一切,多么像梦! 漫漫长夜终于结束了。白日里的太阳很灿烂。勾勾想喝水。船上的红薯都要被晒干了。 白狗自从能在海面上跑后,除了睡觉外都在盯着水下游过的鱼。 在被戴明打了几顿后,白狗才终于学会了分享它嘴里的鱼。佚名身上有一个打火机。他们把漂浮在海面上的木头晒干后,支在海面上烤鱼吃。 勾勾想喝水。 戴明调用潜伏在腹部的神秘气体转移到木头上去,好让它们能支在水面上进行烤鱼。他曾经这么在湖面上做过。所以在海面上做起来,很熟练。 那层神秘气体会把水和木头隔开,用作木头在水上的支点,所以木头上的火不会被底下的水给打湿弄灭。 勾勾想喝水。戴明试着教勾勾生吃鱼,这样就能从鱼的身体里获得水分了。戴明装出生鱼很好吃的样子。勾勾在见到白狗生吃鱼的血腥场面后,就对生吃鱼很厌恶了。她过了足足一天都没有原谅那只白狗。更别提生吃鱼了。 戴明无法,只能由着勾勾自己选择。佚名想强行按住勾勾,喂她吃生鱼,却不料被忽然变的很大力的勾勾给推到了海里。 佚名无法,只能由着勾勾自己选择。 或许,在拥有异能后,勾勾不需要水也能活很久。他们同时这么想。 “你认为,为什么他们能在水上走?”戴明坐在船头抖脚,忽然转头问佚名。 佚名脱下了自己的白色衬衫盖在头上躲阳光,道:“我认为狗和小孩,更容易接收黑皮书上的能量。因为他们很纯净。即使是你,也不是在摸过黑皮书后,用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拥有强大的异能么。” “你读了多少书?”戴明黝黑的脸露出了笑,心内挺认同这个回答,他转过了身,对着坐在船尾的佚名,又问。 “高二辍学了。”佚名一怔,不解戴明为何问自己这个,回道。 “啊,为什么?” “不想读了呗。”佚名笑道。 “为什么不想读?”戴明继续问。戴明从小并不喜欢问人问题。他喜欢自己思想。 他感觉自己有点改变了。 戴明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 果然,佚名苍白的脸露出了笑意,道:“因为,我不喜欢做我不想做的事啊。哈哈。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理解黑皮书和你们拥有的异能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你自己想了很多年也想不清楚吧?” 第10章 水上生活 若在岸上,大约秋风已扫落叶了。 昨日夜方尽,小木船在海浪下分崩离析了。好在白狗和勾勾、戴明都拥有异能——海水对他们无奈何,淹没了他们,他们又会弹回水面上来,仿佛他们身体内有一团浮力很大的气体。 只是苦了佚名,他需要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向着心中的美好荒岛前行。 在四面一般模样的海上,他们靠指南针共向南走、游了八日,期间勾勾和白狗又和好了,但是她还是不吃生鱼,红薯几乎是她一个人吃掉的。 他们只能依靠吃海里的鱼维系生存。戴明为了让鱼肉保留些水分,故意烤的不是那么熟给勾勾吃。 有一次,佚名差些被一头鲨鱼吃掉。是戴明救了他。 鲨鱼又来了。白狗第一先发现,狗吠不止。戴明感受到了白狗吠叫中的不安和恐慌。定睛看去,看到了一坨黑色的角在水上极速向这边前进后,他立马用力扯起在水里浸泡的佚名背在身后,再一个箭步横抱起在水面上蹦蹦跳跳玩耍的勾勾开始了踏水逃亡。 在水上跑其实是很费力的,脚下着力并不如大地上那般实在,每次抬脚踏脚都会感觉脚下一陷,施展不了几多力出来。好在戴明曾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轻功水上漂的功夫,在水上跑对于他来说,和大地上并无相异太大。只是白狗在剧烈的奔跑过程中老是摔倒。摔了又叫,叫了又摔,好些次都险些被鲨鱼一口吞掉。 前日,下了一场大雨。戴明和佚名用带来的的塑料瓶收集了两大瓶水。那些水平常都是勾勾和佚名在喝,戴明和白狗喝的极少。 无船,他们就睡在水面上。但怕鲨鱼等肉食鱼来袭,戴明会放岗一夜,白日里再少少的睡一会儿。 大多时候,他们只能生吃鱼,因为找不到烤鱼肉的木柴。 这些天,他们白日里在热烈的阳光下走在水上。 饿了就吃白狗猎来的生鱼。困了就睡在水上,佚名睡觉只能用手搭在戴明的身上,下半身浸在水下。夜里的海水是很冰冷的,他痛苦的坚持着活着。 照这样恶劣的境况,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已害病支持不下去了。但他们除却感觉精神和肉体有些疲累外,并无多大不妥。 “曾经我流浪,最长的一次是八日未吃未喝,也照样能跑能跳。”戴明望了眼碧洗的蓝天,抬起了绑着一根草色的绳子的左脚,笑道。 草色的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佚名的右手手腕上。为了省力,佚名仰躺在水面上,右手绑着一根绳子让戴明走在水上的脚顺便带着自己前行。 “前几日的那场震动,我认为是爆炸。很可能是核弹爆炸。”佚名露在水面上被晒红了的脸露着忧郁的表情。 戴明停下了脚。眼睛看向了在前方和白狗嘻笑玩闹的勾勾,长吐了口气,道:“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走在水上的声音,风吹起海浪的声音,小女孩和狗玩耍的笑声和吠叫声。 “戴明?” “嗯?” “到了荒岛后,能不能教我本事?” “这得你自己去领悟,我也是没人教的。我相信你也是有异能的,不然在水下这么多天,普通人怕是早就死了,你却还活着没多大的事。” 戴明看了眼活蹦乱跳的勾勾和白狗,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低头看了眼浸泡在水里被自己的脚带着走的佚名,笑道。 戴明想了很多年,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科学难以解释的“异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如今,他更想不通了。因为白狗饿勾勾,也有异能了。想不通的事情,他只好不去想了,把眼光放在现在的现实上面。戴明对他们现在去往一座荒岛避战祸的行程,认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青色的单布褂子,黑色的布裤子卷起了裤管,露出了一腿的脚毛,赤脚。戴明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的这些天,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永远打赤脚走在世上的决定。因为他感觉打赤脚很舒服,还不会有脚臭。 “学了本事后,我们就去离我们荒岛最近的冲野岛一趟吧,我要到那里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和我结婚,然后我们再回到岛上来平静度一生。这样多美好啊。对了,你活了四十多年都没有女人么?” 佚名的心情忽然有些兴奋,可能是想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可能实现。 “女人呐?随便看看就好了,看多了,就会影响你的自由的。我选择了自由。”戴明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若有人去看他的脸,似乎有些苦涩的味道。 “佚名!”戴明突然指着远方的海水大叫。 佚名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忙游水起身往戴明指去的方向看去,一脸紧张:“怎么了!?” “好像有鲨鱼过来了!”戴明古怪着脸,大叫。 “啊!戴明!快快快快!快把我抱起来!跑啊!快啊!”听言,佚名极惊惧,他已经两次差些被鲨鱼当作食物吃掉了,心里对可怕的鲨鱼已经怕极。 戴明却站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佚名连忙狂拉戴明的脚,大叫:“快抱起我啊!跑哇!你咋了!” 戴明佯装痛苦着脸,道:“我的脚抽筋了,哇哇哇,不得了哇,我的脚抽筋了哇!” “抽筋!?这个时候抽筋!?你怎么不去死啊混蛋!”佚名一怔,又回头去看戴明之前指着的那个方向看鲨鱼来了没有,一看不要紧,当他看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心里更是害怕,忙一蹬腿要游远这里。 勾勾和白狗听到了佚名的声音,都奇怪的停下了奔跑在水上的脚,往这里看来。 游了只一下,他忽然感觉手里一痛,原来是自己还没解开绑在戴明脚上的绳子。他心里怕极,手忙脚乱的解开绳子后朝着一个方向一顿狂游。 …… 戴明走到一脸茫然的勾勾面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捏了捏她的粉嫩的脸,牵起了她的小手,道:“走吧。我们去追那个贪生怕死的禽兽。” 白狗对着瞬间游的看不见了身影的佚名吠叫了两声,跟走在勾勾身边摇着尾巴。 “戴叔叔,佚名叔叔为什么突然游那么快,前面有好吃的东西吗?”勾勾疑惑着脸,仰头问。 “嗯啊,前面有好吃的东西,我们快点走到那里去吃吧,不然全要被佚名那个混蛋吃光哟。”戴明哈哈大笑。 第11章 迷茫 碧海蓝天。 温度十一。 轻风。 波浪起伏三厘米左右。 勾勾已习惯在水上走,摔跤的事情并不是太常见了。白狗被勾勾起了一个名字:白白。 白白正在幸福着狗脸吃鲈鱼的肉,鱼碰水会让鱼逃走,所以白白在海上吃鱼肉的方式和在陆地上有了不少的不同——它的尖牙一直死死的咬住鱼头,后半身趴在海面上,前爪托着鱼肉往嘴里塞。 勾勾跪坐在一旁陪白白吃——两只原本白嫩的手在经过这些天的海上阳光的暴晒下黑了不少。她的左手用力抠着鱼首,右手抓着鱼尾,张牙对着鲈鱼的肚子就咬。生吃鱼肉吃多了,也就习惯了,她这个年纪能习惯的事都在进行中,她没有不接受的条件。所以勾勾不是多排斥生吃鱼肉了。 佚名苍白的脸在这些天的阳光的暴晒下也如勾勾的手一般黑了不少。 此时他的脸露在水面上,身子仍在水下。吃完了一条白白进献的鲈鱼,他解开了绑在连接自己的手和戴明脚上的绳子,看了看太阳和别在裤兜里的指南针后,开始了仰泳行路。 戴明不紧不慢的跟在勾勾和白白的后面走着。 “这或许是一种基因上的异变,细胞活力增强了……或许吧,我其实不是一个当医生的料啊,辜负了当年的我的梦想。如果我要解开永生之谜,并不是这样做的。强大,只是我想实现维护永生的‘工具’,但如今这‘工具’,在强大的科技力量面前,是这么弱小……” 戴明低头看着自己黑色的掌面,有了些迷茫,迷茫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想要什么…… 白白是一条白色金毛犬,公。除了在水上行路外,捕鱼占据了它大部分的时间。因为它不但要捕自己吃的鱼,还要捕三个人类吃的鱼。 长此以往,白白心里很讨厌戴明和佚名。勾勾很可爱,总笑,又喜欢摸自己的毛,摸的很舒服,所以白白最喜欢勾勾。 大约日至中午。 这是他们出海的第十九天。 大海的尽头,出现了一艘白色的救生艇。救生艇上乘坐着十三个人。他们看到了在水里游的佚名和在水上走的戴明和勾勾白白。 惊异充满了他们的眼。 他们离的近了,近在眼前。 这么多时间内,勾勾终于见到了新鲜事物,她发出了尖笑声,兴奋的奔向了救生艇,白白吠叫着跟在勾勾身后。 一个小女孩和一只白色的狗在水上跑,跑向自己。救生艇上有人惊的尖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有人认为是海市蜃楼,虽然心里忐忑着海市蜃楼动的也太真实了吧。有人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他们不知道怎么办。 十三个人,七个男人,六个女人,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两男一女拥有着黄皮肤,白肤的有四男四女,剩下的是一个黑肤男人、两个女人。 戴明曾经一直避免被人看到自己的异能。因为怕麻烦找上自己。但如今已是世界大战之际,又是在茫茫大海之中,现在被人看到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或许是好事。戴明叹了口气,脚下发力,踏水疾奔,几乎瞬至救生艇与勾勾白白之间。 惊异充满了十三个人的眼,惊异让他们简直不能思想眼前所见是为真实。 戴明扫视了一眼救生艇上的众人,语气平淡的道:“你们出了什么事么?” …… 二十六年前。 左脚放下去,右脚抬起来。右脚放下去,左脚抬起来。左脚抬起来往前跨去,落在青色的地板上,右脚抬起来。 一个大约在这世间活了十五六年的少年在广场散步。 时间是清晨四点三十二分四十二秒。 他初中刚毕业了十三天。他的名字叫戴明。 广场上有好多老人在锻炼身体。摆腰扭臀、快走、慢走、捶树、压腿、倒走。 有一个大约活了六十多年的老头在倒走之时差些撞上刚从网吧通宵出来的戴明。戴明笑着侧身躲过老人。 “他们又不需似学生要上学,为何要起这么早而不睡舒服的懒觉?”戴明想了想,想出来了,“有的肯定是为了活的久些,有的,是害怕病痛来找自己,有的,是因为有好多伴,在一起总算有点事做。” 戴明初中毕业时,逢来了暑季。暑季的天在四点三十三分左右是微亮的。天地之间有股清凉之气,燥热还不会在这个时间降临。 迷茫是戴明最近的心。他很孤独。孤独让他迷茫。让他不知道活着该去做什么。 当他看到广场在四点三十二分的时间居然会是老人的天地之时,他是讶异的。 左脚抬起来往前送去,落地,右脚抬起来。戴明听到了箫声。闻着声音,戴明的眼看到了一个在世间活了六十余年的老人在吹箫,独自吹箫。旁边有两人在听,一个活了五十来年,站着笔直,一动不动,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无表情,男。另一个是自己。 戴明也尝试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色展着严肃的看着吹箫人。站着笔直,一动不动。 戴明寻了一张木椅坐了下来。然后低下头用双手揉搓着有些涩痛的双眼。站的久了,也没什么意思。耳边是箫声。一股凉风刮过。 从十点到半夜三点二十的大部分时间内,戴明都在看片a。戴明的手放在眼上揉搓了好多时间之后,他忽然抬起了头,眼里满是激动。他做出了决定,他刚才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好激动的决定。 他决定去流浪。 他站起来把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去搜钱。搜到了两个五毛的硬币。昨天一大清早,戴明把初中和小学的教科书给卖了,卖了十块钱,通宵加喝水用掉了九块。 “一块钱去流浪?无所谓啊,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能阻挡我。” 戴明的心腔内满是激动。为自己终于有了生活的目标而激动。 箫声之外还有人唱歌的声音。戴明把眼转向另一方,一个石亭里,有个活了二十年左右的男人在放声唱歌。 声音很难听。“就是因为难听,他才会来广场练的啊。”戴明看着那人笑。来往锻炼的老人,投了多少目光,都没有让那个男人中断自己继续唱歌,发出难听的啊叫。 …… 戴明黝黑的脸微微扯着淡淡的笑,眯起了小眼,一脸平和。 此时他的脚仍站在水上。随着海浪的起伏,身体忽上忽下。 勾勾欢叫着扑到了救生艇的众人之中。她喜欢在人群中打滚。白白效仿勾勾的做法,亦跳进了救生艇的众人之间打着滚吠叫着。佚名游到了戴明的脚下,笑看着救生艇上的众人。 …… 六月底,张帅开着父亲的游轮和同学们开始了海上狂欢暑假之旅。 “你们看,燃料在船上有很多,食物又充足,我们为何不开的更远,去看看更远的风景?”张帅提议。 众人大多无异议。 张帅对莉亚很有兴趣,所以邀请了她和她的朋友一起来。没有更远的风景,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就没有更多的机会。 第12章 核爆天地 戴明感觉有些痛苦。这痛苦很强烈。当人生进行的不确定的时候,是该要感觉痛苦一番的。 “佚名,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是要做什么?”戴明黝黑的脸上满是悲哀。 他忽然感觉……感觉自己活着就跟做梦一样不真实。 海波荡漾,灰海黑天。白色的救生艇上的十三人齐看着忽然悲哀着脸的戴明。连白白和勾勾都安静的呆在救生艇上的众人之间一动不动。 …… 覆盖大地上的,是空气,是很多气体。有陆上动物们需要呼吸的氧气,这是很重要的。 当核辐射覆盖了大地之上的时候,很多动物和人病了,很多动物和人死了。 高楼大厦之间,是核辐射。天地之间,是核辐射。树与树之间,是核辐射。水与水之间,是核辐射。人与人之间,是核辐射。 弥国与阳国在三月前忽然发动核弹袭击了苏国与汉国,然后发动了全面的侵略战争。世界大战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让世人都预想不及的是,汉国就快被弥国与阳国联盟击溃之际,汉国突然对整个世界发动了无差别的核弹轰炸。汉国的核弹在满世界飞——汉国、太平洋、弥国、苏国、喜马拉雅山脉、地中海、撒哈拉沙漠、南北极…… 随之,整个地球几乎都被核辐射笼罩了。 …… 戴明所在的地域属于琉球海域与阳国海域之间,所幸这片海域未有核弹来袭,但所受到的影响依旧不小。天空原本灿烂的烈日忽然被一片滚滚望不到尽头的黑雾笼罩了。 自从多了十三个人一起上路后,白白的心就沉重了好多。十三人不管心里多么对突然出现的两男一小孩一狗有什么想法,但如今自己等人不会因无水和食物而死,这最少是件值得慰藉的事实。那条神奇的能在水上踏爪的白狗好会捕鱼,所有人的食物都来源于好会捕鱼的那条神奇的白狗之嘴。 佚名坐在救生艇的边侧,戴明走在水上、佚名身边。海波虽未停,但戴明忽然说出的话还是被所有人听到了。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悲哀着脸,不知为何的突然悲哀着了的脸。 勾勾抱着可怜的白白缩在众人之间,昏昏欲睡。 佚名仰头看了看戴明露着悲哀的黑脸,心里有了些沉重,连这么厉害的能在水上走的混蛋都悲哀了,是他看到了未来无路么?想到这里,佚名也悲哀起了脸,无心说话。 救生艇上的众人见戴明这么厉害的能在水上走的“神人”都悲哀起了脸,怕是未来无路了。想到这里,众人皆悲。以为碰到了拯救自己等人的“神人”的喜悦瞬间没有了。 除却昏昏欲睡的勾勾和白白外,所有的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融化不开的悲哀。 戴明的双腿跟着救生艇向着南方不停的跨步于水上,他忽然抬起自己被晒的黝黑的右手背面,又看了眼悲哀着脸的众人,皱起了眉。 …… 戴明小时候曾看过不少关于医学的书,因为那时候他想研究永生,那就得做点什么。在他那时的印象里,最可能做到永生的事应该是医生。因为医生了解疾病,而人的生老病死的过程都得去医院。生于医院,死于医院。 当年戴明在一本病理书上看过核辐射所产生的疾病的介绍。 那上面是这样写的:根据资料检索发现,目前国外发生的核辐射致病事件中,患者多表现为疲劳、头昏、失眠、皮肤发红、溃疡、出血、脱发、白血病、呕吐、腹泻等。严重的核辐射还会增加癌症、畸变、遗传性病变发生率。一般来讲,身体接受的辐射能量越多,其放射病症状越严重,致癌、致畸风险也越大。其中,核辐射者最容易发生白血病、淋巴癌、皮肤癌、甲状腺癌等癌症。 …… 戴明悲哀着脸的直接原因不是因为两天前他感觉到了地球上多个地方似乎都同时产生了剧烈的大爆炸。此后天空就被从西方飘来的黑气笼罩至今。 戴明曾经的脸很白,至少不若如今这般黑。长期以往,戴明都认为置身在太阳底下所能感受的现实感会真切很多。戴明不喜欢黑夜。黑夜太漫长,又冷。梦里造的梦,更是虚幻不真。 所以戴明好喜欢置身太阳底下。哪里有太阳,他就去哪里。戴明曾在非洲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过在那的生活有诸多不便,人们的脸也不是太美,语言又不通,生存所需要的食物和水都是戴明偷来的。所至之处,又因肤色之故,会被当成异类,反正,在非洲的那段时间虽然因为太阳的充足而感觉到世界的真实之余,其实是比较难过的。 但如今,天上没有太阳已经两天了。人生之间,并不是没有下雨下很久的状况,但如今天上的那团巨大的黑气简直不像会做出撤离挡住太阳光的行为。 太阳,带来了现实的世界,戴明能通过太阳的光来感受到自身的真实存在,和活着的真实感觉。但如今不能,他感觉世界和自己,都有些虚幻的味道。这是他悲哀的原因。 “我们应该向东!那里至少有太阳。不行,我要去东边,东边有太阳会升起来,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我要去等它。” 丢下这么一句话,戴明走了。离开了众人,向着东边,跨着大步,跑。 戴明的离去让勾勾悲哀了好久,鱼也不吃了,白白也不搭理了。 最近佚名也感觉鱼肉没有曾经的好吃,有股涩涩的奇怪味道。 为何天上的黑云总不下雨?众人都有些渴了。 戴明已经离了两天。 海面如两天之前一模一样,灰色的海水望不到尽头,海波连起伏都和两日前一般。众人都有些怀疑时间到底有没有在行进了。 “莉亚,我们一定能回家的。”张帅拍了拍莉亚的香肩,安慰道。 莉亚抬头看着张帅普通的脸,缩开了他拍在自己肩上的手,蹙起了眉,和身边的若雅更紧挨了。 “若不是你邀请我上你那该死的船,我怎么会在这里受罪等死!”莉亚这句话是在自己的心里说的。 张帅脸上闪过了不悦,莉亚的和众人的态度和当初在船上待自己的态度是如此迥异。他也不是小孩,自然明白莉亚的心思。 除了深感看透了人性外,他只能叹息。 “大家都在怪自己吧!当初你们开心的时候……” 佚名眨了眨眼。救生艇上的众人和佚名的年龄差不多大。所以他们很快的就打在了一起,吹起了牛逼。